《血染寒冰》 第1章 醉饮匈奴血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爷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君不闻汉家山东二百州千村万落生荆杞。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这是唐代大诗人杜甫的“兵车行”里面的选段,道尽战争给老百姓带来的生离死别,家破人亡。本来平民百姓都喜生男延后香火,但在战争中却愿望生女儿,起码可以嫁作邻人,生儿最怕白骨无人收。 南宋端平三年,襄阳失守,荆襄一带尽数白骨烟火,蒙古铁骑已逼近长江。 在江陵镇上家家闭户,门前冷落,几户大户人家门前挂了几个灯笼,提醒中秋佳节将至,镇上酒馆早早便打烊。 在冷落的大街上,一位白衣青年右手提着酒壶,口中吟着“兵车行”。这青年约莫二十五六岁,长方脸蛋,剑目薄唇,满脸胡渣没有剃干净,腰间斜插一把长剑。 只见一户农家还开着门,烟囱里冒着寥寥青烟,看来正在做饭。 “有人吗?”不等答应青年已跨步进门。 里面走出一位十三四岁的女孩,女孩上身一件蓝色补丁薄棉衣,下身土色麻裤,虽然稚气,但掩不住清秀容颜,本是天真烂漫年纪,乌黑的眼珠却带有哀愁。 “公子,何事?”女孩道。 “我在街上行走,寻不到饭馆。”青年人笑道。 “哎,现在的年头做买卖的一早关门,公子不嫌弃在这吃一顿粗茶淡饭吧。”一位穿着白色汗衫的老人走出来。 “打扰啦,老人家我有上好女儿红。”青年人毫不客气,不等安排已经坐在饭桌前。 三碗粗米饭,一盘豆干,三只剥开的咸蛋。青年人也不客气,倒了两碗酒,拿起饭就吃。 “公子贵姓,为什么来到江陵?”老人喝了一口酒道。 “我叫南宫少游,在江陵已住了一年多,今天气闷,出来喝酒,却找不到酒家。”青年穿着斯文,谈吐却也粗俗。 “你便是辅助孟将军守护江陵的南宫大侠!”老人声音抖颤。 “正是区区在下,大侠不敢当。”青年微笑道。 “灵儿,快给恩人叩头!”老人连忙吩咐女孩。 女孩连忙跪下,青年从木凳上跳起来,跪下还礼。 “姑娘请起!你不起来我也不起来!”南宫少游道。 灵儿马上起来,脸上露出笑容。 “这就对啦,这么漂亮的姑娘不要整天愁眉苦脸。”南宫少游此话一出马上后悔,“怎么可以说这么轻浮的话。”,但他生性逍遥自在随心所欲,对礼法规条全然不顾。 “哎。”老人叹道,“南宫少侠为民杀敌,便是我们的恩人,望少侠早日赶走蒙古鞑子,我的老伴和大孙女便可安息。” 灵儿不禁潸然泪下。 “哦?老伯的大孙女跟老婆婆也被鞑子害啦?”南宫少游道。 “我们本是襄阳人,襄阳失守,我跟老太婆带着两个孙女逃亡,差不多到江陵时,碰见一个蒙古将军带着几个兵,看到我大孙女长得清秀,上前调戏,老太婆阻止,给那将军一刀杀害,之后把大孙女抢去。”老人说道这里老泪纵横。 灵儿接着说:“我和爷爷把奶奶埋葬在路边,继续走,走到长江边,看到姐姐的尸体,头,手,脚都分离了,身上的衣服破烂!”灵儿咬牙切齿,眼中闪出火一样的光芒。 南宫少游用力的在桌子上拍了一下,碗中美酒溅得满地都是,“知道那鞑子的姓名吗?” “正是现在鞑子统帅阔出!”灵儿道。 “灵儿假若你看到阔出会怎样?”南宫少游问道。 “吃他的肉,喝他的血!”这句话居然在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嘴里吐出,连在刀刃上过日子的南宫少游也不禁为之难过:“她比起小师妹霏霏还小一两岁,却是如此饱经磨难。” 香醇甜美的女儿红在南宫少游口中此刻难以下咽,他从怀里拿出一个银锭,放在桌面,“有朝一日,我定取阔开的鲜血和你同饮三大碗!”说吧,飘然而出,祖孙二人追出门口,已不见人影。 南宫少游展开独门轻功,奔向江陵镇县衙。门口卫兵认得南宫少游,弯腰行礼,南宫少游也不还礼径直走入后堂的议事厅。 只见两排武将端坐两旁,中间一位大将,络腮胡子,虎目圆瞪,头戴银盔,身披银甲十分威武! “孟将军!”南宫少游行礼。 “南宫兄弟,不必多礼,我们正在商量军中大事,本遣人请你,回报说你出去了!”孟将军道,声音洪亮! “小弟自幼好酒,无酒不欢,出去喝酒啦,但找不到酒家,却耽误了大哥大事。”南宫少游不好意思说道。 “哈哈哈哈!”孟将军大笑起来,“来人拿酒来,大碗上,我要跟南宫兄弟一醉方休!” “将军,少饮,大事未决。”军师周凉连忙劝阻。 孟将军大手一挥!示意他坐下。 “军师何事令你慌张?”南宫少游问道。 “张贵张顺前来助阵,但要三天后才到,本来我们可以组织民兵先行抵抗,但将军不想百姓伤忙,要死守,等待救兵,前后夹击,但恐怕鞑子已有奸细知道我们军中情况,这两天来袭,我们如何抵挡。”周凉道。 孟将军喝了一口烈酒,昂然道:“想我孟珙征战二十余年,今年四十有一,我祖父,父亲皆跟随岳元帅,我恨未能见岳元帅一面,当年我杀敌救父,杀得金兵心惊胆颤,也算为岳元帅报仇!今日若我战死于此!也不愧对先祖!” “喝!”孟珙举起酒碗,手下人人被他激情感染,都举起酒碗!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孟珙拿筷子击打着酒桌,唱着岳元帅的“满江红”声音悲凉豪迈,将士门也跟着附唱!军中充满豪气,大有荆轲渡易水之势! 南宫少游也大声唱着,唱一句喝一碗酒,不觉间已干了二十来碗! “啊...!”突然南宫少游长啸一声,大步走出衙门! 一出衙门马上展开轻功,飞奔向城门,酒气上涌,胸腹间真气鼓荡,越跑越快,半盏茶工夫已跑到城门上。守城士兵认得他,连忙行礼。 吩咐一位士兵,“帮我准备一头牛。” 士兵应声而去,南宫少游接着又吩咐另一位士兵:“你去江陵大街,在悦来酒家旁边住一位老人和孙女,孙女叫灵儿约莫十三四岁,你把他俩请到城头,摆一围酒席请他们在这里喝酒吃菜。”这位士兵马上去办。 一头瘦牛已由士兵牵到,南宫少游骑上牛背,吩咐开了城门,直奔蒙古兵营而去。 瘦牛差不多来到蒙古军营,放眼望去,一大片兵营整齐肃穆,看不到尽头,兵营里火光点点。南宫少游突然矮身转入牛肚,双手双脚夹住牛肚子,左脚轻踢,瘦牛慢慢走向蒙古兵营。 站岗的几位蒙古兵看到一头瘦牛慢慢走过来,还以为是农户的耕牛走失了,大声笑起来,三个士兵马上跑过来牵牛,心想今晚有牛肉作为夜宵啦! 听到三个蒙古兵边说边笑,走近瘦牛,突然从牛肚飞身跳出,出手如风,点中三个蒙古兵肚脐上的神阙,下方气海,肚中鸠尾三大穴道,三个小兵立刻倒地。 脚下不停再踢三人后颈哑穴,令他们口不能言。 他拿出腰间寒冰剑,一剑刺入一名蒙古兵心窝,立刻取他性命,然后剑尖指着第二名蒙古兵的胸口,蒙古兵口不能言,眼露出哀求的神情。 便拍开的哑穴,用从军中抓到的蒙古兵学来的蒙古话问道:“阔出在哪?” 蒙古兵只是求饶,没有回答,南宫少游一剑立刻取他性命,第三个蒙古兵眼睛露出恐怖的神情,待穴道被打开之后。立刻回答:“在金色帐幕。帐幕顶上有翎毛。”南宫少游恨透鞑子,一掌打在他头顶百会穴,蒙古兵立即毙命。 南宫少游展开轻功,隐没在蒙古军营之中,以他绝世轻功,居然没人发现,来到金色帐幕,轻轻揭开帷幔,里面只有两个士兵,并没有其它人。 南宫少游捡起一颗小石,把帐幕中一个金杯打到,两个士兵连忙往过去。就在这一瞬间,南宫少游已飞身进去,点了两人哑穴和气海穴。两名士兵立刻倒下。 南宫少游躲在帐幕中,心想:“如果等不到阔出回来,我就找他们粮草存放处放一把火,最坏的打算也要在蒙古军营冲杀一番。” 突然传来一阵女人的调笑声,帷帐一打开,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将领搂着两个蒙古少女走进来,那将领虬髯凤眼,十分威武,此时春风满面。 南宫少游马上冲前,虬髯将领顺势将怀中女人一推,跑出军营,大叫有刺客! 南宫少游飞身出帐幕,两把长枪刺到,南宫少游并不闪避,飞出两脚,两名蒙古兵立刻毙命,然后跃起,犹如老鹰捉小鸡,从空中抓向将领。 将领也不是草包腰间弯刀出鞘砍向南宫少游,南宫少游伸手抓住刀背顺势而下,寒冰剑已架在将领脖子上。 “我是阔出元帅!你竟敢如此无礼!”将领道。 “元帅恕罪。元帅的一位故人让我请元帅一聚,以解故人相思之苦。”南宫少游笑道,心里大叫幸运。 这时蒙古军营已灯火通明,蒙古兵把南宫少游围得水泄不通,其中一位指挥官下令格杀勿论! 南宫少游左手扣住阔出脉门,右手持剑,寒冰剑所过之处,蒙古兵无不手断脑开。 阔开大喊:“全部住手!阿术你想我死了,你当主帅?” 蒙古兵立刻停手,阔出的几员亲将立刻挺剑指着刚才发令的军官。 南宫少游暗道:“好险!如果他们不顾主帅性命,或者有一位更高的统帅在,我势必死于蒙古军营之中!”此时他酒意消了几成。 南宫少游把剑架在阔开脖子上。慢慢向江陵城池方向走去,蒙古兵慢慢散开,但都是手持兵刃,此时只要有人喊一声杀,南宫少游马上会丧生于此。 终于走到兵营尽头,南宫少游抢过一匹战马,提着阔开跳上战马,点了阔开穴道,放在身后作为挡箭牌。 战马飞奔,已经离开蒙古军营很远,南宫少游才长舒一口气,暗叫一声“惭愧!”。 到了城门,城上士兵立刻开门,孟珙早已在城墙上,看到南宫少游提着阔出走上来,喜从天降,“贤弟,你立了大功!但如此冒险,有什么损失哥哥万死不能报答!”说得情真意切! 将官纷纷过来道喜,南宫少游看到灵儿跟爷爷诚惶诚恐的坐在城墙上。 南宫少游提着阔出大步走过去,一脚踢在阔开脚后,令他跪下,阔出口中大骂:“宋狗有本事在沙场跟我决一生死!” 南宫少游点了他哑穴,狠狠说道,“现在是报仇,不是两军对垒!灵儿认得他吗?” 灵儿走上前,一口唾液吐在阔出脸上,“南宫大侠,我当然认得他。梦里我不知吃了他的肉多少回!” 南宫少游一手撕开阔出胸前衣服。露出毛茸茸的胸口,拿起一个大碗。把一把匕首递给灵儿。 灵儿向着长江方向跪下,“姐姐。奶奶今日灵儿替你们报仇!” 说罢提刀向前,“啊!”大喊一声,一刀刺入阔出心脏,然后拔出来,连刺几下,才瘫倒在地,南宫少游拿起大碗接住飞溅出来的鲜血。 然后拿起一坛酒,把鲜血倒进酒里。拿了六只碗,斟满六大碗血酒,“灵儿你喝吗?” 灵儿马上跳起来,双手抓起酒碗大口喝下,烈酒呛得她猛咳不已,她一边喝,一边喷着酒,三大碗酒喝完,嘴角,前胸衣服满是鲜红。 南宫少游并不出声,拿起一碗酒向着长江方向洒在城楼下然后喝下两碗血酒,仰天长笑,此时真气鼓荡,笑声响彻全城,灵儿也跟着笑。 众将士看着城头上的两人,满嘴鲜血,仰天大笑。面目狰狞。无不骇然! 这时一个士兵飞跑上来,“孟将军,城里百姓知道南宫少侠捉了阔出,无不欢喜,现在一众壮年自愿组成民兵!正赶来拜见将军!” 军师周凉大喜道:“孟将军,我有一策,保证将军可以打败鞑子兵,赶他们回漠北!” 第2章 江陵白衣红 孟珙大喜,正想问周凉有何妙计,却有两条汉子大步走上城楼。只见一条是黑脸大汉,光着膀子,露出结实肌肉,下身一条黑色短裤,另一条是红脸大汉,神情轩昂,上身黄色短衣,下身灰色长裤,两人均光着脚。 两人对着孟珙就拜,红脸大汉道:“孟将军,我叫关常,这位黑脸大汉是我结拜兄弟叫张存,我二人听说南宫大侠深入蒙古兵营擒拿阔开,我二人立刻组织了一千民兵,准备追随将军!” 孟珙大喜,连忙扶起二人,你两位真乃关张转世啊!” “哪个是南宫少游?”张存一开口有如行雷! “我便是南宫少游。”南宫少游笑道。 张存圆眼瞪着南宫少游上下打量,“就是你这书生一人一剑冲入敌阵擒拿阔出?”。 关常连忙拉开张存:“你这莽夫!” 南宫少游却十分喜欢此人,“不错就是我!” 张存将信将疑径直走过去,伸手抓向南宫少游,南宫少游并不闪躲,任由他抓住自己手臂。 张存用力一拉,南宫少游内力马上运到手臂之上,张存突然感到手上好像被雷劈了一下一样,连忙松手,虎口隐隐作痛。 “大哥他会妖法!”张存大叫道。 众人哈哈大笑,“贤弟,南宫大侠那是上乘武功,什么妖术,还不谢谢人家手下留情!”关常笑着骂张存。张存摸着手背不敢相信。 “走!到衙门喝酒!”孟珙笑道。 老人突然走到南宫少游前面说道:“南宫少侠,老朽无以为报,以后灵儿就跟着少侠,做个丫环使唤吧。” 南宫少游笑道:“老人家,我生性爱自由,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你的好意心领啦。” 灵儿满脸失望之意。 “这样吧,等我有空余,教灵儿几手防身之术吧。”南宫少游继续说道。 灵儿大喜,跪下便想叩头,谁知南宫少游已飘然离去。剩下灵儿跪在那里,心里一阵失望又一阵欢喜。 众人来到衙门,酒菜已摆上来,当时军中艰苦,也没什么好酒菜,只有牛肉,豆干,咸菜,青菜,还有一大盘蚕豆下酒。 南宫少游连干几碗烈酒,酒也不是好酒,入口很辣,当南宫少游喝到第十碗时,关常张存,张大嘴巴,合不上去。 “南宫少游,我终于佩服你啦!”张存突然说道。 众人又笑作一团。 孟珙说道:“军师,你刚才说有破敌良方,现在说出来吧,以助酒兴。” 大家都放下酒碗,看着周凉,周凉轻轻捋了一下下巴的胡须,哈哈一笑,才慢慢说:“将军,我们先封锁阔出已死消息,然后派细作放谣言,说阔出已投降,将鞑子军中虚实报于我军,乱其军心,然后关张二位率领民兵,我们也派出士兵,扮作农夫,渔人,樵子,分批出去,我到时自有锦囊,你们晚上才可拆开。将军再写一封密信,派人送给张贵张顺,但要需一武功高强的人。”说完笑眯眯的看着南宫少游。 “军师让我送信吧。”南宫少游马上说道。 “少侠,只有你才胜任。”周凉笑道。 周凉马上写了计谋放入锦囊交给关常,关常立刻和张存出去准备。孟珙也下令福将赵洪领兵三千准备,周凉也交给他一个锦囊。 孟珙说道:“军师,信应当如何写。” 周凉伏于耳边如此这般说了,孟珙立刻写信,盖上大印,交给南宫少游,南宫少游收好信,背上长剑,领了快马立刻出发。 再说关张二人汇合赵洪将四千人扮作农夫,渔夫,樵子分批出城,农夫上山砍柴,渔夫在长江边打渔,农夫在地里劳作。 蒙古军中大将阿术已收到消息说阔出已叛变。阿术连忙下令将阔出亲信擒住,阔出是元太宗窝阔台的第三子,称为阔出太子,将来要继承王位,阿术连忙写好奏折押解阔出亲信派人送回蒙古。蒙古军中听说太子叛变,乱作一团。 晚上关张赵拆开锦囊,锦囊上吩咐三人将砍下的树木造成火把,旗帜,半夜时分,在蒙古军营周围点满火把,插上旗帜,然后大声呐喊,第二天晚上也是如此,第三天晚上也是如此,看到蒙古军营起火,立刻掩杀过去。 三人马上安排,半夜,蒙古军营当中突然听到呐喊之声四起,将士们马上起来,乱作一团,整理好军马,阿术一看,四周都是宋军的旗帜,火把照亮半边天,敌军几十万人仿佛从天而降,阿术命令军队严阵以待。到了天亮,突然火把旗帜都消失了。 阿术心想原来是扰兵之计,但也不敢放松,第二天晚上派兵守候。 到了半夜,突然杀声大震,阿术连忙调兵遣将,结果忙了一夜也是如此,军队疲惫不堪。 第三天晚上,突然呐喊之声大作,阿术下令,派一队士兵巡逻,其它士兵睡觉。 突然蒙古兵营后边杀声震天,两队军马从左右两处杀到!蒙古兵刚刚睡着,突然杀来两队敌军,后营的士兵衣服还没穿好已经人头落地。 原来南宫少游把密信送到张贵张顺手中,信里孟珙命令二人加紧行军,两天内要在蒙古军营后方扎营,第三天半夜兵分两路杀入敌营,令南宫少游领一队人在蒙古营中放火。 两天后两位将军率兵在长江边扎营,下令立即挖灶做饭,吃饱后马上休息养精蓄锐。 南宫少游挑选了一百位身有武功的士兵,每人背一桶菜油,带上硫磺硝石,随时准备。 第三天晚上,月亮升到半空,陈贵陈顺各领一支军马杀向敌阵后方,南宫少游领着一百人在蒙古军营之中到处放火。 蒙古军队后营火光冲天,杀生震地,蒙古兵士惨叫之声此起彼伏。 前方关张赵三将看到蒙古兵营火光冲天,马上带领军马攻入敌营。 江陵城中孟珙看到蒙古军营中火光照亮半边天,马上点起全城兵马大开城门杀向蒙古军营。 霎时间四路人马杀入蒙古军营,有如神兵天将,阿术慌忙之中披甲也没穿,指挥残兵向襄阳撤退。 南宫少游放完火后,从腰间拔出三尺寒冰剑,四处冲杀,有如猛虎下山。 突然看到十几个蒙古兵围着张顺厮杀,南宫少游马上冲过去,双脚微弯用力一蹬,从几个蒙古兵的头顶飞过,落入包围圈之中。 南宫少游挡在张顺前面,左手一伸,抓住两把刺来的长枪,用力一拉,两个蒙古兵向他身上扑来,“来得好!”南宫少游一声断喝!右手长剑已将两兵脑袋砍下。 南宫少游向前一冲,三个蒙古兵眼前一花,南宫少游已与他们面对面,三下钟掌击出,三人马上毙命,瞬间连弊五人,剩下的蒙古兵立即散开。 南宫少游左冲右突,哪里有宋兵被围攻,他马上过去杀敌。蒙古兵看到这么神勇的白衣青年,胆颤心惊,随着主将纷纷撤退。 南宫少游杀得性起,干脆把剑收入腰间,心里想着自己一年来所见的蒙古兵奸淫掳掠,杀人放火,想着大宋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突然仰天长啸,口中大声吟着岳元帅的“满江红”,大步直走,一双肉掌上下翻飞,全身真气流转,掌力所到之处,蒙古兵应声倒地。 渐渐整个蒙古军营尸横遍野,火光冲天,四路人马已经汇合,孟珙带着大军一路掩杀,蒙古军死伤无数,有被杀死的,有被自己人踩死的,有掉下长江淹死的。 此时已是天光大白,南宫少游骑上战马,追随大军而去,战马经过长江边,只见长江水被染成血红色,连绵数里。在朝阳的映照下更加鲜艳。 南宫少游催马前进,很快追上军队,只见三万宋兵都停在一山谷前,南宫少游上前一看,只见孟珙在着急指挥。 看到南宫少游,孟珙说道:“蒙古鞑子真是凶蛮明明打败,却在这峡谷唯一通道留下一队死士,在这里跟我们搏斗而阿术率兵逃亡。这些死士真难缠,峡谷路窄我们又不能以多敌少。 南宫少游一看,果然有二三百蒙古兵排成一队占据险道,这些死士个个勇猛,宋兵伤亡了几十人。 南宫少游催马前进,在马背上一跃,从前面几个宋兵头上飞过,落入蒙古兵当中。 两把弯刀已经劈到头顶,南宫少游伸手一夺两把刀已在手上,右臂运力,向岩壁处一扔,两把弯刀像剑一样带着劲风飞向岩壁,“当!”的一声两把弯刀刀身一半已没入岩壁。宋兵立刻齐声喝彩,声震山谷。 蒙古死士都一惊,南宫少游趁着蒙古兵惊叹之时,抢前两步,长剑所到之处已经砍杀四名蒙古死士。十几个宋兵跟着南宫少游一路杀将过去。 蒙古死士在南宫少游的震慑下,斗心大减,被宋兵杀得七零八落。但却个个不退让,宁可引颈迎剑。 此时的南宫少游杀心已起,一路砍杀,蒙古死士只见一团白影飞舞,一团寒光包围着白影,南宫少游把寒冰剑舞成一道剑网,所到之处鲜血乱溅。 南宫少游的头发已散乱,白色长袍已染成血红色。“啊...啊....!”南宫少游剑刺最后一名死士,仰天长啸,啸声在山谷回荡。南宫少游并未停止,啸声连绵不绝,过了半柱香时间才消失,但众人耳中嗡嗡之声不绝。三万军士皆是杀敌染血毫无惧色的好男儿,但看着满身鲜血的南宫少游,无不骇然!这是一个什么人,平常一个嗜酒如命的潦倒书生,杀起敌人来竟然像一头狮子一般凶猛! 孟珙立即调动兵马过了峡谷,上了一座小山,在上面安营扎寨,又命令赵洪马上领二千兵到蒙古军营收拾蒙古兵掉下的兵器,把蒙古军营里的粮食运过来。 下完命令之后,孟珙大声说道:“各位都是大宋子民,蒙古鞑子占我河山,杀我亲人,我们誓死杀尽鞑子,夺回襄阳!” “杀尽鞑子!夺回襄阳!”三万军士齐声大喊!声冲云霄! 第3章 独与老翁别 众将士将营寨扎好,赵洪也回来了,因为粮草在大火中烧毁不少,饶是如此也运一千多车粮草,几百车弓箭刀枪。 “孟将军,在蒙古军营还有数不尽的金银珠宝,我们人手有限就把急需的先运回来。”赵洪禀报道。 “好,赵将军,你再遣一兵士回城,让城中守将黄将军遣人将金银珠宝运回城中,分作三份,一份分给江陵城中百姓,一份等我们凯旋,分给众将士,一份分给战死的将士家属。”孟珙说道。 赵洪领命而去,众将士得知此消息,皆欢喜万分,皆称赞孟大将军体恤兵民! 晚上孟珙命令杀牛杀羊,尽兴一番,宴席间,孟珙道:“现在鞑子元气大伤,士气低落,我们杀了鞑子太子,又歼敌无数,这也是我军胜鞑子的第一场仗,士气高涨,应当乘胜追击,直取襄阳!” 大家都道:“应当如此!” 孟珙马上在宴席中分派任务,明日作战。南宫少游虽然武功高强,但他是江湖侠士,并不懂兵法,也不懂战阵,他被安排跟孟珙周凉一起坐阵后方。南宫少游本是随性之人,反正安排杀敌他就拼命厮杀,安排后方他也欣然接受。 第二天五更时分,孟珙点将,遣兵发动攻击,宋兵士气高昂,一路冲杀,连破敌寨八座。 这天赵洪回报,说敌人守在寨中只是放箭,并不出战我军难以进攻,不少士兵被箭所伤。 孟珙道:“鞑子兵多粮足,我军兵少粮乏,鞑子宜守,我们宜快速进攻,时间一长,鞑子养好元气,我军粮尽,再难有战胜把握。” 周凉轻捋胡子,微微一笑,“孟将军不用担心,我有一计,必破敌。南宫少侠,你行走江湖,若敌人以连珠手法发十几件暗器袭击你,你如何应对?” “不能近身,以暗器击打发暗器之人。”南宫少游回答道。 “哈哈,没错,就是这样。”周凉笑道。 说罢,周凉立刻拿来纸笔,南宫少游帮他磨墨,周凉点头致谢,在纸上飞快的画出图纸。 “赵将军,你马上领二千兵伐木,按照我画图纸,造五百辆投石车,这就是我们的暗器。”周凉道。 三人皆拍掌称赞,周凉马上去办。 五百辆投石车造好,宋军再攻敌营,蒙古兵尝过甜头,还是以强弓硬弩来应战,谁知满天大石飞来,弓箭手个个头破血流,纷纷退走,赵洪亲自擂起战鼓,关常张存带头冲杀。 宋兵受了蒙古弓箭一肚子的气,现在发泄出来,势不可挡,半天功夫就破了敌寨。 宋兵士气大振,势如破竹,又连破十座敌寨,迫近襄阳城。 这天探子回报鞑子有几千兵士在挖土,十分怪异。赵洪马上飞报孟珙。 孟珙笑道:“鞑子穷途末路竟出此诡计,南宫贤弟,你道鞑子这是为何?” 南宫少游脸上一红:“大哥取笑啦,明知小弟一介草莽,哪懂兵法战阵。还是请教军师吧。” 周凉微笑道:“孟将军心中已有计谋,何需我多言。”说完用手指在茶杯里沾了茶水,在桌子上一划,孟珙跟周凉对望一眼,双双哈哈大笑,南宫少游和赵洪也尴尬的笑着,不知何意。 孟珙马上下令:“赵将军,立刻令一千兵,在我军营前挖一壕沟,壕沟上架起炉具,烧几百锅热水,我们来个水烫鞑子狗。” 南宫少游和赵洪马上明白:原来鞑子在挖隧道,想在地下偷袭我军。 赵洪得令转身便走,孟珙突然道:“赵将军留步!” 赵洪马上回来,孟珙在赵洪耳边低语,赵洪听罢,眉飞色舞,笑着离开。 “军师,你可知我用了什么计谋?”孟珙笑道。 “将军这计并非用在当下,而是有更大抱负。”周凉轻捋胡子,喝下一口茶,样子就像喝下琼浆玉液一般舒畅。 “军师果然料事如神!论计谋我比不上军师!”孟珙道。 “将军是将帅之才,周某只有辅助之能。若要我带兵,想来不到半月便败于鞑子。”周凉正式道。 南宫少游心道:“想我功成下山,这几年在江湖上未逢敌手,也薄有虚名,但要到战场上打仗,真是寸步难行,空有一身本领,若我领兵,不要说半月,半天估计几万兵士都变成酒鬼。” “哈哈哈!”南宫少游不禁大笑起来。 果然如孟周二人所料,蒙古兵果然挖隧道偷袭宋军,自然个个被烫得杀猪一般惨叫。 宋军势如破竹又连攻六寨,总共破敌二十四寨,这是南宋自与蒙古作战以来,第一场大胜。 孟珙周凉亲自领着大军,来到襄阳城下,孟珙下令攻城,宋兵立刻搭起云梯攻城,蒙古兵从城墙上滚下石头,射下弓箭,宋兵前头攻城的几百兵伤亡不少。 南宫少游提一口真气,冲向城墙,双手一伸一缩把飞来的箭抓住扔在地上,饶是这样,却不减他前进的速度,来到云梯前,他左手一拉,已跳上云梯,蒙古兵不能放箭,马上投下石头。 南宫少游左手斜引把石头带开,身体犹如猿猴一般几个起落,已经跳上城楼。 南宫少游右掌劈出,左脚横扫,三名蒙古兵立刻倒地。南宫少游暗道:“如此多鞑子,我如何能一一击毙。” 突然城楼上的蒙古兵乱作一团,只见一个红脸大汉,赤着大脚,手持猎叉,左挑右刺,真如天神下界! 原来那天孟珙用了壕沟之计后,立刻想出一个连环计,吩咐赵洪在军中挑选几百名懂蒙古语的士兵,换上蒙古兵服,由关常带领,混在败军之中,一路散播谣言宣扬宋军有百万雄师杀到,联营六寨全都人心惶惶,关常又作内应,所以最后六寨非常容易就破了,之后关常又混入襄阳城。 孟珙看到城楼上的关常,立刻下令攻城,张存赤着脚挥舞着一把长枪一马当先,突然一支箭正中他的左眼,张存一把拔出来,箭上连着眼珠,张存大叫道:“这是父母的血肉,不可浪费!”说罢将眼珠吞入口中!嘴上“哇哇!”大叫,大步向前! “啊!张存真是张翼德下凡啊!”孟珙大声道!宋兵人人受到感染,越发英勇,蒙古兵虽已彪悍称著,此刻也被张存震慑! 南宫少游掌力过去,带倒一名蒙古兵,举脚正想踩下去,“休得伤我哥哥!”另一名蒙古兵不要命的扑过来。 南宫少游脚踩倒地蒙古兵,掌劈扑过来的蒙古兵,两人皆弊! 南宫少游心里一震:“原来鞑子之间也有骨肉亲情,他们也有妻儿父母!” 不及多想已有三个蒙古兵杀到。南宫少游掌力到处,击倒三人。并未取他们性命,关常马上跟上一叉一个! 这时宋军已攻入襄阳城,孟珙看到南宫少游大喜道:“南宫贤弟,今晚我们一醉方休!” “大哥,其余的蒙古兵招降吧。”南宫少游道。 “兄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孟珙道。 南宫少游脸露不悦! 一场大战,宋军终于收复襄阳,外迁的襄阳难民,纷纷迁回。 孟珙让周凉写好奏折上奏理宗赵昀报捷,又派出赵洪安抚民众,接待回迁难民。 一直忙到半夜,然后大排宴席,席间孟珙先交待周凉要率先把金银派与死难将士家属,众人皆服。 孟珙举起酒碗泪流满面道:“今日襄阳得以收复,本来是举天同庆,但和我们出生入死的兄弟也死伤不少,但大丈夫为国为民马革裹尸,醉卧沙场,岂不快哉!”说罢把酒洒在台前。 众将士开怀痛饮,孟珙走到南宫少游前面,道:“贤弟定以为我残忍,你细想,我们杀蒙古人,蒙古兵降我,心里难道不想报仇吗,就如大宋子民降蒙,会帮助蒙古人杀自己同胞吗,当年白起也坑杀四十万赵兵就是这个道理,我身为主帅,每个决定定以国家为先,有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大哥是将帅之才,小弟是妇人之仁,但看到死伤无数,心中总是不忍。”南宫少游说道。 大家畅饮一夜,皆醉倒,南宫少游便伏酒桌上睡着,因内力深厚,很快醒来,看到将士们倒了一地,孟珙也伏在案前。 南宫少游走出门外,只见周凉行迹匆匆,来回奔走,南宫少游笑道,“军师走得这般匆忙,找茅厕吗?” 周凉笑道,“少侠见笑啦,孟将军醉了,我作将军的助理,当然要四处奔走,襄阳初定,周围都乱糟糟的。” “走喝酒去,事情慢慢处理吧。”南宫少游道。 “少侠民为上,天子为下,这民生问题一刻迟不得!”周凉说罢匆匆的走了。 “周凉这人在千军万马之中运筹帷幄,但太平日子却十分无趣!”南宫少游笑道。 南宫少游在大街上信步而行,只见不少百姓都行迹匆匆,但面露笑容。“真个宁作太平犬,勿作乱世人。”南宫少游想道。 “南宫大侠!”突然传来清脆的叫唤声。 南宫少游一看,原来是灵儿爷孙二人。南宫少游大喜,迎了上去。 老人道:“我们一听到襄阳收复,立刻回来啦!少侠请到小人故居一聚。” 南宫少游唤了两名士兵跟随,到了老人故居,南宫少游便吩咐两个士兵打扫收拾,老人和灵儿也忙里忙外。小半天功夫已经收拾好,老人摆好老伴和大孙女灵牌,和灵儿诚心跪拜,南宫少游也跪下拜了三拜。 “老人家,我回将军府,向孟将军讨些银两家具,酒菜,大米送过来,我自己一贫如洗。”南宫少游拍拍衣服,双手一摊。 老人正想推辞,南宫少游连忙制止,又道:“灵儿,晚饭后,我便过来传你几手护身之术。”说罢就离开了。 晚上,南宫少游没有喝酒,差不多时候就到了老人家里,看到里面添了许多家当,心中也为他们高兴。 南宫少游领着灵儿出了城门,来到一处小树林,“灵儿我先教你一些打坐运气的方法,以后有多大修为就看你努力啦。” 南宫少游指着自己身体将头九大要穴,胸腹十四要穴,背八大要穴,手足五大要穴,一共三十六要穴,要求灵儿牢牢记住,当指到胸腹腰背要穴时,灵儿脸上一红。南宫少游本性随和,放荡不羁,男女之事很少放在心上,也就不以为然。 待灵儿记住,然后就教她如何在丹田运气,气走诸穴,灵儿很快就记住,“好吧灵儿日后每天早晚你按此方法做功,不可偷懒,也不可贪心。 灵儿点头,“南宫大侠,不知我有否福分做你的徒弟?” “傻瓜,我又不是什么帝王将相,你这么聪明,肯学我的一点小把戏我很开心,但我没多少时光可以教导你,若收你为徒我心里不安,明晚同一时候,你到这树林,我教你一套掌法,一套剑法。” 灵儿大为失望,但也不敢多说。 “南宫兄弟,蒙古鞑子已经退回大漠,窝阔台要跟我们议和。”孟珙喜道。 南宫少游也十分欢喜。“大哥,小弟也要功成身退啦,战场上,只有敌人和自己人,只有杀和保护,我不适合在沙场上,我还是喜欢江湖生活,优游自在,罚恶惩奸,心安理得,我杀蒙古人就想到他们有妻儿父母,不杀又想到他们要杀我同胞,其实帝王到底要什么,他们已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为什么还要牺牲兵士去占有更多,再多,他也是皇帝,还能比皇帝更大的官吗?”南宫少游说了自己近来想法。 孟珙也十分感概:“贤弟如天下太平,我可以跟你相约于江湖,那该多好。” 接下来十天,白天南宫少游在将军府帮助孟珙处理军务,孟珙和周凉每天都劝南宫少游留下,南宫少游笑而不语,晚上就到小树林传授剑法掌法给灵儿。 这晚,皓月当空,南宫少游提了一坛上等女儿红,吩咐厨房煮了一只肥鸡,切了三斤卤牛肉,用食物篮装着到了灵儿家。 “老人家今晚我陪你喝酒。”南宫少游道。 灵儿连忙摆开碗筷,站在一旁斟酒,“灵儿坐下来一起吃,习武之人没那么多烂规矩。” 经过十天相处,灵儿知道这位南宫少侠为人十分随和,这人有时斯文,学富五车,有时又言行市井,实在摸他不透,但隐隐间好像感到他时常带一丝哀愁。 这晚南宫少游兴致十分高,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说一些江湖轶事奇闻拾趣,听得灵儿十分开心,老人也开怀畅饮。 一直喝到三更时分,南宫少游突然道:“老人家,灵儿,今日我是来跟你们道别的,襄阳已定,我走啦!” 说罢起来,老人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灵儿一把拉住南宫少游的衣袖,随即脸上一红马上松手。 南宫少游哈哈大笑,展开轻功,向城门奔去,瞬间消失也夜色当中。 “爷爷他还会回来吗?”灵儿问道。 “以他的性格自当会在江湖之中罚恶惩奸,我们早晚一柱清香遥遥保佑他安康,偶尔在一些江湖豪杰出打听他的事迹。” 第4章 锄奸识阴谋 南宫少游一阵狂奔,已离城三十余里,只见前方一片松林,南宫少游走入松林,来到一小溪旁,闻得鸟语花香,朝阳出现,虽是晚秋,却无衰败之象。南宫少游于溪旁青石下,躺下便睡。 睡了大约两个时辰,便醒来,感觉胸腹之间好像有事物填塞,难抒胸怀。 突然从包袱掉下两锭金,是他去灵儿家前装在包袱的,准备用作旅途之用。 南宫少游哑然失笑,自语道:“想我这十几年来一心想学习师父的冲虚恬静,逍遥无物,这几年自问游戏江湖,原来还是不到家,我一心想走,浪荡江湖,却不知去向,还担心身无钱物,既然走了,又挂念孟大哥,周先生,哈哈哈!” 一时间,胸怀舒畅,猛吸几口气,舒服异常。 忽闻有人吟道:“无物于物,故能齐于物。无知于智,故能运于智。心之溢荡,恍惚仿佛。出入无间,形神兼备,出神入化。” 南宫少游大惊:“这几句话既是豁达的人生哲理,又是极高的武学修为,“出入无间,形神兼备,出神入化”正是自己毕生追求的修为,只有自己师父才有此修为,莫非此人也是武学宗师!” 南宫少游向发声处望去,只见一位高瘦的青袍老者正坐在小溪对面,拿着画板正在作画。 南宫少游大吃一惊,此老者看样子在这作画已多时,自己竟然不察觉,若是敌人,自己早已性命不保。 南宫少游连忙走到小溪对面,对着老者行礼,“前辈你好!” 青衣老者并不答话,等画作完成,笑着说:“看你也是读书人,请指教。”虽然是笑着说,但语气甚是无礼。 南宫少游也不放心上,自己本来也是这种人,他接过画仔细一看,只见画中画的便是这小溪一景。 只见画中寥寥数笔已勾勒出这幽景,其中险笔极多,起粗落细,急缓轻重,变化多端,金错刀作松,山石大笔扫过,笔笔见形。 南宫少游道:“心之溢荡,恍惚仿佛,出入无间,这十二字便可形容此画,画中含着一套极高明的兵器功夫,像是判官笔又像是枪法,前辈请指教。” 青衣老者听罢,开怀大笑,“想不到你这秀才竟然懂得我的画意,送你吧。” “前辈,你若送我,恐怕不到三****便卖了作酒钱。”南宫少游笑道。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我这幅破画如能换十来斤上等汾酒,岂不快哉!走年轻人,我们到城中换酒去!”说罢马上拉起南宫少游的手,连吞几口口水,那馋酒样子十分有趣! 青衣老者拉着南宫少游的手,开始慢慢走,越走越快,脚上生风,仿佛凌空虚步,南宫少游所学轻功乃是武林一绝,丝毫不落下风。 两人奔了五六十里,青衣老人突然停下来,奇道:“年轻人,你的轻功不错。” 南宫少游笑道:“轻功还可以,其它武功不及前辈。” “你怎么知道其它武功比不上我,我们又没比试过?”青衣老者道。 “我的武功远远达不到你的画意所描述,你既然能画出这样的画,武功想必也达到这样的境界,我所认识的人中,可能只有我师父才能胜得了你。”南宫少游坦白的说。 “好,我喜欢你这个年轻人,说话坦白,我最讨厌那些啰啰嗦嗦,豪不利索的人!”青衣老者喜道。 两人放慢脚步,走进一座小镇,“我有银两,前辈的大作过几天再卖吧。”南宫少游笑道。 两人上了镇上最大的酒楼,名曰太白楼,虽说是最大,也简陋得很,当时两湖地区人烟稀少,十分贫瘠,因汉水是兵家必争之地,所以更加凄凉。 酒楼也没什么精致的菜肴。南宫少游吩咐店家切了五斤熟牛肉,一只肥鸡,三斤羔羊肉,这店里竟然有上好高粱酒,南宫少游叫店家打了十斤上来。 “十斤?”店家伸出舌头。 南宫少游拿出一锭黄金交给店家,“十斤太少,喝完再要。” 店家低估:“十斤还嫌少?当水喝啊?反正你有银子。”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老者问道。 “南宫少游。” “哦?你便是南宫少游?听说你吃人肉喝人血?”老者问道。 “人血喝过。人肉倒没吃过。”南宫少游笑道。 “痛快!痛快!你叫我梁疯子吧,不要前辈长前辈短,我们是同辈。”老者不等南宫少游问就自我介绍道。 “你便是金枪梁楷?”南宫少游惊道。 金枪梁楷出身官宦,早年曾是宫廷画师,因厌倦官场挂印而去,没人知道他武功来历,但凭一杆金枪把两湖陕西的黑道绿林打得闻风丧胆,传说他还和号称黑道第一高手的魔教教主矛子元交过手,全身而退。他为人随便邋遢,嗜酒如命,喝酒后疯疯癫癫,所以武林中人叫他梁疯子,只是他武功高强没人敢当面叫罢了。 “我的金枪早已典当了作了酒钱,现在改用笔啦。”梁楷笑道。 酒菜很快上了桌面,梁楷也不用筷子,伸手便撕肥鸡,吃完顺手在衣服一擦了事,也不理南宫少游自顾自的大吃起来,南宫少游帮他倒满酒,他酒到必干,也不招呼南宫少游喝。 南宫少游其实也很怕交际,这样更好,他也自顾自的吃喝,喝完十斤,又叫店家打了十斤上来。 另外十斤酒喝完。桌上肉也吃完。梁楷用衣袖擦了擦满是肥油的嘴,然后双手在长衫上一擦。 “饱啦,走啦,小朋友日后有缘,再请疯子喝酒吃肉!”梁楷站起来就走。 南宫少游也不挽留,说一句“请啊!” “对啦,魔教的四魔来了湖南,不知为何事,小兄弟闲着无聊可以去看一下热闹,我老人家就不去啦!”梁楷突然在酒楼门口说道,说完飘然而去。 南宫少游又打了五斤酒,一边喝一边喝彩道:“好男儿!”,在他心中喜欢喝酒的就是好男儿。 第二天醒来,南宫少游心想还有三个多月才到新年,到时回天山向师父请安,已经两年没回去啦,想起师父的慈爱,想起师弟师妹的情谊,心中不禁一阵暖意,买几匹好的布料回去给小师妹做衣服,想起小师妹调皮可爱的样子,不禁嘴角微微一笑。反正现在没事,先去湖南吧,梁疯子提到那肯定有深意,不能辜负他的托付。 南宫少游便买了一匹骏马,从古道直奔湖南,当时入湘大多经陕西,因湖北入湘一路很多绿林盗贼,但南宫少游何惧之有。 反而一路无事,入湘后也不见什么武林人物。这天南宫少游到了衡阳,听说“雁不过衡山”,又说什么“五岳独秀”,打算游一下衡山也好。 南宫少游找了一间客栈,要了一间上房。正想问小二有什么游玩的好地方,一位老太婆挽着一个竹篮,篮子里放满莲蓬,向南宫少游兜售,南宫少游拿出几个铜钱,要了两个。剥开莲蓬,取出一颗碧绿的莲子放入口中鲜甜无比,突感一阵苦涩,轻轻皱眉。 小二笑道,“客官,你要把莲子之中的莲芯取出才不苦。” 南宫少游暗道:“真笨!” “小二哥,我想明早去衡山游玩,那里有哪个景色是最好的?”南宫少游问道。 “客官,你来得不巧,现在衡山来了一批盗贼,杀人放火,没人敢去那游玩啦。”小二说道。 然后小二把南宫少游拉到一边低声说:“刚才卖莲蓬的王家大婶,她的女儿前几天就给贼人害了,失了身子,跳河寻死,幸好救起来了,不过大好姑娘这就毁了,我见她可怜就让她来我们的客栈卖点莲蓬。” “小二哥真是好心。”南宫少游拿出一点碎银打赏给小二,小二千恩万谢。 晚上小二捧来一盘腊肉,一盘竹笋,一盘鲜鱼。 小二陪笑道,“客官这些都是小可家里特产,特来孝敬你,这顿饭我做东。” 南宫少游又拿了两块碎银给小二,小二推辞两下,也笑纳了。 腊肉有一股烟熏味,南宫少游不是很喜欢,竹笋和鲜鱼倒是十分鲜美。但南宫少游吃不下,他平生最恨采花之徒,心里暗暗下决心一定要上衡山把盗贼窝一举歼灭。 饭后小二送来洗脚水,南宫少游稍微洗了一下,倒头便睡,但辗转反侧睡不着。到了半夜突然听到屋顶有响声,南宫少游知道有武林中人在活动。 南宫少游提起长剑,推开房门,轻轻跳上屋顶。果然有两条黑影向着东边奔去。南宫少游在后面紧随。 两条黑影在一间屋顶停下,只听到一人说道:“蔡二哥,今晚让兄弟先来。” 那个蔡二哥奸笑道:“李老弟,放心吧,我探清楚啦,郑家两个小妞都是细皮嫩肉的。哈哈!” “蔡二哥,几天前那个王家姑娘你就享尽温柔啦。” 两人低声笑着。 南宫少游心里一惊,“难道两人便是青州双鬼,赤发鬼李霸,断魂鬼蔡三元,听说两人也是魔教中人。” 南宫少游向前一跃,出手如风,在两人耳后耳门穴一点内力套出两人立刻晕倒。 南宫少游提着两人,来到河边,把两人扔进河里,河水一冲,两人立刻醒来。 “你们便是青州双鬼?” “我是蔡三元,他是李霸,你是谁?”蔡三元道。 南宫少游长剑一挥把李霸双耳割下,“你们两个小鬼也配问阎王爷的姓名!”南宫少游说道。 “你们魔教来衡阳干什么好事?”南宫少游问道。 两人皆不作声,南宫少游一脚踢向两人咽喉的天突穴,虽然是两下,但出脚太快便如同时踢中一般。 两人顿时犹如有千万只蚂蚁在身上咬一般两人在地上翻滚,过了半盏茶时光,两人求饶。 南宫少游在两人身上一拍,痛痒立消。南宫少游点了李霸肚脐下的气海穴令他不能动弹,然后提着蔡三元到二十仗开外的地方审问,审问完点了蔡三元的气海穴,再去审问李霸,两人说的基本一致。 原来临安府的凌朝宗有一张祖上留下的藏宝图,凌家在临安三代都是富户,而且家传一套霹雳掌法,也算武林一绝,此掌法打起有如行雷闪电十分威武,凌家门徒甚多,遍布中原,他家里留下藏宝图自然非同小可。 凌朝宗一生爱国,为人正派,他想把宝藏献给孟珙,作为军费,但怕邪魔抢夺,就借口说来湖南探亲,借机会取道襄阳献宝藏。 这事给魔教知晓,派了十长老中的四魔,白发神魔骆健,秃头神魔齐峰,大力神魔童猛,飞天神魔董万,带了几百魔教好手明晚在衡山伏击凌家。 为免多闲杂人,故意在衡山犯案,令游客民众不敢靠近,当然官府也不敢管。 南宫少游了解后。不禁想道,“魔教虽然为非作歹,但这事是关民族大义,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先救义士,等回天山再请教师父。 南宫少游双掌拍出,打在两人胸口膻中穴,两人即时内力涣散,武功全废。 南宫少游将二人衣服剥了,长剑一挥将二人那害人话儿砍掉,拿来绳子将二人捆绑吊在所住客栈门前,用红漆在两人身上分别写到“三圣教英雄李霸”,“三圣教英雄蔡三元”。 写罢,心想:“如果梁疯子在就好啦,请他龙飞凤舞几个大字,定然气死矛子元,但这样魔教也颜面扫地!” 南宫少游做完此事,跳入客栈,赶快休息,待晚上去救凌家大小。 第5章 南岳义受托 南宫少游正睡得香,但是街外嘈杂之声不绝于耳,转念一想应该是镇上百姓看到两位赤条条的英雄,不禁笑了出来。马上穿好衣服走出客栈门外。 只见客栈门外围了一圈百姓,都在指指点点,突然一人冲入人群,拿着一桶事物泼向两鬼,大家立刻捂鼻散开,原来是一桶屎尿。 泼屎尿者便是王家大婶,只见她大骂道:“就是这两个畜生毁了我苦命的女儿,老天开眼,不知哪位英雄侠士为我母女报仇。” 围观众人皆为之感动,几个血气方刚的年青人更是拿起木棍殴打两鬼,两鬼下身流了一地血,也奄奄一息。 突然走来两名官兵,走进人群,其中一人道,“这两个采花贼,是昨晚县太爷派我俩捉拿的,为民除害本是我们的职责,王家大婶,我们已经为你家除害。” 说完便押了两鬼到衙门,县官自然上报朝廷,说如何使尽计谋,经过三次大战,终于捉拿两名大盗,还给两人一个大名堂,什么衡山飞鱼帮两首领,手下八百余手喽啰,已成鸟兽散,后来一想还是后悔,应该说他们是蒙古奸细。 此事放下不表,再说王大婶还坐在客栈门前低泣,一位美貌少妇蹲下,将她扶起,从怀中拿出一锭五十两的白银,“大婶,拿着这银子,到其它镇做个小买卖,也好给姑娘找个婆家。” 说完也不等王大婶道谢,便走近几个人当中,抱起一个小女孩,对一名汉子说,“大哥,今天我们就在这客栈休息,我想傍晚到南岳庙还愿和帮雪儿祈福,好吗?” 那汉子笑道:“好吧,那我们明天再赶路!” 一行人便走入客栈,带头的是一名四十岁上下的汉子,身材高大,国字脸面,眼里精光四射,明显是一位内家高手。 汉子后面跟着三个汉子,一位三十来岁,阔口大鼻神色彪悍,另外两位是二十一二岁的年轻人,看步幅稳健显然都是武林人士。 最后跟着的便是那美貌少妇,二十五六岁年纪,穿一身翠绿衣裳,手中抱着一个五六岁的黄衣小女孩,眼睛一转一转的十分可爱。 经过南宫少游身旁时,小女孩得意的对着南宫少游一笑,南宫少游递给她一个莲蓬,她接过笑着说:“谢谢大哥哥!”声音清脆悦耳,一口江南口音,南宫少游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午饭南宫少游在客栈大堂吃,因为他看到那一行六人在大堂用膳。 只听得那汉子轻声说道,“刚才客栈外的两人是魔教的断魂鬼跟赤发鬼,看来这衡阳城里有魔教之人,大家小心。” 虽然声音很低,但南宫少游内力深厚,听得清清楚楚。 一位年轻人说道,“师父,是什么家伙把那两鬼捉拿的,居然把他们变成太监了。”说完不禁笑了起来。 “雄儿,不要无礼,什么家伙,那应该是一位前辈高人做的。”中年汉子道。 “呸!什么前辈高人,我看可能是一个胡闹的小子做的,做得这么邪门。”少妇笑道。 “哈哈!”南宫少游笑道,立刻知道自己失言,连忙补充道,“哈哈,好酒,好酒!” “原来是一个酒鬼。”三十来岁的中年人道,“不管是正是邪,反正不跟我们凌家作对就可以。” “原来那汉子就是凌朝宗,那少妇就是他老婆追魂剑程若飞,闻说她的剑一剑刺出然后连绵不绝,可以连刺七七四十九剑,所以叫追魂剑。另外的汉子应该是凌朝宗的师弟开山手徐大海,听说他可以一掌打死一头公牛。另外两个应该是凌家徒弟。”南宫少游已经大约知道他们是谁。 “他们说傍晚到南岳庙拜神,到时我也去。”想好南宫少游便回房,经过凌家的桌前,突然那小女孩拉住他的衣袖,递给他一只纸鹤,“大哥哥你请我吃莲子,我送一个纸鹤给你。” 南宫少游接过纸鹤,“谢谢你啦,小妹妹,叫我叔叔。” 小女孩指着两位年轻人说,“他们跟你一样大,我也叫哥哥。”,十分天真烂漫。 凌朝宗马上站起来,“这位兄弟,小女失礼啦!” 南宫少游马上笑道,“哈哈大哥的千金好可爱。哎呀!” 他突然一个踉跄,凌朝宗马上伸手扶住,南宫少游在他耳边说道,“小心魔教,衡山伏击。” 凌朝宗脸上微微变色,马上恢复正常,在南宫少游肩上轻拍以示感谢。南宫少游便回房间。 凌朝宗吃完饭,也回房间,轻声跟妻子说了刚才的事,程若飞笑道,“想必门前的好事是他做的,怪不得要雪儿叫他叔叔,他不想当胡闹的小子。” “你也爱胡闹!”凌朝宗笑道。 “爹爹,雪儿最不爱胡闹。”雪儿说道。 凌朝宗笑着抱起女儿在脸上亲了两下,“我们傍晚还去拜神吗?” “去,大义所在!”凌夫人说道。 傍晚一行六人来到衡山山脚,只见一座古庙矗立在山脚,这便是南岳庙。 几人走进大殿,只见大殿供奉一尊神像,牌匾写着“司天昭圣帝”,凌夫人说道,“这牌匾是本朝真宗皇帝所书,真宗就是太祖的三皇子。我们读的“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便是真宗所说的。” “这便是南岳之神,怀有雪儿之前,你师娘曾在这里许愿,现在雪儿六岁了,再不来还愿,你师娘就不帮我管你们这帮小猴子啦!”凌朝宗说道。 “大哥不要在神灵前乱说话。”凌夫人道。 凌夫人跪在蒲团下诚心礼拜。这时从大殿后转出一位老道士,鹤发童颜,自有一番道骨仙风的气派。 凌夫人马上呈上一锭二十两的金锭,“玉虚道长,多年不见,越见清健,这是我两夫妇添的香油。” 玉虚道长收下金锭,从道袍里拿出一个黄色的护身符,轻轻挂在雪儿脖子,对凌夫人说道,“此符是老道在圣帝前求得,保佑令千金多福多寿。”说完转入内堂。 “终于了了心愿,我们回去吧。”凌朝宗说道。 六人走出南岳庙,下了台阶,突然从庙前银杏树上跳下十名白衣汉子。 带头的汉子说道,“凌大侠,把藏宝图留下,你们六人安全回临安。” “我和拙荆来湖南省亲,并且还愿,什么藏宝图,朋友误会了吧?”凌朝宗笑道。 “废话少说。不交出来,我们只好得罪,要搜身。搜到尊夫人身上恐怕有所不便。”带头人奸笑道。 徐大海大怒,“就凭你们几个恐怕!哼哼!” 带头人一拍手掌,从几颗柏树上跳下二十余人,团团将六人围住。 凌夫人将雪儿交到一少年手上,轻声说:“单雄,曹刚,下山的路已封,待会你俩保护雪儿冲上山,找机会逃走,只要雪儿平安,你们就是报答了师父。” 凌夫人说罢,突然身体向后倒退飞出,青光一闪,长剑刺向身后三人,剑势一施展开,连绵不绝,凌夫人果然女中豪杰,遇事应变竟然比起须眉男子还要决断。 瞬息间三名魔教弟子已中剑倒下,单雄马上抱着雪儿从缺口飞身而出,向着山顶跑去,曹刚断后,在后面掩护。 凌朝宗一声断喝,跃到凌夫人前面,挡住上山的路,嘴上吆喝,手上已连攻三招,真有如行雷闪电。三名魔教弟子立刻倒地。 凌夫人剑走轻灵,凌朝宗掌法凌厉,口中吆喝之声有如行雷。徐大海的打法又不同,一掌一掌拍出去,打得并不快,但每掌劲力十足,有如海中巨浪,威力无比。 单雄抱着雪儿一路狂奔,雪儿不作声紧紧抱着单雄,曹刚在后面跟随,“师兄停步,前面有埋伏!”曹刚突然叫道。 单雄立即收住脚步,左右一看,并没有发现,曹刚道:“师兄放下师妹,我们背对背迎敌!” 单雄知道师弟一向比自己精明,师父甚是赞赏,立刻放下雪儿,背对曹刚,突然腰间一痛,伸手一摸,一把匕首插在腰间。 单雄转身,背后除了曹刚并无外人,惊讶的看着曹刚。 曹刚冷笑道,“白发神魔骆健才是我的恩师,凌朝宗那点本事也配做我师父。” “是你通风报信?杀我不要紧,为何要作卖国贼?”单雄道。 “我们矛教主成立三圣教就是想当皇帝,蒙古入宋,教主便可举起义旗,到时我也可以封侯拜相!”曹刚越说越高兴。 曹刚一步一步的走过来,面露杀气! “小师妹,快跑!”单雄双手张开。 “大师兄你伤了,我不走!”雪儿说道。 曹刚笑道:“放心大师兄,我不会伤害小师妹。我还要护着她,不然师父怎么会乖乖交出藏宝图!” 突然曹刚哈哈大笑,“我听凌朝宗说过,八年前师娘受了重伤,他照顾了师娘一年,师娘嫁了给他,他们一直在临安养伤然后成亲,怎么可能到衡山拜神!小师妹脖子的护身符就是藏宝图!” 曹刚眼放青光,扑向雪儿,突然曹刚左肩一痛,一股排山倒海的掌力拍到,幸得曹刚受过白发神魔的真传,双脚一蹬,身子向后平飞出去,卸开掌力,身体一触地,立刻一招鲤鱼翻身跳起来,谁知身体没有一丝力,口中一甜,狂喷三口鲜血。 只见一位白衣青年左手牵着雪儿,单雄的头枕在他脚上,右手拿出一颗红色药丸放在单雄的嘴里。 曹刚不敢多看,挣扎着站起来,向山下跑去。白衣青年并没有追来。 这人便是南宫少游,他扶起单雄,“单兄,我背你下山。” “不,少侠,你不要管我,帮我把小师妹送到师父,师娘身边,跟师父说,弟子单雄来世再报他的教育之恩。少侠是谁?客栈的事可是少侠所为,真大快人心!”单雄说道。 “在下南宫少游!”南宫少游道。 “好,你就是随孟珙将军杀敌的南宫少侠,我放心啦,可惜我不能和少侠携手杀敌,醉饮鞑子血!”突然南宫少游感到单雄的身体变软了。原来单雄不想成为累赘,自断经脉! 南宫少游报抱单雄,轻轻把他的尸首放在一棵枣树下。帮他合上双眼,说道,“放心吧,我一定将你的小师妹送到凌大侠身边。” 南宫少游走到雪儿身边,“雪儿,大哥哥带你去找妈妈。” 雪儿看着南宫少游,“大师兄不去吗?” “大师兄受伤了,要在树下睡一会儿,雪儿病的时候是不是也要睡。”南宫少游蹲下身子,柔声说道。 雪儿似懂非懂的看着南宫少游,“我们找到爹爹妈妈,就回来接大师兄回去吗?” “雪儿真聪明。”南宫少游摸着雪儿的头。 “爹爹妈妈,叔叔,大师兄才可以叫我雪儿。大哥哥我叫凌美雪吧,因为我出生那天下了一场很漂亮的大雪。”雪儿认真的说道。 “好,美雪妹妹,我可以抱起你吗?大哥哥的脚长,可以快点找到你爹爹妈妈。”南宫少游微笑道。 凌美雪张开双手,抱住南宫少游的脖子,南宫少游抱起凌美雪,飞身上树,展开轻功,向山下奔去。 第6章 钟馗伏四鬼 南宫少游抱着凌美雪从树顶上飞跃,很快就来到山脚南岳庙前,只见庙前横七竖八躺着二三十条白衣人的尸体,南宫少游马上右手捂住凌美雪的眼睛,凌美雪并没有不悦,原来已经睡着了。南宫少游细看尸体,有好几个是咽喉中剑,伤口很窄,都是一剑封喉,其余的是受重击致死,心道:“霹雳手和追魂剑果然名不虚传!” 突然从一棵银杏树下传来呻吟声,南宫少游心里一惊,马上飞奔过去,只见树下躺着两人,一位身穿道袍,是个道士,另一个却是徐大海。 南宫少游马上跑过去,只见道人已经气绝,徐大海左肩受刀伤,血流不止,南宫少游立刻封住他伤口周围穴道,把血止住,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白玉小瓶,倒出一颗红色药丸,放入徐大海口中。 徐大海慢慢睁开眼睛,“谢谢少侠救命之恩。” 看到南宫少游怀里的凌美雪,面露笑容,“雪儿没事吧,雄儿呢?” 南宫少游轻声说:“睡着了。单雄给曹刚害死了。” 徐大海咬牙切齿,“这畜生,刚才骗我们说遇到敌人伏击,他受伤了,雄儿跟雪儿不知去向,师兄跟师嫂就马上上山寻找,他突然晕倒,玉虚真人和我救治他,他居然暗算我们,玉虚真人就给他害了,我也给匕首刺伤,但也打了那畜生一掌。” 南宫少游说道:“徐大侠,你在这休息,待有力气了,下山等候,我去寻找凌大侠夫妇。” 南宫少游怕他像单雄一样也不敢说先带他下山。 “少侠高义,大恩不言谢,敢问大侠姓名?”徐大海道。 “在下南宫少游。”南宫少游说罢,也不管徐大海,施展轻功,向山上奔去,突然山道上有寒光闪动,南宫少游停下一看,原来是两截断剑,拾起一看,剑柄上刻着“赠与飞儿”四字。 南宫少游心道:“凌夫人闺名便是程若飞,她是苏州老拳师程侠的独女,莫非这剑便是她的,难道凌大侠夫妇已经遇害。” 南宫少游不敢多想,提气飞奔,突然迎面有一帮人举着火把守在山道上。 南宫少游一看,带头者身穿黑衣,手提一条熟铜棍,眼睛很小,却有精光,后面跟着十来名白衣教徒。 南宫少游笑道:“前面英雄莫非就是大力神魔童猛,童大侠?” 黑衣人道:“老夫便是童猛,敢问少侠姓名?” 南宫少游笑道,“小人姓钟单字一个馗字,专捉小鬼,妖魔。” 童猛怒气冲上头顶,反而笑了出来,“敢问钟馗爷爷深夜来衡山所为何事?” “我一生捉鬼,阎王爷爷今晚命我来捉四个小鬼,白发鬼,秃头鬼,飞天鬼,有一个会得罪童老,叫大力鬼。可是我上了衡山,小鬼没捉到,就发了一笔横财,拿了一张什么凌家藏宝图。”南宫少游笑着说道。 童猛忍住怒火,“藏宝图在你手上?” “正是!”南宫少游右手轻轻的拍打着凌美雪的后背。 童猛大吼一声,熟铜棍迎面打来,十来名白衣教徒也围了上来。 南宫少游见熟铜棍来势凶猛,身体斜倾躲过熟铜棍,右掌劈向童猛的左肩,童猛左掌推出。 “好!”南宫少游道,心想“我要看看你大力神魔到底有多大力。”右掌运起五成力跟童猛对了一掌,童猛连退三步,南宫少游也倒退两步。 “哈哈,这个小鬼有点意思。”南宫少游笑道。“接我第二掌!” 南宫少游运起七成力打将过去。童猛接了一掌,气血翻腾,勉力又接一掌,立刻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南宫少游身型转动,并不伤一名教徒,童猛吐了一口血,反而气血顺畅,一招横扫千军,熟铜棍扫向南宫少游怀中的凌美雪。 “好不要脸!”南宫少游怒道,身子突然原地转圈,待熟铜棍挥过之际,右掌贴住棍身斜劈下去,童猛立刻松手,熟铜棍落地,南宫少游右掌并不回收,运足十成内里,打在童猛胸口,童猛身体飞出两仗开外,立刻毙命。 南宫少游并不恋战,抱住凌美雪向山顶祝融殿方向奔去。南宫少游心里盘算,让魔教教徒散播消息,藏宝图在自己身上,把敌人引来追逐,以自己的轻功,虽然抱着一个小美雪,但全身而退不难,这样凌氏夫妇就多一分生机。 南宫少游奔上祝融殿,跳上殿顶,举目望去,只见山下火光点点,都是向着山上奔来。 “大哥哥,妈妈呢?”这时凌美雪已经醒来,揉着眼睛看着南宫少游。 南宫少游柔声道:“美雪妹妹,现在你爹爹妈妈在跟我们玩捉迷藏游戏,他们躲起来,我们找他们。” 凌美雪拍手笑道:“大哥哥我们要快点找到他们,我们一定赢他们。” “我现在肚子饿。”凌美雪道。 南宫少游也感觉肚子空空的。马上跳下大殿,看到殿前长了几颗枣树,枣树上挂满青枣,南宫少游大喜,放下凌美雪,跳上枣树,摘了一大捧青枣下来,两人便坐在地上吃着,青枣刚好成熟,十分清甜,凌美雪吃了十来颗就说饱了。 南宫少游突然放下手中青枣,说道:“三只小鬼躲躲闪闪,是怕了祝融爷爷,还是怕我这个捉鬼天师钟馗啊?” 突然三条黑影从黑暗处跳出来,一位白发白眉,手持一支判官笔,一位头顶光亮,太阳穴高高凸起,手持双斧,最后一位瘦的只剩皮包骨,手持一条软鞭。 “哈哈,原来是白发小鬼,秃头小鬼,飞天小鬼。”南宫少游笑道。 三人正是魔教十长老中的三魔,白发神魔骆健,秃头神魔齐峰,飞天神魔董万。 南宫少游蹲下身子,轻声说:“美雪妹妹,你坐在这里,大哥哥先赶走坏人伯伯,再带你去找爹妈。”说完从怀里拿出一只纸鹤递给凌美雪。 凌美雪笑着说:“那你快点赶走坏人伯伯吧,我很困,我要跟妈妈睡觉。” 三神魔纵横江湖,白道中人为之头疼,黑道中人更是敬若天神,哪里试过有人居然将他们视若无睹。 齐峰最是暴躁,左斧劈向南宫少游头顶,右斧横劈南宫少游腰腹,这招叫万劫不复,就是说招数使出敌人定然万劫不复。 南宫少游暗惊:“此人功远远高于童猛。”不敢怠慢,竟然飞身猛冲向齐峰,从两斧之间穿过,已到齐峰背后,看似惊险万分,却像两人配合得丝丝入扣。 南宫少游脚步未定,一条软鞭迎面打来,只见董万从半空中扑下来,南宫少游并不挡软鞭而是长剑直刺董万咽喉,左肘后击,撞向齐峰后腰的命门穴。 齐峰感到身后劲风扑倒,连忙向前一扑,虽然躲过肘击但十分狼狈。董万眼看软鞭就要打到南宫少游右肩但自己咽喉势必中剑。亏得他功夫了得,居然可以在半空之中身体一扭,向旁边躲开。 “果然了得!”说话间骆健判官笔已点出十笔分打南宫少游头上神庭,眼上精明,鼻下人中,喉上人迎,胸前膻中,腋下神阙,胸腹气海,关元,中极,曲骨十个要穴,这招名叫十年生死,取自十年生死两茫茫。 善使判官笔打穴的很多,但一笔点五穴的却很少,能一笔点十穴的只有骆健一人,南宫少游长剑横握高举过头,从上而下直劈下来。 骆健心中大惊,多少成名英雄死在这招之下,今天居然一个三十不到的青年人轻轻一档居然就破解了,顿时万念俱灰。 殊不知南宫少游心中暗叫:“幸运!” “围攻他!”骆健道,董万齐峰大惊,因为他们知道骆健能力,对敌不管敌人有多少人都是以一敌众,如果有人单打能抵挡他三招,往往他就饶对方不死。 三人围攻,董万跳跃腾挪,软鞭专打头顶,骆健判忽前忽后判官笔直点南宫少游胸腹腰背的穴道,齐峰却用地堂刀的身法双斧打南宫少游下三路。 南宫少游白衣飘飘,在三人之间周旋,最厉害的就是骆健的判官笔,只要中一笔非死即瘫。 南宫少游自出道以来,从没遇到这么强劲的敌人,反而激起他的豪气,真想立刻喝几碗烈酒! 四人斗了大半个时辰,南宫少游心道,“若不先伤一人,很难取胜。”立刻急攻三剑都是刺向董万,“着!”南宫少游大叫一声,长剑直刺董万小腹眼看就要刺中,“当!”的一声,骆健的判官笔打在长剑之上。 南宫少游感到手上一震,连忙握紧,“这白发老头内力了得!” 南宫少游向山下望去,只见火把迫近,心道:“若然魔教教徒上来,我们就要死在祝融殿前,我死倒不要紧,可怜了一个小女孩!” 南宫少游突然脚踢齐峰,掌劈董万,剑刺骆健,三招一气呵成,将三人逼退两步,“啊!”长啸一声,飞身而起,跳出圈外,抱起凌美雪,箭一般向山下冲去。 突然身后劲风劈到,南宫少游更不回头一招虎尾剪右掌横扫身后,跟后面的人对了一掌,借着对方掌力向前飘来两仗,然后施展轻功淹没在夜色之中。 第7章 长路伴髫年 南宫少游奔了一段路,三魔并没有追来,山下火光点点,转念一想,不走山道,跳上路旁的树上,从树顶跳跃,直奔山中。 突见密林中竟有一处溪流,溪流旁是一片空地,南宫少游心中一喜,从树上跃下。 把凌美雪放在溪边一块岩石上,小女孩陪着南宫少游奔波一晚竟没有嗔怒不悦,南宫少游看着她疲倦的双眼,带着稚气的脸上留有两条给树枝刮过的红色浅痕,虽没出血,但也可怜可悯。南宫少游禁不住伸出右手轻抚她的头发。 “大哥哥,爹爹妈妈藏到哪里啦?”凌美雪半眯着眼望着南宫少游。 南宫少游微笑道,“你爹爹妈妈藏得很深,现在很黑,到了天亮,肯定可以找到他们。” “我们投降吧,让爹爹妈妈赢,我想妈妈。”凌美雪眼睛已经闭上了。 南宫少游脱下长袍,裹在凌美雪身上,把她搂在怀里,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胸前,轻声道,“好吧,明天我们就投降。” 已经快近冬天,山里比山下更冷,南宫少游侧耳听去,满山都是魔教教徒的声音,还有唧唧的虫声,南宫少游也慢慢合上眼睛。 睡梦中,南宫少游听到凌美雪喃喃自语,马上醒来,看看怀里的小姑娘,月光下神色有点萎靡。 南宫少游右手摸她额头,额头滚烫,竟然发烧了,南宫少游站起来,只见漫山遍野还是魔教之人的踪影,心中盘算是冒险冲下山还是等到天明,但二事同样危险。 月光下,岩石边,长着几株青绿植物,叶子肥大,中间长着一条像狗尾草一般的径。南宫少游心中大喜,他分辨得这是很普通的全灌草,有退烧降热的效果。 南宫少游连忙摘了几片叶子,在石头上用剑柄擂碎,摘了几片大的叶子,叠成碗状,舀了溪水,将擂碎的草药放入其中。 等了一会儿,心想药草的汁液应该融入水中,放到凌美雪嘴边,凌美雪竟然全部喝完。南宫少游大喜。 南宫少游看到山坡边有很多山鼠的洞穴,心中一动,拿起寒冰剑往洞里挖,宝剑何等锋利,南宫少游的内力何等深厚,不多时已挖了三个洞,挖到第四个的时候,南宫少游一声欢呼,在里面有一条已经冬眠的蝮蛇。 这条蝮蛇很肥,有六尺多长,南宫少游砍掉蛇头,蝮蛇在睡梦中头不见了也不知道,死得可谓舒服。 南宫少游将蝮蛇剥开,取出蛇胆,到小溪舀了水,将蛇胆放入凌美雪的口中,“不要咬,吞下去。” 凌美雪听话的喝了几口溪水将蛇胆吞下。南宫少游把蛇皮剥了,将蛇身砍成二十余块,用树枝插住,放在岩石上,洗了手,又继续抱住凌美雪。 凌美雪微微张开眼睛,“我口渴。” 南宫少游又舀了水。凌美雪连喝了十几口才说够。 “大哥哥,唱歌给我听。”凌美雪轻声说道。 南宫少游本不懂唱歌,而且五音不全,但也不忍拂她意,“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 “真难听!”凌美雪说道。 南宫少游脸上一红,竟然不知如何回答。 “我唱给你听吧,妈妈教我唱了很多歌。”凌美雪说道。 南宫少游长舒一口气。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南宫少游知道这是“诗经”“郑风”里的“子衿”,凌美雪当然唱不出里面的诗意,在声音清脆悦耳,充满稚气,轻轻吟唱,在这夜色中自是比南宫少游唱的“满江红”风雅得多。 凌美雪唱着唱着又沉沉睡去,南宫少游一晚不敢睡觉,在长袍上撕下一块,沾了溪水,敷在凌美雪额头上,不断更换。 到了朝阳初露,凌美雪的烧也退了,南宫少游点起柴火,将蛇肉在上面烧烤,将几块烤熟的蛇肉拆了骨,撕成一条一条的肉丝,包在一块叶子上,然后自己再烤着蛇肉吃,深秋的蛇肉非常美味,吃完后不禁精神大振。 凌美雪醒来,南宫少游将包好的蛇肉拿给她吃,“大哥哥这是什么肉?” “鸡肉,很好吃的。”南宫少游说道。 凌美雪拿起来就吃,吃得津津有味,把一包蛇肉全部吃完。 “好,我们下山去找你爹爹妈妈。”南宫少游说道。 凌美雪张开双手。南宫少游一把把她抱起来,“美雪妹妹吃了这么多东西,重了这么多,大哥哥抱不起啦。” 凌美雪“咯咯咯咯”的笑起来,忽道“大哥哥你的胡子很扎人。” 南宫少游马上把脸贴到她的脸上轻轻的蹭着,凌美雪一边大笑一边嫌弃的把头向后仰,“把胡子剃了。” 南宫少游已经两月余没剃过胡子了,在战场上除了杀敌,他基本上什么都不想做。南宫少游放下凌美雪,走到小溪边,泼了两把水在脸上,拿起寒冰剑照着溪水,把胡子刮干净。 突然凌美雪从后面奔来,一把跳到南宫少游背上,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南宫少游转过脸来蹭她的小脸,凌美雪笑作一团。 南宫少游抱起凌美雪,跳上树顶,向山下跃去,凌美雪伸手摸着他的脸,笑个不停。 一路下山,竟然看不到一个魔教中人的影子,到了南岳庙,庙前打扫得干干净净,二十多具尸体不见了,徐大海也不见了。 南宫少游一直向客栈奔去,客栈小二看到南宫少游,连忙跑出来,“客官,有位客人等你很久啦。” 南宫少游十分高兴。心想应该是徐大海或者凌氏夫妇。走进客栈一看,只见里面歪歪斜斜坐着一位青衣老者,正喝着酒,这人不是梁楷是谁! 南宫少游又惊又喜,“梁前辈,哦,不梁疯子梁大哥!” 梁楷看到南宫少游也大喜,“贤弟幸亏等到你来。不然卖了我这个糟老头也结不清酒钱!”说罢两人哈哈大笑! “伯伯你好!”凌美雪礼貌的叫道。 “好,好!”梁楷像变戏法一样,在怀中拿出一盒包装得十分精致的糕点,一对小泥人,竟然还有两套小女孩换洗的衣服。 南宫少游惊喜万分,倒不是梁楷送给凌美雪的礼物,而是他连凌美雪的衣服都准备好了,凌氏夫妇应该安全了。 凌美雪十分高兴,口称“谢谢伯伯。”抓起糕点就吃。 “梁大哥,凌氏夫妇呢?”南宫少游连忙问道。 “回临安啦,还有一个叫徐大海的也跟着回去啦,我在这里等你。就是看你有没有把人家的女儿拐走了!”梁楷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倒不会,小弟口袋中尚有酒钱。”南宫少游笑道。“大哥你如何打救凌氏夫妇?” “你老哥恐怕功夫不到家,就把你哄来这里助拳!昨晚那几个直娘贼,功夫倒是可以,把人家两公婆围住,我把一个秃头小贼和一个瘦猴收拾了,倒是那个白发鬼有点本事,竟然给他跑了。”梁楷说道, 南宫少游十分高兴,对梁楷的武功十分佩服,轻描淡写就把两个魔头杀了。自己在他们面前差点小命不保,“梁大哥,麻烦你送这孩子到临安,我将藏宝图送去襄阳。” “贤弟,这真的是麻烦我老人家啦,我做不了,我真怕自己没钱买酒把她卖了,我送藏宝图,到了襄阳说不定还封个大将军我做呢!”梁楷连忙说道。 “好!”南宫少游将凌美雪脖子上的护身符拿给梁楷,梁楷接过,正眼不瞧一下,胡乱的放到怀里,一口将碗中美酒喝完,站起来飘然而去。 南宫少游对凌美雪说道,“美雪妹妹喜不喜欢大哥哥?” “喜欢。”凌美雪又伸出小手摸南宫少游的脸。 “你爹爹妈妈已经回家了,让我陪你玩,我们一边玩一边回家好吗?”南宫少游说道。 凌美雪举起两只小手:“好!” 南宫少游拉着凌美雪去买马,凌美雪说喜欢驴子,结果就买了一头青驴,凌美雪坐前面,南宫少游坐在后面,慢慢向临安出发,从衡阳到临安有二千余里,反正慢慢走吧,有这个小淘气作伴,南宫少游倒也不寂寞。 在驴背上,凌美雪说道,“大哥哥,你跳得很高,跑起来像飞一样,可以教我吗?” “你爹妈也会啊,回去让他们教你。”南宫少游笑道。 “家里的哥哥姐姐都说爹爹武功高强,你高强还是我爹爹高强,应该是爹爹高强一点,但你比他跳得高跑得快。”凌美雪侧着头说道。 南宫少游哈哈大笑。 “大哥哥,你不愿意教我吗?”凌美雪天真的问道。 “愿意,当然愿意。”南宫少游笑道。 “那你下驴子吧。”凌美雪道。 “为什么?”南宫少游奇道。 “爹爹说教人的是师父,哥哥姐姐叫爹爹做师父是要磕三个头的,爹爹还要喝茶,你教我,就是师父,在地上才能磕头,我让你做我师父吧。”凌美雪一本正经的,数着指头说道。 南宫少游听完,笑得更厉害,突然童心未泯,双手举起凌美雪,把她反过来,面向自己,“美雪妹妹,那你喜欢做我徒弟吗?” “我不喜欢做徒弟,我是让你做我师父,你都不懂我说什么。”凌美雪解析道。 “好,那你让我做师父吗。”南宫少游问道。 “嗯,可以,那我磕头给你,但没茶。”凌美雪道。 南宫少游拿起驴背上的酒壶,“用酒作茶吧。” 南宫少游双手托着凌美雪的腋下,凌美雪拿着酒壶跪在驴背上向南宫少游磕了三个头,南宫少游喝了一口酒。 想必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自有师徒制度,这也是第一次这样行师徒之礼,前肯定无古人,后应该也不会有来者。只有这髫年稚女和这不屑礼法的南宫少游才会这般。 “美雪妹妹,那我先要教你背书,你怕不怕?”南宫少游道。 “我不怕,大哥哥师父,妈妈常常让我背诗经,我背两次就记得。我背给你听。”凌美雪道。 “不要。”南宫少游道。 “你不爱读书吗?不可以这样的,知道吗?大哥哥师父。”凌美雪一本正经道。 自此南宫少游便在驴背上向凌美雪授艺,一开始是闹着玩,但凌美雪聪明可爱,南宫少游慢慢将身体周天三百六十五穴指点给凌美雪。凌美雪不到十天就全部记得认清。 南宫少游又将本门内功心法一句一句教她,凌美雪花了十天时间也记熟啦,南宫少游再授她运气之法,教导她每天早晚练习。 不知不觉已到临安,很容易就找到凌家。 “美雪妹妹,到家啦,我也要回家啦。”南宫少游说道。 “大哥哥师父你不要走可以在我家住。”凌美雪拉着南宫少游的手。 南宫少游十分感动,这月余相处两人建立深厚情谊,“大哥哥也要回家啦,这样吧,以后每年八月,就是你拜月亮,看花灯的那个月我就来传你武功好吗?”就这样南宫少游竟然连十年没失约过,此乃后话,日后再表。 凌美雪大哭起来,南宫少游跟她相处月余第一次看到她大哭,也不禁有不舍之情,他弯下腰,在凌美雪脸蛋上轻轻亲了一下。“进去吧,爹爹妈妈在里面等你。”说罢帮她推开凌家大门。然后飘然离去。 南宫少游并没有走,而是跳上凌家屋顶,看到凌美雪跑进屋里,凌夫人抱着女儿大哭,凌朝宗开怀大笑。 南宫少游轻躺在凌家屋顶,突然想起当年遇到师父时的情景。 第8章 胁霸王施赠 南宫少游本是出生北方破落贵族,八岁时随家人南迁,途中遇盗贼,父兄因不舍家财与贼搏斗,死于盗贼刀下,母姐等女眷恐受辱亦跳崖自尽,正当贼刀砍向南宫少游之际,巧遇一代大侠宋子休携女回乡祭奠亡妻,施展绝世神功尽歼贼寇,救下南宫少游。 宋子休妻子因小儿夭折,产后本来体弱加之思念儿子,最后郁郁而终,假若儿子不夭折年纪应与南宫少游同年,宋子休心念妻儿认为是天意与这孩子有缘,也正好伴着女儿成长,便收养此男孩,保留其南宫姓氏将自己亡儿少游二字赠与此男孩。 自此宋子休待南宫少游便如儿子一般,尽是慈爱,没有一丝严父的责骂,南宫少游也处处以宋子休为榜样,性格也与师父相仿,后女儿婉儿受了宋子休强敌一掌,宋子休更是带着南宫少游,婉儿远走天山专门为爱女疗伤,后来接连又收了六个徒弟。南宫少游为了让打伤婉儿的恶人也身受婉儿之苦,自幼便习练寒冰真气。 这已经是十七年前的事了,南宫少游想起师父的慈爱,想起师姐宋婉儿寒毒也快清除不用天天呆在天山深洞,可以与师父团聚,想起师弟妹之间犹如骨肉亲情,心里甜蜜无比,真想背上长翅立刻飞回天山。 想到这里,南宫少游轻轻从屋檐跳下,到临安城里买几匹上好丝绸回去给两位师妹,顺道游一下西湖。 南宫少游游玩于西湖边,风光绮丽,“西湖真的可以比作柔情似水的美人。”南宫少游心道,突然飘起绵绵细雨。 南宫少游不禁吟道:“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西施有多美丽我没见过,如果西施真如西湖一般美,那确实可以倾国倾城,若能有朝一日像范蠡一样,飘然离去,与心爱之人泛舟太湖,何等逍遥。”南宫少游不禁羡慕不已。 但转念一想自己不要说没心爱之人,两年在军中连女人的身影都没见过,在天山也只有师姐两师妹,不禁哈哈大笑。旁人看来,只道:不知哪里来了一个痴呆书生自顾自在雨中狂笑。 南宫少游突然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汉子手里拿着一个破碗,正向一位游人讨要几个铜钱,南宫少游心道:“看那汉子倒不像乞丐,眉目间自有一番气概,难道是丐帮的人。” 其时正是乱世,乞丐遍布南北,丐帮自是天下第一大帮,帮中好手如云,帮主范无名更是武功了得。 “若是丐帮英雄,倒可以结识。”南宫少游走上前,右手拉住那乞讨汉子的左手,“这位大哥,小弟做东请你喝几碗水酒!” 说罢拉着汉子就走,汉子心中一惊,“这位公子是何人,为何请我喝酒?看他一个文弱书生竟然如此大力。”身不由己跟着去了。 南宫少游心里也一惊,“这汉子不会武功?难道不是丐帮中人?也罢,反正作个酒伴也好。” 两人来到湖边的东坡楼,上了楼上找个靠窗位置坐下,小二看到一位满脸风霜的读书人拉着一位貌似乞丐的汉子上来十分好奇,但也不敢多问。 南宫少游一笑,从怀里拿出一锭十两的白银递给小二,“小二存到柜台,不要多问,但凡你酒楼有什么好菜尽管端上来,另外打五斤上等女儿红,结账后有剩余都归你!” 小二欢喜若狂,“就是上齐好酒好菜,也起码得他五六两银子,今年就不是过年关而是过肥年啦,亏得我老婆教我人不可貌相,若然牛三来招待就捞不到这笔横财啦。”小二侍奉得异常殷勤。 酒菜上来,那汉子夹了几块东坡肉,糖醋鱼就挑了刺,放到碗里,然后叫小二打来一碗白饭。之后端坐在桌前。 南宫少游奇道:“大哥为什么不吃?不合味道?可以叫小二换其它菜式。” “不,这位公子莫怪,小人并非乞丐,只因家中老母已经两天没吃饭,所以小人拉下脸面出来讨几个钱为老母买碗粥,公子请我吃饭,我已经把老母的夹起,就当我已经吃过。”汉子道。 南宫少游大为感动,“大哥放开怀抱吃喝吧,另外再叫厨房做点新鲜的孝敬伯母。” 汉子大为感动,“公子萍水相逢如此厚爱,小人再推迟便是不敬。”说完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南宫少游问道,“看兄台不凡,何至于潦倒至斯?” 汉子指着外面的塔道,“公子可知这塔名字?” “黄妃塔,吴越王钱鏐为了纪念爱妃为他生下儿子而建的。”南宫少游道。 “没错,官家之人妾侍生一个儿子也要建塔,我们这里也有一霸王乃孟珙将军的侄子孟精忠,为了建房子给新纳的妾侍,强霸我祖宗留下的房子,我上门理论,更将我打将出来,把我十亩良田也霸占,他叔父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国家都要依靠他抵抗鞑子,现在又收复襄阳,我真个有冤无路诉啊!”男汉子恨恨的说道。 南宫少游心道:“我定要查清此事,免得孟大哥一世英名给害了。我想办法送几两银子给这汉子吧。” 南宫少游道:“孟将军英雄豪杰绝不会纵容侄子行凶,想必他自己不知道。敢问大哥姓名?” “小人风三郎。”汉子道。 “风大哥,小弟有一事想劳烦你。”南宫少游道。 “公子你我一见如故,但凡吩咐自当效命!”风三郎道。 南宫少游拿来纸墨,写道:“凌大侠:藏宝图已由金枪梁楷前辈护送去襄阳,勿念!令千金也由小弟收为大弟子。落款胡闹小子顿首。”写罢也不禁莞尔。 南宫少游递给风三郎,麻烦风大哥替我送到凌家给凌朝宗大侠。” 风三郎立即拿起装满菜饭的碗下了楼。南宫少游想,凌大侠念在我的脸面肯定会关照他几两银子。 南宫少游到各茶楼酒馆打听孟精忠的事,无一不是摇头不语,脸上更有忿忿之色,想来风三郎所言不假。 南宫少游问路人孟家方向,开始几个人都是怒目而视并不回答,后来问街上小童,小童听到孟精忠的名字竟然吓哭,最后还是一老者好心提示。 南宫少游大步走到孟家,用力拍门,良久,一位身穿管家衣服的中年人开门一看,见一二十五六岁的书生站在门外,马上提高声音:“你道这是什么地方,随便你乱拍门的吗?” “在下孟将军麾下南宫少游特来求见孟精忠老爷。”南宫少游笑道。 “你,你就是南宫少游?”管家惊得目瞪口呆。 南宫少游奋勇杀敌之事已经传遍京城,而且经一些说书先生夸张,南宫少游已经变成一位夜叉似的人物,生吃人肉,喝人血,怎么想也想不到竟然是一位书生。 管家也不敢怠慢,立刻请南宫少游进去,奉上香茶,不一会儿,只见一虬髯大汉走出来,样子十分威武。 虬髯大汉看到南宫少游大声说道:“南宫兄弟,什么风把老弟吹来了?家叔可好!”那人声若洪钟,便是孟精忠。 “孟将军很好,只是刚收复襄阳,他和周先生忙得要命!”南宫少游笑道。 “哈哈,只要有我叔父在,只要有我孟家军,鞑子怎敢踏入中原半步!”孟精忠双手叉腰豪气非常,“南宫兄弟今天为你接风,一醉方休!” “客气了孟兄,兄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南宫少游笑道。 “南宫兄弟,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弟,在临安没有小弟办不到的事,兄弟就是要见当今圣上,小弟也可以做到。”孟精忠说罢大笑,管家也在旁陪笑。 “小弟有三事求孟兄,第一小弟盘川用尽。”南宫少游慢慢说。 孟精忠大手一挥,管家立刻捧出百两黄金,南宫少游也不道谢就这样笑纳了,管家心想:“这书生真无礼,看他样子也不会武功,想来坊间传闻大多是假。” “第二件。想求孟兄将风三郎大宅和十亩良田送给兄弟,兄弟刚在临安认识一位红颜。正好供养。”南宫少游笑道。 管家立刻冷冷道:“南宫大爷,临安岂是你撒野的地方。” 孟精忠大手一挥示意管家不要说,冷冷道:“不知南宫兄第三件是何事?” “第三件,想求孟兄借一千斗大米,分与兄弟临安城的千万亲戚!”南宫少游笑道。 “南宫兄今天是来戏弄小弟?”孟精忠面露杀气, 南宫少游翘起二郎腿,“是又如何?” 孟精忠仰天哈哈大笑,“不要说一千斗大米,两千三千斗兄弟都拿得出,就看兄弟有没有本事拿走!” 南宫少游脸若寒霜,“要什么本事?” “就要你脑袋搬了家还可以粘回去的本事!”孟精忠冷笑道。 十几名护院已经手提扑刀围住南宫少游,南宫少游轻轻喝了一口茶,也不见他动过身体,十几名护院瞬间倒地不起。 南宫少游提起地上一把扑刀,寒光一闪管家的左耳已经落地,“人耳朵下酒比猪耳朵香很多!”南宫少游故意抹了抹嘴角,好像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管家捂着耳朵惨叫,孟精忠立即坐马沉腰,懒扎衣,金鸡独立,探马势,七星拳,拗单鞭,倒骑龙,一套三十二势太祖长拳打将出来。 南宫少游待他打完三十二招,一指点中他咽喉天突穴,孟精忠立刻倒地,全身便如千万蚂蚁乱咬,他哪里受过此等苦楚,立刻嘶哑着声音喊道,“南宫兄弟,看在叔父脸上饶了我,你的事我照办。” 南宫少游想到孟珙的情谊长叹一口气,帮他解开穴道,命家奴拿来纸墨,把今日教训孟精忠之事详细写上,然后放入信封交给管家,“你立刻送去襄阳给孟将军,限你一月来回,若然做不到,没人解你死穴!” 南宫少游说罢随便在管家身上一踢,管家立感全身酸痛,捂着左耳马上叫人备马,胡乱包扎就出发了,小命要紧。 南宫少游慢慢坐下对孟精忠道:“孟兄,你立刻将大宅良田归还风三郎,明天一早准备二千斗大米在大街派发,赠与穷人,你作恶之事我已写信告知孟将军,你派米之事是我念你是孟家子孙救你一命!” 孟精忠岂有不知,孟珙嫉恶如仇,如果他知道孟精忠所为定然大义灭亲,但若是知道他派米改过,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孟精忠立刻吩咐账房先生带领家奴到附近镇购买三千斗大米,本来南宫少游已加一千斗,他自己又加多一千斗,明日在各街市派米,要敲锣打鼓大事宣传说是孟珙将军侄子孟精忠为体恤贫苦派米共度时艰。又吩咐手下立刻寻找风三郎归还大宅良田。 南宫少游笑眯眯的看着他把事情做完,“那我代表贫苦百姓多谢孟兄啦,也谢谢孟兄百两黄金我要去买些玉器绸缎给我的红颜还有师妹啦!” “南宫兄,在小弟府上吃饭吧,小弟家有的是金银玉器,绫罗绸缎,任兄弟挑选!”孟精忠忙道。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南宫少游大步走出孟家大宅。 第9章 归家事多磨 南宫少游出了孟家,心里并不痛快,可惜了孟将军三代为将精忠报国,竟然出了这样一个不肖子孙。但想到马上可以回天山拜见师父,心中一阵温暖。 南宫少游到城中最大的绸缎庄买了几匹上好杭州绸缎,又到珠宝行挑了一个黄金发圈,一对翡翠手镯。到字画铺挑了一幅苏轼手抄的逍遥游。 南宫少游在临安住了两天,果然看到孟精忠敲锣打鼓在派米。第一天上午穷人都不敢来拿米,到了中午有一名乞丐拿了五升白米走,大家才相信,争相奔走转告,百姓都说孟精忠肯定是撞邪了。南宫少游心里偷笑。 第三天南宫少游买了一匹骏马,飞奔回天山,此时恨不得马的背上能长出翅膀,两年没回天山,以前心虽挂念师父,但自己为民尽力师父肯定大感安慰,现在真正可以回天山,心情却变得十分着急,分外激动! 一路无事,这天南宫少游经过一处丛林,突闻女人的呼救声,十分凄惨,南宫少游马上勒停骏马,向旁边丛林冲进去,只见三个强人正对一名女子施暴,女子外衣已被撕破,三个强徒奸笑着。 南宫少游平生最恨采花之徒,立刻从马背跳下,飞起三脚把三名采花贼踢出两丈开外,南宫少游正想了结三人性命,却见女子头撞向大树,悲愤而想寻短见。 南宫少游马上拉住女子,脱下长袍,披在女子身上,女子突然放声大哭,扑倒在南宫少游怀里,南宫少游不知所措,鼻子闻到女子身上阵阵幽香,不禁心神为之一荡。三名贼人趁机逃跑,南宫少游呆在那里没有去追。 女子哭了一阵,发现自己在一个男人怀里,鼻中闻到尽是男人气息,连忙推开南宫少游,满脸绯红,羞涩不已。 南宫少游尴尬的说道:“姑娘莫怕,贼人已逃跑了,请问姑娘家住何处?” 那姑娘低下头不回答,只见那姑娘身材婀娜,瓜子脸面,低眉红脸,嘴角点了一颗销魂痣,真个风情万种。 过了良久姑娘才红脸道,“奴家住在林子那边,家中只有老父相依为命,今日在丛林采蘑菇,遇到强人,幸好得公子相救。”说完连脖子也红了。 南宫少游连忙收摄心神,“姑娘我送你回家。” 那姑娘道:“有劳公子。” 南宫少游扶姑娘上马,自己牵着缰绳,穿过丛林,走了两三里路,果然见到几间茅屋,女子到了茅屋,让南宫少游在外等候,自己跑了进去。 过了一阵。一个老头走出来,满脸堆满笑容,亲切的拉着南宫少游的手进了茅屋。 屋里面甚是简陋,几把农具,一张方桌,四张凳子,屋角放了一些菜干玉米。 这时姑娘从里屋走出来,身上已经换了一件粗布靛蓝色衣服,虽然衣服粗糙,但也掩盖不了她的灼约风姿。姑娘红着脸把长袍还给南宫少游,然后跪下行礼。 南宫少游连忙还礼,披上长袍,一阵幽香扑鼻而来,不禁心头又一荡。 老头道:“若然今天不是公子仗义相救,我死了也没脸面对老太婆,想我父女从襄阳逃难来到这里相依为命。” 南宫少游听到他是襄阳人,倍感亲切,从怀里拿出一锭十两重的金锭,“老丈,襄阳已收复,孟将军英勇爱民,襄阳应该可以长保安定,你们可以回家乡了。” 老头感动得老泪纵横,推辞不了就收下黄金,令女儿做饭。老头自称姓夏,女儿闺名翠儿。 桌子上摆了一盘腊鱼,一盘腊肉,一盘蘑菇,一盘豆芽,虽然简陋倒也十分可口,最令南宫少游开心的是夏老头竟然还拿出一小瓶美酒。 老头喝了两杯酒问道,“公子可曾婚配?” 翠儿脸上一红,看着南宫少游。 南宫少游连忙道:“无行浪子哪敢提婚姻之事!” 夏老头连忙说:“如果南宫公子不嫌弃,我愿将翠儿许配于你,老头也对得起死去老伴。” 翠儿羞得连忙跑进里屋。 南宫少游大吃一惊,心道:“如此姑娘跟我倒也相配,可是婚姻大事怎可如此仓促!” 南宫少游忙道:“承蒙老丈看得起,小人暂不考虑此事,望老丈见谅!” 夏老头放下筷子沉默不语,过了很久才叹气道:“只能怪翠儿福薄!” 南宫少游正想道歉,夏老头又说道,“南宫公子,小老头幼年曾学绘画,可否为公子画肖像一幅,回到襄阳后供奉堂前,早晚青香一炷。” 南宫少游心存内疚,马上答应。夏老头拿出画笔很快就为南宫少游画了一幅肖像,南宫少游一看,画工精细,看着画像便如照镜子一般,心道:夏老头一介农夫,怎么会有如此手艺? 整天晚上翠儿再没出来过,南宫少游反而开心,出来反不知如何面对。第二天一早南宫少游立刻辞别。离开夏老头家心里仿佛放下一块石头,倍感轻松,想起昨晚的奇遇不禁哈哈大笑,但衣服上还留有翠儿体香,心里也不知是何滋味。 晓行夜宿,又奔了几天,这天经过一条小河,突然闻到一股酒香,南宫少游连忙勒住骏马,只见小河边有一位葛衣老者正在钓鱼,在他旁边放了一个酒坛,酒香就是从酒坛飘出。 南宫少游走过去,行礼道,“老人家,我赶路口渴,可否跟你买半坛美酒解渴。老人并不理睬,眼睛盯着水中的钓鱼线。 南宫少游心道此人定是耳朵不灵光,伸手轻推老人肩膀,突感一股强大内力将他的手弹开。南宫少游心中一惊:“原来老头也是内家高手。” 老人慢慢转过头,只见他脸色蜡黄,满脸病容,但眼睛睛光四射。 老人说道,“走吧,你也配喝我的酒?” 南宫少游气往上顶,正想离开,老人慢慢倒出一碗酒,大口的喝起来,酒香四溢,含有淡淡的桂花香。 南宫少游又问道:“前辈如何才配喝你的五十年陈酿桂酒?” 老人微微一惊:“你居然知道这是五十年陈酿桂酒,好,若然你能过我三关便送你这坛酒!” “请!”南宫少游道。 “喝酒人先行酒令。”老人道,“雪花落地无声,抬头见白起。白起问廉颇:为何不养鹅?廉颇曰:白毛分绿水,红掌拨青波。” 南宫少游一听,“此令先来一古人,古人再问同时代的人,同代人再吟一句唐诗。” 南宫少游稍为沉吟道:“笔花落地无声,抬头见管仲,管仲问鲍叔:如何不种竹?鲍叔曰:只需三两杆,清风自然来。” 老人又道:“蛀花落地无声,抬头见孔子,孔子问颜回:因何不种梅?颜回曰:前林深雪里,昨夜一枝开。”你来结尾吧!” 南宫少游忙道:“天花落地无声,抬头见宝光,宝光问维摩:斋事近如何?维摩曰:遇客头如鳖,逢僧顶似鹅。” 老人突然从怀中拿出一块荷叶,嘴咬荷茎,将酒倒入荷叶中,口不断吮吸,酒由荷叶通过荷茎流入他口中。 南宫少游微微一笑,“这样喝酒不过瘾!”南宫少游脱下长袍,指着小河,河中之水皆是酒,然后纵身一跳跳入初冬河水之中,嘴里猛喝两口,“好酒!好酒!” 老人拍手道:“好,果然喝得豪气!只要你能接老夫三掌,这坛美酒就归你!” 南宫少游从水中跳出心想:“果然如此!” “好!前辈请!”南宫少游道! 只见老人身型不动,一掌击出,南宫少游心中喝彩,因凡运内力发掌一般人肯定要运气准备,老人一掌便击出,可见内力深厚。 南宫少游感到劲风扑面,立即运起五成内力相迎,两掌一接触马上分开,老人道:“第二掌!” 南宫少游又加多两成内力,一掌击出,老人身体微微振动,南宫少游微笑看着老人。 老人突然脸色由蜡黄变为火红,左脚前伸,右掌慢慢击出,南宫少游不敢怠慢,运起寒冰真气面若寒霜,一掌击出。 只见老人连退三步,差点掉入河中,脸色怪异,接着面露笑容,提起鱼竿,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南宫少游也不管他,拿起酒坛仰起脖子就喝,酒香四溢,甘美无比,直到酒坛向天,南宫少游大笑道:“好酒!好酒!” 南宫少游又赶了半个月路,还有五天就是正月初一了,盘算一下路程,想来应该可以在除夕前赶到天山,心中高兴无比。这天在一个结冰的湖边,南宫少游看到四个剑客正围攻一位道长。 只见四位剑客均穿黑色衣服,显然是一派的。四人守住四个方位,脚步踏着伏羲六十四卦方位,道长攻青龙位,朱雀和玄武位两人持剑招架,攻玄武位,就青龙白虎位接招。 四人形成退守同盟,竟没有一丝破绽,道长长剑挥舞,剑法繁复多变,但连换几套剑法还是逃不出剑阵。 南宫少游一声断喝:“以多胜少,不要脸,道长我来助你!” 话未说完,已经连刺四剑,分刺四人手腕穴道。四人冷不防有人帮忙,其中两人中剑。长剑脱手,四人立刻跳出圈外,狠狠的看了南宫少游一眼,马上离开。 南宫少游微笑正想根道长打招呼,谁知那道人指着南宫少游怒道:“谁让你这小子多事,我好不容易约齐华山四剑在这比武,给你破坏了!” 南宫少游心里也很愤怒:“你这牛鼻子,若然我不出手。你早已死在华山四剑手里!” 南宫少游并不想多出事端,强压怒火笑道:“告辞啦!” 那道长飞身挡在南宫少游马前,“不准走,你把我的练剑对手赶走了,道爷还有几千招绝技没使出来。你陪我练剑!” 道长说完飞身起来,一招白虹贯日直刺南宫少游前胸,不等剑招使老手腕一抖,一剑化为四剑分刺南宫少游咽喉胸腹四大要穴。 南宫少游大怒,“我跟你萍水相逢,你竟然一出手就是杀招!” 南宫少游身体往后一躺,避过四剑,顺势翻身下马。道长移形换影已到南宫少游身后,长剑直刺南宫少游后腰,南宫少游更不回头,一招背负青天,挡开长剑。 南宫少游长啸一声一招水击千里直刺道长,道长横剑抵挡,谁知南宫少游的剑尖一分为二,二为四,四为十六化为点点寒光。 道长马上跃起避开剑势,谁知南宫少游剑势一展开一招扶摇直上,又一招翱翔蓬蒿,连绵而至,真可谓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于四海之内。将师父所授剑法使得淋漓尽致,而又飘逸优雅。 突然道长喊道,“停手!” 南宫少游立刻收剑,道士说道,“你剑法比我高明,你走吧!” 南宫少游莫名其妙,但也不说话,跳上马背直奔天山而去。 第10章 天山烟火明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南宫少游一路走来,春节气氛渐浓,归家更加心切。终于在大除夕下午,来到天山脚下,师父居住在天山顶峰的逍遥宫。 宋子休除了女儿一生收了七个徒弟,但他壮年时行侠仗义,远走天山后又经常接济穷苦,所以有很多无家可归或者孤身寡人的可怜人都自愿跟随其上天山,十七年来居然聚集了二百余人。 宋子休偶尔会传授他们几手武功。南宫少游和两个年纪稍大的师弟妹也会传他们一些武艺,所以大众都称宋子休为师父师公,其实也没有师徒关系,但宋子休一生随性,也没所谓。 南宫山游骑马上山,只见山上已铺满白雪,马行了一段山路已经难行,南宫少游卸下马背上的行李,拍一下马背,“走吧!”然后施展轻功继续上山。 前面一块大岩石,岩石上写着回雁二字,古人说大雁飞到此处明知飞不过也要回头,虽并非如此,但也显得山高峰峭。 南宫少游远远看到岩石上坐着一个人。白衣飘飘,双脚凌空,一荡一荡的。那人看到南宫少游,马上用力挥手。 南宫少游马上疾驰而至,那人从大岩石跳下来,姿势甚是好看,飘飘若仙。 只见眼前是一位白衣少女,肤如凝脂,齿如瓠犀,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真乃天山仙女一般,南宫少游定眼一看,少女双手摆在身后,身体轻轻摆动,笑脸中藏一些稚气,眼波里含一丝淘气。 “霏霏!”南宫少游大喜道,“两年不见,长高了许多,漂亮了许多,我还以为是天池里的琼瑶仙子下凡呢!” 此人正是宋子休的关门弟子南宫少游的小师妹慕容霏霏。 “哼!你也知道两年没回来吗?上年大家说你不会回来,我不信在这等你,今年大家也说你不回来,我还在这等你,今年等到你回来,还差点认不得我!”慕容霏霏嗔道。 “如果哪个人有这样可爱的一个小师妹都会忘记,那人肯定是傻瓜!”南宫少游笑道,从怀里拿出一个黄金发圈递给慕容霏霏。 慕容霏霏立刻露出如甜酒般的笑容,将黄金发圈套住一小把秀发,白雪映着十分漂亮。 “还有丝绸呢,虽然赶不上新年做衣服,但可以在二月四师父七十寿辰的时候做几套漂亮衣裙。”南宫少游笑道。 两人便手拖手的走上逍遥宫,南宫少游似乎又回到小时候拖着小师妹采集野果,捕捉鸟兽的时光,慕容霏霏自小喜欢跟南宫少游玩耍。 将近逍遥宫,“大师兄!你回来啦!”一把如洪钟一样的声音响起。一位身材高大,面目轮廓如石雕一般的年轻汉子冲下来一把将南宫少游抱住! 南宫少游大喜道:“三师弟想死我啦!”此人便是宋子休第三弟子沐翼云,生性豪爽疾恶如仇,性如烈火,神力惊人使一把狼牙棒,常人的狼牙棒一般三尺他的却有四尺,江湖上人称霹雳火!南宫少游跟他最聊得来,经常一起喝酒对掌! 沐翼云一把将南宫少游的行李托在肩上,一手拖住南宫少游大步直走,倒把慕容霏霏冷落了。 “喂!三师哥别走那么快!”慕容霏霏道。 “哎呀!看到大师兄高兴,倒把小师妹忘记了,小师妹是大师兄的护法,只要有大师兄在怎么会没小师妹呢!”沐翼云说罢哈哈大笑。 三人在大笑中已来到逍遥宫,大殿前铁画银钩,刻着宋子休亲手书的逍遥二字,门前一对大理石雕的大鹏鸟还是那么雄伟壮观! 从大鹏鸟后闪出一人,“大师兄回来啦!身体可好?”声音冷漠,但带有一丝颤抖,显然十分激动。 只见一位黑衣少女站在三人前面。少女容色秀丽,但脸若寒霜,此人便是宋子休二徒弟冷依依。 南宫少游素知此师妹冷如冰霜,虽然同门情深,但从不敢在她面前疯言疯语,可以说敬而远之,她在同门中比南宫少游更像掌门大弟子,她的武功不要说其他师弟妹,连南宫少游也觉得比自己要高,同门均称她为大师姐。此时她的头和肩膀落满雪花,看得出她在门口久候多时,关心之情不言而喻。 “原来二师妹是外冷内热的。”南宫少游大为感动。 南宫少游从怀里拿出一对翡翠手镯,“二师妹送给你,还有几匹绸缎,我自作主张没有买黑色,其它颜色穿起来更好看,当然你穿黑色也很好看。” 冷依依道:“谢谢大师兄。”说完将翡翠手镯戴在手上。 “大师兄偏心!大师姐一对翡翠手镯,我只有一个烂发圈!”慕容霏霏不悦道。 “大师姐过不了多少时光就要嫁人,可以当嫁妆。你过得五六年要嫁人了,我买两对给你。”南宫少游笑道,说完偷看冷依依一眼,他从来没跟冷依依开过这样的玩笑,心里也有点后悔。 只见冷依依脸上微微一红,并没有说话。 慕容霏霏却眉开眼笑。沐翼云笑道:“霏霏你就不要嫁人了,将来大师兄成亲了,你跟着他去当个丫环可以了。” 慕容霏霏并不生气,挽住南宫少游的手臂:“三师哥你少担心,大师兄说会照顾我一辈子的,你担心一下自己的坏脾气。没姑娘喜欢你。” 南宫少游心里一甜,这是慕容霏霏十二岁时发烧,以为自己快要死啦,自己哄她吃药说的话,想不到她还记得。 四人走进大殿,三名年轻汉子马上过来围住南宫少游十分亲切,那三人便是宋子休的四徒弟丛培风,五徒弟叶图南,六徒弟古奚适。 这时一位古稀老人从后殿转出来,老人一身白袍,身形高大,面如冠玉,双眼睛光一现立即收敛,显然内功已到炉火纯青。 南宫少游马上冲上前跪下请安,口中说道:“师父身体可安好?弟子不孝两年未曾侍候身旁!” 那人便是一代大侠宋子休,现在自号为天山野老。 宋子休十分高兴,右手抚摸着南宫少游的头,“少游,这两年我令依依到军中打听过你的情况,你做得很好,作为我的弟子,战乱时应当为国出力,太平时也应行侠仗义!” 南宫少游十分高兴,也深深感动:“七位同门之中,师父待我如己出,最是疼爱。”也佩服冷依依武功,来了军营,自己竟然不知道,偷偷看她一眼,她正好也看着南宫少游。 冷依依连忙道:“师兄,我来过你军营三次,两次你在跟孟将军商议军机大事一次你去了刺杀阔出,我便在蒙古军营中,那次你喝了很多酒。”说完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居然也带一点调皮。 “好好好!今年终于大伙齐聚一堂,我们高高兴兴的吃年夜饭!”宋子休笑道。 南宫少游马上送上苏轼手抄的逍遥游,宋子休一向喜爱庄周学说,故居住的地方也称为逍遥宫。 宋子休坐在上首,七弟子按大小分坐两旁,慕容霏霏要坐在南宫少游身旁,冷依依就让她坐了自己的位置。其余逍遥宫中的人也分坐了二十多张桌子,大家齐聚一堂。 酒过三巡,宋子休说:“今天是三喜临门,一喜除旧迎新,还有几个时辰就是春节,二喜少游回来了,三喜过年后培风就要跟山东赛孟尝薛公哺的千金周泠善姑娘成亲,少游年后你跟依依代我去周家提亲。” 南宫少游喜道:“恭喜四师弟!” 丛培风人称武潘安,人自然长得俊俏,以一把玉洞箫作为兵器,十分风雅。 丛培风想起未过门妻子脸上洋溢幸福,笑道:“年后有劳大师兄为小弟奔波啦。” 六师弟古奚适为人滑稽,样子也长得十分滑稽相貌不丑也不俊但长着一张令人一看就觉得想笑的脸。 古奚适笑道,“四师哥,你太善良,小心成亲后天天受四嫂欺负,到时师兄弟手心手背也是肉不知帮谁好。” 大家哈哈大笑,丛培风道:“你就爱疯言疯语,你四嫂才不会。” “四师兄,小弟想请教四嫂外号?”说完拍桌大笑,众人也笑作一团,丛培风夹起一块鸡肉塞到古奚适口中。 南宫少游摸不着头脑,慕容霏霏在他耳边道:“四嫂外号玉面罗刹。”南宫少游不禁莞尔。 南宫少游笑道:“师父应该是四喜临门!” 宋子休微笑不语饮尽面前一杯美酒。 “第四喜难道是大师哥也要成亲?”五师弟叶图南笑道,叶图南平常沉默寡言很少说话,年纪不大,却有比他年纪大二十岁的稳重。 “师姐,师兄这事只有我跟师父大师兄知道。”慕容霏霏骄傲的说道,“是师父可以跟大大师姐也就是师父的宝贝女儿婉儿姐姐团聚。” 除了南宫少游,其余众人皆惊讶,没人知道师父还有一个女儿,他们都是宋子休上天山后收的弟子。 宋子休笑道,“霏霏,师父也将你当宝贝女儿。好,今天我跟你们说一下旧事吧!” “魔教本来叫三元教是庐山上一和尚创立,供奉西方三圣,也就是弥勒,观音,大势至三大菩萨,教徒奉行“谨葱乳,不杀不饮酒”的教义,本是正大光明的教派,后来教众多了。和尚野心大了,便想做皇帝,改回俗家姓名便是矛子元。” “十五年前他去刺杀蒙古王子想引起宋蒙大战,自己可以趁乱起义给我破坏了,又去想抢夺三位江南富商的财富作日后军费,也被我破坏,后来他想出一条毒计既可以报仇也可以让我不再管他的闲事,矛子元以为少游是我儿子就去袭击少游,却歪打正着伤了婉儿,他并不打死婉儿,以寒冰绵掌打在婉儿身上。令婉儿身受寒毒之苦,我的好友医神程忱为我开了救婉儿药方,就是常年居住在天山里面一个火洞,此洞常年高温,以抵御寒气,然后慢慢练习元天神功,靠自己把寒气逼出,再过月余便可大功告成。”宋子休慢慢说完。又喝一口酒。 慕容霏霏立刻接着说:“那掌本来是击向大师兄,是婉儿大师姐挡在大师兄身前,所以大师兄用功练习寒冰掌,就是找机会打回矛子元一掌让他也受寒冷的苦楚,所以我也要练习寒冰真气!” 南宫少游想起师姐受的苦,流了一行热泪,众同门也感戚戚然,因为南宫少游自懂事以来从未流过眼泪。 宴会很快就结束了,南宫少游回房间运了一次功,内息走了一周天。然后站起来拿起买回来的烟花,出去找慕容霏霏。 刚出房门慕容霏霏也正好走过来,两人相视一笑,慕容霏霏挽住南宫少游的手臂:“走,去仙人椅。” 所谓仙人椅就是在天山上有两块石头矗立在悬崖边,十分光滑像两把椅子,两人经常去那里玩,说练胆量练轻功,后来也经常在那玩耍。 两人坐下,双脚垂在悬崖下,南宫少游笑道:“小师妹你这两年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慕容霏霏说道:“天天练功读书,你不在也没人陪我去钓鱼捉野兔野鸡,我就一个人去,但实在无趣,所以经常想念你,还是说说你的事情,我的十分无趣。” 南宫少游就把军中之事跟她说了,一开始听得她眉飞色舞,后来听到民众受的苦还有灵儿的事。不禁潸然泪下。 南宫少游看着慕容霏霏心道:“两年前这丫头还是疯疯癫癫,现在已经开始懂得人间疾苦。” 南宫少游马上转话题,说起孟精忠的事,慕容霏霏立刻拍掌大笑,嗔道为什么南宫少游不带她一起去,如果她去肯定把孟精忠耍得鸡犬不宁。 后来南宫少游又说回来的事刚说到夏老头提亲,慕容霏霏立刻问:“你有答应吗?” “当然没有!”南宫少游道。 “大师兄,那女子十分邪门,以后你也不要经过那里了。”慕容霏霏道。 南宫少游又把跟渔夫赌酒跟道士比剑的事说了。 慕容霏霏侧着头想了一阵道:“师兄,这事有古怪,夏老头肯定不是一般人,他画你肖像,然后渔夫跟你对掌,道士跟你比剑,两样均是你的绝技,三件事情如何连起来呢?” “傻瓜,我出道三年,江湖上虽小有名气,但我是名大于人,名气不小,但见过我的人不多,然后两年我也去从军。刚入江湖更加没人认得我,更不会有人无聊到相隔几百里的做几个陷阱给我,反正江湖上的奇人异士甚多,我就认识一个梁疯子。来,我们放烟花,庆祝新年到来。”南宫少游道。 慕容霏霏还在思考着,南宫少游已经点着烟花,瞬间漫天彩光,照遍天上上空,逍遥宫众人都跑出来看,慕容霏霏也放下思想,高兴的跟南宫少游放烟花。 慕容霏霏突然说觉得冷,南宫少游连忙脱下长袍,慕容霏霏接过长袍,突然“哎呀”一声长袍脱手掉入深谷。 慕容霏霏道:“大师兄,我赔一件长袍给你吧。”眼里却闪过一丝狡默。 第11章 蒙冤口难辩 “大师兄,我们现在去抓野鸡野兔吧。”慕容霏霏兴致十足道。 南宫少游不忍拂她意,“好吧,你先回去换一件厚一点的衣服,然后就去。” “不用,现在去!”慕容霏霏拉住南宫少游的手就走。 “你不是冷吗?”南宫少游关切道。 “不知为什么你的长袍掉进深谷,我立刻全身温暖。”慕容霏霏得意的笑道,“快走吧!” 南宫少游陪着慕容霏霏捉了几个野兔几只野鸡,慕容霏霏还提议把结冰的湖面敲开去钓鱼,南宫少游欣然同往,两人一直到天亮才回逍遥宫,回房沐浴更衣,立刻去大殿给师父请安。 只见宋子休已经端坐椅子上,正喝着香茶。 慕容霏霏盈盈下跪:“师父新年徒儿第一个祝你健康长寿万事如意。”说罢叩了三个头。 宋子休哈哈大笑,给慕容霏霏递上一封压岁钱,“你这野姑娘昨晚肯定拉着大师兄陪你玩了一通宵。慕容霏霏笑着躲到宋子休背后,轻轻替师父捶背。 南宫少游也立刻叩头祝贺师父,其余弟子,纷纷而至跟师父叩头,宋子休笑得十分开怀,众弟子跟逍遥宫里众人也纷纷互相道贺,整个逍遥宫一片喜气洋洋。 古奚适笑道,“小师妹真会占便宜,站在师父后面,等于我们大家都给你叩头啦。” 慕容霏霏挽住宋子休的手臂道:“师父六师哥一开年就欺负我,什么时候才是尽头,过年后我也要下山,免得再这里受他欺负。”古奚适跟慕容霏霏因年纪尚小,宋子休还没让他俩下山闯荡江湖。 大家哈哈大笑,“既然霏霏说开了,我先说说二月下山时大家的去向吧。” 宋子休规定弟子每年过完年,自己寿辰过后,弟子要下山,行走江湖行侠仗义。弟子之间也会每两三月聚会一次,一来同聚师门情谊,二来商讨有什么事情需要合力去办。 宋子休说道:“少游过了正月十五,你带了聘礼和依依到山东薛老爷子家替培风提亲。薛老爷子是昆仑派耆老,昆仑掌门穆子喻见到他也要叫一声师叔,你们见到他要跟他叩头行礼,他一向仗义疏财在江湖上名声很响,交游很广,你们一定要恭恭敬敬。” 南宫少游和冷依依立刻答应。慕容霏霏立刻说:“师父我也去。” 宋子休笑着道:“本来你去也无妨,但你爱捣蛋,如果得罪了培风老丈人,培风以后就难过啦。”说罢自己也禁不住莞尔。 慕容霏霏并不坚持,反而笑嘻嘻的答应。 宋子休又继续说:“翼云今年你带着奚适下山让他见识一下。” 古奚适立刻跪地谢师父,高兴万分,宋子休又继续分配了各人去向,然后说:“本门没什么门规,只有一条不做坏事就可以,一会儿大家一起吃完斋菜,便自由去玩耍。”众弟子齐声答应。 慕容霏霏立刻挽住冷依依的手:“师姐下午我们下山去走走好吗?”冷依依点头答应。 众弟子午饭后有的下山购物,有的在天山游荡,其余众人也三三两两结伴游玩。 南宫少游因两年没陪伴师父,一连十几天都陪师父下棋聊天,也请教师父不少武功上的疑难。 转眼就十六,南宫少游拜别师父,领了一对白玉壁,跟师弟妹一一道别。 丛培风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道:“大师兄麻烦你替我交给薛姑娘。” 南宫少游笑道:“放心四弟,你就安心筹备,准备做新郎吧!” 南宫少游接着对慕容霏霏道:“小师妹我下山后。你要乖乖练武,保重身体。” 本来以为慕容霏霏会依依不舍,谁知她反而开心道:“放心,有大师兄照顾我肯定听听话话。”南宫少游还道她长大了,不再小孩子脾气。 冷依依说有事要办让南宫少游先行一步,在第一站富贵客栈等候。南宫少游就先行下山。 在富贵客栈等了一天,有人敲自己房门,南宫少游还道是冷依依到了。开门一看,只见一位韶龄少女笑嘻嘻站在门外,白裙到地,脸上带着淘气,不是慕容霏霏是谁。 南宫少游喜道:“你这丫头,回去肯定给师父责骂。”心里却十分高兴跟她结伴而行怎么也好过跟冷若冰霜的冷依依一起赶路。 “大师兄,我猜你心里肯定很高兴,跟师姐一起赶这么远的路没人跟你聊天,没人陪你喝酒,你心里肯定不痛快!”慕容霏霏笑道。 南宫少游在她额头敲了一下:“胡闹!二师妹比你,比你..”自己也说不下去了,不禁哈哈大笑。 “你跟我去可以,不准捣蛋,不准招惹外人。”南宫少游道。 “那外人招惹我呢?慕容霏霏立刻道。 南宫少游又大笑起来,背起包袱,把慕容霏霏的包袱也背在肩上,结了帐,自己跳上一匹马,慕容霏霏也跳上南宫少游准备好的马,两人向山东方向奔去。 一路上慕容霏霏像逃出笼子的小鸟一般有说不尽的话,南宫少游倒也一路不寂寞,经过救翠儿姑娘的小丛林,慕容霏霏突然在南宫少游的马臀上用力抽了两鞭,马疾驰冲过小丛林。 “干什么?”南宫少游道。 “我就不想你在那里又想起你的翠儿姑娘!”慕容霏霏笑道。 “胡闹!” 一路上南宫少游考验慕容霏霏的武功,发现这丫头果然天资聪明,剑法练得不错,就是爱偷懒,内功修为不到家。 一路说笑,很快就进了山东境内,来到薛公哺所在的镇上已经是下午,两人投了客栈准备第二天早上拜见薛公哺。 放下行李,慕容霏霏约南宫少游出去喝酒吃饭,南宫少游立刻高兴答应,两人信步来到镇里最大的酒家,上了二楼,找个靠窗位置坐下。 慕容霏霏立刻叫小二打十斤酒,另外点了八个下酒菜都是南宫少游爱吃的。 南宫少游暗道:跟这丫头出来果然不错,幸亏没跟二师妹一起。 “大师兄你心里一定想幸亏没跟二师姐出来,这小丫头侍候大爷侍候得不错!”慕容霏霏似笑非笑的看着南宫少游。 南宫少游尴尬的笑了起来,不知该如何回应。 这时突然听到一把如打雷一般的声音:“小二快点上酒上菜!” 原来上来两名汉子,都长得非常魁梧,一个大胡子黑脸,一个白脸,腰间都挂着一把长剑,两人就坐在南宫少游后面的桌子。 小二连忙过来陪笑:“两位客官要吃点什么?” 只听到刚才那把大声说道:“你不认得薛家二少爷吗?还用问吗?” 这时另一个小二马上跑过来陪笑道:“原来是薛家二少爷,唐三睁开你的瞎眼认住薛家二少爷和这位黄大爷,以后他们来你不要问好酒好菜尽管上,薛家有的是钱。” 两小二连忙去厨房备菜,他俩迟来反而菜先上。那把大声又道:“哈哈在山东居然还有人不认识我们薛家的!”接着另一把声音干笑几下,笑声充满傲慢。 “小二!”慕容霏霏喊道! 小二马上过来。 “小二难道你不认识南宫家吗?酒菜怎么这么慢!”慕容霏霏道。 小二连忙打躬作揖,跑进厨房催促。南宫少游笑嘻嘻的说:“我们南宫家穷得要命。” 那边的声音一直在恭维薛家二少,左一句薛家右一句薛家,说得薛家俨然跟少林武当鼎足三立,听得南宫少游十分讨厌,皱起眉头。 突然慕容霏霏提高声音道:“薛家真好!薛家真了不起!” 两名汉子听到有人称赞薛家不禁向南宫少游那边望去,只见一个白衣书生坐在那里喝酒,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正对着窗口说薛家好,两人往下一看,只见一条黄毛小狗正在楼下咬着一块肉。 只见那少女扔下一只鸡腿,小狗对着楼上欢快的叫着,只听得那少女又叫道:“薛家真乖!” 那汉子在桌上用力一拍,桌上的菜汁酒水溅得满桌都是,楼上客人纷纷下楼。“臭”大汉一张嘴突感嘴里一阵鲜味,顿感两排牙齿痛得要脱下来一般,伸手一摸,嘴里原来是一个鸡腿。 只见那小姑娘拿着一对筷子轻轻的摇着,笑嘻嘻的看着大汉。南宫少游一惊,“不能得罪四弟妻子的娘家人。” 南宫少游连忙站起来作了一个揖笑道:“两位兄台恕罪,我的师妹贪玩得罪两位,两位的酒菜由兄弟做东。”说完又深深作揖行礼。 慕容霏霏不忿道:“师兄!”南宫少游立刻瞪了她一眼,慕容霏霏伸伸舌头,不再说话继续再喂小狗。 那白脸汉子倒是有见识之人,知道南宫少游两人身怀绝技,立即打个哈哈说道:“兄弟言重,不知是哪路英雄来到山东,小弟眼拙没认出来,没招呼好,是我们薛家没尽地主之谊。” 南宫少游忙说道:“我们两人是薛老英雄的小辈,今天得罪,改天定上门在薛老英雄前面叩头认错。”说罢拉着慕容霏霏就下了楼,慕容霏霏满脸不悦。 回到客栈,南宫少游笑道:“那两人确实讨厌,谢谢小师妹代我出手教训,但其中一个是什么薛家二少,很可能是四弟妻子的兄弟,为了四弟能够好好迎娶玉面罗刹,我们忍一下吧。” 慕容霏霏立刻转怒为喜:“想必那玉面罗刹也不是好人,四哥眼睛...” 南宫少游立刻制止:“霏霏不可乱说!” 慕容霏霏又伸伸舌头。 “霏霏明天由我自己去下聘礼可以了。”南宫少游道。 “我也去。”慕容霏霏立即道。 “去了要给玉面罗刹的爹爹叩头,如果刚才那汉子是薛老爷子的兄弟,也要叩头。”南宫少游笑道。 “那我不去啦!师兄你到了那装作要叩头,那老爷子肯定说不要,你立刻站起来,不要给他叩头。”慕容霏霏立刻道。 第二天上午已时,南宫少游提着聘礼来到薛家,薛家果然是一方豪霸,薛府豪华程度不亚于孟精忠的大宅。 南宫少游在门环上敲了良久不见人来开门,轻轻一推大门竟应手而开,南宫少游满脸狐疑,慢慢走入,扑鼻而来是一阵浓浓的血腥味。 抬眼一看,只见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仰面朝天躺在地上,眼睛圆睁,竟已死去。南宫少游大惊,飞身进屋。 客厅里七倒八歪的躺了十几具尸体,里面有两具竟然是昨天酒楼上的两人,南宫少游两年未踏足江湖,一出来竟遇到如此大事,饶是他内力深厚也不禁心神烦乱,南宫少游吸一口气镇慑心神。 正想检查地下尸体,突然门外呼喝之声不断,只见一名武官带领几十官兵冲了进来。 那武官道:“你可是跟随孟珙将军的南宫少游?” 南宫少游道:“正是!” 那武官一拱手道:“南宫少侠,你杀害薛家满门,可是孟珙将军指使?” “什么?”南宫少游惊讶道。 “临安孟精忠凌霸一方私自敛财,已经被收监,他招认了是孟将军指使,敛财以作谋反之用,今天孟将军指派南宫少侠灭孟家满门也是为了孟家的家财吧,请南宫少侠跟小将回去交代清楚。”武官道。 南宫少游心道:“有人想陷害孟将军,我自己个人名誉事小,猛将军身系数百万百姓的身家性命,我要去跟他报信。” 想到这里,南宫少游也懒得跟军官回话,双掌运足内力,向前一推,军官跟前面十几名官兵立刻站不稳倒地。南宫少游向前一冲,脚一点地马上飞上围墙。 突然感到四股劲风从四面击到,南宫少游使出半招扶摇直上避开攻击,稳稳落在围墙外面,只见四名剑客手持长剑站在围墙上。 其中一人悲愤的喝到:“南宫少游,我师叔一生行侠仗义,侠名远播。你因何痛下杀手?连三岁小孩也不放过?”说完留下眼泪。 南宫少游心道:“现在多说无益,又是大白天,很快薛家弟子和官兵一多要离开肯定要开杀戒,那更说不清,我先离去,邀齐师弟师妹,不怕查不出凶手。” 南宫少游一拱手道:“昆仑派四位师兄。这事并非我所做,我立刻去查,定然找出凶手替薛老爷子报仇!” 南宫少游说罢,立刻向客栈方向奔去,昆仑四弟子立刻追赶,可是哪里追得上,眼看南宫少游消失在长街之中。 南宫少游差不多到客栈突然看到慕容霏霏哭着跑出来,一看到南宫少游立刻扑入怀里,大哭起来。 南宫少游心知不妙,“小师妹,发生什么事?” 慕容霏霏抽泣着说:“早上三师兄跟四师兄来了,说聘礼漏了一份师父手抄的心经,特意送来,刚才跑来一女子,四师哥叫她作泠善,她说今天一早你送聘礼过去薛家,看到她,你说了几句调笑的话,说她漂亮,不要做四师兄媳妇,做你媳妇,她爹爹大怒,拔出长剑,你就杀了她全家,然后想侮辱她,好在昆仑派来了四个人,你不敌就逃跑了,我就骂她冤枉你,四师哥好像相信她的鬼话,三师哥不作声,我气得哭了,就跑出来找你。” “小师妹,其中有很大的阴谋,可能关系到国家兴亡,我们去找三弟四弟!”南宫少游道。 第12章 十年恩义绝 “好!大师兄我们去客栈,让玉面罗刹看清楚你,不要让她污蔑你!”慕容霏霏忿忿的说道。 南宫少游用衣袖帮她擦了眼泪,两人直奔客栈。刚到客栈,里面走出三人,两人便是沐翼云、丛培风,还有一青衣女子,面容清秀,只是长得稍微高了一点。 那女子一看到南宫少游马上挺剑刺向南宫少游,南宫少游侧身闪过,那女子又连刺三剑,每剑都刺向南宫少游要害,都是攻招,没留一点回防的余地,显然每招都想跟南宫少游同归于尽。 突然女子长剑停在空中纹丝不动,“四哥!”那女子惊叫道。 原来是丛培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丛培风冷冷的说道:“大师,南宫大侠,我们到城外树林。”说罢拉住那女子便往城外奔去。 一声南宫大侠把南宫少游震在那里,耳朵“嗡嗡”的响,自己虽然生性随和,但师兄妹对自己一向敬爱有加。 “大师兄,大师兄,三师兄跟你说话!”慕容霏霏摇了南宫少游两下。 南宫少游马上惊醒,看着沐翼云。 “大师兄,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我们到城外,省得在这里惹麻烦,也怕辱了师父名声!”沐翼云说完,拖住南宫少游的手就往城外奔去。 南宫少游心感觉沐翼云的手十分有力,心中一暖:三师弟还是信任我。 三人来到城外小树林,只见丛培风和那女子已经站在那里。 丛培风柔声对那女子说:“泠善,你把事情好好说一遍,三哥一向公正。” 那女子便是丛培风未过门的妻子,薛公哺的女儿薛泠善。只见她两眼通红,狠狠的看着南宫少游,像一匹饿狼看到猎物一样,想一口把南宫少游吞了,南宫少游杀人无数,此刻竟然有一点寒意。 薛泠善深吸一口气强忍眼泪说道:“今早大概辰时时分,下人禀报说姑爷派人来下聘礼,进来的便是他!” 薛泠善指着南宫少游,慕容霏霏立刻说道:“不对,大师兄巳时才出门!” “姑娘可是四哥的小师妹慕容霏霏?”薛泠善道。 “我是大师兄三师兄的小师妹慕容霏霏!”慕容霏霏道。 “听四哥说,姑娘最是能言善辩,跟南宫少游关系最好。”薛泠善冷冷说道。 “你什么意思?直接说我最是喜欢颠倒是非好了!”慕容霏霏大声道。 南宫少游连忙拉住慕容霏霏的手,轻声道:“让她说。” 薛泠善继续说道:“我爹爹听说他是南宫少游更是高兴,连忙叫我出来拜见,我出来对他行礼,他却肆无忌惮的看着我,十分无礼,我哪里受的了,立刻道“南宫大侠,果然见面不如闻名!”他并不生气说道:“姑娘嫁给我四弟真是暴敛天物。”说完摇头叹息,我二哥黄师兄立刻发作,他一掌打在我二哥胸口,二哥脸上现出一股蓝气,倒地而亡,爹爹待他如上宾并没带剑,挥掌打他,他长剑出手明明一剑却化为十六剑,爹爹立刻倒地身亡,他一连杀了我一家二十三口,连二哥三岁小儿也不放过,他杀人后想对我强加侮辱,幸好我昆仑派四位师兄赶到把他赶走。” 薛泠善说完倒在丛培风怀里泣不成声。 慕容霏霏立刻道:“你们昆仑派的祖师爷难道就是张道陵张天师,昆仑山与山东相隔万里,他们掐指一算就可以算出万里之外有一个南宫少游来你们薛家,又可以算出南宫少游偏偏会对你一见倾心,又可以算出南宫少游会为了你倾城美貌杀你一家,立刻派四大高手来营救?” 慕容霏霏尖酸刻薄的连续三问,但却十分在理。 薛泠善推开丛培风狠狠道:“难道光天化日我竟会认错人?难道我会用女儿家的名节来污蔑他?难道昆仑派四大高手也会作假?”薛泠善也是三问。 只听得丛培风冷冷的说道:“就算薛姑娘说的全是假的,普天之下能同时使出寒冰掌和一招连续十六剑的水击千里,除了师父小师妹也只有南宫大侠了。” 慕容霏霏一时语塞:“容貌可以易容,剑招可以模仿,但寒冰掌是以一股寒冰真气为基础,内力是无法模仿的。” 慕容霏霏一时想不到反驳之言干脆耍赖:“哼!你也不照照镜子,除了他瞎了眼睛,谁会看上你这个“无盐夜叉”!” 她将玉面改为无盐,无盐已是有名丑妇再加上夜叉更是丑恶至极。 薛泠善一声怒喝,长剑直指慕容霏霏,慕容霏霏岂是一个薛泠善可以随意欺负的,马上一招水击千里,长剑一抖一剑化为十六剑,眼看薛泠善马上要中剑。 只听得“当!”的一声,原来是南宫少游伸剑把慕容霏霏的长剑挡开,在场众人也只有他一个深知此招的奥秘所以可以一剑挡开,若其余两人出手也可以抵挡,但薛泠善势必要中剑。 “杀死爹爹的就是这招!”薛泠善悲愤的叫道。 突然众人眼前一花只见丛培风手持玉洞箫在半空中猛击向南宫少游。 “使不得,四弟!”沐翼云狼牙棒一档,只听得一声清响玉洞箫断为两截。 天山四人皆大惊,此玉洞箫是丛培风下山时师父所赠,丛培风珍爱之极,他的武功以轻灵见长,一支玉洞箫用来点穴好比判官笔,又比判官笔风雅十分配合他“武潘安”的外号,现在放弃自己武功之长猛击而下,心思极为明白,一边是长伴十年的同门骨肉,一边是自己挚爱妻子,两边不能共存唯有以求一击与南宫少游同归于尽,一报师门深恩二报妻子深情,若给南宫少游一剑刺杀也可以对得起妻子,也不用左右为难。 沐翼云一声狂叫,震得树林里的鸟儿都飞了起来,只见他狼牙棒猛挥把三棵大松树拦腰打折,大声道:“大师兄除了师父我一生最佩服就是你,把我的头砍了我也不相信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四嫂又句句在理,你倒是说话啊?只要你说一句不是你做的,天下人谁敢跟你为难,先把我这根狼牙棒折断!” 狼牙棒是沐翼云成名兵器,霹雳火的外号也是因为他使起狼牙棒活像梁山好汉秦明转世,说把狼牙棒折断就是说他以性命相护。 南宫少游此刻万念俱灰,凄然一笑:“四弟,我还能说什么呢?” 慕容霏霏急到哭了出来,“三师哥,不是大师哥干的!你要替大师哥主持公道,找出凶手。” 沐翼云一掌拍在一棵松树树身,松果像下雨一样落下,沐翼云瘫坐在地上。 丛培风从薛泠善手中拿过长剑道:“大师兄,我十三岁上天山,跟恩师学艺,那时你已经在山上,记得一次我在山中捉野兔跌下深谷,脚摔断了,大伙都说我肯定死了,你冒险爬下深谷寻了三天三夜终于找到我,二十岁那年我被黄河三霸围攻眼看要丧生于三人手中,你从千里外赶到,累死三匹骏马,救我于敌手,但今天你辱我妻子,杀我泰山一家。” 说到这里丛培风忍不住流下男儿泪,南宫少游道:“过去的事不要提了,现在你道如何?”南宫少游合起眼睛等待丛培风。慕容霏霏手握长剑站在南宫少游身前。 丛培风挽起长袍用长剑在长袍上割下一片,捡起两节玉洞箫,拖着薛泠善的手头也不回的走出树林。 南宫少游睁眼看到这一幕,他宁愿丛培风在他身上连刺十剑,一了百了。 沐翼云慢慢站起来,走到南宫少游身前,“大师兄,我立刻去调查此事,也会通知大师姐和五六师弟一起合力去调查,这件事会瞒着师父,若然,若然..” 南宫少游替沐翼云说下去:“若然调查此事当真,我希望能死在三弟狼牙棒之下。”说完凄然一笑。 沐翼云提起狼牙棒大步走出树林。 突然从树顶跳下四人,四人并不说话,挺剑向南宫少游刺去。慕容霏霏立刻一招翱翔蓬蒿挡住四剑。 南宫少游并不理会眼睁睁的看着沐翼云离去方向,呆呆站着,突然听到一声女性的惨叫,回头一看,只见在薛家看到的昆仑派四剑客正把慕容霏霏围在中间,慕容霏霏是使左手剑的,这时剑交右手,左手臂上流下鲜血。 南宫少游大吼一声将胸中烦闷吼出来,“谁敢伤我师妹!”挺剑跳入圈中,发起神威将寒冰剑舞得犹如行云流水,绵绵不断,左手运气寒冰真气,内劲竟达半丈开外,四名昆仑剑客顿时连遇险招。 突然一名道家打扮的昆仑剑客大叫一声:“各位停手!”有如行雷,可见他内力深厚。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立刻停手,南宫少游凌空虚点点中慕容霏霏左臂上穴道,帮她止了血。 只见那道人道:“我叫尹子清,这三位是我师弟,张子佩,凌子珙,范子玉。” “呸呸,凭你们几个还配是四块美玉。”慕容霏霏冷笑道。 道人并不生气,接着说:“我们在薛师叔家跟南宫兄曾一战,那时你落荒而逃,现在一战你若要取我们四人性命易如反掌,想必真如南宫兄所言有所误会。” “尹师兄那时他做贼心虚!”范子玉大声道。 “范师弟休得胡言,若做贼心虚更要杀人灭口。”尹子清说道。 慕容霏霏瞬间觉得尹子清倒是一个讲理之人。 尹子清又道:“南宫少侠此事我不能作主,你随我上昆仑山,由我掌门师兄邀齐少林方丈了相神僧,武当掌门灵宝道长,丐帮范帮主,再邀十位江湖上成名的英雄大家一起商议,还南宫少侠一个公道,敢问南宫少侠师承哪位前辈?” 宋子休为爱女治病早已隐姓埋名十七年,六弟子行侠仗义均不提师名。 慕容霏霏倒觉得尹子清句句在理,此方法也可行。就道:“我师父是方外之人,名字不可随便告人,望见谅。” 江湖上隐瞒师门的是常事,所以尹子清也不多问。 南宫少游虽生性随和,但却有一股傲气,“你当昆仑派掌门是当今皇上?就是赵昀请我到皇宫内院我也不去!我南宫少游是何等人?大丈夫有冤定然自己去查明,岂可以任由几个什么掌门帮主当我如囚犯一般审问,说我有罪就有罪,说我无罪就无罪!尹兄请啊!” 说完南宫少游拖着慕容霏霏的右手走出树林,尹子清满脸尴尬,追又打不赢,不追昆仑派颜面何存,最终还是叹一口气,对三位师弟说:“走吧,回昆仑山禀告掌门师兄。” 南宫少游走出树林,扶慕容霏霏在一块青石板上坐下,拿出金创药帮她包扎伤口,包扎完。南宫少游道:“霏霏你回天山吧。” 慕容霏霏坚定的说:“不,我要陪你去找出凶手,现在官府,武林中人都与你为敌,我保护你。” 南宫少游心下一阵感动,想起这么多年来这个小师妹对自己真的十分要好,心下暗暗许愿有朝一日沉冤得雪定然好好报答她,心里感觉普天之下除了师父就剩她一个亲人。 突然南宫少游心里一惊:“想我南宫少游闯荡江湖未逢敌手,沙场杀敌何等英勇,现在一遇变故,居然心灰意冷,将全副感情寄托在一位十五六岁的姑娘身上,希望得到安抚,何等可怜,我定要靠一己之力杀奸为自己申冤!” 想到此处南宫少游心肠一硬,“霏霏,你回天山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解决,你在身边反而要我分心照顾。” 南宫少游本以为慕容霏霏会发小姐脾气忿而回天山,谁知慕容霏霏没有发脾气,反而拉南宫少游坐在身边,轻轻挽住南宫少游的手臂,头轻轻倚在南宫少游的肩上。 过了良久才柔声说道:“大师兄,我知道你心烦,我伴着你,心烦的时候你可以跟我说,也可以骂我,我也可以帮你出出主意,帮你去打酒。” 南宫少游轻轻推开慕容霏霏,“你在这等我。”说完飞奔进树林,向着一棵大松树连劈十掌,然后仰天长啸,啸声不绝,惊得林中鸟兽四散逃窜,最后跪在地上眼里竟然流出热泪,心情也终究平复,想擦干眼泪回去找慕容霏霏,顿时逍遥不羁的性子又上来:”,大丈夫该当饥时吃,渴时喝,困时睡,喜时笑,悲时哭。有什么好隐瞒的!” 第13章 毒计害二雄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说着笑着便回到竹屋,只见程忱正坐在屋子外面用竹篾编织着一个竹笼。 “程二叔编个笼子捕鱼吗?”慕容霏霏笑道。 “用来捉两只大老鼠,晚上陪你睡觉。”程忱笑道。 “程二叔,豚草采回来啦,我去烧饭。”南宫少游道。 “慢着,在这洗完手再去烧饭。”程忱指着摆在面前的一盘清水,把一个红色药丸溶到水里。 南宫少游连忙洗手,慕容霏霏也笑着在盘子里面洗手。南宫少游将豚草放到程忱身旁,就去厨房烧饭。慕容霏霏就坐在门外陪程忱聊天。 饭后,程忱拿起一把小刀,将三棵豚草的根部全部切下来,然后让慕容霏霏将他编织好的竹笼拿过来。 那竹笼编织得十分精细,就像渔人用来捕鱼的鱼笼一样,只有一个有进无出的入口。 程忱将豚草的根部全部放进竹笼。然后小心翼翼的用小刀将豚草的茎切开,茎里面包着一个小小的红色肉芽,约莫像婴儿的小拇指一般大小,程忱更加小心的将肉芽切开,里面居然是一条慢慢蠕动的金色小虫,程忱看到金色小虫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将金色小虫放在一个黑色的瓦碗里,如是总共挑了三条金色小虫出来。 程忱将豚草的茎和花统统放进竹笼,然后把一篮竹心放在桌子上,“你们两个娃娃,看清楚啦。” 程忱将竹心剥开,然后放到另一篮子里,剥到第五根竹心,“有啦!”程忱笑道。 只见这条竹心里面,有一条青色的小虫,程忱将小虫也放在那黑碗里。 “我老人家眼力不好,你两个娃娃像我一样,竹心放篮子,虫子放碗里。”程忱说完,自顾自的倒了一碗美酒慢慢喝起来。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就在灯下剥竹心,南宫少游闻得酒香直吞口水,慕容霏霏站起来拿起酒坛,满满为程忱斟了一碗酒,然后把酒坛递给南宫少游,“大师兄,喝吧!” 程忱哈哈大笑,“十二年前我看你这个女娃长得调皮可爱,很合老夫脾胃,宋大哥就让我收你为义女,带回万劫谷,我当时十分高兴,如果不是当时有要事做,就马上把你带走,后来一直没机缘再上天山,有时想起心里总有点失落,今天看来也不失望,要是把你领回来,你长大看上一个臭小子,看来我整副家当都给你偷给外人啦!” 慕容霏霏听罢,站起来,盈盈下拜,“义夫在上请受女儿一拜。” 程忱微微一呆,然后哈哈大笑:“好,好,起来吧,十三年后才收你这个女儿,也好,也好,看看爹爹有什么送给你。” 南宫少游看到程忱高兴异常,慕容霏霏也笑逐颜开,举起酒坛,大喝一口替他们高兴。 慕容霏霏挽住程忱的手臂笑道:“爹爹你就教女儿一套你的绝技罢,顺便也教大师兄。” 程忱在慕容霏霏鼻子上刮了一下,“看来收个女儿亏得很啊。”虽然如此说,但脸上还是堆满笑容,没有一丝不悦。 “好,好,等你们伤好了,我再想想有什么有趣的功夫传你们一手。”程忱继续笑道。 忙了一个多时辰,竹心终于剥完,虫子也有大半碗。 程忱说道:“豚草是极毒的植物,毒性更甚于断肠草,但有一种蝴蝶,它的幼虫偏偏长在这毒草的茎里,也只有这种蝴蝶才能为这豚草传粉,这种幼虫之所以能够生存在这毒草中,是因为它本身有极强的解毒能力,而竹心也是清毒之物,鸡冠银蛇毒性虽强但给咬的时候立刻治理,就很容易,但过了几天蛇毒一旦入血,只要过得一天立即变质,余毒很难清,只有靠这两虫了。” 说完,程忱倒了一些药粉在碗里,碗中的虫子立刻死亡,程忱再倒了一碗透明无味的液体进去,拿火折点着,马上燃起蓝色的火焰,火烧了小半个时辰才慢慢熄灭,在碗里剩下一点黄色的粉末,程忱倒入美酒,把粉末溶到酒里。 “霏霏,把它全部喝完,你身上的蛇毒就全清了。”程忱笑道。 慕容霏霏虽觉得有点恶心,也掐着鼻子一口喝完。 “好,只要休息过得两天,你气息就顺畅啦。”程忱笑道。 “爹爹,大师兄的内伤呢?”慕容霏霏道。 “哎,女儿长大了,终归是别人家的!”程忱笑道,“早上少游喝的汤就是疗伤聚气的汤,明天一早,你们拿这个竹笼,骑着小白,小白自会带你们去一处山脚,你们上半山,会看到一块红色大岩石,还有一棵大槐树,你们把竹笼放槐树下,待赤发火蜥钻进竹笼,就把它拿回来,少游的内伤就药到病除!”程忱笑道。 两人十分高兴,慕容霏霏更是陪程忱聊天聊到寅时,两父女才各自睡觉。 慕容霏霏睡了一个时辰就跑起来,找南宫少游出发,两人提了竹笼,一前一后坐在小白背上,小白好像很通人性,“嗷嗷”的叫了两声,就出发。 两人坐在小白身上,小白走得非常稳,比起骑马舒服悠游得多。慕容霏霏兴致十分高,不停嘴的说着昨晚跟干爹的聊天内容,南宫少游也很替她高兴。 小白走了一个多时辰,在一个山脚停下,卷起鼻子把慕容霏霏卷了下地,南宫少游也跳下象背。 慕容霏霏轻轻拍了拍小白的鼻子,小白自己去吃树叶了。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两人沿山路上山。走了半个时辰,果然看到一块一丈高的大岩石,整块岩石都是红色的,距岩石四丈处果然有一棵大槐树。南宫少游走过去将竹笼放在大槐树下,跟慕容霏霏躲在岩石后面。 只见槐树之下很多青蛙在那里跳来跳去,吃着在槐树底飞舞的草蜢,飞蛾。 “看,那槐树的树枝!”南宫少游指着大槐树的一节树枝。 慕容霏霏顺着南宫少游指的方向望过去,并没什么特别,但那节树枝长得很突兀,突然树枝眨了一下眼睛,原来那不是树枝,而是一只半尺长的蜥蜴,整只蜥蜴身体都是灰绿的跟树枝很像。 突然一条青色的小蛇从草丛里游了出来,那小蛇头成三角,显然是毒蛇,小青蛇一口咬住一只青蛙,慢慢吞食。 突然槐树上的蜥蜴一跃而下,一口咬住小青蛇的脖子将小青蛇咬死,蜥蜴在大槐树上是灰绿色,跳下地下却变成火红色,头上长着一个像鬃毛一样的红冠,赤发火蜥果然贴切。 只见赤发火蜥松开口,咬开蛇头,用长蛇舔着,在吸食小青蛇的毒液。 这时一条五尺长的银环蛇游了出来,看到赤发火蜥,马上想逃跑,赤发火蜥像闪电一般身体直起来,像人一样两脚飞奔,一下子咬住蛇去七寸,把蛇咬死,又把银环蛇的毒液吸干。 要不是南宫少游捂住慕容霏霏的嘴,她已近叫了出来,眼前的景象十分有趣。 赤发火蜥慢慢爬近竹笼,两人心跳加速,慕容霏霏更是用力拉住南宫少游的衣服。 赤发火蜥围着竹笼转,不时伸出前爪像把里面的豚草抓出来,但是程忱把豚草放得十分巧妙,就是差一寸,爪子够不到。 突然赤发火蜥发出如猫发怒时一样的低吼,头上的红冠竖得高高的,拼命的撕咬着竹笼,咬了一阵,突然一窜从竹笼的口窜了进去,发出欢快的“叽叽”声吃着豚草。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齐声欢呼,南宫少游立刻用绳子套过竹笼,提起来,和慕容霏霏下山去。 “程二叔真的无所不知,这两天所见都是闻所未闻的事物,以后回天山跟大家说,肯定听得个个张大嘴巴。”南宫少游突然想起丛培风,马上一阵伤感,说不下去。 “大师兄放心吧,有少林的老和尚,有峨眉掌门人还有梁疯子替你担保,这事总会水落石出。”慕容霏霏安慰道。 南宫少游心想:“现在既不可控制,也懒得理会!”想到这里,心里一宽“我们快点拿赤发火蜥回去,看看你义父用什么奇怪方法炮制!” 两人骑上大白象的背上,慢慢走回竹屋。回到竹屋,慕容霏霏立刻叫道:“义父,赤发火蜥抓回来了,快点出来配药!” 程忱走出竹屋笑着说:“现在配药少游就没得救啦,乖女儿不要心急,先把赤发火蜥养起来,喂他吃两天竹心吧!” “为什么,义父?”慕容霏霏挽住程忱的手臂轻轻摇着。 “这赤发火蜥最爱吃毒物,所以内脏充满毒素,偏偏我们就要它的肝胆来做药,所以喂它吃两天竹心,把它肝胆的毒素先清一清。”程忱道。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心里对程忱更是叹服。 慕容霏霏突然道:“义父如果我学会你的医术,就不怕受更严重的伤也不怕了,可惜我没耐性。” 程忱不无失望的说道:“是啊,如果你肯学我的医术,我真的老为安慰了,可惜你这女儿聪明足够,就是懒惰。” 慕容霏霏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 突然程忱满脸自豪的说:“乖女儿,给人打伤了,再医治,这不算本事,如果可以叫再强的敌人都伤不到你这才是本事。” 慕容霏霏心领神会,立刻跪下:“谢谢义父传我神功!” 程忱开怀大笑,“好,我就喜欢你这女儿聪明活泼,我最怕蠢人!这套神功传你最适合。” “义父,大师兄可以学吗?”慕容霏霏笑道。 “好好!少游这孩子也一起学。”程忱笑道。 南宫少游连忙跪下叩头,扣了两个头。程忱马上把他拉起来,笑道:“够啦,再扣一个,我可没本事当你师傅。” 慕容霏霏拿竹心小心喂养了赤发火蜥两天,赤发火蜥的红冠竟然变成白色,慕容霏霏立刻告诉程忱。 程忱笑道,“可以啦!” 程忱一手抓住赤发火蜥的头,把它提起来,拿一把匕首在它的肚子里一划,慕容霏霏捂住眼睛,觉得很残忍。 程忱匕首一挑,从赤发火蜥肚子里挑出一枚火红色的胆,还有一块血红色的肝,“张大嘴巴!” 南宫少游连忙张大嘴巴,程忱手腕轻抖,赤发火蜥的胆跟肝已飞入南宫少游口中,南宫少游顿时感到嘴里一阵腥臭,也不细想,倒一碗酒,和着酒一把吞下。慕容霏霏连连干呕。 “少游当感到丹田有火烧的感觉时,立刻运功,气走全身,每天早上走两个周天,三日后定然内力恢复,犹胜以前。”程忱道。 过了半个时辰,南宫少游感觉丹田有一种火烧的感觉,十分难受,连忙盘膝运气,突感气息畅通,全身三百六十五穴,真气均能到达,连续走了两个周天。顿感全身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觉,喜得仰天长啸。 一连三天南宫少游早上练功,下午跟程忱上山采药,而慕容霏霏则天天骑着小白到处乱逛,晚上又带小白到小河洗澡,非常快活。 三天后南宫少游果然恢复内力,感觉更胜从前,十分佩服程忱,晚上开怀同饮,直到醉倒。 半夜,突然一声长啸声把南宫少游惊醒,啸声连绵不绝,回荡山谷,南宫少游心里一惊:“此人内力悠长,恐怕只有师父才有此神功,难道程二叔有对头来到!” 南宫少游马上跑出房外,慕容霏霏已经站在他房外,“大师兄,难道义父有对头人到了?” 第14章 热血作脂容 南宫少游立刻收住脚步,只见跳出五名黄衣僧人挡在路中。站在前头的是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僧,双掌合十,慈眉善目,后面跟着四名中年和尚,其中两人持方便铲,两人持木棍。 老和尚说道,“南宫少侠你好,贫僧了闻,后面四僧是老衲的师侄,本因,本木,本法,本鉴。 南宫少游心里一惊:“了本圆可悟”,来人竟然是少林寺第一代第二代高手,闻说了闻武功高强隐隐可以与少林方丈了相神僧相提并论。” 南宫少游道:“原来是少林了闻神僧,请问神僧有何赐教?” “老衲在山东拜访故友,听闻少侠在薛家行凶,特来了解情况?”了闻说得不紧不慢,语气平和,长眉低垂,怎么也看不出他竟然是一代神僧。 南宫少游挂念慕容霏霏伤势,不想跟少林和尚纠缠,“大师,晚辈平生最恨好色之徒,更不会调戏师弟未过门妻子,况且晚辈虽不才,也不至于给昆仑四剑客打得落荒而逃,望大师到薛家了解情况,为晚辈洗脱冤情。” 后面的本因和尚大声道:“你不是好色之徒,手中为何抱着一少女!” 南宫少游笑道:“少林是武林泰斗,原来也是见识浅薄,浪得虚名。” 本因喝道:“你敢辱我少林!” 南宫少游笑道:“只要稍为有常识之人都看得出这小姑娘身中剧毒,不要说她是我的师妹就是不认识的姑娘受伤中毒,我也要抱她去求医。在大和尚眼中她是一名妙龄女子,在我眼中她是一名病人,看来大和尚尘心未了。” “阿弥陀佛,少侠教训得是。”了闻合十口称佛号,伸手从怀里拿出一颗红色药丸,手指轻轻一弹,药丸已落入南宫少游手中。 了闻道:“少侠,此药丸是十年前一位故友送我的解毒灵丹,希望可以解令师妹的毒。” “我不要,还给他。”慕容霏霏说得很小声。 “霏霏乖,把它吃了。”南宫少游将药丸放进慕容霏霏口中,慕容霏霏听话的张嘴吞下,南宫少游微微一笑。 “少侠,老衲斗胆想请少侠一起前往薛家,老衲保证没人会与少侠为难,到时少侠是恶是善大家一起对证。” 南宫少游道:“大师说保我平安那我肯定平安无事,一来晚辈向来独行,不受人所限,二来晚辈除了要救治师妹,还有要事要办,恕难从命。” “阿弥陀佛!”了闻口宣佛号,身体微微一侧,后面四名僧人立刻上前把南宫少游围在中间。 南宫少游将慕容霏霏轻轻放下,左手搂住她的腰,让她的头轻轻靠在自己左肩,右手拔出寒冰剑。 本因木棍打向南宫少游的右肩,本木木棍扫向南宫少游右臂,本法的方便铲铲向后背,本鉴方便铲铲向前胸。 南宫少游心里冷笑:“少林和尚明明四人围攻,偏偏又不袭击我左边,明明卑鄙又要故作仁义!” 南宫少游右脚后踢踢中本鉴的方便铲,长剑连刺三剑,刺向三僧手腕后发先到,三僧连忙后退。南宫少游算好方位,长剑突然从腋下刺向后边的本鉴,本意是剑到本鉴的胸前两寸停下,意在吓退本鉴。 其余三僧并不知道以为南宫少游要下杀手,本围魏救赵木棍打向慕容霏霏,其余两僧的木棍方便铲分打南宫少游前胸。 “使不得!”了闻飞身而至,犹如一只黄色大鹰从天而至,双手分别抓住木棍和方便铲,刚才还是一位慈眉善目的得道高僧,想不到一出手,竟如此迅速。 了闻知道本因最是慈悲,他那棍绝对不会打中慕容霏霏,但南宫少游哪里敢用小师妹的性命来赌少林高僧的慈悲心,身体一转,后背硬生生的吃了本因一棍。 本因为救师弟,出手时用尽全力,算好棍到慕容霏霏头顶立刻收住,此刻南宫少游把距离拉近半尺,哪里收得住,本因是少林二代僧众出类拔萃的人物,内力何等深厚,南宫少游受了一棍,气血翻腾,立刻强忍,硬生生把一口要吐出来的血吞回去。 此时四僧已退到了闻背后,“阿弥陀佛!”了闻道:“少侠过来老衲为你疗伤。” 南宫少游哪里肯受,强笑道:“我没事。” 了闻道:“少侠,老衲相信薛家之事与你无关,老衲会到薛家为你作担保。” 南宫少游想不到了闻会说出这样的话,疑惑的看着了闻。 了闻笑道:“少侠知道老衲未出家之前是做什么的吗?” “请大师明言。”南宫少游气血翻腾。 “了闻笑道:“老衲出家之前是一名大盗,打家劫舍,无所不为!” 此话一出不单止南宫少游心里惊讶,连四位本字辈的和尚也大吃一惊。 了闻继续说:“有一次我入皇宫盗宝,被皇宫侍卫打到重伤,幸得皇宫内一位画师打救,才得以保命,后来更是与此画师结为兄弟,后来我遇到先师觉空大师,他收我为徒,我也大彻大悟归入佛门,几天前又遇到那位画师兄弟,他对你赞赏有嘉,说担保你不会做出此等事,还让我去薛家检查尸体便可知道,但二十三条性命,老衲不亲自试一下总是不放心,所以让四位师侄围攻你,你手抱一人尚可游刃有余,昆仑四位侠士如果真与你交手,不可能还有性命,刚才少侠对本鉴师侄手下留情,还有舍命护师妹,此等心肠不可能为非作歹。” 南宫少游笑道:“那画师可是梁疯子?” 了闻微笑点头,然后道:“少侠让老衲为你疗伤吧。” 南宫少游抱起慕容霏霏大步向前,并不答话,了闻轻轻摇头,领着四僧下山去了。 南宫少游勉力翻过雪山,只见山下白茫茫一片,竟然看不到尽头,突然一阵气血翻涌,南宫少游连吐两口鲜血,慕容霏霏问道:“大师兄怎么啦?” “少林武功领袖武林近千年并非浪得虚名,一名第二代弟子竟如此厉害,假如刚才那老和尚出手,我不知能否接他十招。”南宫少游道。 南宫少游盘膝运了一阵功,才感觉有力气,但真气还是不能正常运转,他知道如果不继续运气疗伤,这样走下去很容易受更重内伤,但看着慕容霏霏的脸色并无好转也只能继续前行。 南宫少游抱着慕容霏霏慢慢前行,在雪地走了两天,慕容霏霏已经晕了两次,每次都是南宫少游勉强将内力注入其体内维持,昨晚慕容霏霏还发起烧,到现在还没退烧。 突然南宫少游看到前面半山似乎有一件寺庙,心中一喜,大步向寺庙方向奔去,刚跑了几步,脚下一软,便在一棵大槐树下跌倒,再难爬起来。 南宫少游受了内伤,艰难前行了两天,又勉强输真气给慕容霏霏伤上加伤,已受了极大的内伤。靠的是一股倔强之前勉力维持,此时已完全透支。 南宫少游趴在雪地上运了半天气,还了提不起一点力,突然心中发怒,不知从何来了一股力,爬起来,扶起倒在地上的慕容霏霏,把她抱在怀里,然后倚着槐树坐下。 南宫少游摸了摸慕容霏霏的额头,十分烫手,此时慕容霏霏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不知说些什么,过了一阵又似乎清醒,“大师兄。你不要离开我。” 南宫少游柔声道:“大师兄要照顾你一辈子,不会离开你。” 慕容霏霏甜甜一笑,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干涸的嘴唇,“我口渴。” 南宫少游放眼望去哪里有水,即使有自己也无力去找,看着远处的寺庙似乎越来越模糊,心里后悔万分,怪责自己害了小师妹。 突然想起一个奇怪念头:“我死不要紧,也要让师妹多活一阵希望有人来营救。 南宫少游伸手吃力的一点一点将掉在地上的剑一点一点的把出来,把左手腕放在剑刃上,剑刃何等锋利,立刻割开一道口子,南宫少游连忙将手腕伸到慕容霏霏的小嘴上,慕容霏霏合着眼睛慢慢吮吸着。 南宫少游又把右手腕割伤,放在慕容霏霏的口中,模糊间看着慕容霏霏的嘴唇染得鲜红,宛如用唇脂染过一般好看极了。 突然耳边好像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师父,那里有两个人倒在树下。”南宫少游眼前一黑晕倒了。 不知过了多久,南宫少游醒来,感觉自己躺在床上,身上还盖了被子,连忙叫道:“霏霏!” 只听得床前一把慈祥的声音说道:“公子请放心,和公子一起的那位姑娘中了怪蛇的蛇毒,老衲略懂医理,已帮她解毒,休息两天应当没事。” 南宫少游定眼一看,坐在床前的是一位老尼姑,大约五十来岁,身材矮小,十分慈祥。 南宫少游连忙坐起来,感觉内息畅通,南宫少游马上明白肯定是眼前的这位师太为自己疗伤。 南宫少游跪在床上向师太道谢,师太连忙扶起南宫少游:“公子内伤初愈多点休息吧。” 南宫少游道:“敢问师太法号?” “老尼慧静。”师太道。 南宫少游大吃一惊,“师太便是峨眉掌门慧静师太。” 师太笑道:“正是老尼。” 南宫少游想不到眼前这位恬静优雅身材矮小的师太居然是和少林武术鼎足三立的峨眉掌门人。 师太轻轻说道:“年轻一辈像少侠一般内力的极为少见。敢问少侠姓名。” 南宫少游凄然一笑,“我就是黑白两道皆追杀,臭名远播的南宫少游。” 慧静师太微微一惊。稍即恢复恬静优雅的神情,还是轻声道:“江湖传闻未必是真。我看少侠是正气之人。” 南宫少游又跪下,对着这个师太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师太南宫少游虽则行为不检但也知道何为善恶。” 慧静师太示意他坐下,“南宫少侠早年行侠仗义,后又为国效力,留下一个侠义名声,江湖之人重名轻生,怎么会自毁名声,当日少侠为助孤女报姐姐受辱之仇可以只身深入蒙古军营擒拿阔出,自己又怎么会做如此事,我又听说薛大侠是死于一十四剑当空穿刺,宋子休大侠所传弟子如果使出水击千里,薛大侠定然胸前中十剑,后背四剑,双腿两剑。” 南宫少游惊奇到说不出话,这位安稳如山的老师太对江湖之事竟了如指掌。 慧静师太继续说:“两天前少侠命悬一线,还以血喂师妹,视死如归,怎么可能是恶人。当年宋大侠曾有恩于我,我今天救他俩徒弟,可谓缘分,宋大侠可好?” “师父很好,隐居在天上逍遥宫,师太若有空可到天山作客,师父定然十分开心。” “好,贫尼有要事要会峨眉,少侠可安心在此地方养伤,没人骚扰。”说完起身出门。 南宫少游也起来去看望慕容霏霏。 第15章 侠医居幽谷 南宫少游走出门外,只见一个瘦小身影已徐徐下山,南宫少游少游对着慧静师太的背影深深一拜,回头却见一位老尼姑看着自己微微一笑。 南宫少游连忙行礼,那老尼姑指指自己的嘴巴,示意自己是个哑巴,然后指一指内堂一间房,南宫少游会意,马上走过去。 只见房门是打开的,一位小姑娘正在喂慕容霏霏喝药,南宫少游叫了一声“霏霏!”就走进去。 姑娘连忙站起来,“公子你好。” 南宫少游连忙道:“有劳小姑娘照顾我师妹。” 原来小姑娘是慧静师太的俗家弟子,这个小庵堂平常只有一个哑尼姑在这,是方便峨眉派落脚的地方,小姑娘是慧静师太留下来照顾慕容霏霏的。 慕容霏霏喜道:“大师兄。” “霏霏你感觉身体如何?”南宫少游笑道。 “精神不错,只是力气不足。”慕容霏霏笑道。 两人便在小庵堂住了四天,慕容霏霏已经可以下床走动,只是内息不畅,南宫少游感觉自己身体也恢复了不少,心想自己一个男人住在尼姑庵多有不便,就跟小姑娘告辞了。 这几天阳光明媚,冬天的积雪也融化了,满山翠绿,感觉非常养眼。 慕容霏霏兴致十分高,说要爬上对面的一座大山,南宫少游也随着她的性,陪她一起爬山。 两人爬上山顶,山风吹来,夹杂着浓浓春意,好不畅快。 “大师兄,你看,那里多漂亮!”慕容霏霏高兴的叫道。 原来这里四面都是山,围着一个深谷,远远望去,一片苍郁,似乎是一个平原或者一个森林。 “大师兄,我们爬下去看看,里面可能有神仙居住。”慕容霏霏道。 南宫少游会心一笑,慕容霏霏七八岁的时候经常听逍遥宫里的人说天山上有神仙,所以经常缠着南宫少游带她去找神仙。 南宫少游看着她苍白的脸上已经有了血色,脸上满是兴奋之情,几天前还是生离死别,现在两人却安安稳稳的,他对慕容霏霏十分内疚,就什么都答应她。 尽管慕容霏霏内息不畅,南宫少游也感觉自己内力难以游遍全身,估计是内伤后,要慢慢调理,但走在陡峭的山路上还是比平常人要稳健。 晚上他们才到了半山,两人也无所谓,席地而睡,看着天上明月,心中甚于愉快。南宫少游生性豁达,心想自己起码要休息十天左右才可以恢复元气,现在担心孟珙也是徒劳,索性不去想。 第二天中午,两人终于到了山脚,原来下面是一大片树林,慕容霏霏十分开心,“大师兄,我们找找有没有山洞,有的话可能有神仙。” 南宫少游马上答应,两人走入森林,找了很久,除了看到不少鸟兽,什么都找不到,但两人并没有失望,还在乱找。 突然听到“嗷!”的一声长叫,像是不像牛叫,又不像虎狼等猛兽叫。慕容霏霏十分兴奋,拉着南宫少游向着叫声方向跑去。 “大师兄,肯定是神仙的坐骑!”慕容霏霏笑道。 两人走了一阵,前面是一座山,原来两人来到另一座山脚。 “大师兄,看!看!”慕容霏霏大叫道。 南宫少游看到山脚下居然有一只大白象,正在吃着树叶,大白象高达一丈,起码有一万五六千金中,四条腿像四根柱子。 慕容霏霏马上奔过去,南宫少游知道大象性情温和,也不加阻拦。 慕容霏霏站在大象身旁,顿时变成一个小矮人,她踮起脚摸着大白象的头,大白象竟然随她抚摸,自顾自的吃树叶。 “大白象,大白象。你是不是文殊菩萨的坐骑啊?”慕容霏霏笑着问。 “大师兄,我可以骑上大白象的背上吗?”慕容霏霏跃跃欲试。 “不要!”南宫少游连忙制止,“我们功力未恢复,大象性子一起,我们就变肉酱了。” 慕容霏霏十分失望,很想跳起来抱住大白象的长鼻,但看到长长的象牙又不敢。 “小白!别顾着吃东西,过来干活。”突然山上传来一把苍老的声音。 只见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伯,挑着一担草药在山路上走下来,大白象“嗷”的一声,向老伯走过去,大象每走一步地上都震一下,慕容霏霏心里更是喜欢。 南宫少游为了帮慕容霏霏实现愿望,马上跑到老人身边,“老伯,让我帮你挑。” 老伯并不推迟,马上将担子交给南宫少游,南宫少游将担子挑到大白象身边,老伯将两担草药用绳子扎好,大白象立刻用鼻子卷起草药,放在背上。 慕容霏霏拍手大笑,摸着大白象的头道:“小白真乖。” 老伯笑道:“小姑娘想骑大象吗?” 慕容霏霏立刻眉飞色舞:“想!” 老伯招收叫她过来站在大象面前,老伯做个手势,大白象伸出鼻子将慕容霏霏卷起来,轻轻放在背上。 慕容霏霏在大白象背上大喊:“大师兄,这里很舒服,你也上来。” 南宫少游笑着摆手,然后问老伯:“老伯怎样称呼?” 老伯笑道:“我家里排第二,叫我二叔吧!” 南宫少游仔细看着二叔,只见他头发花白,没有胡子,如果不是有白头发看样子最多四十来岁,脸容俊秀,想来年轻是是一位美男子,身材不高,比南宫少游矮半个头。 二叔在前面走,大白象跟在后面,南宫少游走在大白象身旁,他怕慕容霏霏掉下来。慕容霏霏坐在象背上拼命邀请南宫少游上来,说如何威风,如何好玩。”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走出深林,竟然是一片平原,简直是世外桃源一般,只见小桥流水,远处一道小瀑布,瀑布下是一条小河,满地绿草,还有一个小湖,鸟语花香,在小湖旁盖了几间用竹子建成的屋子,造工十分精致典雅。 南宫少游心道:“若能在这安居,远离江湖实在是人生美事。 二叔让南宫少游把草药抬到屋子后面,摊开来晒,然后又对南宫少游说:“你到小河打几条鱼,屋后种有菜,养了鸡,去杀鸡摘菜做饭。”说完自顾自的坐在竹屋前的竹椅上看着慕容霏霏骑着大白象玩耍。 南宫少游生性随和,按着老伯吩咐去做,心里总觉得跟这个二叔见过面,在哪里见过,又说不出来。 “吃饭啦,霏霏!”南宫少游喊道。 慕容霏霏才依依不舍的从大白象背上滑下来。 南宫少游将桌椅都搬到屋子外面,饭菜端好,二叔说:“喝酒吗?” 慕容霏霏抢着说:“二叔,打十斤好酒出来!” 二叔哈哈大笑,“你这个丫头想把你二叔的酒都喝光啊?” 二叔拿出三个竹杯,一坛酒,酒倒在竹杯里,一片碧绿色十分漂亮,酒香扑鼻,带着淡淡清香,南宫少游一口喝下去,感觉清冽顺喉,嘴里还萦绕着阵阵竹子香,不禁叹道:“好酒!好酒!” 慕容霏霏虽不喝酒但闻到这么清香的酒也不禁喝了一口,喝完后脸上微微泛红。 二叔也陪着喝了一口,南宫少游一点也不客气,连干十几杯才开始吃菜。 慕容霏霏笑道:“二叔,我们可以在你这里住几天吗?我很喜欢这里。” 如果常人肯定觉得唐突,但南宫少游一点也不奇怪,他性子也是这般。 只见二叔奇道:“几天?你们不住半月左右,想成为废人啊?”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都奇怪的看着二叔,二叔左手抓起慕容霏霏的手两根手指搭在脉门,右手也是这般搭在南宫少游的脉门。 二叔慢慢说道:“丫头是给徐客养的鸡冠银蛇咬了,吃了峨眉派的清心丹,虽能保命,内息到了中极穴便不通,再过十天,内力全失。小子受少林内力所伤,幸亏不是了字辈几个老和尚,不然你早没命,小小年纪心中为什么这么多抑郁不快,受伤后又强运内力,还失过血,幸亏慧静老尼以深厚内力救你一命。慧静虽然一向慈悲,武功也强,可惜医术一般,只救了你俩性命,没治好伤,终究会内力全失,这样救人不救也罢。”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大吃一惊,二叔一把脉竟然将两人这段时间的经历一目了然。 南宫少游连忙跪下,“请前辈救治我师妹。” 二叔笑道:“我若不想救你们,带你们回来万劫谷干什么?” 南宫少游听到“万劫谷”三字马上记起来,“你是医神程忱,程二叔我是南宫少游。” 程忱笑道:“我当然知道你是南宫少游,她是慕容霏霏,不然我怎么会让你们叫我二叔呢?若你们不是宋大哥的徒弟,我才懒得管你们死活,你们以为谁都配帮二叔劈柴烧饭啊?” 此人正是医神程忱,隐居在万劫谷,当年他曾为宋子休女儿婉儿治病,跟南宫少游相处了十多天,只是已是十七年前的事,当时南宫少游年纪尚小,所以印象不深。 慕容霏霏笑道:“程二叔,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谁所伤?” 程忱笑道:“我曾两次上逍遥宫,你那时才两三岁,长得十分有趣,我还抱着你在天山游玩,我认得你那淘气的神情,少游更容易认得,他打扮言谈学足宋大哥,偏偏心事甚多难以潇洒,一看就认得。” 接着程忱骄傲道:“若然连你们这点小伤我都说不出所以然,我医神的名号岂不浪得虚名!” 南宫少游将孟珙之事说了请求程忱早日救治,可以早点到襄阳。 程忱白眼一翻:“你救人是你的事,我救你是我的事,你的事我不管,我的事我肯定要管。孟珙那小子如果要这么愚忠这么笨的话,死了也不可惜!” 两人听他说得滑稽,不禁莞尔。 慕容霏霏道:“二叔你说得对,孟珙死不死我倒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我们死不死,我自己好了,我才有心情管其他人生死。” 程忱拍掌道:“霏霏你比你师兄更合二叔脾胃,二叔先帮你治病。” “不用,你先治大师兄!”慕容霏霏笑道。 第16章 神医巧用药 慕容霏霏飞奔而至,看到南宫少游安然无恙,舒了一口气,立即看到孟珙躺在床上,眼睛睁大,眼神十分空洞,地上有一滩鲜血。 慕容霏霏明白南宫少游叫她来的意思,立刻从怀里拿出翡翠瓶子,倒出一颗地藏丹,“大师兄接着。” 慕容霏霏手指一弹,地藏丹稳稳落在南宫少游手掌,因为她一生爱干净,所以看到如此污秽的场面,敬而远之,反正孟珙的生死她倒是不关心,南宫少游十分关心孟珙生死,所以她马上拿出义父的灵丹。 南宫少游拿来一杯酒,将地藏丹溶入其中,此时孟珙口不能张,南宫少游左手扶起孟珙,右手轻按他喉下穴道,令其口张开,然后慢慢灌入嘴里,又轻按其胸腹穴位,令酒水慢慢流入胃里。 孟珙的呼吸渐渐有力,面上有了红气,红气渐盛,整张脸红得像关公,红气渐退,脸色变蓝,蓝得像夜叉,如此来回三次,孟珙吐了三口黑血。 孟珙胸膛起伏,右手轻轻抚摸,笑着说:“见完黑白无常之后,我又见到阿旁尊者带着马面,铁链套在我脖子上,幸好南宫兄弟把我抢了回来。” 众人听到孟珙开起玩笑,都舒了口气,南宫少游连忙让士兵将孟珙扶到另一干净的房间躺下,南宫少游心里叹服程忱的医术真是震烁古今,想来春秋扁鹊,三国华佗大概如此。 孟珙休息了三天,已经行动自如,南宫少游过来探望,孟珙笑道:“贤弟的灵丹真有起死回生功效。” 南宫少游笑道:“这是霏霏义父医神程忱所配制的灵药。” “世上竟有如此良医,不知是否可请到军中效力。”孟珙道。 南宫少游道:“这位前辈神龙见首不见尾,很难遇上,即便遇上,大概也不肯来。” “世上真正有才能的人性格大多怪异,可惜,可惜。”孟珙叹道。 “孟大哥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南宫少游问道。 “偶尔脑袋里面好像有阴风吹过,其他一切都好。”孟珙道。 南宫少游心中微微一惊:“难道孟大哥中了阴风掌,听程二叔说过,中了阴风掌的人,有后遗症就是感到脑中生风,开始没什么,八到十年就会越来越严重,最后头痛而死,曹操也因这个而死,我请教了程二叔救治方法再说吧。” 孟珙又道:“贤弟,为兄想请你早日出发。” 南宫少游马上应允,孟珙写了一封信给周凉,交给南宫少游,藏宝图也交给南宫少游,南宫少游马上告辞,第二日一早就和慕容霏霏出发。 两人出了城门,却见张存挑着一个担子在城门等候,二人下马,张存从担子中拿出酒菜,席地而坐,“南宫少游,慕容霏霏,老张跟你们送行!”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大喜,连忙坐在地上,跟张存饮酒吃肉,一直到午时,才告别,两人一直聊着张存,均觉得此人虽然粗鲁,但为人直率,是一名坦荡荡的汉子,跟他俩倒十分合得来。 一路无事,慕容霏霏倒对南宫少游的小徒弟十分感兴趣,很想快点去看一下,南宫少游想起凌美雪也不禁莞尔。 这天经过一山,山下是一片密林,突然听得一声锣响,一名大汉骑着一匹枣红大马,领着十几个喽啰拦在路上,只见那大汉长得黑乎乎的,像一个黑名神,最令人惊奇的是手中提一对大铜锤,铜锤大如车轮,起码三四百斤一个。 南宫少游心里暗惊:“关羽的青龙偃月刀才八十二斤,难道此人比关羽还神力,师父和程二叔也没提到江湖上竟有如此一号人物。” 黑大喊喝到:“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要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慕容霏霏笑道:“喂,黑大汉,这里的树起码二百年,你才多大?怎么可能是你种的?” 黑大喊汉着头想了一阵,“哎!你小姑娘懂什么,这树是我祖宗种的,留了几代,我小时候就经常给树浇水施肥,所以是我种的。” “这路是官道,你祖宗也是当官的吗?”慕容霏霏道。 “当然!”黑面大汉骄傲道。 慕容霏霏笑道:“那你干嘛要做贼?不怕老祖宗地下有知,怪你吗?” 黑大汉一时语塞,高举大铜锤,策马奔过来,南宫少游不敢怠慢,此人脑袋不灵光,力气倒不可小窥。 南宫少游不敢跟他正面碰撞,寒冰剑斜劈向铜锤,想试一下黑大汉的臂力,只听得“嘶”的一声,大铜锤竟然给寒冰剑削去一半,原来大铜锤是木制的,只是表面涂了铜漆。 南宫少游不禁失声大笑,慕容霏霏更是笑得差点从马上掉下来。 南宫少游从马上一跃而起,一脚踢中黑大汉气海穴,黑大汉立刻掉下马,十几个喽啰一哄而散。 慕容霏霏笑道:“请问这位好汉高姓大名?” 大汉道:“我是神力金刚草上飞沈休文。” “你是沈休文!”慕容霏霏真的笑到从马上掉了下来,当然没掉地上,半空一个燕子翻身已经站稳。原来沈休文是南朝著名的美男子,传说比潘安还要英俊。 “沈先生你好。”慕容霏霏行个礼,你的神力我们叹为观止,一辈子也学不到,但你草上飞功夫我们也想见识一下。” 沈休文道:“小丫头你们是巫师吗?踢我一脚就不能动啦,你们帮我解了妖法,我教你们草上飞轻功。” 慕容霏霏一脚踢开沈休文的穴道,沈休文一站起来,撒腿就跑,南宫少游一把抓住他,“草上飞跟树上飞差不多。”一把将沈休文抛上树,沈休文杀猪一般惨叫,从树上掉下来,四脚朝天。 南宫少游喝道:“说,你在这里作了多少案?害了多少人?” 沈休文挣扎着叩头,“好汉饶命,我家中有八十岁老母,还有三岁孩儿,才到这里做点没本钱的买卖,才第一次做,就遇到两位,敢问两位尊姓大名。” 南宫少游喝道:“我是无力地上跑潘安,这位是更无力水底游宋玉,我们不劫财,专吃人。” 说完一剑割了沈休文一只耳朵,“你家中并无老母幼子,也不是第一次作案,还不从实招来,在这里就烤了你来吃。” 慕容霏霏道:“我不想吃烤的,炸了比较香!晚上喝血吃炸肉,赏月,何等风雅!” 沈休文顾不得耳上流血,拼命叩头,像拜神禀告一样,从自己十二岁开始偷邻居的黄狗开始说起,一直说自己这几年的买卖,南宫少游在中间连说不对,不老实,沈休文又详细补充,真以为他们有妖术,知道自己过去,不敢隐瞒。 都是一些偷盗小事,倒没伤过人命,一直说到昨天探得一年轻夫妇今天从这经过,那女的美若天仙,他想抢回去,当压寨夫人,想不到没抢到美人,就遇到两个煞星。 慕容霏霏笑道:“沈公子,你相貌堂堂直接提亲就是,何必要抢。” 沈休文叹道:“哎,那娘们真的漂亮,想得我心痒痒的,但她身边有个白面书生,恐怕不会喜欢我。” 慕容霏霏“呸!”的一声,寒光一闪把沈休文另一耳朵也割了,沈休文,又吓得连忙磕头。 慕容霏霏把一锭二十两的银子扔在地上,“走吧!” 沈休文不仅小命得保,还多了二十两银子,傻坐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看来沈公子不想走,想跟我们一起。”南宫少游笑道。 “哇!”沈休文捡起银子,怪叫一声马上跑了,这下倒是显出他草上飞的功力。 “走吧。”南宫少游笑道。 “大师兄,我们在这里等,我要看看那个女的到底有多漂亮,你不想看吗?”慕容霏霏道。 南宫少游笑道:“我不想看。”但还是经不住慕容霏霏的坚持,两人坐在树下,吃着干粮等着。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果然听得树林中传来两人的脚步声,慕容霏霏立刻十分好奇的站起来张望,南宫少游也笑着站起来,他怕慕容霏霏捣蛋。 “四师兄和钟无盐!”慕容霏霏叫道。 原来走进树林的两人正是丛培风和薛泠善,丛培风衣服经过悉心打扮,本来已俊俏更显得不凡,而薛泠善略施脂粉,已作妇人装扮,原来两人已结成夫妻,也难怪丛培风意气风发,小登科当然意得志满。 南宫少游和丛培风都是略带尴尬,薛泠善却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慕容霏霏却另有一番打算。 慕容霏霏快步向前,道:“丛师哥,想必你已经知道事情真相,快点向大师兄赔罪吧!” 丛培风更显尴尬,南宫少游马上道:“霏霏不可以对四师兄无礼,最要紧,最要紧我们还可以重拾兄弟之情。” 这是丛培风眼中含泪,脸上却是一副喜悦之情。 只听得薛泠善冷冷道:“我一家二十三口虽是魔教中人所杀,但跟南宫少游亲手所杀有何区别!” 慕容霏霏怒道:“我尊敬丛师兄本该叫你一声四嫂,但你这么蛮横,我偏偏叫你钟无盐,叫你母夜叉!” “霏霏!” “小师妹!” 南宫少游跟丛培风齐声道。 慕容霏霏心知说得过分,但脸色却是忿忿不平。 “你爱叫我母夜叉我倒是高兴,叫我四嫂,我受不起,我跟南宫少游仇深似海,恨不得饮他的血,吃他的肉!”薛泠善咬牙切齿道。 “四嫂,你这是为何?了闻圣僧应该说清楚情况。”南宫少游道。 “若是你南宫少游不是孟珙部将,若你南宫少游不是得罪魔教,若你南宫少游不是我夫君的大师兄,我薛家二十三口何以致死?”薛泠善冷笑道。 “四师弟!”南宫少游无力道,声中竟有哀求之意。 慕容霏霏心中十分悲伤,她知道大师兄素来独来独去,逍遥自在,自视甚高,何时求过人,更不要说这般无力。 丛培风嘴角一动,却没说话。 薛泠善继续道:“南宫少游,我刚新婚,不想杀戮,日后若江湖相见,必是性命相搏,不是你死在我昆仑剑下,便是我死在你寒冰剑下!” 薛泠善说罢转头对丛培风道:“大哥,今日你若念师门之情,你我恩断义绝,你若念夫妻之情,日后便要跟我杀了南宫少游。” 薛泠善居然让丛培风在师门和妻子之间二选一。 慕容霏霏忍不住道:“丛师哥,世间比这女子好的比比皆是....”自己也说不下去。 丛培风凄然一笑,“我跟泠善结为夫妻,并没有告知宋老前辈,一年前跟南宫大侠也割袍断义,泠善难道你还不清楚我对你的心。” 薛泠善拉住丛培风的手,微微一笑,眼中含情。 丛培风此时跟薛泠善对望,眼中也充满柔情,转头却是眼露杀气,“南宫大侠,你害死我泰山一家二十三口,此仇不共戴天,日后江湖相见,我夫妻二人必取你性命。慕容姑娘请你见到宋老前辈向他说明,丛培风感谢他十年栽培,但情义两难存,此后我便与天山决绝。” 慕容霏霏冷笑道:“请啊,丛大侠!” 看着丛培风跟薛泠善背影消失于林中,慕容霏霏终于崩溃,扑入南宫少游怀里大哭起来,南宫少游眼睛呆呆望着天空,身体却像没有灵魂一样。 第17章 妙手即回春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说着笑着便回到竹屋,只见程忱正坐在屋子外面用竹篾编织着一个竹笼。 “程二叔编个笼子捕鱼吗?”慕容霏霏笑道。 “用来捉两只大老鼠,晚上陪你睡觉。”程忱笑道。 “程二叔,豚草采回来啦,我去烧饭。”南宫少游道。 “慢着,在这洗完手再去烧饭。”程忱指着摆在面前的一盘清水,把一个红色药丸溶到水里。 南宫少游连忙洗手,慕容霏霏也笑着在盘子里面洗手。南宫少游将豚草放到程忱身旁,就去厨房烧饭。慕容霏霏就坐在门外陪程忱聊天。 饭后,程忱拿起一把小刀,将三棵豚草的根部全部切下来,然后让慕容霏霏将他编织好的竹笼拿过来。 那竹笼编织得十分精细,就像渔人用来捕鱼的鱼笼一样,只有一个有进无出的入口。 程忱将豚草的根部全部放进竹笼。然后小心翼翼的用小刀将豚草的茎切开,茎里面包着一个小小的红色肉芽,约莫像婴儿的小拇指一般大小,程忱更加小心的将肉芽切开,里面居然是一条慢慢蠕动的金色小虫,程忱看到金色小虫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将金色小虫放在一个黑色的瓦碗里,如是总共挑了三条金色小虫出来。 程忱将豚草的茎和花统统放进竹笼,然后把一篮竹心放在桌子上,“你们两个娃娃,看清楚啦。” 程忱将竹心剥开,然后放到另一篮子里,剥到第五根竹心,“有啦!”程忱笑道。 只见这条竹心里面,有一条青色的小虫,程忱将小虫也放在那黑碗里。 “我老人家眼力不好,你两个娃娃像我一样,竹心放篮子,虫子放碗里。”程忱说完,自顾自的倒了一碗美酒慢慢喝起来。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就在灯下剥竹心,南宫少游闻得酒香直吞口水,慕容霏霏站起来拿起酒坛,满满为程忱斟了一碗酒,然后把酒坛递给南宫少游,“大师兄,喝吧!” 程忱哈哈大笑,“十二年前我看你这个女娃长得调皮可爱,很合老夫脾胃,宋大哥就让我收你为义女,带回万劫谷,我当时十分高兴,如果不是当时有要事做,就马上把你带走,后来一直没机缘再上天山,有时想起心里总有点失落,今天看来也不失望,要是把你领回来,你长大看上一个臭小子,看来我整副家当都给你偷给外人啦!” 慕容霏霏听罢,站起来,盈盈下拜,“义夫在上请受女儿一拜。” 程忱微微一呆,然后哈哈大笑:“好,好,起来吧,十三年后才收你这个女儿,也好,也好,看看爹爹有什么送给你。” 南宫少游看到程忱高兴异常,慕容霏霏也笑逐颜开,举起酒坛,大喝一口替他们高兴。 慕容霏霏挽住程忱的手臂笑道:“爹爹你就教女儿一套你的绝技罢,顺便也教大师兄。” 程忱在慕容霏霏鼻子上刮了一下,“看来收个女儿亏得很啊。”虽然如此说,但脸上还是堆满笑容,没有一丝不悦。 “好,好,等你们伤好了,我再想想有什么有趣的功夫传你们一手。”程忱继续笑道。 忙了一个多时辰,竹心终于剥完,虫子也有大半碗。 程忱说道:“豚草是极毒的植物,毒性更甚于断肠草,但有一种蝴蝶,它的幼虫偏偏长在这毒草的茎里,也只有这种蝴蝶才能为这豚草传粉,这种幼虫之所以能够生存在这毒草中,是因为它本身有极强的解毒能力,而竹心也是清毒之物,鸡冠银蛇毒性虽强但给咬的时候立刻治理,就很容易,但过了几天蛇毒一旦入血,只要过得一天立即变质,余毒很难清,只有靠这两虫了。” 说完,程忱倒了一些药粉在碗里,碗中的虫子立刻死亡,程忱再倒了一碗透明无味的液体进去,拿火折点着,马上燃起蓝色的火焰,火烧了小半个时辰才慢慢熄灭,在碗里剩下一点黄色的粉末,程忱倒入美酒,把粉末溶到酒里。 “霏霏,把它全部喝完,你身上的蛇毒就全清了。”程忱笑道。 慕容霏霏虽觉得有点恶心,也掐着鼻子一口喝完。 “好,只要休息过得两天,你气息就顺畅啦。”程忱笑道。 “爹爹,大师兄的内伤呢?”慕容霏霏道。 “哎,女儿长大了,终归是别人家的!”程忱笑道,“早上少游喝的汤就是疗伤聚气的汤,明天一早,你们拿这个竹笼,骑着小白,小白自会带你们去一处山脚,你们上半山,会看到一块红色大岩石,还有一棵大槐树,你们把竹笼放槐树下,待赤发火蜥钻进竹笼,就把它拿回来,少游的内伤就药到病除!”程忱笑道。 两人十分高兴,慕容霏霏更是陪程忱聊天聊到寅时,两父女才各自睡觉。 慕容霏霏睡了一个时辰就跑起来,找南宫少游出发,两人提了竹笼,一前一后坐在小白背上,小白好像很通人性,“嗷嗷”的叫了两声,就出发。 两人坐在小白身上,小白走得非常稳,比起骑马舒服悠游得多。慕容霏霏兴致十分高,不停嘴的说着昨晚跟干爹的聊天内容,南宫少游也很替她高兴。 小白走了一个多时辰,在一个山脚停下,卷起鼻子把慕容霏霏卷了下地,南宫少游也跳下象背。 慕容霏霏轻轻拍了拍小白的鼻子,小白自己去吃树叶了。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两人沿山路上山。走了半个时辰,果然看到一块一丈高的大岩石,整块岩石都是红色的,距岩石四丈处果然有一棵大槐树。南宫少游走过去将竹笼放在大槐树下,跟慕容霏霏躲在岩石后面。 只见槐树之下很多青蛙在那里跳来跳去,吃着在槐树底飞舞的草蜢,飞蛾。 “看,那槐树的树枝!”南宫少游指着大槐树的一节树枝。 慕容霏霏顺着南宫少游指的方向望过去,并没什么特别,但那节树枝长得很突兀,突然树枝眨了一下眼睛,原来那不是树枝,而是一只半尺长的蜥蜴,整只蜥蜴身体都是灰绿的跟树枝很像。 突然一条青色的小蛇从草丛里游了出来,那小蛇头成三角,显然是毒蛇,小青蛇一口咬住一只青蛙,慢慢吞食。 突然槐树上的蜥蜴一跃而下,一口咬住小青蛇的脖子将小青蛇咬死,蜥蜴在大槐树上是灰绿色,跳下地下却变成火红色,头上长着一个像鬃毛一样的红冠,赤发火蜥果然贴切。 只见赤发火蜥松开口,咬开蛇头,用长蛇舔着,在吸食小青蛇的毒液。 这时一条五尺长的银环蛇游了出来,看到赤发火蜥,马上想逃跑,赤发火蜥像闪电一般身体直起来,像人一样两脚飞奔,一下子咬住蛇去七寸,把蛇咬死,又把银环蛇的毒液吸干。 要不是南宫少游捂住慕容霏霏的嘴,她已近叫了出来,眼前的景象十分有趣。 赤发火蜥慢慢爬近竹笼,两人心跳加速,慕容霏霏更是用力拉住南宫少游的衣服。 赤发火蜥围着竹笼转,不时伸出前爪像把里面的豚草抓出来,但是程忱把豚草放得十分巧妙,就是差一寸,爪子够不到。 突然赤发火蜥发出如猫发怒时一样的低吼,头上的红冠竖得高高的,拼命的撕咬着竹笼,咬了一阵,突然一窜从竹笼的口窜了进去,发出欢快的“叽叽”声吃着豚草。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齐声欢呼,南宫少游立刻用绳子套过竹笼,提起来,和慕容霏霏下山去。 “程二叔真的无所不知,这两天所见都是闻所未闻的事物,以后回天山跟大家说,肯定听得个个张大嘴巴。”南宫少游突然想起丛培风,马上一阵伤感,说不下去。 “大师兄放心吧,有少林的老和尚,有峨眉掌门人还有梁疯子替你担保,这事总会水落石出。”慕容霏霏安慰道。 南宫少游心想:“现在既不可控制,也懒得理会!”想到这里,心里一宽“我们快点拿赤发火蜥回去,看看你义父用什么奇怪方法炮制!” 两人骑上大白象的背上,慢慢走回竹屋。回到竹屋,慕容霏霏立刻叫道:“义父,赤发火蜥抓回来了,快点出来配药!” 程忱走出竹屋笑着说:“现在配药少游就没得救啦,乖女儿不要心急,先把赤发火蜥养起来,喂他吃两天竹心吧!” “为什么,义父?”慕容霏霏挽住程忱的手臂轻轻摇着。 “这赤发火蜥最爱吃毒物,所以内脏充满毒素,偏偏我们就要它的肝胆来做药,所以喂它吃两天竹心,把它肝胆的毒素先清一清。”程忱道。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心里对程忱更是叹服。 慕容霏霏突然道:“义父如果我学会你的医术,就不怕受更严重的伤也不怕了,可惜我没耐性。” 程忱不无失望的说道:“是啊,如果你肯学我的医术,我真的老为安慰了,可惜你这女儿聪明足够,就是懒惰。” 慕容霏霏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 突然程忱满脸自豪的说:“乖女儿,给人打伤了,再医治,这不算本事,如果可以叫再强的敌人都伤不到你这才是本事。” 慕容霏霏心领神会,立刻跪下:“谢谢义父传我神功!” 程忱开怀大笑,“好,我就喜欢你这女儿聪明活泼,我最怕蠢人!这套神功传你最适合。” “义父,大师兄可以学吗?”慕容霏霏笑道。 “好好!少游这孩子也一起学。”程忱笑道。 南宫少游连忙跪下叩头,扣了两个头。程忱马上把他拉起来,笑道:“够啦,再扣一个,我可没本事当你师傅。” 慕容霏霏拿竹心小心喂养了赤发火蜥两天,赤发火蜥的红冠竟然变成白色,慕容霏霏立刻告诉程忱。 程忱笑道,“可以啦!” 程忱一手抓住赤发火蜥的头,把它提起来,拿一把匕首在它的肚子里一划,慕容霏霏捂住眼睛,觉得很残忍。 程忱匕首一挑,从赤发火蜥肚子里挑出一枚火红色的胆,还有一块血红色的肝,“张大嘴巴!” 南宫少游连忙张大嘴巴,程忱手腕轻抖,赤发火蜥的胆跟肝已飞入南宫少游口中,南宫少游顿时感到嘴里一阵腥臭,也不细想,倒一碗酒,和着酒一把吞下。慕容霏霏连连干呕。 “少游当感到丹田有火烧的感觉时,立刻运功,气走全身,每天早上走两个周天,三日后定然内力恢复,犹胜以前。”程忱道。 过了半个时辰,南宫少游感觉丹田有一种火烧的感觉,十分难受,连忙盘膝运气,突感气息畅通,全身三百六十五穴,真气均能到达,连续走了两个周天。顿感全身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觉,喜得仰天长啸。 一连三天南宫少游早上练功,下午跟程忱上山采药,而慕容霏霏则天天骑着小白到处乱逛,晚上又带小白到小河洗澡,非常快活。 三天后南宫少游果然恢复内力,感觉更胜从前,十分佩服程忱,晚上开怀同饮,直到醉倒。 半夜,突然一声长啸声把南宫少游惊醒,啸声连绵不绝,回荡山谷,南宫少游心里一惊:“此人内力悠长,恐怕只有师父才有此神功,难道程二叔有对头来到!” 南宫少游马上跑出房外,慕容霏霏已经站在他房外,“大师兄,难道义父有对头人到了?” 第18章 万劫超生掌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立刻跑到程忱的房间,只见房门打开,两人马上跑出去,只听得啸声越来越近,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相视一眼,不禁心惊。 南宫少游心道:“假若要我如此长啸疾驰,我也做得到,但啸声不能穿得那么远,啸声里面包含的内力延绵悠长,更是自己做不到!” 只听得小白也“嗷嗷”直叫,显然是让啸声所惊吓。小湖边一位白发老人站在那里,双手藏在身后,稳如泰山,似乎对啸声置若罔闻,一派大宗师的气度,此人便是程忱。 那啸声突然戛然而止,只听得一把温和的声音吟道:“学道修真出尘世,遨游云水乐天真,身中灵药非金石,腹内神砂岂水银,采练功夫依日月,烹调火候配庚年,黄婆媒嫂三家合,饮酒观花遍地春。” 一诗吟罢,只见一位身材肥大的道长手持长剑,站在程忱对面,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听罢道长所念之诗,既赞程忱医术高明,又自夸自己出世脱俗,又邀程忱赏春喝酒,显然两人是老朋友,两人心里既安,马上坐在树下看两人切磋。 只听得道长一声清啸,长剑刺出,不等剑招使老,长剑圈转,剑气笼罩程忱全身,程忱双手还是摆在后面,犹如闲庭信步,便避开道长攻击,谁知道长长剑刺出之后,竟然从没一招是要收回手臂的,似乎只是一招,却包含九九八十一路变化。 世间竟然有人可以手臂伸出之后,连出八十一招,而这八十一招连绵而至,没有一丝牵强,反而是理所当然。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目瞪口呆。 “大师兄,天下竟然有这样的招数,每一招都不用缩回手臂的。”慕容霏霏叹道。 南宫少游道:“假若我跟这胖道长对剑,无论如何到第七十二剑,我非败不可,道长纵然厉害,程二叔更是匪夷所思,居然收起双手避开八十一剑,偏偏身法又这么潇洒。” 只见道长突然身形变慢,剑法也变慢,慕容霏霏不禁笑了出来,心想:“这胖道士肯定给义父吓傻了,居然用这慢吞吞的剑法对付义父。” 但是程忱脸上变得凝重,没了刚才那种成竹在胸的表情,双手也摆在胸前,不时还发出一掌。 南宫少游表情也由一开始的面露微笑又变为目瞪口呆,他渐渐看出门路,道长剑法虽然变慢,但程忱全身要穴都笼罩在剑气之中,稍不留神,即刻被道长刺中,而每次程忱出掌的时候,就是道长稍有空隙的时候,或者是道长长剑逼得他没有退路而自救的妙招。 南宫少游渐渐看出,道长的武功稍强于程忱,程忱不至落败,倚仗的便是一套匪夷所思的身法。 突然道长长啸一声,长剑圈转,左掌拍出,程忱避开长剑,但全身笼罩在道长掌力之下,唯有出掌跟道长对了一掌,两人手掌一接触,马上分开。 程忱笑道:“灵宝真人武功高强,小弟甘拜下风!” 灵宝道长笑道:“老道胜程兄的不过是内力,始终是破不了你的万劫超生掌!”说罢摇头叹息。 程忱马上喊道:“少游,乖女儿还不快点出来拜见武当灵宝真人!”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立刻快步走到灵宝道长面前跪下行礼,灵宝道长伸出双手,使了两成内力,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均可慢慢弯下腰,“好!”灵宝道长将内力加到五成,慕容霏霏立刻被扶了起来。南宫少游还是给道长叩完头,慢慢站起来。 灵宝道长看了南宫少游一眼,微微吃了一惊,旋即笑道:“老程什么时候多了一位这么标致的女儿?” 程忱笑道:“这是我义女,老头子没这么好福气生这么大一个女儿。” 慕容霏霏立刻道:“但是我跟义父感情比亲生骨肉还要亲!” 程忱马上哈哈大笑,左手摸着慕容霏霏的头发,又高兴又爱惜,真如慈父一般。 慕容霏霏立刻跑进竹屋,搬了桌椅出来,“道长可是吃素?” 灵宝道长笑道:“贫道不是和尚,也可讨老婆,也可吃肉。” 说罢自己觉得跟一位妙龄少女说这些话有些不妥,马上干咳两声,谁知慕容霏霏一点也不放心上,端出一盘腊肉,一盘腊鱼,一碟花生,一坛美酒,摆开碗筷。 喝了几杯酒,南宫少游忍不住问道:“道长刚才连出八十一剑,犹如行云流水,想不到剑招竟能如此出。” 道长笑道:“谁道剑招一定要有板有眼,一招出完回剑出第二招,岂不白白让人有可乘之机。” 南宫少游突然眼前一亮,仿佛看到剑术的另一境界,“其实师父给教导过,只不过当时年轻,理解不了,怪不得师父说我要到四十岁才可窥见剑术的奇妙境界。” 南宫少游又道:“道长第二套剑法又比第一套高明了许多,可是太极剑法?” 灵宝道长奇道:“你看得出我的太极剑奥妙?” “以慢打快,圆转悠长,浑然天成。”南宫少游道。 灵宝道长干了一杯酒,笑道:“老道两年未下山,江湖上竟然出了老弟这号人物,老弟如何称呼?” “晚辈南宫少游。”南宫少游恭敬道。 灵宝道长沉吟道:“南宫少游,南宫少游,不对,不对,不妥不妥。” “什么不对,什么不妥?”慕容霏霏问道。 “江湖上传言南宫少游好色残忍,这段时间做了几单案,今天看来,并非你做,做这些案件的人武功远远不如你,老道定要寻出真凶,还老弟一个清白。”灵宝道长道。 南宫少游笑道:“道长今晚如此良辰美景,我们论剑饮酒何等高雅,俗世之事不要扰了大家雅兴!” “好,果然英雄出少年!我们喝酒!”灵宝道长笑道! 四人便在月下喝酒论剑,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经过一晚,武功见识又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第二天一早,灵宝道长已经飘然离去,慕容霏霏并不去跟小白玩耍,一早站在程忱房间门口。 程忱一出房门,慕容霏霏立刻挽住程忱的手臂,“义父,我你就教我和大师兄你昨晚那套武功吧。” 程忱大笑道:“乖女儿这么容易就想把义父的看家本领拿去?义父肚子一饿,记性就差,恐怕漏了几招。” 慕容霏霏立刻笑道:“义父,今天女儿亲自下厨,师父也没试过我手艺。” 程忱大笑:“好好好!看来义父还是比师父要亲一点!” 南宫少游马上到河里摸虾捕鱼,慕容霏霏洗菜杀鸡。南宫少游捕鱼回来被慕容霏霏赶出厨房,中午时分,慕容霏霏一人做了满桌的菜,竟然也十分可口,程忱自然笑道合不拢嘴。 饭后程忱领了二人到湖边,正式道:“我这套功夫叫万劫超生掌,就是说无论对手多强,凭这一套功夫自可全身而退,所以叫万劫超生!” “听好口诀总纲:知天之所为,知人之所为者,至矣。知天之所为者,天而生也,知人之所为者,以其知之所知以而其知之所不知。其寐不梦,其觉无忧,其食不甘,其息深深,真人之息以踵,众人之息以喉。”程忱吟道。 南宫少游立刻道:“总纲的意思是料敌机先,身如随风柳,但如何做到随着敌人的攻势而变化自己的姿态?” 程忱喜道:“宋大哥的弟子果然不同,少游,霏霏,每一套剑法,刀法,掌法,都是连贯的,都是有伏笔的,譬如第一招你一刀劈向敌人左肩,你肯定预料敌人向右闪躲,所以第二招势必是打敌人右侧,只是不同门派不出手法。” 南宫少游道:“厉害如灵宝道长的八十一剑也逃不过这法则。” “不错,这是他的流云剑法,犹如行云流水,比一般剑法攻力强了很多。”程忱道。 “义父,纵然你能避开所有招式,但如果对手内力比你强,一直拖到你精疲力尽,最后还是要输。”慕容霏霏道。 程忱大喜道:“看来你们真的适合练我这套功夫,这万劫超生掌,精粹就在一个掌字,这个掌字是所有武功的总称,譬如你们使寒冰掌,避开敌人进攻后反击就用寒冰掌,而用刀的人反击自然用刀,就是在这套身法之中把自身武功融合进来。”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听到心花怒放,喜不胜收。程忱用怀里拿出一包面粉,洒在地上,然后施展步伐,只见他身法灵动,飘飘若仙,逍遥自在,挥洒自如,一套步法走完,在地上形成一个八卦图形。 程忱道:“这便是万劫超生掌的基本步法,是按八卦方位而创。” 这一天程忱将一套万劫超生掌的心法传予两人,两人均是聪明灵活之人,半天功夫已经倒背如流。 第二天,程忱便让二人练步法,足足练了三天,两人才能完整走出一个八卦图形,程忱要求他们蒙着眼睛走,一直到蒙着眼睛也挥洒自如为止。 最后也是最难一步,程忱要求他俩将自己本身武功融入这套步法内,成就大小,威力如何就靠各自修行了。 大约半月,两人已经有所成。程忱用绳子绑住两人双手,然后自己分别攻击二人,程忱武功见识奇高,每次攻击都是用不同门派功夫,更是不留半分力气,开始几天打得南宫少游鼻肿面青,连慕容霏霏也一样,二人心里明白,程忱打得越狠,他们就进步越快。 程忱也是偏袒之人,晚上马上拿药膏给慕容霏霏涂抹,往往第二天慕容霏霏又容光焕发,而南宫少游全身酸痛,脸上肿得如猪头一般。 又过得半月,程忱终于打不到两人了,程忱便使出自己的真功夫,南宫少游才真正见识到程忱的功力,武功虽较自己师父要略逊一筹,但如果真正跟灵宝道长对攻,未必就输给灵宝道长。 南宫少游又经受了十来天的暴打,每次被打还要给程忱臭骂一顿,慕容霏霏待遇就不同了,程忱每次都点到即止,然后就和颜悦色的教导慕容霏霏,南宫少游看到这样倒也没不开心,反而替慕容霏霏高兴。 终于南宫少游可以完全避开程忱的攻击,偶尔可以还一两招,这时每到晚上程忱喝酒比平时要多,慕容霏霏深知义父所想,程忱看到两人功成将要离去,他一生都是独来独往,这一个多月第一次享受父女之爱,骨肉之情,再洒脱的人也不禁难过。 偏偏慕容霏霏这段时间更是顿顿饭亲自下厨,晚上烧水给程忱洗脚,饭后又陪程忱聊天,反而把南宫少游冷落一旁,好几次更是聊到困倦不愿回房睡觉,轻倚着程忱便睡,看着这个女儿程忱更是痛爱有加,更加不舍。 第19章 彭城戏义丐 南宫少游捧起金盒,再看看石内并没有其它物件,就坐着小溪边,慕容霏霏也坐在他旁边,南宫少游打开盒子,盒子里面也是一张白绢。 南宫少游打开白绢,心里凉了半截,白绢上画了一座小岛,小岛前是一片大海,小岛里面有一座山,山后一道蓝色云雾连接天地,一行大雁在夕阳下飞过,白绢的另一半让人剪去,大概是去这小岛的地图。 南宫少游笑道:“这位前辈真的是喜欢捉弄人,我们找到这个盒子,他却剪去半幅图画。” 慕容霏霏笑道:“或者他后来又舍不把宝藏留给后人呢。” 南宫少游看到慕容霏霏又快乐起来,不想再惹她生气,“霏霏,不管找不找得到宝藏,我们沿着浣纱溪一直走下去,走到哪里玩到哪里。” 慕容霏霏拍掌表示同意,南宫少游真猜不透这小丫头,一时成熟,一时又稚气。 两人沿着溪流慢慢走下去,看到小牧童还在溪边放牛。 南宫少游笑道:“小朋友,谢谢你给我们指路,这个盒子送给你。”说完将金盒子给了小牧童。 两人继续走下去,小溪两旁虽没什么奇异景色,倒也秀丽平和,两人之前杀戮之气,在这恬静的环境里慢慢洗涤干净。 小溪的尽头是一个湖,湖边停了归家的渔船,慕容霏霏突发奇想,提议买一条小船,在湖里游玩,看能否可以找到图中小岛。 南宫少游表示同意,反正寻不到,也赚得一番游山玩水。 南宫少游向一渔民买了一艘比较新的渔船,吩咐渔民洗刷干净,自己去买了美酒肉食,被子渔具,把渔船布置得十分舒适。 南宫少游跳上船,躬身道:“姑娘想到哪里游玩?让老渔夫送你一程。” 慕容霏霏笑嘻嘻的跳上船:“如果你侍候得好本姑娘有赏赐,如果再惹得姑娘不开心,就打你屁股。” 两人哈哈大笑,其时已初秋,湖面有些冷,南宫少游热了酒,摆出酒菜,两人便坐在船外欣赏湖上夜景,赏着天上明月。 慕容霏霏突然道:“大师兄你道范蠡真的带着西施泛舟五湖,逍遥度日吗?” 南宫少游道:“司马迁并没有记载,但许多书都说了几个不好结局,只有野史和做戏才说他们泛舟五湖。” 慕容霏霏道:“有什么不好结局?” 南宫少游心有不忍说道:“有人说勾践的皇后怕西施太美勾践会迷上她,就把她绑了石头沉入西湖,更可怕的是有人说范蠡在攻破吴国时亲手杀了西施。” 慕容霏霏幽幽道:“这大概是真的,范蠡若然爱西施便不会将她献于夫差,当时已有郑旦何需西施,范蠡机关算尽也为自己,怎么会带西施泛舟五湖,这大概是后人的愿望,夫差虽残暴,但对西施却宠爱不已,曾有童谣讽刺夫差,夫差想杀人,西施一句话,夫差立刻放人,夫差才是真爱西施。” 慕容霏霏望着湖面点点粼光,“大师兄,我唱一首歌给你听。” 慕容霏霏小嘴微张,轻轻唱到:“西施越国女,出自苎萝山,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浣纱弄碧水,自与清波闲,皓齿信难开,沉吟碧云间。” 声音婉转优雅,南宫少游轻拍船舷和着歌声,眼前仿佛看到一绝色美女,悠游的弄着水波,荷花见了她的美貌黯然凋谢,美女轻轻唱着歌儿,但洁白的牙齿却不让俗世看到。 慕容霏霏又唱到:“勾践徽绝艳,扬蛾入吴关,提携馆娃宣,杳渺讵可攀,一破夫差国,千秋意不还。” 唱到这里慕容霏霏语调渐低,竟如低泣,南宫少游看到刚才那纯真少女在爱人的护送下嫁与陌生人,而陌生人渐变自己丈夫,而爱人又把他杀了,将自己抢回。南宫少游不禁拿出西施画像,如此美人,多看一眼都觉得猥亵,世上竟有人可以狠下心让她受尽苦难。 南宫少游流下眼泪,凄然道:“霏霏,我真情愿你永远是那个拖着我的手一起抓野兔采蘑菇的小姑娘,我害怕你长大后有什么烦恼,有多少人欺负。” 两人相对无言,在月色中过了一晚,第二天两人才在船舱睡了两个时辰,南宫少游就起来钓鱼。 两人就这样在湖中随风飘荡,飘了几天,也不知道自己去了哪里。他们也不介意,反正也不掌舵,任由船到处漂流。 这天醒来,慕容霏霏大叫:“大海!大海!” 南宫少游起来一看,小船竟然飘入大海,他站起来仰天大笑,“霏霏,我们继续前进,你说我们有可能见到海龙王吗?” “好!我们去寻找海龙王!”慕容霏霏心情十分愉悦。 到了晚上,突然雷声大作,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却不管那么多,站在船外大呼小叫,突然下起大雨,两人更是在雨中大笑! 突然一道闪电劈中船头,南宫少游一声怪叫,身上感到一阵疼痛,“霏霏进船舱,我被雷劈中啦,哈哈,哈哈,这样也死不了。” 两人钻进船舱,南宫少游背对慕容霏霏:“快,换衣服。” 慕容霏霏立刻换上干燥的衣服,南宫少游接着也换了衣服,两人热了酒在喝,突然风声大作,船在海中打转。 南宫少游大笑道:“霏霏,你害怕吗?” 慕容霏霏笑道:“不怕,大师兄我们有一年冬天,突然听人说天山湖中有龙王,我们敲开冰块跳进湖里,如果不是师父来救我们,我们早冻死啦。” 南宫少游哈哈大笑:“那次你病了一个月说自己快死啦,我拼命哄你吃药,你说药太苦,喝了死得更快,我说照顾你一辈子,你才肯喝,你知道吗?我也病了十天,病好给师父狠狠打了一顿,那是师父第一次打我!” 两人想起孩提时的趣事,哈哈大笑,竟对船外的风雨置若罔闻,船打了一阵转,又给大风吹着飘荡,两人吵吵闹闹,终于累得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南宫少游走出船舱一看,小船搁浅在岸边,原来竟给海风吹到一个小岛上,南宫少游马上叫醒慕容霏霏。 慕容霏霏跳上小岛,在岸边跑来跑去,异常开心,南宫少游将船拉了上岸,以免被冲走。 “大师兄,我们去岛上找神仙!”慕容霏霏喊道。 南宫少游跟她一起在小岛到处奔跑,不要说神仙,就是人影也没有,两人跑累了,也十分口渴,南宫少游像猴子一样爬上一棵椰子树,摘了两个椰子下来,喝在口中,清甜无比。 慕容霏霏笑道:“大师兄,我们在这岛上住几天再回去,好吗?” 南宫少游笑道:“那我去盖房子,你去找些东西吃吧。” 南宫少游在一块大岩石后面,用木头做了一个架子,离地三尺,在上面铺了厚厚一层棕榈叶作为席子。 慕容霏霏跳入海里,大概一炷香功夫,她已经抓了两只三斤重的大虾上来,南宫少游马上生火,烤虾,让慕容霏霏赶紧去换衣服。大虾烤熟,非常美味。 两人吃完大虾,慕容霏霏到船舱睡觉,南宫少游就在架子上睡觉。 就这样两人在海边玩了两天,慕容霏霏提议到山里面看看有没有大象,她想找一只小白,南宫少游就跟她一起走进小山里面。 一路上碰到不少毒蛇和小动物,并没有什么大的动物。慕容霏霏意兴阑珊,“这个小岛又没神仙,又没小白,我们明天就回去。” 南宫少游心里笑道:“你这个丫头最是没耐性,现在想回去也不知方向。” 两人走到山顶,原来山顶是一个大湖,覆盖整个山顶,慕容霏霏又来了兴致,说要扎个木筏,在湖里游玩。 南宫少游说:“好吧明天再做木筏吧,我们先吃东西。” 南宫少游捉了一个野兔,两人在湖边烤兔子,突然慕容霏霏指着前面喜道:“大师兄,看,你说像不像?” 南宫少游一看,只见夕阳下,从山的背后一道蓝色云雾连接天与地,正巧一行大雁在夕阳下飞过,南宫少游从怀里拿出图画,一对照,果然十分相似,两人高兴一番,在湖边点了篝火,晚上就在湖边睡觉。 第二天两人就在小岛寻找宝藏,三天时间,他们找遍小岛上所有山洞除了找到一些野兔狐狸,什么也找不到。 慕容霏霏道:“大师兄,明天我们扎木筏游湖,玩一天再找,如果找不到,就让孟将军派兵来找吧。” “好吧,你今晚休息,我扎木筏。”南宫少游笑道。 慕容霏霏突然道:“大师兄,现在已经八月了吧,你还要教你小徒弟武功呢。” 南宫少游心里一惊,连忙道:“好,我们明天游湖,后天就回去!” 晚上南宫少游砍树扎木筏,慕容霏霏用树皮搓绳子,南宫少游让她坐在旁边监工可以啦,一弯新月快到中天,南宫少游已经扎好木筏,慕容霏霏立刻说马上游湖,南宫少游也是兴致所至的人,马上将木筏推入湖中,拿一条长竿撑木筏。 慕容霏霏拖了鞋袜将脚浸入水中,南宫少游笑道:“小心湖里有怪物把你的脚吃了。” 慕容霏霏认为有可能,立刻盘膝而坐,南宫少游将木筏撑向湖中,月亮升至中天,映入湖中倒是一番美景。 突然湖里传来“隆隆”之响,犹如雷鸣,南宫少游向着雷鸣声处撑去,“我去看看是不是有水怪,听说麒麟的叫声就是如雷鸣一样。” 雷鸣声是从湖边一处传来,但却不见任何异象,“看大师兄,那快岩石正升起来。” 南宫少游一看,原来这边湖岸是一幅岩层,水位正慢慢下降,“霏霏不是岩石升起来,是水在下降。 随着雷鸣声响,水慢慢下降,最后雷鸣声停止,居然露出一块两丈高的大岩石,岩石底下的湖水干涸,南宫少游跟慕容霏霏跳到岩石下,两人围着岩石看,觉得十分神奇。 “这里有字!”南宫少游道。 只见岩山山刻着:“家国兴亡自有时,吴人何苦怨西施,西施若解倾吴国,越国亡来又是谁?”在字下面有一块手掌大的小石凸起来,南宫少游按住向右一转,纹丝不动,向左一转竟能转动,岩石慢慢分开,露出一个石洞。 原来岩石是一道石门,做工非常精巧。洞里光如白昼,两人走进去,里面放着一个个铁箱,有三十余箱。光是由里面发出的。 两人走进里面,只见里面站立着一个绝色佳人,原来是用白玉雕成的西施像,跟图画里的一模一样,但这个栩栩如生便如真人一般。 南宫少游叹道:“原来西施真人是这个样子,怪不得能倾国倾城,假若我是吴王,我情愿带着她归隐田园,霸王做来干什么,范蠡居然忍心让她受苦,范蠡,糊涂!” 慕容霏霏笑道:“别看啦,小心看久了你以后不愿出来。” 南宫少游脸上一红,马上看其他东西,原来发光的是一个龙眼一般的夜明珠,夜明珠下有两张白绢,南宫少游拿起一看,一张是苎萝山到这里的地图,就是那半幅白绢,另一幅上写满字,南宫少游一看,不觉笑了起来。 上面写着藏宝人是凌家唐代先祖,他一生爱财,搜尽天下宝物,一次在一古墓发现了西施的画像,竟不觉爱上画中人,常痴痴的想自己若然在春秋时代,遇到西施,西施爱上他,他定然用性命来爱护她,所以他责怪范蠡要带走西施,藏宝图藏在浣纱溪,他爱财如命,爱西施如命,所以财宝就是西施,他将财宝藏此山洞,请能工巧匠按图刻了西施像,越看越难舍,西施是属他一人,所以他将地图撕下来,不让其他人再看到西施。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不禁赞叹他的痴心,南宫少游从西施手腕中取下一金环。 “霏霏转过身!”南宫少游笑道。 慕容霏霏背对南宫少游,南宫少游将她头上金环取下,然后套上西施手上的金环:“霏霏这个金环才适合你。” 慕容霏霏拿了地图,拉着南宫少游走出洞穴,关了机关,她怕水位回升,南宫少游竟然有一丝不舍。 两人上了木筏,南宫少游长舒一口气,“如果我一个人进去,恐怕也不舍得出来。” 慕容霏霏笑道:“只也难怪你!” 两人回到湖边,睡到天亮,把船推入大海,按着地图返回苎萝山。 第20章 释疑计请田 南宫少游喜道:“去哪里寻凶手?” 慕容霏霏道:“在这城内便有一富户,大师兄,你道一个城中如此多富户,我为什么知道凶手一定会去那家?” 南宫少游笑道:“那家富户要不是武林中正派之人,便是家中有貌美女眷。” “大师兄,你喜欢去到看见貌美女眷吗?”慕容霏霏笑道。 “今天在客栈已看了四位美若天仙的女子了,不想再看。”南宫少游笑道。 “那是一间镖局,总镖头曹大彪是泰山派第二代弟子。”慕容霏霏已经向着南边方向走去。 在南边大街之上,飘扬一面黄色红边的镖旗,镖旗上写着“镇远”二字,门口望进去,大厅两旁各摆了一排整齐的长凳,坐十来名镖师。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在镖局旁边一家小酒馆坐下,慢慢喝着酒。 南宫少游道:“想必凶手会袭击这家镖局,这里是繁华大街,如果行凶容易一下子传播出去,我们就在这里守候,守他几晚。” 慕容霏霏笑道:“大师兄,你不急着去找你孟大哥吗?” 南宫少游笑道:“明知故问,你明明猜到,凶手现在还在作恶,证明孟大哥还安然无事。” 戌时时分,两人隐藏在镇远镖局旁边一大宅的屋檐里。大街行人渐少,开始下起毛毛细雨,月亮也躲起来了。 南宫少游暗暗担心:“这样的天气恐怕凶手不会来。” 一直等到子时,雨停了,月亮慢慢露出来,银光洒在湿漉漉的街上,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全身都淋湿了,南宫少游正想,如果等多一个时辰再无动静就走了。 突然在西方,十几条人影向这边奔来,速度非常迅速,看来武功均不弱,一会儿功夫,那伙人已停在镇远镖局屋檐上,其中一人白衣长剑,月光下,身型相貌跟南宫少游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比南宫少游矮了半个头。 其余有十二人,均黑衣打扮,黑布蒙脸,其中一黑衣人作一个手势,十二黑衣人跳入镇远镖局大院,分两排隐藏在黑暗处。 而白衣人站在内堂大门前高叫:“奉孟珙将军将领,我南宫少游特来向曹总镖头借张尚书所托三箱黄金,一箱珍宝,以作军费!” 一镖师打开门,白衣人将刚才的话重复一次,马上出手将镖师点倒,一脚把镖师踢到一旁。 这时镖局已经冲出十几名镖师,其中带头一人大声道:“南宫少游,你竟然敢惹我们泰山派!” 白衣人笑道:“我南宫少游这是奉命行事,孟将军不知什么泰山派。” 突然后面传来一把冷冷的声音:“我南宫少游何时变得如此狂妄?” 白衣人一转身,只见一白衣青年长方脸蛋,剑眉薄唇,右手持着寒冰剑,冷冷的看着自己,青年人旁边站着一位韶龄少女,白裙到地,容貌秀雅,似笑非笑的,两人正是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 十二名黑衣人鬼魅一般出现,悄然无声将二人围在中间,为首黑衣人手势一作,十二人马上攻向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齐齐使出万劫超生掌,十二黑衣人均武功高强,攻势凌厉,而且每招都攻向二人要害,武功属旁门,是旁门高手。 而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白衣飘舞,潇洒自如,犹如闲庭信步,又像在惊涛骇浪中的两只白鸟,任凭风浪再大,且能伤他们分毫,黑夜里,月光中,真如两位仙子在瑶池起舞一般,众镖师看得目瞪口呆。 突然南宫少游笑道:“老渔翁,谢谢你的美酒,老道士,原来你也在!” 南宫少游已认出两人是在自己回天上途中的渔翁和道士。南宫少游出手如风,将另外三人黑布撕掉。 “哈哈,原来翠儿姑娘也在,多日不见,更添风姿啦!请问哪位是夏老伯?”南宫少游笑道。 慕容霏霏改变打法,一把长剑就只攻击翠儿,只听得翠儿娇笑道:“南宫大哥,翠儿每日挂念,你原来身边多了一个小妖精!” 慕容霏霏大怒,出剑更狠,那白衣男子跳上屋顶,准备逃走,突然身体从屋顶摔了下来,掉在地上。 “阿弥陀佛!南宫少侠,我们又见面啦!”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站在院子里,后面跟着四名中年和尚。 “了闻大师,多日不见,越来越壮健啦!”南宫少游笑道,出手如风已点倒两人。 其余十名黑衣人马上跳上屋顶,分不同方向奔去,四名少林僧侣立刻追去。 南宫少游撕开两名黑衣人的黑布,其中一名就是夏老头,另外一名脸上有一条很长的疤痕。 了闻道:“原来是三元教十二散人的夏葵师傅,还有费宏师傅。”两人闭着眼睛,并不说话, 这时曹大彪已经过来跟了闻行礼,突然从墙外跳入十几名乞丐打扮的汉子,带头的便是千手义丐陈松柏。 陈松柏看到了闻,马上道:“原来是了闻大师,我等听闻南宫少游作恶,特来助阵,想不到大师先来一步将恶贼擒获。” “老乞丐睁大眼睛看是谁作恶,不要冤枉好人!”慕容霏霏怒道。 这时四名少林僧已回来,本因道:“师叔,魔教的人轻功十分高强,我们追不上。” “魔教?”陈松柏诧异道。 曹大彪将众人请入大堂,了闻将实情经过跟陈松柏说了一遍,慕容霏霏道:“如果等你们丐帮来营救,曹总镖头还能好好的请你喝茶!” 徐益大声说道:“刚才有人飞刀留书说南宫少游在镇远镖局行凶,我们立刻赶来!” 慕容霏霏道:“你们来不是救人,而是来做证人,证明我大师兄作恶!” “我不认识你大师兄!”徐益道。 了闻马上道:“这位便是真正的南宫少游,地下那位是魔教中人假扮,目的是嫁祸于孟珙将军,和南宫少侠。” 徐益仔细的看着地上的白衣人和南宫少游,突然自己用力的打了自己一耳光。 慕容霏霏看到徐益打自己,不禁笑了出来,“你也不用打自己,我们扯平吧,反正你们也够惨的。” 了闻不禁莞尔,然后正式道:“南宫少侠,你为人行侠仗义,为国为民,但也胡乱捣蛋,这样不是正派人士应该做的。” 慕容霏霏立刻道:“大和尚,是我做的,大师兄根本不知道。” “姑娘,你年纪小,胡闹捣蛋也可,南宫少侠是你大师兄,和你一起胡闹,他摆脱不了干系。” 南宫少游点头称是。 徐益跳起来大叫:“原来今天的事是你这个臭丫头所谓!” 陈松柏立刻示意徐益坐下,问道:“小姑娘今天是你干的好事?” 慕容霏霏道:“是!谁叫你们冤枉大师兄!” 陈松柏突然哈哈大笑:“胡闹!胡闹!” 慕容霏霏反而奇怪:“陈老伯你不生气?” “你叫我什么?”陈松柏道。 “陈老伯!”慕容霏霏道。 陈松柏笑道:“这就对啦,你叫我老伯,我今年六十八了,谁会相信一个糟老头会去寻花问柳,只是你把丐帮都牵扯下去就不对,如果丐帮有这么多闲钱去那些地方,就不用做乞丐啦!”说罢又哈哈大笑。 徐益还是狠狠的盯着慕容霏霏,慕容霏霏一点也不在乎,对陈松柏道:“你很好,我请你喝酒,我们做朋友好吗?” 陈松柏大笑:“走,去喝酒!” “好!”慕容霏霏拖着陈松柏的手一起跳上屋檐,消失在夜幕中。 除了南宫少游,其他人都惊讶这一老一少,了闻笑道:“想不到陈长老竟也如此捣蛋。” “南宫少侠我会把这三人带回少林交给方丈师兄处置,定会还你清白。”了闻道。 此时南宫少游已经酒瘾发作,团团拱拱手:“我要去喝酒,各位请啊!”说罢也跳上屋顶,消失在夜空。 了闻摇头叹息:“可惜,可惜。”但没人知道他可惜什么。 第二天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一起向襄阳奔去。 “看,大师兄,陈大哥送了一把把匕首给我。”慕容霏霏在马背上扬着一把闪闪发光的匕首。 “陈大哥?陈松柏?”南宫少游道。 “对,你道还有那一个陈大哥?”慕容霏霏笑道。 南宫少游哈哈大笑,差点从马背上掉了下来。 孟珙刚起床,听到士兵来报南宫少游到了,马上跑出大门,用力抱起南宫少游,“南宫贤弟,想死为兄了!” 慕容霏霏一看,只见孟珙打赤双脚,鞋子都没穿,心想:“怪不得大师兄待你如兄长。” 南宫少游连忙将慕容霏霏介绍给孟珙认识,孟珙十分高兴,马上吩咐摆开酒席。 酒席间两人各叙了分别的情况,孟珙说道孟精忠的事,将酒杯握碎,手也流出鲜血,可见十分痛心。南宫少游听说孟珙将灵儿收为义女,也替灵儿高兴。 正说到高兴处,门外传来一把粗壮的声音:“南宫少游!你这小子终于回来啦,我要先罚你三大碗酒!” 南宫少游一听十分高兴,知道是关张二人来了,果然张存一进来就将南宫少游抱了起来,哈哈大笑,看到慕容霏霏,立刻道:“南宫少游,好眼光,你老婆长得很漂亮!” 慕容霏霏听了也不生气,笑嘻嘻的看着二人,南宫少游笑道:“张大哥见笑啦。这位是我小师妹。” “不是你老婆么?这么漂亮,你不娶她做老婆,小心给其他人抢去了!”张存认真道。 关常马上将他按在椅子上,大家都哈哈大笑。 南宫少游问孟珙,“孟大哥,现在朝廷上如何?” 孟珙道:“幸亏周先生奔波,又多得李宗勉大人的极力担保,皇上总算放下疑心。” “放个屁!”张存大叫道,“皇帝老子现在想减少孟将军的兵力,又说要派个鸟监军来,如果什么鸟监军来了,我把它撕成两半。” 大家都笑了起来,慕容霏霏突然道:“孟将军,我有一个办法可以令皇帝永远不怀疑你。” 孟珙道:“姑娘请说。” “孟将军在临安可有家人?”慕容霏霏道。 “犬儿子经,子缙在临安陪伴老母,两个都不是将才。”说罢摇头叹息。 “孟将军,你立刻写奏折给皇帝,说你平定襄阳,立了大功,家中有老母奉养,儿子年幼,请皇帝赏赐千两黄金给你儿子。”慕容霏霏道。 南宫少游听罢,说:“好办法,孟大哥你马上照办。” 孟珙非常信任南宫少游,虽然怀疑,也照办。 慕容霏霏笑道:“孟将军,待皇帝赏了黄金之后,再过一段时间。你又说自己希望老了之后可以在西湖边颐养天年,让皇帝在西湖边为你盖一套大宅,皇帝答应之后,再过一段时间,你又说怕老了没钱养老,让皇帝送百亩良田给你收租。” 张存说道:“小姑娘,你是要孟将军被万人唾骂吗?” “张大哥,霏霏这样做,是让孟大哥可以为百姓做更多事,让孟大哥无后顾之忧!”南宫少游笑道。 南宫少游接着说道:“这是王翦请田之计,假若孟将军不断为自己以后作打算,不断向皇帝索取,就是想告诉皇帝自己虽然手握兵权,但是最终目标也是为了老了之后安享晚年,从来没想过做皇帝。那么皇帝就非常安心。至于皇帝赏赐孟将军怎么用是孟将军自己安排。” 第21章 惹得鱼儿醉 这个月他俩都住在孟珙的临时将军府,白天南宫少游领着慕容霏霏在襄阳和江陵之间游玩,晚上孟珙,关张二将还有军中各将士轮流请南宫少游喝酒叙旧,慕容霏霏去得两次,看得众将士虽则豪迈但不免粗言秽语,连南宫少游喝了酒之后也笑骂几句,心里烦厌,也就不去了,一人在屋里生闷气,南宫少游回来倒头就睡,根本没留意她在生气。 慕容霏霏更是气愤,这天一早收拾行装准备回天山,南宫少游来约她出去游玩,看到慕容霏霏收拾好行李,十分诧异。 慕容霏霏嗔道:“大师兄,我要回天山,我想念师父。” 南宫少游道:“那也好,你回去陪师父也是好的,师姐也应该跟师父团聚了,你回去好好陪师姐聊聊女儿家的心事。” 慕容霏霏听了,简直气炸,正想发作,可是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只听得南宫少游又继续说:“等周先生回来了,我就陪你回天山,你一个人我总是不放心。” 慕容霏霏听了这句,立刻心花怒放,脸若桃花,南宫少游奇道:“霏霏你为何流眼泪?” 慕容霏霏故作嗔怒:“因为你!你每次喝酒都跟那些粗人一起粗言秽语,我讨厌!” 南宫少游微微笑着,心想:“这小丫头真傻,我在外面怎么粗言秽语,你如何知道,就算是,也不用哭。” 就在这时,士兵来报,说孟珙请他俩到大堂,南宫少游连忙用衣袖帮慕容霏霏擦去眼泪,“不要让其他人误会我欺负你。” 两人来到大堂,孟珙手里拿着一封书信,关张二人也在堂上,孟珙看到二人马上哈哈大笑,将手中书信递给南宫少游。 南宫少游认得是周凉字迹,周凉心中大赞孟珙向皇帝要钱要得好,并提议孟珙向皇帝要求在扬州和无锡各要一套大宅,几十美女,皇帝应允后,再要百亩良田,竟然和慕容霏霏提议大同小异,只是周凉要得更多罢了。 没等南宫少游看完,孟珙笑道:“慕容小姑娘果真冰雪聪明,可谓女诸葛。” 慕容霏霏立刻纠正:“孟将军,我是慕容姑娘,我也不做诸葛孔明,明知不可为而去辅助刘玄德,我没那么笨。” 孟珙笑道:“恕孟大哥失言!周凉先生心中还提到朝廷钱粮不足,为免百姓受苦,最好南宫贤弟和慕容姑娘可以去查探一下凌家宝藏的真伪,若然真有其事,我们就不用向朝廷要粮草,朝廷也没理由征税。” 孟珙将一张两掌大小,薄如蝉翼的白绢递给南宫少游,只见绢上画着一个美女,美女在溪边玩水,南宫少游饱读诗书,居然想不出一个词语来形容画中美女,觉得哪一个赞美之词放在此美女身上都是贬低了她的美貌。 慕容霏霏傻傻的说了一句:“她比我漂亮多了。”但大堂上各人均没有笑出来,觉得这句是对画中美女最贴切的形容,也没贬低慕容霏霏,大家都觉得慕容霏霏虽有稚气但也很漂亮。 画上题了六句诗:“秀色掩古今,荷花羞玉颜,浣纱弄碧水,自与清波闲,皓齿信难开,沉吟碧云间。” 南宫少游轻轻吟诵着六句诗,“这是西施,西湖比不上她,她比西湖美上十倍。” 张存大声道:“美有个屁用!好好一个吴国,气吞山河的一个阖闾,就败在这个红颜祸水身上!褒似之于幽王,妲己之于纣王,皆如此,皆是妖孽!” 慕容霏霏怒道:“女子长得美貌却成了像你这种没用懦夫失败的托辞,勾践身边没有美女,越国还不是照样灭亡!大禹身边有娥皇女英两美相伴,还不是成为千古明君!” 张存心有不忿,把南宫少游也拉下水,“哼!不是吗?年前我们一众将士极力挽留,南宫少游却不辞而别,想来也是为了你这个小妖精,把他的魂魄勾走了!好好一个男儿就毁了!” 慕容霏霏不怒反而心底高兴,“大师兄总比你好得多,想必你义兄也强于你,关大哥一定有妻有儿,你这个黑炭头肯定没姑娘肯嫁你!” 大家立刻哄堂大笑,关常确实有妻有儿,张存也是孤家寡人,只是他一心爱戎马,男女之事甚是看淡。 孟珙大笑道:“两位不必拌嘴,想来凌大侠拼命送图,其中肯定有玄机,我跟周军师将这三十字怎么拼凑也得不出所以然,古时藏宝图要用特殊药水浸泡,或火烧才能显出本来面貌,原是有的,但这绢薄如蝉翼,应该不可能。” 慕容霏霏笑道:“只有一人可以悟出其中道理。” 众人皆看着她,慕容霏霏慢慢道:“那人便是张三爷,在场各位眼睛只盯着美人看,只有张三爷是眼观鼻,鼻观心。” 众人皆倒,张存摸着头说:“我什么时候成张三爷了。” 关常忍不住笑道:“傻兄弟,她是说你是莽张飞,可是我真的自问看了图画眼睛便离不开,怪不得古人说西施可以惹得鱼儿醉。” 孟珙道:“所以我想请南宫贤弟和慕容姑娘替我去一趟临安,一来向周先生问好,二来去凌家请教一下凌大侠藏宝图的事,三来若是问出究竟还想南宫贤弟亲自去考察一番。” 慕容霏霏笑道:“大师兄还道孟将军是直爽之人,你直接说怕周先生一去不返,在朝中辅助李丞相,让我们劝他回来,又害怕藏宝不知真假,让我们探测到有宝藏,你再派人来搬走。” 孟珙哈哈大笑,心道:“这小姑娘如此精明,却不懂人情世故。 此时士兵领着两位哭哭啼啼的妇女进来,两妇女是军中两副将的妻子,两人所报情况一样,昨日下午,在家中天井摆了一副棺材,以为是军中兄弟开玩笑,但也觉得晦气。 晚上睡觉,听得屋顶有锁链划过瓦片的声音,跑出去看,屋顶并没有人,以为是野猫,声音断断续续一直到子时才结束。 突然窗外惨雾迷迷,惨雾之中赫然看到两个勾魂使者,都是带着高高帽子,一黑一白,一高一矮,一瘦一胖,两个黑白无常从窗口飘入,地下竟没有影子。 隐约看到白无常帽子上写着“一见发财”,黑无常帽子写着“天下太平”,那黑无常将手中铁链一套,副将马上魂魄给勾走了。 孟珙马上吩咐手下向两副将家属发放抚恤金,两妇女叩头离去。孟珙皱着眉头在大堂来回踱步。 关常笑着说:“将军不必忧心,定然是两妇女添油加醋罢了,若然真有无常鬼,两人一早吓晕,哪里会看得如此明白,军中之事,多有谣言,将军快下令让两家属不要乱传,免得乱了军心。” 孟珙点头称是,连忙下达命令,封锁谣言,但凡乱说者,军法处置! 慕容霏霏笑道:“假若真有小鬼,把关张二位军爷的肖像张贴在门外,定然辟邪。” 关常笑道:“慕容姑娘,小将并没有开罪姑娘,姑娘冤有头债有主。” 这时两人慌张跑入,原来是关张的两名亲兵,两亲兵均报到,在二位将军府中均出现一副棺材。 接着一兵士来报,说在城外五里处,出现两座新坟,一座是关常的坟墓,一座是张存的坟墓。 又一兵士来报,在关张二将军家中上空,飞舞着漫天纸钱,现在城里百姓议论纷纷。 “啊...”张存暴怒,将身前桌子掀翻,“我现在就回去,手持长矛,端坐家中,看哪个小鬼敢来取二爷姓名!”说罢大步走出将军府。 关常也哈哈一笑:“想我关某常自比关帝,我倒看看哪个小鬼敢来菩萨庙里捣乱。”说罢也大步出了将军府。 孟珙道:“南宫贤弟,你认为此事如何?” 南宫少游笑道:“此事绝非鬼怪作祟,定是蒙古鞑子乱我军心的诡计,恐怕晚上有人对关张二将下手。” 慕容霏霏道:“也可能是声东击西,真正的目标却是孟将军,最好晚上让关张二人同聚一室,我来守护,大师兄在着陪伴将军。” 孟珙跟南宫少游均摇头,南宫少游道:“关张二人都是极其自视之人,要他们同躲一室,他们是宁死不从。” 慕容霏霏道:“你们都是傻男人!有什么比自己性命更重要的。” 孟珙笑道:“姑娘批评得是,但这就是将士的荣誉!晚上麻烦姑娘跟南宫少贤弟去照看两将军,别说我这有几百勇士,我手中金刀曾杀人金人宫殿,岂是一般鬼怪可以近身!” 慕容霏霏笑道:“我向将军讨些酒肉,晚上我要和那黑将军痛饮。” 晚上关常家中异常平静,关常学着关帝,在灯下看兵书,南宫少游坐在窗台上自顾自看着天空,喝着酒。 张家却热闹得多,张存和慕容霏霏开怀痛饮,张存还教慕容霏霏猜枚,张存破天荒的一夜没说一句粗鲁之话。 孟珙一人坐在书房,手中捧着孙武兵书,点上檀香,两士兵在旁添酒。 子时将近,屋顶上传来铁链划过瓦片的声音,两士兵惊慌抬头,孟珙听而不闻,右手捧书,左手持杯。 突然两位士兵同时倒下,孟珙眼前出现两鬼,一个又高又瘦,白袍裹身,手持白色哭丧棒,高帽写着“一见发财”,另一个矮且胖,一身黑袍,手拖铁链,高帽写着“天下太平”。 孟珙在烛影下倒是看到两个身影,笑道:“孟某一身正气,何惧鬼怪!两位是何人?” 白无常笑着说:“我是谢必安,人称谢七爷,哈哈,哈哈!” 黑无常冷冷道:“我是范无救,范八爷。”说罢手中铁链一抖,发出“噌噌”之音。 范无救又冷冷道:“阎王爷命我来勾你魂魄!”说完铁链一挥,卷向孟珙。 孟珙金刀一挡,感到一股浑厚的力量从铁链传来,虎口爆裂,金刀落地,谢必安哈哈大笑,笑声中轻轻一掌按在孟珙胸前,看似十分柔和的一掌,孟珙却感到胸口犹如雷击,“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范无救的铁链已经卷到。 突然屋顶破了一个大洞,一团白影从天而降,原来是一个青年人,只见他左手一伸抓住范无救的铁链,右手跟谢必安对了一掌,此人便是南宫少游。 范无救用力一拉,铁链竟然丝毫不动,谢必安跟南宫少游同时心道:“掌力好强!” 此时将军府外人声嘈杂,大批军士用来,谢必安哈哈大笑:“南宫少游,有空幽冥一聚,说完从屋顶破洞跳出,范无救放弃铁链,也从破洞跳出。 南宫少游扶起孟珙,孟珙脸色惨白,气若游丝,竟说不出话。 南宫少游连忙喝到:“快去张将军家请慕容姑娘过来!” 第22章 怎敌女儿恩 张存立刻命人把关常请来,关常看到南宫少游非常高兴,四人便在张存家里大喝一场,畅谈别来之情,说道周凉在家侍奉老母不能来襄阳,大家不眠唏嘘。 第二天,张存带着南宫少游慕容霏霏到将军府拜见孟珙,孟珙看到南宫少游,立刻放下手中的兵书,跑过来,用力搂住南宫少游。 南宫少游连忙拿出地图,“孟将军,这是藏宝地图,我已到宝库里面看过,果然全是奇珍异宝,有几十箱之多。” 孟珙大喜:“好!南宫兄弟果然福将,马到功成,待孟珙鞑子一退,马上派人去取宝藏!” 南宫少游道:“周凉先生因为要侍奉老母亲,所以不能来襄阳。” 孟珙立刻一脸忧郁,“周先生犹如我的一条右臂,我一直按兵不动,就是想等他来了,再发动进攻。” 这是兵士来报,蒙古大军又在城外叫骂,孟珙带着南宫少游,慕容霏霏,关常,张存,一道走上城楼,只见蒙古大军,军容整齐,盔明甲亮。 看了一阵,孟珙还是挂起免战牌,懒理蒙古人的谩骂。 五人回到将军府,张存道:“孟将军,请给我五千兵马,我杀鞑子一个片甲不留!” 孟珙道:“张将军稍安勿躁,这个蒙哥跟阔出不同,计谋甚多,那阿术也是个厉害角色,只是当年给阔出压住,想当年大宋跟蒙古联合灭金,这个阿术就是蒙古主将,想起来跟我还有交情,我还跟他携手杀入金国皇宫。” 慕容霏霏突然问道:“孟将军,你攻入金国皇宫,有看到金国的皇后妃子吗?” 孟珙笑道:“当然看到!” 慕容霏霏笑道:“金国皇后漂亮还是我们汉人漂亮?” 孟珙抬头想起当年境况,“金国皇后当然漂亮,我从来没见过如此美人。” 慕容霏霏笑道:“那为什么你不抢回来作妻子,周先生说你妻子不是很好,说了她很多坏话。” 周凉知道了,想必后悔得罪了这位煞星。 孟珙脸上一红,“姑娘见笑啦,我这种粗人,怎配那样的美人。” 南宫少游问道:“孟将军跟阿术有交情,蒙古人知道吗?” 孟珙笑着说:“大宋联合蒙古灭金,天下皆知。” 慕容霏霏笑道:“孟将军,大师兄的意思是要送你一份大礼。” “什么大礼?”孟珙笑道。 南宫少游接着说:“就是杀退蒙古三十万大军。” 众人皆大喜,问南宫少游有什么计谋,南宫少游附在孟珙耳边如此这般的说了,孟珙大笑道:“好计谋!” 关常和张存皆心中疑惑,张存更是大声道:“喂,南宫少游,慕容霏霏,到底什么计谋?” 慕容霏霏笑道:“张存亏你还自称张翼德,这点计谋都想不到,就不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啦!” 张存知道军机之事确实有时候需要保密,也不再问,但心里痒痒的。 第二天蒙古大军又来叫阵,孟珙下令开了城门,自己跟南宫少游各骑一匹马,走出城门,差不多到蒙古阵前,勒定战马。 南宫少游运足内劲,用蒙古话朗声道:“大宋将军孟珙,请蒙古将军阿术前来搭话!” 南宫少游内力充沛,一字一句,蒙古士兵听得清清楚楚,蒙古人最敬重英雄,看到孟珙跟南宫少游两人,便衣出城门,手中并没有兵器,而南宫少游当日冲杀蒙古兵士,在蒙古百万军中,单人擒阔出,神威凛凛。 蒙古众将士皆被两人威势折服,阿术作为军中主将,也不能失威,只带了一名战将陪同,但两人皆全身披挂,手提长枪。 待两人靠近,孟珙笑道:“阿术将军,多年不见,还记得当日我在携手杀敌的情景吗?将军请到一边,我有话跟你说。” 说罢将战马向一旁奔开十余丈,阿术也跟着过去,蒙古战将也想跟随,南宫少游一把拉住他的马缰绳,微微一笑,两人便在原地不动。 孟珙笑着对阿术说:“当日你我杀入金国皇宫,何等威武,将军可曾记得?” 阿术满腹疑惑说道:“当然记得,只是几年前的事情。” 孟珙又道:“你还记得金国皇宫里的皇后,你可曾见过这样的美人?” 阿术想起当日金国皇后的美貌,不禁仰天大笑,孟珙顺势伸出手掌,阿术不禁伸出手掌跟他用力握手,孟珙拨转马头,唤了南宫少游,两人进城。 蒙哥问阿术:“刚才孟珙跟你说什么?” 阿术道:“他说了当日跟他攻入金国的风流事。” 蒙哥满腹疑团,把跟阿术一起出阵的战将唤来,问阿术跟孟珙说了什么。 战将道:“一开始说两人交情,然后就跑开一旁说话,不让我知道,他们聊得很开心,还握了手。” 当晚,孟珙让关常带了五千兵,再蒙古军营右边驻扎,砍了几十捆树枝,绑在马尾,围着兵营乱跑,扬起尘土,并且插满旗帜,仿佛有几十万人马。只要蒙古大军一到,立刻撤退,看到蒙古兵营大乱就掩杀回来。 孟珙写了一封信给阿术,心中尽是叙述当日两人交情,而信中有十几处地方用笔涂抹了,南宫少游拿着信,趁着夜色,进入蒙古军营。 南宫少游故意惊动蒙哥,然后转身进入阿术营帐,朗声道:“阿术将军,孟珙将军让我给你送信!” 说罢放下书信,故作神秘,偷偷走出军营,又要露出行踪。 阿术看了书信,感觉十分奇怪,这是蒙哥闯入营帐:“阿术,孟珙的信说什么?” 阿术把信递给蒙哥,蒙哥看完哈哈大笑:“阿术,信中你涂抹了什么重要内容?” 阿术道:“没有,信送来就是这样,我也觉得奇怪。” 蒙哥笑道:“阿术你当我是小孩吗?孟珙怎么可能写一封涂抹过的信给了,除非是信稿,但信稿写好也会重抄一次。孟珙在我军右方已埋伏几十万兵马,你是作他内应!我一早知道你投降宋军,我已派了兵马进攻宋军。” 蒙哥说罢拿出金刀一挥,账外马上冲入十几人,阿术怒吼一声,拿起长枪还击,阿术也是英勇,在十几人围攻下冲出营帐,马上大喊自己的亲兵,结果蒙哥和阿术两边的亲信就在营内内战起来。 在襄阳城内,张存已带领五万人马,一看到关常那边传来信号,立刻打开城门杀向蒙古兵营,蒙古大军都杀去右边,营内又内战,突然宋兵来袭,立刻乱作一团。 蒙哥连忙召回主力兵将,而主力一撤退,关常立刻掩杀回来,一夜之间襄阳不到六万兵士,将蒙古三十万大军杀得惨败,两年内两次退回大漠,阿术战死。 天亮时,关常和张存大胜而回,抢夺了不少武器战马粮草。孟珙大喜,在将军府大排筵席。 张存看到慕容霏霏,突然跑过去,一把抱起慕容霏霏,慕容霏霏惊得忘记反抗,张存大笑着用力将慕容霏霏抛向天空,南宫少游连忙笑着跳上半空,双手接住慕容霏霏,轻轻落地。 张存哈哈大笑,慕容霏霏也笑道:“张存,你这个混人,差点吓死我了!” 张存笑道:“你死了,我陪不了一个这么漂亮的老婆给南宫少游!” 众人大笑,慕容霏霏羞得满脸通红,不住的骂张存,张存笑道:“慕容霏霏,你这丫头虽然不好,经常作弄我,但我真心的佩服你!你的计谋比什么诸葛亮还要厉害!” 慕容霏霏笑道:“你这个傻瓜,多读点书就可以,这叫离间计,书本上都有!” 南宫少游知道慕容霏霏虽然跟众将士合得来,但她最讨厌听到粗言秽语,就拉了慕容霏霏出去,街上百姓都在庆祝,两人在大街上买了酒肉,就坐在地上吃喝起来,大家高兴万分,也不觉得这两人奇怪。 第二天,南宫少游命人在城外树林中挖地道,一直挖到有水流出来为止。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天天在张存家喝酒猜枚,日子过得十分逍遥,过得十天左右,突然孟精忠来找两人,南宫少游看到孟精忠不禁好笑,只见他形容憔悴,脸上多了几条鞭痕,想来肯定是张存打的。 孟精忠哭丧着脸说道:“好兄弟,好姑娘,再这样下去,我肯定会死的,你们什么时候让叔父原谅我?” 慕容霏霏看到孟精忠的样子,笑道:“孟精忠,虽然你现在的样子还不足以让孟将军解恨,哎,看在你一路上的辛苦,我姑且帮你吧。” 孟精忠马上跪下,拼命磕头,慕容霏霏笑着躲开,“我受不起!” 第二天,南宫少游请孟珙到城外打猎,孟珙大喜,两人骑马出去,一直跑到小树林,只见慕容霏霏笑嘻嘻的站在树林里。 孟珙笑道:“慕容贤妹,你在这里干什么?一起打猎好吗?” 慕容霏霏笑道:“孟大哥,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孟珙跳下马,笑道:“去什么好玩的地方?” 慕容霏霏神秘的说道:“地府黄泉!” 孟珙满脸疑惑跟她走,慕容霏霏指着地下一个大洞,“孟将军这里就是通往黄泉的路,你敢去吗?” 孟珙看了南宫少游一眼,只见他微笑不语,孟珙更不考虑,大步进去,洞里面点了火把,他一直走下去,走着走着,脚下满是泥水,走多两丈,水深竟然到膝盖。 突然洞里闪出一人,跪在水中,“叔父,你说待到黄泉路上才跟我相认,原谅我,这里就是黄泉,求叔父原谅小侄。” 孟珙一看,只见孟精忠满脸鞭痕,形容憔悴,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心中一阵难过,想起死去的兄长,心肠马上软了,喝道:“你这畜生!要不是看在南宫兄弟和慕容贤妹脸上,我应该亲手杀了你。” 孟精忠跪在水中,不敢起来,孟珙喝到:“畜生,还不起来,跟我回府,好好洗个澡吧,你这个鬼样!” 孟精忠大喜,跟着孟珙走出洞口,南宫少游跟慕容霏霏早已离去,孟精忠给慕容霏霏驯服得十分精明,立刻扶孟珙上马,自己牵着马缰绳,孟珙的气一下子消了。 第23章 稚女惜夷光 次日,孟珙使人邀请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二人到将军府饮宴,两人欣然同往,酒过三巡,孟珙道:“南宫贤弟,慕容贤妹,你二人合起来实有张子房之才,可惜我知道你们逍遥自在惯了,若非愚兄有事,你们绝不会在军中久留,实乃百姓之憾。” 慕容霏霏笑道:“孟将军,你捧了大师兄和我,其实是想我们再去替你邀请周先生出山,对吧?” 孟珙素知慕容霏霏心直口快,既然说出了自己的心事,微微一笑,来个默认算了,南宫少游道:“孟大哥,并非小弟推辞,实在是周先生有言在先,只要侍奉老夫人百年之后,便即随军,要强他所难,在忠义孝道之间做选择,我做不到。” 孟珙笑道:“南宫兄弟,你我肝胆相照,为兄怎不知你的脾性,我只需要你帮我带一份礼物给周老夫人,带两份礼物给周先生,我保证周先生立刻回来。” 南宫少游道:“既然这样,我就替兄长走一趟,但有言在先,我不会出言劝周先生一句,望大哥见谅。” 孟珙哈哈哈大笑,吩咐下人拿出两件事物交给南宫少游,一个白色小布袋,布袋染红了一大块,一把折扇,孟珙道:“这两件事物送给周先生。” 孟珙又从怀里拿出一个锦囊,“兄弟这锦囊你到了临安再拆,里面有写着送给周老夫人的礼物,你代为兄去采购,然后有两封信,一封给李丞相,一封待周先生答应回来之后,交给周先生。” 这时,孟精忠走进来,对着孟珙下拜,然后向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行礼,慕容霏霏笑道:“恭喜孟大人,不知现在官受何职?” 孟精忠脸上一红,“姑娘取笑了,我哪有能耐在这里做官,今日正是为了此事而来。” 孟精忠又跪下道:“叔父,我请求南宫少侠带我来襄阳,本来想当你的马前卒,为民杀敌,为你效劳,可惜,我发现自己弓马并不娴熟,在这里反而拖累了叔父,还要给众将士笑话叔父有个不成才的侄子,所以恳请叔父在临安为小侄安排一份差事,等小侄弓马娴熟之后再来从军。“ 慕容霏霏“噗呲!”一声,差点把口中的就喷了出来,心中暗暗赞叹这个莽夫其实也有三分智谋。 孟珙把脸一板,喝到:“你在临安惹得神憎鬼厌,还敢回去,留你在这也是废物一个,我想好了,马上修书一封,请李丞相派遣你到琼州,做个地方官吧。” 慕容霏霏立刻笑道:“恭喜孟大人升官发财,琼州四处环海,物资丰富,那里人心淳朴,夜不闭户,真是美差啊!” 孟精忠大声道:“姑娘你年纪小不知道,什么四处环海物资丰富,我怕连清水都难喝到,不要说酒,什么人心淳朴,我听说那里的人还未开化,人肉都敢吃。” 孟精忠说着说着,干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爹爹啊,你临终时嘱咐叔父照顾你唯一的血脉,叔父把我送到吃人的鬼地方,看来我们孟家从这代开始要绝后啦。” 慕容霏霏立刻笑道:“孟大人,听说你有六妻八妾,家里的儿子就有十个,外面有多少自己都不清楚,就算你死了,你孟家也人丁兴旺。” 孟珙忍不住哈哈大笑:“你这个小畜生,看在死去的兄长面上,我写封信给李丞相,让他在临安为你安排吧,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惹了麻烦,也不要再来求我。”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立刻告辞,懒得看这场闹剧,两人刚回到张存的家,聊着何时出发到临安,慕容霏霏道:“越快越好,免得那孟精忠跟着。” 南宫少游哈哈大笑:“他还敢跟着慕容小姐啊?难道他练了金刚不坏体神功?” 两人正笑着,孟精忠大步进门,一把拉住两人的手,慕容霏霏立刻挣脱,扬起右手,孟精忠下意思的抱着头,惹得两人又大笑一场。 孟精忠道:“走,去喝酒!” 两人微笑着跟着孟精忠到了酒馆,孟精忠说要感谢两人,让慕容霏霏随便点菜,慕容霏霏笑着点了七个菜,全部都是豆腐芽菜之类的素菜。 孟精忠奇道:“慕容姑娘,你要当尼姑啊?” 慕容霏霏“呸”一声,随即笑道:“孟大人,其实你在这里,孟将军肯定会封一个将军给你做,我保证。” 孟精忠大笑道:“慕容姑娘,你终于知道我的才能啦!哎,我是嫌那盔甲太重,穿起来不舒服,所以才不在这里当将军。” 慕容霏霏笑着说:“大师兄,我小时候听过一个关于将军的故事,你想听吗?” 南宫少游十分配合的说道:“当然想听,你说古代的将军,这里又有一个当代的将军在听,岂不壮哉!” 孟精忠十分得意,哈哈大笑,慕容霏霏接着说道:“古时候,有个元帅选拔将军,有四名勇士报名,元帅下令将他们关在一个笼子里面,旁边放一个笼子,里面关了一只大老虎,说明天早上就要将四人拿去喂老虎,其中三人一宿未睡,只有一人呼呼大睡,第二天,睡觉那人就当了将军,其余三人拿去喂老虎了,这位将军跟孟大人一样威武,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大将也!“ 孟精忠虽然鲁莽,但也不是笨,隐约感到不妥,突然拍了一下大腿:“哎呀,你们点七个素菜分明是死人后的解秽酒嘛,你说这个故事是说我快死了吗?” 孟精忠素来知道慕容霏霏冰雪聪明,料事如神,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但也知道肯定是有理由的,生死关头,他并不笨,马上向南宫少游跪下,“南宫少侠,南宫爷爷,求你救我一命啊。” 慕容霏霏笑道前仰后倒,南宫少游笑着扶起孟精忠道:“孟兄,死倒不一定,但有八九成机会,你想,伴君如伴虎,你在临安住,天子脚底,你叔父是何人?手握重兵,你孟老兄所作所为自己清楚,只要皇帝老子对孟将军有一点怀疑,你说杀鸡儆猴,第一个死的会是谁,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去琼州,那天天高皇帝远,你还可以做个土皇帝,好过在临安,自己的人头是放在别人的刀子上。” 孟精忠听完,稍一沉吟,他深谙为官之道,觉得南宫少游所言并非恐吓之言,马上跳起来,跑去将军府,又跪下抱着孟珙的脚痛哭,说自己不应贪恋安逸,应该去边远的地方锻炼一下,孟珙无计可施,也只有重新修书,派人把之前送信的人拦截回来,再送一封信,果然孟精忠在琼州,虽没有临安时的富贵,但也安享天年,到蒙古在广东崖山打败南宋,灭了南宋之时,孟精忠已经含笑九泉了,从来没受过战乱之苦。 慕容霏霏叫小二把刚才点的菜全部换掉,和南宫少游把酒言欢,甚是开心,临走时,南宫少游向酒家买了一坛上好女儿红,孟精忠从后面赶来,千恩万谢,然后道:“听说你两位明天就要出发了,以后我们都不知还有没有机会见面,明天中午,我做东,大家吃饱喝足再分别。”慕容霏霏立刻答应,还说不见不散。 当晚,亥末子初这时,南宫少游换了夜行衣,黑布包了头脸,提着那坛上等女儿红,径直走到灵儿的家,虽然她当了孟珙的义女,但门前摆设依旧,南宫少游一阵温暖,想起跟她在城墙上喝阔出的鲜血的豪气,想起在树林传她武功的情形,还想起跟他爷爷畅饮的快了,隐藏在黑布后面的嘴不禁微微一笑。 南宫少游走到窗前,趁着风吹过的声音,右掌轻按在窗上,窗轻响一声立刻打开,跟风声配合得丝丝入扣,南宫少游把酒坛放在桌上,故意轻咳一声,然后把椅子踢倒。 “谁?”房间传来一声低斥,南宫少游马上跳出窗户,稍一停顿,一条人影从窗户跳出,身材婀娜,就是一年未见的灵儿。 南宫少游向前直奔,灵儿在后面追赶,南宫少游暗道:“这小女孩轻功练到不错,如果我真有时间教她,日后定有一番成绩,可惜,我并不善于教人,特别对着一个日渐长大的姑娘,多有不便,还是只收一个小徒弟就够了。” 南宫少游故意放慢脚步,让灵儿在后面追着,跑到一空旷处,突然停住脚步,灵儿连忙停住,“阁下是谁,为何夜闯民宅,看你不像一般毛贼。” 灵儿长高了一点,身材更见丰腴,少女的味道出来了,娇俏无比,想来长得几年肯定是一个美人儿,南宫少游并不答话,挥掌向灵儿面门劈去,灵儿并不慌张,侧脸避过,沉腰出掌还击,南宫少游引导她将一套掌法打完,虽还欠火候,但一年有这样的功力,已经不错。 南宫少游从腰间拿出一把长剑,右手两只手指夹住剑尖,剑柄递给灵儿,灵儿已经看出面前的人并无恶意,而是有意试她武功,灵儿接过长剑,低声道:“得罪了。” 左手拿个剑诀,右手长剑刺出,灵儿知道对方武功远远高于自己,也就放开来打,将南宫少游传授的一套剑法使得行云流水,南宫少游双手放在身后,顺着剑势逐一闪开,等到灵儿一套剑法使完,马上跳出圈外,从怀里拿出一张薄纸,右手一扬,薄纸慢慢飞向灵儿,灵儿伸手接住,抬头一看,黑衣人已不见踪影。 灵儿慢慢走回去,家里已点起油灯,只见爷爷正拿着一个碗在喝酒,桌面上摆着一坛女儿红,爷爷笑道:“灵儿,南宫少侠呢?” 灵儿身体微微一震,并没有回答,把薄纸在灯下一照,只见上面画着一个裸体的男人,男人身上写满穴道,各穴道用红线连接,旁边写了几十句练习内功的心法。 灵儿长叹一声,将白纸珍重的放入怀里,站起来,点起一注清香,低声道:“菩萨我天天祈祷,想要再见他一面,今日见到,可惜他连面容也不给我看,也没跟我说一句话,但我也心足,听说他身边跟了一位貌如天仙的姑娘,希望他们可以成为神仙眷侣,也希望菩萨保佑他安康。” 第二天一早,慕容霏霏就催促南宫少游起程,孟精忠真的遵守诺言,不见不散,在酒馆等了一天一夜。 第24章 大宅救群丐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马不停蹄赶到临安城,径直走去周凉的住所,因为年底将到,他们想快点把事情处理好,然后到洛阳跟同门聚首,然后一起回天山。 周凉看到二人十分高兴,周凉对着两人深深作揖,“南宫兄弟,慕容姑娘,我身在临安,但桃花、荷塘、翠竹、琴音,也洗涤不了我烦乱的心,我的心一直在襄阳,听到你们献出妙计,不到三天打破蒙古三十万大军,我遥遥的喝了三大碗酒,第一碗是因为蒙古退兵,百姓免灾,第二碗是你们平安无事,第三碗也是因为你们平安无事。“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听了十分感动,周凉习惯的在光光的下巴下捋了几下,慕容霏霏忍不住笑了出来,南宫少游将孟珙所送的两件事物交给周凉,周凉拿着折扇,轻轻抚摸,一边踱步一边低思,最后摇摇头将折扇放下,他拿起布袋,两只手不住发抖,连续解了三次才将布袋打开,原来里面是一碗左右的大米,周凉用抖颤的手抓起一把大米,大米洒了不少在地面,周凉将大米放入口中,喝一口清茶,吞了进肚子,然后小心的将地上的大米一颗一颗的捡起来,放进嘴里。 周凉的嘴在不住的抖颤着,眼泪夺眶而出,周凉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哭得撕心裂肺,捶足顿胸,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一开始觉得奇怪,惊讶得说不出话,后来竟然受到周凉的感染,心里充满哀愁,慕容霏霏还流出了眼泪,她第一次感受到悲哀痛苦,但却说不出原因,最后周凉竟然哭到晕了。 南宫少游知道他是悲伤过度,并不碍事,就轻按他人中,并且用一股纯阳真气在他檀中穴上慢慢注入,周凉慢慢醒转过来,又大哭一场,然后拿起一碗酒,向着襄阳方向奠在地上,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并没有问周凉为何伤心欲绝,任由周凉呆呆的站着,他两人也没说话,静静的陪着周凉,周凉最后慢慢将事情讲了出来。 周凉自小聪明,熟读诗书,年纪大一点开始读兵书,他一心报国,自问有王佐之才,踌躇满志,却处处碰壁,受尽官吏的欺诈,耗尽家财,却还是无人赏识,他母亲变卖了首饰让他直接去找丞相李宗勉,但一介布衣,想见朝中忠臣,简直难于登天,钱财散尽后,流落街头,但周凉节气很重,并不想行乞,就到树林,大哭一场,上吊自杀,刚好遇到孟珙带兵经过,救下周凉,问了缘故,并且以各方面考究他,发现他对答如流,孟珙十分爱惜他,把随身的折扇交给周凉,说拿着他的折扇去拜见李宗勉,肯定接见,最终李宗勉接见周凉,发现他满腹经纶,确实是个人才,就收了他为学生,孟珙也是周凉的伯乐。 后来周凉在李宗勉的牵引下做了孟珙的军师,有一次遭遇蒙古骑兵袭击,宋军几乎全军覆灭,只有孟珙和周凉带了几个亲兵逃脱了,夜色中,孟珙和周凉失散,周凉身中一箭,幸得农户救了,把他藏在家里,一天农户拿了一小包大米,交给周凉,让他快点逃跑,农户说道:“周先生,你身系万千百姓的身家性命,如果死一家几口,甚至十几家一百余口,能换得千百家人的身家性命,也是值得的。” 周凉不解其意,但也拿着一小袋大米,靠生吃大米,居然可以回到江陵,那时才发现装大米的口袋背面全是血迹,周凉派人一查,原来农户为了周凉,将家里粮食全部给了周凉吃,活活将自己两岁大的儿子饿死,到了没粮食,居然偷入蒙古军营,偷了这么一袋大米,自己也身中几刀,后来蒙古兵来把这条小村十余户人全部杀害。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听完,相对无言,告辞走了,投了客栈已经是申时,慕容霏霏进房间收拾了一下,走进南宫少游的房间,只见南宫少游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屋顶,慕容霏霏知道这个大师兄经常会这样,所以见怪不怪,替南宫少游放好行李,然后铺好床铺。 南宫少游终于开口道:“霏霏,我们跟周先生相处了这么久,他每天早上都跟母亲叩头请安,然后亲自到清泉挑水给母亲喝,晚上一定替母亲洗脚,他深爱自己母亲,孟将军却拿这些东西出来,令周先生难堪,到底是孟将军自私,还是他心怀天下,不拘小节。” 慕容霏霏笑道:“大师兄,周武王伐纣,最后也把纣王子孙杀光,但没有人说他残忍,公子庆忌英雄了得,被一个不到五尺的小丑要离所杀,但司马迁却赞颂要离,曹操在华容道逃脱之后,在将士前侃侃而谈,大家为之折服,白居易却写到,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年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来讽刺,但后人却说这是读书人的妇人之仁,做大事者该当如此,就像农户说的,死了一百人,但可以令一万人生存,这就是他们的道理,千百年后,没人记得那农户,却人人称赞周先生,称赞孟将军。“ 南宫少游叹道:“其实江湖比战场简单很多,江湖上,你杀人就该偿命,你偷盗,我最多割你耳朵,都有一套准则,在战场上,你战败了,就得死,而无论你有没有害人,我就亲眼看过孟将军下令杀死几千手无寸铁的蒙古降兵,但全城都称赞他。” 慕容霏霏笑道:“所以你永远做不了将军,大师兄,我们出去玩吧,为什么要自寻烦恼,去留是周先生的事情,反正我们就决定离去了。” 南宫少游心想也对,就跟慕容霏霏到临安大街游玩,两人四处乱走,抬头望去,居然走到皇帝居住的宫殿,几名禁卫军马上凶神恶煞的斥喝着,慕容霏霏笑道:”大师兄,你见过皇帝那小子吗?“ 南宫少游知道她的心思,笑道:“当然没见过,霏霏,今晚我们就进去看看赵盷那小子到底长什么样子,为什么他就可以当皇帝,我就要当你大师兄。” 慕容霏霏笑着说:“大师兄,你想当皇帝吗?但我才不要那小子当我大师兄呢!” 两人跳入围墙,施展轻功,竟然在皇宫内院任意行走,却没人发现,两人认不得路,就随意乱走,反正两人的心思是来捣蛋的,突然闻到一股香味,原来是饭菜香,南宫少游笑道:“霏霏,我饿了,不如我们看看赵盷那小子吃些什么?” 原来两人到了御厨房,南宫少游拉着慕容霏霏的手大模大样的走进去,看到里面一班御厨正忙着,炒菜的,做点心的,炖汤的,几个管事太监也在走来走去,南宫少游问道:“皇帝的饭菜准备好没有?” 一个太监慌忙应道:“已经准备好了。”但抬头一看,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跟一个十五六岁的美貌少女,两人衣着华丽,但又不是宫中皇子公主,正在惊讶间,南宫少游出手如风,将几个太监点倒。 慕容霏霏更不客气,随手拿起一个事物篮,挑了几个菜,几样点心放进篮子,跟南宫少游大步走出去,一班御厨惊得不会说话,南宫少游出手不重,几个太监很快就站了起来,为首的太监道:“大宋有福,皇母娘娘派了金童玉女下凡,享受贡品。” 大家都将信将疑,但人头要紧,难道说是有两个不知何人,进来皇宫御厨,将食物偷去,这事传开后,御厨天天将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拿的几样菜焚香供奉之后,才到皇帝享用。 两人到了围墙,南宫少游运足内力,大声喊道:“有蒙古刺客,保护皇上!”,两人便跳出宫墙,整个皇宫内院乱做一团,一夜不得安宁。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展开轻功,一直跑到西湖边,才放声大笑,南宫少游心中烦闷即消,两人找来一只小舟,跳上小舟,一直向湖中划去,离开河岸很远了,才停下,慕容霏霏将一碟碟菜和点心摆开,两人用手抓起就吃。 南宫少游笑道:“霏霏,赵盷那小子吃的东西都没有你在万劫谷做的好吃。” 慕容霏霏笑道:“大师兄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天天做给你吃。” 南宫少游笑着说:“难道你真的像三师弟说的,想做我的丫环。” 慕容霏霏笑道:“好啊,只要你不赶我走,我一辈子做你丫环。” “如果是这样的话,世道就变了,哪里有丫环反过来要老爷复侍的。”南宫少游道。 两人哈哈大笑,南宫少游躺在小舟上,慕容霏霏也跟着躺下,两人就这样看着天上繁星,瞬间一片宁静,南宫少游突然道:“霏霏,你记得吗?有一天晚上,你说肚子很饿,我跟你出去抓了一个野鸡,在湖边烧来吃,那才叫好吃。” 慕容霏霏哈哈大笑:“我当然记得,吃完之后,你被师父罚七天不准吃饭,我就罚了一天不准吃饭。” 南宫少游笑道:“因为我们那时说这样吃不过瘾,到师父的藏酒库,将他唯一一瓶珍而重之的酒偷了出来喝,那酒是师父准备七十岁寿辰才拿出来喝的,那酒真的厉害,我们两个在湖边醉了两天两夜,最后师父还要把另一瓶不舍得喝的就拿来给我们解酒,原来那两瓶酒十分珍贵,但却互相能解,一次没了两瓶最好的酒,气得师父不行,但又不舍得打我们,他那表情,我现在想起来都想笑。“ 两人笑个不停,笑完又说起小时候的捣蛋事情,最后竟发现,原来师父最痛爱就是他们两个,其他师兄弟都是循规蹈矩,只有他们两个经常捣蛋,但师父却很少责骂,两人就这样说着,笑着,在小舟睡着了。 第二天两人都一般心思,赶紧将礼物送给老夫人,不管周凉怎样,马上离开,去洛阳汇合同门,回天山拜见师父,南宫少游打开锦囊,里面写着:“到东坡楼买老夫人最爱的糖醋鲤鱼,湖州粽子。”,两人马上去办。 到了周凉家,周凉刚好出去为母亲挑水,两人见到老夫人马上跪下请安,老夫人连忙将慕容霏霏拉到身边坐下,十分爱怜。 南宫少游道:“老夫人,孟将军让我们送上礼物。” 老夫人大喜,看到是糖醋鲤鱼和湖州粽子,微微一惊,然后脸色大变,“这真的是孟将军让你们送来的的?” 南宫少游道:“是,是孟将军特意嘱咐我们送给老夫人享用的,不合老夫人胃口?” 老夫人道:“合,合,非常合我胃口,我儿最是孝顺。” 南宫少游不解她为何这样说,随口应道:“周先生最是孝顺老夫人,对朋友也十分好,孟将军常称赞他似专诸,赛孟尝。” 老夫人拿起筷子将一碟糖醋鲤鱼和三只湖州粽子通通吃完,笑着说:“老人家吃完就像睡觉了,霏霏替我收拾一下可以吗?少游,不要跟周凉说孟将军送了这两样东西给我吃,这些东西老人家不能吃太多,但我又嘴馋。”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都笑着答应,两人走出内堂,径直去丞相府,想把书信交给李宗勉,慕容霏霏笑着说:“原来孟将军用食物来讨好老夫人,。” 南宫少游突然觉得不妥:“霏霏,我们害了老夫人了,你想粽子就是伍子胥,糖醋鲤鱼就是专诸!” 慕容霏霏立刻醒悟,两人飞奔回去周凉的家,到了门口已经听到周凉呼天抢地的哭声,进门一看,只见周凉抱着老夫人的尸体嚎啕大哭,屋梁上挂着一条白绫。 慕容霏霏脚一软,倒入南宫少游怀里,轻声道:“我们害死了老夫人。” 南宫少游只觉得天旋地转,当年伍子胥慧眼识英雄,在闹市知道专诸的不凡,专诸士为知己者死,决心以死报答伍子胥,但老母在堂,不能立刻为伍子胥效力,母亲得知,叫儿子外出取水,自己自杀,专诸在太湖学会糖醋鲤鱼,在鱼腹中藏鱼肠剑,彗星袭月,将吴王僚刺杀于大殿之上,专诸母亲的死,成全了吴王阖闾,也成全了专诸的伯乐伍子胥,当然也成全了专诸万古留名,孟珙的意思非常明显,自己是周凉的伯乐伍子胥,周凉就是专诸,要周凉母亲效仿古人。 第25章 忠魂血凝碧 周凉大哭一场,将老夫人遗体放于床上,自己跪在床前,磕了三个头,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跟在后面鞠了三个躬,只听得周凉道:“母亲,孩儿明白母亲一片苦心,在茅舍内,我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家常暖语,日后在军中,我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关系百万人的性命,我发出每一个命令就是杀戮。” 周凉转过头对南宫少游道:“南宫兄弟,孟将军还有没有话对我说?” 南宫少游从怀里拿出孟珙写的信递给周凉,周凉看罢书信,道:“孟将军命令我带一队人马到绍兴取宝藏,我在翠竹林将母亲安葬,请两位带信给李丞相,借兵一千,明日出发。”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应允出门,慕容霏霏道:“大师兄,周先生已经猜到母亲的死跟孟将军有关,为什么他会如此冷静,如此决绝?” 南宫少游叹道:“孟将军对周先生了如指掌,周先生常称自己有王佐之才,包括他的母亲都是希望他军中扬名,名留青史,他们这种人平常跟常人无异,一旦到了决策时候,便会变为另一种人,他们眼里只有成败,任何人都是可以利用的,包括人的性命也只是他们计划成功的工具罢了,正如你所说的要离,他为了取得庆忌信任,可以主动要求吴王阖闾杀自己妻儿,但后人只记得他杀了天下第一勇士庆忌,而没有人记得他亲手杀了自己妻儿,就算是太公望,张子房,管仲,乐毅,诸葛孔明,哪一个不是手上沾满鲜血,但后世只会称道他们的功绩,孟将军攻破金国时,也做了无数不耻的事情,但这并不妨碍百姓对他的尊重,这就是他们将帅之才或者圣人跟我们常人的区别,也只有这些人才能将领百万之众,即便孟将军使计令老夫人自尽,假若两人身份互换,周先生也会这样做,所以周先生心中只有感慨母亲深明大义,而不是责怪孟将军。“ 慕容霏霏一贯对外人都比较冷淡,她心中在乎的就是南宫少游,既然南宫少游也这样说,她瞬间恢复,但心中难免对老夫人有一丝眷恋,两人到丞相府送了书信,马上离开,也不到周凉住处,反正见面后也是道别,以他俩的性格也无谓做这些繁琐的事情,慕容霏霏说要先到浣沙溪然后再去洛阳。 南宫少游也不问原因,两人直到浣沙溪,小溪依旧,轻轻流淌,柔和恬静,慕容霏霏将南宫少游送她的金环拿出来,放在小溪里,金环马上沉入水底,只听得慕容霏霏道:“西施,大师兄从你手中取了金环送给我,但我只要大师兄送的东西,你的东西我不能要,也不想要,这个金环是大师兄买来送我的,我现在放入浣沙溪,就当作你跟大师兄交换了,你那个金环就算是大师兄送给我的,而不是你送给我的。” 南宫少游知道这个小师妹经常异想天开,但也想不到,她特意来这里原来是为这般,心中不免笑她孩子气。两人也不作停留马上离开苎萝山前往洛阳,山长水远的去做一件小事,在常人眼里十分难理解,但对于这两个人却觉得再正常不过,在天山时,他们曾经为了想知道鱼儿究竟喝不喝水,而在湖边溪流观察了三天三夜,最终也不得而知,他们也为了想知道羊儿会不会因为吃了其他美食而戒掉吃草的习惯,下山买了十几种不同的蔬果给羊儿吃,最终还是发现改变不了,逍遥宫里的人经常笑他们两人一个是大傻,一个是小傻,但他们不以为然,还觉得自己做的事非常有意义。 这天两人来到洛阳的郊外,突然下起大雨,此时已是深冬,雨水非常冷,但这两人天生就爱各种时令现象,春天他们会觉得绵绵细雨犹如棉花,沾在脸上十分舒服而且清新,就经常跑出去淋雨,夏天觉得太阳是天公恩赐,也不管中午如何炎热跑出去钓鱼捕鸟,秋天觉得秋风非常温和,就像奶奶的手抚摸自己背部一样舒服,经常跑出去睡在草地上,冬天自然他俩修炼的都是寒冰真气,自然觉得雪花原是上天送给他们的,现在他们走在雨中,反而觉得非常舒服,心胸为之开朗,一洗之前的闷气。 雨停了,他们并不是傻瓜,南宫少游估量到洛阳城还有走上一两个时辰,在这正好有一片林子,两块大石头一前一后,立在离小道三丈之处,两人跑到石头后面将湿衣服换下来,换上干爽的衣服,此时传来脚步声,有人经过小树林,那人走进,只见她面若寒霜,一身翠绿的衣裳却格外抢眼,冰冷中掩盖不了她秀丽的容颜,此人正是南宫少游的师妹,慕容霏霏的师姐冷依依,虽则两人视时间规条如无物,但此时衣冠不整,也不便出来相见,故两人均不语,南宫少游心里笑道:“看来师妹还是适合穿黑丝衣服,鲜艳的衣服跟她冷峻的神情格格不入。 冷依依耐不住慕容霏霏的死缠烂打,终于答应让她跟南宫少游下山,宋子休知道后对于这个小徒弟,也只能笑笑罢了,师父寿诞之后,冷依依也辞别师父下山,她这年来又做了几件大事,冷依依武功高强,行侠仗义,这几年在江湖上名声很响,隐隐是除了峨眉掌门慧静师太之后女中豪杰的佼佼者,冷依依待人十分冷淡,做事决断,但行为极其单调,她每到一个地方一定是有事情要办,事情办妥,情愿留在客栈,江湖上不少青年侠士虽则仰慕她的容颜,但她的冰冷言语总是令人退避三分,但她也不以为然,对男女之事漠不关心。 冷依依目不斜视,径直穿过小林,甚至她自己都知道石头后面有人,她根本懒得理会,反正,你是一般人,与我无关,若是敌人,请自己出来,我拔剑相迎就是,她真犹如是冰雕的美人一样,又如莲花只可远观,南宫少游跟慕容霏霏曾不下十次打赌,在冷依依耳边突然大敲锣鼓,看她是否有反应,还是那样置如罔闻,只是两人均不敢做此事,这个打赌十年来都是空话。 冷依依走得如此淡定端庄,但身法却是极快,一下子就消失在林子里,南宫少游自诩轻功天下无双,但此刻也怀疑自己轻功到底比不比得上这个冰冷的师妹。 冷依依走入洛阳城,师兄弟们相约在洛阳的福来客栈相聚,先到先等,此时的洛阳仿佛是蒙古和南宋的公用地方,街上有蒙古人有汉人,但却相安无事,仿佛战争跟他们无关,洛阳大街非常繁华,对冷依依来说什么地方也一样,反正她的计划是先吃一碗馄饨,然后到福来客栈,她倒希望自己是最后一个到来,如果早到,跟自己的师弟相处几天,她只能将自己做的几件大事说了,但也是几句话,之后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在天山跟她说得最多的就是师父宋子休和慕容霏霏,其次就是南宫少游,但除了师父,另外两个傻瓜是任何人都可以说话的,有时冷依依都分不清他们到底是想跟自己聊天,还是实在无聊又正好碰上自己,即使自己不说话,他们也要讲上半天。 冷依依坐在一间面店里面,“小二,一碗馄饨。” 吃完馄饨放下几个铜钱就走了,她沿着洛阳大街直走,福来客栈在大街的另一头,她走了半条大街,人声喧闹,奇怪的是另外半条大街竟然空无一人,大街的尽头摆了三十六副棺材,满地是随处飞扬的纸钱,在冷依依前面是一条用血划出的红线,旁边用血写了:“擅入者留下双脚。” 在字的旁边摆了十几对血淋淋的人脚,福来客栈就在红线里面,冷依依举步踏入红线当中,径直走向福来客栈,此时喧闹的大街瞬即变得鸦雀无声,仿佛人人吃了哑药一般,冷依依反而喜欢这种宁静,她走到福来客栈门口,客栈大门是打开的,她走进去,叫了几声,里面空无一人,但桌上摆了菜肴和茶水,看来客栈里的人走的非常着急,冷依依在柜台上放下一锭银子,然后选了一间合意的上房。 冷依依并没有呆在房间,她想了解一下大街上的怪事,她并非冰冷,在她心里古道热肠,有一股侠士之风,凡是不平事她都要去管。 冷依依走出客栈,走近棺材,只见棺材上都写着名字,竟然有一个名字她是知道的,上面写着“寇平仲”,她曾经听五师弟叶图南说过,两年前在嵩山下遇险,幸得洛阳大侠寇平仲仗义出手,性命才得以保存,既然是五师弟的救命恩人,她更要了解只见事情。 冷依依穿过三十六副棺材,在街道的尽头是一处大宅,宅门上写了“寇府”二字,冷依依挽起大门上的铜环敲了几下,没人答应,又用力敲了几下,大门打开一点,探出一个下人的脑袋,那人探头探脑,神色极是惊惶,看到是一个美貌绿衣少女站在门外,才大胆问道:“姑娘,有何时?” 冷依依道:“请问这里是洛阳大侠寇仲平的府邸吗?” 下人点点头,“姑娘是恶鬼还是观音菩萨?” 冷依依心中不觉好笑,道“我叫冷依依,想拜见洛阳大侠寇老爷子,感谢他当年救我师弟叶图南的恩德。” 下人关上大门,过了很久,大门打开,两个下人扶着一个白发老者出来,那老者肩膀十分宽,脸上一片红气,显然是受了铁砂掌之类的纯阳掌力的内伤,只听得老人说道:“原来是冷女侠,老夫便是寇仲平,今日我家逢大劫,遭遇恶鬼索命,不能招待,请原谅。” 冷依依道:“小女子生性不爱交友,若非看到寇大侠家中有事,我是不会来的,既然大家家中有恶鬼,我来助你驱鬼。” 冷依依说罢,举步就走入寇家,寇仲平听说过冷依依的名声,江湖上传她美若仙子,冰冷如霜,人人背后都称她为“冰美人”,但她却行侠仗义,侠名远播,寇仲平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听她话语,极为无礼,但寇仲平阅人无数,知道此人生性如此,话虽唐突,但内心却是热炽,只是不懂表达而已。 第26章 邪魔作佛相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与林千博皆不认识,但看到丐帮之人悲痛万分,心想此人生前定必极受爱戴,虽然范无名名声在外,但今天看来丐帮中林千博倒像真正的帮主。 南宫少游跟慕容霏霏在灵前三鞠躬,范无名还礼,这时王侠也在两名丐帮弟子搀扶下前来拜祭,南宫少游拉了一下慕容霏霏衣袖,慕容霏霏笑了笑,轻轻摇头。 原来南宫少游想问慕容霏霏拿地藏丹,慕容霏霏的意思是王侠又死不了,何必服用,况且跟他也没多少交情。南宫少游想来也是,地藏丹这么珍贵,在这世上吃一颗就少一颗,也不能随便送人,也就不勉强。 第二天正午,范无名带领丐帮弟子将林千博和十名丐帮弟子埋在点将山下。 第三天,丐帮仁义礼智四大舵主各领舵中几十名高手到场,大信分舵一早已到,四大长老的夺命剑程若光,快刀张七也到了。 经介绍后,程若光马上对南宫少游行礼:“南宫少侠救了我外甥性命,还收她为徒,大恩不言谢!” 原来程若光是程若飞的大哥,南宫少游想起程若飞骂自己是胡闹的小子不禁莞尔,“程长老令外甥女十分趣致聪慧,能收她作徒弟是我的福分,只要她不像师父一样胡闹,以后光大我的门派就靠她啦。”说完自己哈哈大笑。 程若光跟程若飞不同,为人端正严肃,不苟言笑,看着南宫少游疯疯癫癫不禁皱眉,“看来还是自己亲自传授武功给外甥女好了!” 慕容霏霏四处张望,就是看不到她的陈大哥,连忙问范无名:“范大哥,为什么我陈大哥还没来?” “你陈大哥?”范无名奇道。 南宫少游连忙笑道:“范大哥就是贵帮陈松柏长老,他俩结为忘年交!” 范无名大笑道:“这酒鬼越老越胡闹!”原来范无名跟陈松柏最是投机,两人均好酒,经常开玩笑。 慕容霏霏见范无名并没回答,也不在意,自顾自四处张望。 下午,丐帮弟子来了二百余人,皆是丐帮中一流好手,范无名带头领着众人走进点将山,在一片松林之中围着一大片空地,空地当中有一大平台,是岩石经过万年风蚀形成的。 范无名跳上平台,丐帮众人跟着自己舵主分五处席地而坐,三长老站在台边,南宫少游跟慕容霏霏坐在徐益的大信分舵旁边。 二百余人竟然寂静无声,丐帮不愧是武林第一大帮,纪律森严。 只听得范无名朗声道:“此处是当年忠武侯郡王韩世忠将军点兵抗金的地方,所以唤作点兵台,今日丐帮在此集会,也是继承岳元帅,韩将军抵抗外侮的遗志,抗击鞑子。两日前,本帮林千博副帮主为蒙古鞑子所害!” 说到这里,群丐之中隐隐有哭泣之音,并且越来越多,赵大也轻擦眼泪。 范无名继续道:“各位兄弟,大家伤心皆因林副帮主生前待各位有如骨肉兄弟,所以我们更应传扬他的遗志,杀尽鞑子,捍卫国土!” “杀尽鞑子!捍卫国土!杀尽鞑子!捍卫国土!”群情汹涌。 范无名又道:“我们当务之急就是要选出两位长老,职位为丐帮护法,分管丐帮内外事务,这也是林副帮主的遗愿,除了林千博大哥没人胜任副帮主,所以林大哥仙逝,从此丐帮不再设副帮主职位,因为这职位陪林大哥长埋地下。现在请众兄弟推举本帮护法长老!” 慕容霏霏笑道:“这范大哥真会收买人心,随便撤一个副帮主职位就让人死心塌地,两个护法还不是两个副帮主。” 丐帮中有人高叫:“我推选陈松柏长老,陈长老武功高强不在林副帮主之下,为人精明果断,行为正派,谁说他不适合就是和我活阎罗作对,说话的是大礼分舵舵主祁彪人称活阎罗。 群丐之中欢呼声四起,竟没一人反对,慕容霏霏十分高兴,原来她的陈大哥在丐帮中声望如此高,远远高于其余三长老。 范无名也十分高兴,大声道:“好,第一个护法陈松柏,陈护法今天有要事没到场,但也作准,大信分舵舵主徐益升九袋弟子代替陈长老长老之位,大信分舵由王侠掌管,王侠升八袋弟子,大信分舵立刻欢声雷动,其余四舵舵主虽有微言,但自讨武功胜不过徐益,又是帮主钦点,也只能认同,至于谁做大信分舵舵主是大信分舵内部的事情。 徐益谢过帮主大声道:“我推选赵大长老作为第二位护法!” 大信分舵几十人立刻欢呼,祁彪立刻道:“赵长老当然可以,但程若光长老武功更胜一筹,我选程长老。” “若论武功高强,我认为张七长老更适合!”大仁分舵舵主牛三强道。 张七为人风趣幽默,不论是九袋弟子还是无辈分弟子通通可以做朋友,在众弟子心中极受尊重,当下就有一百多人赞同。 张七哈哈一笑:“谢谢各位兄弟抬举,我老张喝酒吃狗肉可以,要我当官简直笑话,若不是范帮主多次劝阻,我这长老一早不做啦,哈哈,哈哈!” 众人知道他所言俱实,张七这人玩世不恭,虽武功高强,却一直无意纷争。 王侠道:“我们武林中人拳脚上见真章,让两位长老切磋一下,胜方便为护法。” 群丐皆表示同意,慕容霏霏更是笑逐颜开,她来这里无非就想看这热闹。 程若光向赵大拱手道:“赵兄既然众兄弟让你我献丑,我们何必扫兴!” 赵大拖着程若光的手跳上点将台,向众人拱手,“帮主,各位兄弟,我跟程兄就献丑啦!” 慕容霏霏立刻拉着南宫少游跑到张七旁边,她嫌刚才的位置太远看不清楚! 突然放哨的弟子大喊:“帮主不好啦,松林失火啦!” 大家一看,果然四周松林突然燃起熊熊烈火,范无名心道:“这火来得奇怪,还没到深秋怎会有山火,这火来得十分急,看似人为放火。 此时群丐乱做一团。有几十人想从火里穿过去,突然叫惨之声不绝,有人大喊:“外面有埋伏,在放箭!” 范无名立刻跳上点将台,朗声道:“各位兄弟紧跟各自舵主,围在点将台附近!” 范无名内力充沛,一字一句送出,虽然二百余人嘈杂非常,但也个个听得清清楚楚! 无名舵主立刻带领众人齐集点将台之下,范无名一看,四周都是火,烧红整个天空,二百余人便在这火圈当中,林外树上隐约看到埋伏几百弓箭手。 只听得外面传来一把慈祥的声音:“范无名,贫僧乃三圣王座下孔雀王,尔等作恶多端,今日我来渡你成佛。” 范无名朗声道:“原来是魔教护法彦布袋,想来茅子元是怕了丐帮,不敢正面交锋,净做放火放箭之中小贼勾当,可笑可笑!” “佛陀除魔有九九八十一法,此乃其中一法,天火烧你魔心,等你化为灰烬,我再用无上法力为你超度,阿弥陀佛。”话语中充满慈悲之心。 此时热气袭得大家皮肤发痛,几十名内力稍差的弟子已经倒地。 南宫少游轻声道:“霏霏,我在前面,你跟在后面,我们冲出去!” “同生共死!”慕容霏霏坚决说出四字,南宫少游凄然一笑,低声道:“冲!” 突然火光之中冒起浓烟,松林外射起一条条水龙。范无名道:“陈酒鬼是你吗?” “哈哈哈!帮主陈某贪杯,来迟啦,哈哈哈!”果然是陈松柏。 原来陈松柏极是精明,听得徐益来报,觉得事有蹊跷,立刻带了百余名弟子在山后埋伏接应,觉得山势奇险怕敌人若真来攻定然用火,立刻准备十余辆水车,看到山上火光冲天,马上指挥水车出发。 范无名大声道:“丐帮弟子,立刻诛灭****!” 二百余弟子立刻冲杀出去,南宫少游道:“霏霏不要走散,我们一起冲杀!” 此时大火扑灭不少,换来的是阵阵浓烟,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随群丐冲杀出去。 范无名一人冲在前头,三十六路擒龙手一经施展,立刻十余名魔教弟子倒地。 “阿弥陀佛,贫僧要以无边法力降服你这个邪魔!”只见一名肥和尚笑口盈盈,躺开衣服,赤着脚,看上去十足弥勒菩萨笑和尚! 范无名喝道:“妖孽!竟然无耻到扮作菩萨。” 说完展开擒龙手,攻向彦布袋,范无名每掌内力充沛,有如龙吟虎啸,彦布袋双掌柔和似有似无,但内劲十足,有如罗汉伏虎,两人斗了一百多招不分胜负,因为内劲十足,方圆一丈竟没人可以靠近。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正杀得性起,突然一高一矮两和尚挡在前面,“南宫少游哪里逃,三元教降龙伏虎神魔在此!” 原来两人便是魔教十长老的降龙神魔本尘,伏虎神魔本相,二人皆是少林弃徒。 本尘一招龙游浅水直打南宫少游胸前,本相一招黑虎偷心直打南宫少游丹田。两人一人使龙爪手,一人使伏虎拳,均是少林绝技。南宫少游施展万劫超生掌,轻易避开两人攻击,寒冰剑刺向本尘右肩,脚踢向本相腹部,南宫少游跟二僧缠斗。 “妖道!”慕容霏霏看到灵通,立刻挺剑刺到。 灵通心道:“这丫头居然没死,今天就取你小命。” 灵通想速战速决,使起武当流云剑法,心想定然取慕容霏霏性命,他做梦想不到,慕容霏霏已深谙流云剑法奥秘,展开万劫超生掌,长裙轻舞,飘飘若仙,闲庭信步之间已经避开灵通八十一剑攻击,灵通眼前情景犹如几个霹雳在耳边响过,惊得目瞪口呆,慕容霏霏一招水击千里,看着就要取灵通性命,突然一支判官笔连点慕容霏霏十处穴道,慕容霏霏下意识脚踏伏羲方位避开。 原来攻击他的是骆健,其实灵通武功高于慕容霏霏许多,只是他一心想着慕容霏霏武功低微,自己流云剑也是武当一绝,突然给慕容霏霏轻易避开,一时乱了心神。 灵通毕竟是武当高手,眼光何等敏锐,斗得几十招,立刻看出慕容霏霏只是身法奇妙,内力一般,立刻运足内力,剑剑生风,骆健更是招招很辣,眼看慕容霏霏马上就要被打倒。 突然一声长啸:“慕容贤妹,陈大哥来助你!” 第27章 浣溪弄碧水 慕容霏霏知道是陈松柏来了,精神为之一振,马上收摄心神,并不急着进攻,只专注于防守,立刻转危为安。 骆健只见眼前掌影重重,彷佛有千百只手在眼前晃动,“哈哈!我是千手如来!来收拾你两个小鬼!”陈松柏大笑道。 “啊!”只听得那边传来一声长啸,犹如惊雷,原来是范无名看久不能胜,运起泣血神功,脸上突现一片红霞,慢慢红气渐盛,整张脸像红脸关公一样。 范无名一招杜鹃泣血左掌牵引,右掌劈出,彦布袋知道厉害双掌推出准备迎接范无名的右掌,突然感到一股引力将双掌引开,范无名的右掌已击在彦布袋肥大的胸前,竟然没有一丝声响,彦布袋感到胸中有一股强大的内劲像炸药一样引爆,顿时脏腑俱裂,发不出一声,慢慢倒下,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到死也不相信世间竟有如此霸道的掌力! 南宫少游脚踏伏羲方位,慢慢观察两人招式,两恶僧都是内家高手,每招都劲力十足,南宫少游继续取巧,跟他们游斗,果然打到二百招,两恶僧出拳出掌渐渐呆滞,显然内力减弱。 南宫少游一声长啸,运足寒冰真力一掌击向本尘,本尘打了半天,对方都是闪躲,心中盛怒,现在看他居然主动出掌,立刻单掌击出,突感对方掌力犹如排山倒海,伴随着一股刺骨寒气直透心房,本尘脸色立刻变成蓝色,直挺挺倒地身亡。 本相怪叫一声立刻飞身上树,准备逃跑,南宫少游哪里容得他逃跑,飞身而起,寒冰掌击向本相身后,本相回掌一击,乘着掌力急速向前飞去,突然胸中一闷,内息一沉,从树上跌下,口吐鲜血。这时大火已扑灭,但烟雾弥漫,呛得人十分难受。 南宫少游也看不清本相跌到哪里,也不去追逐,立刻去寻找慕容霏霏。 陈松柏千手如来掌使出,骆健哪里是敌手,肩上中了两掌,肩骨碎裂,趁着烟雾,飞身逃离,灵通笑道:“小丫头,道爷不陪你玩啦。”说完也飞身离去。 陈松柏双掌护胸,慕容霏霏长剑也摆在胸前,两人慢慢前行,慕容霏霏突然灵机一动,“陈大哥上树。” 陈松柏立刻明白,两人跳上树,树下朦胧一片,慕容霏霏正想大喊南宫少游,陈松柏立刻作势让她不要喊,慕容霏霏立刻醒悟,自己大喊最怕叫来的不是南宫少游而是一群魔教弟子,现在一片迷蒙,打斗并非好主意。 南宫少游慢慢探索,突然听得一声小猪的叫声,从半空传来,马上醒悟,骂自己笨,立刻跳上树顶,寻着猪叫声跳过去,看到发声处有两个人影,马上吹了一下泥叫叫,慕容霏霏知道南宫少游来了,十分高兴。 三人从树顶一直向低处跳,终于下了山,此时已是深夜,但月色明亮,陈松柏捡了几条干柴,在下山道上点着,“南宫少侠,慕容贤妹,我们守在这里,看到魔教弟子,见一个杀一个。” 一直到天光大白,三人在下山道上杀了二十余名魔教弟子,就看到一名丐帮弟子下来,看到两人满脸疑惑,陈松柏笑道:“丐帮每个分舵都有自己的切口,帮主肯定用本帮切口吩咐众舵主安排自己舵中兄弟集中,待天明才下山。” 果然如陈松柏所料,丐帮弟子一队一队的从山路下来,慕容霏霏和南宫少游现在才有空闲看对方一眼,只见两人满脸都熏黑了,只露出一对眼睛,两人皆捧腹大笑! 范无名在林千博家里集齐帮众,五名舵主马上清点本舵弟子,报上来总共死了六十三名弟子。 下山前他们点算过魔教弟子一共死了三百余人,其中孔雀法王被范无名击毙,降龙神魔本尘被南宫少游击毙,伏虎神魔本相伤重倒地,被丐帮弟子刺死。 范无名命令将六十三名弟子一起火化,丐帮弟子皆号啕大哭。 程若光大声道:“本帮一向为国杀敌,在江湖上降魔伏妖,可以在守护正道上牺牲,岂不是死去弟兄的心愿,有什么好哭的!” 赵大站起来朗声道:“我推荐程兄位护法长老,昨晚若不是程兄死命相救,赵某早已随林大哥而去,本来死就死,但我双手还没杀够鞑子,还没杀够魔人!” 程若光也不推迟,这样丐帮就选出了陈松柏和程若光两位护法,协助范无名,而活阎罗就升为长老。 范无名立刻交代帮中要事,一切办妥,就约了陈松柏,南宫少游,慕容霏霏到镇上喝酒。 慕容霏霏先拉着南宫少游去买了干净衣服,到客栈冲洗完毕,才到酒楼汇合范无名跟陈松柏。 两人到时,范陈已经喝了二十斤酒,慕容霏霏在席间不住为三人倒酒,三人一直喝到天亮,才道别。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到客栈睡了一天,晚上才起来,两人找了一间在湖边的酒楼,赏月喝酒。 慕容霏霏道:“大师兄,我明白你当日为什么离孟将军而去,杀人真的很可怕。” 南宫少游道:“听人家说,杀一个恶人等于救了一批善良的人,我就是这个原则,后来想,救了多少善良的人,我不知道,眼前看到的就是杀了一个人。” 慕容霏霏道:“可以选择我会像义夫父一样归隐,过悠游的生活。” 南宫少游向往道:“我也很想,霏霏假如有一天我隐居了,你会不会来看我?” 慕容霏霏道:“大师兄你去隐居不带我一起去吗?” 南宫少游笑道:“傻孩子,你一定会闷的。” 慕容霏霏沉默不语,过了一阵才幽幽道:“义父说你笨,你到底是笨还是没心肝呢?” 南宫少游奇道:“你傻傻的说什么?” 慕容霏霏笑道:“没什么,反正你喜欢我去我就去,你不喜欢我也自己找地方隐居。好啦,我们明天出发去绍兴。” 第二天,慕容霏霏说不想走陆路,再惹是非心烦,两人便雇了小船,一边欣赏江南美景,一边天南地北的聊着,这日到了诸暨,两人问了方向,来到苎萝山。 只见这里山明水秀,少女莺声细语,软绵绵的听得十分舒服。 慕容霏霏笑道:“这里真是好景色,难怪可以养出西施这般美人。” 南宫少游笑道:“东施也住着!” “呸,你就爱捣蛋,煞风景!”慕容霏霏嗔道。 两人找了一间小酒馆,依着围栏,看着小溪潺潺流淌,十分舒畅。 南宫少游叫小二过来,拿出画像,“小二哥,你有没有见过这幅画像。” 小二道:“没有啊,这样一幅美人图谁见过会忘记。” “那这里有没有一条叫浣纱溪的?这里有没有西施住过的地方?”南宫少游道。 小二笑道:“这里经常有公子哥儿来寻西施住过的地方或者西施留下的事物,西施死了差不多二千年,怎么可能还留下什么,浣纱溪倒是有。” 南宫少游自己也觉得好笑,什么线索都没有就来寻宝,真是笑话,但既然来了,问些年老长者可能知道的掌故比较多。 两人按小二指点向浣纱溪方向走出,遇到一名白发老者,看样子都八九十岁。 南宫少游行礼道:“老丈,想请教你有没有看过这样的图画?” 老者看了看图画,拿起手杖在南宫少游头上一敲:“老夫今年九十啦,看透世事,年轻人身边已经有一位这样俊俏的姑娘,心里还想着其他姑娘,到头来一无所有,后悔也没用。” 南宫少游摸着头感谢老者教导,慕容霏霏抿嘴而笑,南宫少游哈哈大笑,无比尴尬。 两人来到浣纱溪,只见溪水清澈,水草荡漾,南宫少游让慕容霏霏坐在溪边,慕容霏霏坐下,脱下鞋袜,把双脚轻轻拨着溪水。 南宫少游笑道:“这就对啦。” 慕容霏霏笑道:“对什么?” 南宫少游笑道:“这么多诗词说这里漂亮,我觉得不过是庐山烟雨浙江潮,现在你在这弄水,却不同,不是景美,而是人美,霏霏想来你长大一点就如西施一般美貌。” 慕容霏霏突然嗔道:“哼!你就一直当我是两年前的小孩!” 南宫少游满脸惊愕,不知这丫头又发什么脾气,这是一牧童骑着青牛沿小溪而下,南宫少游怕慕容霏霏又发脾气,立刻趁机跑开。 “小朋友,你有没有见过这幅画?”南宫少游笑道。 慕容霏霏忍不住笑出来,“小孩怎么会知道。” 谁知牧童却道:“在那溪流上面,水草覆盖着一块石头,上面是刻着一个人像,是不是你这个,我不清楚。” 两人大喜,慕容霏霏立刻穿了鞋袜,跑向上流,果然有一岩石一半露出水面,被水草覆盖。 南宫少游跳下小溪,拨开水草,浸在水中部分隐约是刻着一个女人像,但已给水冲刷得模糊不清,在水草覆盖处刻了四句诗:“玉指拨弦万籁衰,姑苏台外水波开,美人笑靥惊天色,惹醉鱼儿沉下来。” “霏霏是这里啦!”南宫少游喜得一掌拍在岩石上。 慕容霏霏喜道:“大师兄,岩石是空心的!” 南宫少游立刻运足内劲,一掌拍在岩石上,立刻石屑纷飞,岩石表面被掌力击穿,里面赫然放了一个黄金盒子! 第28章 倾国倾城貌 南宫少游捧起金盒,再看看石内并没有其它物件,就坐着小溪边,慕容霏霏也坐在他旁边,南宫少游打开盒子,盒子里面也是一张白绢。 南宫少游打开白绢,心里凉了半截,白绢上画了一座小岛,小岛前是一片大海,小岛里面有一座山,山后一道蓝色云雾连接天地,一行大雁在夕阳下飞过,白绢的另一半让人剪去,大概是去这小岛的地图。 南宫少游笑道:“这位前辈真的是喜欢捉弄人,我们找到这个盒子,他却剪去半幅图画。” 慕容霏霏笑道:“或者他后来又舍不把宝藏留给后人呢。” 南宫少游看到慕容霏霏又快乐起来,不想再惹她生气,“霏霏,不管找不找得到宝藏,我们沿着浣纱溪一直走下去,走到哪里玩到哪里。” 慕容霏霏拍掌表示同意,南宫少游真猜不透这小丫头,一时成熟,一时又稚气。 两人沿着溪流慢慢走下去,看到小牧童还在溪边放牛。 南宫少游笑道:“小朋友,谢谢你给我们指路,这个盒子送给你。”说完将金盒子给了小牧童。 两人继续走下去,小溪两旁虽没什么奇异景色,倒也秀丽平和,两人之前杀戮之气,在这恬静的环境里慢慢洗涤干净。 小溪的尽头是一个湖,湖边停了归家的渔船,慕容霏霏突发奇想,提议买一条小船,在湖里游玩,看能否可以找到图中小岛。 南宫少游表示同意,反正寻不到,也赚得一番游山玩水。 南宫少游向一渔民买了一艘比较新的渔船,吩咐渔民洗刷干净,自己去买了美酒肉食,被子渔具,把渔船布置得十分舒适。 南宫少游跳上船,躬身道:“姑娘想到哪里游玩?让老渔夫送你一程。” 慕容霏霏笑嘻嘻的跳上船:“如果你侍候得好本姑娘有赏赐,如果再惹得姑娘不开心,就打你屁股。” 两人哈哈大笑,其时已初秋,湖面有些冷,南宫少游热了酒,摆出酒菜,两人便坐在船外欣赏湖上夜景,赏着天上明月。 慕容霏霏突然道:“大师兄你道范蠡真的带着西施泛舟五湖,逍遥度日吗?” 南宫少游道:“司马迁并没有记载,但许多书都说了几个不好结局,只有野史和做戏才说他们泛舟五湖。” 慕容霏霏道:“有什么不好结局?” 南宫少游心有不忍说道:“有人说勾践的皇后怕西施太美勾践会迷上她,就把她绑了石头沉入西湖,更可怕的是有人说范蠡在攻破吴国时亲手杀了西施。” 慕容霏霏幽幽道:“这大概是真的,范蠡若然爱西施便不会将她献于夫差,当时已有郑旦何需西施,范蠡机关算尽也为自己,怎么会带西施泛舟五湖,这大概是后人的愿望,夫差虽残暴,但对西施却宠爱不已,曾有童谣讽刺夫差,夫差想杀人,西施一句话,夫差立刻放人,夫差才是真爱西施。” 慕容霏霏望着湖面点点粼光,“大师兄,我唱一首歌给你听。” 慕容霏霏小嘴微张,轻轻唱到:“西施越国女,出自苎萝山,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浣纱弄碧水,自与清波闲,皓齿信难开,沉吟碧云间。” 声音婉转优雅,南宫少游轻拍船舷和着歌声,眼前仿佛看到一绝色美女,悠游的弄着水波,荷花见了她的美貌黯然凋谢,美女轻轻唱着歌儿,但洁白的牙齿却不让俗世看到。 慕容霏霏又唱到:“勾践徽绝艳,扬蛾入吴关,提携馆娃宣,杳渺讵可攀,一破夫差国,千秋意不还。” 唱到这里慕容霏霏语调渐低,竟如低泣,南宫少游看到刚才那纯真少女在爱人的护送下嫁与陌生人,而陌生人渐变自己丈夫,而爱人又把他杀了,将自己抢回。南宫少游不禁拿出西施画像,如此美人,多看一眼都觉得猥亵,世上竟有人可以狠下心让她受尽苦难。 南宫少游流下眼泪,凄然道:“霏霏,我真情愿你永远是那个拖着我的手一起抓野兔采蘑菇的小姑娘,我害怕你长大后有什么烦恼,有多少人欺负。” 两人相对无言,在月色中过了一晚,第二天两人才在船舱睡了两个时辰,南宫少游就起来钓鱼。 两人就这样在湖中随风飘荡,飘了几天,也不知道自己去了哪里。他们也不介意,反正也不掌舵,任由船到处漂流。 这天醒来,慕容霏霏大叫:“大海!大海!” 南宫少游起来一看,小船竟然飘入大海,他站起来仰天大笑,“霏霏,我们继续前进,你说我们有可能见到海龙王吗?” “好!我们去寻找海龙王!”慕容霏霏心情十分愉悦。 到了晚上,突然雷声大作,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却不管那么多,站在船外大呼小叫,突然下起大雨,两人更是在雨中大笑! 突然一道闪电劈中船头,南宫少游一声怪叫,身上感到一阵疼痛,“霏霏进船舱,我被雷劈中啦,哈哈,哈哈,这样也死不了。” 两人钻进船舱,南宫少游背对慕容霏霏:“快,换衣服。” 慕容霏霏立刻换上干燥的衣服,南宫少游接着也换了衣服,两人热了酒在喝,突然风声大作,船在海中打转。 南宫少游大笑道:“霏霏,你害怕吗?” 慕容霏霏笑道:“不怕,大师兄我们有一年冬天,突然听人说天山湖中有龙王,我们敲开冰块跳进湖里,如果不是师父来救我们,我们早冻死啦。” 南宫少游哈哈大笑:“那次你病了一个月说自己快死啦,我拼命哄你吃药,你说药太苦,喝了死得更快,我说照顾你一辈子,你才肯喝,你知道吗?我也病了十天,病好给师父狠狠打了一顿,那是师父第一次打我!” 两人想起孩提时的趣事,哈哈大笑,竟对船外的风雨置若罔闻,船打了一阵转,又给大风吹着飘荡,两人吵吵闹闹,终于累得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南宫少游走出船舱一看,小船搁浅在岸边,原来竟给海风吹到一个小岛上,南宫少游马上叫醒慕容霏霏。 慕容霏霏跳上小岛,在岸边跑来跑去,异常开心,南宫少游将船拉了上岸,以免被冲走。 “大师兄,我们去岛上找神仙!”慕容霏霏喊道。 南宫少游跟她一起在小岛到处奔跑,不要说神仙,就是人影也没有,两人跑累了,也十分口渴,南宫少游像猴子一样爬上一棵椰子树,摘了两个椰子下来,喝在口中,清甜无比。 慕容霏霏笑道:“大师兄,我们在这岛上住几天再回去,好吗?” 南宫少游笑道:“那我去盖房子,你去找些东西吃吧。” 南宫少游在一块大岩石后面,用木头做了一个架子,离地三尺,在上面铺了厚厚一层棕榈叶作为席子。 慕容霏霏跳入海里,大概一炷香功夫,她已经抓了两只三斤重的大虾上来,南宫少游马上生火,烤虾,让慕容霏霏赶紧去换衣服。大虾烤熟,非常美味。 两人吃完大虾,慕容霏霏到船舱睡觉,南宫少游就在架子上睡觉。 就这样两人在海边玩了两天,慕容霏霏提议到山里面看看有没有大象,她想找一只小白,南宫少游就跟她一起走进小山里面。 一路上碰到不少毒蛇和小动物,并没有什么大的动物。慕容霏霏意兴阑珊,“这个小岛又没神仙,又没小白,我们明天就回去。” 南宫少游心里笑道:“你这个丫头最是没耐性,现在想回去也不知方向。” 两人走到山顶,原来山顶是一个大湖,覆盖整个山顶,慕容霏霏又来了兴致,说要扎个木筏,在湖里游玩。 南宫少游说:“好吧明天再做木筏吧,我们先吃东西。” 南宫少游捉了一个野兔,两人在湖边烤兔子,突然慕容霏霏指着前面喜道:“大师兄,看,你说像不像?” 南宫少游一看,只见夕阳下,从山的背后一道蓝色云雾连接天与地,正巧一行大雁在夕阳下飞过,南宫少游从怀里拿出图画,一对照,果然十分相似,两人高兴一番,在湖边点了篝火,晚上就在湖边睡觉。 第二天两人就在小岛寻找宝藏,三天时间,他们找遍小岛上所有山洞除了找到一些野兔狐狸,什么也找不到。 慕容霏霏道:“大师兄,明天我们扎木筏游湖,玩一天再找,如果找不到,就让孟将军派兵来找吧。” “好吧,你今晚休息,我扎木筏。”南宫少游笑道。 慕容霏霏突然道:“大师兄,现在已经八月了吧,你还要教你小徒弟武功呢。” 南宫少游心里一惊,连忙道:“好,我们明天游湖,后天就回去!” 晚上南宫少游砍树扎木筏,慕容霏霏用树皮搓绳子,南宫少游让她坐在旁边监工可以啦,一弯新月快到中天,南宫少游已经扎好木筏,慕容霏霏立刻说马上游湖,南宫少游也是兴致所至的人,马上将木筏推入湖中,拿一条长竿撑木筏。 慕容霏霏拖了鞋袜将脚浸入水中,南宫少游笑道:“小心湖里有怪物把你的脚吃了。” 慕容霏霏认为有可能,立刻盘膝而坐,南宫少游将木筏撑向湖中,月亮升至中天,映入湖中倒是一番美景。 突然湖里传来“隆隆”之响,犹如雷鸣,南宫少游向着雷鸣声处撑去,“我去看看是不是有水怪,听说麒麟的叫声就是如雷鸣一样。” 雷鸣声是从湖边一处传来,但却不见任何异象,“看大师兄,那快岩石正升起来。” 南宫少游一看,原来这边湖岸是一幅岩层,水位正慢慢下降,“霏霏不是岩石升起来,是水在下降。 随着雷鸣声响,水慢慢下降,最后雷鸣声停止,居然露出一块两丈高的大岩石,岩石底下的湖水干涸,南宫少游跟慕容霏霏跳到岩石下,两人围着岩石看,觉得十分神奇。 “这里有字!”南宫少游道。 只见岩山山刻着:“家国兴亡自有时,吴人何苦怨西施,西施若解倾吴国,越国亡来又是谁?”在字下面有一块手掌大的小石凸起来,南宫少游按住向右一转,纹丝不动,向左一转竟能转动,岩石慢慢分开,露出一个石洞。 原来岩石是一道石门,做工非常精巧。洞里光如白昼,两人走进去,里面放着一个个铁箱,有三十余箱。光是由里面发出的。 两人走进里面,只见里面站立着一个绝色佳人,原来是用白玉雕成的西施像,跟图画里的一模一样,但这个栩栩如生便如真人一般。 南宫少游叹道:“原来西施真人是这个样子,怪不得能倾国倾城,假若我是吴王,我情愿带着她归隐田园,霸王做来干什么,范蠡居然忍心让她受苦,范蠡,糊涂!” 慕容霏霏笑道:“别看啦,小心看久了你以后不愿出来。” 南宫少游脸上一红,马上看其他东西,原来发光的是一个龙眼一般的夜明珠,夜明珠下有两张白绢,南宫少游拿起一看,一张是苎萝山到这里的地图,就是那半幅白绢,另一幅上写满字,南宫少游一看,不觉笑了起来。 上面写着藏宝人是凌家唐代先祖,他一生爱财,搜尽天下宝物,一次在一古墓发现了西施的画像,竟不觉爱上画中人,常痴痴的想自己若然在春秋时代,遇到西施,西施爱上他,他定然用性命来爱护她,所以他责怪范蠡要带走西施,藏宝图藏在浣纱溪,他爱财如命,爱西施如命,所以财宝就是西施,他将财宝藏此山洞,请能工巧匠按图刻了西施像,越看越难舍,西施是属他一人,所以他将地图撕下来,不让其他人再看到西施。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不禁赞叹他的痴心,南宫少游从西施手腕中取下一金环。 “霏霏转过身!”南宫少游笑道。 慕容霏霏背对南宫少游,南宫少游将她头上金环取下,然后套上西施手上的金环:“霏霏这个金环才适合你。” 慕容霏霏拿了地图,拉着南宫少游走出洞穴,关了机关,她怕水位回升,南宫少游竟然有一丝不舍。 两人上了木筏,南宫少游长舒一口气,“如果我一个人进去,恐怕也不舍得出来。” 慕容霏霏笑道:“只也难怪你!” 两人回到湖边,睡到天亮,把船推入大海,按着地图返回苎萝山。 第29章 河畔会三雄 南宫少游慢慢醒转,张开眼睛,耀眼金光把他晃得头晕眼花,“地狱竟有如此强光!” 南宫少游又慢慢睁眼,渐渐看清楚了,原来太阳正在中空,刚刚醒转,睁眼太快,才有这样的感觉,有太阳就证明自己没死,南宫少游腰一挺,“啊!”痛得他大叫一声,又晕了过去。 过了不知多久,南宫少游又醒过来,睁眼望去,已经是太阳西沉,他感到自己的腰剧痛无比,心想可能脊梁断了,伸手进怀里拿药,手一碰到胸口,胸口疼痛难当。 南宫少游拿出逍遥宫疗伤灵药,吃了两颗,自己伸手在胸口轻按,原来断了四根肋骨,伸伸脚,两只脚竟然没事,南宫少游心里盘算:“我脊梁断了,不能动弹,只能在这里躺着,程二叔和霏霏一定会来救我,逍遥宫二百余人,找我并不难,而且医神在,我这点损伤不会太碍事。” 南宫少游心中安稳,想着最多躺上三两天就可以有人营救,心里一安,顿感肚子空虚,他头向两边转动,只见两边都是白茫茫一片,除了积雪,看不到任何东西。 南宫少游喉咙干渴,很想喝上几斤烈酒,伸手抓了一把雪,放入口中,心中一狠,连抓几把,放入口中,懂得舌头都没了感觉,但那股酒瘾却也减退了。 南宫少游定下心神,按本门心法,运气游走全身,慢慢心中一片空明,暂时也忘记了身上的疼痛,连续做了两次功,感觉身上的痛楚减轻不少,又倒了两颗药丹,吃一口雪,待雪在口中融化,把药丸吞了。 南宫少游就这样一躺三天,竟然还没有人来营救,心想:“待找到我之后,一定要大骂霏霏这个傻瓜几句。” 一想到慕容霏霏,心里立刻浮现她那调皮可爱笑嘻嘻的表情,心中一片温暖,“还是放过她吧,不骂她了,三天没着到我,她一定流了不少眼泪。” 突然听到一声沉闷的低吼声,南宫少游心中一惊,“听起来像是雪豹的声音,难道我要给这畜生吃了!” 果然,在南宫少游身前一丈,出现一只雪豹,雪豹的身上流着鲜血,看样子受伤不久,南宫少游心中一喜:“难道附近有猎户?” 想到这里,南宫少游精神大振,右手拿住装药丸的玉瓶,假如雪豹一靠近,立刻以玉瓶打它,左手抓了一把雪,捏成雪球。 雪豹虽然受伤,但久未进食,看到南宫少游躺在地上,围着南宫少游转着圈,南宫少游心中大怒又无可奈何,“这只畜生看着我,就像看着一头猪一样,心里肯定盘算着怎样吃我。” 但却又不能胡乱出手,因为手中只有一个硬物,一定要一击即中,雪豹转了几圈还是没有进攻,南宫少游身上受伤,躺了几天,又看着雪豹贪婪的眼光,嘴里还留着口水,终于忍不住,左手一扬,一个雪球打在雪豹的头上。 雪豹大吼一声,向后一跳,即刻扑向南宫少游,南宫少游右手一扬,玉瓶打中雪豹的眼睛,玉瓶爆裂,雪豹即刻倒地,右眼流出鲜血,不能动弹,南宫少游心中一宽,心道:“终于毙了这只畜生,希望猎户快点到来,我要烤了这只畜生来吃!” 过了很久,还没等到猎户的到来,突然雪豹一翻身,竟然站了起来,原来刚才它只是晕了,雪豹的右眼瞎了,变得更加凶狠,不断怒吼。 突然一下子扑到南宫少游身上,两只前抓搭在南宫少游的肩上,南宫少游感到雪豹口中吐出来的热气,雪豹的口水滴到他脸上。 南宫少游不及多想,运足十成内力,一招双掌排云,打在雪豹的咽喉上,“啪!”的一声,雪豹向后飞出一丈,四脚一蹬,立刻死去。 南宫少游“啊!”的一声惨叫,原来用力过猛牵动伤势,痛得晕了过去,过了良久,才慢慢醒转,心中暗暗叫苦,“伤势刚刚有了好转,现在又牵动断骨处,看来如果没人相救,自己不饿死,也会痛死!” 就在这时,南宫少游感到地面微微震动,不知是何物在慢慢靠近,但绝对不是猎户或者逍遥宫的人,南宫少游心中隐隐有一个不祥预兆,浮现出一个野兽的影子,但不敢想下去。 但世界上就是如此,你越是害怕的事情,就越会发生,南宫少游最怕的事情不到半盏茶功夫就出现了,太阳的倒影下,一个高大的影子落在南宫少游身上。 南宫少游长叹一口气,一只黑熊出现在眼前,足足有九尺高,只见黑熊慢慢靠近雪豹鼻子不断臭着,南宫少游突然醒觉,“黑熊不吃腐肉,它一定要活捉了动物才生吃的。” 南宫少游立刻闭上眼睛,一动不动,慢慢感觉震动越来越近,马上屏住呼吸,装死,他感觉到黑熊的呼吸声在耳边响着,呼出的热气打在南宫少游脸上,突然感到脸上一热,而且有酸软的感觉,南宫少游知道黑熊正用舌头舔他的脸。 南宫少游素知黑熊的厉害,他和慕容霏霏经常找黑熊练掌力,即使使足十成掌力打在黑熊身上,黑熊也就受一点伤,并不会死去,南宫少游心道:“霏霏,当日我们经常伤害黑熊,打得它们四处乱跑,现在它要来吃大师兄报仇,希望吃了我之后,大家恩怨就扯平,不会再伤害你。” 南宫少游正在等死,突然问道一股臭味,分明是狐狸的狐臭味,随即听到一阵婴儿的哭声,南宫少游心道:“难道是狐狸偷了人家的婴儿出来?死就死,救了婴孩再说。” 南宫少游下定决心,决心用雪球打倒狐狸救了婴孩,让黑熊吃了自己,而婴孩是死是活就看他自己的运数了。 南宫少游睁开眼睛,黑熊竟然走开了,向着臭味方向吼叫,“难道黑熊嫌我的肉太老不好吃,要吃小孩?” 南宫少游忍着痛楚,抓起两个雪球用力的打在黑熊的脑袋,黑熊竟然不为所动,继续大吼着! 婴孩的哭声越来越近,狐臭味也越来越近,黑熊突然爬下身子,好像十分惊恐,南宫少游觉得十分滑稽,自己从来没听说过黑熊会怕狐狸。 婴孩的哭声终于在耳边回响,南宫少游看到的并非狐狸,而是一只毛茸茸的大脚,毛是黄色的,脚掌竟然有一尺长。 南宫少游向上一看,只见黑熊前面站着一个怪物,那怪物像人一样站立走路,似人非人,似猿非猿,足有一丈高,头颅尖耸,红发披顶,周身长满灰黄色的毛,只见它一张嘴,竟然发出如婴孩的哭声。 南宫少游心中一惊,想起逍遥宫里面的老妈子,小时候她经常说天山上有一种怪物,名叫夜帝,所描述的形象跟眼前这个一样,慕容霏霏不听话时,她就说不听话的孩子晚上夜帝会来抓她,有一次吓得慕容霏霏不敢睡觉,跑到南宫少游被窝,睡了一夜。 南宫少游心中笑道:“霏霏,你小时候最怕夜帝来抓你,想不到,真正被抓的却是我,看来我却是比你调皮得多,当你看到大师兄的遗体时,怎么都不会想到是被夜帝吃了。” 突然他又想起老妈子说过,雌性夜帝极为好色,看到成年男子会抓回洞当丈夫。 南宫少游心中祈祷:“观音娘娘,我平常没拜过你,但你大慈大悲,保佑眼前这个夜帝是雄性的,待他吃了我,转世为人,我绝对信奉观音娘娘。” 南宫少游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听到黑熊一声狂叫,只见黑熊正死命逃跑,夜帝动作快如令狐,几步已经挡在黑熊前面,黑熊马上向右边逃跑,夜帝身体不动,双脚竟然原地转了半圈,仿佛脚上没筋络一般。 夜帝的脚一转,马上追上黑熊,伸出双爪一把抓住黑熊,黑熊竟然不能动弹,只见夜帝仰起头发出如小鸟一样的鸣叫声,突然双手一分,竟然活生生的将黑熊撕开两半。 南宫少游惊得目瞪口呆,心里已经想到自己被夜帝撕开两半的样子,只见夜帝坐在雪地上,用那双利爪撕着黑熊的肉来吃,就像撕一只熟的肥鸡一般简单。 夜帝吃了半只黑熊,嘴里发出鸟鸣声,原来夜帝开心的时候发出鸟鸣声,愤怒时发出婴孩的哭声。 夜帝几步已经走到南宫少游身边,南宫少游虽然想着必死无疑,但也不想坐以待毙,抓起两个雪球,打向夜帝,夜帝在地上一滚就躲开了,南宫少游又继续打出两个雪球,夜帝向上一跳,也躲开了,南宫少游连发了几十个雪球,夜帝一一避开,嘴中发出鸟鸣版的欢叫声。 南宫少游心中极怒:“原来这个畜生当我是老鼠,自己是猫,在临死前还要把我当玩具一样玩弄一番!” 南宫少游干脆不再扔雪球,躺在那等死,突然闻到一股狐臭味,夜帝蹲下身子好奇的看着他,突然走开,一会儿又走过来,南宫少游感觉有水滴滴在脸上,一阵血腥味。 只见夜帝拿着一副血淋淋熊胆放到南宫少游的口中,血腥味加上夜帝的狐臭味,难受得想吐,南宫少游下意识开口想骂,熊胆滑进他的嘴里,南宫少游一咬,一股苦汁流入喉咙。 随即一阵甘味在口中回荡,南宫少游几天没吃过东西,突然吃了一副熊胆,感觉身体舒适无比,夜帝又拿了一块熊肉放在南宫少游口中,南宫少游大嚼起来,吃了一块生肉,竟然觉得受用无比。 这时夜帝退后几步,发出鸟鸣声,南宫少游知道它想干什么,就拿起雪球打向夜帝,就这样打到累了,夜帝又拿熊肉给南宫少游吃。 晚上夜帝就睡在地上,南宫少游心里惆怅,“明日黑熊肉就吃完了,今天虽然夜帝跟我玩耍,到饿了,一样会把我吃了。” 南宫少游突然想起慕容霏霏说的元帅选将军的故事,微微一笑,“我不能让霏霏笑话。”想完干脆呼呼大睡。 第二天,一早,夜帝把剩下的黑熊肉吃完,又跟南宫少游玩耍,到了下午,夜帝突然变得狂躁起来,发出婴孩的哭声,一步一步走向南宫少游,南宫少游闭眼等死! 第30章 孝义两难存 南宫少游微微一笑:“每遇到干脆豪侠之人,我心里总想着要结交,然后就想替他分忧,性格使然,很难改变,想必如果我归隐,也难免想念俗世之事。” 慕容霏霏笑道:“反正你想归隐就归隐,想在俗世浪荡,就回到江湖,心之所至,随性而为就是。” 南宫少游点头称是,两人休息了一个时辰,继续赶路,第二天一早,便到了临安,经过孟精忠大宅,门前贴了封条,一片萧条的景象,几个顽童在门口玩丢石子的游戏,南宫少游也并不觉得可惜,反而心中有一丝快意。 两人来到丞相府,正想让守门官通报,这时一顶八人大轿从大街一端走来,老百姓纷纷闪躲,南宫少游忙问是谁的的大轿,路人回答说是李宗勉丞相下朝回府。 慕容霏霏走向前,大轿前两名官兵立刻叱喝,慕容霏霏根本没见过大官,也不理会,双手一分,将两人推开,大声道:“李丞相,我们是孟珙将军派来送信的,请你叫周凉出来!” 南宫少游微笑着,并不阻拦,他知道这样是最有效的方法,自己也懒得跟丞相府的下人打交道,轿里面的正是丞相李宗勉,他听得有人说到孟珙的名字,立刻叫轿夫停下啦,打开轿帘,只见一个韶龄少女,腰缚长剑,俏立在前,身后站着一位剑眉长脸的青年人,两个开路官兵正想阻拦,李宗勉一挥手,示意退下。 李宗勉笑道:“姑娘方才可是说你是孟珙将军派来?” 慕容霏霏笑道:“你可是李宗勉,如果是我就告诉你。” 李宗勉被这不懂世事的小姑娘逗得哈哈大笑,“不错,我就是李宗勉。” 南宫少游连忙过来行礼道:“李大人,在下南宫少游,孟将军派我来有一书信交给周凉先生,这位是我的小师妹。” 李宗勉上下打量南宫少游,“你就是南宫少游?老夫早闻大名啦,连当今圣上也听说你的事迹,说要赏赐于你。” “赵!”南宫少游本来想说赵盷那小子,想想不妥,硬生生的把后面那三字吞下,“皇帝要赏赐我,麻烦李大人让他写一副字给我吧,听说他的字非常不错。” 李宗勉哈哈大笑:“那我可作不了主,两位请到府上用茶。” 两人跟着李宗勉进了丞相府,虽说是丞相府,但比起孟精忠的府邸好像要逊色得多,李宗勉请两人坐下,童仆奉上香茶,李宗勉又问了孟珙的情况,之后称赞了南宫少游的勇猛。 慕容霏霏不耐烦,说道:“李大人,快让周先生出来吧,我们把信交给他就走了。” 李宗勉笑道:“在这里用了膳再走不迟,老夫还有很多话要跟少游说呢,对啦,周凉不在丞相府。” 南宫少游奇道:”那周先生现在在哪?难道去襄阳啦?“ 李宗勉道:“周凉的老母亲一直在丞相府居住,周凉把他接到西湖一幽静处,以尽孝道。”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问了具体地址,马上告辞,李宗勉知道两人均是急性子,也不挽留,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来到西湖,寻了两个多时辰,才在一偏僻之处,看到几间茅屋,屋前栽了菊花,还有一个小池塘,种有荷花,荷塘边还栽了五棵桃花,,屋后有翠竹,好一个雅致的环境,茅屋后传来郎朗读书之声。 两人绕过茅屋,来到屋后竹园,只见一长须先生正懒懒的躺在一张竹椅上,在念着:“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南宫少游笑道:“霏霏,看来我们找错地方了,这里是陶元亮的桃花源,而非周凉先生的大宅!” 那读书人正是周凉,他听得南宫少游的声音,大喜道:“南宫兄弟想死我啦,慕容姑娘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周凉说完,亲热的拖着南宫少游的手走进内堂,只见里面坐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夫人,周凉道:“母亲,这位是孩儿在江陵的好友,南宫少游,还有慕容霏霏姑娘。” 南宫少游连忙下跪:“南宫少游向老太君请安。”慕容霏霏学着南宫少游跪下,说了同样的话。 老夫人笑呵呵的让两人起来,拖着慕容霏霏的手笑道:“这位姑娘长得真俊俏,让老太婆看清楚一点。”说完让慕容霏霏坐在身旁。 周凉吩咐童子把酒菜端到竹园,他拖着南宫少游的手走出里屋,慕容霏霏见得老妇人慈祥,也乐得跟她聊天。 南宫少游连干三杯,“好酒,好酒,此酒有桃花香味,看来周先生是决意归隐。” 周凉笑道:“决意归隐说不上,我的心还在襄阳,只是老母已逾八旬,我想在这侍奉她老人家到百年归老,到时若孟将军还需要我,我定必效劳。” 南宫少游拿出孟珙的书信递给周凉,周凉从怀里拿出火折将书信烧掉:“信中定然是孟将军使我回去,我看了孝义两难,干脆不看的好,若然襄阳有事,请南宫兄弟定然协力相助。” 南宫少游看到周凉把书信烧掉,不以为然,反而觉得他比自己洒脱得多,两人不再提起战事,只是喝酒谈论诗词,后来慕容霏霏也加入了,三人尽兴,周凉酒浅喝醉了,由童子扶着进房间睡觉,两人跟老夫人告别。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找了一间雅致的客栈投宿,南宫少游笑道:“霏霏,我明天就去找我的小徒弟,你作为师叔想好了要教她什么武功?” 慕容霏霏伸伸舌头笑道:“我才不去,我也是那个年纪开始学武功的,若不是你陪我练功,每次练完功陪我到处玩耍,我肯定学不到半年就觉得气闷,现在还要我去看另一个小孩受苦,我才不去。” 南宫少游笑道:“我要教小徒弟学功夫,差不多一个月,那你岂不无聊?” 慕容霏霏将陈松柏送给她的短剑递给南宫少游:“大师兄,这个送给你小徒弟吧。反正我天天去周凉那玩,你每天教完功夫就过来找我。” 第二天一早,南宫少游就去凌家,远远看到凌家门口,一个穿着黄色衣服的小身影,坐在一张小椅子上,南宫少游大喜,叫道:“美雪!” 那小女孩正是凌美雪,她站起来,已经比去年长高了,小脸也有了轮廓,她不再像上一年那么热情,神色扭捏,叫了一声:“大哥哥师父。” 南宫少游失望不已,在他心中无数次想象跟凌美雪碰面后怎么一番亲热场面,但随即又想:“自己心中的人和事本来不多,肯定在意,但她天天有不同玩伴,年纪幼小,能记起自己算不错了。” 南宫少游将短剑拿出来,“美雪,送给你的。”他也懒得说是慕容霏霏送的,反正说了她也不认识。 凌美雪接过短剑,说了一声谢谢,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用手帕包住的月饼,“大哥哥师父,送给你,是我自己做了,中秋节过了,大家都说你不会来了,我天天在门口等你。” 南宫少游接过月饼,上面印有大哥哥师父五个字,心中一甜,随即明白:“我真傻,霏霏七八岁的时候也是一样,突然变得害羞起来,小孩子的天性如此,我还跟小孩计较,南宫少游看来你果然是个胡闹的小子。” 南宫少游笑道:“美雪,对不起啦,下年开始我会每年准时,八月初一到这里。”南宫少游说完把月饼放怀里,他想虽然过了中秋,但拿回去和霏霏分享,也不错。 凌美雪道:“大哥哥师父,他们说大师兄不会回来了,我很害怕你也不会来了,他们说你跟小孩子说的话不会算数,我就哭了,说你一定不会骗我。” 南宫少游十分感动,将在小岛拿到的写满字的白绢用石头压住,放在地下,运起神功,朗声道:“凌大侠,凌夫人,在下南宫少游,现在要带美雪出去,晚上定平安送回,在门口地下有凌家先祖的一副字,物归原主。” 说罢领着凌美雪到了郊外一处树林里面,南宫少游跟凌美雪聊起分手以来的情况,慢慢的凌美雪又恢复了一年的模样,非常活泼可爱,南宫少游大喜。 南宫少游道:“美雪,你有没有练功?” 凌美雪笑道:“当然有,每天早上起来,睡觉之前都练一遍,但是我跳起来还是跳得不高,跑起来,也没有小狗那么快。” 南宫少游盘膝而坐,让凌美雪也盘膝背对自己,他左手按在凌美雪后背命门穴,右手按在丹田,说道:“美雪你按照我教你的方法运功,走遍全身三百六十五穴道,我的内力跟着你走,明白吗?” 凌美雪点点头,南宫少游感到她丹田升起一股热气,马上自己以一股柔和内息跟随着凌美雪那股微弱的内息,但凡经过有难以通过的穴道,南宫少游就将两股内息汇合,轻轻帮助通过,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已经走完一周天,宋子休所授功夫与一般的不同,他从来不相信勤能补拙这句话,他认为练武跟学习任何技能一样,讲的是悟性和天聪,同样一个门派,有出过当世难以匹敌的高手,也经常几十年碌碌无为,这就是悟性与天聪所致,连内功也是,虽然各门派不同,但也是靠身体一股内息打通周天三百六十五穴道,打通了之后,练习就变得事半功倍,功力大增,而本派内力是一样的,师徒之间也可以互相帮助,但前提是所练的是同一内功心法,所以宋子休从来不介意弟子早点打通经脉,他认为那些所谓循序渐进的说法,只是师父自私而已。 南宫少游笑道:“美雪,今天就练到这里,明天开始,每天早上,你在门口等我,我接你来这里练功。” 凌美雪笑道:“大哥哥师父,我爹爹有很多酒,要不要我每天拿一瓶给你。” 南宫少游脸上一红,笑道:“当然要!” 第31章 地三十一章苦酒授顽徒 南宫少游将凌美雪送回凌家之后,信步走到周凉的茅屋,在外面已经听到慕容霏霏清脆的笑声,想来不是周凉讲了什么笑话,就是周凉被慕容霏霏捉弄了。 南宫少游走到竹林笑道:“霏霏,又作弄周先生啦?” 慕容霏霏笑道:“才不是,周先生说你刚到军营的时候,经常认错人,有一次竟然将孟将军的夫人认作是仆人,吩咐她去你那里打扫,把夫人气得哭了起来。” 南宫少游想起军中之事,也不禁莞尔,马上道:“周先生,孟将军那夫人确实有趣,她有一次说有个知书达理,艳若桃李的表妹介绍给你作妻子,结果那女人是个两百斤的大肥婆。” 周凉笑道:“哈哈哈,你还说,那天你突然指着那胖女人大笑,说要给孟将军作二夫人,害得孟夫人迁怒于我,把我臭骂一顿。” 三人捧腹大笑,周凉进里屋拿酒菜,南宫少游从怀里拿出月饼,递给慕容霏霏,笑道:“霏霏,今天是八月二十,送个月饼给你,我们补庆中秋。” 慕容霏霏看到月饼上的字笑道:“这是你小徒弟孝敬你的,你知道,我向来不是很喜欢吃月饼,太甜了。” 南宫少游把月饼拿回来,自言自语道:“就只有一个,我自己都不舍得吃,留了一天,居然你不爱吃月饼。” 慕容霏霏听了,心里一片柔情,把月饼抢过来,“我现在又很爱吃月饼,我留着慢慢吃,就用手绢包着,放进怀里。” 第二天一早,南宫少游领着凌美雪到了树林,凌美雪马上拿出一个小葫芦,把葫芦放到南宫少游嘴里,“大哥哥师父,喝酒。” 南宫少游大喜,大大喝了一口,一股辛辣的药材味直攻鼻腔,南宫少游马上喷了出来,凌美雪拍起手掌,觉得十分有趣。 南宫少游道:“美雪,这酒不能喝,是跌打酒,用来涂的。” 凌美雪天真的笑道:“你不是要喝酒吗,我在爹爹的练功房偷出来的,还有很多。” 南宫少游笑道:“那你下次去其他房间,再偷其他酒,那个大一点的葫芦。” 凌美雪笑道:“那不行,只能小葫芦,大一点的我怎么拿得动,你太笨啦。” “美雪,今天我教你一套掌法,叫逍遥掌,这不是跟人打架的掌法,是练功的掌法,就是练习如何将内力发于掌上的练习,练好了,以后学习更复杂的掌法也就容易了。”南宫少游道。 凌美雪道:“好,我也不喜欢打架。” 南宫少游一招一式将十式逍遥掌教给凌美雪,这套掌法极其简单,主要是练习如何将身体的内息运用到掌上,这也是以后学剑,学拳的入门功夫。 饶是如此,毕竟凌美雪年幼,也学了三天才学会,这三天南宫少游喜乐参半,每天早上,凌美雪第一时间将葫芦塞到南宫少游的嘴里,一定要他喝酒,一开始喝了老鼠酒,还有治皮肤病的药酒,南宫少游呕吐不已,第三天终于喝到上等的汾酒,但凌美雪在家里偷酒出来,纯粹是觉得有趣,所以天天拿不同的酒,她也认不得酒坛上的字,反正就乱倒,其实在家,程若飞也知道女儿拿酒,但她也起了顽皮的童心,每次女儿拿到奇怪的酒,心里就大乐,也不跟丈夫说,怕说穿了,就不好玩,反正凌美雪拿来了,一定要南宫少游喝,南宫少游每天就像赌博押宝一样,想让凌美雪不要拿酒来,但偶尔喝了一次美酒,就想着第二天会不会运气也这么好,真如赌徒一般。 这天,南宫少游喝到了上好的竹叶青,心中大乐,就教凌美雪轻功,“美雪,本门的轻功叫做飞燕功,你见过燕子飞翔吗?学会了,你就能像燕子一样灵活。” 凌美雪十分高兴,南宫少游就教她如何将内息从丹田运到足太阴经,穿过箕门,血海,阴陵泉,地机,漏合,三阴交,中封,太冲,行间,直达大墩,已大脚趾发力,凌美雪花了一年功夫,天天背诵穴道,已滚瓜烂熟,很容易就懂了。 南宫少游喜道:“飞燕功,包括三式,第一式疾驰式,就是在平地疾驰飞奔的方法,第二式,穿越式,就是在重重障碍之中如飞燕穿行,第三式飞跃式,就是跳跃之功。“ 南宫少游将疾驰式的步伐教与凌美雪,疾驰式步伐简单,凌美雪花了三天功夫就记得大概,这三天,南宫少游尝尽苦果,喝了三种自己都不了解的酒,发正苦如苦胆。 这天,南宫少游在树林里胡乱的插了几十条树枝,教了凌美雪穿越式的步伐,让她在其中奔跑,一开始凌美雪撞倒不少树枝,衣服刮破了多少,但这个小女孩天生有一股韧劲,不哭反而更加努力,一直练了十余天,才能躲开树枝,这十余天,南宫少游真正尝到什么叫苦尽甘来,凌美雪的衣服越整齐,第二天的酒就越醇美,南宫少游写了“请凌夫人看在丐帮程护法的金面上,高抬贵手”,下款是“小子顿首”,让凌美雪带回去给妈妈,程若飞看了哈哈大笑,将纸条交给凌朝宗,把事情告诉他,凌朝宗笑骂妻子胡闹,自此南宫少游天天喝到美酒。 南宫少游把最后一式飞跃式也教与凌美雪,“任何门派的轻功都是脚弯曲,然后跳跃,本门飞燕功也是如此,但这是飞燕功的下乘招数,你现在就练这些,当你内功修为到一定境界,我才教你轻功的最高心法,就是脚不动,靠一股真气凌空跃起。” 说罢南宫少游一声长啸,身体急速飞去,真有如燕子凌空,在半空中一个转身,轻轻落地,凌美雪看得直拍手掌。 南宫少游在树林教凌美雪武功,一共经历一月有余,这天南宫少游道:“美雪,明天我就要走啦,下一年的八月初一再来教你。” 凌美雪搂住南宫少游的脚,十分不舍,南宫少游坐在树下,将她轻轻抱在怀里,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后来说道:“美雪,在家里有什么好玩的东西?”说完自己也觉得可笑。 凌美雪认真的说:“以前就天天有师兄师姐陪我玩,但是这段时间,大家都不开心,我偷偷听妈妈说,有个师伯要跟爸爸为难。” 南宫少游心念一动:“师伯?难道是刘朝霸?” 南宫少游将凌美雪送到凌家,凌美雪伸手示意南宫少游蹲下,南宫少游蹲下来,轻轻抚摸着凌美雪的头,凌美雪拿出一个香囊,放在南宫少游怀中,“大哥哥师父,这个香囊是我做的,妈妈说里面的香草可以避虫,你以后在野外就不怕虫子咬了。” 凌美雪说完,在南宫少游脸上轻轻亲了一下,“大哥哥师父,下一年,你要准时啊。”说完就走进凌家。 南宫少游并不想这么快到周凉家,就在大街上走走,一个人上了一家酒馆,赫然看到刘朝霸父子坐在里面喝酒,南宫少游大喜,走过去,“刘大侠,我们又见面啦。” 刘朝霸看到南宫少游也十分开心,他儿子连忙行礼,这才知道,他儿子名叫刘载玄,三人便一起喝酒,南宫少游看到刘朝霸眉宇之间还是一股忧郁之气,忍不住问道:“刘大侠,恕我直言,你一直郁郁寡欢,甚至厌世,到底是何事?” 刘朝霸想不到南宫少游问得这么直率,叹了口气道:“南宫少侠,对你也不必隐瞒,我本跟凌朝宗是师兄弟,感情十分好,十年前,不知何故,他竟将我的大儿子杀害,我问他原因,他也不说,我自知武功非他敌手,就约定十年后,跟跟他一决生死,我怕他不答应,把霹雳门掌门令牌偷走,说只有他打死我才能拿回令牌,今天就是十年之约。” 南宫少游道:“刘大侠,我有一事相求。” 刘朝霸大喜道:“南宫少侠请说,我已说过,我任凭少侠驱使,我这一月余心中耿耿,就是怕报答不了少侠的恩情。” 南宫少游笑道:“这件事刘大侠肯定能办到,我跟凌朝宗渊缘极深,请求你不跟他比武,从此不追究他,我答应可以为你无条件做三件事。” 刘朝霸脸色发青,表情十分古怪,看着南宫少游,久久说不出话,最后下定决心,“好,大丈夫一言九鼎,我就答应他,自己生于世上也无面目做人,只有一死了之。” 想好了,刘朝霸一字一句道:“好,我今晚就归还掌门令牌,从此不再找凌朝宗报仇。”说罢领着儿子头也不回,出了酒馆。 南宫少游也不理会,自顾自的喝酒,到了傍晚,展开轻身功夫,来到凌家,隐藏起来,果然,不久,凌朝宗和徐大海二人走出凌家,南宫少游远远跟着,两人来到郊外一个小凉亭,只见刘朝霸父子已经在那里。 南宫少游躲于树后,只听到凌朝宗道:“刘师兄,十年不见,身体可好。” 刘朝霸冷笑道:“夜夜难免,怎么会好,你高床暖枕,当然好,刘某始终斗你不过,今日掌门令牌归还,我不会再找你报仇,也没机会再找你报仇。” 说完,右手一样,一块令牌稳稳得飞向凌朝宗,凌朝宗伸手接住,两人都十分奇怪,突然刘朝霸亮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向自己胸膛插去,南宫少游手上早已拿着石子,随时准备施救,看到凌朝宗手上一扬,知道刘朝霸不会有事,只听得“当!”的一声,匕首插在令牌之上。 凌朝宗扑过去,搂住刘朝霸,“刘师兄,你这是为何?” 刘朝霸老泪纵横,“凌朝宗,你杀我爱子,但南宫少游于我有恩,让我不可找你报仇,我唯有一死,凌朝宗,你害得我生不如死!” 徐大海怒道:“刘师兄,凌师兄为了你刘家的面子,受了你十天冤气,对你处处容忍。” “许师弟!”凌朝宗喊道。 徐大海道:“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说清楚,刘师兄,当年你儿子刘载德勾结魔教,他一早投入魔教,暗中拜魔教白发神魔为师,我跟凌师兄查明白了,才将他毙了,凌师兄担心你刘家声誉,所以为你隐瞒。” 刘朝霸素来知道徐大海为人耿直,不会讲假话,一时摊到在地,南宫少游心想此时应该可以解决,他门霹雳门的事,自己也不便听下去,就展开轻功,直奔周凉的茅屋,在茅屋外,已听到一把雄壮的声音,十分熟悉。 第32章 韶龄伏霸王 南宫少游在逍遥宫除了习武和慕容霏霏玩耍,最喜欢的就是烹调,他经常跑到厨房跟几个老妈子学习厨艺,所以他的厨艺还不错,常自诩厨艺第一,轻功第二,而剑法和掌法在他心中根本不入流,凡是喜欢做菜的人,做出来的菜必定看到吃的人津津有味才有满足感。 这天他做了糖醋鲤鱼和荔枝肉端给婆婆,放下之后,站在门外想看婆婆吃得香不香,但婆婆却端坐桌前,不动筷子,南宫少游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却听到婆婆道:“我不喜欢一个人喝酒。” 南宫少游大喜,连忙到厨房拿了自己的碗筷,跑过去,坐在婆婆的面前,为婆婆斟了一杯酒,夹了一块荔枝肉到婆婆碗中,婆婆将碗一抖,那块肉飞出门外,自己夹了一块放到口中,吃完一块又夹了一块,南宫少游知道她脾气怪异,也不生气,看到她连吃两块,心中大喜,“漂亮姐姐,你知道吗,这荔枝肉作法简单,但非常讲究功夫,特别是用野猪肉来做,我提前两天就要腌制猪肉。” 南宫少游正说道欢喜,婆婆拿起一碟荔枝肉一扔,整碟肉飞出门外,南宫少游像被人当头泼了一头冷水,拿起自己的碗筷,走回厨房自己一个人吃。从此南宫少游不理婆婆喜不喜欢,每天端了饭菜就坐在婆婆前面吃,边吃边自己跟自己讲话,边讲边笑,婆婆却对他视若无睹,自顾自的吃,反正只要南宫少游不跟她说话,她就不会倒掉饭菜。 那寒梅续骨散确有功效,过得月余,南宫少游脊梁的伤已经好得七八成,这天他心情大好,独自一人在院子里闲逛,欣赏梅花,看得地上有几只死去的蝴蝶,南宫少游蹲下身子将蝴蝶小心捡起来,在梅树下挖了一个小坑,先在坑里面填满梅花,然后再放下蝴蝶,再盖一层梅花,才轻轻的盖上泥土,仿佛怕泥土压疼蝴蝶一般,嘴里念着“锦瑟”,“锦瑟无端五十弦。” “你为何要葬蝶?”南宫少游背后传来婆婆的声音。 南宫少游跟她相处差不多两个月,她却很少跟南宫少游说话,南宫少游想引她跟自己说话,道:“这里面有一个凄美的故事,关于蝴蝶和寒梅的,你要听吗?” 婆婆生平最爱蝴蝶和梅花,自然很想知道,嘴中却冷冷道:“你经常一个人自然自语,你要说话,谁拦得住。” 意思很明显就是说很想听,南宫少游忍住不调侃她,道:“漂亮姐姐,你听说过天山上的逍遥宫吗?” 婆婆冷笑道:“这世上竟有逍遥宫?我定去将它夷为平地!” 南宫少游心中立刻气顶:“为什么不能有逍遥宫?难道逍遥二字是你的?” 婆婆冷冷道:“正是!” 反而南宫少游无言以对,只好继续说故事:“在五十多年前,有一对青梅竹马的小情人,男的面如冠玉,玉树临风,潇洒不羁。” 婆婆“哼!”了一声,南宫少游道:“你哼什么?”,婆婆斗起气来,跟小孩无异。 婆婆道:“你说你的,管我什么。” 南宫少游只得继续道:“那女的却有褒姒之貌,也是冷冰冰的,就跟你一样。”南宫少游偷看了婆婆一眼,婆婆面无表情,反而自己有点失望。 南宫少游道:“那少年爱极了这位美人儿,经常想尽办法哄她开心,奇怪的是,这少女生平不对任何人报以笑容,偏偏在这少年面前笑得如宝珠落玉盘,好听极了,常使少年看得入迷,梦牵魂绕,两人深爱对方,本来应是世上的神仙眷侣,偏偏姑娘生性要强,总想少年事事听她,但少年心高气傲,脾气像牛一样倔强,就是不肯相让,虽然如此,两人也结为夫妻,在深山隐居,逍遥快活,少女小名小蝶,生平也爱蝴蝶,少年以为少女生性高洁,梅花最是相衬,就在两人的爱巢种了梅花,养了万千蝴蝶,本来这个神仙一般的故事就这样结局,可是有一次少女又怪责少年不肯听她的话,两人大吵一场,少年愤而离去,走了三天之后,少年深深思念娇妻,心想要回去跟妻子道歉,以后好好迁就妻子,爱护她,当他回到家中时,却看到妻子偎依在一位俊美的少女肩上,少年心如刀割,竟然吐出一口鲜血,说了三个好字,飘然离去,从此再也不回去了,三十年后,少年已经五十三岁,也娶妻生子,隐居在苦寒之地,但三十年来从来没忘记小蝶,思念之情日渐加深,常自责定是自己不够温柔,常常惹得妻子生气,才使小蝶移情,他在自己居住的地方栽了梅花,养了蝴蝶,每次有蝴蝶死去,梅花凋零,他都非常悲伤,以致茶饭不思,后来凡是蝴蝶死了,他都将梅花跟蝴蝶一起埋葬,十八年来未曾断绝,而埋葬蝴蝶的地方就叫蝶冢,他还吩咐大徒弟死后一定要将他尸骨埋于蝶冢,常伴爱妻。” 婆婆听完故事,脸上没有一点表情,默然坐在石凳上,摘了一朵梅花,放在掌心,一只蝴蝶落在梅花上,过了良久竟然从婆婆眼里流出两行清泪,几只蝴蝶围着婆婆飞舞,仿佛安慰,南宫少游不知何解,坐在梅树下静静的看着婆婆。 突然婆婆自言自语道:“假若当日小蝶肯温柔一点,少年脾气可以温顺一点,两人定可以长相厮守,可惜,可惜。” 南宫少游摇头道:“并不是这样的,如果小蝶不是这般冷若冰霜,貌如褒姒,不是这般要强,年轻人未必会爱慕她,反观假若年轻人不是有那股傲气又怎能得到这冰美人的芳心,他俩爱的就是这样的对方,不能厮守终身也是缘分罢了。” 婆婆痴痴的说道:“不错,如果他事事言听计从,温柔体贴,小蝶又怎么会爱上这样的人呢,不是如此高傲的奇男子又怎可衬得小蝶的美貌,想来小蝶日后定然收起本属于他一人的笑容,终生冷漠。” 南宫少游道:“但小蝶对着当年偎依肩膀的俊俏少年也不笑吗?” 婆婆突然仰天大笑,笑声中竟充满悲切之情,“天意,天意,有什么可惜的呢,想来三十年后,小蝶容貌变老,少年一样会喜新厌旧,找比自己年轻三十年的小蝶,而忘记年老的小蝶。” 婆婆说完飘然离去,自从那天过后,婆婆连续三天没有吃饭,常自言自语道:“他又怎么会喜欢年老的小蝶呢?小蝶只有年轻时才可以留住他的心。” 南宫少游知道自己的故事触动了婆婆当年旧情,心中责备自己,但也无可奈何,这天晚上,南宫少游夜不能寐,走出院子散步,看到梅树之间有人影闪动,走近一看,原来是婆婆在花间练剑,只见她衣袖舞动,潇洒飘逸,有如穿花蝴蝶,在梅花中穿行嬉戏,剑中竟然透出一股绵绵情意,仿佛是两只相爱的蝴蝶在互诉衷情。 一套剑法舞罢,南宫少游拍手称赞:“好一套蝴蝶剑法,看得我脸红心跳,如果这生能遇到一位如花美眷,实是大幸。” 婆婆冷冰冰道:“那个霏霏不是你的情人吗?我这套剑法没有名字。” 南宫少游心中一惊:“她怎么知道霏霏,哎呀,肯定是我发烧糊涂口中喊了霏霏的名字。” 南宫少游也不以为意,笑道:“霏霏是我小师妹,如果让我改名字,你这套剑法我会叫做晓梦剑法,庄生晓梦,庄生就是小蝶,小蝶就是庄生,可惜这个名字早给我师父用了,其中有一招比起姐姐的剑法要厉害得多。” 婆婆颤声道:“你师父创了一套梦蝶剑法?他那一招比我厉害。” 南宫少游道:“这套剑法只有我二师妹会使,因为她也是冷冰冰的,但内心却十分热情,师父只传给她,那招叫做锦瑟无端,一发五十招,意思是说二十五弦的锦瑟都无法表达师父对小蝶的思念,要五十弦才够。” 婆婆突然语调激动:“你师父就是逍遥宫的主人?他真的是这样解析这招锦瑟无端?” 南宫少游笑道:“怎么不是,也只有我师父这种奇男子才会这么深情,才会有这么高的修养,可以创出这样的剑法,天下不可能有第二人。” 婆婆叹道:“没错,也只有宋子休才有如此才情,世上怎么会找得到第二人跟他相比。” 南宫少游奇道:“漂亮姐姐,你认识我师父?” 婆婆没有回答,径直走回房间,南宫少游一脸无趣,自己回厨房睡觉了,第二天,南宫少游在院子到处乱走,走到了自己睡过的房间,忍不住推门进去,只见房间内陈设依旧,仍然点着名为“梅妻”的长香,看来婆婆是每天点香,南宫少游看到有一个柜子,随手打开,柜子里面竟然摆满男人的长袍,南宫少游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他生性随便,也不管婆婆喜不喜欢,拿了一件白色长袍换上,稍微显得宽松,看来衣服的主人是要比自己高大。 “郎君,你回来了?”门外传来喜悦的声音,南宫少游回头一看,原来是婆婆,婆婆一看是南宫少游,脸上堆满失望之色,随即变为愤怒,轻喝一声一掌“冰封千里”,直接打向南宫少游的胸口,南宫少游十分惊奇,婆婆怎么会使寒冰掌法,下意识的一招“侵陵雪色”化解,婆婆一招“冰霜夜除”,南宫少游还一招“白雪色晚”,两人虽招招凶狠,但看似同门喂招,配合得丝丝入扣,两人齐发一招“冬领秀寒”,双掌一击,七十二招寒冰掌就打完,婆婆屹立不动,南宫少游连退五步,倒在床上,感到气血翻腾,良久才能站立。 婆婆厉声喝道:“你叫什么名字?” 南宫少游在这里住了两个月,确实没跟婆婆说过自己的名字,看到婆婆会使本门的寒冰掌,必然跟师父有极大渊源,连忙恭敬的说道:“前辈姐姐,晚辈南宫少游。”,他恭敬归恭敬,还是改不了那种轻浮。 婆婆脸色稍微缓和:“你姓南宫,应该不是宁思雨那贱人的儿子。” 南宫少听到她侮辱自己的师娘,不禁大怒:“哼!我师娘端庄婉雅,岂是你这种庸俗的老太婆可以随意侮辱,我虽不是师娘的儿子,也没见过她一面,但我跟师娘死去的儿子是同年同月同日还是同一时辰出生,师父就把我当儿子一样,还将他儿子少游之名给了我,我就是师娘的亲生儿子。” 婆婆听得南宫少游如此骂她,竟然没有生气,口中沉吟道:“少游,好,少游好,哈哈,郎君你终究会永远有年轻的小蝶陪伴,哈哈哈!” 第33章 退敌须离间 张存立刻命人把关常请来,关常看到南宫少游非常高兴,四人便在张存家里大喝一场,畅谈别来之情,说道周凉在家侍奉老母不能来襄阳,大家不眠唏嘘。 第二天,张存带着南宫少游慕容霏霏到将军府拜见孟珙,孟珙看到南宫少游,立刻放下手中的兵书,跑过来,用力搂住南宫少游。 南宫少游连忙拿出地图,“孟将军,这是藏宝地图,我已到宝库里面看过,果然全是奇珍异宝,有几十箱之多。” 孟珙大喜:“好!南宫兄弟果然福将,马到功成,待孟珙鞑子一退,马上派人去取宝藏!” 南宫少游道:“周凉先生因为要侍奉老母亲,所以不能来襄阳。” 孟珙立刻一脸忧郁,“周先生犹如我的一条右臂,我一直按兵不动,就是想等他来了,再发动进攻。” 这是兵士来报,蒙古大军又在城外叫骂,孟珙带着南宫少游,慕容霏霏,关常,张存,一道走上城楼,只见蒙古大军,军容整齐,盔明甲亮。 看了一阵,孟珙还是挂起免战牌,懒理蒙古人的谩骂。 五人回到将军府,张存道:“孟将军,请给我五千兵马,我杀鞑子一个片甲不留!” 孟珙道:“张将军稍安勿躁,这个蒙哥跟阔出不同,计谋甚多,那阿术也是个厉害角色,只是当年给阔出压住,想当年大宋跟蒙古联合灭金,这个阿术就是蒙古主将,想起来跟我还有交情,我还跟他携手杀入金国皇宫。” 慕容霏霏突然问道:“孟将军,你攻入金国皇宫,有看到金国的皇后妃子吗?” 孟珙笑道:“当然看到!” 慕容霏霏笑道:“金国皇后漂亮还是我们汉人漂亮?” 孟珙抬头想起当年境况,“金国皇后当然漂亮,我从来没见过如此美人。” 慕容霏霏笑道:“那为什么你不抢回来作妻子,周先生说你妻子不是很好,说了她很多坏话。” 周凉知道了,想必后悔得罪了这位煞星。 孟珙脸上一红,“姑娘见笑啦,我这种粗人,怎配那样的美人。” 南宫少游问道:“孟将军跟阿术有交情,蒙古人知道吗?” 孟珙笑着说:“大宋联合蒙古灭金,天下皆知。” 慕容霏霏笑道:“孟将军,大师兄的意思是要送你一份大礼。” “什么大礼?”孟珙笑道。 南宫少游接着说:“就是杀退蒙古三十万大军。” 众人皆大喜,问南宫少游有什么计谋,南宫少游附在孟珙耳边如此这般的说了,孟珙大笑道:“好计谋!” 关常和张存皆心中疑惑,张存更是大声道:“喂,南宫少游,慕容霏霏,到底什么计谋?” 慕容霏霏笑道:“张存亏你还自称张翼德,这点计谋都想不到,就不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啦!” 张存知道军机之事确实有时候需要保密,也不再问,但心里痒痒的。 第二天蒙古大军又来叫阵,孟珙下令开了城门,自己跟南宫少游各骑一匹马,走出城门,差不多到蒙古阵前,勒定战马。 南宫少游运足内劲,用蒙古话朗声道:“大宋将军孟珙,请蒙古将军阿术前来搭话!” 南宫少游内力充沛,一字一句,蒙古士兵听得清清楚楚,蒙古人最敬重英雄,看到孟珙跟南宫少游两人,便衣出城门,手中并没有兵器,而南宫少游当日冲杀蒙古兵士,在蒙古百万军中,单人擒阔出,神威凛凛。 蒙古众将士皆被两人威势折服,阿术作为军中主将,也不能失威,只带了一名战将陪同,但两人皆全身披挂,手提长枪。 待两人靠近,孟珙笑道:“阿术将军,多年不见,还记得当日我在携手杀敌的情景吗?将军请到一边,我有话跟你说。” 说罢将战马向一旁奔开十余丈,阿术也跟着过去,蒙古战将也想跟随,南宫少游一把拉住他的马缰绳,微微一笑,两人便在原地不动。 孟珙笑着对阿术说:“当日你我杀入金国皇宫,何等威武,将军可曾记得?” 阿术满腹疑惑说道:“当然记得,只是几年前的事情。” 孟珙又道:“你还记得金国皇宫里的皇后,你可曾见过这样的美人?” 阿术想起当日金国皇后的美貌,不禁仰天大笑,孟珙顺势伸出手掌,阿术不禁伸出手掌跟他用力握手,孟珙拨转马头,唤了南宫少游,两人进城。 蒙哥问阿术:“刚才孟珙跟你说什么?” 阿术道:“他说了当日跟他攻入金国的风流事。” 蒙哥满腹疑团,把跟阿术一起出阵的战将唤来,问阿术跟孟珙说了什么。 战将道:“一开始说两人交情,然后就跑开一旁说话,不让我知道,他们聊得很开心,还握了手。” 当晚,孟珙让关常带了五千兵,再蒙古军营右边驻扎,砍了几十捆树枝,绑在马尾,围着兵营乱跑,扬起尘土,并且插满旗帜,仿佛有几十万人马。只要蒙古大军一到,立刻撤退,看到蒙古兵营大乱就掩杀回来。 孟珙写了一封信给阿术,心中尽是叙述当日两人交情,而信中有十几处地方用笔涂抹了,南宫少游拿着信,趁着夜色,进入蒙古军营。 南宫少游故意惊动蒙哥,然后转身进入阿术营帐,朗声道:“阿术将军,孟珙将军让我给你送信!” 说罢放下书信,故作神秘,偷偷走出军营,又要露出行踪。 阿术看了书信,感觉十分奇怪,这是蒙哥闯入营帐:“阿术,孟珙的信说什么?” 阿术把信递给蒙哥,蒙哥看完哈哈大笑:“阿术,信中你涂抹了什么重要内容?” 阿术道:“没有,信送来就是这样,我也觉得奇怪。” 蒙哥笑道:“阿术你当我是小孩吗?孟珙怎么可能写一封涂抹过的信给了,除非是信稿,但信稿写好也会重抄一次。孟珙在我军右方已埋伏几十万兵马,你是作他内应!我一早知道你投降宋军,我已派了兵马进攻宋军。” 蒙哥说罢拿出金刀一挥,账外马上冲入十几人,阿术怒吼一声,拿起长枪还击,阿术也是英勇,在十几人围攻下冲出营帐,马上大喊自己的亲兵,结果蒙哥和阿术两边的亲信就在营内内战起来。 在襄阳城内,张存已带领五万人马,一看到关常那边传来信号,立刻打开城门杀向蒙古兵营,蒙古大军都杀去右边,营内又内战,突然宋兵来袭,立刻乱作一团。 蒙哥连忙召回主力兵将,而主力一撤退,关常立刻掩杀回来,一夜之间襄阳不到六万兵士,将蒙古三十万大军杀得惨败,两年内两次退回大漠,阿术战死。 天亮时,关常和张存大胜而回,抢夺了不少武器战马粮草。孟珙大喜,在将军府大排筵席。 张存看到慕容霏霏,突然跑过去,一把抱起慕容霏霏,慕容霏霏惊得忘记反抗,张存大笑着用力将慕容霏霏抛向天空,南宫少游连忙笑着跳上半空,双手接住慕容霏霏,轻轻落地。 张存哈哈大笑,慕容霏霏也笑道:“张存,你这个混人,差点吓死我了!” 张存笑道:“你死了,我陪不了一个这么漂亮的老婆给南宫少游!” 众人大笑,慕容霏霏羞得满脸通红,不住的骂张存,张存笑道:“慕容霏霏,你这丫头虽然不好,经常作弄我,但我真心的佩服你!你的计谋比什么诸葛亮还要厉害!” 慕容霏霏笑道:“你这个傻瓜,多读点书就可以,这叫离间计,书本上都有!” 南宫少游知道慕容霏霏虽然跟众将士合得来,但她最讨厌听到粗言秽语,就拉了慕容霏霏出去,街上百姓都在庆祝,两人在大街上买了酒肉,就坐在地上吃喝起来,大家高兴万分,也不觉得这两人奇怪。 第二天,南宫少游命人在城外树林中挖地道,一直挖到有水流出来为止。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天天在张存家喝酒猜枚,日子过得十分逍遥,过得十天左右,突然孟精忠来找两人,南宫少游看到孟精忠不禁好笑,只见他形容憔悴,脸上多了几条鞭痕,想来肯定是张存打的。 孟精忠哭丧着脸说道:“好兄弟,好姑娘,再这样下去,我肯定会死的,你们什么时候让叔父原谅我?” 慕容霏霏看到孟精忠的样子,笑道:“孟精忠,虽然你现在的样子还不足以让孟将军解恨,哎,看在你一路上的辛苦,我姑且帮你吧。” 孟精忠马上跪下,拼命磕头,慕容霏霏笑着躲开,“我受不起!” 第二天,南宫少游请孟珙到城外打猎,孟珙大喜,两人骑马出去,一直跑到小树林,只见慕容霏霏笑嘻嘻的站在树林里。 孟珙笑道:“慕容贤妹,你在这里干什么?一起打猎好吗?” 慕容霏霏笑道:“孟大哥,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孟珙跳下马,笑道:“去什么好玩的地方?” 慕容霏霏神秘的说道:“地府黄泉!” 孟珙满脸疑惑跟她走,慕容霏霏指着地下一个大洞,“孟将军这里就是通往黄泉的路,你敢去吗?” 孟珙看了南宫少游一眼,只见他微笑不语,孟珙更不考虑,大步进去,洞里面点了火把,他一直走下去,走着走着,脚下满是泥水,走多两丈,水深竟然到膝盖。 突然洞里闪出一人,跪在水中,“叔父,你说待到黄泉路上才跟我相认,原谅我,这里就是黄泉,求叔父原谅小侄。” 孟珙一看,只见孟精忠满脸鞭痕,形容憔悴,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心中一阵难过,想起死去的兄长,心肠马上软了,喝道:“你这畜生!要不是看在南宫兄弟和慕容贤妹脸上,我应该亲手杀了你。” 孟精忠跪在水中,不敢起来,孟珙喝到:“畜生,还不起来,跟我回府,好好洗个澡吧,你这个鬼样!” 孟精忠大喜,跟着孟珙走出洞口,南宫少游跟慕容霏霏早已离去,孟精忠给慕容霏霏驯服得十分精明,立刻扶孟珙上马,自己牵着马缰绳,孟珙的气一下子消了。 第34章 悠悠女儿心 次日,孟珙使人邀请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二人到将军府饮宴,两人欣然同往,酒过三巡,孟珙道:“南宫贤弟,慕容贤妹,你二人合起来实有张子房之才,可惜我知道你们逍遥自在惯了,若非愚兄有事,你们绝不会在军中久留,实乃百姓之憾。” 慕容霏霏笑道:“孟将军,你捧了大师兄和我,其实是想我们再去替你邀请周先生出山,对吧?” 孟珙素知慕容霏霏心直口快,既然说出了自己的心事,微微一笑,来个默认算了,南宫少游道:“孟大哥,并非小弟推辞,实在是周先生有言在先,只要侍奉老夫人百年之后,便即随军,要强他所难,在忠义孝道之间做选择,我做不到。” 孟珙笑道:“南宫兄弟,你我肝胆相照,为兄怎不知你的脾性,我只需要你帮我带一份礼物给周老夫人,带两份礼物给周先生,我保证周先生立刻回来。” 南宫少游道:“既然这样,我就替兄长走一趟,但有言在先,我不会出言劝周先生一句,望大哥见谅。” 孟珙哈哈哈大笑,吩咐下人拿出两件事物交给南宫少游,一个白色小布袋,布袋染红了一大块,一把折扇,孟珙道:“这两件事物送给周先生。” 孟珙又从怀里拿出一个锦囊,“兄弟这锦囊你到了临安再拆,里面有写着送给周老夫人的礼物,你代为兄去采购,然后有两封信,一封给李丞相,一封待周先生答应回来之后,交给周先生。” 这时,孟精忠走进来,对着孟珙下拜,然后向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行礼,慕容霏霏笑道:“恭喜孟大人,不知现在官受何职?” 孟精忠脸上一红,“姑娘取笑了,我哪有能耐在这里做官,今日正是为了此事而来。” 孟精忠又跪下道:“叔父,我请求南宫少侠带我来襄阳,本来想当你的马前卒,为民杀敌,为你效劳,可惜,我发现自己弓马并不娴熟,在这里反而拖累了叔父,还要给众将士笑话叔父有个不成才的侄子,所以恳请叔父在临安为小侄安排一份差事,等小侄弓马娴熟之后再来从军。“ 慕容霏霏“噗呲!”一声,差点把口中的就喷了出来,心中暗暗赞叹这个莽夫其实也有三分智谋。 孟珙把脸一板,喝到:“你在临安惹得神憎鬼厌,还敢回去,留你在这也是废物一个,我想好了,马上修书一封,请李丞相派遣你到琼州,做个地方官吧。” 慕容霏霏立刻笑道:“恭喜孟大人升官发财,琼州四处环海,物资丰富,那里人心淳朴,夜不闭户,真是美差啊!” 孟精忠大声道:“姑娘你年纪小不知道,什么四处环海物资丰富,我怕连清水都难喝到,不要说酒,什么人心淳朴,我听说那里的人还未开化,人肉都敢吃。” 孟精忠说着说着,干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爹爹啊,你临终时嘱咐叔父照顾你唯一的血脉,叔父把我送到吃人的鬼地方,看来我们孟家从这代开始要绝后啦。” 慕容霏霏立刻笑道:“孟大人,听说你有六妻八妾,家里的儿子就有十个,外面有多少自己都不清楚,就算你死了,你孟家也人丁兴旺。” 孟珙忍不住哈哈大笑:“你这个小畜生,看在死去的兄长面上,我写封信给李丞相,让他在临安为你安排吧,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惹了麻烦,也不要再来求我。”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立刻告辞,懒得看这场闹剧,两人刚回到张存的家,聊着何时出发到临安,慕容霏霏道:“越快越好,免得那孟精忠跟着。” 南宫少游哈哈大笑:“他还敢跟着慕容小姐啊?难道他练了金刚不坏体神功?” 两人正笑着,孟精忠大步进门,一把拉住两人的手,慕容霏霏立刻挣脱,扬起右手,孟精忠下意思的抱着头,惹得两人又大笑一场。 孟精忠道:“走,去喝酒!” 两人微笑着跟着孟精忠到了酒馆,孟精忠说要感谢两人,让慕容霏霏随便点菜,慕容霏霏笑着点了七个菜,全部都是豆腐芽菜之类的素菜。 孟精忠奇道:“慕容姑娘,你要当尼姑啊?” 慕容霏霏“呸”一声,随即笑道:“孟大人,其实你在这里,孟将军肯定会封一个将军给你做,我保证。” 孟精忠大笑道:“慕容姑娘,你终于知道我的才能啦!哎,我是嫌那盔甲太重,穿起来不舒服,所以才不在这里当将军。” 慕容霏霏笑着说:“大师兄,我小时候听过一个关于将军的故事,你想听吗?” 南宫少游十分配合的说道:“当然想听,你说古代的将军,这里又有一个当代的将军在听,岂不壮哉!” 孟精忠十分得意,哈哈大笑,慕容霏霏接着说道:“古时候,有个元帅选拔将军,有四名勇士报名,元帅下令将他们关在一个笼子里面,旁边放一个笼子,里面关了一只大老虎,说明天早上就要将四人拿去喂老虎,其中三人一宿未睡,只有一人呼呼大睡,第二天,睡觉那人就当了将军,其余三人拿去喂老虎了,这位将军跟孟大人一样威武,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大将也!“ 孟精忠虽然鲁莽,但也不是笨,隐约感到不妥,突然拍了一下大腿:“哎呀,你们点七个素菜分明是死人后的解秽酒嘛,你说这个故事是说我快死了吗?” 孟精忠素来知道慕容霏霏冰雪聪明,料事如神,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但也知道肯定是有理由的,生死关头,他并不笨,马上向南宫少游跪下,“南宫少侠,南宫爷爷,求你救我一命啊。” 慕容霏霏笑道前仰后倒,南宫少游笑着扶起孟精忠道:“孟兄,死倒不一定,但有八九成机会,你想,伴君如伴虎,你在临安住,天子脚底,你叔父是何人?手握重兵,你孟老兄所作所为自己清楚,只要皇帝老子对孟将军有一点怀疑,你说杀鸡儆猴,第一个死的会是谁,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去琼州,那天天高皇帝远,你还可以做个土皇帝,好过在临安,自己的人头是放在别人的刀子上。” 孟精忠听完,稍一沉吟,他深谙为官之道,觉得南宫少游所言并非恐吓之言,马上跳起来,跑去将军府,又跪下抱着孟珙的脚痛哭,说自己不应贪恋安逸,应该去边远的地方锻炼一下,孟珙无计可施,也只有重新修书,派人把之前送信的人拦截回来,再送一封信,果然孟精忠在琼州,虽没有临安时的富贵,但也安享天年,到蒙古在广东崖山打败南宋,灭了南宋之时,孟精忠已经含笑九泉了,从来没受过战乱之苦。 慕容霏霏叫小二把刚才点的菜全部换掉,和南宫少游把酒言欢,甚是开心,临走时,南宫少游向酒家买了一坛上好女儿红,孟精忠从后面赶来,千恩万谢,然后道:“听说你两位明天就要出发了,以后我们都不知还有没有机会见面,明天中午,我做东,大家吃饱喝足再分别。”慕容霏霏立刻答应,还说不见不散。 当晚,亥末子初这时,南宫少游换了夜行衣,黑布包了头脸,提着那坛上等女儿红,径直走到灵儿的家,虽然她当了孟珙的义女,但门前摆设依旧,南宫少游一阵温暖,想起跟她在城墙上喝阔出的鲜血的豪气,想起在树林传她武功的情形,还想起跟他爷爷畅饮的快了,隐藏在黑布后面的嘴不禁微微一笑。 南宫少游走到窗前,趁着风吹过的声音,右掌轻按在窗上,窗轻响一声立刻打开,跟风声配合得丝丝入扣,南宫少游把酒坛放在桌上,故意轻咳一声,然后把椅子踢倒。 “谁?”房间传来一声低斥,南宫少游马上跳出窗户,稍一停顿,一条人影从窗户跳出,身材婀娜,就是一年未见的灵儿。 南宫少游向前直奔,灵儿在后面追赶,南宫少游暗道:“这小女孩轻功练到不错,如果我真有时间教她,日后定有一番成绩,可惜,我并不善于教人,特别对着一个日渐长大的姑娘,多有不便,还是只收一个小徒弟就够了。” 南宫少游故意放慢脚步,让灵儿在后面追着,跑到一空旷处,突然停住脚步,灵儿连忙停住,“阁下是谁,为何夜闯民宅,看你不像一般毛贼。” 灵儿长高了一点,身材更见丰腴,少女的味道出来了,娇俏无比,想来长得几年肯定是一个美人儿,南宫少游并不答话,挥掌向灵儿面门劈去,灵儿并不慌张,侧脸避过,沉腰出掌还击,南宫少游引导她将一套掌法打完,虽还欠火候,但一年有这样的功力,已经不错。 南宫少游从腰间拿出一把长剑,右手两只手指夹住剑尖,剑柄递给灵儿,灵儿已经看出面前的人并无恶意,而是有意试她武功,灵儿接过长剑,低声道:“得罪了。” 左手拿个剑诀,右手长剑刺出,灵儿知道对方武功远远高于自己,也就放开来打,将南宫少游传授的一套剑法使得行云流水,南宫少游双手放在身后,顺着剑势逐一闪开,等到灵儿一套剑法使完,马上跳出圈外,从怀里拿出一张薄纸,右手一扬,薄纸慢慢飞向灵儿,灵儿伸手接住,抬头一看,黑衣人已不见踪影。 灵儿慢慢走回去,家里已点起油灯,只见爷爷正拿着一个碗在喝酒,桌面上摆着一坛女儿红,爷爷笑道:“灵儿,南宫少侠呢?” 灵儿身体微微一震,并没有回答,把薄纸在灯下一照,只见上面画着一个裸体的男人,男人身上写满穴道,各穴道用红线连接,旁边写了几十句练习内功的心法。 灵儿长叹一声,将白纸珍重的放入怀里,站起来,点起一注清香,低声道:“菩萨我天天祈祷,想要再见他一面,今日见到,可惜他连面容也不给我看,也没跟我说一句话,但我也心足,听说他身边跟了一位貌如天仙的姑娘,希望他们可以成为神仙眷侣,也希望菩萨保佑他安康。” 第二天一早,慕容霏霏就催促南宫少游起程,孟精忠真的遵守诺言,不见不散,在酒馆等了一天一夜。 第35章 孝母似专诸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马不停蹄赶到临安城,径直走去周凉的住所,因为年底将到,他们想快点把事情处理好,然后到洛阳跟同门聚首,然后一起回天山。 周凉看到二人十分高兴,周凉对着两人深深作揖,“南宫兄弟,慕容姑娘,我身在临安,但桃花、荷塘、翠竹、琴音,也洗涤不了我烦乱的心,我的心一直在襄阳,听到你们献出妙计,不到三天打破蒙古三十万大军,我遥遥的喝了三大碗酒,第一碗是因为蒙古退兵,百姓免灾,第二碗是你们平安无事,第三碗也是因为你们平安无事。“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听了十分感动,周凉习惯的在光光的下巴下捋了几下,慕容霏霏忍不住笑了出来,南宫少游将孟珙所送的两件事物交给周凉,周凉拿着折扇,轻轻抚摸,一边踱步一边低思,最后摇摇头将折扇放下,他拿起布袋,两只手不住发抖,连续解了三次才将布袋打开,原来里面是一碗左右的大米,周凉用抖颤的手抓起一把大米,大米洒了不少在地面,周凉将大米放入口中,喝一口清茶,吞了进肚子,然后小心的将地上的大米一颗一颗的捡起来,放进嘴里。 周凉的嘴在不住的抖颤着,眼泪夺眶而出,周凉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哭得撕心裂肺,捶足顿胸,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一开始觉得奇怪,惊讶得说不出话,后来竟然受到周凉的感染,心里充满哀愁,慕容霏霏还流出了眼泪,她第一次感受到悲哀痛苦,但却说不出原因,最后周凉竟然哭到晕了。 南宫少游知道他是悲伤过度,并不碍事,就轻按他人中,并且用一股纯阳真气在他檀中穴上慢慢注入,周凉慢慢醒转过来,又大哭一场,然后拿起一碗酒,向着襄阳方向奠在地上,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并没有问周凉为何伤心欲绝,任由周凉呆呆的站着,他两人也没说话,静静的陪着周凉,周凉最后慢慢将事情讲了出来。 周凉自小聪明,熟读诗书,年纪大一点开始读兵书,他一心报国,自问有王佐之才,踌躇满志,却处处碰壁,受尽官吏的欺诈,耗尽家财,却还是无人赏识,他母亲变卖了首饰让他直接去找丞相李宗勉,但一介布衣,想见朝中忠臣,简直难于登天,钱财散尽后,流落街头,但周凉节气很重,并不想行乞,就到树林,大哭一场,上吊自杀,刚好遇到孟珙带兵经过,救下周凉,问了缘故,并且以各方面考究他,发现他对答如流,孟珙十分爱惜他,把随身的折扇交给周凉,说拿着他的折扇去拜见李宗勉,肯定接见,最终李宗勉接见周凉,发现他满腹经纶,确实是个人才,就收了他为学生,孟珙也是周凉的伯乐。 后来周凉在李宗勉的牵引下做了孟珙的军师,有一次遭遇蒙古骑兵袭击,宋军几乎全军覆灭,只有孟珙和周凉带了几个亲兵逃脱了,夜色中,孟珙和周凉失散,周凉身中一箭,幸得农户救了,把他藏在家里,一天农户拿了一小包大米,交给周凉,让他快点逃跑,农户说道:“周先生,你身系万千百姓的身家性命,如果死一家几口,甚至十几家一百余口,能换得千百家人的身家性命,也是值得的。” 周凉不解其意,但也拿着一小袋大米,靠生吃大米,居然可以回到江陵,那时才发现装大米的口袋背面全是血迹,周凉派人一查,原来农户为了周凉,将家里粮食全部给了周凉吃,活活将自己两岁大的儿子饿死,到了没粮食,居然偷入蒙古军营,偷了这么一袋大米,自己也身中几刀,后来蒙古兵来把这条小村十余户人全部杀害。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听完,相对无言,告辞走了,投了客栈已经是申时,慕容霏霏进房间收拾了一下,走进南宫少游的房间,只见南宫少游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屋顶,慕容霏霏知道这个大师兄经常会这样,所以见怪不怪,替南宫少游放好行李,然后铺好床铺。 南宫少游终于开口道:“霏霏,我们跟周先生相处了这么久,他每天早上都跟母亲叩头请安,然后亲自到清泉挑水给母亲喝,晚上一定替母亲洗脚,他深爱自己母亲,孟将军却拿这些东西出来,令周先生难堪,到底是孟将军自私,还是他心怀天下,不拘小节。” 慕容霏霏笑道:“大师兄,周武王伐纣,最后也把纣王子孙杀光,但没有人说他残忍,公子庆忌英雄了得,被一个不到五尺的小丑要离所杀,但司马迁却赞颂要离,曹操在华容道逃脱之后,在将士前侃侃而谈,大家为之折服,白居易却写到,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年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来讽刺,但后人却说这是读书人的妇人之仁,做大事者该当如此,就像农户说的,死了一百人,但可以令一万人生存,这就是他们的道理,千百年后,没人记得那农户,却人人称赞周先生,称赞孟将军。“ 南宫少游叹道:“其实江湖比战场简单很多,江湖上,你杀人就该偿命,你偷盗,我最多割你耳朵,都有一套准则,在战场上,你战败了,就得死,而无论你有没有害人,我就亲眼看过孟将军下令杀死几千手无寸铁的蒙古降兵,但全城都称赞他。” 慕容霏霏笑道:“所以你永远做不了将军,大师兄,我们出去玩吧,为什么要自寻烦恼,去留是周先生的事情,反正我们就决定离去了。” 南宫少游心想也对,就跟慕容霏霏到临安大街游玩,两人四处乱走,抬头望去,居然走到皇帝居住的宫殿,几名禁卫军马上凶神恶煞的斥喝着,慕容霏霏笑道:”大师兄,你见过皇帝那小子吗?“ 南宫少游知道她的心思,笑道:“当然没见过,霏霏,今晚我们就进去看看赵盷那小子到底长什么样子,为什么他就可以当皇帝,我就要当你大师兄。” 慕容霏霏笑着说:“大师兄,你想当皇帝吗?但我才不要那小子当我大师兄呢!” 两人跳入围墙,施展轻功,竟然在皇宫内院任意行走,却没人发现,两人认不得路,就随意乱走,反正两人的心思是来捣蛋的,突然闻到一股香味,原来是饭菜香,南宫少游笑道:“霏霏,我饿了,不如我们看看赵盷那小子吃些什么?” 原来两人到了御厨房,南宫少游拉着慕容霏霏的手大模大样的走进去,看到里面一班御厨正忙着,炒菜的,做点心的,炖汤的,几个管事太监也在走来走去,南宫少游问道:“皇帝的饭菜准备好没有?” 一个太监慌忙应道:“已经准备好了。”但抬头一看,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跟一个十五六岁的美貌少女,两人衣着华丽,但又不是宫中皇子公主,正在惊讶间,南宫少游出手如风,将几个太监点倒。 慕容霏霏更不客气,随手拿起一个事物篮,挑了几个菜,几样点心放进篮子,跟南宫少游大步走出去,一班御厨惊得不会说话,南宫少游出手不重,几个太监很快就站了起来,为首的太监道:“大宋有福,皇母娘娘派了金童玉女下凡,享受贡品。” 大家都将信将疑,但人头要紧,难道说是有两个不知何人,进来皇宫御厨,将食物偷去,这事传开后,御厨天天将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拿的几样菜焚香供奉之后,才到皇帝享用。 两人到了围墙,南宫少游运足内力,大声喊道:“有蒙古刺客,保护皇上!”,两人便跳出宫墙,整个皇宫内院乱做一团,一夜不得安宁。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展开轻功,一直跑到西湖边,才放声大笑,南宫少游心中烦闷即消,两人找来一只小舟,跳上小舟,一直向湖中划去,离开河岸很远了,才停下,慕容霏霏将一碟碟菜和点心摆开,两人用手抓起就吃。 南宫少游笑道:“霏霏,赵盷那小子吃的东西都没有你在万劫谷做的好吃。” 慕容霏霏笑道:“大师兄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天天做给你吃。” 南宫少游笑着说:“难道你真的像三师弟说的,想做我的丫环。” 慕容霏霏笑道:“好啊,只要你不赶我走,我一辈子做你丫环。” “如果是这样的话,世道就变了,哪里有丫环反过来要老爷复侍的。”南宫少游道。 两人哈哈大笑,南宫少游躺在小舟上,慕容霏霏也跟着躺下,两人就这样看着天上繁星,瞬间一片宁静,南宫少游突然道:“霏霏,你记得吗?有一天晚上,你说肚子很饿,我跟你出去抓了一个野鸡,在湖边烧来吃,那才叫好吃。” 慕容霏霏哈哈大笑:“我当然记得,吃完之后,你被师父罚七天不准吃饭,我就罚了一天不准吃饭。” 南宫少游笑道:“因为我们那时说这样吃不过瘾,到师父的藏酒库,将他唯一一瓶珍而重之的酒偷了出来喝,那酒是师父准备七十岁寿辰才拿出来喝的,那酒真的厉害,我们两个在湖边醉了两天两夜,最后师父还要把另一瓶不舍得喝的就拿来给我们解酒,原来那两瓶酒十分珍贵,但却互相能解,一次没了两瓶最好的酒,气得师父不行,但又不舍得打我们,他那表情,我现在想起来都想笑。“ 两人笑个不停,笑完又说起小时候的捣蛋事情,最后竟发现,原来师父最痛爱就是他们两个,其他师兄弟都是循规蹈矩,只有他们两个经常捣蛋,但师父却很少责骂,两人就这样说着,笑着,在小舟睡着了。 第二天两人都一般心思,赶紧将礼物送给老夫人,不管周凉怎样,马上离开,去洛阳汇合同门,回天山拜见师父,南宫少游打开锦囊,里面写着:“到东坡楼买老夫人最爱的糖醋鲤鱼,湖州粽子。”,两人马上去办。 到了周凉家,周凉刚好出去为母亲挑水,两人见到老夫人马上跪下请安,老夫人连忙将慕容霏霏拉到身边坐下,十分爱怜。 南宫少游道:“老夫人,孟将军让我们送上礼物。” 老夫人大喜,看到是糖醋鲤鱼和湖州粽子,微微一惊,然后脸色大变,“这真的是孟将军让你们送来的的?” 南宫少游道:“是,是孟将军特意嘱咐我们送给老夫人享用的,不合老夫人胃口?” 老夫人道:“合,合,非常合我胃口,我儿最是孝顺。” 南宫少游不解她为何这样说,随口应道:“周先生最是孝顺老夫人,对朋友也十分好,孟将军常称赞他似专诸,赛孟尝。” 老夫人拿起筷子将一碟糖醋鲤鱼和三只湖州粽子通通吃完,笑着说:“老人家吃完就像睡觉了,霏霏替我收拾一下可以吗?少游,不要跟周凉说孟将军送了这两样东西给我吃,这些东西老人家不能吃太多,但我又嘴馋。”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都笑着答应,两人走出内堂,径直去丞相府,想把书信交给李宗勉,慕容霏霏笑着说:“原来孟将军用食物来讨好老夫人,。” 南宫少游突然觉得不妥:“霏霏,我们害了老夫人了,你想粽子就是伍子胥,糖醋鲤鱼就是专诸!” 慕容霏霏立刻醒悟,两人飞奔回去周凉的家,到了门口已经听到周凉呼天抢地的哭声,进门一看,只见周凉抱着老夫人的尸体嚎啕大哭,屋梁上挂着一条白绫。 慕容霏霏脚一软,倒入南宫少游怀里,轻声道:“我们害死了老夫人。” 南宫少游只觉得天旋地转,当年伍子胥慧眼识英雄,在闹市知道专诸的不凡,专诸士为知己者死,决心以死报答伍子胥,但老母在堂,不能立刻为伍子胥效力,母亲得知,叫儿子外出取水,自己自杀,专诸在太湖学会糖醋鲤鱼,在鱼腹中藏鱼肠剑,彗星袭月,将吴王僚刺杀于大殿之上,专诸母亲的死,成全了吴王阖闾,也成全了专诸的伯乐伍子胥,当然也成全了专诸万古留名,孟珙的意思非常明显,自己是周凉的伯乐伍子胥,周凉就是专诸,要周凉母亲效仿古人。 第36章 天山冰美人 江南女子性本多情,苏州女子更是柔情似水,这半月余神仙似的生活是薛泠善所不能给的,兰舟未发,胡紫怡一曲唱罢,将瑶琴沉入河中,“丛郎,此曲只为你而奏,一日不见君面,此瑶琴就一日不见天日,紫怡的歌声长埋心中。”,说罢转身离去,身材婀娜,怎叫丛郎不魂牵梦绕。 宋理宗赵盷为人隐忍,初登基的十年大权落在权臣史弥远手上,他就专研理学,天天声色犬马,待史弥远死后,重掌大权,励志中兴,摆黜史党,亲擢台谏,整顿财政,北宋年间科举制度已渐完备,到了南宋年年征战,名存实亡,这几年外有孟珙连连大捷,内有李宗勉扶持朝政,科举制度也恢复,不少有志之士看到了朝廷的改变,都积极应考,此等事都发生在公元一二三三年端平年间,所以称为端平更化。 近几年,船家见惯了上临安考取功名,有志为国的文人,看到丛培风仪表不凡,胡紫怡柔情万缕,便道:“我看公子仪表非凡,眉间藏珠,大贵之相,定然高中,这几年间我载过的文人不计其数,论相貌以公子为冠,别人上临安只有一条出路,你却有两条。” 船家侃侃而谈,丛培风本来懒理,听得他说得神秘,禁不住问道:“我的第二条出路?” 船家笑道:“若然给皇上的御妹看到你的相貌,十有八九会招你为夫,从此跨凤乘龙,扶摇直上,就是公子不要辜负了家里的那位瑶琴糟糠,到时你有天上大贵之妻,又有凡间似水娇妻,羡煞旁人啊,公子,烦你在小人的船上题上墨宝,以后这条船便可成为状元船,或者驸马船了。“ 丛培风想到薛泠善的豪直,犹如刀削冰雕的美人,而胡紫怡柔情,犹如花间晨露溶成的美女,得此二妻夫复何求,只是不知薛泠善会如何,转念一想,大丈夫有几个妻子平常至极,而且自己为了她牺牲如此多,定必答允,想到此处,不禁踌躇满志,意气风发,心胸为之宽广,哈哈大笑,拿起船家递过来的笔,在船舷上题了“兰舟晓月”,四个字,在自己四字旁题满了诗词,想来刚才的一番话,船家也不知道跟多少人说了,只是他运气极差,押不中宝,丛培风也不以为意。 “船家,劳烦等等老朽,我也要上临安考试。”,岸上一位清癯的老者背着包袱匆匆而至,对于这种考了几十年的老生,却是见惯不怪了,船家大声道:“老先生,这船已经让这位公子包了,你另觅其它吧。” 丛培风心想,反正自己一人也无聊,看这老生也是饱学之士,一起上临安多个说话的人也好,就马上示意船家可以载多一人,船家当然同意,对老生道:“老先生,这位公子说可以载你一程,那我就收你一半船资,并非我贪心,而是做生意,怎么也要作个样子,求个吉利,总不能说做亏本示意。” 丛培风看到船家如此会做生意也不禁莞尔,老先生付了船资,连连道谢,一路上两人谈论诗词歌赋,竟然十分投机,在船上得一知己,沿途尽是江南水乡的美景,丛培风一扫多日来的困郁,心情极好。 这天,小船临近苏州,景色更是清秀,仿如美丽的女子一般,丛培风的心里不禁想起胡紫怡,想起这段时间的温情,不禁脸上微微一热,“公子,想起家中娇妻还是竹马青梅的倩人?”老先生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 “嘟嘟”,还未等丛培风答应,河上传来响螺的声音,长短有致,显然是江湖上的帮派传达号令的声音,“二位莫怕,等一会看到任何情况当作没看到可以了,这是沙河帮的暗号。”船家道。 丛培风心里发笑:“小小一个沙河帮,哪里惊动得了丛四爷。”,脸上若无其事,慢慢喝下一杯酒,老先生无不担忧道:“船家,什么是沙河帮,是盗贼吗?” 船家小声道:“不错,是河上盗贼,不过他们只劫官船,商船,刚才的号角声就是通知我们这些客船的当心,他们要做买卖了,让我们回避。” 两人听罢均不作声,一日下来,居然平安无事,也见不到有贼船作恶,都道是船家胡扯,老先生长舒一口气,笑道:“吓死老夫了,公子你是外地人,在宿迁可是为了感受一下当年楚霸王留下的风采?” 丛培风笑道:“不错,楚霸王一生豪杰,考试前尚有空余,便想来一睹其遗留的风采,果然余韵悠长,令人梦里难忘。”,他说的是胡紫怡。 老先生听了十分高兴,“就是可惜了这位大豪杰,在乌江自刎,可惜可惜,本来手中已掌握为帝的三宝,却被韩信迫死了。”,“为帝三宝?先生请指教。”,丛培风奇道。 老先生轻轻喝了一口酒,抬头看了天上的明月一阵,才慢慢道:“第一,天子剑,此剑极为霸道,只有霸王才可以驾驭,命中注定他是天子,第二绝世美人虞姬,做了帝王,如果没有此等美人常伴身旁,做了干什么。”。丛培风拍掌称是,慢慢的为二人斟了酒,自己一饮而尽,“第三嘛,就是和氏璧,这是天下至宝,得之如得天下。” “和氏璧?当年秦始皇得了和氏璧之后,李斯题上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命巧匠雕成传国玉玺,这是举世知道的事情,哪里还会有和氏璧?”丛培风提出质疑。 老先生一双眼睛看着丛培风,眼睛迸出摄人光芒,一闪而过,转为狐疑,“和氏璧天下至宝,始皇帝怎么愿意将它分割,传国玉玺是用蓝田美玉造成,刘邦攻入咸阳后,将二宝都献于霸王,霸王自刎前将和氏璧赠与乌江亭长,自己身怀传国玉玺,后被韩信所得献给汉王,一共传了九帝,而和氏璧由乌江亭长辗转送回宿迁,长埋于霸王故土。“ “嘟嘟。”,不等丛培风说话,江面上又传来沙河帮的号角声,船家将船靠岸,抛下铁锚,想暂避,等沙河帮办完事再行驶,他怕晚上看不清,抢错好人,这时两条小舟逆流而下,却行驶得极快,显然划桨的人劲力十足,两只小舟一前一后成包围之势停住,船家连忙喊道:“沙河帮的英雄,我是李小二,是客船,船上只有两位付考的相公。” 两只小舟并没有人答话,过了半盏茶功夫,驶来一直快船,迎风招展着一面青龙旗,和客船并排,跳上十二名大汉,为首一名汉子光着膀子,胸前绣了一条青龙,大声道:“李小二,静坐一旁,没你的事。”李小二立刻瑟缩在一旁,丛培风还是请定神闲的喝着酒,眼睛斜睨老先生,“看来沙河帮是来找你。” 那汉子继续道:“船上之人,放下和氏璧,立刻上岸,可保平安。”,丛培风更加肯定,沙河帮针对的便是这老人,心中盘算:“沙河帮固然不是什么好角色,这老人躲躲闪闪的,心机极重,也不是好人,况且我有要事要办,我还是少管闲事。” 想罢,站起来,向河岸处走去,想跳上河岸,待他们的恩怨解决了,再走,十二名大汉围成一圈,将他包围,丛培风微微一惊,然后笑道:“朋友,我跟这位老先生萍水相逢,并不深交。”,言下之意就是:你们请便,反正不关我事。 十二名大汉不退反而向前一步,为首的汉子大手一伸,“拿来,你便可上岸。”,丛培风侧头看着老先生,只见他喝着酒,笑眯眯的看着江景,好像对眼前发生的事视若无睹。 月色洒在船上,十二名汉子神色狰狞,而且贪婪,就像荒漠了的豺狼一般,而且亮出了朴刀,十二对眼睛盯着丛培风,就像饿狼盯着猎物一般,“原来老先生跟这十二人是一伙的。”丛培风心道,却一点也不在意,“诸位如此良辰美景,亮出兵刃,大煞风景,何不一道坐下,让小生吹奏一曲,以添雅致。” 说罢给不管众人同意还是不同意,从怀里拿出玉洞箫,放在口中,悠转的箫声飘荡在夜空,犹如凤凰名叫,召唤百鸟,十二人看着这柄玉箫,口里仿佛要流出口水,“妙,妙,好一曲百鸟朝凤。”,老先生赞叹道,手指轻巧船舷,和着箫声,两人竟然视十二人为无物。 突然白影闪动,丛培风在十二人之间仿佛跳起舞蹈,好看极了,连船夫也不禁站起来欣赏,舞姿配合在箫声,真乃神仙下凡一般,就连十二人一一飞起,掉入水中,也配合得丝丝入扣,仿佛一切自然的很,一点也不突兀,一曲奏罢,船夫还如此如醉,刚才船上的潇杀之前还想从来未曾发生过。 丛培风向老先生行礼道:“老先生刚才和得丝丝入扣,小生还要再向你请教。”,老先生连连摇手,“公子的私人恩怨,老夫不敢多言,我一心赴考,与俗事毫不相干。” 明白的说明与他无关,神色极是诚恳,显然沙河帮真与他无关,但和氏璧之事一定跟他有关联,丛培风武功高强,虽不想惹事,但事情自己招惹上身,他丛四侠也一点不害怕,只见他走到船头,右手一抖,两百多斤重的船锚从河里飞起来,左手一伸,轻轻接住,放在船头,举重若轻,“大哥,请开船,我还要赶路呢。” 眼前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书生,竟然一瞬间打倒十二名大汉,而且神力惊人,船夫这才从箫声的陶醉中醒过来,惊得立刻开船,也不敢多问,心里暗暗保佑,若能平安回家,再见老婆一面,不再上那怀玉院找那玉粉儿,从此礼佛,安心跟那恶妇过一辈子。 老先生悠然的斟满两杯酒,“公子如此良辰美景,我们何不饮酒对诗。” 第37章 三侠显神通 寇仲平将冷依依带入家中,只见堂中坐了十名弟子,一一见礼后,冷依依问起寇仲平事情的由来。 原来寇仲平师父总共收了十个徒弟,师父一生爱打抱不平,喜欢主持正义,所以自称为幽冥教主,收了十个徒弟,也号称十殿阎罗,分别是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仵官王,阎罗王,平等王,泰山王,都市王,卞城王,轮转王,他认为阎罗是最公正的,所以希望弟子学成之后可以下山主持公道,赏善罚恶。 他们十名弟子,其中武功最高的是大师兄秦广王蒋子文,他天资极高,武功竟然青出于蓝,有一****将师父杀害,自封为幽冥教主,他徒弟众多,其中有四名更是武功高强,竟然将九个师弟打得四散逃走,不知所踪,寇仲平排行第六,是平等王,为人正派,师父最是器重,师父将一本毒经传了给他,自此蒋子文不下十次来找寇仲平,目的是想拿到毒经,寇仲平虽然武功远不如他,但学会了毒经上记载的用毒方法,所以每次都能逃过大难,后来查明,原来蒋子文本是蒙古人,他为了争夺蒙古国护国法师一职,想尽办法为蒙古侵略宋国出力,他更想拿到毒经,教会将士,在沙场中用毒,终于在半月前,蒋子文的四大弟子偷袭寇仲平,寇仲平中了二弟子的烈焰掌,他们四个深知烈焰掌的厉害,寇仲平一月内不能复原。 所以在门外装神弄鬼,说要在十二月初一那天将寇家满门屠杀,所以摆了三十六副棺材在门前,凡是靠近的百姓均砍下双腿,杀寇仲平易如反掌,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不断制造恐慌,使得寇仲平难以忍受,最终交出毒经,明日便是十二月初一,寇仲平已经将毒经付之一炬,现在家中除了两名管家除外办货逃过大难,府中一共三十四口,眼看就要死于毒手。 管家寇富在外采购回来,听得城中传言,老爷一家已被恶鬼囚禁在大宅内,随时准备受死,他亲眼看到十余名寻常百姓走入红线,双腿被砍,天天在洛阳城中转来转去,却想不到救老爷的方法,这日,他在大街中走,自己无能无力,心想走到红线外,远远看着寇府也是好的,突然大街的百姓乱走一团,叫惨之声不绝,原来有一头如小山一般的公牛发了疯,在大街狂奔,被撞伤的百姓不计其数。 只见一个五六岁的孩童站在大街中央,吓得不敢动弹,眼看公牛就要将他踩死,突然听到一声如雷鸣般的大叫,一位身形高大的大汉,挡住小童身前,伸出长手,两只大手掌一下子抓住公牛的两只角,大汉被公牛强力撞击,后退两步,差点撞到小童身上。 大汉狂笑一声:“好!你这个畜生,我就跟你斗一斗力气!” 大汉大吼一声,双臂发力,向前走了三步,公牛硬生生的被他推着后退几步,公牛鼻子不断喷出热气,嘴上不断低吼,却撼不动大汉半分,围观众人惊得目瞪口呆,一位老人跪在地上道:“他不是人来的,他是佛祖前的大力金刚下凡!” 左手顶住牛角,腾出右手,握成拳头,照着牛头打去,公牛痛得猛甩头,却不能动弹半分,大汉第二拳打下,公牛低下了头,大汉第三拳打下,突然一声巨响,一头两千斤重的公牛如山崩一般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四脚一登,竟然被大汉三拳活活打死。 突然大街上掌声雷动,只见一名长相非常滑稽的小伙子跳出来,“三师兄,果然神力!” 那大汉道:“这头疯牛,也不能杀了来吃,我将它扔到城外水塘吧。” 大汉说完,伸出猿臂,大吼一声,拦腰将公牛抱起,放在右肩,神威凛凛的向城外走去,后面跟着几十名看热闹的百姓,寇福也跟在身后,大汉走出城门,寻得一大水塘,高举公牛,大吼一声,双臂一伸,公牛飞出三丈有余,激起几丈高的水花,把大汉身上的衣服都弄湿了,大汉哈哈大笑,毫不介意。 看热闹的百姓也纷纷回城,一路议论纷纷,有人说大汉是金刚转世,有人说他是梁山好汉鲁智深转身,反正越说越神怪,突然一个五十多岁的人跪在大汉面前,哭道:”英雄,请你救我老爷全家三十余口性命啊!“ 这人便是寇福,大汉扶起寇福道:“你家老爷是谁?” “我家老爷便是人称洛阳大侠的寇仲平。”寇福道。 大汉听完更不答话,拉着寇福的手,:“走,带我去寇家,寇老爷子的事,我管定啦!”,那滑稽少年也跟在身后。 另一管家寇安,也在外地办货回来,在大街上已给相熟的饭店老板拉住,寇安平时复杂寇家日常采购,所以跟大街上各店铺老板十分相熟,老板悄悄将寇家的事跟寇安说了,寇吓得六神无主,过了一阵,才道:“老爷待我恩重如山,我要回去跟寇府共存忙。” 老板连忙拉住寇安,“寇安啊,你回去也不过枉送多一条人命,于寇家并没有好处,你倒不如想想寇老爷有什么得力助手,你去请他们帮忙。” 寇安听罢觉得十分在理,就坐在椅子上沉思,突然听得吵闹声,原来是两个蒙古人进来吃饭,硬是要将一桌上的三个汉人赶走,当时蒙古势大,所以蒙古人在汉人面前也高人一等。 只听得一汉人道:“你们蒙古人以前就威风,但是现在我们的孟珙将军,两败蒙古兵,你们的大兵已经撤回大漠,你们迟早也要离开洛阳。” 蒙古人大怒,一巴掌打在汉人脸上,汉人被打得掉了两颗牙齿,看来蒙古人是练过武功,而汉人是没有武功的,另外一个蒙古人哈哈大笑,举起手掌就打向另一位汉人,手掌将要打到汉人的脸上时,突然一白色物件打在蒙古人手腕上,蒙国人感觉自己手腕好像脱臼一样,举不起来,一看,原来打他的居然是一个馒头。 两个蒙古人欺负汉人惯了,现在居然给人这样戏弄,哇哇大叫,四周一看,饭馆里只有一个四五十岁管家打扮的汉人,另外就是一位低头吃面的二十岁左右的男子,只见他前面摆了一盘馒头,那人腰间还挂着一把弯刀。 两蒙古人立刻断定是这个人作怪,两人怪叫着冲上去,举拳就打,不知为何,也不见那人动手,两个蒙古人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出门外,跌倒在地,竟爬不起来,在外面围观的老百姓都是受够了蒙古人欺负,不约而同拍起手掌。 那带刀男子站起来结账,寇安认得他,连忙上去拉住他的手道:“叶少侠看到你就好了,我家老爷有难,望少侠相救。” 那男子一看,认得寇安,也不多少,跟着寇安走向寇府。 在寇家,寇仲平说道:“冷女侠,并非我瞧不起你的功夫,但那死鬼武功高强,我十个弟子合力也未必打得赢他们两人,你武功再强,也难以抵挡四人,你的好意老夫心领了,请走吧。” 冷依依站起来,拿起一张椅子,一直走到大门前,把大门打开,椅子一放,自己就坐在大门前,闭目养神,懒得理会寇仲平说什么。 寇仲平心中暗暗佩服,“此真乃女子,我十个徒弟都是堂堂七尺男儿,虽愿跟自己同生共死,但也怯于四鬼威势,闭门不出,她居然大方的坐在门外,还闭目养神,简直视敌人如无物,这份气魄除了胆色过人,内功修为也到了一定境界才能这样。“ 冷依依本是决断之人,但也非狂妄之人,她自己有这样的举动,自己也奇怪,后来一想,原来一年前在蒙古军营看到南宫少游醉酒单人闯入,掳人而走的豪气,自己不自觉为之感染,下意识做出了南宫少游的狂妄举动,但她内心也觉得十分舒畅,忍不住说了一声:“酒!”。 寇仲平真的生平未见,自己也豪气顿生,吩咐下人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冷依依旁边,在两人中间架一张桌子,上面摆了两壶美酒,冷依依拿起酒壶,一口喝下去,感到无比辛辣,但随即胸腹之中涌起一股热气,顿感豪气大增,终于明白南宫少游为什么这么好酒,特别打斗的时候更是要喝。 慕容霏霏脸上一红,笑道:“吓死我了,如果给师姐看到我们这么狼狈的样子,她心里肯定会笑话我。” 南宫少游笑道:“霏霏,如果冷师妹脸上有点笑容,穿上今天的衣服,一定很漂亮。” 慕容霏霏“哼!”的一声,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不理南宫少游,举步就走。 “当然,不管哪个女子穿什么衣服,都不够我的小师妹好看。”南宫少游补充道,慕容霏霏突然身体向后飞,一下子挽住南宫少游的手臂:“走吧,大师兄。” 两人嘻嘻哈哈的走了一阵,突然闻到很香的味道,像是有人在林子里烤野兔,野猪之类的东西,南宫少游一闻顿感肚子饿,“霏霏,我们过去看看是谁在煮食,我们向他买一些。” 两人寻着香气走过去,只见林子里面燃了一堆篝火,火上烤着一只羔羊,这林子里面不肯能有羊,想来是偷来的,篝火旁边坐了两人,只见一人痩且高,白袍高帽,帽子上写着“一见发财”,一条白色哭丧棒放在身旁,另一人矮且胖,黑袍高帽,帽子上写着“天下太平”,脖子上缠着一条铁链,正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两人正是白无常谢必安,黑无常范无救。 第38章 幽冥生死决 这一夜,丛培风和水自流坐在船头,并没有去睡觉,丛培风终于忍不住问道:“水前辈,到底为什么会说我身上有和氏璧?” 水自流看丛培风说话真挚,并不像撒谎,心下也十分狐疑,“丛少侠真的没见过和氏璧?” 丛培风怒道:“大丈夫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怎么会撒谎,丛某是那种躲躲闪闪的人吗?” 水自流仔细打量丛培风,最后叹了一口气道:“我是愿意相信丛少侠的,可是传出这话的人大有来头,也是绝不会胡乱人的,这就奇怪了,难道这世上除了你,还有一个丛培风?” 丛培风心中的愤怒更甚,听水自流的语气,是宁愿相信散播流言的人也不相信自己,冷冷道:“难道水老爷子也是为了和氏璧而来,江湖上重义轻财,想不到你也是这般贪婪。” 水自流哈哈大笑,“看来丛少侠刚才说的久仰并非真的久仰老朽,你原来一点都不知道我的来历名头。” “请指教。”丛培风脸上一红,他确实不知道,“老朽江湖诨号一剪梅,至于来历,你可以问你的大师兄,我也不必说了,对了刚才你师姐叫他作少游,难道南宫少游就是你大师兄。” 水面上寂静一片,东边已经泛起鱼肚白了,过了良久,丛培风才点点头,水自流叹道:“果然名不虚传!”,丛培风听起来心中却有另一番滋味,“两位,我准备在岸边停靠,老婆吩咐我买两条小猪,十来只小鸡小鸭回去,你们也可以上去吃喝一番,我们未时开船。 丛培风懒得上岸,倚在船舷边睡着了,水自流却上了岸,未时未到,水自流就回来了,提了两坛美酒,还有肥鸡,卤牛肉,邀丛培风一起进食,两人就在船上畅饮,这时船夫也回来了,赶了两头小猪,提着一笼小鸡,一笼小鸭,口中道歉,“还有一天船程就道临安了,劳烦二位忍受一天,不然我回去定然给那恶妇赶出家门。” 两人哈哈大笑,邀船夫一起进食,行到酉时,太阳西沉,船夫惊喜大叫,原来在水里粼光点点,竟然是一大群鱼儿跃出水面,水自流拿起一支竹竿,往水里一挑,其余二人一声欢呼,竹竿的尽头挂着两条活蹦乱跳的鲈鱼,船夫笑道:“两位有口福了,小人擅长做鱼脍,今晚可以作下酒菜!” 两人皆大喜,鱼脍就是生鱼片,就着烈酒来吃,三大盘鲈鱼脍端了上来,果然入口鲜美,喜得丛培风拿了二两银子打赏给船夫,两人正吃得高兴,突然河里跃起一怪鱼,鱼身像一个人张开斗篷一样,或者说像一个风筝,最奇怪的是雨嘴上带着一根长约三尺的刺。 两人唤了船夫,问道这个什么怪物,船夫笑道:“这种鱼叫刺鳐,本地人成为魔鬼鱼,嘴上的尖刺十分厉害,给刺中了痛苦三天三夜才死,很难救治,这种怪物一般生长在海里,很少在河中出现,可见二位福缘深厚。” “福缘倒不敢说,不要是孽缘就好了。”丛培风笑道,“刚才一大群鲈鱼跳出水面,现在连这种怪鱼也跃出水面,难道水中的龙王在巡游?” 船夫伸伸舌头,“公子我们行船最忌说说不吉利的话。”,水自流道:“怕什么,丛公子长得这么俊,就算看到龙王也会招他为女婿,你就放心吧,安心的回去侍奉你的恶老婆!” 三人大笑起来,船一直前进,水面上不住的有鱼儿跃起,两人均觉得奇怪,连船夫也惊叹不已,突然船身晃动,好像给什么撞击了一下,随即水中卷起漩涡,船在水中打转,两人功力深厚,站着稳如泰山,船夫抱住桅杆,大呼小叫,“丛公子,麻烦你替我抓住两个小猪,不要丢进河里。” 丛培风不禁笑了起来,但也走过去抓小猪,谁知突然船身又给东西撞了一下,冷不防的也后退两步,一个小猪跌入河里,突然从河里冒出一个脑袋,一口咬住小猪,然后沉入水中,另一个小猪也跌入河里,怪物又伸出脑袋,一口咬住另一头小猪。 船夫看得清楚,大叫道:“公子你的口真灵,虽然不是龙王,但可是夜叉爷爷骑着巨鼋巡河来了!” 两人听得船夫叫声,探头一看,果然看到一只巨鼋,身体足有十人圆桌那么大,原来水中漩涡是它在作怪,巨鼋正用头猛烈撞击船身,似乎很快就让它撞出一个洞,丛培风立刻抓起一根竹竿用力飞向巨鼋,由于船身晃动,没有插中鼋头,只打中它的盔甲,一点损伤都没有。 船夫大叫:“公子你功夫这么好,跳下去杀了它,不然船撞穿了,在我们就成了它的晚餐。”,丛培风看着水自流苦笑,自己根本不懂水性,“水老爷子,我不懂水性,你下去吧。” 水自流笑道:“我虽姓氺,但到氺以后也只能自流了。” 丛培风无奈,举起船锚运足内力向鼋头扔去,心想就算打不中你的头,打中盔甲也能将你的甲打碎,突然巨鼋伸出手来轻轻接住船锚,两人大吃一惊,难道巨鼋成妖,定眼一看,原来是一个高瘦的中年汉子站在巨鼋身上,接住船锚,只见那汉子一身青衣,脸上凹陷,两眼却非常有神,冷冷道:“丛培风,将孟珙的书信交出,不然让你葬身鼋腹。” 水自流狐疑的看着丛培风,丛培风自己更是惊奇,“哪里来的孟珙书信?”,“尊驾可是三元教鼋圣神魔凤成功?”水自流道。 “没错,我再说一遍,交出书信,放你一命。”凤成功道。 水自流道:“我是一剪梅。”,话还没说完,凤成功马上道:“不管你是剪梅还是剪布,不要在这里啰嗦。” 寒光一闪,一柄软剑已经刺向凤成功,凤成功身体一矮,已经潜入水中,水自流落在巨鼋背上,巨鼋立刻潜水,水自流双脚用力,向船上跃去,丛培风也伸出右手给他拉住,突然从水中射出两点寒星,分别打向两人,丛培风自觉闪躲容易,但水自流身在半空哪里能借力,只能身体向水中一跳,一掌击向水自流。 水自流心领神会,说一声“谢了”,借着掌风快速向水中飞去,两人同时下水,心中暗暗叫苦,又不能叫船夫来救,免得白送他一条人命,只感到双脚一紧,丛培风知道有人拉他的脚,连忙双脚连环,但在水中不能用力,轻易给人避开,身体还是不断下沉。 但他武功高强,虽陷入,困境,但临危不惧,连忙闭住呼吸,索性身体弯曲,自己潜入水中,在水里隐约看到脚下一团黑影,双掌击下,只感到水中一股强大的内力反击过来,脚下却是一松,凭着这股反向的力,丛培风跃出水面,深深呼吸一口空气,无比舒服,在空中的一瞬间观察环境。 只见水自流的手臂流出鲜血已经给巨鼋咬了一口,但此刻他也站在鼋背上,处境竟然比自己好,但不敢向上跃起,怕水中的人发出暗器,丛培风在半空中腰一用力,头下脚上的冲下来,双掌运足内力猛击下去。 果然水中击起一道水柱,双掌跟水柱一迎身体又向上飞起,但水中之人极具心计,掌力斜引,丛培风身体远远的离开船飞去,心中暗暗叫苦,但也无可奈何。 突然半空中感到后背给人轻轻一拉,脚平平稳稳的落在一只小舟上,定眼一看,原来是宋婉儿跟南宫少游,刚才出手的便是南宫少游,只听得他大笑道:“水老爷子,巨鼋值钱吗?” “哈哈,一点都不值钱,老朽毫无兴趣。”水自流大声道。 “那好,我没吃过鼋肉,想试一下。”说话中小舟已经靠近巨鼋,水自流一跃上小舟,而南宫少游却是跳入水中,丛培风知道他自小就跟慕容霏霏在水中玩耍,就算是在结冰的湖底,他也能自如,更不要说在这河中,所以拉着水自流跳上客船。 宋婉儿待巨鼋转头之际,一掌击在鼋身之上,巨鼋硬是给她的掌力推得在水中滑行了两丈,惊得水自流张大嘴巴,连丛培风也惊叹不已,“少游,这畜生的壳很硬,看来你很难吃得到他的肉。”宋婉儿笑道。 “姐姐,打它的头。”南宫少游说完又潜入水中,宋婉儿一声答应,飞身而起,犹豫天鹅一般掠过水面,一掌击在巨鼋头上,巨鼋一声怪叫,潜入水中,宋婉儿在它入水前在背上一点,走飘飘然的回到小舟上。 只看到水里一阵翻滚,击起几股水柱,然后又寂静无声,看得水自流胆颤心惊,丛培风血脉沸腾,宋婉儿还是神态自若,脸带微笑,突然水里涌出一股鲜红的血气,有过了一会儿,一条瘦长的尸体飘了上来,原来是凤成功。 但南宫少游迟迟未露出水面,水自流不禁问道:“丛少侠,南宫少侠应该无恙吧?”,丛培风自己也回答不上,感觉南宫少游的武功比以前不知强了多少,自己都说不上。 突然水面泛起一大片水花,巨鼋又浮出水面,随之南宫少游也冒出水面,哈哈大笑:“姐姐,快,我很难才把这畜生赶上来。”,宋婉儿一声长啸,飞身而至,双掌击在巨鼋头上,巨鼋怪叫两声,黄白的肚子翻转过来,南宫少游连忙示意丛培风扔下绳子,他将绳子绑了巨鼋的四脚,然后和宋婉儿一起跳上客船,“快拉上来,把它烤了来吃。” 第39章 逍遥侠名扬 船夫本身就是一个混人,刚才还战战兢兢,现在看到巨鼋死了,又变得十分利索,仿佛自己有份参与杀鼋一般,指挥着众人如何使力将巨鼋拉起来,拿刀割下鼋头,在船头焚香礼拜,除了宋婉儿,大家都知道在水上糊口的人总是有诸多习惯,而且他们也是在刀口上过日子的人,对神鬼之说,吉利意头之事十分信奉。 拜祭完毕,南宫少游捋起衣袖,跟船夫一齐将巨鼋的壳去掉,船夫向他讨要,然后放在船舱里面,说要带回去给老婆看看,其实心里早盘算好要在行家只见吹嘘一番,但是自从他得到这个巨鼋壳之后,生意兴隆,又得了意外之财,最后买了百亩良田,从此不再从事水上劳作,并且传下家训,世代祭鼋壳,惹得乡亲邻舍无不学习祭奠巨鼋,还立了庙,此等闲话也不详细表述。 两人合力切了几大块鼋肉,用炭炉烧红了十几块鹅卵石,放在上面炙烤,最后撒上盐巴,芳香扑鼻,引得大家翘首以待。 “船家,你一直看着南宫少侠的手是为何?”水自流忍不住笑问道。 “嗯,这位公子定是非凡之人。” “何以见得?” “他的手臂并不粗壮,跟我家的母老虎一般,但是使出来的蛮劲却是非同小可。”船夫一本正经的说道。 “呸!”南宫少游本来十分认真的听着,一手将一块生的鼋肉塞入他的口中,大家都哈哈大笑,众人团坐在船头,吃着鼋肉,香脆香甜,十分可口,一张白帆吹得鼓鼓的,顺风而下,月朗星稀,十分畅快。 待得鼋肉吃罢,丛培风正式道:“宋师姐,南宫师兄,你我就此道别,待到年底小弟定要上山向师父谢罪。” 还未得南宫少游回话,水自流突然长叹一声道:“想我一剪梅,平生酷爱珍宝,看到一样珍奇,如果得不到心里就像有千万蚂蚁啃咬一般,所以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得到,本来兄弟以为这次一定十拿九稳,看来只要两位一直护着四侠,我今生无望,罢了,罢了!” 只见他在船舷上轻轻一捏,劲力到处,船板犹如面团,给他硬生生取下两块一尺见方的木板,左手一扬,一块木板飞向河中,灰影一闪,身随板动,后发齐至,左脚在半空中踏在木板之上,木板跟水面一接触,右手的木板飞出,左脚一点身体向木板落水方向飘去,显然左脚使了巧劲,在他飞起之时,给他踏中的木板也随他身体凌空飞起,当他脚踏第二块木板时,右手一拍,第一块木板又向前飞去,这样三个起落,已经站在岸上,一气呵成,犹如蜻蜓点水。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一字一句,十分清晰从岸上传来,举眼望去,一条灰影瞬间消失。 “啪!”的一声,丛培风一掌拍在船上,牙咬得“咯咯”作响,“这老头居然在消遣我,明明功夫远远在我之上,偏要装作不如我,若非这两人在,难道我真的要栽在这人手上。 南宫少游嘴角露出微笑,他是心里比较,自己能否胜得了水自流,稍一沉吟,觉得自己定然能胜他,所以不自觉沾沾自喜。 “少游,这个水自流的轻功跟内力都不如你,四师弟,你放心,有我们在你不用害怕。”宋婉儿不懂人情世故,她这样说完全是好意,但在丛培风听来,十分无味。 “大师兄,我有一封密信要送给李宗勉大人,事关国家安危,小弟不敢逞强,怕再遇上强劲的对手,难以应付,想请你与我同往。” 未等南宫少游回答,宋婉儿伸出右手在丛培风的肩膀上轻轻一拍,温言道:“四师弟,爸爸传给你们的技艺,虽然各有不同,但只要练到家,都是世上罕见的功夫,之所以你不及少游,是因为他十分幸运,屡历奇遇,也许是他心地善良的缘故,待过得二十年,你的功夫自然有他今日的境界,不要咬牙切齿的,相信师姐说的话。“ 夜风冰凉,却解不得他脸上半分的火辣,微微躬身向二人作揖,转身走入船舱,“四师弟心胸狭窄,我不喜欢。”,宋婉儿盘膝坐下,自顾自的运气养神。 船终于靠岸,看着船夫哭丧的嘴脸,南宫少游从怀里拿出一锭十两重的银子,放在他手里,“这样,你家的母老虎就不会埋怨啦,回去简直可以立刻跟你生多一个胖娃娃。” 船夫笑逐颜开,低声在他耳边说,“公子,我想跟邻家的小梅生一个。“ “祝你马到功成!一箭双雕!”南宫少游自己说完也不禁莞尔。 “少游,他为什么跟小梅生胖娃娃?是他妻子吗?为什么一箭双雕?”宋婉儿不解道。 南宫少游伸伸舌头,脸上一红,丛培风忍着不笑出来,宋婉儿在他耳上轻轻一扭,“肯定不是好事!” 岸上的树“沙沙”的响,地上的沙子被风卷起,三人马上用衣袖挡住眼睛,黑压压的乌云从西边蜂拥而至,瞬间大地像黑夜降临一般,“姐姐,师弟,我记得前面有一间“包丞相庙”,我们去暂避一下,这种雨应该很快过的。” 两人急忙跟着他身后向前跑去,三人都下意识的用手抱着头,南宫少游突然哈哈大笑,心想“这样抱着头有用吗?如果跟霏霏一起,我们肯定大摇大摆的走着,任由风雨吹打。” 蜘蛛网跟灰尘的包围下,庙上只看到一个包字,其余三字都隐去了,南宫少游向上一跳,一个倒卷珠帘,挂在水滴檐前,撕下自己的衣襟,将灰尘擦去,“包丞相庙”四字终于重见天日,走进庙里,破烂不堪,他轻轻一跳,坐在包公像旁,从上到下的擦了一遍,包公是宋代名臣,百姓对他敬若天神,南宫少游自小跟慕容霏霏听逍遥宫里的老妈子说了他的不少事迹,说他日夜都能断案,自己心里常想,这位包大人肯定内力修为极高,不然怎么会有如此精力。 南宫少游酷爱天文,对四时变化观察入微,但这次他居然判断错了,滂沱大雨竟然下到晚上,还是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他从包袱拿出肉干分给两人,大家决定晚上就在这里过一夜,明日才入城。 半夜里,凉风侵体,南宫少游不禁瑟缩,连忙运起内息,内力在体内流转,竟然还是觉得冷,心中一惊,此时他的修为,即使在严冬,跳入湖中,一两个时辰也是无碍,“当当当”,耳边响起铁链划地的声音,一把冷冰冰的声音不知从哪里响起,声音飘飘荡荡的,仿佛散落在四面八方,“南宫少游,我乃幽冥勾魂使者,时辰已到,随我去吧。” 一条冷冰冰的铁链套在脖子上,南宫少游一惊,睁开眼睛,只见面前站着一个夜叉,满脸靛蓝,两只獠牙从嘴里伸出,赤发碧眼,神色极是狰狞,“哈哈,原来是幽冥教的小鬼,让我钟馗爷爷收了你。” 一招“侵陵雪色”,手掌重重打在夜叉的身上,触手处一片冰冷,眼前的人却是神色自若,南宫少游长啸一声,运足十成功力,“白雪色晚”,双掌重重打在他的身上,照样是毫无损伤,夜叉将手中铁链一抖,套在他的腋下,冷冰冰的转过身,大步向门口走去,只见宋婉儿和丛培风都躺在包公像前,睡得死死的,令他突然寒毛竖起的是,一位白衣青年就躺在宋婉儿身边,那实实在在的是自己南宫少游。 “我真的死了”,南宫少游心里只有这个想法,他再一次运气,体内的真气流转正常,但无论自己怎么使力,都拉不断套住身上的铁链,自己的身体放佛失去重量,凌空飞起,夜叉就在前面狂奔,自己像一只风筝,被他拉着,身体飘飘荡荡的,好像感觉不到任何知觉,只是身体越来越冷。 突然眼前出现一座豪华的大宅,宅门上一块金色牌匾,写着“冥界酆都城”,大门自动打开,里面雾气迷蒙,只听得一大群人用蒙古话凄厉的喊道:“南宫少游,还我性命,南宫少游,还我性命!”,在雾霭中仿佛是千军万马,只听得夜叉大吼一声,瞬间转为一片寂静。 飘飘荡荡间,南宫少游被带进一个宫殿,两旁站满凶神恶煞的鬼卒,大殿正中端坐着一位黑面阎罗,身旁站立一位红面判官,夜叉用力一按,南宫少游双脚一软跪在地上,一把庄严的声音响起:“南宫少游,你阳寿已尽,今日来到幽冥,快将生前恶事一一交代,免得受刑。” 南宫少游抬头一看,说话的正是那黑脸阎罗,样子竟然跟“包丞相庙”里的包公有七八分相似,他突然想起寇平仲说过,包拯死后确实在阴间做阎罗,由于一生正直,经常将冤死的鬼还阳,所以从第一殿被贬到第五殿,名叫阎罗王,心中一喜,“碰到这位正直的阎君,看来我运气还是不错。” 他一生傲气,自己站了起来,拱了拱手,“包大人,我并没有做恶事。” 红面判官拿起手中本子一看,喝道:“呸!这里记载着你罪恶滔天!” “哦?请明言!” “第一你贪婪好色,见色起心,处处留情,第二,你贪杯好酒,连累无辜,第三,你无行妄语,胡作非为,第四,你杀戮太多。” 南宫少游心中一片惘然,“我在道上看到小翠姑娘,起了色心,喝酒落入圈套害了薛家,平时胡闹之事不计其数,在襄阳双手染血,在人世间做什么事,在地府真的有记录。” 随即,他马上狂性发作,哈哈大笑,“七尺男儿,傲立于世,不能喝酒图醉,不能任意行走,看到漂亮女人还不能起心,看到恶人不能杀之而后快,不要说给我二十八年的阳寿,即使是二十八天也嫌多!” “啪!”阎罗王一拍惊堂木,喝道:“本王生前为大宋丞相,念你为国出力,所以把你带到此处,你竟然口出狂言,来人,拉他下去,择日再决!” 两个鬼卒将南宫少游拖出大殿,南宫少游一路狂笑,拉到一荒野处,放着一个大水缸,一个鬼卒提起他,一把扔进缸里,缸氺浸到他的胸口,这氺并非热水,但南宫少游浸泡在里面,感觉全身像被火烧一样。 他咬紧牙,强忍着,任他内力强劲,在这幽冥界竟然毫无作用,过了大概两个时辰,终于忍不住,晕了过去,在朦胧中一百温柔甜腻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南宫公子,我来救你。” 第40章 六侠聚天山 身体还是炙热难当,但神志清醒,稍稍运气,体内内息正常,但在这幽冥之地,即使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没用,怪不得世人都敬鬼神,鼻子里闻到的是淡淡幽香,十分熟悉,耳里听到的是温柔滑腻。 “霏霏!”南宫少游惊喜道,然而睁开眼睛,站在眼前的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身材瘦小,淡黄长裙,样子算不得漂亮,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十分抢眼,身上那淡淡的香气就跟慕容霏霏一样,想来这少女特有的女儿香大概都一样,醉人心肺。 小女孩伸手一提,轻易易举的将一个一百来斤的男子从水缸里提了出来,轻轻放在地上,从身边的水壶里倒出一杯清水灌入他的口中,轻轻用衣袖为他擦去脸上的水迹,南宫少游呆呆的看着少女,他可以肯定不是慕容霏霏,在小师妹的眼神里面从来没见过这般的怜悯。 少女从怀里拿出一块花瓣,塞入他的嘴里,苦涩的汁液犹如熊胆,不禁皱了一下眉头,少女的眼睛一弯,显然是嘲笑,但脸色平静,难道地府的人都不会笑,正想着,一颗糖莲子塞入嘴里,芬芳甜腻,“这么大一个人,还怕苦。” “人生在世本来已经充满苦楚,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吃苦的东西。” “难道还有特殊情况吗?” “当然,如果像你这般温柔的小姑娘塞到嘴里,再苦十倍都吃。”南宫少游天生随便,貌似调笑的话语冲口而出。 少女眉头轻轻一皱,“我只是温柔,一点也不美丽,虽然是个姑娘,在你眼里也只是小孩。” 南宫少游以为她怪自己的调笑,然而居然因为这个而不悦,想来不论人还是鬼,只要是女性都爱男子称赞其美丽,突然想到自己已经死了,也高兴不起来,懒得再去哄这位小姑娘,但身上的炙热之感慢慢消退,显然那片花瓣就是灵药。 “谢谢你,我漂亮的姐姐!”南宫少游心里一高兴,无聊的话语立刻涌现。 少女轻轻叹了一口气,“看来你是赞美花瓣吧。” 南宫少游一时无言,眼前这位少女聪明可以媲美小师妹,可惜就是容貌差很多,但是那种温柔却可以将人融化,再坚强的男人内心里总渴望受到保护,少女怜悯的眼神更是动人。 “算吧,反正自有年轻美貌的姑娘看上你,随我来吧。”少女幽幽说道,话语间竟带有一丝嫉妒。 南宫少游跟着她身后,这样看去,少女身材窈窕,自有一番风味,经过长廊,转入一间小房,里面只点了一盏如蚕豆一般大小的油灯,想来阴间自是如此,少女拿出干爽的衣服,替他更换,“使不得,我这副臭男人的身躯,岂可玷污姑娘芊芊玉手,光着身子在你面前我倒无所谓,但是,然而。”他自己说不下去,哈哈大笑。 “在幽冥界,没有男女之别,而且我只是你的小丫环,看上你的是我家小姐。”少女干脆的替他换上衣服,竟然十分合身。 南宫少游狐疑的看着少女,“你记得灵儿姑娘吗?”少女不等他开口。 “江陵的灵儿?她是你小姐。”想着灵儿俏丽的脸孔心里不禁一阵甜蜜,然而她才十五六岁,怎么可能,自己也轻轻摇头。 “崔判官的本子从来不会记错的,是不是心里想到灵儿的美貌心驰神往,然后又嫌弃人家年纪小,对吧?”少女眼神里没有嘲笑而且好像有点泪光。 “难道这位少女竟然也对自己动情?”南宫少游不禁想到。 少女转过身体,道:“不用猜啦,是灵儿的姐姐,她死后,因为乖巧,阎君十分喜欢,将她认作义妹,她因为感激你对她爷爷,妹妹的照顾,还替她报仇,所以请求阎君将你带到第五殿,而且你为大宋杀敌,阎君本是大宋丞相,所以也十分喜欢你,小姐昨天在殿偷看你,心里十分喜欢,所以想招你为夫婿。“ 南宫少游听得十分诡异,自己居然给一个女鬼看上了,然而一想,自己也不过是一个男鬼而已,不禁笑了出来,“我这种样貌的男子,居然会有人看中?” “这世界上本来就有些有眼无珠的人,像一只小孤燕一样,没人痛爱,偏偏会看上你这种好色妄为的人!” “我又没有得罪你!”南宫少游不满道。 “走吧,小姐要见你!” 南宫少游走了一段路,忍不住道:“姑娘,小姐长得怎样?” 少女没有回答,走得更快了,“如果有你这般风采就好了,你说不要小姐,要你可不可以?”南宫少游越说越离谱。 “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良心的!”少女突然转过身子,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虽然你小姐看上我,那也要我看上她才可以,如果是姑娘你看上我,我巴不得立刻就成亲。”别人越生气,他越是觉得有趣,天性如此。 然而少女反而语气软了,“小姐比我美上百倍,你在阳世间不可能看过如此美貌的女子。” 少女这般反而令他觉得十分无趣,本来他想应该会大发雷霆,然后自己自有气她的招数,“我看不可能,我在湖底一个石洞看过西施的玉像,三界之中不可能有美得过她的,还有,我的师妹就很美,对啦,那个湖底石洞有趣得很,我带你去玩,里面有很多珍宝,我还拿了一件送给霏霏呢?” “你说你的师妹很美,看来不是指那个霏霏吧?如果是也不会将霏霏跟师妹分开来说。” “哈哈,我以为你很聪明,不外如是,你错了,我说的就是霏霏!” 南宫少游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并不是想这样,是少女再没有搭理他,回廊走过,经过一个花园,院子里的花都是黑色的,十分诡异,院子里有一个小水池,走近一看,里面游着的也是一群黑色的鲤鱼,少女连忙让他快点跟上,他随手摘了一朵花送给她。 少女将花扔在地上,用脚一踩,南宫少游也没有觉得无趣,反而道:“我真笨,花儿哪里比得上你,踩得好。” 少女长长叹了一口气,轻轻推开一扇房门,里面飘出醉人花香,显然是少女闺房,南宫少游并不顾忌,大步走进,反正你只是鬼,又不是人,房间里面点着几盏绿油油的灯,灯盏是漆黑的,绿光仿佛飘荡在空中一般。 这时从屏风里转出一位绿衣少女,果然国色天香,顾盼生姿,对着南宫少游盈盈下拜,口道:“小女子拜见南宫公子,阳世间的恩情万世难忘。” 南宫少游立刻还礼,“姑娘果然比灵儿俊美,可惜,可惜,敢问姑娘芳名?“ 带路的少女奉上香茶,糕点,糕点也是黑色的,站在小姐身后,小姐请茶,两人喝过茶,吃过糕点,小姐才轻声道:’公子果然风流不羁,心直口快。“说道这里抿嘴一笑,仪态万千。 “公子,小女子小名翠儿。“ “翠儿姑娘,我以为既然大家都死了,没那么多规矩,但我做梦也想不到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女鬼。”南宫少游正式道。 翠儿人不住笑了,这次没有捂嘴,脸上微微泛红,好看极啦,“公子既然快人快语,我也不必回避,想来我的心意你也知道,公子是否愿意和我长相厮守。”说到这里,声音极低。 来到地府竟然可以娶到这样一位娇妻,南宫少游是怎么也想不到,他本性随便,反正都死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哈哈,如果这件事情托梦给霏霏,想来她是怎么都不相信。” 突然心里面好像填塞了事物,极为不畅快,连呼吸都仿佛停止,只是怎么的感觉,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感觉有一小物件在里面,他拿出来一看,是一个泥叫叫,“啊!”后面的少女轻轻叫了一下。 南宫少游心里立刻浮现慕容霏霏的影子,她的一颦一笑,她在神仙椅子上的话语,自己房间里弥漫的幽香,心中一痛,几欲晕倒,他坚定的说道:“翠儿姑娘,我不能跟你成亲。” “公子可是嫌弃翠儿曾失身于蒙古鞑子?”翠儿语带哭腔。 “嘿,你小看我啦,我岂是俗世之人,姑娘美貌确实是世间罕有,能娶到你为妻,该是万世福缘,本来我心里一万个愿意,然而刚才突然心中有一阵难受,是一位姑娘,在阳世间我还惦记着一位姑娘。” “阳世间的一位姑娘?能在公子心中留印,她定是绝世佳人,你们可有三生之约?” “没有,我不曾跟她有过约定,但是她在我五尺之前曾经表露心声,说非我不嫁,虽然现在阴阳相隔,但我的心已经容不下任何人。”说完这些话,顿时心中畅快,想着慕容霏霏的倩影,心中一阵涟漪。 身后的少女长叹一声,十分凄凉,“小姐,既然南宫公子心有所属,你我何必勉强,还是送他回阳世吧。” 翠儿语带忧郁,轻叹一声,“真的不能勉强?” 南宫少游已经大步走出翠儿的闺房,突然一阵香风吹来,整个人感觉无比舒畅,身体飘飘荡荡的,随即身体一紧,给一条铁链套住。 突然感到金光万道,身上一阵冰凉,睁开眼一看,不禁一声欢呼,他看到了太阳,只有阳世间才可能看到太阳,自己置身于一条小溪里,远处传来温软的女子笑声,有几个女子从树林里面走来,阵阵的草香,无比舒泰,他捧起一把溪水往自己脸上一抹,清凉透心,突然感觉有一丝不妥,站起来一看,自己竟然赤条条的站在只有半尺深浅的小溪里。 第41章 悬崖擒异物 一时的惊惶令他不知所措,江湖上的生死经历不少,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也经历过,刚刚才从地府还阳回来,但赤身露体的暴露在大白天之中,竟比幽冥界还恐怖,宋子休一生研究老庄之学,南宫少游也得益不少,古代自有佯狂露体的圣贤,饶是他自命脱俗,最多也不过是披散头发,任意妄为,口不择言而已,更像是一个无赖。 来洗衣的几个女人已经走出树林,他还是呆呆站着,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哇!”的一阵大叫,他心里反而安稳一些,希望把她们吓走,反正又不认识自己,今天的事也不会有人知道,刚刚在地府也让小女鬼看过了,也不差这几个江南美女看一下,一个男人竟然可以同时让几位美人看到自己的裸体,也是不世奇遇,想来这有给妓女埋葬的柳永才有自己今日的风流。 想着想着,自己竟然大笑起来,可惜,来洗衣服的并非是几个江南少女,而是几位壮实的中年妇女,已经见惯场面的女人,几个人丢下衣服,拿起浆衣服的棍子,将南宫少游包围,这个阵式竟然比少林的“金刚伏魔阵”,峨眉“云海佛光阵”厉害得多。 几位壮女,口中骂着江南俚语的粗话,竟然听起来也十分温雅,但手里的棍打在身上却是十分受用,南宫少游抱着头向树林逃窜,经过妇女的洗衣盘时,顺势抓起两件衣服,飞似的隐没在树林里。 隐约还听到妇女的叫骂声,他躲在一块石头后面,拿出衣服一看,禁不住又笑了出来,他偷来的是两件小童的衣服,只有将两件衣服的袖子一扎,在腰间一绑,保护了重要位置再说,心想在这里躲到晚上再出去吧。 这时肚子咕咕直叫,他在树林里四处张望想摘些野果来吃,因为即使抓到野兔之类也无法生活,突然听到人生嘈杂,立刻躲到石头后,看样子是几个赶集的行人,这里虽说是树林,但是同往赶集的必经之路,想来今天也是赶集的日子,一直到晚上,才人迹稀少,南宫少游在石头后面躲了一天,其中心酸不足为外人道。 天上的月亮终于升到中天,他一声长啸,从石头里跳出来,施展起绝顶轻功,向着城里奔去,看着一家大户,飞身进去,几个起落来到一间房前,轻轻一用力,将门闩震断,推门进去,鼻子闻到的是一阵香气,竟然是女儿家的闺房。 正想退出去,此时房中之人刚好起来,把灯点上,四目交投,南宫少游身随意动,左手已经捂住她的嘴,那女子还是待字闺中,生平第一次跟男人身体接触,还是一位赤身裸体的少年,样子竟然有几分英朗,现在身体正贴着自己单薄的衣衫,身体一软。 南宫少游却是十分难受,因为这位小姐看身形应该超过二百斤重,一张阔脸像一个圆盘一般,身上却搽满俗不可耐的香水,熏得他几欲晕倒。 定了定神,“小姐,小生上临安赴考,遇到山贼,衣服财物都给抢光了,多有得罪,想来借衣服一套,请见谅。” 肥姑娘示意他放开手,然后向他行礼,“公子得此遭遇实在令人痛惜,但想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恐怕一段良缘由此而生。” 说罢定眼看着南宫少游,南宫少游坐在桌前,稍微遮挡,但屁股坐在云石凳子上,十分清凉,肚子不争气的咕咕直响,肥姑娘抿嘴一笑,轻盈的跑出房外。 南宫少游眼观鼻,鼻观心,心道:“古代传说有柳下惠,想来当时坐在他怀里的姑娘定必跟这位姑娘有八成相似。” 突然闻到一阵食物的香气,肥姑娘那进来一只烧鸡,一壶美酒,还有衣服,内外齐全,南宫少游一手抢过衣服,跳上肥姑娘的床,下了萝帐,换上衣服,突然感到原来穿上衣服的感觉是这般美妙。 他下了床,肥姑娘眼前一亮,一位少年公子站在面前,岁说不上十分英俊,但眉宇之间自有一股英气,只见他弯腰作揖,“谢谢姑娘的帮助,终身难忘。” 肥姑娘还礼,竟十分得体,“公子刚才的身手不像是读书人,敢问公子是那一门派的少年英侠?” 此时的南宫少游已经撕下一只鸡腿塞到嘴里,含糊道:“小生是天山上逍遥宫的古奚适,姑娘想来也是武林中人,可告知闺名?” “家师是峨眉派慧娴师太,小女子林玉燕。” 南宫少游心中一动,竟然是峨眉门下,慧娴师太是慧静师太的师姐,不能得罪,匆匆将烧鸡吃完,又将壶里的就喝光,站起来道别。 李玉燕幽幽道:“古少侠今日一别,不知何时相聚。”语言间竟带有依依不舍,有藏一丝情意。 南宫少游本是随意爱开玩笑的人,看到此等情形,忍不住笑道:“玉燕姑娘今日之恩,小生不敢忘却,还望日后有相聚之时。” “但愿古少侠不要忘了今日之约。” ”日后请姑娘和慧娴师太到天山一聚,我师父跟慧静师太颇有渊源,我深受师太大恩。“ “古大哥,盼你勿相忘,日后定然求师父一起上天山拜候尊师。” 言下之意就是求师父上天山提亲,南宫少游随口道:“古奚适定然粉身以报,将来有负姑娘,定叫我古奚适万劫不复,我在天上等候姑娘佳音,请啊!”说罢飞身出去,身形极是美妙。 林玉燕呆呆的站在门口,似梦似醉,第二天便拜别父亲,上峨眉山去了,古奚适此时还傻傻的跟着沐翼云闯荡江湖,殊不知他的大师兄已为他定下一门亲事,此乃后话。 南宫少游出了林家,突然哈哈大笑,想着六师弟到时看到这样一位珠圆玉润的林姑娘,不知他那种会笑的脸会不会从此变为哭脸,自己肯定会受师父责骂,小师妹一定笑得死去活来。 “可惜,可惜!”身后突然传来一把苍老的声音。 回头一看,只见一位邋遢的老生左手提着一坛酒,右手提着一盘肉,香气扑鼻,显然是一盘狗肉,“梁疯子,来临安发财啦?” 原来那人正是梁楷,他将狗肉和美酒往地上一方,席地而坐,南宫少游连忙坐在他身旁,伸手就去抓狗肉,“可惜什么?” “可惜我师父只收了我一个徒弟,若然我有个师兄,就不会这么大年纪还是孤家寡人。” 说罢,两人哈哈大笑,很快,一坛美酒一盘狗肉就给两人吃完了,南宫少游提议继续找酒馆,梁楷奇怪的看着他,“你这么闲吗?” 南宫少游反问:“我应该有事做吗?” “包丞相庙里,给人抓到的一男一女是你同门啊,不救吗?“梁楷反问。 “死疯子,你怎么不早说?”南宫少游立刻跳了起来向包丞相庙方向奔去。 “奇怪,他们是你的同门,又不是我的同门。”梁楷悠然的站起来。 南宫少游一路狂奔,心里虽然非常着急,但也知道宋婉儿和丛培风暂时不会有危险,他素知梁楷虽然疯癫,但行事极为正派,如果两人有危险,他一早出手相救了。 待到了包丞相庙,他放慢脚步,听得树上沙沙一响,笑道:“邪魔外道,出来吧。” 三条黑影落在他前面,都是蒙着脸,包着头的,可以看出是一女两男,两个男的一高一矮,在这阳世间,他现在的功力已经是江湖上罕见的,根本不将三人放眼里,哈哈一笑,“出手吧。” 只见那个高的黑衣人身形一晃,一根短棍打将过来,棍法十分了得,南宫少游不敢轻敌,连忙使起万劫超生掌,想看清对手的招数再作出判断,突然腋间神阙穴,颈后哑门穴,同时一麻,原来是矮小的黑衣人一招将他点倒,他眼睛睁得大大的,简直不可思议,他此时的功力,即使是范无名,梁楷,都未必胜得了他,甚至是宋子休出手,也起码在百招以上才能胜得了他。 那黑衣女人一手将他提起,鼻子里又问道一股幽香,显然是一位少女,她将南宫少游提到庙里,一把将他扔在地上,那矮黑衣人顺脚一踢,将他踢到神桌地下。 然后转身入里堂,一会儿提了两人出来,正是宋婉儿和丛培风,他轻轻将宋婉儿放在地上,用地将丛培风扔到地上,“哎呀!”丛培风叫了一声。 只见那黑衣女子伸出长剑,指在丛培风脸上,高男子道:“丛培风,只要你为我们杀一人,立刻放你走,不然在你这张脸上划一只乌龟,明日将你衣服脱光,在身上写上丛四侠的名号,挂在临安城墙上。” 丛培风气得眼冒火光,但又不敢出言顶撞,大丈夫死则死已,要受此侮辱,简直比死痛苦一百倍,他忍着气低声道:“什么事?” “想办法让南宫少游身败名裂。” “哈哈哈,你当我丛某是何人,你要杀便杀。” 南宫少游心里一阵感动,只听得矮黑衣人压低声音道:“老七,听说着小子艳福不浅,有两位妻子。” “不,一位妻子,一位情人,不过姿色甚是不错,老六的傻儿子不是没老婆吗?都给他吧。” 丛培风破口大骂,骂了一阵,眼神变为恳求,高黑衣人道:“那两个女人叫什么来的,容易找吗?” 矮黑衣人道:“一个叫胡紫怡,宿迁人,现在正在那,半月时间定可以手到擒来。” “一来一回要一月月,老六的傻儿子能等吗?” “带他一起去,就在那里洞房可以啦!” 丛培风想起千娇百媚的胡紫怡,眼前这几人武功高强,若是真的去做这等事,这个没人肯定没有了,他眼泪都差点出来了,正想哀求。 “另外一个叫什么?” “薛泠善,外号叫什么无盐的,反正样子很丑。” 那黑衣女子忍不住笑了出来,丛培风突然高声道:“大师兄对我恩重如山,曾两次救我性命,师父待我如儿子,如果你们辱我妻子,我只有一死已报,要我害大师兄万万不能!” 三人一下子给他震住了,反而一片寂静,南宫少游心下十分感动,突然听了一声低喝,一团白影飞起,两股排山倒海的劲力分别打向高矮两位黑衣人,原来是宋婉儿,她暗中运气,终于冲开穴道。 第42章 欲语泪先泪 “张大哥,小弟有事请教。”南宫少游身形一晃也从窗户飞出,宋婉儿十七年只跟孤影作伴,见过的人无非是宋子休,南宫少游,慕容霏霏,她此番下山,没有目的,反正南宫少游去哪里她就到哪里,南宫少游说做什么她就做什么,现在他没有说要杀丛培风,所以她也懒得理会,飞身从窗户穿了出去,紧跟着南宫少游。 丛培风自己也蒙了,本来想着必死无疑,现在却安然无事,仿佛从地府游了一转重返阳间一般,他心思细密,既然有机会逃生,不走更待何时,那两人武功非凡若是回心转意,倒回来找自己,自己性命难保,马上也从窗户跳了出去,直奔城外,向着河南方向奔去,突然停住脚,“他们以为我会到宿迁,我偏偏就去那,跟南宫少游赌一赌运气。”,其实他心里是放不下那位如花似玉的胡紫怡,给自己一个英雄豪气的借口罢了。 只见前面一条青影如离弦之箭,双脚如凌空虚步,后面两条背影跟随,一前一后,凌波微步,飘飘若仙,都看不清面容,都如青烟一般在闹市飘过,众人议论纷纷,都说是皇宫里面的仙人出来了,定是上年来拿贡品的金童玉女,前面的可能是城外的狐妖,两位仙童将之驱赶。 一行三人奔了三十余里,都是保持一样的距离,南宫少游不禁心惊,”张七只是范无名大哥座下的长老,若论轻功范大哥一年前跟我相若,但我得到小蝶妈妈五十余年的功力,轻功应该更上一层楼,居然追不上这个老头,难不成他的武功还在范大哥之上?“ “张大哥,能否停下来,小弟有事请教。” 张七并不答话,继续奔走,三人再奔了二十余里,南宫少游终于和张七并排而行,自己心里不禁喜悦,“原来这老头已经尽了全力,现在内力不继终于给我赶上了。” 再过得十余里,宋婉儿也跟二人并排了,“少游,你跑得真快,我差点追不上。” 张七突然停住,长叹一声,“我的内力轻功都不如你们两位,在三十里时你可以开口说话,我只能提着一口真气急奔,那时已经输了,看来程二哥说得对,我的胸襟还是不够,说吧,有什么事问老头子,本来你的问题我不屑回答,看在宋侄女的份上吧!” “奇怪,我并没有得罪张大哥,为何如此恨我?” “我只回答你一个问题,是否就是这个?”张七冷冷道。 南宫少游碰了一脸灰,还是恭敬的说道:“不是,另有问题。” “哼!果然是无行浪子,一点都不爽快,如果我有女儿情愿亲手杀了也不嫁给你!”张七恨恨的说道。 “我想请问小师妹慕容霏霏现在在哪?”南宫少游忍着一肚怒火,若不是看着范无名的份上还有自己急切想见慕容霏霏,一定已经反唇相讥了。 “哦?你这个小人,找霏霏干什么,我知道她下落,但不想告诉你,问题已经回答了,告辞,不要赖着脸追来。”张七说完,像宋婉儿拱拱手,算是告别,然后大步离去,走了十来步突然说道:“宋侄女,小心你身边的这个坏人。” “他不是坏人,问你问题你都不回答,你才是坏人。”宋婉儿突然说了一句像小孩一样的气话。 南宫少游微微一笑:“姐姐,走吧,可能有点误会,反正不要紧,跟他也没多少交情。” “少游,你真奇怪,在天山的时候随便都可以见到霏霏,你偏偏不要见,现在又要找她,你真是天大的傻瓜。” 南宫少游用力的在自己脑袋上拍了一下,“对,我就是大傻瓜。” 两人一直往城里走,又回到丞相府,宋婉儿是随着他走,反正去哪里都不关心,守门的士兵赔笑着道:“南宫少侠,怎么又回来了?” “我有紧急的事找李丞相。” “不巧,丞相刚刚出外,好像说要进宫见皇上,你到里面坐,让李管家招待,晚上大人就回来。” “糟啦,姐姐,走!”南宫少游不再理会那个士兵,拉着宋婉儿的手直奔去皇宫,差不多到的时候,看到李宗勉的软轿停在黄墙下,几个轿夫正在聊天,他拉着宋婉儿的手轻轻一跳上了城墙,轻轻落入皇宫内。 四处张望,看不到李宗勉的影子,皇宫这么大,也不知去哪里找,正惆怅间,看见两个太监一人捧着一壶酒,一人捧着鲜果,也不管了,跟着那两个太监,希望他们是服侍皇帝的。 走了几个回廊,来到一个很大的花园,奇花异草,亭台楼阁,还听到潺潺水声,南宫少游暗暗叫好,原来在一丛牡丹花前坐着一位少年,后面站着两位举着羽扇的女子,还有两名侍卫,前站着一位恭敬的老人,正是李宗勉。 两人轻轻的躲在牡丹花后的假山里,只听得那年轻人道:“李丞相,浙西的事你认为如何?” 只见那位年轻人大概二十五六岁年经,长得十分俊俏,脸上自有一股皇者之气,想必就是皇帝,“他是皇帝吗?怎么不是长胡子的老头。” 南宫少游忘记交代宋婉儿了,宋婉儿想到什么就说了出来,“大胆,出来!”只见两名侍卫身形一晃,已经来到假山前,南宫少游大大方方的拉着宋婉儿走出去,两把一把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只听得“当一”的一响,架在宋婉儿脖子上的长剑已经飞出,稳稳的插在皇帝前面的桌子上,刚好将上面的一个蜜瓜破开。 “李大人你好,这位是皇帝吗?”南宫少游笑着说。 两名侍卫见他认识李丞相,也不知所措,看着皇帝,李宗勉连忙跪下,“皇上,说话的就是南宫少游,另外那位是他师姐宋婉儿。” 只见皇帝脸色平静,没有一点惊惶,“你就是南宫少游,过来让我看清楚你到底长成什么样子。” 南宫少游拖着宋婉儿,走到皇帝前面,一拱手,笑道:“皇上你好,我就是南宫少游。” 宋婉儿也学着他说道:“我是宋婉儿,你就是皇帝?怎么这么年轻?” 吓得李宗勉面无人色,连连拉着南宫少游的衣袖,示意他跪下,南宫少游笑了笑,根本不理会。 “我就是皇帝,我很年轻吗?你觉得皇帝应该是怎么样?”皇帝笑着问道。 “你很年轻,样子也好看,怎么样子我不知道,但听爸爸说故事,里面的皇帝都是长着长胡子的老头。”宋婉儿一本正经的说道。 皇帝赵盷听了十分高兴,难得听到这么坦诚的话,他觉得十分新鲜,“原来南宫少游是这么年轻的,长得不像大家说的面目狰狞,你真的吃了阔出的肉?” 南宫少游笑道:“没有,喝他的血倒是真的!” 赵盷哈哈大笑,李宗勉看到龙颜大悦,也不再理会他们的鲁莽了,“赐坐,李丞相你也坐。” 几名太监马上搬来三张凳子,李宗勉马上谢恩,双手垂下,斜着身子慢慢坐下,南宫少游和宋婉儿一早坐下了,宋婉儿将桌上的剑拔了出来,交给侍卫,那名侍卫接过,面无表情。 “既然蜜瓜已经由姑娘切开了,那么我们就一起尝尝吧。”赵盷笑着说。 宋婉儿突然道:“皇帝你们刚才说浙西的事,是不是说那一带的灾情?” “哦?你也知道?”赵盷仍然是微笑着。 “我是听船夫说的,他说那里今年天灾失手,名不聊生。” “嗯,姑娘认为该如何解决?” “很简单,百姓只是想有饭吃就可以了,你就送些粮食给他们,或者送些银子给他们。”宋婉儿认真的说道。 赵盷点点头,“可是我的银子粮食也不够,怎么办?” “很简单,你手下这么多贪官,民间这么多土豪劣绅,你让他们拿银子,拿粮食出来就可以了。” 李宗勉吓得口里的蜜瓜都吐了出来,“皇上恕罪,宋姑娘十七年都是在天山上,不懂朝政,不懂事理,宋姑娘,皇上英明,朝中哪里有贪官。” “你肯定不是,我去过你的丞相府,非常简陋,连我们逍遥宫都比不上,可是坊间很多人这样说,说朝廷很多贪官。” 赵盷哈哈大笑:“陈林,你负责将丞相府好好的装修一遍。” 李宗勉马上谢恩,太监陈林领命而去,赵盷继续说,“姑娘这个提议很好,李大人,我命你将浙西受灾地区里的人分为四等,第一等为富户和地主,第二等为官,第三等为平民,第四等为赤民,第一等要交钱,交粮,数目由你定,第二等要交钱,你负责监管,一定要他们自己腰包里的钱,第三等减免半年钱粮税收,第四等,发放钱粮,不够的由朝中大臣凑够支出,此举维持半年,半年后视情况而定。“ 李宗勉大喜,连忙跪下口称万岁,宋婉儿不满道:“皇帝,半年怎么够,你应该免了百姓的税收。” 赵盷哈哈大笑,“姑娘如果免了税收,今天我们就没有这么美味的蜜瓜吃了,边疆打仗的士兵也没有钱用了。” 赵盷突然话锋一转,“南宫少游,你私自进宫,所谓何事?”南宫少游被他目光一看,不禁微微有点发毛,“此人看样子并不会武功,为什么眼神这般凌厉。” “上次李丞相说皇帝要赏赐我,一年过去了,我什么都没得到,所以进来问一下,是不是忘记了。”南宫少游笑着说道,在桌底轻轻踢了李宗勉一下。 “君无戏言,我是这样说过,你要什么?”赵盷笑着说。 “听说皇帝善于书画,我想请皇帝为我师父写一篇逍遥游。”南宫少游心想是你问的,我就直接要就是。 赵盷微微一笑,“好,备笔墨。” 太监立刻准备好笔墨,赵盷在一幅黄绢上写了一篇逍遥游,南宫少游一看,纵横拗崛,昂藏郁拔,隐隐有一种皇者之气,不禁赞叹:“黄庭坚虽然也可以写出此等功架,但是里面的皇者之气,是无论如何也写不出来。” 赵盷得意的笑了笑,“南宫少游,字我写好了,但能不能赏赐给你,要看你有没有本事!” 第43章 夜帝手屠熊 南宫少游慢慢醒转,张开眼睛,耀眼金光把他晃得头晕眼花,“地狱竟有如此强光!” 南宫少游又慢慢睁眼,渐渐看清楚了,原来太阳正在中空,刚刚醒转,睁眼太快,才有这样的感觉,有太阳就证明自己没死,南宫少游腰一挺,“啊!”痛得他大叫一声,又晕了过去。 过了不知多久,南宫少游又醒过来,睁眼望去,已经是太阳西沉,他感到自己的腰剧痛无比,心想可能脊梁断了,伸手进怀里拿药,手一碰到胸口,胸口疼痛难当。 南宫少游拿出逍遥宫疗伤灵药,吃了两颗,自己伸手在胸口轻按,原来断了四根肋骨,伸伸脚,两只脚竟然没事,南宫少游心里盘算:“我脊梁断了,不能动弹,只能在这里躺着,程二叔和霏霏一定会来救我,逍遥宫二百余人,找我并不难,而且医神在,我这点损伤不会太碍事。” 南宫少游心中安稳,想着最多躺上三两天就可以有人营救,心里一安,顿感肚子空虚,他头向两边转动,只见两边都是白茫茫一片,除了积雪,看不到任何东西。 南宫少游喉咙干渴,很想喝上几斤烈酒,伸手抓了一把雪,放入口中,心中一狠,连抓几把,放入口中,懂得舌头都没了感觉,但那股酒瘾却也减退了。 南宫少游定下心神,按本门心法,运气游走全身,慢慢心中一片空明,暂时也忘记了身上的疼痛,连续做了两次功,感觉身上的痛楚减轻不少,又倒了两颗药丹,吃一口雪,待雪在口中融化,把药丸吞了。 南宫少游就这样一躺三天,竟然还没有人来营救,心想:“待找到我之后,一定要大骂霏霏这个傻瓜几句。” 一想到慕容霏霏,心里立刻浮现她那调皮可爱笑嘻嘻的表情,心中一片温暖,“还是放过她吧,不骂她了,三天没着到我,她一定流了不少眼泪。” 突然听到一声沉闷的低吼声,南宫少游心中一惊,“听起来像是雪豹的声音,难道我要给这畜生吃了!” 果然,在南宫少游身前一丈,出现一只雪豹,雪豹的身上流着鲜血,看样子受伤不久,南宫少游心中一喜:“难道附近有猎户?” 想到这里,南宫少游精神大振,右手拿住装药丸的玉瓶,假如雪豹一靠近,立刻以玉瓶打它,左手抓了一把雪,捏成雪球。 雪豹虽然受伤,但久未进食,看到南宫少游躺在地上,围着南宫少游转着圈,南宫少游心中大怒又无可奈何,“这只畜生看着我,就像看着一头猪一样,心里肯定盘算着怎样吃我。” 但却又不能胡乱出手,因为手中只有一个硬物,一定要一击即中,雪豹转了几圈还是没有进攻,南宫少游身上受伤,躺了几天,又看着雪豹贪婪的眼光,嘴里还留着口水,终于忍不住,左手一扬,一个雪球打在雪豹的头上。 雪豹大吼一声,向后一跳,即刻扑向南宫少游,南宫少游右手一扬,玉瓶打中雪豹的眼睛,玉瓶爆裂,雪豹即刻倒地,右眼流出鲜血,不能动弹,南宫少游心中一宽,心道:“终于毙了这只畜生,希望猎户快点到来,我要烤了这只畜生来吃!” 过了很久,还没等到猎户的到来,突然雪豹一翻身,竟然站了起来,原来刚才它只是晕了,雪豹的右眼瞎了,变得更加凶狠,不断怒吼。 突然一下子扑到南宫少游身上,两只前抓搭在南宫少游的肩上,南宫少游感到雪豹口中吐出来的热气,雪豹的口水滴到他脸上。 南宫少游不及多想,运足十成内力,一招双掌排云,打在雪豹的咽喉上,“啪!”的一声,雪豹向后飞出一丈,四脚一蹬,立刻死去。 南宫少游“啊!”的一声惨叫,原来用力过猛牵动伤势,痛得晕了过去,过了良久,才慢慢醒转,心中暗暗叫苦,“伤势刚刚有了好转,现在又牵动断骨处,看来如果没人相救,自己不饿死,也会痛死!” 就在这时,南宫少游感到地面微微震动,不知是何物在慢慢靠近,但绝对不是猎户或者逍遥宫的人,南宫少游心中隐隐有一个不祥预兆,浮现出一个野兽的影子,但不敢想下去。 但世界上就是如此,你越是害怕的事情,就越会发生,南宫少游最怕的事情不到半盏茶功夫就出现了,太阳的倒影下,一个高大的影子落在南宫少游身上。 南宫少游长叹一口气,一只黑熊出现在眼前,足足有九尺高,只见黑熊慢慢靠近雪豹鼻子不断臭着,南宫少游突然醒觉,“黑熊不吃腐肉,它一定要活捉了动物才生吃的。” 南宫少游立刻闭上眼睛,一动不动,慢慢感觉震动越来越近,马上屏住呼吸,装死,他感觉到黑熊的呼吸声在耳边响着,呼出的热气打在南宫少游脸上,突然感到脸上一热,而且有酸软的感觉,南宫少游知道黑熊正用舌头舔他的脸。 南宫少游素知黑熊的厉害,他和慕容霏霏经常找黑熊练掌力,即使使足十成掌力打在黑熊身上,黑熊也就受一点伤,并不会死去,南宫少游心道:“霏霏,当日我们经常伤害黑熊,打得它们四处乱跑,现在它要来吃大师兄报仇,希望吃了我之后,大家恩怨就扯平,不会再伤害你。” 南宫少游正在等死,突然问道一股臭味,分明是狐狸的狐臭味,随即听到一阵婴儿的哭声,南宫少游心道:“难道是狐狸偷了人家的婴儿出来?死就死,救了婴孩再说。” 南宫少游下定决心,决心用雪球打倒狐狸救了婴孩,让黑熊吃了自己,而婴孩是死是活就看他自己的运数了。 南宫少游睁开眼睛,黑熊竟然走开了,向着臭味方向吼叫,“难道黑熊嫌我的肉太老不好吃,要吃小孩?” 南宫少游忍着痛楚,抓起两个雪球用力的打在黑熊的脑袋,黑熊竟然不为所动,继续大吼着! 婴孩的哭声越来越近,狐臭味也越来越近,黑熊突然爬下身子,好像十分惊恐,南宫少游觉得十分滑稽,自己从来没听说过黑熊会怕狐狸。 婴孩的哭声终于在耳边回响,南宫少游看到的并非狐狸,而是一只毛茸茸的大脚,毛是黄色的,脚掌竟然有一尺长。 南宫少游向上一看,只见黑熊前面站着一个怪物,那怪物像人一样站立走路,似人非人,似猿非猿,足有一丈高,头颅尖耸,红发披顶,周身长满灰黄色的毛,只见它一张嘴,竟然发出如婴孩的哭声。 南宫少游心中一惊,想起逍遥宫里面的老妈子,小时候她经常说天山上有一种怪物,名叫夜帝,所描述的形象跟眼前这个一样,慕容霏霏不听话时,她就说不听话的孩子晚上夜帝会来抓她,有一次吓得慕容霏霏不敢睡觉,跑到南宫少游被窝,睡了一夜。 南宫少游心中笑道:“霏霏,你小时候最怕夜帝来抓你,想不到,真正被抓的却是我,看来我却是比你调皮得多,当你看到大师兄的遗体时,怎么都不会想到是被夜帝吃了。” 突然他又想起老妈子说过,雌性夜帝极为好色,看到成年男子会抓回洞当丈夫。 南宫少游心中祈祷:“观音娘娘,我平常没拜过你,但你大慈大悲,保佑眼前这个夜帝是雄性的,待他吃了我,转世为人,我绝对信奉观音娘娘。” 南宫少游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听到黑熊一声狂叫,只见黑熊正死命逃跑,夜帝动作快如令狐,几步已经挡在黑熊前面,黑熊马上向右边逃跑,夜帝身体不动,双脚竟然原地转了半圈,仿佛脚上没筋络一般。 夜帝的脚一转,马上追上黑熊,伸出双爪一把抓住黑熊,黑熊竟然不能动弹,只见夜帝仰起头发出如小鸟一样的鸣叫声,突然双手一分,竟然活生生的将黑熊撕开两半。 南宫少游惊得目瞪口呆,心里已经想到自己被夜帝撕开两半的样子,只见夜帝坐在雪地上,用那双利爪撕着黑熊的肉来吃,就像撕一只熟的肥鸡一般简单。 夜帝吃了半只黑熊,嘴里发出鸟鸣声,原来夜帝开心的时候发出鸟鸣声,愤怒时发出婴孩的哭声。 夜帝几步已经走到南宫少游身边,南宫少游虽然想着必死无疑,但也不想坐以待毙,抓起两个雪球,打向夜帝,夜帝在地上一滚就躲开了,南宫少游又继续打出两个雪球,夜帝向上一跳,也躲开了,南宫少游连发了几十个雪球,夜帝一一避开,嘴中发出鸟鸣版的欢叫声。 南宫少游心中极怒:“原来这个畜生当我是老鼠,自己是猫,在临死前还要把我当玩具一样玩弄一番!” 南宫少游干脆不再扔雪球,躺在那等死,突然闻到一股狐臭味,夜帝蹲下身子好奇的看着他,突然走开,一会儿又走过来,南宫少游感觉有水滴滴在脸上,一阵血腥味。 只见夜帝拿着一副血淋淋熊胆放到南宫少游的口中,血腥味加上夜帝的狐臭味,难受得想吐,南宫少游下意识开口想骂,熊胆滑进他的嘴里,南宫少游一咬,一股苦汁流入喉咙。 随即一阵甘味在口中回荡,南宫少游几天没吃过东西,突然吃了一副熊胆,感觉身体舒适无比,夜帝又拿了一块熊肉放在南宫少游口中,南宫少游大嚼起来,吃了一块生肉,竟然觉得受用无比。 这时夜帝退后几步,发出鸟鸣声,南宫少游知道它想干什么,就拿起雪球打向夜帝,就这样打到累了,夜帝又拿熊肉给南宫少游吃。 晚上夜帝就睡在地上,南宫少游心里惆怅,“明日黑熊肉就吃完了,今天虽然夜帝跟我玩耍,到饿了,一样会把我吃了。” 南宫少游突然想起慕容霏霏说的元帅选将军的故事,微微一笑,“我不能让霏霏笑话。”想完干脆呼呼大睡。 第二天,一早,夜帝把剩下的黑熊肉吃完,又跟南宫少游玩耍,到了下午,夜帝突然变得狂躁起来,发出婴孩的哭声,一步一步走向南宫少游,南宫少游闭眼等死! 第44章 恶妇炼生死 南宫少游听得那婴孩哭声越来越近,那狐臭味越来越浓,心道:“我有时闲来无事,总混思乱想,以后自己会怎么一个死法,但总觉得不够有趣,如果今日被夜帝撕开而死,也算千古奇遇,当霏霏来寻我的时候,看到一堆白骨,不知能否人认得是我,但死了还可以跟她玩捉迷藏游戏也不错,霏霏会不会来找我呢?会的,一定会!” 南宫少游又想:“以前听人说,人死的一瞬间是还有感觉的,我睁开眼睛等夜帝撕开我之后,看看自己的心是什么颜色也好,这样也有趣得很。”,想到这里,不禁哈哈大笑,睁开了眼睛。 夜帝站在原地,并不走近,眼睛看着远处,南宫少游躺在地上,看不到远处是什么,十分好奇,突然听得狗叫声,心中一喜,“有狗就肯定有人,难道是霏霏带人来就我。” “霏霏,我在这!”南宫少游不禁大叫起来,夜帝突然发出婴孩的啼哭声,慢慢后退,在它前面是四条猎狗,四只猎狗从喉咙发出低吼声,夜帝看到猎狗好像十分害怕,猎狗只是低吼,也不进攻,南宫少游看得十分奇怪,猎狗居然是这种庞然大物的克星,突然觉得十分有趣,忍不住又大笑起来。 “你这人真奇怪,明明快死了,还笑得出来。”突然传来一把冷冰冰的声音,但在南宫少游耳中听来,却比世上最美妙的音乐都动听。 南宫少游侧头一看,只见只见一位满头白发的婆婆站在猎狗后面,转过头来,发现她的容貌和白发相当不配合,看她白发至少七十岁,但她的脸看上去最多五十,而且从面容看,她年轻的时候应该十分俊美,这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跟冷依依倒有两份相似。 南宫少游笑道:“漂亮婆婆,我看过那夜帝双手撕开黑洞,偏偏害怕猎狗,觉得有趣,跟我死不死没关系。”,南宫少游生性随便,想到什么说什么,也不管婆婆是否喜欢。 那婆婆却道:“漂亮是形容少女,婆婆怎配。”,语调没有不开心,反而比之前平和了。 南宫少游笑道:“我叫错了,但无论如何,漂亮一词肯定要用上,那叫你漂亮姐姐吧。” 婆婆“哼!”了一声,没再说话,突然吆喝一声,四条猎狗把夜帝围在中间,一条猎狗发动进攻,扑上去要咬夜帝的腿,夜帝发出婴孩的哭声,发起狂一脚踢在猎狗的肚子上,猎狗飞出几丈,倒地死了,其余三只猎狗不敢进攻,但夜帝也不敢动,双方就这样僵持。 婆婆不知从哪里拿来一捆干柴,一条条点着,扔向夜帝,最后竟然火把围了一圈,把夜帝围在中间,三只猎狗退开,围着死去的猎狗哀鸣,南宫少游看出来了,夜帝除了怕猎狗,还怕火,但为什么怕猎狗,他想不到原因。 终于也人不住道:“漂亮姐姐,夜帝为什么怕猎狗?” 婆婆不断的在火圈上加柴,冷冷道:“狗咬它一口,它全身血液会慢慢凝结,发狂而死,这畜生偷吃了我一只羊,我要杀它。” 婆婆懒得南宫少游再问,直接将杀夜帝的原因也说了,只见火圈越烧越旺,婆婆马上退开,夜帝仰头悲鸣,婴孩的哭声听到人心碎,南宫少游心中不忍,但想到夜帝要吃自己,也就不想太多。 突然听得一声巨响,夜帝所站的地方凹陷下去,夜帝竟然掉进一个地下深洞,南宫少游不能站立,不知道洞里有何乾坤,突然在洞口溅起水花,南宫少游立刻明白,自己躺的地方并非陆地,而是一个结冰的大湖,婆婆烧火,把冰融化,夜帝掉进湖里。 南宫少游笑道:“漂亮姐姐,麻烦你回去叫几个年轻人来抬我回去,等我伤好,定当报答。” 婆婆冷冷道:“为什么要找几个年轻人?你道我年老不能抬你回去?” 南宫少游也懒得说话,他感觉这位婆婆性情十分古怪,心想:“如果你能抬我回去,我倒也乐意。” 婆婆道:“你嘴角微笑,是不相信我能抬你回去?”,说罢,转身走开,南宫少游心中后悔,马上大叫,但婆婆已经远去,不见踪影,但三条猎狗还在,南宫少游心里还有意思希望。 果然过得半个时辰,婆婆回来了,唤了三条狗过来,拿出三条绳子,套在狗的身上,另外一头各绑在南宫少游的双手,和胸口,南宫少游急道:“漂亮姐姐使不得,我的脊梁断了,胸骨断了,这样拉扯,我一定痛死的。” 婆婆道:“我只是说我可以将你抬走,没说管你生死。” 南宫少游一时无以应答,心想这个婆婆喜欢斗气,我就用激将法,“漂亮姐姐,你拉一个死人回去,并非你本事,而是三条猎狗的本事,你能拉一个活人回去,三月不死,才是你本事。” 婆婆冷笑道:“你使激将法对我没用。”口岁如此,但婆婆天生就是要强,马上又道:“好,我就拉你回去,治好你的伤,三月后再杀你。” 南宫少游暗笑道:“你治好我之后,恐怕十个漂亮姐姐也奈何不了我。” 突然身上一紧,身体就被三条猎狗拉着前行,虽然地面光滑,但也痛得南宫少游死去活来,他拼命死忍,但还是痛得晕了过去,突然,头上一凉,慢慢睁开眼睛,原来婆婆用冷水泼在他脸上,南宫少游睁眼一看,自己还躺在地上,依稀记得这就是自己晕倒的地方。 突然心中一阵恐惧,“难道她看到我晕了,就停住,等我醒了再拉,她是要我慢慢受苦。” 果然如南宫少游所料,婆婆就是如此,南宫少游运起内力,护住心脉,咬紧牙关,拼命死忍,突然猎狗停住,南宫少游一看,只见前面是一峭壁,前无去路,婆婆坐在峭壁前的一块石头上,吩咐猎狗拖着南宫少游在峭壁前打圈,南宫少游气得胸膛都爆裂。 破口大骂,将自己所会的粗言秽语都骂了出来,婆婆却坐在那里不为所动,南宫少游怒极反笑,婆婆看到他在笑问道:“你笑什么?” 南宫少游不回答,反而越笑越厉害,婆婆把狗叫停道:“你想我在这里把你折磨死了,那么就死了还再笑我没本事治好你对吧?” 南宫少游却没有想到这点,笑得更大声,但今次是真心的笑,猎狗一停下来,南宫少游顿时感到全身痛得要裂开一样,几欲晕倒,你马上强运内力,不让自己晕倒,额头上留下豆大的汗水,一张脸比白雪还白。 婆婆在自己坐的石头上推了几下,峭壁上突然分开,出现了一个一丈高的山洞,南宫少游奇道张大嘴巴,婆婆走过来一手将套在南宫少游身上的绳扯断,单手提起南宫少游道:“小子,你刚才一定想,我将你治好,没本事取你性命对吧?” 南宫少游冷笑两声,并不回答,婆婆提着南宫少游进了山洞,不知按了什么机关,山洞门自动关上,洞中并没有点火把,但光如白昼,南宫少游还感到有风吹佛,心中对这个婆婆真的敬畏万分,婆婆转了几个回廊,突然豁然开朗,山洞里面别有洞天,居然种满树木花草,里面还盖了纪检茅屋,南宫少游抬头一看,竟能看到天空。 婆婆提着南宫少游进了一间茅屋,原来这里是厨房,还有一堆柴草,婆婆顺手一扔,把南宫少游扔到柴草上,南宫少游早猜出她的心思,做好准备,虽然痛得要命,但要强忍不作声。 婆婆也不理会,转身出去,虽说这里是厨房,但南宫少游自我安慰,比起这几天睡在雪地,这里已经是很好了,过了大概一个时辰,婆婆又走进来,扔给南宫少游一只熟羊腿,不说话,又出去了,南宫少游拿起来就吃,感觉世间上没有比这更美味的食品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婆婆进来了,手上拿着一个小盒子,盒子里面装着黑麻麻的东西,她左手一推将南宫少游翻转,撕开他背上的衣服,摸准南宫少游骨折之处,替他接好,然后涂上盒子上的东西,南宫少游知道她为自己治疗,说一句“谢谢。” 婆婆冷笑道,“我不要你感谢,过得半个时辰,你肯定想吃我的肉,喝我的血。” 南宫少游知道她所言非虚,但强自镇定笑道:“这么漂亮的姐姐,我怎么舍得吃。” 果然过得半个时辰,南宫少游感到全身上下好像被几十万只蚂蚁啃咬一样,痛不欲生,南宫少游心里一狠,想一掌拍在自己脑袋,谁知道手竟然提不起来,一运内力,丹田中空荡荡的,这下把南宫少游吓得差点晕倒,但是如果真的晕倒就好了,南宫少游身上的痛痒感越来越厉害,连心肝脾肺肾都痒起来。 饶是南宫少游内力深厚,这时也忍不住嚎啕大叫,只听得门外传来冷笑声:“还不错,比我预计的时辰晚了一个时辰,看来你的内功还不错。 南宫少游已经懒得她说什么了,整个人像发疯一样,在惨叫,一直到天亮,南宫少游才感到身上的痛痒渐消,他突然感到全身虚脱,喉咙像火烧一样,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45章 不知心恨谁 了闻微微一笑,“施主到临安有否到黄妃塔一游?” 南宫少游心中一惊,“难道这事于丛培风有关?”,他沉入西湖的玉玺就是丛培风从黄妃塔后的竹子下取得的,“大师,这事是否与蒙古人有关?” “咦?施主也知道此事?” “晚辈并不知晓,只是刚刚发生在晚辈身上的一件事就与黄妃塔还有蒙古人有关,所以这般问。” 了闻点点头说道:“好,在这湖光美景之中正好一展胸怀,顺道将我经历的一件怪事说出来,也不必到岸上说去。” 南宫少游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在这里说,大清早的,湖面上并没有人,即使有游客或者打鱼之人经过,湖面水平如镜,在二十里外已经可以看到。 “我在临安有一位故友,是当官的。”了闻看着和两人的脸色并没有变化,继续说道:“他医理高明,为官清正,此刻正在浙西救济灾民,那天,我去请教他救治河南灾民的方法,我们就一起在当地的义庄一起喝酒,宋女侠,南宫少侠,你们猜想一下,什么人会喜欢在那种地方喝酒的?” “义庄是什么?”宋婉儿问道。 “义庄就是放死人的地方,一般客死异乡,或者在外死去的人都会放在义庄。”南宫少游笑着说,“在朝上当官,还是好官,这样数起来也只有几个,而且有如此怪癖的,想来是邵武军通判新调任浙西赈灾的宋慈宋大人吧?“ 了闻点头微笑,“这是宋慈,他比老衲年轻几岁,但见识却在我之上,他常说人间险恶,宁愿与孤魂作伴,我的修为不如他,哈哈哈!” “你看我把话题说开了,好,继续说我们的事,我和他喝酒,他说已经上报李宗勉丞相,让他促请朝廷加大力度解决灾情,然后他仔细向我询问了河南瘟疫的症状,还有蔓延情况,他听后,笑着问我如果可以解决瘟疫,愿不愿意效仿佛陀割肉喂鹰,我说只要能救灾民,不要说割我的肉,就算是要我们少林寺四个了字辈的老和尚的肉,也可以当下答应。” “大师慈悲心肠真值得敬仰,可是如果真的要割肉救人,你们大可以去抓一些坏人,割他们的肉,一来可以救人,二来也可以洗涤他们的罪恶。”宋婉儿说道。 “阿弥陀佛,宋女侠所言甚至,只是即使是恶人,我们也无权取他们的肉,要是他们不是放下屠刀一心向善,也难成正果。”了闻合十道。 “大师,我有一事不明,善信之人,百般礼拜,却不见得成佛,寻常百姓,诚心祷告,却免不了战火,而佛家有一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为何恶人得正果总比善人容易?”宋婉儿继续问道。 “哈哈哈,施主果然聪慧,圆缘捂上耳朵,此言你修行未到,听了反而易入魔道。”圆缘听话捂住耳朵,了闻继续道:“佛陀降世,是为了普道众生,而真正的善人,不需引导,自然心中喜悦,世间伪善者居多,凡拜佛烧香,贡献香油之人,无不是向佛讨要,或功名,或财宝,这都非正道,便如坊间买卖,你给我所求,我供奉你,都违背了佛道,至于百姓疾苦,自有各自因由,或肉佛陀喂鹰,佛救恶人,本是佛陀本意。”了闻说的是两人闻所未闻的佛道,但见他双手合十,慈眉善目,脸上竟现祥光,分不清是光有心生还是清晨朝阳。 南宫少游和宋婉儿各自低吟,宋婉儿突然抬头,对着了闻微微一笑,了闻也报以一笑,正与佛家拈花一笑相合,了闻微笑着口称佛号,南宫少游似懂非懂。 了闻继续说道:“宋慈当下开了一个药方,药引就是这个金蟾的唾液,他调配一种药物给金蟾吃,吃后吐出毒液,此毒液需分为二十份,让二十人吞服,吞服者会腹痛发热一天一夜,其后取吞服者一碗鲜血,加以提炼,将提炼出来的液体混入药方,制成药丸,就可以救治灾民。” 宋婉儿听得十分奇特,南宫少游不以为然,他在万劫谷什么稀奇古怪的药房都见过,他突然哈哈大笑,示意圆缘放下双手,原来没有得到师叔祖允许,他还是捂住耳朵。 “之后他一有时间就和我去抓金蟾,终于在第十六天,这只小东西从湖中出来,跳到棺材地下,捕食蟋蟀,被我用少林的龙爪手抓到,此后可以改名作金蟾手了。”他自己不禁莞尔,原来这个老和尚也如此幽默,“抓到后,不敢怠慢,就告辞走了,待走了五十余里,在一个酒馆里,我又碰到了宋慈。” “他不是宋慈。”南宫少游和宋婉儿齐声道。 圆缘惊道:“你们怎么猜到?” “从未听说过宋慈会武功,即使他会武功,两位大师急着赶路,定然使起少林无双的轻功,他怎可追上,而且在前面等候,还有,他和大师是至交,如果真的武功高强,大家一定早已了解,何必在老朋友面前炫耀。”南宫少游道。 宋婉儿也说道:“他不可能追得上大师。” 了闻哈哈大笑,虽然已是得到高僧,但是在两位内力武功均是上乘的人口中得到称赞,不免得意,“我当下跟圆缘打了招呼,不动声色,果然,宋慈也没有理会我们,立刻我便知道他不是宋慈,他在吃牛肉,宋慈在年轻的时候得了怪病,好了之后,只要一吃牛肉便会全身红肿,要十天才消,所以他是不吃牛肉的,本来相貌相同,也不是奇怪的事情,但这人带了两位随从,都称他为宋大人,而且,从他的步履眼神之中,可以知道他武功不弱。” “师叔祖,你是怎么看出他武功不弱的?”圆缘问道。 “等你再练得十年功夫,自然会知道。”了闻笑道,“当时我想,此人会不会对宋慈不利,总不能让他帮助了,而置他生死也不顾,如果是为了救他,想来河南的灾民也不会埋怨吧,所以我一直跟踪,果然,这人径直来到宋慈的办公的地点,大家跟他招呼,他也答应,而且行为举止,说话语气跟宋慈一模一样,他很快就借口离去,到了晚上,他来到宋慈喜欢待的义庄,我早已埋伏在哪里,真正的宋慈还在里面写书,他要写一本关于验尸方法的书,说要为后市减少冤案,为死去的冤魂讨一个公道,还问老衲书名该如何,我当时顺口说叫洗冤录吧,他也觉得不错。“ “宋大人乃真英雄,他除了一生正直,为民伸冤,而且心怀治国才能,实在是难得人才,他除了验尸方面有独到心得,听大师所言医理方面也是一绝,为什么不写多一本关于医理的书?”南宫少游道。 “照啊!我当时也是这般劝他,他说既然时间上有一个程忱,他就没必要班门弄斧了,程忱的医术真的高于他?” “一定的,程忱的医术可以媲美扁鹊华佗,是晚辈亲眼所见,师姐十七年前受了茅子元一掌,也是他救治的。” 了闻点点头道:“我以为是传说夸大了,但受了茅子元一掌他都可以医治,宋慈绝对做不到。” 他一下子陷入沉思,然后拍拍自己脑袋,哈哈大笑,“你看,我又说到其他地方去了,只见那人走进义庄,宋慈一看,只见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走进来,他问那人是谁,那人道,他就是宋慈,还说只要你死了,我就是唯一的宋慈,说完突然向宋慈袭击,我立刻出掌相迎,在第八招将他打败,他立刻逃走,本来是可以将他捉拿,但我想查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 “当然,即使你杀了他也不能砍草除根,以后宋大人还是有危险。” “善哉,善哉!”了闻双手合十,显然是想化解南宫少游的暴雷之气,“我也没跟宋慈打招呼,悄悄的跟了这个假宋慈出去,他一直往临安方向走,期间跟三批人接触过,都是说蒙古话的,我听不明白,最后就来到这里,进了黄妃塔,之后就没有出过来,我在这里观察了三天,都没看过他出来,派圆缘到里面游玩,也没看到有什么不妥,只是在这黄妃塔出入的游客,多了很多有武功的人,最奇怪的是在前天晚上,他们在塔后三株竹子下埋藏了一件东西,而且一直有人看管,所以我也没有去挖出来看。” “虽然是师门不幸,但是大师是少林高僧,武林泰斗,事关重大,我也有必要跟你说。”南宫少游于是将丛培风的事跟了闻说了,连进皇宫还有遭遇伏击的事业说了。 “原来是四魔将。”了闻道。 “四魔将?” “不错,可能很多人没听说过,但我跟他们的师父是有点交情,他们师父就是天王张七,也就是丐帮的长老?” “张七?那么他也是皇帝身边的人?” “不是,张七一生并不爱功名利禄,偏偏四名弟子就爱此道,他觉得保护皇帝也没有什么不妥,就任由弟子。” “大师,这样吧,今晚我跟你去探一探这个黄妃塔,不论能否有结果,明日你也要回河南,救治瘟疫,我和师姐留在这里,待到事情水落石出为止。” 第46章 庄生蝴蝶梦 南宫少游在逍遥宫除了习武和慕容霏霏玩耍,最喜欢的就是烹调,他经常跑到厨房跟几个老妈子学习厨艺,所以他的厨艺还不错,常自诩厨艺第一,轻功第二,而剑法和掌法在他心中根本不入流,凡是喜欢做菜的人,做出来的菜必定看到吃的人津津有味才有满足感。 这天他做了糖醋鲤鱼和荔枝肉端给婆婆,放下之后,站在门外想看婆婆吃得香不香,但婆婆却端坐桌前,不动筷子,南宫少游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却听到婆婆道:“我不喜欢一个人喝酒。” 南宫少游大喜,连忙到厨房拿了自己的碗筷,跑过去,坐在婆婆的面前,为婆婆斟了一杯酒,夹了一块荔枝肉到婆婆碗中,婆婆将碗一抖,那块肉飞出门外,自己夹了一块放到口中,吃完一块又夹了一块,南宫少游知道她脾气怪异,也不生气,看到她连吃两块,心中大喜,“漂亮姐姐,你知道吗,这荔枝肉作法简单,但非常讲究功夫,特别是用野猪肉来做,我提前两天就要腌制猪肉。” 南宫少游正说道欢喜,婆婆拿起一碟荔枝肉一扔,整碟肉飞出门外,南宫少游像被人当头泼了一头冷水,拿起自己的碗筷,走回厨房自己一个人吃。从此南宫少游不理婆婆喜不喜欢,每天端了饭菜就坐在婆婆前面吃,边吃边自己跟自己讲话,边讲边笑,婆婆却对他视若无睹,自顾自的吃,反正只要南宫少游不跟她说话,她就不会倒掉饭菜。 那寒梅续骨散确有功效,过得月余,南宫少游脊梁的伤已经好得七八成,这天他心情大好,独自一人在院子里闲逛,欣赏梅花,看得地上有几只死去的蝴蝶,南宫少游蹲下身子将蝴蝶小心捡起来,在梅树下挖了一个小坑,先在坑里面填满梅花,然后再放下蝴蝶,再盖一层梅花,才轻轻的盖上泥土,仿佛怕泥土压疼蝴蝶一般,嘴里念着“锦瑟”,“锦瑟无端五十弦。” “你为何要葬蝶?”南宫少游背后传来婆婆的声音。 南宫少游跟她相处差不多两个月,她却很少跟南宫少游说话,南宫少游想引她跟自己说话,道:“这里面有一个凄美的故事,关于蝴蝶和寒梅的,你要听吗?” 婆婆生平最爱蝴蝶和梅花,自然很想知道,嘴中却冷冷道:“你经常一个人自然自语,你要说话,谁拦得住。” 意思很明显就是说很想听,南宫少游忍住不调侃她,道:“漂亮姐姐,你听说过天山上的逍遥宫吗?” 婆婆冷笑道:“这世上竟有逍遥宫?我定去将它夷为平地!” 南宫少游心中立刻气顶:“为什么不能有逍遥宫?难道逍遥二字是你的?” 婆婆冷冷道:“正是!” 反而南宫少游无言以对,只好继续说故事:“在五十多年前,有一对青梅竹马的小情人,男的面如冠玉,玉树临风,潇洒不羁。” 婆婆“哼!”了一声,南宫少游道:“你哼什么?”,婆婆斗起气来,跟小孩无异。 婆婆道:“你说你的,管我什么。” 南宫少游只得继续道:“那女的却有褒姒之貌,也是冷冰冰的,就跟你一样。”南宫少游偷看了婆婆一眼,婆婆面无表情,反而自己有点失望。 南宫少游道:“那少年爱极了这位美人儿,经常想尽办法哄她开心,奇怪的是,这少女生平不对任何人报以笑容,偏偏在这少年面前笑得如宝珠落玉盘,好听极了,常使少年看得入迷,梦牵魂绕,两人深爱对方,本来应是世上的神仙眷侣,偏偏姑娘生性要强,总想少年事事听她,但少年心高气傲,脾气像牛一样倔强,就是不肯相让,虽然如此,两人也结为夫妻,在深山隐居,逍遥快活,少女小名小蝶,生平也爱蝴蝶,少年以为少女生性高洁,梅花最是相衬,就在两人的爱巢种了梅花,养了万千蝴蝶,本来这个神仙一般的故事就这样结局,可是有一次少女又怪责少年不肯听她的话,两人大吵一场,少年愤而离去,走了三天之后,少年深深思念娇妻,心想要回去跟妻子道歉,以后好好迁就妻子,爱护她,当他回到家中时,却看到妻子偎依在一位俊美的少女肩上,少年心如刀割,竟然吐出一口鲜血,说了三个好字,飘然离去,从此再也不回去了,三十年后,少年已经五十三岁,也娶妻生子,隐居在苦寒之地,但三十年来从来没忘记小蝶,思念之情日渐加深,常自责定是自己不够温柔,常常惹得妻子生气,才使小蝶移情,他在自己居住的地方栽了梅花,养了蝴蝶,每次有蝴蝶死去,梅花凋零,他都非常悲伤,以致茶饭不思,后来凡是蝴蝶死了,他都将梅花跟蝴蝶一起埋葬,十八年来未曾断绝,而埋葬蝴蝶的地方就叫蝶冢,他还吩咐大徒弟死后一定要将他尸骨埋于蝶冢,常伴爱妻。” 婆婆听完故事,脸上没有一点表情,默然坐在石凳上,摘了一朵梅花,放在掌心,一只蝴蝶落在梅花上,过了良久竟然从婆婆眼里流出两行清泪,几只蝴蝶围着婆婆飞舞,仿佛安慰,南宫少游不知何解,坐在梅树下静静的看着婆婆。 突然婆婆自言自语道:“假若当日小蝶肯温柔一点,少年脾气可以温顺一点,两人定可以长相厮守,可惜,可惜。” 南宫少游摇头道:“并不是这样的,如果小蝶不是这般冷若冰霜,貌如褒姒,不是这般要强,年轻人未必会爱慕她,反观假若年轻人不是有那股傲气又怎能得到这冰美人的芳心,他俩爱的就是这样的对方,不能厮守终身也是缘分罢了。” 婆婆痴痴的说道:“不错,如果他事事言听计从,温柔体贴,小蝶又怎么会爱上这样的人呢,不是如此高傲的奇男子又怎可衬得小蝶的美貌,想来小蝶日后定然收起本属于他一人的笑容,终生冷漠。” 南宫少游道:“但小蝶对着当年偎依肩膀的俊俏少年也不笑吗?” 婆婆突然仰天大笑,笑声中竟充满悲切之情,“天意,天意,有什么可惜的呢,想来三十年后,小蝶容貌变老,少年一样会喜新厌旧,找比自己年轻三十年的小蝶,而忘记年老的小蝶。” 婆婆说完飘然离去,自从那天过后,婆婆连续三天没有吃饭,常自言自语道:“他又怎么会喜欢年老的小蝶呢?小蝶只有年轻时才可以留住他的心。” 南宫少游知道自己的故事触动了婆婆当年旧情,心中责备自己,但也无可奈何,这天晚上,南宫少游夜不能寐,走出院子散步,看到梅树之间有人影闪动,走近一看,原来是婆婆在花间练剑,只见她衣袖舞动,潇洒飘逸,有如穿花蝴蝶,在梅花中穿行嬉戏,剑中竟然透出一股绵绵情意,仿佛是两只相爱的蝴蝶在互诉衷情。 一套剑法舞罢,南宫少游拍手称赞:“好一套蝴蝶剑法,看得我脸红心跳,如果这生能遇到一位如花美眷,实是大幸。” 婆婆冷冰冰道:“那个霏霏不是你的情人吗?我这套剑法没有名字。” 南宫少游心中一惊:“她怎么知道霏霏,哎呀,肯定是我发烧糊涂口中喊了霏霏的名字。” 南宫少游也不以为意,笑道:“霏霏是我小师妹,如果让我改名字,你这套剑法我会叫做晓梦剑法,庄生晓梦,庄生就是小蝶,小蝶就是庄生,可惜这个名字早给我师父用了,其中有一招比起姐姐的剑法要厉害得多。” 婆婆颤声道:“你师父创了一套梦蝶剑法?他那一招比我厉害。” 南宫少游道:“这套剑法只有我二师妹会使,因为她也是冷冰冰的,但内心却十分热情,师父只传给她,那招叫做锦瑟无端,一发五十招,意思是说二十五弦的锦瑟都无法表达师父对小蝶的思念,要五十弦才够。” 婆婆突然语调激动:“你师父就是逍遥宫的主人?他真的是这样解析这招锦瑟无端?” 南宫少游笑道:“怎么不是,也只有我师父这种奇男子才会这么深情,才会有这么高的修养,可以创出这样的剑法,天下不可能有第二人。” 婆婆叹道:“没错,也只有宋子休才有如此才情,世上怎么会找得到第二人跟他相比。” 南宫少游奇道:“漂亮姐姐,你认识我师父?” 婆婆没有回答,径直走回房间,南宫少游一脸无趣,自己回厨房睡觉了,第二天,南宫少游在院子到处乱走,走到了自己睡过的房间,忍不住推门进去,只见房间内陈设依旧,仍然点着名为“梅妻”的长香,看来婆婆是每天点香,南宫少游看到有一个柜子,随手打开,柜子里面竟然摆满男人的长袍,南宫少游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他生性随便,也不管婆婆喜不喜欢,拿了一件白色长袍换上,稍微显得宽松,看来衣服的主人是要比自己高大。 “郎君,你回来了?”门外传来喜悦的声音,南宫少游回头一看,原来是婆婆,婆婆一看是南宫少游,脸上堆满失望之色,随即变为愤怒,轻喝一声一掌“冰封千里”,直接打向南宫少游的胸口,南宫少游十分惊奇,婆婆怎么会使寒冰掌法,下意识的一招“侵陵雪色”化解,婆婆一招“冰霜夜除”,南宫少游还一招“白雪色晚”,两人虽招招凶狠,但看似同门喂招,配合得丝丝入扣,两人齐发一招“冬领秀寒”,双掌一击,七十二招寒冰掌就打完,婆婆屹立不动,南宫少游连退五步,倒在床上,感到气血翻腾,良久才能站立。 婆婆厉声喝道:“你叫什么名字?” 南宫少游在这里住了两个月,确实没跟婆婆说过自己的名字,看到婆婆会使本门的寒冰掌,必然跟师父有极大渊源,连忙恭敬的说道:“前辈姐姐,晚辈南宫少游。”,他恭敬归恭敬,还是改不了那种轻浮。 婆婆脸色稍微缓和:“你姓南宫,应该不是宁思雨那贱人的儿子。” 南宫少听到她侮辱自己的师娘,不禁大怒:“哼!我师娘端庄婉雅,岂是你这种庸俗的老太婆可以随意侮辱,我虽不是师娘的儿子,也没见过她一面,但我跟师娘死去的儿子是同年同月同日还是同一时辰出生,师父就把我当儿子一样,还将他儿子少游之名给了我,我就是师娘的亲生儿子。” 婆婆听得南宫少游如此骂她,竟然没有生气,口中沉吟道:“少游,好,少游好,哈哈,郎君你终究会永远有年轻的小蝶陪伴,哈哈哈!” 第47章 冷浸溶溶月 南宫少游隐隐觉得婆婆跟师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可以肯定是师父的旧情人,甚至她就是小蝶,南宫少游看到婆婆疯疯癫癫的走了,自己也回厨房练功。 这夜,南宫少游睡着不久,突然身上一麻,知道神厥穴被点中,随后哑门穴也被点中,心里知道肯定是婆婆搞鬼,但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心中虽然十分明白,却也无可奈何。 婆婆一手提着南宫少游将他带到房间,放在床上,南宫少游大惊:“难道这位婆婆竟然对自己有那种想法?”,随即自己暗骂自己,不禁好笑:“婆婆已经六七十岁,怎么还会有****之念。” 婆婆将南宫少游摆成盘膝之势,自己也盘膝坐在南宫少游对面,右手按住南宫少游胸口檀中穴,南宫少游感到一股柔和的内息由檀中穴涌入身体,在身体游走一周,慢慢汇入丹田,这股内息竟然和自己所习的寒冰真气同属一路,但比自己的浑厚一倍有余,丝丝入扣,融入身体,南宫少游的四肢百骸无比舒畅。 突然心中一动,明白婆婆是在做什么,但自己口不能言,只能眼睛不断的转动,眼皮不停的眨着,意思是让婆婆马上停止,但婆婆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嘴角露出甜甜的微笑,脸上充满幸福。 一个时辰过去,婆婆的手离开南宫少游身体,身体微微一晃,竟然倒在南宫少游的怀里,过得半个时辰,南宫少游一声清啸,身上穴道解开,南宫少游连忙扶起婆婆,让她的头倚在自己怀里急道:“婆婆你这是为何?你将身体的寒冰真气全部给与我,等于散功,你会没命的。” 婆婆脸上露出笑容,笑得很甜,幽幽道:“我还记得五十年前,我十九岁,那天是十二月初六,我跟子休结为夫妻,我倚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傻傻的问他假若我为他诞下儿女改什么名字,他笑我是傻瓜,然后他就说他一生爱老庄之学,儿子就叫少游,取音近逍遥,女孩叫霏霏,那日正下雪,他说什么时候看到雪就想起我,取自采薇,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南宫少游忍不住插口:“师父最喜爱的徒弟就是我跟小师妹慕容霏霏。” 婆婆苍白的脸上一阵红云,显然十分激动,接着说:“我们过了两年神仙似的生活,那天他说要为我创造一套剑法,他说要从齐物论的庄生梦蝶中演化一套剑法,取名晓梦,我却说要从玉溪生的锦瑟中演化,取名惘然,我说他意境散漫,他就说我意境凄凉,我们就这样吵了起来,互不相让,想不到五十年后,他终于还是让了我,虽然剑法取名晓梦,但内力招数却是我当年的意境,他出去三天还未回来,我伤心欲绝,恰好表姐来访,我表姐素爱男装打扮,偏偏我伏在她肩膀哭泣时撞见子休,子休一生清高,假若我对他有异心,他定必离去,不会问一句,也不会责骂一句,这样两人糊里糊涂的就过了五十年,他虽然取了宁思雨为妻,但心中爱的却是我,你说是吗?“ 南宫少游虽然不想诋毁师娘,但实情确实如此,只得道:“不错,师父爱的是你,甚至娶了师娘,也可能是觉得师娘跟你有几分相似,以慰对你的相思之苦。” 婆婆柔声道:“他刚娶宁思雨的时候还道自己已经忘了我,所以第一个女儿改名我婉儿,但后来却发现爱的是我,所以儿子改名为少游。少游,逍遥宫在哪里?” 南宫少游道:“天山顶,回雁石之上。” 婆婆凄然一笑:“果然天意,我住的地方就在天山后,回雁石我上过不只百次,但没有一次继续上去的,哈哈哈。” 南宫少游道:“小蝶师娘,师父就在逍遥宫,你随时可以去跟他团聚,逍遥宫众人定将你奉为师娘,你却散功这是为何?” 婆婆艰难的从怀里拿出一副画卷,慢慢打开,南宫少游看到画卷上画着一位绝色美女,美女笑意盈盈,坐在梅花下,几只蝴蝶停在她张开的手掌上,美女的容颜跟婆婆有几分相似。 婆婆道:“这幅是你师父在我十九岁生日的时候为我画的肖像,宁思雨死的时候才二十五岁,自然美丽,但我自信自己十九岁时的容颜比她美上百倍,子休思念的也是那时的我,现在我已经六十九岁,子休看到现在我的容貌自然大失所望,我在他心中就永远变成这副又老又丑的样子,而宁思雨却将二十五岁的样子永远刻在他心中,他一定会变为爱宁思雨胜过爱我,但我又想永远伴着他,当年子休说我天生容貌冰冷,所以他传我寒冰掌,这套掌法就是他送给我的定情信物,而少游又是我们儿子的名字,他待你如儿子,你却跟宁思雨没任何关系,习武之人散功就等于自杀,所以内功就如我身体里的血液,容颜会老,而内息不会老,你刚好修习的是寒冰真气,跟我的一样,想必那霏霏修习的也是寒冰真气,只有我跟子休和我们的儿女才会修习此功,以后每当子休看到你,自然会想起我,我的内息在你体内运行,你伴着子休,就是我伴着子休,子休养育你,我传你内功,你就是我跟子休的儿子,而我十九岁的容颜永远在子休心中,子休心里就没地方容下宁思雨了。“ 南宫少游听了觉得匪夷所思,但又合情合理,看着在怀里的婆婆,心中不免觉得她很可怜,但她那幸福的表情,又好像告诉自己,她一点也不可怜,世上最幸福的女子就是她。 婆婆道:“少游,你可以叫我一声妈妈吗?” 南宫少游虽然对婆婆充满怜惜,但要自己叫她一声妈妈,却怎么也叫不出口,南宫少游道:“你死后,我会将你的骸骨火化,将你的骨灰送上逍遥宫,埋葬在蝶冢中,常伴师父,这幅肖像我也带给师父,师父定然会挂着自己床前。” 婆婆眼中闪过欣喜的光芒,举起手轻轻抚摸南宫少游的脸庞,南宫少游忍不住抱住她,用自己的脸贴着她的脸,她的脸无比冰冷,“我的好儿子,你是我跟子休的好儿子。”,婆婆的手一软,南宫少游叫了一声“妈妈!”,但婆婆已经死去,南宫少游忍不住流下眼泪,他不知道婆婆是听到他叫妈妈才死去,还是死去自己才叫出来。 南宫少游用力的在自己脸上打了一个巴掌,南宫少游抱着婆婆的尸体走出院子,四周一看,自己在这里受了不少苦,但婆婆在弥临之际对自己的那种慈爱却是再受多十倍的苦也报答不了。 南宫少游折了一大捆干枯的梅枝,将婆婆放在梅枝上,砍了一株粗壮的梅树,削了两块木牌,一块上面写着“爱妻小蝶香冢”,下面写了宋子休立,另一块写着“慈母小蝶之母”,下面写着“孝子少游立”,他不想写南宫二字,但写宋字又好像是师娘儿子的名字,干脆就就只写两字,然后将两块木牌放在婆婆的左手和右手上,在婆婆的尸体上铺满梅花,南宫少游点起熊熊烈火,烈火燃起,整个院子的蝴蝶竟然如飞蛾扑火一样冲入烈火中,好像不舍得婆婆要在地府中陪伴婆婆一样。 大火烧完,整个院子再没有看到过蝴蝶,竟然全部投入火中,几只猎狗也发出悲鸣,突然发狂一样乱跑,最后竟然撞在梅树杆上,自杀而亡,南宫少游看得心中难过,自从南宫少游将婆婆骨灰运走之后,满园梅花竟然慢慢凋谢,此后再也不结梅花,此种奇异现象,后人也无法解析。 南宫少游知道师父形容婆婆是“意气殊高洁,冷浸溶溶月”,所以在婆婆的茅屋里面寻得一个白玉瓶,才将她的骨灰装入瓶中,南宫少游不忍看到几条猎狗的尸体,就将尸体埋在梅花下。 南宫少游走到大门前,四处寻找,终于找到开关,将石门打开,此时已经是天光大白,南宫少游将石门关上,呼吸一口空气,仿如隔世,突然在地上踢到一个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一个泥叫叫,放在嘴里一吹,发出小猪的叫声,原来是慕容霏霏的,南宫少游心里一阵温暖:“霏霏来过这里寻我,但这里设计得如此巧妙,她怎么也猜不到大师兄居然在石壁里面。” 想起慕容霏霏,南宫少游又想起师父,他们一定十分担心,马上提气急奔,突然心中一惊,“为什么我跑着这么快?哦,原来是小蝶妈妈的内息在我体内流动。”,婆婆所练习的内力跟南宫少游的是一模一样,她将自己五十年修炼的寒冰真气灌入南宫少游体内,此时南宫少游内力之强大,可以说江湖上能有此功力的屈指可数。 南宫少游一路疾驰,也花了一天功夫才上到逍遥宫,此时已是深夜,逍遥宫一片寂静,南宫少游摸摸怀里的泥叫叫,第一时间就走到慕容霏霏的房间,他心里已经想到慕容霏霏看到自己肯定又哭又笑,心里温暖无比。 轻轻一推房门,房间竟然没锁,南宫少游走进去,床上空无一人,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桌面上收拾得干干净净,慕容霏霏平常心爱之物都摆在床头桌面,现在也全部消失,南宫少游满脸狐疑,走回自己房间。 推门进去,只见自己床头挂着两把长剑,一把是自己的寒冰剑,另一把是,慕容霏霏的倚天剑,宋子休壮年时闯荡江湖在一盗墓贼手手得到当年曹操的两把宝剑,青釭剑送给冷依依,倚天剑送给慕容霏霏。 桌面上摆满了慕容霏霏的物品,但床上也是空无一人,南宫少游走到床前,隐隐闻到一股少女的幽香,只是慕容霏霏身上的体香味,南宫少游跟她形影不离,最熟悉不过,原来慕容霏霏搬到南宫少游的房间来了,以前总觉得慕容霏霏孩子气,跟她一起玩耍也没有什么,此时相隔两月突然闻到她的体香,南宫少游不免心猿意马。 南宫少游悄悄走出逍遥宫,他猜想慕容霏霏会在哪里,一直走到仙人椅,仙人椅上坐着两个人,看背影一人是冷依依,一人是吗,慕容霏霏,南宫少游此时内力极强,轻功自然更上一层楼,他一时孩子气,想躲在后面悄悄听两位师妹说什么。 第48章 长发伴蝶儿 南宫少游将船上十余名船夫全部赶上夹板,加以询问,各人都摇头表示不清楚,甚至否认刚才船上有客人,南宫少游突然想起一人,立刻恍然大悟,用蒙古话问道:“蒙哥太子去哪了?”,众人皆脸色一变,随即都装作听不懂。 从他们的表情已经可以略知一二,南宫少游是突然想起了蒙哥,刚才看到的那位彪悍的青年人便是自己在襄阳曾见过的蒙哥,他那副摄人的英气,是很难忘却的,既然是蒙古太子到了,肯定是有要事,也顾不得身份,出手如风,点了各人咽喉的天突穴,一众蒙古人便如有千万蚂蚁在身上啃咬,脸上露出痛苦不堪的神情,然而都不吭一声,咬紧牙关死忍。 过得一盏茶功夫,已经有人因痛痒难当,晕倒在地,南宫少游心中佩服这班人的气概,替他们解了穴道,用蒙古话吩咐他们送二人靠岸,然后可以让他们随意而去,众人皆狐疑,都道宋人奸狡,必有后着,待他们走后,自己的船驶出三十余里才相信自己真的平安了。 二人上岸后,返回饭馆,小二见二人去而复返,此公子出手大方,自然十分殷勤,南宫少游将他唤到身旁,打赏了一些银子,然后问道:“小二哥,我在西湖游玩,见黄妃塔旁湖边有三株大柳树,长得十分巍峨,为何没有游人观赏,附近一带也没有游船靠近,想来必有典故?” 小二竖起大拇指道:“公子果然聪慧,你瞧,一般的杨柳都是柳枝轻柔,随风而动,这三株柳树,柳条却是笔直向下,犹如利箭,相传在湖中有恶鬼,灵隐寺的道济法师,使出神通,在三株杨柳上写上符咒,使得柳条如箭,镇压着恶鬼。” “这传说有多久了,想来是吓人谣言吧?”南宫少游笑道。 “公子,千万不要不信,千真万确,那里渔获丰富,但没人敢去打捞,曾经有俩渔人,不知死活下水捕鱼,结果第二天浮起尸体,一人全身被啃咬,只剩下白骨,一人胸膛中破了一个大洞,这西湖中并没有什么怪物大鱼,不是鬼怪作祟,又又何解析?这传闻多久也不晓得了,大概近十年常听到。” 南宫少游谢了小二,“姐姐,我们下午就去那里看看,顺便捉鬼。” 二人随便吃了点东西,买了一只小舟,便向柳树方向荡去,待到了,果然没有游船及人影,只见三株柳树长得异常高大,树根粗壮,有几条垂入水中,湖面上竟然有鱼儿往来,对二人的到来毫无顾忌,水面上偶尔会出现小小的漩涡。 “姐姐,我先下水查探。”南宫少游说罢跃入水中,湖水清澈,下水四五尺,竟还能看清楚水中状况,三株柳树果然粗壮,在水下不满树根,其中一条手腕大小的直达湖底,在它周围三尺之内竟没有旁根,水底处水影乱窜,似乎有一窝鱼在下面,他随手拨开挡在前面的树根。 突然银光闪闪,一团银光分散射上来,心中暗叫一声“惨”,这般暗器,在水中如何闪躲,定眼一看,原来是数百条巴掌大的鱼从水底用上来,奇怪的是,鱼儿向蜜蜂一般,向自己涌来,脚上一痛,原来这些鱼儿会咬人,想来就是小二口中说的恶鬼。 他连忙双脚用力,将咬他的鱼踢走,可是数百条鱼像飞蛾扑火似的扑向他,向他的身体撕咬,他连忙用力一蹬,跃出水面,翻身上了小舟,脚上还有一跳鱼儿咬着,连忙右手拿下,只见湖面上勇气一阵喧哗,数百条鱼纷纷跃出水面,宋婉儿连忙拿起船桨拍打,打死了不少,湖水渐渐平静。 “少游,你的脚上流血了。”宋婉儿连忙替他包扎。 南宫少游笑道:“哈哈,原来这些鱼会咬人的,看,它的牙齿多锋利,下面不是水鬼,而是食人鱼,奇怪,为什么刚下去的时候不咬我,要过一会才发动进攻。” “你还敢下去吗?”宋婉儿笑道。 “当然,这湖这么大,几百条鱼一会儿就会走了,他们总不会一直在这里待着,就想吃我吧。” 过了一炷香时间,南宫少游提了寒冰剑,又跃下水,果然食人鱼已经散去,一条不剩,他一直往水底潜去,左手轻轻拨开树根,突然感到一股水流向自己胸口涌来,立刻长剑一挥,只感到剑身将一劲力十足的东西挡着,伸手一捞,竟然抓住一支入长箭一般的东西,连忙游出水面,一看,原来是一支长枪,“姐姐,我知道啦,水底下有古怪,有机关,树根是机关的引发器。 还没等宋婉儿回话,又潜入水中,突然有一个想法浮现,立刻游到那根粗壮的树根处,用力一拉,长剑护胸,一点动静也没有,立刻攀着树根,一直潜下去,潜得两丈深,眼前出现一个洞口,有人一般高,将长剑伸进去,挥动十来下,没有什么不妥。 壮起胆,游进洞中,立刻看到岩壁,而头顶有一丝亮光,原来洞是往上面延伸的,立刻在洞低一点,身体飞速的向上飘,突然眼前一亮,原来已经出了水面,鼻子里闻到一阵淡淡的香气,这里竟然是一个大厅,四面墙都是用岩石造成,挂了火把,厅中空无衣物,只有中间一个洞口,就是自己浮出来的地方。 在大厅右边有一扇门,南宫少游心中一喜,连忙潜入水中,游出洞口,上了小舟,将刚才的情况跟宋婉儿说了,“一起去。”宋婉儿道。 “好,你憋足一口气,我拉着你的手,如果感到不妥,在我手上一捏,立刻带你出水面。”南宫少游交代妥当,拉着宋婉儿的手潜入水中。 二人沿着树根一直到了洞口,由洞口上了大厅,宋婉儿的身体一软,南宫少游连忙扶着她,一探脉搏,内息运转正常,但人却是晕转过去,症状如同中了下三滥的迷香一般,心道:“为什么我会安然无恙?” 突然心中一动,从怀里拿出香囊,放到宋婉儿的鼻子前,不一会儿功夫,宋婉儿立刻醒转,“少游,我一上水面,便闻到一阵清香,立刻晕了。” 南宫少游心中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喜悦,在他心里隐隐感到,这香囊一定是慕容霏霏在里面放了解药,也只有医神程忱有这般本领,他连带微笑道:“姐姐,有人暗中帮助我们,可能是霏霏,走。” 南宫少游走在前头,推开那扇门,出现一条长长的回廊,回廊上点着油灯,穿过回廊,眼前出现三条分叉路,反正不知方向,随意向左边一条走去,走了不到半里,左侧出现一个如同牢笼一般的石室,里面铺了稻草,四面坚石,外面是铁栏,分明就是一个用来关闭人的石室。 一直向前,每隔大概半里就有这样一个石室,用五个,然后就是尽头,二人返回,走中间一条路,一直走去,突然豁然开朗,也是一个大厅,中间摆了一张长桌,看样子是吃饭的饭桌,桌面上摆放着做工精细的灯盏,上手一张椅子,铺了锦垫,两旁的椅子也十分华丽。 隐隐从大厅一侧传来说话声,二人随声音而去,在大厅旁有一间小厅,里面灯光辉煌,南宫少游轻轻招手,两人伏于窗下,从窗缝里观察里面情况。 只见里面上手位坐着的正是蒙哥,他坐在一张虎皮椅上,面前摆了酒肉,而两旁各坐了六人,右边上首那人,眼波流转,顾盼生姿,就是羚妃,她的下首是一名喇嘛,对面也坐了两名喇嘛,想来都是遮那法王的徒弟,其余八人均是汉服打扮。 南宫少游心中一惊,宋婉儿也轻轻拉了他一下,原来左侧最后的位置,正端坐着李宗勉,难道这道貌岸然的丞相竟然给蒙古人收买了?在他对面是一位只有一只手的汉子,背对窗户,看不清样子,但看身形应该是那位假宋慈,南宫少游心中似乎明白了。 只听得蒙哥道:“巴根,你真乃蒙古勇士,汉人有一句话叫壮士断臂,你是壮士,我敬你一杯。” 那假宋慈站起来,左手举起酒杯,单膝跪下,“我们都是成吉思汗的子孙,是窝阔台大汉的子孙,都是勇者!”,然后举杯将酒喝完,回到座位。 此时宋婉儿轻轻退后,走到小厅的一侧,南宫少游立刻会意,她听不懂蒙古话,就在哪里把守,以防有其他人经过。 “其木格,你学习得如何?”蒙哥道。 只见那假李宗勉站起来,“臣李宗勉参见蒙哥太子。”声音举止跟李宗勉竟然十分相似。 蒙哥哈哈大笑,“好,阿木尔,中元节前,你要将李宗勉杀了,由其木格取代。” 只见羚妃站了起来,“李宗勉准备下浙西赈灾,到时我将他连同宋慈一起杀了,好让巴根名正言顺的当宋慈。”说罢“咯咯”的笑了起来,十分悦耳。 “这条计谋是在阔出太子时已经定下,现在终于可以执行,阿木尔,你见过南宫少游,此人如何?有何良策将之杀了,这小子杀了阔出,令我当上太子,然而对我也会有危险,不除不行。” “此人武功高强,除非是我师父亲自出手,我们几人非他对手。 南宫少游心中暗叹:“阿木尔在蒙古是宁静安逸和平的意思,安在这漂亮的姑娘身上再适合不过,可惜她的内心充满杀戮,极端不相称。” 第49章 有女初下山 月亮渐渐隐没,已经可以看到鱼肚白了,宋婉儿道:“少游,霏霏不会来了,我们走吧。”南宫少游向着逍遥宫方向望去,一片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到,心中不免一阵失望,宋婉儿不解道:“少游,如果你想念霏霏,就上去吧,她还在睡觉,为什么要这么辛苦呢,这难道就是你们所说的人间****吗?这到底是什么?” 月亮的残光映在宋婉儿的脸上,显得难么纯洁自然,南宫少游笑道:“我也不懂,大概就是一些烦人的东西吧,或者是有一个人常填满你的心房。” 宋婉儿道:“既然是烦人的东西,那就不要想啦,在我的心里只有妈妈,爸爸,还有弟弟你,已经填满了我的心,估计这些事情不会烦倒我。” 突然从逍遥宫方向一条人影飞快的向山下跑来,南宫少游忍不住一阵心悸,眼睛却故意不向那边看去,心却是乱跳一番,那人影并不从他们这边经过,而是绕过回雁石向山下奔去,背影十分熟悉,但可以肯定是一个男人,南宫少游又一阵失望,随即一声长啸,“姐姐,我们比试一下脚力好吗?”,说罢立刻向山下奔去,宋婉儿随即跟上,两人便如天山上两只灵狐,飞一般绝尘而去。 大概奔了一百余里,南宫少游感到内息流转十分舒畅,心无旁骛,竟然忘记了旁边还有一个宋婉儿,突然想起,心中一惊,“原来这就是师父说的寒冰真气练到上乘境界时的空明状态。”,南宫少游马上向身旁一看,宋婉儿正在他身边,不紧不慢的跟着,心里又一惊:“十七年来,姐姐潜心修炼元天神功,若不是我得到小蝶妈妈的内力,怎可和她并驾齐驱。” 抬头一看,原来已经到了富贵客栈,南宫少游和宋婉儿走进客栈,坐了下来,沉默良久,小二忍不住道:“两位客官,要投栈还是吃饭?” “还没叫饭菜吗?”南宫少游抬头一看,对面的宋婉儿也正看着他,原来他习惯了慕容霏霏每到客栈都安排好,所以一坐下就等着上菜,“小二,五斤汾酒,一只肥鸡,三斤卤牛肉,有什么时鲜青菜炒一大盘。” 小二应声而去,五斤汾酒上桌了,南宫少游拿起大碗,仰头就喝,居然喝了个空,“霏霏,怎么这么胡闹,斟酒!”,南宫少游此言一出,马上自己哈哈大笑,哪里有慕容霏霏,只有宋婉儿微笑着看着他,南宫少游此刻才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慕容霏霏在身边。 今天客栈并不多客人,进店的人十分少,南宫少游拿着酒碗看着门口,心里总希望突然在店门口出现一位笑嘻嘻的淘气满脸的小师妹,却再没有看到,一个时辰过去了,只有一位瘦小子进来,要了几个馒头一斤牛肉在吃,突然门口出现一位英俊少年,和南宫少游四眼相对,两人都各自吃惊,那少年向着南宫少游轻轻点头,然后就离开,南宫少游叫道:“四师弟,请留步。”那人正是丛培风,却没有留步,宋婉儿知道自己有一个师弟叫丛培风,听到南宫少游叫了,她却也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也没有问,在她心里十七年来除了父亲和南宫少游也只有见过慕容霏霏几次,所以对没见过的人,如同陌生,也只有在他们几个身边才感觉到安稳。 此行南宫少游漫无目的,突然想起跟慕容霏霏出海的经历,又想起西施的玉像,那干脆就去太湖走一转,感受一下范蠡跟西施的泛舟太湖吧,管他真假,也可以顺道去探访一下江南四雄的下落,看看能否了结他们兄弟三人跟刘朝宗的恩怨。 一路上数不尽的湖光山色,南宫少游不停嘴的跟宋婉儿介绍,到处找一些坊间美食给她品尝,宋婉儿十七年来第一次下山,但对山下景象好像毫不在意,对各色美食也是稍微品尝就是,感觉山下的花花世界跟天山上隐居的山洞差不多,反正南宫少游去哪里她就去哪里,从来不问一句,这一趟行程真的显得索然无味。 夕阳西下,太湖上碧波荡漾,南宫少游租了一只小船,在太湖上喝酒欣赏湖景,一连几天他们都在太湖边游玩,四处打听江南四雄的下落,但总是杳无音信,这天南宫少游心里烦躁,宋婉儿不住安慰,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烦什么,反正就是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这日,两人听得客栈门口传来一把优美到极点的女人声音,纯正苏州侬语,听得人十分享受,“城外有说书先生,我们去看一下。”,南宫少游忍不住跑出去,要看看这个苏州美女,门口坐了一个大肥婆,肥得吓人,一张三尺六寸长的板凳全给她占满了,旁边站了一个高瘦汉子,并没有其他人,只听得大肥婆拉着瘦男人道:“走吧,晚了散场了。”,那把美丽的声音竟然是出自一个二百多斤重的大肥婆,南宫少游忍不住哈哈大笑,宋婉儿也忍俊不禁,大肥婆看着一个青年人在大笑,虽然觉得他很奇怪,但是也礼貌的向他点头微笑,反而令南宫少游十分不好意思。 在苏州城外的一棵树下,有位说书先生在那里说书,旁边围满了听众,南宫少游也拉着宋婉儿过去听,只听得说书先生唱到:“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歌声悲凉,原来在讲西楚霸王的故事,已经到了尾声,待说书先生讲完,南宫少游拿出一锭五两重的银子放在说书先生的盘子里,说书先生从来没见过这么大一锭银子,自然千恩万谢,南宫少游道:“先生,项羽一定要死吗?卷土重来未必不可。“ 说书先生虽然收了南宫少游五两银子,但还是愤愤不平的说:“公子,所言差矣,包羞忍辱此等行为只有韩愈那胯夫才会做,想我西楚霸王何等英雄,引剑一吻才配得上他的英雄气概,也只能天子剑才配饮项霸王的血!” 南宫少游听他说得意气激扬,不免对他有些好感,“那么只有李清照的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才配得起项羽?” “呸呸!女流之辈,凭什么评价霸王,特别是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简直胡话,如果霸王过了江东,就不是我们江东子弟的霸王了!”说书先生说完,竟气鼓鼓的走了。 太阳底下,说书先生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南宫少游并没有生气,反而赞叹道:“听说江南人物说话都是软绵绵的,竟然有如此汉子,可敬可敬!” “少游你敬的恐怕是项羽吧,反正没事,为什么不去宿迁看看,缅怀一下项羽。”宋婉儿笑道,南宫少游马上同意,买了两匹骏马,向着宿迁而去,五天行程就到了宿迁,两人准备过了前面的丛林就找当地人问路,突然听得丛林里面传来打斗声,隐约听得一人用蒙古话喊道:“不能放过他,将他送给李宗勉的信截下来。” 听得有人提到李宗勉,南宫少游立刻提起精神,赶马跑入丛林,还没到松林,就看到一位全身流血的青年从丛林跑出来,“四师弟,怎么啦?姐姐,杀敌!” 从丛林里跑出来的竟然是丛培风,后面跟着四个喇嘛,口中说着蒙古话,南宫少游也不理四人,连忙查看他伤势,只见他手上脚上身上都是刀伤,最严重的是肩膀上插着一把钢锥,连忙撕开他的衣服,右手一拔钢锥,丛培风眉头一皱,咬紧牙关,没叫出来,一条血柱从伤口喷射出来,南宫少游左手轻拍一掌,内力套出,竟然将血柱迫回体内,右手如风,将伤口周围穴道封住,一气呵成,连他自己也觉得惊奇,为什么自己功夫进展得如此快,也不及多想,撕下衣襟,包扎了伤口,将一颗疗伤药塞进丛培风的口里。 丛培风的眼睛一直盯着追出来的四个喇嘛,只见一端庄少女白衣飘飘,落在四人前面,右掌拍出,第一个喇嘛左掌相迎,“啪”的一声,喇嘛脸上红气一现立刻倒地,少女第二掌拍出,“啪”的一声第二个喇嘛也是脸上红气一现,倒地身亡,少女连出四掌,四个喇嘛均倒地而亡,这四掌看似动作极慢,但毫无破绽,跟根本没得闪避,只能跟她硬碰,丛培风自涉足江湖以来,从来没见过如此厉害的人物,这四掌虽然极为厉害,但是在少女打出来却犹如观音伏魔,光明正大,仿佛被她打死的人死前都要念一声“阿弥陀佛”,来感谢她。 少女杀完四人,对着南宫少游微微一笑,“杀完了。”,语气极是平和,就像刚刚煮好饭叫儿子吃饭一样,反而令丛培风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幻觉,眼前这位端庄的白衣少女怎么会杀了,南宫少游笑道:“四师弟,这位是师父的女儿宋婉儿师姐,姐姐这位是丛培风师弟。” 丛培风立刻挣扎着向宋婉儿行礼,宋婉儿微微一笑,将他扶起来,丛培风感到从她手上传来一股柔和而强大的内力,将自己托起,自己毫无反抗之力,南宫少游道:“四师弟,刚才几个喇嘛说你身上有交给李宗勉大人的信,让我们护送你去临安吧,李大人跟我有交情。” 丛培风,脸上露出极为奇怪的表情,犹豫了一阵,道:“大师,南宫大侠,谢谢你跟宋女侠相救,我没有什么李大人的信,告辞了。”,说罢折了一根树枝作拐杖,慢慢走入丛林,南宫少游素知他的脾性,也不去追他,心里已经决定暗中保护他上临安。 丛培风慢慢的走着,心情激荡,“大师兄竟然还会救我,而且不念旧恶,我是否应该将书信的事告诉他,宋师姐的内力竟然这么强大,想来我五十岁之前也达不到她的境界,泠善现在怎样了,没我在身边她可安好。”,一路走一路想,因为刚才失血过多,头已经有点晕眩,脚刚踏出丛林,突然眼前金光万道,在太阳光的映照下,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第50章 河中盗贼狂 “少游,怎样?” 南宫少游听得宋婉儿语气变缓,心中大喜,伸出左手拖住她,一起跳到树上,坐到树枝上,心刚安稳,立刻感到右肩一阵剧痛,想来肩骨裂了,心中也不免赞叹她功力之深厚,实是世间难得。 连忙从怀里拿出逍遥宫的治伤灵药,吞服了两粒,虽然四野一片迷茫,对面难得相见,以宋婉儿的功力,怎么感觉不到南宫少游肩痛时稍微的轻哼声,还有开瓶服药之声。 “少游,刚才我心中狂怒,不能自已,伤着你了,痛吗?”关切之情洋溢,虽看不到她的脸,感觉她泪水都快流出来了。 “姐姐,你不是一直说我胡闹吗?现在狠狠的打了我一下,算是惩罚了。”南宫少游笑道。 “不许你乱说,我怎么会打你。”话语中竟带有哽咽之音,一只温暖的小手,抚摸着南宫少游的脸庞。 “姐姐,你也会哭?” “怎么不会呢?马儿载着我们这么辛苦,居然被狼吃了,你又受伤了,我的心很难受。” “咔擦”,一道闪电,连接天地,一下子将大地照得透亮,四面是茫茫一片沙漠,地上两匹被撕得撕烂的马,地上十几头狼的尸体正被同伴分吃着,数百头狼那贪狼的眼神是一看难忘的。 宋婉儿吓得脸色苍白,不由得惊叫一声,南宫少游轻轻将她搂在怀里,只觉得怀中的宋婉儿身体轻轻抖颤,原来不管多么强悍的女人,即使武功到了登峰造极,内心总有一股孩子气,有一股需要被男人保护的柔弱气,总会有胆小的时候,更不要说是一向温文尔雅,心中充满,心中充满善良的宋婉儿了。 南宫少游拖了长袍,盖在两人头上,阻挡着风沙,天脚处,闪电接天连地,邓化虽无发威,但佩娘的电光竟能发出“啪啪”之响,放佛每道闪电都会打到地面上,不知击落何物。 闪电的的照亮下,数百头狼狰狞的面孔,贪婪的眼神,撕咬同伴的兽性,夹杂着风声低吟,天地间一片鬼哭神嚎的气象,任南宫少游功力深厚,武功高强,但在这天地发怒,举目无人的境地中也不免有点儿心惊。 他怀里的宋婉儿却渐渐平复,问道:“少游,你说我们是会被野狼吃了,还是会被闪电劈死?” 南宫少游笑着说:“听逍遥宫里的老妈子说,天上行雷闪电,是因为雷公跟电母吵架了,他们是两口子,你看,今日只有电母娘娘发威,雷公没有出现,应该不会吵架,对啦,还有风伯也在作怪,我猜想应该是朱佩娘,这是电母的闺名,她嫌弃雷公脾气暴躁,跟风伯好上了,二人私奔,现在心情大好,不会劈我们的。” 宋婉儿笑道,“你这个人就爱胡闹,霏霏跟你真的十分相衬,假若你们成亲了,将来的孩儿定是混世魔王。” “南宫少游哈哈大笑,“那也对,想来只有我跟你结合才好,我们的孩子取中间,定是安静之人。” 宋婉儿在他头上打了一下,颇为用力,南宫少游也觉得自己说得太离谱了,两人突然无言了,沉默良久,突然“啪”的一声,树顶的一支枯枝给闪电打中,掉在地上,燃烧起来,宋婉儿身体微微一震,随即笑道:“看你胡闹,朱佩娘警告你啦。” 两人随即哈哈大笑,刚才的尴尬气氛一扫而去,地上的树枝还在燃烧,倒也一片明亮,树枝掉在一匹马的尸体上,十几只争抢的狼蜷缩着后退,美食在前,一群饿狼竟然不敢上前,原来狼是天生怕火。 宋婉儿立即从南宫少游的怀里钻出来,跳上树顶,掰断几根枯枝,准确的扔在地上的火把上,一会儿就燃了起来,火光更盛,狼群更加不敢靠近,几百头狼抬起头对着树上低吼,流着口水,“少游,你看,他们看见我们流口水,一定将我们当成晚餐,你道是你美味一点,还是我?” “当然是你,我的肉是臭的。” “那不一定,万一他们就喜欢吃臭的肉呢?” 两人又哈哈大笑,地上的枯枝火光突然向上一窜,发出耀眼光芒,立刻熄灭,“少游,火燃尽时,都会发出一下子的明艳,你说如果我们就这样死去,岂不是连枯枝都不如。” “傻姐姐,人生在世,不一定都能辉煌明艳,但你在师父,甚至在我心中都是瑰宝,你一直都在明艳之中。” “你在爸爸,在我心中当然在霏霏心中也是瑰宝,其实世间所有人在别人眼中都一文不值,但在父母儿女亲人心中就是瑰宝,世间上本来就没有平凡的人。” 风沙渐停,弯月已经挂在天空上,漫天星辰,“少游,这天就像屋顶一样,上面镶满了宝石。” “不错,蒙古人的蒙古包也叫苍庐,大概是说像天空一般,听说都是四十九个,这样的排列,大概也是像天上繁星一般吧,这都是我猜想的。” 天气骤然下降,温度极低,两人内力深厚,视若无睹,南宫少游还是将宋婉儿拉着坐在身边,用长袍将她裹住,轻轻搂住,宋婉儿虽然只能抵挡这严寒,但他的这番情意,胜过二十年的修炼,心中暖烘烘的。 夜色中,数百头饿狼眼睛发出绿光,一起时而向着明月长嘶,时而围绕着大树转圈,二三十头一批,走完一批又一批,仿佛训练有素的军队一般,轮流守卫着自己的美食,偶尔还有几匹饿坏了的狼,双爪拼命抓树,想爬上来,失败一次又一次,毫不气馁,南宫少游无聊的数着,大概有三百头狼上下。 “少游,天亮了,他们会走吗?” 南宫少游看着地上的白骨摇头道:“不会,狼性最是贪狼,也极有耐性,他们会等到把我们吃了为止。” “吃了我们之后呢?” “继续前进,去吃其他牛羊,或者人。” 宋婉儿想了一阵坚定道:“少游,我们大漠之行无非为了使百姓免受灾难,能不能杀蒙古皇帝谁也不知道,当下我们杀了这些狼,就能救得不少百姓的生计性命。” “可是我们救的大可能是蒙古人?”南宫少游道。 “汉人也好,蒙古人也好,该死的都是当权者,受害的都是平民百姓,两国的百姓都是可怜人,都要救。” 南宫少游深深感动,马上跳上树顶,剑削掌劈,砍下一大捆树枝,拿出火折,点燃一根,然后再引燃另一根,然后将一根一根点燃的树枝扔到地面,绕了一个一丈见方的圆圈,宋婉儿立刻醒悟,也挥掌劈了不少干枝,后来干脆连不干的树枝也劈下,扔到火圈当中。 “你的肩膀不碍事吧?” “对方这些畜生绰绰有余。” 南宫少游将寒冰剑往宋婉儿手里一塞,立刻跳入狼群,“姐姐,看着我的方法!”左掌一劈,将一匹扑向他的饿狼劈得脑浆迸裂,随即一脚将饿狼的尸体踢到三丈开外,立刻有十几头饿狼去争抢那头狼的尸体,宋婉儿立刻明白。 一声清啸,跳入狼群中,右手一扬,寒冰剑飞向南宫少游,“我不惯使剑。”南宫少游笑着伸出左手一抄将寒冰剑接住,宝剑在手,精神为之一震,虽然左手使剑,并不如意,但对付这些饿狼,也可以应付。 只见宋婉儿双掌翻飞,打起来毫不留情,使尽十成功力,她心中恼恨饿狼,已经忘记南宫少游教她的方法,在白影当中,饿狼一只只如断线风筝,向四周飞出,南宫少游这边是寒光倒出,就有一匹饿狼倒地,马上一脚踢开,他都是踢到宋婉儿身旁,替她引开饿狼。 饿狼跟一般武林中人不同,他们全然没有招数,只是将二人当作晚餐,反正吃了你们就能活命,不吃可能活活饿死,就算不饿死,身体虚弱也会成为其他同伴的食物,所以每只饿狼都奋勇向前,根本不懂得何为害怕,宋婉儿和南宫少游这般打法也相当耗体力,两人各杀得二十来头饿狼,已经颇有倦容。 南宫少游喊道:“姐姐,先入火圈,休息一阵,再厮杀。” 南宫少游先跳进火圈,叫了两次,宋婉儿再杀了四匹饿狼才跳入火圈,南宫少游连忙在火圈中添加柴火,饿狼不敢靠近,争抢着撕咬死去的同伴,南宫少游从怀里拿出干粮,清水,两人分吃了,然后盘膝而坐,调理内息。 南宫少游正处于空明状态,身心舒畅,突然耳边已传来厮杀之声,知道宋婉儿已经出手了,立刻跳起来,提了寒冰剑,又冲入狼群中,杀了十几匹饿狼时,突然哈哈大笑。 “少游,你笑什么?” “我刚才施展程二叔教我的万劫超生掌,竟然发现一点作用都没有。” “我听爸爸说程二叔这套掌法举世无双,怎么会毫无作用呢?” “因为饿狼根本不理会你身法如何精妙,他眼中只是当你是一头羊,正想在你身上咬一口,它们的攻击全然没有招数变化,姐姐,你觉得这么好,待杀了狼群之后,我教予你。” “好,就不知道,程二叔同不同意。” “哈哈,管他呢!” 第51章 百鸟朝凤鸣 美酒下肚,南宫少游顿感精神一震,坐了起来,感到手臂和脚上一阵火辣,并且有紧绷的感觉,知道是眼前的老妇人或者小孩替自己包扎了伤口,低头一看,身上已经换上了蒙古服,他在襄阳恨透了蒙古人,右手一撕,将上衣撕破。 老妇人和小孩看到他坐了起来,十分喜悦,但见他将衣服撕破,脸上露出担心和惊讶的表情,在他身上的用羊皮做成的衣服,十分坚韧,他竟能一手撕破,臂力可谓惊人,二人不知所以,以为他神志未清,使出蛮力,故惊讶。 南宫少游顿感右肩一痛,才想起自己右肩是受伤的,看着他满脸怒容,老夫人柔声道:“孩子,你还好吧。”说罢伸出枯瘦的手掌去抚摸他的脸颊,南宫少游侧头躲开,老夫人的手掌落在他的肩上,轻轻的拍了两下以示安慰。 此时的小孩已经跑了出去,端了一碗奶茶进来,神色极是尊敬,南宫少游不知其意思,心道:“看你们这些鞑子是哪门心思?”,他没有接过奶茶,小孩脸上极是失望,在蒙古招待客人的时候都会先奉上奶茶,客人不喝对他们是极大的不敬,假如你喝够了,要拿着汤匙或者筷子,敲打一下壶口,表示够了。 南宫少游看到自己的包袱和寒冰剑就放在身旁,心中憎恶之感消去不少,自己从包袱拿出长袍,穿上,“酒,我想喝酒。” 小孩低落的神情立刻转为高兴,跑出去拿了一大袋酒进来,蒙古人是游牧民族,四处为家,随着草原迁徙,所以酒都是用皮囊装的,方便携带,小孩将一只牛角杯放下,准备倒酒,南宫少游一把将皮囊拿过来,对着口子,一口气喝了半袋,才舒了一口长气。 小孩脸上敬佩的神情更为谦恭,“你们到底有何用心?我姐姐呢?”南宫少游直接问道。 “那位漂亮的姑娘是你姐姐?她正在另一个帐篷,莫格德在照顾她,我们的用心是感激你们,你们替我们杀了狼群,你们是佛祖派来的还是天神派来的?”老妇人道。 她说得十分真挚,没有半点作假,那位小孩眼睛清澈,神情稚气,更不像说谎的人,“我们是大宋子民,跟你们是敌人,我要见姐姐。” “你们是宋国人?”老妇人神色还是像草原一般平静,“很好,你们是客人,不是敌人,我们不爱战争。” “是你们救了我们?”南宫少游脸色开始平和,“请问你们是谁?” “我是塔娜,牧仁酋长是我丈夫。”老妇人道,“他是苏合。” 南宫少游难以置信眼前这位谦恭朴素的老妇人竟然是部落首领的夫人,他站了起来,走出帐篷,苏合跟着他跑了出去,只见眼前一片绿野,延绵有几十个帐篷,远处有几百头牛羊正在湖边吃草,竟然跟自己看到的海市蜃楼之境有几分相像。 “苏合,带我去找姐姐,对啦,你们这里是什么部落?” “阿布日格,我带你去。”苏合高兴的说道,“我们是亦鲁特。” “亦鲁特?怎么会是亦鲁特?”南宫少游笑道,“你叫我南宫少游吧,我不是阿布日格,你才是小阿布日格。” 亦鲁特,在蒙古话是多余的意思,就是说这个部落规模很小,但南宫少游看来,这里有五六十个蒙古包,想来都有三四百人,应该不算小吧,而阿布日格是英雄的意思,他意思是,我的性命都是你这个小孩救的,怎么可以称为英雄。 苏合在前面带着,来到一个帐篷,拉开布帘,只见宋婉儿蹲在在里面,正喝着热汤,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陪着她,想来就是莫格德了,“咦?怎么会有这么美丽的一位蒙古姑娘?”南宫少游笑道。 “少游!”宋婉儿放下碗,欣喜的扑了过来,搂住他,在蒙古男女之间的这种搂抱是极为平常的,莫格德和苏合也十分高兴,此时的宋婉儿穿上了蒙古人的衣服,红蓝相间十分好看。 “少游,她很好,给了这么漂亮的衣服我穿,还给了食物我,但我不知道她说什么?”宋婉儿笑道。 “姐姐,为什么不换回汉服?” “我觉得蒙古服很好看啊。” “阿布日格,你饿吗?”莫格德笑道,“不,他是南宫少游。”苏合连忙道。 “饿,饿得很,她是宋婉儿,你是莫格德?” 莫格德点头微笑,为南宫少游献上一杯奶茶,然后端出羊肉,蒙古人是十分热情好客,苏合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进来了一位健壮的年轻人,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一脸惊讶的看着南宫少游和宋婉儿,“是你们两人杀了狼群?” “他是阿古达木,我们部落的第一勇士!”苏合介绍道。 南宫少游对他点头微笑,轻轻道:“是的!” 阿古达木突然伸出两只如树干般粗的手臂,一下子抓向南宫少游的双肩,南宫少游,稍微向前避过,伸出左手,他的双手刚好抓到手臂上。 南宫少游微微一笑,阿古达木双手运劲,他的这双铁臂,经常跟草原上的牛斗力,他就用手抓住牛角,可以硬生生的将牛推后几步,可是眼前这位看似文弱的书生竟然毫不在意。 他立刻用力,慢慢的用足了十成力,这人还是微笑着喝着茶,突然用他手臂生出一股无形的强力,将自己的双手弹开,虎口竟然隐隐生痛。 阿古达木呆了一阵,突然一下着抱起南宫少游,走出帐篷,南宫少游看他并无恶意,就任他抱着,宋婉儿也笑着跟了出去,帐篷外已经聚集了三十余名青年人。 阿古达木将南宫少游轻轻放在地上,然后大声道:“他是南宫少游,他比我厉害十倍,不,是一百倍,苏合,你将他的事迹跟大家讲讲。” 南宫少游将宋婉儿轻轻的拉到自己身边,“姐姐,他们要听我们杀狼的事迹。” “我不会讲蒙古话,也没什么好说的。”宋婉儿笑道。 “不用我们讲,是那小孩,我教你蒙古话好吗?你穿得这么漂亮,说了蒙古话就是一个蒙古公主啦。” “我不要学,我要你替我翻译。” 只见苏合走到南宫少游身旁,三十余名蒙古青年盘膝坐下,围了一个圈,苏合绘声绘色,手舞足蹈的讲着,竟然讲得十分精准,仿佛身临其境一般,说到精彩处,大伙齐声欢呼,说到惊险处,大家一起惊叹。 宋婉儿虽然听不明白,但是从苏合的动作已经猜到八九分,“少游,他怎么知道我们的事?” “哈哈,原来我们在杀狼的时候,仿佛听到人声,就是这个小孩,躲在远处的树上,并非他怕死,而是他带着两个比他更小的孩子,后来他看到我们力尽,就跑回来找救兵,结果来到之后,我们已经离开,他们分了八队人,分八个方向去寻找我们,终于也是这名小孩找到的,对啦,他叫苏合,汉语是斧头的意思,那青年人叫阿古达木,是广阔的意思,请你吃东西的妇女叫莫格德,意思是鲜花的意思。“ “这么拗口,很难记得,反正我也不懂他们的话,他们也不懂我的话,随便怎么叫都可以。”宋婉儿笑道。 “嘿,你果然像霏霏一样顽皮。” “不,是和你下山之后才变成这样。” 两人哈哈大笑,苏合已经讲完,大家都非常讶异,虽然有点怀疑,但是都投来佩服的神情,蒙古人是最敬重英雄的,也不说谎话,更没有脏话,所以虽然是出自小孩之口,听起来匪夷所思,但都相信了。 阿古达木抬了两头杀干净的羊过来,青年人欢呼着堆起了柴火,将两只羊架在上面烤着,很快就闻到了羊肉的香气,这时从远处跑来几匹快马,为首的是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者,但神采飞扬,十分威武,大伙都站起来,高呼:“牧仁大汗。” 原来回来的是他们的酋长牧仁,牧仁刚下马就大声喊道:“阿古达木,听说来了两位杀狼的英雄,在哪里?” 阿古达木连忙拉着宋婉儿和南宫少游的手走过去,“大汗,就是他们,一位是宋婉儿,一位是南宫少游,都是宋人。” 牧仁听到他们是宋人,竟然没有一点的不悦,仔细端详着两人,“好,好,喝酒!” 南宫少游最怕无谓的应酬,说到喝酒,正合他心意,牧仁在牛角杯上斟满酒,“我敬两位杀狼英雄一杯。” 宋婉儿和南宫少游一饮而尽,这不是马奶酒,十分辛辣,宋婉儿涨的脸上一片通红,南宫少游道:“好酒!” “南宫少游,这狼群吃了我们不少牲畜,我这次远行,就是想联合其他部落一起想办法歼灭他们,想不到我刚走了一天,就有部落的人来报你们已经将它们杀光,我马上跑去,认真的点算,总共是三百四十五匹狼,你们一定是大日如来佛祖派来的使者!” 第52章 姐弟服巨鼋 当月亮升上中天的时候,比赛结束了,最终获胜的是孟和,一位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而另一位就是苏合,本来他只想能赢三回已经心满意足,却在宋婉儿的指点下夺了金杯,喜悦之情洋溢脸上,当然这和他的聪明睿智密不可分。 阿古达木将金杯颁予二人,孟和拿着金杯,满满倒了一杯酒,走到一位妇人前单脚跪下,“献给生我育我的母亲,你才是真正的勇士。” 草原上一片欢腾,掌声如雷,蒙古人最是孝顺,孟和的举动深深感染了众人,不少青年人纷纷跪下为自己的母亲献酒。 苏合也斟满一杯酒,他涨红了脸,待大家平静之后,大声道:“大漠上的儿女都奉巴塔赤罕为先祖,只有我们奉天鹅为先祖,所以被各族欺凌,直到天神赐了吉布楚河给我们,才改变。“ 场上一片平静,大家竟然听起了这位小孩的话,“苏合在说什么?大家这么认真。”宋婉儿不解道。 “他说蒙古人奉苍狼和白鹿的先祖,而他们族却奉天鹅为先祖,所以受到欺压。” 苏合看到大家都认真的听他说话,信心更足,“母亲给了我们身体,是要我们自由的歌唱,欢快的舞蹈,母亲给了我们牛羊,是要我们有足够的食物,繁衍生息,母亲是要我们快乐的生活,看到我们的牛羊生病,就派遣法师来救治,看到我们受欺压就派来灵雀为我们歌唱。” “吉布楚河!吉布楚河!”场下众人大叫着。 宋婉儿不知所以,也跟着叫了起来。 “当我们受狼群骚扰,就派来了宋婉儿和南宫少游,所以,母亲是让我们自由快活,而不是让我们丢弃牛羊,牺牲性命,生命是母亲给的,牛羊是母亲给的,怎么会白白送人,所以,它是怪物,它不是神,神不会这样,我们要消灭它!” “抓住他!”一名长老大叫着。 马上冲上来几人将苏合抓住,“把它压到湖边。”牧仁道。 宋婉儿刚站起来,立刻给南宫少游拉住,“每个族都有自己的禁忌,苏合犯了禁,要受罚,外人是不可以干预的。” “他犯了什么禁?” “我也不知道。” 牧仁和长老们一起向着西边跪下膜拜,草原上五百余人跪成一片,祷告完毕,牧仁神色凝重的和几名长老走进帐篷,第一天的庆典就这样草草结束。 第二天一大早,宋婉儿就拉着南宫少游跑到湖边,只见苏合跪在那里,脸对着湖面,在他身旁用不知名的干草围了一个圈。 “想不到周文王的画地为牢在蒙古还是有的,这里的民众真的十分纯洁。”南宫少游笑道。 “苏合,你跪了一个晚上吗?我去拿奶茶和羊肉给你。”宋婉儿可怜道。 苏合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没有答话,随即脸上闪过一丝忧郁。 “姐姐,他们受罚的时候是不可以吃喝,也不可以说话的。” “他们也太残忍了吧。” “以前师父还不是这样罚我和霏霏。” 宋婉儿忍不住笑了出来,“应该不会罚太久吧?” 南宫少游笑道:“看样子不会,最多饿他几天,草原上露水很多,有上天眷恋,他是渴不死的。” 既然是亦鲁特族的族规,两人也不好说什么,到了晚上,第二天的庆典又开始了,也没有受苏合的影响,当然一个十来岁的小孩,怎么会影响五百余人呢。 在萤火旁摆满了草原上的野花,塔娜站在野花旁歌唱,虽然年近六十,但是歌声清澈,宛如少女,宋婉儿虽然听不明白歌词,但也感受到一份少女心事,脸上露出了微笑。 “她的歌声真好听,歌词的意思是一位美丽的蒙古姑娘,热爱跳舞歌唱,就天鹅一般洁白,也像花朵一样美丽,她热爱亦鲁特族的所有人,但是大家不知道她爱的是哪一位男子,想来她爱的定然是草原的勇士,只有英勇的人才配得上她的美貌善良。” 一曲唱罢,歌曲是很欢快的,但是竟然有不少人低头垂泪,“想来是年轻人得不到那位美丽姑娘的垂青暗自伤心吧。”南宫少游打趣道。 “亦鲁特族已经流传数百年,我们的先祖是大漠的英雄,我们曾经强大,可惜后来因水草,因战争,因天灾,就剩下二百余人,大漠里各族都瞧不起我们,成吉思汗从来不曾将我们归化,母亲知道了我们的苦况,派来了吉布楚河,她出生时,百鸟为她歌唱,鲜花为她盛开,在她出生的穹庐上停着一对天鹅,她的眼睛多么的明亮,她的内心多么的善良。”牧仁大声道。 此时不知从何处飞了一群鸟儿,停在野花上歌唱,大家都细细聆听,脸露喜悦。 牧仁继续道:“她在露水的滋润下长大,鸟儿是她的朋友,花儿是她的伙伴,亦鲁特儿女是她的亲人,每天我们看着她美丽的舞蹈,洗去一天的劳累,听着她婉转的歌声安然入睡,十六岁的她脸上逐渐没有了笑容,从此亦鲁特的天空也失去了光彩,耀眼的珠宝,芬芳的野花,甘甜的美酒,和鸣的鸟儿,都不能让她展露笑容,大家生活在阴霾下,终于有一天,笑容重现在她脸上,她说她为族人的生计担忧,现在找到解决办法了,从此以后,她再也没在亦鲁特出现过,亦鲁特的牛羊多了,珠宝多了,美酒多了,失散的族人回来了,窝阔台大汗的赏赐也到了,吉布楚河的舞蹈和歌声从此就在大汗和太子的宫殿中呈现。” 南宫少游将牧仁的话翻译给宋婉儿听,“原来吉布楚河将自己奉献给了蒙古皇帝,所以亦鲁特兴旺起来了。” “吉布楚河是怎样一位美女呢?我很想看到她。” “她应该像天鹅一般美丽,姐姐,如果我们到了蒙古皇帝那,想办法将她救出来。” “谢谢你啦,南宫少游。”南宫少游的耳边传来一声悦耳的话语,随即草原上响起了婉转的歌声,犹如天鹅的鸣叫,野花上的鸟儿也跟着和唱。 在营火旁,百花边上,出现一位白衣少女,只见她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眼睛就如湖水般清澈,白衣飞舞,真个舞势随风散复收,歌声似磬韵还幽,千回赴节填词处,娇眼如波入鬓流。 草原上五百余人如痴如醉,脸上均露出祥和的微笑,从湖边跑来一人,正是苏合,他慢慢走入人群当中,无论是长老还是牧仁,都对他视若无睹,此刻又有谁能将目光从少女身上移走呢。 “少游,她是羚妃,是阿木尔。”宋婉儿道。 “不,她是吉布楚河,阿木尔的眼神勾魂摄魄,能将男人的心勾走,而这位少女,脸上充满祥和稚气,毫无世俗的污染,你看她的眼睛多么清澈,她分明是一个懵懂的孩子。” 宋婉儿笑道,“那么你的心也被阿木尔勾走了?” “当然不会。” 白裙缓缓垂下,鸟儿悄然离去,少女也随风消逝,场上万籁俱寂,大家都沉浸在歌声当中,真乃余音绕梁。 “吉布楚河回来了。”苏合低声道。 这声音低得只有他自己听到,但此刻仿佛惊雷一般,五百余人突然一声欢呼,大家跳入场中忘情的跳起舞来,这场盛宴一直到深夜才结束,苏合又回到湖边干草圈中,里面放着一碗奶茶,还有一大块羊肉。 “吉布楚河,你当真回来了。”苏合的眼泪滴在奶茶当中。 帐篷外传来两声清脆的笑声,一阵淡淡的幽香飘进来,南宫少游辗转间,立刻跳了起来,飞身出了帐篷,前面一团白影,飘然前行。 离开了帐篷,那少女转过脸,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你道我是谁?” “你是吉布楚河?” “为什么我不是羚妃,也不是阿木尔?” “阿木尔和羚妃是当权者手中的玩物,如蛇蝎一样。” 少女脸上露出不悦,月光轻轻的抚慰着她嗔怒的脸庞。 “吉布楚河在族人眼中就像莲花一般,纯洁美丽,而无人敢捧着手中。” “在你心中呢?” “在我心中她有喜有乐,她聪明却宁可自己像小孩一般,不,她就像小孩一般,会嗔怒,会撒娇,会无理取闹,会因为一块糖果而笑得像傻瓜一样,但族人却让她去当公主,可是她明明不想当公主。” 吉布楚河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位男子,“南宫少游,你坐下来。” 南宫少游坐在草地上,突然感到一个温软柔滑的芊背倚在自己背上,不知为何,自己竟然轻轻向前,有一丝抗拒,然后又安然坐稳。 “那一年,我们的牛羊都病了,一只一只的死去,牧仁大汗和几位长老四处奔波都找不到良方,看着族人日渐枯萎的形容,我的歌声我的舞蹈都唤不起他们脸上的笑容,那天晚上,我在湖边哭泣,祈求上天,眼泪一滴一滴的滴在湖中,鱼儿也游上水面,仿佛安慰着我,鸟儿也不睡觉了,在我身边陪伴。” 第53章 寿尽见阎君 “那你就是大漠里的西施。”南宫少游笑道。 “你见过西施吗?她的美貌竟可以倾国倾城?”吉布楚河幽幽道。 “我看到过她的玉像,的确令我神魂颠倒,她能否倾国倾城,并非因她美貌,而是爱慕她的那位吴王,他有国便为她倾国,有家便为她倾家,也有如范蠡,将她如货物,最终也亲手杀之。” “范蠡杀了她?” “我猜如此,西施芳华正茂时,他也不爱惜,怎么可能在功成名就时再爱她。” “想来大概如此,假若吴国当位的不是夫差,任凭西施美貌十倍,也俘虏不了他的心。” 夜凉如水,月亮甚是偏心,轻轻为吉布楚河披上薄纱,南宫少游倒是十分同意,假若自己和她同披薄纱,可谓亵渎佳人。 “我坐在河边一直哭,一缕阳光照在我的脸庞上,好像是为我擦去泪水,在太阳底下走来一人,他身材十分高大,头上仿佛顶着金光,赤着脚,他走到我面前,将我扶起来,他的手多么温暖,目光十分慈祥,我想到了画卷中的大日如来佛祖,我问他你是佛祖吗?他笑着摇头,说他是佛祖的一位追随者,替佛祖传道,看到他就像看到自己的父亲,看到真神一般,我将满腔苦恼跟他说了,他看着我目光中充满怜悯,说道,孩子,你样子是这般的纯洁美丽,内心却如此的忧伤,我可怜的孩儿,终有一天,你的忧伤和善良会让你失去纯洁的笑容。” 说到这里,吉布楚河长叹一声,呆了很久。 “他带着我在草原,在高山上采药,他仿佛神仙一般,连族了的勇士都不敢攀登的山,他如履平地,终于牛羊吃了草药,病全部好了,他在族里住了一年,教导大家如何给牛羊治病,如何为族人治病,教导大家信奉佛祖,教导大家和平相处,教导小孩读书识字,晚上,他还教导我武功。” “他是遮那法王?”南宫少游惊道。 “有一天,他说要走了。”吉布楚河没有回答,“他对我说要到窝阔台大汗那里,让他平息战争,自从他来了之后,大家脸上重现了笑容,我问他从何而来,他说从西藏而来,我问他何为这般辛苦,他说看到世人脸上的笑容他一点也不苦,他跟我讲了很多佛祖的故事,我慢慢觉得,我的歌声舞蹈只能在大家吃饱安稳的时候带来快乐,而不能在他们真正痛苦时带来欢乐,师父走了三个月,也在这里,我将自己身上的亦鲁特服饰褪去,跳入湖中将吉布楚河的灵魂洗去,变为阿木尔,不再是亦鲁特的天鹅,而是带来和平的佛祖信徒,母亲给我的美丽躯体只是一副没有灵魂的皮囊,经过漫漫长路,我终于看到了师父,看到了大汗还有太子,师父穿上了鞋子,手上多了法杖,他说只有蒙古同一天下,大家才会像蒙古人一样纯洁,我们的族人才会真正过上快活的生活,师父说的话一定是对的,大汗和太子都喜欢我,送了很多礼物到亦鲁特,给牧仁封了官,大家在争夺我之中,蒙哥太子想到了解决办法,他说我可以让他们纷争,也可以令宋国皇帝丢了魂魄,我就去了宋国。” 吉布楚河站了起来,绕到南宫少游跟前,拉着他的双手,南宫少游也站了起来。 “南宫少游,无论在蒙古还是在宋国,阿木尔只是他们手中的玩物,终有一天会丢弃,在临安,你不舍得杀我,在黄妃塔你也放过我,在草原中,只有你爱惜我,我不愿再成为族人的保护神,也不愿追随师父,我只想跟随你,不管你身边有多少女孩,我还是喜欢你,你愿意和我一起吗?我们放弃争斗。” 南宫少游看着吉布楚河如水的眼光,双手却不自觉的松开,伶牙俐齿的他此刻竟然不能言语。 吉布楚河凄然一笑,“南宫少游,虽然我从来没试过被人宠爱的感觉,但是你的眼神我知道,你宠爱的永远不会是我,假如十六岁那年,河边遇到的是你,可能我已经是你的妻子,可惜现在的我已经是阿木尔,永远做不回吉布楚河了,你心中爱的是在小舟上救你的小姑娘对吧?她像极了十六岁的我。” 南宫少游凄然的点点头,“阿木尔,你回到亦鲁特吧,只有在这里,你才是天鹅,天下之大,你若是出去了只能是一只雨中的孤燕,任何一个屋檐只是你暂避风雨的地方。” “南宫少游,在你心中我永远是阿木尔,假如有一天,你我真的要以死相博,希望能死在你的剑下。”说罢,飘然而去。 南宫少游呆呆的站在夜色中,一只温暖的小手拖着他,他知道是宋婉儿,也只有她的手才有这般温暖。 庆典到了第三天,按照他们的习俗是要到沙漠里祭神,宋婉儿和南宫少游作为外人是不能去的,两人坐在草地上,看着族人十分忙碌,一头牛一头羊的头上挂了彩带。 “少游,你看,牛的眼睛里流出了眼泪。”宋婉儿可怜道。 “我听屠夫说过,畜生是可以感知自己生死的,牛在自己死前是会流泪的,相传在人的眼睛里涂了牛的眼泪,可以看到死去的亡魂。” 南宫少游说罢,心中一动,跑到牵牛的族人面前,跟他说了几句话,那人奇怪的看着他,最后也点头。 “少游,你想干什么?” “我让他替我接一些牛眼泪。” “你想看到谁?” “我也不知道,这里是蒙古草原,未必能看到中原的灵魂。” 这天晚上,牧仁,阿古达木都去祭神了,连湖边的苏合也不知跑去哪里了,南宫少游和宋婉儿在帐篷里喝酒,吃着羊肉,桌子上摆着一只银杯,里面装着牛眼泪,十分奇异。 突然一名妇人闯进来,“南宫少游,请你救救苏合。” “苏合怎么啦?”这人是苏合的母亲。 “他们要将苏合拿去祭神。” “什么意思?” “在沙漠里有一位神明,是天神派来惩罚亦鲁特的,因为我们要生存就必须让牛羊吃掉上天栽下的水草,那位神明最喜欢吃人,我们每年都要送上牛羊和一个活人,去祭奠,不然,他就会到族中杀害族人,苏合因为得罪了神明,所以要拿他来祭奠。” “妖言惑众,怎么会有此等事,天神又怎么会吃人,你带我去。” 苏合的母亲在前面带路,南宫少游提起寒冰剑跟随,宋婉儿也跟着出去,途中南宫少游跟宋婉儿说了事情,宋婉儿听得十分惊奇。 来到草原边际,可以看到一片沙漠,苏合的母亲指着前面,“就在那里,每次祭奠都有有几十名参加摔跤比赛的勇士在边上把守,防止有人来破坏。” “你回去吧,我们一定将苏合救回来,如果族里不容你们,我们护送你们离去,去其他部落。” 蒙古人十分好客,只要有人来投奔都是十分欢迎的,苏合的母亲听了,觉得可行,十分高兴。 二人走到草原边际,阿古达木走过来“南宫少游,宋婉儿,这是亦鲁特和神明的事情,你们不能参与。” 南宫少游知道若要跟他争论,耗时甚久,而且此等事他们坚信关系本族存亡,是不可能说服的,立刻拉了宋婉儿的手,提气疾奔。 几十名蒙古人如何能抵挡,都觉眼前一花,两条人影在身前穿过,二人向着大漠疾奔,隐约听到牛羊的悲鸣声,后面传来追逐声,两人朝中牛羊声奔去,只见在一沙丘上伏着一只牛一只羊,显然脚已经被打断,不然早逃跑了,苏合倚在牛背上,手脚被绑住。 几十名蒙古人追到离牛羊七八丈的地方便不敢前行,南宫少游连忙将苏合手脚的绳子扯断,苏合十分高兴,“宋婉儿姐姐,南宫少游,我们一起将怪物杀了,好吗?” “怪物?” “对,我曾经偷偷看过,是一只长蛇一般的怪物,眼睛会闪出霹雳,嘴中吐出火焰。” 南宫少游将怪物的描述对宋婉儿说了,“姐姐,世间竟有如此怪物!” 三人就坐在牛羊的旁边,等着,月亮升上中天,“怪物来了。”宋婉儿轻声道。 南宫少游也听到沙沙的响声,仿佛从地上而来,他轻轻将苏合拉到身后,苏合挺挺腰,表示不愿意,只见两丈外的沙地上慢慢拱起一堆沙子,越来越高,像一座小沙丘,三人屏住呼吸。 空气中弥漫着腥臭的血腥味,沙面上卷起了狂风,吹得三人眼睛都张不开,远处的年轻人都跪下祈祷,风停了。 “沙”的一声,从沙丘里窜出一条一丈长的怪物,它直直的挺立在沙丘上,满身通红,没有脚,身上确实分了枝节,像一条无脚的蜈蚣,身体约莫水桶一般粗,两只眼睛闪着金光,黑夜里,月光映照下,仿如两道闪电,口如血盆,两排如三角锉一般的牙齿,没有舌头,嘴巴也是圆圆的,尾巴在沙丘里面看不到形状。 第54章 幽冥鬼招亲 身体还是炙热难当,但神志清醒,稍稍运气,体内内息正常,但在这幽冥之地,即使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没用,怪不得世人都敬鬼神,鼻子里闻到的是淡淡幽香,十分熟悉,耳里听到的是温柔滑腻。 “霏霏!”南宫少游惊喜道,然而睁开眼睛,站在眼前的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身材瘦小,淡黄长裙,样子算不得漂亮,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十分抢眼,身上那淡淡的香气就跟慕容霏霏一样,想来这少女特有的女儿香大概都一样,醉人心肺。 小女孩伸手一提,轻易易举的将一个一百来斤的男子从水缸里提了出来,轻轻放在地上,从身边的水壶里倒出一杯清水灌入他的口中,轻轻用衣袖为他擦去脸上的水迹,南宫少游呆呆的看着少女,他可以肯定不是慕容霏霏,在小师妹的眼神里面从来没见过这般的怜悯。 少女从怀里拿出一块花瓣,塞入他的嘴里,苦涩的汁液犹如熊胆,不禁皱了一下眉头,少女的眼睛一弯,显然是嘲笑,但脸色平静,难道地府的人都不会笑,正想着,一颗糖莲子塞入嘴里,芬芳甜腻,“这么大一个人,还怕苦。” “人生在世本来已经充满苦楚,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吃苦的东西。” “难道还有特殊情况吗?” “当然,如果像你这般温柔的小姑娘塞到嘴里,再苦十倍都吃。”南宫少游天生随便,貌似调笑的话语冲口而出。 少女眉头轻轻一皱,“我只是温柔,一点也不美丽,虽然是个姑娘,在你眼里也只是小孩。” 南宫少游以为她怪自己的调笑,然而居然因为这个而不悦,想来不论人还是鬼,只要是女性都爱男子称赞其美丽,突然想到自己已经死了,也高兴不起来,懒得再去哄这位小姑娘,但身上的炙热之感慢慢消退,显然那片花瓣就是灵药。 “谢谢你,我漂亮的姐姐!”南宫少游心里一高兴,无聊的话语立刻涌现。 少女轻轻叹了一口气,“看来你是赞美花瓣吧。” 南宫少游一时无言,眼前这位少女聪明可以媲美小师妹,可惜就是容貌差很多,但是那种温柔却可以将人融化,再坚强的男人内心里总渴望受到保护,少女怜悯的眼神更是动人。 “算吧,反正自有年轻美貌的姑娘看上你,随我来吧。”少女幽幽说道,话语间竟带有一丝嫉妒。 南宫少游跟着她身后,这样看去,少女身材窈窕,自有一番风味,经过长廊,转入一间小房,里面只点了一盏如蚕豆一般大小的油灯,想来阴间自是如此,少女拿出干爽的衣服,替他更换,“使不得,我这副臭男人的身躯,岂可玷污姑娘芊芊玉手,光着身子在你面前我倒无所谓,但是,然而。”他自己说不下去,哈哈大笑。 “在幽冥界,没有男女之别,而且我只是你的小丫环,看上你的是我家小姐。”少女干脆的替他换上衣服,竟然十分合身。 南宫少游狐疑的看着少女,“你记得灵儿姑娘吗?”少女不等他开口。 “江陵的灵儿?她是你小姐。”想着灵儿俏丽的脸孔心里不禁一阵甜蜜,然而她才十五六岁,怎么可能,自己也轻轻摇头。 “崔判官的本子从来不会记错的,是不是心里想到灵儿的美貌心驰神往,然后又嫌弃人家年纪小,对吧?”少女眼神里没有嘲笑而且好像有点泪光。 “难道这位少女竟然也对自己动情?”南宫少游不禁想到。 少女转过身体,道:“不用猜啦,是灵儿的姐姐,她死后,因为乖巧,阎君十分喜欢,将她认作义妹,她因为感激你对她爷爷,妹妹的照顾,还替她报仇,所以请求阎君将你带到第五殿,而且你为大宋杀敌,阎君本是大宋丞相,所以也十分喜欢你,小姐昨天在殿偷看你,心里十分喜欢,所以想招你为夫婿。“ 南宫少游听得十分诡异,自己居然给一个女鬼看上了,然而一想,自己也不过是一个男鬼而已,不禁笑了出来,“我这种样貌的男子,居然会有人看中?” “这世界上本来就有些有眼无珠的人,像一只小孤燕一样,没人痛爱,偏偏会看上你这种好色妄为的人!” “我又没有得罪你!”南宫少游不满道。 “走吧,小姐要见你!” 南宫少游走了一段路,忍不住道:“姑娘,小姐长得怎样?” 少女没有回答,走得更快了,“如果有你这般风采就好了,你说不要小姐,要你可不可以?”南宫少游越说越离谱。 “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良心的!”少女突然转过身子,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虽然你小姐看上我,那也要我看上她才可以,如果是姑娘你看上我,我巴不得立刻就成亲。”别人越生气,他越是觉得有趣,天性如此。 然而少女反而语气软了,“小姐比我美上百倍,你在阳世间不可能看过如此美貌的女子。” 少女这般反而令他觉得十分无趣,本来他想应该会大发雷霆,然后自己自有气她的招数,“我看不可能,我在湖底一个石洞看过西施的玉像,三界之中不可能有美得过她的,还有,我的师妹就很美,对啦,那个湖底石洞有趣得很,我带你去玩,里面有很多珍宝,我还拿了一件送给霏霏呢?” “你说你的师妹很美,看来不是指那个霏霏吧?如果是也不会将霏霏跟师妹分开来说。” “哈哈,我以为你很聪明,不外如是,你错了,我说的就是霏霏!” 南宫少游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并不是想这样,是少女再没有搭理他,回廊走过,经过一个花园,院子里的花都是黑色的,十分诡异,院子里有一个小水池,走近一看,里面游着的也是一群黑色的鲤鱼,少女连忙让他快点跟上,他随手摘了一朵花送给她。 少女将花扔在地上,用脚一踩,南宫少游也没有觉得无趣,反而道:“我真笨,花儿哪里比得上你,踩得好。” 少女长长叹了一口气,轻轻推开一扇房门,里面飘出醉人花香,显然是少女闺房,南宫少游并不顾忌,大步走进,反正你只是鬼,又不是人,房间里面点着几盏绿油油的灯,灯盏是漆黑的,绿光仿佛飘荡在空中一般。 这时从屏风里转出一位绿衣少女,果然国色天香,顾盼生姿,对着南宫少游盈盈下拜,口道:“小女子拜见南宫公子,阳世间的恩情万世难忘。” 南宫少游立刻还礼,“姑娘果然比灵儿俊美,可惜,可惜,敢问姑娘芳名?“ 带路的少女奉上香茶,糕点,糕点也是黑色的,站在小姐身后,小姐请茶,两人喝过茶,吃过糕点,小姐才轻声道:’公子果然风流不羁,心直口快。“说道这里抿嘴一笑,仪态万千。 “公子,小女子小名翠儿。“ “翠儿姑娘,我以为既然大家都死了,没那么多规矩,但我做梦也想不到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女鬼。”南宫少游正式道。 翠儿人不住笑了,这次没有捂嘴,脸上微微泛红,好看极啦,“公子既然快人快语,我也不必回避,想来我的心意你也知道,公子是否愿意和我长相厮守。”说到这里,声音极低。 来到地府竟然可以娶到这样一位娇妻,南宫少游是怎么也想不到,他本性随便,反正都死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哈哈,如果这件事情托梦给霏霏,想来她是怎么都不相信。” 突然心里面好像填塞了事物,极为不畅快,连呼吸都仿佛停止,只是怎么的感觉,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感觉有一小物件在里面,他拿出来一看,是一个泥叫叫,“啊!”后面的少女轻轻叫了一下。 南宫少游心里立刻浮现慕容霏霏的影子,她的一颦一笑,她在神仙椅子上的话语,自己房间里弥漫的幽香,心中一痛,几欲晕倒,他坚定的说道:“翠儿姑娘,我不能跟你成亲。” “公子可是嫌弃翠儿曾失身于蒙古鞑子?”翠儿语带哭腔。 “嘿,你小看我啦,我岂是俗世之人,姑娘美貌确实是世间罕有,能娶到你为妻,该是万世福缘,本来我心里一万个愿意,然而刚才突然心中有一阵难受,是一位姑娘,在阳世间我还惦记着一位姑娘。” “阳世间的一位姑娘?能在公子心中留印,她定是绝世佳人,你们可有三生之约?” “没有,我不曾跟她有过约定,但是她在我五尺之前曾经表露心声,说非我不嫁,虽然现在阴阳相隔,但我的心已经容不下任何人。”说完这些话,顿时心中畅快,想着慕容霏霏的倩影,心中一阵涟漪。 身后的少女长叹一声,十分凄凉,“小姐,既然南宫公子心有所属,你我何必勉强,还是送他回阳世吧。” 翠儿语带忧郁,轻叹一声,“真的不能勉强?” 南宫少游已经大步走出翠儿的闺房,突然一阵香风吹来,整个人感觉无比舒畅,身体飘飘荡荡的,随即身体一紧,给一条铁链套住。 突然感到金光万道,身上一阵冰凉,睁开眼一看,不禁一声欢呼,他看到了太阳,只有阳世间才可能看到太阳,自己置身于一条小溪里,远处传来温软的女子笑声,有几个女子从树林里面走来,阵阵的草香,无比舒泰,他捧起一把溪水往自己脸上一抹,清凉透心,突然感觉有一丝不妥,站起来一看,自己竟然赤条条的站在只有半尺深浅的小溪里。 第55章 重生事更奇 一时的惊惶令他不知所措,江湖上的生死经历不少,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也经历过,刚刚才从地府还阳回来,但赤身露体的暴露在大白天之中,竟比幽冥界还恐怖,宋子休一生研究老庄之学,南宫少游也得益不少,古代自有佯狂露体的圣贤,饶是他自命脱俗,最多也不过是披散头发,任意妄为,口不择言而已,更像是一个无赖。 来洗衣的几个女人已经走出树林,他还是呆呆站着,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哇!”的一阵大叫,他心里反而安稳一些,希望把她们吓走,反正又不认识自己,今天的事也不会有人知道,刚刚在地府也让小女鬼看过了,也不差这几个江南美女看一下,一个男人竟然可以同时让几位美人看到自己的裸体,也是不世奇遇,想来这有给妓女埋葬的柳永才有自己今日的风流。 想着想着,自己竟然大笑起来,可惜,来洗衣服的并非是几个江南少女,而是几位壮实的中年妇女,已经见惯场面的女人,几个人丢下衣服,拿起浆衣服的棍子,将南宫少游包围,这个阵式竟然比少林的“金刚伏魔阵”,峨眉“云海佛光阵”厉害得多。 几位壮女,口中骂着江南俚语的粗话,竟然听起来也十分温雅,但手里的棍打在身上却是十分受用,南宫少游抱着头向树林逃窜,经过妇女的洗衣盘时,顺势抓起两件衣服,飞似的隐没在树林里。 隐约还听到妇女的叫骂声,他躲在一块石头后面,拿出衣服一看,禁不住又笑了出来,他偷来的是两件小童的衣服,只有将两件衣服的袖子一扎,在腰间一绑,保护了重要位置再说,心想在这里躲到晚上再出去吧。 这时肚子咕咕直叫,他在树林里四处张望想摘些野果来吃,因为即使抓到野兔之类也无法生活,突然听到人生嘈杂,立刻躲到石头后,看样子是几个赶集的行人,这里虽说是树林,但是同往赶集的必经之路,想来今天也是赶集的日子,一直到晚上,才人迹稀少,南宫少游在石头后面躲了一天,其中心酸不足为外人道。 天上的月亮终于升到中天,他一声长啸,从石头里跳出来,施展起绝顶轻功,向着城里奔去,看着一家大户,飞身进去,几个起落来到一间房前,轻轻一用力,将门闩震断,推门进去,鼻子闻到的是一阵香气,竟然是女儿家的闺房。 正想退出去,此时房中之人刚好起来,把灯点上,四目交投,南宫少游身随意动,左手已经捂住她的嘴,那女子还是待字闺中,生平第一次跟男人身体接触,还是一位赤身裸体的少年,样子竟然有几分英朗,现在身体正贴着自己单薄的衣衫,身体一软。 南宫少游却是十分难受,因为这位小姐看身形应该超过二百斤重,一张阔脸像一个圆盘一般,身上却搽满俗不可耐的香水,熏得他几欲晕倒。 定了定神,“小姐,小生上临安赴考,遇到山贼,衣服财物都给抢光了,多有得罪,想来借衣服一套,请见谅。” 肥姑娘示意他放开手,然后向他行礼,“公子得此遭遇实在令人痛惜,但想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恐怕一段良缘由此而生。” 说罢定眼看着南宫少游,南宫少游坐在桌前,稍微遮挡,但屁股坐在云石凳子上,十分清凉,肚子不争气的咕咕直响,肥姑娘抿嘴一笑,轻盈的跑出房外。 南宫少游眼观鼻,鼻观心,心道:“古代传说有柳下惠,想来当时坐在他怀里的姑娘定必跟这位姑娘有八成相似。” 突然闻到一阵食物的香气,肥姑娘那进来一只烧鸡,一壶美酒,还有衣服,内外齐全,南宫少游一手抢过衣服,跳上肥姑娘的床,下了萝帐,换上衣服,突然感到原来穿上衣服的感觉是这般美妙。 他下了床,肥姑娘眼前一亮,一位少年公子站在面前,岁说不上十分英俊,但眉宇之间自有一股英气,只见他弯腰作揖,“谢谢姑娘的帮助,终身难忘。” 肥姑娘还礼,竟十分得体,“公子刚才的身手不像是读书人,敢问公子是那一门派的少年英侠?” 此时的南宫少游已经撕下一只鸡腿塞到嘴里,含糊道:“小生是天山上逍遥宫的古奚适,姑娘想来也是武林中人,可告知闺名?” “家师是峨眉派慧娴师太,小女子林玉燕。” 南宫少游心中一动,竟然是峨眉门下,慧娴师太是慧静师太的师姐,不能得罪,匆匆将烧鸡吃完,又将壶里的就喝光,站起来道别。 李玉燕幽幽道:“古少侠今日一别,不知何时相聚。”语言间竟带有依依不舍,有藏一丝情意。 南宫少游本是随意爱开玩笑的人,看到此等情形,忍不住笑道:“玉燕姑娘今日之恩,小生不敢忘却,还望日后有相聚之时。” “但愿古少侠不要忘了今日之约。” ”日后请姑娘和慧娴师太到天山一聚,我师父跟慧静师太颇有渊源,我深受师太大恩。“ “古大哥,盼你勿相忘,日后定然求师父一起上天山拜候尊师。” 言下之意就是求师父上天山提亲,南宫少游随口道:“古奚适定然粉身以报,将来有负姑娘,定叫我古奚适万劫不复,我在天上等候姑娘佳音,请啊!”说罢飞身出去,身形极是美妙。 林玉燕呆呆的站在门口,似梦似醉,第二天便拜别父亲,上峨眉山去了,古奚适此时还傻傻的跟着沐翼云闯荡江湖,殊不知他的大师兄已为他定下一门亲事,此乃后话。 南宫少游出了林家,突然哈哈大笑,想着六师弟到时看到这样一位珠圆玉润的林姑娘,不知他那种会笑的脸会不会从此变为哭脸,自己肯定会受师父责骂,小师妹一定笑得死去活来。 “可惜,可惜!”身后突然传来一把苍老的声音。 回头一看,只见一位邋遢的老生左手提着一坛酒,右手提着一盘肉,香气扑鼻,显然是一盘狗肉,“梁疯子,来临安发财啦?” 原来那人正是梁楷,他将狗肉和美酒往地上一方,席地而坐,南宫少游连忙坐在他身旁,伸手就去抓狗肉,“可惜什么?” “可惜我师父只收了我一个徒弟,若然我有个师兄,就不会这么大年纪还是孤家寡人。” 说罢,两人哈哈大笑,很快,一坛美酒一盘狗肉就给两人吃完了,南宫少游提议继续找酒馆,梁楷奇怪的看着他,“你这么闲吗?” 南宫少游反问:“我应该有事做吗?” “包丞相庙里,给人抓到的一男一女是你同门啊,不救吗?“梁楷反问。 “死疯子,你怎么不早说?”南宫少游立刻跳了起来向包丞相庙方向奔去。 “奇怪,他们是你的同门,又不是我的同门。”梁楷悠然的站起来。 南宫少游一路狂奔,心里虽然非常着急,但也知道宋婉儿和丛培风暂时不会有危险,他素知梁楷虽然疯癫,但行事极为正派,如果两人有危险,他一早出手相救了。 待到了包丞相庙,他放慢脚步,听得树上沙沙一响,笑道:“邪魔外道,出来吧。” 三条黑影落在他前面,都是蒙着脸,包着头的,可以看出是一女两男,两个男的一高一矮,在这阳世间,他现在的功力已经是江湖上罕见的,根本不将三人放眼里,哈哈一笑,“出手吧。” 只见那个高的黑衣人身形一晃,一根短棍打将过来,棍法十分了得,南宫少游不敢轻敌,连忙使起万劫超生掌,想看清对手的招数再作出判断,突然腋间神阙穴,颈后哑门穴,同时一麻,原来是矮小的黑衣人一招将他点倒,他眼睛睁得大大的,简直不可思议,他此时的功力,即使是范无名,梁楷,都未必胜得了他,甚至是宋子休出手,也起码在百招以上才能胜得了他。 那黑衣女人一手将他提起,鼻子里又问道一股幽香,显然是一位少女,她将南宫少游提到庙里,一把将他扔在地上,那矮黑衣人顺脚一踢,将他踢到神桌地下。 然后转身入里堂,一会儿提了两人出来,正是宋婉儿和丛培风,他轻轻将宋婉儿放在地上,用地将丛培风扔到地上,“哎呀!”丛培风叫了一声。 只见那黑衣女子伸出长剑,指在丛培风脸上,高男子道:“丛培风,只要你为我们杀一人,立刻放你走,不然在你这张脸上划一只乌龟,明日将你衣服脱光,在身上写上丛四侠的名号,挂在临安城墙上。” 丛培风气得眼冒火光,但又不敢出言顶撞,大丈夫死则死已,要受此侮辱,简直比死痛苦一百倍,他忍着气低声道:“什么事?” “想办法让南宫少游身败名裂。” “哈哈哈,你当我丛某是何人,你要杀便杀。” 南宫少游心里一阵感动,只听得矮黑衣人压低声音道:“老七,听说着小子艳福不浅,有两位妻子。” “不,一位妻子,一位情人,不过姿色甚是不错,老六的傻儿子不是没老婆吗?都给他吧。” 丛培风破口大骂,骂了一阵,眼神变为恳求,高黑衣人道:“那两个女人叫什么来的,容易找吗?” 矮黑衣人道:“一个叫胡紫怡,宿迁人,现在正在那,半月时间定可以手到擒来。” “一来一回要一月月,老六的傻儿子能等吗?” “带他一起去,就在那里洞房可以啦!” 丛培风想起千娇百媚的胡紫怡,眼前这几人武功高强,若是真的去做这等事,这个没人肯定没有了,他眼泪都差点出来了,正想哀求。 “另外一个叫什么?” “薛泠善,外号叫什么无盐的,反正样子很丑。” 那黑衣女子忍不住笑了出来,丛培风突然高声道:“大师兄对我恩重如山,曾两次救我性命,师父待我如儿子,如果你们辱我妻子,我只有一死已报,要我害大师兄万万不能!” 三人一下子给他震住了,反而一片寂静,南宫少游心下十分感动,突然听了一声低喝,一团白影飞起,两股排山倒海的劲力分别打向高矮两位黑衣人,原来是宋婉儿,她暗中运气,终于冲开穴道。 第56章 花间暗断肠 两位黑衣人各出一掌相迎,三掌相交,两人稳如泰山,虽不见脸上气息,但眼光中透出气定神闲的光芒,俨然一副大宗师的姿态,宋婉儿向后退了三步,神色中看不出喜乐,还是那副端庄的神态。 只见矮黑衣人突然飞起一脚,将神桌踢翻,右手拉着黑衣女子,飘然离去,高黑衣人仍然站在原地,虽然看到桌底下的南宫少游,宋婉儿视若无睹,一掌一掌的向前打出。 丛培风倒在两人之间,只感到罡风扑面,隐隐作痛,而且带有火烧一般的炽热,虽然打出的掌法非常缓慢,但内劲十足,犹如一张大网迎面扑来,任你身法有千般变化,也逃脱不了。 令他惊奇的是,高黑衣人偏偏就是身法灵动,千变万化,情景就像一张渔网网住一条大鱼,大鱼力气非常大,最后就看渔网的韧性强,还是大鱼的力气大。 丛培风一下子心灰意冷,自己自信在七同门之中,除了冷依依之外,以自己武功最强,结果发现,一年前自己已经不及南宫少游,一年后他又不知哪里得到奇遇,功夫远远超出自己,而眼前这位大师姐,内力之强,也是自己二十年内难以达到的,昨晚又看到两名超一流的高手,原来世间有如此多的高人,以自己的武功竟然还可以闯出一点薄名,实在是运气好到不得了。 “老七,走吧,你的年纪足以可以当她的父亲有余,赢了不光彩,输了你这张老脸往哪里搁?”庙外传来一把苍老的声音,听起来应该是刚才出去的黑衣人。 “哈哈哈!宋大侠的女儿果然名不虚传!”说罢身体就地旋转,突然像一个飞天陀螺一样将庙顶撞破,庙外传来一阵大笑声,一下子已经在几里之外。 他旋转时带起一阵旋风,竟然将地上的丛培风卷起,飞向包公神像,宋婉儿飞身出去,在他背上轻轻一按,丛培风感觉身上一痛,穴道解开了,而且一股柔和的内力托着他,轻轻落地,他长叹一声,坐在地上,低头不语。 “啊!”南宫少游一声长啸,自己将穴道冲开,连忙问宋婉儿在庙里发生了什么事,宋婉儿说她一觉醒来,觉得自己穴道被封,睡在一张软绵绵的床上,一天下来,有个丫环服侍她,除了不能运气之外,行走自如,还吃了不少杭州糕点。 丛培风将衣服解开,前胸后背血淋淋的,像是被什么动物啃咬过一样,原来他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全身不能动,躺在柴房里,突然走进两个下人,狞笑着,将几只老鼠放入他的衣襟里,折磨了一夜,一天下来,没人理他,也没水喝,没饭吃,南宫少游不由自主的看了看他的下身,丛培风立刻道:“没有,裤子里面没有放老鼠。” 南宫少游将自己在地府一游,然后还阳,连在小溪里的糗事还有在林家的事一一道来,没有一丝隐瞒,如果只有丛培风,他是绝对将后面事情隐瞒的,但对着宋婉儿,两人自小无话不谈,所以一一告知。 听得两人惊叹不已,觉得匪夷所思,但从他口来说出来,又不得不相信,南宫少游道:“四师弟,这一路来发生很多怪事,都是在阻碍你送密函给李大人,想来都是蒙古人和魔教的所为,但刚才那三人又不像是想害我们的人,而且对师父还十分敬仰。 “当然敬仰!”丛培风恨恨的说道,“大师姐,大师兄,我们快点将密函送到李大人处吧,我怕会多生事端。” 南宫少游以为是,三人连早饭也不吃,向丞相府奔去,待经过西湖时,丛培风在王妃塔下停住,仔细观察,最后绕到塔后,在三棵竹子下挖了一阵,挖出一个锦盒,他从怀里拿出手帕包住,也不说话,继续奔走,两人也懒得问,跟着奔去。 到了丞相府,守卫的士兵认得南宫少游,连忙上前行礼,丛培风道:“这位大人,我们是孟珙将军派来的,有要事求见李丞相。” 李宗勉刚刚下朝回来,士兵知道南宫少游在孟珙麾下的地位,不敢怠慢,也不通报,直接带他们进去,李宗勉正大堂前喝茶赏花,看到南宫少游,十分欢喜,“南宫少侠,你可来啦,老夫十分想念,孟将军和周凉可好?” 南宫少游连忙行礼,然后将二人介绍,李宗勉赞叹道:“宋大侠门下果然人才辈出,之前一个精灵的慕容姑娘,现在又有一位端庄的宋姑娘,我观遍朝中上下,公子皇孙,没有一位能比得上丛少侠的,潘安宋玉若是再生,也不过如你这般相貌。” 下人已经在花园中摆设宴席,南宫少游一个早上没东西下肚,一早饿得发慌,转头对管家说:“管家,酒,快点!”,李宗勉哈哈大笑,连忙吩咐管家拿酒来,宋婉儿坐下来便吃,她是不懂得客气,看到南宫少游提起酒坛扬起脖子就喝,溅得胸前一片酒水,连忙拿出手帕替他拭抹。 只有丛培风严守礼仪,跟李宗勉谈论风月,十分得体,一坛五斤的酒喝完,管家笑着又拿来一坛,南宫少游,拿了一块糕点给宋婉儿,然后说:“李大人,有密函,四弟快点拿出来。” 丛培风从怀里拿出一封用火漆封口的书信,双手呈上:“李大人,孟将军的信函。”然后又拿出锦盒,放在桌子上。 李宗勉看完书信,又接着看了一遍,连续看了三遍,脸上阴晴不定,“南宫少侠,你从襄阳来?” “是,我跟大师兄一起来的。”丛培风说道。 “是的!”南宫少游要着一只鸡腿,跟着丛培风说道。 李宗勉将桌子上的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块方形的白玉,白玉上面盘着一条玉龙,雕刻得十分精细,方形的白玉缺了一个角。 “可惜,可惜,这么漂亮的美玉,却缺了一个角。‘南宫少游摇头道。 李宗勉严峻的说道:“周世宗的玉玺自然是缺了一角。” “哦?是前朝的柴荣吗?” 李宗勉点点头,然后吩咐管家拿来火折,将手中书信放入碗中烧掉,然后倒入美酒,将灰烬溶化,一口喝下肚子。 宋婉儿看得有趣,笑了笑,然后问道:“少游,柴荣是谁?” “当年郭威建立周朝,柴荣是他的外甥,继承帝业,成为世宗,后传给训宗,后来本朝太宗在陈桥黄袍加身,训宗禅位给太祖皇帝,也就是我们现在的大宋,柴家后人世袭皇爵。” “就是说大宋本来是柴家的。”宋婉儿淡淡说道。 “太祖得皇位乃上天旨意,训宗禅位也是顺应天意而已。”李宗勉正式道。 李宗勉将玉玺交给南宫少游,“你带回去给孟珙,请吧。”说完大袖一挥,走入内堂。 南宫少游满脸疑惑,宋婉儿道:“做官的脾气都这么奇怪吗?” “走吧。”南宫少游站起来,三人一起走出丞相府,“还没喝够,继续喝酒去。” 南宫少游但凡有心事想不通,就去喝酒,三人来到一家靠湖边的酒馆,上了楼,在靠窗位置坐下,“小二,打二十斤女儿红,有什么好菜尽管上来,剩下的打赏给你。”一锭十两重的白银不偏不倚落在小二的手上,小二立刻眉开眼笑的下去了。 很快酒菜上齐,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原来是一个老乞丐带着一个小乞丐想上楼乞讨,给店家驱赶,丛培风在自己的碗上慢慢斟满,然后为宋婉儿,南宫少游也斟满了,自己一口喝完,“大师姐,大师兄,你们两次相救,小弟先饮为尽。” 突然小乞丐冲了上来,一把拉住南宫少游,“公子施舍几文钱吧。” 南宫少游一笑,放下酒碗,从怀里拿了一块碎银给他,小二已经上来了,一把抓住乞丐的衣领将他提了下去,宋婉儿和南宫少游也把酒喝了。 “少游,我的肚子有点痛。”宋婉儿道 “师姐,放心,大漠的万蝎粉,只痛一下就死去,师弟很照顾你们。”丛培风冷冷道。 南宫少游一掌挥出,竟然一点力气都没有,立刻哈哈大笑:“好,好师弟!” 宋婉儿怒道:“丛培风,你下的毒?” “师命难为。” “我父亲怎么会让你下毒?” “哈哈哈,宋子休怎配当我的师父,他将最好的功夫都传给你南宫少游,冷依依,哪里有当我是徒弟,我师父是遮那法王,只要你们死了,他就传我大日光明功。”丛培风狠狠的说。 南宫少游搂住宋婉儿,“姐姐,我们姐弟两可以死在一起,上天也待我们不薄,丛培风,说清楚吧,让我死得明白。” “好,你知道吗,送给李宗勉的书信是我仿孟珙的笔迹写的,心中说他的先祖是柴家忠臣,经过几代人,终于给他寻到柴荣的后代,而且找到传国玉玺,他邀李宗勉里应外合,一起将柴家的天下夺回来,师父说只有跟你一起去,李宗勉才会深信不疑,本来我还顾念同门之情,两次放你一条生路,第一次在宿迁,我拒绝你的护送,其实是救你,可惜啊,我在哪里遇到了紫怡,我要跟她共享太平,只有让蒙古铁骑攻入中土,灭了赵宋,天下才可以太平,第二次是在船上,但是水自流那老头说得好,有你们在,他就放过我,有你南宫少游在,岂能有我丛培风出头之日,而且你身上有我泰山大人满门人命的债,我妻儿也拜入遮那法王门下,现在,你满意没有,让你死得更明白一点,昨晚我为什么说已死护你,你道那三个黑衣人是谁,其中一个就是慕容霏霏,她想我说出计划,我差一点就上当,幸好她笑了出来,你应该死得不冤枉吧,自己心爱的女人笑声都认不出,反而给我认出来了!“ 突然宋婉儿一伸手,一把抓住丛培风胸前的气海穴,“少游,你亲手杀了他吧!” 丛培风惊得满脸苍白,南宫少游笑道:“刚才那位小乞丐就是小师妹,她在我们碗里放了解药,开始我还不知道你下毒,但我认得那人是霏霏,她往我们碗里放了东西,我知道她肯定不会害我们,所以喝下去,喝了之后,我们内力是使不出来,肚子也有一点痛,想来是神医程二叔的神技,不然你也不会全盘托出,昨晚的二人身材矮小的自然是程二叔,他不敢使出功夫,怕我认得,能一招在完结超生掌中将我点倒的,世上自然只有传是这套掌法的人,也就是他,就不知道另外一人是谁?” “哈哈哈!”突然邻桌一位醉伏桌面的人站起来,“丐帮张七见过宋大小姐,还有你这个不知好歹,有眼无珠的南宫少游!”说罢身形一晃已经飞出窗外。 第57章 草莽会龙颜 “张大哥,小弟有事请教。”南宫少游身形一晃也从窗户飞出,宋婉儿十七年只跟孤影作伴,见过的人无非是宋子休,南宫少游,慕容霏霏,她此番下山,没有目的,反正南宫少游去哪里她就到哪里,南宫少游说做什么她就做什么,现在他没有说要杀丛培风,所以她也懒得理会,飞身从窗户穿了出去,紧跟着南宫少游。 丛培风自己也蒙了,本来想着必死无疑,现在却安然无事,仿佛从地府游了一转重返阳间一般,他心思细密,既然有机会逃生,不走更待何时,那两人武功非凡若是回心转意,倒回来找自己,自己性命难保,马上也从窗户跳了出去,直奔城外,向着河南方向奔去,突然停住脚,“他们以为我会到宿迁,我偏偏就去那,跟南宫少游赌一赌运气。”,其实他心里是放不下那位如花似玉的胡紫怡,给自己一个英雄豪气的借口罢了。 只见前面一条青影如离弦之箭,双脚如凌空虚步,后面两条背影跟随,一前一后,凌波微步,飘飘若仙,都看不清面容,都如青烟一般在闹市飘过,众人议论纷纷,都说是皇宫里面的仙人出来了,定是上年来拿贡品的金童玉女,前面的可能是城外的狐妖,两位仙童将之驱赶。 一行三人奔了三十余里,都是保持一样的距离,南宫少游不禁心惊,”张七只是范无名大哥座下的长老,若论轻功范大哥一年前跟我相若,但我得到小蝶妈妈五十余年的功力,轻功应该更上一层楼,居然追不上这个老头,难不成他的武功还在范大哥之上?“ “张大哥,能否停下来,小弟有事请教。” 张七并不答话,继续奔走,三人再奔了二十余里,南宫少游终于和张七并排而行,自己心里不禁喜悦,“原来这老头已经尽了全力,现在内力不继终于给我赶上了。” 再过得十余里,宋婉儿也跟二人并排了,“少游,你跑得真快,我差点追不上。” 张七突然停住,长叹一声,“我的内力轻功都不如你们两位,在三十里时你可以开口说话,我只能提着一口真气急奔,那时已经输了,看来程二哥说得对,我的胸襟还是不够,说吧,有什么事问老头子,本来你的问题我不屑回答,看在宋侄女的份上吧!” “奇怪,我并没有得罪张大哥,为何如此恨我?” “我只回答你一个问题,是否就是这个?”张七冷冷道。 南宫少游碰了一脸灰,还是恭敬的说道:“不是,另有问题。” “哼!果然是无行浪子,一点都不爽快,如果我有女儿情愿亲手杀了也不嫁给你!”张七恨恨的说道。 “我想请问小师妹慕容霏霏现在在哪?”南宫少游忍着一肚怒火,若不是看着范无名的份上还有自己急切想见慕容霏霏,一定已经反唇相讥了。 “哦?你这个小人,找霏霏干什么,我知道她下落,但不想告诉你,问题已经回答了,告辞,不要赖着脸追来。”张七说完,像宋婉儿拱拱手,算是告别,然后大步离去,走了十来步突然说道:“宋侄女,小心你身边的这个坏人。” “他不是坏人,问你问题你都不回答,你才是坏人。”宋婉儿突然说了一句像小孩一样的气话。 南宫少游微微一笑:“姐姐,走吧,可能有点误会,反正不要紧,跟他也没多少交情。” “少游,你真奇怪,在天山的时候随便都可以见到霏霏,你偏偏不要见,现在又要找她,你真是天大的傻瓜。” 南宫少游用力的在自己脑袋上拍了一下,“对,我就是大傻瓜。” 两人一直往城里走,又回到丞相府,宋婉儿是随着他走,反正去哪里都不关心,守门的士兵赔笑着道:“南宫少侠,怎么又回来了?” “我有紧急的事找李丞相。” “不巧,丞相刚刚出外,好像说要进宫见皇上,你到里面坐,让李管家招待,晚上大人就回来。” “糟啦,姐姐,走!”南宫少游不再理会那个士兵,拉着宋婉儿的手直奔去皇宫,差不多到的时候,看到李宗勉的软轿停在黄墙下,几个轿夫正在聊天,他拉着宋婉儿的手轻轻一跳上了城墙,轻轻落入皇宫内。 四处张望,看不到李宗勉的影子,皇宫这么大,也不知去哪里找,正惆怅间,看见两个太监一人捧着一壶酒,一人捧着鲜果,也不管了,跟着那两个太监,希望他们是服侍皇帝的。 走了几个回廊,来到一个很大的花园,奇花异草,亭台楼阁,还听到潺潺水声,南宫少游暗暗叫好,原来在一丛牡丹花前坐着一位少年,后面站着两位举着羽扇的女子,还有两名侍卫,前站着一位恭敬的老人,正是李宗勉。 两人轻轻的躲在牡丹花后的假山里,只听得那年轻人道:“李丞相,浙西的事你认为如何?” 只见那位年轻人大概二十五六岁年经,长得十分俊俏,脸上自有一股皇者之气,想必就是皇帝,“他是皇帝吗?怎么不是长胡子的老头。” 南宫少游忘记交代宋婉儿了,宋婉儿想到什么就说了出来,“大胆,出来!”只见两名侍卫身形一晃,已经来到假山前,南宫少游大大方方的拉着宋婉儿走出去,两把一把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只听得“当一”的一响,架在宋婉儿脖子上的长剑已经飞出,稳稳的插在皇帝前面的桌子上,刚好将上面的一个蜜瓜破开。 “李大人你好,这位是皇帝吗?”南宫少游笑着说。 两名侍卫见他认识李丞相,也不知所措,看着皇帝,李宗勉连忙跪下,“皇上,说话的就是南宫少游,另外那位是他师姐宋婉儿。” 只见皇帝脸色平静,没有一点惊惶,“你就是南宫少游,过来让我看清楚你到底长成什么样子。” 南宫少游拖着宋婉儿,走到皇帝前面,一拱手,笑道:“皇上你好,我就是南宫少游。” 宋婉儿也学着他说道:“我是宋婉儿,你就是皇帝?怎么这么年轻?” 吓得李宗勉面无人色,连连拉着南宫少游的衣袖,示意他跪下,南宫少游笑了笑,根本不理会。 “我就是皇帝,我很年轻吗?你觉得皇帝应该是怎么样?”皇帝笑着问道。 “你很年轻,样子也好看,怎么样子我不知道,但听爸爸说故事,里面的皇帝都是长着长胡子的老头。”宋婉儿一本正经的说道。 皇帝赵盷听了十分高兴,难得听到这么坦诚的话,他觉得十分新鲜,“原来南宫少游是这么年轻的,长得不像大家说的面目狰狞,你真的吃了阔出的肉?” 南宫少游笑道:“没有,喝他的血倒是真的!” 赵盷哈哈大笑,李宗勉看到龙颜大悦,也不再理会他们的鲁莽了,“赐坐,李丞相你也坐。” 几名太监马上搬来三张凳子,李宗勉马上谢恩,双手垂下,斜着身子慢慢坐下,南宫少游和宋婉儿一早坐下了,宋婉儿将桌上的剑拔了出来,交给侍卫,那名侍卫接过,面无表情。 “既然蜜瓜已经由姑娘切开了,那么我们就一起尝尝吧。”赵盷笑着说。 宋婉儿突然道:“皇帝你们刚才说浙西的事,是不是说那一带的灾情?” “哦?你也知道?”赵盷仍然是微笑着。 “我是听船夫说的,他说那里今年天灾失手,名不聊生。” “嗯,姑娘认为该如何解决?” “很简单,百姓只是想有饭吃就可以了,你就送些粮食给他们,或者送些银子给他们。”宋婉儿认真的说道。 赵盷点点头,“可是我的银子粮食也不够,怎么办?” “很简单,你手下这么多贪官,民间这么多土豪劣绅,你让他们拿银子,拿粮食出来就可以了。” 李宗勉吓得口里的蜜瓜都吐了出来,“皇上恕罪,宋姑娘十七年都是在天山上,不懂朝政,不懂事理,宋姑娘,皇上英明,朝中哪里有贪官。” “你肯定不是,我去过你的丞相府,非常简陋,连我们逍遥宫都比不上,可是坊间很多人这样说,说朝廷很多贪官。” 赵盷哈哈大笑:“陈林,你负责将丞相府好好的装修一遍。” 李宗勉马上谢恩,太监陈林领命而去,赵盷继续说,“姑娘这个提议很好,李大人,我命你将浙西受灾地区里的人分为四等,第一等为富户和地主,第二等为官,第三等为平民,第四等为赤民,第一等要交钱,交粮,数目由你定,第二等要交钱,你负责监管,一定要他们自己腰包里的钱,第三等减免半年钱粮税收,第四等,发放钱粮,不够的由朝中大臣凑够支出,此举维持半年,半年后视情况而定。“ 李宗勉大喜,连忙跪下口称万岁,宋婉儿不满道:“皇帝,半年怎么够,你应该免了百姓的税收。” 赵盷哈哈大笑,“姑娘如果免了税收,今天我们就没有这么美味的蜜瓜吃了,边疆打仗的士兵也没有钱用了。” 赵盷突然话锋一转,“南宫少游,你私自进宫,所谓何事?”南宫少游被他目光一看,不禁微微有点发毛,“此人看样子并不会武功,为什么眼神这般凌厉。” “上次李丞相说皇帝要赏赐我,一年过去了,我什么都没得到,所以进来问一下,是不是忘记了。”南宫少游笑着说道,在桌底轻轻踢了李宗勉一下。 “君无戏言,我是这样说过,你要什么?”赵盷笑着说。 “听说皇帝善于书画,我想请皇帝为我师父写一篇逍遥游。”南宫少游心想是你问的,我就直接要就是。 赵盷微微一笑,“好,备笔墨。” 太监立刻准备好笔墨,赵盷在一幅黄绢上写了一篇逍遥游,南宫少游一看,纵横拗崛,昂藏郁拔,隐隐有一种皇者之气,不禁赞叹:“黄庭坚虽然也可以写出此等功架,但是里面的皇者之气,是无论如何也写不出来。” 赵盷得意的笑了笑,“南宫少游,字我写好了,但能不能赏赐给你,要看你有没有本事!” 第58章 大漠海东青 南宫少游微微一笑,心道:“今日我与姐姐入禁宫宛如进入自家庭院,赵盷这小子心中肯定不悦,听周先生说,他在权臣当道时隐忍多年,神色犬马,恍如昏君,权臣一死,大权掌握,又励精图治,城府可谓深不可测,今日我定使尽浑身解数,让他知道我的本事,然后潇洒告退,就算李大人告孟将军一状,他看到我自由来往而不损他半分,自然对李大人的话未必全信,或者李大人也这样想,待出了皇宫我再跟他解析。“ 南宫少游想好,正想回答,突然闻得一阵悦耳的笑声,仿佛天籁,又像原野的小鸟一般,十分欢快,令人心驰神往,谁这么大胆敢在皇帝宴客时嬉闹玩戏,南宫少游看了李宗勉一眼,他也是莫名其妙。 只见赵盷脸带微笑,并不愠怒,过了一会,在牡丹花从中转出一位红衣美女,盛开的牡丹在她的艳光中黯然失色,如果说江南女子像雨中雏燕,那么此女子就像草原里的雄鹰,在她眼里有一种不羁,野性,她的脸给人一种自由自在的感觉。 红衣女子来到众人跟前,对着赵盷盈盈下跪,“皇上,今日好雅兴,在这赏花,这几位客人是谁?” 皇宫里的一切女人看到皇帝总是毕恭毕敬,即使是皇帝的爱妃,也是温文有礼,诚惶诚恐,这女子偏偏给皇帝如聊家常一般。 赵盷伸出右手轻轻的拉着红衣女子,红衣女子稍稍一挣,便脱了手,他更加高兴,“爱妃,李大人你是知道的,这位是南宫少游,这位是宋婉儿。” 李宗勉起来行礼,“参加羚妃。” 羚妃并没有理会他,笑着说:“你就是喝了阔出鲜血的南宫少游?” “正是在下。” “皇上,此人连人血都喝,替我杀了他!”在她温转娴雅的声音里,居然是向皇帝讨杀人的命令,看赵盷对她的宠爱,杀一个毫不相干的南宫少游讨好爱妃,也是情理之中。 宋婉儿正想发作,羚妃突然抿嘴清笑,“皇上我怎么会杀你的爱臣,只是开玩笑,替你试一下你的将军是否勇敢。” 宋理宗哈哈大笑,一把将羚妃拉近身边,此时她并未推迟,顺势倒在皇帝的怀里,李宗勉将脸转向外面,装作看不到,宋婉儿吃着蜜瓜,南宫少游也哈哈大笑,”有趣,有趣。“ “皇上,臣妾想为大家弹奏一曲,好吗?”声音简直投入心肺。 “好。”南宫少游不禁说道,吓得李宗勉用力的踢了他一脚,几个太监身上发抖,侍卫怒目而视,只等皇帝稍作手势,便将这个小子乱刀砍杀。 赵盷美人在怀,竟然没有听到南宫少游的话,“爱妃的琵琶是当世一绝,你就弹一首阳春白雪吧。” “皇上真糊涂,现在已是盛夏,怎么会有白雪,我爱弹哪首就哪首。” 虽然南宋积弱,京城也迁到临安,但皇帝几十个妃嫔还是有的,但这几十人中,只有这位羚妃对宋理宗不是言听计从的,这样就别有一番风味,令他爱恨交加,更加痛爱。 只见她从赵盷怀里站起来,从宫娥手里接过琵琶,走了几步,在皇帝脚边五尺处,翩然坐下,长裙轻舞,已经坐到草地上,真是别有一番滋味,李宗勉哪里敢看,低着头,宋理宗笑眯眯的看着爱妃,南宫少游道:“羚妃说得好,已是盛夏,该当喝一下冰冻的葡萄酒助兴。” 本来桌面上是有一壶冰镇的葡萄酒,可是拿出来这么久已经不够冰凉了,皇帝以为是,立刻吩咐太监再取酒来,“皇上不必麻烦,让我试一下。” 南宫少游说完,右手按在大理石桌面上,宋理宗觉得有趣,就看着他,突然“哎呀”一声惊叹,原来他的手臂是放在桌子上的,突然感到一阵冰冷。 过了一盏茶功夫,他让太监斟酒,竟然从壶里倒不出酒,打开酒壶一看,里面的酒全部结冰了,“哎呀,皇上,要劳烦公公去拿酒了,真失礼。” 宋理宗微微一笑,“皇上,你只顾着南宫少游,就不想听臣妾弹琵琶啦。” “爱妃,快弹,快弹。” 琵琶声一响,南宫少游的心随之一动,此时羚妃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心神为之一震,“她的琵琶到底有什么魔力?她对着我笑是为哪般?” 琵琶声响,感觉一片宁静,仿佛置身于大漠之中,心情为之开阔,大家不禁同时露出微笑,均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身体在旷野之中慢慢升起,自己变为一只翱翔的飞鸟,自由自在的飞翔,毫无顾虑,李宗勉也不禁抬起头,非常享受。 南宫少游微微一动,“此等琵琶声宛如魔音可以摄人心魄,就像一位内功高强的人在发功一般,如果这位羚妃是武林中人,一定可以杀人于无形。“ 突然自己不禁暗笑,“自从我内力大进之后,好像对武功更加痴迷了。” 这时琵琶声慢慢变得悠长,大家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就是一只天鹅,越飞越高,在彩云了游荡,多么逍遥自在,突然在云层里出现一只恶雕,飞扑着过来要咬天鹅,天鹅拼命逃窜,在天空中传来歌声,“为爱琵琶调有情,月高未放酒杯停,新腔翻得凉州曲,弹出天鹅避海清。” “乓”的一声,赵盷的酒杯掉在地上,“不好!”南宫少游身形极快已经飞向羚妃,突然眼前金光乱闪,从琵琶里飞出暗器。 南宫少游双掌运足内劲,向前一推,只见羚妃清啸一声,凌空飞起,从她的长裙下闪过点点金光,原来是被南宫少游内力击回去的暗器,应该是金针一类的暗器。 羚妃在半空中身体一转,犹如一团红云,飞似的飘向赵盷,在宋理宗的前面站着持羽扇的两位宫女,此时一人手中握剑,一人拿着一把扇。 南宫少游一掌空劈向羚妃,羚妃感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在背后袭来,只能回掌一挡,哪里能抵挡,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向后飞出,突然背后有一股柔和的内力托着,鼻子里闻着浓浓的男人气息,然后轻轻落地,她知道在场能救他的男人只有南宫少游。 果然他微笑着站在自己身前,她哈哈一笑,“南宫少游谢谢你啦,日后再领教,狗皇帝,我乃蒙古遮那法王坐下第二弟子,在你宫中收取情报,本来在回蒙古之前想杀了你,今日算你幸运。” 说罢,红影一闪,隐没在皇宫里面,突然传了几声惨叫声,想来应该是侍卫或者太监被她打死了,李宗勉连忙下跪请安,侍卫太监更是诚惶诚恐,爬在地上,不敢抬起头。 赵盷呆了一阵,挥了挥手,示意大家起来,太监侍卫都连带喜色,本来以为即使勉强保得住性命,一顿毒打已经是皇上恩赐了。 宋理宗让太监退下,只留下两名宫女,南宫少游笑道:“想不到两名宫女姐姐是武林高手。” 两名宫女继续拿着羽扇,面无表情,刚才手里的武器,不知道藏在哪里了,赵盷突然阴沉沉的说道:“南宫少游,刚才你护驾有功,这幅逍遥游赐给你。” 南宫少游伸出双手接过,递给宋婉儿,“姐姐,放在我身上容易破烂。”宋婉儿笑着收了起来。 宋理宗继续说道:“你擅入皇宫,此乃死罪,刚才对宫中皇妃无礼,也是死罪。” 说完,慢慢坐下,倒了一杯酒,在他身后两团粉红的人影一闪,一位宫女手持青光剑,另一位手里拿着一把雨伞一般的兵器,突然挂在桂树上的鸟笼“啪”的掉了下来,里面的两只画眉鸟展翅高飞。 南宫少游一声长啸,不见他脚弯曲,突然身体直挺挺的向天空飞起,犹如一支离弦的箭,两位宫女立刻向上跃起,已经到了力量的尽头,可是南宫少游还像有无穷的后劲,还在不断上升,两个宫女轻轻落地。 抬头看着天空,只见南宫少游在半空中一个漂亮的转身,突然头下脚上的直冲下来,待离地三尺时,身体像一只燕子一般,贴着地面,头上脚下的飞起,然后轻轻落地,右手已经拿着一把请光剑还有一把雨伞,而左手捉着两只画眉鸟。 他将画眉鸟交宋婉儿,宋婉儿接过,将他们关进鸟笼,“鸟儿,你不能飞走,你走了,会饿死的。” 南宫少游拿着两件兵器递给两名宫女,两名宫女并不伸手去接,而是跪在地上,宋理宗微微一笑,“起来吧,好,果然是国家栋梁,南宫少游,刚才是想试一下你的武功,以后记得好好替国家出力,你退下吧。” 南宫少游拖着宋婉儿的手慢慢走出皇宫,“这个皇帝真的很奇怪。” “姐姐,他不是奇怪,而是城府极深,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不做,我们在这里等李大人。” 过了半个时辰,李宗勉走了出来,看到南宫少游二人,并不感到奇怪,而是示意两人跟在软轿之后,三人进入丞相府,李宗勉让下人摆出酒席。 三人坐着,各顾各的吃着,一直没有说话,当南宫少游拿起第二坛酒喝的时候,管家笑着走了进来,后面领着一名老夫人还有两名青年。 李宗勉马上站起来笑着说:“老太君,身体可好。” 两名年轻人立刻下跪行礼,只听得老夫人道:“李大人,小儿璞玉常年不在家,多亏大人照顾,现在大人又接我们来府上居住,真的感激万分。” “老太君,我跟孟将军情同手足,你就是我的娘亲一般,今天多得南宫兄弟,皇上大恩,我的府邸得意装修,以前十分寒酸怎敢接老太君来住,现在宽敞了才敢接你来。” 南宫少游看着李宗勉微微一笑,“李丞相足智多谋,对待兄弟无微不至,佩服佩服!” 李宗勉哈哈一笑,从怀里拿出玉玺,交给南宫少游,“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第59章 御前四护法 南宫少游哈哈一笑,跟老太君请安,然后向李宗勉辞别,“以后就有劳大人照顾老太君和两位小公子,告辞。” 两人走出丞相府,夕阳的余晖洒在宋婉儿的脸上,犹如在她的头顶罩上一笼祥光,脸上更显圣洁,真如白玉观音一般。 “姐姐,祝你真美,我带你去西湖泛舟采莲,好吗?”南宫少游笑着说。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不需要问我。”宋婉儿笑着回答。 南宫少游一心是想到西湖,将玉玺沉入湖中,永世不得让它重见天日,这个东西一日在世间,一日都会惹出不少麻烦和争端,甚至杀戮,两人边说边笑,不经意进过周凉的竹屋,心中不禁一阵心酸,南宫少游突然向着屋子跪下,叩了三个头,宋婉儿也跟着跪下,叩了三个头。 南宫少游笑着问道:“姐姐,你为何叩头?” “看到你神情这么忧伤,又这般严肃的叩头,跟着你下跪总是没有错的。”宋婉儿随意说道。 南宫少游心下十分感动,“姐姐,你不用什么事都听我的,你自己喜欢什么,要做什么就跟我说,你知道,我什么都会听你的。” “我当下并没有什么想做的,反正你开心我也很开心,也喜欢听你的话,可是你要是整天的胡闹,令自己无故受伤,或者郁郁寡欢,我就很不高兴,总想教训你,骂你,但是又不忍心。”宋婉儿正式道。 突然两人眼前白光一闪,一只像老鼠一般的事物从竹屋的院子里跑了出来,如闪电一般,南宫少游心下好奇,立刻追上去,宋婉儿也跟着追着,那个小东西全身雪白,像一只白色的老鼠,但是后面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更像是一条狐狸的尾巴,跟这个小东西极是不衬。 只见它跑得飞快,若不是两人有绝世轻功,常人根本追不上,饶是如此,两人离这个小东西一直保持着五六尺的距离,奇怪的是这个小东西,跑着跑着,好像又变大了一点,南宫少游边跑边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 真的不是眼花,这个小东西身体随着奔跑的距离越远身体越变越大,竟然由一只小老鼠模样,变为一只小猫一般大小,这样看得更清楚了,原来它并非全白,而是头顶有一小块的黑色斑点,只是太小的时候看不清,这样看来又不像老鼠,反而像一只小狐狸,又有点想貂鼠。 “哇,这个小家伙真有趣,这样跑下去,它会不会变为大象一般大小?”宋婉儿笑着说。 这只小家伙身体变大之后,奔跑的速度减慢了,也没有继续变大,想来是因为跑起来全身发热令身体膨胀,又或者吸入空气的缘故,这在动物里面并不少见,突然这只小家伙窜上一棵树上,消失了。 两人立刻停住脚步,原来只顾着追逐,已经进入湖边的一处丛林里,隐约听到树上有人的呼吸声,是四个人,“哈哈,原来这个小东西是引我们进来拜见四位朋友。” 树上的人并没有出声,而是想起了琵琶声,“难道是皇宫里面的羚妃。”南宫少游脑海里立刻浮现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琵琶声由低转高,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放佛四面受敌,被困峡谷之中,突然声音一转,更加高亢,声动天地,屋瓦若飞坠,徐而察之,有金鼓声,剑弩声,人马声,使得南宫少游时而振奋,时而恐怒,此时又放佛听到哭泣之音,真使人万念俱灰。 “好一曲楚汉,也难怪当年项羽要自刎,此等气氛,真叫英雄落泪。”南宫少游自语道。 只听得宋婉儿一声长啸,凌空飞起,向着琵琶弹奏之处一掌劈过去,她看到南宫少游自言自语的,感到这琵琶音好像有蛊惑心神的作用,立刻发起攻击,这一掌使出了十成功力,顿时树叶飞散,琵琶音也随之而停止。 宋婉儿一击之后,立刻回到南宫少游身边,“姐姐刚才听到这琵琶音令我想起了在襄阳作战的情景,所以心有所念。”南宫少游不好意思的说道。 此时由四棵树上飘下四个人,分别穿着不同颜色的衣服,青白绿红,其中有两人是认得的,就是皇宫里面的两位宫女,持青光剑的身穿青色衣服,持伞的身穿绿色衣服,另外两人是男的,一人手里抱着一把碧绿色的琵琶,身穿白色衣服,另外一人手里拿着一条金光闪闪的蛇形兵刃,穿着红色衣服。 “哈哈,原来是两位宫女姐姐,另外两位想必是公公吧?”南宫少游笑着道。 “哼,你这人果然是有眼无珠!”青衣女子冷笑道。 南宫少游立刻反驳:“那倒不是,我第一眼看到你们就知道并非宫女,赵盷那小子贪淫好色,身边怎么会有两位年纪如此大,容貌又一般得狠的宫女呢?” 凡是女人最忌讳的就是从男人口中说她年纪大还有容貌一般,青影一闪,一把长剑已经刺向南宫少游的咽喉,一阵风声,绿衣女子的伞横扫他的腰间,原来此伞可以当棍来使用,想来肯定是用精钢铸成。 南宫少游哈哈一笑,左掌在扇柄上一按,口中鼓足内劲,用力一吐,青衣少女感觉手上长剑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一推,从南宫少游的脖子边上擦过,不偏不倚,就差一寸才可以伤他,不禁心中一惊,“此人如斯胆大,竟然用一口气将长剑吹动,假如我手上劲力稍强,他定必送命,是他武功真的这般高强还是他性本狂妄。” 其实不然,南宫少游在皇宫曾经从她手中抢过长剑,知道她的内力修为,知道自己这一吹肯定可以将她的长剑吹动几寸,看似冒险实则安全至极。 “好!”南宫少游一声长啸,原来他的左掌刚碰到伞时,伞突然打开,绿衣女子将伞一转,伞边发出阵阵寒光,原来伞的周边是带着锋刃,南宫少游眼疾手快,马上变招,身体凌空飞起,一个回转已经落到绿衣女子身后。 宋婉儿看到南宫少游受到攻击,立刻双掌挥出,分击白衣红衣男子,两人直到她掌力的强劲,分别向两旁一闪,白衣男子拉动一下琴弦,就有一声破空之响,原来他在拉动琴弦的时候,是鼓足内劲,以琴弦弹动内劲,向对方击打而去。 而红衣男子更气奇妙,他金蛇一挥,在蛇头之下,突然弹出两片如剑刃一般的钢片,使的竟然是钩法,钩法之中蕴含着剑法,在他的肩膀上停着那只如貂鼠一般的小东西,眼睛闪着红光,突然跃起,直咬宋婉儿的咽喉。 “少游,原来那只小老鼠会咬人!”宋婉儿又惊又喜,觉得十分有趣,她的武功远远高于二人,所以谈笑之间已经将他们打得无招架之功。 “布阵!”绿衣女子大声喊道,但是无论他们怎么使尽浑身解数,也逃脱不了二人的攻击。 “姐姐,停手,看看他们有什么阵法。”南宫少游突然好奇起来。 宋婉儿立刻停手,站在南宫少游身边,只见四人急忙分四边将两人围在中间,青衣女子站在东边,白衣男子站西边,红衣男子站南边,绿衣女子站北边,南宫少游一看,知道他们站的是四象之位,青衣女子代表青龙,白衣男子代表白虎,红衣男子代表朱雀,绿衣女子代表玄武。 南宫少游哈哈一笑,“姐姐,就让我们的姐弟阵法破了他们的阵法。” 南宫少游一剑刺向青衣女子,白衣男子“当”的一声,一股排山倒海的内力击向南宫少游,南宫少游连忙收剑左掌击出,感到身体一震,后退一步,“这个汉子的内力竟然不在我之下。” 绿衣女子的伞已经击到,宋婉儿从旁一掌击落,她连忙将伞收回,两旁一条金蛇一把请光剑分刺宋婉儿两肋,南宫少游一掌击向白衣男子,宋婉儿和南宫少游同时退后一步,原来白衣男子的内力十分惊人。 四人四件奇怪的兵刃,在这个阵法中十分了得,配合得死死入扣,两人连遇险招,南宫少游心道:“他们的内力不可能这么强,不然的话刚才已经将我们打倒,为什么等到现在。” 宋婉儿越战越勇,南宫少游慢慢观察,突然心中一动,宋婉儿一掌拍出之际,他立刻收掌,只见白衣男子并不弹动琵琶,而其余三人分击她的三处要害,迫她手掌招架,他立刻明白了。 “师姐,攻击绿衣女子!“ 宋婉儿不及多想,催动掌力一味向绿衣女子攻过去,果然,四人阵法大乱,原来他们的阵法叫做“四象降魔阵”,按照易经中的四象之位来组成,即使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攻击时由朱雀发动,而玄武是阵中基石,他们的巧妙之处就是可以牵引对手的内力,所以刚才南宫少游实际是跟宋婉儿在对掌,他们四人坐收渔人之利,而这套阵法的罩门就在玄武位,因为内力的牵引都由玄武位发动,四人打斗时,以白衣男子作为引诱,令对手觉得他是最强的,只要南宫少游他们其中一人发掌,三人的一手总是搭在绿衣女子身上,合四人之力将他们的内力牵引,所以攻击绿衣少女便无从牵引。 只见宋婉儿一掌打在青衣女子的伞上,南宫少游一把寒冰剑将三人的兵刃架开,只听得“乓”的一声,绿衣女子钢伞脱手,身体向后飞出一丈,其余三人的兵刃也随之脱手,宋婉儿和南宫少游站在原地,并没有再攻击。 白衣男子生气的在一棵树上用力一掌,震得树叶沙沙落下,南宫少游将身上的树叶轻轻拍去,“四位输了也不用这么生气,你们只是奉了赵盷之命来杀我们,既然杀不了,那小子也不会放过你们,以你们的身手大可以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名堂,何必为他卖命,对啦,还未请教四位大名。” 绿衣女子微微一笑:“既然你知道我们是皇上御前四大侍卫,皇上是真龙天子,我们自然是四大护法天王,我是魔礼海,青衣的是魔礼青,白衣是魔礼红,红衣是魔礼寿,至于我们能不能完成圣上的旨意,不必劳烦你操心,后会无期。“ 说罢四人扬长而去,南宫少游也不再理会,跟宋婉儿一起走出树林,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她为什么跟我们说后会无期?她怎么知道无期呢?” 第60章 湖中擒金蟾 南宫少游马上有了主意,他震慑心神,一掌击向历寒松,待他回掌时,身形闪动,收掌转向他的身后,又是一掌,带他回击,又是收掌,连连发了几招虚招。 待历寒松忙乱之时,左掌压在圆台上,顿感一股寒气直透心房,心中顿时明白,长啸一声,双掌击出,历寒松受了他几招唬弄也是十分恼怒,双掌运足内劲直劈出去,不由得他再使诈。 “乓!”四掌相击,历寒松狂吐一口鲜血,身子飞出亭外,原来他座下的圆台是一块万年寒冰,他坐在上面,自身所练功夫有牵引之功,将寒冰之气引入体内,和自己内力一起击出,虽然寒气迫人,但终究自身内力不如南宫少游,被他重力所伤,倒地不起。 南宫少游哪管他生死,只要不阻挡自己前进便可,立刻飞身离开蓝色平台,跟着小道疾驰,突然眼前一片黑暗,原来小道到此已是尽头,前面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峡谷,对面却是在二十丈之外,无论如何也是跳不过去的。 想到宋婉儿此刻不知身在何处,心中更是急躁,突然想起跟宋婉儿行走铁索的事情,连忙蹲下来摸索观察,一声欢呼,原来在两边是由一条漆黑的绳子连接,绳子漆黑,不容易看出来。 也不多想,连忙踩在绳子上,飘飘荡荡的向对面行走,突然脚下一滑,向深谷坠下,危急中双手一抓,抓住绳子,只感到手上一片油腻,原来绳子上涂上滑腻的油。 他双手交叉很快就行走了一丈,感到手上一片干爽,知道这里没有油了,双手一用力,身体在半空一个漂亮的回旋,双脚已经踩在绳子上。 心中也不免为自己喝彩,隐隐觉得没有人看到自己这么美妙的身法有点可惜,待走得一丈余,脚下又是一空,而且闻到烧焦之味,身体已经掉向深谷,绳子断开两节,他反应奇快,伸手抓住一节绳子。 顿感手上一阵火辣,手抓之处竟然冒起火焰,他顾不得疼痛,也不敢放手,双手拼命的往前抓,每抓一处,绳子上就冒起火焰,待一连被烧了二十余下,离对岸只有一丈余的距离,他有力一拉,身子像飞鸟一般落在对岸,伸出手掌一看,两只手掌已经变为漆黑,隐隐作痛,想必是后半段绳子上涂了易燃的燃料,手跟绳子一摩擦立刻点燃。 看着深谷,刚才没有一丝害怕只顾着向前,现在脚踏实地,才感觉到后怕,但想起宋婉儿,吐一口唾液在手上,然后双手一擦,立刻前行。 不多时,鼻子上闻到一阵血腥,心中大惊,使尽平生所学,将飞燕功使得淋漓尽致,眼前怪石嶙峋,矗立着一条条木桩,每条木桩上各绑着一人,均是满身血迹,披头散发。 南宫少游在战场上死伤者见过无数,这次却令他手不住发抖,他内心中所担心的是,其中一人竟是宋婉儿,他深深吸了两口气,慢慢走近,逐个的拨开头发,认清面目。 那些人均是眼睛凸起,表情十分惊惶,身体的骨都给人敲碎,若非用木桩架住,定然瑟缩成一团,心中也不免感到一丝丝的残忍。 终于二十一具遗体看完,没有宋婉儿,脚下一软,差点坐在地上,刚才的煎熬更甚于跟一流高手斗上三天三夜。 经过怪石,矗立着一尊神像,是文殊菩萨,骑着白象,在这残忍的地狱,菩萨显得十分怪异,不知他是在监看受苦的人,还是为他们感到伤悲,南宫少游忍不住跪下,在文殊菩萨前许下心愿,只要宋婉儿可以平安救出,自己宁可一生受苦。 许完心愿,继续疾驰,但虽然离开了这里,但鼻子所闻到的血腥味却没有消去,而且越来越浓烈,南宫少游心中不免一边跑一边骂,也暗暗担心,一直自我安慰,他们要要挟师父,定然不会伤害姐姐,这个傻姐姐,不知如何? 眼前出现一座宫殿,难道就是翠云宫,心中一喜,立刻跳进宫殿,里面竟然是一个公堂,堂前明晃晃的摆着三把闸刀,分别是龙头,虎头,狗头,闸刀上还残留着血迹,他顾不得看,跳进内堂,里面空无一人,穿过内堂,再次出现一条小道,小道两旁是深谷,在小道上垂着一条条黑索,垂入深谷。 拉起其中一条,触手处十分沉重,像是吊着百余斤的事物,顺势来拉起来,竟然是一具无头的尸体,显然是男人,他立刻将垂下的绳子一一拉起。 拉到第十七根绳子时,起来的竟是一具穿着淡黄色蒙古衣服的女尸,身材窈窕,竟然跟宋婉儿有几分相似,南宫少游双手一软尸体掉进深谷,待再拉上来时,由于掉下之势甚大,尸体脱离了绳子。 他拼命回想,竟然想不起尸体的特征,在自己心中却不断浮现宋婉儿的样貌身段,用力的在自己脸上打了两记耳光,让自己清醒一点,也不去再检查尸体,拼命的向前飞奔。 突然感到身上一阵酷热,原来面前出现十几个烧得滚烫的油锅,锅中都放着一具****的尸体,面目已经难分,有男有女。 这一路来的折磨南宫少游终于忍不住了,仰天长啸,啸声不断,震得顶上碎石纷纷坠下,半个时辰竟然不绝,他实在发泄心中的忧郁。 “沙”的一声,顶上碎石纷飞,突然脖子上一痛,连忙伸手一抓,原来是一只半尺长的大老鼠,用力在地上一甩,老鼠顿时化为肉酱。 身上却有十几个小动物在乱窜,连忙奋力拍打,从身上掉下十几个老鼠,听得“吱吱”之声乱响,放眼望去,地上黑漆漆一片,不知有几万几千老鼠,每一只都奋力向自己要来,拼命往身上爬。 老鼠本来就是令人讨厌的事物,现在几万个一起来,简直恶心到要吐,南宫少游心念一动,飞身上墙壁,老鼠虽然能爬上去,但比起在地上,显然少多了,这样拍打也容易得多。 正在得意之时,从峭壁上飞来一张黑网,正网向自己,定眼一看,并非什么网,而是成千上万的蝙蝠正飞向自己,那些蝙蝠向中了邪一般,在他身上撕咬,吸血,吓得南宫少游立刻松开,跳到地上。 地上的老鼠立刻爬上他的身,而空中的蝙蝠又俯冲下来撕咬,此时他感觉全身都被咬破,十分疼痛,加之恶心得很。 他一边用力拍打,一边冲向油锅,一脚将一只大油锅踢翻,地上马上几百个老鼠被烫得“吱吱”惨叫,他捡起两条染得正旺的木条,在头上飞舞,不少蝙蝠被烧到,跌倒在地。 听得老鼠和蝙蝠的惨叫声,他心情大为畅快,忍不住哈哈大笑,发起神威,将十余个油锅全部踢翻,倒是烫死了不少老鼠,地上的老鼠减少不少。 他双手的火棍挥舞得更是得心应手,而脚下也不闲,拼命踢打,踩踏,地上一片老鼠的尸体,他也顾不得恶心,每踩死一个老鼠,心中就多一份畅快。 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笛声,令人听得毛骨悚然,笛声响过,地上的老鼠纷纷逃窜,向着深谷跑去,随后又听到另一种笛声,响过之后,蝙蝠也离去了。 南宫少游大喜,难道来了救兵,他也顾不得多想,低头检视伤势,手脚满是血迹,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全身痛得像被烈火烧炙一般,他马上从怀里倒出疗伤灵药,也不多想,全部倒进口里,他曾经听说过被老鼠咬过的人是会发鼠瘟的,死得很惨,但是鼠瘟是什么他也不知道,而且自己身上被咬了何止百口,要真死的话,谁也就不了。 心中却有一丝畅快,他想起刚才在文殊菩萨前许的愿,“若然我身上受苦,可以抵消姐姐受苦的话,也是很好的!” “好你个黄毛小子枉死城撒野,杀害我的子孙!”一把尖锐的声音从空中飘下来,声调竟然跟刚才的笛子声一样,令他不禁怀疑刚才听到的并非笛子声,而是这个人的声音。 “哈哈,原来是卞城王毕九华!” 只见一团灰影从岩壁阴暗处飘落,这人身材十分矮小,身高只来到南宫少游的胸口,一身灰色衣服,手里拿着一根铁棒,铁棒顶上是一个火焰形状的尖刺,脸容尖瘦,两撇胡子,样子竟然跟老鼠十分相像。 “小子,闯进幽冥界,是为何?” “哈哈,当然是想死,但死之前要蒋子文陪葬!” 毕九华“嘻嘻”一笑,“那看你带来了多少本事。” 说罢,手中铁棒一挥,向着南宫少游连刺三下,分攻上中下三路,出手法度严谨,一派宗师气象,南宫少游也不敢小觊。 “原来这个矮子武功甚是了得,他手中之物使起来跟峨眉刺无异。” 南宫少游身上疼痛异常,隐隐腹中升起一股厌恶之气,心中暗惊,心道:“今天即便要死,也要让你这个矮子先行一步!” 手中寒冰剑使得越发狠辣,毕九华右手使铁棒,左手却经常腾出来出其不意挥出一掌,掌风之中炽热难当,竟然是烈焰掌。 南宫少游手中长剑连出杀着,左掌运足寒冰真气,一掌一掌劈向对方,但心中厌恶之气越来越重,头上竟有一丝晕眩,而毕九华脸上却露出一丝笑容,这笑容并非得意,也非嘲弄,而是有一种解脱之意,十分奇怪。 第61章 义救洗冤人 一夜未眠,终于天亮,不用担心有什么猛兽,可是如果让幽冥教的人发现了,还不是死路一条,心中暗暗觉得很不忿,又祈祷起来。 他祈祷不是求生,而是希望能给幽冥教的一位阎罗发现,至少要有黑白无常之类的高手发现,自己就是死,也不失威名,如果让一个名不见经传,更甚至偷鸡摸狗或者采花猥亵之徒杀了,真的遗臭万年。 但很快又想通了,“南宫少游,在江湖上到底有什么威名,也不见得吧,哈哈!” 他大笑起来,心情一愉快,感到有一点肚子饿,但身边没有什么可以吃的,隐隐感到左手好像握着什么东西,费了很大劲,竟然能把左手抬起,原来是在药王菩萨手中取下的药草。 也顾不得太多,放到嘴里,左手再无气力,又垂到水中,他轻轻的嚼着,一阵清甜直沁肺腑,十分的受用,因为这次是把药草全部嚼烂,那股异香更加浓烈。 “糟啦!” 当反应过来时已经迟了,尸魔从尸体的嘴巴爬了出来,身体又恢复了深灰色,照例的跳到南宫少游的肩膀,咬住他的颈动脉。 这次吸血的时间十分漫长,半个时辰过去,一个时辰过去,它竟没有松口的迹象,南宫少游开始感到眩晕,他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迹象。 知道只要它再吸得半个时辰,自己一定会在它吸光所有血之前死亡,人在弥临之际,会变得十分清醒,原来是药草,药草的香气会吸引尸魔,而且会刺激它去吸血,吸多少血不在于多少能喂饱它,而在于它闻到多少草药的气味。 南宫少游感到喉咙中干涸异常,全身虽然泡在热水中,但冷得发抖,两尊菩萨石像越来越模糊,头疼欲裂。 突然心中一片宁静,感到全身舒服无比,他看到了宋婉儿端庄的脸容,慕容霏霏似笑非笑的站在他前面,师父十分慈爱的摸着他的头,又看到了吉布楚河,她坐在一只雪白的天鹅上,正向着他招手。 终于什么感觉都消失了,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慢慢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稍稍定神,抬头望去,已经是深夜,自己不知晕了多少日子。 他抬起手,用力的在头上一拍,“咚”从肩膀掉下一个东西,落入水中,他顺手抄起一看,是一个朱红的事物,仔细看来,原来是尸魔,它全身通红,本来只有拳头大小,现在竟然变为皮球一样大小,舌头一伸一伸的。 “咦,我的手能动啦。”他运了一下真气,全身真气流动,除了失血过多,有些虚脱之外,一切如常,连身体上被老鼠和蝙蝠咬伤的地方,痛楚也减轻不少。 他终于明白毕九华“死而复生”的意思,是要尸魔将身体的毒血吸尽,但心中庆幸万分,这哪里是死而复生,明明是九死一生,若然尸魔在吸多半碗血,自己当然当场死去。 在水里摸索了一阵,两个包袱已经让氺冲走,但寒冰剑还在水中,他提起寒冰剑走上岸,将尸魔轻轻放在尸体之上,反正是生是死,要看它的际遇了。 南宫少游跳上药师菩萨的头顶,举目眺望,自己正处于一座山接近顶峰的位置,山上黑压压一片,里面透着点点亮光,想来应该是一大片松林里有人烟,应该就是翠云宫。 他跳下菩萨像,深感不安,对着菩萨合十拜了三拜,将寒冰剑挂在背后,向着山上进发,一边走一边四处留意。 “哈哈,终于等到你啦!” 他身形一晃,伸手在草丛里一抓,抓出一只灰色的野兔,此时包袱没有了,身上除了寒冰剑并无任何物品,也顾不得这么多,在野兔头上一扭,将他杀死。 在它脖子上一撕,伸嘴过去,猛的连喝十几口,将一只野兔的血几乎喝光,精神为之一振,生的兔肉他是无论如何也吃不下。 接着又抓了两只野兔,喝了血后将尸体弃之,三只野兔的鲜血令他有了充实的感觉,身体气力也恢复不少,寻着山路,疾驰向上。 晨光映照,清晨来临,眼前出现一条瀑布,瀑布前坐着一位婀娜多姿的美人儿,红色的裙子,一身金衣,衬着两趟翠袖,笑脸如花,正是自称为孟婆的女子。 而在他旁边站着一人,却是旧相识,带着一个面具,手中提着一支长枪,不是马脸是谁! “哈哈正是若见酆都俏孟婆,幽冥何处不相逢,你的迷魂汤我已喝够,若然有比迷魂汤更迷魂的东西倒不妨再试。” 听着南宫少游的调笑,孟婆笑得花枝招展,“比迷魂汤更迷魂的倒是有,可惜已是陈年老酒,怕是公子更喜欢新艾酿的新酒。” 南宫少游听得不免为之神荡,“世人皆喜新厌旧,却不知老酒那种滋味回味无穷,偏偏我是懂得的,今天请娘子先让道,待小生处理完事务,定当来喝你的陈酒。” “难得公子不嫌弃,小女子有什么好拒绝的呢,只求你能早去早回,但是却有人要将你拦一拦,真是扫兴。” 南宫少游斜睨着马面,“哦,是这半人半畜生么?” “当!”马面长枪在地上一敲,火花四溅,“我恨不得吃你肉,在幽冥界,自有阎王来审判你!” 说完向着瀑布一指。 瀑布从山顶流下,一道彩虹挂在上面十分好看,水花冲落在一块大岩石上,而岩石上面却盘膝端坐着一位白须老人。 只见他慢慢站起来,从瀑布中走出,一身白色长袍,竟然没有一点水迹,不知他身上的布料是何物,竟能防水。 “南宫少游,既然你有本事来到这里,我也不阻拦,你走吧。” 南宫少游十分惊讶,既然他让自己走,也不客气了,马上绕过瀑布,正想前行,突然哈哈大笑,又倒回瀑布。 “老先生,你让我走,但前面却有六条道,我该走哪条?” “这是六道,天道,人道,畜生道,阿修罗道,饿鬼道,地狱道,百般带不走,唯有孽随身,你前生造了多少孽,自有定数,你随缘走一条吧。” “公子,你最好走一条人道,如果你做了畜生,我可不等你,只好另觅如意郎君啦。”孟婆笑道。 “难,难,难,我造孽甚多,还请老先生明言。” “什么老先生,他是轮转王。” “你就是薛琰?” “不错,正是本王,好,指点你一条人道并非不可以,但众生愚昧,要受轮回之苦,还要本王醍醐灌顶,才能明辨是非,走得正道。” “请!” 薛琰大袍一挥,两颗暗器迎面打到,夹杂着破空之音,来势非常强劲,南宫少游早有提防,“好,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本领。” 他并不闪躲,右手一抄,已经将两件暗器接在手中,突然手心一阵冰冷,两件暗器竟然在他手心溶化了,一阵刮骨之痛从手心传来,真如有人拿着尖刀在他骨头上用力的刮着,又如一个霹雳劈在心脏,心跳仿佛停止一般。 抬起手一看,只见手心爬着两只黑麻麻的蚂蚁,比一般蚂蚁要大上一半,两只大牙犹如锯齿,而后面还拖着一条小刺。 南宫少游用力一吹,将之吹走,手掌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但那种刺骨的疼痛还在延续,连吸两口气,才慢慢感觉到心脏的跳动。 薛琰厉害之处是他从异域带回来饲养的这种蚂蚁,尾刺在身身上一刺,真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他将蚂蚁放在一颗特制的小丸之中,以内力激射而出,一打到人身上,丸子立刻溶化,丸子溶化的气味可以刺激蚂蚁立刻咬人。 破空之音不断,薛琰以连环手法,发出数百颗丸子,南宫少游哪里敢接,展开飞燕功,一下子绕到马脸背后,以马脸作为挡箭牌。 马脸连中几下,他没有南宫少游这么深厚的内力,痛得倒在地上直打滚,喊得声嘶力竭,仿如失去常性,孟婆看得心惊胆战,花容失色,早已远远的躲在瀑布后面,她自知武功不如马脸,一旦南宫少游抓起她当挡箭牌,她是无论如何不能逃脱的。 薛琰并不理会地上的马面,向着南宫少游继续进攻,南宫少游左躲右闪,以石头和树木作遮挡,他不敢向上跳跃,恐防一到空中,便难闪躲。 “南宫少游!你死期到啦!”薛琰大吼一声,大袍翻飞,南宫少游知道他要以满天花雨的手法,发出丸子,也顾不得这么多,先躲过再说。 一声长啸,犹如飞燕,直冲云霄,心中早已盘算好,他定会从下面发出丸子,自己应该如何躲闪。 “啊!”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是女人的声音。 半空中看下来,只见薛琰的手压在孟婆的头顶,她的头顶升起一股白色浓烟,待他下地。 孟婆已经惨不忍睹,整张脸已经变得血肉模糊,升起丝丝白气,最后整个头颅都溶掉,只剩下一具无头的尸体直直的站在地上。 薛琰轻轻一指,示意他在一块石头上坐下,而地上的马脸衣衫早已撕得破烂,直挺挺的死在地上。 一颗红色药丸放到他手中,“吃吧,不然马脸就是你的下场。” 南宫少游不敢怠慢,马上吃了,手掌上的疼痛立刻消失。 “看来历寒松和毕九华已经死了?” “不错。” “哈哈,死得好,历二哥,毕七哥,你们死得好啊,终于无所牵挂了。” 第62章 夜探黄妃塔 了闻双手合十,口喧佛号,点头以示感激,南宫少游因为船桨折断了,唯有用手搭在了闻的小舟上,圆缘划桨,四人两舟很快就靠岸了,南宫少游不禁暗暗感慨,“少林不愧是武林泰斗,一个三代的小和尚内力如此了得。” 四人找了一间小面馆吃过早点,圆缘返回客栈,看管金蟾,三人大步走向黄妃塔,了闻在前面引路,经过一档卖栗子的小贩前面,稍微停留,然后又走向一档卖水果的小贩也是这般,南宫少游马上会意,装作漫不经心的看了两个小贩,只见他们都是低着头,笑意盈盈的招呼来往客人,但不经意之间眼光之中露出摄人精华。 南宫少游在黄妃塔旁的一间小茶馆坐下,吩咐茶博士沏茶,不一会儿功夫,就送上一壶龙井,芬芳扑鼻,了闻叫了一声好,立刻面有愧色,“惭愧,惭愧,老衲身为方外之人,理应飘然物外,可惜,每次碰上美酒好茶,总不免动了烦心,方丈师兄总是说我不能免俗,看来他说得十分对。” “咦?大师,这里不是有个灵隐寺吗?听说有位道济和尚,佛法高深,相传是降龙罗汉转世,仙逝之时离现在也不过三四十年,你可曾见过他?他不是有一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吗?他把恶狗的肉吃了,等于把它超度了。“南宫少游笑道。 “老衲壮年的时候确实听说过有这样一位高僧,之时当时我还是一个独脚大盗,专门盗取官家富商之物,躲他都来不及,哪里敢见他,听说他圆寂之时曾经让梁疯子替他画过一副肖像,不知是真是假,我倒没有问过。” “少游听说道济大师说完这两句时还补充了两句,就是世人皆学我,如同进魔道。”宋婉儿笑道。 “看来我是一定入魔道,我心中是向往佛祖,想了解他的法义,可惜每当深究时总不能豁然开朗,也就算了,反正酒肉是离不开的。” “佛法讲究顿悟,像六祖慧能,目不识丁,有一日在山中听到樵夫朗诵金刚经,立刻顿悟,最终成为佛教始祖。” “少游,那么有一天,你会不会突然想当和尚?”宋婉儿笑道。 了闻道:“我看很难,南宫施主表面洒脱,实则内心纠结,看你形神,虽则内功已入化境,在这般年纪实在难得,可惜眉宇含恨,终究逃不出情yu困扰。” “大师责备得是!”南宫少游叹道。 三人喝了两个时辰的茶,待游客逐渐多了,也随着游客走进黄妃塔,塔高七层,重檐飞栋,窗户洞达,倒也十分壮观,一层层的走上去,也不外如是。 “黄妃塔声名在外,可是来到了,也不外如是,反倒比不上西湖之水,还是泛舟湖上,喝酒吟唱,来得快活。”南宫少游叹道。 “阿弥陀佛,世间之事不过如此,苏学诗云,庐山烟雨浙江潮,未到千般恨不消,到得还来别无事,庐山烟雨浙江潮。” 两人皆点头称是,三人名为游玩,实则探测,但从底层到顶楼,却未发现有何异常,连武林人士也少见,和塔外有人把守情形大相径庭,难道真正的蹊跷在外面,三人又信步走到塔后,故意来到竹子前,也未见异常。 三人都是豁达之人,既然找不到端倪,索性尽情游玩,一直到日落西山,找了一间斋菜馆坐下,南宫少游给了几钱碎银小二,让他到客栈将圆缘唤来。 四人吃着斋菜,谈笑风生,对白天之事只字不提,到了亥末子初,了闻汇合南宫少游宋婉儿,一起来到黄妃塔之下,直接到了塔后,在竹子之下挖掘,却挖不出什么,然后围着竹子仔细观察,未见异常,突然了闻向远处指了指,示意二人躲起来。 三人躲到阴暗处,只见远处一条人影飞快的向塔奔来,待到塔门,在门上三重三轻的敲了留下,塔门打开一条门缝,那人闪身进去,塔门又重新关闭,过了一阵,第三层塔上亮起了灯光。 南宫少游和了闻对望一眼,了闻在地上一点,先跃到第一层,两个起落已经在第三层塔上,大袍飘飘犹如一只苍鹰,南宫少游和宋婉儿也高高跃起,在飞檐上一点,连续两下也停在了闻身旁,大家都暗暗佩服。 这时一阵清风由湖面吹来,了闻和南宫少游同时用手指在窗纸上轻轻一点,配合着清风,丝丝入扣,宋婉儿立刻醒悟,也学着他们在窗纸上一点。 只见里面坐着一黑衣人,想必就是刚才进塔的人,在他面前恭恭敬敬的站着三人,“帮主派我来,了解你的事办成怎样?”黑衣人冷冷道,语带高傲。 “我已经按帮主吩咐,学习宋慈的言行举止,已经学得有七八成像,本来可以将他杀了,取而代之,可惜突然冒出两个和尚,其中的老和尚武功高强,让他破坏了,请尊者恕罪。”一人惊惶的说道。 那位尊者道:“帮主是看你长得跟宋慈有几分相似,才破格提升你为堂主,本来想给个好差事你,让你可以在朝中做官,得享荣华富贵,本帮的私盐生意也可以顺利一点,可惜,你福薄啊。” 男人立刻跪下,猛的磕头,颤声道:“请尊者恕罪。” “本来你是死罪难脱,但帮主英明,查清了阻碍你的人是少林的了闻神僧,看在少林的份上,我们也不做这单买卖,以你的能耐,又怎么会是少林四大神僧的对手呢。” “啊!”突然一声惨叫,那个假宋慈的一条右臂已经离开了身体,他左手捂着伤口,磕头道:“谢尊者饶命,小人日后定当已死报答帮助和你的大恩。” 那位尊者满意的点点头,假宋慈才敢站起来,“好啦,你去疗伤吧,宋慈的事就这样了结了,并非本帮怕了少林,而是不想多惹事端,阻碍帮中正常运作,你们走吧。” 说完,他自己先下了塔,其余两人连忙替假宋慈包扎伤口,塔外的三人也悄然落地。 “看来这班人是水面上的帮派,既然他们已经收手,我们也不必去查了,老衲也赶回河南了,再迟恐怕方丈师兄要责怪了,哈哈哈,想不到老衲的一丁点名声还救了宋慈。”了闻不禁有点得意。 南宫少游宋婉儿也不是拖沓之人,立刻与了闻告别,了闻走了几步,突然转过头来问道:“宋女侠,不知大侠宋子休和你如何称呼?” 宋婉儿笑道:“他是我爸爸,也是少游的师父。” “哈哈哈!怪不得,怪不得,他可好?”了闻道。 “在天山上,身体很好,就喜欢喝酒。”宋婉儿道。 了闻听后,没有回话,僧袍一挥,飘然离去。 “他一定是认识我爸爸的。”宋婉儿道。 南宫少游笑道:“当然,当年师父纵横天下,武林中老一辈的人有谁不认识他。” “咦。”这一天来,他总是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从身体里发出来,现在没事困扰,又好像闻到了,下意识的在怀里一摸,摸出一个香囊,原来是凌美雪送他的,放在身边已经差不多一年了,本来已经没有香气了,不知为何现在又闻到,心中不禁一甜,过多两月又可以看到这个小家伙了,不知道她张高了没有。 两人从丞相府到皇宫,再到黄妃塔,一直都没有在客栈投宿,反正也快天亮了,干脆就在湖边的柳树旁,依着树干,休息了两个时辰,天亮了,二人到一间面馆叫了面食。 南宫少游道:“姐姐,既然黄妃塔并没有异常,了闻大师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反正闲着没事,我们去浙西吧,一来我担心宋慈大人会有危险,二来去看看李丞相在哪里的赈灾政策是否凑效。” “好吧,傻瓜,不用这么大声,我听得到。”宋婉儿笑着用筷子在南宫少游的头上打了一下。 两人吃完面点,南宫少游又买了一些干粮,还买了一壶酒,然后取道浙西,待走了一天,在一间客栈投宿,南宫少游没有到外面吃饭,在客栈的大堂点了五斤白酒,两斤酒肉一只肥鸡,还切了两斤羔羊,和宋婉儿高兴的吃着。 喝了五斤白酒,南宫少游的话开始多了,天南地北的说着江湖上的趣事,逗得宋婉儿笑面如花,再叫多五斤白酒,小二伸伸舌头道:“公子,看你一个读书人样子,竟然这么海量。” “当然,我喝给你看,再多十斤。” 宋婉儿笑着劝他不要喝那么多,看他的样子有点醉意,南宫少游拿了二两银子给小二,“小二哥,从这里到浙西,走水路还是陆路比较快,我有一位朋友,做官的,叫宋慈,你知道,吗?他有点危险,我要去救他,要快的!” 店小二接过银子,千恩万谢,“原来公子是宋大人的朋友,这银子本来是不该收的,奈何我家中小孩病了,老母又卧床,谢谢公子啦,你们走陆路吧,从这里到宋大人那,两天功夫必定可以到达。” 小二还殷勤的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面上画了地图,第二天一早,宋婉儿笑着说:“少游,你昨晚怎么装醉?” “好姐姐,我是真的醉了。”南宫少游嬉皮笑脸道。 宋婉儿在他都上轻轻打了一下,“呸,就算你不会喝酒,以你的内力,怎么会这般容易醉,而且,从小到大,只要你一说谎,总是不经意的擦擦自己的鼻子,从面馆到客栈你擦了两次。” “哈哈!”南宫少游轻轻挽着宋婉儿的手,“还是姐姐了解我,好吧,我们返回黄妃塔。” 第63章 湖上客船空 “返回黄妃塔?”宋婉儿不解道。 南宫少游笑着说:“了闻大师心里急着赶回河南所以也没有细想,不然小小诡计怎么可以将他敷衍,他追踪假宋慈的途中,那些人都是用蒙古话交谈,怎么到了黄妃塔又变为什么帮会,就算是帮会,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江湖上为了钱财而去卖命的人大把,总不会因为你的名声而放弃,反正明攻不行,也可以暗算,他们在塔上的的分明是说给大师听的,大师名满天下,来到临安,有谁不认识,反倒是我们这两个无名小卒真的没人知道。” “你也算无名小卒吗?霏霏说你在江湖上名气很大?”宋婉儿笑道。 “哈哈,名气倒是有,可是见过我的人不多,你越是神秘,在别人口中就越传得厉害。” “哦,怪不得爸爸常说皇帝还有很多掌门帮派首领都是藏首露尾的,就是让人感到神秘,而产生敬仰。”宋婉儿旧居深山,二十七岁还是天真烂漫,但是并不代表傻,她除了不同世事,其实十分聪慧。 二人赶回临安,马上投栈,白天在客栈美美的睡了一觉,到了子时,南宫少游走出房门,宋婉儿已经梳洗完毕,在门外等他,两人会心微笑,马上向黄妃塔奔去。 此时一轮明月挂在天空,虽然还未月圆,却也照得地面一片银色,湖光相映,黄妃塔另有一番韵味,二人也顾不得欣赏,纵身一跃,上了第一层塔,宋婉儿衬着风声,掌力一套,窗户就打开了,南宫少游在她手上轻轻一捏,以示赞赏。 二人轻轻落入塔内,明月的光辉轻轻撒入塔内,竟也看得明白,他们从第一层一直上到第七层,除了看到几个睡得烂熟的塔中杂役之外一无所获,来到地下,南宫少游干脆拿出火折,将墙上的油灯点着,围着底层走了一圈仔细观察,突然灵机一动,连忙趴下。 宋婉儿看得滑稽,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只见南宫少游趴在地上,耳朵贴在地板上,用手轻敲,把全部地板都敲遍了,才失望的站起来,坐在椅子上呆呆的想着,最后心有不甘,又走出黄妃塔,围着塔走了一圈,四处敲打,走到塔后面时,看到竹子下挖的坑还在,对方干脆不掩埋,给你看得一清二楚,这下他更狐疑了,却一时想不出个头绪来。 向着宋婉儿笑了笑,“姐姐,忙了一个晚上,什么都查不出,在这美景下也不能空手而回,走。” 他拉着宋婉儿的手,来到一间通宵不打烊的酒馆,买了两坛女儿红,还买了一些熟肉,然后来到黄妃塔前,坐在湖边,脱去鞋袜,将脚进入湖中,递了一坛就给宋婉儿,宋婉儿笑着脱去鞋袜,也浸在水里,接过酒。 “哇,真清凉,这么大坛酒,若是喝不完,剩下的你要喝啊。” “当然,我还担心你全部喝完,我不够呢,姐姐,你说我们这样将脚浸在水中,会不会有鱼儿来吃我们的脚?” “你的一双臭脚,鱼儿闻到都逃跑了,怎么会吃?”宋婉儿咯咯的笑着。 南宫少游调皮的说道:“那吃你的好了,你的是香的,对啦,你知道这黄妃塔的由来吗?” “知道,我在山洞时,除了练功,就是看书,你跟爸爸拿了这么多书来,我全部看完了,记得有一本,上面说这塔是吴越王下令建的,为了纪念他的一个妃子为他生了孩儿。” “记得两年前我在这塔旁遇见一位乞丐模样的人,请他喝酒,他忿忿不平,说有权势的人生一个婴孩都要劳民伤财的盖一个塔,其实,我不是很赞同他的看法,不知道是不是我心中没有那份慈悲?” 宋婉儿夹了一块熟牛肉放到他的口里,温言道:“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其实这也是美好的,吴越王有这么多妃子,总有一天会忘记这个黄妃,但是不管多少年过去,只要她看到这个塔,起码也会想起两人的恩爱。” 两人此时再无言语,只是喝酒着,感受着盛夏难得的清凉,眼前一片美景,南宫少游不禁陶醉,伸伸懒腰,躺在草地上,“躺下来,这样看着天空,很舒服,你说我们有一天死了,天上会掉下来一个星星吗?” 宋婉儿并没有躺下,幽幽道:“少游,你会不会觉得和我出来很气闷,和霏霏出来,她一定活泼很多。” “当然不会,跟你一起,我感到无拘无束,十分自在,要笑的时候便笑,要哭的时候便哭,心里有什么话都敢讲出来,但是有些话在其他人面前未必敢讲。” “你也会哭吗?”宋婉儿也躺了下来。 “很少,几乎没有。” 二人就这样躺在草地上,说说笑笑,不经意已经天亮,打鱼回来的渔民看到两个青年人躺在湖边,窃窃私语,但他们也懒得理会,南宫少游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立刻跳起来,倒把渔民吓了一跳,“大叔,昨晚打了什么新鲜的鱼虾,卖一些给我。” “公子,都是交给酒家的,不能给你。” “南宫少游拿出二两银子,放到渔民手中,渔民大喜,“昨晚手气不好,但也打了一尾金色鲤鱼,足有四斤重,还有一些小鱼,虾蟹,全给你了。” 南宫少游接过,来到酒馆,吩咐小二拿鲤鱼去做一道糖醋鲤鱼,小鱼做汤,虾蟹蒸了,小二笑道:“公子这般新鲜的鲤鱼,最后清蒸,或者煮汤。” 南宫少游挥挥手,示意他照办就是,不一会儿功夫就做好了,“小二哥,你们这里有做湖州粽子吗?” “没有,只有东坡楼里面的一个湖州来的师傅会做。” 南宫少游给了一两银子让他去买两个回来,剩下的打赏给他,小二欣然前往,看着桌面上的红烧鲤鱼,还有湖州粽子,他把周凉母亲的事跟宋婉儿说了,宋婉儿脸上露出凄然神色,南宫少游突然长啸一声,惊得四下客人都以为他疯了。 长啸过来,“姐姐,我们今天就吃这湖州粽子,糖醋鲤鱼怀念一下老太君吧,吃这虾蟹最后是喝花雕,小二,打五斤上好花雕。” 二人这顿早饭一直吃到午时,也没有说话,宋婉儿陪着他喝酒,反正自己经常一个人不说话,也不觉异常,南宫少游一边喝酒,一边想起周老太,心中不是滋味,又想起慕容霏霏,更是愁上加愁。 “姐姐,既然昨晚打探不到什么消息,今天干脆大摇大摆的走去,将把守黄妃塔的小贩捉来直接问话就是。” 中午时分,在塔外已经聚满游人,可是任凭他们怎么寻找,也找不到之前那些小贩,甚至连一个会武功的武夫也难得遇见,后来索性走进塔内,问里面的杂役,杂役都笑他们傻,说他们每天晚上在里面睡觉,怎么可能有人在三层塔上聚会,会不知道。 就这样连续寻了三天,竟然一点信息都寻不到,南宫少游觉得莫名其妙,“姐姐,寻了这么多天都没有消息,也许是我太多疑了,今天就到湖上游玩一番再说。” 二人雇了小船,船上还请了一位弹琵琶的小姑娘,在上面弹奏,他俩就坐在船上,听着小曲,喝着酒,十分惬意,突然从湖面上也传来琵琶声,附近却没有游船,只是远处有一艘大船,如果说琵琶声从大船传来,也十分不可思议,相隔起码有四五里。 然而不管这边的小姑娘如何弹奏,也掩盖不了远处传来的琵琶声,大家都被吸引了,甚至连弹奏的小姑娘也不自觉的停了下来倾听,只听得那琵琶音,犹如浩瀚大漠,牛羊相往,雄鹰飞翔,一片开阔之境。 “是皇宫里面那个羚妃。”宋婉儿道。 待大船驶近,只见船上坐着十几人,最显眼的是坐在首席的一位青年人,二十来岁的样子,但是神情十分彪悍,不怒而威,自有一股皇者之气,这种气质跟赵盷十分相像,但赵盷却没有他那股英气,南宫少游觉得十分眼熟,这人仿佛在哪里见过。 “弹琵琶那个就是羚妃。”宋婉儿道。 南宫少游一看,只见弹琵琶的是一位英俊的男子,但眉目之间跟那位羚妃相似,只是衣衫十分宽阔,看不出女儿相,当看到他那双眼睛时,南宫少游十分肯定就是她,那种似笑非笑,勾魂夺魄的眼神只有她一人专属。 只见羚妃向着南宫少游微微点头,嫣然一笑,然后转过脸,显然不想他相认,大船驶到黄妃塔右边几个大柳树旁停下,那位青年人站起来走入船舱,余下众人也跟着进去,羚妃也进去了,此后再没有出来。 过了一炷香时间,大船驶走,南宫少游付了船资给船夫,打赏了小姑娘,待大船驶近时,拉着宋婉儿的手飞身而起,跃到大船上,惊得船夫和小姑娘合不了嘴,船夫见多识广,未免惹事,立刻将船驶走。 南宫少游朗声道:“羚妃,我们又见面了,南宫少游有礼啦!” 却听不到回音,他又叫了三次,还是没有回答,这时船上走出二人,看打扮是船夫,但身带武功,南宫少游懒得跟他们胡扯,出手如风,点了他们穴道,和宋婉儿直接走人船舱,奇怪的是,搜完整只船,竟然除了几个船夫,找不到一个人。 第64章 阴谋画奇计 南宫少游将船上十余名船夫全部赶上夹板,加以询问,各人都摇头表示不清楚,甚至否认刚才船上有客人,南宫少游突然想起一人,立刻恍然大悟,用蒙古话问道:“蒙哥太子去哪了?”,众人皆脸色一变,随即都装作听不懂。 从他们的表情已经可以略知一二,南宫少游是突然想起了蒙哥,刚才看到的那位彪悍的青年人便是自己在襄阳曾见过的蒙哥,他那副摄人的英气,是很难忘却的,既然是蒙古太子到了,肯定是有要事,也顾不得身份,出手如风,点了各人咽喉的天突穴,一众蒙古人便如有千万蚂蚁在身上啃咬,脸上露出痛苦不堪的神情,然而都不吭一声,咬紧牙关死忍。 过得一盏茶功夫,已经有人因痛痒难当,晕倒在地,南宫少游心中佩服这班人的气概,替他们解了穴道,用蒙古话吩咐他们送二人靠岸,然后可以让他们随意而去,众人皆狐疑,都道宋人奸狡,必有后着,待他们走后,自己的船驶出三十余里才相信自己真的平安了。 二人上岸后,返回饭馆,小二见二人去而复返,此公子出手大方,自然十分殷勤,南宫少游将他唤到身旁,打赏了一些银子,然后问道:“小二哥,我在西湖游玩,见黄妃塔旁湖边有三株大柳树,长得十分巍峨,为何没有游人观赏,附近一带也没有游船靠近,想来必有典故?” 小二竖起大拇指道:“公子果然聪慧,你瞧,一般的杨柳都是柳枝轻柔,随风而动,这三株柳树,柳条却是笔直向下,犹如利箭,相传在湖中有恶鬼,灵隐寺的道济法师,使出神通,在三株杨柳上写上符咒,使得柳条如箭,镇压着恶鬼。” “这传说有多久了,想来是吓人谣言吧?”南宫少游笑道。 “公子,千万不要不信,千真万确,那里渔获丰富,但没人敢去打捞,曾经有俩渔人,不知死活下水捕鱼,结果第二天浮起尸体,一人全身被啃咬,只剩下白骨,一人胸膛中破了一个大洞,这西湖中并没有什么怪物大鱼,不是鬼怪作祟,又又何解析?这传闻多久也不晓得了,大概近十年常听到。” 南宫少游谢了小二,“姐姐,我们下午就去那里看看,顺便捉鬼。” 二人随便吃了点东西,买了一只小舟,便向柳树方向荡去,待到了,果然没有游船及人影,只见三株柳树长得异常高大,树根粗壮,有几条垂入水中,湖面上竟然有鱼儿往来,对二人的到来毫无顾忌,水面上偶尔会出现小小的漩涡。 “姐姐,我先下水查探。”南宫少游说罢跃入水中,湖水清澈,下水四五尺,竟还能看清楚水中状况,三株柳树果然粗壮,在水下不满树根,其中一条手腕大小的直达湖底,在它周围三尺之内竟没有旁根,水底处水影乱窜,似乎有一窝鱼在下面,他随手拨开挡在前面的树根。 突然银光闪闪,一团银光分散射上来,心中暗叫一声“惨”,这般暗器,在水中如何闪躲,定眼一看,原来是数百条巴掌大的鱼从水底用上来,奇怪的是,鱼儿向蜜蜂一般,向自己涌来,脚上一痛,原来这些鱼儿会咬人,想来就是小二口中说的恶鬼。 他连忙双脚用力,将咬他的鱼踢走,可是数百条鱼像飞蛾扑火似的扑向他,向他的身体撕咬,他连忙用力一蹬,跃出水面,翻身上了小舟,脚上还有一跳鱼儿咬着,连忙右手拿下,只见湖面上勇气一阵喧哗,数百条鱼纷纷跃出水面,宋婉儿连忙拿起船桨拍打,打死了不少,湖水渐渐平静。 “少游,你的脚上流血了。”宋婉儿连忙替他包扎。 南宫少游笑道:“哈哈,原来这些鱼会咬人的,看,它的牙齿多锋利,下面不是水鬼,而是食人鱼,奇怪,为什么刚下去的时候不咬我,要过一会才发动进攻。” “你还敢下去吗?”宋婉儿笑道。 “当然,这湖这么大,几百条鱼一会儿就会走了,他们总不会一直在这里待着,就想吃我吧。” 过了一炷香时间,南宫少游提了寒冰剑,又跃下水,果然食人鱼已经散去,一条不剩,他一直往水底潜去,左手轻轻拨开树根,突然感到一股水流向自己胸口涌来,立刻长剑一挥,只感到剑身将一劲力十足的东西挡着,伸手一捞,竟然抓住一支入长箭一般的东西,连忙游出水面,一看,原来是一支长枪,“姐姐,我知道啦,水底下有古怪,有机关,树根是机关的引发器。 还没等宋婉儿回话,又潜入水中,突然有一个想法浮现,立刻游到那根粗壮的树根处,用力一拉,长剑护胸,一点动静也没有,立刻攀着树根,一直潜下去,潜得两丈深,眼前出现一个洞口,有人一般高,将长剑伸进去,挥动十来下,没有什么不妥。 壮起胆,游进洞中,立刻看到岩壁,而头顶有一丝亮光,原来洞是往上面延伸的,立刻在洞低一点,身体飞速的向上飘,突然眼前一亮,原来已经出了水面,鼻子里闻到一阵淡淡的香气,这里竟然是一个大厅,四面墙都是用岩石造成,挂了火把,厅中空无衣物,只有中间一个洞口,就是自己浮出来的地方。 在大厅右边有一扇门,南宫少游心中一喜,连忙潜入水中,游出洞口,上了小舟,将刚才的情况跟宋婉儿说了,“一起去。”宋婉儿道。 “好,你憋足一口气,我拉着你的手,如果感到不妥,在我手上一捏,立刻带你出水面。”南宫少游交代妥当,拉着宋婉儿的手潜入水中。 二人沿着树根一直到了洞口,由洞口上了大厅,宋婉儿的身体一软,南宫少游连忙扶着她,一探脉搏,内息运转正常,但人却是晕转过去,症状如同中了下三滥的迷香一般,心道:“为什么我会安然无恙?” 突然心中一动,从怀里拿出香囊,放到宋婉儿的鼻子前,不一会儿功夫,宋婉儿立刻醒转,“少游,我一上水面,便闻到一阵清香,立刻晕了。” 南宫少游心中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喜悦,在他心里隐隐感到,这香囊一定是慕容霏霏在里面放了解药,也只有医神程忱有这般本领,他连带微笑道:“姐姐,有人暗中帮助我们,可能是霏霏,走。” 南宫少游走在前头,推开那扇门,出现一条长长的回廊,回廊上点着油灯,穿过回廊,眼前出现三条分叉路,反正不知方向,随意向左边一条走去,走了不到半里,左侧出现一个如同牢笼一般的石室,里面铺了稻草,四面坚石,外面是铁栏,分明就是一个用来关闭人的石室。 一直向前,每隔大概半里就有这样一个石室,用五个,然后就是尽头,二人返回,走中间一条路,一直走去,突然豁然开朗,也是一个大厅,中间摆了一张长桌,看样子是吃饭的饭桌,桌面上摆放着做工精细的灯盏,上手一张椅子,铺了锦垫,两旁的椅子也十分华丽。 隐隐从大厅一侧传来说话声,二人随声音而去,在大厅旁有一间小厅,里面灯光辉煌,南宫少游轻轻招手,两人伏于窗下,从窗缝里观察里面情况。 只见里面上手位坐着的正是蒙哥,他坐在一张虎皮椅上,面前摆了酒肉,而两旁各坐了六人,右边上首那人,眼波流转,顾盼生姿,就是羚妃,她的下首是一名喇嘛,对面也坐了两名喇嘛,想来都是遮那法王的徒弟,其余八人均是汉服打扮。 南宫少游心中一惊,宋婉儿也轻轻拉了他一下,原来左侧最后的位置,正端坐着李宗勉,难道这道貌岸然的丞相竟然给蒙古人收买了?在他对面是一位只有一只手的汉子,背对窗户,看不清样子,但看身形应该是那位假宋慈,南宫少游心中似乎明白了。 只听得蒙哥道:“巴根,你真乃蒙古勇士,汉人有一句话叫壮士断臂,你是壮士,我敬你一杯。” 那假宋慈站起来,左手举起酒杯,单膝跪下,“我们都是成吉思汗的子孙,是窝阔台大汉的子孙,都是勇者!”,然后举杯将酒喝完,回到座位。 此时宋婉儿轻轻退后,走到小厅的一侧,南宫少游立刻会意,她听不懂蒙古话,就在哪里把守,以防有其他人经过。 “其木格,你学习得如何?”蒙哥道。 只见那假李宗勉站起来,“臣李宗勉参见蒙哥太子。”声音举止跟李宗勉竟然十分相似。 蒙哥哈哈大笑,“好,阿木尔,中元节前,你要将李宗勉杀了,由其木格取代。” 只见羚妃站了起来,“李宗勉准备下浙西赈灾,到时我将他连同宋慈一起杀了,好让巴根名正言顺的当宋慈。”说罢“咯咯”的笑了起来,十分悦耳。 “这条计谋是在阔出太子时已经定下,现在终于可以执行,阿木尔,你见过南宫少游,此人如何?有何良策将之杀了,这小子杀了阔出,令我当上太子,然而对我也会有危险,不除不行。” “此人武功高强,除非是我师父亲自出手,我们几人非他对手。 南宫少游心中暗叹:“阿木尔在蒙古是宁静安逸和平的意思,安在这漂亮的姑娘身上再适合不过,可惜她的内心充满杀戮,极端不相称。” 第65章 塔底藏暗宫 一夜惊魂,三次死而复生,耶律楚材哪里还敢怠慢,立刻跪拜,谢了大汗恩典,拉了宋婉儿,疾步走出宫殿,直到走出宫门,金风扑面,才觉得舒畅无比。 也顾不得仪态,一下子瘫坐在石板大街上,等候的侍从慌得立刻围过来,耶律楚材笑着摆摆手,示意让他在地上再坐多一会,众人皆不知所以。 “耶律楚材,你怕死吗?”宋婉儿觉得自己站着实在异相,也坐在地上。 耶律楚材美髯一样,笑道:“怕,我的衣服全给汗湿透了。” “哦?你的内力竟然如此深厚,浓冬竟也出汗”,她自己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会开玩笑,大概是从南宫少游身上学得,“你投降蒙古也是怕死?” 短短九字,由温软的话语道出,却像在他脑里连响九个霹雳,眼前此女子一介草民,尚且为国刺杀窝阔台,自己身为大金皇子,却不思为国复仇,而是替仇人两代为臣,而且死心塌地,无论是说当年感激成吉思汗知遇之恩,还是怪于天数,也非可以解脱的理由。 良久才缓缓道:“我是怕死。” “不,你并非怕死,蒙古皇帝实在天纵英才,百年难遇,你知道金国甚至现在的大宋,都不能抵挡蒙古铁骑,你协助他是为了救更多人,只要有你在蒙古皇帝便会少杀人。” 此话由这位天真烂漫的少女口中道出,更甚于万人齐颂,立刻将这位少女引为平生知己,向着天哈哈大笑,“宋姑娘,那你为何要刺杀皇帝?” “少游要杀他,我便来了。” 耶律楚材深深为之折服,假如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像她一样,随性而为,没有任何顾虑,人生该当如何完满。 一个清瘦的身影挡住了月光的银辉,是梁楷,两人皆不觉得惊讶,梁楷并不言语,向着坐在地上的耶律楚材跪下,拜了三拜。 站起来,转身正要离去。 “梁疯子,武功高强,要杀耶律楚材只是举手之劳,何苦要假窝阔台之手,既然起了杀心,为何又隐没在御花园,恐防他有性命之虞?” 梁楷扬长而去,留下一言,“我杀他是杀一知己,猪狗不如,窝阔台杀他,是杀一蒙古宰相,杀一异族之人,御花园之中并非想救蒙古宰相,心中实在期待鞑子皇帝杀之,而是恐防你有事,为了南宫少游,也是老夫喜欢你这女娃,哈哈!” 言犹在耳,人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宋姑娘,大汗听从我的意见,学习各族长处,蒙古处处汉化,而且广招各种人才,不论种族,要是我因怀异心而死,其余一切辅助大汗的异族人才,必将被砍杀或驱赶,蒙古国力定然大弱。” 宋婉儿摇头叹息,不愿多想,与耶律楚材回到宰相府,一夜无事,次日,她便告辞要到阴山,耶律楚材了解她性格也不作挽留。 连忙亲自画了到阴山的路线图,十分详尽,而且分别写了简单的交流语言于几张白纸上,无非是投宿,买饭菜之类,在下面用汉语注释,宋婉儿看着十分高兴。 然后吩咐女儿与之去购买了几套衣物,赠与了银两,送了一匹骏马,忙了一个早上,宋婉儿才得出发。 出了城门,行得三十余里,一沙丘处,红衣飘舞,竟然坐了一光头和尚。 “大和尚,坐在这看风景么?” “宋姑娘,你们汉人道,大恩不言谢,此处去阴山一路风沙,小僧护送你过去,望不要嫌弃。” “我不会嫌弃,一人走路虽然很自在,但是有你领路,可以早点到达,可是我喜欢自己想自己的东西,未必能一直陪你聊天。” “哈哈,小僧也不善聊天,正好。” 从沙丘后阿必达牵出一匹马,伴随着宋婉儿向阴山进发。 有了他的陪伴,不用看路线图,路途畅通得多,竟然不用经过来时的鳄鱼河。 “黄沙后,部落,住一宿。” “大和尚,你说话也不需如此简短,我不是不爱说话,是有时候不知说什么” “宋姑娘,不要叫我大和尚,我师父才是大和尚,我叫阿必达,在师兄弟面前我也不懂说话,因为笨,师父更加喜爱我。” “我不爱说话,但是我不笨,阿必达,你的武功在师弟妹中是最高的吧?” “是最高的,但是比起师父还差很远,你的武功比南宫少游好太多,我两年前跟他交过手。” “他现在武功比我还好,内力比跟你比较时不止强了一倍。” “如果这样,我大大不是他对手了,以后碰到还是不跟他较量。” 这两人一个呆一个真,竟然十分投契,突然阿必达伸手一拉宋婉儿的马缰,“不对,前面有埋伏,是獒犬的味道,很多!” 獒犬她是见识过的,在天山也听父亲说过,这种犬是蒙古人作战的重要工具,选取凶悍的犬种,十余条置于坑中饲养,每天只给一条犬的食量,自然争斗,最后剩下一条,如此得来,再交配繁衍,这种犬十分强悍,竟然能跟狮虎搏斗,而且只会忠于一主人,见到其他人,只会攻击,对方不死不会消停。 两匹马引颈长嘶,竟欲回头,只是碍于二人强力限制,不能回转而已。 他们不前行,黄沙中却走出三十余人,没人手中均牵引着一头獒犬,齐声怒吼,仿如天雷隆隆,众犬之前,俏立着一蓝衣少妇,身材高挑,脸若寒霜。 阿必达大喜道:“宋姑娘,不用怕,是我师妹,薛泠善,也是汉人,定是有其他要务,不是为难我们。” “薛师妹,我是阿必达大师兄,请让开,我要赶路。” “师兄请便,宋婉儿留下。” 阿必达怒道:“为什么?我们一起走?” “她是杀我全家的凶手,拜师时,师父曾许诺,说替我报仇,你敢违背师父意愿。” “杀你全家的是南宫少游。” 薛泠善本来对宋婉儿并无半点仇恨,只是南宫少游跟她说丛培风另有新欢,她闻得宋婉儿,宋婉儿直言确有其事,心中愤怒,便迁怒于她,常想,要不是碰到她,要不是出自她之口,自己的夫君怎会另有新欢,却是迁怒于人罢了。 她明知非二人对手,但在蒙古她是统领一营獒犬队,想来靠几十条獒犬,对付二人绰绰有余。 左手一挥,三十余人马上牵着獒犬,立于她前面,众人虽认得阿必达,但蒙古军纪严明,直接长官的命令有如皇帝的圣旨。 阿必达大骇,“薛泠善,你想干什么?我是你大师兄!” “傻和尚,这女子杀人从来不讲理由,我也没有开罪于她还不是要杀我。” 一语竟然将他点醒,在他心中宋婉儿犹如菩萨,薛泠善杀她更甚于杀自己,连她都要杀,更不用说自己了。 他跳下马,马儿马上逃跑,宋婉儿想到之前的马让狼吃的惨状,拍拍马头,也让自己的马跑了,阿必达张开双手,挡在她前面,犹如铁铸金刚一般。 这姿态倒是令薛泠善有点骇然,不敢全力进攻,先遣四犬上前,四条獒犬,犹如四条下山之虎,猛扑向二人。 凶悍程度竟不亚于猛虎,而一往无前之势甚于老虎,阿必达双掌翻飞,左引右牵,将三条獒犬引来跟自己搏斗,宋婉儿面对一犬,游刃有余。 连出三掌,都是虚招,面对强敌,她从不手软,但毕竟是女孩,面对猛兽,却是有点害怕,接连试探,知道这犬力气甚大,而且一往无前,只会进攻,没有防守,心中也不甚害怕。 左掌一带,獒犬向前一扑,她却已到身后,照着后臀一掌,虽只使得五分力,獒犬却痛得在地打滚几下,方才站稳。 一招得手更是得意,也不虚晃,接连重手,三招就将獒犬击毙,她并不善于临敌应变,自己的敌人打败,就站在那里,看到已有两犬倒地,最后一犬却扑在阿必达身上,阿必达前胸衣服已然破烂,渗出鲜血,才飞身过去,在拳头送上致命一击。 薛泠善心中暗喜,“原来这两人在獒犬的攻击下不外如是,剩下三十二犬齐发,定然取他们性命。”正想下命令,却耳际生痛,三十二犬却是倒退数步。 原来是有人以无尚内力,发出狮吼之功,“薛姑娘,二人可否留与本教主处置!” 一位老僧,身穿大红袈裟,手持九环锡杖,迎风而立,正是幽冥教主蒋子文,薛泠善自知非他敌手,自己与二人并非深仇,卖个人情给这老僧未尝不可,马上下令,瞬间三十三人,三十二犬消失得无影无踪。 “宋姑娘,大汗有令,你未与南宫少游汇合之际,不得与你为难,实在是大汗厚恩,老衲闻到二位要到阴山后,幽冥中,本座正好有妙法可道二位直接到此,所以来助二位一臂之力。” “你一直嫉妒我师父,怎么会助我?” “阿必达,他是想杀了我们,不就立刻到达阴山了吗?” “原来如此!” 话音刚落,阿必达双掌推出,出手竟毫无征兆,而且全力击出,他为人甚憨,武功却是惊人,虽然口中不好使,但手中却是十分利索。 宋婉儿也是反应奇速,大概是一早对此人心存恐惧,所以不需提点,立刻出击,两人四掌,一下子向蒋子文攻了二十余招。 与宫殿里不同,蒋子文身法如鬼魅般迅速,掌力却是十分阴柔,与二人阳刚的掌力相映成趣,他的身法原来越快,二人只感到眼前一团红影,心中大骇,世间竟有如此奇人,在宫中表现出至刚的掌力,现在却至柔掌力,一阴一阳都是极致,虽然讨厌此人,但不得不佩服。 待打得二百余招,三人高下立见,阿必达已经气喘吁吁,他是天生神力,加之内力深厚,每招都是全力以赴,内力已经不继,而送婉儿尚能抵挡,她自小寒气侵体,一日十二时辰均要以内力相抗,而且十七年来一直练功,除了偶尔跟父亲南宫少游聊天,所以内力深厚。 蒋子文如何看不出,他的掌力极为阴险,明知宋婉儿临敌经验尚浅,以轻巧身法避免与她正面接触,面对阿必达却是全力以赴。 “啊”一声长啸,“啪”一掌击在阿必达胸口,阿必达狂喷一口鲜血,身体飞出丈余,蒋子文左掌跟宋婉儿对了一掌,身体却乘着她掌力,飞似的飞向阿必达,向他发出致命一击。 第66章 长风万里来 南宫少游忍不住笑道:“傻姐姐,即使我们将蒙古皇帝杀了,还有皇子,皇子杀了还有皇孙,甚至旁系亲属也可以继承王位,像柴周,是郭威建立,传给柴荣,大宋太祖赵匡胤建立,传给弟弟赵光义,我们这样去,先不说蒙古皇宫里面高手如云,未必是对手,即使成功了,也难免引起战争,现在虽然剑拔弩张,但也可以苟享太平。“ “当今蒙古皇帝如何?”宋婉儿道。 “该是盖世英雄。” “太子如何?” “青出于蓝。” “那就对了,都是世间少有的英才,我们杀了,蒙古就能有这么多杰出人才吗?就算杀不了他们,杀几个最好的将军,也可以减弱他们的实力。”宋婉儿认真道。 这样的事情,是南宫少游闻所未闻,也从未想过的,开始还觉得滑稽可笑,但有什么可笑呢,一时也说不出,隐隐觉得这样做,未必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与其在宋军之中,官僚之间,尔虞我诈,倒不如轰轰烈烈的做一番匪夷所思的事情。 想来这样做,绝对有千难万难,蒙古人个个勇猛强悍,凭二人之力真的可以在大漠任意驰骋,大漠茫茫,要找到蒙古皇帝已是一难,找到了单凭一块令牌深入皇宫又是一难,自己的武功阿木尔是见识过的,但她还是认为遮那法王比自己要高强,这是第三难,况且处了法王一人未必不会有其他高手,之前已经听说幽冥教主蒋子文也是蒙古人,这是第四难,综合这些情况,能成功的几率本来是极为渺茫。 一来南宫少游这段时间感觉自己真的爱上了慕容霏霏,而却不自觉意识到她开始疏远自己,期间不知发生什么事情,假如自己在大漠做了轰烈的事情,或生或死,起码会引起小师妹一点牵挂,二来他本是任性胡闹之人,越是危险,越是艰难的事情,就越能激起他的斗志,就像喝了二十斤烈酒一般。 “好,姐姐,这一去,可能九死一生,你怕吗?”南宫少游豪气顿生。 宋婉儿平静道:“在天山时,我只知道,有爸爸,有你,每日能见见面,聊聊天已是最开心的日子,下山后,老百姓每日期盼的是天公作美,风调雨顺,庄稼长成了,希望丰收,交了粮饷还有剩余,丰收了,又希望没有战争可以顺利收割,整年过着惶恐的日子,我们不是天公,不是帝王将相,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将战争消去,成功了,百姓受益,失败了,他们也是过回原来的生活,而我们只是失去了两条微不足道的性命罢了,死去何所道,同体托山阿。“ 南宫少游一时十分惊惶,他惊惶的并非宋婉儿将二人生死看得如此清淡,而是他隐隐觉得女人,女人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凌美雪,七八岁小童,偶尔也会有成熟的一面,慕容霏霏,天真烂漫,竟也有哀愁,宋婉儿平静如水,心中也有哀国哀民的大气,自己二十七岁,除了形体像大人,其实思想跟儿时没多大区别,而这三位女人,都是有突然间成熟的超人能力,大概世间的女子皆一样,只是男人小觑了女子,其实比起女子男人更为脆弱多情。 二人问了路向,买了马匹,向着北方进发,第一日,到了晚间投栈,还没打话,小二已经笑意盈盈的走出来,“来人可是南宫少侠和宋女侠,小人的客栈已经为二位准备好两间上房,请二位回房稍事休息,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宋婉儿并没有奇怪的念头,直接跟着小二进入自己的房间,她本是随和的人,以为这是南宫少游安排好的,但是如何安排的,这个古怪的师弟有大把古怪的朋友,也不足为奇,而南宫少游心中一阵甜蜜,他想起了和慕容霏霏领了孟精忠上襄阳的日子,一路上孟精忠服侍周到,想来这也是慕容霏霏安排的,她这般惦挂自己,应该是不知发生了什么,耍起了小孩子的脾气,她是沉不住气的人,过一段日子自然会出现。 饭桌上,几个精致的小菜,还有十斤上好的女儿红,南宫少游暗笑道:“我还是喜欢大碗酒,大块肉,小姑娘就是心细,喜欢精致的菜点。” 此时小二笑着献上一张白纸,纸上画了到蒙古大漠的地图,南宫少游打赏了小二,小二感谢之余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公子好福气,虽然在这里为你们订客栈付酒钱的是一位年轻相公,但哪里有男子长得如此眉清目秀,十有八九是一位年轻姑娘。”说罢看看宋婉儿,笑着走开。 南宫少游心中一阵温馨,证明自己没有猜错,一定是慕容霏霏,这小姑娘心中最多鬼主意,宋婉儿微微一笑,“少游,下山一来没见过如你所说的,跟你意气相投的侠士英雄,红粉佳人倒是见识了。” “傻姐姐,你看不出吗?这是霏霏那位鬼丫头做的好事。”他故意提高声音,期盼慕容霏霏就在这客栈里,能听到,忍不住跳出来。 宋婉儿微微一惊,随即微笑,为他斟了一碗美酒,笑道:“大概是吧,在小船晕迷时,救我的人隐约对我说道,让我记得每次吃饭为你斟满一碗美酒,你懒得很,不会自己斟酒。” 南宫少游脸上一红,立即大窘,随即哈哈大笑,“那以后有劳姐姐照顾小弟。” 二人晓行夜宿,越往北走越是清凉,人烟也开始稀少,宋婉儿的话语逐渐多了,比起刚下山时活泼了不少,但眉头上却是少有的有了紧蹙,南宫少游心情却是大喜大落,每天投栈就是他期盼的时刻,晚上总是辗转,有两次,分明听到窗外传来少女独有的幽香,隐约还听到悦耳的笑声,跑出去时,空无一人,待梦中与慕容霏霏相会,还没来的及互诉衷情,已是天光大白。 偶尔在他的心中会想起凌美雪,中秋之期已到,自己又要失约了,在神仙椅上,慕容霏霏说过要替自己去教导这位小徒弟,而此刻他宁可慕容霏霏也失约了,这日已深入大漠,地图显示,只有走得一天就可以接近窝阔台的军营了,心中隐隐觉得有丝毫不妥,但是什么却说不出来,反倒是宋婉儿将他的内心担忧说了。 “少游,一路以来,你认为都是霏霏暗中帮助,在临安时倒像是她的作为,但即使她聪明绝顶,也没去过大漠,怎么会知道蒙古皇帝的住所?” 南宫少游像说服自己一样解析道:“她身边有程忱还有张七,这两人见识非凡,况且丐帮经常跟蒙古人作对,所谓知己知彼。” 反正二人艺高人胆大,也不必多想,按着地图走就是,想来凭二人功夫,就算龙潭虎穴,也难困住蛟龙,茫茫的大草原,令二人心中为之宽广,禁不住策马狂奔,说不尽的畅快,突然彤云密布,刮起大风,风中还夹杂着砂砾,十分难受,四下望去一片迷惘。 看来一场大风雨即将来临,却是无处可避,从远处传来“嗷呜”的狼叫声,在蒙古草原很多部落都以苍狼为图腾,说明他们对狼的敬畏,也说明狼非常多,南宫少游自小听了很多关于狼的故事,他知道如果孤客,看到一条很深很直的狼印,就可以安心,证明这匹狼吃饱了,假如脚印不整,你就很可能成为他的晚餐。 “姐姐,你吃过狼肉吗?”南宫少游哈哈大笑。 “我可不想吃。”宋婉儿也笑道。 突然两匹马悲鸣着,惊惶失措,不再前进,而是向着左边狂奔,二人正想勒住马,在前方风沙之中,卷起尘土,仿如万马千军,定眼一看,原来是几百头狼蜂拥而至。 二人只好任由马匹狂奔,风沙越来越大,遮天蔽日,根本看不清四周的情况,南宫少游只能凭借旁边的马蹄声知道宋婉儿就在身边,马儿越跑越慢,仿佛脚下有东西扯住马脚,而后面的狼嚎声却越来越近,马儿悲鸣不断。 以二人的本事,本来并不害怕这狼群,奈何这时风沙掩眼,看不清情况,心中也不免有一点恐惧,原来天地间的力量这样令人敬畏,南宫少游隐约看到前面有一棵树,“姐姐,上树。” 待跑近果然是一颗光秃秃的大树,南宫少游跳了上树,感觉一股劲风带着香气扑来,知道是宋婉儿,心中安稳,突然传来马匹的惨叫声,狼的嚎叫声,互相打斗声,撕咬马匹的滋滋声,只听得一声清喝,宋婉儿已经到树下,马上听得一阵狼叫声,听得不多有狼涌向树下。 南宫少游马上跳下树,挥动寒冰剑,随意挥舞,所到之处,尽是嚎叫声,“姐姐,上树,看不到,危险!” “他们吃了马儿,杀!” 南宫少游辨清声音,飞步上前,只感到胸前一阵劲风扫到,知道是宋婉儿的掌力,立即展开步法闪避,脚刚向左边踏出半步,却踢到一个软绵绵的尸体,心中一惊,马上知道是狼的尸体。 就在这一惊讶之间,宋婉儿的手掌已经打到他的右肩,霎时感到一阵疼痛,幸好有真力护体,不至于内伤,宋婉儿本来悲愤万分,拼力杀狼,但打中南宫少游时,狂怒之气立刻减退,变为极度担心。 第67章 掌剑射天狼 “少游,怎样?” 南宫少游听得宋婉儿语气变缓,心中大喜,伸出左手拖住她,一起跳到树上,坐到树枝上,心刚安稳,立刻感到右肩一阵剧痛,想来肩骨裂了,心中也不免赞叹她功力之深厚,实是世间难得。 连忙从怀里拿出逍遥宫的治伤灵药,吞服了两粒,虽然四野一片迷茫,对面难得相见,以宋婉儿的功力,怎么感觉不到南宫少游肩痛时稍微的轻哼声,还有开瓶服药之声。 “少游,刚才我心中狂怒,不能自已,伤着你了,痛吗?”关切之情洋溢,虽看不到她的脸,感觉她泪水都快流出来了。 “姐姐,你不是一直说我胡闹吗?现在狠狠的打了我一下,算是惩罚了。”南宫少游笑道。 “不许你乱说,我怎么会打你。”话语中竟带有哽咽之音,一只温暖的小手,抚摸着南宫少游的脸庞。 “姐姐,你也会哭?” “怎么不会呢?马儿载着我们这么辛苦,居然被狼吃了,你又受伤了,我的心很难受。” “咔擦”,一道闪电,连接天地,一下子将大地照得透亮,四面是茫茫一片沙漠,地上两匹被撕得撕烂的马,地上十几头狼的尸体正被同伴分吃着,数百头狼那贪狼的眼神是一看难忘的。 宋婉儿吓得脸色苍白,不由得惊叫一声,南宫少游轻轻将她搂在怀里,只觉得怀中的宋婉儿身体轻轻抖颤,原来不管多么强悍的女人,即使武功到了登峰造极,内心总有一股孩子气,有一股需要被男人保护的柔弱气,总会有胆小的时候,更不要说是一向温文尔雅,心中充满,心中充满善良的宋婉儿了。 南宫少游拖了长袍,盖在两人头上,阻挡着风沙,天脚处,闪电接天连地,邓化虽无发威,但佩娘的电光竟能发出“啪啪”之响,放佛每道闪电都会打到地面上,不知击落何物。 闪电的的照亮下,数百头狼狰狞的面孔,贪婪的眼神,撕咬同伴的兽性,夹杂着风声低吟,天地间一片鬼哭神嚎的气象,任南宫少游功力深厚,武功高强,但在这天地发怒,举目无人的境地中也不免有点儿心惊。 他怀里的宋婉儿却渐渐平复,问道:“少游,你说我们是会被野狼吃了,还是会被闪电劈死?” 南宫少游笑着说:“听逍遥宫里的老妈子说,天上行雷闪电,是因为雷公跟电母吵架了,他们是两口子,你看,今日只有电母娘娘发威,雷公没有出现,应该不会吵架,对啦,还有风伯也在作怪,我猜想应该是朱佩娘,这是电母的闺名,她嫌弃雷公脾气暴躁,跟风伯好上了,二人私奔,现在心情大好,不会劈我们的。” 宋婉儿笑道,“你这个人就爱胡闹,霏霏跟你真的十分相衬,假若你们成亲了,将来的孩儿定是混世魔王。” “南宫少游哈哈大笑,“那也对,想来只有我跟你结合才好,我们的孩子取中间,定是安静之人。” 宋婉儿在他头上打了一下,颇为用力,南宫少游也觉得自己说得太离谱了,两人突然无言了,沉默良久,突然“啪”的一声,树顶的一支枯枝给闪电打中,掉在地上,燃烧起来,宋婉儿身体微微一震,随即笑道:“看你胡闹,朱佩娘警告你啦。” 两人随即哈哈大笑,刚才的尴尬气氛一扫而去,地上的树枝还在燃烧,倒也一片明亮,树枝掉在一匹马的尸体上,十几只争抢的狼蜷缩着后退,美食在前,一群饿狼竟然不敢上前,原来狼是天生怕火。 宋婉儿立即从南宫少游的怀里钻出来,跳上树顶,掰断几根枯枝,准确的扔在地上的火把上,一会儿就燃了起来,火光更盛,狼群更加不敢靠近,几百头狼抬起头对着树上低吼,流着口水,“少游,你看,他们看见我们流口水,一定将我们当成晚餐,你道是你美味一点,还是我?” “当然是你,我的肉是臭的。” “那不一定,万一他们就喜欢吃臭的肉呢?” 两人又哈哈大笑,地上的枯枝火光突然向上一窜,发出耀眼光芒,立刻熄灭,“少游,火燃尽时,都会发出一下子的明艳,你说如果我们就这样死去,岂不是连枯枝都不如。” “傻姐姐,人生在世,不一定都能辉煌明艳,但你在师父,甚至在我心中都是瑰宝,你一直都在明艳之中。” “你在爸爸,在我心中当然在霏霏心中也是瑰宝,其实世间所有人在别人眼中都一文不值,但在父母儿女亲人心中就是瑰宝,世间上本来就没有平凡的人。” 风沙渐停,弯月已经挂在天空上,漫天星辰,“少游,这天就像屋顶一样,上面镶满了宝石。” “不错,蒙古人的蒙古包也叫苍庐,大概是说像天空一般,听说都是四十九个,这样的排列,大概也是像天上繁星一般吧,这都是我猜想的。” 天气骤然下降,温度极低,两人内力深厚,视若无睹,南宫少游还是将宋婉儿拉着坐在身边,用长袍将她裹住,轻轻搂住,宋婉儿虽然只能抵挡这严寒,但他的这番情意,胜过二十年的修炼,心中暖烘烘的。 夜色中,数百头饿狼眼睛发出绿光,一起时而向着明月长嘶,时而围绕着大树转圈,二三十头一批,走完一批又一批,仿佛训练有素的军队一般,轮流守卫着自己的美食,偶尔还有几匹饿坏了的狼,双爪拼命抓树,想爬上来,失败一次又一次,毫不气馁,南宫少游无聊的数着,大概有三百头狼上下。 “少游,天亮了,他们会走吗?” 南宫少游看着地上的白骨摇头道:“不会,狼性最是贪狼,也极有耐性,他们会等到把我们吃了为止。” “吃了我们之后呢?” “继续前进,去吃其他牛羊,或者人。” 宋婉儿想了一阵坚定道:“少游,我们大漠之行无非为了使百姓免受灾难,能不能杀蒙古皇帝谁也不知道,当下我们杀了这些狼,就能救得不少百姓的生计性命。” “可是我们救的大可能是蒙古人?”南宫少游道。 “汉人也好,蒙古人也好,该死的都是当权者,受害的都是平民百姓,两国的百姓都是可怜人,都要救。” 南宫少游深深感动,马上跳上树顶,剑削掌劈,砍下一大捆树枝,拿出火折,点燃一根,然后再引燃另一根,然后将一根一根点燃的树枝扔到地面,绕了一个一丈见方的圆圈,宋婉儿立刻醒悟,也挥掌劈了不少干枝,后来干脆连不干的树枝也劈下,扔到火圈当中。 “你的肩膀不碍事吧?” “对方这些畜生绰绰有余。” 南宫少游将寒冰剑往宋婉儿手里一塞,立刻跳入狼群,“姐姐,看着我的方法!”左掌一劈,将一匹扑向他的饿狼劈得脑浆迸裂,随即一脚将饿狼的尸体踢到三丈开外,立刻有十几头饿狼去争抢那头狼的尸体,宋婉儿立刻明白。 一声清啸,跳入狼群中,右手一扬,寒冰剑飞向南宫少游,“我不惯使剑。”南宫少游笑着伸出左手一抄将寒冰剑接住,宝剑在手,精神为之一震,虽然左手使剑,并不如意,但对付这些饿狼,也可以应付。 只见宋婉儿双掌翻飞,打起来毫不留情,使尽十成功力,她心中恼恨饿狼,已经忘记南宫少游教她的方法,在白影当中,饿狼一只只如断线风筝,向四周飞出,南宫少游这边是寒光倒出,就有一匹饿狼倒地,马上一脚踢开,他都是踢到宋婉儿身旁,替她引开饿狼。 饿狼跟一般武林中人不同,他们全然没有招数,只是将二人当作晚餐,反正吃了你们就能活命,不吃可能活活饿死,就算不饿死,身体虚弱也会成为其他同伴的食物,所以每只饿狼都奋勇向前,根本不懂得何为害怕,宋婉儿和南宫少游这般打法也相当耗体力,两人各杀得二十来头饿狼,已经颇有倦容。 南宫少游喊道:“姐姐,先入火圈,休息一阵,再厮杀。” 南宫少游先跳进火圈,叫了两次,宋婉儿再杀了四匹饿狼才跳入火圈,南宫少游连忙在火圈中添加柴火,饿狼不敢靠近,争抢着撕咬死去的同伴,南宫少游从怀里拿出干粮,清水,两人分吃了,然后盘膝而坐,调理内息。 南宫少游正处于空明状态,身心舒畅,突然耳边已传来厮杀之声,知道宋婉儿已经出手了,立刻跳起来,提了寒冰剑,又冲入狼群中,杀了十几匹饿狼时,突然哈哈大笑。 “少游,你笑什么?” “我刚才施展程二叔教我的万劫超生掌,竟然发现一点作用都没有。” “我听爸爸说程二叔这套掌法举世无双,怎么会毫无作用呢?” “因为饿狼根本不理会你身法如何精妙,他眼中只是当你是一头羊,正想在你身上咬一口,它们的攻击全然没有招数变化,姐姐,你觉得这么好,待杀了狼群之后,我教予你。” “好,就不知道,程二叔同不同意。” “哈哈,管他呢!” 第68章 此去无多路 二人又各自杀了二十多头饿狼,跳入火圈,此时火差不多燃尽,宋婉儿吩咐南宫少游在地上休息,自己跳上树,砍了不少树枝下来,树枝已经不是枯枝,燃起来引起一阵浓烟,将宋婉儿凝脂一般的脸熏成了黑色,南宫少游指着她哈哈大笑,“姐姐,你变成女包公了。” 宋婉儿和这位师弟日夜不离的相处了超过半年,竟也顽皮起来,拿起一把碳灰,抹在在南宫少游脸上,南宫少游不想消耗体力,其实受伤后一难以闪躲,脸上被抹成漆黑,嘴里也吞了一些木炭,忍不住哈哈大笑,宋婉儿看着他连牙齿都黑了,也不禁大笑起来。 “姐姐,这饿狼不是一流高手,连九流高手都不算,你不用使尽全力,省点力。” “我知道,刚才是恼恨它们吃了马儿,所以不尽力打它们心中怨气难消。” “用十成力跟三成力,效果一样,它们都是死。”南宫少游笑道。 二人再次跳进狼群之中,经过提点,宋婉儿这次用巧劲杀狼,杀死之后,也学南宫少游一样,将之踢走,引其他饿狼哄抢,这样十分凑效,南宫少游也不用分心去照顾,这次冲杀,竟然杀了一百来匹饿狼,沙漠上到处是饿狼的尸体,都被撕得稀烂,一阵血腥味扑鼻而来,十分恶心。 火圈外,还有一百余匹饿狼虎视眈眈,一棵大树让他们砍得只剩下树干,火也快燃尽,“姐姐,这是最后一次冲杀,没有退路,不是我们将狼群全数歼灭,就是成了他们的美食。” “不要怕,少游,我们赚了,杀二百余匹饿狼,即使给他们吃了,也是应该。”宋婉儿胸膛起伏,喘着粗气,但脸上笑意盈盈。 “我可不想让他们吃了,姐姐,刚才厮杀的时候,好像有听到人声,仿佛是小孩的声音。” “我只顾着杀狼,没有听到,不管了,我们在火熄灭前好好休息,准备最后搏斗!” 宋婉儿已经闭上眼睛,运功调息,南宫少游不敢闭眼,只是坐着慢慢调养身体,右肩上疼痛难当,悄悄拿了伤药,吃了两粒,眼睛注视着火圈,火焰越烧越低,这火焰好像就代表着二人的生命线一般,繁星退去,东边已经隐隐现出红云。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宋婉儿的脸上,炭黑掩盖不了她的容颜,低垂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峨眉淡扫,真是百花千里露红艳,明眸若雪映丹心,此等容貌,此等心肠,想来只有相传凌波微步水中仙,曹子建梦里洛水宓妃才可与此女子相提并论。 只听得“啪”的一声,火焰高窜,宋婉儿随之一声清啸,迎着朝阳,大步走出火圈,南宫少游哈哈大笑,举起左手,作状虚捧酒碗,仰头饮进,随手一扔,也走进狼群。 宋婉儿白衣飘动,出手如风,南宫少游,运起寒冰真气,感到心中一片宁静,仿佛世间空无一物,剩下手中一柄长剑,和一群饿狼,这就是宋子休所说的寒冰真气到了化境的心境,他终于在此时领会。 南宫少游长剑挥舞,心无旁骛,眼神透出冷气,脸上也盖了一层寒霜,眼中看着一片鲜红,宋婉儿突见南宫少游身形灵动,飘飘若仙,剑法多了几分快捷狠辣,身边的饿狼应声而倒,不禁十分欢喜,冲杀更加起劲。 太阳已经上了中天,南宫少游从最后一匹饿狼的身上拔出长剑,突感身上各出疼痛万分,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长袍已经撕烂,手上脚上都血迹斑斑,显然自己被狼咬伤多处,宋婉儿正靠着自己,她的手臂上也流出鲜血。 “少游,你刚才很恐怖,浑然不知疼痛一般,只是厮杀,仿佛狼群不歼灭,你的杀戮就不会停息一般。” “是吗。”南宫少游的脸上恢复笑容,“师父说寒冰真气练到家了,就会这样。” “对啦,刚才我看到有三四个人,看到我们跟狼群搏斗,吓跑了。” “是吗,有人就好,我们沿着他们逃跑的方向走,肯定找到人家,走吧。” 突然两人同时倒在地上,哈哈大笑,两人都体力透支,也不管阳光猛烈,身下砂砾灼热,狠狠的睡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是热醒了,两人看着对方脸上的碳灰给汗水冲刷,流着一道道污痕,不禁大笑,宋婉儿拿出手帕,替他擦去污迹,南宫少游也用衣袖替她拭擦,两人突然搂在一起,恍如隔世。 两人抱着,在烈日下呆坐了半个时辰,站了起来,虽然手上,脚上都是伤,但都是皮外伤,两人内力深厚,也不以为然,互相扶持,向着宋婉儿指示的方向走去。 一直走到晚上,还是没有找到人烟,幸运的是,眼前看到几株高大的仙人掌,上面结满了红色的果实,南宫少游连忙伸手去采摘,“哎呀”,手上多了几条刺,“直娘贼!”,他不禁学着江湖上的汉子大骂几句。 宋婉儿严肃的看了他一眼,他仿佛做错事的小孩,不敢出声,坐在地上,宋婉儿小心翼翼的采摘了十来个果实,轻轻剥开,递给南宫少游,两人唇干舌燥,几颗果实放入嘴里,十分受用。 南宫少游突然用剑柄在地上一锉,将一只蝎子打死,笑道:“好,有东西吃了。” 将蝎子的蛰去掉,放入口中大嚼起来,十分滋味,接住又抓了几个,吃了,看得宋婉儿直恶心,待吃了几个,拍拍肚子,“饱啦。”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块牛肉干,递给宋婉儿,“姐姐,你吃。” 宋婉儿接过牛肉干,坐在他身旁,头轻轻倚在他的肩膀上,“你是怕我不吃牛肉干,故意先吃几个蝎子,说吃饱了,再给我对吧?” “不对,蝎子好吃极啦,哎呀,真笨,为什么刚才不切下几条狼腿,听说像狗肉一样好吃。” “我才不吃,那狼肉肯定是臭的。”宋婉儿嘟起了嘴。 南宫少游突然哈哈大笑。 “笑什么?” “姐姐,这二十年来,我一直当你是姐姐,敬畏你,也爱护你,想不到你竟然也像小女孩一样可爱,其实你跟霏霏差不到,都是没长大的孩子。” 宋婉儿在他胳膊上捏了一把,“不准拿姐姐开玩笑。” 二人就这样倚在仙人掌树下睡着了,这一晚宋婉儿睡得十分香甜,南宫少游将破烂的长袍披在她身上,半梦半醒,他知道沙漠里到了晚上很多小虫子,还有毒蛇跑出来觅食,所以多加留意,果然晚上见到了不少蝎子,竟然还有老鼠,毒蛇也出现了几条,看似荒芜的沙漠到了晚上,竟然如同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这些小家伙不知道从哪里而来,南宫少游不禁想到,难道在地下又另一个王国。 第二天醒来,宋婉儿又采摘了仙人掌的果实,全部摘下也不过二十来颗,两人分吃了,南宫少游下意识的藏了两颗在怀里,两人继续前行,走到正午,已经口干舌燥,歼灭狼群已经耗费他们十足体力,而且也流了不少血,腹中只吃了几颗仙人掌的果实,任他俩内力深厚,此刻也筋疲力尽。 “少游,看,那里有绿地,还有湖水!”宋婉儿笑道。 果然在不远处有一片绿地,还有一个小湖,湖边还有牛羊吃草呢,两人突然感到身体不知哪里来了劲力,发足狂奔,奔了很久,突然发现四面都是沙漠,哪里有什么绿地和湖水。 两人瘫痪在沙地上,“原来是海市辰楼。” “什么是海市辰楼?”宋婉儿道。 “传说是沙漠里的一种怪物,它吐出的气泡可以幻化为绿洲,湖水,或者美丽的事物,让沙漠里迷失方向的人走进它的幻境,然后将人吃了。” “想不到几百饿狼吃不了我们,最终给一个怪物吃了,少游,我全身没力了,口干得说话也疼痛,宁愿让它吃了算了。” 南宫少游也全身没力,从喜悦到失望是最打击人斗志的,他从怀里拿出两个仙人掌的果实,费了很大力也拨不开,最后只能用牙咬开,将果肉塞入宋婉儿的嘴里,宋婉儿下意识的吃了,感到口中一片清甜滋润,终于有了神采,而身旁你南宫少游已经晕倒。 不知从哪里来了力气,她轻轻掐着南宫少游的人中,将他唤醒,扶起他,艰难的前行,此刻已经漫无目的,只是不断走着,也不知是走向死亡之路还是走向有人烟的地方。 走了差不到两个时辰,她明明已经没有力气了,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能走这么远,肩膀上搀扶着一个人,脚不停的前进,好像不是自己控制一般。 突然听到一把孩子的声音,说什么她根本听不懂,难道这就是幽冥界的声音,心中突然有了想法,突然身上的力气一下子全部没有了,眼前一黑,两人同时倒地。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南宫少游梦见自己被蒙哥捉了,正审问他,而那位如天鹅一般的阿木尔正似笑非笑的瞧着他,他知道自己在梦中,猛力的摇摇头,终于有了知觉,但耳边还是传了蒙古人的声音,只是不是蒙哥也不是阿木尔,而是一把苍老的妇女声,还有一把孩子的声音。 他睁开眼睛一看,一个圆圆的帐幕出现在眼前,侧头一看,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妇人和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坐在自己身旁,自己正睡在一张舒适的羊皮毯子上。 “我不是蒙古人,是大宋人。”他不自觉的说了出来。 “这孩子终于醒了,但还是说胡话,可怜的孩子。”老妇人慈祥的说道。 随即南宫少游闻到一股酒香,连忙张开嘴巴,一个羊皮囊塞入嘴里,里面流出香甜的马奶酒,南宫少游如获甘露,竟一口气全部喝完才松开口。 第69章 倾壶待客斟 美酒下肚,南宫少游顿感精神一震,坐了起来,感到手臂和脚上一阵火辣,并且有紧绷的感觉,知道是眼前的老妇人或者小孩替自己包扎了伤口,低头一看,身上已经换上了蒙古服,他在襄阳恨透了蒙古人,右手一撕,将上衣撕破。 老妇人和小孩看到他坐了起来,十分喜悦,但见他将衣服撕破,脸上露出担心和惊讶的表情,在他身上的用羊皮做成的衣服,十分坚韧,他竟能一手撕破,臂力可谓惊人,二人不知所以,以为他神志未清,使出蛮力,故惊讶。 南宫少游顿感右肩一痛,才想起自己右肩是受伤的,看着他满脸怒容,老夫人柔声道:“孩子,你还好吧。”说罢伸出枯瘦的手掌去抚摸他的脸颊,南宫少游侧头躲开,老夫人的手掌落在他的肩上,轻轻的拍了两下以示安慰。 此时的小孩已经跑了出去,端了一碗奶茶进来,神色极是尊敬,南宫少游不知其意思,心道:“看你们这些鞑子是哪门心思?”,他没有接过奶茶,小孩脸上极是失望,在蒙古招待客人的时候都会先奉上奶茶,客人不喝对他们是极大的不敬,假如你喝够了,要拿着汤匙或者筷子,敲打一下壶口,表示够了。 南宫少游看到自己的包袱和寒冰剑就放在身旁,心中憎恶之感消去不少,自己从包袱拿出长袍,穿上,“酒,我想喝酒。” 小孩低落的神情立刻转为高兴,跑出去拿了一大袋酒进来,蒙古人是游牧民族,四处为家,随着草原迁徙,所以酒都是用皮囊装的,方便携带,小孩将一只牛角杯放下,准备倒酒,南宫少游一把将皮囊拿过来,对着口子,一口气喝了半袋,才舒了一口长气。 小孩脸上敬佩的神情更为谦恭,“你们到底有何用心?我姐姐呢?”南宫少游直接问道。 “那位漂亮的姑娘是你姐姐?她正在另一个帐篷,莫格德在照顾她,我们的用心是感激你们,你们替我们杀了狼群,你们是佛祖派来的还是天神派来的?”老妇人道。 她说得十分真挚,没有半点作假,那位小孩眼睛清澈,神情稚气,更不像说谎的人,“我们是大宋子民,跟你们是敌人,我要见姐姐。” “你们是宋国人?”老妇人神色还是像草原一般平静,“很好,你们是客人,不是敌人,我们不爱战争。” “是你们救了我们?”南宫少游脸色开始平和,“请问你们是谁?” “我是塔娜,牧仁酋长是我丈夫。”老妇人道,“他是苏合。” 南宫少游难以置信眼前这位谦恭朴素的老妇人竟然是部落首领的夫人,他站了起来,走出帐篷,苏合跟着他跑了出去,只见眼前一片绿野,延绵有几十个帐篷,远处有几百头牛羊正在湖边吃草,竟然跟自己看到的海市蜃楼之境有几分相像。 “苏合,带我去找姐姐,对啦,你们这里是什么部落?” “阿布日格,我带你去。”苏合高兴的说道,“我们是亦鲁特。” “亦鲁特?怎么会是亦鲁特?”南宫少游笑道,“你叫我南宫少游吧,我不是阿布日格,你才是小阿布日格。” 亦鲁特,在蒙古话是多余的意思,就是说这个部落规模很小,但南宫少游看来,这里有五六十个蒙古包,想来都有三四百人,应该不算小吧,而阿布日格是英雄的意思,他意思是,我的性命都是你这个小孩救的,怎么可以称为英雄。 苏合在前面带着,来到一个帐篷,拉开布帘,只见宋婉儿蹲在在里面,正喝着热汤,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陪着她,想来就是莫格德了,“咦?怎么会有这么美丽的一位蒙古姑娘?”南宫少游笑道。 “少游!”宋婉儿放下碗,欣喜的扑了过来,搂住他,在蒙古男女之间的这种搂抱是极为平常的,莫格德和苏合也十分高兴,此时的宋婉儿穿上了蒙古人的衣服,红蓝相间十分好看。 “少游,她很好,给了这么漂亮的衣服我穿,还给了食物我,但我不知道她说什么?”宋婉儿笑道。 “姐姐,为什么不换回汉服?” “我觉得蒙古服很好看啊。” “阿布日格,你饿吗?”莫格德笑道,“不,他是南宫少游。”苏合连忙道。 “饿,饿得很,她是宋婉儿,你是莫格德?” 莫格德点头微笑,为南宫少游献上一杯奶茶,然后端出羊肉,蒙古人是十分热情好客,苏合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进来了一位健壮的年轻人,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一脸惊讶的看着南宫少游和宋婉儿,“是你们两人杀了狼群?” “他是阿古达木,我们部落的第一勇士!”苏合介绍道。 南宫少游对他点头微笑,轻轻道:“是的!” 阿古达木突然伸出两只如树干般粗的手臂,一下子抓向南宫少游的双肩,南宫少游,稍微向前避过,伸出左手,他的双手刚好抓到手臂上。 南宫少游微微一笑,阿古达木双手运劲,他的这双铁臂,经常跟草原上的牛斗力,他就用手抓住牛角,可以硬生生的将牛推后几步,可是眼前这位看似文弱的书生竟然毫不在意。 他立刻用力,慢慢的用足了十成力,这人还是微笑着喝着茶,突然用他手臂生出一股无形的强力,将自己的双手弹开,虎口竟然隐隐生痛。 阿古达木呆了一阵,突然一下着抱起南宫少游,走出帐篷,南宫少游看他并无恶意,就任他抱着,宋婉儿也笑着跟了出去,帐篷外已经聚集了三十余名青年人。 阿古达木将南宫少游轻轻放在地上,然后大声道:“他是南宫少游,他比我厉害十倍,不,是一百倍,苏合,你将他的事迹跟大家讲讲。” 南宫少游将宋婉儿轻轻的拉到自己身边,“姐姐,他们要听我们杀狼的事迹。” “我不会讲蒙古话,也没什么好说的。”宋婉儿笑道。 “不用我们讲,是那小孩,我教你蒙古话好吗?你穿得这么漂亮,说了蒙古话就是一个蒙古公主啦。” “我不要学,我要你替我翻译。” 只见苏合走到南宫少游身旁,三十余名蒙古青年盘膝坐下,围了一个圈,苏合绘声绘色,手舞足蹈的讲着,竟然讲得十分精准,仿佛身临其境一般,说到精彩处,大伙齐声欢呼,说到惊险处,大家一起惊叹。 宋婉儿虽然听不明白,但是从苏合的动作已经猜到八九分,“少游,他怎么知道我们的事?” “哈哈,原来我们在杀狼的时候,仿佛听到人声,就是这个小孩,躲在远处的树上,并非他怕死,而是他带着两个比他更小的孩子,后来他看到我们力尽,就跑回来找救兵,结果来到之后,我们已经离开,他们分了八队人,分八个方向去寻找我们,终于也是这名小孩找到的,对啦,他叫苏合,汉语是斧头的意思,那青年人叫阿古达木,是广阔的意思,请你吃东西的妇女叫莫格德,意思是鲜花的意思。“ “这么拗口,很难记得,反正我也不懂他们的话,他们也不懂我的话,随便怎么叫都可以。”宋婉儿笑道。 “嘿,你果然像霏霏一样顽皮。” “不,是和你下山之后才变成这样。” 两人哈哈大笑,苏合已经讲完,大家都非常讶异,虽然有点怀疑,但是都投来佩服的神情,蒙古人是最敬重英雄的,也不说谎话,更没有脏话,所以虽然是出自小孩之口,听起来匪夷所思,但都相信了。 阿古达木抬了两头杀干净的羊过来,青年人欢呼着堆起了柴火,将两只羊架在上面烤着,很快就闻到了羊肉的香气,这时从远处跑来几匹快马,为首的是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者,但神采飞扬,十分威武,大伙都站起来,高呼:“牧仁大汗。” 原来回来的是他们的酋长牧仁,牧仁刚下马就大声喊道:“阿古达木,听说来了两位杀狼的英雄,在哪里?” 阿古达木连忙拉着宋婉儿和南宫少游的手走过去,“大汗,就是他们,一位是宋婉儿,一位是南宫少游,都是宋人。” 牧仁听到他们是宋人,竟然没有一点的不悦,仔细端详着两人,“好,好,喝酒!” 南宫少游最怕无谓的应酬,说到喝酒,正合他心意,牧仁在牛角杯上斟满酒,“我敬两位杀狼英雄一杯。” 宋婉儿和南宫少游一饮而尽,这不是马奶酒,十分辛辣,宋婉儿涨的脸上一片通红,南宫少游道:“好酒!” “南宫少游,这狼群吃了我们不少牲畜,我这次远行,就是想联合其他部落一起想办法歼灭他们,想不到我刚走了一天,就有部落的人来报你们已经将它们杀光,我马上跑去,认真的点算,总共是三百四十五匹狼,你们一定是大日如来佛祖派来的使者!” 第70章 竟无胡汉分 众年轻人也纷纷起来敬酒,南宫少游是来者不拒,将宋婉儿的也一道喝了,待喝的六十来杯,大家都开始惊讶,连开始的一点点狐疑都没有了。 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哨音,阿古达木立刻跳了起来,骑上马,身后跟了十名青年人,一起向牛羊群奔去,宋婉儿和南宫少游一看,原来在牛羊的上空盘旋着几只灰色的大鹰,牧仁神色自若的喝着酒。 南宫少游好奇的站起来观望,几只大鹰在空中盘旋,地上的牛羊开始急躁起来,阿古达木和十名年轻人四处奔跑,将跑散的牛羊赶回去,一只大鹰看准机会,飞扑下来,扑向一只小羊,阿古达木连忙赶上,马鞭打向大鹰,将它赶走,小羊受惊,向外飞奔。 阿古达木赶马上前,探出身子,猿臂一伸,已经将小羊抱在怀里,大家一起欢呼,宋婉儿和南宫少游也拍掌叫好,十名年轻人,从背后拿出弯弓,向前射大鹰,大鹰或用翅膀扑打,或用爪子撩拨,将箭都打开,但也终于放弃了,一起向西边飞走。 大家都十分高兴,十一人马上跑了回来,突然牧牛牧羊的几个蒙古人一声惊呼,原来大鹰去而复返,其中一只大鹰还追赶着一只小羊,南宫少游正酒意上涌,“走,姐姐,我们去救羊。” 话未说完,身子已经在马上,宋婉儿骑了一匹马从后赶上,那只小羊已经离开了羊群,向着南宫少游这边跑来,天上一下子飞了三只大鹰,前后围攻,另外两只在半空盘旋。 南宫少游的马正赶上小羊,大鹰已经将它抓住,向空中飞去,而另外两只扑向二人,南宫少游站在马背上,一声长啸,身体笔直飞起,犹如大鹏展翅,竟然比抓住小羊的大鹰高出三尺,他在半空中又如飞燕般回转,已经头下脚上,寒冰剑一挥,大鹰的头和身体已经分家,小羊从空中掉下。 半空中的两只大鹰扑向南宫少游,取他双眼,南宫少游双掌拍出,两股劲风将两只大鹰荡开,身体下降更为迅速,眼前看到一个羊头,原来他发掌之后,下落之势比小羊还要快。 宋婉儿双掌飞舞,打得两只大鹰毛羽飞落,大鹰落荒而逃,三十余人看到南宫少游从空中快速坠落,惊得忘记了叫喊,宋婉儿料理了两只大鹰之后,感觉空中用劲风扑到,连忙左掌斜引,右手高举。 南宫少游看得精准,长剑交右手,左掌跟宋婉儿对了一掌,承借她的掌力轻轻落地,此时宋婉儿的左右正提着小羊的后脚,小羊惊得四脚乱窜,还飞出不少羊尿,宋婉儿连忙将它扔到地上笑道:“这小羊真脏。” 在远处火堆旁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三十余人一起向他们飞奔,簇拥着二人返回火堆,大家齐声称赞,牧仁道:“二位真乃神人,真是我们亦鲁特之福,我们常年受到天神眷顾。”说罢虔诚的向着天空膜拜,三十余人也跟着膜拜,只剩下宋婉儿和南宫少游不知所措。 “两位过几天就是我们部落的庆典,你们一定要参与,到时候会十分热闹,周边的部落都会派人来参加。”牧仁道。 南宫少游连忙翻译给宋婉儿知道,宋婉儿笑道:“我们身上还有伤,在这里修养几天也是好的。” “好,谢谢大汗邀请,我们必定参加你们的盛宴。”众人听了都十分高兴,就这样二人就暂时住在蒙古包中,南宫少游闲来无事,逐一点数,果然是七七四十九个蒙古包,而湖的另一边也有七七四十九个,全部是亦鲁特部落的,这个部落男女老少算起来共有五百余人。 这几天阿古达木和苏合都来请教二人功夫,宋婉儿不懂蒙古话无法沟通,每每只是笑笑而已,而南宫少游心中对蒙古人总是有顾忌,往往都是搪塞了事,二人均以为他们身上有伤不便教导,也就不再打扰。 宋婉儿和南宫少游身上的本是皮外伤,加之有逍遥宫灵药,亦鲁特族人对他们敬若天神,照顾十分周到,他们的伤也慢慢好了,这天苏合送来一套天蓝色的蒙古服,还有一定插有翎毛的帽子,说是明日庆典是穿的。 宋婉儿对蒙汉之分十分淡薄,她觉得蒙古衣服装饰很多,十分漂亮,从住下来之日就一直穿着,南宫少游也渐渐受她感染,加之亦鲁特族人的热情,他对蒙古人渐渐也有了不同的看法,自己也说服自己,“假若要去行刺蒙古皇帝,还是换了蒙古衣服较为方便,说不定在庆典上还会有蒙古国的大官将军来临呢。”所以他也换上了苏合送来的蒙古衣服。 换好衣服,走出帐篷,宋婉儿正在草原上采摘野花,看到南宫少游,不禁哈哈大笑,“你终于穿了他们的衣服,和暖和对吧?” “姐姐,你真奇怪,这么喜欢他们的服饰,为什么不学他们的语言。” “才不要,我不懂他们的语言,你就会一直在我身边替我翻译,如果我懂了,你肯定不理我,自己跑去跟他们喝酒。”宋婉儿笑道。 南宫少游心中一动,“这个傻姐姐,真的越来越像霏霏了。” 第二天一大早,帐篷外已经吹起了牛角号,南宫少游马上钻出去,只见外面一片喜庆,人人都穿上了各色新衣,顶上带着帽子,而妇女的衣服更是艳丽,上面挂满了各色彩带还有装饰,宋婉儿笑意盈盈的站在他的身边,“少游,这衣服真漂亮,就是有点重,帽子也很重。” 南宫少游笑着扶了扶帽子,拉着宋婉儿的手,随着一群青年男女跳了起来,随着太阳的升高,各部落的人也来了,一直到晚上,牧仁都在招待客人,但是也没有看到蒙古的将军或者高官。 南宫少游拉着苏合问道:“苏合,为什么没有大官或者大将军到来。” “怎么会有,我们只是窝阔台大汗领导下的一个很的部落,若不是吉布楚河姐姐,大汗根本就不知道有我们。” “吉布楚河?她是谁?” “牧仁大汗会告诉你的。”苏合已经迫不及待的跑出去玩了。 在宽阔的草原上点了一个大大的萤火,几百人就这样围着,宋婉儿和南宫少游也随大家坐着,在几位长老的带领下,捧出了牛羊祭品,牧仁和各部落派来的使者诚心向天礼拜,在他们身旁有十来位戴着奇特脸谱,身上油了鲜艳色彩的汉子在跳着奇怪的舞步。 “苏合,这是什么舞,这般奇怪?” “嘘,不能出声的,这是请神的舞,每天晚上祭奠一位神明。”苏合小声的说完立刻闭嘴。 南宫少游知道每个民族,每个部落,甚至每个教派都有自己独特的祭奠形式,外人尊重就是,是不可以妄加评论的。 虽然十分奇特,但二人第一次看到,倒也看得津津有味,其他人神色肃穆,他俩却是犹如看大戏一般,饶有兴致。 终于祭奠结束,牧仁站在场中大声道:“感谢神明庇佑,亦鲁特得以长盛不息,我们的男儿如草原宽广,女儿如湖水清澈,牛羊健壮,美酒甘甜!” 说罢,一群男子吹弹起来,十几位女子走入场中,跳唱起来,这些女子都是上了年纪的,其中包括塔娜,想来应该是在族中有一定地位的才可以出去跳舞,四周之人喝彩不断,南宫少游却是十分无味,但看着这些人这般高兴,也不免高兴起来。 一段长长的舞蹈终于结束,“南宫少游,最精彩的来了,是摔跤大赛,由第一勇士阿古达木主持。”苏合兴奋的拉着南宫少游的手臂。 听到是摔跤大赛,南宫少游十分开心,只见阿古达木穿着一件敞开胸膛的红色短衣走到场地之中,“今年的摔跤大赛,也是分两场进行,十六岁以下的进行一场,十六岁以上的一场,最后两位胜出者可以得到金杯一个。”说完举起两个金灿灿的酒杯,场下一片欢呼。 比赛分两边,一边是大人比赛,一边是小孩比赛,都是各上四队,两两对打,场上一共十六人,蒙古人的摔跤不同宋人的武术,都是近身搏斗,尤其擅长擒拿锁技,看着看着,南宫少游和宋婉儿眼光都被小孩的打斗吸引了,场上大多都是七八岁乃至十三四岁的小孩。 七八岁的胜了跟自己同年的之后,就要对阵比自己大的小孩,本是不公,但七八岁的小孩没有一个胆怯气馁的,都是一鼓作气的去打,而年长的也没有瞧不起年轻力弱的,打得十分灿烂,连苏合也下场,竟也赢了两场。 宋婉儿招手将苏合叫到身旁,指导了他几招,两人虽然语言不通,但苏合十分聪明,很快就心领神会,最后竟然在小孩子那组赢了,宋婉儿十分高兴,南宫少游却心中另有想法,“蒙古人连小孩都这般勇猛好斗,怪不得大宋跟他们交战连连失败,连盛极一时的金国也给他们灭了,说是蒙宋合力灭金,想来也是蒙古作为主力,宋军辅助而已。” 第71章 飘飖若回雪 当月亮升上中天的时候,比赛结束了,最终获胜的是孟和,一位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而另一位就是苏合,本来他只想能赢三回已经心满意足,却在宋婉儿的指点下夺了金杯,喜悦之情洋溢脸上,当然这和他的聪明睿智密不可分。 阿古达木将金杯颁予二人,孟和拿着金杯,满满倒了一杯酒,走到一位妇人前单脚跪下,“献给生我育我的母亲,你才是真正的勇士。” 草原上一片欢腾,掌声如雷,蒙古人最是孝顺,孟和的举动深深感染了众人,不少青年人纷纷跪下为自己的母亲献酒。 苏合也斟满一杯酒,他涨红了脸,待大家平静之后,大声道:“大漠上的儿女都奉巴塔赤罕为先祖,只有我们奉天鹅为先祖,所以被各族欺凌,直到天神赐了吉布楚河给我们,才改变。“ 场上一片平静,大家竟然听起了这位小孩的话,“苏合在说什么?大家这么认真。”宋婉儿不解道。 “他说蒙古人奉苍狼和白鹿的先祖,而他们族却奉天鹅为先祖,所以受到欺压。” 苏合看到大家都认真的听他说话,信心更足,“母亲给了我们身体,是要我们自由的歌唱,欢快的舞蹈,母亲给了我们牛羊,是要我们有足够的食物,繁衍生息,母亲是要我们快乐的生活,看到我们的牛羊生病,就派遣法师来救治,看到我们受欺压就派来灵雀为我们歌唱。” “吉布楚河!吉布楚河!”场下众人大叫着。 宋婉儿不知所以,也跟着叫了起来。 “当我们受狼群骚扰,就派来了宋婉儿和南宫少游,所以,母亲是让我们自由快活,而不是让我们丢弃牛羊,牺牲性命,生命是母亲给的,牛羊是母亲给的,怎么会白白送人,所以,它是怪物,它不是神,神不会这样,我们要消灭它!” “抓住他!”一名长老大叫着。 马上冲上来几人将苏合抓住,“把它压到湖边。”牧仁道。 宋婉儿刚站起来,立刻给南宫少游拉住,“每个族都有自己的禁忌,苏合犯了禁,要受罚,外人是不可以干预的。” “他犯了什么禁?” “我也不知道。” 牧仁和长老们一起向着西边跪下膜拜,草原上五百余人跪成一片,祷告完毕,牧仁神色凝重的和几名长老走进帐篷,第一天的庆典就这样草草结束。 第二天一大早,宋婉儿就拉着南宫少游跑到湖边,只见苏合跪在那里,脸对着湖面,在他身旁用不知名的干草围了一个圈。 “想不到周文王的画地为牢在蒙古还是有的,这里的民众真的十分纯洁。”南宫少游笑道。 “苏合,你跪了一个晚上吗?我去拿奶茶和羊肉给你。”宋婉儿可怜道。 苏合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没有答话,随即脸上闪过一丝忧郁。 “姐姐,他们受罚的时候是不可以吃喝,也不可以说话的。” “他们也太残忍了吧。” “以前师父还不是这样罚我和霏霏。” 宋婉儿忍不住笑了出来,“应该不会罚太久吧?” 南宫少游笑道:“看样子不会,最多饿他几天,草原上露水很多,有上天眷恋,他是渴不死的。” 既然是亦鲁特族的族规,两人也不好说什么,到了晚上,第二天的庆典又开始了,也没有受苏合的影响,当然一个十来岁的小孩,怎么会影响五百余人呢。 在萤火旁摆满了草原上的野花,塔娜站在野花旁歌唱,虽然年近六十,但是歌声清澈,宛如少女,宋婉儿虽然听不明白歌词,但也感受到一份少女心事,脸上露出了微笑。 “她的歌声真好听,歌词的意思是一位美丽的蒙古姑娘,热爱跳舞歌唱,就天鹅一般洁白,也像花朵一样美丽,她热爱亦鲁特族的所有人,但是大家不知道她爱的是哪一位男子,想来她爱的定然是草原的勇士,只有英勇的人才配得上她的美貌善良。” 一曲唱罢,歌曲是很欢快的,但是竟然有不少人低头垂泪,“想来是年轻人得不到那位美丽姑娘的垂青暗自伤心吧。”南宫少游打趣道。 “亦鲁特族已经流传数百年,我们的先祖是大漠的英雄,我们曾经强大,可惜后来因水草,因战争,因天灾,就剩下二百余人,大漠里各族都瞧不起我们,成吉思汗从来不曾将我们归化,母亲知道了我们的苦况,派来了吉布楚河,她出生时,百鸟为她歌唱,鲜花为她盛开,在她出生的穹庐上停着一对天鹅,她的眼睛多么的明亮,她的内心多么的善良。”牧仁大声道。 此时不知从何处飞了一群鸟儿,停在野花上歌唱,大家都细细聆听,脸露喜悦。 牧仁继续道:“她在露水的滋润下长大,鸟儿是她的朋友,花儿是她的伙伴,亦鲁特儿女是她的亲人,每天我们看着她美丽的舞蹈,洗去一天的劳累,听着她婉转的歌声安然入睡,十六岁的她脸上逐渐没有了笑容,从此亦鲁特的天空也失去了光彩,耀眼的珠宝,芬芳的野花,甘甜的美酒,和鸣的鸟儿,都不能让她展露笑容,大家生活在阴霾下,终于有一天,笑容重现在她脸上,她说她为族人的生计担忧,现在找到解决办法了,从此以后,她再也没在亦鲁特出现过,亦鲁特的牛羊多了,珠宝多了,美酒多了,失散的族人回来了,窝阔台大汗的赏赐也到了,吉布楚河的舞蹈和歌声从此就在大汗和太子的宫殿中呈现。” 南宫少游将牧仁的话翻译给宋婉儿听,“原来吉布楚河将自己奉献给了蒙古皇帝,所以亦鲁特兴旺起来了。” “吉布楚河是怎样一位美女呢?我很想看到她。” “她应该像天鹅一般美丽,姐姐,如果我们到了蒙古皇帝那,想办法将她救出来。” “谢谢你啦,南宫少游。”南宫少游的耳边传来一声悦耳的话语,随即草原上响起了婉转的歌声,犹如天鹅的鸣叫,野花上的鸟儿也跟着和唱。 在营火旁,百花边上,出现一位白衣少女,只见她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眼睛就如湖水般清澈,白衣飞舞,真个舞势随风散复收,歌声似磬韵还幽,千回赴节填词处,娇眼如波入鬓流。 草原上五百余人如痴如醉,脸上均露出祥和的微笑,从湖边跑来一人,正是苏合,他慢慢走入人群当中,无论是长老还是牧仁,都对他视若无睹,此刻又有谁能将目光从少女身上移走呢。 “少游,她是羚妃,是阿木尔。”宋婉儿道。 “不,她是吉布楚河,阿木尔的眼神勾魂摄魄,能将男人的心勾走,而这位少女,脸上充满祥和稚气,毫无世俗的污染,你看她的眼睛多么清澈,她分明是一个懵懂的孩子。” 宋婉儿笑道,“那么你的心也被阿木尔勾走了?” “当然不会。” 白裙缓缓垂下,鸟儿悄然离去,少女也随风消逝,场上万籁俱寂,大家都沉浸在歌声当中,真乃余音绕梁。 “吉布楚河回来了。”苏合低声道。 这声音低得只有他自己听到,但此刻仿佛惊雷一般,五百余人突然一声欢呼,大家跳入场中忘情的跳起舞来,这场盛宴一直到深夜才结束,苏合又回到湖边干草圈中,里面放着一碗奶茶,还有一大块羊肉。 “吉布楚河,你当真回来了。”苏合的眼泪滴在奶茶当中。 帐篷外传来两声清脆的笑声,一阵淡淡的幽香飘进来,南宫少游辗转间,立刻跳了起来,飞身出了帐篷,前面一团白影,飘然前行。 离开了帐篷,那少女转过脸,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你道我是谁?” “你是吉布楚河?” “为什么我不是羚妃,也不是阿木尔?” “阿木尔和羚妃是当权者手中的玩物,如蛇蝎一样。” 少女脸上露出不悦,月光轻轻的抚慰着她嗔怒的脸庞。 “吉布楚河在族人眼中就像莲花一般,纯洁美丽,而无人敢捧着手中。” “在你心中呢?” “在我心中她有喜有乐,她聪明却宁可自己像小孩一般,不,她就像小孩一般,会嗔怒,会撒娇,会无理取闹,会因为一块糖果而笑得像傻瓜一样,但族人却让她去当公主,可是她明明不想当公主。” 吉布楚河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位男子,“南宫少游,你坐下来。” 南宫少游坐在草地上,突然感到一个温软柔滑的芊背倚在自己背上,不知为何,自己竟然轻轻向前,有一丝抗拒,然后又安然坐稳。 “那一年,我们的牛羊都病了,一只一只的死去,牧仁大汗和几位长老四处奔波都找不到良方,看着族人日渐枯萎的形容,我的歌声我的舞蹈都唤不起他们脸上的笑容,那天晚上,我在湖边哭泣,祈求上天,眼泪一滴一滴的滴在湖中,鱼儿也游上水面,仿佛安慰着我,鸟儿也不睡觉了,在我身边陪伴。” 第72章 韶龄不相识 “那你就是大漠里的西施。”南宫少游笑道。 “你见过西施吗?她的美貌竟可以倾国倾城?”吉布楚河幽幽道。 “我看到过她的玉像,的确令我神魂颠倒,她能否倾国倾城,并非因她美貌,而是爱慕她的那位吴王,他有国便为她倾国,有家便为她倾家,也有如范蠡,将她如货物,最终也亲手杀之。” “范蠡杀了她?” “我猜如此,西施芳华正茂时,他也不爱惜,怎么可能在功成名就时再爱她。” “想来大概如此,假若吴国当位的不是夫差,任凭西施美貌十倍,也俘虏不了他的心。” 夜凉如水,月亮甚是偏心,轻轻为吉布楚河披上薄纱,南宫少游倒是十分同意,假若自己和她同披薄纱,可谓亵渎佳人。 “我坐在河边一直哭,一缕阳光照在我的脸庞上,好像是为我擦去泪水,在太阳底下走来一人,他身材十分高大,头上仿佛顶着金光,赤着脚,他走到我面前,将我扶起来,他的手多么温暖,目光十分慈祥,我想到了画卷中的大日如来佛祖,我问他你是佛祖吗?他笑着摇头,说他是佛祖的一位追随者,替佛祖传道,看到他就像看到自己的父亲,看到真神一般,我将满腔苦恼跟他说了,他看着我目光中充满怜悯,说道,孩子,你样子是这般的纯洁美丽,内心却如此的忧伤,我可怜的孩儿,终有一天,你的忧伤和善良会让你失去纯洁的笑容。” 说到这里,吉布楚河长叹一声,呆了很久。 “他带着我在草原,在高山上采药,他仿佛神仙一般,连族了的勇士都不敢攀登的山,他如履平地,终于牛羊吃了草药,病全部好了,他在族里住了一年,教导大家如何给牛羊治病,如何为族人治病,教导大家信奉佛祖,教导大家和平相处,教导小孩读书识字,晚上,他还教导我武功。” “他是遮那法王?”南宫少游惊道。 “有一天,他说要走了。”吉布楚河没有回答,“他对我说要到窝阔台大汗那里,让他平息战争,自从他来了之后,大家脸上重现了笑容,我问他从何而来,他说从西藏而来,我问他何为这般辛苦,他说看到世人脸上的笑容他一点也不苦,他跟我讲了很多佛祖的故事,我慢慢觉得,我的歌声舞蹈只能在大家吃饱安稳的时候带来快乐,而不能在他们真正痛苦时带来欢乐,师父走了三个月,也在这里,我将自己身上的亦鲁特服饰褪去,跳入湖中将吉布楚河的灵魂洗去,变为阿木尔,不再是亦鲁特的天鹅,而是带来和平的佛祖信徒,母亲给我的美丽躯体只是一副没有灵魂的皮囊,经过漫漫长路,我终于看到了师父,看到了大汗还有太子,师父穿上了鞋子,手上多了法杖,他说只有蒙古同一天下,大家才会像蒙古人一样纯洁,我们的族人才会真正过上快活的生活,师父说的话一定是对的,大汗和太子都喜欢我,送了很多礼物到亦鲁特,给牧仁封了官,大家在争夺我之中,蒙哥太子想到了解决办法,他说我可以让他们纷争,也可以令宋国皇帝丢了魂魄,我就去了宋国。” 吉布楚河站了起来,绕到南宫少游跟前,拉着他的双手,南宫少游也站了起来。 “南宫少游,无论在蒙古还是在宋国,阿木尔只是他们手中的玩物,终有一天会丢弃,在临安,你不舍得杀我,在黄妃塔你也放过我,在草原中,只有你爱惜我,我不愿再成为族人的保护神,也不愿追随师父,我只想跟随你,不管你身边有多少女孩,我还是喜欢你,你愿意和我一起吗?我们放弃争斗。” 南宫少游看着吉布楚河如水的眼光,双手却不自觉的松开,伶牙俐齿的他此刻竟然不能言语。 吉布楚河凄然一笑,“南宫少游,虽然我从来没试过被人宠爱的感觉,但是你的眼神我知道,你宠爱的永远不会是我,假如十六岁那年,河边遇到的是你,可能我已经是你的妻子,可惜现在的我已经是阿木尔,永远做不回吉布楚河了,你心中爱的是在小舟上救你的小姑娘对吧?她像极了十六岁的我。” 南宫少游凄然的点点头,“阿木尔,你回到亦鲁特吧,只有在这里,你才是天鹅,天下之大,你若是出去了只能是一只雨中的孤燕,任何一个屋檐只是你暂避风雨的地方。” “南宫少游,在你心中我永远是阿木尔,假如有一天,你我真的要以死相博,希望能死在你的剑下。”说罢,飘然而去。 南宫少游呆呆的站在夜色中,一只温暖的小手拖着他,他知道是宋婉儿,也只有她的手才有这般温暖。 庆典到了第三天,按照他们的习俗是要到沙漠里祭神,宋婉儿和南宫少游作为外人是不能去的,两人坐在草地上,看着族人十分忙碌,一头牛一头羊的头上挂了彩带。 “少游,你看,牛的眼睛里流出了眼泪。”宋婉儿可怜道。 “我听屠夫说过,畜生是可以感知自己生死的,牛在自己死前是会流泪的,相传在人的眼睛里涂了牛的眼泪,可以看到死去的亡魂。” 南宫少游说罢,心中一动,跑到牵牛的族人面前,跟他说了几句话,那人奇怪的看着他,最后也点头。 “少游,你想干什么?” “我让他替我接一些牛眼泪。” “你想看到谁?” “我也不知道,这里是蒙古草原,未必能看到中原的灵魂。” 这天晚上,牧仁,阿古达木都去祭神了,连湖边的苏合也不知跑去哪里了,南宫少游和宋婉儿在帐篷里喝酒,吃着羊肉,桌子上摆着一只银杯,里面装着牛眼泪,十分奇异。 突然一名妇人闯进来,“南宫少游,请你救救苏合。” “苏合怎么啦?”这人是苏合的母亲。 “他们要将苏合拿去祭神。” “什么意思?” “在沙漠里有一位神明,是天神派来惩罚亦鲁特的,因为我们要生存就必须让牛羊吃掉上天栽下的水草,那位神明最喜欢吃人,我们每年都要送上牛羊和一个活人,去祭奠,不然,他就会到族中杀害族人,苏合因为得罪了神明,所以要拿他来祭奠。” “妖言惑众,怎么会有此等事,天神又怎么会吃人,你带我去。” 苏合的母亲在前面带路,南宫少游提起寒冰剑跟随,宋婉儿也跟着出去,途中南宫少游跟宋婉儿说了事情,宋婉儿听得十分惊奇。 来到草原边际,可以看到一片沙漠,苏合的母亲指着前面,“就在那里,每次祭奠都有有几十名参加摔跤比赛的勇士在边上把守,防止有人来破坏。” “你回去吧,我们一定将苏合救回来,如果族里不容你们,我们护送你们离去,去其他部落。” 蒙古人十分好客,只要有人来投奔都是十分欢迎的,苏合的母亲听了,觉得可行,十分高兴。 二人走到草原边际,阿古达木走过来“南宫少游,宋婉儿,这是亦鲁特和神明的事情,你们不能参与。” 南宫少游知道若要跟他争论,耗时甚久,而且此等事他们坚信关系本族存亡,是不可能说服的,立刻拉了宋婉儿的手,提气疾奔。 几十名蒙古人如何能抵挡,都觉眼前一花,两条人影在身前穿过,二人向着大漠疾奔,隐约听到牛羊的悲鸣声,后面传来追逐声,两人朝中牛羊声奔去,只见在一沙丘上伏着一只牛一只羊,显然脚已经被打断,不然早逃跑了,苏合倚在牛背上,手脚被绑住。 几十名蒙古人追到离牛羊七八丈的地方便不敢前行,南宫少游连忙将苏合手脚的绳子扯断,苏合十分高兴,“宋婉儿姐姐,南宫少游,我们一起将怪物杀了,好吗?” “怪物?” “对,我曾经偷偷看过,是一只长蛇一般的怪物,眼睛会闪出霹雳,嘴中吐出火焰。” 南宫少游将怪物的描述对宋婉儿说了,“姐姐,世间竟有如此怪物!” 三人就坐在牛羊的旁边,等着,月亮升上中天,“怪物来了。”宋婉儿轻声道。 南宫少游也听到沙沙的响声,仿佛从地上而来,他轻轻将苏合拉到身后,苏合挺挺腰,表示不愿意,只见两丈外的沙地上慢慢拱起一堆沙子,越来越高,像一座小沙丘,三人屏住呼吸。 空气中弥漫着腥臭的血腥味,沙面上卷起了狂风,吹得三人眼睛都张不开,远处的年轻人都跪下祈祷,风停了。 “沙”的一声,从沙丘里窜出一条一丈长的怪物,它直直的挺立在沙丘上,满身通红,没有脚,身上确实分了枝节,像一条无脚的蜈蚣,身体约莫水桶一般粗,两只眼睛闪着金光,黑夜里,月光映照下,仿如两道闪电,口如血盆,两排如三角锉一般的牙齿,没有舌头,嘴巴也是圆圆的,尾巴在沙丘里面看不到形状。 第73章 倾城逐浪花 宋婉儿双手紧紧抓住南宫少游的手臂,苏合惊得跳到南宫少游身后,此时的南宫少游心中也不免惊惶,提着寒冰剑,还是站了起来。 他右脚一踢,将地上的羊踢向怪物,怪物长嘶一声,叫声像大象一样,十分凄厉,它身体向前一倾,大嘴一张,咬住羊,口中的羊竟然来不及一声惨叫就死了。 只见怪物的嘴里留在唾液,唾液在羊的身上发出“滋滋”之响,而且羊皮冒出白烟,大家鼻子闻到一股酸臭味。 “大家小心,不要让他的唾液碰到,它的唾液可以侵蚀肌肤。”南宫少游用汉语说了一次,然后用蒙古话大声说了一遍。 宋婉儿和南宫少游对望一眼,心意相通,两人同时飞出,分左右两边冲向怪物,吓得一众蒙古青年惊叫一声,宋婉儿双掌空劈,两股劲力打向怪物的身体,她怕怪物的身体也有腐蚀液体,不敢碰上去,南宫少游寒冰剑直刺怪物的背。 只听得“啪”的一声,宋婉儿两股掌力击在怪物身上,怪物身体像风中劲草一般,摆动了几下,南宫少游的长剑已经刺入怪物的脊背,怪物长嘶一声,口中的羊丢在地上,两人一招得手,立刻返回原地。 只见怪物的背上喷出鲜血,眼睛一闪一闪的,犹如闪电,“姐姐,它眼睛不能发出霹雳,只是像极了闪电,苏合定是看错了,原来它也是会受伤的。” 二人一击得手,心中对这个怪物恐惧顿消,突然从怪物口中喷出一股碧绿的液体,喷向三人,宋婉儿急忙向后倒退,南宫少游一把抱起苏合,向右边飞去,碧绿的液体打在沙地上,冒起一股白色的浓烟,地上出现一个沙洞,但立刻让沙子填满。 后面的青年人看到怪物受伤了,第一次看到怪物的样子,心中不免有所怀疑,“这应该不是神明吧?”,他们又走近了三丈。 南宫少游放下苏合,直冲向怪物,怪物从口中连连喷出碧绿色的液体,南宫少游不断躲闪,但并没有阻挡他前进是速度,他飞身起来,怪物张嘴咬向他,突然向下急窜,身体飞向怪物的腹部,这就是飞燕功奇妙之处,身体可以像空中飞翔的燕子一般,突然转向,寒冰剑刺进怪物的腹部。 怪物惨叫一声,尾巴从沙丘里伸了出来,如鱼尾一般,它的尾巴出来之后,整个身体爬在沙漠上,原来它是靠尾巴在沙子中使力支撑而直立的。 怪物受伤后更加张狂,在沙子中乱窜乱跳,一时沙子乱飞,怪物口中发出一阵尖锐的鸣叫,有如哨子一般,“姐姐,快杀了它,它好像在呼唤同伴。” 南宫少游说罢飞身上前一剑刺在怪物的头上,只听得“当”的一响,长剑仿佛刺在铁壁之上,弹了回来,原来怪物的头是如此坚硬,宋婉儿站在原地,呆住了,她临敌经验尚欠,也毕竟是女孩被怪物的样子惊吓到,而且她不知道怪物身上是否也有腐蚀液体,所以不敢以一双肉掌去碰它。 南宫少游看寒冰剑不能刺入怪物的头,一时也发起狠劲,将长剑向宋婉儿一抛,运足寒冰真气,双掌猛力向怪物的头上击落,怪物一声惨叫,向前一扑,扑向宋婉儿二人,宋婉儿一时吓得呆在原地。 苏合下意识的右拳打向怪物,怪物大嘴一张,一口咬住他的右臂,宋婉儿一下子清醒了,一掌打在怪物身上,然后拖着苏合的左手向后退走。 怪物身体软绵绵的在地上滚了两圈,身体一挺,竟然死了,而口中咬着一条臂膀,苏合的右肩上血流如注,突然黄影一闪,一位穿着鹅黄色蒙古服的少女出现在他的身前,只见她头带天蓝的帽子,样子清秀,温暖,眼光如水般清澈,她出手如风,点了苏合断臂上的穴道,鲜血马上止了,她撕烂自己的衣服为苏合包扎,苏合幸福的说道:“吉布楚河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来人正是吉布楚河,她温柔的抱起苏合,慢慢走到阿古达木身前,将苏合交给他,“阿古达布,你是亦鲁特第一勇士,应该保护族里的兄弟姐妹,怎么能让他们受苦呢?” 阿古达木单脚跪下,接过苏合,低着头,十分惭愧,吉布楚河从脖子上接下一串珠子,挂在他脖子上,阿古达木欣喜万分。 “姐姐,我知道啦,这怪物全身火红,可能性属火,所以怕我的寒冰掌。”南宫少游笑道。 “反正它怕什么都不重要了,它已经死了,不能再作恶,啊!”宋婉儿话未说完,突然一声惊叫。 在她站立的沙地上突然窜出一只怪物,将她顶起,足有一丈高,怪物的样子跟死去的一,一模一样,只是头顶多了一个如鸡冠一样的东西。 宋婉儿一招倒骑驴,一个翻滚,双脚夹住怪物的身体,双掌运足十足真力,不住的击打怪物的身体,怪物厉声怒鸣,身体不住摆动,突然往地上一趴,尾巴露出沙面,尾巴一卷,向宋婉儿的头顶打来,它的尾巴上闪着黑黝黝的尖刺,看样子是有剧毒。 南宫少游身体像箭一般飞过去,寒冰剑直刺怪物的尾巴,宋婉儿趁机向左边飘开一丈,突然一声惊叫,原来在她的脚下竟是流沙,脚马上向下陷入,立即双脚连环,从沙中踢起,本来她只要向怪物方向跳去就可没事,一来她害怕怪物,而来应变经验奇少,又向左边滑落,双脚又再次陷入。 “姐姐不要在动。”南宫少游看出端倪,一个飞身,身体贴着地面飞去,一把抓住宋婉儿的脚,他知道在流沙中,接地的地方越多越安全,“姐姐躺下。” 宋婉儿听话立刻躺下,只见黄影一闪,吉布楚河飞身而至,一把拉住南宫少游的脚,这时怪物口中喷出一股碧绿色的液体,飞向吉布楚河,吉布楚河右手用力拖着南宫少游的脚向族人的方向一挥,左掌向着喷来的液体一击,南宫少游反应奇速,左手一招劈空掌击向液体。 两股掌力打在液体上,点点绿光向外洒去,沙漠上升起阵阵白烟,只听得两声惊叫,一声是吉布楚河,一声是南宫少游。 南宫少游低头一看,自己的右腿上被一点液体击中,腿上的裤子已经破了一个大洞,脚上的肌肉腐烂有巴掌大,他连忙奔向吉布楚河,只见她拿着一个皮囊,拼命的把皮囊里面的氺倒向自己的右脸,南宫少游不敢去看她的脸,他知道可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他抱起吉布楚河,向宋婉儿方向一跳躲过怪物的攻击,将她放在宋婉儿的怀里,“氺,快拿水来。” 阿古达木连忙拿着几个皮囊跑过来,“不准过来!”吉布楚河大声道,阿古达布马上停住脚步,将皮囊扔下宋婉儿。 南宫少游奋起神威,高高跃起,半空中一个回旋,落在怪物头上,运足十成寒冰真气,双掌击在怪物头上,怪物一声怒吼,尾巴向南宫少游头顶击去,南宫少游往外平飞出去避开,突然心念一动。 趁着怪物尾巴收回之际,飞身骑在怪物背上,寒冰剑向着它的冠此去,只听得“滋”一声,寒冰剑应声刺入,剑身没入三尺,直穿进沙地。 刺中怪物之后南宫少游来不及拔剑,连忙向外飞出两丈,只见怪物在沙地上发狂似的翻滚,一直滚到另一条怪物身旁,,再打滚了几下,终于直挺挺的倒在沙地上,南宫少游终于常舒一口气,从怪物头上拔出长剑。 “这不是神明,这是怪物,神明是不会伤害吉布楚河的,她是神的女儿!”阿古达木高声喊道。 “它是怪物,它不是神明!”众年青人齐声喊道。 “我们将他们抬回去让大家看清楚怪物的样子!”阿古达木又喊道。 众人将两条怪物用绳子绑起来,拿了木棍抬走,“阿古达木,你们先回去,好好照顾苏合,吉布楚河由我们照顾。”南宫少游道。 南宫少游走过去,问宋婉儿拿了手帕,将手帕挂在她右边的帽檐下,轻轻遮住右脸,柔声道:“吉布楚河,你放心,我认识一位名医,他绝对可以恢复你的容貌。” 吉布楚河突然跳起来,向着草原奔去,南宫少游和宋婉儿呆呆站在原地,并不追赶。 回到蒙古包,二人连忙去苏合的帐篷,只见他躺在床上,母亲正喂他喝着马奶酒,南宫少游从怀里拿出瓶子,倒出两颗逍遥宫的治伤灵药,放入他的口中,“苏合,你很勇敢,待你好转,我传你功夫,保证你一只手臂也能傲立在草原上。” 苏合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母亲担忧的脸上终于也有了一丝笑容。 南宫少游送了宋婉儿回帐篷,自己一人走在湖边,不自觉来到和吉布楚河交谈的地方,月光下,映照着一位纯洁的少女,坐在湖边,他走过去,轻轻坐在她的身旁。 少女轻轻倚在他的肩膀上,南宫少游将她的帽子脱去,“南宫少游,这样看我的脸不恐怖吗?” “一点也不恐怖,现在的你美丽极啦,这样才是真正的吉布楚河,真正的亦鲁特白天鹅。” “南宫少游,你可以仔细的看着我吗?” 南宫少游将她的身体轻轻扶正,仔细的看着她的脸庞,此刻在他眼里竟然看不到那张腐烂的右脸,只看到那双清如湖水的眼睛,他忍不住在她的额上轻轻一吻,她羞涩的闭上了眼睛,投入他的怀里。 南宫少游不禁动情,将她紧紧抱住,鼻子里闻到阵阵幽香,“南宫少游,你记住我的样子吗?” “记住了,牢牢记住了。” “我的样子是怎样的?” “你的样子就像月亮一样皎洁,湖水一般清澈,像淘气的小孩一般惹人怜爱,你就是吉布楚河。” “你说我长得漂亮,还是你心中的那位慕容姑娘长得好看?” 突然南宫少游感到腋下一麻,神阙穴已经被封,但他一点也不害怕,吉布楚河在他唇上轻轻一吻,他感到一阵柔腻清香,“南宫少游,我不想知道答案。” 吉布楚河从脖子中解下一颗手指长短的棕色长无,轻轻挂在他的脖子上,又轻轻吻了他一下,“南宫少游,这个是我自小随身的天珠,我相信,相信如果十六岁的时候遇到你,一定会成为你的妻子,你心中再也不会有慕容姑娘,也不会有宋姑娘,送君天珠双垂泪,恨不相逢韶龄时。” 吉布楚河慢慢将身上的衣服褪去,走到南宫少游前面,南宫少游没有闭上眼睛,此刻他的呼吸仿佛停止了,空气也凝聚了,她轻轻的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将他右臂上的衣服褪去,南宫少游突然感到一阵剧痛,自己右肩上竟然让她咬下一块肉,他没有喊出来,只是呆呆的笑着。 吉布楚河站起来,慢慢走进湖里,“南宫少游,这样你就永远不会忘记我。” 在她的脸上露出了如顽童般的笑容,“吉布楚河的灵魂一早沉入湖中,现在,她的身体也要沉入湖中,吉布楚河就能永远在这湖上歌唱,飞翔。” 第74章 梧桐清霜后 吉布楚河一步一步走向湖心,皓白纤细的背部渐渐没入水中,在她周围泛起点点鳞光,不知是波浪还是鱼儿。 南宫少游张大嘴巴想大声呼喊,却怎么也喊不出声音,仿佛一个神奇的力量将他嘴巴封住,又仿佛是自己内心隐隐觉得眼前没有一丝的悲凉,反而水光一色,是她最好的结局。 月色下,如佛光一样散落在湖面的秀发终于消失了,南宫少游却还可以感受到她额温润,她的幽香,她放入孩童一般的笑容。 脸上一阵温热,天上的雨水仿佛有了温度,顺着脸颊滑进嘴里,有一丝丝的咸苦,雨并不大,飘飘荡荡,延绵不绝,不知过了多久,天空泛起一片红霞,雨停了。 突感肩膀一阵疼痛,身上随之一阵酸麻,穴道解开了,南宫少游双腿弯曲正想跳入湖中,突然停住,这清澈的湖水是亦鲁特生命的源泉,水中有吉布楚河的灵魂,自己双手沾满了蒙古儿女的鲜血,如此跳下湖中,岂不沾污了草原上纯洁天鹅的清白。 一阵悲鸣在半空传来,两只纯白的天鹅在盘旋,突然两道白光激射进湖心,原来是两只天鹅头下脚上的直冲如湖中。 天鹅的水性极佳,可是半个时辰过去了,还未见两只天鹅再次浮上来,南宫少游心中暗叹:“吉布楚河难道真的是神的女儿,或者是草原上的精灵,连天鹅也为她殉葬?” 在河边呆呆的坐着,一双温暖的小手轻轻握住他的双手,宋婉儿并没有说什么话,静静的坐在他身旁。 蒙古包里开始传出议论声,惊讶声,而且伴随着小孩的低泣声,原来草原上一片开得十分灿烂的野花一夜之间竟然全部枯萎,在亦鲁特族中这是极不祥的预兆,都说小孩天灵盖未合起来,尚能知天洞地,几个小孩都说晚上看到吉布楚河跟他们说要永远离开亦鲁特,回到天上。 南宫少游小心翼翼的将吉布楚河的衣服捧起,就像抱着一位美人一般,慢慢走向牧仁的帐幕,向牧仁报丧。 蒙古人是不说谎话的,而且他们认为南宫少游是上天派来的勇士,对他的话更是深信不疑,当他说完后,吉布楚河去世的消息马上传遍小湖两岸九十六个蒙古包。 大家都忙碌着,奇怪的是除了一些小孩子偷偷哭泣之外,大人们乃至大一点的小孩都没有哭泣,在一些长者和妇女脸上反而露出淡淡的微笑。 牧仁写了一封信,派一名勇士骑马飞奔出去,苏合说是给窝阔台大汗和遮那法王报丧。 阿古达木来了,他说牧仁让南宫少游和宋婉儿去他的蒙古包。 在里面,牧仁微笑道:“宋婉儿,南宫少游,你们是上天派来的勇士,吉布楚河是天的女儿,是亦鲁特的庇护神,她留下来的东西只有你们才有资格去提取,你们去吧,今晚你们亲手将之埋葬。” 阿古达木领着二人来到一个蒙古包,拉开帐幕,走进去,里面一阵幽香,似兰似麝,沁人心腑,里面摆着三个皮箱。 南宫少游打开第一个,只见里面放着一件件小小的衣服,造工十分精致可爱,其中一件的领子上还绣着“吉布楚河”三个字,在衣服下放着一根细细的骨头。 “在族里传统,每位出生的男儿,族中长老都会送一根羊骨头,是祝福之意,吉布楚河出生时,漫天鸟儿为她歌唱,满山鲜花为她盛放,长老认为她是神他女儿,所以她是唯一拥有骨头的女儿。” 第二个皮箱打开,里面放着清雅的女儿衣裙,南宫少游想象着这些衣裙配着她那淡素的娥眉,明明就是一位充满童真而又极要疼爱的少女,分明跟慕容霏霏一般,要是在她韶龄时与自己相会,自己根本就自惭形秽,怎配娶她为妻,此时也想到慕容霏霏,自己当时在神仙椅还不是一般心情。 假若如此率真极待疼爱的小女孩,投入他人怀中,他人怎能如自己一般对她奉若天神,如明珠般捧在手心,不!一定是作了自己妻子,自己才能安心,才能了解她心中所需,他人怎能代替。 “韶龄相遇,定娶为妻,哎,恨不相逢韶龄时!”南宫少游突然大声道,神情甚是坚定,倒是把阿古达木吓了一跳,宋婉儿却是微笑不语。 第三个皮箱打开,里面放着一些女孩的玩具,几个陶制的小娃娃,几朵胶花,一个牛皮摇鼓,一把牛角制成的小乐器,还有很多小玩意,造工都非常细致,而且娇俏,和一般中原女子无异,在箱子里还有一卷画卷。 打开一看,阿古达木惊讶的看着南宫少游,宋婉儿在他头上轻轻一摸,哈哈大笑,南宫少游自己脸上一阵发热。 画卷里面分明画的就是他,那轻挑的浅笑,扬起的剑眉,惟妙惟肖,竟然还比真人美上三分,画中之人使的是一招他的绝技“水击三千”,手中却不是那三尺寒冰,而是一束洁白的野花。 “她从小就讨厌战争,怎么会喜欢刀剑,洁白的野花就像她一样,单纯而又只能随风飞舞。”宋婉儿轻轻说道。 肖像旁题了四句诗“君若扬路尘,妾若浊水泥,浮沈各异势,会合何时谐?” 虽是贬低了自己,但诗中之意却是十分贴切,两人各为其主,所谓的大义,终究也是不可能结合在一起,但南宫少游生性洒脱狂妄,激动之下,向阿古达木讨来笔墨,在吉布楚河的诗句下也题了四句。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这是凤求凰琴谱,也算是琴瑟和谐,起码不辜负了她的一片苦心,而心里想的却是另有其人。 晚上,在湖边两岸都燃起了篝火,妇女们在湖边翩翩起舞,唱着动人的歌曲,颇有快活的气氛,宋婉儿和南宫少游甚是不解。 牧仁命人搬出焰火,竟然让南宫少游去点燃,南宫少游说什么都不愿意,吉布楚河新死,这样岂不是等于庆祝,她为你们做了这么多牺牲,伤心还来不及,怎么会变为一场庆祝。 牧仁跟他道出了由来,在吉布楚河自愿献身之前,亦鲁特是十分贫困的一个游牧民族,族人受尽世间的疾苦,他们深信一定是自己做了上天恼怒的事情,所以受到上天的惩罚。 而死,恰恰是上天认为这个人受苦的刑期到了,可以重新回到天神身边,享受无尽的快乐,所以每个人死去的时候,却是他最幸福的时候,所以大家都替他开心,为他燃放烟火,吉布楚河为了族群,放弃了爱情,放弃了一切,她从来没有快乐过,现在天神终于让女儿回到身边,她终于可以摆脱人间的痛苦,得到长久的快乐。 南宫少游心中一震,在这乱世中,其实大宋的子民也是一般,很多人真的生不如死,在死的时候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吉布楚河明明是有一颗孩子的心,却要她去做大人都难以做的事,她明明极需要爱护,却偏偏要将爱奉献给人,生存确实是对她最大的折磨。 南宫少游终于点头答应,燃起了焰火,辽阔的空中,绽放出异样的色彩。 突然传来一声悲鸣,一匹雪白如银的骏马,飞奔入人群,发狂似的撞向南宫少游,阿古达木一步上前,一把抓住白马的缰绳。 白马一声长嘶,双脚离地,人似的直立起来,阿古达木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在马脖子上一抹。 “使不得!”宋婉儿忍不住一声惊叫,可是匕首已经划过马的脖子。 从白马的脖子上喷射出一股鲜血,染红了枯萎的野花,白马前腿跪下,并没有挣扎,慢慢死去,连杀人如麻的南宫少游也不忍直视。 “它是吉布楚河的马儿。”苏合轻声说道。 牧仁一声令下,阿古达木领着四名年轻人,在枯萎的野花下,在白马的鲜血下,挖了一个四尺见方的深洞,然后将白马放入洞中,示意南宫少游将吉布楚河的物件都放进去。 南宫少游恭敬的将三个皮箱放进洞中,想了一阵,长叹一声,在脖子上拿下那颗天珠,也一起放进洞中,双手一发力,将泥土填入洞中。 待泥土填满,南宫少游暗暗祈祷:“吉布楚河,阿木尔,羚妃,希望你来生投胎做一只自由飞翔的天鹅,不要在做人,做人对你实在是残忍!” 阿古达木跳上一匹骏马,随后四人也跳上马,无匹马在填满泥土的洞上来回奔驰,直到泥土变得僵硬为止,宋婉儿两人虽然不解,但想这可能是亦鲁特的习俗吧。 月到中天,族人才慢慢散去,南宫少游跑进帐幕,拿出那碗牛眼泪,抹在自己眼中,然后跑到湖边,睁大眼睛四处张望。 两个时辰过去,还是没有看到吉布楚河的灵魂,困倦终于令他睡倒在湖边草地上,模糊间听到悦耳的琵琶声,还有动人的歌声,他张开眼睛。 湖面上一片迷雾,雾中一位身穿蒙古衣裙的女子正对着自己浅笑,她的笑脸纯真自然,调皮安逸,在水面上翩翩起舞。 如惊鸿,如游龙,笑容灿烂,像草原中盛开的野花,娇俏的身躯,忽如迎风摆柳,忽如雪中寒松,时而飘近,明洁如朝阳,时而飞远,浅红如夏荷,明眸皓齿,顾盼生姿,梨涡浅笑,皓质呈露,柔情绰态,更无脂粉。 一颗天珠在她胸前摇曳,清风鸣奏,一双如白玉般的巧手,将天珠拿下,轻轻套在南宫少游的胸前,声如凰鸣。 “少游,以后不准你拿下。” 第75章 悠悠天险长 露水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将之唤醒,身上却盖了一件披风,幽幽的香气凝聚不散,往胸前一摸,竟然挂了一颗天珠,他将心脏封闭,不去想是谁为他挂上,在他心里永远印着吉布楚河亲手为她挂上,还叮咛他不可弃之。 一连几天,南宫少游坐在湖边,静静思考,宋婉儿远远的站着,并不打扰他,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他一心想在这里等待吉布楚河的尸首浮上来,但又不忍看到她浮肿的身姿,就这样过了十天,小湖里竟然没有一丝的动静。 这天南宫少游躺在湖边,一缕夕阳照在他的脸上,他一跃而起,一声长啸,左手抓起自己的一把头发,三尺寒冰一挥,青丝随风飘荡,散入湖中,竟然沉没。 苏合的伤势渐渐愈合,南宫少游也开始履行他的诺言,教他一套左手剑法,他是用右手的,慕容霏霏是用左手,所以他一边教导苏合,一边想象着慕容霏霏左手使剑的手法。 越是深入了解,慕容霏霏的一颦一笑,一嗔一痴,竟慢慢沁入他的心房,有时候会不自觉的模仿她的小动作,有时候竟然教着教着,自己一片痴迷,要苏合大声叫喊才回过神来。 他渐觉自己多使一分左手,便和慕容霏霏靠近一分,这段时间,他除了白天指导苏合,晚上竟然用心的练习左手使剑,也是此等痴嗔,他进步神速,后来两手使剑均得心应手,自己也开始转为左手使剑。 就这样,在亦鲁特过了两月无忧无虑的生活,竟然将来时的目的都忘却了,这天,帐幕外一阵喧哗,还夹着着大批牛羊的叫声。 跑出去一看,只见几名身穿华服的蒙古人正领着几百头牛羊,还有几个车子过来,牧仁引领着几名长老在帐前迎接,带头的是一位高瘦女子,南宫少游眼力十分好,一下子认出此人正是薛泠善。 他隐没在几名高大的蒙古人身后,只听得薛泠善跟牧仁寒暄几句,然后读出了窝阔台的诏书,大意是追封阿木尔为平南公主,将牧仁大汗之名褪去封他为那颜,平南将军,大汗是部落首领,也是这个族的唯一领导,那颜是部落首领,要听奉大汗的指挥,名义上是降职,实际上是升迁,也就是说窝阔台承认了他们的部落,以后可以在蒙古大军的庇护下生存。 最后鉴于阿木尔的贡献,赏赐了一百头牛,二百头羊,还有美酒,布匹不计其数,牧仁等齐声道谢,将薛泠善等人请入账内。 南宫少游将事情跟宋婉儿说了,两人从来也是无所畏惧的,坐在营帐中,等待薛泠善的来访,结果过了两天,竟然没有丝毫动静,亦鲁特族人对待他们也是如常,从苏合口中得知,薛泠善一众,明日就离去,回哈尔和林。 哈尔和林是南宋开平元年,窝阔台建成的蒙古国的都城,在蒙古草原中部鄂尔浑河上游,其实蒙古铁骑在中亚西欧所向披靡,抢夺了很多财富,在这里建都,十分繁盛,又极具风情,除了七十二寺庙,还有道观,清真寺甚至还有教堂,还是请法国名师过来设计,可见当时蒙古盛极一时。 窝阔台积累了大量财富,急需一个更大的地方给他作为根据地,所以要侵略南宋,但南宋善于水战,而且兵士众多,在襄阳,汉水,淮河三处险要重兵把守,确实令蒙古人一筹莫展。 “蒙古人十分善良,而且正直,我是想象不到你在襄阳经历的故事。”宋婉儿柔声道。 “并非蒙古人要杀戮宋人,而是当权的几位蒙古人想杀戮宋人。” “为什么?” “蒙古兵力强盛,偏偏居住在贫苦的大漠,大宋兵力积弱,偏偏位居富饶大地,这是蒙古人所不忿,而且权力,是那几位身居要位的人所追求,就如有人爱财,有人爱酒,有人爱色,有人爱文,有人爱武,到了极致,无不已死相搏。” “那大宋就让给蒙古吧,这样大家都太平。”宋婉儿平静的说道。 南宫少游摇摇头,“不会太平的,蒙古人不到百万,而大宋子民比他多不止百倍,就算让他得到大宋,他也会天天担心大宋子民反抗,一旦有一位名士异人统领,蒙古人岂是敌手,所以他要杀戮来镇压,所谓乱世用重典” 宋婉儿点点头,“我们还是去刺杀蒙古皇帝。” 薛泠善带领着十几人,赶着三辆马车,马车上载有牧仁的回礼,一直向哈尔和林城驶去,此处要经过一片沙漠,起码要走上三天。 第二天,众人口干舌燥,就在一丛仙人掌处停下来,一人指着远处惊呼,举目望去,只见沙漠上扑倒两人,均是蒙古人打扮。 薛泠善马上命人前去查看,不多时,扶回来两人,一男一女,男的脸容枯黄,双目无神,显然是缺水多时,身边还有一根拐杖,女的形容憔悴,脸上却是十分俊美。 一探二人脉象,均十分虚弱而且紊乱,但并无生命之忧,大家为二人喂了氺,两人慢慢醒转,大家又分了些熟肉给他们,男人撕开熟肉,先喂女人吃了,自己才吃,薛泠善看在眼里,脸上露出微笑。 歇大半个时辰,男人终于开口说话了,他说女人是他妻子,二人是亦鲁特族人,因为妻子突然犯病,口不能言,变为哑巴,很多年前,有位活佛曾经到亦鲁特,他医术高明,听说现在就在哈尔和林,所以夫妻二人想到那求活佛救治,想不到在沙漠遇到几匹狼,将身上的熟肉喂了狼才得以逃脱,奔跑时,水囊也丢失了,结果走了一天就晕倒。 “你们去哈尔和林城找哪位活佛?”一名随从问道。 “遮那活佛,他是我们族的大恩人,也是阿木尔的师父。” 那人哈哈大笑,“你们福气真好,这位姑娘就是遮那法王,也就是遮那活佛的徒弟,由她带领,见到法王,你妻子可能可以开口说话。” 男人对着薛泠善拼命道谢,薛泠善微笑不语。 这样两人便随着薛泠善一众行走,薛泠善让他们上了马车,原来她的蒙古话学得不好,所以甚少说话。 “姑娘,你可是宋人?”男人沙哑的声音问道。 “嗯”薛泠善点点头。 “姑娘可有婚约?” “我已有夫君。”薛泠善冷峻的脸上泛起红云。 “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 “是这样的,两个月前,也有一位长得十分俊俏的宋人来到我们族,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美丽的男子,最后,他看上了我们族的一位姑娘,然后跟姑娘结婚了,走了,他说他有一位很可怕的妻子,在蒙古很有势力,长得很难看,所以要另外结婚,带姑娘远走高飞,不让妻子看到,姑娘你长得这么美,跟他十分相衬。” “哼!”薛泠善俏脸一黑马上想发作,旋即不再说话,隐隐有一些得意。 她心道:“老头儿没看到过我郎君,那知什么叫俊俏,蒙古人说话都是直来直去,虽然他疯言疯语,但也是赞我美貌,饶了他吧。” 那男人好像没有察觉薛泠善脸上的变化,继续道:“那宋人名字很奇怪,姓丛林的丛,叫什么风的。” “丛培风?”薛泠善心中一惊,脱口而出。 “对,叫丛培风。” 薛泠善马鞭一扬,就向男人头上打去,旋即收起,师父教导自己不可以对手无寸铁的人动武,“啪”的一声,马鞭在空中发出巨响。 男人不再说话,眼里闪过一丝狡默,众人继续前行,薛泠善也不再和男人说话。 过了沙漠,再走得四五天,薛泠善突然让队伍停下,派了几人回城报告,然后说水跟粮食都没有了,又派了几人出去找水打猎。 剩下自己跟两人,她看着男人,眼中甚是不悦,最后骑马走开了,过了一个多时辰,竟然没有一人回来。 “咦?他们去哪里了?”女人问道。 “她已经认出我们了。”男人哈哈大笑,拿出身上的酒壶在脸上倒些酒然后一抹,原来他就是南宫少游,然后将拐杖折断,从里面拿出寒冰剑。 宋婉儿也拿出手帕在脸上拭擦,她并没有易容,只是在脸上混乱涂一些黄色的事物,使自己有些病容罢了。 两人没去过哈尔和林城,本来想乔装,跟随薛泠善一起去,最后可以由她带领看到遮那法王甚至窝阔台之类的重要人物,可惜事情败露了。 来之前他大概问过路程,站在马车上观看了一阵,立刻辨清方向,向哈尔和林城进发。 走得半天时间,只见面前出现一条大河,河面上浓雾弥漫,竟看不到对岸,现在已是寒冬,河水褪去,只看到深深的河床。 “少游你看,河底露出这么多木头。”宋婉儿觉得十分有趣。 南宫少游举目望去,观察了一阵,“傻姐姐,那不是木头,你看,张开嘴巴的,是鳄鱼,有几百条这么多!” 宋婉儿大惊,“少游,那怎么过去?” “看,那边有一条吊桥。” 果然,不远处,有一座桥墩,两人走近,不禁好笑,原来桥只剩下两条铁索,而在河底,隐约看到一些木板,显然桥是给人破坏了,而且连下面的两条铁索也砍断,只剩下上面的两条铁索。 第77章 慈心显佛相 “大和尚,我们要刺杀蒙古皇帝,但可以杀你也是好的。”宋婉儿直接道。 “二位想杀老衲?老衲在此受死。”遮那法王双手合十,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 “你不还手?你若还手,我们合力未必可以杀你。” “不还手。”遮那法王笑道,“只是女施主要告诉老衲,因何要杀?” “为了大宋子民不再受苦。” “好好好,既然杀了老衲,大宋子民就可以不再受苦,那就来杀吧。”遮那摊开大手,伸出光头。 “少游,杀了他真的可以没有战争?”宋婉儿迟疑了。 南宫少游心中一震,并不回答,因为他心中也没有答案。 “女施主,进入大草原以后,你感觉蒙古人如何?较之宋人如何?进入哈尔和林以后,你觉得蒙古都城如何?较之宋城如何?” “蒙古人淳朴善良,热情好客,我们的性命也是蒙古人救的,宋人多有狡诈,哈尔和林一片祥和,宋城即便临安,也比不上。”宋婉儿答道。 “宋国残忍,自上而下,从赵匡胤到赵盷,数百年来,不要说对付外人,兄弟间也是两面三刀,拼个你死我活,而蒙古自苍狼白鹿诞下蒙古先祖,到成吉思汗,无不是兄友弟恭,团结一致,宋人自诩礼仪之帮,识字通书,自辽,金对峙,宋国出了多少背叛之人,无不是饱读诗书之人,蒙古虽无文字,但人人皆是铁铮铮的汉子,没有被金钱美女收买的子民,如果将大宋归为蒙古统治,以蒙古人的温和团结教化,宋人定可回归古朴,百姓才会得到真正的安居乐业。” 宋婉儿听得频频点头,南宫少游无从反驳,但内心却是大大不以为然,有一股强烈的反抗之意,看到宋婉儿脸带微笑,心中一惊,“糟了,姐姐该不是受到了他的蛊惑,吉布楚河是他的徒弟,琵琶之音尚能蛊惑人心,更不要说作为师父的他!” 想到此处,南宫少游猛的一掌击向遮那法王,他用了五成力,心中确实对这位大和尚有一点敬畏还有三人害怕,此招已经有了后着,想着一击不中,他定已排山倒海之势反击,所以留有余力。 遮那法王微微一笑,伸出左掌跟他对了一掌,南宫少游感觉对方掌力跟自己相若,心中大喜“原来你在装神弄鬼!” 第二招“冰霜夜除”使了七成力,谁知道,跟他对了一掌,发现对方的内力也是跟自己相若,没半分差别,心中又惊又怒,“原来这厮内力竟到了如此境界,他是按我所发内力,然后再发!” 内力比拼不同于刀剑,遮那法王可以做到后发齐至,看着南宫少游发来多少内力,才决定自己发出多少,而又配合得丝丝入扣,若非内力到了化境,此种做法简直是寻死之道。 南宫少游一声怒吼,用尽十成功力,寒冰真气灌注双掌,脸上一片冰冷,眼光凝聚,双掌缓缓推出,遮那法王脸上露出奇怪表情,也是双掌推出,四掌交接,南宫少游向后倒退三步,方能站定,立刻提一口真气,丹田之中一片空荡,竟然一口真气提不上来,吓得脸上铁青,急忙深吸一口气,一股醇和之气终于运转起来。 遮那法王身体轻轻的向后飘开,赤脚立于地下,雄狮身体打了一个寒颤,立刻转过头,一声怒吼,正要扑向南宫少游,宋婉儿身随意动,已经挡在两者之间。 只听得遮那法王一声低斥,雄狮立刻低着头,向外走开,伏在地上,舔着自己的前爪。 “南宫少游,你今年多少岁?” “爷爷今年快三十!”南宫少游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宋婉儿不禁莞尔,“少游怎么称自己做爷爷。” 遮那法王低头沉吟道:“南宫少游的武功在年轻一辈算是佼佼者,但在中原武林充其量只能算二流拔尖,如此想来,范无名,灵宝道人,少林四僧,慧静岂不,岂不,不可能,不可能!” “哈哈,我的武功在中原只算三流!” “哈哈哈哈!”遮那法王突然好像豁然开朗,“南宫少游,好福气,你的寒冰真气,威力强大,但总有一点瑕疵,未能全力发出,你上代长辈对你甚好!” 南宫少游心中一惊,暗暗佩服这位大和尚见识非凡。 突然传来喧哗之音,不知何时,来了几百民众,都是一般蒙古人,并非军官士卒,众人指着南宫少游大骂,蒙古话中虽然没有脏话,但民众也是用尽自己所知的最粗俗的话语来骂。 大概之意也是讨伐他为何对遮那法王这般无礼,大有一拥而上之势,原来遮那法王,佛法高深,在蒙古传播佛法,深入民心,而且经常为贫苦大众治病赠药,他医术高明,深得敬重,而且经常在窝阔台面前为大众争取利益,万民受益,更是被人奉若天神。 所以虽然遮那法王一早吩咐大众不可围观,但他坐下雄狮两声怒吼,早已惊动城中百姓,有几位大胆之人来到,看到南宫少游正与法王对掌,立刻找来大众,一起讨伐。 南宫少游看着数百民众,心中一惊,心道“今天还是先退,若然数百人一起围攻,全身而退当然可以,但势必要伤害不少无辜百姓。” “大和尚,今天围观百姓太多,你我相斗,势必伤害无辜,另外择日再斗,如何?” “阿弥陀佛!”遮那法王脸带微笑,口喧佛号,走到众人面前,数百人立刻静止,只听得他低声说了一阵,众人皆微笑点头,脸带满足之意,纷纷离去。 这边厢,南宫少游已经跟宋婉儿商量好,先寻机会将狮子杀了,然后一起对付法王,宋婉儿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但也是点点头。 遮那法王直接走到狮子跟前,轻轻抚摸狮子的鬃毛,然后在它身上轻拍,狮子摇着尾巴离去。 “如果头不走,恐怕老衲以后要赤脚行走了。”遮那法王笑道。 宋婉儿脸上露出笑容,“法王,我不想杀你,你回和尚寺吧。” “谢谢姑娘,那你还杀蒙古皇帝吗?” “杀” “请吧。”遮那法王左手指天右手指地,姿势十分奇特,但是眼中露出摄人的光芒。 南宫少游一声清喝,寒冰剑挥出,一招“水击三千”,遮那法王双手画圆,长剑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牵引,只发出一招,余下后着竟然使不出来。 宋婉儿随后一掌击出,遮那法王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跟她对了一掌,宋婉儿随着掌力身体飞起,犹如从空中击落,南宫少游马上剑走轻灵,“背负青天”,“扶摇直上”,“翱翔蓬蒿”,一连三招二十四式。 但每剑都不能使尽,最多发得两式已经被遮那法王带开,心中郁闷无比,突然想起师父说过自己的剑法还要再练十年才能在真正高手前面显露,想来也是对的。 他虽然狂妄,但临敌时应变奇速,立刻将长剑收入背后,运起寒冰真气,奋力跟遮那法王缠斗。 越打,遮那法王心中越是惊讶,他想不到眼前二人年纪不外二十五六,但内力却是如此惊人,南宫少游可以看出来他的内力是有前辈眷顾,但这位女子却真真切切的是自己的修为。 宋婉儿的元天功是纯阳真气,每掌击出,均是炽热非常,而南宫少游的寒冰掌却是纯阴之气,大有寒风刺骨之功,遮那法王打得十分难受,一冷一热,一阴一阳,实在是闻所未闻。 南宫少游也是十分惊讶,如果说宋婉儿的身法气质犹如观音慈航,那么遮那法王真如佛陀光明,他的内力正大光明,隐隐可以媲美少林的神功,心中也不禁对此人产生敬仰之意。 叛逆如南宫少游之辈尚且如此,宋婉儿天真烂漫,更是从遮那法王身上感到慈爱和温暖,渐渐的收起功力,后来更不想游斗。 遮那法王是武术宗师,当然看出其中端倪,突然一声大喝,双掌击向南宫少游,南宫少游感到罡风扑面,知道他是全力一击,不敢怠慢,立刻运足十成功力双掌击出。 突然感到一阵空荡,心中暗叫一声“惨!”,自己两股排山倒海的掌力竟然打向半空。 遮那法王竟然能够收放自如,引发了南宫少游全力相击后,自己却将内力收回,身形一转,竟然攻向宋婉儿。 此时南宫少游是一发不可收拾,而宋婉儿是毫无临敌经验,冲忙间挥出一掌,已经太迟,手掌伸出一半,已经无力垂下,身上穴道被点,瘫倒在地。 遮那法王眼露凶光,转身双掌推出,正是他的大日光明功,南宫少游感到一股令他窒息的劲力迎面扑来,全身被笼罩,不能施展轻功逃离,只能双掌推出,心中却满是丐帮副帮主林千博死的样子。 突然自己脖子上微微一紧,劲风消失了,遮那法王却是瘫倒在地,手上拿着一颗天珠,口中低语,“是吉布楚河,我最好的弟子,刚才我是入了魔道吗?” 遮那法王神色十分悲伤,南宫少游也懒得理他,立刻去替宋婉儿解开穴道,可是用了几种手法,还是无效,“喂大和尚,快点替我姐姐解开穴道。” 只见遮那法王站了起来,伸出手掌,在树顶的小孩的翅膀上轻轻一推,树干竟然从中间分开,露出一扇门,他马上闪身进去。 “姐姐,我去追赶他,让他替你解开穴道,很快回来。”,南宫少游说罢,也闪身进去,他身体刚闪进树干,树干立刻恢复原状。 南宫少游定眼一看,眼前的境况将他吓了一跳。 第77章 慈心显佛相 “大和尚,我们要刺杀蒙古皇帝,但可以杀你也是好的。”宋婉儿直接道。 “二位想杀老衲?老衲在此受死。”遮那法王双手合十,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 “你不还手?你若还手,我们合力未必可以杀你。” “不还手。”遮那法王笑道,“只是女施主要告诉老衲,因何要杀?” “为了大宋子民不再受苦。” “好好好,既然杀了老衲,大宋子民就可以不再受苦,那就来杀吧。”遮那摊开大手,伸出光头。 “少游,杀了他真的可以没有战争?”宋婉儿迟疑了。 南宫少游心中一震,并不回答,因为他心中也没有答案。 “女施主,进入大草原以后,你感觉蒙古人如何?较之宋人如何?进入哈尔和林以后,你觉得蒙古都城如何?较之宋城如何?” “蒙古人淳朴善良,热情好客,我们的性命也是蒙古人救的,宋人多有狡诈,哈尔和林一片祥和,宋城即便临安,也比不上。”宋婉儿答道。 “宋国残忍,自上而下,从赵匡胤到赵盷,数百年来,不要说对付外人,兄弟间也是两面三刀,拼个你死我活,而蒙古自苍狼白鹿诞下蒙古先祖,到成吉思汗,无不是兄友弟恭,团结一致,宋人自诩礼仪之帮,识字通书,自辽,金对峙,宋国出了多少背叛之人,无不是饱读诗书之人,蒙古虽无文字,但人人皆是铁铮铮的汉子,没有被金钱美女收买的子民,如果将大宋归为蒙古统治,以蒙古人的温和团结教化,宋人定可回归古朴,百姓才会得到真正的安居乐业。” 宋婉儿听得频频点头,南宫少游无从反驳,但内心却是大大不以为然,有一股强烈的反抗之意,看到宋婉儿脸带微笑,心中一惊,“糟了,姐姐该不是受到了他的蛊惑,吉布楚河是他的徒弟,琵琶之音尚能蛊惑人心,更不要说作为师父的他!” 想到此处,南宫少游猛的一掌击向遮那法王,他用了五成力,心中确实对这位大和尚有一点敬畏还有三人害怕,此招已经有了后着,想着一击不中,他定已排山倒海之势反击,所以留有余力。 遮那法王微微一笑,伸出左掌跟他对了一掌,南宫少游感觉对方掌力跟自己相若,心中大喜“原来你在装神弄鬼!” 第二招“冰霜夜除”使了七成力,谁知道,跟他对了一掌,发现对方的内力也是跟自己相若,没半分差别,心中又惊又怒,“原来这厮内力竟到了如此境界,他是按我所发内力,然后再发!” 内力比拼不同于刀剑,遮那法王可以做到后发齐至,看着南宫少游发来多少内力,才决定自己发出多少,而又配合得丝丝入扣,若非内力到了化境,此种做法简直是寻死之道。 南宫少游一声怒吼,用尽十成功力,寒冰真气灌注双掌,脸上一片冰冷,眼光凝聚,双掌缓缓推出,遮那法王脸上露出奇怪表情,也是双掌推出,四掌交接,南宫少游向后倒退三步,方能站定,立刻提一口真气,丹田之中一片空荡,竟然一口真气提不上来,吓得脸上铁青,急忙深吸一口气,一股醇和之气终于运转起来。 遮那法王身体轻轻的向后飘开,赤脚立于地下,雄狮身体打了一个寒颤,立刻转过头,一声怒吼,正要扑向南宫少游,宋婉儿身随意动,已经挡在两者之间。 只听得遮那法王一声低斥,雄狮立刻低着头,向外走开,伏在地上,舔着自己的前爪。 “南宫少游,你今年多少岁?” “爷爷今年快三十!”南宫少游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宋婉儿不禁莞尔,“少游怎么称自己做爷爷。” 遮那法王低头沉吟道:“南宫少游的武功在年轻一辈算是佼佼者,但在中原武林充其量只能算二流拔尖,如此想来,范无名,灵宝道人,少林四僧,慧静岂不,岂不,不可能,不可能!” “哈哈,我的武功在中原只算三流!” “哈哈哈哈!”遮那法王突然好像豁然开朗,“南宫少游,好福气,你的寒冰真气,威力强大,但总有一点瑕疵,未能全力发出,你上代长辈对你甚好!” 南宫少游心中一惊,暗暗佩服这位大和尚见识非凡。 突然传来喧哗之音,不知何时,来了几百民众,都是一般蒙古人,并非军官士卒,众人指着南宫少游大骂,蒙古话中虽然没有脏话,但民众也是用尽自己所知的最粗俗的话语来骂。 大概之意也是讨伐他为何对遮那法王这般无礼,大有一拥而上之势,原来遮那法王,佛法高深,在蒙古传播佛法,深入民心,而且经常为贫苦大众治病赠药,他医术高明,深得敬重,而且经常在窝阔台面前为大众争取利益,万民受益,更是被人奉若天神。 所以虽然遮那法王一早吩咐大众不可围观,但他坐下雄狮两声怒吼,早已惊动城中百姓,有几位大胆之人来到,看到南宫少游正与法王对掌,立刻找来大众,一起讨伐。 南宫少游看着数百民众,心中一惊,心道“今天还是先退,若然数百人一起围攻,全身而退当然可以,但势必要伤害不少无辜百姓。” “大和尚,今天围观百姓太多,你我相斗,势必伤害无辜,另外择日再斗,如何?” “阿弥陀佛!”遮那法王脸带微笑,口喧佛号,走到众人面前,数百人立刻静止,只听得他低声说了一阵,众人皆微笑点头,脸带满足之意,纷纷离去。 这边厢,南宫少游已经跟宋婉儿商量好,先寻机会将狮子杀了,然后一起对付法王,宋婉儿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但也是点点头。 遮那法王直接走到狮子跟前,轻轻抚摸狮子的鬃毛,然后在它身上轻拍,狮子摇着尾巴离去。 “如果头不走,恐怕老衲以后要赤脚行走了。”遮那法王笑道。 宋婉儿脸上露出笑容,“法王,我不想杀你,你回和尚寺吧。” “谢谢姑娘,那你还杀蒙古皇帝吗?” “杀” “请吧。”遮那法王左手指天右手指地,姿势十分奇特,但是眼中露出摄人的光芒。 南宫少游一声清喝,寒冰剑挥出,一招“水击三千”,遮那法王双手画圆,长剑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牵引,只发出一招,余下后着竟然使不出来。 宋婉儿随后一掌击出,遮那法王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跟她对了一掌,宋婉儿随着掌力身体飞起,犹如从空中击落,南宫少游马上剑走轻灵,“背负青天”,“扶摇直上”,“翱翔蓬蒿”,一连三招二十四式。 但每剑都不能使尽,最多发得两式已经被遮那法王带开,心中郁闷无比,突然想起师父说过自己的剑法还要再练十年才能在真正高手前面显露,想来也是对的。 他虽然狂妄,但临敌时应变奇速,立刻将长剑收入背后,运起寒冰真气,奋力跟遮那法王缠斗。 越打,遮那法王心中越是惊讶,他想不到眼前二人年纪不外二十五六,但内力却是如此惊人,南宫少游可以看出来他的内力是有前辈眷顾,但这位女子却真真切切的是自己的修为。 宋婉儿的元天功是纯阳真气,每掌击出,均是炽热非常,而南宫少游的寒冰掌却是纯阴之气,大有寒风刺骨之功,遮那法王打得十分难受,一冷一热,一阴一阳,实在是闻所未闻。 南宫少游也是十分惊讶,如果说宋婉儿的身法气质犹如观音慈航,那么遮那法王真如佛陀光明,他的内力正大光明,隐隐可以媲美少林的神功,心中也不禁对此人产生敬仰之意。 叛逆如南宫少游之辈尚且如此,宋婉儿天真烂漫,更是从遮那法王身上感到慈爱和温暖,渐渐的收起功力,后来更不想游斗。 遮那法王是武术宗师,当然看出其中端倪,突然一声大喝,双掌击向南宫少游,南宫少游感到罡风扑面,知道他是全力一击,不敢怠慢,立刻运足十成功力双掌击出。 突然感到一阵空荡,心中暗叫一声“惨!”,自己两股排山倒海的掌力竟然打向半空。 遮那法王竟然能够收放自如,引发了南宫少游全力相击后,自己却将内力收回,身形一转,竟然攻向宋婉儿。 此时南宫少游是一发不可收拾,而宋婉儿是毫无临敌经验,冲忙间挥出一掌,已经太迟,手掌伸出一半,已经无力垂下,身上穴道被点,瘫倒在地。 遮那法王眼露凶光,转身双掌推出,正是他的大日光明功,南宫少游感到一股令他窒息的劲力迎面扑来,全身被笼罩,不能施展轻功逃离,只能双掌推出,心中却满是丐帮副帮主林千博死的样子。 突然自己脖子上微微一紧,劲风消失了,遮那法王却是瘫倒在地,手上拿着一颗天珠,口中低语,“是吉布楚河,我最好的弟子,刚才我是入了魔道吗?” 遮那法王神色十分悲伤,南宫少游也懒得理他,立刻去替宋婉儿解开穴道,可是用了几种手法,还是无效,“喂大和尚,快点替我姐姐解开穴道。” 只见遮那法王站了起来,伸出手掌,在树顶的小孩的翅膀上轻轻一推,树干竟然从中间分开,露出一扇门,他马上闪身进去。 “姐姐,我去追赶他,让他替你解开穴道,很快回来。”,南宫少游说罢,也闪身进去,他身体刚闪进树干,树干立刻恢复原状。 南宫少游定眼一看,眼前的境况将他吓了一跳。 第80章 森罗更逞强 南宫少游马上有了主意,他震慑心神,一掌击向历寒松,待他回掌时,身形闪动,收掌转向他的身后,又是一掌,带他回击,又是收掌,连连发了几招虚招。 待历寒松忙乱之时,左掌压在圆台上,顿感一股寒气直透心房,心中顿时明白,长啸一声,双掌击出,历寒松受了他几招唬弄也是十分恼怒,双掌运足内劲直劈出去,不由得他再使诈。 “乓!”四掌相击,历寒松狂吐一口鲜血,身子飞出亭外,原来他座下的圆台是一块万年寒冰,他坐在上面,自身所练功夫有牵引之功,将寒冰之气引入体内,和自己内力一起击出,虽然寒气迫人,但终究自身内力不如南宫少游,被他重力所伤,倒地不起。 南宫少游哪管他生死,只要不阻挡自己前进便可,立刻飞身离开蓝色平台,跟着小道疾驰,突然眼前一片黑暗,原来小道到此已是尽头,前面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峡谷,对面却是在二十丈之外,无论如何也是跳不过去的。 想到宋婉儿此刻不知身在何处,心中更是急躁,突然想起跟宋婉儿行走铁索的事情,连忙蹲下来摸索观察,一声欢呼,原来在两边是由一条漆黑的绳子连接,绳子漆黑,不容易看出来。 也不多想,连忙踩在绳子上,飘飘荡荡的向对面行走,突然脚下一滑,向深谷坠下,危急中双手一抓,抓住绳子,只感到手上一片油腻,原来绳子上涂上滑腻的油。 他双手交叉很快就行走了一丈,感到手上一片干爽,知道这里没有油了,双手一用力,身体在半空一个漂亮的回旋,双脚已经踩在绳子上。 心中也不免为自己喝彩,隐隐觉得没有人看到自己这么美妙的身法有点可惜,待走得一丈余,脚下又是一空,而且闻到烧焦之味,身体已经掉向深谷,绳子断开两节,他反应奇快,伸手抓住一节绳子。 顿感手上一阵火辣,手抓之处竟然冒起火焰,他顾不得疼痛,也不敢放手,双手拼命的往前抓,每抓一处,绳子上就冒起火焰,待一连被烧了二十余下,离对岸只有一丈余的距离,他有力一拉,身子像飞鸟一般落在对岸,伸出手掌一看,两只手掌已经变为漆黑,隐隐作痛,想必是后半段绳子上涂了易燃的燃料,手跟绳子一摩擦立刻点燃。 看着深谷,刚才没有一丝害怕只顾着向前,现在脚踏实地,才感觉到后怕,但想起宋婉儿,吐一口唾液在手上,然后双手一擦,立刻前行。 不多时,鼻子上闻到一阵血腥,心中大惊,使尽平生所学,将飞燕功使得淋漓尽致,眼前怪石嶙峋,矗立着一条条木桩,每条木桩上各绑着一人,均是满身血迹,披头散发。 南宫少游在战场上死伤者见过无数,这次却令他手不住发抖,他内心中所担心的是,其中一人竟是宋婉儿,他深深吸了两口气,慢慢走近,逐个的拨开头发,认清面目。 那些人均是眼睛凸起,表情十分惊惶,身体的骨都给人敲碎,若非用木桩架住,定然瑟缩成一团,心中也不免感到一丝丝的残忍。 终于二十一具遗体看完,没有宋婉儿,脚下一软,差点坐在地上,刚才的煎熬更甚于跟一流高手斗上三天三夜。 经过怪石,矗立着一尊神像,是文殊菩萨,骑着白象,在这残忍的地狱,菩萨显得十分怪异,不知他是在监看受苦的人,还是为他们感到伤悲,南宫少游忍不住跪下,在文殊菩萨前许下心愿,只要宋婉儿可以平安救出,自己宁可一生受苦。 许完心愿,继续疾驰,但虽然离开了这里,但鼻子所闻到的血腥味却没有消去,而且越来越浓烈,南宫少游心中不免一边跑一边骂,也暗暗担心,一直自我安慰,他们要要挟师父,定然不会伤害姐姐,这个傻姐姐,不知如何? 眼前出现一座宫殿,难道就是翠云宫,心中一喜,立刻跳进宫殿,里面竟然是一个公堂,堂前明晃晃的摆着三把闸刀,分别是龙头,虎头,狗头,闸刀上还残留着血迹,他顾不得看,跳进内堂,里面空无一人,穿过内堂,再次出现一条小道,小道两旁是深谷,在小道上垂着一条条黑索,垂入深谷。 拉起其中一条,触手处十分沉重,像是吊着百余斤的事物,顺势来拉起来,竟然是一具无头的尸体,显然是男人,他立刻将垂下的绳子一一拉起。 拉到第十七根绳子时,起来的竟是一具穿着淡黄色蒙古衣服的女尸,身材窈窕,竟然跟宋婉儿有几分相似,南宫少游双手一软尸体掉进深谷,待再拉上来时,由于掉下之势甚大,尸体脱离了绳子。 他拼命回想,竟然想不起尸体的特征,在自己心中却不断浮现宋婉儿的样貌身段,用力的在自己脸上打了两记耳光,让自己清醒一点,也不去再检查尸体,拼命的向前飞奔。 突然感到身上一阵酷热,原来面前出现十几个烧得滚烫的油锅,锅中都放着一具****的尸体,面目已经难分,有男有女。 这一路来的折磨南宫少游终于忍不住了,仰天长啸,啸声不断,震得顶上碎石纷纷坠下,半个时辰竟然不绝,他实在发泄心中的忧郁。 “沙”的一声,顶上碎石纷飞,突然脖子上一痛,连忙伸手一抓,原来是一只半尺长的大老鼠,用力在地上一甩,老鼠顿时化为肉酱。 身上却有十几个小动物在乱窜,连忙奋力拍打,从身上掉下十几个老鼠,听得“吱吱”之声乱响,放眼望去,地上黑漆漆一片,不知有几万几千老鼠,每一只都奋力向自己要来,拼命往身上爬。 老鼠本来就是令人讨厌的事物,现在几万个一起来,简直恶心到要吐,南宫少游心念一动,飞身上墙壁,老鼠虽然能爬上去,但比起在地上,显然少多了,这样拍打也容易得多。 正在得意之时,从峭壁上飞来一张黑网,正网向自己,定眼一看,并非什么网,而是成千上万的蝙蝠正飞向自己,那些蝙蝠向中了邪一般,在他身上撕咬,吸血,吓得南宫少游立刻松开,跳到地上。 地上的老鼠立刻爬上他的身,而空中的蝙蝠又俯冲下来撕咬,此时他感觉全身都被咬破,十分疼痛,加之恶心得很。 他一边用力拍打,一边冲向油锅,一脚将一只大油锅踢翻,地上马上几百个老鼠被烫得“吱吱”惨叫,他捡起两条染得正旺的木条,在头上飞舞,不少蝙蝠被烧到,跌倒在地。 听得老鼠和蝙蝠的惨叫声,他心情大为畅快,忍不住哈哈大笑,发起神威,将十余个油锅全部踢翻,倒是烫死了不少老鼠,地上的老鼠减少不少。 他双手的火棍挥舞得更是得心应手,而脚下也不闲,拼命踢打,踩踏,地上一片老鼠的尸体,他也顾不得恶心,每踩死一个老鼠,心中就多一份畅快。 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笛声,令人听得毛骨悚然,笛声响过,地上的老鼠纷纷逃窜,向着深谷跑去,随后又听到另一种笛声,响过之后,蝙蝠也离去了。 南宫少游大喜,难道来了救兵,他也顾不得多想,低头检视伤势,手脚满是血迹,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全身痛得像被烈火烧炙一般,他马上从怀里倒出疗伤灵药,也不多想,全部倒进口里,他曾经听说过被老鼠咬过的人是会发鼠瘟的,死得很惨,但是鼠瘟是什么他也不知道,而且自己身上被咬了何止百口,要真死的话,谁也就不了。 心中却有一丝畅快,他想起刚才在文殊菩萨前许的愿,“若然我身上受苦,可以抵消姐姐受苦的话,也是很好的!” “好你个黄毛小子枉死城撒野,杀害我的子孙!”一把尖锐的声音从空中飘下来,声调竟然跟刚才的笛子声一样,令他不禁怀疑刚才听到的并非笛子声,而是这个人的声音。 “哈哈,原来是卞城王毕九华!” 只见一团灰影从岩壁阴暗处飘落,这人身材十分矮小,身高只来到南宫少游的胸口,一身灰色衣服,手里拿着一根铁棒,铁棒顶上是一个火焰形状的尖刺,脸容尖瘦,两撇胡子,样子竟然跟老鼠十分相像。 “小子,闯进幽冥界,是为何?” “哈哈,当然是想死,但死之前要蒋子文陪葬!” 毕九华“嘻嘻”一笑,“那看你带来了多少本事。” 说罢,手中铁棒一挥,向着南宫少游连刺三下,分攻上中下三路,出手法度严谨,一派宗师气象,南宫少游也不敢小觊。 “原来这个矮子武功甚是了得,他手中之物使起来跟峨眉刺无异。” 南宫少游身上疼痛异常,隐隐腹中升起一股厌恶之气,心中暗惊,心道:“今天即便要死,也要让你这个矮子先行一步!” 手中寒冰剑使得越发狠辣,毕九华右手使铁棒,左手却经常腾出来出其不意挥出一掌,掌风之中炽热难当,竟然是烈焰掌。 南宫少游手中长剑连出杀着,左掌运足寒冰真气,一掌一掌劈向对方,但心中厌恶之气越来越重,头上竟有一丝晕眩,而毕九华脸上却露出一丝笑容,这笑容并非得意,也非嘲弄,而是有一种解脱之意,十分奇怪。 第79章 道是路不归 黑须老人仔细端详了南宫少游一番,冷冷道:“你是翠云宫的朋友还是敌人?” 南宫少游喜形于色,他这样问是知道翠云宫的,立刻老实道:“敌人!” “哼!”黑须老人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你有多大能耐?配做翠云宫的敌人吗?” “我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本来是不敢来的,但此刻却想将蒋子文碎尸万段,一把怒火烧了翠云宫。” 黑须老人仰天长笑,笑声中充满嘲笑之意,后来竟转为凄凉。 “好,好,既然你不怕死,我就送你一程,你往西边走,看得山边垂下藤蔓,犹如帘布,你拨开藤蔓,有一山洞,寻着流水声而往,待看到一条小河,边上有一颗槐树,树下一对鲤鱼,那就是幽冥界的入口,你若能烧得翠云宫,请来这里给老头儿报一声喜。”说罢扬长而去。 南宫少游也不理会他,按他指点向着西方而去,走得三十余里,雾气渐浓,伴有刺骨寒风,再走得三里,寒风呼啸,惨雾迷迷,里面仿佛夹杂着哀嚎之音。 果然从山上垂下几百条藤蔓,真犹如珠帘一般,拨开藤蔓,现出一山洞,洞中湿气弥漫,地上尽是泥水,走得半里,地上渐干,耳中闻得潺潺水声,洞中也分出两条岔道。 南宫少游寻着水声那条前行,果然看到一条小河,河水清澈,可见地下石子,再行半里,一颗槐树长在河边,走到槐树下一看,果真有一对红色的鲤鱼在睡下游荡,甚是好看,奇怪的是,这对鲤鱼就在这里游动,而不往其他地方。 鲤鱼下有一块红色的圆石,在西湖里见识过蒙古人的机关,南宫少游心中暗笑,蒙古人真的很喜欢在水底做功夫。 他伸手入何,河水冰冷刺骨,待摸到圆石,向两边旋转皆不动,心念一动,向下一压,果然应声而下,在槐树干上现出一个洞口,仅可一人通过。 南宫少游摸着槐树仔细观察,原来这棵不是活树,而是造工十分精细,将它造成活树一般,他闪身进入,走了一段长长的小道,突然豁然开朗,抬头还可以看到青天。 眼前一块石碑,上面写着血红五字“幽冥界地府”,一条羊肠小道宛然在前,另一块石碑写着“不归路”。 南宫少游暗笑:“今日我就要从这里进,从这里出,让你不归路改名!” 脚下云雾缭绕,低头一看,小道下是布满尖尖的岩石,离小道有两丈距离,掉下去势必肠穿肚烂,南宫少游既然不清楚里面有何蹊跷,干脆大步向前。 前面一个拐弯,可以看到一条红色拱桥,桥身写着“奈河桥”,不禁哈哈大笑! “公子因何大笑?” 转了一个弯,在拐弯处站着一位四十岁上下的女子,红裙翠袖,金缕衣,远远的便可问道一股甜腻的香气,她手里捧着一只翡翠玉碗,晶莹剔透,碗中盛着粉红汤水。 “好香,好香!”南宫少游夸张的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么香的汤,这样娇俏的娘子,这碗定然是迷魂汤。” 那女子脸上微微一惊,瞬即又堆满笑容,眼若秋波,神色甚是撩人,“公子见笑,要过奈河桥,先喝孟婆汤。” 南宫少游心中暗笑:“若非有霏霏的香囊,定然给这迷药迷倒”,他一闻就知道是黄妃塔内蒙古人的迷药,原来是出自蒋子文。 “哈哈,若然喝了孟婆汤,失去全部记忆,那么见了阎王爷,阎王爷审问起来,阳世间的种种孽障都忘记了,岂不要受皮肉之苦?” “公子能到此,已是非凡之人,清醒得很,莫非是怕了小女子汤中有毒?”说完,朱唇轻轻咬着翠碗,十分好看,喝了两口,从怀里拿出鸳鸯翠帕,在嘴唇里轻轻拭抹,动作十分妖娆。 一双玉手将翠碗放到南宫少游嘴边,上面还印着淡淡唇印,幽香扑鼻,南宫少游微微一笑,张嘴将汤水喝下,女子拿起翠帕替他轻轻抹去嘴角的水珠。 顷刻女子如鬼魅般退后一丈,掩嘴浅笑,真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姿态竟比多少少艾来得好看。 “小女子冒昧,还未请教公子姓名,若是未过奈何桥以葬身尖石,未得其名,可惜,可惜。” 南宫少游哈哈一笑,“小生南宫少游,区区名字玷污了姑娘双耳。” 两人相视而笑,大概过得一盏茶功夫,女子脸上露出惊异的神色,南宫少游哈哈一笑。 “哎呀,以前听闻幽冥教主纵横天下,但见到他的徒弟黑白无常,就觉得江湖传言大多夸大十倍,今日竟然还无耻到盗取遮那法王的万蝎散,看来这人十分卑劣,不见也罢。” 说完张开嘴巴,一道粉红的水柱如箭一般射向女子,女子翠碗一挡“当”的一声,翡翠玉碗化为千片翠玉洒落地上,而女子满脸都是水珠,狼狈不堪。 她恨恨的瞪了南宫少游一眼,随即“咯咯”的笑着,穿过奈何桥消失了。 南宫少游也懒得理会,穿过奈何桥,两边都是峭壁,走得几百步,迎面出现一位肥头大耳的人,正向着自己走来,他马上停住,三尺寒冰已经我在左手,而那位胖子也是收住脚步,左右提着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剑。 他不禁哑然失笑,原来是一块磨得十分光滑的圆石,自己的影子映在上面,奇怪的是自己明明高瘦,镜中形象却是矮胖,三尺寒冰也化为短匕首,圆石上写着“孽镜台”。 下面七字“孽镜台前无好人”两旁各五字“万般带不走,唯有孽随身” “听说酆都城中有明镜台,可以看到自己生前作恶之事,想来就是这里,酆都城掌管的是秦广王,而以前的秦广王就是现在的幽冥教主蒋子文,难道在这里便可见到蒋子文。” 他马上震慑心神,凝神聚气,慢慢前进,一本石刻成的书册挡在路中央,写着“生死册”,南宫少游轻轻跳过,心中暗道:“教派多已蛊惑乱人,将这里搞得真像地府一般,他却不知,我乃由地府回魂之人!” 这样一想,心中放宽,脚步更是加快,转得几个弯,突然一阵寒风吹过,冰凉透骨,还夹着着淡淡的雾气,十分诡异。 待走得数百步,顿感一片寒冷之意,俨然进入寒冰世界一般,潺潺的流水声,夹杂着玻璃碰撞的声音,南宫少游加紧脚步,想看个究竟,他常年生长在苦寒之地,又修炼寒冰真气,所以对寒冷是有一股莫名的喜爱。 眼前呈现一个蓝色的世界,一个十几丈宽的石造平台,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后来制成,整块平台都是浅蓝色,犹如大海一般,在平台上有两道流水,流入深谷,水中夹杂着未融化的冰块,发出碰撞之音。 蓝色平台正中央盖有一个亭子,牌匾写着“剥皮亭”,四周挂满刑具,看来是剥皮用的,亭子也是蓝色,亭中一张雪白的台子,上面盘膝坐着一位白衣男子,长发披肩,低着头,看不清容貌。 南宫少游看他并不说话,自己也懒理,直接踏上平台,顿时感到脚底一阵清凉,待他走到亭子前,忍不住看了白衣男子一眼。 那男子约莫五十岁上下,长长的眉毛,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但容貌甚是俊美,正闭着眼睛,不知死活,南宫少游看了一阵,直接走过。 “哪里来的亡魂,见了楚江王竟敢如此放肆,还不跪下受审!” 声音十分冷峻,而且带有威严,“哦?你就是历寒松?” “小子,既然认得本王,还不来觐见。” “你知道我姐姐宋婉儿关在哪吗?” “不知!” “告辞了!” “呼!”一股寒气击向南宫少游的背后袭来,突然转向,击向他的胸腹,南宫少游向右侧闪过,正好踏入剥皮亭中,面对着历寒松。 心中大惊,“此人功夫十分古怪,掌力竟然可以转弯,而且他所发出寒气跟白无常的阴风掌同路,却厉害甚多,掌力中的寒气竟比我的寒冰真气还要强劲,如此厉害的寒气是如何练就,师父所发的寒冰掌也有所不如。” “呼!”历寒松又一掌击到,两人相隔只有三尺,南宫少游感到脸上像被冰封一般,不敢硬接,身体犹如燕子般飞起,还未到达亭子顶部,脚下感到一阵寒气袭来,亏得他的飞燕功了得,在半空一个回旋,贴着停顶掠过,落在历寒松背后。 脚下微微一滑,心中大骇,双脚的鞋底竟然薄薄结了一层寒冰,自己寒冰真气已经到了化境,要将清水化为寒冰,也要一阵功夫,他竟能一出掌就能使鞋子结冰,内力深厚实在到了匪夷所思的境地。 历寒松不等南宫少游站定,更不回头,一掌击向身后,南宫少游心中惊惶,来不及闪避,胸口中了一掌,幸好的临敌经验十分足够,临危不惧,身体随着掌力向后一倒,身上真气也自然护住心脉。 饶是如此,胸前衣服一阵寒冷,结成的薄冰在体温下融化,湿透了衣衫,胸口也一阵疼痛,连忙调和内息,竟没有伤到心脉,心中突然一片雪亮。 第80章 森罗更逞强 南宫少游马上有了主意,他震慑心神,一掌击向历寒松,待他回掌时,身形闪动,收掌转向他的身后,又是一掌,带他回击,又是收掌,连连发了几招虚招。 待历寒松忙乱之时,左掌压在圆台上,顿感一股寒气直透心房,心中顿时明白,长啸一声,双掌击出,历寒松受了他几招唬弄也是十分恼怒,双掌运足内劲直劈出去,不由得他再使诈。 “乓!”四掌相击,历寒松狂吐一口鲜血,身子飞出亭外,原来他座下的圆台是一块万年寒冰,他坐在上面,自身所练功夫有牵引之功,将寒冰之气引入体内,和自己内力一起击出,虽然寒气迫人,但终究自身内力不如南宫少游,被他重力所伤,倒地不起。 南宫少游哪管他生死,只要不阻挡自己前进便可,立刻飞身离开蓝色平台,跟着小道疾驰,突然眼前一片黑暗,原来小道到此已是尽头,前面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峡谷,对面却是在二十丈之外,无论如何也是跳不过去的。 想到宋婉儿此刻不知身在何处,心中更是急躁,突然想起跟宋婉儿行走铁索的事情,连忙蹲下来摸索观察,一声欢呼,原来在两边是由一条漆黑的绳子连接,绳子漆黑,不容易看出来。 也不多想,连忙踩在绳子上,飘飘荡荡的向对面行走,突然脚下一滑,向深谷坠下,危急中双手一抓,抓住绳子,只感到手上一片油腻,原来绳子上涂上滑腻的油。 他双手交叉很快就行走了一丈,感到手上一片干爽,知道这里没有油了,双手一用力,身体在半空一个漂亮的回旋,双脚已经踩在绳子上。 心中也不免为自己喝彩,隐隐觉得没有人看到自己这么美妙的身法有点可惜,待走得一丈余,脚下又是一空,而且闻到烧焦之味,身体已经掉向深谷,绳子断开两节,他反应奇快,伸手抓住一节绳子。 顿感手上一阵火辣,手抓之处竟然冒起火焰,他顾不得疼痛,也不敢放手,双手拼命的往前抓,每抓一处,绳子上就冒起火焰,待一连被烧了二十余下,离对岸只有一丈余的距离,他有力一拉,身子像飞鸟一般落在对岸,伸出手掌一看,两只手掌已经变为漆黑,隐隐作痛,想必是后半段绳子上涂了易燃的燃料,手跟绳子一摩擦立刻点燃。 看着深谷,刚才没有一丝害怕只顾着向前,现在脚踏实地,才感觉到后怕,但想起宋婉儿,吐一口唾液在手上,然后双手一擦,立刻前行。 不多时,鼻子上闻到一阵血腥,心中大惊,使尽平生所学,将飞燕功使得淋漓尽致,眼前怪石嶙峋,矗立着一条条木桩,每条木桩上各绑着一人,均是满身血迹,披头散发。 南宫少游在战场上死伤者见过无数,这次却令他手不住发抖,他内心中所担心的是,其中一人竟是宋婉儿,他深深吸了两口气,慢慢走近,逐个的拨开头发,认清面目。 那些人均是眼睛凸起,表情十分惊惶,身体的骨都给人敲碎,若非用木桩架住,定然瑟缩成一团,心中也不免感到一丝丝的残忍。 终于二十一具遗体看完,没有宋婉儿,脚下一软,差点坐在地上,刚才的煎熬更甚于跟一流高手斗上三天三夜。 经过怪石,矗立着一尊神像,是文殊菩萨,骑着白象,在这残忍的地狱,菩萨显得十分怪异,不知他是在监看受苦的人,还是为他们感到伤悲,南宫少游忍不住跪下,在文殊菩萨前许下心愿,只要宋婉儿可以平安救出,自己宁可一生受苦。 许完心愿,继续疾驰,但虽然离开了这里,但鼻子所闻到的血腥味却没有消去,而且越来越浓烈,南宫少游心中不免一边跑一边骂,也暗暗担心,一直自我安慰,他们要要挟师父,定然不会伤害姐姐,这个傻姐姐,不知如何? 眼前出现一座宫殿,难道就是翠云宫,心中一喜,立刻跳进宫殿,里面竟然是一个公堂,堂前明晃晃的摆着三把闸刀,分别是龙头,虎头,狗头,闸刀上还残留着血迹,他顾不得看,跳进内堂,里面空无一人,穿过内堂,再次出现一条小道,小道两旁是深谷,在小道上垂着一条条黑索,垂入深谷。 拉起其中一条,触手处十分沉重,像是吊着百余斤的事物,顺势来拉起来,竟然是一具无头的尸体,显然是男人,他立刻将垂下的绳子一一拉起。 拉到第十七根绳子时,起来的竟是一具穿着淡黄色蒙古衣服的女尸,身材窈窕,竟然跟宋婉儿有几分相似,南宫少游双手一软尸体掉进深谷,待再拉上来时,由于掉下之势甚大,尸体脱离了绳子。 他拼命回想,竟然想不起尸体的特征,在自己心中却不断浮现宋婉儿的样貌身段,用力的在自己脸上打了两记耳光,让自己清醒一点,也不去再检查尸体,拼命的向前飞奔。 突然感到身上一阵酷热,原来面前出现十几个烧得滚烫的油锅,锅中都放着一具****的尸体,面目已经难分,有男有女。 这一路来的折磨南宫少游终于忍不住了,仰天长啸,啸声不断,震得顶上碎石纷纷坠下,半个时辰竟然不绝,他实在发泄心中的忧郁。 “沙”的一声,顶上碎石纷飞,突然脖子上一痛,连忙伸手一抓,原来是一只半尺长的大老鼠,用力在地上一甩,老鼠顿时化为肉酱。 身上却有十几个小动物在乱窜,连忙奋力拍打,从身上掉下十几个老鼠,听得“吱吱”之声乱响,放眼望去,地上黑漆漆一片,不知有几万几千老鼠,每一只都奋力向自己要来,拼命往身上爬。 老鼠本来就是令人讨厌的事物,现在几万个一起来,简直恶心到要吐,南宫少游心念一动,飞身上墙壁,老鼠虽然能爬上去,但比起在地上,显然少多了,这样拍打也容易得多。 正在得意之时,从峭壁上飞来一张黑网,正网向自己,定眼一看,并非什么网,而是成千上万的蝙蝠正飞向自己,那些蝙蝠向中了邪一般,在他身上撕咬,吸血,吓得南宫少游立刻松开,跳到地上。 地上的老鼠立刻爬上他的身,而空中的蝙蝠又俯冲下来撕咬,此时他感觉全身都被咬破,十分疼痛,加之恶心得很。 他一边用力拍打,一边冲向油锅,一脚将一只大油锅踢翻,地上马上几百个老鼠被烫得“吱吱”惨叫,他捡起两条染得正旺的木条,在头上飞舞,不少蝙蝠被烧到,跌倒在地。 听得老鼠和蝙蝠的惨叫声,他心情大为畅快,忍不住哈哈大笑,发起神威,将十余个油锅全部踢翻,倒是烫死了不少老鼠,地上的老鼠减少不少。 他双手的火棍挥舞得更是得心应手,而脚下也不闲,拼命踢打,踩踏,地上一片老鼠的尸体,他也顾不得恶心,每踩死一个老鼠,心中就多一份畅快。 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笛声,令人听得毛骨悚然,笛声响过,地上的老鼠纷纷逃窜,向着深谷跑去,随后又听到另一种笛声,响过之后,蝙蝠也离去了。 南宫少游大喜,难道来了救兵,他也顾不得多想,低头检视伤势,手脚满是血迹,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全身痛得像被烈火烧炙一般,他马上从怀里倒出疗伤灵药,也不多想,全部倒进口里,他曾经听说过被老鼠咬过的人是会发鼠瘟的,死得很惨,但是鼠瘟是什么他也不知道,而且自己身上被咬了何止百口,要真死的话,谁也就不了。 心中却有一丝畅快,他想起刚才在文殊菩萨前许的愿,“若然我身上受苦,可以抵消姐姐受苦的话,也是很好的!” “好你个黄毛小子枉死城撒野,杀害我的子孙!”一把尖锐的声音从空中飘下来,声调竟然跟刚才的笛子声一样,令他不禁怀疑刚才听到的并非笛子声,而是这个人的声音。 “哈哈,原来是卞城王毕九华!” 只见一团灰影从岩壁阴暗处飘落,这人身材十分矮小,身高只来到南宫少游的胸口,一身灰色衣服,手里拿着一根铁棒,铁棒顶上是一个火焰形状的尖刺,脸容尖瘦,两撇胡子,样子竟然跟老鼠十分相像。 “小子,闯进幽冥界,是为何?” “哈哈,当然是想死,但死之前要蒋子文陪葬!” 毕九华“嘻嘻”一笑,“那看你带来了多少本事。” 说罢,手中铁棒一挥,向着南宫少游连刺三下,分攻上中下三路,出手法度严谨,一派宗师气象,南宫少游也不敢小觊。 “原来这个矮子武功甚是了得,他手中之物使起来跟峨眉刺无异。” 南宫少游身上疼痛异常,隐隐腹中升起一股厌恶之气,心中暗惊,心道:“今天即便要死,也要让你这个矮子先行一步!” 手中寒冰剑使得越发狠辣,毕九华右手使铁棒,左手却经常腾出来出其不意挥出一掌,掌风之中炽热难当,竟然是烈焰掌。 南宫少游手中长剑连出杀着,左掌运足寒冰真气,一掌一掌劈向对方,但心中厌恶之气越来越重,头上竟有一丝晕眩,而毕九华脸上却露出一丝笑容,这笑容并非得意,也非嘲弄,而是有一种解脱之意,十分奇怪。 第88章 为民当允怀 一夜惊魂,三次死而复生,耶律楚材哪里还敢怠慢,立刻跪拜,谢了大汗恩典,拉了宋婉儿,疾步走出宫殿,直到走出宫门,金风扑面,才觉得舒畅无比。 也顾不得仪态,一下子瘫坐在石板大街上,等候的侍从慌得立刻围过来,耶律楚材笑着摆摆手,示意让他在地上再坐多一会,众人皆不知所以。 “耶律楚材,你怕死吗?”宋婉儿觉得自己站着实在异相,也坐在地上。 耶律楚材美髯一样,笑道:“怕,我的衣服全给汗湿透了。” “哦?你的内力竟然如此深厚,浓冬竟也出汗”,她自己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会开玩笑,大概是从南宫少游身上学得,“你投降蒙古也是怕死?” 短短九字,由温软的话语道出,却像在他脑里连响九个霹雳,眼前此女子一介草民,尚且为国刺杀窝阔台,自己身为大金皇子,却不思为国复仇,而是替仇人两代为臣,而且死心塌地,无论是说当年感激成吉思汗知遇之恩,还是怪于天数,也非可以解脱的理由。 良久才缓缓道:“我是怕死。” “不,你并非怕死,蒙古皇帝实在天纵英才,百年难遇,你知道金国甚至现在的大宋,都不能抵挡蒙古铁骑,你协助他是为了救更多人,只要有你在蒙古皇帝便会少杀人。” 此话由这位天真烂漫的少女口中道出,更甚于万人齐颂,立刻将这位少女引为平生知己,向着天哈哈大笑,“宋姑娘,那你为何要刺杀皇帝?” “少游要杀他,我便来了。” 耶律楚材深深为之折服,假如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像她一样,随性而为,没有任何顾虑,人生该当如何完满。 一个清瘦的身影挡住了月光的银辉,是梁楷,两人皆不觉得惊讶,梁楷并不言语,向着坐在地上的耶律楚材跪下,拜了三拜。 站起来,转身正要离去。 “梁疯子,武功高强,要杀耶律楚材只是举手之劳,何苦要假窝阔台之手,既然起了杀心,为何又隐没在御花园,恐防他有性命之虞?” 梁楷扬长而去,留下一言,“我杀他是杀一知己,猪狗不如,窝阔台杀他,是杀一蒙古宰相,杀一异族之人,御花园之中并非想救蒙古宰相,心中实在期待鞑子皇帝杀之,而是恐防你有事,为了南宫少游,也是老夫喜欢你这女娃,哈哈!” 言犹在耳,人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宋姑娘,大汗听从我的意见,学习各族长处,蒙古处处汉化,而且广招各种人才,不论种族,要是我因怀异心而死,其余一切辅助大汗的异族人才,必将被砍杀或驱赶,蒙古国力定然大弱。” 宋婉儿摇头叹息,不愿多想,与耶律楚材回到宰相府,一夜无事,次日,她便告辞要到阴山,耶律楚材了解她性格也不作挽留。 连忙亲自画了到阴山的路线图,十分详尽,而且分别写了简单的交流语言于几张白纸上,无非是投宿,买饭菜之类,在下面用汉语注释,宋婉儿看着十分高兴。 然后吩咐女儿与之去购买了几套衣物,赠与了银两,送了一匹骏马,忙了一个早上,宋婉儿才得出发。 出了城门,行得三十余里,一沙丘处,红衣飘舞,竟然坐了一光头和尚。 “大和尚,坐在这看风景么?” “宋姑娘,你们汉人道,大恩不言谢,此处去阴山一路风沙,小僧护送你过去,望不要嫌弃。” “我不会嫌弃,一人走路虽然很自在,但是有你领路,可以早点到达,可是我喜欢自己想自己的东西,未必能一直陪你聊天。” “哈哈,小僧也不善聊天,正好。” 从沙丘后阿必达牵出一匹马,伴随着宋婉儿向阴山进发。 有了他的陪伴,不用看路线图,路途畅通得多,竟然不用经过来时的鳄鱼河。 “黄沙后,部落,住一宿。” “大和尚,你说话也不需如此简短,我不是不爱说话,是有时候不知说什么” “宋姑娘,不要叫我大和尚,我师父才是大和尚,我叫阿必达,在师兄弟面前我也不懂说话,因为笨,师父更加喜爱我。” “我不爱说话,但是我不笨,阿必达,你的武功在师弟妹中是最高的吧?” “是最高的,但是比起师父还差很远,你的武功比南宫少游好太多,我两年前跟他交过手。” “他现在武功比我还好,内力比跟你比较时不止强了一倍。” “如果这样,我大大不是他对手了,以后碰到还是不跟他较量。” 这两人一个呆一个真,竟然十分投契,突然阿必达伸手一拉宋婉儿的马缰,“不对,前面有埋伏,是獒犬的味道,很多!” 獒犬她是见识过的,在天山也听父亲说过,这种犬是蒙古人作战的重要工具,选取凶悍的犬种,十余条置于坑中饲养,每天只给一条犬的食量,自然争斗,最后剩下一条,如此得来,再交配繁衍,这种犬十分强悍,竟然能跟狮虎搏斗,而且只会忠于一主人,见到其他人,只会攻击,对方不死不会消停。 两匹马引颈长嘶,竟欲回头,只是碍于二人强力限制,不能回转而已。 他们不前行,黄沙中却走出三十余人,没人手中均牵引着一头獒犬,齐声怒吼,仿如天雷隆隆,众犬之前,俏立着一蓝衣少妇,身材高挑,脸若寒霜。 阿必达大喜道:“宋姑娘,不用怕,是我师妹,薛泠善,也是汉人,定是有其他要务,不是为难我们。” “薛师妹,我是阿必达大师兄,请让开,我要赶路。” “师兄请便,宋婉儿留下。” 阿必达怒道:“为什么?我们一起走?” “她是杀我全家的凶手,拜师时,师父曾许诺,说替我报仇,你敢违背师父意愿。” “杀你全家的是南宫少游。” 薛泠善本来对宋婉儿并无半点仇恨,只是南宫少游跟她说丛培风另有新欢,她闻得宋婉儿,宋婉儿直言确有其事,心中愤怒,便迁怒于她,常想,要不是碰到她,要不是出自她之口,自己的夫君怎会另有新欢,却是迁怒于人罢了。 她明知非二人对手,但在蒙古她是统领一营獒犬队,想来靠几十条獒犬,对付二人绰绰有余。 左手一挥,三十余人马上牵着獒犬,立于她前面,众人虽认得阿必达,但蒙古军纪严明,直接长官的命令有如皇帝的圣旨。 阿必达大骇,“薛泠善,你想干什么?我是你大师兄!” “傻和尚,这女子杀人从来不讲理由,我也没有开罪于她还不是要杀我。” 一语竟然将他点醒,在他心中宋婉儿犹如菩萨,薛泠善杀她更甚于杀自己,连她都要杀,更不用说自己了。 他跳下马,马儿马上逃跑,宋婉儿想到之前的马让狼吃的惨状,拍拍马头,也让自己的马跑了,阿必达张开双手,挡在她前面,犹如铁铸金刚一般。 这姿态倒是令薛泠善有点骇然,不敢全力进攻,先遣四犬上前,四条獒犬,犹如四条下山之虎,猛扑向二人。 凶悍程度竟不亚于猛虎,而一往无前之势甚于老虎,阿必达双掌翻飞,左引右牵,将三条獒犬引来跟自己搏斗,宋婉儿面对一犬,游刃有余。 连出三掌,都是虚招,面对强敌,她从不手软,但毕竟是女孩,面对猛兽,却是有点害怕,接连试探,知道这犬力气甚大,而且一往无前,只会进攻,没有防守,心中也不甚害怕。 左掌一带,獒犬向前一扑,她却已到身后,照着后臀一掌,虽只使得五分力,獒犬却痛得在地打滚几下,方才站稳。 一招得手更是得意,也不虚晃,接连重手,三招就将獒犬击毙,她并不善于临敌应变,自己的敌人打败,就站在那里,看到已有两犬倒地,最后一犬却扑在阿必达身上,阿必达前胸衣服已然破烂,渗出鲜血,才飞身过去,在拳头送上致命一击。 薛泠善心中暗喜,“原来这两人在獒犬的攻击下不外如是,剩下三十二犬齐发,定然取他们性命。”正想下命令,却耳际生痛,三十二犬却是倒退数步。 原来是有人以无尚内力,发出狮吼之功,“薛姑娘,二人可否留与本教主处置!” 一位老僧,身穿大红袈裟,手持九环锡杖,迎风而立,正是幽冥教主蒋子文,薛泠善自知非他敌手,自己与二人并非深仇,卖个人情给这老僧未尝不可,马上下令,瞬间三十三人,三十二犬消失得无影无踪。 “宋姑娘,大汗有令,你未与南宫少游汇合之际,不得与你为难,实在是大汗厚恩,老衲闻到二位要到阴山后,幽冥中,本座正好有妙法可道二位直接到此,所以来助二位一臂之力。” “你一直嫉妒我师父,怎么会助我?” “阿必达,他是想杀了我们,不就立刻到达阴山了吗?” “原来如此!” 话音刚落,阿必达双掌推出,出手竟毫无征兆,而且全力击出,他为人甚憨,武功却是惊人,虽然口中不好使,但手中却是十分利索。 宋婉儿也是反应奇速,大概是一早对此人心存恐惧,所以不需提点,立刻出击,两人四掌,一下子向蒋子文攻了二十余招。 与宫殿里不同,蒋子文身法如鬼魅般迅速,掌力却是十分阴柔,与二人阳刚的掌力相映成趣,他的身法原来越快,二人只感到眼前一团红影,心中大骇,世间竟有如此奇人,在宫中表现出至刚的掌力,现在却至柔掌力,一阴一阳都是极致,虽然讨厌此人,但不得不佩服。 待打得二百余招,三人高下立见,阿必达已经气喘吁吁,他是天生神力,加之内力深厚,每招都是全力以赴,内力已经不继,而送婉儿尚能抵挡,她自小寒气侵体,一日十二时辰均要以内力相抗,而且十七年来一直练功,除了偶尔跟父亲南宫少游聊天,所以内力深厚。 蒋子文如何看不出,他的掌力极为阴险,明知宋婉儿临敌经验尚浅,以轻巧身法避免与她正面接触,面对阿必达却是全力以赴。 “啊”一声长啸,“啪”一掌击在阿必达胸口,阿必达狂喷一口鲜血,身体飞出丈余,蒋子文左掌跟宋婉儿对了一掌,身体却乘着她掌力,飞似的飞向阿必达,向他发出致命一击。 第91章 两小无嫌猜 南宫少游用力的抱着宋婉儿哈哈大笑,他感到宋婉儿抱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紧,简直是想抓破自己的背,欢喜之情不言而喻。 心中大为感动,一直以来自己都以她为姐姐般敬重,甚至依赖,想不到她对自己也如此的依赖,但玩心不改。 一下子将她抱起,用力的抛向天空,竟抛了三四丈高,惊得一众蒙古人一片哇然,当她下落时,轻轻接住,又向上一抛,如此三次,才将她轻轻放在地上。 围观的蒙古人恨不得多长一对手掌,因为只有两只手,拍出来的掌声都不足以表达心中的惊叹。 南宫少游拉着宋婉儿的手,坐在河边,听她细诉着离别之情,听到她跟耶律楚材觐见窝阔台时,期间三历生死,说得如此平淡如水,忍不住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心中对这位姐姐又多了一份怜惜。 听得幽冥教主捉拿异兽,阿必达沙漠送行,再遇到薛泠善,不禁微微笑。 “其实薛泠善也是可怜,她一家老小的性命,我是摆脱不了干系,她没了家人,只能依靠丛培风,可惜丛郎却是风流之人,两人都是无可厚非的,但偏偏结为夫妻,以后恐怕多有挣拗。” 待听到遮那法王的异相,连忙仔细询问,后来更是长叹一声,眉头紧锁。 最后听到宋婉儿差点做了牧民的媳妇,又在对面做了几天的杂役,又是好笑又是怜惜, “傻姐姐,你我就相隔一条河,我就在这边享受贵宾的待遇,你却在那边受苦。” “不,一点也不苦,他们对我很好,给我吃的,又给地方我睡,将他们的衣服遗失了也不让我赔偿,我想做得十天半月,再问他们拿一些干粮,就可以去阴山找你啦。” 南宫少游正想骂她傻,自己这么好的武功,伸手便可取物,哪里用如此,但转念一想,世间还有如此单纯的少女,岂不更好,如果在师父和我的庇护下,她到年老时还是这般无争斗,无怨恨该是多好。 南宫少游也将自己到阴山找她的事一一道来。 那天,他知道宋婉儿并不在阴山,立刻拜托包希仁护送寇青回洛阳,寇青十分感激,包希仁却不以为然,即使不用你这小子拜托,我自然该当护送侄女回去。 南宫少游也知道这包希仁虽则武功高强一身正气,却是个浑人,也不跟他纠缠,心想若然宋婉儿并非落在幽冥教主手中,定然回来阴山找自己,阴山山脉十分曲折,需在这寻她几天,再到哈尔和林。 于是他在阴山下来回奔走,运起神功四处呼喊,过得三天,来回千里都寻过,可以肯定宋婉儿没有来阴山,才沿着回路,慢慢行走,生怕在路途错过了。 这天来到这一河两岸分布的部落,知道这部落是哈尔和林到阴山之间必经之路,而且部落喜好四处打猎,也正好打听消息,于是在这住了几天。 他武功高强,打猎甚是得力,深得族民喜爱,这天晚上还跟猎人一起出去,打了一头黑熊,分了一半给对岸同族兄弟。 第二日听说对岸有一位女猎手,竟然也打了一头黑熊,马上跑出来看个究竟,原来那女猎手就是自己连日寻找的宋婉儿。 二人各自诉说了离别的情形,都是十分惊异对方的经历,若非两人自小无话不谈,换作旁人叙述,起码南宫少游是不会相信,至少保留几分。 宋婉儿马上将自己看到幽冥教主阴阳内劲交替,阳掌内敛的功夫再详细描述,然后道: “少游,一人修为毕竟是有尽头的,而且要同时将纯阳真气和至寒真气集于一身,更是难得,普天之下可能只有蒋子文一人,但他也只能一心运用一种真气,而另外一种却是要出其不意,一击而无后着。” “我明白你的意思”南宫少游大喜道,“我修炼的是寒冰真气,你修炼的是元天神功,一阴一阳,而且一男一女,正好跟蒋子文武功原理一样,打斗时,对手先入为主,会觉得你使用的是纯阴内力,而我使用的是纯阳内力,而且我们两人使用,可以延绵不绝,不像他只能一招而已。” “不错,我就是这样想。” “这里面有一个难题,蒋子文这套武功厉害之处就是令对手以为他使用的是纯阴真气时,却暗藏纯阳内力,我们一出手马上就让对手知道各自武功家数,内力修为,如果我们出掌时可以互相配合,我的寒冰真气将你的元天真气抵消,这抵消不是说化解,而是互相作用下,令对手不知到底谁使用的是何种真力。” 两人内心十分兴奋,觉得眼界大开,仿佛登上高山,看到另一层境界,只是两人资历尚欠,虽然看到武学的顶峰,无奈限于资质,无法达到。 几个蒙古人来到河边邀请他们去吃熊肉,他们才知道两人竟然探讨了两个多时辰,却一无所获,南宫少游十分失望,他却不知道,自己已经看到了武学的巅峰,蒋子文达到这种境界用了三十多年,而修炼又花了十多年,岂是两三个时辰可以达到。 “少游,不要失望,只要回到天山,请教爸爸,他自然可以将我们的想法融汇贯通” 南宫少游想想也是,立刻哈哈大笑,心中大骂自己“蒋子文的武学修为几乎可以跟师父相提并论,你南宫少游只不过是一个初窥门道的小子,竟然想跟几位大宗师相提并论,实在可笑!” 河畔两旁点起了篝火,一只黑熊分作两份,本是同族部落,隔着河流高歌着遥遥和应。 在部落长老的带领下,青年男女首先跳起了舞蹈,宋婉儿犹如惊弓之鸟,立刻拉着南宫少游的手随着众人跳了起来,南宫少游笑道: “姐姐,你何时学会了蒙古舞蹈,这本来是欢愉之事,何故一脸惊惶?” “你不知道,蒙古人很奇怪,上次那牧民邀我共舞,就是向我提亲,我糊里糊涂的差点要嫁给他,幸好最后可以逃离” “咦?那你现在邀我共舞,却是何意?难不成也向我提亲?” 宋婉儿笑弯了腰,火光月影下,十分娇俏可人,南宫少游也为之一荡。 这两月余为了宋婉儿担忧不已,终于放下心头大石,这晚他喝了许多酒,美美的睡上一觉,醒来时已是巳时时分,听得帐外小孩的喧闹声。 走出蒙古包时,看到宋婉儿和几名八九岁的小孩正在放风筝,几名顽童的风筝已经高高在天,而宋婉儿拿着风筝傻傻的笑着。 “真笨,风筝也不懂放!” “我小时候没玩过,你教我。” 南宫少游一听,心中不禁一酸,宋婉儿自小经受寒毒,确实没玩过儿童的玩意,随即微微一笑, “好,让我教你,你要拿着风筝,逆着风奔跑,再慢慢放开线条” “要逆风吗?” “对,要逆风才可以将风筝托起来” 宋婉儿尝试了两次,突然大声欢呼,她的风筝徐徐升了上天空,她一手拉着风筝,一手拖着南宫少游的手,高兴的跳着。 几名小孩,也跟着她在跳,南宫少游从来没看到过她如此状态,与她端庄的容貌大大相勃,可能这才是她的真性情。 “傻瓜,别只顾着笑,你要轻轻向下拉一下线,然后再放一点,这样才会放得更高” “知道啦”宋婉儿仿佛小孩听到大人教导一般。 风筝越放越高,突现,线断了,“怎么办?怎么办?” 看着她如同孩童般着急,南宫少游微笑着安慰道:“放心,小傻瓜,没了反作用力,风筝很快就会掉下来的,到时再去捡回来。” “我才不是小傻瓜”宋婉儿嗔道,十分娇媚。 “不是小傻瓜就是大傻瓜。”南宫少游若有所思的敷衍道。 几名顽童将自己的风筝收了回来,叫嚷着向着河流上游跑去。 “他们要去哪里玩?”宋婉儿一连问了两次,南宫少游才反应过来。 “哦,他们要到那边抓鱼。” “抓鱼?好,我们也去”宋婉儿拉着他的手飞奔而去。 正直初春,河流的上游是浅水,很多逆流而上的鲑鱼在浅水里挣扎跳跃,小孩抓到鱼儿马上用衣服包着,放到河岸,又继续跳下去,宋婉儿学着顽童,也把抓到的鱼用衣服包着,运回岸边,把长袍都弄湿了,但一点也不介意,玩得十分高兴。 而一向喜爱热闹的南宫少游却坐在岸边,看着流水流过河中突起的石头,然后又汇合在一起,入了神,突然他欢呼一声,飞奔回蒙古包。 宋婉儿也懒得理他,她知道这个师弟经常会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旁人只需要不管他就可以了。 抓完鱼,回到蒙古包,南宫少游用手托着腮,盘膝坐着,过了一会儿又躺在地上,一会儿又手舞脚蹈,宋婉儿笑了笑,自顾自的换了干爽的衣服,出去汇合一众顽童在外面烤鱼。 夜幕降临,月亮越升越高,顽童回去睡觉了,年长的人也走了,剩下的青年男女也慢慢散去,宋婉儿舒畅的呼吸着宁静的空气,惬意的躺在草地上。 突然寂静的夜空传出一阵愉快爽朗的笑声,在这沉夜,却显得十分突兀,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被南宫少游一把拉了起来 “哈哈,我明白啦,我终于明白啦!” 第92章 冰火会有时 两人一直奔到河流下游,离蒙古包已三里有余。 “听我说,用尽全力,打我一掌”南宫少游眼睛闪出异样神采。 宋婉儿将双手藏在背后,头飞快的左右摇着。 “对,你的掌力强劲,我未必可以抵挡”南宫少游仰着头来回踱步,自然自语,“怎么办?怎么办,有啦!” “啪!”他向着河里击了一掌,水花四溅,然而神色有点失望,“不行,不行,这河水是流动的,对吧?” 宋婉儿点点头,但马上发觉南宫少游并非在询问她而是自言自语,突然他的脸上露出了十分得意的神情,“哈哈,我想到了” 只见他低着头在草地上摸索,“嗯,这个不行,要干一点的。” “喂,少游,你干什么?很脏!” 原来他在草地上捡起一块块的牛粪,十分认真的捏着,就这样,捡了几十块干的牛粪,宋婉儿手缩了一半,还是不忍,停在半空,让他拖着又跑到一个小山邱下。 “姐姐,你看,这个山丘刚好把风挡住,这里是不是一点风都没有?” “对一点风都没有”宋婉儿一边回答,一边将手在他的衣服上拭擦。 南宫少游将干牛粪点燃,然后又将火吹灭,马上升起一股浓烟,笔直向上,他欢呼一声 “姐姐,你用尽全力,向着浓烟打一掌” 宋婉儿也不多问,运足十成内力,向着浓烟发出一掌,浓烟笔直的向前飘出,形成一条二丈余的直线。 “好”南宫少游身形一闪,在浓烟尽处,插了一条木棍。 待浓烟再次笔直升起,他也向着浓烟击出一掌,浓烟化为一条长约三丈的直线。 “哇,很好”宋婉儿笑着拍手。 南宫少游连试了三次,浓烟的长度终于和宋婉儿的一样。 “姐姐,听好,我现在念的就是万劫超生掌的口诀,你仔细听好” “知天之所为,知人之所为者,至矣。知天之所为者,天而生也,知人之所为者,以其知之所知以而其知之所不知。其寐不梦,其觉无忧,其食不甘,其息深深,真人之息以踵,众人之息以喉” 南宫少游将总纲念了,然后一直念下去,念完后看着宋婉儿。 “少游,本来我就不是强闻博记的人,这是程二叔的生平绝技,怎么可能听一遍就懂?” 南宫少游再背诵了两遍,“你听明这套掌法的意思吗?” “这是一套身法,是如何随着敌人的攻势而运转,与敌同步,然后作出反击。” “好,如果敌人内力强大,掌力强大,该如何应对?” “道理一样,随着他发出的内力去路而运转,就像海中孤舟,无论海浪如何大,只要这也孤舟可以随着波浪的趋势,便可随波飘荡。” “哈哈!就是这个道理!”南宫少游高兴的抓住宋婉儿的双手。 “喂,你的手又脏又臭!”嗔怒中忍不住笑了出来,“牛粪你都敢空手捡起” 南宫少游马上将万劫超生掌中如何应对敌人内力的法门跟宋婉儿讲解,宋婉儿本来就是修炼内功的大行家,一听就明白了七八成。 “姐姐,我们现在并非要练习如何随着敌人发出的掌力而应变,而是用这个法门,将你我发出的内力糅合在一起,这样两股内力化作一股力道,对手便不知你我修习的是何种内劲,而且这股内劲包含着致刚的纯阳真气还有至阴的寒冰真气,你说,就如遮那法王和幽冥教主这样的大高手能抵挡吗?” “我猜应该不能!”宋婉儿笑道,“不是,是一定不能,但其中还有一个问题。” “我知道你心里想的问题,所以用牛粪燃起浓烟” “好办法,不错,这样的攻击,一定要你我所发出的阴阳真气劲力一般才可以,不然谁发出的劲力稍大,就会伤了对方,看浓烟的长度,就可以知道我的劲力是多大,你也可以按图索骥!” “你知道,吗?我是从你放风筝还有抓鱼的时候想到的!” “对啦,你饿吗?” “饿得很!” 两人哈哈大笑,此时天已经亮了。 一连十天,宋婉儿和南宫少游就在练习这门功夫,但进展十分缓慢,可以说几乎没有任何进展,道理是明白的,但练起来谈何容易。 要两人发出的掌力一致,内劲一般,除非每掌发出的时候都是宋婉儿用尽全力,南宫少游方能配合,但真正对敌,又怎么可能全程都是用尽全力,每一掌都有独特的运劲方法,或用五成功力,或用七成功力,除非两人心灵相通,否则根本是天荒夜谈。 南宫少游越练越是生气,明明想到了一套可以傲视武林的神功,偏偏就是练不到,就像看到一座金山,而自己偏偏没有任何工具可以挖掘,这能在那干着急。 宋婉儿却是十分平和,她一生不爱打斗,武功对她来说,小时候是救命工具,大了病治好了,反而觉得可有可无,所以每天练完功之后都柔声的安慰他。 这天,练到太阳西沉,还是毫无进展,南宫少游一声长啸,自己生自己闷气,一跃而起,身体在半空如燕子翻身,脚刚落地,随手发出一招“寒冰合井”本意是想打在河水上激起水花以纾解自己心中的抑郁。 这十天以来,宋婉儿跟他配合惯了,随手一招“微阳初至”,“啪!”水花四溅,河水急速旋转,竟然在河中击出一个大水洞,形成水中小龙卷。 两人一下子呆了,这两掌配合得丝丝入扣,竟有如一人所发,威力惊人,隐隐可以跟遮那法王的大日如来掌相媲美。 “少游,我明白了,我的微阳初至跟你的寒冰合井所使出的劲力相仿,所以可以发出这样的威力” “不对,不对,”南宫少游连连摇头,“姐姐,我们再试一次。” 宋婉儿更不打话,右掌击出一招“微阳初至”,南宫少游左掌一招“寒冰合井”,“乓!”,这下威力更强,水花将二人衣襟都湿透。 宋婉儿看着南宫少游,她不明白到底哪里不对。 “姐姐,刚才我们两掌齐发的时候,你有没有听到掌风破空之音?” 宋婉儿立刻恍然大悟,“没有,是因为你我掌力互相抵消,将本来破空之音也抵消了,这股掌力无声无息,当敌人感受到的时候,已经难以反应,难以抵挡!” “姐姐,不是我们的想法错了,而是练的方法错了,你我学习的武功不同,怎么可能做到内劲一般,如果,我们可以练就一套新的掌法,每一招都是互相配合,每一招的劲力都是一般,这套神功就可以练成!” 两人仿佛来到宝库,寻找了十几天,终于找到宝库的钥匙,南宫少游兴奋得搂住宋婉儿大笑,宋婉儿看到他这么高兴,自己也十分开心。 既然找到方法,两人天天在河边切磋练习,思量,其实也只有南宫少游一人在思考,宋婉儿的心便如一片净土,没有任何的杂质,她练习高深的元天神功,只是身体需要,现在病好了,无忧无求,内心本来就对争斗有抗拒,要她去想一套杀人对敌的武功,是绝不可能的。 其实要自己创一套武功谈何容易,各门各派的武功都是由派中天资聪颖,百年难得的人才创立,然后再经过数十年甚是数百年的千锤百炼,才形成今天的绝技。 就算是一般的武功尚且如此,更不要说是一门可以傲立武林的神功,其次,南宫少游虽则聪慧,但也并非出类拔萃的武学奇才,要自创一套举世无双的掌法实在是为难。 最终他将宋婉儿和自己的掌法一一加以推敲,最后创出了三招,说是创出三招,实际就是将“寒冰合井”和“微阳初至”作一招,然后自己的寒冰掌还有两招是跟宋婉儿的掌法内力大同小异,就这样创了三招。 虽然说不上是自创,只是将原先的招数筛选,凑合,但威力却是十分惊人,两人每天就练这三招,再加以变化,这样又练了一个多月,虽则招数有限,但也十分满意。 “姐姐,待回到天山,定要师父替我们想出一套合适的掌法” 宋婉儿微笑不语,拉着他的手一直向河流的上游走去。 那里几名顽童在戏水,抓鱼,闹得很欢。 “少游,八岁那年我就开始住在山洞,一直到二十五岁,也不觉得寂寞,你跟爸爸常来看我,也不觉无聊,因天天练功,你还买了不少糖果还有小玩意给我,但孩提时候的游戏,我全部没有玩过,那天我在河对面洗衣服,看着这边的孩童放风筝,心里羡慕得很,终于自己可以亲手放一次风筝,也下水抓鱼,原来这些小游戏快乐得很,你叫我小傻瓜,我开心得很,小时候从来没人叫过我小傻瓜。” 南宫少游一脸歉意,看着宋婉儿天真的笑容,眼光中充满怜惜,随即嘴角一翘,又恢复那副得意的神情, “喂,小傻瓜,你抓过甲虫吗?斗过蟋蟀吗?烤过野鸡吗?试过躺在水面上看星星吗?” 宋婉儿眼里闪出异样的光芒,“没试过,全部没试过。”她的双手摇着南宫少游的手臂,就像像大人讨要糖果的孩子。 天已经黑了,两岸的篝火点燃了,草原里还回荡着宋婉儿充满稚气的笑声。 几名孩童在大声的招唤着两人,宋婉儿摊开手掌,两只黑油油的甲虫在她的手掌来回爬着。 “你们知道吗?原来这些甲虫是生活在牛粪的下面”说完咯咯的清笑。 “南宫少游,大家让你们快点回去”一个小孩伸手拿了甲虫,“今天打猎回来的叔叔们抬回来了一个汉人,受伤的汉人,不会说蒙古话,你们回去看看。” 第93章 似是燕归来 南宫少游连忙将小孩的话翻译了,在蒙古大漠见尽都是粗犷汉子,爽直姑娘,此刻听得宋人消息,自然十分亲近。 二人马上岁孩童到了巫医的蒙古包,在帐外奔走的妇女马上告知道: “南宫少游,大伙救回来的是一位漂亮的汉人姑娘,身上有剑伤,可能有几天没有进食,身体十分虚弱,她说的话我们不懂,故巫医请你回来。” “难道是霏霏,她到大漠寻我?”南宫少游心中一阵悸动,三步作两步已经进入帐内。 巫医是一名壮实的中年妇女,负责协助长老祭祀也作部落大夫,她看到二人,手指放在唇上,作了禁声动作,示意病人已安睡。 南宫少游上前一看,羊毛垫上躺着一位汉族的姑娘,作少妇装,苍白的脸色掩盖不了她秀丽的容颜,嘴角一颗销魂痣,清秀中增添了不少妩媚。 他脸色十分尴尬,此人正是三元教的翠儿姑娘,差点糊里糊涂的跟自己成亲的姑娘,虽则知道是魔教的诡计,但林中她偎依在自己怀中遗留的那抹幽香,却残留在记忆中,看着她妇人的打扮,不禁猜想,谁这么有福气能娶到这位风情万种的姑娘,竟将她魔教徒的身份忘却了。 “萧郎,你的心真恨,却忘了弄玉情深!” 从翠儿的口中突然喊出这句怪异的话语,双手猛然一推,身上的薄被掀开了,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宋婉儿怜惜的替她盖上被子,轻轻拭去额上汗水,她睁开了眼睛,“姐姐,是你救我的吗?咦?南宫少游,大哥是你?” 一声“大哥”使得南宫少游十分扭捏,“难不成她对我还有情意?” “翠儿姑娘一别经年,可好?” “南宫大哥,我不叫翠儿,既然是一家热,也不当隐瞒,弟妹真名唤作胡紫怡,乃万事休圣人座下十二散人。” “万事休”便是茅子元的法号,他十七岁剃发为僧,号曰“慈照”,因深慕晋代名僧净土宗的“慧远”,还俗后,乃尊慧远为祖师,以白莲未标记,建“白莲忏堂”自号“万事休”,这便是三元教,一心要建立自己的王朝,三元教影响深远,乃至宋末元初的明教,明清时期的白莲教,也是此教的分支,此等题外话,不作详细表述。 “弟妹?难道她的夫君是我的师弟?” 看着他狐疑的神色,胡紫怡笑道:“大哥,我乃你四师弟丛培风的妻子” 南宫少游立刻想起来,在丞相祠中确实听张七提过丛培风确实在宿迁有一情人唤作胡紫怡,原来就是她。 “丛培风呢?” “小妹正要向大哥请教” “第一,丛培风已不是我师门中人,你并非我弟妇,你可以叫我一声南宫少游,第二,我并不知晓他的下落,若然他已经碰到我,你寻找的便是一具尸体。” 胡紫怡凄然一笑,“你比我年长,叫一声南宫大哥总是没错的,小妹是想请教哈尔和林城的方向,还有你可知道遮那法王,若知晓,他住何处?” “嗯,你找的不是法王,是丛培风吧,但他是你夫君,为何”南宫少游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他看到胡紫怡脸颊上垂下两颗晶莹的泪珠,“好吧,我将哈尔和林城的路线图画给你,城中有各式人种,汉人也不少,你随便问一汉人,便可知晓法王所在,你在此休息几天,恢复体力,让人为你准备干粮清水,你身上可否有盘川?” “谢谢南宫大哥关心,我身上盘川是足够的。” 南宫少游向巫医和身旁的妇女交代几句,然后和宋婉儿走出了蒙古包。 胡紫怡休息了三天,体力恢复,留下一锭银子向族人讨了一匹马,也不向二人辞别,待宋婉儿去探望她的时候,才知道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 她告诉了南宫少游,南宫少游并不为忤,拉了宋婉儿到河边钓鱼,顺道商量回大宋事宜。 “姐姐,我想先到临安,我的小徒弟肯定恨死我了,然后再回天山,师父定然想念你。” 还未等宋婉儿回答,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马上的是胡紫怡,她去而复返。 “南宫大哥,当日小妹设计,差点连累你身败名裂,你却以德报怨,今日不辞而别,也并非完全是愧疚,不能面对,而是道上发生一事,若告知,不知可会伤害宋姑娘,不告知,会令你遗憾,思前想后还是去而复返。” “我的区区薄名不足为虑,事过境迁,姑娘不必再放在心中,既然所述之事会伤害到我师姐,不道也罢,世间遗憾的事多得很,不可强求,姑娘请” 南宫少游下了逐客令,胡紫怡不以为忤,反倒微微一笑,“哎,假若,假若他情深若此,我便,”眼圈一红,说不下去。 “胡姑娘,你说的事可与霏霏有关?请下马细细道来。”宋婉儿道。 胡紫怡跳下马,在宋婉儿身旁坐下,南宫少游听得与慕容霏霏有关,便不多言。 自从在河边瑶琴沉江后,她便日日在家守候情郎,心中忐忐,一时情意绵绵,心神荡漾,一时又自怨自艾,对着铜镜自顾自怜,常恨自己并无西子之美,丛郎却是潘安之貌。 真个衣带渐宽,人憔悴,正当天上月圆之际,那盘水仙却是渐显枯黄,她不禁潸然泪下,那首“凤求凰”在夜空中悠扬而至,世间也只有那人可以吹出如此令她心摇神荡的凤凰之音。 岁寒旧约,果然萧郎不负,两人就在宿迁竹居,过了几月神仙似的生活,丛培风说他的师父在大漠中的哈尔和林城,需回去禀告师尊,然后便与她结为神仙眷侣。 所谓情到浓时,胡紫怡根本就忘记了他跟南宫少游本是两师兄弟,南宫少游又怎么会有一位蒙古的师父。 待深入大漠,丛培风才道自己本有家室,但对胡紫怡乃情真意切,一来已无退路,二来南宋时期男子三妻四妾实在平常,三来饶是她出身魔教见尽世间险恶,但在儿女之情前也是寻常女子,总认为郎君身边虽不止自己一位红颜,但爱的一定是自己,不用丛培风解析,自己心中已经为他想到千百理由而不得不娶薛泠善,实质毫无感情。 那日经过沙漠,看到黄沙下竟半掩着数百豺狼的尸体,触目惊心,过了沙漠得到一部落,看到一独臂少年正在练剑,丛培风说他的所使剑法便是自己小师妹慕容霏霏所独有的左手剑法。 少年说他的剑法传自南宫少游,后又得到一十六七岁的白衣姑娘指点,丛培风马上道,自己是少年的师叔,少年十分欢喜,送予他们不少干粮清水,告知这个部落叫亦鲁特。 过了亦鲁特,前面便是茫茫草原,丛培风说离哈尔和林不远了,过了草原又见一沙漠,沙漠并不广阔,在仙人掌下,端坐着两人,一名是矮瘦的老者,正闭目养神,而另一位是一位白衣少女,约莫二八年华,肤如凝脂,齿如瓠犀,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真乃天山仙女一般,此人正是慕容霏霏。 两年不见,似乎长高了一点点,脸容清瘦了,如星的眼眸,却有一丝丝长于少女的忧愁。 “丛大侠,不见多时,长进不少,祝贺你跟魔教女子结为眷恋,怪不得不敢再留在天山。” 话未说完,寒星点点,倚天剑已经出鞘,丛培风冷笑一声,“宋子休心胸极狭隘,而且武功并非上乘,愚兄只能另投名师,在此奉劝小师妹早早离去的好,若然能弃暗投明,我可在师父面前引荐,我俩再同门之谊” “逍遥宫的武学本是光明正大,确实没有旁门武学,丛大侠要学旁门伎俩,离开却是十分高明” 丛培风风流倜傥,自然舌灿莲花,而慕容霏霏自小口舌之争更是从不妥协,两人的争吵并剑法箫法却是精彩得多。 丛培风武功本是远高于慕容霏霏,以为五十招之内定然将之制服,但二百余招过后,竟然奈何不了这位小姑娘,很多时明明眼看一招可以将她击倒,偏偏她的身法极之怪异,轻描淡写的便避开致命一击,而且长裙飘舞,十分好看,就如舞蹈一般。 他的武功套路轻柔,是十分好看的,而慕容霏霏闪躲的招式也是极之美妙,仿佛二人在黄沙中起舞一般。 胡紫怡看得心烦,长啸一声,挺剑加入战团,二人战一小姑娘,竟然还是拿不到半分便宜,丛培风一声怒吼,玉箫化作一团翠影,连打慕容霏霏胸前六大要穴。 听到此处,南宫少游不禁“哼哼”冷笑,“是这招是你丛郎的成名绝技,萧史乘龙” 胡紫怡脸上一片死灰,“哎,你猜到了,想来他是故意使出来的。” 慕容霏霏深得师父喜爱,众师兄姐对她也十分痛爱,曾经一次,她在师父面前撒娇,说四师兄的一招“萧史乘龙”十分了得,自己不能躲避,有朝一日定会死在他的萧下。 大家都笑她胡闹,四师兄又怎会对她下杀手,她就是不愿意,宋子休经不起她的耍赖,说只要她使出“水击千里”便可抵挡,说完后觉得对丛培风不公允,又教了他如何抵挡这招“水击千里”算是大家扯平。 当所以丛培风使出“萧史乘龙”,南宫少游自然猜想慕容霏霏下意识的使出水击千里,而他的后着便是乘招数未施展开的时候,向后倒退一丈,便可消除。 这本来没有什么稀奇的,只是南宫少游深知这招的奥妙,因为一招连续使出一十六剑,而且前后左右,十六剑的方位不同,笼罩敌人全身,招式厉害,使招的人自然全神贯注,丛培风倒后一丈,这招便无法击到,自然停止。 但要是旁边还有敌人,由于发招的人是全神贯注,慕容霏霏修为尚浅,不能收放自如,全部招式自然会击向丛培风身旁的胡紫怡,而丛培风便可从后袭击,慕容霏霏就无力反抗,就是以胡紫怡的性命来换取慕容霏霏的性命。 确实,慕容霏霏使出这招后,胡紫怡身中六剑,幸亏慕容霏霏并非想取她性命,立刻收住,由于修为尚浅,回收时把握不到位,倚天剑脱了手。 胡紫怡武功见识并非泛泛,一下子明白丛培风的用心,只是爱意萦绕,自己不敢去相信罢了。 果然丛培风长啸一声,玉箫直戳慕容霏霏背部“命门穴” 第85章 苍狼白鹿志 耶律楚材哈哈一笑,马上吩咐侍女带宋婉儿进去梳洗一番,换上儿女的衣服,竟也十分合身,二人分坐软轿,来到宫殿。 早已有人等候,道大汗在偏殿设宴,耶律楚材一边走,一边低声教导宋婉儿一些觐见大汗的礼仪。 偏殿外是一个御花园,灯火通明,大门外盛开着一大片蓝色的花朵,长得极像一只燕子,此时正飘着小雪,花朵轻轻摇动,眼前景象仿佛千万只蓝色的燕子,在梅花丛中飞翔,十分好看。 殿里隐隐袭来一阵温暖之意,想来里面正如春般柔和,喝着美酒,吃着佳肴,欣赏着美景,真是乱世中的一处太平景象。 宋婉儿伸手去采摘一朵蓝花,耶律楚材连忙制止,低声道: “宋姑娘,这花有毒,蒙古常用来制作迷药,名叫翠雀。” 宋婉儿连忙缩手,“黄妃塔中的异香便是这种翠雀制成。” 身后传来稳健的脚步声,转头一看,原来是拔都,他看到耶律楚材十分高兴,拖着他的手大步走进宫殿。 “呼”随着殿内一阵惊呼,寒光闪动,一把弯刀激射而出,正飞向耶律楚材的咽喉。 只见拔都一个箭步向前,右手一抄,拿着刀柄,却感到一道极大的劲力拉扯着,他为人勇猛,绝不退缩,虽然劲力强大,但手死死的抓住刀柄。 偌大的身躯被弯刀拉扯着,不由自主向前踏进一步,仿佛是他拿着弯刀刺向耶律楚材一般,耶律楚材虽然伟岸,却是文官,不懂武功,震在那里不知所措,其实即使躲闪,他也是躲不过。 拔都坦然感到左肩一股柔和的劲力轻轻一带,身体前倾之势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弯刀稳稳的停在耶律楚材咽喉前两寸位置。 “耶律楚材,你镇定得很。”一把温柔的女声响起。 “我是连惊吓都来不及。”耶律楚材哈哈一笑。 宫殿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宫殿门口,拔都嘴巴张得大大的,手中还是拿着弯刀,在他跟耶律楚材中间站着一位如观自在般端庄的黄衣少女,两根如葱瓣般的手指夹在弯刀中间。 那少女自然是宋婉儿,她轻轻缩手,弯刀已经从拔都手上脱落,慢慢走到一名侍卫旁,将弯刀回入他腰间空荡荡的刀鞘。 一名和尚双手合十,对着她用生硬的汉语道: “谢谢姑娘,你的武功很好。” 说罢回头向着一名老年和尚狠狠的瞪了一眼,用蒙古话道: “你为何不出手,差点伤了耶律大人。” “对不起,我阻挡不了遮那法王高足的致命一击。”老和尚冷冷道。 “两位,不必争吵,只是虚惊一场,耶律楚材,这位漂亮的姑娘是谁?”一把洪壮的声音从大殿上首方发出。 宋婉儿一看,只见发声的是一位五十岁上下的汉子,左眼下一颗黑痣,嘴上和下巴下都留着长长的胡子,神色十分和善,却是散发出一股摄人之气,令人不由自主产生一种敬仰之情。 “大汗,她是汉人,叫宋婉儿,是臣的客人,想一睹大汗威颜,故大胆带来。” 耶律楚材说罢,连忙让宋婉儿行礼,宋婉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你是蒙古皇帝?” “不错,我就是蒙古皇帝。”此人正是窝阔台,用纯熟的汉语道。 此人跟赵盷大大不同,一个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这位却是十分豪气,而且言语极为温顺,隐隐间散发着一股慑人之气,宋婉儿竟然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敬意,不敢飞身上前,送上致命一击。 “耶律爱卿,坐!宋姑娘,坐”窝阔台大手一挥。 “皇帝,我要坐在耶律楚材旁边,他当我翻译,我听不懂蒙古话。” 窝阔台哈哈大笑,答允了,宋婉儿这时才有空四周环顾,在窝阔台左首处坐着刚才那位老和尚,他的旁边却是坐着两位老熟人,竟是黑白无常,然后是一些蒙古官员。 自己这边上首坐着耶律楚材,自己身边是拔都,然后是感谢自己的和尚,还有一些蒙古人。 一番混乱之后,大家重新入席,未待窝阔台开口,拔都旁边的和尚已经站起来大声道: “大汗,刚才与谢必安较劲,奈何他使出诡计,让我的弯刀脱手,差点误伤耶律大人,请大汗恩准,我要堂堂正正的跟他来一场较量,也可助酒兴。” “阿必达,我并无与你争吵,是你拔刀相向。”白无常冷冷道。 “你辱我师父,更甚于打我耳光!” “在下并无辱法王,只是法王大汗宣而不至,估计是有比大汗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罢啦。” “你如此说不是想在大汗面前诋毁我师父吗?” “没有!” “刚才与你较劲,你却使出诡计,将我的劲力引导刀上,飞射而出,在这大殿中,只有你师父可以出手拦截,偏偏他就手旁观,你们师徒分明是想至我师徒于死地而后快。” “分明是大师将弯刀飞出,大师神力,我如何能抵挡,我师父武功自然在法王之上,只是恐防大师出手伤宰相是虚招,却是有更大的后着,所以护在大汗身旁。” “哇!”阿必达大吼一声,双掌合十,两趟衣袖鼓得涨涨的,白无常不敢怠慢,暗暗凝气准备抵挡,但能否挡住这个和尚的一击,自己心中并无任何胜算。 “二位,请坐下,今日乃赏花雅兴,不可被暴戾之气所破坏,法王定是在闭关修禅,功成之日,定会以无尚法力,感化民众,而教主就像稳如大地的地藏,为众生劳累入世。” 既然大汗开口,二阿必达便不敢放肆,而且听大汗语气,将他幽冥教主比作地藏,那自己师父便是释伽,想必之下更胜一筹。 而白无常心中对此和尚是有点忌讳,也趁机顺势坐下,但脸上还是冷冰冰的,耶律楚材低声翻译,宋婉儿便知道二人争斗原因。 突然大殿外,花丛前,跳出一只灰色的野兔,身上还带着一支小小的箭,“将兔子拿来。”窝阔台笑道。 正当侍卫举步之际,大家眼前白影一闪,随即看到白无常已经跪在窝阔台面前,双手捧着野兔,而弓箭已经离开了兔子身体,并排放在他手掌中。 这轻功匪夷所思,阿必达也不禁暗下佩服,心中痒痒的,想着怎样在大汗面前表现一番,为师父挽回颜面,看得徒弟如此精明,蒋子文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窝阔台正想赞扬谢必安,却见一个六七岁的孩童,挽着弓,出现在大殿外,他连忙招手让他进来,男孩马上走进大殿,跪下道: “其木格参见大汗!” “其木格,你父亲是谁?为何在皇宫射野兔?” “禀告大汗,我父亲是万夫长那日松,是大汗昨日命人唤我进宫的,因为每晚都练习拳脚功夫还有弓箭,到了宫中也不敢怠慢,刚才射得以野兔,所以追赶至此。” “你父亲就是那日松?好,果然虎父无犬子,你父亲为国捐躯,是蒙古的英雄,孩子,过来。” 其木格走到窝阔台身边,窝阔台将他搂在怀里,“孩子,你父亲为国献出了生命,你怎么看。” “大汗,我要更加努力练习,长大后要像父亲一样,做一名勇士!” “好,好孩子,你已经没了父亲,以后大汗就是你父亲,好吗?” 其木格大喜,立刻跪下,口称父亲,窝阔台哈哈大笑道; “其木格,你去拜阿必达为师父,以后阿必达教你武功,你就住在皇宫,留在大汗身边。” 其木格立刻在阿必达面前磕头,阿必达也十分欢喜,宋婉儿心中觉得这位蒙古皇帝十分的慈爱,并非之前听说的这般残忍。 窝阔台接着对一名蒙古官员道:“宝音,如果我效仿李世民,建凌烟阁,你说,哪二十四人可以立于阁中” 宝音是一位肥得漏油的大胖子,他费了很大劲才站起来,道: “如果要建立凌烟阁,首先就要从成吉思汗的猛将开始数起,木华黎,博尔术,博尔忽,赤老温,哲别,应当入选,然后到大汗麾下当以拔都王子为第一”他与拔都交情深笃,然后往下数一共二十四人。 “嗯”窝阔台点头道,“为何没有耶律楚材?” “禀告大汗,他是金人,并非蒙古人。” “他是金人所以不能入选,还是因为其他原因?”窝阔台突然一脸寒霜。 吓得宝音战战兢兢,支吾道:“大汗心怀若谷,想来金人也是可以入选的。” “啪”窝阔台扔下一道奏折,正好扔到他的面前,宝音抖颤着打开,一边看,汗水一边由他的额头滴下。 拔都大步向前,一把抢过,大声读了出来,原来这是耶律楚材的奏折,上面列举了宝音某年某月,在某地某得金银多少,抢得妇女多少,都是他近几年的一些恶性。 “哇!”拔都大吼一声,奏折还未看完,金刀已经出鞘,在宝音脖子上一抹。 众人皆大惊,因为人人都知道,拔都和他亲如兄弟,竟下杀手。 “拔都,为何杀他?”窝阔台脸上还是那副安静的神情。 第97章 成说执子手 与张存道别,南宫少游回到客栈,已是酉时只见宋婉儿正安静的坐在房间门口,眯着眼睛看着天边的红霞,手中拿着一节一尺来长的青竹片,看似新砍下来的竹子,在她的脚边放着两个包袱,还有一柄长剑。 南宫少游心中甚是感激,他是一个急先锋,想到的事情,特别是自己认为重要的,一定要先做而后快,但宋婉儿昨晚酒醉,不便让她连夜赶路。 他走到宋婉儿身边,坐在地上,伸手拿过竹片,只见竹片上斑斑驳驳的有一些小斑点,是南方特有的斑竹。 “少游,你知道我昨晚为何醉了?”宋婉儿声音仍然是那么的安静,今天多了一分说不出来的韵味。 “难不成见了那浑人一时来了兴致?那人除了打仗厉害就是喝酒,特别是劝人喝酒。” “我们吃过晚饭,就连夜赶路,如果在庐山找到了霏霏,你要和她回天山成亲?” 宋婉儿从来不会说谎,也不懂得何为婉转,她口中所说就是心中所想,而南宫少游与她自小感情深厚,虽然在外几乎每天都说过谎话,但在她面前也是从不撒谎。 “在天山时,我听得霏霏跟依依说话,她说出了对我的一片情意”南宫少游顿了顿将头轻轻倚在她的脚上,“那时我觉得她是年幼还不懂为何****,而且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情深义重的喜欢她还是单单因为她如天仙般的容貌,恐怕自己负了她,自与她分别一年多,却心中无时不思念,原来已经习惯了她在身边。” “少游,昨晚我喝醉是因为心中害怕”宋婉儿低声道,“害怕你跟霏霏成亲后,便不再理我,原来我也习惯了有你相伴,只有在你身边,这种恐惧才会消除。” 南宫少游心中悸动,宋婉儿已经说得十分明白,她温柔端庄,美貌不亚于慕容霏霏,能娶这样一位妻子,自然是自己一生福气,然而自己却分不清对她究竟是爱还是怜,她自小便受了伤痛折磨,身边只有师父和自己两人相伴,此时师父年老,她依靠的更是只有自己一人,假若自己离去,她便有万种风情,千般委屈,也只能一人独自承受,她这辈子是注定了离不开自己的。 想到此处,南宫少游更是坚定,轻轻握住她的双手,“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宋婉儿呆呆的看着南宫少游,眼中流露出痴痴的神采,似笑非笑,一丝的羞涩几分的柔情十足的喜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片湘竹便送予你,望君珍惜” 南宫少游一下子明白了,她手中拿着这块斑竹的意义,斑竹又名湘竹,本是与一般竹子无异,相传大禹在君山逝去,娥皇和女英便在那大哭,泪水洒在竹子上,化为斑点,娥皇女英同为姐妹,共侍一夫,宋婉儿送这湘竹给他,意义明显得很。 “姐姐的情意,南宫少游定不相忘!” 宋婉儿拉着他的手站了起来,轻轻偎依在他的怀中,“少游,以后你便不准再叫我作姐姐。” 语气甚是娇柔,南宫少游鼻子闻着她身上的阵阵幽香,双手紧紧拥着她,低下头,在她的羞涩的双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一时心神荡漾,不能自已,又再深深一吻,嘴上残留的幽香,他知道自己并非因怜惜而跟宋婉儿说出了生死之约。 “日后我便称你为婉儿,还是小傻瓜,应该娘子比较合适” 宋婉儿听到最后一个称谓,马上将他推开,满脸通红,“怪不得霏霏说你总是不正经。” 南宫少游哈哈大笑,宋婉儿却催着他马上去吃晚饭,好赶快起程,两人都想尽快找到慕容霏霏,宋婉儿从来不觉得寻得她会减少了南宫少游对自己的爱,反而希望他能多爱慕容霏霏一点,而南宫少游也不担心慕容霏霏会为此生他的气,换作其他女人一定会,但对于宋婉儿,慕容霏霏也只有喜欢。 二人订了终生之约,初尝到男女****的欢乐,虽则一路上都是发乎情,止乎礼,但也十分愉悦,宋婉儿在他面前变得多了话语,而且常会弄出一些小调皮,南宫少游更是喜欢。 很快就到了赣境,所谓“吴头楚尾,粤户闽庭”,江西地处江南,也是鱼米之乡,东邻浙江,南连广东,西通湘江,北到长江,位置极为方便,该是富裕的地方。 两人一路走来,却见得农田丢荒,沃野长草,甚是奇异,这里并无天灾也无战乱,更无瘟疫,不知为何,想来该是劳力缺少吧。 但凡经过乡村市镇,满街行人,处处喧闹,待经过一处乡村,终于明白所以。 只见村中十几名衙差拿着水火棍四处行走,初始以为他们是出来作恶,便跟随其后,果然看到他们将坐在屋前的男子都一一叫了起来,跟随着他们,那些男子极是不愿意,骂骂咧咧。 但是并非将他们带到衙门,而是带到田间,田里长了稻穗,但是野草却是比稻穗来得要多,衙差向着田中耕作的老农喊道: “大人,农夫来了” 宋婉儿跟南宫少游都笑了起来,原来在地里劳作的却是官老爷,只见那老爷从田里走到小道上,苦口婆心的劝这些农民要勤劳耕作。 然后从口袋拿出一本书,“这里是本官写的农田劳作方法,还有何时施肥,何时捉虫,何时收成,还有天气的变化,你们照做就可以了。” 那些农民却十分不满,若不是官老爷死死哀求,想来一早就走了。 待农民在极端不愿意的情况下被赶下农田,官老爷才坐在天边,脸上露出笑容。 “这位官老爷,农民本来就应该识天时,懂劳作,为何反倒是你们这些文官去教导,而且是极端容易的常识,这些道理理应乡村几岁小孩都明白” 官老爷看着两人哈哈大笑,“公子是外乡人不知道,江西虽则临近浙江,也是富庶之地,但这里偏偏每年都要向朝廷神情粮食,你道是为何?是因为这里的人生性慵懒,不喜劳作。” “官老爷定是开玩笑,这年头还有不事生产之人?” “这是江西一大特色,由来已久,本朝已经仙逝的大理学家,朱熹朱夫子当年在江西上任时,也是像老夫这般亲自下田劳作,政务没多少,就是要天天下下村,劝农民好好劳作,反倒要我们这些读书人去学习农活,学好了再去教导农民,你说奇怪不?” 南宫少游和宋婉儿听完不禁哈哈大笑,感觉这里的农民不像农民倒像是秦晋名士。 “官老爷,我俩想到庐山一游,不知道路如何走去?” “从这往西走,只有一间客栈,你们须得在那投宿,不然只能在野外幕天席地了,在那住得一晚,然后赶路经过雨花村,再借宿一宿,穿过雨花山,再走得三天便可到九江,也到了庐山,哎,庐山烟雨浙江潮,看来老夫不知何时才有那份心思去游玩啰” 说罢,捋起裤脚,又走下水田。 两人一边赶路一边大笑不已,这世道只有怕没田耕作的农民,这里却有摆着良田不愿耕作的农民,实在是一大怪事,想来到了其他地方说来,肯定没人相信。 一直走到未时,在路旁长了一棵很大的歪脖子树,树下坐了四位尼姑,两人也走了过去。 四位尼姑都是清一色的黄色大袍,一名尼姑大概六十岁光景,神态安详,像着二人点头微笑,其余三人均是四十岁上下的尼姑,对老尼神态甚是恭谨。 南宫少游行礼道:“师太有礼,我两人赶了半天路,想在这稍事休息,可有打扰?” 老尼还礼道:“施主言重了,本来出家之人是应该让出树荫,与人方便,但我四人连日赶路,甚是疲倦,所以在这休息,怕是妨碍了公子。” 宋婉儿从包袱拿出馒头递了一个给老尼,“师太,我们有馒头,你定也饿了,请用” 老尼姑微笑着接过馒头,其他三尼看到老尼接了馒头,也伸手接了宋婉儿的馒头,连连称谢。 吃了馒头,南宫少游道:“四位师太要赶往何处?” “出家人本应冲虚恬静,贫尼修为尚浅,不能免俗,有尘世中事要赶往雨花山。” “师太,刚才我向当地人打听过,从这里到雨花山,只有一间客栈,所以你们必须在那投宿,不然只能睡在山边路上了。” 老尼连忙道谢:“幸得施主提醒,不然我们定然会贪赶路程,错过了落脚之地,女流之辈在外野宿,甚是不便” “师太,我们也要赶往庐山,可同路走一程。” 老尼看南宫少游虽是男子,但举止恭谨,而且有女子作伴,也无不便,便道“如此甚好” 六人便结伴同行,突然后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南宫少游听得是四匹马,“前面路人请让道” 马来得飞快,马上的人大喊着,声音刚落,四匹马已经到了身后,南宫少游和宋婉儿连忙躲闪,三名尼姑也是跳到路边,那老尼姑走得极慢,显得有些老太龙钟,眼看第一匹马就要撞到她身上。 第87章 幽冥伏异兽 原来这看似笨重的庞然大物,一旦受惊跑得却是飞快,蒙古宫殿的大门十分高大,竟然可以让犀牛冲了进去。 吓得侍卫长枪弯刀纷纷砍在犀牛身上,他们非梁疯子之能,区区刀枪,怎能伤得它半分,大殿中的桌椅被撞得稀烂,头抵着头死直的冲向窝阔台。 “哇!”阿必达一声狂吼,站在窝阔台身前,双掌合十,想以大日如来功抵挡犀牛的冲劲,范无救也是力士,斜跨一步,正想上前协助,却感到手臂上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一拉,反而倒后两步,他不用多想,大殿中能轻而易举的将他拉后两步的除了幽冥教主,更无旁人。 扭头一看,果然是师父,而且大汗已经安然无恙的站在师父身旁,想来也是师父之功。 眼看犀牛低着头撞向阿必达,这位耿直的僧人定必血溅犀角。 只见他双手平伸,大日如来神功发出,双手跟犀牛的头一接触,仿如千斤重锤在胸口猛然撞下,自己的神功仿佛飞蛾撼柱,眼看自己定然心肺俱裂。 突然背后传来一股柔和的掌力,替他护住心脉,这股内息像冬日的太阳一般温暖,“难道师父到了。” 他本想叫一声“师父”,却哪里能开口,“撤力,呆和尚” 阿必达再耿直再傻此时也立刻领悟,连忙双手回收,但犀牛的角已经离胸口不过半尺,只觉得后领一紧,身体已经凌空而起,犀牛庞大的身躯就在自己脚下。 待身体落地,一颗心才懂得如万马奔腾,差点从喉咙跳出来,自己身旁却站在一位黄衣少女,少女一手抓着他衣领,另一只手却拖着耶律楚材。 他连忙合十道:“阿必达感谢宋姑娘救命之恩。” “现在还说这等话,真是呆和尚,不想给犀牛踩死,赶快到殿外吧。” 话语间,宋婉儿已经拉着耶律楚材到了御花园,其余众人早已在那。 “教主,该如何处置此异兽?” 窝阔台虽然强作镇定,但话语间不免有些惊惶之意,蒋子文听得此言知道大汗此刻将所有希望的落在自己身上,不由自主瞟了阿必达一眼,甚是得意。 “大汗,放心,本教主在此,哪由得这畜生作恶,大家退后!” 他趾高气扬,发出命令,但余人包括窝阔台均退后,宋婉儿根本听不懂蒙古话,反正大家退后她也跟着退后。 此时犀牛正在偏殿乱冲乱撞,一座豪华的宫殿瞬间被它摧毁,众人均庆幸自己逃出来了,几位文官早已想逃离,但碍于大汗在此,这能心中默念菩萨。 早已有侍从听得蒋子文吩咐,拿来铁链和铜锁,只见幽冥教主走到铁笼后,发起神威,竟然单靠一只左手,便将铁笼推动,宋婉儿和阿必达不禁对他产生敬意,除了黑白无常暗自高兴,大家都十分惊叹。 待铁笼与宫殿大门不过三尺,蒋子文气定神闲的走到铁笼前面,照样是左手一拉,铁笼的门口正好跟大殿门口紧贴,自己和犀牛就关在里面。 他身形一闪,高高跃起,僧袍飞舞,真如罗汉下凡,只见他身体落在犀牛身前,左掌牵引,右掌斜劈,“啪”的一掌打在犀牛脖子上。 只听得“滋滋”作响,犀牛的脖子上发出一阵焦味,他竟以纯阳之气,将犀牛脖子上的毛烧着,宋婉儿自讨自己做不到。 犀牛脖子疼痛,扭头冲向蒋子文,蒋子文如法炮制,连打犀牛三掌,犀牛的头已经向着门口,殿外众人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看着。 只见蒋子文高高跃起,僧袍鼓满风,如帆船的帆一般,双脚在半空交叉盘坐,轻轻落在犀牛的背上,他双手合十,眼睛闭上,俨如菩萨下凡,而犀牛却是他的坐骑。 犀牛向着门口狂奔,头已经进了铁笼,眼看蒋子文也要撞在铁笼之上,却见他身体凌空飘起,犀牛身子便从他下面闯过。 有人竟然可以凌空漂浮,吓得十几个蒙古官员和侍从不自觉的跪下,口称佛号,大叫菩萨下凡。 只要宋婉儿,阿必达,黑白无常,看得清楚,蒋子文僧袍下的膝盖是轻轻搭在笼子上面,但是他是一直闭着眼睛,估算得分毫不差,此等胆量,此等功夫实在是世间罕见。 待犀牛进了铁笼,蒋子文身体才缓缓落下,仍然是盘膝而坐,淡淡然的关上铁笼,上了锁,口道:“阿弥陀佛” 双掌一伸,铁笼连着二千余斤的犀牛,在雪地上滑行一丈余,才停下,此等功夫,纯粹靠的是醇厚的内力,宋婉儿和阿必达轻轻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功夫和这个和尚相差甚远。 窝阔他哈哈大笑,将身上锦袍脱下,亲手披在蒋子文身上,双手将他扶起,“教主神功,震烁古今!” 蒋子文这才睁开眼睛,“降魔伏妖,本是佛门弟子责任。” 窝阔台马上吩咐侍从,就在御花园设宴,祝贺法王收服异兽,他拖着蒋子文的手,拉他坐在自己身边,十分亲热,蒋子文一时风头无量。 宋婉儿甚是无聊,也不喜蒋子文,只要他在,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刺杀窝阔台的,其实也不想杀他,便道:“耶律楚材,我要走啦。” 耶律楚材跟她虽新相识,但也了解她的脾性,知道她觉得不舒心马上要离开,纯碎由心而发,没得半分勉强,其实自己今晚两次死里逃生,多亏了这姑娘,自己也想离去。 站起来道:“大汗,臣不胜酒力,与宋姑娘先行告退。” 窝阔台大手一挥,示意答允,蒋子文却冷冷道:“宋姑娘请留步” 他说的是汉语,宋婉儿停住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蒋子文向着天打个哈哈,“耶律大人,你可知宋姑娘的来历?” “不知,今日新相识,却得姑娘两番搭救,实是我的救命恩人。” 其实他听得蒋子文如此说来,如何不知他与宋婉儿有恩怨,但他有心要维护她,所以将话说满,摆明要蒋子文卖他一个人情。 “哈哈,原来大人跟她是新相识,难怪不知她的来历,宋姑娘我问你三个问题,你回答假如耶律大人执意要带你走,我就不阻拦,除非大汗下令。” 他的话语极之阴险,一来将耶律楚材拉入这趟浑水,仿佛自己卖人情给他,但是后着却是大汗下令又另当别论。 “宋姑娘,你可认识南宫少游?” “他是我师弟,自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弟。” “好,第二个问题,南宫少游可认识阔出太子?” “听说阔出是他擒拿然后让灵儿杀的。”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特别是耶律楚材,他如何不知阔出是窝阔台最疼爱的儿子,本来他的能力与蒙哥不相伯仲,蒙古地位是要传于他的。 窝阔台脸上并无任何喜乐表情。 “第三个问题,宋姑娘此番进攻,意欲何为?” “我是来刺杀蒙古皇帝的”此言一出,众蒙古武士听得白无常低声翻译,早已拔出身上的武器,就等窝阔台一声令下。 而耶律楚材心中苦笑,“哎,想来今天还是难逃一劫,宋姑娘救了我两次,第三次却为她而死,想来也不冤,只可惜了我满腹壮志!” 只听得宋婉儿接着道,“但是看到蒙古皇帝后,他虽没上乘武功,身上那摄人的气势更甚于武功高强的你,而且有书中所说的皇者之气,我见过赵盷,他跟蒙古皇帝想必相差甚远,想来大宋终会亡于此人手上,我只希望他能听从耶律楚材的意见,到时少杀人便是!” 耶律楚材听罢,心中暗喜,“想来九死还有一生的机会”,低下的眼睛偷偷瞄了窝阔台一眼,只见他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看来生又多了两分把握” 宋婉儿天真烂漫,就是最笨的人也看得出,她的直言,甚于千万讨好献媚的言语,窝阔台听得十分受用,心道“此女子竟然因为我的威严,而放弃杀我的念头,看来我必是天命所归,而她口称见过赵盷,想来不假,连她也说赵盷大不如我,我定亡宋,定然千真万确,哈哈,哈哈” 蒋子文察眉观色,知道今日想取这女子性命,未必成事,“好,等出了皇宫,只要遮那那贼秃不出手,没人可救她”,他知道窝阔台极有主见,自己强加劝说只会适得其反,所以也不作声。 “你师弟杀我爱子,我定会将他碎尸万段,但本王恩怨分明,并不迁怒于你,今日凭你一句话,他日攻入宋境,蒙古铁骑不会滥杀无辜,拔都,你记住,也要跟蒙哥说,但是你进宫立心不良,我该如何处罚你呢?” 宋婉儿道:“你是蒙古皇帝,我是宋人,赵盷尚不能处罚我,你的命令我更是不从,喂,窝阔台,你听着,今日你最好让蒋子文出手杀我,这里没人是我敌手,如果放我走,你日后要为难南宫少游,我定必已死相拼!” 众人听得她直呼“喂,窝阔台”,而且扬言日后以死相拼,实在大胆之致,而她端庄的易容,淡定的神态,率真的言语,早已融化了直爽的蒙古人,很多人都不想她就这样死了。 而耶律楚材却心中暗道:“今天可以全身而退啦!” 果然窝阔台哈哈大笑,“好,难道我会怕你小小一个姑娘,耶律楚材,你当下便领她离去,任何人不得与她为难,就等你汇合南宫少游,我才取你俩性命!” 第88章 为民当允怀 一夜惊魂,三次死而复生,耶律楚材哪里还敢怠慢,立刻跪拜,谢了大汗恩典,拉了宋婉儿,疾步走出宫殿,直到走出宫门,金风扑面,才觉得舒畅无比。 也顾不得仪态,一下子瘫坐在石板大街上,等候的侍从慌得立刻围过来,耶律楚材笑着摆摆手,示意让他在地上再坐多一会,众人皆不知所以。 “耶律楚材,你怕死吗?”宋婉儿觉得自己站着实在异相,也坐在地上。 耶律楚材美髯一样,笑道:“怕,我的衣服全给汗湿透了。” “哦?你的内力竟然如此深厚,浓冬竟也出汗”,她自己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会开玩笑,大概是从南宫少游身上学得,“你投降蒙古也是怕死?” 短短九字,由温软的话语道出,却像在他脑里连响九个霹雳,眼前此女子一介草民,尚且为国刺杀窝阔台,自己身为大金皇子,却不思为国复仇,而是替仇人两代为臣,而且死心塌地,无论是说当年感激成吉思汗知遇之恩,还是怪于天数,也非可以解脱的理由。 良久才缓缓道:“我是怕死。” “不,你并非怕死,蒙古皇帝实在天纵英才,百年难遇,你知道金国甚至现在的大宋,都不能抵挡蒙古铁骑,你协助他是为了救更多人,只要有你在蒙古皇帝便会少杀人。” 此话由这位天真烂漫的少女口中道出,更甚于万人齐颂,立刻将这位少女引为平生知己,向着天哈哈大笑,“宋姑娘,那你为何要刺杀皇帝?” “少游要杀他,我便来了。” 耶律楚材深深为之折服,假如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像她一样,随性而为,没有任何顾虑,人生该当如何完满。 一个清瘦的身影挡住了月光的银辉,是梁楷,两人皆不觉得惊讶,梁楷并不言语,向着坐在地上的耶律楚材跪下,拜了三拜。 站起来,转身正要离去。 “梁疯子,武功高强,要杀耶律楚材只是举手之劳,何苦要假窝阔台之手,既然起了杀心,为何又隐没在御花园,恐防他有性命之虞?” 梁楷扬长而去,留下一言,“我杀他是杀一知己,猪狗不如,窝阔台杀他,是杀一蒙古宰相,杀一异族之人,御花园之中并非想救蒙古宰相,心中实在期待鞑子皇帝杀之,而是恐防你有事,为了南宫少游,也是老夫喜欢你这女娃,哈哈!” 言犹在耳,人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宋姑娘,大汗听从我的意见,学习各族长处,蒙古处处汉化,而且广招各种人才,不论种族,要是我因怀异心而死,其余一切辅助大汗的异族人才,必将被砍杀或驱赶,蒙古国力定然大弱。” 宋婉儿摇头叹息,不愿多想,与耶律楚材回到宰相府,一夜无事,次日,她便告辞要到阴山,耶律楚材了解她性格也不作挽留。 连忙亲自画了到阴山的路线图,十分详尽,而且分别写了简单的交流语言于几张白纸上,无非是投宿,买饭菜之类,在下面用汉语注释,宋婉儿看着十分高兴。 然后吩咐女儿与之去购买了几套衣物,赠与了银两,送了一匹骏马,忙了一个早上,宋婉儿才得出发。 出了城门,行得三十余里,一沙丘处,红衣飘舞,竟然坐了一光头和尚。 “大和尚,坐在这看风景么?” “宋姑娘,你们汉人道,大恩不言谢,此处去阴山一路风沙,小僧护送你过去,望不要嫌弃。” “我不会嫌弃,一人走路虽然很自在,但是有你领路,可以早点到达,可是我喜欢自己想自己的东西,未必能一直陪你聊天。” “哈哈,小僧也不善聊天,正好。” 从沙丘后阿必达牵出一匹马,伴随着宋婉儿向阴山进发。 有了他的陪伴,不用看路线图,路途畅通得多,竟然不用经过来时的鳄鱼河。 “黄沙后,部落,住一宿。” “大和尚,你说话也不需如此简短,我不是不爱说话,是有时候不知说什么” “宋姑娘,不要叫我大和尚,我师父才是大和尚,我叫阿必达,在师兄弟面前我也不懂说话,因为笨,师父更加喜爱我。” “我不爱说话,但是我不笨,阿必达,你的武功在师弟妹中是最高的吧?” “是最高的,但是比起师父还差很远,你的武功比南宫少游好太多,我两年前跟他交过手。” “他现在武功比我还好,内力比跟你比较时不止强了一倍。” “如果这样,我大大不是他对手了,以后碰到还是不跟他较量。” 这两人一个呆一个真,竟然十分投契,突然阿必达伸手一拉宋婉儿的马缰,“不对,前面有埋伏,是獒犬的味道,很多!” 獒犬她是见识过的,在天山也听父亲说过,这种犬是蒙古人作战的重要工具,选取凶悍的犬种,十余条置于坑中饲养,每天只给一条犬的食量,自然争斗,最后剩下一条,如此得来,再交配繁衍,这种犬十分强悍,竟然能跟狮虎搏斗,而且只会忠于一主人,见到其他人,只会攻击,对方不死不会消停。 两匹马引颈长嘶,竟欲回头,只是碍于二人强力限制,不能回转而已。 他们不前行,黄沙中却走出三十余人,没人手中均牵引着一头獒犬,齐声怒吼,仿如天雷隆隆,众犬之前,俏立着一蓝衣少妇,身材高挑,脸若寒霜。 阿必达大喜道:“宋姑娘,不用怕,是我师妹,薛泠善,也是汉人,定是有其他要务,不是为难我们。” “薛师妹,我是阿必达大师兄,请让开,我要赶路。” “师兄请便,宋婉儿留下。” 阿必达怒道:“为什么?我们一起走?” “她是杀我全家的凶手,拜师时,师父曾许诺,说替我报仇,你敢违背师父意愿。” “杀你全家的是南宫少游。” 薛泠善本来对宋婉儿并无半点仇恨,只是南宫少游跟她说丛培风另有新欢,她闻得宋婉儿,宋婉儿直言确有其事,心中愤怒,便迁怒于她,常想,要不是碰到她,要不是出自她之口,自己的夫君怎会另有新欢,却是迁怒于人罢了。 她明知非二人对手,但在蒙古她是统领一营獒犬队,想来靠几十条獒犬,对付二人绰绰有余。 左手一挥,三十余人马上牵着獒犬,立于她前面,众人虽认得阿必达,但蒙古军纪严明,直接长官的命令有如皇帝的圣旨。 阿必达大骇,“薛泠善,你想干什么?我是你大师兄!” “傻和尚,这女子杀人从来不讲理由,我也没有开罪于她还不是要杀我。” 一语竟然将他点醒,在他心中宋婉儿犹如菩萨,薛泠善杀她更甚于杀自己,连她都要杀,更不用说自己了。 他跳下马,马儿马上逃跑,宋婉儿想到之前的马让狼吃的惨状,拍拍马头,也让自己的马跑了,阿必达张开双手,挡在她前面,犹如铁铸金刚一般。 这姿态倒是令薛泠善有点骇然,不敢全力进攻,先遣四犬上前,四条獒犬,犹如四条下山之虎,猛扑向二人。 凶悍程度竟不亚于猛虎,而一往无前之势甚于老虎,阿必达双掌翻飞,左引右牵,将三条獒犬引来跟自己搏斗,宋婉儿面对一犬,游刃有余。 连出三掌,都是虚招,面对强敌,她从不手软,但毕竟是女孩,面对猛兽,却是有点害怕,接连试探,知道这犬力气甚大,而且一往无前,只会进攻,没有防守,心中也不甚害怕。 左掌一带,獒犬向前一扑,她却已到身后,照着后臀一掌,虽只使得五分力,獒犬却痛得在地打滚几下,方才站稳。 一招得手更是得意,也不虚晃,接连重手,三招就将獒犬击毙,她并不善于临敌应变,自己的敌人打败,就站在那里,看到已有两犬倒地,最后一犬却扑在阿必达身上,阿必达前胸衣服已然破烂,渗出鲜血,才飞身过去,在拳头送上致命一击。 薛泠善心中暗喜,“原来这两人在獒犬的攻击下不外如是,剩下三十二犬齐发,定然取他们性命。”正想下命令,却耳际生痛,三十二犬却是倒退数步。 原来是有人以无尚内力,发出狮吼之功,“薛姑娘,二人可否留与本教主处置!” 一位老僧,身穿大红袈裟,手持九环锡杖,迎风而立,正是幽冥教主蒋子文,薛泠善自知非他敌手,自己与二人并非深仇,卖个人情给这老僧未尝不可,马上下令,瞬间三十三人,三十二犬消失得无影无踪。 “宋姑娘,大汗有令,你未与南宫少游汇合之际,不得与你为难,实在是大汗厚恩,老衲闻到二位要到阴山后,幽冥中,本座正好有妙法可道二位直接到此,所以来助二位一臂之力。” “你一直嫉妒我师父,怎么会助我?” “阿必达,他是想杀了我们,不就立刻到达阴山了吗?” “原来如此!” 话音刚落,阿必达双掌推出,出手竟毫无征兆,而且全力击出,他为人甚憨,武功却是惊人,虽然口中不好使,但手中却是十分利索。 宋婉儿也是反应奇速,大概是一早对此人心存恐惧,所以不需提点,立刻出击,两人四掌,一下子向蒋子文攻了二十余招。 与宫殿里不同,蒋子文身法如鬼魅般迅速,掌力却是十分阴柔,与二人阳刚的掌力相映成趣,他的身法原来越快,二人只感到眼前一团红影,心中大骇,世间竟有如此奇人,在宫中表现出至刚的掌力,现在却至柔掌力,一阴一阳都是极致,虽然讨厌此人,但不得不佩服。 待打得二百余招,三人高下立见,阿必达已经气喘吁吁,他是天生神力,加之内力深厚,每招都是全力以赴,内力已经不继,而送婉儿尚能抵挡,她自小寒气侵体,一日十二时辰均要以内力相抗,而且十七年来一直练功,除了偶尔跟父亲南宫少游聊天,所以内力深厚。 蒋子文如何看不出,他的掌力极为阴险,明知宋婉儿临敌经验尚浅,以轻巧身法避免与她正面接触,面对阿必达却是全力以赴。 “啊”一声长啸,“啪”一掌击在阿必达胸口,阿必达狂喷一口鲜血,身体飞出丈余,蒋子文左掌跟宋婉儿对了一掌,身体却乘着她掌力,飞似的飞向阿必达,向他发出致命一击。 第102章 痴僧论苏马 任清健马上问掌柜到哪有什么危险,是有猛兽还是有什么厉害的贼人,掌柜脸色苍白,满脸惊惶,似乎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最后摇摇头,自顾自的走到长生位前。 突然扑通的跪下,嘴里低估道:“三年了,偷生了三年,抱上了孙子,足矣足以!” 然后叩了三个响头,走进房间,把门关上,内堂众人十分无趣,只得走出大堂,另外去询问两名伙计,两人均连连摆手,但脸上表情也是十分惊恐,反倒使众人更加好奇。 “哼,我估计该是那有一帮毛贼或山猪老虎罢了,寻常百姓当然是敬而远之,再大肆渲染,显得更加离奇恐怖而已,江湖传闻未必可当真,怎奈何得华山四剑,任清健道,想想觉得不妥马上补充道,“况且有少林派和峨眉派的大高手在。” “江湖传言当然未必是真,而且甚是夸大”张道凡门下一弟子道。 虽然是曾经敌对,却是从未真正结下仇恨,任清健看到有人附和自己,心中也非常高兴,向着那人点点头。 “就如今日所见,传闻什么山四剑,实在是窝囊得很,简直是见面不如闻名。”那弟子冷冷的补充道。 “重儿,休得无礼,了广大师不是让咱们收下留情吗,回山了少不了要打上十棍,惩罚一下,青龙门毕竟有规有矩” 张道凡看似责骂徒弟,但嘴角少不免微微一笑,那任清健也是嘴上不饶人的主, “不错,怪不得华山派对弟子都是严厉的很,不单只弟子要规行矩步,连弟子的媳妇也要” “四弟,多言啦!”袁清雄连忙喝止。 “恪守妇道”四字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啪!”张道存和张道凡两兄弟同时在桌子上拍了一下,站了起来。 “哇”的一声,那少妇掩面跑了出去,他丈夫连忙跟着跑了出去,允清刚站了起来,正要跑出去,却被大师兄拉住了。 这样一来张道存张道凡兄弟更是气闷,拉开架势准备又要跟华山四剑打打一场,南宫少游看到这样的情形,连忙拉了宋婉儿的手,趁乱上了客房。 他本来也是好事之徒,看到如此情形肯定要再叫上几斤酒,但大堂中的人都是为了他南宫少游而来,这样看热闹,未免有点那个,最主要的是,人人将南宫少游当作恩人。 而他,真正的南宫少游却是认为是冒认的,如此一来,大家势必会对他加以追问,甚是一言不合打起来也是极有可能的,所以趁乱离开是明智之举。 伙计多来洗脸水,两人洗了脸,宋婉儿便躺在床上休息,南宫少游便伏在桌上,二人一路来都是分房而睡,今日客栈人多,掌柜先入为主认为二人是夫妻,而当时他们是趁乱上房的,也没多加解析,而且两人住一房,有什么不妥,可以马上一起应对。 亥时已过,因心中惦挂着慕容霏霏,不能成眠,客栈外也一片沉静,想来那场争吵很快就结束了,毕竟有慧清师太和了广大师这样的人物在。 他推开房门,信步走下楼,大堂内点了一盏豆般大小的小油灯一名守夜的伙计正伏在桌子上睡觉,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墙壁前,右手伸出,在墙上比划着。 “大师有礼” 那人正是了广,他正入神的看着掌柜挂在墙上的那幅字画,右手食指正凌空沿着那画中字临摹着,并没有听到南宫少游打招呼,甚至他到了身边也浑然不知。 他一字一字的临摹,临摹完,伸手又去临摹那画像,手指刚指向图中慕容霏霏假装的南宫少游,虽然只是图画,但南宫少游也觉得慕容霏霏的身体岂可让这和尚比划,连忙在他臂上轻轻一推。 “啊,原来是南宫,不对,是施主,小僧一时神往,失礼了,施主倒是如何称呼?” 未等南宫少游回答,他又道:“看施主也是饱读诗书的人,可曾对书法字画有研究。” “略懂一二”南宫少游心中笑着和尚的痴,佛家所谓三毒,贪嗔痴,这和尚贪嗔是没有,痴倒是十足。 “好极”了广拖着南宫少的手十分亲热,倒是忘记了他冒充自己恩人的事,“你看,这字跟画有什么不妥?” 南宫少游心中一动,连忙仔细观察,“这画构图简洁,用笔细劲中锋,如游丝描,纤而不弱,力而有韵,刚柔兼备,倒像是一位内家高手,绵里藏针” “对,对”了广充满喜悦,“施主再看那字” “这行书凝练有力,结构奇特,收笔时意味深长,中宫收紧,四缘发散,大有大江东去,苏门子弟的风采” “照啊,施主分析十分独到,虽然冒充别人,但必定不是坏人”了广双手握着南宫少游的手,似乎找到知音。 南宫少游不禁心头一震:“这和尚看似痴迷,其实心中极是清醒,刚才还以为他真的连我到了都不知,假若我是害他,一出手必然遭到极强的反击。” 其实是南宫少游多虑了,这了广像唐代僧人玄奘一般,自出娘胎便被少林高僧收养,收养他的觉缘大师也是武痴,并且酷爱书画,茶道也是深有研究,所以这了广从小便学得跟师父一般,今日看到这幅字画,看似出自高人手笔,自然如痴如狂,而他觉得和他一般的人便是好人。 “大师,那有什么不妥呢?” “施主请看,这字模仿的是苏门字体,该是像山谷道人,而画却是模仿马瑶父的,虽然比不上那两人,却自有风格,能写出这样的字,画出这样的画的人该不是泛泛之辈,你想马远要是早生几十年会和黄庭坚共作一字画吗?” “当然不会,如果二人共作一字画便如柳永跟苏东坡共赋一词,不伦不类。” “不错,但现在偏偏是这样,奇怪,奇怪?是什么原因可以令两位画风笔意相迥的人一起下墨呢?” 看到这痴和尚陷入沉思,南宫少游微微一笑,走出客栈,他的心里惦念着慕容霏霏安慰,哪里有闲心跟他谈论字画,而且自己有多少斤两,非常自知,再说下去不免献丑。 他信步走出客栈,月朗星稀,小师妹却不知是否在手苦,真个良辰美景虚设,他长叹一声,一个后翻,跃上客栈顶上,双手作枕,躺在青瓦上,遥望着夜空。 清风徐来,夹杂着阵阵幽香,一个倩影也轻轻躺在他身旁,温暖的小手轻轻握住他的手。 第103章 八阵藏幽深 那熟悉的幽香,那如冬日里的阳光一般温暖的小手,自然是宋婉儿,南宫少游坐了起来,倚在屋檐上,轻轻拉起宋婉儿,靠在自己身旁。 “少游,你心中可以惦记着霏霏?” 在她面前,南宫少游是从来不用掩饰的,点点头,然后将自己的猜想告诉了宋婉儿,宋婉儿认真的听着,幽幽道: “少游,霏霏真是聪明,你有危险,她除了自己奋不顾身还会想尽办法,换了是我,只会像傻瓜一般,跟着你跳入火海,最多一并死去,而别无他法。” 南宫少游心中大是感动,瞬间化为一片柔情,将宋婉儿轻轻搂入怀中,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两人就这样互相依靠,在初夏的晚空中共行取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弥漫着无限情意的恬静,四匹马从道上赶来,在客栈前停下。 看服色穷苍派的,为首的大汉大声招呼着伙计,那伙计揉着眼睛走了出来,帮忙牵马, “小二快让厨房准备酒菜,后面还有丐帮的程护法跟几位兄弟,让掌柜准备几间客房。” “客官莫心急,小店定会安排好,掌柜有事外出,待小人替几位绑好马,马上安排房间。” “哈哈,老朋友到了,是丐帮的程若光,我小徒弟的舅舅”,想起凌美雪还有范无名,心中一阵温暖,丐帮竟然派了护法来,跟帮主亲身来无甚区别,突然好像想到一些东西,心中一惊, “婉儿,今日送来画卷的驼背老儿,是否也是有六个指头?” “我没留意” “不错,是六个指头,跟掌柜一样,他根本就是掌柜,为什么要乔装后送来画卷呢?”南宫少游自言自语,“他本来可以一早将画卷挂起,对啦他说是刚画好的,可能是看到我来了,真正的南宫少游来了,才补画,刚才了广说这字画是由两名高人所作,我看是两名武林高人所作,要求得这二人作一幅画写幅字已经很难,还要两人共同作一幅字画,而且是我到来之后,才决定的,是谁有这般能耐可以随意呼唤两位高手,但这又是何意?” 他正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惨叫声,声音极低,但他内力深厚,听得清楚,这客栈只有峨眉派四位女子,定是峨眉派出事,随之而来便是一声低斥声,声音苍老。 从客栈后面闪出一条人影,向着后山飞奔,后面紧跟着一条黄影,两人身法奇快,后面的定是慧清师太无疑。 南宫少游和宋婉儿马上展开轻功追去,前面两人的轻功极佳,而且先跑出几里两人才追赶,要不是慧清那黄衣显眼,这两人一早淹没在夜色中。 两人不敢怠慢,拼尽全力追赶,一下子便分出高下,宋婉儿渐渐落后,前面两人一直向山上奔去,山路崎岖,还是在夜里,甚是难行。 眼看慧清便在自己前面两丈处,“师太我到前面包抄。” “甚好” “你不是慧清师太!”话未说完,南宫少游身体已经像飞燕般直冲云霄,夜空中一阵绿色的光点由他脚下飞过,待落地时前面两人已经不知所踪。 宋婉儿也到了,“少游,刚才的不是慧清师太” “婉儿,你如何知晓?” “你真傻,女人的肩有这么宽的吗?而且他的身法洪健,明显是男子的轻功,你跑得太快,我拼命追赶,作不了声。” “算吧,我们回去,可能是调虎离山” 两人连忙转身,连连叫惨,刚才一昧的追赶,竟然没留意回头路,现在身处山中一片密林处,不知方向,南宫少游马上跳上树顶,眼前却是遮天蔽日,看不到前方,原来这片树林的树木都给人砍了半截,虽则还十分高大,但比起外围的却是十分矮小。 显然是敌人一早布下的迷阵,引诱二人进来,但心中越发奇怪,来jx是听了张存的话才来的,张存不会陷害自己,慕容霏霏更加不会,但敌人如何得知他要来,一早设计好,真是疑窦丛生。 幸好天上繁星点点,南宫少游仔细观察,辨明方向,跟宋婉儿向山下方向走去,走了一个多时辰,眼前还是密密麻麻的书,宋婉儿心思细密, “少游,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好像走来走去都是同一个地方?” 其实南宫少游一早发现,当第二次回到原点时,他在一棵树上作了标记,他已经连续四次看到这棵树了,只是不想宋婉儿担心而已。 他坐在地上,静下心想办法,突然想起以前在逍遥宫老妈子跟他和慕容霏霏将的一个人在深山迷路的故事,立刻欢呼一声。 连忙砍下一根一丈余的树枝,将四周枝叶削去,做成一条长棍,握在手中,将长棍在密林中一探,然后沿着长棍走,走到长棍尽头,又一探,这样就可以保证一直向前走,不会受到藤蔓,树木的影响而改变方向,他以手作刀,看到不能走的地方便将树木砍去,藤蔓拔出,反正就沿着长棍所指去走。 终于离开了这片密林,到了一片空地,跳上树木,已经可以看到山下景色,宋婉儿高兴的欢呼起来。 却看到南宫少游皱着眉头,看着前方,前面放着大小不一的一堆堆石头,错乱的放着,此时朝阳出现,但这石头间雾气萦绕,十分诡秘。 “少游,一共是八堆石头,就像是八个不同的动物,你看一堆像马,那个牛,像龙,鸡,猪,狗,羊,还有一个,也是像鸡好像是鸟。”宋婉儿数着道。 “乾坤震巽坎离艮兑,不同的动物代表不同的八卦方位,那不是鸡是雉代表着离位,难道这就是传闻中孙膑的八卦阵?” “八卦阵?是诸葛亮那个吗?” “不,诸葛亮那个不同,他的应该多一个点将台” “少游,你懂得八卦阵?那太好了,这些石头刚好把路都挡住了,两边林子都是迷雾,不能通过。” “我只听师父说过,但是没那心思去学,反而霏霏好像学过,这八卦阵只有一条生路,而且会随着时辰的推移生路会改变。” “反正不知道怎么走,就走那个离位吧,反正刚才提到。” 两人手拖手慢慢走入离位,眼前浓雾掩盖了方向,只能看到眼前三尺处,而前面一片模糊,一直走去,并无险阻,正高兴时,突然听到一阵“嗡嗡”之音,南宫少游心中一慌,他知道是何物,立刻脱下长袍,令宋婉儿趴在地下,用长袍盖住她的头脸,自己趴在她身上。 刚趴下,身上彷如有无数雨点打下,却是痛得非常,“婉儿不准起来!”他大叫一声,干脆盘膝坐下,鼓动内息,双掌飞舞,跟群蜂搏斗。 第91章 两小无嫌猜 南宫少游用力的抱着宋婉儿哈哈大笑,他感到宋婉儿抱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紧,简直是想抓破自己的背,欢喜之情不言而喻。 心中大为感动,一直以来自己都以她为姐姐般敬重,甚至依赖,想不到她对自己也如此的依赖,但玩心不改。 一下子将她抱起,用力的抛向天空,竟抛了三四丈高,惊得一众蒙古人一片哇然,当她下落时,轻轻接住,又向上一抛,如此三次,才将她轻轻放在地上。 围观的蒙古人恨不得多长一对手掌,因为只有两只手,拍出来的掌声都不足以表达心中的惊叹。 南宫少游拉着宋婉儿的手,坐在河边,听她细诉着离别之情,听到她跟耶律楚材觐见窝阔台时,期间三历生死,说得如此平淡如水,忍不住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心中对这位姐姐又多了一份怜惜。 听得幽冥教主捉拿异兽,阿必达沙漠送行,再遇到薛泠善,不禁微微笑。 “其实薛泠善也是可怜,她一家老小的性命,我是摆脱不了干系,她没了家人,只能依靠丛培风,可惜丛郎却是风流之人,两人都是无可厚非的,但偏偏结为夫妻,以后恐怕多有挣拗。” 待听到遮那法王的异相,连忙仔细询问,后来更是长叹一声,眉头紧锁。 最后听到宋婉儿差点做了牧民的媳妇,又在对面做了几天的杂役,又是好笑又是怜惜, “傻姐姐,你我就相隔一条河,我就在这边享受贵宾的待遇,你却在那边受苦。” “不,一点也不苦,他们对我很好,给我吃的,又给地方我睡,将他们的衣服遗失了也不让我赔偿,我想做得十天半月,再问他们拿一些干粮,就可以去阴山找你啦。” 南宫少游正想骂她傻,自己这么好的武功,伸手便可取物,哪里用如此,但转念一想,世间还有如此单纯的少女,岂不更好,如果在师父和我的庇护下,她到年老时还是这般无争斗,无怨恨该是多好。 南宫少游也将自己到阴山找她的事一一道来。 那天,他知道宋婉儿并不在阴山,立刻拜托包希仁护送寇青回洛阳,寇青十分感激,包希仁却不以为然,即使不用你这小子拜托,我自然该当护送侄女回去。 南宫少游也知道这包希仁虽则武功高强一身正气,却是个浑人,也不跟他纠缠,心想若然宋婉儿并非落在幽冥教主手中,定然回来阴山找自己,阴山山脉十分曲折,需在这寻她几天,再到哈尔和林。 于是他在阴山下来回奔走,运起神功四处呼喊,过得三天,来回千里都寻过,可以肯定宋婉儿没有来阴山,才沿着回路,慢慢行走,生怕在路途错过了。 这天来到这一河两岸分布的部落,知道这部落是哈尔和林到阴山之间必经之路,而且部落喜好四处打猎,也正好打听消息,于是在这住了几天。 他武功高强,打猎甚是得力,深得族民喜爱,这天晚上还跟猎人一起出去,打了一头黑熊,分了一半给对岸同族兄弟。 第二日听说对岸有一位女猎手,竟然也打了一头黑熊,马上跑出来看个究竟,原来那女猎手就是自己连日寻找的宋婉儿。 二人各自诉说了离别的情形,都是十分惊异对方的经历,若非两人自小无话不谈,换作旁人叙述,起码南宫少游是不会相信,至少保留几分。 宋婉儿马上将自己看到幽冥教主阴阳内劲交替,阳掌内敛的功夫再详细描述,然后道: “少游,一人修为毕竟是有尽头的,而且要同时将纯阳真气和至寒真气集于一身,更是难得,普天之下可能只有蒋子文一人,但他也只能一心运用一种真气,而另外一种却是要出其不意,一击而无后着。” “我明白你的意思”南宫少游大喜道,“我修炼的是寒冰真气,你修炼的是元天神功,一阴一阳,而且一男一女,正好跟蒋子文武功原理一样,打斗时,对手先入为主,会觉得你使用的是纯阴内力,而我使用的是纯阳内力,而且我们两人使用,可以延绵不绝,不像他只能一招而已。” “不错,我就是这样想。” “这里面有一个难题,蒋子文这套武功厉害之处就是令对手以为他使用的是纯阴真气时,却暗藏纯阳内力,我们一出手马上就让对手知道各自武功家数,内力修为,如果我们出掌时可以互相配合,我的寒冰真气将你的元天真气抵消,这抵消不是说化解,而是互相作用下,令对手不知到底谁使用的是何种真力。” 两人内心十分兴奋,觉得眼界大开,仿佛登上高山,看到另一层境界,只是两人资历尚欠,虽然看到武学的顶峰,无奈限于资质,无法达到。 几个蒙古人来到河边邀请他们去吃熊肉,他们才知道两人竟然探讨了两个多时辰,却一无所获,南宫少游十分失望,他却不知道,自己已经看到了武学的巅峰,蒋子文达到这种境界用了三十多年,而修炼又花了十多年,岂是两三个时辰可以达到。 “少游,不要失望,只要回到天山,请教爸爸,他自然可以将我们的想法融汇贯通” 南宫少游想想也是,立刻哈哈大笑,心中大骂自己“蒋子文的武学修为几乎可以跟师父相提并论,你南宫少游只不过是一个初窥门道的小子,竟然想跟几位大宗师相提并论,实在可笑!” 河畔两旁点起了篝火,一只黑熊分作两份,本是同族部落,隔着河流高歌着遥遥和应。 在部落长老的带领下,青年男女首先跳起了舞蹈,宋婉儿犹如惊弓之鸟,立刻拉着南宫少游的手随着众人跳了起来,南宫少游笑道: “姐姐,你何时学会了蒙古舞蹈,这本来是欢愉之事,何故一脸惊惶?” “你不知道,蒙古人很奇怪,上次那牧民邀我共舞,就是向我提亲,我糊里糊涂的差点要嫁给他,幸好最后可以逃离” “咦?那你现在邀我共舞,却是何意?难不成也向我提亲?” 宋婉儿笑弯了腰,火光月影下,十分娇俏可人,南宫少游也为之一荡。 这两月余为了宋婉儿担忧不已,终于放下心头大石,这晚他喝了许多酒,美美的睡上一觉,醒来时已是巳时时分,听得帐外小孩的喧闹声。 走出蒙古包时,看到宋婉儿和几名八九岁的小孩正在放风筝,几名顽童的风筝已经高高在天,而宋婉儿拿着风筝傻傻的笑着。 “真笨,风筝也不懂放!” “我小时候没玩过,你教我。” 南宫少游一听,心中不禁一酸,宋婉儿自小经受寒毒,确实没玩过儿童的玩意,随即微微一笑, “好,让我教你,你要拿着风筝,逆着风奔跑,再慢慢放开线条” “要逆风吗?” “对,要逆风才可以将风筝托起来” 宋婉儿尝试了两次,突然大声欢呼,她的风筝徐徐升了上天空,她一手拉着风筝,一手拖着南宫少游的手,高兴的跳着。 几名小孩,也跟着她在跳,南宫少游从来没看到过她如此状态,与她端庄的容貌大大相勃,可能这才是她的真性情。 “傻瓜,别只顾着笑,你要轻轻向下拉一下线,然后再放一点,这样才会放得更高” “知道啦”宋婉儿仿佛小孩听到大人教导一般。 风筝越放越高,突现,线断了,“怎么办?怎么办?” 看着她如同孩童般着急,南宫少游微笑着安慰道:“放心,小傻瓜,没了反作用力,风筝很快就会掉下来的,到时再去捡回来。” “我才不是小傻瓜”宋婉儿嗔道,十分娇媚。 “不是小傻瓜就是大傻瓜。”南宫少游若有所思的敷衍道。 几名顽童将自己的风筝收了回来,叫嚷着向着河流上游跑去。 “他们要去哪里玩?”宋婉儿一连问了两次,南宫少游才反应过来。 “哦,他们要到那边抓鱼。” “抓鱼?好,我们也去”宋婉儿拉着他的手飞奔而去。 正直初春,河流的上游是浅水,很多逆流而上的鲑鱼在浅水里挣扎跳跃,小孩抓到鱼儿马上用衣服包着,放到河岸,又继续跳下去,宋婉儿学着顽童,也把抓到的鱼用衣服包着,运回岸边,把长袍都弄湿了,但一点也不介意,玩得十分高兴。 而一向喜爱热闹的南宫少游却坐在岸边,看着流水流过河中突起的石头,然后又汇合在一起,入了神,突然他欢呼一声,飞奔回蒙古包。 宋婉儿也懒得理他,她知道这个师弟经常会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旁人只需要不管他就可以了。 抓完鱼,回到蒙古包,南宫少游用手托着腮,盘膝坐着,过了一会儿又躺在地上,一会儿又手舞脚蹈,宋婉儿笑了笑,自顾自的换了干爽的衣服,出去汇合一众顽童在外面烤鱼。 夜幕降临,月亮越升越高,顽童回去睡觉了,年长的人也走了,剩下的青年男女也慢慢散去,宋婉儿舒畅的呼吸着宁静的空气,惬意的躺在草地上。 突然寂静的夜空传出一阵愉快爽朗的笑声,在这沉夜,却显得十分突兀,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被南宫少游一把拉了起来 “哈哈,我明白啦,我终于明白啦!” 第92章 冰火会有时 两人一直奔到河流下游,离蒙古包已三里有余。 “听我说,用尽全力,打我一掌”南宫少游眼睛闪出异样神采。 宋婉儿将双手藏在背后,头飞快的左右摇着。 “对,你的掌力强劲,我未必可以抵挡”南宫少游仰着头来回踱步,自然自语,“怎么办?怎么办,有啦!” “啪!”他向着河里击了一掌,水花四溅,然而神色有点失望,“不行,不行,这河水是流动的,对吧?” 宋婉儿点点头,但马上发觉南宫少游并非在询问她而是自言自语,突然他的脸上露出了十分得意的神情,“哈哈,我想到了” 只见他低着头在草地上摸索,“嗯,这个不行,要干一点的。” “喂,少游,你干什么?很脏!” 原来他在草地上捡起一块块的牛粪,十分认真的捏着,就这样,捡了几十块干的牛粪,宋婉儿手缩了一半,还是不忍,停在半空,让他拖着又跑到一个小山邱下。 “姐姐,你看,这个山丘刚好把风挡住,这里是不是一点风都没有?” “对一点风都没有”宋婉儿一边回答,一边将手在他的衣服上拭擦。 南宫少游将干牛粪点燃,然后又将火吹灭,马上升起一股浓烟,笔直向上,他欢呼一声 “姐姐,你用尽全力,向着浓烟打一掌” 宋婉儿也不多问,运足十成内力,向着浓烟发出一掌,浓烟笔直的向前飘出,形成一条二丈余的直线。 “好”南宫少游身形一闪,在浓烟尽处,插了一条木棍。 待浓烟再次笔直升起,他也向着浓烟击出一掌,浓烟化为一条长约三丈的直线。 “哇,很好”宋婉儿笑着拍手。 南宫少游连试了三次,浓烟的长度终于和宋婉儿的一样。 “姐姐,听好,我现在念的就是万劫超生掌的口诀,你仔细听好” “知天之所为,知人之所为者,至矣。知天之所为者,天而生也,知人之所为者,以其知之所知以而其知之所不知。其寐不梦,其觉无忧,其食不甘,其息深深,真人之息以踵,众人之息以喉” 南宫少游将总纲念了,然后一直念下去,念完后看着宋婉儿。 “少游,本来我就不是强闻博记的人,这是程二叔的生平绝技,怎么可能听一遍就懂?” 南宫少游再背诵了两遍,“你听明这套掌法的意思吗?” “这是一套身法,是如何随着敌人的攻势而运转,与敌同步,然后作出反击。” “好,如果敌人内力强大,掌力强大,该如何应对?” “道理一样,随着他发出的内力去路而运转,就像海中孤舟,无论海浪如何大,只要这也孤舟可以随着波浪的趋势,便可随波飘荡。” “哈哈!就是这个道理!”南宫少游高兴的抓住宋婉儿的双手。 “喂,你的手又脏又臭!”嗔怒中忍不住笑了出来,“牛粪你都敢空手捡起” 南宫少游马上将万劫超生掌中如何应对敌人内力的法门跟宋婉儿讲解,宋婉儿本来就是修炼内功的大行家,一听就明白了七八成。 “姐姐,我们现在并非要练习如何随着敌人发出的掌力而应变,而是用这个法门,将你我发出的内力糅合在一起,这样两股内力化作一股力道,对手便不知你我修习的是何种内劲,而且这股内劲包含着致刚的纯阳真气还有至阴的寒冰真气,你说,就如遮那法王和幽冥教主这样的大高手能抵挡吗?” “我猜应该不能!”宋婉儿笑道,“不是,是一定不能,但其中还有一个问题。” “我知道你心里想的问题,所以用牛粪燃起浓烟” “好办法,不错,这样的攻击,一定要你我所发出的阴阳真气劲力一般才可以,不然谁发出的劲力稍大,就会伤了对方,看浓烟的长度,就可以知道我的劲力是多大,你也可以按图索骥!” “你知道,吗?我是从你放风筝还有抓鱼的时候想到的!” “对啦,你饿吗?” “饿得很!” 两人哈哈大笑,此时天已经亮了。 一连十天,宋婉儿和南宫少游就在练习这门功夫,但进展十分缓慢,可以说几乎没有任何进展,道理是明白的,但练起来谈何容易。 要两人发出的掌力一致,内劲一般,除非每掌发出的时候都是宋婉儿用尽全力,南宫少游方能配合,但真正对敌,又怎么可能全程都是用尽全力,每一掌都有独特的运劲方法,或用五成功力,或用七成功力,除非两人心灵相通,否则根本是天荒夜谈。 南宫少游越练越是生气,明明想到了一套可以傲视武林的神功,偏偏就是练不到,就像看到一座金山,而自己偏偏没有任何工具可以挖掘,这能在那干着急。 宋婉儿却是十分平和,她一生不爱打斗,武功对她来说,小时候是救命工具,大了病治好了,反而觉得可有可无,所以每天练完功之后都柔声的安慰他。 这天,练到太阳西沉,还是毫无进展,南宫少游一声长啸,自己生自己闷气,一跃而起,身体在半空如燕子翻身,脚刚落地,随手发出一招“寒冰合井”本意是想打在河水上激起水花以纾解自己心中的抑郁。 这十天以来,宋婉儿跟他配合惯了,随手一招“微阳初至”,“啪!”水花四溅,河水急速旋转,竟然在河中击出一个大水洞,形成水中小龙卷。 两人一下子呆了,这两掌配合得丝丝入扣,竟有如一人所发,威力惊人,隐隐可以跟遮那法王的大日如来掌相媲美。 “少游,我明白了,我的微阳初至跟你的寒冰合井所使出的劲力相仿,所以可以发出这样的威力” “不对,不对,”南宫少游连连摇头,“姐姐,我们再试一次。” 宋婉儿更不打话,右掌击出一招“微阳初至”,南宫少游左掌一招“寒冰合井”,“乓!”,这下威力更强,水花将二人衣襟都湿透。 宋婉儿看着南宫少游,她不明白到底哪里不对。 “姐姐,刚才我们两掌齐发的时候,你有没有听到掌风破空之音?” 宋婉儿立刻恍然大悟,“没有,是因为你我掌力互相抵消,将本来破空之音也抵消了,这股掌力无声无息,当敌人感受到的时候,已经难以反应,难以抵挡!” “姐姐,不是我们的想法错了,而是练的方法错了,你我学习的武功不同,怎么可能做到内劲一般,如果,我们可以练就一套新的掌法,每一招都是互相配合,每一招的劲力都是一般,这套神功就可以练成!” 两人仿佛来到宝库,寻找了十几天,终于找到宝库的钥匙,南宫少游兴奋得搂住宋婉儿大笑,宋婉儿看到他这么高兴,自己也十分开心。 既然找到方法,两人天天在河边切磋练习,思量,其实也只有南宫少游一人在思考,宋婉儿的心便如一片净土,没有任何的杂质,她练习高深的元天神功,只是身体需要,现在病好了,无忧无求,内心本来就对争斗有抗拒,要她去想一套杀人对敌的武功,是绝不可能的。 其实要自己创一套武功谈何容易,各门各派的武功都是由派中天资聪颖,百年难得的人才创立,然后再经过数十年甚是数百年的千锤百炼,才形成今天的绝技。 就算是一般的武功尚且如此,更不要说是一门可以傲立武林的神功,其次,南宫少游虽则聪慧,但也并非出类拔萃的武学奇才,要自创一套举世无双的掌法实在是为难。 最终他将宋婉儿和自己的掌法一一加以推敲,最后创出了三招,说是创出三招,实际就是将“寒冰合井”和“微阳初至”作一招,然后自己的寒冰掌还有两招是跟宋婉儿的掌法内力大同小异,就这样创了三招。 虽然说不上是自创,只是将原先的招数筛选,凑合,但威力却是十分惊人,两人每天就练这三招,再加以变化,这样又练了一个多月,虽则招数有限,但也十分满意。 “姐姐,待回到天山,定要师父替我们想出一套合适的掌法” 宋婉儿微笑不语,拉着他的手一直向河流的上游走去。 那里几名顽童在戏水,抓鱼,闹得很欢。 “少游,八岁那年我就开始住在山洞,一直到二十五岁,也不觉得寂寞,你跟爸爸常来看我,也不觉无聊,因天天练功,你还买了不少糖果还有小玩意给我,但孩提时候的游戏,我全部没有玩过,那天我在河对面洗衣服,看着这边的孩童放风筝,心里羡慕得很,终于自己可以亲手放一次风筝,也下水抓鱼,原来这些小游戏快乐得很,你叫我小傻瓜,我开心得很,小时候从来没人叫过我小傻瓜。” 南宫少游一脸歉意,看着宋婉儿天真的笑容,眼光中充满怜惜,随即嘴角一翘,又恢复那副得意的神情, “喂,小傻瓜,你抓过甲虫吗?斗过蟋蟀吗?烤过野鸡吗?试过躺在水面上看星星吗?” 宋婉儿眼里闪出异样的光芒,“没试过,全部没试过。”她的双手摇着南宫少游的手臂,就像像大人讨要糖果的孩子。 天已经黑了,两岸的篝火点燃了,草原里还回荡着宋婉儿充满稚气的笑声。 几名孩童在大声的招唤着两人,宋婉儿摊开手掌,两只黑油油的甲虫在她的手掌来回爬着。 “你们知道吗?原来这些甲虫是生活在牛粪的下面”说完咯咯的清笑。 “南宫少游,大家让你们快点回去”一个小孩伸手拿了甲虫,“今天打猎回来的叔叔们抬回来了一个汉人,受伤的汉人,不会说蒙古话,你们回去看看。” 第93章 似是燕归来 南宫少游连忙将小孩的话翻译了,在蒙古大漠见尽都是粗犷汉子,爽直姑娘,此刻听得宋人消息,自然十分亲近。 二人马上岁孩童到了巫医的蒙古包,在帐外奔走的妇女马上告知道: “南宫少游,大伙救回来的是一位漂亮的汉人姑娘,身上有剑伤,可能有几天没有进食,身体十分虚弱,她说的话我们不懂,故巫医请你回来。” “难道是霏霏,她到大漠寻我?”南宫少游心中一阵悸动,三步作两步已经进入帐内。 巫医是一名壮实的中年妇女,负责协助长老祭祀也作部落大夫,她看到二人,手指放在唇上,作了禁声动作,示意病人已安睡。 南宫少游上前一看,羊毛垫上躺着一位汉族的姑娘,作少妇装,苍白的脸色掩盖不了她秀丽的容颜,嘴角一颗销魂痣,清秀中增添了不少妩媚。 他脸色十分尴尬,此人正是三元教的翠儿姑娘,差点糊里糊涂的跟自己成亲的姑娘,虽则知道是魔教的诡计,但林中她偎依在自己怀中遗留的那抹幽香,却残留在记忆中,看着她妇人的打扮,不禁猜想,谁这么有福气能娶到这位风情万种的姑娘,竟将她魔教徒的身份忘却了。 “萧郎,你的心真恨,却忘了弄玉情深!” 从翠儿的口中突然喊出这句怪异的话语,双手猛然一推,身上的薄被掀开了,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宋婉儿怜惜的替她盖上被子,轻轻拭去额上汗水,她睁开了眼睛,“姐姐,是你救我的吗?咦?南宫少游,大哥是你?” 一声“大哥”使得南宫少游十分扭捏,“难不成她对我还有情意?” “翠儿姑娘一别经年,可好?” “南宫大哥,我不叫翠儿,既然是一家热,也不当隐瞒,弟妹真名唤作胡紫怡,乃万事休圣人座下十二散人。” “万事休”便是茅子元的法号,他十七岁剃发为僧,号曰“慈照”,因深慕晋代名僧净土宗的“慧远”,还俗后,乃尊慧远为祖师,以白莲未标记,建“白莲忏堂”自号“万事休”,这便是三元教,一心要建立自己的王朝,三元教影响深远,乃至宋末元初的明教,明清时期的白莲教,也是此教的分支,此等题外话,不作详细表述。 “弟妹?难道她的夫君是我的师弟?” 看着他狐疑的神色,胡紫怡笑道:“大哥,我乃你四师弟丛培风的妻子” 南宫少游立刻想起来,在丞相祠中确实听张七提过丛培风确实在宿迁有一情人唤作胡紫怡,原来就是她。 “丛培风呢?” “小妹正要向大哥请教” “第一,丛培风已不是我师门中人,你并非我弟妇,你可以叫我一声南宫少游,第二,我并不知晓他的下落,若然他已经碰到我,你寻找的便是一具尸体。” 胡紫怡凄然一笑,“你比我年长,叫一声南宫大哥总是没错的,小妹是想请教哈尔和林城的方向,还有你可知道遮那法王,若知晓,他住何处?” “嗯,你找的不是法王,是丛培风吧,但他是你夫君,为何”南宫少游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他看到胡紫怡脸颊上垂下两颗晶莹的泪珠,“好吧,我将哈尔和林城的路线图画给你,城中有各式人种,汉人也不少,你随便问一汉人,便可知晓法王所在,你在此休息几天,恢复体力,让人为你准备干粮清水,你身上可否有盘川?” “谢谢南宫大哥关心,我身上盘川是足够的。” 南宫少游向巫医和身旁的妇女交代几句,然后和宋婉儿走出了蒙古包。 胡紫怡休息了三天,体力恢复,留下一锭银子向族人讨了一匹马,也不向二人辞别,待宋婉儿去探望她的时候,才知道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 她告诉了南宫少游,南宫少游并不为忤,拉了宋婉儿到河边钓鱼,顺道商量回大宋事宜。 “姐姐,我想先到临安,我的小徒弟肯定恨死我了,然后再回天山,师父定然想念你。” 还未等宋婉儿回答,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马上的是胡紫怡,她去而复返。 “南宫大哥,当日小妹设计,差点连累你身败名裂,你却以德报怨,今日不辞而别,也并非完全是愧疚,不能面对,而是道上发生一事,若告知,不知可会伤害宋姑娘,不告知,会令你遗憾,思前想后还是去而复返。” “我的区区薄名不足为虑,事过境迁,姑娘不必再放在心中,既然所述之事会伤害到我师姐,不道也罢,世间遗憾的事多得很,不可强求,姑娘请” 南宫少游下了逐客令,胡紫怡不以为忤,反倒微微一笑,“哎,假若,假若他情深若此,我便,”眼圈一红,说不下去。 “胡姑娘,你说的事可与霏霏有关?请下马细细道来。”宋婉儿道。 胡紫怡跳下马,在宋婉儿身旁坐下,南宫少游听得与慕容霏霏有关,便不多言。 自从在河边瑶琴沉江后,她便日日在家守候情郎,心中忐忐,一时情意绵绵,心神荡漾,一时又自怨自艾,对着铜镜自顾自怜,常恨自己并无西子之美,丛郎却是潘安之貌。 真个衣带渐宽,人憔悴,正当天上月圆之际,那盘水仙却是渐显枯黄,她不禁潸然泪下,那首“凤求凰”在夜空中悠扬而至,世间也只有那人可以吹出如此令她心摇神荡的凤凰之音。 岁寒旧约,果然萧郎不负,两人就在宿迁竹居,过了几月神仙似的生活,丛培风说他的师父在大漠中的哈尔和林城,需回去禀告师尊,然后便与她结为神仙眷侣。 所谓情到浓时,胡紫怡根本就忘记了他跟南宫少游本是两师兄弟,南宫少游又怎么会有一位蒙古的师父。 待深入大漠,丛培风才道自己本有家室,但对胡紫怡乃情真意切,一来已无退路,二来南宋时期男子三妻四妾实在平常,三来饶是她出身魔教见尽世间险恶,但在儿女之情前也是寻常女子,总认为郎君身边虽不止自己一位红颜,但爱的一定是自己,不用丛培风解析,自己心中已经为他想到千百理由而不得不娶薛泠善,实质毫无感情。 那日经过沙漠,看到黄沙下竟半掩着数百豺狼的尸体,触目惊心,过了沙漠得到一部落,看到一独臂少年正在练剑,丛培风说他的所使剑法便是自己小师妹慕容霏霏所独有的左手剑法。 少年说他的剑法传自南宫少游,后又得到一十六七岁的白衣姑娘指点,丛培风马上道,自己是少年的师叔,少年十分欢喜,送予他们不少干粮清水,告知这个部落叫亦鲁特。 过了亦鲁特,前面便是茫茫草原,丛培风说离哈尔和林不远了,过了草原又见一沙漠,沙漠并不广阔,在仙人掌下,端坐着两人,一名是矮瘦的老者,正闭目养神,而另一位是一位白衣少女,约莫二八年华,肤如凝脂,齿如瓠犀,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真乃天山仙女一般,此人正是慕容霏霏。 两年不见,似乎长高了一点点,脸容清瘦了,如星的眼眸,却有一丝丝长于少女的忧愁。 “丛大侠,不见多时,长进不少,祝贺你跟魔教女子结为眷恋,怪不得不敢再留在天山。” 话未说完,寒星点点,倚天剑已经出鞘,丛培风冷笑一声,“宋子休心胸极狭隘,而且武功并非上乘,愚兄只能另投名师,在此奉劝小师妹早早离去的好,若然能弃暗投明,我可在师父面前引荐,我俩再同门之谊” “逍遥宫的武学本是光明正大,确实没有旁门武学,丛大侠要学旁门伎俩,离开却是十分高明” 丛培风风流倜傥,自然舌灿莲花,而慕容霏霏自小口舌之争更是从不妥协,两人的争吵并剑法箫法却是精彩得多。 丛培风武功本是远高于慕容霏霏,以为五十招之内定然将之制服,但二百余招过后,竟然奈何不了这位小姑娘,很多时明明眼看一招可以将她击倒,偏偏她的身法极之怪异,轻描淡写的便避开致命一击,而且长裙飘舞,十分好看,就如舞蹈一般。 他的武功套路轻柔,是十分好看的,而慕容霏霏闪躲的招式也是极之美妙,仿佛二人在黄沙中起舞一般。 胡紫怡看得心烦,长啸一声,挺剑加入战团,二人战一小姑娘,竟然还是拿不到半分便宜,丛培风一声怒吼,玉箫化作一团翠影,连打慕容霏霏胸前六大要穴。 听到此处,南宫少游不禁“哼哼”冷笑,“是这招是你丛郎的成名绝技,萧史乘龙” 胡紫怡脸上一片死灰,“哎,你猜到了,想来他是故意使出来的。” 慕容霏霏深得师父喜爱,众师兄姐对她也十分痛爱,曾经一次,她在师父面前撒娇,说四师兄的一招“萧史乘龙”十分了得,自己不能躲避,有朝一日定会死在他的萧下。 大家都笑她胡闹,四师兄又怎会对她下杀手,她就是不愿意,宋子休经不起她的耍赖,说只要她使出“水击千里”便可抵挡,说完后觉得对丛培风不公允,又教了他如何抵挡这招“水击千里”算是大家扯平。 当所以丛培风使出“萧史乘龙”,南宫少游自然猜想慕容霏霏下意识的使出水击千里,而他的后着便是乘招数未施展开的时候,向后倒退一丈,便可消除。 这本来没有什么稀奇的,只是南宫少游深知这招的奥妙,因为一招连续使出一十六剑,而且前后左右,十六剑的方位不同,笼罩敌人全身,招式厉害,使招的人自然全神贯注,丛培风倒后一丈,这招便无法击到,自然停止。 但要是旁边还有敌人,由于发招的人是全神贯注,慕容霏霏修为尚浅,不能收放自如,全部招式自然会击向丛培风身旁的胡紫怡,而丛培风便可从后袭击,慕容霏霏就无力反抗,就是以胡紫怡的性命来换取慕容霏霏的性命。 确实,慕容霏霏使出这招后,胡紫怡身中六剑,幸亏慕容霏霏并非想取她性命,立刻收住,由于修为尚浅,回收时把握不到位,倚天剑脱了手。 胡紫怡武功见识并非泛泛,一下子明白丛培风的用心,只是爱意萦绕,自己不敢去相信罢了。 果然丛培风长啸一声,玉箫直戳慕容霏霏背部“命门穴” 第119章 英豪会乾元 四人随着太监走向乾元殿,南宫少游边走边笑,心想到了那应天门,定会将太监吓得半死,程若飞看着他这个样子十分狐疑,但也不愿意问,怕给你趁机取笑一番。 到了应天门,倒是南宫少游表情大为惊讶,连慧清也轻轻“咦”了一声,却见两扇大门完好无缺,三个大字,金光灿灿。 “四位,这里是应天门,这大门是重新装上去的,旧的两扇被老鼠咬坏,甚是不雅,顶上金字也被老鼠啃咬,也是新漆上去的。” “这门表面是铁封的,老鼠怎会咬得坏?”宋婉儿笑道。 程若飞马上接口,“妹子,你有所不知,有一种白老鼠,若然长到二十七八岁,便会牙尖嘴利,什么都能咬坏,还喜欢偷金漆” “是这样吗?少游” 南宫少游拖着她的手,“别听人乱说” 那乾元殿果然十分宏大,确有帝王之气象,还未进去,已经听到里面不断传出惊叹声和喝彩声,四人马上快步走了进去。 只见大殿中剑影重重,竟是两位道人在斗剑,两人剑法精妙,气度不凡,妙招频出,当今世上实在再难找到两位剑法如此高明的大家,一起斗剑,两人都是生死相搏,不留半点虚蛇,偏偏身法是这般的潇洒,看得大殿中的人都禁声拼气。 南宫少游认得其中一名道人便是魔教中的独臂神魔,武当掌门灵宝真人的师弟灵通,他的对手剑法如出一辙,显然也是武当门人,看样子也有六十上下,该是灵字辈的人,只是身材短小,偏偏十分肥胖,看起来有点可笑。 “难道武当的油水都这么好,养出来的都是肥道人。”南宫少游不禁想到。 “大哥!”程若飞突然欣喜若狂,奔向作边一位中年人,那人正是程若光。 “嫂子”一名大汉随之出现在程若飞身旁,是徐大海。 南宫少游连忙四处张望,只见大殿两旁坐了五六十人,华山四剑,上清宫十四人,泰山,穹苍的人皆在,还多了不少大门派的高手,而且少林的了广正坐在右边。 他马上过去,对着了广行礼道:“大师,可安好?” 了广看了他一眼,“你也来了?” 便不打话,南宫少游连忙追问,“大师,听说你为救那三名妖女,堕落悬崖,是如何得救?” “悬崖之下,一张渔网,便到此”了广仍然是心不在焉,“施主,以你看来,这场斗剑,该是灵运胜还是灵通,小僧自幼没学剑道,以为内力修好,自然能运用一切兵刃,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以一双肉掌,如何胜得了这两人?” 南宫少游心里不禁笑着和尚迂腐,但仔细一想,心中不免赞叹,“大师说的是一双肉掌,如何胜这两人,意思当然是两人对他夹击,他的武功竟可以如此?” “一百招后,灵运胜”宋婉儿道,“你的虚空掌,收起虚招,放缓掌速,以一股纯阳之气笼罩二人檀中,鸠尾,巨厥,神厥,气海,关元,双脚如山,直击中宫!” “姑娘,他们的脚步奇幻...”了广突然停住,沉吟片刻,随即笑道,“妙,妙,这样不出三十招,不,是二十八招,小僧定可制服两人。” 他的声音极是欢喜,忍不住提高了音调,霎时间,几十双眼睛都同时看着他,脸上带有疑惑的表情,但看到说话者是少林高僧,忍不住叹息,有的是惊叹,也有的嫉妒,更有甚者是不忿。 “阿弥陀佛”了广甚是不安。 “啊”只听得场中传来一声惨叫,只见灵通那条独臂上鲜血直流,不知手臂以后是否还能挥洒自如。 “哎”大殿传来一声叹息,大家都同时为他感到可惜,都在想,“如果他两手健全,灵运远远不是他对手,现在这条手看来也是堪忧,这般神妙的剑法,浪费了,不过魔教中人,罪有应得。” 只听得灵运一声长啸,“武当叛徒,既然你已破门出本派,本当不该杀你,但你投入魔教,老道今日便为武林除害” 说罢长剑一挺,直刺灵通胸膛。 “剑下留人人随声至,众人眼前金光一闪,灵通的身体凌空飞起,轻轻落在几名太监手中,太监接住他,马上将之送人内殿。 “哼!”灵运一击不中,道袍一挥,走回座中。 “道长,末将得罪了”只见殿中站着一位将军,身上披着金甲,身形像小山一般,十分威武。 “樊元帅,请回座位,这里都是好朋友,灵运道长,请你也消气。” 说话的人三十岁上下,羽扇纶巾,脸如冠玉,十分英俊,站在大殿上龙床的旁边,这人便是蓝道心,那樊元帅走到龙床的另一侧坐下,看来今日便是由这两人主持了。 “今日皇上命本国师和樊元帅跟各位见面,商量大事,待大家意气相投时,皇上自己跟各位见面。” “哈哈!我们有什么意气相投的?灵通是魔教中人,你们该当也和魔教有联系,所谓正邪不两立!”灵运大声道! 五十多位侠士立刻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蓝道心微微一笑,轻轻一挥手,早有太监为慧清四人安排座位。 只见蓝道心向着殿中众人行了一个大礼,倒是把众人惊住,不知他意欲何为。 “首先,鄙人必须向众位侠士请罪,少林的了广大师,武当的灵运道长,峨眉的慧清师太,丐帮的程若光护法....” 他一个一个名字报上,五十余人,除了南宫少游外,无一遗漏,连宋婉儿也报了,说是逍遥宫宋婉儿女侠,但不要说宋婉儿,就是逍遥宫,大家也是没听说的。 “出来吧”,他报完人名。 只见从后殿徐徐走出十余人,皆是白色长袍,身材不高,脸容俊俏,手中握着一柄长剑,样子长得都有几分相似。 “南宫少游!”大殿中有十几人不约而同的叫道。 蓝道心手一挥,这十几人又走回内殿,他再次向众人行礼道歉。 “啪!”泰山派的贝六在桌子上用力的拍了一下,酒水菜肴皆全部溅到地上,“姓蓝的,你找人假扮南宫少游,倒是把老子消遣了!” 第95章 撒豆结连理 刘子羽表示并不知晓,但大可进得兴元府,寻了张存,大概可以知道慕容霏霏的行踪,假若还是缘悭一面,可以在兴元府住上一年,以慕容霏霏胡闹好事的性格一定会回来,无论府尹和其表妹是否生得孩儿,定会来捣乱一番。 说罢自己不禁莞尔,南宫少游想来也对,这个小师妹最是胡闹,难得有这样的乐事,定然不会错过,自己也舒心了。 王芸知道眼前二人跟自己两夫妻的恩人有莫大渊源,马上进了厨房,做了几道拿手好菜,断上桌子,自己进了房间。 “南宫大侠,可饮酒?” “当然,劳烦公子先拿得十斤过来,你我把酒贪欢” 听得他要十斤酒,惊得刘子羽瞪大眼睛,不懂得如何应答。 “刘公子,快去吧,十斤酒还不够他喝呢,对了嫂夫人为何不出来一起用膳?” 刘子羽连忙答应,笑道:“妇道人家,在贵客前失礼。” “亏你还是读书人,读尽圣贤之书,倒是哪位圣贤教你如此怠慢自己的妻子?”宋婉儿不悦道。 刘子羽唯唯诺诺,连忙进房间唤了妻子出来,自己提了两坛酒出来。 “南宫大侠,一坛是女儿红,一坛是汾酒,喝哪坛?” “当然是汾酒。”南宫少游笑道,突然想起慕容霏霏立刻道“还是女儿红吧” 席间刘子羽夫妻先敬两人三杯,然后便说不胜酒力,南宫少游看到桌上美酒,也懒得理会,宋婉儿笑着替他斟完一碗又一碗,十斤美酒很快喝完,刘子羽看着他啧啧称奇,倒是他妻子懂事,连忙有提来一坛。 刘子羽虽然迂腐,但腹中学问倒是不少,又喝了三杯酒后,更是论尽世道,直抒胸怀,倒是说得十分有见地。 南宫少游也随声附和,他一高兴又喝了三杯,王芸只是在旁痴笑,刘子羽喝得高兴,吩咐妻子拿来笔墨,在上面题了十六字“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南宫大侠,这十六字送予你,愿你喝慕容姑娘可以早日成为眷属” 他妻子悄悄看了宋婉儿一眼,轻轻的拉了一下丈夫的衣袖。 南宫少游看着这十六字出神,“如果往后日子,直到终老,霏霏真的可以陪伴左右,把酒家常,什么侠义,什么为国为民,皆可抛诸脑后。” 第二日,刘子羽宿醉未醒,南宫少游和宋婉儿便与王芸道别,王芸手中捧了南宫少游送给她的五两银子,双手奉上,南宫少游见此女子如此爽直,心中喜欢,接了银子,向着兴元府走去。 行得五十里路左右,迎面走来两名公差,手中拿着水火棍,神色甚是萎靡。 南宫少游不禁心中疑惑,“这等公差,常欺压百姓,跟红顶白,怎么会如此落魄?” “慢着,站在那不要动,那书生!”一名公差突然大叫起来。 这道上只有他们四人,说的肯定是南宫少游,还未等他反应,另一名公差马上跑了过来,紧紧抱着他,如获至宝,刚才叫喊的那名公差上下打量着他。 “对,兄弟,是他,他是南宫少游”说着说着,竟然激动得留下热泪。 “少游,他们是你失散的亲戚吗?” 其实连他自己也在怀疑,但是自从六岁被师父收养后,自家的亲戚却已全失去联络。 “两位官爷,我便是南宫少游” 听得他肯定自己是南宫少游,两名公差抱头痛哭。 “南宫公子,南宫老爷,终于找到你啦,你可把我们害得够惨,兄弟,没事啦,终于没事啦” 宋婉儿轻轻将南宫少游拉近身边,两名公差却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将南宫少游拉回身边,像是在说这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宋婉儿不禁笑了出来,两名公差几乎是抬着南宫少游进城的,待到城门口,只见城墙外贴满了南宫少游的肖像,竟然是悬赏千两黄金来寻他。 也来不及看城中景象,很快就进了府衙,一师爷走出来,有气无力道: “董超,薛霸,公衙内,如何这般喧哗?” “何师爷,南宫少游,找到啦!” 喜得那何师爷张大绿豆眼,仔细打量一番,确定无疑后,拖着南宫少游的手走进内堂,边走边大喊: “老爷,南宫少游到啦!” 只听得内堂一阵喧闹,一名四十岁上下的肥胖男人赤着脚,飞奔而出,而在他后面,跟着一位奇丑无比的女人,脸上大红脂粉,更是令人倒胃。 这老爷两只耳朵没有了,十分滑稽,估计就是那迫娶的府尹了,那府尹拉着南宫少游的手。 “下官董之陵拜见南宫公子” 说罢,立刻烧了两注长香,插在神坛前,突然宋婉儿拉着南宫少游的衣袖轻轻的笑了起来。 原来神坛上挂了两幅画,左边的是白衣观音,右边的竟然是南宫少游的肖像。 “董大人,你这般礼待,小人如何消受得起” “受得起,受得起,公子请看下官的头发,下官今年四十,三十九岁时还是满头乌发” 果然他的头发很多已成灰白,董超薛霸更是将上衣脱下。 “公子请看,这府中上下,从老爷到衙差都都如此” 只见两人身上满满的皮鞭痕,南宫少游,笑了笑,心道:“你们这些人平时打的人倒是不少,今日可谓因果报应了。” “喂,你这女子是何人?”董超看着宋婉儿大声道。 “我是少游的姐姐!”宋婉儿笑道。 “啪啪”董超大力的在自己脸上重重打了两个耳光,却是堆满笑容,自言自语道:“是姐姐,姐姐好,姐姐好” 就这样,南宫少游和宋婉儿便被安排在府尹的家中居住,每天十几个丫头服侍,惬意得很,而府尹家中这两天张灯结彩,甚是热闹。 问丫头,丫头道是二夫人的姐姐将要大婚,南宫少游笑着问:“二夫人的姐姐长得跟二夫人可相似” 丫头掩嘴偷笑,“比二夫人还有有福气。” 其余几位丫头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岂不是比母猪还要肥?”南宫少游大笑道。 住了两天也见不到府尹,南宫少游看到宋婉儿在府中吃着那些糕点,吃得十分高兴,自己也高兴起来,心想让她在住多几天吧,她跟了自己出来一年多,苦头倒是受了不少,难得有欢愉的时候。 第三天,府尹终于出现,笑道:“南宫公子,你是贵人,贱内的姐姐要出嫁,当然要沾沾贵人的福气,请你来帮一下忙。” “去吧,少游,我吃了他很多东西。”宋婉儿笑道。 “小红,小梅,好好侍奉南宫小姐,南宫小姐你在这,喜欢什么尽管吩咐。” “我不姓南宫”她的话还未出口,府尹已经将南宫少游拉了出去。 “南宫公子,贱内想请公子大笔一挥,写一墨宝,作为贺礼”府尹赔笑道。 还未等他答应,笔墨纸砚已经备好,南宫少游笑着在上面写道: “玉树芝兰,冰清况有闺房秀,画堂如昼,相对倾醇酎,合卺同牢,二姓欢佳偶,平谁手,鬓丝同纽,共祝齐眉寿” “好词,好词,本朝的辛稼轩,柳七郎不过如此罢了。”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南宫少游心道:“怎敢跟辛弃疾大人和柳永相比,不过这首词在这场合确实不错。” “公子,这是我们这里的风俗,你既然题了词,我们也要还礼,所谓帕出佳人分外香,天公叫付有情郎”,府尹递给南宫少游一条浅紫色的罗帕,南宫少游笑着收下。 这时一名穿着眼里的中年妇人进来道:“南宫公子,既然你是贵人,那么请你剪下一缕青丝,让新娘子有更大的福气” 说罢,一把红剪刀已经到了南宫少游的脖子,正犹豫间,一把头发已经让她剪下,自己也就笑笑算了。 府尹满脸堆笑,吩咐下人端来香茶,二人便在堂中品用。 “董大人,不知何人有此福气,可以迎娶尊夫人的姐姐?” 府尹还为答应,已经听到鼓乐喧天,那夫人又走了进来。 “南宫贵人,又要你再施福气了,等下在门口,将这稻谷和红豆撒在花轿前就可以了。” 南宫少游觉得十分得意,便接过她手中的一碗稻谷和一碗红豆,说要跟宋婉儿一起出去撒。 府尹立刻制止,笑道这是男子方可做的,南宫少游也不便多说,此时大红花轿已经停在门外,南宫少游笑着将稻谷和红豆撒在花轿前。 一名身材魁梧的媒婆蹲下身子,将花轿中新娘背了进去,只见那新娘身体肥大,令他想起了在苏州见到的那位肥女人,但那肥女人声音十分好听,不知这肥婆声音却是如何,只要我一辈子都听不到便好。 南宫少游欢欢喜喜的走进大堂,准备有一顿美酒佳肴,只见两名丫头过来请安道:“请贵人随我们来。” “两位姐姐,不是在大堂吃酒席吗?” “你是大贵人,怎么可以在大堂吃,自然有好的地方给你吃,还怕你消受不来呢”两名丫头吃吃的笑着。 南宫少游被领到一间很大的房子前,房子外挂满了灯笼,门轻轻打开,两个丫头将他一推,南宫少游笑着便进了房间。 里面的陈设差点将他当场吓死,里面一张大红床,印着喜字的被子,桌子上摆了两支龙凤烛,还有酒壶酒杯,莲子百合,还有一对同心结,可怕的是床边坐着一位体型如小山的新娘子。 他暗叫走错门了,连忙推门想出去,门已经被锁上。 “喂,外面的两位姐姐,快开门,你们带错房间了” 外门却传来府尹的声音,“恭喜南宫公子今日小登科,祝愿两位白头偕老,百子千孙” “喂,董大人,别开玩笑”南宫少游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夫君,你我已做了同心结,你送我字,我送你罗帕,定情物已交换,刚才你撒了谷豆,迎我进门,现在你我合卺交杯,便可成为夫妻,还不过来为我掀开头盖。” 一把粗犷的女人声在身后响起,真乃比几名一流高手发出的掌力还有强劲,南宫少游差点摔倒,他走到桌前,拿起那同心结一看,果然上面缠绕着头发,想来就是自己和那女子的头发。 他突然想起宋婉儿在蒙古逃婚的事,心中雪亮,立刻破窗而出,还没来得极舒一口气,眼前却出现十几位叉着腰的中年妇女,将他围在中间。 第122章 狼心三计献 南宫少游突然间眼前一花,几欲晕倒,他的心脏“砰砰”直跳,几乎要从喉咙跳出了一般,这少女便是他日思梦想的慕容霏霏。 一年多没见,她似乎长高了一点,又好像没有长高,样子跟自己一直想象的好像有点不同,稚气的脸上徒添了几分忧愁,简直是要了他的性命。 以前看到慕容霏霏他总是十分热情,而且自居大师兄,将之看为不懂事的小师妹,此刻却觉得她美艳不可方物,自己竟然不敢上前问好,她一进门就跟灵运说话,眼角也没看自己一下,突然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一丝苦楚,也有一丝嫉妒,只要慕容霏霏跟别人多说一句话,他都感到难受,感到不忿。 “霏霏”宋婉儿已经飞出门口,两位少女亲热的拖着手,“霏霏,少游在那边” 南宫少游心中像给雷劈到一半,手竟然有一丝颤抖,却听到慕容霏霏笑道:“才不管他呢” 一盘冷水由头泼下,脚上一软,却感到一股柔和的内劲托着自己的手臂,“施主,可好。”,是慧清。 “灵运道长,我在途中听得一些传闻,便来与你校对,听人说只要你带头令群豪答应辅助茅子元,三月内,他便上武当杀了灵通道长,灵字辈便剩下你一人了,看来掌门之位唾手可得。” “哼,哪来的小丫头,在这诬陷你道爷” “诬陷倒是说得过去,刚才我说道长贪恋功名是错的,道长应该是慈父才对!” 灵运脸色一沉,“小姑娘,你再胡说,不要怪老道不客气,老道纵横江湖四十余载,谁人都知道我是孤家寡人!” 武当一向是不禁止门人嫁娶,所以就算灵运是有妻有子也是正常,更不需要隐瞒,而且江湖中人都知道,灵运道长确实是终身未娶,更没听说过他有妻子。 于是大殿中更有火爆的豪杰已经骂了出来,但看着她那天仙般清纯的脸蛋,那些脏话都忍住了。 “哦,那想来是我听错了,道长恕罪”慕容霏霏盈盈作了一个礼,大家都想如此美貌的姑娘谁可以生她的气,果然灵运“哼”了一声,便没有追究。 “道长,小女子道听途说,出言冒犯,所谓一笑泯恩仇,道长刚才哼了一声,也算是原谅我了,我们可否化敌为友?” “今天是群豪共襄义举的日子,在座的都是朋友”灵运无棱两可道。 “好,既然在天下英雄面前灵运道长交了我这位朋友,我也要送点礼物给道长”,慕容霏霏狡默的一笑,“我听说三元教散人中有一位叫作钟四娘的,她有一个儿子,好像叫作汪林,现在就在武当学艺,拜在龚天华师兄门下,但龙生龙,耗子当然是生耗子,我这便令人去将他杀了,当送作道长的礼物” 只听得“噌”的一声,灵运剑已出鞘,“流云剑法”展开,九九八十一剑,延绵不绝,众人惊呼一声,心想,“这么可爱的姑娘便要丧失在这牛鼻子手上” 只有南宫少游微微一笑,想起了在万劫谷跟她观看灵通道长和程忱斗剑的事,慧清也淡淡然,了广宣了一声佛号,“宋施主,手下留情” 众人眼前一花,慕容霏霏以极其美妙的姿势,一下子就完全躲开了灵运的剑网,只听得他一声惨叫,身体飞出两丈余,被华山两剑接住,只见他长剑已经脱手,双手捂住前胸,口中喷出鲜血。 眼睛无比惊异的看着大殿门口那位宋婉儿,“你,你...终于还是说不出话” “刚才了广大师跟这位姑娘说二十八招可以将两位道长打败,看来,应该十招可以了吧” 不知谁将众人的心声说了出来,灵运“哇”的喷了一口鲜血,运转过去。 “哎,灵运道长的毒蜂招惹了宋姑娘,也不必如此重手,但这是你们的恩怨,我也不方便插手” 蓝道心心意转得飞快,一句话便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而宋婉儿生性单纯,便以为那八卦阵是灵运布置的,其实只要细想便知道不是,灵运的年纪跟那道长相仿,怎么可能是他的女婿呢,但宋婉儿便是这般单纯。 “蓝先生,不是因为他之前的毒蜂将我和少游害得很惨,是因为他刚才对我师妹下杀手” “哎,你师妹替你们报仇,你又替师妹报仇,千丝万缕,外人是难以调解啊,我们还是摒弃个人恩怨,先以天下苍生为重” 他短短两句话不单只将责任推卸,而且又重新引回正题,不愧是茅子元座下谋略第一。 “嗯,不错,国师说的对,该当以大局为重”,南宫少游将头转过来,他不敢看慕容霏霏,“既然国师说得坦荡,武当也应允了,我自当将三计献上” “好,请南宫大侠指点,以你的智谋,日后义旗一举,蓝某自当第一个推选你为军师” “好说,好说”,南宫少游笑着对他拱拱手,“此乃连环计,第一计,在临安,我有一好友,是朝中大臣,让他上报赵盷,说江西富庶,如今战火不断,须得存储更多粮食,向江西家中赋税,江西人一向慵懒,虽有良田,但没人耕作,自然交不起钱粮,而征收钱粮的自然也是我们安排的人,让他在江西一个重镇,以此为名,杀他几千百姓,自然会怨声载道,而三元教根基就在江西,我们义旗一举,自然和应者无数” 说到此处,南宫少游目露凶光,环顾一周,已经不少人对他怒目而视,若非胁于刚才宋婉儿的神威,早以有人出手,蓝道心却是冷笑道:“第二计呢?” “每年秋季,朝廷便会派人运送粮草到襄阳,而运粮官也是我的人,我让他将粮食运到此处,再使人报告孟珙,朝廷不再发粮” “好,再说” “最后一计,孟珙和边关将士眷属大多在临安,此乃李宗勉之计,让将士安心为朝廷效力,我们使人将他们的亲属都杀了,亲人死了,粮草又不发,孟珙岂有不反之理,而我与蒙古王子蒙哥也有交情,修书一封,待孟珙造反之时,便挥军南向,我们也在此时骑兵,天下大乱,赵宋是一定灭亡的,而我们也可以跟蒙古分得天下,以后再图谋将鞑子赶出中原不迟!” “哇!南宫少游,你这直娘贼!狗养的畜生!”大殿中一片沸腾,骂声不断,已经有二十余人拿着兵刃冲向南宫少游。 第97章 成说执子手 与张存道别,南宫少游回到客栈,已是酉时只见宋婉儿正安静的坐在房间门口,眯着眼睛看着天边的红霞,手中拿着一节一尺来长的青竹片,看似新砍下来的竹子,在她的脚边放着两个包袱,还有一柄长剑。 南宫少游心中甚是感激,他是一个急先锋,想到的事情,特别是自己认为重要的,一定要先做而后快,但宋婉儿昨晚酒醉,不便让她连夜赶路。 他走到宋婉儿身边,坐在地上,伸手拿过竹片,只见竹片上斑斑驳驳的有一些小斑点,是南方特有的斑竹。 “少游,你知道我昨晚为何醉了?”宋婉儿声音仍然是那么的安静,今天多了一分说不出来的韵味。 “难不成见了那浑人一时来了兴致?那人除了打仗厉害就是喝酒,特别是劝人喝酒。” “我们吃过晚饭,就连夜赶路,如果在庐山找到了霏霏,你要和她回天山成亲?” 宋婉儿从来不会说谎,也不懂得何为婉转,她口中所说就是心中所想,而南宫少游与她自小感情深厚,虽然在外几乎每天都说过谎话,但在她面前也是从不撒谎。 “在天山时,我听得霏霏跟依依说话,她说出了对我的一片情意”南宫少游顿了顿将头轻轻倚在她的脚上,“那时我觉得她是年幼还不懂为何****,而且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情深义重的喜欢她还是单单因为她如天仙般的容貌,恐怕自己负了她,自与她分别一年多,却心中无时不思念,原来已经习惯了她在身边。” “少游,昨晚我喝醉是因为心中害怕”宋婉儿低声道,“害怕你跟霏霏成亲后,便不再理我,原来我也习惯了有你相伴,只有在你身边,这种恐惧才会消除。” 南宫少游心中悸动,宋婉儿已经说得十分明白,她温柔端庄,美貌不亚于慕容霏霏,能娶这样一位妻子,自然是自己一生福气,然而自己却分不清对她究竟是爱还是怜,她自小便受了伤痛折磨,身边只有师父和自己两人相伴,此时师父年老,她依靠的更是只有自己一人,假若自己离去,她便有万种风情,千般委屈,也只能一人独自承受,她这辈子是注定了离不开自己的。 想到此处,南宫少游更是坚定,轻轻握住她的双手,“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宋婉儿呆呆的看着南宫少游,眼中流露出痴痴的神采,似笑非笑,一丝的羞涩几分的柔情十足的喜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片湘竹便送予你,望君珍惜” 南宫少游一下子明白了,她手中拿着这块斑竹的意义,斑竹又名湘竹,本是与一般竹子无异,相传大禹在君山逝去,娥皇和女英便在那大哭,泪水洒在竹子上,化为斑点,娥皇女英同为姐妹,共侍一夫,宋婉儿送这湘竹给他,意义明显得很。 “姐姐的情意,南宫少游定不相忘!” 宋婉儿拉着他的手站了起来,轻轻偎依在他的怀中,“少游,以后你便不准再叫我作姐姐。” 语气甚是娇柔,南宫少游鼻子闻着她身上的阵阵幽香,双手紧紧拥着她,低下头,在她的羞涩的双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一时心神荡漾,不能自已,又再深深一吻,嘴上残留的幽香,他知道自己并非因怜惜而跟宋婉儿说出了生死之约。 “日后我便称你为婉儿,还是小傻瓜,应该娘子比较合适” 宋婉儿听到最后一个称谓,马上将他推开,满脸通红,“怪不得霏霏说你总是不正经。” 南宫少游哈哈大笑,宋婉儿却催着他马上去吃晚饭,好赶快起程,两人都想尽快找到慕容霏霏,宋婉儿从来不觉得寻得她会减少了南宫少游对自己的爱,反而希望他能多爱慕容霏霏一点,而南宫少游也不担心慕容霏霏会为此生他的气,换作其他女人一定会,但对于宋婉儿,慕容霏霏也只有喜欢。 二人订了终生之约,初尝到男女****的欢乐,虽则一路上都是发乎情,止乎礼,但也十分愉悦,宋婉儿在他面前变得多了话语,而且常会弄出一些小调皮,南宫少游更是喜欢。 很快就到了赣境,所谓“吴头楚尾,粤户闽庭”,江西地处江南,也是鱼米之乡,东邻浙江,南连广东,西通湘江,北到长江,位置极为方便,该是富裕的地方。 两人一路走来,却见得农田丢荒,沃野长草,甚是奇异,这里并无天灾也无战乱,更无瘟疫,不知为何,想来该是劳力缺少吧。 但凡经过乡村市镇,满街行人,处处喧闹,待经过一处乡村,终于明白所以。 只见村中十几名衙差拿着水火棍四处行走,初始以为他们是出来作恶,便跟随其后,果然看到他们将坐在屋前的男子都一一叫了起来,跟随着他们,那些男子极是不愿意,骂骂咧咧。 但是并非将他们带到衙门,而是带到田间,田里长了稻穗,但是野草却是比稻穗来得要多,衙差向着田中耕作的老农喊道: “大人,农夫来了” 宋婉儿跟南宫少游都笑了起来,原来在地里劳作的却是官老爷,只见那老爷从田里走到小道上,苦口婆心的劝这些农民要勤劳耕作。 然后从口袋拿出一本书,“这里是本官写的农田劳作方法,还有何时施肥,何时捉虫,何时收成,还有天气的变化,你们照做就可以了。” 那些农民却十分不满,若不是官老爷死死哀求,想来一早就走了。 待农民在极端不愿意的情况下被赶下农田,官老爷才坐在天边,脸上露出笑容。 “这位官老爷,农民本来就应该识天时,懂劳作,为何反倒是你们这些文官去教导,而且是极端容易的常识,这些道理理应乡村几岁小孩都明白” 官老爷看着两人哈哈大笑,“公子是外乡人不知道,江西虽则临近浙江,也是富庶之地,但这里偏偏每年都要向朝廷神情粮食,你道是为何?是因为这里的人生性慵懒,不喜劳作。” “官老爷定是开玩笑,这年头还有不事生产之人?” “这是江西一大特色,由来已久,本朝已经仙逝的大理学家,朱熹朱夫子当年在江西上任时,也是像老夫这般亲自下田劳作,政务没多少,就是要天天下下村,劝农民好好劳作,反倒要我们这些读书人去学习农活,学好了再去教导农民,你说奇怪不?” 南宫少游和宋婉儿听完不禁哈哈大笑,感觉这里的农民不像农民倒像是秦晋名士。 “官老爷,我俩想到庐山一游,不知道路如何走去?” “从这往西走,只有一间客栈,你们须得在那投宿,不然只能在野外幕天席地了,在那住得一晚,然后赶路经过雨花村,再借宿一宿,穿过雨花山,再走得三天便可到九江,也到了庐山,哎,庐山烟雨浙江潮,看来老夫不知何时才有那份心思去游玩啰” 说罢,捋起裤脚,又走下水田。 两人一边赶路一边大笑不已,这世道只有怕没田耕作的农民,这里却有摆着良田不愿耕作的农民,实在是一大怪事,想来到了其他地方说来,肯定没人相信。 一直走到未时,在路旁长了一棵很大的歪脖子树,树下坐了四位尼姑,两人也走了过去。 四位尼姑都是清一色的黄色大袍,一名尼姑大概六十岁光景,神态安详,像着二人点头微笑,其余三人均是四十岁上下的尼姑,对老尼神态甚是恭谨。 南宫少游行礼道:“师太有礼,我两人赶了半天路,想在这稍事休息,可有打扰?” 老尼还礼道:“施主言重了,本来出家之人是应该让出树荫,与人方便,但我四人连日赶路,甚是疲倦,所以在这休息,怕是妨碍了公子。” 宋婉儿从包袱拿出馒头递了一个给老尼,“师太,我们有馒头,你定也饿了,请用” 老尼姑微笑着接过馒头,其他三尼看到老尼接了馒头,也伸手接了宋婉儿的馒头,连连称谢。 吃了馒头,南宫少游道:“四位师太要赶往何处?” “出家人本应冲虚恬静,贫尼修为尚浅,不能免俗,有尘世中事要赶往雨花山。” “师太,刚才我向当地人打听过,从这里到雨花山,只有一间客栈,所以你们必须在那投宿,不然只能睡在山边路上了。” 老尼连忙道谢:“幸得施主提醒,不然我们定然会贪赶路程,错过了落脚之地,女流之辈在外野宿,甚是不便” “师太,我们也要赶往庐山,可同路走一程。” 老尼看南宫少游虽是男子,但举止恭谨,而且有女子作伴,也无不便,便道“如此甚好” 六人便结伴同行,突然后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南宫少游听得是四匹马,“前面路人请让道” 马来得飞快,马上的人大喊着,声音刚落,四匹马已经到了身后,南宫少游和宋婉儿连忙躲闪,三名尼姑也是跳到路边,那老尼姑走得极慢,显得有些老太龙钟,眼看第一匹马就要撞到她身上。 第98章 结草魏颗情 马上的男子急忙用力拉住马缰,马儿在他的催促下正极力狂奔,突然被勒停,这虽是骏马,也不能立刻止步,然而男子的力气极大,竟然使马不能前进,只能一声长嘶,作人立状。 前蹄朝天,男子虽然神力,却非熟悉骑术,身体后仰,眼看就要摔下马背,却见他头在马臀下摇摆,并没有摔下来,原来他的双脚紧紧夹住马背,虽然不至于被马甩下地,也非常狼狈。 宋婉儿忍不住笑了出来,瞬即一变,正要飞身向前,却被南宫少游轻轻拉住,原来,那马双脚直立,身体稍偏,正要踩向老尼的头,宋婉儿是想去救她。 只见老尼还是置若罔闻,仿佛耳朵听不到背后的吵闹,却不知为何,她的身体竟已退后三尺,站在马儿的身旁,左手伸出,看似十分怜爱马儿,在马儿的鬃毛上轻轻抚摸。 马儿四脚立刻稳稳的站在原地,低着头,十分驯服,马背上的男子已经重新坐了起来,他后面的三匹马也赶到,马背上的男子对着老尼行礼道: “晚辈鲁莽,得罪师太,只因要事在身,须得赶路,实非无礼,敢问师太法号,主持哪件宝庵?他日定当登门谢罪。” 他说得十分真诚恭谨,看样子真是有要事在身,才如此赶路,老尼微微一笑道: “贫尼闲云野鹤,四处为家,你我萍水相逢,少侠请” 男子看她不愿透露姓名,但江湖人物神秘诡异之事太多,也不足为奇,立刻再次致歉,赶马慢走了十余丈,才加鞭催马奔跑,显然对老尼十分尊敬。 “施主,天色不早,需得加紧脚步,老尼认不得路,还请带领。”老尼转身对着南宫少游二人微微一笑。 南宫少游知道老尼甚是谦卑,不愿走在前头,自己须眉男子跟在后面,于是哈哈一笑,便和宋婉儿走在前面。 他故意渐渐加快脚步,越走越快,走得二十余里,偷偷向后一看,只见老尼还是低着头,步路蹒跚的跟着,不多不少,跟方才起步时一样,离自己身后还是一丈距离,而三名尼姑跟在老尼身后,也是一丈距离。 心中不禁暗暗佩服,但也不全力施展,还是保持着这样的脚步,按着那官员指点的方向走去,申末酉初,果然见得前面有一间客栈,心中暗暗感激那官员。 此时天还没入黑,正常赶路的人肯定贪程,继续前行,定必要在山中或路旁过夜。 他俩在客栈门前停下,老尼也停了下来,“哎呀”后面的一名尼姑轻轻叫了一声,老尼微笑着伸手扶着她,若非如此,她定当跌倒。 南宫少游和宋婉儿自然知道,四人当中,以这尼姑内力最浅,刚才勉力跟着,并不碍事,一旦停下,内息紊乱,一口气提不起来,才会这样。 在老尼一扶之下,马上脸色恢复红润,可见是老尼以深厚内力为她调理经脉,如此举重若轻,实非易事。 客栈上大字写着“结草居”,一副对联分挂左右,左联是“小星三五一瓢水”,右联是“蒙正十字两馒头”,对联并不工整,而且意思难解。 “师太,左联小星三五,想来是出自诗经国风召南的小星,道是路人忙碌,一瓢水该是客栈请过路人喝一瓢水吧,但下联又是何解,望师太指点” 老尼微微一笑道:“老尼浅学,聊作解析,博君一灿,想来是出自另一副对联,上联是:旧岁饥荒,柴米所谓依,走出十字街头,赊不得,借不得,许多内亲外戚,袖手旁观,无人雪中送炭,下联是:今科侥幸,吃穿有指望,夺取五经魁首,姓亦扬,名亦扬,不论王五马六,踵门庆贺,尽来锦上添花,这对联是太宗宰相吕蒙正所写,他曾潦倒,街上作乞丐,后金科占鳌头,做了宰相,然后有感而发,想来这客栈东主是有心人,施舍来往乞丐,而且将他们比作吕蒙正大人,不敢小窥,实在难得。” “师太谬赞,公子博学,这正是小可的用意,赶路的客官可以在这免费用茶,饥饿的穷人乞丐,可免费吃上几个馒头。”只见一位五十来岁的老头儿笑意盈盈的站在客栈门口,弯着腰,张开大手,作请进的姿态。 看来这位就是店主了,他的左掌上长有六个手指,十分有趣。 客栈里已经坐了两桌客人,一桌上坐了四位青年剑客,便是刚才骑马的四人,看来他们是得到店主的指点,知道前面并没有客栈,看见老尼进来,四人连忙站起来,恭敬的行礼,老尼连忙笑着还礼。 “兄台如何称呼?甚是脸熟”其中一人道。 南宫少游看那四人也有点眼熟,只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于是笑道:“小可也是闲云野鹤,这等脸孔,平常得很,仁兄可能认错了。” 那人见南宫少游不肯明言,也就作罢。 南宫少游对着老尼笑道:“师太,用膳就不打扰了,因晚辈喜欢喝上几碗黄汤,不敢在你面前放肆。” “少侠请自便” 南宫少游和宋婉儿在另一张桌子上坐下,“掌柜,劳烦先打五斤好酒上来,其余菜式,由你安排”宋婉儿对老头儿道。 “婉儿,你越来越可爱了,南宫家有福气啦” 宋婉儿抿嘴一笑,待酒坛上桌,马上为他斟满,自己也斟了一碗,聊作陪伴。 “师伯,那边四位是华山四剑,另外一桌是上清宫八卦门的。”一尼姑低声道。 南宫少游和宋婉儿并不想偷听别人说话,但他俩内力深厚,而且两桌相隔很近,所以听到了。 “嗯,原来是云先生门下,慧元师妹早年曾得云先生出手相助,静照你过去跟四侠打个招呼,说峨眉慧清向他们的掌门云先生问好。” 南宫少游一听得原来是峨眉派的慧清师太,怪不得武功如此高强,立刻想起慧静师太当年的救命之恩,立刻挽了宋婉儿的手走到慧清前面,恭敬的行礼道: “师太请恕罪,并非晚辈有意窃听,晚辈三年前在山东曾得贵派掌门慧静师太救会性命,大恩未敢忘怀,却无以为报,方才路上得罪,望师太见谅。” 慧清微微一笑,她知道自己的掌门师妹慧静为人好侠仗义,心肠极之慈善,所以帮助过很多人,也不以为意,笑道:“出家人本该与人为便,掌门师妹所作之事也是按菩萨指示而已,少侠不必记挂,贫尼敢问少侠姓名?” 南宫少游恭敬道:“师太,这位是晚辈的师姐宋婉儿,是家师宋子休的女儿,晚辈南宫少游。” 本以为慧清定会客气一番,而且以她的江湖阅历,师父宋子休的名号她肯定听过,谁知听完他介绍后,慧清脸色一沉,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少侠倒是消遣老尼了。” 第99章 孽缘纷争起 南宫少游心中一惊,连忙道:“晚辈如何敢在师太面前放肆。” “哎,可惜,可惜”慧清摇头叹息,神态甚是惋惜,“南宫少侠与贫尼半年前曾有一面之缘,而且对老尼有大恩,虽则老眼昏花,也不至于认错人,宋子休大侠确是南宫少侠的师父,但宋大侠膝下并无儿女,如何这姑娘是他千金。” “师太,宋子休是我爸爸,你不信可以上天山逍遥宫,我爸爸就在逍遥宫中。” 看着宋婉儿正式的说道,神情甚是真诚,不像作假,慧清也不免十分奇怪,不知道眼前二人有何意图。 “师太,不要听这小子胡说,我认得他了,他是魔教中人!”说话的是华山四剑中的一人。 “你这小子才胡说,我又如何成了魔教中人?” “哈哈,魔教小子,你还想抵赖,难道忘记了三年前,在湖边一战,你联合魔教十散人的无根妖道一起跟我四人对剑,我的手腕还给你刺伤,难道我华山四剑冤枉你不成?” 南宫少游马上记起来了,那年他回天山,在湖边看到四人围攻一道士,自己确实是出手帮助道士,后来也知道道士是魔教中人,一时竟然无言以对。 “我们怎么会跟魔教有瓜葛,我们正要杀茅子元而后快!”宋婉儿一生平和恬静,从不会去怨恨一人,但这茅子元令她受了十七年的寒苦,即使脾气如何的好,也压制不了对他的憎恨。 这倒是将华山四剑镇住了,即使魔教中人如何的狡猾奸诈,阴险毒辣,但绝不敢说教主半句不是,更不敢这样明言说要杀他而后快,足以证明这两人并非魔教中人,刚才的指责又变得苍白无力,主要还是他们跟南宫少游今日已经是第二次碰面,如果真的是有这么大的冤仇,如何不认得,反倒现在他们自己心中也怀疑有没有认错人。 “各位客官,各位师太,稍安勿躁,认错人是经常的事,你看,前几天我就认错了自己的老婆,结果给人在头上打了个大篓子,不敢张声,几十年的枕边人都可以认错,更不要说你们说的那位什么东方,还是南方什么了” “是南宫少游”宋婉儿立刻道。 掌柜马上将二人招呼回自己的桌子,来回奔走在三桌间打着圆场,他看到四人腰间都挂着剑,生怕闹起事来,自己做买卖的家当就要报销了。 就在这时,门外又走进来六人,带头的是一位五十来岁的汉子,腰间挂着一把长剑,脸上红红的像喝醉酒一般,他身后五人也是腰间挂剑。 掌柜立刻赔笑相迎,“几位客官,请里面坐。” “啪”从一张桌子上传来响声,原来是另外一张桌子上一位青脸老者将腰间长剑用力的放在桌面。 慌得掌柜连忙过去道歉,口中直呼“怠慢” “哼!”那红脸汉子向着青脸老者狠狠的瞪了一眼,看来这两人早有过节,正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掌柜暗暗叫苦,哭丧着脸,连忙让伙计为两桌客人奉上香茶。 “爹,可能是路上颠簸,芳儿的发簪跌在路旁,本来一根发簪没不贵重,只是是娘请所赠,所以返回寻找。”门外走进来一对年轻夫妻,说话的便是丈夫。 只听得红脸汉子“嗯”了一声,看来进来的便是他儿子跟儿媳。 “小兰”只听得一人高兴的叫道,一位俊俏的青年走到年轻夫妻面前,伸手想去抓那女子的手。 “喂,别碰我娘子!” “允二哥,你这是为何?我已嫁予张郎,你,你还是”那女子脸上一红,说不下去。 那过来的男子便是华山四剑中的允清刚,不用解析,在场的人个个看得明白,允清刚和那女子曾有一段情,女子却嫁给那张姓郎君,现在情人狭路相逢。 “啪!”只听得红脸汉子在桌面上大力拍了一下,“华山派的,即使这里是华山,就算是云子飞那老头子到了,也要给我张道凡三分薄面,你这小子,竟然敢公然对我儿媳无礼!” 说罢身形一晃,便站在允清刚面前,“啪啪”允清刚脸上已经挨了两记耳光。 本来这事确是允清刚的不是,江湖中人重义轻色,他公然向别人的媳妇表达思慕之情,更是不堪,但此刻那张道凡却公然侮辱他们的师父,这样当面打允清刚的耳光,跟直接打华山派的耳光没什么区别。 另外三人马上拔出长剑,四人分站四象位置,结成剑阵,将张道凡围在中间。 “他们这个剑阵甚是了得,毫无破绽,看来那红脸汉子要吃亏了。”南宫少游低声道。 “张老爷子,晚辈华山袁清雄,允清刚,周清杰,任清健领教前辈高招,请出剑吧” 张道凡凝神运气,脚踏八卦,“刷刷刷”连出三剑,法度严谨,甚是了得,本来三剑都是虚招,用来试探,但看到四人并没有还手的意思,心中愤怒,马上力灌手臂,虚招化为实招。 四人脚下也是踏着八卦方位,这五人的步法都是用八卦演化而来,三剑过后,只听得袁清雄道:“前辈已出三招,晚辈要出手了。” “这几个小子,十分虚伪,本来是四对一,十分不公,还要让别人三招,故作大气,可笑,可笑!”南宫少游笑道,他故意将声音提高,让大家都听到。 “哼!就算多几个这样的黄毛小子,老夫也可以对付!”张道凡大声道。 说话中又刺出了八剑,一人对付四人,竟也不落下风,只有慧清,南宫少游,宋婉儿还有那青脸老者看出端倪,待到了五十招,修为稍高的人也慢慢看出张道凡必败无疑。 他剑指青龙位,朱雀玄武位出剑,他打玄武,青龙白虎位出剑,根本四人就是在耗他的体力,甚至可以说是猫捉老鼠一般,本来在三十招时就可以一击将他打败,偏偏在跟他游玩,是想打到他力气殆尽,狼狈不堪,为的不是要打败他,而是要他当众出丑,四人的心可谓狠毒。 “张道凡,你这个目无尊长,高傲自大的家伙!竟然给四个小子欺负,上清宫的脸给你丢尽啦!”只见一位青脸老者手持长剑,大骂着飞身而至! 第132章 任他正与邪 冷依依对他寄予一缕柔情,自然是言听计从,低声道:“知道。” 余人均觉得有道理,南宫少游的轻功绝好,是大家知道的,假如在里面真个再重遇茅子元,他要独善其身,也是可以做到,若然多了一人,反而成了累赘。 “既然这样,大师兄,一切须得小心为上。”沐翼云道。 “好,保重!” 众人便转身离去,冷依依走得几步,回头轻声道:“你不回来,我便不走!”,神情十分坚决。 南宫少游点点头,飞身跳入小舟,一条木浆,逆流而上,得到黑树林,几副棺材,几座烂坟依旧,那挂在树上的僵尸早已不知所踪,连地上的尸首也是被人收拾走。 穿过桃花林,从山洞口跃出,身体刚落地,两股罡风迎面扑到,他也是反应极快,脚尖一点,向外跃开一丈,反手拔出长剑。 却并无敌人来袭,一看,是一番奇景,原来是那朝天王樊紫竹和白象王蓝道心在缠斗,刚才那两股罡风是二人比拼时带过的劲力,并非是袭击他。 只见樊紫竹双眼冒出火光,面目甚是狰狞,恨不得一口将蓝道心吞入口中,双拳挥舞,却失去了在乾元殿中那种凝重如山的感觉,南宫少游马上猜到,定是跟了广比拼时受了内伤,劲力不足,但心中恼恨蓝道心想置他于死地,所以未等内伤痊愈,便以死相博。 那蓝道心却是十分的潇洒,右手摇着羽扇,左手随意挥洒,谈笑间,轻松的以单手招架,一点也不费力。 南宫少游看得真切,他从来不以自己身份自居,也不道貌岸然,反正你蓝道心是奸邪之人,我诛灭你便是功德,管他什么江湖规矩。 “呼!”的一掌便击向蓝道心后背,蓝道心正在得意之时,那想到后面有人偷袭,眼看就要得手。 樊紫竹正对着南宫少游,早看到他来了,见他一出手,马上一拳挥出,虽然劲力不大,但方位极为巧妙,将南宫少游的一掌化解,自己却感到肩膀上一阵剧痛,原来是被蓝道心的羽扇敲中。 “你这直娘贼,老子是救你!” “你这浑人,老子是帮你!” 樊紫竹和南宫少游同时骂道,只是前者是骂蓝道心,后者是在骂蓝道心。 “抱歉,抱歉!”蓝道心连忙向他赔罪。 而樊紫竹却骂道:“三元教法王,若伤在你这小子手上,老子还有颜面!” 说完一拳打向南宫少游,蓝道心也上前夹击,南宫少游进来前吐了四口血,本来内力未曾恢复,已非蓝道心对手,现在还多一个樊紫竹,心中猛叫苦。 只得以“万劫超生掌”来迎敌,虽然二人攻势甚猛,但一时间也奈何不了他,眼前这两人武功见识均不在他之下,打得十来招,已经看出端倪。 蓝道心想道:“此刻要杀南宫少游极之容易,但要是借他之手杀了樊紫竹,我便是一人之下,待他死后,我再杀这小子不迟!” 想好后,便使出巧劲,每次南宫少游还击时,他样子是全力御敌,打出的劲力却是中途转弯,其实是助南宫少游一臂之力,击打樊紫竹。 樊紫竹心中纳闷:“这小子已然是内伤未愈,为何掌力还如此迅猛!” 待对得几招,马上知道是蓝道心搞的鬼,大怒道:“蓝道心,你竟敢协同外人,想杀本教法王?” 这一条罪是极大的,茅子元又回来了,蓝道心听了也不免心惊胆战,连忙道:“哪有的事!” 便也不敢使诈,连出几掌,均是势大力沉,南宫少游甚是狼狈,但心中一片雪亮,笑道: “嘿,樊紫竹,亏你还是什么朝天王,脑子却这般笨!” “嗯?” “你忘记乾元殿借刀杀人之计吗?” 樊紫竹本来也是工于心计的人,一经南宫少游提醒,立刻心领神会,三元教虽是邪-教,但教中之人自相残杀,是第一条死罪,所以那天蓝道心便借剿灭群豪的时候,顺道杀他,也可以向教主推唐说朝天王为了本教大事,牺牲了,如今若是助南宫少游,致命一击由他打出,蓝道心死在外人手上,教主便无可怪罪,方才蓝道心也是如此。 他一声狞笑,两拳挥出,直打蓝道心脸面,这等好机会,南宫少游那会错过,连忙两掌击向他的胸腹。 两人都知道,一定要在短时间内将他杀了,要是惊动了教众,两人性命堪忧,所以都是拼了全力,出招甚是狠辣。 “啪”,蓝道心右肩中了南宫少游一掌,“啪”,后背又被樊紫竹一拳打中,立刻气血翻滚,一口鲜血迎面向樊紫竹喷去。 蓝道心心机极重,在这生死关头,反应甚为敏捷,将负伤喷出来的鲜血,喷向樊紫竹,令他稍微迟疑,手中羽扇脱手飞向南宫少游,自己身体全力后跃。 南宫少游侧身避开羽扇,而蓝道心已经跃出两丈之外,想要杀他已经是不可能的,不禁一声长叹,但心中也暗暗佩服这人临危不乱,败中求胜的气魄。 心中突然蛮劲迸发,大声道:“朝天王,今日不杀他,来日未必有机会!” 樊紫竹心如电闪,若现在杀他,他定必会大喊惊动教众,自己性命不保,若然可以杀得了他,此后便一人之上,教主年逾七旬,又没子嗣,将来大事一成,教主仙逝,自己登上帝位,便顺理成章,大丈夫成就功业,就在今日! 想罢,转头大声道:“南宫少游,你修得挑拨我跟蓝法王的情谊!” 他的头背向蓝道心,边说边向南宫少游使了一个眼色,话语刚落,两人便向离弦之箭一般,飞向蓝道心。 蓝道心早有防备,听出樊紫竹话语间有一丝异常,早已转身向乾元殿飞奔,两人一击扑了个空,皆十分沮丧。 就在这时,“嘟--嘟---”,号角声响起,樊紫竹不敢怠慢,立刻向洛水方向奔去,南宫少游心道:“杀不到蓝道心,杀你一个樊紫竹也是好的!” 连忙提气疾追,想要将他杀了,突然眼前一花,一条人影挡在身前! 第134章 此生托乔木 慕容霏霏轻轻一挣,将头倚在他的胸膛上,柔声道,“你一直所说的五尺姑娘,原来就是我?” “当然,你道是何人?”南宫少游还是情难自已,在她湿漉漉的秀发上吻了一下,醒悟道,“那幽冥间的小丫环是你?” 慕容霏霏抬起头,狡默的一笑,“你道是何人?除了我还有谁愿意替你更换衣服,看你那丑陋的身体。”,说完嫣然一笑,笑容中无比羞涩,这小姑娘虽然不甚了解男女之情,但性子里却十分自爱。 一时间,她心花怒放,自己自怨自艾了两年,原来全是无必要的,自己心爱的男人也是这般心爱着自己,情犊初开的她,在云牵梦绕的情人怀中,闻着他那浓浓的男子气息,也不禁心猿意马,娇涩无比。 南宫少游那滚烫的嘴唇又贴在她温润的朱唇上,她再也没办法控制,也不想躲闪,感觉世间没有比这更能表达对他的爱慕思念。 两人就站在那月光下洛水旁,以这悠长的热吻将一切误会尽化烟,南宫少游虽然情意绵绵,但尚有一丝理智,轻轻从慕容霏霏温润的小嘴上依依离开,看着她俏丽的容颜,稍有不舍和微嗔的娇态,明星般的双眸尽是柔情,知道自己更加不能轻慢了这如仙般的出水芙蓉,在她俏脸上一吻,拖着她的手坐在杨柳树下。 慕容霏霏倚在他的胸膛上,任他抱着,柔情万缕道:“师兄,你真傻,十四岁那年,自你下山,我便时刻挂念,便知道自己终生都离不开你,十五岁跟你下山,是我最幸福的回忆,十六岁你失踪了,我便当自己是你的未亡人,只要能做你的小丫环也心甘,没有你我什么都不是,我也真傻,怎么会怀疑你爱上其他女子。” 两人就这样依靠着,享受着这片柔情,良久,慕容霏霏突然语带嗔怒道:“你为何来这?若我不是偷偷回头碰到那张存也不知你以为我来了江西,什么庐山烟雨浙江潮?你倒是把我的话忘了?你又觉得我是小孩子的瞎话对吧?” 南宫少游听着心中极甜,那年慕容霏霏确实跟自己说过,以后要跟自己游遍大江南北,但只会和自己一人去。 “霏霏,我还未怪你,你反倒来怪我啦?” “我这么好,有什么可怪的?” “你这媒人做得十分不称职,你倒是如何交代?” 慕容霏霏忍不住哈哈大笑,“那时我气你,就要那府尹将大肥婆许配给你,哈哈。” 她笑得花枝乱颤,笑声停止后,在他脸上一吻,道:“我将自己代替那肥婆嫁给你好吗?” 说完,自己羞得将头埋在南宫少游怀里,虽然明知道这小师妹定会跟自己结为连理,但听得她亲口说出来,南宫少游还是欣喜若狂。 “我南宫少游倒是做了什么善事,上天待我如此眷顾?” “师兄,你会将两位师姐也娶作妻子吗?”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一问,南宫少游下意识的想否认,但马上觉得自己的无耻,此刻和她还会有隐藏吗? “霏霏,你莫要生气,我确实跟婉儿私定了终身,但依依我是没有想法的。” “嗯,婉儿姐姐,自小便不能离开你,她比谁都需要你,那天依依姐姐也在神仙椅表达了对你的爱慕,你不喜欢她吗?” “她表达对我的爱慕?我不知道,那晚听到你的话后,我已经欢喜得快要晕过去了,剩下的话语我没听到。”南宫少游正式道,“依依不是不好,也美得很,只是你要知道,我的心就这么大,已经被你填满了,就像美食,我的肚子满了,就算再好的放在面前我也吃不下,而且,我也不能再分一点心给别人,就是把全部都给你,恐怕还是不够。” “哼!你倒是将我们比作美食了,但你将全部心意都给了我,婉儿姐姐不是很可怜吗?还有依依姐姐怎么办?”慕容霏霏故作嗔怒道。 南宫少游低头看着她如花般的脸,奇怪道:“你倒是大方得很。” 慕容霏霏转过身,面对着他,正式道:“不管你是为国为民的大英雄,还是锄强扶弱的大豪侠,在我心中,只是一个需要我痛爱的大小孩,我一直担心自己不能好好照顾你,如果多两个姐姐和我一起照顾你,我会更放心。” 南宫少游感动至深,他想不到慕容霏霏对自己的爱竟然到了如此深切的程度,他为人洒脱,而且在那个时代,即使再娶多几个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他为人很简单,也确实如此,自己将全部爱都付给慕容霏霏尚且不够,要是再爱上别人,反而令大家都十分不公,而宋婉儿,却是一刻不能离开自己的,能娶到两位天仙般的人物,他再狂妄,也不敢去多想。 两人此时心意相通,不需要再多的言语,相偎相依,就在那杨柳树下,月光做的皎洁丝绵被下,睡了美美的一觉。 第二日,太阳已经照到他们身上,南宫少游睁开眼睛,此刻怀中的是温暖娇柔的美人儿,一时踌躇满志,更甚于沙场杀敌。 他在慕容霏霏紧闭的眼帘上吻了一下,轻声道:“霏霏,该起来啦。” 慕容霏霏“嗯”了一声,反倒将他搂得更紧,南宫少游笑道: “小傻瓜,他们都在福来客栈等我们,跟他们会合了,一起回天山,派六弟邀上慧静师太,派三弟邀上你义父,师父做主,我们在逍遥宫成亲好吗?” 慕容霏霏立刻睁开眼睛,笑道:“那还不快点起程?” “你倒是很心急想嫁给我吗?” “是!”本来是要取笑她的,但她回答得这样干脆,反倒令南宫少游感动不已。 “师兄,成亲后,你就要让我跟婉儿姐姐照顾,你不准再胡闹,知道吗?” “我不胡闹,一本正经的,你会喜欢吗?” “那倒也是,我们还是如以前一般一起胡闹吧。”说罢大笑不已,突然笑声停住,“师兄,我们还有一事未做,须得做完了再走!” 第102章 痴僧论苏马 任清健马上问掌柜到哪有什么危险,是有猛兽还是有什么厉害的贼人,掌柜脸色苍白,满脸惊惶,似乎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最后摇摇头,自顾自的走到长生位前。 突然扑通的跪下,嘴里低估道:“三年了,偷生了三年,抱上了孙子,足矣足以!” 然后叩了三个响头,走进房间,把门关上,内堂众人十分无趣,只得走出大堂,另外去询问两名伙计,两人均连连摆手,但脸上表情也是十分惊恐,反倒使众人更加好奇。 “哼,我估计该是那有一帮毛贼或山猪老虎罢了,寻常百姓当然是敬而远之,再大肆渲染,显得更加离奇恐怖而已,江湖传闻未必可当真,怎奈何得华山四剑,任清健道,想想觉得不妥马上补充道,“况且有少林派和峨眉派的大高手在。” “江湖传言当然未必是真,而且甚是夸大”张道凡门下一弟子道。 虽然是曾经敌对,却是从未真正结下仇恨,任清健看到有人附和自己,心中也非常高兴,向着那人点点头。 “就如今日所见,传闻什么山四剑,实在是窝囊得很,简直是见面不如闻名。”那弟子冷冷的补充道。 “重儿,休得无礼,了广大师不是让咱们收下留情吗,回山了少不了要打上十棍,惩罚一下,青龙门毕竟有规有矩” 张道凡看似责骂徒弟,但嘴角少不免微微一笑,那任清健也是嘴上不饶人的主, “不错,怪不得华山派对弟子都是严厉的很,不单只弟子要规行矩步,连弟子的媳妇也要” “四弟,多言啦!”袁清雄连忙喝止。 “恪守妇道”四字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啪!”张道存和张道凡两兄弟同时在桌子上拍了一下,站了起来。 “哇”的一声,那少妇掩面跑了出去,他丈夫连忙跟着跑了出去,允清刚站了起来,正要跑出去,却被大师兄拉住了。 这样一来张道存张道凡兄弟更是气闷,拉开架势准备又要跟华山四剑打打一场,南宫少游看到这样的情形,连忙拉了宋婉儿的手,趁乱上了客房。 他本来也是好事之徒,看到如此情形肯定要再叫上几斤酒,但大堂中的人都是为了他南宫少游而来,这样看热闹,未免有点那个,最主要的是,人人将南宫少游当作恩人。 而他,真正的南宫少游却是认为是冒认的,如此一来,大家势必会对他加以追问,甚是一言不合打起来也是极有可能的,所以趁乱离开是明智之举。 伙计多来洗脸水,两人洗了脸,宋婉儿便躺在床上休息,南宫少游便伏在桌上,二人一路来都是分房而睡,今日客栈人多,掌柜先入为主认为二人是夫妻,而当时他们是趁乱上房的,也没多加解析,而且两人住一房,有什么不妥,可以马上一起应对。 亥时已过,因心中惦挂着慕容霏霏,不能成眠,客栈外也一片沉静,想来那场争吵很快就结束了,毕竟有慧清师太和了广大师这样的人物在。 他推开房门,信步走下楼,大堂内点了一盏豆般大小的小油灯一名守夜的伙计正伏在桌子上睡觉,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墙壁前,右手伸出,在墙上比划着。 “大师有礼” 那人正是了广,他正入神的看着掌柜挂在墙上的那幅字画,右手食指正凌空沿着那画中字临摹着,并没有听到南宫少游打招呼,甚至他到了身边也浑然不知。 他一字一字的临摹,临摹完,伸手又去临摹那画像,手指刚指向图中慕容霏霏假装的南宫少游,虽然只是图画,但南宫少游也觉得慕容霏霏的身体岂可让这和尚比划,连忙在他臂上轻轻一推。 “啊,原来是南宫,不对,是施主,小僧一时神往,失礼了,施主倒是如何称呼?” 未等南宫少游回答,他又道:“看施主也是饱读诗书的人,可曾对书法字画有研究。” “略懂一二”南宫少游心中笑着和尚的痴,佛家所谓三毒,贪嗔痴,这和尚贪嗔是没有,痴倒是十足。 “好极”了广拖着南宫少的手十分亲热,倒是忘记了他冒充自己恩人的事,“你看,这字跟画有什么不妥?” 南宫少游心中一动,连忙仔细观察,“这画构图简洁,用笔细劲中锋,如游丝描,纤而不弱,力而有韵,刚柔兼备,倒像是一位内家高手,绵里藏针” “对,对”了广充满喜悦,“施主再看那字” “这行书凝练有力,结构奇特,收笔时意味深长,中宫收紧,四缘发散,大有大江东去,苏门子弟的风采” “照啊,施主分析十分独到,虽然冒充别人,但必定不是坏人”了广双手握着南宫少游的手,似乎找到知音。 南宫少游不禁心头一震:“这和尚看似痴迷,其实心中极是清醒,刚才还以为他真的连我到了都不知,假若我是害他,一出手必然遭到极强的反击。” 其实是南宫少游多虑了,这了广像唐代僧人玄奘一般,自出娘胎便被少林高僧收养,收养他的觉缘大师也是武痴,并且酷爱书画,茶道也是深有研究,所以这了广从小便学得跟师父一般,今日看到这幅字画,看似出自高人手笔,自然如痴如狂,而他觉得和他一般的人便是好人。 “大师,那有什么不妥呢?” “施主请看,这字模仿的是苏门字体,该是像山谷道人,而画却是模仿马瑶父的,虽然比不上那两人,却自有风格,能写出这样的字,画出这样的画的人该不是泛泛之辈,你想马远要是早生几十年会和黄庭坚共作一字画吗?” “当然不会,如果二人共作一字画便如柳永跟苏东坡共赋一词,不伦不类。” “不错,但现在偏偏是这样,奇怪,奇怪?是什么原因可以令两位画风笔意相迥的人一起下墨呢?” 看到这痴和尚陷入沉思,南宫少游微微一笑,走出客栈,他的心里惦念着慕容霏霏安慰,哪里有闲心跟他谈论字画,而且自己有多少斤两,非常自知,再说下去不免献丑。 他信步走出客栈,月朗星稀,小师妹却不知是否在手苦,真个良辰美景虚设,他长叹一声,一个后翻,跃上客栈顶上,双手作枕,躺在青瓦上,遥望着夜空。 清风徐来,夹杂着阵阵幽香,一个倩影也轻轻躺在他身旁,温暖的小手轻轻握住他的手。 第103章 八阵藏幽深 那熟悉的幽香,那如冬日里的阳光一般温暖的小手,自然是宋婉儿,南宫少游坐了起来,倚在屋檐上,轻轻拉起宋婉儿,靠在自己身旁。 “少游,你心中可以惦记着霏霏?” 在她面前,南宫少游是从来不用掩饰的,点点头,然后将自己的猜想告诉了宋婉儿,宋婉儿认真的听着,幽幽道: “少游,霏霏真是聪明,你有危险,她除了自己奋不顾身还会想尽办法,换了是我,只会像傻瓜一般,跟着你跳入火海,最多一并死去,而别无他法。” 南宫少游心中大是感动,瞬间化为一片柔情,将宋婉儿轻轻搂入怀中,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两人就这样互相依靠,在初夏的晚空中共行取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弥漫着无限情意的恬静,四匹马从道上赶来,在客栈前停下。 看服色穷苍派的,为首的大汉大声招呼着伙计,那伙计揉着眼睛走了出来,帮忙牵马, “小二快让厨房准备酒菜,后面还有丐帮的程护法跟几位兄弟,让掌柜准备几间客房。” “客官莫心急,小店定会安排好,掌柜有事外出,待小人替几位绑好马,马上安排房间。” “哈哈,老朋友到了,是丐帮的程若光,我小徒弟的舅舅”,想起凌美雪还有范无名,心中一阵温暖,丐帮竟然派了护法来,跟帮主亲身来无甚区别,突然好像想到一些东西,心中一惊, “婉儿,今日送来画卷的驼背老儿,是否也是有六个指头?” “我没留意” “不错,是六个指头,跟掌柜一样,他根本就是掌柜,为什么要乔装后送来画卷呢?”南宫少游自言自语,“他本来可以一早将画卷挂起,对啦他说是刚画好的,可能是看到我来了,真正的南宫少游来了,才补画,刚才了广说这字画是由两名高人所作,我看是两名武林高人所作,要求得这二人作一幅画写幅字已经很难,还要两人共同作一幅字画,而且是我到来之后,才决定的,是谁有这般能耐可以随意呼唤两位高手,但这又是何意?” 他正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惨叫声,声音极低,但他内力深厚,听得清楚,这客栈只有峨眉派四位女子,定是峨眉派出事,随之而来便是一声低斥声,声音苍老。 从客栈后面闪出一条人影,向着后山飞奔,后面紧跟着一条黄影,两人身法奇快,后面的定是慧清师太无疑。 南宫少游和宋婉儿马上展开轻功追去,前面两人的轻功极佳,而且先跑出几里两人才追赶,要不是慧清那黄衣显眼,这两人一早淹没在夜色中。 两人不敢怠慢,拼尽全力追赶,一下子便分出高下,宋婉儿渐渐落后,前面两人一直向山上奔去,山路崎岖,还是在夜里,甚是难行。 眼看慧清便在自己前面两丈处,“师太我到前面包抄。” “甚好” “你不是慧清师太!”话未说完,南宫少游身体已经像飞燕般直冲云霄,夜空中一阵绿色的光点由他脚下飞过,待落地时前面两人已经不知所踪。 宋婉儿也到了,“少游,刚才的不是慧清师太” “婉儿,你如何知晓?” “你真傻,女人的肩有这么宽的吗?而且他的身法洪健,明显是男子的轻功,你跑得太快,我拼命追赶,作不了声。” “算吧,我们回去,可能是调虎离山” 两人连忙转身,连连叫惨,刚才一昧的追赶,竟然没留意回头路,现在身处山中一片密林处,不知方向,南宫少游马上跳上树顶,眼前却是遮天蔽日,看不到前方,原来这片树林的树木都给人砍了半截,虽则还十分高大,但比起外围的却是十分矮小。 显然是敌人一早布下的迷阵,引诱二人进来,但心中越发奇怪,来jx是听了张存的话才来的,张存不会陷害自己,慕容霏霏更加不会,但敌人如何得知他要来,一早设计好,真是疑窦丛生。 幸好天上繁星点点,南宫少游仔细观察,辨明方向,跟宋婉儿向山下方向走去,走了一个多时辰,眼前还是密密麻麻的书,宋婉儿心思细密, “少游,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好像走来走去都是同一个地方?” 其实南宫少游一早发现,当第二次回到原点时,他在一棵树上作了标记,他已经连续四次看到这棵树了,只是不想宋婉儿担心而已。 他坐在地上,静下心想办法,突然想起以前在逍遥宫老妈子跟他和慕容霏霏将的一个人在深山迷路的故事,立刻欢呼一声。 连忙砍下一根一丈余的树枝,将四周枝叶削去,做成一条长棍,握在手中,将长棍在密林中一探,然后沿着长棍走,走到长棍尽头,又一探,这样就可以保证一直向前走,不会受到藤蔓,树木的影响而改变方向,他以手作刀,看到不能走的地方便将树木砍去,藤蔓拔出,反正就沿着长棍所指去走。 终于离开了这片密林,到了一片空地,跳上树木,已经可以看到山下景色,宋婉儿高兴的欢呼起来。 却看到南宫少游皱着眉头,看着前方,前面放着大小不一的一堆堆石头,错乱的放着,此时朝阳出现,但这石头间雾气萦绕,十分诡秘。 “少游,一共是八堆石头,就像是八个不同的动物,你看一堆像马,那个牛,像龙,鸡,猪,狗,羊,还有一个,也是像鸡好像是鸟。”宋婉儿数着道。 “乾坤震巽坎离艮兑,不同的动物代表不同的八卦方位,那不是鸡是雉代表着离位,难道这就是传闻中孙膑的八卦阵?” “八卦阵?是诸葛亮那个吗?” “不,诸葛亮那个不同,他的应该多一个点将台” “少游,你懂得八卦阵?那太好了,这些石头刚好把路都挡住了,两边林子都是迷雾,不能通过。” “我只听师父说过,但是没那心思去学,反而霏霏好像学过,这八卦阵只有一条生路,而且会随着时辰的推移生路会改变。” “反正不知道怎么走,就走那个离位吧,反正刚才提到。” 两人手拖手慢慢走入离位,眼前浓雾掩盖了方向,只能看到眼前三尺处,而前面一片模糊,一直走去,并无险阻,正高兴时,突然听到一阵“嗡嗡”之音,南宫少游心中一慌,他知道是何物,立刻脱下长袍,令宋婉儿趴在地下,用长袍盖住她的头脸,自己趴在她身上。 刚趴下,身上彷如有无数雨点打下,却是痛得非常,“婉儿不准起来!”他大叫一声,干脆盘膝坐下,鼓动内息,双掌飞舞,跟群蜂搏斗。 第137章 竟是杀父人 南宫少游觉得十分奇怪,立刻向着人群喧闹处奔去,只见大街那头,一个披头散发满身血污的人,如同野兽一样,向着他这边奔来,一边奔跑,嘴中还发出野兽般的呼叫声,看似癫狂一般,十分骇人! 这里是山村小镇,百姓大多怕死,看到有如此一人在街上狂奔,立刻散去,不敢围观议论。 待那人奔到离自己不到两丈,他正张开嘴巴狂吼,嘴中满是鲜血,舌头竟然给割掉,南宫少游看清那人样子,眼前一阵眩晕, “五弟!” 原来那人正是叶图南,南宫少游一把抱住他,忍不住流出眼泪,“五弟,是茅子元吗?竟这般狠心!” 叶图南看到南宫少游,欢喜得“哇哇”大叫,只是嘴里发不出任何言语,那张被血污染红的脸,浮现出笑容,恐怖至极,他将南宫少游推开,从怀里拿出一样事物,递给南宫少游。 手刚伸出一半突然停住,南宫少游感到脸上被一股热乎乎,带着腥味的液体喷中,是叶图南喷出的一口鲜血,他的脸还是带着笑容,表情却僵硬了。 一把长剑从他后背透过胸膛,在他身后,站着一位矮小而精悍的老人,长剑的剑柄正握在他的手上,南宫少游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那杀害叶图南的分明就是小师妹的义父,师父几十年的知己,医神程忱。 程忱满脸寒霜,一手将长剑拔出,叶图南马上直挺挺倒在南宫少游身上,从他胸膛流出的鲜血将他的长袍都染红了,南宫少游轻轻的替他合上眼睛,慢慢站起来。 “程二叔,程忱!我五弟倒是那般得罪你,竟下如此毒手?” 程忱凄然一笑:“他必须死,第二个就轮到你,南宫少游!” 话音刚落,程忱长剑直刺南宫少游胸腹,他的剑极快,是想一剑就了结南宫少游,南宫少游打侧轻轻闪过,心中一阵痛楚。 刚才躲闪的一招,恰恰就是程忱的“万劫超生掌”里的步伐,但他也不拘泥了,反正要为五弟报仇,他在万劫谷看过程忱的武功,而且跟慕容霏霏相处时,也听她说了不少,自己是成竹在胸,自信是可以胜得了他。 可是才斗得二十余招,他心中大骇,如果不是眼看着,根本不相信眼前的就是程忱,更不相信这世上竟然有如此的剑法,程忱的剑法极其简练,没有一丝的多余,而且每招都是杀着,攻的是敌人要害,只要中上一招必死无疑。 南宫少游暗暗庆幸,换作是在万劫谷时的自己,不出三招肯定死他他手里,多亏了自己多了五十余年的功力,讽刺的是也多亏了程忱传授的“万劫超生掌”。 那程忱的招数看似并不高明,其实实用嘚很,南宫少游越打越惊惶,难道自己今日便要丧命于此,他不断以极为巧妙的脚步来躲开一招接一招的杀着,心中慢慢有一丝疑惑,“这步伐是程忱所授,我每走一步他都应该了如指掌,要杀我该是极为容易的事,但此刻的他仿佛一点都不知道这套掌法一般。” 再斗得一百余招,他慢慢不怕了,那程忱的招式是厉害,但来来去去也只有三十余招,此刻他已经重复了三次,第四次又继续重复,只是招数实在厉害,也不容易立刻取胜。 再斗得三十余招,程忱第五次使出这套剑法,南宫少游看得精准,一招“杯水坳堂”,剑招是虚,左掌才是实招,本来这招是一把抓住敌人的“檀中穴”,意在制服敌人,但此时仇深似海,南宫少游竟运足掌力,要一掌将之击毙。 “住手!”南宫少游耳中听得一声清脆而且着急的呼喊,是慕容霏霏。 他心中一动,左掌劲力马上回收,只是在程忱“檀中穴”上轻轻一按,意在封住他穴位,哪知道他手掌刚按到程忱的胸膛,程忱突然脸色发蓝,直挺挺的向后倒下。 “义父!”慕容霏霏惊叫着,一把将南宫少游推开,跑过去,抱起程忱,可是无论的怎么呼喊,程忱都不能再回应她一句了。 南宫少游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右掌,以现在自己的功力,已经可以做到收放自如,他是怎么死的呢,想了一阵,不禁叹了口气摇头道:“程忱这恶贼,死了原是应该的!” “啪!啪!”突然两个脸上一阵火辣,他手随意动,一掌便击向打他的人,随即醒悟,立刻手掌,一看,自己的手掌离慕容霏霏的头不过半尺。 慕容霏霏双眼垂泪,冷冷道:“南宫大侠,你杀了我义父,还要杀我吗?” “霏霏,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怎可杀你?” “既然你知道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那你可否知道,刚刚被你打死的却是你未来的泰山,我的父亲!” “他,他,他杀了五弟!” 慕容霏霏随他眼光看去,只见叶图南的尸体正躺在地上,口长得大大的,口里竟然没有舌头,脸上却挂着笑容,表情十分恐怖。 她“哇”的一声扑倒叶图南尸体上大哭起来,“五哥,五哥!” 叫了两声,突然晕倒,程忱是她义父其实感情比亲生的还要亲密,而叶图南虽然和他感情不如南宫少游,也是自小一起长大,如骨肉般,同一时间失去两位亲人,她如何不悲痛欲绝。 当她悠悠醒转时,发现正在南宫少游怀里,她哭到:“师兄,你快告诉我,刚才我是在做梦,义父没有死,五哥也没有死。” 突然她感到脸上一阵温热,是泪水,是南宫少游的泪水,她知道刚才一切都是真的,而亲手杀死自己义父的就是眼前自己心爱的人,而从他口中得知,自己五哥是义父所杀,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绝对不会对他撒谎的。 她一把推开南宫少游抱着程忱的尸体又大哭起来,“义父,你告诉我,五哥不是你杀的!” 她又过去抱着叶图南的尸体,“五哥,到底谁这么狠心,将你折磨成这样?” 慕容霏霏抓住叶图南的手,又痛哭起来,却发现他的手正紧紧握住一张纸! 第140章 怒海再翻波 看着慕容霏霏渐行渐远的身影,南宫少游也顾不得太多,几个起伏,便跃到她的身前。 “霏霏,你这便要离去?” 慕容霏霏凄然一笑道:“我问你三个问题,你回答得了我便留下。” “问吧!” “我留下,你是否和我成亲?” “非卿不娶!” “我这辈子也是非君不嫁,第二问,春秋二祭你是否会去拜祭泰山大人?” 泰山大人,自然就是程忱,南宫少游沉默了,自己怎可去拜祭杀五弟的仇人。 “嗯,无论如何你也是不会拜祭杀害五哥的人,我不会怪你,如果你去拜祭反而会看轻你,第三问不问你也该知道,你让我如何可以每日让杀父仇人拥入怀里,同床共枕,还要剩下孩儿?” 南宫少游呆呆的站在原地,任由慕容霏霏从身边经过,不错,自己是不可能去拜祭杀弟仇人,反过来,她又怎可嫁予杀父仇人呢? 他一是万念俱灰,能跟慕容霏霏长相厮守,是他最大心愿,是可以令他放弃一切的事情,此刻他在想,自己是真的这么爱她吗?为了她真的能放弃一切吗?答案已经有了,起码不可以忘记五弟的血汗深仇,他正胡思乱想之际,一只温暖的小手轻轻在他手上一握。 “少游,走吧,待将真正杀害五弟的凶手找到了,再来这里接五弟回去。” 说话的自然是宋婉儿,她的手还是这般温暖,话语还是那样的温柔,却温暖不了南宫少游的心,南宫少游马上报了微笑,跟着宋婉儿走了。 是因为他觉得亏欠了宋婉儿,本来他以为两人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是一样的,此刻慕容霏霏离去,无论宋婉儿再报了多少分的柔情,还是不能令他释怀,所以他觉得对宋婉儿抱歉,自己心中却是已经填满了慕容霏霏,竟没有一丝的空位。 也不知是如何的,反正就到了福来客栈,晚饭几人也是吃不下,南宫少游和沐翼云喝了很多酒,沐翼云醉倒了,古奚适将他扶回房间,南宫少游也回房了,身体很累,但眼睛一直不能合拢。 终于盼到早上,他打开房门,已经看到宋婉儿微笑着捧着洗脸水站在门口,她将南宫少游拖回房间,拿起毛巾为他洗刷脸庞,笑道:“少游,六弟和弟妹已经出发去了襄阳,跟孟将军报告三元教组建军马的事情,三弟在前等我,我们一起回去看望爸爸,再商量为五弟报仇的事宜。” “等你?”南宫少游奇道,“不等我么?” 宋婉儿将脸盘拿开,将南宫少游的头搂在怀里,柔声道:“霏霏对我说,你是大小孩,要我陪你一起捣蛋,不然你会不快乐,我怎么能够和你一起捣蛋呢,否则逍遥宫都乱套了,只有霏霏才可以知道你是怎样捣蛋,也只有你才知道她是如何需要痛爱,她好不容易有个义父,一下子给剥夺了,这是最惨的,如果没了爸爸然后再没有你,她娇小的身体怎能承受,你去找她吧。” “可是” “有什么可是的,五弟为了你连性命都不要,难道他会想你为了他而痛苦一辈子吗?他也是十分痛爱霏霏的,我会在逍遥宫等你,你一年不回,我就等一年,你十年不回我就等十年,你一辈子不回,我就等一辈子,少游,你现在想哭吗?想哭就哭出来,你年纪再大也是个小孩。” 南宫少游真的哭了,他在宋婉儿的怀里哭了,哭得像个小孩,大概男人都一般,最坚强的男人在家里在爱人面前只是一个小孩,不知是谁说的,女人应该去了解男人而不应该爱男人,男人应该去爱女人,而不应该去了解女人。 终于宋婉儿也走了,拿着南宫少游的寒冰剑走了,因为他说,“婉儿,自下山以来,寒冰剑就不离手,当你交回给我时,便是你我洞房花烛夜!” 南宫少游既然下定决心要找回慕容霏霏,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他决定先去拜祭叶图南,然后再去万劫谷,想来慕容霏霏无处可依,最终也会回到义父生前的住处。 一路走回小湖边,他的心情又沉重起来,明明前天晚上还是山盟海誓,明明你浓我依,明明相濡以沫,明明不可分离,明明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一早醒来,却化为乌有,为什么么自己在神仙椅不立刻走出来,向小师妹表明心迹,此刻早已成就神仙眷侣,甚至早已有了孩儿,程忱不会死,六弟也不会死,一切仿佛都是自己造成的。 他远远的便看到叶图南的坟墓旁种了两个小柏树,还立了墓碑,除了慕容霏霏还会有谁,他兴奋的跑过去,“霏霏,霏霏!” 刚跑到叶图南坟前,他大吃一惊,在叶图南坟墓不愿便是程忱的坟墓,只见坟墓被挖开,程忱的尸体便暴晒在阳光下,胸口处一片血污。 南宫少游走近一看,原来程忱胸口被挖开,一颗心脏都不见了,而且他嘴巴张大,舌头也给人割了,“是三弟么?” 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沐翼云,“不对,三弟虽然鲁莽但决不至于这般残忍,而且他跟婉儿在一起,是六弟么?也不可能,弟妇林玉燕极为贤德,定然不会让他这般。” 正沉吟间,“南宫少游!你,你好恶毒!”,是慕容霏霏,她发狂的一把将南宫少游推倒,“南宫少游,即便是义父杀了六哥,但杀人偿命,他也给你杀了,你为何还要挖出尸体,割了舌头,还要挖他心脏!” “霏霏,不是我!” “还有谁?为六哥装饰了坟墓,上面写了五弟叶公图南之墓,不是你是谁?三哥吗?六哥吗?只有你在襄阳挖人心,喝人血,谁还会这般残忍!” 南宫少游一转头,叶图南的坟前墓碑果然写着“六弟叶公图南之墓”,他正要解释,突然一条黄狗串过,慕容霏霏一剑将狗头割下,从狗的嘴里,拿出一个血淋淋的心脏,双手抖颤的重新放入程忱的尸体里。 第141章 洒幕送寂寥 南宫少游伸手在墓碑上轻轻抚摸,感觉墓碑有点摇动,显然是新立不甚稳重,便随手一压,石碑入地半尺,也顺道为两棵柏树添上新泥。 之后走到慕容霏霏身旁,两脚将黄狗踢入湖中,“谁让你献殷勤!”,南宫少游并不做声,他十分了解这小姑娘,此时无声胜有声,她善于辩论,解释无疑火上添油。 南宫少走到竹林,收了一大堆干竹子,放到慕容霏霏身旁,慕容霏霏手脚并用,全部扔进湖里,南宫少游也不生气,继续去捡,慕容霏霏连续扔了三次,终于大声道:“你脸皮真厚,非要捡些干竹子来干什么?我最喜欢竹子,你捡来了,我就最讨厌竹子!” “你就任由你义父曝尸荒野,说不定,那南宫少游还会回来挖他肠子!” “我义父是你这张狗嘴可以乱开玩笑的吗?”慕容霏霏对他怒目而视。 但也终于将程忱的尸体放于竹子上,哭道:“义父,你生前爱竹,品格也像竹子般高洁,待女儿便如亲生,在其他人眼中,我总是轻贱,只有在你那才是珍宝一般,你将我看得比你性命还重要。” 说到这里,她的心一震,“义父跟师父交情匪浅,简直是生死之交,即使五哥如何得罪他,也不会杀他,上次丛培风要害我义父就起了杀心,难道五哥对我动了杀心,不会五哥不会杀我,莫非不杀五哥,敌人便对我不利?” 她想到这点,突然清醒了许多,慕容霏霏本来冰雪聪明,但义父五哥同时身亡,爱人不能相守,义父杀了五哥,爱人杀了义父,不要说她只是一位纤弱的小女子,才十七岁,就算是须眉男子,七尺丈夫,遇到这样的变故也会束手无策。 “师兄!”她一抬头,南宫少游已不知所踪,立刻就自怨自艾,“他还是离开我了。”,也不再想下去,看着程忱的尸体在火中燃烧,自己也想跳进去,一死了之,起码做了鬼也有义父痛爱。 想着想着,她站起来,一跃而起,跳向火海,正感到火光撩眼之际,身体在半空中被人轻轻抱住,那紧张的神情,怜惜的眼波,是南宫少游。 因为她一跃时是抱着必死的心愿,所以南宫少游救她其实是千钧一发,他的头发已经被火烧了不少,发出难闻的味道,脸也现了一片通红,长袍的后面烧了一大片。 “嗯,可惜了你的一番心意。”南宫少游将慕容霏霏轻轻放下,脱下长袍,将后面的灰烬拍去,“你为什么这么傻,你死了在幽冥遇到你义父,也会被他责骂,你以为我不理你吗?所以寻短见,我是去替你义父买个骨灰龛。” “要你这般好心吗?”但还是将骨灰龛收了,捧着怀里,幽幽道:“长袍破了,也正好,免得徒添无谓的牵挂。” 说完又坐在地上,双手捧着两腿,看着火堆,自此至终也没看南宫少游一眼,火光映着两个孤独的身影,南宫少游此刻的心是希望这火永远不要熄灭,因为火熄灭了,他不知该何去何从,不知能否再和慕容霏霏相遇。 但火终于还是熄灭了,慕容霏霏小心的将灰烬混在一起,拿了三撮放入骨灰龛,剩下的全部撒如小湖中,骨灰撒尽,她也扬长而去,南宫少游知道自己不能相傍而行,只好偷偷跟随,也是慕容霏霏神不守舍,一直有人暗中跟随也不得而知。 这里山路甚是崎岖,慕容霏霏只顾着自己前行,而忘却了原路,南宫少游也神情恍惚,只知道跟着这小姑娘,月亮出来了,慕容霏霏还在行走,南宫少游也在跟随,月亮下去了,还是一前一后的。 朝阳映在二人苍白的脸上,晒得两人嘴唇都干结了,但还是在行走,仿佛躯壳并非是二人所有。 “隆隆”,雷声想起了,慕容霏霏用衣服挡住骨灰龛,小心翼翼,好像是母亲保护婴孩一般,雨越来越大,这两人的心反倒安稳起来,仿佛越是这么,自己越发好过。 也不知下了多少时候,雨停了,太阳又如之前般毒辣,突然“啪”,的一声,慕容霏霏倒下了,但她怀里还是紧紧抱着那骨灰龛,她是仰面朝天倒下的,样子十分滑稽,但谁又能笑得出呢。 南宫少游紧忙跑过去,抱起慕容霏霏,轻轻按她人中,不久便醒转,看了南宫少游一眼,喃喃道:“不准碰我。”,又运转过去,一摸额头,竟然像火烫般。 南宫少游连忙将她抱到小溪边,撕下一片衣服,湿了氺,敷在她额头上,采了一些全冠草,用手揉碎,挤出汁液,张开慕容霏霏的小嘴,一滴一滴的喂她吃下。 然后不断以冷水敷头,可是额头仍是那边的灼热,慕容霏霏只是偶尔醒转,没有说话,又沉沉睡去,期间不断梦呓,时而叫“师兄不要离开我。”,时而又叫“义父不要死”,还道“师兄不要杀义父”,眼角两行清泪,涓涓留下,表情甚是痛悲。 “五哥,你不要死,义父不要杀五哥” 南宫少游也听得虎目含泪,他知道再不找大夫,慕容霏霏性命堪忧,马上将倚天剑挂在腰间,抱着慕容霏霏,那骨灰龛还是紧紧的搂在她怀里。 终于,找得一市镇,他连忙投了客栈,拿出五两银子,让小二请镇上最后的大夫前来,小二取了银子,连忙奔去,不到半盏茶功夫,便领着一位须发俱白的老大夫进来。 大夫摸摸慕容霏霏的额头,然后替她把脉,良久才道:“嗯,风寒入体,老夫开几副药给她,休息几天该当复原,这姑娘体格甚好,应当不易生病,但脉象极乱,似有伤心,哎,你这汉子,有如此淑娟,还惹得她这般伤心。” 听了大夫如此说,南宫少游大喜,知道这大夫医术高明,立刻付了诊金,道:“小二哥,劳烦你去替我抓药,方才那银子是给小二哥的,另有几两银子,你拿去抓药。” 小二欣然同往,南宫少游安顿好慕容霏霏后,出去替她买了衣物,连内衣之物也一一买了,此刻也顾不得许多,回到房间,关上门,替慕容霏霏脱去身上衣服,这如凝脂般的酮体,便如夜明珠般耀眼,也只有天上仙娥方能拥有,南宫少游感到喉干舌燥,双手竟然在抖颤,心砰砰直跳仿佛要跳出来,眼睛连眨一下都觉得是遗憾,这美色仿佛看一辈子也看不完。 第144章 同赴龙潭去 老人并没有愤怒的神色,而是十分惊异,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南宫少游仿佛是看着一个怪物。 “前辈虽然使的是掌法,但之前跟一位使剑的人交过手,虽然他招式不同,但剑意和你掌法殊途同归,那时晚辈跟他对招一百五十余招才取胜,若你两人两套功夫加起来,无论是使剑还是使掌我未必能取胜,但这套功夫第二次使用就不灵验了!” 老人从头到脚的端详着南宫少游,良久,点点头,“英雄出少年,看你不足三十竟有此见识,难得,难得,你站在原地,不可使劲,接我一掌。” “呼!”他一掌便击在南宫少游的胸前,“啪!”,南宫少游退后三步。 “喂!你怎么可以!”慕容霏霏向着老人怒道,却见南宫少游微微一笑,表情十分轻松,显然没有受伤,就将话收住。 “嗯嗯,前辈的掌法是经过后期改良,原来的掌法一击致命,而改良后威力徒减,但劲力收放自如,伤人也可,点到为止也可,却又胜了原先半筹。” “哈哈,果然见识非凡!”老人开怀大笑,完全不当刚才的比试是一回事,旋即正式道,“你二人真要到那恶魔岛?” “不错!龙潭也要一闯!”南宫少游神色十分坚定,“敢问前辈路向如何?还有此岛来由?” “好,我便作一路线图,你到那渔村,上得渔船便可到那恶魔岛,若非如此,千难万难!”老人从桌子拿出笔墨,“但那岛与长虹村实质渊源极深,内中奥秘,不足为外人道,但你能破我掌法,想来到那岛尚有生机!” 老人很快就画好一张路线图,交给南宫少游,南宫少游将它递给慕容霏霏,慕容霏霏一看,神色黯然,轻声道:“那渔村在绍兴,义父的老家。” “好祝二位一路顺风,老朽不留啦!若能成事,请少侠可为本村带回长虹剑,那神像沉入大海便可,如能做到,老朽感激涕零。” 说罢竟然像南宫少游下跪行礼,南宫少游连忙下跪还礼,然后大步出门! 二人一路奔波,却无任何交流,投宿虽然是同一客栈,但慕容霏霏总是选择离他很远的房间,吃饭也是分开,后来南宫少游也学聪明了,他知道慕容霏霏爱干净,一到客栈立刻住上最差的房间,让她好选择好的,也是让小二将饭菜端进房间吃,一路竟然无心喝酒,来个滴酒不沾。 慕容霏霏看在眼里,虽不作声,但神色黯然,那天,南宫少游早早起床,打开门,闻到一股酒香,在门口放了一壶酒,知道是慕容霏霏的所谓,突然酒瘾大作,便像饿了十天的人看到美食一般,紧张得手都颤动,仰头就喝,由于在发抖,溅得满身满下巴都是,指导壶底朝天,用力拍了几下确定没有了,才恋恋不舍的用舌头舔干嘴角的酒,长舒一口气。 “噗呲!不远处传来偷笑声,南宫少知道是慕容霏霏,一看,果然看到她故意板起脸,收敛了笑容,道貌岸然的拿着一个馒头,轻轻的撕着来吃。” “馒头啊馒头你几生修的道,竟然可以落入仙子的樱桃小嘴,我这个天不收地不要的无主孤魂,却是可怜得很!” “呼!”一个吃了一半的馒头飞过来,不偏不倚的落入他的口中,“起程!” 慕容霏霏提了倚天剑,大步出门,南宫少游一边追着,一边含糊不清的称赞馒头是他这辈子吃过最美味的食物,可惜吃过就没有了,以后看到凡间的食物便如狗食,反正就东一句西一句,自然自语的说了半天,偶尔得到慕容霏霏肩膀一耸似乎在笑,立刻如堕云雾,飘飘然然。 这天已经进入浙江,到了绍兴,按着路线图,来到一个村庄投宿,知道过了这里,再走半日便可到那渔村,期时正是晚秋,丰收时节,看着村中人人忙碌,果蔬稻米一箩箩的摆到晒谷场,孩童妇女赶来猪牛羊,鸡鸭鹅,也是通通圈养在旁,好不热闹。 既是丰收,这村子隐隐山林,该不会受朝廷苛政之苦,粮食充足,该一片欢腾才对,但村民间眉间含愁,嘴角带怨,偶尔一些农妇还眼角含泪,但见有外人在皆互相提点,勉力欢颜,两人皆十分好奇。 问道投宿主人老妇,“婆婆,既是丰收之时,看蔬果粮食囤积,牲口圈养,该是有人来收购,应当欢喜,为何都难展笑容,难道是强人武力相迫,强行取走?” “哎。”老婆婆摇摇头,“这里太平得很,朝廷也不来征税,而且农地肥沃,每年丰收,也有人来高价收购,可能在这乱世,还可得享太平,老天嫉妒,降下诅咒,每年的丰收日便是离散日。” “老婆婆,何为离散日?” “小伙子你不知为妙,好好照看你的小媳妇,她老妇是平生第一次看到如此美貌的小娘子,只要天不嫉妒便好。” “我不是他娘子!” 老婆婆也不理会,摇摇头自顾自的走进厨房做饭。 “霏霏,今日你留宿婆婆家,我便在门外把守,这里邪门的很!” “我可没钱请护卫!”慕容霏霏冷冷道。 南宫少游也不说话,到厨房向老太婆讨了清水馒头,搬一长凳,坐在门外看着各人忙碌。 很快便入夜,各人归家,除了几位在晒谷场把守的村民,还多了十余名年轻人在村中巡逻,看了南宫少游坐在门外,也不理会。 子末,在老太婆隔壁邻居的门轻轻打开,一位带着箬笠,披着蓑衣的瘦小男子,提了鱼竿出门,想是深夜钓鱼,但身形闪烁,左顾右盼,显得极为紧张。 待巡逻之人走过,便故作镇定的向村外走去,“三叔,又去钓鱼?”,看守粮食的村民招呼道。 那三叔点点头,继续前行,却被村民拦住,一年轻人大声道,“玉仪妹子,外出风大,还是留在家中吧!” 那玉仪身体发抖,突然向前飞奔,却被男子一手抓住,她禁不住嚎啕大哭。 第146章 杀魔隐渔村 渔村一片死寂,但牛羊鸡鸭喧闹之声不断,十分诡秘。 “哈哈!”,突然传来两声笑声,却不见人影,两人默契的背靠背,各向两边张望,也看不到半点人的踪影。 “哈哈!”,又传来两声笑声,南宫少游是何等人物,那容得人装神弄鬼的作弄,身形一晃,已经跃到一屋顶上,果然看到一个肥胖的的身影正想隐没于屋檐下。 “哈哈,原来是胖员外,你昨日给的银子少了二万两,村民让我来找你算账。” 那人正是昨日来收购粮食的胖员外,见无法隐藏,便哈哈一笑,“小可做生意向来童叟无欺,真金白银,怎会有少钱之理,哈哈,可笑,可笑!” “胖员外光明正大买的牲口粮食当然是没少给,可是暗里拿走的几十箱东西,价值何止二万两,你算盘打得真响!” 其实南宫少游根本不知道箱里的是何物,只是知道那里面的事物肯定非同小可,便随意胡扯一番,谁知道竟让他混乱的击中胖员外心中的秘密,他做贼心虚,竟以为真的给这人识破了,而且昨天他一直冷眼旁观,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胖员外干笑两声,“亚圣曰知好色而慕少艾,人之常情,我以高出市价收购他们的粮食牲口,带几个娘们回来服侍一下老主顾也是应该的,反倒她们来了,只要听话,锦衣华食,享之不尽,总好过在那穷村僻壤。” 南宫少游一听马上明白了,原来这些人来购买粮食,晚上就偷偷掠夺年轻貌美的姑娘,还故作神秘,让村里的人以为是神鬼作怪,但他还是不露声色,笑道:“胖员外说得在理,哎,小可无妻无妾,无钱无田,无才无貌,所以没姑娘喜欢,但这鼻子天生灵活,一闻就闻到女儿香,便来到这里,希望可以分一杯羹,讨个老婆回去侍奉爹娘。” “哦,那公子倒是看上了哪位?”,胖员外冷冷道。 “我倒是看上一位,苦恋数载,不得没人心。”,他说到这里凄然的看了慕容霏霏一眼,她也正看着自己,“既然得不到爱慕的,便有爹娘做主,请胖员外将所有姑娘让我带回家,等爹娘选定一位,性命担保,七十年内,定亲自送还,假若我已撒手人寰,便让子孙送来,求你行个方便。” “好说,好说!”,胖员外脸上杀气渐盛,“那需问得我手中长剑!” 南宫少游何等机灵,见他右手一展,立刻跃到地面,一转身便躲到慕容霏霏背后,慕容霏霏当然知道他的心思,他是要让自己亲自对战,熟练一下这里的剑法。 “呸!你这坏书生,竟要小姑娘保护,你还要脸不?” “脸当然要,但小命更是矜贵!” 慕容霏霏一剑直刺那胖员外胸腹,他并不躲闪,而是以攻换防,虽然明知他的剑法如此,但那剑法确实厉害,慕容霏霏虽抢得先手,不到三招,也只剩下招架之功,竟然攻不了一招。 “霏霏莫怕,那剑法顶多五十招,看那胖子资质极为平庸,顶多会三十五招,你在他第三十六招便取他性命。” 听到南宫少游提点,慕容霏霏收摄心神,展开“万劫超生掌”,心无旁骛,静静观看那人的剑招,那胖员外听了,心中大骇,其实他只学会了二十九招,足足被这小子加多了六招。 但他也是无计可施,只好硬着头皮进攻,可是心神一乱,这套只有攻招的剑法威力大减,待他第二次使用的时候,使到第三十六招时,只听到慕容霏霏一声清啸,长剑旋转,以出乎意料的方位,一剑直透他心房,果然便死在第三十六招上,他眼神充满恐惧,到死也不能释怀。 “霏霏,他们抓了村里的姑娘,你道我们该去哪营救?”,南宫少游一时没了主意,但他知道慕容霏霏冰雪聪明,可能会有好的计谋。 却听得她冷冷道:“替你找老婆么?” “嘿!”,南宫少游一跺脚,“你还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意!” “邦--邦--邦”,远处传来梆子声,似乎在召集人马,南宫少游一听大喜,一手抓住慕容霏霏,便向声音处奔去,却被慕容霏霏一手甩开,飞身疾驰在他前面。 奔了一里余,只见人影闪闪,似乎有几十条身影飞快的奔向一间大宅,二人立刻停住脚步,隐没于墙角处,待发现再没人奔向那大宅,方才闪身出来,跃上那大宅屋顶。 南宫少游弯下腰仔细倾听,确定下面有人声处,便伏下身子,揭开瓦片,向内观望,旁边轻轻响动,他知道慕容霏霏也是学着他的做法。 只见屋子当中坐着一位四十余岁的青袍汉子,两旁坐了三十余名汉子,看样子都是武功不弱的人。 “嗯,人都到齐了!”,那青袍汉子声音低沉,但就算在屋顶也听得明明白白,显然内力深厚。 “今年大当家派出三十六名兄弟,回来三十六人,甚好,而且寻得二当家行踪,亦向他派遣任务,杀南宫少游!” 听到此处,两人身体均微微一震,“难道所说的二当家,竟然是医神程忱?” “二当家失踪三十余年,终于寻得,本是大喜之事,可是他任务失败,竟杀不到那南宫少游,计划也让叶图南知晓,万幸的是他杀了叶图南,得保岛上奥秘,我又将他胸前纹身除去,应当也算妥当,好众位兄弟,汇报吧!” 南宫少游感到旁边一阵震动,知道是慕容霏霏心意紊乱,连忙握住她的右手,入手冰凉,却也没有挣脱。 “三当家,河南吴中以杀,收银一千两!”一名汉子禀告。 吴中是中原剑豪,为人光明正大,行侠仗义竟然死在这人手上,南宫少游心中微微一惊。 “丐帮齐良已杀,收银三千两!”另一名汇报。 “三元教赵无青已杀,收银二千两!” “洛阳知府管名已杀,收银五千两!” 原来这些都是专门的杀手,只要给钱便杀人,而且不管正邪,人的名气越大,武功越强,地位越高价码就越高。 第147章 同生共死盟 南宫少游正越听越惊讶,突然大堂旁传来一阵女子的哭闹声,一位蓝衣少女从旁边一间房子冲了出来,后面紧追着一名汉子。 那少女正是村中三叔的女儿玉仪姑娘,只见她衣衫不整,上衣被撕开,头发散乱,神色极为慌张,而后面追着的汉子,也光着膀子,提着裤子追出来,极为狼狈,大家一看便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事。 “姑娘莫怕!”,那三当家走过来一手抓住玉仪姑娘的手腕,玉仪姑娘便挣脱不得,只好一手挽着自己的衣服,遮挡身体,仍旧是哭泣不止。 那汉子看到三当家,立刻跪下猛的磕头,“小人该死,小人该死,请三当家饶命!” “哦?你怎么该死了?”,三当家语气甚是平和,“倒是说来听听!” “岛上规定,凡抓回来的姑娘,未得岛主允许,连一根指头也不得碰!” “嗯,却是为何?是岛主亏待了兄弟?” “不,不,岛主对兄弟如手足,怎会亏待!”,汉子磕头磕得更重了,“岛主是要各位弟兄回到岛上,论功行赏,功劳大的先挑选美女,反正各位兄弟都会分到。” “哦,原来是这样,你倒是没错,兄弟之中以你功劳最大,当然可以先挑姑娘,那也怪不得你。”,三当家语气仍然是那般温和。 但那汉子却已经将头磕出血了,慌得口不能言,只懂得磕头。 “岛主每年派遣兄弟出去做事,凡收回来的银子,凡带回来的美女,均论功行赏,绝无偏私,是为了让兄弟过上更好的日子,吃尽天下美食,享尽人间美女,岛上便是天堂,兄弟们在天堂快活的过上大半年的好日子,谁不是十几个美女服侍,谁不是儿女满堂,哈哈,每年只需出去做一件事,杀一人便可享受这样的生活,就算帝皇将相也未必可以有这等太平日子,今日却有人质疑岛主的用心,想先在立功的兄弟前抢到心头好!” 话音刚落,银光一闪,那汉子双手双脚便已经跟身体分离,三当家出手如风般迅速,那汉子还未来得及喊出声来,两颊已经被捏住,三当家的匕首已经伸进喉咙,一搅,将他舌头割去,然后神态自若的将匕首藏起来。 “姑娘受惊了,请到内屋休息。” 玉仪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任由一名汉子带进刚才那间屋子,而倒在血泊中的汉子早已有人提了出去,三当家继续跟众人说话,仿佛刚才没发生过事情一般。 南宫少游向着慕容霏霏努努嘴,自己先行慢慢走向那关玉仪姑娘的房间,轻轻的掀开瓦片,向里一张望,只见房间十分宽大,里面坐了四五十位年轻貌美的姑娘,玉仪也在其中,全部都神色黯然,有些还在低泣,而在她们前面,坐了七名提刀的汉子。 南宫少游心念一动,“反正现在肯定程忱是杀了五弟,霏霏也不知会否摆脱心中抑郁,跟自己一起,倒不如今天就跟她做件轰烈之事,就算分离了,也有一个难忘的回忆,如果丧失于此,也是上天眷恋,免得徒添思忆。” 他看看慕容霏霏,伸出四个指头,指指自己的胸口,又伸出三个指头指指她,慕容霏霏其实也是这般心思,立刻点头。 南宫少游张开嘴巴,无声的说了四个字“同生共死”,也不理会慕容霏霏是否看得明白,立刻轻轻掀开瓦片,直到露出一个三尺见方的洞口,慕容霏霏也是这般做法。 突然他感到肩膀被人轻轻一拍,转过头来,只见慕容霏霏张口无声说道“生死与共”,说完在他脸上轻轻一吻,南宫少游心中欢喜若狂,若非大敌当前,以他性格定会大呼大叫。 只见慕容霏霏伸出三个指头,逐一收拢,当最后一个指头收拢时,两人同时跃下,出手如风,南宫少游连续点倒四人,待他们跌倒之时,手脚并用,一一轻轻放在地上,慕容霏霏也是如此。 “禁声!我们是来救你们的!”,慕容霏霏立刻低声道。 一众姑娘连忙用手捂住嘴巴,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相视一笑,刚才看是潇洒,实质凶险异常,只有七名汉子有一人武功稍强,能抵挡一下,或者几十姑娘有一人张声便会引来三十余名高手的围攻,这些姑娘定然救不出,二人也性命堪忧。 南宫少游低声对四十余名姑娘道:“姑娘,在下准备将你们一个一个的抛上屋顶,然后我师妹接着,大家从上面逃走,但可能有一些身体的接触,实在万不得已,请原谅我的冒犯。” 慕容霏霏心里在怪他,这人平时视礼仪如无物,为何此刻这般迂腐,突然醒悟,他这话根本不是对姑娘说的,而是让自己知道,立刻心中一片甜蜜,立刻跳上屋顶。 南宫少游先抓着玉仪的腰带,有力一提,她的身体轻轻的从洞口飞出,慕容霏霏轻轻接住,如此抛了十来个,慕容霏霏怕屋顶承受不了,就先将这十余人放到地面,让他们先行离去,在村口等候,南宫少游一边扔一边暗祷,“上天见怜,可怜这班姑娘,如果她们有福分的话,就让里面的三当家说多一点话,时间越长越好,如她们难逃一劫,就让外面的人发现,我也只有拼死一搏,祈求能喝霏霏同生共死!”。 一个时辰过去,四十余名姑娘全部安全下地,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长舒一口气,将最后一批姑娘送到村口,四十余人都齐聚,众姑娘一起下跪感谢大恩。 “现在还未真正脱离危险,请姑娘们赶快离开,回到村里,将事情告知邻里,你们或搬到其他地方,或告知官府,虽会收征税之苦,也总好过受人所辱,我和师妹便到那恶魔岛,希望能将你们的姐妹救回,愿天可怜吧!” 众位姑娘在此拜谢,便彼此相扶,匆匆离开,回到自己父母身旁。 第149章 游尽终靠岸 慕容霏霏四周一看,虽然摆满蔬果稻米,但没有一样是可以直接摆进口了的,看着南宫少游走到门口,掀掀嘴角,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南宫少游也没注意她的举动,轻轻拉开门,单掌护胸,以防有看守的人袭击,转念一想,差点笑出来,这船上全部都是他们的人,一个粮仓有什么好把守的,最多也不过来几个老鼠偷偷稻米。 他也不知厨房在哪,拱起鼻子,除了海水的咸味之外,哪里可以闻到饭菜的香味,他贴在壁板,悄悄的走着,一个人也碰不到,想来那些人肯定在大吃大喝,哪像自己,在这里挨饿,想起那些人喝酒的样子,心里痒痒的,恨恨的。 突然在一间小船舱里传出声音,他连忙矮身,躲在那阴暗处,只听得, “高老二,厨房的事做完了,他们喝酒也不用招呼,叫上黄狗,醉猫的来我房间赌上两手,可好?” “嘿,离开了岛,没老婆妾氏暖被子,心里慌得很,赌上两手也好,就算输了,回到岛上,又有大把银子分!” 南宫少游心中大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厨房原来就在这里,听着脚步声,知道那两个赌鬼正走出来,他一个倒翻,身体挂在船舱的上方,两人勾肩搭背的,笑着走了出来,一拐弯就不见人影。 南宫少游闪进里面,暗叫一声“好!”,里面果然是厨房,锅子里还有热腾腾的馒头,掀起另一只锅,里面竟然还有一只煮熟的肥鸡,应该是煮了,没端出去的,想来是厨房里的人留来自己晚上受用的。 他一声道谢,拿了快油布将肥鸡抱住,又拿了十个馒头放在怀里,正想走出厨房门,但双脚不自觉的倒退几步,他闻到了老朋友的味道,从厨房一角传来,一看果然在那放了十几坛美酒,他像溺水的人终于出了水面,深深呼吸了几口,无比畅快。 他将肥鸡也塞入怀里,顾不得鸡的肥油将衣服弄脏,一手提了一坛酒,飞似的跑回仓库,开门一看,里面空无一人,心中吓了一跳,“霏霏!”。 慕容霏霏从箩筐后面转了出来,他又暗骂自己一声“笨!”,她哪里知道开门进来的是何人,当然要躲起来。 他连忙拿出怀里的肥鸡撕了一条鸡腿递给慕容霏霏,慕容霏霏不接,反倒伸手将肥鸡拿过来,自己着鸡身上的肉吃着,南宫少游受了教训,也不出声,将油布摊开,把十个馒头一字排开放在油布上。 自己迫不及待的打开酒坛子,一口气喝了半坛酒,顿时觉得身心舒畅,用力的在鸡腿上咬了一口,无比美味。 他斜眼看看慕容霏霏,只见他将两个鸡翅膀和一个鸡脚放在油布上,自己拿着一个馒头,慢慢的撕着来吃。 心中一片激动,慕容霏霏是将下酒最好的都留在油布上,突然他“啪!”的打了自己一耳光,开门便冲了出去,慕容霏霏一脸惊讶。 过了半盏茶功夫,他就回来了,替了一个坛子,“哎!”,慕容霏霏叹了口气,以为他又出去偷酒了,当他将坛子放在油布旁边,却闻不到酒香味,忍不住探头一看,原来是一坛的清水,南宫少游打自己是恼恨自己只顾着拿酒,却忘记慕容霏霏在干啃着馒头。 慕容霏霏也不作声,喝了两口清水,放下半个馒头,从怀里拿出一把小刀,捧着一个南瓜,在上面雕刻着,南宫少游也没有理会,自顾自的喝着酒。 一坛酒喝完,剩下的肥鸡馒头也吃光了,转头一看,只见慕容霏霏在南瓜上刻了眼睛鼻子还有嘴巴,一个十分滑稽的头像,“嘿嘿,这个丑八怪用来干什么?” “哼!”,慕容霏霏瞪了他一眼,捧着那南瓜傻傻的说着,“嗯,以后你就叫南宫南瓜了,你做我师弟吧,以后就陪着我,也不准说的是小孩子,也不准无故走了,知道吗?” 南宫少游听了一阵心酸,走过去,抱了一个南瓜,搂在怀里,“你后你就叫慕容南瓜吧,天天让我搂着睡。” 说完真的搂住南瓜,倚在箩筐边,闭着眼睛,很快就睡着了,慕容霏霏看着他入睡的样子出了一阵神,便将身子向他那边移了一点,也抱着南瓜睡觉了。 在船舱里也分不清日夜,反正睡足了,南宫少游便睁开眼睛,鼻子里闻到一阵幽香,砖头一看,慕容霏霏正睡着在自己身旁,南瓜已经滚到地上,她抱着双腿,瑟缩着,娇小的身躯便像那雨中的小孤燕,令人又爱又怜。 南宫少游将身上那件沾了鸡油的长袍脱下,盖在慕容霏霏身上,自己也不敢靠的太近,就坐在那里呆呆的看着,心中感叹上天竟然可以雕出如此精美的衣服容貌,她的父母究竟是谁,竟然可以生出如此脱俗的女儿,他突然记起,那年冬天,正下着雪,夹着雨,师父在外面抱回来一个女婴。 说在山下看到一位老人怀抱着这个婴儿,但老人已经力竭而亡,显然受了极重的内伤,她怀里的婴儿幸得师父及时救起,身上有半块玉佩,写了一个“霏”字,师父就说刚好雨雪,所谓“雨雪霏霏”,就叫霏霏吧。 然后又说,既然你是复姓,这女婴也复姓好了,看着玉佩非寻常人家可拥有,定是大有来头,就姓慕容吧,也算是尊贵的姓氏了,所以便叫了慕容霏霏,那年南宫少游刚好十二岁,也就天天抱着她去玩,到了慕容霏霏三四岁更是依赖着他,两人感情越来越好,超出了和其他师兄妹的感情。 南宫少游正想着从前的事,慕容霏霏一声轻叹,醒来了,发现身上的长袍,也没有拿掉,伸手去拿了清水喝了两口。 就这样,两人便在仓库里住着,也没人过来骚扰,饿了南宫少游便出去厨房偷食物,竟然没有被发现过,偶尔他也出去看看,每次都看到茫茫大海。 这天他出去偷食物回来,急匆匆的说:“霏霏,快吃,已经看到那小岛了,形状真如一只狮子,随时准备靠岸了!” 第111章 僧灭折扇摇 定会给多事之人说少林不如峨眉,这样一来,从此多事,而程若光心中却是好笑,很想看看这一代高僧如何在这春色无边之中降魔伏妖,其实他常教训妹妹,说她顽皮,其实自己亦然。 只见那了广突然双掌合十,盘膝坐下,眼观鼻,鼻观心,口中念念有词,却听不到他在念什么,月色下,神情却是极为尴尬。 那三名女子看准机会,在他胸前后背轮番击掌,虽则他内力深厚,但受得十余掌时,也不禁脸露痛苦的表情,若非三女子胁他刚才的神威,还有下面还有六人觊觎,早已下了杀手。 “了广大师,贫尼有一事请教”程若飞心中暗骂这老尼姑,什么时候了,还请教,“鸠摩罗什所译“摩诃般若波罗蜜大明经”与玄奘所译“般若波罗多心经”有何不同之处?” “文字不同,佛意一般,玄奘所译更为简洁”他嘴角吐出一丝鲜血,“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灭” 桑柔这时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已经离他眉心不住三寸,了广合十的双掌向上一抬,刚好夹住匕首,口道: “诸般色相,皆是空,一副臭皮囊,岂能动佛性,谢谢师太点化。” 话语中,连出三掌,或中女子前胸,或肩膀,三名女子皆负伤低喘,突然一名女子笑道: “大师,方才掌法犹如虚空,又如观音千手,敢问大师,观自在普救世人,为何不能成佛?” “阿弥陀佛”了广又恢复平和佛像,“世尊曾令阿傩尊者接引菩萨受封成佛,途中遇饿虎袭击老妇,妇人攀于树上,岌岌可危,菩萨直往灵山,世尊质问为何脸有忧色,是为尘缘为了,菩萨马上离开灵山,去而复返,点化饿虎,自己却不曾成佛,观自在本为王子,男儿之身,为点化极力下嫁的公主,而化为女相,其实是男是女,是俊丑,皆是皮囊,贫僧一心习武,却耽搁佛法,罪过,罪过” 说罢,转身向着慧清师太点头微笑,慧清也回以一笑。 “好,菩萨为了救老妇,甘愿不成佛,我有2听说世尊曾割肉喂鹰,不知和尚可有此佛心?” 了广微微一震,不知是何用意,突然三名女子向后倒退一步,一起跳落悬崖。 “女施主,为何这般?” 了广惊呼一声,飞身纵下悬崖,伸出双手要救三名女子,突然眼前金光乱舞,从三名女子手中射出暗器,了广应变奇快,僧袍一挥,便将暗器揽入袍内。 就是这样一耽搁,三名女子已坠下悬崖,而他也无处借力,也随着三名女子跌了下去。 山洞下一阵惊呼,五人连忙跳上洞顶,慧清和程若光率先来到断松之下,往下望去,一片漆黑,哪里还有四人的影踪。 “阿弥陀佛”慧清和三静齐声道,然后四人低声念起了“大悲咒”,程若光叹息一声,拉着程若飞的手跳下山洞,她知道自己的妹妹大情大性,极容易受到感染,此时危机四伏,不宜过于伤心。 “哼,哼,哼”突然传来一阵女子的低泣声,他知道不是自己的妹妹,声音是从雨花洞中传出。 定眼一看,洞中金光闪烁,是钟乳石在夜空发出的亮光,突然洞中燃起一团绿色火焰,一名白衣女子坐在那圆石上,轻轻弯下腰,拿起馒头和果品,放在鼻子下轻轻的闻着。 “鬼。。鬼火,桑柔”程若飞一步退到哥哥身后。 “装神弄鬼的,你是何人?”程若光一声断喝。 内息套出,声音在洞中回荡,但那女子却无般点反应,轻轻抬起头,她的样子跟刚才掉下悬崖的三女竟一模一样,对着洞口二人微微一笑。 从腰间那出一把折扇,打开轻轻摇着,那折扇在绿光的掩映下,龙飞凤舞题了四个大字“以扇逐暑”。 程若飞看了不觉有何异常,但程若光却是一生怒斥,飞身进了雨花洞,“是你害了我父亲!” 原来程师兄妹的父亲程增本是丐帮长老,壮年时曾随岳飞出征,一次岳家军受金兀术火攻困扰,程增深入火海,救得岳家父子,自己却被大火烧成重伤,伤愈后,岳飞甚是感动,赠予他一把扇子,扇上亲笔题了“以扇逐暑”四字,意思是希望此扇能为他消去暑热,其实是感激他为救自己而受火伤,希望可以为他扇去火热。 程增将此扇视为至宝,特别是岳飞死后,更是珍惜,曾说过“扇在人在,人亡扇犹存”,后来程若光继承父业,也在丐帮中办事,一年中秋回家看望老父,父亲却倒卧房中,双眼突出,胸骨尽裂,受重击而亡,手中之扇也失踪了。 当时程若飞尚年幼,也没跟她多说,只道父亲急病而亡,二十年过去,他一直追查,也找不出凶手,而扇子也一直失踪,今日复见此扇,怎会不激动。 程若飞看得哥哥如此,自己也飞身想进雨花洞,突然“当”一声金属之音,竟然从洞口落下一铁栏,将洞口封死,这铁栏是精钢铸成,任凭她如何剑砍刀削,均毫发无损。 慧清四人听得动静一起下来,集合五人之力,用力向上拉,铁栏仍然纹丝不动,急得程若飞眼泪直流。 而洞中的程若光已经和桑柔斗了三十余招,这雨花洞中的桑柔武功比之洞顶的三人,高出甚多。 “凌夫人莫急,她不是程护法的对手” 程若飞也看得出,但这样的困兽斗,自己里面的是亲哥哥,从小便由他一手抚养,哪里有不担心之理。 只见程若光剑法如电,越打越快,好像那速度只会越来越快,并没有尽头,峨眉众人看得心驰神往,世间竟有如此迅猛的剑法,眼看程若光一剑飞出,那桑柔便要中剑倒下。 那剑却停在半空,不再向前伸进一分,突然程若光一声不吭的向后倒下,曲卷在地。 第151章 似是梦幻国 南宫少游神色黯然,看了看慕容霏霏,她也是十分悲伤,轻声问道,“四当家,你说的二当家,可是江湖上人称医神的程忱?” “嗯!”,四当家点点头,“在这里大家都没名字,只有代号,他是二当家,后来改名程忱,我们也是这两年才知道,岛主寻他已三十年了。” “不错,我是一掌杀死他的!”,南宫少游颓然道。 “你为什么要承认?”,慕容霏霏终于亲口听到南宫少游说出了杀死自己义父,当即肝肠寸断。 “哈哈,哈哈!”三当家突然仰天长啸。 “有什么好笑的!”,慕容霏霏大怒。 “我笑这南宫少游将我刺客岛看小了,你那点本事,如何可以杀得了二当家?” 听到他这样说,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犹如喜从天降,根本不理会他的贬低,也不理会什么“刺客岛”,两人同时颤声道:“你说的是真话?”。 不等三当家回答,四当家尖锐的声音响起,“刺客岛上从不讲假话,何况对一个死人。” 两人也不去斟酌他说话的含义,瞪着眼睛看着三当家,只见他还是那副表情,淡淡然道:“不错,二当家深谙医理,知道你的寒冰掌妙处,一早将毒药含在嘴里,他这种毒药吃了死的时候便像中了寒冰掌一般,所以他故意引你击他一掌,然后咬破毒囊毒发死去,哈哈,这等手段,哪里瞒得过的的眼睛,我去毁他纹身的时候,本想割他舌头嫁祸于你,结果在他嘴里找到残余的药囊,我找了一个人,迫他服下,死相便如中了寒冰掌一般。” “他为何要自杀?”南宫少游问道。 “好,让你死得明白。”,三当家又接着说道,“这位姑娘是他义女,他爱女如命,不,是胜过自己的性命,偏偏我们寻到他时,也收到一主顾重金要杀南宫少游,便将任务交予他,他自然知道刺客岛的厉害,假如他不去杀你,他的女儿便会受到比死惨烈一百倍的对待,但他知道如果杀了南宫少游,他那宝贝女儿也定然活不成,所以他想了这个计谋,想自己死了成全你们,又要做得十分妥当,不让岛主知道他的意图,刺客岛也规定,除了死人,任何人不能知晓这岛的秘密,偏偏那叶图南聪明得很,让他知晓了,想来是二当家老了,居然让那小子套出秘密,他是不想杀那小子,割了他舌头,准备砍了他双手,便留他性命,哈哈,那小子顽强得很,功夫计谋也厉害,居然让他一直逃脱,最后见到你了,还有别以为你救走那些姑娘,我不知道,我是看上了你身边这位美人儿,那些姑娘跟她比起来,简直庸脂俗粉!” 听完他说了这些话,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一片茫然,深感程忱的大恩,也觉得无比愧对叶图南,一时竟无语凝噎。 “好啦,南宫少游,你也该死得瞑目了!”,三当家说罢,大袍一挥,慕容霏霏突然倒地,南宫少游正想过去,眼前人影一闪,三当家和四当家已经挡在他面前。 只听得“咔擦”一声,在两人背后的慕容霏霏竟然消失了,四当家身形高大,挡住了南宫少游的视线,但大概也可以猜想,在慕容霏霏站的位置下是有机关的,定是他俩拨动机关,她就掉了进去地下室之类的地方。 他怒斥一声,双掌挥舞,便击向二人,那两人的招式,也是更程忱使出来的一般,只有进攻没有防守,而且招招狠辣,本来南宫少游这些日子,天天想象着这些招式,已经成竹在胸,自信可以在三招内便解决这两人。 谁知道这两人招式虽然一般,可是已经配合,却天衣无缝,威力增强何止两倍,一时,南宫少游连遇险招,他自然而然的便使出“万劫超生掌”,此掌一经施展,三人都大吃一惊,原来这套掌法和二人夹击竟然配合得丝丝入扣,而且南宫少游每走一步,皆是切断两人配合的所需要走的地方,偏偏给他先到一步,以致配合无法形成。 南宫少游心中记挂慕容霏霏,不想在此纠缠,知道他们一定已经将慕容霏霏转移了到其他地方,自己暂时离去,再想办法吧,在这宫殿万一被围攻自己难以脱身,自己性命倒是不要紧,慕容霏霏才是重要的。 他一步踏前,“啪啪”,两掌,打在两人身上,打得两人气血翻腾,一股寒气直透胸腹。 “哈哈,失陪了!”,笑声中南宫少游已经出了宫殿,留下两个神色骇然的当家。 一出宫殿,南宫少游简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这里简直是人间仙境一般,到处盖满了如宫殿般的房子,而且每座房子都建的极具匠心,自己仿佛这里有几十个王国,有几十个皇帝在居住一般。 他信步而行,仿佛置身于梦幻一般,根本不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现实,他在自己脸上用力打了一下,痛的。 “哈哈,这世上还有自己打自己的傻子!” 南宫少游一看,这见在宫殿外那条碧玉般的河流旁,一位穿着官服的老人在垂钓,他走过去,行礼道:“老人家,你这王国的官员吗?” 老人看了他一眼,朗声道:“官员倒是官员,但不是这里的,我是大周的官。” 南宫少游看着他这人不怒自威,自有一股气势,不像是疯子,但什么“大周”,是郭威的“大周”吗,早已湮灭了几百年,还有什么大周。 他笑了笑,便像离去,老人突然道:“小伙子,你是有何种能耐,竟然可以在这宫殿里走出来?” “你说这宫殿?那三当家,四当家的三脚猫功夫,怎可拦得住我南宫少游!” “他们的功夫自不是三脚猫,拦不住你也不足为奇,但你是如何可以抵挡那“销魂散”的流毒?”。 “销魂散?” “哈哈,你道他们没学到聂家剑法的精义,怎敢成为刺客,怎可在江湖上杀人几十年而得以幸存,还不是这销魂散之功?” 第113章 问道托真人 随着声音落下,门外走进来一对青年男女,男的长方脸蛋,剑目薄唇,一身白色长袍,背负一柄长剑,神态极是不羁,女的却温文尔雅,端庄秀丽,一袭淡黄色长裙。 “你这胡闹的小子”程若飞突然跳了起来,语气充满惊喜,“南宫少游!” 进来的正是南宫少游和宋婉儿,南宫少游看到程若飞也是十分高兴,忍不住笑道: “原来是追魂剑,凌家太上掌门,凌夫人,咦?难道临安没人买你的假酒,要跑到此处售卖?” “嘿,你这没心没肺,邪气得很的小子,教坏我女儿,偷了我家许多药酒,害得门下弟子练武不敢卖力,恐防没药酒可搽” 两人都不禁哈哈大笑,程若飞跟他只是第二次见面,第一次还要并无言语,但觉得这小子跟自己脾气十分相近,甚有好感,跟他说话无甚局促,仿佛自小玩伴一般。 其实程若飞性格爱胡闹,只是哥哥和丈夫都是严谨的人,而且对她处处溺爱,门下弟子更加不敢与之顶撞,难得有斗嘴的对手,自然倍加亲切。 倒是慧清和宋婉儿听得十分有趣,也都以为二人深交深笃,南宫少游看到慧清也不敢怠慢,跟程若飞开了几句玩笑后连忙行礼道: “师太有礼,晚辈南宫少游拜见”,宋婉儿也跟着行礼。 慧清连忙还礼道:“南宫少侠,老尼眼拙,在客栈。。” 南宫少游连忙对着她眨眨眼,示意不必再提,但看着他的表情夸张,也不禁莞尔程若飞甚是眼厉,忙道: “师太,那小子邪气得很,定是在客栈得罪你啦” “凌夫人,老衲常听说南宫少侠在襄阳抗低,为国为民,而且是大侠宋子休徒弟,怎会邪气”,经过昨晚表明心迹,慧清知道自己在她心中地位,所以说了责备的言语。 “他,他不邪气,你问他在岳阳做了什么好事” “在衡阳?”南宫少游故作惊奇,“我在衡阳收了令千金做徒弟,确实邪气得很” 程若飞心中气炸,便伏在慧静耳边将南宫少游当天怎样对待魔教二人的作为说了,慧静听罢,觉得甚是好笑,但也觉得这人确实胡闹,但也十分解气。 “对啦,还未介绍,师太,凌夫人,这位是我师父的独女宋婉儿” 慧清连忙道歉,说在客栈多有得罪,宋婉儿一点也不介意,倒是程若飞看着宋婉儿,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好像是说:“你这般胡闹的人,身边竟然有如此端庄的女孩相伴” 南宫少游正式道:“凌夫人,要向你道歉,本来许诺每年八月都要到临安,向美雪传授武功,去年失约了” “失约?”程若飞奇道,“但八月,每晚美雪还是照常到小树林练习,每次都带一壶美酒,难道传授武功的另有其人?” 南宫少游心中一热,他知道是慕容霏霏,一时激动,眼眶居然一湿,看着他如此表情,倒是吓了慧清和程若飞一跳。 程若飞马上转身进房间,不一会儿便出来,手中拿了一个葫芦,递给南宫少游,“女儿知道我要来这,会见到你,所以托我带给你的” 南宫少游接过葫芦,一打开,芬芳扑鼻,是上好的女儿红,马上递给宋婉儿,宋婉儿喝了一小口,心中却是甜到腻,南宫少游忙不迭送接过,仰起头一口喝完。 四人连同老人围在桌子吃饭,虽然是素菜,但也十分可口,突然南宫少游故作不慎,将饭碗跌落在地,饭碗一直打滚,滚到老人脚下,老人正想弯腰拾起。 却见南宫少游左手一伸,作爪状,饭碗从地上跳了起来,飞到他的手中。 “擒龙功”程若飞忍不住叹道,但心中不免骂他,“就算你武功了得,也不必这样故意显露。” 老人更是惊讶,“公子可是懂得法术?” “嗯”南宫少游道貌岸然道,“刚才这手是隔空取物,当年在龙虎山上清宫修行,行满下山,想不到一晃五十余载,今日方得重游江西,哎” 他摇头晃脑的,老人更加神色凝重,“你,你已经离开龙虎山五十年,你今年多少岁?” 南宫少游侧着头,掰着手指,像是在算数,过了很久才道:“忘记啦,当年上龙虎山时,十六岁,每日练功修丹,不知是过了三十个春夏还是三十二,忘记啦忘记啦” “那你今年差不多一百岁啦?”老人圆睁着眼睛。 “应该也差不多了”南宫少游正式道,“昨日本来要会龙虎山,却见得此处妖气冲天,便驾雾而来,看看是何妖孽作怪,顺便收了,再回山” 喜得老人连忙下跪,南宫少游却是哈哈大笑,翘着二郎腿欣然接受,只听得老人道: “真人,在那雨花村,有僵尸作崇,望上师打救,让我们可以重回故里。” “嗯,我来正是为了此事”南宫少游道,“我与雨花村渊源甚笃,这便驾云而去,但这师太和她的丫环,前生也是与山中灵石有牵连,须得一同前去,但他们都是俗人,不能飞星,你需教得她们如何前往。” 三人终于明白南宫少游的用意,慧清不禁莞尔,心中也暗暗佩服他的才智,而程若飞却是心有不忿,“给这小子占口头上的便宜,竟然说我是丫环” 不过想起起码可以进去,救哥哥和徐大海又是有了一分希望,总是高兴的。 老人连忙指明路线,说须得由门前溪流,乘小舟逆流而去,然后如何这般的说明情况,最后还说自己家中便有小舟,可借予他们。 程若飞连忙给了银子老人说要买下小舟,而慧清却是走向小舟,左手提起小舟,右手拿了船桨,待离小溪一丈处,左手一伸,小舟便凌空飞起,稳稳的落在溪中,自己身形一晃,便落在小舟上,慌得老人拉着老伴跪下磕头,真以为是神人下降。 其余三人也跳入小舟中,南宫少游和宋婉儿各持一支船桨,小舟在逆流中如离弦之箭一般,向雨花村前行! 第114章 伏魔古墓处 小舟中,程若飞忍不住与南宫少游不断斗嘴,那南宫少游身为男子,却处处不饶人,两人竟然说得不亦乐乎,开始慧清还担心二人会为此而争吵,听着听着,反倒觉得趣味十足,知道程若飞以此为乐,南宫少游虽处处针锋相对,也是点到为止,这样使她暂时忘却了兄长的事,也不失为美事。 慧清自己也忍不住低声向宋婉儿询问宋子休的事情,在她年轻时,宋子休名满天下,对于他的事迹甚是关心,宋婉儿是有问必答,慧清也忍不住说了当年宋子休叱咤江湖的事迹,听得大家为之神往,不断拌嘴的二人也停下静静倾听。 大概行得三十余里,小溪豁然开朗,但两旁却长满垂杨柳,柳条掩盖在小溪顶端,四人需弯下腰,方不被枝条刮到头脸。 过了垂杨柳,出现一片黑树林,小溪也到了尽头,但潺潺之声不断,幸亏得到老人提点,原来到此小溪转入地下,需行过黑树林,方可重现。 南宫少游待众人跳上岸,自己提了小舟,跟在后面,走进黑树林,四处飘荡着薄雾,却听不到鸟鸣之音,甚是死寂。 再行得半里,林中古墓幽深,竟然有几座坟墓,坟前石碑长了青苔,显然年代久远,而在坟墓之间还摆放着七副棺材,棺材油漆脱落,已然变为枯木颜色,上面腐烂不堪,还长了白色的木耳。 几人皆是江湖中人,虽然显得有些阴森,但也不害怕,直接走过便是,当绕过两副棺材后,突然听得“得,得”之音。 程若飞和宋婉儿吓得同时打了一个寒颤,四人停住脚步,声音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而且七副棺材均有响声。 四人立刻背对,守了四个方位,只见棺材盖一寸一寸的向前移动,待移到棺材一半位置,噶然停止,“嗖”的一声,七个面色惨白的人同时从棺材直起半个身子,双手向前一身,随之站立。 “扑”从棺材中跳了出来,同时转过身子,对着四人,一起跳动,膝盖是直直的,“僵尸!”宋婉儿不禁轻声道。 声音充满恐惧,她武功内力皆是上乘,但毕竟是女孩,遇到鬼怪,岂有不怕之理,而程若飞却是第二次见到,恐惧之心稍减,由于长剑已折断,唯有双掌摆在胸前,但要自己一对肉掌打在这恐怖的怪物身身上,她甚是踌躇。 “师太,峨眉派可有捉鬼之术?” 慧清微微一笑,“捉鬼之术没有,倒是诛杀奸邪之法甚多” “多”字刚落,慧清动如脱兔,掌似海潮,三掌刚猛无比击向三个僵尸,南宫少游灵若飞燕,掌掀寒风,作剑招,“水击千里”,击向四个僵尸。 七个僵尸连忙弯膝回掌,奋力抵抗,谁知道慧清和南宫少游均是一样心思,看似排山倒海的掌力,却是虚招,意在使其人现出原形。 “他们是人”,“不是僵尸” 宋婉儿和程若飞不由得喊道。 程若飞最是性急,知道面前七人竟佯作僵尸,将自己吓得半死,心中盛怒,手中虽无长剑,但拳打掌劈,甚是凌厉,招式延绵,“追魂剑”果然名不虚传,二十招后,一个僵尸已经给她夺去魂魄。 她欢呼一声,转身想去招呼其他僵尸,却发现三人已悠闲的站在一起,微笑着看着自己,六个僵尸早已倒地不起,她脸上微微一红,忍不住在那死人身上踢了一脚。 “这些大活人躺在棺材中部气闷吗?”宋婉儿笑道。 “乓”的一声巨响,程若飞已经出掌将一副棺材震得粉碎,原来在棺材里面有一个三尺见方的洞口,估计是敌人用来吓唬村民的伎俩,一旦发现有人进入便从洞口钻入棺材,再佯作僵尸。 大家正哈哈大笑间,突然闻得几声巨响,几座坟墓竟然爆裂,四人身上满是尘土,待烟雾散去,在墓碑上站立着四人。 也是双手前伸,脸色惨白,程若飞怒道:“无耻奸徒,还在装神弄鬼的吓人!” 话音刚落,身体如离弦之箭,冲向一人,展开程家独门掌法,快若闪电,掌与掌之间仿如没有间隙,真像无常追魂。 那僵尸甚是了得,双手还是这般直伸,身体僵硬,原地左右摆动,任凭她的双掌噼里啪啦打在双臂上,好像没有一点知觉。 反倒程若飞的双掌隐隐作痛,“这人皮肉粗得很” 突然寒光一闪,一柄长剑破空而至,落入她的手中,感觉寒气迫人,比寻常的剑重了不止一倍,“看他皮粗还是我剑利” 程若飞不遑多想,虽则长剑甚重,但比起自己的剑又较为锋利,施展起来,追魂剑的精粹犹在,果然那僵尸不敢以手臂相迎,使起擒拿的手法想去夺取长剑。 他的手法极是阴柔,两条手臂仿佛没有骨头一样,就像两条蛇,随时可以绕着长剑,毒牙咬到她的手腕一般,程若飞连连后退,剑法减缓,这下更落下风,她剑法的要旨就是快,而且衔接不间,如猛鬼索命,剑势迫得敌人难以喘息,现在一缓,连遇险着,若非长剑锋利,对方有所顾忌,她早已被击中。 “金蛇缠丝,错骨分筋,华而不实,直破中宫”,慧清一掌将一块墓碑击得粉碎,墓碑上的僵尸凌空跃起。 程若飞也不多想,并不理会敌人招数如何多变,闭着眼睛,力透剑柄,使尽全身之力向前一推,突感手腕一痛,几欲脱臼,左手连忙握住右手,方能抓稳长剑,睁眼一看,只见眼前的敌人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眼神甚是怪异,有疑惑也有害怕,长剑在他身上透胸而过。 她收回长剑,剑身上闪过一抹寒光,没有残留一丝血迹,果然是好剑,转身看来,只见宋婉儿一掌拍出,便上前一步,而对人却是后退一步,待她第三掌拍出之时,敌人却只退了两步,然后倒下,鲜血从口中直喷而出。 那边厢南宫少游跟敌人却斗得十分好看,那敌人武功甚是了得,掌法奇妙,出掌方位匪夷所思,而南宫少游只有躲闪没有还击之力,虽然身法极之漂亮。 她不禁皱眉,“莫怕,南宫少侠要真斗,不出三招,敌人早已丧命,他是想引出敌人家数”慧清淡淡的说道。 经过提点,程若飞方恍然大悟,对慧清更是敬佩,她眼光独到,一句话便使自己反败为胜,而她一直笑话的小子,竟然武功如此高强,但心中却是欣喜万分,因为他是自己女儿的师父。 第155章 雏燕落龙潭 慕容霏霏只得乖乖的将一碗粥吃完,马上大声道:“三当家,快说!”。 “其实我不说你也知道,在宫殿里已经说过了!”,三当家笑眯眯道。 “你要我嫁给你的岛主,做他的妾?”,慕容霏霏微笑道。 “不错!”,三当家也笑道,“按以姑娘的美貌一定是做岛主夫人,以后我也是姑娘的下属。” “嫁给岛主有什么好?”,慕容霏霏笑得很甜。 “世间上嫁得最好莫过于帝皇之家,嫁给赵盷,他自己的江山都不知能否保住,嫁给窝阔台,他不解风情,嫁给岛主,他在这岛上便是皇帝,而且皇宫比皇帝的要奢华,他风流倜傥,英俊不凡,他一句话,天下没有谁的性命不可取得,在这里可以常保太平,此处便是人间仙境,唯独他身边就缺一位像你一般的仙子陪伴。” “这只是他的权力,我做了他的夫人,手中又有何权力呢?” “以姑娘的才貌,天下再没有第二个,岛主是识花之人,定当将你捧在手心,暖在心窝,不要说你是一人之下,甚至岛主也让你三分,实际你才是一岛之主!”,三当家看慕容霏霏似乎十分向往,更是说得眉飞色舞。 “那么连三当家也要听我的话了?” “姑娘你这话折煞小人了,连岛主都会听你的话,我在你和岛主面前算得了什么人物,当然是唯命是从,心悦诚服!” “好!”,慕容霏霏笑道,“我现在就要看你说的可是当真,你先替我解了身上的迷药,难受得很!” 三当家听到慕容霏霏这样一说,脸上马上露出俊冷的表情,瞬间又笑道:“岛主夫人的话当然要听,但要等姑娘跟岛主洞房花烛后,本岛规矩,下属除了岛主和夫人的话,其余人等一律不准听,否则岛规处理,也就是死!” 慕容霏霏心中暗骂这人老奸巨猾,哄骗不行,马上转为威吓,“说得也对,让我跟岛主成亲了,也该这样说,就说三当家对岛主尊重得很,只听岛主一人之言,我说的话也是大可不听!” 三当家心头一震,“这小姑娘这般容貌,岛主定会百般呵护,假如到时她在岛主面前说上几句,不单只当不上二当家,甚至性命也难保。” 他踌躇着,慕容霏霏看在眼里,心中高兴,想来这人要上当了。 谁知三当家叹了口气,还是恭恭敬敬的说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假如姑娘到时在岛主面前这样一说,小人的性命定是难保,但岛规难为,只希望到时姑娘跟岛主相处融洽,想起是小人尽了微薄之功,会放小人一马,又或者是岛主看着小人多年来为他老人家效力的情分加之为他觅得贤妻,兴许也会让小人苟活于世。” 他的说话滴水不漏,而且为人精明圆滑,慕容霏霏知道是哄骗不倒他了,便冷冷道:“假若我不肯嫁给岛主,又当如何?” “南宫少游必死!”,三当家的话语仍旧是十分恭敬。 “哈哈!”,慕容霏霏俏脸一翻,“你根本没捉到我大师兄,如果他真的被你捉到了,估计此刻你已经将他抓到我面前要挟了。” “嗯嗯,姑娘冰雪聪明,但他一人在这刺客岛,大海茫茫也不能回去,岛上刺客共一百零七人,要杀一个南宫少游不难。” “哼!”,慕容霏霏知道他所言非虚,但瞬间又有一丝凄凉的欣慰,反正义父杀五哥是不争的事实,我和师兄也难成夫妻,一起死在这倒也是美事,“哈哈,三当家,我慕容霏霏此生非南宫少游不嫁,希望你此刻便将他杀了,好令我也随他而去,在幽冥可以相会,这个世界太复杂,并不适合我们。” 她说完凄然一笑,倒是让三当家感到了意外,但他还是恭敬的说道:“无论慕容姑娘是否愿意,两天后,你定和岛主洞房花烛,到时你跟岛主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往后的事情便是你跟岛主闺房之事,你是他的人,生死也与做下属的无关。” 说完便退了出去,慕容霏霏心中一阵愤恨,一股怒气冲上头脑,感到难以呼吸,难受之至,“啊!”的叫了一声便晕倒。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慕容霏霏幽幽醒转,睁开眼睛一看,自己仍然是睡在那张软床上,两位侍女走了过来。 “恭喜姑娘,今日岛主出关,姑娘便可侍奉岛主,这是姑娘的福气。” 慕容霏霏一心惊,自己竟然晕了两天,以自己功力就算是怒气攻心也不但如此,该是那迷药的功效,不知是什么迷药,竟然可以令自己三天后还是毫无力量,而且晕倒三天。 两名侍女将她扶起,“姑娘,这便和姑娘去沐浴,为姑娘熏上幽香,不知姑娘是喜欢桃花还是梨花?” “我什么都不要,也不沐浴,谁敢过来,我便杀了她!”,嘴上虽然如此,倚天剑也挂在床边,但她手上毫无力量,身体已经让两侍女扶起。 “世间真有如此美女?”,房外传来一把清朗的声音。 两名侍女立刻将慕容霏霏扶坐在床边,跪下道:“奴婢参见岛主。” 只见一位中年男子走进来,身穿淡绿色衣衫,面如冠玉,十分潇洒,“螓首蛾眉,巧笑倩兮,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双眸剪秋水,十指拔春葱,渐消酒色朱颜浅,欲语离情翠黛低,果然是绝色美人,二当家,你退下。” 三当家一听,岛主大喜,已经将自己晋升为二当家,他为人极是精明,知道岛主美色当前,哪里还等得到晚上,连忙招呼两名侍女一同离去。 慕容霏霏此刻心中愤怒,想要自尽,却全身无力,眼泪悄然垂下,“哎呀呀,真个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我见犹怜,是否在下唐突佳人,小生先赔礼。” 岛主深深一揖,竟一揖到地,眼下余光,看到慕容霏霏一双小脚,裸露在床下,犹如凝脂翠玉一般,忍不住伸手便摸去,慕容霏霏一阵心慌,又运转过去。 第156章 长痕添豪情 慕容霏霏颓然倒下,一对玉腿正好在岛主眼前半尺,他哈哈一笑,“哎呀,美人春睡,无趣得很,须得让佳人醒转,方有趣味。” 他正想从怀里拿出解药,眼角上扬,却见床上佳人,脸若银盘,一双水杏似的眼睛仿佛可以透出眼皮,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两弯似蹙非蹙的娥眉,像似会说话一般,沉睡中似嗔似痴,这种美不会令人眩晕,也不会醉倒鱼儿,却有一种荷花的高洁,又一带一丝爱惜的怜悯。 这种美竟然让岛主不敢直视,微微低下头,却见一双小脚晶莹剔透,滑腻似无骨,轻轻握着手心,温润丝绸,忍不住便低头吻下去。 “呼!”,待他嘴唇正要碰到慕容霏霏的小脚时,身后一阵劲风响起,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气,他立刻往床底下一滚,如离弦的箭一般,由床的一侧飞了出来。 只是一瞬之间,他躲过攻击,入床底,从一侧飞出,这种应变,也只有武林中一流宗师才可以做到,别人看到都会羡艳的。 但这时他身后的新晋二当家,四当家,都低着头,汗不敢出,因为他们自己是下属,偏偏看到岛主钻入床底,总不能无耻的称赞他钻入床底是如何高明的武功,看到他的丑态,招来杀身之祸,也未必不肯能。 二当家也只好硬着头皮颤声道:“岛主赎罪,众兄弟以为可以抓那那狂妄的小子,谁知道他滑头得很,居然进来了,打扰了岛主雅兴,属下该死。” 他的头更低了,眼角轻轻注视着岛主,但只看到他的背影,他仿佛对自己说的话一句都没听到,岛主眼里死死的盯着那大床,脸上的表情是极度,愤恨。 床上一位二十七八岁的白衣青年,剑眉长脸,嘴角不经意的露出一丝的傲气,在右边脸上从颧骨到下巴有一条长长的血痕,血从他脸上滴到被子上。 他怀里抱着那绝代佳人,神情十分温柔,只见他从怀里拿出一个香囊,放到慕容霏霏鼻子下,慕容霏霏慢慢醒转,睁眼一看,悲喜交加,用力的搂着那青年,在他肩膀上用力捶打。 “你这该死的师兄,为什么这才来,刚才我吓得晕了过去,但迷糊中就知道你肯定会来救我,你一定不会让我受到半分伤害的!” 她的声音欢喜之中带有几分娇-嗔,恨得那岛主咬牙切齿,他身形不动,反手从二当家腰间抽出长剑。 南宫少游还是温柔的看着怀里的慕容霏霏,“霏霏,可以借你的倚天剑一用吗?待我杀了那姓聂的家伙我们就一起离开这鬼地方。” “什么借?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你那自己的东西还要问人吗?”,慕容霏霏怜惜的拿出香帕,替他拭去脸上的血污,只见他脸上留了一道长长的伤口,“你的脸?” 南宫少游接过慕容霏霏的香帕,胡乱的在脸上一擦,笑道:“没事,毙了十人,换来一条伤痕,十分值得,这样不是更有男子气概吗?” “在本岛主的地方是你们打情骂俏的吗?”,一把冷冷的声音响起,声音中充满了杀气。 “霏霏,我这便杀了这个无耻之徒,好吗?”,南宫少游扔然是神情的看着慕容霏霏。 “嗯,这人讨厌得很,该杀!”,慕容霏霏说得十分平淡。 “嗯!”,南宫少游点点头,“你知道,吗?这个无耻之徒竟然是战国大刺客聂政,聂荌的后人,他还恬不知耻的成立一个什么刺客岛,还敢自居为刺客,纯粹是为了钱,辱没了祖先,也辱没了刺客这个名字,你义父之所以离开,便是不屑与这种人为伍。” “嗯,他也可称为刺客。”,慕容霏霏笑道,“不过不是聂政,专诸豫让这等豪客,而是要离这种小人,可要离也是为了扬名,虽然杨的是恶名。” 两位当家站在岛主后面,已经吓得双腿发抖,岛主却冷笑着,看着床上的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 只见那南宫少游将床边的倚天剑拿起,交给慕容霏霏,自己却是蹲下去,双手捧着慕容霏霏的小脚,“嘿这样一双晶莹剔透的玉脚,岂容无耻之徒玷污!”,他长吐了一口气,在两只如白玉般的小脚上吹了一下,然后替她双上鞋袜。 床上的慕容霏霏竟然满脸绯红,羞涩无比,更显娇美,在这充满杀气的房间,竟然有此景象。 “霏霏,你现在有力气了吗?”,南宫少游温柔的问道。 “嗯!”,“义父的香囊果然奇效无比!” “好!”,南宫少游一字出口,“噌!”,一道寒光,倚天剑出鞘,一招“水击千里”,寒星点点,一连二十五剑,将岛主笼罩在剑光之中。 二当家和四当家,不由自主发出一声惊叹,均心道:“此人即使没有二当家指点,学会那套奇怪的步伐,就凭这一招,也可致我于死地!”。 那岛主也甚是了得,当初给南宫少游打给措手不及,居然要钻进女人的床底躲闪,在下属面前颜面尽失,所以一直凝神聚气,南宫少游身形一动,他已经做好防御的准备。 也是那半套“白虹剑法”,长剑直刺南宫少游,尽是进攻招数,一连还了二十五剑,在这瞬息之间,二人的剑竟然没有碰撞一下,南宫少游二十五剑,均是没碰到岛主,便给他的攻招迫退,后发先至,高下立见。 他的剑法跟程忱,二当家一般,只是由他手中使出,威力徒然增添了一倍有余,南宫少游却看不出端倪,他的剑法跟前人的无异。 但他久历战阵,应变奇快,突然长剑圈转,竟然剑尖向下,岛主不知他是何意,仍然是攻招不断,南宫少游“哈哈”一笑,使出“万劫超生掌”,在纵横错乱的剑光中逍遥行走。 岛主大骇,这人每走一步,均是踏在自己要踏的方位,像是有未卜先知,显然他对自己的剑法了如指掌,一时心神大乱,可他也非泛泛,立刻想到应对办法。 第157章 孤燕生皇室 岛主突然连出四剑,这四剑是南宫少游见所未见的,幸亏程忱的这套“万劫超生长”,是他毕生心血,当然最大的目标是对付刺客岛,但他用来试验这武功的都是当世第一等的高手。 甚至说是超一流高手,宋子休,武当掌门灵宝,都是傲立当世的豪杰,他从只对付刺客岛,演变成对付天下武学的奇功。 虽则可以轻易避开岛主的攻击,但岛主却已化险为夷,突然也学南宫少游,收起长剑,一掌击出,掌劲带起“呼呼”风声,十分威武。 南宫少游不禁心中偷笑,这种打草惊蛇的打法,是江湖上的二流打法,掌未到先以掌声吓唬人,而这掌风又不能伤人。 真正的一流好手,要么掌声虎虎,掌力已经可以伤人,要么破空而出不带半点动静,杀人于无形。 以他掌风判断,掌力不强,看来他是剑法高超,内力不纯,剑法却学不到十足,威力徒减。 南宫少游“哈哈”一笑,左掌击出,只用了三成内劲,双掌一交,南宫少游突然后退三步,撞到床边,幸得慕容菲菲双手托住,才不至跌倒。 “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慕容霏霏惊叫一声,“师兄,怎样?”。 南宫少游摆摆手,示意不打紧,然后站起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岛主,岛主也微笑着看着他,当中奥秘只有两人明白。 原来那岛主的内劲极为怪异,一般人发掌都是蓄势待发,掌未击出时已鼓足内劲,打出之时,借助冲击之力,掌力更是强劲,他的掌力却是打出时“呼呼”风声,实则毫无劲力,但一旦跟对手接触,劲力突然以排山倒海之势激喷而出,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即便是内力强他数倍的高手也因此遭殃。 其实这便是当年聂政“白虹谱”的威力,他是刺客,唯一目标就是杀死要杀之人,当然是越隐蔽越好,他的内力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而练就的。 方才南宫少游便是着了这一道,当他满以为可以一掌将岛主击毙的时候,双掌一接触,从对方掌中突然传来极大的劲力,他想要运气抵挡时,已经为时已晚。 ”嘭!”的一下,他心中仿佛被千斤重锤击中,亏得他内力深厚,才不至于心肺俱裂,但也受了内伤。 “哼!这等三脚猫功夫,也到刺客岛逞强,哈哈,亏得十余人也拦他不住!” 二当家和四当家吓得脸色铁青,只低声道:“岛主武功盖世,属下无能!” “呸!他哪里武功盖世?真实武功连四当家都不如,只是使了诡计才伤了我师兄!”慕容霏霏扶着南宫少游恨恨道。 这句话当是将四当家吓得半死,心中暗骂这慕容霏霏,假若岛主真以为自己武功大进,定必对自己狠下毒手,即使是不加害,但这话未必也不会在他心中留印。 “哦?既然姑娘说他的武功强于本岛主,好,本岛主便不再留情,小子,你岀剑吧!” “聂岛主,你可守承诺?”,门外传来一把苍老的声音。 “聂某向来重视承诺,岛上上下无人不知!”岛主十分不屑的说道。 “好,既然如此,你可有守跟我的承诺?”,门外的声音步步紧迫。 “柴老让我找一人,本岛每年都派人出去找,这人已失踪十七年,是生是死,谁能预料,我只答应你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好!如果让岛主找到那人,该如何处理?” “当然毫发无损,送到柴老面前,你我不再瓜葛。” “好!”门外走进一位穿着官服的老人,“如果岛中人寻得那人,却见色起心,又当如何?” 南宫少游认得那人正是慕容霏霏的家臣,现在方知他也姓柴,连忙紧紧握住慕容霏霏的小手,慕容霏霏却不明所以。 “岛中规矩,砍去四肢,割去舌头!”,岛主冷冷道,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立刻想起渔村里那想侮辱玉仪的汉子那惨况。 “嗯,岛主果然赏罚分明!”,柴老无不赞叹的说道,“若然那人在岛中地位超然呢?” “一视同仁!” 岛主这句斩钉截铁的话说后,二当家和四当家不禁踹踹然,在岛中除了岛主,地位最高便是二人。 柴老上前一步,突然老泪纵横,“扑通!”一声,跪在慕容霏霏面前,用力的磕了三个头,南宫少游微笑不语,倒是慕容霏霏诧异的看着南宫少游,不知所以,但知道他肯定知道事情的来源。 “老臣柴安叩见婉菲郡主,郡主金枝玉叶,在外漂泊十七年,老臣该死!” 说罢又用力的磕头,这一下惊恐的不止慕容霏霏,岛主和二四当家也不禁为之动容,如果她真的是要柴安托付要找的人,岛主这样对她是否要受酷刑,万一岛主怪罪,说这事是二当家所为,并不关自己事,这样的结果是最正常的,一时间三人各怀心事。 南宫少游笑着对慕容霏霏说:“霏霏,你本姓柴,叫柴婉菲,是梁山好汉小旋风柴进柴大官人的嫡亲后裔,也是后周柴荣的后裔,你有皇族血统,是小郡主,这位便是你爸爸妈妈的家臣,当日你们一家受朝廷追杀,武将将你怀抱逃难到天山,受伤力竭而亡幸得师父相救。” 南宫少游一口气的说完,慕容霏霏如堕云雾,她自小便由师父抚养,虽偶尔会想谁是自己的父母,也是一想便消去,突然知道身世,竟然无所适从。 柴安抖颤的从怀里拿出半块玉佩,双手奉给慕容霏霏,慕容霏霏接过,玉佩晶莹剔透,上面刻有一个“婉”字,慕容霏霏将自己的半块玉佩拿出来,两块玉佩合得丝丝入扣。 她终于相信了,马上扶起柴安,颤声道:“伯伯,我的爸爸妈妈呢?” 柴安失声痛哭,不能言语,南宫少游连忙轻声道:“霏霏,十七年前,伯父和伯母已经在追杀中去世。” 慕容霏霏忍不住也泪流满面,她自小无依,虽宋子休,众师兄妹待她如至亲,后有义父疼爱,但究竟也不是自己骨肉致亲,此刻与亲人相会,却知父母早逝,怎能不伤心。 第159章 密室有生天 南宫少游倾耳一听,来的这二三十人均是脚步稳健气息悠长,显然武功不弱,在自己未受伤前,和慕容霏霏联手杀出尚有难度,更何况当下情况,他暗运一下内息,竟感到胸腹间疼痛无比。 此时也不遑多想,他将倚天剑交予慕容霏霏,自己向前一步,准备迎敌,反正拼了命也要护着慕容霏霏出去,突然感到后被有一根指头在比划着什么。 那指头僵直有劲,改不是慕容霏霏的,重重复复的写着“掩护,床下密道”,当他写到第四遍时,南宫少游终于领会。 “霏霏,满天花雨,放毒针!”,南宫少游大喝一声,岛主和二当家连忙向后一退,眼前一片红云,也不敢以手相接,齐齐跃出门外。 待定下来一看,原来打过来的是一床大红被子,两人连忙领着众人跑进房间,房间里却空无一人,都十分惊异,“岛主,这房间可有密道?”,二当家连忙问道。 “没有!”,岛主自己也十分的疑惑,“这里以前是父亲爱妾的房间,不曾听说过有密道。” 二当家连忙闭嘴,不敢询问,因为自从老岛主去世之后,少岛主便霸占了父亲的爱妾,这等是虽然岛主是隐瞒的,但众人都知道,后来那爱亲姿色随年纪增大也安然褪去,岛主为免招众人话柄,将之杀掉,这些都是岛上可以死人的秘密,二当家十分世故,怎可再询问。 再说那南宫少游故意说要放毒针然后一床被子遮掩过去,只见柴安在床上一摸索,便露出一个三尺见方的洞口,他让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先进去,自己最后进去,将洞口关了。 慕容霏霏在前面爬行了几丈,眼前豁然开朗,原来是一座地下密室,她马上站了起来,柴安一声不吭,快步向前,带头前行,二人也不多话,马上跟随。 来到一个很大的密室,布置便像一个演武场,柴安才停住,笑道:“郡主,南宫兄弟,此处离地面有半里的深度,你再是大吵大闹,上面的人也听不到。” “柴老,那岛主不会追来吗?”,南宫少游还是不放心。 “哈哈,这密道除了死去的老岛主和我,没人知晓。”,柴安得意的说道。 “柴老就像是一部通晓世间万物的书,世上好像没有你不知晓的事情。”,南宫少游赞叹道。 “哈哈,这个便是老夫的本事!少主人也是看中我的这点本领。”,柴安得意的笑道,“南宫兄弟,你在江湖立足,尚要知晓江湖上的典故,方可扬名立万,而老夫做的是造王之事,比江湖上的事又要难上百倍,当然要通晓世间万事,偏偏就是不知道郡主的下落,让郡主受难了十七年。” “伯伯,我没有受难,这十几年我快活得很,只是这两年长大了,就开始不快乐!” 南宫少游心中一痛,不知道是内伤的痛楚还是慕容霏霏的话语所伤,忍不住右手抚住胸膛,却感觉嘴上一甜,充满药味,嘴唇感受到一只纤幼柔滑的小手指,是慕容霏霏将一颗“地藏丹”塞到他的嘴里。 看着两人表情,柴安岂有不懂之理,哈哈大笑,“老夫真傻,郡主一直有小兄弟陪伴,焉有不快活之理!” “伯伯,你不知道,这人坏得很,我这两年不快乐,也是拜他所赐!”,说完竟然眼圈也红了。 柴安通晓人情世故,知道这等男女之事,外人是不方便插嘴的,连忙将话题引开,“小兄弟,你可知为何这里只有老岛主和老夫知道,连现在的岛主也不知道。” 这一招果然灵验,慕容霏霏撇起的小嘴立刻露出笑容,“伯伯,别卖关子,快说。” “好,好,我说,我说!”,柴安自从见到慕容霏霏后,心情一直很愉快,“当年那两兄弟分开后,弟弟来了这个岛。” “两兄弟是谁?”,慕容霏霏挽着柴安的手,在在一张椅子上。 “哈哈,你看,我老糊涂了,郡主还未听过前面的故事呢。”,柴安拍拍脑袋。 “伯伯,不要叫我郡主,叫我霏霏吧。” 柴安微笑着点点头,将聂氏兄弟的事再说了一遍,慕容霏霏听得入神,然后再接着说下去,“老岛主耗尽一生还是没有能现出聂政塑像武功的药方,而二当家离去,更是渺茫,在生命的最后两年,突然想通了,开始忏悔自己的所为,本来想解散了刺客岛,可惜那时已经是儿子当家,他也无能为力,看着儿子的作为,更甚于自己,所以他没有将聂政塑像的事情告知,生怕儿子破解之后,武功打进,想的就不会当一个岛主这么简单了,但那岛主在父亲死后,也经常到轵深井里,想抢夺剩下的半步“白虹谱”,均已失败告终,所以这个地下室他是不知道的,老夫也是偶然间知晓,也拜他始乱终弃所赐,他霸占了父亲的爱妾,却在别人色衰的时候想杀去,怕日后遭人话柄,那爱妾自知命不久矣,便想跳河自尽留个全尸,让老夫看到了,她便将秘密告知,哎,也是造化,今日竟为此得救。” “原来是这样。”,慕容霏霏无不感慨,突然想起什么,“伯伯,在轵深井里有位老人,拜托我们如果看到那聂政塑像,便将他沉入大海,想来也是不想再让那岛主想到方法练习了武功,引起更多的杀戮。” “哈哈,其实聂政像是聂荌的一对子女塑造,离当今已逾千年,就算有什么剑谱之类的,早已褪去,不过人就是这样,没见过总不免有贪念有奢望,好吧,我们就去将那塑像沉入大海,也让一代侠客不再受骚扰,然后一起离去,郡主,你随我到雀儿岛,顺道看看你的部下,还有拜祭一下少主人和夫人。” 慕容霏霏听了不禁潸然泪下,南宫少游却是精明得很,忙道:“柴老,你有出去的方法?” 当然,随我来,老夫带你们离开这刺客岛。” 第119章 英豪会乾元 四人随着太监走向乾元殿,南宫少游边走边笑,心想到了那应天门,定会将太监吓得半死,程若飞看着他这个样子十分狐疑,但也不愿意问,怕给你趁机取笑一番。 到了应天门,倒是南宫少游表情大为惊讶,连慧清也轻轻“咦”了一声,却见两扇大门完好无缺,三个大字,金光灿灿。 “四位,这里是应天门,这大门是重新装上去的,旧的两扇被老鼠咬坏,甚是不雅,顶上金字也被老鼠啃咬,也是新漆上去的。” “这门表面是铁封的,老鼠怎会咬得坏?”宋婉儿笑道。 程若飞马上接口,“妹子,你有所不知,有一种白老鼠,若然长到二十七八岁,便会牙尖嘴利,什么都能咬坏,还喜欢偷金漆” “是这样吗?少游” 南宫少游拖着她的手,“别听人乱说” 那乾元殿果然十分宏大,确有帝王之气象,还未进去,已经听到里面不断传出惊叹声和喝彩声,四人马上快步走了进去。 只见大殿中剑影重重,竟是两位道人在斗剑,两人剑法精妙,气度不凡,妙招频出,当今世上实在再难找到两位剑法如此高明的大家,一起斗剑,两人都是生死相搏,不留半点虚蛇,偏偏身法是这般的潇洒,看得大殿中的人都禁声拼气。 南宫少游认得其中一名道人便是魔教中的独臂神魔,武当掌门灵宝真人的师弟灵通,他的对手剑法如出一辙,显然也是武当门人,看样子也有六十上下,该是灵字辈的人,只是身材短小,偏偏十分肥胖,看起来有点可笑。 “难道武当的油水都这么好,养出来的都是肥道人。”南宫少游不禁想到。 “大哥!”程若飞突然欣喜若狂,奔向作边一位中年人,那人正是程若光。 “嫂子”一名大汉随之出现在程若飞身旁,是徐大海。 南宫少游连忙四处张望,只见大殿两旁坐了五六十人,华山四剑,上清宫十四人,泰山,穹苍的人皆在,还多了不少大门派的高手,而且少林的了广正坐在右边。 他马上过去,对着了广行礼道:“大师,可安好?” 了广看了他一眼,“你也来了?” 便不打话,南宫少游连忙追问,“大师,听说你为救那三名妖女,堕落悬崖,是如何得救?” “悬崖之下,一张渔网,便到此”了广仍然是心不在焉,“施主,以你看来,这场斗剑,该是灵运胜还是灵通,小僧自幼没学剑道,以为内力修好,自然能运用一切兵刃,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以一双肉掌,如何胜得了这两人?” 南宫少游心里不禁笑着和尚迂腐,但仔细一想,心中不免赞叹,“大师说的是一双肉掌,如何胜这两人,意思当然是两人对他夹击,他的武功竟可以如此?” “一百招后,灵运胜”宋婉儿道,“你的虚空掌,收起虚招,放缓掌速,以一股纯阳之气笼罩二人檀中,鸠尾,巨厥,神厥,气海,关元,双脚如山,直击中宫!” “姑娘,他们的脚步奇幻...”了广突然停住,沉吟片刻,随即笑道,“妙,妙,这样不出三十招,不,是二十八招,小僧定可制服两人。” 他的声音极是欢喜,忍不住提高了音调,霎时间,几十双眼睛都同时看着他,脸上带有疑惑的表情,但看到说话者是少林高僧,忍不住叹息,有的是惊叹,也有的嫉妒,更有甚者是不忿。 “阿弥陀佛”了广甚是不安。 “啊”只听得场中传来一声惨叫,只见灵通那条独臂上鲜血直流,不知手臂以后是否还能挥洒自如。 “哎”大殿传来一声叹息,大家都同时为他感到可惜,都在想,“如果他两手健全,灵运远远不是他对手,现在这条手看来也是堪忧,这般神妙的剑法,浪费了,不过魔教中人,罪有应得。” 只听得灵运一声长啸,“武当叛徒,既然你已破门出本派,本当不该杀你,但你投入魔教,老道今日便为武林除害” 说罢长剑一挺,直刺灵通胸膛。 “剑下留人人随声至,众人眼前金光一闪,灵通的身体凌空飞起,轻轻落在几名太监手中,太监接住他,马上将之送人内殿。 “哼!”灵运一击不中,道袍一挥,走回座中。 “道长,末将得罪了”只见殿中站着一位将军,身上披着金甲,身形像小山一般,十分威武。 “樊元帅,请回座位,这里都是好朋友,灵运道长,请你也消气。” 说话的人三十岁上下,羽扇纶巾,脸如冠玉,十分英俊,站在大殿上龙床的旁边,这人便是蓝道心,那樊元帅走到龙床的另一侧坐下,看来今日便是由这两人主持了。 “今日皇上命本国师和樊元帅跟各位见面,商量大事,待大家意气相投时,皇上自己跟各位见面。” “哈哈!我们有什么意气相投的?灵通是魔教中人,你们该当也和魔教有联系,所谓正邪不两立!”灵运大声道! 五十多位侠士立刻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蓝道心微微一笑,轻轻一挥手,早有太监为慧清四人安排座位。 只见蓝道心向着殿中众人行了一个大礼,倒是把众人惊住,不知他意欲何为。 “首先,鄙人必须向众位侠士请罪,少林的了广大师,武当的灵运道长,峨眉的慧清师太,丐帮的程若光护法....” 他一个一个名字报上,五十余人,除了南宫少游外,无一遗漏,连宋婉儿也报了,说是逍遥宫宋婉儿女侠,但不要说宋婉儿,就是逍遥宫,大家也是没听说的。 “出来吧”,他报完人名。 只见从后殿徐徐走出十余人,皆是白色长袍,身材不高,脸容俊俏,手中握着一柄长剑,样子长得都有几分相似。 “南宫少游!”大殿中有十几人不约而同的叫道。 蓝道心手一挥,这十几人又走回内殿,他再次向众人行礼道歉。 “啪!”泰山派的贝六在桌子上用力的拍了一下,酒水菜肴皆全部溅到地上,“姓蓝的,你找人假扮南宫少游,倒是把老子消遣了!” 第120章 直抒鸿鹄志 蓝道心哈哈一笑,道“贝师傅在泰山脚下,自家门前,给河南三鹰围攻,三鹰胜券在握,说要将老哥的衣服剥掉,送回泰山岱宗殿,我派人营救,倒是敷衍了!” 贝六脸上一红,“噗”的坐下,早已有太监为他换来新的碗筷。 “哈哈,哈哈,所谓请君入瓮罢了”只见一书生打扮的中年人站了起来,摇着一把折扇道,“听说河南三鹰,十年前已拜得独臂神魔灵通门下,不知崔某听来的是否属实,还请国师赐教” 大家一看,说话的是运城崔州平,以能言善道称著,常使一把点穴用的扇子,人称“铁扇子” “原来是铁扇子崔先生,”蓝道心仍然十分镇定,“先生说话常不尽不实,难以令人信服” “哦?请赐教” “人人都说崔先生是当代的苏秦,鄙人不以为然,苏秦虽然六国拜相,但未能建立寸功,要说先生能言善道,倒是汉相陈平可与先生相媲美,你师兄山东周老拳师甚是称道!” 崔州平听了,脸色苍白,一张利嘴却说不出半句话语,原来他个山东的周世平是同门师兄弟,那年他到周家拜访,周世平十分高兴,留他住了一年。 他却情不自禁,跟周世平的妾好起来,有了私情,最后自己觉得对不起师兄,拿了长剑,跪在师兄面前,和盘托出,请师兄赐死。 周世平虽然十分伤心,但最后还是将妾送给了他,而两人兄弟之情也因此转为冷淡,汉朝丞相,陈平,除了以利嘴见称,善用反间计,杀了范增,为刘邦夺得天下,但和他功业一样有名的便是所谓“陈平盗嫂”,这野史未必是真,但崔州平盗嫂确有其事,蓝道心以此作喻,他岂有不知之理。 江湖上重义轻色,他做出此等行为,确实会令人唾弃,他长叹一声,大步走出大殿。 “送崔先生”蓝道心微微一笑,“既然崔先生自知理亏,鄙人也不作计较,反正今日来到此处的都是朋友,若然想离去,倾随尊便,崔先生要走,我们岂有留难” 大殿众人窃窃私语,都觉得十分在理,反正来了,也听听他想说什么。 蓝道心看得众人都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又继续道, “那日,我看得南宫少游和程忱,在峨眉为慧清师太医治腿患,就心生一计,令十余人假扮成他的样子,在江湖上做了不少好事,都留了他的名字,然后放出风声,说他在雨花村遇难,收到此消息的人皆是江湖中有名望的侠士,大家自然相信,最后便到了此处” “哼!行为卑劣!”灵运又大声道。 “确实是行为卑劣,道长教训得是”蓝道心笑道,“而且我们在这半道买得一间客栈,改名为结草居,就是令诸位救人心切,但大家武功高强,我们也不能一次过招待,只好在途中设置路障,令一部分人改道,有的人在山上中了迷阵,有的中了陷阱,而来到雨花村的人,都在雨花洞着了我们的道,最后除了慧清师太,凌夫人,宋女侠,其余众人皆提早到此!” 殿中豪侠本来一早想发作的,但他却和盘托出,将自己设下的阴谋诡计全部说了,反倒令众人惊讶,说不出话来。 “你使此等手段,却是为何?”张道凡还是忍不住问道。 “手段虽然卑劣,但敢问诸位,到了此处,可曾有怠慢” 大伙都不出声了,到了这里,真个服侍周到,哪里敢说怠慢二字,简直是将大家都当成皇帝一般伺候。 “我们为什么用如此卑劣的手段请大家来呢?”蓝道心环顾四周,表情十分凝重,“是为了数千万的百姓” 大殿上一片死寂,说道此等大事,众人皆是热血侠士,自然肃穆以待。 “自太祖以来,虽则享受了几十年的太平,之后战乱不断,辽人,金人,西夏,吐蕃,现在竟然放弃都城,迁都临安,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当下,金人退了,却又有蒙古鞑子侵我国土,试问,我汉人,何时才有安宁之日!” 他说得语气激昂,大家都为之倾倒,更有人大喊,“国师,你倒是说出有何良方?” “大家想必看到,在这雨花山下,我们早已聚集兵士一万余,正早晚勤练。” “国师是想大家组一支义军,直到襄阳,联合孟将军,一起抗蒙?” 大殿上立刻欢呼雷动,江湖中人大多是热血之士,即使是旁门中人,但在这大是大非面前都是十分有原则的,更何况这里的都是正派中人。 蓝道心伸出双手,示意大家先静下来。 “大家可有想,大宋子民何止千万,而蒙古人不足百万,何以侵宋?而南面大理,国力虽弱,何曾受过战乱?” “大理自皇帝下来,人人习武,而且武功高强,又有天龙寺作后盾,想来那些皇帝觉得灭大理容易,但灭了他之后,总是寝食难安,怕大理的皇帝皇孙,天龙寺的和尚来刺杀复仇,这个买卖不划算!” 大家听了都哈哈大笑。 “照啊,这位兄台说得也是情理”蓝道心笑道,“而且学武之人都是重义轻财,义气胜于一切,如果是习武之人当了皇帝,该当励精图治,也不会为了权钱而互相杀戮,大宋最强盛时,还不是靠太祖一套长拳,一根长棍打来的天下?” 大家都不作声,都听出了蓝道心的真正意图。 “哈哈,那倒是蓝先生想当皇帝,而我们各大门派为了效力?” 大家一看,说话的是一白袍书生,剑眉薄唇,怀里抱着一柄长剑,正是南宫少游,但确实很少人认识他,名字倒是听说很久。 “哈哈,不错,但当皇帝自然不是蓝某,自有能担当大任的圣贤”,蓝道心直言不讳,“请问了广大师,隋末,唐朝的建立,是否有少林的一分功劳,少林是武林泰斗,早在千百年前,便为了一位明君而鼎力协助!” “阿弥陀佛!”了广合十道,“根据少林中典籍记载,确有此事!” 第168章 小船聚贤臣 所谓的爱屋及乌,南宫少游本不是趋炎附势之徒,就算用刀架在脖子上也休得听到他一句违心的赞美,但是这些人都是慕容霏霏忠心的家臣,在他心中地位自然是很高,甚至比得上正派的掌门。 他听得郭怀勇大声吟唱的“大风歌”,便知道他们的心意,他们也正好三人,马上报以初汉三杰的名头赠与,也是恰如其分。 慕容霏霏突然奇道,“郭伯伯,萧伯伯,你们怎知道我是谁?” “哈哈!”,郭怀勇仰天大笑,“当日柴老出岛前曾立誓,找不到郡主,誓不还岛,今日他架船回来自然是有好消息,此其一,其二,方才我与萧兄架船出来,看得郡主长剑砍白蛇,此等王者气势,舍我其谁,也只有我们大周的皇裔才可做到,其三,只要郡主到了雀儿岛,瞻仰少主和夫人的画像,便可清楚,这么貌若天仙的女孩不是我们柴氏郡主,世间还有谁?” 南宫少游十分有兴致的听着,听到最后一个原因时,心中不免笑话,“这郭怀勇,看似爽直之人,其实也是书呆子,说话也喜欢做文人的故弄玄虚,你直接说霏霏长得像父亲或者母亲不就完了,还要故意说什么王者之气。” “郭伯伯,你意思说我的样子长得很像爸爸,妈妈?”,慕容霏霏眼里闪出异样的神采,“那我是长得像爸爸还是妈妈?或者两个都像?” “少主龙眉凤目,十分高大威猛,郡主眉目之间是有他的英气。”,萧九接口道,“而夫人出生水乡江南,蕙质兰心,宛若洛神,是天下难得的美人,郡主和夫人简直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天公真是匠心,在世上同时雕刻了两尊神仙般的人物,只是上天私心,怎么也要一位重返天庭。” 慕容霏霏听了不禁心中高兴,因为自己长得像妈妈,感觉跟妈妈亲近了许多,也有一丝悲伤,自己有如此好的妈妈,偏偏不能得到她一丝的温柔。 “这样说霏霏是比伯母要好看,她除了伯母的美貌外,还有伯父的英气。”,南宫少游是口无遮拦的。 “各有千秋,英姿飒爽也是美,温柔婉雅也是美。”,柴安连忙打圆场。 “霏霏,我们这便到雀儿岛,祭奠一下伯父伯母,哈哈,这岛是有许多雀儿吗?”,南宫少游知道慕容霏霏心事,立刻想引开她的思绪。 “好,估计岛上雀儿是不少的,不过这岛名估计是柴伯伯他们到了之后才改的,大周开国皇帝外号便是雀儿,柴伯伯,我说得对吗?”,慕容霏霏笑道。 “郡主果然聪慧过人,跟夫人真的十分相似。”,郭怀勇和萧九不禁喜上眉梢。 “郭兄,萧兄,我们要先办一件事才回岛。”,柴安笑道。 “什么事?此刻最重要的事便是郡主回岛让大伙看到了以解思念之苦。”,萧九道。 “哈哈,我知道柴老心中想的是何事。”,郭怀勇微微一笑,“郡主定一早知道,请郡主下令。” 萧九稍一思量,立刻会意,也是喜上眉梢,躬身道,“请郡主下令。” 南宫少游心道,“这两人真坏,假如霏霏猜不到,那该怎么圆场?哈哈,对了,假如霏霏猜不到,两人自然会左右而言他,说郡主果然聪慧,然后便是来一句,以臣的意见,除了这事外,还有另一件事要办,哈哈!” 慕容霏霏微微一笑,“那有劳两位伯伯到船舱找几条粗大的绳子出来。” 那三人一听,均会心微笑,柴安马上从船舱找出几捆粗大的麻绳出来,也不等慕容霏霏吩咐,郭怀勇和萧九已经各背着两捆麻绳,跳入海中。 二人一直游到白蛇的尸体旁,将绳子绑在蛇身,然后将绳子的另一端绑在船上,郭怀勇还将蛇头从海中捞起,放在船头。 南宫少游蹲在船上仔细的看着那蛇头,只见四颗獠牙便像四根钢刺一般,想到自己方才就是被这蛇头咬住,差点丧生蛇口。 “霏霏,我可以在蛇身上割一块肉吗?” 慕容霏霏当然知道南宫少游的心事,撇撇嘴,恶心道,“师兄,我看还是不要吧,岛上应该有很多美食,也不一定要吃这蛇肉,看样子就知道不好吃。” “它咬了我一口,不吃头身上的肉,我不解恨!”,南宫少游感到胸前后背都十分的疼痛。 慕容霏霏知道他的性格,也不说话,只是不高兴的看着海面,柴安看在眼里,笑道,“南宫兄弟,你可喝过葡萄酒?” “当然。”,一说道酒,南宫少游顿时将对蛇的仇恨忘却了,“柴老岛上可有好的葡萄酒?” “可惜啊,可惜!”,柴安摇着头,慕容霏霏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知道这位师兄一说到酒,人就变笨,柴安越是神秘,他越是兴致大。 果然南宫少游问道,“柴老,可惜什么?酒没有了?” “那倒不是,只是坏了。”,柴安淡然道,“几十桶上等的吐蕃葡萄酒都坏了。” “哎!”,南宫少游长叹一声,“吐蕃离这里不止万里,还要经过茫茫大海,岂有不坏之理,还是便宜了那运酒的人,定是在那大喝一番,倒是把盼望的人急死了。” “哈哈,那次我到吐蕃运酒,果真如南宫兄弟所言,喝个够!”,郭怀勇大笑道。 “兄弟姓南宫,可与江湖上声名极响的南宫少游有何关系?”,萧九这才记得还不知道这人的名号。 “哎南宫少游有什么名号,只是一个可怜虫,眼看着几十桶的美酒喝不成,还要听着别人大喝一顿,无趣,甚是无趣!” 他这样说便是承认了自己是南宫少游,南宫少游这几年声名极盛,第二代武林人物之中便可与丐帮帮主范无名齐名了,现在看来却是一位贪杯好酒之徒,实在是闻名不如见面,郭怀勇和萧九不禁有点小小的失望,但武林中奇人异事很多,两人是老江湖,也不敢小觑这位酒鬼。 第122章 狼心三计献 南宫少游突然间眼前一花,几欲晕倒,他的心脏“砰砰”直跳,几乎要从喉咙跳出了一般,这少女便是他日思梦想的慕容霏霏。 一年多没见,她似乎长高了一点,又好像没有长高,样子跟自己一直想象的好像有点不同,稚气的脸上徒添了几分忧愁,简直是要了他的性命。 以前看到慕容霏霏他总是十分热情,而且自居大师兄,将之看为不懂事的小师妹,此刻却觉得她美艳不可方物,自己竟然不敢上前问好,她一进门就跟灵运说话,眼角也没看自己一下,突然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一丝苦楚,也有一丝嫉妒,只要慕容霏霏跟别人多说一句话,他都感到难受,感到不忿。 “霏霏”宋婉儿已经飞出门口,两位少女亲热的拖着手,“霏霏,少游在那边” 南宫少游心中像给雷劈到一半,手竟然有一丝颤抖,却听到慕容霏霏笑道:“才不管他呢” 一盘冷水由头泼下,脚上一软,却感到一股柔和的内劲托着自己的手臂,“施主,可好。”,是慧清。 “灵运道长,我在途中听得一些传闻,便来与你校对,听人说只要你带头令群豪答应辅助茅子元,三月内,他便上武当杀了灵通道长,灵字辈便剩下你一人了,看来掌门之位唾手可得。” “哼,哪来的小丫头,在这诬陷你道爷” “诬陷倒是说得过去,刚才我说道长贪恋功名是错的,道长应该是慈父才对!” 灵运脸色一沉,“小姑娘,你再胡说,不要怪老道不客气,老道纵横江湖四十余载,谁人都知道我是孤家寡人!” 武当一向是不禁止门人嫁娶,所以就算灵运是有妻有子也是正常,更不需要隐瞒,而且江湖中人都知道,灵运道长确实是终身未娶,更没听说过他有妻子。 于是大殿中更有火爆的豪杰已经骂了出来,但看着她那天仙般清纯的脸蛋,那些脏话都忍住了。 “哦,那想来是我听错了,道长恕罪”慕容霏霏盈盈作了一个礼,大家都想如此美貌的姑娘谁可以生她的气,果然灵运“哼”了一声,便没有追究。 “道长,小女子道听途说,出言冒犯,所谓一笑泯恩仇,道长刚才哼了一声,也算是原谅我了,我们可否化敌为友?” “今天是群豪共襄义举的日子,在座的都是朋友”灵运无棱两可道。 “好,既然在天下英雄面前灵运道长交了我这位朋友,我也要送点礼物给道长”,慕容霏霏狡默的一笑,“我听说三元教散人中有一位叫作钟四娘的,她有一个儿子,好像叫作汪林,现在就在武当学艺,拜在龚天华师兄门下,但龙生龙,耗子当然是生耗子,我这便令人去将他杀了,当送作道长的礼物” 只听得“噌”的一声,灵运剑已出鞘,“流云剑法”展开,九九八十一剑,延绵不绝,众人惊呼一声,心想,“这么可爱的姑娘便要丧失在这牛鼻子手上” 只有南宫少游微微一笑,想起了在万劫谷跟她观看灵通道长和程忱斗剑的事,慧清也淡淡然,了广宣了一声佛号,“宋施主,手下留情” 众人眼前一花,慕容霏霏以极其美妙的姿势,一下子就完全躲开了灵运的剑网,只听得他一声惨叫,身体飞出两丈余,被华山两剑接住,只见他长剑已经脱手,双手捂住前胸,口中喷出鲜血。 眼睛无比惊异的看着大殿门口那位宋婉儿,“你,你...终于还是说不出话” “刚才了广大师跟这位姑娘说二十八招可以将两位道长打败,看来,应该十招可以了吧” 不知谁将众人的心声说了出来,灵运“哇”的喷了一口鲜血,运转过去。 “哎,灵运道长的毒蜂招惹了宋姑娘,也不必如此重手,但这是你们的恩怨,我也不方便插手” 蓝道心心意转得飞快,一句话便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而宋婉儿生性单纯,便以为那八卦阵是灵运布置的,其实只要细想便知道不是,灵运的年纪跟那道长相仿,怎么可能是他的女婿呢,但宋婉儿便是这般单纯。 “蓝先生,不是因为他之前的毒蜂将我和少游害得很惨,是因为他刚才对我师妹下杀手” “哎,你师妹替你们报仇,你又替师妹报仇,千丝万缕,外人是难以调解啊,我们还是摒弃个人恩怨,先以天下苍生为重” 他短短两句话不单只将责任推卸,而且又重新引回正题,不愧是茅子元座下谋略第一。 “嗯,不错,国师说的对,该当以大局为重”,南宫少游将头转过来,他不敢看慕容霏霏,“既然国师说得坦荡,武当也应允了,我自当将三计献上” “好,请南宫大侠指点,以你的智谋,日后义旗一举,蓝某自当第一个推选你为军师” “好说,好说”,南宫少游笑着对他拱拱手,“此乃连环计,第一计,在临安,我有一好友,是朝中大臣,让他上报赵盷,说江西富庶,如今战火不断,须得存储更多粮食,向江西家中赋税,江西人一向慵懒,虽有良田,但没人耕作,自然交不起钱粮,而征收钱粮的自然也是我们安排的人,让他在江西一个重镇,以此为名,杀他几千百姓,自然会怨声载道,而三元教根基就在江西,我们义旗一举,自然和应者无数” 说到此处,南宫少游目露凶光,环顾一周,已经不少人对他怒目而视,若非胁于刚才宋婉儿的神威,早以有人出手,蓝道心却是冷笑道:“第二计呢?” “每年秋季,朝廷便会派人运送粮草到襄阳,而运粮官也是我的人,我让他将粮食运到此处,再使人报告孟珙,朝廷不再发粮” “好,再说” “最后一计,孟珙和边关将士眷属大多在临安,此乃李宗勉之计,让将士安心为朝廷效力,我们使人将他们的亲属都杀了,亲人死了,粮草又不发,孟珙岂有不反之理,而我与蒙古王子蒙哥也有交情,修书一封,待孟珙造反之时,便挥军南向,我们也在此时骑兵,天下大乱,赵宋是一定灭亡的,而我们也可以跟蒙古分得天下,以后再图谋将鞑子赶出中原不迟!” “哇!南宫少游,你这直娘贼!狗养的畜生!”大殿中一片沸腾,骂声不断,已经有二十余人拿着兵刃冲向南宫少游。 第123章 却被无情恼 宋婉儿身形一晃已经站到南宫少游前面,随即一阵幽香飘入他的心肺,是他梦牵云绕的幽香,他心中一阵悸动,慕容霏霏已经站在他身旁。 “霏霏,我是不折不扣的卖-国-贼,你还这般护短” “你是大侠,我便是侠女,你是贼人,我便是贼女” 慕容霏霏语气十分坚决,现在就算再多几百人与之为敌,他也视若无睹,他激动的握住小师妹的手,“霏霏” 谁知道慕容霏霏用力一挣,冷冷道:“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天山上为你肝肠寸断,却换来无言的诀别,今日几十余人围攻你,我定会舍身相搏,在我眼中看不得你受半分苦,更不愿看你先我而死,假若能活命出去,你我该当恩断于雨花山,这紫薇宫中,日定会早晚为你清香一注,愿你能与那五尺姑娘厮守终身,她定是比我漂亮,比我温柔” 两行清泪从慕容霏霏眼中流过脸颊,世间最凄惨的词句都形容不了她此刻的哀愁,南宫少游看着她的脸,心中空荡荡的,伶牙俐齿的他心中竟然没有一个词语。 宋婉儿凝神聚气,正欲全力出击,突然眼前黄影一闪,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她的前面, “阿弥陀佛!”是了广,他运气少林神功,一句佛号犹如当头棒喝,将宫殿中几十人立刻镇住,“各位施主,请听贫僧一言” 只见他从怀中拿出几封书信,“慧清师太,程护法,袁少侠,张大侠,请你们先阅读这几封书信,然后传给大家阅读,劳烦慧清师太和程护法看完后,先将内容向各位说明” 四人不敢怠慢,立刻阅读,一连看了三遍,再向众人传阅, “程护法,还是由你先说明吧”,慧清向后退了一步。 “师太,南宫少游不会有事吧?”程若飞紧张的轻声问道,慧清微笑着摇摇头。 只听得程若光朗声道:“各位,刚才所阅读的书信,是魔教教主茅子元授意他座前法王白象王蓝道心写给蒙古王子蒙哥的,内容便是刚才南宫少游所讲的三计,原来临安朝廷有两位大臣是魔教教徒,他们已经商量好里应外合,就等蒙古人点头,大军一挥,他便可与蒙古平分大宋,茅子元便可北面称帝,而且只要蒙古出兵,他便永世甘为蒙古的属国!” 慧清上前一步道:“昨晚南宫施主深入皇宫,与蓝道心大战一场,书信是从蓝道心那得来,贫尼可以作证。” 众人传阅完书信后,均转过头,怒视着蓝道心,只见蓝道心哈哈一笑: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书信确实是我所写,却又如何?今日你们答应便答应,不答应也要答应!” 程若光将程若飞轻轻拉到身后,朗声道:“难道你魔教便要用强?” “用也可以,不用也可以” “师父,你看,我的心,我的心怎么啦?” 突然一名雁荡派的弟子惊惶的叫道,众人一看,只见他心房位置的衣服处,似乎藏了一活物,正不断的向外跳动。 他的师父雁荡掌门胡三侠一手将他胸前衣服撕开,大殿中一片哇然,在他心脏位置,鼓起拳头般大小一块东西,正不断跳跃,似乎是心脏想穿过肋骨和肌肉跳出来一般。 他吓得脸无人色,胡三侠大声道:“可有懂医术的朋友?” “胡大哥莫怕,让小弟一看” 原来是百药门的长老卫道,既然是百药门,自然深谙医理,大家都舒了一口气。 卫道走到那弟子身前,伸出手掌,手掌刚摸到他的心脏,突然“乓”的一声,宫殿中传来两声凄厉的惨叫。 原来那弟子的心脏突然爆裂,已经倒地,气绝,而卫道被溅得满脸是鲜血,他双手捂住眼睛,虽看不到表情,但谁都感受到他极端痛苦。 胡三侠立刻拿来清水替他洗去血污,“卫兄弟,怎么啦?” “我的双眼瞎了,被他心脏激--射-而-出的东西射中” “如果只是眼瞎你便是走上大运了”蓝道心冷冷道,“那人中了虎峰针,这针随血液运行,最后到心脏,令心脏膨胀,先是将肋骨折断,然后在冲破皮肤爆裂,而里面的毒针便随血液激--射--而--出,谁中了,下场便跟他一样,你们当中除了死去之人,一共还有一十五人中了此毒,余下众人也不必暗自庆幸,你们的饭菜点心,杯碗筷子,茶水美酒,均下了“红颜散”,当中厉害,可问南宫少游,他应当知道一二,昨晚才见识过,当今世上,也只有我一人可解你们身上之毒,答应我的要求,便来解毒,不答应,下场便摆在你们面前!” 慕容霏霏一把拉住南宫少游,“大师兄,叫上师姐,快点走,我们回天山,找义父解毒!” 南宫少游凄然摇头,反倒上前一步,“南宫少游便不怕死,但死也要你垫底!” “丐帮众人也不怕死!”程若光大声道! “南宫少游,你不怕死,我偏偏让你的师姐,让你的小师妹先死,让你看着他们死,程若光你不怕死,我便先让程若飞先死!” 一句话,竟然将两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镇住。 “哈哈哈哈!谁说天下就只有你蓝道心一人懂得解毒” 从门外走进来一位银须白发的道长,头上扎了一个发髻,昂昂然的看着蓝道心。 “是道长!”宋婉儿喜道,“快给我们解毒” “好,老道先替女娃解毒”,说完从腰间的葫芦倒出一颗药丸,轻轻一弹,便弹入宋婉儿的嘴中。 “道长,少游也中毒了,师太,程姐姐也中毒了,这里全部人都中毒了” “好,解毒不难,各位,只要大家将蓝道心杀了,老道便一一替你们解毒!” 众人本来对蓝道心恨之入骨,现在听说杀了他便可解毒,更是当仁不让。 “紫微宫岂是你们这群莽夫撒野的地方!”只见那金甲元帅突然站了起来,大吼一声,犹如行了一个霹雳,震得众人耳洞“嗡嗡”作响! 第176章 张七眼看便要落败,心想自己在这岛上向来是武功第一,就是丐帮帮主范无名跟自己相斗,只要他不使出“泣血神功”胜负也是未知之数,当下是自己先撩起的战争,却是在郡主面前,在众多老朋友面前落败,颜面何存。 将心一横,使出师门禁用的绝技,“六窗一猿”,所谓六窗,便是尘世间的六根,意在一招使出,断你六根,可谓非常狠辣的招数,而且不留丝毫的余地,打中敌人便是敌人身亡,对手太强,竟然反击,便是自己身亡,绝无中间的路可行。 南宫少游见他招数来得如此狠辣,开始还惦念着慕容霏霏的情面,此刻心中愤怒难平:“好你个张七,想我南宫少游与你并无深仇大恨,甚至在丐帮和你同仇敌忾,在雀儿岛同是为了霏霏,你竟下如此毒手,今日我却是当场毙了你又如何!” 南宫少游杀心一起,脸上立刻布满寒霜,一声长啸,单脚点地,如飞燕般直冲云霄,将张七的一招杀着通通避开,更是在半空一个回旋,姿势极端美妙,看得众人目瞪口呆,若非亲眼所见,绝不相信世间竟有如此高妙的轻功。 “师兄手下留情!”,慕容霏霏大惊失色,她的所学跟南宫少游是同一路子,当然知道他招数的厉害之处,他以“飞燕功”躲开敌人的招式,接下来便是以俯冲下来的气势,将剑法中的一招“水击千里”化为掌法,本来他内功已经当世少游,再加上着俯冲下来的劲力,加以巧妙绝伦的掌力,可谓掌法的“劲”和“巧”完美的结合,他在寒冰掌运用到极致的时候,心无旁骛,眼里只有敌人,张七是必死无疑。 慕容霏霏世上最牵挂的人除了南宫少游便是师父宋子休和义父程忱,而程忱为她而死,自然思念之情更甚于宋子休,张七是程忱的结义兄弟,所谓爱屋及乌,张七便仿如程忱留在世上的寄托一般。 慕容霏霏也不多想,展开“飞燕功”,也是以一招剑法化为掌法的“水击千里”打向俯冲下来的南宫少游。 她自知功力跟他相去甚远,指望能受重伤已经是万幸,突然黄影一闪,一人已经挡在她的前面,除了大理国皇子段思又有何人,他身材比慕容霏霏要高,所以向上一掌,便先于慕容霏霏跟南宫少游掌力相接。 其实南宫少游虽起杀心,也是顾虑到慕容霏霏,在半空之时,已是稍微平和,所以没有使尽全力,俯冲下来之时,突然感到一股十分柔和而且强大的掌力有下至上的击来,竟跟了广,慧清的内力根源是一般的,而且掌力之强大不在这二人之下。 当下立刻将二十五掌化为一掌,向着那股掌力击去,只听得“啪!”一声巨响,围观的旁人均感到一股寒冷刺骨的气息夹杂着一股暖流扫荡而来,不禁退了几步,方可站稳。 慕容霏霏感到头顶有刺骨的寒气袭来,立刻有一股柔和的内息为自己化解了,竟站立在两大高手的掌力中心点而安然无恙。 张七也是离得最近,马上运起内力抵挡,也感到头昏目眩,连续运了三次劲,放能缓过神来。 “霏霏你没事吧?” “姑娘可安好?” “郡主可好?下属该死!” 说话的分别是南宫少游,段思,张七,慕容霏霏心有余悸,勉力的笑笑,摇摇头:“我没事,只要师兄跟叔父不再相斗,我便安好。” “属下不敢,二十年前是少主将我的性命捡回,我便誓死效忠柴家,今日竟然为了似怨差点令郡主受伤,真是该死,张七今日立誓,绝不再和南宫少游怄气,即使他一剑刺来,我也挺胸相迎。”,张七说得十分坚定。 南宫少游看到慕容霏霏差点丧命在自己掌下,还有什么放不下,本来就跟张七没仇怨,立刻上前对着张七深深一揖:“张大哥,是南宫少游鲁莽了,请你恕罪,我可以当天发誓,当日并无出言侮辱大哥!” 张七知道南宫少游虽然放荡不羁,但以他江湖上的名声和武功,在这等事上,说了没有就是没有,况且自己的四个徒弟贪图富贵,甘愿在皇宫任职,追求名利,说的话也未必是真,当下也立刻气消,向着南宫少游深深一揖还礼。 慕容霏霏看到两人和好,心中十分高兴,马上想起刚才救自己的段思,连忙过去道:“段公子,方才若非你出手相救,我定当死在....”,她没有说下去。 “郡主,小生....”,段思说了几个字,感到胸口闷气难消,喉咙一甜,连吐三口鲜血。 南宫少游立刻过来,一掌按在他胸口的檀中穴,以一股纯阳真气输入他体内,不到一盏茶功夫,就感到段思体内有一股极强大且柔和的内息应和,他知道段思已经没事了。 就松了手,脸上露出微笑,道:“段公子内力深厚,真是令人佩服,刚才在上鲁莽,公子分心救护我小师妹,才至自己受伤,但转眼便能安好,大理段氏果然名不虚传,公子的内力可是与天龙寺有关,隐隐有佛法的柔和和宽大。” 段思一听,不禁佩服南宫少游的见识,他大理段氏武功自成一路,与中原武学不同,大理佛法昌盛,而武功也是受了佛法极大的启发,而天龙寺便是功不可没,所以南宫少游一说到他的武功与佛法相关,立刻大大佩服。 “南宫大侠果然见识非凡,方才即便我是全力相迎,也难以抵挡你的一掌,只是方才你掌力之中含有极盛的阴寒之气,但助我疗伤时,却是纯阳真气,这是何解?” 还没等南宫少游回答,慕容霏霏便抢着回答:“我师兄虽然修炼寒冰真气,可这寒冰真气却是由纯阳内力转化的,其中的奥妙,除了我们的师父,就只有我知道,因为我所学的武功跟师兄是一样的!” 她说这话时十分的自豪。 第179章 两人有说有笑的便来到慕容霏霏居住的庭院,远远的便听到郭怀勇的笑声,不知道是聊到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两人刚跨入大厅,郭怀勇就大笑着说:“南宫兄弟,郡主才说起你呢,说你因为嘴馋,将宋大侠自己都舍不得喝的酒偷出来喝了,最后给罚了三天三夜没饭吃,哈哈,如果有此等好酒,我是罚三个月不吃饭也可以!” 厅中除了说话的郭怀勇,还有柴安,萧九,张七,大家都哈哈大笑,南宫少游笑道:“那还不急你郡主的顽皮,冬天湖水都结冰的,偏要说敲开冰块,下去找龙王,结果冻病了,她倒好,高床暖枕的,我又被罚没饭吃,最后还要哄她吃药,她说药太苦,一定会被苦死的,在那大哭大闹。” 慕容霏霏笑道:“还不是你说湖水结冰了,龙王都不出门了,在湖底喝酒,肯定可以找到的,我才被你骗了,还第一个跳下去。” 众人又哈哈大笑,段思突然叹了一口气:“南宫公子,真羡慕你,一直有这么好的师妹陪伴成长,我却天天在皇宫不是给爹爹强迫着练功,便是到天龙寺听高僧讲佛,平常难得有玩乐的时间,也是一个人,那些太监宫娥的也不陪我胡闹,正经得很。” “原来段公子也来了,我们一时了得开心,倒是没看到你。”慕容霏霏立刻站起来道歉。 段思脸上透过一丝失望之情,不过很快就消去。 慕容霏霏继续道:“段公子也不必感慨,只要你愿意,跟我们一起上天山,自然有得你胡闹的,过年的时候,我跟师兄都回去,可热闹了,如果你嫌要等太久,现在就可以马上跟你去海边,我们潜到海底捉海龟,捉龙虾,回来让柴伯伯为我们烤制,再喝上几坛郭叔叔的酒。” 段思一边叹息一边摇头:“好是好,可惜我不会游泳啊,下水肯定会淹死的,对啦,柴姑娘,你可愿意到大理来玩?” “好啊,我也没到过大理,可是我要带同师兄柴伯伯一起去,你能招呼吗?”慕容霏霏笑道。 “欢迎之至,最好在座的都能去,今日小生来便有一事,如果成了,定要柴老和南宫公子到大理走一趟。”段思说道。 “什么事,你说罢。”慕容霏霏最爱管闲事,立刻问道。 段思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捧在手上道:“这块玉佩是大理皇帝历代传下来的至宝,是当年做玉玺时剩下的美玉做成,相等于大理传国玉玺无疑,今日小生对柴姑娘十分的爱慕,想以次玉佩做信物,向柴姑娘提亲。” 他此言一出,慕容霏霏本来笑嘻嘻的脸蛋一下子变得无比的惊奇,大厅里众人都惊呆了,最尴尬的莫过于南宫少游,原来他让自己一同过来竟是向自己的心上人提亲。 最后还是张七反应过来,他之前跟南宫少游产生误会,后来自己也知道是自己的徒弟作怪,心里甚是后悔,此刻更是要帮一帮南宫少游,而且明知郡主只钟情于他。 张七笑道:“以段公子的才情跟家势,跟郡主是最为般配,可是当下有三难,如果段公子能解决,这提亲之事也并非是不可能的。” 段思十分开心,连忙行礼道:“还请张大哥赐教。” 在座众人均知道张七之能,他身为天下第一大帮的四大长老之一,绝对是有非凡的才干,所以大家都没有出声,让他去推唐段思。 张七笑道:“好,第一难,就是郡主不单是少主的掌上明珠,我们岛上千余兄弟也奉若天神,所以娶她的人必须终身只能有一位妻子。” 萧九看着柴安微微笑,段思将来是大理国的皇帝,当时平民尚且有两三个妻子,更何况是天子,两人均想就这一条,段思便要知难而退。 段思却正式道:“柴姑娘是天仙一般的人物,能伴在她左右,便是百世修来的福气,能娶到她便是万世的福缘,若能成事,段某此生已无求,立刻禀告父皇出一张诏书公告天下,请天下百姓做见证,段思这一生只有柴姑娘一位妻子。” 他说的十分坚定,没有丝毫的迟疑,想不到第一难,他轻易的便过了。 张七仍旧是微微一笑:“好,那我要说第二难了,第二难就是少主跟夫人是被赵家所害,虽非是赵盷那小子下令,但也不无关系,郡主是必须杀了那赵盷为父母报仇。” 他说这事时,语气高亢,眼里竟流出眼泪,柴安,萧九,郭怀勇均站了起来,气色凝重,慕容霏霏也站了起来,神色黯然。 这对段思是极为困难的,大理只是南宋旁的边陲小国,只要能够自保,已经是十分了不起的事情,哪里还有胆量去招惹宋国,终究也是不能为了自己而至天下百姓性命不顾。 段思稍一沉吟道:“这是在下的确不能做到,但只要能娶到柴姑娘,待我登基后,可将大理国一分为二,另一国改国号为周,由柴老等人掌管,另外我再分一万精兵给郭将军打理,而大理和大周是内政各自打理,永不干涉。” 他此言一出,柴安,郭怀勇,萧九不禁怦然心动,他这话再明显不过了,反正我给了半个国家你,兵马也给你了,你要去杀宋国皇帝甚至攻打宋国是你周国的事,与大理无关,而慕容霏霏也是大理皇妃跟周国也是无关,要报仇,就你们几个去。 在雀儿岛上,除了慕容霏霏父亲的一些家臣,很多都是后来加入了,也是热血之士,都想建功立业,如果有了大理一半国土,而且有精兵一万,宋国积弱,建立一番事业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三人皆有点心动,但张七却是另一番心思,他的心是把自己作为家臣,他也没野心,他只要慕容霏霏快乐就是他的快乐,所以他根本没理会另外三人,继续说出第三难,他是胸有成竹的,他了解段思,这一个难题一说出,段思立刻会知难而退。 第187章 程若光和赵大再加以研究,均觉得成竹在胸了,程若光站了起来,向着岸上长啸一声。 很快,便有两名八袋弟子上了船,跟四人见过礼,南宫少游一人为他们斟了三碗酒,两人非常高兴。 程若光和赵大也相视一笑,都觉得南宫少游十分的够朋友。 “薛兄弟你到嘉兴从大礼分舵调五十名好手过来,张兄弟你到临安大义分舵调五十好手过来,需得两日内来回,不得有误。”程若光吩咐道。 二人马上领命前去,他接着说:“赵兄这两日你我兄弟二人加紧练习,待上了船便将破敌良策授予众兄弟。” “哈哈,恭喜赵大官人,岛上的金银珠宝比皇宫还多,你老发财后,不要忘记兄弟。”南宫少游笑道。 赵大也哈哈大笑道:“这个财老哥可不敢发,有多少财宝尽数那回来,分予沿岸受苦百姓便是。” 南宫少游点头称许:“程大哥,赵大哥,凌夫人,小弟这几月受够了海上漂泊之苦,也不同往,这便告辞。” “南宫少游,你要到哪?”程若飞连忙道。 “去哪?”南宫少游一时怅然若失,他自己也不知该去哪,便笑道,“天下之大总有我容身的地方,反正哪里有见不惯的事便去管一管,哪里有美酒便去何个够!” 说到这里他好奇顿生,喉咙痒痒的,拿起桌上的一壶美酒一饮而尽。 程若飞笑道:“凌家虽比不少赵家富裕,可美酒还是不少,我家当家的也少喝,放久了也是浪费,都准备送人了。” “那可真是浪费了。”南宫少游不期然吞了一口口水。 程若光和赵大不禁哈哈一笑,程若飞道:“还有,我那女儿现在武功低微,经常受人欺负,我两夫妇说要传她武功,她就是执拗,说师父教她的武功比我们好上百倍,可是我跟她说,你师父整天到处游走,估计将你忘记了,哪里还记得收过一个徒弟,哪里知道你被人欺负,哪里知道天山逍遥宫宋大侠的徒孙经常被人笑话武功不到家。” “若飞,你胡闹,美雪才十岁不到,谁能去欺负她,如果她真的受人欺负了,不是连我这个当舅舅的也面目无光了?”程若光哈哈大笑。 一旁的赵大也忍俊不禁,南宫少游却正式道:“的确不行,我的徒弟怎可受人欺负,这许多美酒如果给其他人喝了更是罪过,凌夫人可否让小弟到凌家打扰一两月?” “不要说一两月,就是一二十年也可以。”程若飞听得他肯来传授女儿武功心花怒放。 南宫少游道声好便举步离去,程若飞连忙道:“南宫少游,你不等我吗?” 谁知南宫少游展开轻功一下子隐没在海岸边,只留下一串笑声和一句话语:“烦凌夫人先行一步,跟凌大侠说一声,南宫少游准备来访。” 程若飞听了十分感动,她知道南宫少游的用意,虽说大家是学武之人,没有多少顾虑,可自己是有妇之夫,他也是年青男子,这里到临安也不过一日路程,可总不免会友闲话,一旦辱没了丈夫名声,实在非常尴尬。 南宫少游奔了三十余里,心胸为之宽广,便寻了一户农家,住上三天,也巧,这农家的女儿便是南宫少游相救的船上女孩中的一人。 农家自然招待得十分热情,而村上尚有十余户受过他恩慰的,不断来相邀,南宫少游事为人热情,有酒喝什么都忘记了。 待记起跟程若飞相约之事已经是一月后了,当天他便在半夜悄然离去,在农户家放下五十两黄金。 第二日农户醒来,寻他不得,看到桌上的黄金,便告知各人,大家均感概不已。 却说南宫少游,他也是急性子之人,记起要到临安,便施展起轻功一路狂奔,下午时分,便到了临安。 他先到市集买了香烛果品,到周凉的家,拜祭了周老夫人,又转到市集,买了许多的糕点零食,信步走向凌家。 一路上景色依旧,临安城还是那般的繁荣,只是一次来是慕容霏霏相伴,再一次是宋婉儿,这次是自己孤身一人罢了。 很快便来到凌家,只见凌家依然是十分的气派,只是在夜幕下,行人稀少,有点儿落寞。 在凌家大门,一位十岁上下的小女孩,穿着一套淡黄色衣服,一张鹅蛋小脸,十分的可爱。 此时正双手托着下巴,神情十分的失望,少了那份小女孩应有的快乐。 一位老妈子走出来,蹲下身子,轻轻搂着她道:“美雪该回去吃饭啦,已经叫了三次,饭菜都凉了,老爷有点不高兴了。” 小女孩搂着老妈子的脖子撒娇道:“徐妈,你人最好,进去让爹爹妈妈先吃吧,我在这里再等一下,妈妈说师父大哥哥会来,就一定会来的,我怕他迷路了找不到我家。” 徐妈怜惜道:“哎,傻丫头,自从夫人回来后,你便在这里等候,如果南宫大侠要来的话,一早来了,他是大侠自然有许多事情要做,你小孩家家的事情怎么会放心上。” “徐妈,谁说美雪的事是小孩家家的事?”徐妈抬头一看,只见面前站了一位二十七八岁的青年,一身白色长袍,剑眉长脸,嘴角总带一丝傲气,左边脸上留着一道长长的疤痕。 凌美雪见了那青年,高兴得跳了起来,飞奔上前,一下子跳到那人的怀抱。 “师父大哥哥,你终于来啦,我等了你一个月了。”凌美雪高兴道。 南宫少游一把抱起她,向着空中一扔,她娇小的身躯被扔得飞起五六丈高,吓得徐妈脸色铁青。 那凌美雪却在半空“咯咯”的笑着,待身体落下,南宫少游便伸手轻轻接住,徐妈才松了一口气。 马上喜气洋洋的奔进屋子,看得凌朝宗脸上已经有些不悦,程若飞站在饭厅门口张望。 “老爷,夫人,南宫大侠终于来了!”徐妈高兴的喊道。 凌朝宗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挂满了幸福的笑容。 第127章 狮吼伏邪魔 大殿中顿时鸦雀无声,群豪均一齐看着慧清和了广,程若光不在殿中,大家唯这两人马首是瞻,但两人仍然是低头诵经,对眼前景象不闻不问。 “嘿!死则死矣!死了名声又有个鸟用!反正我老徐孤家寡人!”徐大海大步走到右边,昂昂然的看着蓝道心。 马上有几人高声喝彩,跟着走了过去,但大多数人对这几人是不以为然,一道是他们都是孤家寡人,二道这些人都是鲁莽之人。 “国师,元帅!”从大殿顶端传来声音,“程若光已捉拿!” 这话便像一盘冷水,将程若飞心中的一点希望之火扑灭,她知道哥哥被捉凶多吉少,自己身为凌朝宗的夫人不但要顾及凌家颜面,更不能丢了程家的脸,于是大步走向右边。 群豪看到程若飞巾帼不让须眉,豪气更甚于男儿,立刻有十几人走了过去。 “阿弥陀佛,一副臭皮囊,留着何用!”了广突然站了起来,大步走向右边。 紧接着慧清也站了起来,三静随着他走过右边,南宫少游一手拖着慕容霏霏,一手拖着宋婉儿也大步走向右边。 慕容霏霏用力的挣扎一下,想将手脱出,奈何南宫少游的手像铁箍一般,走到右边,南宫少游一把慕容霏霏搂入怀中,一只手护着她的头,终于她没有反抗了,反而紧紧抱着他,而宋婉儿则挽着他的手站在一旁。 一时间,大殿上有四十余人走到了右边,左边孤零零的站了十二人,皆是低着头,不敢看对面。 “直娘贼!卢雄,你这个龟--蛋!竟然如此贪生怕死,老子瞎了一对狗眼,竟然和你这个禽兽结拜为兄弟!” 说话的是雁荡山怪侠洪军,说完大力的给了自己两记响亮的耳光,拿出双刀,在自己长袍上一割。 对面那卢雄,脸有愧色道:“洪大哥,我上有.....唉!”终于还是说不出话。 “好,好得很!”蓝道心站起来,高举右手。 南宫少游感觉自己手臂上一紧,知道是宋婉儿准备出击了,他柔声道,“霏霏,不知你因何误会,但愿来生你我可作那连理枝,比翼鸟。”说罢,轻轻将她推离胸膛,一手握住她的小手。 慕容霏霏眼光中闪出异样光彩,“生为汝家人,死为汝家鬼!” 而了广和慧清皆是僧袍微微涨起,显然已鼓足内劲。 “慢!”只见那樊紫竹一手抓住蓝道心高举的手臂。 “樊紫竹,你这是为何?”蓝道心马上退后两步,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蓝国师请勿猜疑!”他马上解析,“听闻武林中以少林为泰斗,少林中以了-闻-智--相为第一,今日有缘跟了广大师相会,本帅定要跟他比试一场,方解平生之恨。” 蓝道心听他这样说,脸色稍微缓和,“本来事关重大,不能有半分延缓,但既然朝天王开口了,兄弟自然遵从,请!” “阿弥陀佛!求之不得!”了广上前一步道。 “大师请慢”,慧清上前一步合十道,“武林以少林为尊,武当峨眉次之,今日樊施主要跟少林神僧比试,先要将贫尼打败。” 慧清知道了广为人甚是正直,不懂转通,要他跟樊紫竹比试,定然全力以赴,很快便能分出胜负,若然由自己出战,就算胜不了这人,但慢慢缠斗,该当可以打上一两个时辰,也算是随时挣扎,争取一点时间,看看是否会佛祖慈悲,有人来打救或者出现什么转机。 “没错,武林中以少林,武当,峨眉,丐帮为尊,此刻武当灵运是你们的人,丐帮程护法也被你们奸计算计了,只能由峨眉,少林代表我们出战,若然茅子元的三元教是怕了峨眉威名,反正我们已经是肉随砧板,了广大师也不必比较,只见放箭好了。”南宫少游立刻大声道。 大殿上群豪立刻和应,但三元教二法王岂是平庸之辈,哪里有猜不透众人的心思,蓝道心大声道: “南宫少游,本教教主的大名岂是你可以直呼的!” “嗯,对啦,茅子元这缩头乌龟,借用了本少爷的名头,我还没跟他计算呢,好,今日便先由我跟你蓝道心打一场!” “呔!”樊紫竹一声大吼,震得众人心摇神动,“此刻,你们是生是死由我们决定,由不得你们多言,大和尚,请出招吧!” “大师,请留神!”慧清道。 “阿弥陀佛!”了广宣一声佛号,“朝天,紫竹皆是观自在座前圣物,此刻却作了魔相,小僧当以佛法降魔!” “呼!”樊紫竹看到一僧一尼还在说话,耐不住性子,一拳打到。 了广左掌上扬,若有若无,轻描淡写的便将他这一开山碎石的一拳化开,大殿中爆发出一阵喝彩之声。 “好!”樊紫竹对众人的声音置若罔闻,反而脸上露出一种神奇的色彩,就像小孩看到糖果一般。 “呼,呼,呼”一连三拳,彷如开碑裂石,拳风将桌面上的盘子都卷起摔在地上,靠近观看的人脸上被刮得隐隐作痛,纷纷退后。 一时间,大殿上雅雀无声,众人对三元教一直甚是蔑视,此刻也不得不赞叹,“怪不得这魔教可以与各大派缠斗几十年,而长盛不衰,里面确实能人辈出。” 樊紫竹拳上劲力不断加强,就像天空中的流星陨石一般,而了广的掌法却像平静的大海,陨石落下,只见一丝涟漪,但里面隐藏暗涌。 待打得一百余招,殿上的均是大行家,都已经看出了广占了上风,虽然知道只要他赢了,自己的死期就到,却十分希望这大和尚能将樊紫竹一掌击毙,为大家出一口恶气。 “大师,毙了他!”不知谁叫了一声! “毙了他!毙了他!”大殿中群豪齐声叫喊! 樊紫竹突然连出四拳,将了广迫开一步,随即双脚分开,气运丹田,以“朝天吼”神功大吼一声。 了广双手合十,僧袍飞舞,犹如佛陀,口喧佛号,“阿弥陀佛!” 说道那“佛”字时,运上少林神功,以“狮子吼”之功发出,佛教常说当头棒喝,了广这招殊途同归。 只听得两人之间“啪!”的一声巨响,两股强大的气流向两边激荡而出,两张桌子立刻被震得粉碎,碎屑乱飞。 “阿弥陀佛”,了广双掌合十,慢慢退回群豪当中,那樊紫竹左手抚着胸口,“哇”的一声,狂喷出一口鲜血,身体一晃,几欲跌倒。 “哼!无用之人,留你作甚!大师,幽冥路上多一个朝天王为你作伴!” 第191章 说到喝酒南宫少游自然高兴,凌朝宗向来对酒不是十分的嗜好,但今天豪气万丈,竟也觉得喉咙干涸,十分的想喝。 程若飞马上将凌美雪叫到堂前,紧紧的抱着,一刻也不让她离开,霹雳门弟子都知晓了事情,知道有强敌来袭,可也有名家子弟的风采,练功的照常练功,停下休息的便轮班的在大宅四周巡逻,十分的井井有条,看不出一丝的紊乱。 南宫少游看在眼里忍不住赞叹不已,凌朝宗也心甘欣慰,不枉自己花了大心血来教导这班徒弟。 凌朝宗一连喝了十几碗酒,程若飞微笑的看着丈夫,她从来没见过丈夫喝这么多的酒,但她知道丈夫内力修为极高,这点酒也是醉他不倒的。 徐大海喝着喝着,感觉百无聊赖,便跟南宫少游谈论内力剑法上的技艺,南宫少游是有问必答,毫无隐瞒,开始徐大海还能接上几句,后来越听越模糊,但他也是见识非凡的人,知道南宫少游说的已经是另一个境界,非自己能理解的。 反倒是在一旁听得十分有兴致的凌朝宗,忍不住插上嘴,跟南宫少游谈得不亦说乎,谈到精妙的地方,他突然站起来向着南宫少游行了一个大礼:“南宫兄弟的一番话真令我有茅塞顿开的感觉,原来内力修为和剑法是可以达到这样的境界,这种境界曾无数次出现在我的心中,可是就是难以做到,今天经你点拨,我心中仿佛载得满满的,需得立刻闭关数月,好好的参透一下,霹雳门的功夫定可以上一个档次,只可惜,哎只可惜。。。” 他的话还未说完,有一名弟子进来了,他虽然神色十分的慌张,但也是恭恭敬敬的,不敢有丝毫的慌乱:“师父,在门前有棺材店的伙计送来棺材,总共有六间棺材店,合共要送来一百七十二副棺材,会陆续运到,要我们签收,说钱一早付了,可是,可是。。。” 南宫少游笑道:“是不是棺材上都写上了霹雳门一众大小人员的名字,不知有否我南宫少游的名字?” “南宫大侠猜对了,的确如此,就是没有南宫大侠的名字。”弟子恭敬的回答。 凌朝宗挥挥手示意他退下,笑道:“夫人一起出去看看棺材的质地如何,就不知尺寸是否合适,哈哈!” 他笑着便昂然走出大门,程若飞将凌美雪交到南宫少游手中,也跟着出去了,南宫少游抱着凌美雪和徐大海紧跟其后。 众人到了门口,果然摆放了许多棺材,占了半条长街,大街上空无一人,五人敢过来围观,棺材陆续的由棺材店的伙计送到。 摆在大门中央的一副棺材上写着“凌朝宗”三字,是用鲜血写的,就不是是狗血还是猪血,旁边的便是“程若飞”,“徐大海”,“凌美雪”,一直下去,都是按着霹雳门的辈分排列,没有丝毫的出错。 南宫少游走上前,一掌击出,写着“凌美雪”的那副棺材瞬即木屑纷飞,化为朽木,程若飞向他点点头致意。 突然天空中白纸纷飞,洒满长街,众人的头上身上也落下不少,只见徐大海一边拍落身上的白纸,一边吐着口水,原来那些都是拜祭用的纸钱。 程若飞一个飞身,便上了屋顶,四处张望,却空无一人,她大怒道:“你们这群只会躲闪的恶鬼,有种便出来受你姑奶奶的一剑!” 凌朝宗恐怕妻子出事,连忙跃上屋顶,只听得“嗖!”的一声,一件暗器破空而过,程若飞一点头,可是也慢了,头上的发髻被一块石子打散,馒满头秀发散落,凌朝宗连忙问道:“若飞,你没事吧?” 程若飞脸色苍白,摇摇头,勉强一笑,只听得四处屋顶上传出一阵怪笑声,笑声中十几条人影向着不同的方向奔去,身法非常的快。 凌氏夫妇跳落地面,程若飞神情甚是颓废,南宫少游笑道:“那小子定然是看到凌夫人头上发簪款式旧了,想要凌大侠为你添置一副新的。” “见笑了。”程若飞也无心跟他开玩笑。 只见南宫少游突然身体像飞燕般略过屋顶,只听得“嘭!”的一声,他在屋顶扔下一事物,众人一看,原来是一个黑衣人,在他胸口沾满了白色粉末,隐约闻到一阵香甜味道。 凌美雪笑道:“妈妈,那时我的桂花糕。” 大家又惊又喜,知道方才程若飞受袭时,南宫少游看得精准,随手拿了凌美雪手中的桂花糕,便向偷袭的人打去,距离这么远,居然百发百中,还将他的穴道封闭,实在是匪夷所思。 “美雪,妈妈赔你几块桂花糕。”程若飞十分的高兴。 徐大海一脚踢在那人的身上大声叱喝道:“臭贼,到底谁派你来的。” 只见那人傲慢一笑:“将要死的人,哪有资格向老子问话。” “啪!啪!”徐大海连扇他两记耳光,将他打得满嘴鲜血,那人还是倔强的在那狂笑。 南宫少游冷冷道:“蒋子文那小鬼有来吗?” 那人听得南宫少游如此说来,听声戛然而止,惊奇的看着他道:“你是何人?” “我是如来佛祖,专门来收小鬼的,蒋子文那小鬼冒充幽冥教主,今日我要亲自来降服他。”南宫少游微笑道。 “哈哈哈哈!”那人突然大笑道,“你当自己是何人,用得上教主亲自来收拾你吗?反正今晚子时,你就成为幽冥界一员,现在就让你占占嘴头上的便宜吧。” 南宫少游也是大笑,他蹲下身子,进凌美雪搂在胸前,将她的头埋在自己怀中,遮挡了他的眼睛,突然寒光一闪,“啊!”那人一声惨叫,满脸鲜血,两只耳朵和鼻子已经被割下,“噌!”一声清响,南宫少游已经将徐大海腰间长剑入鞘了。 他遮挡凌美雪眼睛,从徐大海腰间拔剑,割黑衣人耳朵鼻子,还剑入鞘,一气呵成,大家眼前看到的只是寒光一闪,动作之快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境地。 第192章 南宫少游随脚一踢,便将那人踢上屋顶,那人在半空中感到胸腹间一阵刺痛,知道穴道被解开了,心中也十分的惊讶对方功夫竟如此的了得,他身体刚落在屋顶,便撕下衣襟,包住伤口,立刻逃离,不敢逗留。 一日来的阴霾,因为南宫少游而散去不少,南宫少游笑道:“只要不是蒋子文亲自到了,合我们之力,估计还是可以斗上一斗的,只是幽冥教中高手如云,那十殿阎王不容小窥,就是一个来了我也未必有取胜的把握。” “幽冥教?十殿阎王?”凌朝宗疑惑的问道。 “这是一个极为隐蔽的教派,当年成立的前辈号称幽冥教主,他创立这个教派的目的是想自己像地藏菩萨一般,可以赏善罚恶,本来十分的正派,洛阳大侠寇平仲便是幽冥教主的第六大弟子。”南宫少游道。 凌朝宗马上道:“洛阳大侠寇平仲?这位前辈行侠仗义,正派得很,这样说来幽冥教是正派的教,为何教中之人会做出如此龌蹉的行为,还要来跟霹雳门作对,你说赏善未必轮到我们,但罚恶更是远远谈不上。” “我说的是以前的幽冥教,如果现在还是这般正义,寇大侠就不会破门出教。”南宫少游笑道,“幽冥教主座下有十大弟子,号称十殿阎罗,都住在大漠阴山后,翠云宫,这十大弟子中,以大弟子秦广王蒋子文武功第一,而且他暗自修炼了不少邪门武功,武功上已经高于师父,终于一天将师父杀害,夺了教主之位,囚禁了十殿阎罗的家属,用作要挟,让他们为自己卖命,只有寇大侠一人能够携眷逃离,所以没有受到威胁,这教派远在大漠,这些年虽有追杀,也被寇大侠一一化解。” “这个蒋子文从来没听多他的名号,可见他不是为名,你说为利也不见得,以他武功,钱财要来便来,真是奇怪。”徐大海道。 “哈哈,凌夫人,你猜一下,他不是为名为利,倒是为了什么?”南宫少游向程若飞道。 程若飞此时已经将发髻盘好笑道:“还不容易猜,不是为名为利便是为了权。” “哈哈,凌夫人果然冰雪聪明,不错他为的就是权。”南宫少游喝了一碗酒,“其实蒋子文本身就是蒙古人,他在幽冥教夺了权之后,便臣服于蒙古皇帝窝阔台,利用幽冥教本来在中原武林的隐蔽网络,做一些暗杀的勾当,或者收取大宋的情报,目前在窝阔台上下有两个得力助手,一人叫遮那法王,另一个就是蒋子文,这二人的武功,十分了得,那遮那法王我跟师姐两人联手才能跟他勉强抗行,而蒋子文我师姐是跟他交过手,听说武功不在法王之下。” 听完南宫少游的解释,大家终于对幽冥教有了认识,但对南宫少游说蒋子文的武功如何高强,也是听听罢了,毕竟自己没见识过。 徐大海道:“南宫兄弟,你自己没亲眼看过蒋子文的武功,我看他未必能胜得了你。” “哈哈,徐大哥见笑了,你听说过黑白无常吗?这两个恶鬼便是蒋子文的弟子。”南宫少游淡淡道。 黑白无常是经常在中原武林出没的,他们的武功之高,当世少有,而且行为十分的诡异,一般人对他们是敬而远之,徐大海听了伸伸舌头,终于也相信了。 他突然道:“南宫兄弟,那么说昨天在酒馆我碰到的人可能是什么十殿阎王吧?” “不!”南宫少游摇摇头,“那人就是黑白无常中的黑无常范无救,那天他显示的功夫便是烈焰掌。” 徐大海“哦!”了一声,大有“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么厉害!”的意思,随即无不担忧道:“黑白无常都这般厉害,更不要说是他们的师叔来了。” 程若飞却道:“管他谁来,就算是蒋子文那老儿来了又如何,难道我们这里一百七十余口便怕了他而任由宰割?” 她的一席话说得无比的激昂,大家都受到感染,反正也不知道对方会来多少人,来的又是何人,与其在乱猜,倒不如喝酒来得痛快。 很快就入黑了,下人端来了饭菜,人的恐惧并非是直面生死,而是等待着生死,晚饭桌上失去了白天的豪言壮语,大家都显得格外的沉默寡言。 只有南宫少游凌美雪二人在不断的逗玩着,南宫少游是生来无所畏惧,凌美雪是年少无知,这两人倒是吃得非常的开心。 晚饭结束后,凌朝宗端坐在堂前,百余弟子除了巡逻的十来人外,全部都站立两旁,手中也按着长剑。 凌朝宗正在灯光下端详着自己自小佩戴的一把长剑,看得入神,偌大的厅堂中,竟没有一人说话。 南宫少游看得气闷,站起来对着徐妈大声道:“徐妈,刚才晚饭吃的不尽兴,烦你再去准备一桌酒菜,越丰盛越好!” 徐妈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大家都在担心,这人竟然说还没吃够,要喝酒吃菜,真是十分的奇怪。 程若飞笑道:“徐妈,还不去,万一饿坏了南宫大侠,老爷怪罪下来,我可不能替你担当。” 徐妈听了马上去办,大约过得一炷香时间,一桌酒菜便端上来了,桌面上放了一坛十斤的花雕,满桌的菜肴,竟然有二十余盘。 “好香,好香!”南宫少游用力的一闻,他抬头看着院子外的月亮,“外面月色这般皎洁,闷在屋子当真是局促,美雪陪师父大哥哥到外面喝酒。” “好!”凌美雪笑着任由南宫少游左手抱着,南宫少游身体微微弯下,用右手在桌子底下一托,将一桌酒菜就这样拖着,大步走向院子。 在众人以为的要到院子喝酒时,他却没有停下来,径直走到大门口,将桌子放地上一放,手里还是抱着凌美雪。 只见他拿起一坛酒,倒在两副棺材上,拿出火折,点燃,右脚一踢,两副棺材便竖了起来,分立桌子两旁,仿如两支火把,将大门口照得敞亮。 第130章 剑止冰美人 南宫少游连忙向众人询问,大家均表示出来的时候,慕容霏霏是坐最后一条小舟的,随行的是程若飞,慧清和了广,刚才大伙都忙着招呼群豪,竟没有人发现她何时离去。 “五哥,是不是你得罪了小师妹?她一向是最在意你的言行,这里有宋大师姐,南宫大师兄,按理也只有你可以令她不辞而别,哎,尊卑不分,是我这六师哥没好好管教,该死,该死,大师姐,大师兄,能原谅小弟吗?” 说话的自然是古奚适,他还故意在“南宫大师兄”和“大师兄”俩词加重语气,大伙皆忍俊不禁,都知道他在揶揄南宫少游,谁都知道,这小师妹从来是嘴上不饶人,大伙只有被她气的份,能气到他的非南宫少游莫属。 叶图南忍住笑,正式道:“嗯,想来也是,六弟可以娶得六嫂也是我做的媒,定是小师妹在气我不为她做个好媒了!” “呸,你这六弟两年不见,功夫不知有没有长进,胡闹功夫倒是跟六弟学了不少!”,南宫少游作状要打他,叶图南笑着躲到宋婉儿身后。 南宫少游走到林玉燕前面,正式的行了一个礼,“六嫂,多有得罪!” 林玉燕还礼道:“大伯,妹子早已将你那日在小溪和几位洗衣妇人的壮举传遍逍遥宫,我们算扯平啦。” 看着众人掩嘴大笑,他知道所言非虚,难得林玉燕这般大量,他也不以为然,大笑道:“就是便宜那几个妇人!” 在众人的大笑声中,那雨花村的老头恭敬的领着一位神仙般的老人过来,只见那老人风神迥异,鹤发童颜,宽袍大袖,衣带飘飘,自有一股令人敬仰的姿态。 “龙虎山的小法师,这位便是当日指点我们的老神仙。” “哈哈,原来是慈照大师。”南宫少游将手中长剑交给沐翼云,“数来也有二十年不见,当日大师的恩情,晚辈终身难忘,夜不能寐,总想如何报答!” 那老头看两人原来是老相识,马上笑眯眯的进屋准备茶点,逍遥宫众人跟南宫少游自小相处,岂有不知他的脾性,马上听出他说的全是反话。 宋婉儿傍着南宫少游,脸上竟露出一股杀气,众人跟她相处也有几月,知道这位大师姐脾气极好,十分端庄,从来是不会发脾气的,今日竟然现出杀气,大家都十分惊异。 不单只他们四人,连那慈照也心中纳闷,这两人最多二十六七岁,要说二十年前不过几岁大和自己有何恩怨,但他脸上还是挂着笑容,仔细打量着眼前两人。 突然哈哈大笑,“老夫竟然将这事忘了,你这女娃,跟年轻时的宋子休倒有七八分相似,我却忘记了,你可姓宋?看来程忱医神之名却非浪得虚名,你这小子想必就是当日-本该受死之人吧?” 还未待南宫少游回话,众人眼前绿影一闪,冷依依青釭剑已出鞘,直刺那慈照。 慈照轻轻闪过,脸上露出一丝奇异的神色,瞬间又如获至宝似的微微一笑,随手折下一根柳条,笑道:“有趣,有趣,老夫几十年没舒展过筋骨啦,正好陪你这女娃练一练。” 众人皆知道冷依依之能,那慈照竟然以一根柳条迎战,可知道冷依依手中是青釭剑,此剑与慕容霏霏手中的倚天剑齐名,皆是曹操收藏的宝贝,而青釭剑更为出名,曾是蜀将赵云的佩剑。 冷依依一脸寒霜,更不理会慈照手中的是甚兵器,她厉害之处便是只要出手,便毫无回旋的余地,一时间慈照便笼罩在她的剑网之中。 那慈照仍旧是那副飘逸的神态,手中本是极为柔软的柳条,却向竹子一般笔直,挥舞起来带着呼啸之音,跟宝剑无疑,他的剑法十分古朴,也十分简单,并无任何繁复的变化,却十分实用,竟然没有一丝虚位。 南宫少游心中微微一惊,冷依依的“晓梦剑法”讲究的是飘逸灵动,犹如穿花蝴蝶,但此时她的剑法却十分狠辣,毫无蝴蝶的美态,反倒像是一只毒蜂,在发动猛烈攻击。 “不对,不对,这样打法不对,二妹为何如此急躁!”他心中暗暗叫苦。 再看得一百余招,却是又惊又喜,惊的是原来自己剑法上的造诣还是很浅薄,喜的是,原来“晓梦剑法”竟有另一种使发,他自命剑法高超,此刻看到冷依依的剑法,才知道什么叫出神入化,自己远远不如。 只见那叶图南看得如痴如醉,眼前二人所使剑法,便是他苦苦最求的最高境界,到了这种境界,刀剑的道理是一样,他看得一招,便低头思考,沉思一阵,欣喜若狂,显然是想通了,但抬头处,二人经以又打了二十余招,心中不免又惋惜起来。 而古奚适夫妇看着看着,突感头晕眼花,两人相互扶持,坐在椅子上,大声喘息,各人功力深浅,马上见了分晓。 两人再斗了一百余招,南宫少游已经看出,以剑法而论,再斗得一百招上下,冷依依,便可取胜,但那慈照手中拿的是一支柳枝,而且他剑法之中隐藏着一股极之强大的内息,只是他自视甚高,一心想以剑法胜了眼前的冷依依,如果真到了生死关头,他内息迸出,冷依依必败无疑。 “可惜,可惜”,他忍不住轻声道,他心中想的是,如果冷依依能有自己或者宋婉儿的内力,配上她天下无双的剑法,未必就不能胜得了他。 沐翼云听得南宫少游叹息,紧张道:“大师兄,师姐难道不能赢那老头?” “过得二十年左右,这武功天下第一,自然是二妹!”他答非所问。 “撤剑!”只听得慈照一声冷喝,“当”的一声,冷依依手中青釭剑突然激--射而出,剑身没入在一棵柳树上。 冷依依还是一脸寒霜,站在原地,慈照哈哈一笑,道: “宋子休门下有你这样的弟子,他该当十分安慰,本王的剑法确实不如你,想必你师父剑法最顶峰时,最多如你一般,可惜,可惜,我门下却没你这种人才。” “我师父的剑法比我高明,即使你全力以赴,也胜不了他!”冷依依冷冷道,沐翼云早已将青釭剑拔了出来,交到他手上。 慈照抬起头,一动不动的站着,良久才道:“宋子休的剑法真在你之上?” 第197章 南宫少游感觉手臂上一阵滚烫,原来手上的衣服已经被点燃了。 手臂上一紧,已经被宋帝王抓住,他并没有运力甩开,因为灵儿的那柄长剑已经透入宋帝王胸口,由北部刺出,眼看不能活了。 南宫少游感觉自己手臂和他手掌间有一硬物,宋帝王对着他微微一笑,笑容里充满感激。 他的手徒然放开,身体便往后跌倒,南宫少游往手臂上一按,原来是一个扁平的黑色小盒子,约莫只有两根手指大小。 正在犹豫间,突然听到程若飞一阵惊叫,连忙望向凌美雪的方向,只见她在程若飞和灵儿之间探出头,也在看着自己。 南宫少游向她挥挥手,便望向凌朝宗方向,只见他手里挥舞着半截长剑,原来长剑已经被黑无常范无救手中铁链打断。 他倒是临危不乱,剑法没丝毫的退缩,只是长剑短了一半,威力徒减。 程若飞向他抛过两柄长剑,他均无暇伸手去接,反倒差点被抛来的长剑击中,程若飞也不敢再抛出长剑。 黑无常手中铁链化为一团黑影,将凌朝宗围在中间,南宫少游知道这黑无常其实厉害之处并非手中铁链,而是“烈焰掌” 只是这人太过拘泥于形式,大概也是幽冥教诡秘之处,如果他抛下铁链,堂皇的以一双肉掌对付凌朝宗,估计早以赢了。 其实黑无常就算是以不擅长的铁链作战,也是稳赢凌朝宗,只是他一心二用,在稳占上风时,心里总是顾忌着南宫少游。 他一点不怀疑宋帝王不尽力,心中也期盼宋帝王能战胜甚至杀了南宫少游,虽然机会渺茫,但总有个期盼,万一能够实现,自己师父幽冥教主交代的任务便可完成。 现在他看到南宫少游已经将宋帝王杀死,自己也没什么好期盼的,只要南宫少游一出手,自己也凶多吉少,此刻只能先杀凌朝宗,然后逃命要紧。 这蒋子文倒不会怪责,蒋子文一直在跟遮那法王在窝阔台座前争宠,总是输了三分,无他,论教众他比遮那法王要多,论能人九殿阎王个个都是出类拔萃的人。 可没有一个真心相助,反观法王,座下弟子武功虽不甚高强,但个个忠心,他手下既忠心又武功高强的便是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但牛头马面均以身亡,剩下的便是黑白无常。 所以在蒋子文心中宁愿死数十教众,一两个阎王也不愿意自己的得力助手有丝毫损伤,这两人好比他的左膀右臂。 黑无常岂能不知道师父的心意,马上铁链圈转,将凌朝宗围得水泄不通,一声长啸,左掌直击凌朝宗胸腹。 凌朝宗感觉一股炙热无比的热气直透胸膛,这股热气犹如惊涛骇浪,难以抵挡。 他马上撤剑,双掌击出,双腿在地上一点,拼力向后飞开。 只感到两只手掌心一阵炙热的刺痛,随之而来的是这股炙热透过双臂直击心脏。 自己已经无力抵抗,心想立刻便要心肺俱裂而暴毙,突然感到一股醇厚无比的内里由背部透入,将两股热气击退,他只感到自己身体内真气盈荡,不能自已。 真气将两股炙热击退之后还由掌心击出,只听得对面的黑无常一声闷叫,脸色十分的奇怪,随之吐出一口鲜血,直喷向自己的面门。 突然感到后心一紧,已经被人拉开,避开喷来的鲜血,身体内那股真气也徒然消失,感到一阵其所未有的空虚,他连忙从丹田提起一口真气,那空虚感才慢慢消止。 只听得夜空中传来一阵震耳的笑声,黑无常已经消失在夜空当中。 凌朝宗也不用回头,便知道刚才可以救他的只有南宫少游一人,连忙拱手行礼,手上一阵痛楚,竟然抬不起来。 此刻程若飞已经跑了过来,替他包扎手臂上的伤口,原来方才只顾着一心抵挡黑无常的双掌,双臂给铁链击中却懵然不知。 现在大敌已退,才感到痛楚,南宫少游微微一笑:“凌大侠,你稍事休息,让我跟徐大哥将这群恶鬼杀光!” 南宫少游大步向前,只走得一步,突然感到头昏眼花,仰面朝天的跌倒,只感到自己倒在一个温软的怀抱,便不知人事。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他悠悠醒来,只感到天旋地转,腹中一阵恶心,趴在床沿上便呕吐不止。 一只温软的小手替他拍打着背部,呕吐一番后,仍然是干呕不止,但腹中已无可吐之物。 一阵眩晕,又倒在床上,如此醒来呕吐,吐完再晕,第三次,才慢慢恢复理智。 他睁开眼睛,终于感觉不到晕炫,便想起来,无奈双手酸软无力,突然鼻子闻到一阵幽香,一对温柔的小手将他扶起,依靠在床边。 南宫少游笑道:“哈哈,厉害,我竟然什么时候着了道也不知道,奇怪,奇怪,也也好,要不是这般,怎么能够得到灵儿姑娘的照顾,赚啦,赚了!” 坐在旁边的灵儿脸上一阵通红。 “大哥,这人懂得疯言疯语,应该没事了。”说话的是程若飞。 “对啦,凌大哥,我为何会突然晕倒?”南宫少游还是觉得莫名其妙。 “南宫兄弟你晕倒后,我们也是六神无主,请了临安城所有大夫,甚至御医也是救你不醒,你也没什么症状,只是手臂上一片通红,后来还是美雪,她看你晕了两天,过来拉你的手要你起来,才发现你手里紧紧握着一个小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半盒殷红色的药膏,反正也不知管不管用,照涂上去便是。”凌朝宗说道。 “那就是死马当活马医,结果误打误撞将我这匹死马救活了。”南宫少游笑道:“原来我最后被宋帝王索上的火烧中,这火含有剧毒,要不是他临死前将解药给我,恐怕我真的要去阎王殿了,这毒药厉害得很,即便得了解药,还是有一种游历地狱的感觉!” 南宫少游想着都有点后怕! 第132章 任他正与邪 冷依依对他寄予一缕柔情,自然是言听计从,低声道:“知道。” 余人均觉得有道理,南宫少游的轻功绝好,是大家知道的,假如在里面真个再重遇茅子元,他要独善其身,也是可以做到,若然多了一人,反而成了累赘。 “既然这样,大师兄,一切须得小心为上。”沐翼云道。 “好,保重!” 众人便转身离去,冷依依走得几步,回头轻声道:“你不回来,我便不走!”,神情十分坚决。 南宫少游点点头,飞身跳入小舟,一条木浆,逆流而上,得到黑树林,几副棺材,几座烂坟依旧,那挂在树上的僵尸早已不知所踪,连地上的尸首也是被人收拾走。 穿过桃花林,从山洞口跃出,身体刚落地,两股罡风迎面扑到,他也是反应极快,脚尖一点,向外跃开一丈,反手拔出长剑。 却并无敌人来袭,一看,是一番奇景,原来是那朝天王樊紫竹和白象王蓝道心在缠斗,刚才那两股罡风是二人比拼时带过的劲力,并非是袭击他。 只见樊紫竹双眼冒出火光,面目甚是狰狞,恨不得一口将蓝道心吞入口中,双拳挥舞,却失去了在乾元殿中那种凝重如山的感觉,南宫少游马上猜到,定是跟了广比拼时受了内伤,劲力不足,但心中恼恨蓝道心想置他于死地,所以未等内伤痊愈,便以死相博。 那蓝道心却是十分的潇洒,右手摇着羽扇,左手随意挥洒,谈笑间,轻松的以单手招架,一点也不费力。 南宫少游看得真切,他从来不以自己身份自居,也不道貌岸然,反正你蓝道心是奸邪之人,我诛灭你便是功德,管他什么江湖规矩。 “呼!”的一掌便击向蓝道心后背,蓝道心正在得意之时,那想到后面有人偷袭,眼看就要得手。 樊紫竹正对着南宫少游,早看到他来了,见他一出手,马上一拳挥出,虽然劲力不大,但方位极为巧妙,将南宫少游的一掌化解,自己却感到肩膀上一阵剧痛,原来是被蓝道心的羽扇敲中。 “你这直娘贼,老子是救你!” “你这浑人,老子是帮你!” 樊紫竹和南宫少游同时骂道,只是前者是骂蓝道心,后者是在骂蓝道心。 “抱歉,抱歉!”蓝道心连忙向他赔罪。 而樊紫竹却骂道:“三元教法王,若伤在你这小子手上,老子还有颜面!” 说完一拳打向南宫少游,蓝道心也上前夹击,南宫少游进来前吐了四口血,本来内力未曾恢复,已非蓝道心对手,现在还多一个樊紫竹,心中猛叫苦。 只得以“万劫超生掌”来迎敌,虽然二人攻势甚猛,但一时间也奈何不了他,眼前这两人武功见识均不在他之下,打得十来招,已经看出端倪。 蓝道心想道:“此刻要杀南宫少游极之容易,但要是借他之手杀了樊紫竹,我便是一人之下,待他死后,我再杀这小子不迟!” 想好后,便使出巧劲,每次南宫少游还击时,他样子是全力御敌,打出的劲力却是中途转弯,其实是助南宫少游一臂之力,击打樊紫竹。 樊紫竹心中纳闷:“这小子已然是内伤未愈,为何掌力还如此迅猛!” 待对得几招,马上知道是蓝道心搞的鬼,大怒道:“蓝道心,你竟敢协同外人,想杀本教法王?” 这一条罪是极大的,茅子元又回来了,蓝道心听了也不免心惊胆战,连忙道:“哪有的事!” 便也不敢使诈,连出几掌,均是势大力沉,南宫少游甚是狼狈,但心中一片雪亮,笑道: “嘿,樊紫竹,亏你还是什么朝天王,脑子却这般笨!” “嗯?” “你忘记乾元殿借刀杀人之计吗?” 樊紫竹本来也是工于心计的人,一经南宫少游提醒,立刻心领神会,三元教虽是邪-教,但教中之人自相残杀,是第一条死罪,所以那天蓝道心便借剿灭群豪的时候,顺道杀他,也可以向教主推唐说朝天王为了本教大事,牺牲了,如今若是助南宫少游,致命一击由他打出,蓝道心死在外人手上,教主便无可怪罪,方才蓝道心也是如此。 他一声狞笑,两拳挥出,直打蓝道心脸面,这等好机会,南宫少游那会错过,连忙两掌击向他的胸腹。 两人都知道,一定要在短时间内将他杀了,要是惊动了教众,两人性命堪忧,所以都是拼了全力,出招甚是狠辣。 “啪”,蓝道心右肩中了南宫少游一掌,“啪”,后背又被樊紫竹一拳打中,立刻气血翻滚,一口鲜血迎面向樊紫竹喷去。 蓝道心心机极重,在这生死关头,反应甚为敏捷,将负伤喷出来的鲜血,喷向樊紫竹,令他稍微迟疑,手中羽扇脱手飞向南宫少游,自己身体全力后跃。 南宫少游侧身避开羽扇,而蓝道心已经跃出两丈之外,想要杀他已经是不可能的,不禁一声长叹,但心中也暗暗佩服这人临危不乱,败中求胜的气魄。 心中突然蛮劲迸发,大声道:“朝天王,今日不杀他,来日未必有机会!” 樊紫竹心如电闪,若现在杀他,他定必会大喊惊动教众,自己性命不保,若然可以杀得了他,此后便一人之上,教主年逾七旬,又没子嗣,将来大事一成,教主仙逝,自己登上帝位,便顺理成章,大丈夫成就功业,就在今日! 想罢,转头大声道:“南宫少游,你修得挑拨我跟蓝法王的情谊!” 他的头背向蓝道心,边说边向南宫少游使了一个眼色,话语刚落,两人便向离弦之箭一般,飞向蓝道心。 蓝道心早有防备,听出樊紫竹话语间有一丝异常,早已转身向乾元殿飞奔,两人一击扑了个空,皆十分沮丧。 就在这时,“嘟--嘟---”,号角声响起,樊紫竹不敢怠慢,立刻向洛水方向奔去,南宫少游心道:“杀不到蓝道心,杀你一个樊紫竹也是好的!” 连忙提气疾追,想要将他杀了,突然眼前一花,一条人影挡在身前! 第199章 南宫少游沉默了,走了几步停下来,程若飞干脆指指路边一棵倒下来的树木,示意到那坐,凌朝宗回头看看两人,笑了一下,径直走回凌府。 南宫少游叹了口气道:“杀害霏霏父母的是赵宋皇朝,所以霏霏要杀赵盷报仇。” “慕容姑娘的父母是朝廷所杀?”程若飞有点惊讶。 “嗯。”南宫少游点点头道:“霏霏原来姓柴,是梁山好汉小旋风柴进的后人,也就是大周皇帝柴荣的嫡亲,柴氏一直是赵宋的心腹大患,所以她父母被赵宋派人杀害,霏霏的家臣带着她逃亡,来到天山,家臣力竭而亡,师父救了霏霏上山抚养。” 程若飞点头道:“那我明白了,慕容姑娘要你跟她去杀大宋皇帝,你不肯对吧?” “不止这样。”南宫少游苦笑道:“我还说会阻止她去杀赵盷,除非大宋出了另一位可以令国家太平,能震慑蒙古的明君。” 程若飞自小跟着哥哥程若光长大,后来嫁给了凌朝宗,这两人都是爱国爱民之士,她是十分的怜惜慕容霏霏,但对南宫少游的所为却是十分赞叹,对他的敬仰又加深了几分。 “南宫少游,这样看来慕容姑娘跟你大概是要有缘无份了。”程若飞这句话一说出口,南宫少游不禁心中涌现出一股酸楚,竟然在这位女侠面前流下了英雄泪。 程若飞倒是不介意安慰道:“南宫少游,其实除了慕容姑娘也有好的姑娘是钟情于你。” 南宫少游哈哈一笑,想起了宋婉儿,心中不禁一阵温暖,的确这世上总有一位在天山守候自己的姑娘,可是霏霏却要另作他人妇,心中总是不快。 “其实孟姑娘的一番情意,你该懂得,论才貌她跟你也十分般配,你晕倒的这段时间,她是日夜不眠的照顾你,虽凌家不乏下人,但她总是不放心。”程若飞笑道。 “你说灵儿吗?”南宫少游一惊愕,马上道:“灵儿只当我是兄长,或者是师父,哪里有什么情谊,你误会了吧?” 程若飞道:“你真傻还是假傻,明眼人个个都看得出,就你不知道,要不然,她一个女儿家的来临安做什么?还不是因为你在这里有一个小徒弟,或许会在这出现,你没看灵儿对你的神情态度和跟一般人相同吗?” 南宫少游一时沉默了,觉得程若飞所言,可能是镇对,她是孟珙的义女,而且家中只有一位年迈的爷爷,孟珙就算有什么事情也会派其他人来办,能让她放下自己爷爷的,少女心事,除了情郎真的没有什么理由。 他又想起灵儿对自己的态度,那种羞涩也只有在自己的意中人面前才会表现出来,他一时心塞了,敷衍道:“可能是灵儿因为我替她报了家仇,而且传授她武功,对我感恩而已,也可能她见过的年青男子不多,如果看到年轻俊朗的,自然对我不屑一顾。” 程若飞骂道:“男子她还见得少吗?襄阳几万军马,哪位不是男子,而且都是尽忠报国的好男儿,假若你对人家无意,就要行为端正,你看在百余人面前可以随意的拥人家入怀,人家可是黄花闺女,而且你就随便的喝人家喝过的酒,不是对人家有意思还有什么?你当着众人面前,大肆称赞人家的美貌,又意欲何为?” 程若飞的一顿臭骂,令南宫少游无地自容,他为人洒脱,但这种洒脱不是人人可以当作等闲,特别是对于情窦初开的少女。 看着他懊悔的神情,程若飞心软了,道:“其实男人有几位妻子也是平常之事,也没有人会责备你,多一位灵儿照顾你不好吗?” “不好!”南宫少游突然抬头正式道:“凌夫人我问你,凌大侠人才出众,在武林中侠名远播,想来大把名门望族带了女儿来相许,情愿作妾,为何凌大侠到现在还只是只有你一位妇人。” 南宫少游这样问,实在是无礼得很,但程若飞岂是一般女子,听了反倒心中一阵骄傲,很想说:“谁让我丈夫只爱我一人。” 可是任凭她如何的豪爽,这话又如何说得出口,特别是在一个男人的面前。 南宫少游第一次看到她的神色如此扭捏,欲言又止的,脸上既是羞涩又是骄傲,好看得很。 南宫少游不敢去看她,笑道:“我替你回答吧,即使凌大侠心胸多么的广阔,能容纳一个大海,却只能容纳你一个程若飞,根本就容不下其他女子,我南宫少游虽不能跟凌大侠相比,心胸更是狭小,里面已经住了一个慕容霏霏,更是容不下其他女子,而且我跟师父的女儿婉儿早有白头之约,对她本已经十分不公,假若灵儿跟着我,我心中却想着其他女人,灵儿本该是受万般宠爱的,在我身边却是如此,又如何公平!” 程若飞听了,倒是没有将他根哪位姑娘怎样,听进去,倒是觉得他说自己丈夫心中只能容纳她一个程若飞这句话高兴不已,刚才还觉得南宫少游辜负了灵儿,此刻简直觉得他有如观音般圣洁。 “嘭!”从树后穿出一阵声响,两人刚才正聊得起劲,也各怀心事,竟然后面有人来了也不知道。 大惊失色转身一看,那人穿一套淡黄衣裙,脸容十分灵动清秀,刚从地上捡起一件披风,娇乏乏的站在那里,咬着嘴唇,拼命的忍着眼眶的泪水,那不是灵儿还有谁。 南宫少游和程若飞一阵尴尬,都沉默了,倒是凌儿先开口:“南宫大哥,我看你出去良久,你身体刚恢复,怕你着凉,故那来一件披风。” 南宫少游点点头,伸手接过,这披风做工十分精美,上面还绣了一只翱翔的飞燕,在飞燕下绣着“南宫”二字。 很明显是灵儿亲手做的,这也不是几天功夫可以做得出来,定然是早已做好,她来临安带在身上,当然是如程若飞所言,是想着要与南宫少游碰面,然后亲手交予的。 第134章 此生托乔木 慕容霏霏轻轻一挣,将头倚在他的胸膛上,柔声道,“你一直所说的五尺姑娘,原来就是我?” “当然,你道是何人?”南宫少游还是情难自已,在她湿漉漉的秀发上吻了一下,醒悟道,“那幽冥间的小丫环是你?” 慕容霏霏抬起头,狡默的一笑,“你道是何人?除了我还有谁愿意替你更换衣服,看你那丑陋的身体。”,说完嫣然一笑,笑容中无比羞涩,这小姑娘虽然不甚了解男女之情,但性子里却十分自爱。 一时间,她心花怒放,自己自怨自艾了两年,原来全是无必要的,自己心爱的男人也是这般心爱着自己,情犊初开的她,在云牵梦绕的情人怀中,闻着他那浓浓的男子气息,也不禁心猿意马,娇涩无比。 南宫少游那滚烫的嘴唇又贴在她温润的朱唇上,她再也没办法控制,也不想躲闪,感觉世间没有比这更能表达对他的爱慕思念。 两人就站在那月光下洛水旁,以这悠长的热吻将一切误会尽化烟,南宫少游虽然情意绵绵,但尚有一丝理智,轻轻从慕容霏霏温润的小嘴上依依离开,看着她俏丽的容颜,稍有不舍和微嗔的娇态,明星般的双眸尽是柔情,知道自己更加不能轻慢了这如仙般的出水芙蓉,在她俏脸上一吻,拖着她的手坐在杨柳树下。 慕容霏霏倚在他的胸膛上,任他抱着,柔情万缕道:“师兄,你真傻,十四岁那年,自你下山,我便时刻挂念,便知道自己终生都离不开你,十五岁跟你下山,是我最幸福的回忆,十六岁你失踪了,我便当自己是你的未亡人,只要能做你的小丫环也心甘,没有你我什么都不是,我也真傻,怎么会怀疑你爱上其他女子。” 两人就这样依靠着,享受着这片柔情,良久,慕容霏霏突然语带嗔怒道:“你为何来这?若我不是偷偷回头碰到那张存也不知你以为我来了江西,什么庐山烟雨浙江潮?你倒是把我的话忘了?你又觉得我是小孩子的瞎话对吧?” 南宫少游听着心中极甜,那年慕容霏霏确实跟自己说过,以后要跟自己游遍大江南北,但只会和自己一人去。 “霏霏,我还未怪你,你反倒来怪我啦?” “我这么好,有什么可怪的?” “你这媒人做得十分不称职,你倒是如何交代?” 慕容霏霏忍不住哈哈大笑,“那时我气你,就要那府尹将大肥婆许配给你,哈哈。” 她笑得花枝乱颤,笑声停止后,在他脸上一吻,道:“我将自己代替那肥婆嫁给你好吗?” 说完,自己羞得将头埋在南宫少游怀里,虽然明知道这小师妹定会跟自己结为连理,但听得她亲口说出来,南宫少游还是欣喜若狂。 “我南宫少游倒是做了什么善事,上天待我如此眷顾?” “师兄,你会将两位师姐也娶作妻子吗?”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一问,南宫少游下意识的想否认,但马上觉得自己的无耻,此刻和她还会有隐藏吗? “霏霏,你莫要生气,我确实跟婉儿私定了终身,但依依我是没有想法的。” “嗯,婉儿姐姐,自小便不能离开你,她比谁都需要你,那天依依姐姐也在神仙椅表达了对你的爱慕,你不喜欢她吗?” “她表达对我的爱慕?我不知道,那晚听到你的话后,我已经欢喜得快要晕过去了,剩下的话语我没听到。”南宫少游正式道,“依依不是不好,也美得很,只是你要知道,我的心就这么大,已经被你填满了,就像美食,我的肚子满了,就算再好的放在面前我也吃不下,而且,我也不能再分一点心给别人,就是把全部都给你,恐怕还是不够。” “哼!你倒是将我们比作美食了,但你将全部心意都给了我,婉儿姐姐不是很可怜吗?还有依依姐姐怎么办?”慕容霏霏故作嗔怒道。 南宫少游低头看着她如花般的脸,奇怪道:“你倒是大方得很。” 慕容霏霏转过身,面对着他,正式道:“不管你是为国为民的大英雄,还是锄强扶弱的大豪侠,在我心中,只是一个需要我痛爱的大小孩,我一直担心自己不能好好照顾你,如果多两个姐姐和我一起照顾你,我会更放心。” 南宫少游感动至深,他想不到慕容霏霏对自己的爱竟然到了如此深切的程度,他为人洒脱,而且在那个时代,即使再娶多几个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他为人很简单,也确实如此,自己将全部爱都付给慕容霏霏尚且不够,要是再爱上别人,反而令大家都十分不公,而宋婉儿,却是一刻不能离开自己的,能娶到两位天仙般的人物,他再狂妄,也不敢去多想。 两人此时心意相通,不需要再多的言语,相偎相依,就在那杨柳树下,月光做的皎洁丝绵被下,睡了美美的一觉。 第二日,太阳已经照到他们身上,南宫少游睁开眼睛,此刻怀中的是温暖娇柔的美人儿,一时踌躇满志,更甚于沙场杀敌。 他在慕容霏霏紧闭的眼帘上吻了一下,轻声道:“霏霏,该起来啦。” 慕容霏霏“嗯”了一声,反倒将他搂得更紧,南宫少游笑道: “小傻瓜,他们都在福来客栈等我们,跟他们会合了,一起回天山,派六弟邀上慧静师太,派三弟邀上你义父,师父做主,我们在逍遥宫成亲好吗?” 慕容霏霏立刻睁开眼睛,笑道:“那还不快点起程?” “你倒是很心急想嫁给我吗?” “是!”本来是要取笑她的,但她回答得这样干脆,反倒令南宫少游感动不已。 “师兄,成亲后,你就要让我跟婉儿姐姐照顾,你不准再胡闹,知道吗?” “我不胡闹,一本正经的,你会喜欢吗?” “那倒也是,我们还是如以前一般一起胡闹吧。”说罢大笑不已,突然笑声停住,“师兄,我们还有一事未做,须得做完了再走!” 第135章 碧玉效周郎 此时就慕容霏霏说想要天上明月,南宫少游也会想尽办法去摘取,更何况是留下来办一件事,况且宋婉儿他们在那住上五天等候,时间甚是充裕。 “霏霏,那我们要做什么?有什么事比我俩终身大事还要紧?”南宫少游又恢复了以前的姿态。 “现在还没想到,当下最要紧的是医治肚子,已经一夜没吃过东西。” “哎呀,是我的不是!”南宫少游夸张的对着慕容霏霏行一礼,“姑娘还未过门,小生已经令你受饿,莫道以为南宫家锅盖都揭不开,要悔婚了!” 慕容霏霏没有预期的笑出来,神色有点凝重,“师兄,莫要说这种话,甚是不吉利!” 南宫少游知道她一向任性,从不信所谓神鬼吉凶,现在为了两人之事,竟然也脱不了俗气,可见她是如此看重,心中一片温暖,柔声道: “霏霏,怎么会呢,你我注定是一对,世间没有可以令我们分离的事情,好吧,我们到前面去找吃的。” “我不准你再说这些什么分离的东西!”慕容霏霏嗔怒道,瞬间又温柔的说,“对不起啦,以后不会发你脾气,都顺着你,好吗?” 这一对冤家,总是如此,彼此生一阵气,又怜惜对方,瞬间又和好,其实世间情侣均是如此,也只有自己深爱的人,才会令自己如此喜怒无常。 二人一直向上流走去,但两岸都是山,找不到一处人家,绕过山头,想着随便找个野鸡野兔烤着来吃也好,突然看到前面大树下停着几辆木头推车,上面摆了不知何物,用油布掩盖,树下几名中年人正拿出酒壶肉干,馒头,准备就餐。 南宫少游大喜,连忙过去拱手道:“几位大哥,我夫妇二人赶路,错过了饭馆,可与几位买点肉干馒头,要是酒也能让出一点更好。” 慕容霏霏听得他说夫妇二人,像喝了蜜糖一般,只听得为首一黑汉子道: “哎,都是匆忙人,莫要谈金钱,二位不嫌弃坐下吃喝便是。” 二人大喜,谢了众人,立刻坐下,黑大汉分了两块干肉,四个馒头,还有一壶酒给他们,南宫少游拿起酒壶,扬起脖子一口气就喝完,那几人看得目瞪口呆,都道: “你这书生相公,竟然如此海量!” 两人对望一眼,不禁莞尔,南宫少游道:“几位大哥,车上运的是何物?看车轮辗轧地面,上面之物甚重,但几位也不像保镖之人。” “相公眼力真好,我们是山后龙山村人氏,每年这个时候都要运一些硫磺,硝石,木炭到那雨花村。” “这么多,用来做什么?” “是用来做焰火的,那雨花村闹鬼,后来经高人指点,让了村子,恶鬼也镇住了,但每年这时候,他们都要放些焰火,说了为了祭神。” “这位大哥,这些货物全部卖给我们好吗?”慕容霏霏拿出一锭金子递给黑大汉。 “卖给你们也可以,我们回去再做就是。”黑大汉接过金子,“可是你们要来干什么?” “我们是新婚,这些天就是回娘子外家,买这些东西回去,放些焰火,也好。”南宫少游连忙回答。 “那好,要我们送去哪里?” “放在这大树下便可,自有人来抬走。” 那几个大汉甚是怀疑,但赏金已到手,也懒得询问,白白做多了一单买卖,也十分高兴。 那几名大汉将木头车上的事物都放到大树下,马上告辞,要回去再赶工,慕容霏霏跳上大树,双脚挂在树上,身体探了出来,张开双手,白衣飘飘,像一面旗帜。 南宫少游看得十分有趣,过了一会儿,她跳了下来,抬头看着天发呆,南宫少游也不会,他们一向都是这般相处。 “好,天助我也,师兄,我在这看守嫁妆,你去雨花村买一艘小舟回来,要装得下这些东西,还要买一下渔网之类的渔具回来,将小舟装扮成打渔的小船一搬。” 南宫少游马上答应前往,傍晚时候,他终于回来了,肩上托着一条小舟,上面放了渔网蓑衣之类的东西,慕容霏霏大喜,让他将小舟拴在河边,二人将硫磺硝石木炭都搬到上面,然后将渔网,蓑衣都盖在上面,在旁边还放了几根感木柴。 一切准备妥当,南宫少游笑道:“娘子,你要将嫁妆运到何处?哎呀,为夫的还不知道你的娘家是哪个仙岛?” “天机怎可泄露给你这傻小子听,你乖乖的去打个野兔回来吧。” 南宫少游笑着走入山林,很快就打了两只野鸡回来,慕容霏霏早已燃起了篝火,二人便坐在江边烤了来吃,慕容霏霏倚在他的肩上,“师兄,你还记得上一次我们坐在河边的时候吗?” “当然记得,南宫少游从怀里拿出一个泥叫叫,当时有两个小贼跑进皇宫偷了菜肴,就在那小河边,那仙女一般的女贼还嫌弃那个小猪泥叫叫吹得不好听呢。” 慕容霏霏从怀里也拿出一个,放在嘴里,发出小猪一般的叫声,“那天晚上我很生气,哭着把它扔了,后来又捡回来,已经坏了一角。” “不怕,我再买一个给你。” “不,再买十个也比不是这个好。” 南宫少游心中十分甜蜜,正要吻一下她,却被一只温柔的小手封住了嘴巴,“看。” 原来在上游,一艘大船正向着下游使来,那床上灯火通明,一支绣着白莲花的旗帜在黑夜里分外显眼,大船很快就驶过去了, “是三元教的船。” “嗯,师兄我们走吧。”慕容霏霏说吧,跳上小舟,南宫少游也随之上去,小舟顺流而下,走得飞快。 那大船一直驶到天津桥,便停了下来,慕容霏霏示意南宫少游下水,两人下水后,慕容霏霏手里拿了几根干木柴高高举出水面。 而小舟却随着水流一直飘向大船,二人慢慢游过去,小舟最后撞上大船,停住了,船上有人笑道:“原来是一条小渔船,可能是渔人没拴好,飘了下来。” 慕容霏霏将手中的干木柴都点燃,“师兄,我们比赛谁投得准。” 二人拿着木柴,向着小舟扔去,均十分精准落在小舟上,“入水!”慕容霏霏急道。 南宫少游心领神会,一把将她搂在胸前,自己背对着小舟,潜入水中,饶是在水里,也听得一声巨响,氺里一片光亮,一股炽热的水流击向南宫少游的后背。 第136章 越女出镜心 饶是有了水的阻隔,南宫少游还是被那股热流冲得背上生痛,被推得像前打了七八个转,方能停下,二人一出水面, “你没事吧?”两人同时叫了出来。 “我没事!”也是同时回到。 两人忍不住搂在一起,哈哈大笑,只见河面上一片火光,大船烧得通红,将整个天空都染红了,慕容霏霏笑道: “师兄,这焰火作为我们成亲的礼物,如何?” “当然好得很,只是不知道里面的是什么?” “粮草,是三元教运来的粮草,我在道上打听到的,没了粮草,他们便不能马上发兵,到了福来客栈,让五哥去给孟将军带个口讯,让他发兵来剿灭三元教。” “好,你考虑得真周祥,六弟为人谨慎,最适合不过,顺道也将我们成亲的喜讯告知,让六弟收点贺礼再回来!” 两人在水里,看着大船慢慢沉没,才一直游走,也不上岸,怕有三元教的人来搜寻,游了五十余里,才上了岸,摊在草地上,看着星空,又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二人就这样躺着聊起分别后的境况,慕容霏霏本来是伶牙俐齿的人,却变成一位安静的姑娘,偶尔接上一两句话,十分耐心的听着他的故事,说着说着两人睡着了,当阳光耀眼时方才醒来。 南宫少游马上去打了个野兔回来,烤了分着吃,就起程来福客栈,当他站起来是,慕容霏霏突然指着他后背大笑起来,他自己也觉得后背红辣辣的,一摸,原来是后面的衣服昨晚被爆炸的威力击得稀烂。 慕容霏霏边笑边轻轻抚摸着,转为怜惜,“哎,皮肤都红了,真可怜,前面得找个市镇,得买些布匹,做一套衣服。” “直接买套现成的可以了,何须麻烦去做。” “嗯,不,要自己亲手做的,才舒适。” “好吧,都依你,此刻便上路吧,反正赤条条的都给那妇人看过了,还怕一个后背,哈哈!” 这一说,逗得慕容霏霏笑脸如花,在朝阳下便像一朵天山的雪莲花,美丽极啦,“我南宫少游是什么福气,竟然可以有你这天仙似的美人陪伴身旁!”,他禁不住大声的说了出来,在自己脸上狠狠打了一下,“果然是真的!” 这二人一闹一笑的,便往福来客栈方向走去,既是竹马青梅,又分别两年,更是初定盟誓,自然有说不尽的话题,诉不完的衷肠。 走了多少里路这两人都不知道了,听到大街上的吆喝声,闻到饭菜香,才知道到了一小镇,原来在往福来客栈的路上还有这么一个小镇。 反正是天色渐暗,干脆找了一间小客栈投宿,南宫少游虽然嘴上是轻薄,但心中对慕容霏霏是十分的敬重,不敢有丝毫亵渎之意,虽然是非君不娶,也是开了两间房间。 他洗完脸,让小二把饭菜送到房间,自然是想二人可以吃得亲密一点,多说几句甜言,可是慕容霏霏却不在房间,正纳闷中,只见她笑盈盈的从外面走回来,手里还拿了一包东西。 “师兄,这个镇小得很,买不到好的衣料,先将就做一套衣服给你,待日后到了苏杭再买了好的绸缎为你做衣服。” 原来慕容霏霏心中一直惦挂着要为南宫少游做衣服,到了客栈马上跑出去买布料,大概初尝恋爱滋味的男女都一样,满脑子都是对方的事情。 南宫少游连忙拉她坐下,要她先吃过晚饭,慕容霏霏只吃了半碗饭,心思一早跑无做衣服了,马上拿起尺子为他两度身形,他这顿饭吃得甚是无味。 只好叫小二进来收拾,给了点碎银小二,讨了五斤白酒,坐在椅子上看着慕容霏霏裁剪衣服,想不到这小丫头倒是十分灵巧,做得有板有眼的。 “师兄,你先睡吧,我可能要忙到很晚,但是我可以在你房间吗?我想看着你睡觉。” “求之不得!最好你累了也躺在我身边,让我抱着你睡。”南宫少游张开手臂,扑向慕容霏霏,慕容霏霏笑着连忙躲闪。 谁知道他是作作状而已,手张开后,马上收回来,打侧着身子,向着里面,竟然不敢对着桌前的慕容霏霏。 慕容霏霏对他的守礼十分感动,但心中竟有一丝丝的失望,那南宫少游正直青年,血气方刚,喝了酒,更是心猿意马,在这小房间中,哪里敢看着着天仙般的姑娘,但鼻子中总是传来那股少女的幽香,实在难受至极。 就这样,他在煎熬中模糊的睡着了,当然梦中尽是这俏丽的小师妹,醒来时,半个身子竟然十分麻木,想来是整晚保持一个姿势的缘故,他转过身来,睁开眼睛。 眼前竟是一张如仙般的俏脸,正痴痴的看着自己,原来是慕容霏霏坐在床前,双手支在床沿上,拖着头,笑道:“师兄,你昨晚梦到什么了?” 南宫少游哈哈一笑,一把将她抱了上-床,慕容霏霏也没有挣脱,认他抱在怀里,“当然是梦到你。” “我知道,一晚下来,你倒喊了十几声霏霏,梦中我们在做什么?” 南宫少游脸上一红,那梦中之事怎能说得出口,但一想起,不禁心中悸动,而且美人在怀,他立刻轻轻推开慕容霏霏,“霏霏,我饿啦,到外面买早点。”,他知道要是不马上离开这房间,自己肯定把持不住。 “师兄,我早已猜到我们梦中所做的事!” 南宫少游神情是扭捏之极,慕容霏霏冰雪聪明,自己每次想到的事情,她都能猜到,难道自己梦中的事情也被她猜到,一时间尴尬不已,只能道: “霏霏,对不起,可能喝了酒....总之对不起啦!” “哼,你肯定是一个个跳进湖里去找那龙王,又说我是小孩子,不让我去,对吧!” “龙王?对是那龙王,是师兄不对,只顾着自己玩。”南宫少游如释重负,突然在自己脸上打了一记耳光,“该死,该死!” 心中大骂自己无耻,“霏霏冰清玉洁,宛若仙娥,心中怎么会想到我在梦中那龌蹉之事!” “傻瓜,就算你跟我玩,也不需要打自己,只是做梦而已!” 南宫少游笑着离开房间,一直走到大街上,突然大街上一阵喧闹,街上行人纷纷躲闪惊叫,隐隐传来一阵如野兽般的喘息之音! 第137章 竟是杀父人 南宫少游觉得十分奇怪,立刻向着人群喧闹处奔去,只见大街那头,一个披头散发满身血污的人,如同野兽一样,向着他这边奔来,一边奔跑,嘴中还发出野兽般的呼叫声,看似癫狂一般,十分骇人! 这里是山村小镇,百姓大多怕死,看到有如此一人在街上狂奔,立刻散去,不敢围观议论。 待那人奔到离自己不到两丈,他正张开嘴巴狂吼,嘴中满是鲜血,舌头竟然给割掉,南宫少游看清那人样子,眼前一阵眩晕, “五弟!” 原来那人正是叶图南,南宫少游一把抱住他,忍不住流出眼泪,“五弟,是茅子元吗?竟这般狠心!” 叶图南看到南宫少游,欢喜得“哇哇”大叫,只是嘴里发不出任何言语,那张被血污染红的脸,浮现出笑容,恐怖至极,他将南宫少游推开,从怀里拿出一样事物,递给南宫少游。 手刚伸出一半突然停住,南宫少游感到脸上被一股热乎乎,带着腥味的液体喷中,是叶图南喷出的一口鲜血,他的脸还是带着笑容,表情却僵硬了。 一把长剑从他后背透过胸膛,在他身后,站着一位矮小而精悍的老人,长剑的剑柄正握在他的手上,南宫少游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那杀害叶图南的分明就是小师妹的义父,师父几十年的知己,医神程忱。 程忱满脸寒霜,一手将长剑拔出,叶图南马上直挺挺倒在南宫少游身上,从他胸膛流出的鲜血将他的长袍都染红了,南宫少游轻轻的替他合上眼睛,慢慢站起来。 “程二叔,程忱!我五弟倒是那般得罪你,竟下如此毒手?” 程忱凄然一笑:“他必须死,第二个就轮到你,南宫少游!” 话音刚落,程忱长剑直刺南宫少游胸腹,他的剑极快,是想一剑就了结南宫少游,南宫少游打侧轻轻闪过,心中一阵痛楚。 刚才躲闪的一招,恰恰就是程忱的“万劫超生掌”里的步伐,但他也不拘泥了,反正要为五弟报仇,他在万劫谷看过程忱的武功,而且跟慕容霏霏相处时,也听她说了不少,自己是成竹在胸,自信是可以胜得了他。 可是才斗得二十余招,他心中大骇,如果不是眼看着,根本不相信眼前的就是程忱,更不相信这世上竟然有如此的剑法,程忱的剑法极其简练,没有一丝的多余,而且每招都是杀着,攻的是敌人要害,只要中上一招必死无疑。 南宫少游暗暗庆幸,换作是在万劫谷时的自己,不出三招肯定死他他手里,多亏了自己多了五十余年的功力,讽刺的是也多亏了程忱传授的“万劫超生掌”。 那程忱的招数看似并不高明,其实实用嘚很,南宫少游越打越惊惶,难道自己今日便要丧命于此,他不断以极为巧妙的脚步来躲开一招接一招的杀着,心中慢慢有一丝疑惑,“这步伐是程忱所授,我每走一步他都应该了如指掌,要杀我该是极为容易的事,但此刻的他仿佛一点都不知道这套掌法一般。” 再斗得一百余招,他慢慢不怕了,那程忱的招式是厉害,但来来去去也只有三十余招,此刻他已经重复了三次,第四次又继续重复,只是招数实在厉害,也不容易立刻取胜。 再斗得三十余招,程忱第五次使出这套剑法,南宫少游看得精准,一招“杯水坳堂”,剑招是虚,左掌才是实招,本来这招是一把抓住敌人的“檀中穴”,意在制服敌人,但此时仇深似海,南宫少游竟运足掌力,要一掌将之击毙。 “住手!”南宫少游耳中听得一声清脆而且着急的呼喊,是慕容霏霏。 他心中一动,左掌劲力马上回收,只是在程忱“檀中穴”上轻轻一按,意在封住他穴位,哪知道他手掌刚按到程忱的胸膛,程忱突然脸色发蓝,直挺挺的向后倒下。 “义父!”慕容霏霏惊叫着,一把将南宫少游推开,跑过去,抱起程忱,可是无论的怎么呼喊,程忱都不能再回应她一句了。 南宫少游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右掌,以现在自己的功力,已经可以做到收放自如,他是怎么死的呢,想了一阵,不禁叹了口气摇头道:“程忱这恶贼,死了原是应该的!” “啪!啪!”突然两个脸上一阵火辣,他手随意动,一掌便击向打他的人,随即醒悟,立刻手掌,一看,自己的手掌离慕容霏霏的头不过半尺。 慕容霏霏双眼垂泪,冷冷道:“南宫大侠,你杀了我义父,还要杀我吗?” “霏霏,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怎可杀你?” “既然你知道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那你可否知道,刚刚被你打死的却是你未来的泰山,我的父亲!” “他,他,他杀了五弟!” 慕容霏霏随他眼光看去,只见叶图南的尸体正躺在地上,口长得大大的,口里竟然没有舌头,脸上却挂着笑容,表情十分恐怖。 她“哇”的一声扑倒叶图南尸体上大哭起来,“五哥,五哥!” 叫了两声,突然晕倒,程忱是她义父其实感情比亲生的还要亲密,而叶图南虽然和他感情不如南宫少游,也是自小一起长大,如骨肉般,同一时间失去两位亲人,她如何不悲痛欲绝。 当她悠悠醒转时,发现正在南宫少游怀里,她哭到:“师兄,你快告诉我,刚才我是在做梦,义父没有死,五哥也没有死。” 突然她感到脸上一阵温热,是泪水,是南宫少游的泪水,她知道刚才一切都是真的,而亲手杀死自己义父的就是眼前自己心爱的人,而从他口中得知,自己五哥是义父所杀,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绝对不会对他撒谎的。 她一把推开南宫少游抱着程忱的尸体又大哭起来,“义父,你告诉我,五哥不是你杀的!” 她又过去抱着叶图南的尸体,“五哥,到底谁这么狠心,将你折磨成这样?” 慕容霏霏抓住叶图南的手,又痛哭起来,却发现他的手正紧紧握住一张纸! 第138章 痴痴如梦呓 慕容霏霏想掰开叶图南的手指,看看那是什么,但他的手抓得十分紧,竟然一下子掰不开,她怜惜道:“五哥,我要用力一点,你莫要痛。”,仿佛叶图南还是有知觉一般。 她稍一用力,便打开叶图南的手,终于打开了,他手中是一张白绢,里面写着“某月某日某地杀南宫少游”,“师兄看!”。 南宫少游接过白绢,心如刀割,又一次留下热泪,“五弟,五弟肯定是知道有人要杀我,便来报信,却被,却被...” 他说不下去了,慕容霏霏当然知道他后面的是什么,当然是,“却被凶手一路追杀!”,他不说,便是爱惜自己,这凶手除了自己义父还有谁,但义父怎么会杀五哥,而且杀师兄更不可能,明知他是我最心爱的人。 慕容霏霏思潮起伏,但无论她再冰雪聪明,此刻的打击令他再也想不出任何东西。 “霏霏,你看!”,南宫少游将白绢重新递过来。 在白绢背面画了一个形如狮子的小岛,在正面那几个字下,画了一把古剑,“霏霏,你可曾听你义父说过关于小岛的事?” “然则,你认为要杀你的便是义父,五哥知晓了,义父杀他灭口?”慕容霏霏一双明眸此刻充满哀怨和嗔怒。 南宫少游叹了一口气,默认不作声,刚才程忱明明亲口说要先杀叶图南后杀自己,只是他不愿意自己将这个两人已心中了了的事实由自己口里说出,他不愿意自己的话语为慕容霏霏带来一丝的痛苦。 此刻大街上围满了刚才走散的百姓,在指指点点,但不敢声张,慕容霏霏也不作声慢慢站起来,走到南宫少游身后,捡起一件新做好的长袍,走到南宫少游跟前,柔声道: “师兄,你看,你的衣服破成这个样子了,若然给师姐师兄看到,特别那六师兄,定然取笑我不懂得如此做人的妻子。” “霏霏,你怎么啦?”南宫少游看着慕容霏霏,此时的她一脸温柔,就像妻子伺候丈夫一般,慢慢为他脱去破烂的长袍,而眼前的事,仿佛于她未曾发生一般。 他心中大骇,莫非小师妹悲伤过度,竟然失心疯,慕容霏霏替他穿好长袍,然后仔细端量,微笑道:“嗯,很合身,只要你的身形不变,以后就算你不在身旁,我也能够为你做四季衣裳。” “霏霏!”南宫少游紧张的握住慕容霏霏的双肩,慕容霏霏轻轻将他的双手放下,触手处,她的小手无比冰凉。 她伸手示意南宫少游低下头,然后轻轻用手为他将头发梳理好,“嗯,瞧你,都这么大了,还不懂照顾自己,哎,以后我不在身边,谁照顾你这个可怜的大孩子。” 话语间既温柔又充满怜爱,就像贤淑的妻子要送丈夫出远门一般,只见她从怀里拿出那个缺了一角的泥叫叫,用力的吹了几天,眼睛茫然的看着前方,“大师兄,你听到泥叫叫吗?为什么还不出来,在天山你已经失踪一次,今日你又要离我而去吗?” 南宫少游心中十分恐惧,大声道:“霏霏,大师兄就在这,不是说好了吗?要照顾你一辈子!” “要照顾我一辈子?对,那次我发烧了,以为自己要死,大师兄说要照顾我一辈子。”慕容霏霏脸上满带柔情,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就是这么宠我,我做什么他都陪着我,但是我很任性,也很调皮,他可以忍受我一辈子吗?他一辈子都这般宠爱我吗?” “对,大师兄一辈子都宠爱霏霏,无论霏霏做什么,他都会陪伴!”,南宫少游急得眼泪再次流出来了。 “大师兄其实也是个小孩,他需要人陪,需要关心,你说,如果他身边没有了小师妹,谁可以照顾他,谁陪伴他一直顽皮捣蛋呢?” “没有,没有了小师妹,大师兄生不如死!” “啪!”的一声,泥叫叫在慕容霏霏手中化为碎片,南宫少游的心也跟着碎了,她的一只小手被泥叫叫的碎片刺得留下鲜血。 南宫少游连忙伸手去拉她的小手,慕容霏霏一缩,厉声道:“你不准碰我!”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看着她从头发上脱下那黄金发圈,一手扔过来,然后在程忱的衣角撕下一条布条,在头发上一扎,抱起义父的尸体,便往小镇外走去。 南宫少游连忙将黄金发圈收入怀中,抱起叶图南的尸体,在后面跟着,围观的人看见两人抱着两具尸体,纷纷让开,竟没有敢去阻拦或者报官。 慕容霏霏身材纤幼,虽然程忱也不高大,但双脚也不免经常拖地,只要义父的脚一碰地,她马上站着,重新抱一下,南宫少游无言的跟在后面,看着她的身影十分怜惜。 不知走了多少个时辰,她还在不断的走着,南宫少游的心极痛,“我坠落悬崖时,霏霏定是如此不计日夜的去寻我,茫茫雪山,她一个孤独的身影!” 终于,南宫少游看不下去,一跃,挡在她的面前,“怎么?你要杀我吗?” 南宫少游心中一痛,眼圈一阵酸楚用上眼睛,“霏霏,你这样抱着义父的尸体,他总会被虫子叮咬,连你五师哥的也一样,倒不如在这美丽的湖边令他们入土为安吧。” 这句话十分有效,他提了义父后,还说你五师哥,并不说五师弟,慕容霏霏一听,马上心软了,看看四周,果然有一个小湖,湖边是竹林,义父生前酷爱竹子,葬这里甚好! “霏霏,先将他们埋了,想必这里面肯定有幕后的恶人,我们合力将之揪出来,再回来这里将他们的尸体化了,你义父重回万劫谷,五师弟重回天山。” 南宫少游说罢,立刻以寒冰剑在湖边挖坑,慕容霏霏却轻轻将程忱放下,替他褪去上衣,从湖边拿来清水,慢慢洗刷。 “师.....,看!”慕容霏霏突然惊叫。 第220章 南宫少游再抬头看看那毒物,说是吸血蝙蝠倒是相似,他蜷缩在石室顶部,倒是像吸血蝙蝠休息时倒挂在岩壁上,可这毒物看上去起码有几十斤中,吸血蝙蝠竟然有这般的大。 “吸血蝙蝠有这么大吗?”南宫少游道。 林紫烟没有回答,但脸上笑嘻嘻的看着石室里,手里抛着两块小石子。 “林妹妹,我在问你呢,没听到吗?”南宫少游加大了声音。 “哎,你不叫我的名字我不知道你在问我呢!”林紫烟狡默的笑了一下。 南宫少游觉得这位小姑娘真的十分奇特:“我不问你还能问谁?” “谁知道你不是在问里面的那两个傻瓜!”林紫烟笑道:“我将里面的两个傻瓜说成是食物,你脸上不悦,想骂我,但也好奇,所以我从你的立场看,这里一共有四个人,所以谁知道你问的是谁,如果我说话那一定是在跟你说话。” 南宫少游听了,心里十分的气,干脆就不问她了,反正也会知道的。 林紫烟笑道:“嘿,看你年纪这么大了,还在跟小孩子生气!” “嘿,你还算小孩子啊?小孩子可没你这般古灵精怪!”南宫少游笑道。 “你小时候不也这样吗?”林紫烟反唇相讥:“好吧,让你看看那吸血蝙蝠吧。” 她话语一洛,手中两颗小石子立刻打向石室顶的那吸血蝙蝠,“小心!”南宫少游一伸手在林紫烟额头前面一抄,打开手掌,里面放着林紫烟方才打出的两颗小石子。 林紫烟大骇:“那怪物竟如此厉害!” “他可是蝙蝠吗?这劲力分明是内家高手打来的!”南宫少游心中十分疑惑。 “你不信可以自己打过去看看。”林紫烟一脸的不高兴:“反正你也想帮里面的两个傻瓜,打死了那吸血蝙蝠也是你的心意。” 南宫少游一想不错,立刻运气真力,两颗小石子飞射而出,他打出来跟林紫烟打出就不可同日而语了,破空之声十分的清脆,林紫烟不禁满脸的羡慕。 只见那唏嘘蝙蝠突然翅膀一张,便飞向两一个角落,他张开翅膀竟然有五六尺宽,简直是怪物一般的庞然大物,南宫少游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蝙蝠。 惊诧归惊诧,他手里没有空闲,不等吸血蝙蝠在石壁上落脚,接连打出两个小石子,吸血蝙蝠又飞向另外的方向,突然感到一只粉嫩的小手往自己手上一握,原来是林紫烟将一大把小石子塞给他。 “好,我就要看清楚这吸血蝙蝠的样子!”南宫少游笑道。 手中小石子连珠发出,本来暗器非他强项,可他的内力深厚,就算是随意打出也威力极大,那林紫烟爱看热闹,不断的往她手里塞小石子,南宫少游不断发出,那吸血蝙蝠倒是厉害,在石室里四处飞翔,但渐渐的也向南宫少游这边飞来。 南宫少游终于看清这怪物的真面目,心中不禁一震,原来那并非什么吸血蝙蝠,而是一个人,只是这人的衣服宽大,衣袖跟衣服连在一起,在空中施展起轻功便像蝙蝠在飞翔一般。 这人身材极瘦,简直是除了骨头就是皮,加起来恐怕不到五十斤,他的脸便像死人骷髅头一般,两颗尖尖的牙齿突出来,真的跟蝙蝠有几分相似。 南宫少游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便不再发小石子,心中也不禁赞叹:“这人的轻功十分的了得,可也取巧得很,他衣袍设计得像蝙蝠的翅膀一般,本来在空中便可借力,而且身材瘦小,看来他的轻功一方面是本身的造诣,一方面是后天的设计。” 只见石室内的两人一人挥刀,一人挥剑,频频跃起去攻击那吸血蝙蝠,吸血蝙蝠便像是真能飞翔一般,在空中来回飞舞,更像是猫在戏弄老鼠一般。 南宫少游手臂一动立刻跟林紫烟抓住:“不要!” 南宫少游不知她心里有什么鬼主意,便将手放下,不再发小石子,突然手中一阵柔滑,林紫烟握住了他的手,他感到莫名其妙,手里的小石子已经给她拿走了,心想:“原来这小姑娘想趁机偷袭,报刚才被反击的仇。” 只见那吸血蝙蝠从半空俯冲而下,直扑像使刀的汉子,那汉子连忙向着吸血蝙蝠连劈出四刀,门户守得极为严密,南宫少游心里也不禁喝一声彩。 那吸血蝙蝠伸出细长的脚在刀背上一点,双手迅速的抓住那使剑的汉子肩膀,“扑!”一声便飞向石洞顶,他那双似乎会发光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南宫少游,似乎有所顾忌,突然张开白森森的牙齿在那人脖子上一咬,那汉子一声惨叫。 南宫少游右手一扬才发现自己手里没了小石子,急忙想捡几颗石子,却发现不知何时,地上的小石子都不见了,到了两丈以外,待他捡到小石子回来之时,“嘭!”使剑的汉子已经气绝,尸体跌倒在地上,他是活生生的被吸血蝙蝠吸干了鲜血而亡。 他怒视着林紫烟,林紫烟却笑嘻嘻的,十分得意,原来她刚才将南宫少游手中的小石子拿出,便是不想他救援,可想而知,地上的小石子也是她扫走的, 南宫少游正要发怒,只见她努努嘴,示意南宫少游看石室,南宫少游只好向着里面一看。 只见那使刀的汉子将刀舞得密不透风,那吸血蝙蝠在空中飞翔了两圈,突然落地,双手一张,只见银光一闪,那使刀的汉子立刻倒地,南宫少游心中一惊,一般人发暗器总是要用手发出来,可这吸血蝙蝠将双手向外一张,像蝙蝠展开翅膀一般,就是说暗器是由衣袖或者身体上发出,可那里是怎样使劲发暗器的呢?只有两个可能一是身体上藏有机关,二是他竟然以一张之力,激发体内的内息,将暗器射出,这是在是匪夷所思。 “看清楚了吗?”林紫烟笑道,伸手在铁栏旁的一块突起的石头上向左转一圈,又向右转了两圈,铁栏慢慢打开。 第140章 怒海再翻波 看着慕容霏霏渐行渐远的身影,南宫少游也顾不得太多,几个起伏,便跃到她的身前。 “霏霏,你这便要离去?” 慕容霏霏凄然一笑道:“我问你三个问题,你回答得了我便留下。” “问吧!” “我留下,你是否和我成亲?” “非卿不娶!” “我这辈子也是非君不嫁,第二问,春秋二祭你是否会去拜祭泰山大人?” 泰山大人,自然就是程忱,南宫少游沉默了,自己怎可去拜祭杀五弟的仇人。 “嗯,无论如何你也是不会拜祭杀害五哥的人,我不会怪你,如果你去拜祭反而会看轻你,第三问不问你也该知道,你让我如何可以每日让杀父仇人拥入怀里,同床共枕,还要剩下孩儿?” 南宫少游呆呆的站在原地,任由慕容霏霏从身边经过,不错,自己是不可能去拜祭杀弟仇人,反过来,她又怎可嫁予杀父仇人呢? 他一是万念俱灰,能跟慕容霏霏长相厮守,是他最大心愿,是可以令他放弃一切的事情,此刻他在想,自己是真的这么爱她吗?为了她真的能放弃一切吗?答案已经有了,起码不可以忘记五弟的血汗深仇,他正胡思乱想之际,一只温暖的小手轻轻在他手上一握。 “少游,走吧,待将真正杀害五弟的凶手找到了,再来这里接五弟回去。” 说话的自然是宋婉儿,她的手还是这般温暖,话语还是那样的温柔,却温暖不了南宫少游的心,南宫少游马上报了微笑,跟着宋婉儿走了。 是因为他觉得亏欠了宋婉儿,本来他以为两人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是一样的,此刻慕容霏霏离去,无论宋婉儿再报了多少分的柔情,还是不能令他释怀,所以他觉得对宋婉儿抱歉,自己心中却是已经填满了慕容霏霏,竟没有一丝的空位。 也不知是如何的,反正就到了福来客栈,晚饭几人也是吃不下,南宫少游和沐翼云喝了很多酒,沐翼云醉倒了,古奚适将他扶回房间,南宫少游也回房了,身体很累,但眼睛一直不能合拢。 终于盼到早上,他打开房门,已经看到宋婉儿微笑着捧着洗脸水站在门口,她将南宫少游拖回房间,拿起毛巾为他洗刷脸庞,笑道:“少游,六弟和弟妹已经出发去了襄阳,跟孟将军报告三元教组建军马的事情,三弟在前等我,我们一起回去看望爸爸,再商量为五弟报仇的事宜。” “等你?”南宫少游奇道,“不等我么?” 宋婉儿将脸盘拿开,将南宫少游的头搂在怀里,柔声道:“霏霏对我说,你是大小孩,要我陪你一起捣蛋,不然你会不快乐,我怎么能够和你一起捣蛋呢,否则逍遥宫都乱套了,只有霏霏才可以知道你是怎样捣蛋,也只有你才知道她是如何需要痛爱,她好不容易有个义父,一下子给剥夺了,这是最惨的,如果没了爸爸然后再没有你,她娇小的身体怎能承受,你去找她吧。” “可是” “有什么可是的,五弟为了你连性命都不要,难道他会想你为了他而痛苦一辈子吗?他也是十分痛爱霏霏的,我会在逍遥宫等你,你一年不回,我就等一年,你十年不回我就等十年,你一辈子不回,我就等一辈子,少游,你现在想哭吗?想哭就哭出来,你年纪再大也是个小孩。” 南宫少游真的哭了,他在宋婉儿的怀里哭了,哭得像个小孩,大概男人都一般,最坚强的男人在家里在爱人面前只是一个小孩,不知是谁说的,女人应该去了解男人而不应该爱男人,男人应该去爱女人,而不应该去了解女人。 终于宋婉儿也走了,拿着南宫少游的寒冰剑走了,因为他说,“婉儿,自下山以来,寒冰剑就不离手,当你交回给我时,便是你我洞房花烛夜!” 南宫少游既然下定决心要找回慕容霏霏,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他决定先去拜祭叶图南,然后再去万劫谷,想来慕容霏霏无处可依,最终也会回到义父生前的住处。 一路走回小湖边,他的心情又沉重起来,明明前天晚上还是山盟海誓,明明你浓我依,明明相濡以沫,明明不可分离,明明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一早醒来,却化为乌有,为什么么自己在神仙椅不立刻走出来,向小师妹表明心迹,此刻早已成就神仙眷侣,甚至早已有了孩儿,程忱不会死,六弟也不会死,一切仿佛都是自己造成的。 他远远的便看到叶图南的坟墓旁种了两个小柏树,还立了墓碑,除了慕容霏霏还会有谁,他兴奋的跑过去,“霏霏,霏霏!” 刚跑到叶图南坟前,他大吃一惊,在叶图南坟墓不愿便是程忱的坟墓,只见坟墓被挖开,程忱的尸体便暴晒在阳光下,胸口处一片血污。 南宫少游走近一看,原来程忱胸口被挖开,一颗心脏都不见了,而且他嘴巴张大,舌头也给人割了,“是三弟么?” 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沐翼云,“不对,三弟虽然鲁莽但决不至于这般残忍,而且他跟婉儿在一起,是六弟么?也不可能,弟妇林玉燕极为贤德,定然不会让他这般。” 正沉吟间,“南宫少游!你,你好恶毒!”,是慕容霏霏,她发狂的一把将南宫少游推倒,“南宫少游,即便是义父杀了六哥,但杀人偿命,他也给你杀了,你为何还要挖出尸体,割了舌头,还要挖他心脏!” “霏霏,不是我!” “还有谁?为六哥装饰了坟墓,上面写了五弟叶公图南之墓,不是你是谁?三哥吗?六哥吗?只有你在襄阳挖人心,喝人血,谁还会这般残忍!” 南宫少游一转头,叶图南的坟前墓碑果然写着“六弟叶公图南之墓”,他正要解释,突然一条黄狗串过,慕容霏霏一剑将狗头割下,从狗的嘴里,拿出一个血淋淋的心脏,双手抖颤的重新放入程忱的尸体里。 第141章 洒幕送寂寥 南宫少游伸手在墓碑上轻轻抚摸,感觉墓碑有点摇动,显然是新立不甚稳重,便随手一压,石碑入地半尺,也顺道为两棵柏树添上新泥。 之后走到慕容霏霏身旁,两脚将黄狗踢入湖中,“谁让你献殷勤!”,南宫少游并不做声,他十分了解这小姑娘,此时无声胜有声,她善于辩论,解释无疑火上添油。 南宫少走到竹林,收了一大堆干竹子,放到慕容霏霏身旁,慕容霏霏手脚并用,全部扔进湖里,南宫少游也不生气,继续去捡,慕容霏霏连续扔了三次,终于大声道:“你脸皮真厚,非要捡些干竹子来干什么?我最喜欢竹子,你捡来了,我就最讨厌竹子!” “你就任由你义父曝尸荒野,说不定,那南宫少游还会回来挖他肠子!” “我义父是你这张狗嘴可以乱开玩笑的吗?”慕容霏霏对他怒目而视。 但也终于将程忱的尸体放于竹子上,哭道:“义父,你生前爱竹,品格也像竹子般高洁,待女儿便如亲生,在其他人眼中,我总是轻贱,只有在你那才是珍宝一般,你将我看得比你性命还重要。” 说到这里,她的心一震,“义父跟师父交情匪浅,简直是生死之交,即使五哥如何得罪他,也不会杀他,上次丛培风要害我义父就起了杀心,难道五哥对我动了杀心,不会五哥不会杀我,莫非不杀五哥,敌人便对我不利?” 她想到这点,突然清醒了许多,慕容霏霏本来冰雪聪明,但义父五哥同时身亡,爱人不能相守,义父杀了五哥,爱人杀了义父,不要说她只是一位纤弱的小女子,才十七岁,就算是须眉男子,七尺丈夫,遇到这样的变故也会束手无策。 “师兄!”她一抬头,南宫少游已不知所踪,立刻就自怨自艾,“他还是离开我了。”,也不再想下去,看着程忱的尸体在火中燃烧,自己也想跳进去,一死了之,起码做了鬼也有义父痛爱。 想着想着,她站起来,一跃而起,跳向火海,正感到火光撩眼之际,身体在半空中被人轻轻抱住,那紧张的神情,怜惜的眼波,是南宫少游。 因为她一跃时是抱着必死的心愿,所以南宫少游救她其实是千钧一发,他的头发已经被火烧了不少,发出难闻的味道,脸也现了一片通红,长袍的后面烧了一大片。 “嗯,可惜了你的一番心意。”南宫少游将慕容霏霏轻轻放下,脱下长袍,将后面的灰烬拍去,“你为什么这么傻,你死了在幽冥遇到你义父,也会被他责骂,你以为我不理你吗?所以寻短见,我是去替你义父买个骨灰龛。” “要你这般好心吗?”但还是将骨灰龛收了,捧着怀里,幽幽道:“长袍破了,也正好,免得徒添无谓的牵挂。” 说完又坐在地上,双手捧着两腿,看着火堆,自此至终也没看南宫少游一眼,火光映着两个孤独的身影,南宫少游此刻的心是希望这火永远不要熄灭,因为火熄灭了,他不知该何去何从,不知能否再和慕容霏霏相遇。 但火终于还是熄灭了,慕容霏霏小心的将灰烬混在一起,拿了三撮放入骨灰龛,剩下的全部撒如小湖中,骨灰撒尽,她也扬长而去,南宫少游知道自己不能相傍而行,只好偷偷跟随,也是慕容霏霏神不守舍,一直有人暗中跟随也不得而知。 这里山路甚是崎岖,慕容霏霏只顾着自己前行,而忘却了原路,南宫少游也神情恍惚,只知道跟着这小姑娘,月亮出来了,慕容霏霏还在行走,南宫少游也在跟随,月亮下去了,还是一前一后的。 朝阳映在二人苍白的脸上,晒得两人嘴唇都干结了,但还是在行走,仿佛躯壳并非是二人所有。 “隆隆”,雷声想起了,慕容霏霏用衣服挡住骨灰龛,小心翼翼,好像是母亲保护婴孩一般,雨越来越大,这两人的心反倒安稳起来,仿佛越是这么,自己越发好过。 也不知下了多少时候,雨停了,太阳又如之前般毒辣,突然“啪”,的一声,慕容霏霏倒下了,但她怀里还是紧紧抱着那骨灰龛,她是仰面朝天倒下的,样子十分滑稽,但谁又能笑得出呢。 南宫少游紧忙跑过去,抱起慕容霏霏,轻轻按她人中,不久便醒转,看了南宫少游一眼,喃喃道:“不准碰我。”,又运转过去,一摸额头,竟然像火烫般。 南宫少游连忙将她抱到小溪边,撕下一片衣服,湿了氺,敷在她额头上,采了一些全冠草,用手揉碎,挤出汁液,张开慕容霏霏的小嘴,一滴一滴的喂她吃下。 然后不断以冷水敷头,可是额头仍是那边的灼热,慕容霏霏只是偶尔醒转,没有说话,又沉沉睡去,期间不断梦呓,时而叫“师兄不要离开我。”,时而又叫“义父不要死”,还道“师兄不要杀义父”,眼角两行清泪,涓涓留下,表情甚是痛悲。 “五哥,你不要死,义父不要杀五哥” 南宫少游也听得虎目含泪,他知道再不找大夫,慕容霏霏性命堪忧,马上将倚天剑挂在腰间,抱着慕容霏霏,那骨灰龛还是紧紧的搂在她怀里。 终于,找得一市镇,他连忙投了客栈,拿出五两银子,让小二请镇上最后的大夫前来,小二取了银子,连忙奔去,不到半盏茶功夫,便领着一位须发俱白的老大夫进来。 大夫摸摸慕容霏霏的额头,然后替她把脉,良久才道:“嗯,风寒入体,老夫开几副药给她,休息几天该当复原,这姑娘体格甚好,应当不易生病,但脉象极乱,似有伤心,哎,你这汉子,有如此淑娟,还惹得她这般伤心。” 听了大夫如此说,南宫少游大喜,知道这大夫医术高明,立刻付了诊金,道:“小二哥,劳烦你去替我抓药,方才那银子是给小二哥的,另有几两银子,你拿去抓药。” 小二欣然同往,南宫少游安顿好慕容霏霏后,出去替她买了衣物,连内衣之物也一一买了,此刻也顾不得许多,回到房间,关上门,替慕容霏霏脱去身上衣服,这如凝脂般的酮体,便如夜明珠般耀眼,也只有天上仙娥方能拥有,南宫少游感到喉干舌燥,双手竟然在抖颤,心砰砰直跳仿佛要跳出来,眼睛连眨一下都觉得是遗憾,这美色仿佛看一辈子也看不完。 第226章 林紫烟一听,觉得他说得十分有道理,暗暗骂自己笨,为何不那这个理由去反驳娘亲。 果然如林紫烟预料,着藤蔓向下延伸了十来丈便到了尽头,林紫烟哈哈大笑:“南宫大哥,你说是你的运气不好,还是我的运气不好,现在到了尽头,难道我们就这样吊在这里吗?” “那定然是我的运气不好,我一生也没遇到过什么好的事情。”南宫少游笑道:“如果这样吊着,只能喝西北风,没有美酒,没有菜肴,无趣得很。” 他一手拿着藤蔓,身体翻转,大了一个凉棚,四处张望,看着峭壁,只见峭壁一路向下都长有小树还有凸起的石头,突然间豪气顿生,也想试试林紫烟的胆量。 “林妹妹现在有一条生路,还有一条半生路,你挑吧。”南宫少游道。 林紫烟笑道:“你说来听听,估计半生路要有趣得多。” “生路便是,我们照样爬上去,到了尽头,我将你扔上平原,我再脱下长袍,往上一跃,你抓紧长袍,拉我一把,那宝贝再另行想办法。”南宫少游道:“半生路便是我背着你,徒手爬下去。” “那当然是半生路好玩得多,再上去,恐怕没机会去取那宝贝了,能让一只大猴子背着下山我倒是没试过。”林紫烟笑道。 如果是寻常女子,南宫少游定然不敢如此相邀,但对于林紫烟,他知道这里的民风对男女之嫌没那般的看重。 “好,那来吧!”南宫少游伸出右手,一把抓住林紫烟的左手,故意将她向上抛高,林紫烟感觉自己便像腾云驾雾似的凌空飞起,虽然心中害怕,但觉得十分的有趣,待身体降落时,看到南宫少游正在前方,立刻双手一伸,搂紧他的脖子。 “勒死我了!”南宫少游笑道。 林紫烟也顾不得许多,双手搂紧他的脖子,感到双脚凌空心里空荡荡的,便将双脚夹住他的腰,突然感到身体一阵虚浮,原来南宫少游已经松开了抓着藤蔓的手,耳边顿时生风,但却因为搂着他心里却无半分的害怕,竟然十分信任这个人。 待下落得四五尺,只见他猿臂一展,便抓抓一块凸起的石头,石头承受不了两人的重量加上冲击之力,立刻从峭壁掉落,但凭借这一抓之力,南宫少游和林紫烟下的速度减慢了许多,待在下降三尺,他又抓住一块石头,石头照样的跌落,再下降无尺,终于抓住一棵小松树,松树上的一个小松树立刻跳走,给林紫烟一把抓住。 “哈哈,真有趣!”林紫烟笑道。 南宫少游骂道:“别在我后面说话,吹得我脖子痒痒的。” “你怕痒吗?”林紫烟一把将松树放进南宫少游的怀里,南宫少游感动一位软绵绵的事物在自己怀里飞快的跳动,一下子跳到脸上,从峭壁逃走了。 他心中暗骂林紫烟,突然手一松,头下脚上的掉下去,林紫烟突然感到天旋地转,拼力的搂着他的脖子,大叫起来,掉得一丈余,南宫少游伸抓住一根松树,才停止,吓得林紫烟花容失色,但瞬间便大笑起来:“南宫大哥,继续,有趣得很。” “哼!我的小命比较宝贵!”南宫少游笑道。 两人就这样一打一闹的便下行了十几长,离地面已经只有一丈余,南宫少游双脚一撑,便轻轻落在地上。 林紫烟顿时感到一阵无趣:“这么快就下来了,哎,这峭壁能高一点就好了。” 她抬头一看,只见峭壁森严,自己竟然是从上面下来的,真的不敢想象。 “林妹妹,你还要我一直背你回百草门么?你也不轻!”南宫少游笑道:“别妨碍了去取宝贝。” 林紫烟一听,顿时醒悟,在南宫少游头上用力打了一下,跳下来道:“差点忘记正事了。” 她飞快的跑到那龙首前,南宫少游走前一看,只见那龙首足有七八丈高,是石头造的,栩栩如生,他可以肯定一定是后期人手雕刻,如非如此便真的是天龙下凡,化作石龙了,不然不可能如此神似。 他不禁叹道:“怪不得那些皇帝都说自己是真龙天子,连炎帝神农也是龙的孩儿,天下上至皇帝下至黎民,谁不去沾一下光,说自己是龙的孩儿呢。” “南宫大哥,宝贝就在里面,我们进去吧!”林紫烟道。 两人直接走进龙口,南宫少游突然停住脚步,抬头看着龙首上颌的牙齿道:“你说它会不会一下子将口合起来,将我们都咬死?” “嘿,你真是一个呆瓜!”林紫烟笑道,便不理他直接走进龙首。 这里面设计得十分精巧,南宫少游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这个龙首是后世人请能工巧匠打造的,里面虽然是旁玩,但里面仍然光线十足,真的是鬼斧神工。 在龙首的喉咙处,有一个门口,门口两边有不少的小石孔,在小石孔里不住的喷出绿色的烟雾,整个门口都云雾萦绕的,十分的诡秘。 “林妹妹,那是什么雾气?会不会是毒雾?”南宫少游不免有些担心。 林紫烟道:“毒雾倒是毒雾,只不过不是用来阻止进去的人,而至阻止里面要出来的事物,毒不死你的,进去吧。” 她说完,大步走进那石门,绿色的烟雾围绕着她红色的衣裙,十分的好看,倒是有一点仙气,南宫少游也跟着进去,经过那烟雾时感觉有极强烈的药味,隐隐还有硫磺味。 一进里面,顿时感到十分的阴凉,而且臭气熏天,南宫少游一闻,便知道是蛇臭味,他道:“这龙首里面该是住着许多蛇吧,这倒是合适。” 他也明白了林紫烟为何先要到那神农洞盗取那抵御毒物的丹药了,虽然未看到毒蛇,但那腥臭味袭人,估计应该有千百条。 里面怪石嶙峋,阴森恐怖,南宫少游跟着林紫烟一路前行,突然眼前一亮,波光粼粼,他以为自己来到了一片海洋。 第227章 南宫少游定眼一看,那哪里是什么海洋,一一条条银色的蛇,爬满了地下,不住的蠕动,在夕阳的映照下便像大海的粼光一般。 南宫少游禁不住稍稍停步,林紫烟笑道:“南宫大哥,你害怕吗?我小时候爹爹便将我和这些毒蛇关在屋子里,娘亲先替我涂满了防止蛇咬的药物,我就在里面,不管怎么哭,都没人来开门,哭累了睡着了,蛇便爬到我身上,爬到我脸上,就是不咬我,我感到全身都在发抖,是冷得发抖,也是怕得发抖,现在看到蛇都麻木了,有时看到它们死得越惨,心里就越快活。” 南宫少游禁不住拍了一下她的头,微笑道:“你真是可怜,幸好现在长大了,可以自己做主了。” 林紫烟微微一笑,直接从哪些银蛇身上踏过去,哪些蛇被踩踏了,支起蛇头,吐着信子,就是不敢咬林紫烟,那状况十分的恐怖骇人。 南宫少游想跳过哪些蛇,尽量不踩上去,可满地都是蛇,哪里有他落脚的地方,也只能踩在蛇的身上,感觉脚下软绵绵的,一片冰冷,但瞬间由于蛇被踩痛,发怒,蛇身又变得坚硬起来,四处是银色的吼叫声,就是不敢要在两人的脚上,十分的诡异。 终于穿过了这片银海,面前却又出现一片红火,原来是一大片全身赤红的蛇,蛇头上还长有两个小小的触角,比起那些银蛇更无恶心恐怖。 踩在那蛇的身上,感到脚上一片的火辣,那些红蛇被踩中后,发出“吱-吱-”之音,声如老鼠,尾巴不住拍打在地上发出如皮鞭的“啪-啪-”之音,声音回荡在洞中,全部红蛇一起响应,犹如几千条皮鞭在抽打着地上成千上万只老鼠。 好不容易走过红蛇的海洋,南宫少游内心几欲要崩溃了,前面迎来的却是一片黑蛇,这些黑色黑的发亮,看见有人进来,并非都像银蛇,红蛇一般,趴在地上,而是之前身子,足有五六尺高,如同人一般,蛇最张开,里面好像喝了墨汁一般,连牙齿也是黑的。 那一个个的蛇头刚好跟南宫少游的脸相持拼,嘴里发出“吼-吼-”之音,前面带头的林紫烟放慢了脚步,待南宫少游走到身旁,双手抓住他的手臂,南宫少游感到手臂上一阵的冰凉,颤抖不断的传来,他知道林紫烟此刻心里也非常的害怕。 自己只能勉力一笑道:“放心,那些黑蛇只是在欢迎我们罢了,这种蛇我在大漠阴山见过,还打死过一条,它在守护一棵药材,给我打死了,但药材却是阎王爷那去了。” “阴山?阎王爷?”林紫烟听得奇怪,心中也没那么慌了:“你到过阴间吗?” “到过两次,一次是霏霏跟他义父医神程忱还有丐帮长老张七布置的,是要看看我的真心,最后那张七还将我的衣服全部都脱光了,扔到河里,当我醒来的时候,还遇到一群来河边洗衣服的妇人。”南宫少游自己也不禁发笑:“第二次是到幽冥教的翠云宫,在哪里碰到了几个阎王爷,杀了一个,可就没碰到幽冥教主,但将那翠云宫烧了。” 林紫烟笑道:“你被脱光衣服被妇人撞见后怎样?” 南宫少游看分散了她是注意力,她的小手也没有抖颤了便笑道:“哈哈,她们就用洗衣服的棍子打我,我逃跑了,躲在树林一直到天黑,才逃到一间大户人家哪里偷衣服,结果遇见了一位十分肥胖的女子,我将六师弟的名字给她说了,还说以后要报答,哈哈,结果促成了一段美好姻缘,六师弟果真将她娶了过门。” 林紫烟拍手大笑:“如果那胖女人一定要嫁给你怎么办?你喜欢胖的女人吗?” “其实六弟妹为人十分的好,娶到她是六弟的福气。”南宫少游道。 林紫烟不满道:“我是在问你,你喜欢胖女人吗?” “哈哈,在兴元府,我真的差点娶了一个大肥婆,后来是婉儿来救我了。”南宫少游答非所问。 但林紫烟听得十分有趣,突然她收敛的笑容,十分的不开心:“哎,你只是长我十来岁,但是际遇却这般神奇,即便跟我一样年纪的时候,大概也是十分的精彩纷呈,我就十几年一直呆在哀牢山,连大理都没去过,每天就跟蛇虫作伴,最有趣的事情不过是跟邬红玉斗斗气,捉弄一下百药门的人,如果我的生活能有你一般的精彩,我也十分的足够了。” “哎,终于走过去了。”南宫少游长舒了一口气,林紫烟一看,原来已经走出了黑蛇的包围,自己也不禁十分的开心:“南宫大哥,待你取得彼岸花和蝎红丹后,一定要带我到中原走走,我要看看那少林和尚功夫是不是真的冠绝天下,要看看丐帮是不是都是乞丐,难道他们连帮主也去到处乞剩饭剩菜吗?” 这个问题南宫少游也觉得十分新鲜,范无名,陈松柏,程若光他们难道也去到处乞食吗?如果不是这样,那么他们算得上乞丐吗?想到这里不禁哈哈大笑。 “我之前不是答应你了吗?只要到了中原你听我的话,不要捣蛋便可。”南宫少游道。 “不要捣蛋,那有什么好玩的,难道你也想爹爹一样管着我吗?”林紫烟道:“看,宝贝就在那里。” 南宫少游随着她的手指一看,只见前面已经是石壁,看来进了龙首,人工开凿到这里就结束了,在石壁前矗立着两个石像,一个是牛首人身的炎帝神农,一个是脸容俊雅的青年侠士,那青年侠士手里那着一个盒子,南宫少游看了,倒是觉得有点眼熟。 “林妹妹,那青年侠士是何许人也?为何跟炎帝神农像放在一起?”南宫少游道。 林紫烟笑道:“百草门和百药门都是供奉炎帝神农的,而这青年侠士听说是两个门派武功的祖师爷。” 第144章 同赴龙潭去 老人并没有愤怒的神色,而是十分惊异,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南宫少游仿佛是看着一个怪物。 “前辈虽然使的是掌法,但之前跟一位使剑的人交过手,虽然他招式不同,但剑意和你掌法殊途同归,那时晚辈跟他对招一百五十余招才取胜,若你两人两套功夫加起来,无论是使剑还是使掌我未必能取胜,但这套功夫第二次使用就不灵验了!” 老人从头到脚的端详着南宫少游,良久,点点头,“英雄出少年,看你不足三十竟有此见识,难得,难得,你站在原地,不可使劲,接我一掌。” “呼!”他一掌便击在南宫少游的胸前,“啪!”,南宫少游退后三步。 “喂!你怎么可以!”慕容霏霏向着老人怒道,却见南宫少游微微一笑,表情十分轻松,显然没有受伤,就将话收住。 “嗯嗯,前辈的掌法是经过后期改良,原来的掌法一击致命,而改良后威力徒减,但劲力收放自如,伤人也可,点到为止也可,却又胜了原先半筹。” “哈哈,果然见识非凡!”老人开怀大笑,完全不当刚才的比试是一回事,旋即正式道,“你二人真要到那恶魔岛?” “不错!龙潭也要一闯!”南宫少游神色十分坚定,“敢问前辈路向如何?还有此岛来由?” “好,我便作一路线图,你到那渔村,上得渔船便可到那恶魔岛,若非如此,千难万难!”老人从桌子拿出笔墨,“但那岛与长虹村实质渊源极深,内中奥秘,不足为外人道,但你能破我掌法,想来到那岛尚有生机!” 老人很快就画好一张路线图,交给南宫少游,南宫少游将它递给慕容霏霏,慕容霏霏一看,神色黯然,轻声道:“那渔村在绍兴,义父的老家。” “好祝二位一路顺风,老朽不留啦!若能成事,请少侠可为本村带回长虹剑,那神像沉入大海便可,如能做到,老朽感激涕零。” 说罢竟然像南宫少游下跪行礼,南宫少游连忙下跪还礼,然后大步出门! 二人一路奔波,却无任何交流,投宿虽然是同一客栈,但慕容霏霏总是选择离他很远的房间,吃饭也是分开,后来南宫少游也学聪明了,他知道慕容霏霏爱干净,一到客栈立刻住上最差的房间,让她好选择好的,也是让小二将饭菜端进房间吃,一路竟然无心喝酒,来个滴酒不沾。 慕容霏霏看在眼里,虽不作声,但神色黯然,那天,南宫少游早早起床,打开门,闻到一股酒香,在门口放了一壶酒,知道是慕容霏霏的所谓,突然酒瘾大作,便像饿了十天的人看到美食一般,紧张得手都颤动,仰头就喝,由于在发抖,溅得满身满下巴都是,指导壶底朝天,用力拍了几下确定没有了,才恋恋不舍的用舌头舔干嘴角的酒,长舒一口气。 “噗呲!不远处传来偷笑声,南宫少知道是慕容霏霏,一看,果然看到她故意板起脸,收敛了笑容,道貌岸然的拿着一个馒头,轻轻的撕着来吃。” “馒头啊馒头你几生修的道,竟然可以落入仙子的樱桃小嘴,我这个天不收地不要的无主孤魂,却是可怜得很!” “呼!”一个吃了一半的馒头飞过来,不偏不倚的落入他的口中,“起程!” 慕容霏霏提了倚天剑,大步出门,南宫少游一边追着,一边含糊不清的称赞馒头是他这辈子吃过最美味的食物,可惜吃过就没有了,以后看到凡间的食物便如狗食,反正就东一句西一句,自然自语的说了半天,偶尔得到慕容霏霏肩膀一耸似乎在笑,立刻如堕云雾,飘飘然然。 这天已经进入浙江,到了绍兴,按着路线图,来到一个村庄投宿,知道过了这里,再走半日便可到那渔村,期时正是晚秋,丰收时节,看着村中人人忙碌,果蔬稻米一箩箩的摆到晒谷场,孩童妇女赶来猪牛羊,鸡鸭鹅,也是通通圈养在旁,好不热闹。 既是丰收,这村子隐隐山林,该不会受朝廷苛政之苦,粮食充足,该一片欢腾才对,但村民间眉间含愁,嘴角带怨,偶尔一些农妇还眼角含泪,但见有外人在皆互相提点,勉力欢颜,两人皆十分好奇。 问道投宿主人老妇,“婆婆,既是丰收之时,看蔬果粮食囤积,牲口圈养,该是有人来收购,应当欢喜,为何都难展笑容,难道是强人武力相迫,强行取走?” “哎。”老婆婆摇摇头,“这里太平得很,朝廷也不来征税,而且农地肥沃,每年丰收,也有人来高价收购,可能在这乱世,还可得享太平,老天嫉妒,降下诅咒,每年的丰收日便是离散日。” “老婆婆,何为离散日?” “小伙子你不知为妙,好好照看你的小媳妇,她老妇是平生第一次看到如此美貌的小娘子,只要天不嫉妒便好。” “我不是他娘子!” 老婆婆也不理会,摇摇头自顾自的走进厨房做饭。 “霏霏,今日你留宿婆婆家,我便在门外把守,这里邪门的很!” “我可没钱请护卫!”慕容霏霏冷冷道。 南宫少游也不说话,到厨房向老太婆讨了清水馒头,搬一长凳,坐在门外看着各人忙碌。 很快便入夜,各人归家,除了几位在晒谷场把守的村民,还多了十余名年轻人在村中巡逻,看了南宫少游坐在门外,也不理会。 子末,在老太婆隔壁邻居的门轻轻打开,一位带着箬笠,披着蓑衣的瘦小男子,提了鱼竿出门,想是深夜钓鱼,但身形闪烁,左顾右盼,显得极为紧张。 待巡逻之人走过,便故作镇定的向村外走去,“三叔,又去钓鱼?”,看守粮食的村民招呼道。 那三叔点点头,继续前行,却被村民拦住,一年轻人大声道,“玉仪妹子,外出风大,还是留在家中吧!” 那玉仪身体发抖,突然向前飞奔,却被男子一手抓住,她禁不住嚎啕大哭。 第229章 林紫烟立刻向外冲去,南宫少游一把将她拉住。 “你现在冲出去不是送死吗?”南宫少游道。 “我们有药王令,怕什么?”林紫烟大声道。 南宫少游笑道:“他们必定在外面布置好强弓硬弩的,又或者是毒药猛兽的,你出去就变成一个死人,死人还能讨价还价吗?” 林紫烟一想不错:“那我们该如何?” “很简单,保证活着离开,然后手里那着药王令,方可讨价还价。”南宫少游一边说,一边已经跳上了山洞顶端。 “南宫大哥,你在什么?”林紫烟大声道。 南宫少游从上面喊下来:“我看外面的阳光可以透进来,这里定然是有气孔的,我看看能不能从上面爬出去。” 此刻还有一丝的残阳,南宫少游寻着那点阳光一直爬过去,果然找到了那透出光亮的地方,他轻轻用手一推,发现那地方并非是岩石,而是泥土,马上道:“林妹妹,将剑扔上来。” 林紫烟一听,马上将剑扔给他,南宫少游一手抓着洞顶的石头,一手持着宝剑猛力敲击,“沙!”上面的泥土掉落,露出一个两尺见方的洞口,可以看到外面的夕阳,南宫少游一声欢呼,立刻跳下来。 也不必多言了,一手抱着林紫烟的腰,用力一蹬,便上了洞顶,先让她爬了出去,自己也跟着爬了出去,一缕夕阳照在身上,无比的受用,只见龙首处火光四起,有十余人在火堆旁用芭蕉叶用力的扇着,将浓烟扇入洞口。 而后面有几十人都拿着弓箭对准洞口严阵以待,林紫烟伸伸舌头道:“南宫大哥,你猜想的果然没错,那邬有正真阴险。” 南宫少游不禁哑然失笑道:“什么阴险,是我们来盗取了别人的两个宝藏,难道你还想他请我们吃饭喝酒,感谢一番吗?” 林紫烟哈哈大笑:“想来我们拿着这药王令,让他请喝酒吃饭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好,让那邬有正上来吧。”南宫少游运起神功朗声道:“百药门邬有正,邬掌门听着,昨日在五谷峰漫步,捡得一令牌,到当铺问了,也当不了钱,掌柜子说了,这叫什么药王令,交回给邬大掌门人,当然可以得到酒钱,当下,看到邬大掌门在放火捉蛇做蛇羹,在下一声怕蛇,所以跑到高处,还望邬大掌门上来一趟。” 他声音不大,但百药门几十人无不听得清清楚楚,那边的吵闹声一下子便停息了,过了一盏茶时光,只见一位身材极为高大的黑大汉从龙首那边走来,林紫烟低声道:“那便是邬有正。” 当邬有正走近,约莫四十岁上下,神情十分的彪悍,倒也十分的威风,他向南宫少游拱拱手道:“不知英雄光临哀牢山,老邬失迎了,特来谢罪,请英雄到百药门一聚,可好?” 还未等南宫少游开口,林紫烟就大声道:“邬有正,门面话就不说了,要拿回药王令不难,只有一个条件。” 邬有正认得她是百药门掌门林蛟的女儿,脸色大变,黑黑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干咳一声道:“原来是林大小姐,不知有何条件?” “我只要邬红玉两条臂膀,否则,蛊毒解药就要用来喂鸟了。”林紫烟笑道。 南宫少游将那黄色药包,用两根手指捏着,高高举起,在晚风中吹得“啪啪!”直响,邬有正强作镇定:“林姑娘言重了,那只是一般的伤寒药,也没什么紧要的。” 南宫少游突然手一放开,药包便随风飘出,邬有正大骇,身形一闪便想去抓住那药包,南宫少游一转身便到了他的前面,一把抓住,邬有正便扑了个空,这一下来往,他便知道自己的武功远远不如面前的这位青年人。 于是拱手道:“阁下是何人?林蛟估计请不动你这般身手的人。” “邬有正,这个你就不必问了,我的要求你倒是答不答应?”林紫烟厉声道。 邬有正心中恼怒,按辈分他可以说是林紫烟的师叔,就算不按这层关系,自己年纪比她大不止一倍,怎么说也是前辈,她竟然直呼其名,语气便像是吆喝下人一般,但此刻也只能哑忍:“林姑娘想必不是要小女的两条臂膀,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直接说吧!” “好,爽快,这些天我确实有些风寒,本来以为这药能治,结果没一点用处,但听说你的蝎红丹可有灵效,这样吧,你给我一千颗,这没用的药丹便归还你!”林紫烟道。 南宫少游听了不禁心里偷笑,如果随便能拿出一千颗的,便不是什么灵丹了。 果然邬有正道:“林姑娘深谙药理,这蝎红丹需要大漠了的猩红魔蝎才能研制,要抓获一个千难万难,怎么可能有一千颗呢,如果随便有一千颗那就不是百药门的独门丹药了,姑娘说风寒,一颗便有奇效,这样吧,我当下送姑娘十颗,如何?”说到十颗的时候,邬有正用力的咬了咬牙,似乎十分的不舍。 其实南宫少游也不知道该要多少,不过总是越多越好,林紫烟笑道:“现在是大街上卖菜吗?南宫大哥,将哪些药丹全部扔了吧,反正邬掌门再去制造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好!”南宫少游又伸出了手,两根手指捏着药包。 邬有正是心中愤怒而不敢发作,若然当下是五月时节,他根本不用去理会他们,这解药配置不难,但需要四季草药和毒虫,此时已是秋凉,待配好药,百药门的弟子早已蛊毒发作,一早死光,如果被他们知道解药丢失,群起攻之,再有十个邬有正也死无葬身之地。 他一咬牙道:“五十,我只有五十五颗,自己留五颗,再多就算你当下杀了我也是无可奈何了。” 南宫少游察言观色,知道他所言非虚,便道:“好,邬大掌门,五十就五十,但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所习武功是源自哪位前辈?” 第146章 杀魔隐渔村 渔村一片死寂,但牛羊鸡鸭喧闹之声不断,十分诡秘。 “哈哈!”,突然传来两声笑声,却不见人影,两人默契的背靠背,各向两边张望,也看不到半点人的踪影。 “哈哈!”,又传来两声笑声,南宫少游是何等人物,那容得人装神弄鬼的作弄,身形一晃,已经跃到一屋顶上,果然看到一个肥胖的的身影正想隐没于屋檐下。 “哈哈,原来是胖员外,你昨日给的银子少了二万两,村民让我来找你算账。” 那人正是昨日来收购粮食的胖员外,见无法隐藏,便哈哈一笑,“小可做生意向来童叟无欺,真金白银,怎会有少钱之理,哈哈,可笑,可笑!” “胖员外光明正大买的牲口粮食当然是没少给,可是暗里拿走的几十箱东西,价值何止二万两,你算盘打得真响!” 其实南宫少游根本不知道箱里的是何物,只是知道那里面的事物肯定非同小可,便随意胡扯一番,谁知道竟让他混乱的击中胖员外心中的秘密,他做贼心虚,竟以为真的给这人识破了,而且昨天他一直冷眼旁观,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胖员外干笑两声,“亚圣曰知好色而慕少艾,人之常情,我以高出市价收购他们的粮食牲口,带几个娘们回来服侍一下老主顾也是应该的,反倒她们来了,只要听话,锦衣华食,享之不尽,总好过在那穷村僻壤。” 南宫少游一听马上明白了,原来这些人来购买粮食,晚上就偷偷掠夺年轻貌美的姑娘,还故作神秘,让村里的人以为是神鬼作怪,但他还是不露声色,笑道:“胖员外说得在理,哎,小可无妻无妾,无钱无田,无才无貌,所以没姑娘喜欢,但这鼻子天生灵活,一闻就闻到女儿香,便来到这里,希望可以分一杯羹,讨个老婆回去侍奉爹娘。” “哦,那公子倒是看上了哪位?”,胖员外冷冷道。 “我倒是看上一位,苦恋数载,不得没人心。”,他说到这里凄然的看了慕容霏霏一眼,她也正看着自己,“既然得不到爱慕的,便有爹娘做主,请胖员外将所有姑娘让我带回家,等爹娘选定一位,性命担保,七十年内,定亲自送还,假若我已撒手人寰,便让子孙送来,求你行个方便。” “好说,好说!”,胖员外脸上杀气渐盛,“那需问得我手中长剑!” 南宫少游何等机灵,见他右手一展,立刻跃到地面,一转身便躲到慕容霏霏背后,慕容霏霏当然知道他的心思,他是要让自己亲自对战,熟练一下这里的剑法。 “呸!你这坏书生,竟要小姑娘保护,你还要脸不?” “脸当然要,但小命更是矜贵!” 慕容霏霏一剑直刺那胖员外胸腹,他并不躲闪,而是以攻换防,虽然明知他的剑法如此,但那剑法确实厉害,慕容霏霏虽抢得先手,不到三招,也只剩下招架之功,竟然攻不了一招。 “霏霏莫怕,那剑法顶多五十招,看那胖子资质极为平庸,顶多会三十五招,你在他第三十六招便取他性命。” 听到南宫少游提点,慕容霏霏收摄心神,展开“万劫超生掌”,心无旁骛,静静观看那人的剑招,那胖员外听了,心中大骇,其实他只学会了二十九招,足足被这小子加多了六招。 但他也是无计可施,只好硬着头皮进攻,可是心神一乱,这套只有攻招的剑法威力大减,待他第二次使用的时候,使到第三十六招时,只听到慕容霏霏一声清啸,长剑旋转,以出乎意料的方位,一剑直透他心房,果然便死在第三十六招上,他眼神充满恐惧,到死也不能释怀。 “霏霏,他们抓了村里的姑娘,你道我们该去哪营救?”,南宫少游一时没了主意,但他知道慕容霏霏冰雪聪明,可能会有好的计谋。 却听得她冷冷道:“替你找老婆么?” “嘿!”,南宫少游一跺脚,“你还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意!” “邦--邦--邦”,远处传来梆子声,似乎在召集人马,南宫少游一听大喜,一手抓住慕容霏霏,便向声音处奔去,却被慕容霏霏一手甩开,飞身疾驰在他前面。 奔了一里余,只见人影闪闪,似乎有几十条身影飞快的奔向一间大宅,二人立刻停住脚步,隐没于墙角处,待发现再没人奔向那大宅,方才闪身出来,跃上那大宅屋顶。 南宫少游弯下腰仔细倾听,确定下面有人声处,便伏下身子,揭开瓦片,向内观望,旁边轻轻响动,他知道慕容霏霏也是学着他的做法。 只见屋子当中坐着一位四十余岁的青袍汉子,两旁坐了三十余名汉子,看样子都是武功不弱的人。 “嗯,人都到齐了!”,那青袍汉子声音低沉,但就算在屋顶也听得明明白白,显然内力深厚。 “今年大当家派出三十六名兄弟,回来三十六人,甚好,而且寻得二当家行踪,亦向他派遣任务,杀南宫少游!” 听到此处,两人身体均微微一震,“难道所说的二当家,竟然是医神程忱?” “二当家失踪三十余年,终于寻得,本是大喜之事,可是他任务失败,竟杀不到那南宫少游,计划也让叶图南知晓,万幸的是他杀了叶图南,得保岛上奥秘,我又将他胸前纹身除去,应当也算妥当,好众位兄弟,汇报吧!” 南宫少游感到旁边一阵震动,知道是慕容霏霏心意紊乱,连忙握住她的右手,入手冰凉,却也没有挣脱。 “三当家,河南吴中以杀,收银一千两!”一名汉子禀告。 吴中是中原剑豪,为人光明正大,行侠仗义竟然死在这人手上,南宫少游心中微微一惊。 “丐帮齐良已杀,收银三千两!”另一名汇报。 “三元教赵无青已杀,收银二千两!” “洛阳知府管名已杀,收银五千两!” 原来这些都是专门的杀手,只要给钱便杀人,而且不管正邪,人的名气越大,武功越强,地位越高价码就越高。 第147章 同生共死盟 南宫少游正越听越惊讶,突然大堂旁传来一阵女子的哭闹声,一位蓝衣少女从旁边一间房子冲了出来,后面紧追着一名汉子。 那少女正是村中三叔的女儿玉仪姑娘,只见她衣衫不整,上衣被撕开,头发散乱,神色极为慌张,而后面追着的汉子,也光着膀子,提着裤子追出来,极为狼狈,大家一看便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事。 “姑娘莫怕!”,那三当家走过来一手抓住玉仪姑娘的手腕,玉仪姑娘便挣脱不得,只好一手挽着自己的衣服,遮挡身体,仍旧是哭泣不止。 那汉子看到三当家,立刻跪下猛的磕头,“小人该死,小人该死,请三当家饶命!” “哦?你怎么该死了?”,三当家语气甚是平和,“倒是说来听听!” “岛上规定,凡抓回来的姑娘,未得岛主允许,连一根指头也不得碰!” “嗯,却是为何?是岛主亏待了兄弟?” “不,不,岛主对兄弟如手足,怎会亏待!”,汉子磕头磕得更重了,“岛主是要各位弟兄回到岛上,论功行赏,功劳大的先挑选美女,反正各位兄弟都会分到。” “哦,原来是这样,你倒是没错,兄弟之中以你功劳最大,当然可以先挑姑娘,那也怪不得你。”,三当家语气仍然是那般温和。 但那汉子却已经将头磕出血了,慌得口不能言,只懂得磕头。 “岛主每年派遣兄弟出去做事,凡收回来的银子,凡带回来的美女,均论功行赏,绝无偏私,是为了让兄弟过上更好的日子,吃尽天下美食,享尽人间美女,岛上便是天堂,兄弟们在天堂快活的过上大半年的好日子,谁不是十几个美女服侍,谁不是儿女满堂,哈哈,每年只需出去做一件事,杀一人便可享受这样的生活,就算帝皇将相也未必可以有这等太平日子,今日却有人质疑岛主的用心,想先在立功的兄弟前抢到心头好!” 话音刚落,银光一闪,那汉子双手双脚便已经跟身体分离,三当家出手如风般迅速,那汉子还未来得及喊出声来,两颊已经被捏住,三当家的匕首已经伸进喉咙,一搅,将他舌头割去,然后神态自若的将匕首藏起来。 “姑娘受惊了,请到内屋休息。” 玉仪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任由一名汉子带进刚才那间屋子,而倒在血泊中的汉子早已有人提了出去,三当家继续跟众人说话,仿佛刚才没发生过事情一般。 南宫少游向着慕容霏霏努努嘴,自己先行慢慢走向那关玉仪姑娘的房间,轻轻的掀开瓦片,向里一张望,只见房间十分宽大,里面坐了四五十位年轻貌美的姑娘,玉仪也在其中,全部都神色黯然,有些还在低泣,而在她们前面,坐了七名提刀的汉子。 南宫少游心念一动,“反正现在肯定程忱是杀了五弟,霏霏也不知会否摆脱心中抑郁,跟自己一起,倒不如今天就跟她做件轰烈之事,就算分离了,也有一个难忘的回忆,如果丧失于此,也是上天眷恋,免得徒添思忆。” 他看看慕容霏霏,伸出四个指头,指指自己的胸口,又伸出三个指头指指她,慕容霏霏其实也是这般心思,立刻点头。 南宫少游张开嘴巴,无声的说了四个字“同生共死”,也不理会慕容霏霏是否看得明白,立刻轻轻掀开瓦片,直到露出一个三尺见方的洞口,慕容霏霏也是这般做法。 突然他感到肩膀被人轻轻一拍,转过头来,只见慕容霏霏张口无声说道“生死与共”,说完在他脸上轻轻一吻,南宫少游心中欢喜若狂,若非大敌当前,以他性格定会大呼大叫。 只见慕容霏霏伸出三个指头,逐一收拢,当最后一个指头收拢时,两人同时跃下,出手如风,南宫少游连续点倒四人,待他们跌倒之时,手脚并用,一一轻轻放在地上,慕容霏霏也是如此。 “禁声!我们是来救你们的!”,慕容霏霏立刻低声道。 一众姑娘连忙用手捂住嘴巴,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相视一笑,刚才看是潇洒,实质凶险异常,只有七名汉子有一人武功稍强,能抵挡一下,或者几十姑娘有一人张声便会引来三十余名高手的围攻,这些姑娘定然救不出,二人也性命堪忧。 南宫少游低声对四十余名姑娘道:“姑娘,在下准备将你们一个一个的抛上屋顶,然后我师妹接着,大家从上面逃走,但可能有一些身体的接触,实在万不得已,请原谅我的冒犯。” 慕容霏霏心里在怪他,这人平时视礼仪如无物,为何此刻这般迂腐,突然醒悟,他这话根本不是对姑娘说的,而是让自己知道,立刻心中一片甜蜜,立刻跳上屋顶。 南宫少游先抓着玉仪的腰带,有力一提,她的身体轻轻的从洞口飞出,慕容霏霏轻轻接住,如此抛了十来个,慕容霏霏怕屋顶承受不了,就先将这十余人放到地面,让他们先行离去,在村口等候,南宫少游一边扔一边暗祷,“上天见怜,可怜这班姑娘,如果她们有福分的话,就让里面的三当家说多一点话,时间越长越好,如她们难逃一劫,就让外面的人发现,我也只有拼死一搏,祈求能喝霏霏同生共死!”。 一个时辰过去,四十余名姑娘全部安全下地,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长舒一口气,将最后一批姑娘送到村口,四十余人都齐聚,众姑娘一起下跪感谢大恩。 “现在还未真正脱离危险,请姑娘们赶快离开,回到村里,将事情告知邻里,你们或搬到其他地方,或告知官府,虽会收征税之苦,也总好过受人所辱,我和师妹便到那恶魔岛,希望能将你们的姐妹救回,愿天可怜吧!” 众位姑娘在此拜谢,便彼此相扶,匆匆离开,回到自己父母身旁。 第235章 林紫烟长大嘴巴想大声呼救,但竟然被吓得叫不出声音,眼看老虎那血红的大嘴几乎可以将自己整个头颅吞下。 “嘭!”突然一阵劲风刮得她脸上生痛,老虎狂叫一声,在地上打了个滚,却已离开了自己身上,她知道是南宫少游出手。 心里想着既然有这人在旁协助,只要自己一受到生命威胁,他就会立刻出手,对付老虎根本是稳操胜券,她一下子想到这个道理,心里的惊惶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喝一声,再次冲向老虎,这次她使尽浑身解数,想要在南宫少游面前表现一下,其实也非要炫耀自己的武功,她知道自己的武功在南宫少游面前根本就不值一哂,她生性聪颖,知道自己难得在武功大家面前展露,当然是要尽力,一旦经他指点一二将是受用无穷,而面前老虎,不啻于面对江湖上的一流好手,机会难得。 老虎虽然对南宫少游有所顾忌,但百兽之王岂可让这小女子肆虐,狂吼一声,便扑向林紫烟,林紫烟吃了一次亏,岂会有第二次,立刻右掌一引,闪到老虎侧面,左掌击出“啪!”一掌打到老虎的身上,心中正狂喜间,一股劲风已经扫到腰间。 “白驹过隙!”林紫烟也不及多想,身形一矮从老虎腹部穿过,可屁股上还是挨了老虎尾巴一下,十分的疼,可那里肉厚,伤不了筋骨。 听着一旁的南宫少游正报以嘲笑,她心中盛怒突然想起武松打虎的事迹,一个翻身便像骑到老虎的身上,老虎岂是容易给人骑上的,就地一滚,转头便咬,林紫烟连忙跳开。 老虎得势不饶人,又猛扑而至,林紫烟身形一矮使了半招“白驹过隙”,已经来到老虎腹部,一招“霸王举鼎”双掌直击老虎腹部,老虎一声怒吼在地上打了个滚。 “好!”南宫少游不禁赞叹道。 林紫烟听得她赞叹满心欢喜,老虎一个打滚后又是一个虎尾剪打到,林紫烟轻轻跃起躲开,高兴道:“原来这大虫也不可怕,来来回回这有那三招,一咬,一扑,加上一个尾巴,他使不出第四招了。” “可不是吗?斗了这许久才看的出来,资质泰国愚钝。”南宫少游笑道。 林紫烟发现了老虎的弱点,十分的高兴,对于南宫少游的耻笑也不以为然,她拉开架势继续和老虎缠斗,打中老虎的拳掌越来越多,可就是伤不了老虎。 “林妹妹,你的这套饮冰掌虽然精妙,只是你内劲不足,不足以伤老虎。”南宫少游道。 “谁说我不能伤老虎,只是对你好,所以才不伤他。”林紫烟忿忿不平道。 “那谢谢你啦,你所说的伤老虎,只不过是自己内力不到家,发挥不了掌法的威力,就在掌法中加上运毒的技巧对吧?”南宫少游笑道:“你已经玩够了,让我弊了这畜生吧!” 此时的老虎久攻不下,已经失去了锐气,而且有强敌在旁窥视,更加是泄气,体力也消耗得差不多,猛攻一下,便想要逃脱。 南宫少游身形一闪,已经挡到老虎身前大声道:“哪里逃!” 右掌猛的击向老虎的额头,老虎低头闪过,谁知那是虚招,只见南宫少游一转身,已经闪到老虎身旁左掌击中老虎的腰腹,老虎猛叫一声,在地上打了个滚。 立刻爬起来,狂性大发,一个飞扑,便咬向南宫少游,南宫少游也使半招“白驹过隙”身体一矮,钻到老虎腹部,一招“霸王举鼎”双掌猛击在老虎的腹部,老虎狂叫一声,倒地身亡。 林紫烟嗤之以鼻:“还道你有什么高招,还不是偷学了我两招来对付老虎,只不过你的力气大一点而已,假若我使毒或者用上神农剑,这畜生一早已经死了。” 南宫少游不置可否,哈哈一笑,林紫烟突然奇道:“南宫大哥,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招数的?” “我当然知道,这个就不必跟你说,当下又要将老虎抬回去,又要照顾养大哥,实在是为难。”南宫少游看着地上睡得正酣的养望。 “这有什么难的。”林紫烟微笑道:“我有一种药保证他酒气全消。” “什么药?该不会有毒吗?”南宫少游好奇道。 林紫烟没有回答,拿着火把在一棵树下拔起一棵暗红色的小植物,将根部拿出,样子便像一颗小小的番薯,她将那东西剥开,轻轻挤压一下,放到养望的嘴里。 过得半盏茶功夫,养望伸了一个懒腰,大哥呵欠笑道:“哈哈,南宫兄弟,刚才我一箭射中老虎,觉得酒气上涌,十分的困倦,便倒地睡了,想不到睡了一天一夜。” 南宫少游和林紫烟哈哈大笑,林紫烟道:“谁说你睡了一天一夜,你你才睡了一个多时辰,你随我来。” 养望觉得莫名其妙,便跟着林紫烟走去,走到那石头上,不禁哑然失笑:“哈哈,原来我喝醉了,眼睛昏花,将石头看作是老虎了。” 说完便伸手去拔那箭,南宫少游笑着阻止道:“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养大哥便将这箭留在此处,好叫后人知道,这诗上说的并非是虚构。” 养望知道南宫少游是以李广比作自己,心中也十分的高兴,他突然奇道:“我寻常喝醉这就起码醉上一天,这次怎么一个时辰便醒来?” “多亏了这药物的功劳。”林紫烟扬扬手中剩下的半个植物根茎:“这叫枳椇子,假若将它放进你的酒中,不到半天,一坛烈酒便化为清水,酒气全消。” 南宫少游和养望听了也觉得十分神奇,南宫少游道:“这事物解酒是一流,可酒喝到肚子里,又解去了,那还喝来干什么?” 三人又大笑一场,养望回头看着那老虎道:“南宫兄弟,这老虎竟然是你徒手弊的?” 林紫烟连忙道:“是我将老虎打得精疲力尽,又交了他两招杀虎的绝技,他只是气力大,所以才击毙了老虎,主要还是我的功劳。” 第149章 游尽终靠岸 慕容霏霏四周一看,虽然摆满蔬果稻米,但没有一样是可以直接摆进口了的,看着南宫少游走到门口,掀掀嘴角,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南宫少游也没注意她的举动,轻轻拉开门,单掌护胸,以防有看守的人袭击,转念一想,差点笑出来,这船上全部都是他们的人,一个粮仓有什么好把守的,最多也不过来几个老鼠偷偷稻米。 他也不知厨房在哪,拱起鼻子,除了海水的咸味之外,哪里可以闻到饭菜的香味,他贴在壁板,悄悄的走着,一个人也碰不到,想来那些人肯定在大吃大喝,哪像自己,在这里挨饿,想起那些人喝酒的样子,心里痒痒的,恨恨的。 突然在一间小船舱里传出声音,他连忙矮身,躲在那阴暗处,只听得, “高老二,厨房的事做完了,他们喝酒也不用招呼,叫上黄狗,醉猫的来我房间赌上两手,可好?” “嘿,离开了岛,没老婆妾氏暖被子,心里慌得很,赌上两手也好,就算输了,回到岛上,又有大把银子分!” 南宫少游心中大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厨房原来就在这里,听着脚步声,知道那两个赌鬼正走出来,他一个倒翻,身体挂在船舱的上方,两人勾肩搭背的,笑着走了出来,一拐弯就不见人影。 南宫少游闪进里面,暗叫一声“好!”,里面果然是厨房,锅子里还有热腾腾的馒头,掀起另一只锅,里面竟然还有一只煮熟的肥鸡,应该是煮了,没端出去的,想来是厨房里的人留来自己晚上受用的。 他一声道谢,拿了快油布将肥鸡抱住,又拿了十个馒头放在怀里,正想走出厨房门,但双脚不自觉的倒退几步,他闻到了老朋友的味道,从厨房一角传来,一看果然在那放了十几坛美酒,他像溺水的人终于出了水面,深深呼吸了几口,无比畅快。 他将肥鸡也塞入怀里,顾不得鸡的肥油将衣服弄脏,一手提了一坛酒,飞似的跑回仓库,开门一看,里面空无一人,心中吓了一跳,“霏霏!”。 慕容霏霏从箩筐后面转了出来,他又暗骂自己一声“笨!”,她哪里知道开门进来的是何人,当然要躲起来。 他连忙拿出怀里的肥鸡撕了一条鸡腿递给慕容霏霏,慕容霏霏不接,反倒伸手将肥鸡拿过来,自己着鸡身上的肉吃着,南宫少游受了教训,也不出声,将油布摊开,把十个馒头一字排开放在油布上。 自己迫不及待的打开酒坛子,一口气喝了半坛酒,顿时觉得身心舒畅,用力的在鸡腿上咬了一口,无比美味。 他斜眼看看慕容霏霏,只见他将两个鸡翅膀和一个鸡脚放在油布上,自己拿着一个馒头,慢慢的撕着来吃。 心中一片激动,慕容霏霏是将下酒最好的都留在油布上,突然他“啪!”的打了自己一耳光,开门便冲了出去,慕容霏霏一脸惊讶。 过了半盏茶功夫,他就回来了,替了一个坛子,“哎!”,慕容霏霏叹了口气,以为他又出去偷酒了,当他将坛子放在油布旁边,却闻不到酒香味,忍不住探头一看,原来是一坛的清水,南宫少游打自己是恼恨自己只顾着拿酒,却忘记慕容霏霏在干啃着馒头。 慕容霏霏也不作声,喝了两口清水,放下半个馒头,从怀里拿出一把小刀,捧着一个南瓜,在上面雕刻着,南宫少游也没有理会,自顾自的喝着酒。 一坛酒喝完,剩下的肥鸡馒头也吃光了,转头一看,只见慕容霏霏在南瓜上刻了眼睛鼻子还有嘴巴,一个十分滑稽的头像,“嘿嘿,这个丑八怪用来干什么?” “哼!”,慕容霏霏瞪了他一眼,捧着那南瓜傻傻的说着,“嗯,以后你就叫南宫南瓜了,你做我师弟吧,以后就陪着我,也不准说的是小孩子,也不准无故走了,知道吗?” 南宫少游听了一阵心酸,走过去,抱了一个南瓜,搂在怀里,“你后你就叫慕容南瓜吧,天天让我搂着睡。” 说完真的搂住南瓜,倚在箩筐边,闭着眼睛,很快就睡着了,慕容霏霏看着他入睡的样子出了一阵神,便将身子向他那边移了一点,也抱着南瓜睡觉了。 在船舱里也分不清日夜,反正睡足了,南宫少游便睁开眼睛,鼻子里闻到一阵幽香,砖头一看,慕容霏霏正睡着在自己身旁,南瓜已经滚到地上,她抱着双腿,瑟缩着,娇小的身躯便像那雨中的小孤燕,令人又爱又怜。 南宫少游将身上那件沾了鸡油的长袍脱下,盖在慕容霏霏身上,自己也不敢靠的太近,就坐在那里呆呆的看着,心中感叹上天竟然可以雕出如此精美的衣服容貌,她的父母究竟是谁,竟然可以生出如此脱俗的女儿,他突然记起,那年冬天,正下着雪,夹着雨,师父在外面抱回来一个女婴。 说在山下看到一位老人怀抱着这个婴儿,但老人已经力竭而亡,显然受了极重的内伤,她怀里的婴儿幸得师父及时救起,身上有半块玉佩,写了一个“霏”字,师父就说刚好雨雪,所谓“雨雪霏霏”,就叫霏霏吧。 然后又说,既然你是复姓,这女婴也复姓好了,看着玉佩非寻常人家可拥有,定是大有来头,就姓慕容吧,也算是尊贵的姓氏了,所以便叫了慕容霏霏,那年南宫少游刚好十二岁,也就天天抱着她去玩,到了慕容霏霏三四岁更是依赖着他,两人感情越来越好,超出了和其他师兄妹的感情。 南宫少游正想着从前的事,慕容霏霏一声轻叹,醒来了,发现身上的长袍,也没有拿掉,伸手去拿了清水喝了两口。 就这样,两人便在仓库里住着,也没人过来骚扰,饿了南宫少游便出去厨房偷食物,竟然没有被发现过,偶尔他也出去看看,每次都看到茫茫大海。 这天他出去偷食物回来,急匆匆的说:“霏霏,快吃,已经看到那小岛了,形状真如一只狮子,随时准备靠岸了!” 第150章 献媚赠美人 慕容霏霏听罢也不多说话,接过南宫少游递过来的食物,迅速吃完,南宫少游连忙将残渣收敛,藏于角落,便伏在门前倾听。 过得一个时辰上下,隐隐听到一阵一阵响螺吹来的号角声,知道要靠岸了,果不其然,船身突然震动了一下,过得半盏茶时间,便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 慕容霏霏已经躲回载着青菜的箩筐,南宫少游替她盖好,自己也进了装有南瓜的箩筐,刚躲好,门就打开了。 从箩筐的缝隙可以看到,进来了十余名汉子,一人挑着一担便出去,很快慕容霏霏的箩筐便被挑走了,不久南宫少游的箩筐也同样被挑走。 也不知走了多少路,反正摇摇晃晃的在缝隙里看到的不是沙子便是青草野花,石子泥土,突然身子往下一沉,他知道落地了。 “哎呀呀,我们的三当家回来了,想死小弟啦。”,箩筐外传来一把很尖锐的男子声音,声调简直有点高得离谱,女人的声音都没他那么高,南宫少游也看到他的样子,只是想象一定是一位比女人还女人的娇柔男子。 只听得三当家道:“哈哈,四当家办事总令岛主放心,每次都比兄弟早回来,这次又收获不少吧?” “三当家是能者多劳,当然堪当重任,小弟比起你的任务轻松得多,你肩负着各位弟兄的期盼,大家都等着你回来啊,盼了好几天,听说这次你带回来的姑娘如天仙般,但天仙容易飞走啊,记得将门关好,还要将屋顶封好,哈哈,哈哈!” 南宫少游一听,便知道这两人一向不和,这四当家一早知道三当家的姑娘都跑了,故意说话来气他,可以有一事自己不明白,一个是三当家,一个是四当家,三应该比四大,但这两人并不以大小相称,反倒是平辈一般,奇怪得很。 “哈哈,请来天仙,怎么会让她轻易飞走,兄弟也把我看小了,飞走那些可能只是天仙身边的丫环,兄弟眼力不好,哎,二当家又死了,不然让他看看你的眼睛。” “最好,岛主闭关多时,三日后才出关,希望兄弟可以交代,不然少了你跟我斗嘴,寂寞得很!” “四当家还健在,我这幅骨头也要死撑,不然谁跟兄弟抬棺材!” 两人越说越有火药味,南宫少游心中暗喜,想来慕容霏霏也是这般,这两人最爱看热闹。 “哈哈!”,“哈哈!”外面的两人突然都笑了起来,莫名其妙的,看来一场热闹是看不成的,微微心里有点失望。 “兄弟有事讨教?” “哎,四当家要向我请教,一定教,让我收你做徒弟都可以!”三当家也是绵里针。 “哈哈,徒弟倒不必,怕青出于蓝,气死师父,兄弟请教的是,你没带姑娘回来,二当家又死了,就算各位兄弟都买你的人情,但岛主向来奖罚分明,该如何应对?” “既然说了要教四当家,兄弟定然倾囊相授,没带姑娘回来,自然是对兄弟交代不了,更不要说岛主了,可是岛主对大家恩重如山,若然我牺牲了各位兄弟的利益,而令岛主一人得到神仙般的受用,不知四当家是否愿意?哈哈,哈哈!” 南宫少游再没有听到四当家说话,显然要牺牲大家的利益,而讨好岛主,是大家都愿意的,想来众人在那岛主身上得到了不少的好处,以至于想百般讨好,显然三当家胜了一个回合,他自己心里好奇得很,不知三当家带了什么回来给岛主,竟然可以如此神奇。 这个疑问也是四当家的,他替南宫少游问了,“不知三当家带回来了什么礼物给岛主?竟如此奇效?” “哈哈,四当家不是早已知道了吗?还明知故问,难不成消遣兄弟了?” “我知道了?”其实箩筐里的南宫少游也是这般想法,他也不认为四当家知道了。 “兄弟刚才不是说我请来了仙人,没错,就是,是落了凡间的九天玄女,是专为岛主而生的仙女。” “嚓!”的一声,随即传来一声尖叫,是慕容霏霏的声音,南宫少游立刻从箩筐飞了出来。 只见自己正身处一座富丽堂皇的大殿中,竟比那临安皇宫,哈尔和林宫殿还有那茅子元的紫微宫还要豪华,眼前站了三人,一个当然是慕容霏霏,然后是青袍的三当家,还有一位身形高大,满脸胡子,长相十分英伟的须眉大汉,难道那把如女人一般的声音竟然是由这位须眉男子身上发出。 还没等他反应,那须眉男子已经给了他答案,只见他瞪大眼睛,走到慕容霏霏面前,由上至下的打量着,看得十分仔细,仿佛要将慕容霏霏全身连毛孔也要看透。 但却感受不到他有丝毫的猥亵之意,反倒像是在欣赏一尊雕工精细的玉像一般,宫殿里的几个人都没有说话,慕容霏霏并不觉得突兀,反而微笑着看着这须眉大汉。 “哎!”,那须眉大汉长叹一声,无不失望道,“三当家,这些年我自问武功不在你之下,立的功劳更是比你大,可是,这位姑娘,这位姑娘。” 他的声音十分高亢,那女人一般的声音果然是他发出的,南宫少游觉得十分惊异,只见他神情低落,摇着头又道, “四大美人,只是听说过,没见到过,里面以西施为首,我一直不以为然,世间怎会有倾国倾城的人儿,今天看来,如果西施张得如这姑娘,我神威吴王,那小小的吴国算的了什么,亡国时反而要感谢勾践,竟然让自己享受了这许多年神仙似的生活。” 之前看到西施像,南宫少游为之倾倒,此刻听这四当家说来,自己却十分认同,又暗暗怪自己瞎了眼睛,竟然去赞美那西施,自己身旁一直就有一位西子。 “哎!”,他忍不住叹气道,“四当家,就凭你这般见识,足以可以超越那三当家,他看到如此美人只想着自己的荣华富贵而去献给岛主,若然我是他,早已将这没人藏起来,能跟她生活一天,即使被岛主万分折磨而死,也是值得!” “你是谁?” “南宫少游!” “二当家就是你杀的?” 第151章 似是梦幻国 南宫少游神色黯然,看了看慕容霏霏,她也是十分悲伤,轻声问道,“四当家,你说的二当家,可是江湖上人称医神的程忱?” “嗯!”,四当家点点头,“在这里大家都没名字,只有代号,他是二当家,后来改名程忱,我们也是这两年才知道,岛主寻他已三十年了。” “不错,我是一掌杀死他的!”,南宫少游颓然道。 “你为什么要承认?”,慕容霏霏终于亲口听到南宫少游说出了杀死自己义父,当即肝肠寸断。 “哈哈,哈哈!”三当家突然仰天长啸。 “有什么好笑的!”,慕容霏霏大怒。 “我笑这南宫少游将我刺客岛看小了,你那点本事,如何可以杀得了二当家?” 听到他这样说,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犹如喜从天降,根本不理会他的贬低,也不理会什么“刺客岛”,两人同时颤声道:“你说的是真话?”。 不等三当家回答,四当家尖锐的声音响起,“刺客岛上从不讲假话,何况对一个死人。” 两人也不去斟酌他说话的含义,瞪着眼睛看着三当家,只见他还是那副表情,淡淡然道:“不错,二当家深谙医理,知道你的寒冰掌妙处,一早将毒药含在嘴里,他这种毒药吃了死的时候便像中了寒冰掌一般,所以他故意引你击他一掌,然后咬破毒囊毒发死去,哈哈,这等手段,哪里瞒得过的的眼睛,我去毁他纹身的时候,本想割他舌头嫁祸于你,结果在他嘴里找到残余的药囊,我找了一个人,迫他服下,死相便如中了寒冰掌一般。” “他为何要自杀?”南宫少游问道。 “好,让你死得明白。”,三当家又接着说道,“这位姑娘是他义女,他爱女如命,不,是胜过自己的性命,偏偏我们寻到他时,也收到一主顾重金要杀南宫少游,便将任务交予他,他自然知道刺客岛的厉害,假如他不去杀你,他的女儿便会受到比死惨烈一百倍的对待,但他知道如果杀了南宫少游,他那宝贝女儿也定然活不成,所以他想了这个计谋,想自己死了成全你们,又要做得十分妥当,不让岛主知道他的意图,刺客岛也规定,除了死人,任何人不能知晓这岛的秘密,偏偏那叶图南聪明得很,让他知晓了,想来是二当家老了,居然让那小子套出秘密,他是不想杀那小子,割了他舌头,准备砍了他双手,便留他性命,哈哈,那小子顽强得很,功夫计谋也厉害,居然让他一直逃脱,最后见到你了,还有别以为你救走那些姑娘,我不知道,我是看上了你身边这位美人儿,那些姑娘跟她比起来,简直庸脂俗粉!” 听完他说了这些话,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一片茫然,深感程忱的大恩,也觉得无比愧对叶图南,一时竟无语凝噎。 “好啦,南宫少游,你也该死得瞑目了!”,三当家说罢,大袍一挥,慕容霏霏突然倒地,南宫少游正想过去,眼前人影一闪,三当家和四当家已经挡在他面前。 只听得“咔擦”一声,在两人背后的慕容霏霏竟然消失了,四当家身形高大,挡住了南宫少游的视线,但大概也可以猜想,在慕容霏霏站的位置下是有机关的,定是他俩拨动机关,她就掉了进去地下室之类的地方。 他怒斥一声,双掌挥舞,便击向二人,那两人的招式,也是更程忱使出来的一般,只有进攻没有防守,而且招招狠辣,本来南宫少游这些日子,天天想象着这些招式,已经成竹在胸,自信可以在三招内便解决这两人。 谁知道这两人招式虽然一般,可是已经配合,却天衣无缝,威力增强何止两倍,一时,南宫少游连遇险招,他自然而然的便使出“万劫超生掌”,此掌一经施展,三人都大吃一惊,原来这套掌法和二人夹击竟然配合得丝丝入扣,而且南宫少游每走一步,皆是切断两人配合的所需要走的地方,偏偏给他先到一步,以致配合无法形成。 南宫少游心中记挂慕容霏霏,不想在此纠缠,知道他们一定已经将慕容霏霏转移了到其他地方,自己暂时离去,再想办法吧,在这宫殿万一被围攻自己难以脱身,自己性命倒是不要紧,慕容霏霏才是重要的。 他一步踏前,“啪啪”,两掌,打在两人身上,打得两人气血翻腾,一股寒气直透胸腹。 “哈哈,失陪了!”,笑声中南宫少游已经出了宫殿,留下两个神色骇然的当家。 一出宫殿,南宫少游简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这里简直是人间仙境一般,到处盖满了如宫殿般的房子,而且每座房子都建的极具匠心,自己仿佛这里有几十个王国,有几十个皇帝在居住一般。 他信步而行,仿佛置身于梦幻一般,根本不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现实,他在自己脸上用力打了一下,痛的。 “哈哈,这世上还有自己打自己的傻子!” 南宫少游一看,这见在宫殿外那条碧玉般的河流旁,一位穿着官服的老人在垂钓,他走过去,行礼道:“老人家,你这王国的官员吗?” 老人看了他一眼,朗声道:“官员倒是官员,但不是这里的,我是大周的官。” 南宫少游看着他这人不怒自威,自有一股气势,不像是疯子,但什么“大周”,是郭威的“大周”吗,早已湮灭了几百年,还有什么大周。 他笑了笑,便像离去,老人突然道:“小伙子,你是有何种能耐,竟然可以在这宫殿里走出来?” “你说这宫殿?那三当家,四当家的三脚猫功夫,怎可拦得住我南宫少游!” “他们的功夫自不是三脚猫,拦不住你也不足为奇,但你是如何可以抵挡那“销魂散”的流毒?”。 “销魂散?” “哈哈,你道他们没学到聂家剑法的精义,怎敢成为刺客,怎可在江湖上杀人几十年而得以幸存,还不是这销魂散之功?” 第152章 柴氏有遗老 南宫少游心系慕容霏霏,虽对老人的话颇感兴趣,但想来他也是这什么刺客岛上的人,便也不想追问,正想告辞之际。 那老人却是站了起来,围着他,在他身上不断的嗅着,南宫少游浑身都不自在,笑道:“老丈,你当自己是犬类吗?” 突然老人伸手便往他怀里摸去,南宫少游早已对他有提防,侧身让过,左掌击他右肩,谁知道老人竟不躲闪,手掌跟他肩膀一碰,感觉他身体单薄,软弱无力,连忙收劲。 却也将老人推得倒退几步,半个身子已经凌空在小河上,眼看马上便要掉进河里,南宫少游身子前跃,半招“水中捞月”,将他身体扶起。 老人也没半点生气,反而微笑问道:“二当家可好?” “哦?你认识程二叔?”,南宫少游奇道,“他去世了。” 本来以为他是跟程忱有交情,听到这个消息不免有些难过,但他只是“哦”了一声,好像听到极为平常的事情一般, 反倒令南宫少游好奇心大增,“老丈,你向我问起二当家,可与他是故交?” “不认识!”,老人神情仍然是那般淡淡然,“二当家在三十年前已经离开了刺客岛,我是十年前才来这的。” “为何会向我问起他,为何知道我定知其下落?” “刺客岛上人人的武功均得益于战国侠客聂政留下的半部“白虹谱”,也就是聂家后人的“聂家剑谱”,三十年前,二当家也就是你说的程二叔,在一次任务的时候,悄然离去,从此销声匿迹,但他知道刺客岛的厉害,终究会惶恐不得终日,为了能保命,他只能自己钻研出一套对付刺客岛剑法的武功,刚才你的步伐,正是那剑法的克星,当今世上也只有他一人会这么做,这步伐不是他传你,又有何人?” 南宫少游听得程忱的来历,当下也兴致十足,但这老人说话拖沓,似乎在有意将话语化简为繁,正踌躇间,老人倒是说出了缘由。 “你心中定是在想这老头何故说话如此繁复,如果你十年来只说了十个字,别人也只是跟你说了三十个字,你会如何?” “哈哈,一天不说话我都会死的!”,南宫少游伸伸舌头,不无好奇的问道,“你说的是哪个字?别人跟你说有是哪三个字?” “我说的是嗯,他说的是寻不到,哈哈,哈哈!”,笑声中充满凄凉。 “老丈寻的是何人?” “当今正统皇帝,大周的后人,老夫的主子!”,老人昂然道。 宋朝开国皇帝是赵匡胤,他本是后周臣子,陈桥兵变,黄袍加身,让柴氏乖乖的交出帝位,他赐予柴氏后人丹书铁券,相当于免死金牌,号称让柴氏世代同享富贵,其实暗中派人迫害刺杀,柴氏后人的境遇十分凄惨,甚至落草的也有,梁山好汉柴进便是一人,所以民间流传不少柴氏后人暗里想起一支义旗,重夺帝位,两年前蒙古人便是用这个托词去陷害孟珙,最终被南宫少游和暗中相助的慕容霏霏破坏。 “原来老丈是周的遗臣,倒是失敬了。” “有什么好失敬的,身为臣子,连皇族剩下的一点血脉也遗失了,枉自为人,此刻便想早日寻得,自己也安然死在岛主的长剑下。” “找到了便要死?” “当然,这刺客岛向来神秘,专门做刺客之事,而不论要死的是何人,只要有足够的金钱便可,凡知道这岛上事情的外人均要死,不然他们怎可在这安然享受富贵。” “他们是做杀人的勾当,如何为你去寻人了?”,南宫少游瞬间明白,哈哈一笑,“老丈精明得很,你让他们杀的是少林方丈还魔教教主?” 老人也哈哈一笑,“你这年轻人聪明得很,我就是让他们杀一个杀不到的人,这岛上的人虽然冷血凶残,但极重信用,不然也难以立足,他们派了几批人马还是杀不着那人,老夫便来了这岛,住在这等,他们自知难以做到,十分焦虑,是就开出条件让他们替我寻人,只要人寻到了,便当他们替我完成任务,因为我知晓他们秘密,岛主便会亲手杀我,你道我要他们杀的是何人?哈哈,是赵盷!” “他们不杀你定当是要你亲眼看到他们完成任务再杀,可是你可以随意跟人说,岛上的秘密还不是照样能说出去。” “二当家在外面三十年,可敢将岛中之事说出去?”,老人冷笑道,“岛上招的刺客无不是有家有业之人,诚如二当家,难道他就没至亲好友?只要事情说出,他自己倒可以隐世避祸,他身边的人呢?即使我今日与你说了,先不说这茫茫大海,你不知身在何方,就算让你晓得回去的路,这岛上一共有一百零七位刺客,你自信可以有命出去吗?” 南宫少游自讨即使程忱传授他的“万劫超生掌”是这剑法的克星,不要说一百零七人,就算是十七人围攻,自己定也会成为剑下亡魂,突然他又想起一件事,连忙问道, “老丈,你是不懂武功的,为何看出我武功的渊源?” “很多人都不懂做菜,难道就分不出菜肴的好坏?” “也对!”,南宫少游点点头,“老丈你似乎通晓这里的情况,晚辈有一事相询。” “嗯,老夫正愁没人跟我讲话呢,但说无妨。” “个我上岛的还有我的小师妹,她被那销魂散迷倒,落入那三当家四当家手中,我该当如何营救,去哪营救?” “如何营救我倒不知道,去那营救就看是那位当家看中你的小师妹?” “说要献给岛主,无耻得很!”,南宫少游咬牙切齿。 “你的师妹定然是绝代佳人!”,老人微笑道,“岛主闭关,三天后出来,他要的女人没有是得不到的,你只能在三天后恭喜令师妹做了岛主爱妾,岛主便住在这宫殿里,跟你师妹欢好之时也在这里,三天后,但你没本事救得出来!” “好,告辞!” “慢!,难道你不想知道这刺客岛的来历吗?” 第153章 小岛存白虹 南宫少游也懒得理他,径直走向那宫殿,走了几步,转念一想,其实听他说了岛上的来历,兴许会有营救霏霏的办法,立刻转身倒回。 老人本来满脸失望之情,在他返回时喜形于色,走上两步,挽着他的手,如获至宝,深恐这人离去,可能到死那天也不再有人跟自己说话。 他拉着南宫少游坐在河边,从旁边的篮子里拿出一壶酒,一碟火腿,南宫少游一手将酒抢过来,闻了一下,“好酒!” “哈哈,这里的藏酒比皇宫内院的都好,其实什么都比那宋国皇宫的好,不然怎么会有一百零七名武功高手甘愿在这卖命,而无论自己武功多高也只有一个代号。” 南宫少游点点头,那就请老丈将这刺客岛的来历向晚辈指点一下,老人听到他开口求教,更是欢喜,便滔滔不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原来,在战国时期,游侠聂政,深感严管子知遇之恩,士为知己者死,便去刺杀韩相侠累,一人仗剑,直入相府,以白虹贯日之势,将侠累击杀于阶上,继而格杀相府高手数十人,因怕连累跟自己相貌相似的姐姐聂荌,遂以剑自毁其面,挖眼,剥腹自尽。 相府中人将他尸体放在闹市中,让百姓辨认,以求找出凶手,姐姐聂荌不理安慰,于闹市中伏尸痛哭,说道:“聂政英雄,岂可因我而埋灭他的英明,今日当以我之死,换取他万事留名!” 说罢大呼三声“天啊!”,便悲痛而亡,闻着无不动容,最后韩王深感聂氏姐弟的侠义,也不再追究。 时,聂政已经有后人,只是年幼,聂荌也已将聂家的“白虹剑法”授予自己的一对子女,她的子女抱了聂政的后人,和聂家村众人出逃,隐世避祸。 聂荌的子女因害怕暴露身份,害了聂政后代还有全村老小,便从此不再显露武功,及年老,不想聂家剑法从此失传,便进了韩国,盗了聂荌和聂政的尸体,在隐居的地方埋葬,并且铸造了人塑像,将“白虹剑法”分为两部,分藏于两塑像之上。 而且隐藏得十分巧妙,先用药水将剑法写于塑像身上,写完字迹便隐退,须得要特制的药水淋在其上,方可显现,而且若然淋上的药水有一丝成分不对,塑像上的字迹便从此湮灭。 而制造药水的方子连同白虹剑分埋于聂荌聂政的墓中,到聂荌的女儿去世后,儿子又恐怕塑像上的药水效用会随年代而褪去,在临死前又分写了上下两部剑谱,藏于母亲的墓中。 这事过去千年,聂家村仍然有延续,隐身于轵深井里,在五十年前,聂家村一对兄弟,酷爱收藏古物,经常在外奔走,盗了不少古墓,那天夜里,二人在家喝酒,正喝到兴处,弟弟突然道,“哥哥,听说我们聂家祖宗的墓里藏有白虹剑,这把剑千古留名,真想拿出来看看,每当想起,心里总是痒痒的!” “兄弟,哥哥,何尝不是,只不过祖宗之物,盗出来恐防不好。” “哥哥,我们只是拿出来,好好把玩十天半月的,再放回去,一来没有对祖宗不敬,二来也解你我心中那股憾意。” 两人一拍即合,当夜便盗了聂荌和聂政的墓,果然取出白虹剑,而且得了剑谱,弟弟提议,反正是祖宗的剑法,练练无妨,兄弟二人盗墓做的是赔命的勾当,有点武功防身也是好的,两人也不贪心,一人拿了半部剑谱便练习起来。 剑谱内也藏有内功心法,二人练就好,在江湖上行走,竟然无敌手,居然成了一代剑豪,有了声望,便不再做盗墓的勾当,奈何聂家祖训,聂家后人不得扬名于世,不然定会子孙灭绝,两人也不敢违背,哥哥也深感当年的罪过,提议一起回到村里隐居。 弟弟已经被花花世界所迷乱,便一人独自离去,到了东海一个小岛,苦练剑法,还聚集了几十高手,成立了刺客组织,在江湖上留有联络人,但凡出得起钱的,他便派人刺杀,有了钱,岛上生活极尽奢华,锦衣美食,而且每年都有新的美女服侍,更是俘虏了不是豪杰的心,甘于卖命。 在这岛上,只有岛主才知道个人的来历,大家都以代号相称,岛主以下便是二当家,一直到现在的一百零八当家,程忱死后,便为一百零七。 刺杀时也只可以岛上功夫,以免泄露行踪,岛主按各人等位,传授剑法由二十招到五十六招不等,也只有岛主懂得全套六十招,还有内功心法,但他总是担心有朝一日会被发现,或是朝廷来讨伐,或是江湖上黑白人物联合来攻打,也是难以应付,所以一直想去盗取哥哥手中的半套剑法。 哥哥深知弟弟的为人,一早将剑法烧毁,而且将两张药水制炼的方子深深隐藏,现在已经是弟弟的儿子做了岛主,将聂政的塑像抢了回来,也请到医术高明的二当家来加盟,可惜二当家费了十年功夫仍然无法破解,而且在三十年前偷偷离去,更是破解渺茫。 这三十年来岛主也是费尽心思,经常闭关冥想,自己也亲自进入中原,但也无法得晓方法,最后经常派人去轵深井里,可即使杀了那里许多人,也是枉然,始终得不到那药方,也是四处派人寻找二当家,二十年来毫无结果。 南宫少游听完,不禁感慨,“那聂荌果然是女中豪杰,其豪气不再聂政之下,哎,其实不单只那弟弟可恨,做哥哥的也是小人,真当侮辱了聂家的名声!” 说罢,将手中酒壶向着小河一倒,叹道:“古人云,忠魂化碧,这条河便像碧玉一般,晚辈南宫少游,便借老丈的酒,祭奠聂荌,聂政两位侠客,聊表仰慕之心!” “好,我也祭奠一下!”,老人接过酒壶,学着南宫少游的样子,向着小河倒下美酒,然后自己大口喝了两口,又递回给他。 南宫少游拿起酒壶一饮而尽! 第246章 林蛟和邬有正一听心中更是惊异,这一句便是他们武功总纲的第一句话,但看着南宫少游可以如意的运用自己的得意技艺,隐隐感觉他跟祖师爷有不少的渊源。 南宫少游刚吟诵完这句总纲,立刻左掌击向林蛟的胸膛,右掌击向邬有正的左肩,他这招出得十分的精妙,林蛟不得不使出一招“浮生若梦”,左掌牵引,右掌击向击向南宫少游的右臂,邬有正恰好使一招“若梦非梦”,也是左掌牵引,右掌击向南宫少游的左臂。 “好!”南宫少游叫了一声,双掌一收,收势未尽,向外画了一个圆,直击两人的天灵盖,两人同样的是躲过攻招,还击的一掌正好是替对方解围的。 南宫少游不断的引他们将“饮冰掌”和“夜寐掌”一招一式的使出来,林蛟个邬有正越打心中便觉得越惊奇,两人的招数竟然配合得丝丝入扣,而且使用起来威力竟然大增,仿佛这两套掌法本来就是应该两人同时使用一般。 打得半个时辰,两人的掌法同时使尽,南宫少游马上双掌一收,跳出圈外,哈哈一笑:“两位各打完一套掌法,感觉如何?” 林蛟和邬有正对望一眼,两人脸上都露出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对于这两套掌法,两人是各自不知演练了多少遍,打从来都没有这次的挥洒得如此的淋漓尽致。 林蛟突然抱拳道:“南宫大侠,不知你跟我们的祖师爷是如何的称呼?” “你们祖师爷是否姓宋?”南宫少游笑道。 “正是!”两人同时回答,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嗯,你们的祖师爷姓宋名子休,对吧?”南宫少游继续问道。 “正是!”两人脸上的表情更为惊喜。 “那就对了,这两套掌法都是我师父所创!”南宫少游也肯定了这两人的祖师爷便是自己的师父宋子休。 “你是祖师爷宋大侠的徒弟?”两人同时下拜:“师侄拜见师叔!” 林蛟和邬有正根本不用验证南宫少游的真伪,能将这两套掌法使得如此高明的除了自己祖师爷的传人外,世间便不会有其他人有这般的能耐了。 “两位请起,只是我未曾听说过师父说在外面另外收有徒弟,除了他老人家的女儿我便是他第一个徒弟。”南宫少游忍不住问道。 邬有正有点不好意道:“其实祖师爷也没有收家父作徒弟,只是家父一身武功是他老人家所授,也因为学了武功,才使百药门壮大了,就将他老人家奉为开山祖师爷。” 南宫少游点点头,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旋即严厉道:“师父传你们父亲武功,是让你们可以自保,不再受恶人的欺压,能够带领兄弟安居乐业,却没有让你们自相残杀,你可师父传这两套武功的原意?” “请师叔指点!”两人连忙躬身道。 “嗯。”南宫少游马上端起师叔的面子:“这两套武功名称是取自庄子的一句话:朝受命,夕饮冰,昼无为,夜难寐,意思是接受了重任需当不辞劳苦,用心去完成,也是诫勉学习这两套掌法的人要尽自己的能力去引导大家走上正途,安居乐业,在师父修习的武功之中甚少有互相配合的,恰恰只有这两套武功是如此,所以他将这两套武功分别传给两位的父亲,是看到他们领导手无寸铁的寻常百姓,对抗盗贼,为大家觅得一片天地,是被他们的团结所感动,这两套掌法须得两人配合同时使出来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他老人家当时以为你们两门是亲如兄弟,这点显浅的道理会很快领悟,便没有点明,谁知道你们不单只没有去理解他老人家的深意,反而背道而行,相斗了几十年,令不少兄弟都枉死,你们可曾记得创立这两个门派的初衷?” 南宫少游一番话说得两人羞愧无比,看着各自死去的两名弟子,又想想这些年来的争斗,确实令本门死伤无数,而且争斗的原因到现在已经模糊了,也忘记是因何事而起的争斗,实在是无谓。 “啪!啪!”林蛟先是左右开攻,扇了自己两记耳光,邬有正也立刻扇了自己两记耳光。 “南宫大哥!你这是为何?为何让我爹爹自己扇自己耳光?”林紫烟本来看到自己父亲跟邬有正联手跟南宫少游对打已经十分的奇怪,此时停手后,南宫少游不知因何板着脸骂自己的爹爹,爹爹听完后又打自己耳光。 “紫烟,不得无礼,什么南宫大哥?快拜见师叔祖!”林蛟连忙喝止。 “什么师叔祖?爹爹他的年纪比你还小十几岁。”林紫烟奇道。 林蛟连忙一手按着林紫烟的肩膀让她跪下:“傻丫头,南宫师叔是祖师爷的大弟子,是你爹爹的师叔,就是你的师叔祖!” 南宫少游一手扶起林紫烟笑道:“林掌门,我师父跟你父亲并无真实的师徒关系,这样称呼也不妥,你我最多平辈相称如何?” “平辈也不行!那你以后还叫我林妹妹吗?”林紫烟拍拍裙子上的泥土十分不满。 “虽然宋大侠没有正式收我父亲为徒,实在有授业的恩德,这一声师叔是无论如何也要叫的,我这女儿从小就没好好管教,师叔真的是抱歉。”林蛟说罢,一手将林紫烟的神农剑拿了过去。 “邬兄,这把神农剑还给你。”林蛟将神农剑双手奉还给邬有正。 林紫烟撇着嘴,十分的不愿意,但在父亲面前也不好发作,十分不悦的看着南宫少游,邬有正将神农剑接过,然后哈哈一笑:“这把剑是南宫师叔去取的,做师侄高兴还来不及呢,既然师叔已经送给了紫烟侄女,那当然是属于她的了。” 邬有正将神农剑递给林紫烟,林紫烟连忙笑道:“谢谢邬师伯,谢谢南宫师叔祖!” 她极为精明,这样一说,连父亲也无话可说了,林蛟也只好哈哈一笑:“邬兄,从此你我两派言归于好,我们结为兄弟如何?” 第155章 雏燕落龙潭 慕容霏霏只得乖乖的将一碗粥吃完,马上大声道:“三当家,快说!”。 “其实我不说你也知道,在宫殿里已经说过了!”,三当家笑眯眯道。 “你要我嫁给你的岛主,做他的妾?”,慕容霏霏微笑道。 “不错!”,三当家也笑道,“按以姑娘的美貌一定是做岛主夫人,以后我也是姑娘的下属。” “嫁给岛主有什么好?”,慕容霏霏笑得很甜。 “世间上嫁得最好莫过于帝皇之家,嫁给赵盷,他自己的江山都不知能否保住,嫁给窝阔台,他不解风情,嫁给岛主,他在这岛上便是皇帝,而且皇宫比皇帝的要奢华,他风流倜傥,英俊不凡,他一句话,天下没有谁的性命不可取得,在这里可以常保太平,此处便是人间仙境,唯独他身边就缺一位像你一般的仙子陪伴。” “这只是他的权力,我做了他的夫人,手中又有何权力呢?” “以姑娘的才貌,天下再没有第二个,岛主是识花之人,定当将你捧在手心,暖在心窝,不要说你是一人之下,甚至岛主也让你三分,实际你才是一岛之主!”,三当家看慕容霏霏似乎十分向往,更是说得眉飞色舞。 “那么连三当家也要听我的话了?” “姑娘你这话折煞小人了,连岛主都会听你的话,我在你和岛主面前算得了什么人物,当然是唯命是从,心悦诚服!” “好!”,慕容霏霏笑道,“我现在就要看你说的可是当真,你先替我解了身上的迷药,难受得很!” 三当家听到慕容霏霏这样一说,脸上马上露出俊冷的表情,瞬间又笑道:“岛主夫人的话当然要听,但要等姑娘跟岛主洞房花烛后,本岛规矩,下属除了岛主和夫人的话,其余人等一律不准听,否则岛规处理,也就是死!” 慕容霏霏心中暗骂这人老奸巨猾,哄骗不行,马上转为威吓,“说得也对,让我跟岛主成亲了,也该这样说,就说三当家对岛主尊重得很,只听岛主一人之言,我说的话也是大可不听!” 三当家心头一震,“这小姑娘这般容貌,岛主定会百般呵护,假如到时她在岛主面前说上几句,不单只当不上二当家,甚至性命也难保。” 他踌躇着,慕容霏霏看在眼里,心中高兴,想来这人要上当了。 谁知三当家叹了口气,还是恭恭敬敬的说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假如姑娘到时在岛主面前这样一说,小人的性命定是难保,但岛规难为,只希望到时姑娘跟岛主相处融洽,想起是小人尽了微薄之功,会放小人一马,又或者是岛主看着小人多年来为他老人家效力的情分加之为他觅得贤妻,兴许也会让小人苟活于世。” 他的说话滴水不漏,而且为人精明圆滑,慕容霏霏知道是哄骗不倒他了,便冷冷道:“假若我不肯嫁给岛主,又当如何?” “南宫少游必死!”,三当家的话语仍旧是十分恭敬。 “哈哈!”,慕容霏霏俏脸一翻,“你根本没捉到我大师兄,如果他真的被你捉到了,估计此刻你已经将他抓到我面前要挟了。” “嗯嗯,姑娘冰雪聪明,但他一人在这刺客岛,大海茫茫也不能回去,岛上刺客共一百零七人,要杀一个南宫少游不难。” “哼!”,慕容霏霏知道他所言非虚,但瞬间又有一丝凄凉的欣慰,反正义父杀五哥是不争的事实,我和师兄也难成夫妻,一起死在这倒也是美事,“哈哈,三当家,我慕容霏霏此生非南宫少游不嫁,希望你此刻便将他杀了,好令我也随他而去,在幽冥可以相会,这个世界太复杂,并不适合我们。” 她说完凄然一笑,倒是让三当家感到了意外,但他还是恭敬的说道:“无论慕容姑娘是否愿意,两天后,你定和岛主洞房花烛,到时你跟岛主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往后的事情便是你跟岛主闺房之事,你是他的人,生死也与做下属的无关。” 说完便退了出去,慕容霏霏心中一阵愤恨,一股怒气冲上头脑,感到难以呼吸,难受之至,“啊!”的叫了一声便晕倒。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慕容霏霏幽幽醒转,睁开眼睛一看,自己仍然是睡在那张软床上,两位侍女走了过来。 “恭喜姑娘,今日岛主出关,姑娘便可侍奉岛主,这是姑娘的福气。” 慕容霏霏一心惊,自己竟然晕了两天,以自己功力就算是怒气攻心也不但如此,该是那迷药的功效,不知是什么迷药,竟然可以令自己三天后还是毫无力量,而且晕倒三天。 两名侍女将她扶起,“姑娘,这便和姑娘去沐浴,为姑娘熏上幽香,不知姑娘是喜欢桃花还是梨花?” “我什么都不要,也不沐浴,谁敢过来,我便杀了她!”,嘴上虽然如此,倚天剑也挂在床边,但她手上毫无力量,身体已经让两侍女扶起。 “世间真有如此美女?”,房外传来一把清朗的声音。 两名侍女立刻将慕容霏霏扶坐在床边,跪下道:“奴婢参见岛主。” 只见一位中年男子走进来,身穿淡绿色衣衫,面如冠玉,十分潇洒,“螓首蛾眉,巧笑倩兮,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双眸剪秋水,十指拔春葱,渐消酒色朱颜浅,欲语离情翠黛低,果然是绝色美人,二当家,你退下。” 三当家一听,岛主大喜,已经将自己晋升为二当家,他为人极是精明,知道岛主美色当前,哪里还等得到晚上,连忙招呼两名侍女一同离去。 慕容霏霏此刻心中愤怒,想要自尽,却全身无力,眼泪悄然垂下,“哎呀呀,真个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我见犹怜,是否在下唐突佳人,小生先赔礼。” 岛主深深一揖,竟一揖到地,眼下余光,看到慕容霏霏一双小脚,裸露在床下,犹如凝脂翠玉一般,忍不住伸手便摸去,慕容霏霏一阵心慌,又运转过去。 第156章 长痕添豪情 慕容霏霏颓然倒下,一对玉腿正好在岛主眼前半尺,他哈哈一笑,“哎呀,美人春睡,无趣得很,须得让佳人醒转,方有趣味。” 他正想从怀里拿出解药,眼角上扬,却见床上佳人,脸若银盘,一双水杏似的眼睛仿佛可以透出眼皮,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两弯似蹙非蹙的娥眉,像似会说话一般,沉睡中似嗔似痴,这种美不会令人眩晕,也不会醉倒鱼儿,却有一种荷花的高洁,又一带一丝爱惜的怜悯。 这种美竟然让岛主不敢直视,微微低下头,却见一双小脚晶莹剔透,滑腻似无骨,轻轻握着手心,温润丝绸,忍不住便低头吻下去。 “呼!”,待他嘴唇正要碰到慕容霏霏的小脚时,身后一阵劲风响起,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气,他立刻往床底下一滚,如离弦的箭一般,由床的一侧飞了出来。 只是一瞬之间,他躲过攻击,入床底,从一侧飞出,这种应变,也只有武林中一流宗师才可以做到,别人看到都会羡艳的。 但这时他身后的新晋二当家,四当家,都低着头,汗不敢出,因为他们自己是下属,偏偏看到岛主钻入床底,总不能无耻的称赞他钻入床底是如何高明的武功,看到他的丑态,招来杀身之祸,也未必不肯能。 二当家也只好硬着头皮颤声道:“岛主赎罪,众兄弟以为可以抓那那狂妄的小子,谁知道他滑头得很,居然进来了,打扰了岛主雅兴,属下该死。” 他的头更低了,眼角轻轻注视着岛主,但只看到他的背影,他仿佛对自己说的话一句都没听到,岛主眼里死死的盯着那大床,脸上的表情是极度,愤恨。 床上一位二十七八岁的白衣青年,剑眉长脸,嘴角不经意的露出一丝的傲气,在右边脸上从颧骨到下巴有一条长长的血痕,血从他脸上滴到被子上。 他怀里抱着那绝代佳人,神情十分温柔,只见他从怀里拿出一个香囊,放到慕容霏霏鼻子下,慕容霏霏慢慢醒转,睁眼一看,悲喜交加,用力的搂着那青年,在他肩膀上用力捶打。 “你这该死的师兄,为什么这才来,刚才我吓得晕了过去,但迷糊中就知道你肯定会来救我,你一定不会让我受到半分伤害的!” 她的声音欢喜之中带有几分娇-嗔,恨得那岛主咬牙切齿,他身形不动,反手从二当家腰间抽出长剑。 南宫少游还是温柔的看着怀里的慕容霏霏,“霏霏,可以借你的倚天剑一用吗?待我杀了那姓聂的家伙我们就一起离开这鬼地方。” “什么借?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你那自己的东西还要问人吗?”,慕容霏霏怜惜的拿出香帕,替他拭去脸上的血污,只见他脸上留了一道长长的伤口,“你的脸?” 南宫少游接过慕容霏霏的香帕,胡乱的在脸上一擦,笑道:“没事,毙了十人,换来一条伤痕,十分值得,这样不是更有男子气概吗?” “在本岛主的地方是你们打情骂俏的吗?”,一把冷冷的声音响起,声音中充满了杀气。 “霏霏,我这便杀了这个无耻之徒,好吗?”,南宫少游扔然是神情的看着慕容霏霏。 “嗯,这人讨厌得很,该杀!”,慕容霏霏说得十分平淡。 “嗯!”,南宫少游点点头,“你知道,吗?这个无耻之徒竟然是战国大刺客聂政,聂荌的后人,他还恬不知耻的成立一个什么刺客岛,还敢自居为刺客,纯粹是为了钱,辱没了祖先,也辱没了刺客这个名字,你义父之所以离开,便是不屑与这种人为伍。” “嗯,他也可称为刺客。”,慕容霏霏笑道,“不过不是聂政,专诸豫让这等豪客,而是要离这种小人,可要离也是为了扬名,虽然杨的是恶名。” 两位当家站在岛主后面,已经吓得双腿发抖,岛主却冷笑着,看着床上的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 只见那南宫少游将床边的倚天剑拿起,交给慕容霏霏,自己却是蹲下去,双手捧着慕容霏霏的小脚,“嘿这样一双晶莹剔透的玉脚,岂容无耻之徒玷污!”,他长吐了一口气,在两只如白玉般的小脚上吹了一下,然后替她双上鞋袜。 床上的慕容霏霏竟然满脸绯红,羞涩无比,更显娇美,在这充满杀气的房间,竟然有此景象。 “霏霏,你现在有力气了吗?”,南宫少游温柔的问道。 “嗯!”,“义父的香囊果然奇效无比!” “好!”,南宫少游一字出口,“噌!”,一道寒光,倚天剑出鞘,一招“水击千里”,寒星点点,一连二十五剑,将岛主笼罩在剑光之中。 二当家和四当家,不由自主发出一声惊叹,均心道:“此人即使没有二当家指点,学会那套奇怪的步伐,就凭这一招,也可致我于死地!”。 那岛主也甚是了得,当初给南宫少游打给措手不及,居然要钻进女人的床底躲闪,在下属面前颜面尽失,所以一直凝神聚气,南宫少游身形一动,他已经做好防御的准备。 也是那半套“白虹剑法”,长剑直刺南宫少游,尽是进攻招数,一连还了二十五剑,在这瞬息之间,二人的剑竟然没有碰撞一下,南宫少游二十五剑,均是没碰到岛主,便给他的攻招迫退,后发先至,高下立见。 他的剑法跟程忱,二当家一般,只是由他手中使出,威力徒然增添了一倍有余,南宫少游却看不出端倪,他的剑法跟前人的无异。 但他久历战阵,应变奇快,突然长剑圈转,竟然剑尖向下,岛主不知他是何意,仍然是攻招不断,南宫少游“哈哈”一笑,使出“万劫超生掌”,在纵横错乱的剑光中逍遥行走。 岛主大骇,这人每走一步,均是踏在自己要踏的方位,像是有未卜先知,显然他对自己的剑法了如指掌,一时心神大乱,可他也非泛泛,立刻想到应对办法。 第157章 孤燕生皇室 岛主突然连出四剑,这四剑是南宫少游见所未见的,幸亏程忱的这套“万劫超生长”,是他毕生心血,当然最大的目标是对付刺客岛,但他用来试验这武功的都是当世第一等的高手。 甚至说是超一流高手,宋子休,武当掌门灵宝,都是傲立当世的豪杰,他从只对付刺客岛,演变成对付天下武学的奇功。 虽则可以轻易避开岛主的攻击,但岛主却已化险为夷,突然也学南宫少游,收起长剑,一掌击出,掌劲带起“呼呼”风声,十分威武。 南宫少游不禁心中偷笑,这种打草惊蛇的打法,是江湖上的二流打法,掌未到先以掌声吓唬人,而这掌风又不能伤人。 真正的一流好手,要么掌声虎虎,掌力已经可以伤人,要么破空而出不带半点动静,杀人于无形。 以他掌风判断,掌力不强,看来他是剑法高超,内力不纯,剑法却学不到十足,威力徒减。 南宫少游“哈哈”一笑,左掌击出,只用了三成内劲,双掌一交,南宫少游突然后退三步,撞到床边,幸得慕容菲菲双手托住,才不至跌倒。 “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慕容霏霏惊叫一声,“师兄,怎样?”。 南宫少游摆摆手,示意不打紧,然后站起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岛主,岛主也微笑着看着他,当中奥秘只有两人明白。 原来那岛主的内劲极为怪异,一般人发掌都是蓄势待发,掌未击出时已鼓足内劲,打出之时,借助冲击之力,掌力更是强劲,他的掌力却是打出时“呼呼”风声,实则毫无劲力,但一旦跟对手接触,劲力突然以排山倒海之势激喷而出,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即便是内力强他数倍的高手也因此遭殃。 其实这便是当年聂政“白虹谱”的威力,他是刺客,唯一目标就是杀死要杀之人,当然是越隐蔽越好,他的内力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而练就的。 方才南宫少游便是着了这一道,当他满以为可以一掌将岛主击毙的时候,双掌一接触,从对方掌中突然传来极大的劲力,他想要运气抵挡时,已经为时已晚。 ”嘭!”的一下,他心中仿佛被千斤重锤击中,亏得他内力深厚,才不至于心肺俱裂,但也受了内伤。 “哼!这等三脚猫功夫,也到刺客岛逞强,哈哈,亏得十余人也拦他不住!” 二当家和四当家吓得脸色铁青,只低声道:“岛主武功盖世,属下无能!” “呸!他哪里武功盖世?真实武功连四当家都不如,只是使了诡计才伤了我师兄!”慕容霏霏扶着南宫少游恨恨道。 这句话当是将四当家吓得半死,心中暗骂这慕容霏霏,假若岛主真以为自己武功大进,定必对自己狠下毒手,即使是不加害,但这话未必也不会在他心中留印。 “哦?既然姑娘说他的武功强于本岛主,好,本岛主便不再留情,小子,你岀剑吧!” “聂岛主,你可守承诺?”,门外传来一把苍老的声音。 “聂某向来重视承诺,岛上上下无人不知!”岛主十分不屑的说道。 “好,既然如此,你可有守跟我的承诺?”,门外的声音步步紧迫。 “柴老让我找一人,本岛每年都派人出去找,这人已失踪十七年,是生是死,谁能预料,我只答应你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好!如果让岛主找到那人,该如何处理?” “当然毫发无损,送到柴老面前,你我不再瓜葛。” “好!”门外走进一位穿着官服的老人,“如果岛中人寻得那人,却见色起心,又当如何?” 南宫少游认得那人正是慕容霏霏的家臣,现在方知他也姓柴,连忙紧紧握住慕容霏霏的小手,慕容霏霏却不明所以。 “岛中规矩,砍去四肢,割去舌头!”,岛主冷冷道,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立刻想起渔村里那想侮辱玉仪的汉子那惨况。 “嗯,岛主果然赏罚分明!”,柴老无不赞叹的说道,“若然那人在岛中地位超然呢?” “一视同仁!” 岛主这句斩钉截铁的话说后,二当家和四当家不禁踹踹然,在岛中除了岛主,地位最高便是二人。 柴老上前一步,突然老泪纵横,“扑通!”一声,跪在慕容霏霏面前,用力的磕了三个头,南宫少游微笑不语,倒是慕容霏霏诧异的看着南宫少游,不知所以,但知道他肯定知道事情的来源。 “老臣柴安叩见婉菲郡主,郡主金枝玉叶,在外漂泊十七年,老臣该死!” 说罢又用力的磕头,这一下惊恐的不止慕容霏霏,岛主和二四当家也不禁为之动容,如果她真的是要柴安托付要找的人,岛主这样对她是否要受酷刑,万一岛主怪罪,说这事是二当家所为,并不关自己事,这样的结果是最正常的,一时间三人各怀心事。 南宫少游笑着对慕容霏霏说:“霏霏,你本姓柴,叫柴婉菲,是梁山好汉小旋风柴进柴大官人的嫡亲后裔,也是后周柴荣的后裔,你有皇族血统,是小郡主,这位便是你爸爸妈妈的家臣,当日你们一家受朝廷追杀,武将将你怀抱逃难到天山,受伤力竭而亡幸得师父相救。” 南宫少游一口气的说完,慕容霏霏如堕云雾,她自小便由师父抚养,虽偶尔会想谁是自己的父母,也是一想便消去,突然知道身世,竟然无所适从。 柴安抖颤的从怀里拿出半块玉佩,双手奉给慕容霏霏,慕容霏霏接过,玉佩晶莹剔透,上面刻有一个“婉”字,慕容霏霏将自己的半块玉佩拿出来,两块玉佩合得丝丝入扣。 她终于相信了,马上扶起柴安,颤声道:“伯伯,我的爸爸妈妈呢?” 柴安失声痛哭,不能言语,南宫少游连忙轻声道:“霏霏,十七年前,伯父和伯母已经在追杀中去世。” 慕容霏霏忍不住也泪流满面,她自小无依,虽宋子休,众师兄妹待她如至亲,后有义父疼爱,但究竟也不是自己骨肉致亲,此刻与亲人相会,却知父母早逝,怎能不伤心。 第257章 大家一听都十分惊奇,只要南宫少游一人微微笑,他虽然不知道慕容霏霏心里想的是什么,但他素知慕容霏霏之能,看到她悠然自得的样子,便知道她已经成竹在胸。 “你没军马怎么能跟段明三万大军作对?”林紫烟仍旧问道。 慕容霏霏笑道:“段世伯说了,这三万人马便是大理全部兵力,我又有什么能力可以调动三万人马来支援,如果有三万人马,还需要去捉拿段明吗?” “柴姑娘的意思是会有一队人马过来,在敌军后方造成混乱,我跟南宫大哥便打一个措手不及,趁乱将段明捉拿作为人质,叛军群龙无首,便会投降。”段思代为回答。 林紫烟道:“可你还是没有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人马来了!” 这一下,段思倒是回答不上,慕容霏霏笑道:“紫烟,你道这乱世什么最多?” 林紫烟一时语塞,南宫少游立刻明白了:“紫烟,你一直在哀牢山,没到过外面,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说起来可能觉得是笑话,其实是悲凉,这乱世中最多的便是乞丐。” “哎呀,我真笨!”段思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张七大哥便是丐帮的长老,我一直将他当作柴姑娘的家臣,竟然将他这个重要身份忘记了。” “那位是张七?”段迎风奇道:“是丐帮的天王张七吗?” “不错,父王,一直陪伴柴姑娘的两位老者,一位是柴安柴老夫子,而另一位便是丐帮长老张七。”段思连忙道。 段迎风心中暗暗吃惊:“原来在大理城而且在皇宫内竟然有如此高手在身旁,我竟然懵然不知,丐帮能够成为天下第一大帮,实在是有其原因。” 他在慨叹之余,也不禁有点神伤:“思儿,你方才听得柴姑娘和南宫大侠的话,有何感想?” 段思立刻明白父亲的深意,朗声道:“儿臣定当以此为鉴,他日善待百姓,不让一位大理子民沦为乞丐!” “阿弥陀佛!”天龙寺三位老僧和少林了广齐称佛号,大理众大臣均心悦诚服。 “如果有些人自愿要去当乞丐又如何?”林紫烟不忿道。 段思立刻哑口无言,这个也不是小孩乱说的话,在丐帮确实有许多是富裕家庭,甚至官宦出身而投奔丐帮的,自己却是无法阻止这些人去当乞丐的,那根自己刚才所有又有所违背,其实林紫烟根本没有去针对他,只是心里在生南宫少游的气,她怪南宫少游说她长居哀牢山,言下之意便是说她见识不高。 她正生气间,突然鼻子里闻到一阵奇特的味道,立刻笑逐颜开道:“霏霏姐姐,你可说错了。” “我说错了什么?”慕容霏霏奇道。 林紫烟得意道:“其实也不是你说错,是有人长居天山,见识不高,自以为是,说错了话,他说其实是悲凉,这乱世中最多的便是乞丐。” 她最后的两句话学足南宫少游的语气,大家忍俊不禁,知道这刁蛮的丫头在针对南宫少游,南宫少游也笑道:“我这两句话哪里错了?” “简直是大错特错,毫无见识,井底之蛙!”林紫烟带着稚气的脸故作严肃,拼命的摇着头:“这世上即便全部人合起来,也不够一些事物多?” “什么?”南宫少游奇道。 “毒物!”林紫烟笑道。 大家正饶有兴致得听两人的对话,突然城楼下传来一阵骚乱,大家知道是丐帮的人来了,十分高兴,南宫少游和段思也收敛了笑容,准备跳下城楼。 只见下面三万均是乱作一团,战马不住的悲鸣,兵士们根本不能控制,一万弓箭手已经收起了强弓,在地上乱跳一团,但兵马后方却还未见有丐帮的弟子出现,而那支香还在燃烧着。 南宫少游和段思也十分奇怪,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两人对望一眼,一起从城楼跃下,只见南宫少游白衣飞舞直接由城楼跳下,犹如飞鸟一般,而段思一跃而下,在城墙上借了两次力,他一身的红衣,犹如猿猴一般。 两人一到地下,便如两只下山虎,又像两条上山蛇,一左一右,飞向段明,而段明身旁虽有十余名护卫,却也自顾不暇,他们的战马不住的高高跃起,将士们也面如土色,不断的以手中兵刃击打地下。 段明正在慌张中,突然看到一红一白两条人影像天神降临般向他攻来,他还没来得及做反应,两股排山倒海内劲由左右两边袭来,他大吃一惊,认得一人是自己的堂弟段思,段思的武功他是知道的,但另一人一身白袍,剑眉长脸,左脸上还有一条长长的疤痕,他根本不知这人是谁,但他的掌力浑厚,还在段思之上。 但段明也非泛泛之辈,他双掌向外画圆,将两股内劲牵引,身体乘着两股内劲,竟然飞似的向前方激射而去。 他这招已经不是段氏的功夫,是在外面学回来的旁门之术,其实说穿了也不过是借力打力的原理,只不过不是借外力去攻击别人,而是用来作自己逃遁的力量。 虽然这招十分的精妙,却感到胸腹间一阵翻腾,右臂一阵酸痛,几欲折断,心中暗道:“这白袍男子是谁?内力竟如此强劲,而且内息中阴阳不定,十分的奇特。” 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自己可以如此逃脱,他心中也不禁暗暗自得,就连城头上的段迎风和四僧都轻叹一声,唯独慕容霏霏微笑道:“他逃不了!” 慕容霏霏的话语刚落,城楼上的人已经看到南宫少游站在一匹战马上,左手高高举起段明,大家又惊又喜,竟然看不清他是如何得手的。 其实不单只城楼上的人看不清,就连段明自己也极为震惊,正待他以为自己可以逃脱的时候,突然眼前白影一闪,胸口的“檀中穴”已经被人抓住,全身动弹不得,他的武功当然不会这么轻易被南宫少游抓住,只不过他虽然是牵引了两股内力,但这是当时两大高手的劲力,岂是可以轻易扭转的,其时他虽然逃脱,但体**息翻腾,已是也无法平静,所以南宫少游抓他时,他根本没有一点的劲力去反击。 第159章 密室有生天 南宫少游倾耳一听,来的这二三十人均是脚步稳健气息悠长,显然武功不弱,在自己未受伤前,和慕容霏霏联手杀出尚有难度,更何况当下情况,他暗运一下内息,竟感到胸腹间疼痛无比。 此时也不遑多想,他将倚天剑交予慕容霏霏,自己向前一步,准备迎敌,反正拼了命也要护着慕容霏霏出去,突然感到后被有一根指头在比划着什么。 那指头僵直有劲,改不是慕容霏霏的,重重复复的写着“掩护,床下密道”,当他写到第四遍时,南宫少游终于领会。 “霏霏,满天花雨,放毒针!”,南宫少游大喝一声,岛主和二当家连忙向后一退,眼前一片红云,也不敢以手相接,齐齐跃出门外。 待定下来一看,原来打过来的是一床大红被子,两人连忙领着众人跑进房间,房间里却空无一人,都十分惊异,“岛主,这房间可有密道?”,二当家连忙问道。 “没有!”,岛主自己也十分的疑惑,“这里以前是父亲爱妾的房间,不曾听说过有密道。” 二当家连忙闭嘴,不敢询问,因为自从老岛主去世之后,少岛主便霸占了父亲的爱妾,这等是虽然岛主是隐瞒的,但众人都知道,后来那爱亲姿色随年纪增大也安然褪去,岛主为免招众人话柄,将之杀掉,这些都是岛上可以死人的秘密,二当家十分世故,怎可再询问。 再说那南宫少游故意说要放毒针然后一床被子遮掩过去,只见柴安在床上一摸索,便露出一个三尺见方的洞口,他让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先进去,自己最后进去,将洞口关了。 慕容霏霏在前面爬行了几丈,眼前豁然开朗,原来是一座地下密室,她马上站了起来,柴安一声不吭,快步向前,带头前行,二人也不多话,马上跟随。 来到一个很大的密室,布置便像一个演武场,柴安才停住,笑道:“郡主,南宫兄弟,此处离地面有半里的深度,你再是大吵大闹,上面的人也听不到。” “柴老,那岛主不会追来吗?”,南宫少游还是不放心。 “哈哈,这密道除了死去的老岛主和我,没人知晓。”,柴安得意的说道。 “柴老就像是一部通晓世间万物的书,世上好像没有你不知晓的事情。”,南宫少游赞叹道。 “哈哈,这个便是老夫的本事!少主人也是看中我的这点本领。”,柴安得意的笑道,“南宫兄弟,你在江湖立足,尚要知晓江湖上的典故,方可扬名立万,而老夫做的是造王之事,比江湖上的事又要难上百倍,当然要通晓世间万事,偏偏就是不知道郡主的下落,让郡主受难了十七年。” “伯伯,我没有受难,这十几年我快活得很,只是这两年长大了,就开始不快乐!” 南宫少游心中一痛,不知道是内伤的痛楚还是慕容霏霏的话语所伤,忍不住右手抚住胸膛,却感觉嘴上一甜,充满药味,嘴唇感受到一只纤幼柔滑的小手指,是慕容霏霏将一颗“地藏丹”塞到他的嘴里。 看着两人表情,柴安岂有不懂之理,哈哈大笑,“老夫真傻,郡主一直有小兄弟陪伴,焉有不快活之理!” “伯伯,你不知道,这人坏得很,我这两年不快乐,也是拜他所赐!”,说完竟然眼圈也红了。 柴安通晓人情世故,知道这等男女之事,外人是不方便插嘴的,连忙将话题引开,“小兄弟,你可知为何这里只有老岛主和老夫知道,连现在的岛主也不知道。” 这一招果然灵验,慕容霏霏撇起的小嘴立刻露出笑容,“伯伯,别卖关子,快说。” “好,好,我说,我说!”,柴安自从见到慕容霏霏后,心情一直很愉快,“当年那两兄弟分开后,弟弟来了这个岛。” “两兄弟是谁?”,慕容霏霏挽着柴安的手,在在一张椅子上。 “哈哈,你看,我老糊涂了,郡主还未听过前面的故事呢。”,柴安拍拍脑袋。 “伯伯,不要叫我郡主,叫我霏霏吧。” 柴安微笑着点点头,将聂氏兄弟的事再说了一遍,慕容霏霏听得入神,然后再接着说下去,“老岛主耗尽一生还是没有能现出聂政塑像武功的药方,而二当家离去,更是渺茫,在生命的最后两年,突然想通了,开始忏悔自己的所为,本来想解散了刺客岛,可惜那时已经是儿子当家,他也无能为力,看着儿子的作为,更甚于自己,所以他没有将聂政塑像的事情告知,生怕儿子破解之后,武功打进,想的就不会当一个岛主这么简单了,但那岛主在父亲死后,也经常到轵深井里,想抢夺剩下的半步“白虹谱”,均已失败告终,所以这个地下室他是不知道的,老夫也是偶然间知晓,也拜他始乱终弃所赐,他霸占了父亲的爱妾,却在别人色衰的时候想杀去,怕日后遭人话柄,那爱妾自知命不久矣,便想跳河自尽留个全尸,让老夫看到了,她便将秘密告知,哎,也是造化,今日竟为此得救。” “原来是这样。”,慕容霏霏无不感慨,突然想起什么,“伯伯,在轵深井里有位老人,拜托我们如果看到那聂政塑像,便将他沉入大海,想来也是不想再让那岛主想到方法练习了武功,引起更多的杀戮。” “哈哈,其实聂政像是聂荌的一对子女塑造,离当今已逾千年,就算有什么剑谱之类的,早已褪去,不过人就是这样,没见过总不免有贪念有奢望,好吧,我们就去将那塑像沉入大海,也让一代侠客不再受骚扰,然后一起离去,郡主,你随我到雀儿岛,顺道看看你的部下,还有拜祭一下少主人和夫人。” 慕容霏霏听了不禁潸然泪下,南宫少游却是精明得很,忙道:“柴老,你有出去的方法?” 当然,随我来,老夫带你们离开这刺客岛。” 第259章 段迎风听了,虽然十分茫然不知道她说什么,但也是客气道:“我对林掌门和邬掌门是久仰,只是身在大理,公务繁忙,无暇到哀牢山拜访罢了。” “段老师客气了,怎能劳烦你的大驾,就算拜访也是我们小辈过来跟你请安!”一声爽朗的声音响起,从城楼右侧的十余人,带头的是两名四十来岁的汉子,一位身形高大,下巴一撮黄胡子,十分威武,一位是位书生打扮的汉子。 说话的是那书生,两人来到段迎风面前行礼道:“山野中人,林蛟,邬有正拜见段老师。” 他们都是江湖中人,见的是江湖上礼节,并不以“皇上”称呼,段迎风在武林中地位尊荣,在中原武林也是和少林方丈,武当掌门同一地位的,而百草门,百药门虽说不上邪派,但也是被江湖上视为不入流的门派,就算一般的江湖中人也是不屑跟他们交往,与其说不屑倒不如说不想也不敢跟他们交往。 这些人长居深山,行踪诡异,行事从不按江湖规矩,而江湖中经常有些诡异的传闻,什么中毒离奇死亡,什么蛊毒的,反正一切相关诡异的事情都会算到这两个门派头上,而他们也不去作辩解,其实,也是有些事情是他们做的,最后便成为了大家所畏惧的门派。 段迎风一来在江湖上地位特殊,二来也是一国之君,当然不会主动跟这些人接触,但是在云南使毒,用蛊的人甚多,他是见惯不怪了,从方才的事情来看,若非是这两个门派掌门出马,谁又有能这般能耐能使万千毒物来去自如。 段迎风立刻还礼道:“今日是多亏了林兄和邬兄,若非二位仗义出手,今日之事也难以如此顺利。” 林蛟和邬有正一听,心中高兴,虽然自己也不会跟他们段思有什么交往,但是以段迎风帝王至尊称自己一声“林兄”,“邬兄”实在是值得在武林同道中炫耀的事情。 “我们是看得南宫师叔也在帮助你,你自然是好的,我们当然是要出手相助。”邬有正大声道。 段氏父子,丐帮群豪听得都是十分的奇怪,这两人年纪比南宫少游大上差不多二十岁,怎么称他为师叔。 “家师宋子休曾在几十年前授予两位掌门的父亲一些武功,二位念及恩师情谊,故称在下一声师叔,实在是汗颜。”南宫少游连忙解释道:“林掌门,邬掌门,段公子被你们那些军马所伤,万望立刻解毒,还有那三万兵士有不少人中毒了,还请二位出手。” 段迎风心中一直记挂此事,只是不便出口,见得南宫少游开口了,十分的感激,而且听说他竟然是一代大侠宋子休的弟子,更加的亲近了,他大闹段思婚宴的事情便抛诸脑后。 邬有正也不说话,径直来到段思身旁,段思此刻的左腿已经肿成两条一般,而且黑气已经透过了能遮盖的裤子,也不知到了哪里。 只见邬有正从怀里拿出一把银刀,在段思小腿上划了一个“十”字,将一些黄色药粉倒上,黑血立刻慢慢流出,大家看了都十分高兴,也暗暗惊叹这人解毒的厉害。 邬有正替段思解了毒,便和林蛟向外走出,段迎风连忙道:“二位兄弟要去哪里?” 林蛟转身奇道:“师叔不是吩咐我们去给你的士兵解毒吗?师叔对了,你不是说来找小师叔要跟她成亲的吗?小师叔找到没有?” 南宫少游拖着慕容霏霏的手笑道:“这便是你们的小师叔,以后要改口叫师婶了。” 慕容霏霏听了,脸上一红,“呸”了一声,谁知那林蛟个邬有正立刻走过来大声道:“师侄拜见师嫂!” 引得众人哈哈大笑,慕容霏霏笑着还礼,但心中十分的甜蜜,待两人走后,段迎风问张七道:“张兄,你是如何得知大理城有难的?” “那日段公子让我给南宫少游送请柬,我碍于小郡主的面子,不去也不行,心想干脆在外面喝上半个月的酒,然后回来说寻他不着,老子看到那小子就气,就不知郡主喜欢他什么。”说着自己也不禁笑了起来,南宫少游十分的尴尬,其他人只好忍着笑,他接着道:“我一直便在大理城,本来在五天前便要回来,但这几天,城中虽然一片喜庆,来了不少江湖人物,几乎都是我认识的,但也有不少交头接耳,行为诡秘的人,我开始以为是武林败类,对段家不利,也担心是赵宋的人对郡主不利,便跟踪查访,结果就发现了这个大阴谋,在早上才通知郡主,郡主立刻命令在下为之照应,我立刻在大理城附近召集了能够召集的丐帮弟子,但也只有四十余人,后来想起郡主曾说过襄阳的事情,当下也只好用这个计谋虚张声势了。” 大家听了,都称“好险”,若然张七没有对南宫少游有意见,去了送请柬,以他的能力,又怎会找不到南宫少游,今日之困实在难以预料。 段迎风立刻转身向林紫烟道谢:“这次也是百草门和百药门的功劳,只是不知两位掌门是如何的得知情况?” 林紫烟笑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在城楼上,我突然闻到毒物的气息,知道有成千上万只毒虫来了,我自幼便和毒虫作伴,它们的气息是十分的熟悉。” 众人听了都十分的感慨,这时段思的小腿已经流出了鲜红的血液,而且慢慢止住了,证明毒气以消。 他站了起来,心有余悸道:“方才冲入阵中,我刚发了一掌,便觉得腿上一痛,原来是给一个红黄相间的蜘蛛咬了,然后便听到南宫大哥的呼唤,我想答应,只是毒气上行极快,要拼力运气抵挡,也不敢说话,这毒物竟然如此的厉害。” 大家都知道段思内力深厚,被蜘蛛咬了,他都如此,换做旁人,后果堪虞,段迎风笑道:“你看我两父子一点地主之礼都没尽到,让贵客们都在城外站着,今日可是请大家喝喜酒的。” 第161章 沧海护雏燕 慕容霏霏冰雪聪明,一看南宫少游的神情便知道他意欲何为,立刻笑笑,用手指指自己的心,南宫少游大喜,他素知慕容霏霏天生聪颖,看书是过目不忘,她这一指,便是说那心法全部记在心中,你少担心。 柴安在前面带路,这条密道竟然十分臃长,三人走了十余里,前面突然一片黑暗,似乎已经到了尽头,还是死路。 但两人均知道柴安安排巧妙,是不会带两人走一条死路的,便贴着墙壁,摸索前行,果然走到尽头时,柴安在墙壁上摸索了一阵,一丝亮光便透进密道。 那密道尽处的墙壁慢慢打开,立刻闻到一阵咸水味,眼前竟然是一片汪洋大海,原来密道竟然贯通小岛,到了小岛的另一边。 四周十分的幽静,似乎连刺客岛的人也甚少来这里,柴安也不敢怠慢,熟悉的走到山崖旁,将一堆藤蔓掀开,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不禁一声欢呼,原来里面竟然藏了一艘小船。 在小船前面还绑了两根很粗的绳索,在小船底下放了十几条圆木,两人不禁赞叹柴安的智谋,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连忙一人拿起一条绳子,便往大海方向拉去。 “使不得,郡主是金枝玉叶!”,柴安连忙过来想抢过慕容霏霏手上的绳子。 “嘿,你这老。。。”,慕容霏霏连忙按住自己的最,“糊涂”两字硬生生的吞了下去,连忙改口,“老先生真是糊涂,现在什么时候了,要给人抓住,我就变成死郡主了,不是小群主!” “对,对,郡主骂得对,我确实是老糊涂!”,这柴安有时却是这般笨,慕容霏霏已经将那两字收了,他自己却要说出来。 南宫少游忍不住哈哈,大笑,慕容霏霏也不禁莞尔,她跟南宫少游在前头拉着小船,柴安弯下腰,不断的抱起圆木,放到船的前头,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小船已经进入了大海。 慕容霏霏拉着柴安的手,将他拖上小船,南宫少游站在小船的后面,用力的推着,直到海水已经没到他的脖子,慕容霏霏和柴安同时伸出手,南宫少游一笑拉着了柴安的手,柴安点头称赞。 “哼!”,慕容霏霏却表示抗议和不满,柴安哈哈大笑。 他走入船舱,提出一个食物篮子,里面放了火腿,牛肉干,还有新鲜的果品,当然少不了一壶美酒,南宫少游笑道:“柴老真是当代的袁天罡,竟然可以料到我们今日可以重遇霏霏,而且可以离开小岛,在两天前已经准备好食物,佩服,佩服。” 慕容霏霏微微一笑,“哈哈,伯伯是每隔两三天便来更换一次,谁真有预测过去未来的本领。” 柴安哈哈大笑,“郡主果然聪慧,老朽的一点小把戏,一下子给你识破了。” “那倒不是,能预测过去未来的人,我却遇见过一个。”,南宫少游笑道。 “谁?”,两人均同时问到,南宫少游一边大笑,一面拉起风帆,小船顺风使出,很快,刺客岛便成了一个小黑点。 他才舒了一口气,坐下来,喝了半壶酒,笑道,“嗯,就在天上的逍遥宫,曾经遇到一位半仙。” “是吗?”,慕容霏霏睁大眼睛,“为什么不叫上我?是那时我还没上逍遥宫还是我睡着了,但是遇到这等好事,即便我睡着了,你也会叫上我的,不是吗?对了,一定是我十二岁那年,跟你大冷天,敲开湖面的冰块,跳进去找海龙王,然后我发烧了,所以你没叫我,但那时你也被师父惩罚,难道你偷偷跑了出去,对吧?” 慕容霏霏一连数问,神采飞扬,柴安微笑不语,从她这几个简单的疑问,便猜到她跟南宫少游确实感情非一般,而且这小郡主这些年确实也生活的十分快乐,不禁十分安慰,自己受的这十几年苦也是值得了。 “哈哈,你就是心急,我偏要慢慢说!”,南宫少游的酒壶刚到嘴边,已经被慕容霏霏抢去,“好啦,说了,话说在逍遥宫,在尊师座下,有一位天生慧根的徒弟,有一天她得到仙人的提点,你知道是那位仙人吗?” “是那位?”,连柴安也不禁好奇起来,个慕容霏霏一起问道。 “嗯,就是带着留候张良云游四海的赤松子道长,他看得那人古灵精怪,甚是有趣,就在一天晚上,在襄阳城外传他无字天书,她也聪慧,学得手相之术,回来跟师父看了相,十分精准。”,南宫少游含笑道。 “你师门中人竟有此等奇遇,哎,要是可以替我们预测一下国运就好,看看大事可否成功,如果他不愿意,给郡主祈个福也是好的,就算是让我们一千多人此刻便丧命,只要郡主能快乐,大家也是心甘的!” 他说得极是坚定,眼睛看着东方,慕容霏霏十分感动,双手紧紧捂住柴安的手,这世界竟然有一千余众,跟自己素未谋面,竟可以为了自己一人性命都不要,这是何等的福气和待遇。 “嗯,这人和你们大周渊源极深。”,慕容霏霏想要制止南宫少游,她怎么忍心让他去忽悠这位忠诚的老臣子,南宫少游却已经站了起来,也是看着东方,“能不能复国,她岂能知道,但她定会保佑你们的小郡主,多福多寿,一生快乐,永远不会受到伤害,无论是长到一百岁还是两百岁,都是这么的美丽,快乐,容不得俗世一点尘埃去玷污她,太阳会给她温暖,月亮会作她云裳,星星为她点缀,甘露自动流进她的小嘴,天鹅会在晚上飞来,用羽毛为她取暖。。。。” 南宫少游呆呆的说着,越说,神态越是温柔,仿佛自己就是那只天鹅,久历山水,为的就是晚上为慕容霏霏用羽毛添上一丝温暖,慕容霏霏越听越感动,不禁潸然泪下,她终于懂得南宫少游其实对自己用情至深,岂会比自己对他的少,看着他右脸上的的一道长长的疤痕,不禁看呆了。 第262章 慕容霏霏微微一笑道:“他才不会呢,一直在惹我生气。” “那他一直惹你生气,你还喜欢他?”林紫烟奇道。 “我也不知道。”慕容霏霏笑道:“反正自小就喜欢跟他一起,成了习惯。” 两个女孩就在这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来,南宫少游听得是十分的尴尬,好在太监宫娥很快便拿来了酒,他只要一喝酒,便是全世界的朋友,竟然在宴席里走了一圈,喝得十分的尽兴。 宴席散了,南宫少游推掉了所有的邀请,跟慕容霏霏坐在城楼上,巡城的兵士都认识他们,知道今日解围城之困的便是这两人,更加不敢打扰,任由他们坐着。 “师兄,这般艰难的,我们又在一起了,你说上天还会让我们分开吗?”慕容霏霏将头依靠在南宫少游的肩膀上。 南宫少游轻轻的搂住她:“听老人说好事多磨,也听说过月有残缺,你我自小便无了依靠,却能遇到师父,估计生身父母对待自己的儿女,也不过是师父这般,以前我很傻,看着西施的玉像,感慨,世间竟然有过如此的美人,后来跟你分开后,才知道其实比西施还要美的女孩就在我身边,夫差为了她不要国家,我只是要受一点相思苦,上天都我已经好到了极点,心里总是不安,总想再受多点苦,只要可以换取跟你在一起就可以了!” “傻师兄。”慕容霏霏嫣然一笑:“我自己长得美不美,我也不知道,但在你心里一定是最美的,我的脾气也不好,爱捣蛋,第一次跟你分离好,想改过来,但一想,你就是喜欢我这个样子,改变了,我心里不快活,你也不乐意,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很自私,柴伯伯对我很好,张叔叔对我很好,义父对我恩重如山,我都是可以为他们不顾一切的,就算是性命不要也可以,但是无论他们怎么宠我,怎么陪伴我,我心里总是填满了你,即便是在你身边给你打骂,也会比留在他们身边幸福,所以一直觉得很愧疚,特别当下柴伯伯越发老迈了。” “霏霏,从此我们便隐居在逍遥宫,哪里也不去了,也不管天下变成怎样,谁要当皇帝,是赵家也好,是蒙古人也好,只要不来招惹我们就可以,也将柴老接上来,侍奉他终老,你说这样好吗?”南宫少游鼻子里闻着慕容霏霏头发上的幽香,静静的说着。 慕容霏霏仰起头看着他,眼里闪出异样的光芒:“这样最好,明日我就让张叔叔奔波一趟,到雀儿岛,跟大伙说,我不要当什么皇帝,如果他们有功名之心,可以来投奔大理,只要跟段世伯和段世兄说一下估计也没问题,而以前爹爹的家臣愿意留下陪我的,就一起上了逍遥宫,更加的热闹。” 南宫少游一听心里大受感动,慕容霏霏说得轻巧,其实心里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也是放弃所有,只为了自己,雀儿岛千余弟兄,在没有她消息之时都甘于追随柴家,当下慕容霏霏说什么都不要了,对他们的打击不可谓不大,也就是十余年的努力一朝湮灭,她也不是无情的人,为了自己放弃了十余年的忠心兄弟,定会抱恨终身,这种牺牲不可谓不大。 那件烦心的事总是要解决的,它是两人的心病,虽然大家都不愿意提出来,南宫少游深深吸了一口气:“霏霏,回天山前,我跟你先到临安,将赵盷那小子杀了,然后再完婚,我不要再留下任何的羁绊!” 慕容霏霏从他怀里坐了起来,仔细的端详着他的脸孔,这张脸她是最熟悉不过的,无论他想什么,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都逃不过她的一双妙目。 此时的她看透了南宫少游的心,知道这个男人并没有说一句假话,她露出了甜笑,那笑容比天上的明星还闪耀,慕容霏霏在南宫少游的双唇上轻轻一吻,然后将头埋在他怀里,任由他紧紧抱着,没有再说一句话。 南宫少游抱着柔软得像没有骨头一般的慕容霏霏,心头无比的温暖,也不再询问,反正心里决定,她要去做什么事,自己陪伴就是。 星光点点,大理长街上,就只有这两人手牵手的背影,可一点也不孤独,两人心中都充满着浓浓的爱意,都将对方填满了心窝。 终于送到慕容霏霏房间门口:“霏霏,你早点睡吧,明日起来,我便第一个站在你门口。” “我怎么睡得着,闭上眼睛都是你傻傻的模样。”慕容霏霏笑道。 “那我比你幸福得多,我闭上眼睛都是你神仙一般的容貌。”南宫少游在慕容霏霏脸蛋上亲了一口,便轻轻一推,让她进了房间,自己将房门关上,在外面站了良久,终于也回去了。 这一夜,他的确睡不着,嘴角都是甜笑,心里恨恨的,恨那打更的人是否忘记了时辰,恨那太阳是否偷懒,忘记了出来。 终于,房间里的事物开始明白,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跳了起来,在自己包袱里那两件长袍中挑来挑去,也最终找到了自认为最好的。 刚穿好衣服,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长廊处传来,听那轻盈的声音,他心里乱跳,一定是慕容霏霏,因为皇宫内院,有那位女子敢这般奔跑,他心里暗骂自己,竟然紧张得连慕容霏霏的脚步声都分辨不出来,让师父知道了,肯定大骂他学艺不精。 可心里也十分的喜悦,慕容霏霏竟然比自己还早起,一定是昨晚自己说要第一个站在她门口,这小姑娘不忿,一定要比自己早起床。 他孩子气起来,想捉弄一下慕容霏霏,立刻将两个枕头放入被子里,装成人自己还未起床的样子,自己却躲到门外! “嘭!嘭!嘭!”敲门声十分的急促,南宫少游忍不住笑了起来:“这霏霏定然知道我要捉弄她,故意做出这般大的声响。” “南宫大侠,柴郡主出事了!”外面传来一把清脆而着急的声音,可那不是慕容霏霏。 第264章 林紫烟一看到床上的慕容霏霏,连忙过去:“霏霏姐姐,你怎么了?师叔祖,霏霏姐姐为什么不说话了?” “她被血魔老妖打伤了。”南宫少游轻轻道,竟然不由自主的问道:“你有办法救她吗?” 段思伸出手在南宫少游肩膀上拍了一下,以示安慰,他知道南宫少游已经心神大乱,竟然去询问一位十四五岁的姑娘,能否救得了慕容霏霏。 这里十余御医,还汇集了天下几大高手,他们都不能救,这小姑娘更加是没办法,只是常人都能想到的,南宫少游竟然懵然不知。 “师叔祖,那个少林和尚不是很厉害的吗?他可能会有方法。”林紫烟道。 果真一言惊醒梦中人,段思连忙道:“我去找了广大师。” 很快段思便拖着了广的手到来了,了广走到床前,仔细的看着慕容霏霏的脸色,伸出两个手指,替她把脉,良久不出声。 南宫少游的心开始存一点希望:“了广大师不出声,证明他在想办法,既然是在想办法,一定是知道伤势的由来。” 他紧张的看着了广,最终了广叹了口气,摇头道:“少林的所有丹药都对慕容姑娘伤势无好处,就算老衲耗尽真气输进她体内,也不见得有效。” 了广的一席话,南宫少游犹如掉进了十八层地狱,原来这和尚是在想尽自己少林的疗伤方法,最终也是无济于事,但心中仍十分感激,他连将自己真气耗尽,这样的方法都想到了,证明这得到高僧,为了救人,自己性命都可以不顾,可就算没了性命也不能救得了慕容霏霏。 “那血魔老妖到底是何怪物?竟然如此的厉害!”林蛟大声道:“其实慕容小师叔的伤势跟我们养的一种大漠的毒蜘蛛咬人所中的毒差不多,应该也可以救啊。” 大家听了都不以为然,中毒和受内伤又怎可混为一谈,而且这林蛟在大家眼中看来,武功不高,见识也不高,是邪门歪道,当然当他是信口开河。 “血魔老妖?”了广沉吟道:“贫僧怎么没听过这号人物。” “大师久居佛门清静之地,对一些邪魔歪道的人自然不甚了解。”段迎风道:“大师请看这掌印。” 了广走近一看,倒吸一口冷气:“这人的掌力好生厉害,而且邪门得很,一个人在墙上留个手掌印不难,难就难在如此的清晰,也不知墙壁脱落,而且在上面留有血迹,这血迹想来是他掌力所发时自身体内迫出来的,十分的邪门。” 了广说完,又走到慕容霏霏床前,双手合十,低声的念诵着佛经,虽然不知道他念的是什么,但看到他神情慈悲,竟有几分佛陀的容貌,想来一定是在为慕容霏霏祈福,甚至是在祈求佛祖,情愿让他了广受苦,也要保佑慕容霏霏可以逢凶化吉。 南宫少游也站在了广身旁,双手合十道:“佛祖,如果你能听到大师诵念的经文,也请听弟子一言,如能救活霏霏,弟子情愿当场失去性命,堕入十八层地狱,来生再做畜生,轮回生生世世也做畜生,恳求佛祖给一个神迹。” 他刚说到“神迹”突然心中一动:“反正现在大家都没办法,为何不让林蛟试一下,可能他就是神迹,也总好过在等死,假若霏霏真的不能得救,我便随她而去,她在黄泉路上也不至寂寞。” 想到这里,他连忙道:“林掌门,你刚才说那大漠毒蜘蛛咬人后,该如何救治?” “那毒蜘蛛长在大漠,体内炙热之气极重,让它咬中,人的全身血气便因受热而沸腾,人一难受,感觉气血便要爆炸,就只能割破手指将血宣泄出来,这情况跟小师叔一般。”林蛟说得头头是道,南宫少游听起来似乎有几分道理:“我们救人就是这样,找一条冰蚕,咬住那人的手指,冰蚕的寒气透入心肺,将体内的热气镇压,但他手中是不住的流血,就拿一些蚂蟥,吸足了人血,用药使蚂蟥将血注入那人体内,这样做便可以救人,但有风险,就是必须注入的血比流出的快,而且寒气能够足够快的镇压热气,不然人只要流了三四成的血便会死亡,即使你注入的血再多,因为不是他自身的,吸收也是有限。” 林蛟说完,段迎风喜道:“老夫对医理也是懂得的,林兄的这套方法我看是可行的,但内伤不同中毒,我们要另外想一套办法。” “有什么办法?”柴安急道。 段迎风将他和张七带到门口,小声的说着,那声音小到南宫少游听不到,可柴安和张七不住的看着自己,想来是跟自己有关。 突然听到张七道:“那就按段老师的方法去做吧,小郡主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不行,即便救得了小郡主,若然他有什么闪失,小郡主还不是虽生犹死。”柴安连忙反对。 南宫少游一听,便知道这方法跟自己有关,而且若然救慕容霏霏可能会要了自己的性命。 他马上道:“段世伯,霏霏此刻命悬一线,若然用南宫少游一命可以救活她,我不单只无悔,而且是要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你,如果霏霏有何闪失,我是也随她而去的!” 段迎风看南宫少游说得十分真诚,叹了口气道:“方法倒是有一个,但对你来说是九死一生,甚至是一生的机会也没有,南宫贤侄你修习寒冰真气,便是那冰蚕,你用寒冰真气用来镇压柴郡主体内的热毒,我知道林兄有一种独门药散,可以令人体内的血随内息而出,就是用这个原理,你将寒冰真气源源不断的输入柴郡主替内,同时血液也随之而进入她体内,可是用于是内息带动血气,你内力越强,血就流得越快,以你的功力,估计不到一盏茶功夫便会流了一般的血液,到时就算你身体再强壮,内功再高强,也是必死无疑,所以只能祈求上天怜悯,在你血液流到一半的时候,柴郡主的血流能够停止,不然你将必死无疑,柴郡主也未必能救活。” 第265章 “那么现在就开始吧!”南宫少游听了大喜,一点也没将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 林蛟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药瓶,低头道:“师叔,不是师侄要害死你,将来我看到了祖师爷也是这么说的,并非我推卸责任。” “行了!”南宫少游一手抢过药瓶,厉声道:“怎么用!” “将药粉倒在手掌,它自然会被皮肤所吸收,可你要知道,之后你全身会同样难当,简直是下了地狱一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林蛟慢慢道。 “沙!”南宫少游也懒得听他说,一下子将整瓶药粉都倒在手中。 “南宫大哥,你想清楚,即使你死了也未必能救霏霏姐姐。”林紫烟大声道,她说这话时,眼睛都红了。 南宫少游对着她微微一笑:“你师叔祖喜欢霏霏姐姐可不是只用甜言蜜语表达!” “手掌跟柴郡主另一只手掌相抵,内息源源不断输入,越多越好!”段迎风道。 南宫少游更不打话,坐在床上,将慕容霏霏的身体扶起,依靠在自己胸膛,他的左手紧紧握住慕容霏霏的左手,运气寒冰真气,源源不断的输入慕容霏霏的体内。 他真气刚透进慕容霏霏的手心,立刻感到体内气血翻腾,那血管里的血像黄河缺堤一般,从手掌倾泻而出,心中空荡荡的。 而丹田里的真气也像洪水般涌出,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仿佛自己就是水,而慕容霏霏便是棉花,无论多少水流进去,都能被吸得干干净净。 突然他全身上下,皮肤以内,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一般,那刺痛就像万根钢针刺进体内一般,全身上下,没有一寸皮肤是不痛的,甚至连眼珠都在痛,在痛之中又夹杂着一种难以忍受的痒,他真想将全身皮肤撕开,用滚烫的油林在里面才舒服一般。 而且这种痛痒是随着内息的增加而增加,他将嘴唇也咬破了,强自忍受,看着慕容霏霏右手上的血似乎流得慢了,更加的催动内劲,黄豆般的汗珠从额头涔涔流下。 了广闭着眼睛,不断的诵经,林紫烟忍不住在痛哭,南宫少游不断的听着了广念诵的经文,心中空荡荡的,身体开始飘飘然,似乎要随着那经文飘起来,一直飘到西方极乐世界。 他强自打开如千斤闸般的眼皮,瞪大眼睛,看着慕容霏霏的右手,那血滴似乎停止了,又似乎还在滴着,他也管不得这么多了,将体内最后一丝真气输出,“哇!”的大叫一声,便倒了下去。 他感到四周一片昏暗,全身冷得发抖,他不断的喊着:“霏霏,霏霏!” 似乎听到了慕容霏霏的回应,他不断的奔跑,但每跑一步,全身的骨头便像碎掉一般的疼痛,他不断的强忍,不断的大喊,不断的奔跑。 突然,他看到眼前出现一道亮光,他眼睛半开半合的,十分难受,他用力的眨了几下,终于清晰起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柴安和张七正站在床边看着自己,他低声道:“霏霏呢?” “小群主终于也没救活!”张七低声道。 “哇!”南宫少游心口一痛,嘴上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立刻晕转过去。 朦胧间,他看到了小时候的慕容霏霏,她拿了凳子,踮起脚,在师父的柜子里偷了一瓶酒,笑嘻嘻的看着他,递给他,那小小的鹅蛋脸十分的可爱。 后来师父发现了,只能在苦笑,他又看到了叶图南,皱着眉头,慕容霏霏已经稍微大了一点,正夹着一块生鱼片往他嘴里塞。 他又看到了柴安,老态龙钟的在后面追着慕容霏霏:“小郡主,你跑慢点,老夫快追捕上你啦。” 南宫少游心中一痛:“霏霏,你这般受大家宠爱,为何老天爷偏偏就不宠爱你!” 他正在悲伤中,突然心里泛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明白了一些事情,他双手一撑,整个人从床上坐了起来,仰天长笑。 吓得床边的的林紫烟跳了起来:“南宫大哥,你是不是悲伤过度,以至失心疯了?” 南宫少游一伸手,一把捏住她的鼻子,酸痛得林紫烟眼泪都掉出来了:“喂,你干什么?好痛!” “你这点小痛够我受那种痛痒厉害吗?简直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南宫少游骂道。 “是你自己要涂那药粉的,谁迫你去涂了?”林紫烟怒道。 南宫少游一想也是,他指着站在床前的柴安骂道:“柴老,想不到你一生正直也在戏弄我!” “谁戏弄你了?”柴安忍不住笑道。 “你是柴家最忠诚的老臣子,如果霏霏真的有事,要用我南宫少游的性命去打救,你是宁愿我死十次也不会让霏霏受一点伤痛,还怎么可能说为了顾全我的性命而在那踌躇,我相信这事只有了广大师和段兄弟是不知情的,快叫霏霏那丫头进来,让我也捏她的鼻子!”南宫少游大声道。 突然从门口爆发出一阵哄笑之声,首先进来的是慕容霏霏,只见她容光焕发,哪里像是经历过生死的人,后面进来的是段氏父子,了广,张七,林蛟还有邬有正。 慕容霏霏飞快的走到床前,将俏脸身前,闭着眼睛:“好啦,给你捏了。” 南宫少游看着活蹦乱跳的慕容霏霏,一阵喜悦涌上心头,哪里还忍心去捏她:“你这捣蛋鬼,以后不准再开这种玩笑。” 他的声音竟然带着哽咽,慕容霏霏睁开眼睛,看着他,十分的感动,眼圈也红了,从怀里拿出手帕,替他抹掉眼泪,柔声道:“我怎舍得这般戏弄你,那天早上,柴伯伯端来一碗燕窝,我才吃一口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耳朵却可以清晰的听着外面发生的事情,可身体嘴巴一动都不能动,听得你如此伤心,我也很难过,但是却说不出话来。” “南宫师叔,请恕罪,我是受皇上所托,你知道,皇上金口一开,我这些平民百姓哪敢抗旨!” 第266章 林蛟是一开始就将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邬有正却道:“林大哥,可这万虫粉可是你的主意啊。” “呸,那是张老哥的主意,他说要让师叔受点苦,说他为人轻浮,无行放荡,令小师叔伤心透了,还说祖师爷是最疼爱小师叔的,我越是替她解气,祖师爷就越高兴,南宫师叔跟祖师爷相比,我自然是要讨好祖师爷的。”林蛟说得理直气壮。 南宫少游笑道:“不用说,那血掌也是你的功劳啦,一定是在上面涂了什么药水的,令墙上出现这个掌印,害得我开始还怀疑是不是段世伯或者段兄弟所为。” “师叔,那可是我的手段!”邬有正笑道。 “阿弥陀佛,南宫施主请恕罪,贫僧也是在你晕倒后,上前救治,才被告知真相的,一直想向你说明,无奈你一直昏迷不醒。”了广歉意道。 南宫少游笑道:“大师何必道歉,我醒来便猜想这事绝对跟你无关大师行为端正是不会做这事的,还有段兄,他是不会说假话,假如他事先得知,脸上表情早已出卖了自己。” 段思听了也十分高兴,微微一笑,只听得林紫烟大声道:“臭师叔祖,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看到你受苦,我哭了不少的眼泪。” “如果了广大师和段兄事先得知他们一定会告诉我,而你事先得知,恐怕会乐于参与,大家不给你事先知道,估计是怕你那幸灾乐祸的表情将事情败露了,所以你也是同伙。”南宫少游骂道。 林紫烟听了,仔细一想,觉得也是十分有道理,不禁乐了:“我怎么会这样。” 柴安笑道:“其实这事也不能怪大家,我们的谎话错漏百出,只是你心神乱了没想到,二十年前,你已经在宋大侠身边,他对你如儿子般,若然是做了这件大事,你岂能不知道,而且一个武林败类被宋大侠碰到了,焉能有存活的道理,了广大师是何等人物,如果武林中曾经出现出一位名头这么大的魔头,他有可能不知道吗?” 南宫少游听了,也觉得他们这个计谋错漏百出,那什么血魔老妖,即使本领再大,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进入大理禁宫去杀一个人,而且他来了,而段氏父子,了广大师,张七,这等一流好手竟然不知道,这也是绝无可能发生的事情,他只能苦笑,不过自己即便受更多的苦也好,起码慕容霏霏不是真的受伤了,这也是值得庆贺的。 张七笑道:“南宫兄弟,这样做并非张某对你有私下恩怨,只是小郡主是我们这班老臣子守护的宝贝,是少主人唯一的血脉,她嫁给你,便要跟别人分一半的丈夫,这等委屈小郡主金枝玉叶,怎能屈就,只不过,那人是宋大侠的女儿,先不说宋大侠名满天下,行侠仗义,人所共仰,就是宋姑娘,也是为人质朴,十分的贤淑,而且对小郡主又极好,我们这才勉为其难的答应,小郡主对你一片痴心,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不试一下你,我们怎么放心,数年后,我们这些老兄弟都要离小郡主而去,就剩下你陪伴着她,我们当然是要保证万无一失,小郡主不受半点委屈。” 开始大家都听得微微笑,到了后面,不禁为他的忠诚所感动,慕容霏霏更是热泪盈眶,一手拖着柴安的手,一手拖着张七的手,不能言语,柴安慈祥的摸着她的头,一对混黄的眼睛充满怜爱。 张七正式道:“南宫兄弟,少主很夫人的冤仇不共戴天,如果由我们这些老臣去报总不免有遗憾,我跟你约定,十年后,你要跟小郡主直入大宋皇宫,将赵盷那小子的人头割下,若然他没十年命,便算他走运,柴家的恩怨也不再追究,你可否做到,若然不能,即便小郡主对你如何牵挂,除非我张七死了,不然绝不让她嫁给你!” “好,张大哥我答应你!”南宫少游心里十分的感动,当下蒙古国力强大,大宋境内风雨飘摇,十年之后还有没有大宋也不得而知,即便有,十年估计也会出一个有位的皇帝吧,若然还是没有,也是天意了,张七这般说实质是在为他着想。 张七听了十分高兴,转身对段迎风道:“皇上,草民有一事相求。” 段迎风看他突然行以君臣之礼,不知为何,但以张七的地位定然是有要事相求,他这般的人物向自己求助,实在是自己的荣幸,立刻道:“张长老但说无妨,能做到的,我一定答允你。” 他虽然是十分仗义,但作为皇帝也不能信口开河,若然张七提出什么过分要求,自己先答应了,却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在雀儿岛,有柴家一千余兄弟,都是武功高强,豪侠仗义的人才,小郡主是千金之体,总不能说带领大家去上阵杀敌的,可很多兄弟都有一颗建功立业的心,我回去将大家解散,如果还有建功之心的兄弟,可否来投奔大理,皇上量才使用。”张七道。 原来是这件事,兵马是没有哪个国家会嫌弃多的,特别是在这个乱世,而且都是一些江湖好手,段迎风自然求之不得,便道:“这个当然可以应允张长老,只要是张长老亲自带来,或者带有你书信来投奔的,本王定当重任!” 张七听了十分高兴,对慕容霏霏道:“小郡主,请你批准属下回雀儿岛解散部下,你是千金之体,就不要长途跋涉了,让我一人前往便可,柴老也不必远行,还请小郡主照顾。” 慕容霏霏听了十分高兴:“那有老张叔叔了,柴伯伯便和我们逍遥宫,若然岛上兄弟还想跟我们一起的,也请一起到逍遥宫,那里地方大得很,人越多,师父也会越高兴的。” 柴安听了十分高兴:“哈哈,我柴安一心就是想服侍小郡主,当下可以陪伴身旁,还可以跟宋大侠谈论天下武功之道,岂不快哉!” 第273章 南宫少游当然知道酒是会越放越醇的,怎么会变坏了,可想不到曾夫人竟然也会开玩笑。 “可不是吗?坏了就不好。”南宫少游吞了一口口水。 慕容霏霏笑道:“曾夫人,我看你还是将酒拿出来吧,你给最好的茶他喝,他也会觉得苦涩,只有酒才是甘甜的。” 南宫少游听了哈哈大笑,慕容霏霏说出了他的心声,曾夫人笑道:“阿福你赶紧拿十斤上好的山西汾酒上来。” “二十斤!”慕容霏霏笑道,南宫少游对着他使劲的点点头。 很快,那位叫阿福的庄客便提了二十斤上好汾酒上来,封泥一打开,芬芳扑鼻,好酒一上来,南宫少游原形毕露,根本不管旁边有什么人,也不等庄客把酒碗拿上来,提起酒坛子,仰起脖子就大喝起来。 慕容霏霏在一旁像哄小孩一般:“别急,别急,都是你的!” 众人都哈哈大笑,良久他才将酒坛子放下:“好酒!”,大伙一听那酒坛子落地的声音,里面酒水荡漾,估计也没了一大半,都不禁惊叹。 “我一直听说南宫大侠好酒,就是没想到,是我作为主人招呼不周了。”曾夫人笑道。 大伙在客厅有说有笑的,渐渐听到外面木头车的声音,运粮食的回来了,大伙立刻走出去,只见外面院子里几十辆木头车上都放满了粮食。 “事不宜迟,阿福,你带领他们,将粮食都发放给附近的穷人,说是丐帮英雄,峨眉女侠,还有南宫少游大侠做的善事。”曾夫人大声道:“那管家怎么还不回来?” 张七,慧元师太听了都欣然接受,因为这是涨了自己帮派的面子,当然很好,只是南宫少游觉得这样宣扬自己的名字,未免有点那个,便道:“曾夫人好意心领了,你就让大伙说是宋子休大侠门下弟子吧。” 曾夫人连忙吩咐,可眼睛一直盯着门外,慕容霏霏也奇道:“本来那人做事豪爽,说了来青梅庄就断断不会拖泥带水的,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话音刚落,只见一位身材高大的虬髯汉子大步走进来,吓得众庄客纷纷让开,他右肩抬着一直斑斓打老虎,左肩上扛着一位头发蓬乱,胡子长到可以碰到地下的汉子,即便扛着着两物,他仍然是走得风驰电挚,毫不费力。 突然从他后面跳出两人,是林紫烟和曾绮婷,后面还跟着管家和几位庄客,由于大汉身体实在高大,而且扛着老虎和人,将他们都挡住了。 那大汉突然将老虎“嘭!”的一声扔到地下,将那长须人交给管家和庄客,两步便冲向南宫少游,一把将他抱起,南宫少游身材也不算矮小,但比起这人矮了半个头,身材更是小了一圈,被他直接抱了起来。 “哈哈哈!大师兄,原来你在这!想死小弟啦!”这人便是“霹雳火”沐翼云。 沐翼云一眼看到慕容霏霏,立刻放下南宫少游,走过去,双臂一伸,将慕容霏霏抱起,向着天空一抛,竟然抛起三丈高,只听得她在半空中“咯咯”的笑着。 沐翼云大声道:“小师妹,你不会再逃跑了吧?你走了,大师兄也跟着走,可把师父担心得厉害啦!” “不走啦,这次就算你用狼牙棒打我也不走!”慕容霏霏笑道:“三哥,师父很想我吗?” “可不是,师父听说你因为五弟的事,又生大师兄的气了,他在逍遥宫一点也不逍遥,天天骂你们两个糊涂,简直是大糊涂和小糊涂。”沐翼云笑道:“后来有一天,师父说,看来还是要我老人家出面才行,我们都以为他开玩笑,谁知道第二天,早上,大伙去请安,老妈子告诉我们前一晚,师父便带着师姐飘然下山,说要去寻你们,若然你们还是这般糊涂,他要用鞭子抽打你们几下。”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听了,都热泪盈眶,慕容霏霏哽咽道:“师父他老人家都七十多岁了,二十年没下过天上,今日为了我跟大师兄的事竟然下山了,他老人家二十年后重入江湖,如果有什么闪失,我们真是死十次也难保他的深恩。” 沐翼云道:“所以,你跟大师兄不要再为其他事情而烦恼了,成亲吧,早点成亲,生个胖娃娃,师父也高兴,你们也不会再有什么矛盾了,不是说吗,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就和好了。” 听了沐翼云这般说,慕容霏霏破涕为笑,拖着他的说道:“三哥,我为你介绍,这位是峨眉派慧元师太,这位是丐帮长老,张七叔叔,这位是青梅庄庄主夫人,曾夫人也是慧元师太的嫂子,各位,这位是我的三师哥,江湖上人称霹雳火,沐翼云。” 沐翼云在江湖上名气极大,一说出来,大家都“哦”的一声,沐翼云连忙跟众人行礼,然后道:“霏霏,这两位姑娘,还没介绍呢。” 慕容霏霏看他指着的是林紫烟和曾绮婷,奇道:“你跟她们一起回来的,竟然不知道她们是谁?” “你知道三哥向来粗鲁,都忘记问了,只知道这位姑娘让我到她家喝酒,我便来了,而这位拿着一把绿剑的姑娘,身法有点像本门的身法,我问她,她也不理我。”沐翼云笑道。 林紫烟走上前道:“原来你是我三师叔祖,我叫林紫烟,你师父是我地祖师爷,我爷爷的武功是祖师爷传的,谁叫你说我的气力小,打老虎就是跟老虎抓痒痒,你是说祖师爷的武功不行吗?” 沐翼云摸摸头道:“师父的武功当然是天下第一,只不过你是他的传人,武功这般差劲,真的是,真的是...” “真的是差劲对吧?”林紫烟笑道:“如果是祖师爷亲自教我,估计我的武功一定比你好,因为我比你聪明。” “那不一定,说到聪明,你连霏霏的一般都比不上,可霏霏的武功也不见得比我好。”沐翼云笑道。 第167章 嫡女屠白蛇 白蛇在海面上不断翻滚卷起层层浪花,却向着远方游去,慕容霏霏撇撇嘴,甚是不悦,南宫少游微微一笑,在她头上轻轻拍了一下。 一声清啸,在船舷上一点,双手后壁紧贴身体,两只前臂微微张开,真如燕子一般,在海面上掠过,直飞像那白蛇。 “舍不得!”,慕容霏霏一声大叫,却见南宫少游已经飞了出去。 她立刻抬起右脚,柴安哪里会让她冒险,也顾不得主仆之分,一把将她抱着,慕容霏霏也不敢使劲,她知道这位父亲身边的忠实老臣虽然学冠天人,对世间的武功分析得头头是道,却自身没有半点武功。 若然自己使劲跃出,定然会伤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南宫少游只身冒险。 只见南宫少游身体飞到白蛇空中,竟然在半空轻轻一个转身,“飞燕功!世间果真有这门奇功!”,柴安不禁惊叹道。 那南宫少游算的十分精准,双脚轻轻落在蛇身上,以极快的速度一把将倚天剑拔出,“唰!”,一股鲜血由蛇身上急喷而出,南宫少游一脸都是蛇血,腥臭无比,他也懒得去拭擦,知道是千钧一发的时候,那容得半点耽搁,在蛇身上一点,身体又向着船的方向飞去。 只是蛇身不同船舷,不好借力,在离船还有四尺的地方,终究是落入海中,他干脆将头探入海里,双脚伸出海面,在水里翻滚了两下,洗净了脸上的血污,才跳上船。 慕容霏霏和柴安均拍手叫好,南宫少游将倚天剑交给慕容霏霏,慕容霏霏感动得眼圈泛红,“傻师兄,以后不准你再这样胡来。” “哈哈,跟着你这个胡闹的小仙女,我怎能不胡闹?”,南宫少游的一席话逗得慕容霏霏破涕为笑。 “咦!”,柴安发出一声惊叹,“那白蛇呢?”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向着白蛇的方向一看,果然是不见了白蛇,“柴老,估计它知道自己要死了,潜回自己海底的巢穴吧!” “不会,不会!”,柴安摇着头,但也没说出为什么不会,反正已经脱险了,倚天剑又夺回,也没什么好想的。 “哎呀!”,南宫少游一拍自己的脑门,倒是将两人吓了一跳,“我倒是忘记将聂政的金象沉入深海了。” 原来是为了这事,柴安和慕容霏霏差点给他吓倒,慕容霏霏笑道,“那还不容易,在这沉下去便是,有一条这样的白蛇陪伴,他也不寂寞。” 南宫少游笑了笑,道,“那也是,画卷里的那些神仙总有个坐骑,聂政就将这个白蛇作坐骑吧。” 他笑着提起聂政金象来到船舷,“聂政,你的白虹剑已经沉入深海,此刻我将你的金身也沉入深海,希望你保佑我将刺客岛的奸贼杀光,为你聂家清理门户,也希望你保佑轵深井里一众你聂姓后裔长久安康。” 柴安跟他相处久了,对他这人的怪异言谈也不以为忤,只是笑着看他在那念叨。 南宫少游将聂政的金象扶正,拜了三拜,才轻轻放入水中,一松手,聂政的金象便慢慢沉入深海。 阳光下,水里金光一闪,一道亮光闪得南宫少游睁不开眼睛,“哗啦!”,海面上一阵水声,南宫少游被溅得全身湿透,还没反应过来,只感到背部和胸腹间一阵剧痛。 身体飞向半空,不单感到背部和胸腹剧痛,而且感到一股浓浓的热气,低头一看,下面是一条长长的蛇身,自己竟然给白蛇一口咬着,头跟脚悬空着。 他惊恐万分,用力的用手拍打坚硬的蛇头,白蛇没有松口,反倒咬得更紧了。 船上的柴安和慕容霏霏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吓得半死,“用倚天剑砍蛇!”,幸亏还是柴安老辣,临危不乱。 慕容霏霏一听马上反应过来,双脚一用力,身体向上飞起,双手后臂紧贴身体,两只前臂微微张开,跟南宫少游方才如出一辙,向燕子般凌空而起,待身体跃到高出蛇头五尺,一个飞燕般的回旋,双手握住剑柄,像着蛇的脖子一砍。 “咔擦!”一声,蛇头砍断,“啪!”,蛇头连着南宫少游一齐掉入大海,“啪!”,又一声,水花四溅,蛇身也跌落海面,慕容霏霏轻轻落在船上,伸手拉起水中的南宫少游。 却听得不远处一阵欢呼,“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四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昔日汉高祖砍白蛇起义,今日我大周婉菲郡主也砍白蛇,大周复兴有望啦!” 声音甚是苍老,但十分宏浑,显然内力深厚,慕容霏霏懒理谁来了,她现在一心是要看南宫少游的伤势。 南宫少游对着她笑了笑,“霏霏,你怎么哭了,我又没事。” 说罢伸手去擦拭慕容霏霏的泪水,慕容霏霏将他长袍脱去,将上身的里衣也脱掉,只见他的胸前后背都留着两个小洞,正冒着鲜血,但也只是外伤,没有伤及内脏,才舒了一口气,可是这船里并没有伤药,一时也不知所措。 “臣郭怀勇叩见婉菲郡主!” “臣萧九叩见婉菲郡主!” 不知何时,船上多了两人,一人长得十分儒雅,约莫五十岁上下,另一人作书生打扮也是约莫五十岁上下,那萧九看到慕容霏霏对自己两人不理不睬,却对南宫少游十分关心,马上醒悟,“郡主,让萧某替这位公子疗伤。” 他出手如风在南宫少游四处伤口周围封了穴道,止住了血,用怀里拿出一个黄色瓶子,倒了药粉在伤口处,在自己身上撕了布条,替南宫少游包扎好,他做得十分利落,“郡主放心,这位公子没事啦。” “谢谢你萧先生!”,慕容霏霏对着他嫣然一笑。 “郡主,这位萧先生负责岛上的钱粮和人事,这位郭老弟是负责练兵,都是你的部下,当年是侍奉在少主身旁的。” “哈哈,霏霏砍白蛇便是高祖,运筹策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柴老便是张子房,镇国家,抚百姓,给饷馈,不觉粮道,萧先生便是萧何,连百万之军,战必胜,攻必取,郭先生便是韩信!” 南宫少游知道他们都是慕容霏霏父亲的旧部,一句话便将三人捧得上天,三人听了均十分受用,对这个书生心生好意。 第168章 小船聚贤臣 所谓的爱屋及乌,南宫少游本不是趋炎附势之徒,就算用刀架在脖子上也休得听到他一句违心的赞美,但是这些人都是慕容霏霏忠心的家臣,在他心中地位自然是很高,甚至比得上正派的掌门。 他听得郭怀勇大声吟唱的“大风歌”,便知道他们的心意,他们也正好三人,马上报以初汉三杰的名头赠与,也是恰如其分。 慕容霏霏突然奇道,“郭伯伯,萧伯伯,你们怎知道我是谁?” “哈哈!”,郭怀勇仰天大笑,“当日柴老出岛前曾立誓,找不到郡主,誓不还岛,今日他架船回来自然是有好消息,此其一,其二,方才我与萧兄架船出来,看得郡主长剑砍白蛇,此等王者气势,舍我其谁,也只有我们大周的皇裔才可做到,其三,只要郡主到了雀儿岛,瞻仰少主和夫人的画像,便可清楚,这么貌若天仙的女孩不是我们柴氏郡主,世间还有谁?” 南宫少游十分有兴致的听着,听到最后一个原因时,心中不免笑话,“这郭怀勇,看似爽直之人,其实也是书呆子,说话也喜欢做文人的故弄玄虚,你直接说霏霏长得像父亲或者母亲不就完了,还要故意说什么王者之气。” “郭伯伯,你意思说我的样子长得很像爸爸,妈妈?”,慕容霏霏眼里闪出异样的神采,“那我是长得像爸爸还是妈妈?或者两个都像?” “少主龙眉凤目,十分高大威猛,郡主眉目之间是有他的英气。”,萧九接口道,“而夫人出生水乡江南,蕙质兰心,宛若洛神,是天下难得的美人,郡主和夫人简直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天公真是匠心,在世上同时雕刻了两尊神仙般的人物,只是上天私心,怎么也要一位重返天庭。” 慕容霏霏听了不禁心中高兴,因为自己长得像妈妈,感觉跟妈妈亲近了许多,也有一丝悲伤,自己有如此好的妈妈,偏偏不能得到她一丝的温柔。 “这样说霏霏是比伯母要好看,她除了伯母的美貌外,还有伯父的英气。”,南宫少游是口无遮拦的。 “各有千秋,英姿飒爽也是美,温柔婉雅也是美。”,柴安连忙打圆场。 “霏霏,我们这便到雀儿岛,祭奠一下伯父伯母,哈哈,这岛是有许多雀儿吗?”,南宫少游知道慕容霏霏心事,立刻想引开她的思绪。 “好,估计岛上雀儿是不少的,不过这岛名估计是柴伯伯他们到了之后才改的,大周开国皇帝外号便是雀儿,柴伯伯,我说得对吗?”,慕容霏霏笑道。 “郡主果然聪慧过人,跟夫人真的十分相似。”,郭怀勇和萧九不禁喜上眉梢。 “郭兄,萧兄,我们要先办一件事才回岛。”,柴安笑道。 “什么事?此刻最重要的事便是郡主回岛让大伙看到了以解思念之苦。”,萧九道。 “哈哈,我知道柴老心中想的是何事。”,郭怀勇微微一笑,“郡主定一早知道,请郡主下令。” 萧九稍一思量,立刻会意,也是喜上眉梢,躬身道,“请郡主下令。” 南宫少游心道,“这两人真坏,假如霏霏猜不到,那该怎么圆场?哈哈,对了,假如霏霏猜不到,两人自然会左右而言他,说郡主果然聪慧,然后便是来一句,以臣的意见,除了这事外,还有另一件事要办,哈哈!” 慕容霏霏微微一笑,“那有劳两位伯伯到船舱找几条粗大的绳子出来。” 那三人一听,均会心微笑,柴安马上从船舱找出几捆粗大的麻绳出来,也不等慕容霏霏吩咐,郭怀勇和萧九已经各背着两捆麻绳,跳入海中。 二人一直游到白蛇的尸体旁,将绳子绑在蛇身,然后将绳子的另一端绑在船上,郭怀勇还将蛇头从海中捞起,放在船头。 南宫少游蹲在船上仔细的看着那蛇头,只见四颗獠牙便像四根钢刺一般,想到自己方才就是被这蛇头咬住,差点丧生蛇口。 “霏霏,我可以在蛇身上割一块肉吗?” 慕容霏霏当然知道南宫少游的心事,撇撇嘴,恶心道,“师兄,我看还是不要吧,岛上应该有很多美食,也不一定要吃这蛇肉,看样子就知道不好吃。” “它咬了我一口,不吃头身上的肉,我不解恨!”,南宫少游感到胸前后背都十分的疼痛。 慕容霏霏知道他的性格,也不说话,只是不高兴的看着海面,柴安看在眼里,笑道,“南宫兄弟,你可喝过葡萄酒?” “当然。”,一说道酒,南宫少游顿时将对蛇的仇恨忘却了,“柴老岛上可有好的葡萄酒?” “可惜啊,可惜!”,柴安摇着头,慕容霏霏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知道这位师兄一说到酒,人就变笨,柴安越是神秘,他越是兴致大。 果然南宫少游问道,“柴老,可惜什么?酒没有了?” “那倒不是,只是坏了。”,柴安淡然道,“几十桶上等的吐蕃葡萄酒都坏了。” “哎!”,南宫少游长叹一声,“吐蕃离这里不止万里,还要经过茫茫大海,岂有不坏之理,还是便宜了那运酒的人,定是在那大喝一番,倒是把盼望的人急死了。” “哈哈,那次我到吐蕃运酒,果真如南宫兄弟所言,喝个够!”,郭怀勇大笑道。 “兄弟姓南宫,可与江湖上声名极响的南宫少游有何关系?”,萧九这才记得还不知道这人的名号。 “哎南宫少游有什么名号,只是一个可怜虫,眼看着几十桶的美酒喝不成,还要听着别人大喝一顿,无趣,甚是无趣!” 他这样说便是承认了自己是南宫少游,南宫少游这几年声名极盛,第二代武林人物之中便可与丐帮帮主范无名齐名了,现在看来却是一位贪杯好酒之徒,实在是闻名不如见面,郭怀勇和萧九不禁有点小小的失望,但武林中奇人异事很多,两人是老江湖,也不敢小觑这位酒鬼。 第169章 称名忆旧荣 郭怀勇微微一笑,从怀里拿出一个小酒瓶,打开塞子,一股浓烈的酒香飘逸在船上,南宫少游眼睛发亮,一把便想抢过,郭怀勇手上一沉,却发现手中空荡荡的。 南宫少游已经在那大口的喝酒,郭怀勇不禁满脸惊讶,萧九也是觉得十分的不可置信,他知道郭怀勇这十年专注练习手中技艺,看似他不经意的一沉手,其实天下任何利害的擒拿,也是可以躲过,而且还有极厉害的后着,现在不要说是发出后着,就连手中的酒壶也给他抢去,这南宫少游在江湖上的盛名果然非虚。 “哈哈,郭兄,我明白了,我明白啦!”,南宫少游将一壶酒喝完,拍手大笑。 “南宫兄弟果然是武艺高强,在下佩服!”,郭怀勇作揖道。 “嘿,只是三脚猫功夫,我喝酒的本领才是高强!”,南宫少游不以为然。 郭怀勇脸色微微一变,“若然南宫兄弟的武功是三脚猫,那我老郭的武功便如老鼠都不如了。” 他跟南宫少游两人一问一答,但内容是风马牛不相及,慕容霏霏看在眼里,马上笑道,“师兄,你明白了什么?” 南宫少游也正在无趣之间,听得慕容霏霏的问话,立刻眉开眼笑,心中的话语终于可以说出来了,“霏霏,你道这是什么酒?” “酒味十分的浓烈,定是烈酒,但不同于中原用粮食酿造的酒,有点奇怪。”,慕容霏霏其实对酒道是不甚了解,为了不打扰他的兴致,也胡乱的说了一通。 “对,霏霏你说的没错,这是葡萄酒!”,南宫少游本就没打算慕容霏霏能说出什么,假若她真能说出,自己便不问她了,让她说了,自己岂不更无趣。 “葡萄酒?葡萄酒清甜甘香,这酒十分的浓烈,却是没有半点葡萄味,怎么会是葡萄酒?”,慕容霏霏十分惊讶。 这更是合了南宫少游的胃口,笑道,“霏霏,你不是酒鬼,就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这里也只有郭兄是明白的,郭兄的才智见识真令兄弟佩服。” 郭怀勇哭笑不得,他表情十分的恭敬虔诚,摆明是真心的赞扬自己,但方才跟他的较量自己是明显下风,现在听起来十分不是滋味,他自称酒鬼,然后赞扬自己,岂不是说自己是更大的酒鬼,这赞扬实在是不好消受,只得勉强的一笑。 “霏霏,郭兄实在是奇才,葡萄酒是经不起长途跋涉的,在大海里荡漾更是不行,一定会变了味道,甚至是变坏,郭兄这是将原来的葡萄酒蒸了,将酒里的精华提取,从而使原本并不浓烈的葡萄酒变为浓烈的精华酒,只是葡萄酒,实质已经是升华成烈酒,口感虽然没了本来的甘甜,却多了几分英雄的豪气,也只有真英雄才可想到这方法。” 听完船上众人均哈哈大笑,都觉得南宫少游在酒中之道果然非凡,郭怀勇听得他赞扬自己是真英雄,听起来十分真诚,心中的,闷气顿消,对这人好感徒增。 “南宫兄弟,岛上还有三大桶这种酒,上了岛,老哥要跟你痛饮三天三夜。” 南宫少游紧紧握住郭怀勇的双手,“郭大哥,一言为定!” 在这余下的几个时辰,南宫少游比船上的人更是焦急,一直坐在船头,盼望着快点到小岛,喉咙十分的干涸,恨不得马上便能喝上十斤美酒。 但船上的人并没有理会他,而是不断的问起慕容霏霏这十几年的状况,关心之情洋溢于表。 “到了,霏霏,到了雀儿岛了!”,南宫少游高兴的叫着。 慕容霏霏一路以来都是淡淡然,此刻却有一种无名的紧张之情,这里居住的便是对自己万般挂念的人,自己生身父母便埋葬于此,怎能不激动。 郭怀勇从怀里拿出一个哨子,用力的吹起来,哨声婉转优雅,便像夜莺的鸣奏,船刚靠岸,便已经有几十人站在岸边等候。 柴安扶着慕容霏霏走下船,站在众人前面,口不住的发抖,过了良久才从口里迸出几个字,“众位兄弟,郡主回来了!” 说了这几个字,泪如雨下,竟不能再言语,几十人马上跪下,齐声道,“属下恭迎郡主回岛!” 在这几十人当中,竟有二十余人禁不住抱头痛哭,柴安让众人过来,一个个指点着向慕容霏霏介绍,慕容霏霏用心的听着记住,这里一共五十二人,均是当然她父亲的爱将,下人,几位当年服侍夫人的老妇更是紧紧握着慕容霏霏的手,不住的念叨着,她这几年身体可好,向来最怕麻烦的她此刻却感受到浓浓的暖意。 慕容霏霏感动道,“各位的厚爱,我慕容,不我柴婉菲定当铭记于心,此刻请各位尊长引领我去拜见先父先母好吗?” 众人听得慕容霏霏如此谦恭孝顺,均十分高兴,此时的南宫少游感到胸腹和后背疼痛无比,不禁皱起了眉头,郭怀勇跟他意气相投,一直留意着他,连忙道,“南宫兄弟,这蛇的牙齿极是不干净,恐防你的伤口有变,刚才的药粉只是一般的止血药,须得请萧大哥配了良药,再行治理,才可清理余毒。” 南宫少游知道他所言非虚,勉力一笑道,“有劳郭兄,不过也要先去拜祭一下伯父伯母,再治疗不迟!” 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慕容霏霏到了一座竹林精舍,南宫少游反倒被落在后头,幸好有郭怀勇一路扶持。 众人都站在外面,由柴安和萧九陪同慕容霏霏进去,南宫少游也在郭怀勇的扶持下进去,他轻轻推开郭怀勇的手,自行进入,他是害怕慕容霏霏担心。 只见堂前香案上挂了两副画像,左边一副是一名高大威武的汉子,生得龙眉凤目,皓齿朱唇,三牙掩口髭须,三十四五岁年纪,带了一张弓,插了一壶箭,十分的英武。 而右边的女子明眸皓齿,宛若天仙,简直就是慕容霏霏,只是轻轻的比慕容霏霏长了几岁,更添风韵。 第280章 自从蒙古和南宋联合灭金之后,蒙古觊觎南宋山河壮阔,物资丰盛,而蒙古大军所向披靡,到处征战,就是没有一个据点,南宋积弱,便成了首要攻击对象。 虽然没攻下南宋,但也是惊动朝野,上至朝廷下至黎民,对蒙古铁骑是既怕又恨,民间更是分成三类显著的人,爱国志士,武林中人对蒙古人是毫不留情,见面只拼个你死我活,而一些懦弱的人或者有所求的富户对蒙古人是大驾奉承,更多的就是敢怒而不敢言的,若然看到大批的蒙古人便立刻躲避,可是遇到落单的,偶尔也会将之除去而后快。 所以绝大部分汉人对蒙古人还是怨恨的居多,可那下人老妈子大字不识得几个,只要光头的穿了僧袍便是和尚,主人家要斋僧,她看到和尚自然是请进来用斋,况且这和尚也讲汉语,虽然难免有些口音,可她哪里去理会。 所谓天下佛家都是一样,学佛的人自然是四大皆空,也没有了蒙汉之分,曾夫人犹豫了一下,反倒认为是菩萨故意来考验一下自己礼佛还愿的决心,所以派个番僧过来。 而且在蒙古与南宋的战争中和尚也没有参与,便也欢心了,将他引入堂内:“小女子因向菩萨许愿,当下还愿,所以许下诺言要斋僧七日,今日得蒙大师来临,真是蓬荜生辉。” 番僧合十道:“阿弥陀佛,小僧乃从大漠而来的僧人,一路上宋人总是投以厉色,或以惊怕,想不到夫人竟如此礼遇,在夫人心中佛门弟子并无国界之分,实在难得。” 曾夫人听他说得如此坦白,倒是对这位番僧有了不少好感,南宫少游等人知道有和尚来了,也没有多大的在意,这几天从早到晚都有和尚的到来。 甚至林紫烟还开玩笑说:“为何平常在路上没见到一个和尚,一说斋僧就如此之多,想来是很多穷人吃不起饭,剃了光头过来吃饭。” 她说这话大家都感到不妥,因为慧元师太虽不是和尚,但也是佛门弟子,这样说难免是多有冒犯,可慧元师太不单只没有任何的不悦反而脸上现出一丝的哀愁,转而又化为慈悲之色。 除了林紫烟,其余的人都立刻明白了,在这乱世中,三餐不得温饱的大有人在,林紫烟的这个假设估计也有不少的人如此做,可也是迫不得已,想起来不免悲凉,慧元师太定是念到此处而显露出哀愁之色,后来想到不管如何,曾夫人也是帮助了人,脸上自然是一片的祥和了。 众人稍微看看外面,见到老妈子引领着的是一位蒙古和尚,不禁多看了几眼,南宫少游,张七,慧元师太不禁有点惊愕的互相看了一眼,慕容霏霏是何等的精明,连忙问:“师兄,那番僧有不妥吗?” “不妥倒是没有,这是这人身形稳重,似有武功底子,而且不弱,想来在蒙古也非一般人,就是不知来中原有何目的。”南宫少游道。 慧元师太接着道:“他修习的是佛门正宗的功夫!”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不禁齐声道:“遮那法王!” 在蒙古不同于中原,中原的武学本源就在少林,凡是看到和尚的,都会不其然的想到他是会武功的,而且不会差到哪里。 而在蒙古,练武的和尚不多,大多是修研佛法的,如果说到会武功,而且武功不弱的,八九不离十便与遮那法王有关了。 遮那法王是窝阔台的护国法师,如果是他的弟子来到中原必定是与战事有关,南宫少游不禁看了慕容霏霏一眼,慕容霏霏知道他担心自己怪他又要理赵宋的事会不高兴,马上报以嫣然一笑,意思就是说没关系。 于是南宫少游便站起来,到了偏厅,曾夫人正要走出来,看到他笑道:“南宫大侠,你也想吃斋饭吗?你可是无酒不欢无肉不畅的!” “夫人见笑了,我看到有一位大漠来的师父,正好我也有一位朋友在大漠当和尚的,正好请问大师是否认识他,如果认识的话,顺道问问他身体可安好。”南宫少游笑道。 他刚踏出偏厅,番僧将半举的一碗面汤喝下,南宫少游不禁心里发笑,这番僧做作得很,明明听到了我的说话,连面汤也顾不上喝,我一进来才匆匆喝下,装作听不到。 南宫少游也不点破,走到番僧面前行礼,然后用蒙古话道:“师父是从大漠而来,不知可曾到过哈尔和林城?” 番僧听得他可以说一口流利的蒙古话已经十分惊奇,听到他问起哈尔和林城更是惊讶,连忙站起来恭敬道:“小僧正是从哈尔和林城而来。” “那在下便向师父大听一人,他是在下多年朋友,已经一年多没见面了,想念得很。”南宫少游道。 番僧连忙道:“请施主说出此人姓名,只是小僧长居寺庙,孤陋寡闻,也不知道是否知道。” “我这位朋友也是和尚,估计大师应该知道。”南宫少游笑道:“他叫遮那大和尚,后来好像做了什么法王的。” “是遮那法王,他是小僧的恩师,原来施主认识我师父,不知施主如何称呼?”番僧立刻合十行礼,态度十分的恭谨。 原来蒙古在南宋安插了不少的蒙古细作,这些人一般武功高强,通晓南宋的文化,打扮起来跟宋人无异,南宫少游一开口便说跟遮那法王是朋友,那番僧更是确信无异心,南宫少游本来就是蒙古人,而且地位尊崇,能跟他师父做朋友的岂是泛泛之辈,所以十分的恭谨。 南宫少游也不向他报自己的姓名,他极为精明,一看番僧的神色,便知道他对自己十分的恭敬,正好方便自己向他探听来中原的目的。 “师父,请问这次来中原是何因由,法王有什么密令?”南宫少游故意压低声音。 谁知道番僧一点也没有顾虑直接道:“是来派英雄帖的!” 第287章 南宫少游马上道:“柴老,其实我跟霏霏在程二叔的万劫谷,曾经遇到过武当掌门灵宝道长,他曾经使出一套‘柔云剑法’,剑意绵长,延绵不断,一招可以使出九九八十一剑,全是攻招,没有一丝的回旋,不知是否受了燕飞鸿前辈剑法的启发?” “一连发九九八十一剑,延绵不绝,全是攻招,没有一丝的回旋?”柴安重复了南宫少游的话:“如此说来,这套剑法是受了‘风雷剑法’的影响,可是也柔合了武当剑法的长处,武当剑法讲究延绵不绝,而风雷剑法却是雷厉风行,毫无拖沓。” “柴伯伯,这样说来是不是说武当派这套剑法是‘风雷剑法’要好了?”慕容霏霏忍不住问道。 “未必!”柴安立即道:“‘风雷剑法’自成一家,讲究每招都干净利落,而‘柔云剑法’却是讲究了延绵不绝,其实武当的这套剑法本意是想吸取别人的长处,结果最后还是没有做到,只能说在别人剑法的启发下,自己又创新了一套剑法,至于孰优孰劣,就看使出来的人的功力了。” 柴安的这番分析,慧元师太听得十分受益,渐渐对这位柴安产生了敬重,而南宫少游却看着慕容霏霏,他自己心里想起了在万劫谷求医的经历,想起了程忱去慕容霏霏的偏心,而这种偏心最后竟然发展到爱屋及乌,为了义女的开心,情愿牺牲自己一条性命,心中除了对他感激外,也想起了五弟叶图南,无论什么原因,叶图南也总是他杀的,一时思潮起伏。 但他知道在这当中最受伤的该当是慕容霏霏,他知道自己提起万劫谷,定然会令慕容霏霏想起很多往事,果然慕容霏霏那双如明星一般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珠。 南宫少游连忙伸出右手,轻轻握住慕容霏霏的小手,发现她的手有一点的冰冷,慕容霏霏对着他嫣然一笑,示意自己没事。 柴安继续道:“天灵道长和燕飞鸿比试完毕后,对他的剑法称赞有加,说以他的剑法定当可以在武林中打响名堂,希望他能够行侠仗义,正在谈话间,少林方丈觉远大师也到了,他身后带了自己的爱徒了相大师,也就是现在的少林方丈,所以当日了相大师是看到了燕飞鸿的剑法,以至多年后还是念念不忘,估计遮那法王是不知道这个人的,是了相大师极力推荐。” “柴伯伯,既然燕飞鸿当时已经得到天下四大高手的认同,即便他不在江湖上行走,也会名声大噪的,为何这般籍籍无名?”慕容霏霏不解道。 “那就要问问慧元师太,妙音师太门下是否有一位弟子叫赵无双?”柴安笑道。 慧元师太惊奇道:“柴老如何得知?我确实有一位师姐叫赵无双,后来离开了峨嵋从此也没回来过,问师父,师父就说师姐已经嫁人,哦,对了我这位师姐是俗家弟子来的,柴老你可有赵师姐的下落?” “哈哈,就是你的这位赵师姐令燕飞鸿从此绝迹江湖的。”柴安笑道:“当日在妙音师太身旁,有一位服侍的小弟子,她是对燕飞鸿一见倾心,燕飞鸿对她也是襄王有梦,当时妙音师太,天灵道长和觉远大师都是出家人,自然看不出端倪,宋大侠一看便知道一二,他是一位洒脱的游侠,便立刻笑着说要为燕飞鸿向赵姑娘提亲,妙音师太便问赵姑娘是否愿意,当日赵姑娘的回答跟绮婷姑娘答应翼云提亲时说的话一模一样,只不过将娘亲换做师父罢了,可见女儿之心,多少年来都一般。” 说道这里不禁哈哈大笑,曾绮婷是羞得脸红耳赤,林紫烟大笑不止,慧元师太奇道:“赵师姐也真是的,成亲大事也不跟大家说一声,害得我们担心了她几十年,可是他跟赵师姐成亲和归隐有何联系?” “当日妙音师太也说要回峨嵋告知各位师太,但宋大侠是兴之所至,一定说让他们当即成亲,还说他们几个也不能做主,要问问两位当时人的意见,那两人情投意合,当然是觉得越快越好,还是你赵师姐说的,说什么应该听从师父意见,可是宋大侠是这单婚事的月老,也要顾及宋大侠的热情,自己不知如何是好,还请师父教训,她说到这个份上,谁都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所以妙音师太也是笑笑便答应了,当日便在武当山下,找了一间小客栈,成亲,随说简陋,可纵观武林,有哪一位英雄成亲可以请到少林,武当,峨嵋,三派掌门还有宋大侠来喝喜酒,当真是千古美谈。”柴安说道这里,眼睛看着南宫少游微微笑。 南宫少游立刻明白,笑道:“南宫少游虽则声名不佳,但能娶到霏霏这样的贤妻,当是几百辈子修来的福气,今日在柴老和张大哥面前许下诺言,大婚当日,定要请到丐帮范帮主,六大长老,少林了闻,了广大师,武当灵宝道长,峨嵋慧静,慧清师太,慧闲师太就由六弟代劳去请,慧元师太你该不会拒绝吧?” “定当前往!”慧元师太笑道。 南宫少游道:“柴老,少林方丈我跟他没交情,不敢夸下海口,对了,还有梁疯子也要请来!” “梁疯子?原来南宫少侠跟他也有交情!”慧元师太不禁莞尔。 南宫少游一听就知道他们是认识的,梁楷为人幽默,但凡想到他的当然是莞尔一笑,便道:“说来惭愧,他跟晚辈是酒肉之交。” 说罢哈哈大笑,柴安和张七相视一笑,若然南宫少游跟慕容霏霏大婚,能请到这些人,也算是十分的体面了,而且他跟大理段氏也有交情,到时两人大婚,定然轰动武林,热闹场面一定甚于这次什么佛法大会的。 柴安笑道:“好,有你这句话,老夫也心满意足,哈哈,我们还是说回燕飞鸿的事情吧!” 第288章 慕容霏霏看着南宫少游眼神有些迷离,带一丝的幽怨,南宫少游当然知道她的意思,他跟慕容霏霏尽得宋子休的真传,跟师父也是一个脾气,哪里会去理会一些世俗的眼光。 当下说大婚要请这么多成名的英雄,当然这些人是会应约,可是也起码要提前半年以上让人家准备,也就是说,两人的婚事会为此推迟许多日子,但南宫少少游也是无可奈何,柴安是七十多岁的老人,而且是柴家的老臣,他视慕容霏霏为掌上明珠,当然是越隆重越好,自己也不能说不答应。 柴安十分开心的继续道:“就在燕飞鸿跟赵姑娘成亲后,两人就搬到赵姑娘的老家居住,他们都是重情之人,对名利是十分的看淡,过了两年,独孤芳冒起,他四处找人挑战,赵姑娘担心燕飞鸿也会如此,就干脆搬回风雷岛,从此不过问江湖事,来个真正的了解,所以这次的佛法大会,燕飞鸿不参加的机会还是非常大。” 慕容霏霏道:“如此说来这个燕飞鸿为人还是非常的不错。” “霏霏姐姐,你也想成亲后师叔祖跟你归隐江湖吗?”林紫烟笑道。 慕容霏霏看着南宫少游,南宫少游正式道:“只要跟霏霏在一起,我在什么地方也是最快活的!” 慕容霏霏听了满心欢喜,连忙道:“当下看来,那独孤芳即便到了少林寺,也是跟遮那法王没半点的关系,而燕飞鸿应当不会去,我们便马上按照部署去做吧!” “绮婷,你在青梅庄陪同岳父和岳母大人,这事处理好之后,我便回来跟你一起上天山。”沐翼云对曾绮婷道。 “不,三哥,我是你沐家的人,定当跟你同往,你不必多言,此刻我便去收拾,救人如救火,大伙也不必再商量,出发便是,路上多的是说话的时间!”曾绮婷说罢,立刻转身出去。 大家都被她的豪爽所感动,纷纷的回自己房间收拾,曾夫人虽然不舍得女儿,但是让她可以跟这几位武林一等一的高人出去闯一下,也是非常好的,所以也不加阻拦。 很快大家都收拾好了,慧元师太对两名弟子吩咐道:“静安,静平,你们立刻起程回峨眉山,将今日之事跟峨眉山上的师叔伯说了,让她们派人来接应。” 静安和静平连忙答应出门,而张七也是洒脱之人,对慕容霏霏道:“小郡主,我马上去丐帮分舵安排人手,还有联系帮主,至于雀儿岛的事也等这事完了再行处理。” 说罢立刻离去,柴安自知年纪老迈,也不懂武功,去了也是拖累,便说要留在青梅庄,等他们处理完事情后,再一起回天山。 曾夫人已经准备好马匹,虽然慧元师太是出家人,也不去顾虑了,大伙都骑上马,上了官道,直奔河南嵩山而去。 这一路上也没遇到多少的阻碍,很快进入了湖北境内,南宫少游心中一动,便对慧元师太道:“师太,当下入了湖北,临近襄阳,估计师父如果入河南,也会路过此地,想来会去襄阳,他老人家会猜想我和霏霏跟襄阳非常有渊源,或者在里面,应当会进去,现在你们继续赶路,我跟霏霏到襄阳一看,最多耽搁一天,而且我们赶路也快,估计也会在河南境内追上你们。” “师恩深重,自当如此!”慧元师太十分的豪爽。 “师兄,我会在每间投宿的客栈门前刻上一直飞燕,作为记号!”沐翼云道。 南宫少游喜道:“这样甚好!” 便携同慕容霏霏直奔襄阳,林紫烟本来想跟着的,被曾绮婷一把拉住:“紫烟妹妹,难道他两人能够有独处的机会,你就不要打扰了。” 林紫烟想想也对,便跟着曾绮婷一起前往河南。 慕容霏霏跟众人分开,可以跟南宫少游独处,十分的开心,两人心中挂念师父,所以马匹赶得飞快,但慕容霏霏还是忍不住一路的不听的说着,虽然大家也不是太听得到对方的言语,不过也非常的高兴。 很快就进入襄阳,南宫少游是离开多时,此刻再次来临只有一番的滋味,刚进入城门,守城的兵士立刻认得他俩,喜道:“南宫大侠,慕容姑娘,你两位终于来襄阳了,孟将军和周军师可想死你们了,你俩赶来的时间也正好,不迟不早。” 慕容霏霏下马笑道:“什么不迟不早?有什么喜事吗?” 她极为聪慧,一看士兵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孟珙军中有什么喜庆的事情了。 “咦?两位不是来喝喜酒的吗?”士兵十分奇怪。 慕容霏霏笑道:“什么喜酒?难道张存那莽汉要娶媳妇了?” “哈哈,我们的黑将军只顾着练兵,从来不谈及儿女私情。”士兵笑道:“是孟将军的义女灵儿姑娘大婚。” 南宫少游一听大喜道:“灵儿要许配给谁人?” “是临安霹雳门的二老爷,徐大海大侠!”士兵道。 南宫少游听了不禁哑然失笑,原来徐大海送灵儿会襄阳竟然送到成了灵儿的丈夫,不过他也十分高兴,起码灵儿有了归宿,而徐大海也是正派人士,为人豪侠,配上灵儿也算是天作之合。 “兵大哥,有没有一位宋大侠和宋小姐来襄阳说找我跟慕容姑娘的?”南宫少游问道。 兵士道:“在十天前确实有一位神仙似的老人和一位非常美貌的姑娘,到将军府说找你跟慕容姑娘,孟将军十分热情的招待了他俩好几天,灵儿姑娘也天天陪伴,可就在三天前离开了,说要去嵩山少林寺。”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听了都稍微有点失望,不过知道师父和宋婉儿几天前来过这里,也证明他们安好,心中也放心许多,反正到了河南嵩山也是一定可以碰面的。 南宫少游突然对慕容霏霏道:“霏霏,徐大海是我的朋友,而灵儿也是我传授武功的,他们大婚,我来了也理应进去恭喜一下,只是有一事须得向你说了,免得你怪责。” 第297章 大家听了都觉得少林的这次“佛法大会”十分的奇异,隐约间似乎存在重大的图谋。 “灵宝道长是武当掌门人,地位何等尊崇,对外人尚且一诺千金,对自己门派的事情自然是更加用心,总不能说这般的没有交代便离去,其中似乎有重大的隐情。”慧元师太道。 “灵宝道长我是跟他有一夜喝酒论剑的缘分。”南宫少游道:“以道长的武功跟见识,是无论如何也没有人可以加害于他,而且少林跟武当只是一日的路程,谁又有这么大胆来暗算他,这其中缘由也这能在少林里找寻,而少林派了英雄帖,却也到处宣扬说灵宝道长已经接到了帖子,总不能说大伙一到少林,没有他的踪影。” “我有一个大胆的假设。”慕容霏霏道:“灵宝道长被囚禁在少林。” 听到慕容霏霏的这个假设,灵真道长立刻道:“不可能!这怎么有可能呢?” 可他后面的六个字说得极为小声,是因为他内心也隐隐有这种想法,其实这种想法在他心里已经涌向过无数次,只是每次一涌现,立刻被‘少林跟武当一直交好’这几个字困扰,这次被慕容霏霏提出来了,不禁又勾起了他一直以来的想法,所以后面也说不下去。 其实在大家心里,还有一个极其恐怖的想法,就是灵宝道长竟已经遇害,但这个想法就连一向无所顾忌的慕容霏霏也难以启齿。 “慕容姑娘,你道应该怎么办?”被慕容霏霏一下子说出了心里的隐私,灵真道长竟然将希望寄托在这位小姑娘身上,似乎对她十分的信任。 慕容霏霏皱了皱眉头道:“此刻也是难以定论,可是如果我们一起上少林,也不会问出个所以然,我有一个大胆的方法,可能也是唯一的方法,既然上了少林也是难以问得结论,而结论是一定会在佛法大会的时候揭晓的,恐怕那时已经迟了,我们退一步来说,如果灵宝道长真的被少林囚禁,可囚禁也要有一个目的,当下也没提出什么目的,我估计,也会在佛法大会那天提出,现在离佛法大会还有五天,何不在这五天里,我们私下到少林查清楚此事。” 慕容霏霏这想法非常明显,就是要大家潜入少林将事情查清楚,少林享誉数千年,号称天下武功的源头,里面卧虎藏龙,岂是一般人可以进去,还要在里面查探事情,而不被众高手知晓,实在是难上加难,可仔细一想,这的确也是唯一的方法。 “少林卧虎藏龙,若然要进去查探,这里七人,估计有这能力的也只有慧元师太,灵真道长和师兄了。”沐翼云道。 “慧元师太不能去,灵真道长也不能去,峨眉,武当跟少林关系非同小可,而且两派都是可以跟少林并驾齐驱的,若然有个闪失给少林僧众或者武林中人知道了,对两派的声誉影响何其深远,况且,若然这件事情是有阴谋的话,只要是三两成群的,都会落入对方的线眼,只会败露行众。”慕容霏霏立刻道。 在座的除了灵真道长,余人都知道慕容霏霏对南宫少游的感情,她这般说确实是为了大义,毫无私心,慧元师太听了不禁合十道:“阿弥陀佛。” 南宫少游自然知道慕容霏霏的心思,师父和宋婉儿为了她和自己才到少林,若然落入敌人手中,两人实在是交出性命也难以赎罪,所以她才这般的忍心。 南宫少游道:“霏霏说的的确有道理,当下也无其他方法,就按霏霏的说法去做,我先独自一人上少林,反正在武林中知道我这副尊容的也不多,就算是知道,交代了,可我现在脸上也多了一条疤痕,在江湖上也没听说过南宫少游脸上有一道疤痕,却是寻常汉子有疤痕的不计其数,这样反倒是方便,而大家便光明正大的上少林,能直接看到我师父,慧静师太,灵宝道长固然最好,反正路上也要更加大张旗鼓的向大家游说说这次大会有诡计,最好灵真道长也加入其中,以峨眉,武当两派的人物一起去说,自然相信的人会大增,也不会说有私心之说,只是若然这事并非我们所想的那样,慧元师太和灵真道长一世英名就付之流水了。” “贫尼是方外之人,对虚名不放在心上,但求能令掌门师姐全身而退,进而令各位英雄平安无事,这点虚名又算什么。”慧元师太首先答应。 灵真道长稍一沉吟也马上道:“为了武当一派,为了武林气数,我这点声名算得了什么!” 南宫少游听了,立刻道:“既然两位都如此说了,我南宫少游更应尽量!” “呼!”突然灵真道长无声无息的向南宫少游发出一掌,这掌劲力十分的大,掌风刮得林紫烟和曾绮婷脸上生痛。 “道长!”沐翼云一声惊呼,挥掌便要击向灵真道长。 慕容霏霏连忙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并向他微笑着,摇摇头,沐翼云素知慕容霏霏之能,既然她说没事,自然没事了,立刻收掌。 南宫少游看清来势,也是一掌击出,“嘭!”双掌一击,灵真道长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嘭!”椅子竟然被他坐烂了。 “好!”灵真道长没有生气,反倒微微一笑,立刻从一名道童身上抽出长剑。 这时沐翼云也知道原因了,灵真道长虽然听过南宫少游的名号,可关系到自己武当的声誉,怎么也要亲自试一下才放心。 只见剑光一闪,灵真道长便施展出“柔云剑法”,南宫少游已经看过灵宝道长施展过了,又经过程忱的提点,后来自己也想过,所以对这套剑法十分的熟悉,他干脆将双手摆在身后,施展“万劫超生掌”的步伐。 灵真道长的“柔云剑法”一连八十一招攻势,无一守招,延绵不断,除了慕容霏霏,看得大家目瞪口呆。 第298章 林紫烟和曾绮婷看得头晕眼花,根本就看不透灵真道长剑法的奥妙之处,只觉得一团白光犹如雨点,在狂风的推送下,扑向南宫少游,根本就没有闪躲的可能性。 而南宫少游偏偏就像雨中飞燕,无论雨点怎么密集,怎么张狂,始终在他的翅膀上留不下一丁点的痕迹。 而武功修为极高的慧元师太和沐翼云都在以自己的武艺加以印证,看能否抵挡得了灵真道长这延绵九九八十一招的进攻。 突然两人同时叹了一口长气,喜忧参半,沐翼云脸色凝重,稍有失落之情,随即又喜盈于色,慧元师太脸上由动魄惊心转化如释重负,一下子又恢复昔日的冲虚恬静。 慕容霏霏没有过多的去看南宫少游和灵真道长的比试,她知道南宫少游是只胜不败的,反倒是看着慧元师太和沐翼云的脸色,她想从两人的神情中判断两人的修为。 两人脸色的微小变化哪里逃得过她的眼睛,一下子便心中了了,沐翼云是自讨没办法胜得了灵真道长的剑法,可看到南宫少游可以潇洒间游刃有余,突然想到师父在武功传授中,绝无私心,既然南宫少游可以胜得了,自己以后估计也是可以的,再想到灵真道长年逾六旬,有这般修为当然是正常,其实跟自己相差也不是很多,若然自己到了六十岁,定能远远超过他的修为,想到自己多年后竟然能够达到武当一流高手的境界,所以喜盈于色。 慧元师太是自重身份,虽然尊称灵真道长一声师兄,可心里争强好胜之心犹胜当年,自然是以自己目前的功力跟灵真道长的剑法加以印证,虽然没出手,其实跟自己亲自出手了,也没多大区别,所以是惊心动魄,最后在千钧一发之时也想到了破解的招数,而且这一招已经是超出了峨眉剑法本来的局限,所以如释重负,仿如经历了一场大战,而心里想着如何刚才的那招,以至入神了。 突然堂中一片寂静,剑气消失了,灵真道长将长剑递给道童,一声长啸,便冲出了真武观,南宫少游微笑着,待道长出了观门,也施展起飞燕功,一下子便闪出了道观,慧元师太看了,心中十分的佩服,自讨自己无论如何轻功上也达不到这种造诣。 过了一盏茶功夫,只见门外一黑一白两条人影同时闪了进来,又恢复了原来的位置,灵真道长喝了一口茶,笑道:“这事便劳烦南宫少侠了。” 刚才的剑法比拼林紫烟和曾绮婷未必看得通透,但这场轻功的较量,谁胜谁败是一目了然了,南宫少游是让了灵真道长五六丈的距离,再开始的,最后同时回来,非常的明显了,听了灵真道长这番话,也知道他是在试南宫少游的武功,此刻才放心将任务交给他。 林紫烟心里暗暗骂这道长的小气,可也不敢说出来。 南宫少游喝了一口茶,站起来道:“事不宜迟,晚辈这便告辞了!” “师兄我送你!”慕容霏霏道。 也不等灵真道长和慧元师太答应,两人已经出了真武观外。 南宫少游轻轻握着慕容霏霏的双手柔声道:“霏霏,进了少林,若有何变故,只要不涉及师父和师姐的,需得我有一招抵挡不住,立刻便逃离,绝不会让自己有一丁点的受伤。” 慕容霏霏柔情道:“嗯,你会这么说就好,只要你好好记住今日之话,若然你要逃之夭夭,相信少林里也没任何人能够阻拦。” 南宫少游轻轻的搂了慕容霏霏一下,哈哈一笑,转身便走下武当山,到了武当山脚,便看到有几队武林人士经过,都向他投来敌视的眼光,及后来发现,他只是书生打扮,手中也无兵刃,而且不认识,除了右脸上的一条疤痕,无任何武林人士的色彩,想来他也只是一位游山玩水的青年公子罢了,山武当山也是欣赏景色,便立刻敌意全消,也不加理会。 而几队武林中人相互间不免有些口角,不外乎是单打几句,继而动武,看来都是武林中一些二流的帮派而已。 南宫少游看不了不禁发笑,看来这个世界,真的很多不自量力的人,也感慨名利的荼毒,竟然令这许多人如此铤而走险,须知道,若然是什么武功第一的大会,定然会有一番争斗,流血死人是在所难免的。 南宫少游一路前行,也不避开这些武林人士,反正按着自己的心情去走,看到饭馆便进去吃饭喝酒,当然也最多和一两斤,解解馋,不敢放量的喝,不然谁都知道他并非泛泛之辈。 反倒这样不避开武林人士,大家对他没有了任何的戒心,只当他是一般的书生罢了,南宫少游发现在不同的饭馆,酒馆,茶馆,都有几个故作无事的酒客,茶客,其实在谈笑中,眼光四处张望,这样的欲盖弥彰,更是坚定了他的想法,这少林寺里一定是有什么图谋。 那些人也是非常的小心,因为不认得南宫少游,却也不放心,除了不断观察他,还几次估计的使诈,想试探他的武功。 只可惜那些人心计十足,而武功平平,怎能分辨出南宫少游的真伪,终于也相信了他只是一介书生,便没人在2搭理他。 从武当山到嵩山只不过一日的路程,南宫少游却是走得十分的辛苦,一来不敢施展轻功,二来又要受到那些人的干扰,虽然都一一顺利过渡,可心里万般的记挂着师父和宋婉儿,对于他这种急性子来说,真的是十分的难过。 终于,这天到了嵩山脚下,想着晚上便夜探少林,本来想绕到嵩山后在投栈,可这样做也太明显了,一位公子游山玩水,来到嵩山,岂能不上去一游,于是便在嵩山脚下投宿,更是在客栈大堂不厌其烦的询问小二嵩山上的景色,而且还不断的卖弄学问,背诵了好几首关于嵩山的诗词。 第175章 张七“哼!”了一声,并没有答话,因为他看到郡主脸上有不悦的神色,知道这位郡主对南宫少游是用情极深。 “哈哈,张大侠所言极是,南宫少游确实是眼光极差,武功低微,段公子说他能跟范帮主不相伯仲,真乃笑话,他又岂可抵挡范帮主的神功,简直一招都不能。” 段思一看,说话的是一位剑眉长脸的白袍书生,大概二十六七岁年纪,右脸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那人正是南宫少游。 “兄台所言定有些偏颇,半年前,我曾见过少林的了广神僧和峨眉的慧清师太,二人对南宫大侠赞赏有加,说他的武功甚至比范帮主稍胜一筹!”,段思说得十分真切。 “放屁!”,张七说完立刻闭嘴,知道自己说错了,不管是说段思放屁还是了广,慧清都是极端的无礼。 “哈哈,了广神僧和慧清师太的话当然可信,只不过二人是将南宫少游抬举了,天下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他眼光极差,两年前有比西施美上百倍的佳人相伴,竟然懵然不觉,他武功更是不值一哂。”,南宫少游说这话是深情的看着慕容霏霏。 “不见得,不见得!”,段思还是摇着头,“听公子说来定与南宫大侠是挚交,可与小弟引见?” “哈哈,引见倒是不必,段公子想见在下还不容易?”,南宫少游向着段思深深的作了一个揖。 段思立刻还礼,但眼里余光还是看了张七一眼,张七向着天打个哈哈,“段公子,这人便是南宫少游,是否见面不如闻名?” 段思听了十分高兴,拖着南宫少游的手道:“南宫大哥,在大理小弟已闻得你的大名,这次来中原,便是想看看有没有这个缘分能与你相见,今日得见真是万幸!” 南宫少游微微一笑,并没有跟他寒暄,而是直接走到张七面前,南宫少游这人是向来受软不受硬的,你越是对他无礼,越是挑衅,他越要跟你硬碰。 慕容霏霏深知他的脾性,连忙过去,轻轻拉住南宫少游的衣袖,轻声道:“师兄,不要。” 南宫少游轻轻挣脱,对着张七笑道:“张长老,何故对南宫少游如此敌意?” 他问得十分直接,不给张七任何的回旋余地,众人听了皆是一惊,郭怀勇已经站在南宫少游旁边,而萧九却站在张七身旁。 但二人心中皆十分不安,若然这两人真个打起来,两人是无论如何都拦住不了。 “南宫少游,你可认识临安城的四魔将?”,张七冷冷道。 南宫少游经他提醒,立刻想起,在临安时,赵盷身旁确实有那四魔将,听说便是张七的徒弟,原来是徒弟输了,师父来出头。 南宫少游本来想对他奚落一番,但看到慕容霏霏十分担忧的眼神,一下子心软了,便对着张七深深一揖道:“张长老的四位高徒确实在临安跟晚辈有一点误会,晚辈不自量力和师姐联手,跟他们在城外树林比试一番,我两姐弟是吃了大亏,你的高徒着实了得。” 慕容霏霏轻轻舒口气,随即十分抱歉的看着南宫少游,他素来知道这位师兄心高气傲,是宁死也不认输的,今日为了自己如此的低声下气,十分的感激。 张七冷冷一笑道:“南宫大侠倒是谦虚了,我听得那四个不争气的徒弟回来说,在你手上可是栽了大筋斗,武林中较量,胜负本也无所谓,输了只能说他们学艺不精,可南宫大侠倒是说了,以你们的三脚猫功夫,就是你师父张七来了,喊我一声师父,我也是不愿意,可有此事?” 南宫少游一听,便知道是那四魔将在煽风点火,但听得张七语气像是官老爷在审问犯人或是师父教训徒弟一般。 心中愤怒:“好你个张七,就算你丐帮帮主范无名也要称我一声兄弟,再说你是霏霏的下属,我跟霏霏关系非一般,你是知道的,此刻我再退让不但污了我的大名,连霏霏也给你小看了!” 想到这里,南宫少游心中的傲气顿生,哈哈大笑,然后冷冷道:“是又如何?” 这四个字令在场的人都捏了一把冷汗,慕容霏霏更是急得眼泪差点流了出来。 张七却是怒极反笑,道:“好,好,好你个南宫少游,既然徒弟不中用,只得师父出马,来领教一下你的高招!看看宋大侠到底教出怎样的高徒!” 张七此刻提到宋子休,南宫少游更是不能忍让,狂性大发,道:“张长老是前辈,请亮兵器吧,晚辈便用师父教授的一套寒冰掌应对。” “好,你算瞧得起我张七,用一双肉掌来跟我手中铁棍交锋,哈哈,如果我竟无耻的用兵刃,日后还如何在江湖立足!” 张七说罢,将腰间的铁棍往地上一扔,竟全部没入地下,虽说是沙地,但他随手的一扔有如此劲力,也是十分了得。 “呼!”的一声,张七便向南宫少游脸部一拳,拳未使老,手臂一抖,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叫声,一拳化为两拳,两拳化为四拳,四拳化为八拳。 看得众人眼花缭乱,段思轻轻一摇手中这扇,“嗯,是灵猿岛的金猴拳,五十年前,孙老拳师凭借一套三十六路金猴拳打遍两湖无敌手,但此后便销声砾迹,本以为这套绝学从此湮灭,想不到在张大哥手上焕发神采!” 在他说话间,张七已经打了十六招,招招都变化多端,虽说十六招,实际隐藏了过百中变化,看到众人连喝彩声都忘记了。 南宫少游因恼恨他提及师父,便不用程忱的“万劫超生掌”,将一套“寒冰掌”使得出神入化。 张七不禁暗暗心惊,在点将山他是看过南宫少游的武功,虽然也十分难得,但自信自己仍可胜得了,此时一对阵,感觉他招式精妙,内力更是深厚,所发出的掌力果然跟范无名是不分伯仲,甚至可以说略胜一筹。 渐渐张七的招式便笼罩在一股强大的寒流当中,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困难了! 第176章 张七眼看便要落败,心想自己在这岛上向来是武功第一,就是丐帮帮主范无名跟自己相斗,只要他不使出“泣血神功”胜负也是未知之数,当下是自己先撩起的战争,却是在郡主面前,在众多老朋友面前落败,颜面何存。 将心一横,使出师门禁用的绝技,“六窗一猿”,所谓六窗,便是尘世间的六根,意在一招使出,断你六根,可谓非常狠辣的招数,而且不留丝毫的余地,打中敌人便是敌人身亡,对手太强,竟然反击,便是自己身亡,绝无中间的路可行。 南宫少游见他招数来得如此狠辣,开始还惦念着慕容霏霏的情面,此刻心中愤怒难平:“好你个张七,想我南宫少游与你并无深仇大恨,甚至在丐帮和你同仇敌忾,在雀儿岛同是为了霏霏,你竟下如此毒手,今日我却是当场毙了你又如何!” 南宫少游杀心一起,脸上立刻布满寒霜,一声长啸,单脚点地,如飞燕般直冲云霄,将张七的一招杀着通通避开,更是在半空一个回旋,姿势极端美妙,看得众人目瞪口呆,若非亲眼所见,绝不相信世间竟有如此高妙的轻功。 “师兄手下留情!”,慕容霏霏大惊失色,她的所学跟南宫少游是同一路子,当然知道他招数的厉害之处,他以“飞燕功”躲开敌人的招式,接下来便是以俯冲下来的气势,将剑法中的一招“水击千里”化为掌法,本来他内功已经当世少游,再加上着俯冲下来的劲力,加以巧妙绝伦的掌力,可谓掌法的“劲”和“巧”完美的结合,他在寒冰掌运用到极致的时候,心无旁骛,眼里只有敌人,张七是必死无疑。 慕容霏霏世上最牵挂的人除了南宫少游便是师父宋子休和义父程忱,而程忱为她而死,自然思念之情更甚于宋子休,张七是程忱的结义兄弟,所谓爱屋及乌,张七便仿如程忱留在世上的寄托一般。 慕容霏霏也不多想,展开“飞燕功”,也是以一招剑法化为掌法的“水击千里”打向俯冲下来的南宫少游。 她自知功力跟他相去甚远,指望能受重伤已经是万幸,突然黄影一闪,一人已经挡在她的前面,除了大理国皇子段思又有何人,他身材比慕容霏霏要高,所以向上一掌,便先于慕容霏霏跟南宫少游掌力相接。 其实南宫少游虽起杀心,也是顾虑到慕容霏霏,在半空之时,已是稍微平和,所以没有使尽全力,俯冲下来之时,突然感到一股十分柔和而且强大的掌力有下至上的击来,竟跟了广,慧清的内力根源是一般的,而且掌力之强大不在这二人之下。 当下立刻将二十五掌化为一掌,向着那股掌力击去,只听得“啪!”一声巨响,围观的旁人均感到一股寒冷刺骨的气息夹杂着一股暖流扫荡而来,不禁退了几步,方可站稳。 慕容霏霏感到头顶有刺骨的寒气袭来,立刻有一股柔和的内息为自己化解了,竟站立在两大高手的掌力中心点而安然无恙。 张七也是离得最近,马上运起内力抵挡,也感到头昏目眩,连续运了三次劲,放能缓过神来。 “霏霏你没事吧?” “姑娘可安好?” “郡主可好?下属该死!” 说话的分别是南宫少游,段思,张七,慕容霏霏心有余悸,勉力的笑笑,摇摇头:“我没事,只要师兄跟叔父不再相斗,我便安好。” “属下不敢,二十年前是少主将我的性命捡回,我便誓死效忠柴家,今日竟然为了似怨差点令郡主受伤,真是该死,张七今日立誓,绝不再和南宫少游怄气,即使他一剑刺来,我也挺胸相迎。”,张七说得十分坚定。 南宫少游看到慕容霏霏差点丧命在自己掌下,还有什么放不下,本来就跟张七没仇怨,立刻上前对着张七深深一揖:“张大哥,是南宫少游鲁莽了,请你恕罪,我可以当天发誓,当日并无出言侮辱大哥!” 张七知道南宫少游虽然放荡不羁,但以他江湖上的名声和武功,在这等事上,说了没有就是没有,况且自己的四个徒弟贪图富贵,甘愿在皇宫任职,追求名利,说的话也未必是真,当下也立刻气消,向着南宫少游深深一揖还礼。 慕容霏霏看到两人和好,心中十分高兴,马上想起刚才救自己的段思,连忙过去道:“段公子,方才若非你出手相救,我定当死在....”,她没有说下去。 “郡主,小生....”,段思说了几个字,感到胸口闷气难消,喉咙一甜,连吐三口鲜血。 南宫少游立刻过来,一掌按在他胸口的檀中穴,以一股纯阳真气输入他体内,不到一盏茶功夫,就感到段思体内有一股极强大且柔和的内息应和,他知道段思已经没事了。 就松了手,脸上露出微笑,道:“段公子内力深厚,真是令人佩服,刚才在上鲁莽,公子分心救护我小师妹,才至自己受伤,但转眼便能安好,大理段氏果然名不虚传,公子的内力可是与天龙寺有关,隐隐有佛法的柔和和宽大。” 段思一听,不禁佩服南宫少游的见识,他大理段氏武功自成一路,与中原武学不同,大理佛法昌盛,而武功也是受了佛法极大的启发,而天龙寺便是功不可没,所以南宫少游一说到他的武功与佛法相关,立刻大大佩服。 “南宫大侠果然见识非凡,方才即便我是全力相迎,也难以抵挡你的一掌,只是方才你掌力之中含有极盛的阴寒之气,但助我疗伤时,却是纯阳真气,这是何解?” 还没等南宫少游回答,慕容霏霏便抢着回答:“我师兄虽然修炼寒冰真气,可这寒冰真气却是由纯阳内力转化的,其中的奥妙,除了我们的师父,就只有我知道,因为我所学的武功跟师兄是一样的!” 她说这话时十分的自豪。 第303章 中年书生听了也不以为忤,笑道:“难怪,贤人都是相识的,公子一开口,我应该早想到你是跟老先生和姑娘是认识的,他们便在楼上上房,公子请随我来。” 南宫少游也懒得被他打扰,递上一锭银子道:“不劳烦先生带路,我自己上去,但请先生安排好酒好菜,我要跟那老先生谈论一下风雅。” 中年书生答应着离开,口中叨念:“雅致,可惜!” 南宫少游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他以为自己真的跟师父谈论诗词歌赋,所以多雅致,可惜的是当然他自己未能参与了。 南宫少游飞身一跃,跳上二楼,楼下的一众读书人皆一片哗然,南宫少游也不免骂自己的莽撞,虽则是观察过楼下的人皆不会武功,可自己这一下的显露未免会引起轰动,可自己两年未见师父,心中记挂得很,而且还有一位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宋婉儿。 在这段时间,他不断的问自己对宋婉儿的感情是否是真意还是为了师父的养育之恩,但经过几次心中的苦苦思念,知道自己对她也是情真意切,只不过一直有师父的养育之恩在其中,所以混肴了,这次的分离却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对她的思念,难得慕容霏霏跟她也是相安无事,心甘情愿的跟自己一起,每次念及到此处,总感觉自己是何等的幸运,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来到中年书生说的上房,他举起将要敲门的手竟然有些抖颤,却听得房内一把清朗而慈爱的声音响起:“少游,你终于来了,进来吧。” 南宫少游两年来第一次听到师父的声音,心中激动,也不免佩服师父之能,自己自讨现在修为已经是到了绝顶高手的行列,谁知道稍一举动竟然瞒不过师父。 他推开门,眼前似乎有一片亮光,只见宋婉儿身上还是穿着自己梦中熟悉的淡黄衣裙,可样貌跟自己梦中所思念的又大有不同,反倒是美了许多,脸容虽然还是那般的端庄,可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或者是对自己有一种说不出的吸引力。 在他的内心里有一个声音在暗骂自己,因为进房间以来,他的目光尽处竟没有师父的样子,眼里发出的所有睛光都聚集在宋婉儿身上,他不禁动情道:“婉儿,这段日子,我对你是想念得很。” 一贯端庄的宋婉儿竟然飘然到了南宫少游面前,扑入他的怀抱,紧紧搂住他,语带哽咽道:“少游,我也是每日每夜的想念你。” 南宫少游闻着她秀发上散发的阵阵幽香,而那温婉的身体柔柔的暖和着自己的胸膛,不禁柔情万道,在他的秀发上轻轻一吻。 突然想起师父也在房间内,不禁大囧,连忙道:“师父,弟子想煞你了。” 想要跪下来叩头,怀里却紧紧搂住宋婉儿,一时间十分的尴尬,只听得宋子休哈哈大笑:“少游,你一直想学师父的性子,只是你心里藏的东西太多,也是学不来,师父又岂是一般的人,怎会在意那些世俗的礼节,对啦,霏霏那小丫头呢?你还是寻她不到吗?让我看到了她定然要好好痛骂一顿。” “爹爹,你就不要骂霏霏了,少游是已经寻找她了,从进房我看少游的神情便知道是已经和霏霏冰释前嫌了,对吧,少游?”宋婉儿轻轻的说着,可还是不愿意离开南宫少游的怀抱。 南宫少游轻轻握着她的小手,才将她推离自己中,方真正看到师父宋子休,只见宋子休还是一身白色长袍,两眼炯炯有神,精华更加的内敛,看来修为又高了一个层次,脸上堆满了笑容,十分怜爱的看着自己和宋婉儿。 看到师父仍旧如此精神,心中十分高兴,忙道:“师父,霏霏跟慧元师太还有三弟,三弟妹以及你的一位徒孙的女儿协同武当灵真道长也正赶往少林,想来今日也可到达。” “三弟妹?翼云娶了妻子吗?是那家的姑娘?”宋婉儿喜道。 南宫少游笑道:“也是半月前的事情,在四川成的亲,当时我跟霏霏都在场,是柴安老先生跟丐帮张七长老做的征婚人,娶的是青梅庄曾天池的女儿,也是慧元师太俗家侄女,当时在想即便是先成亲再拜见师父,师父也是不会介意的,就将三弟的大事办了。” 宋子休听了哈哈大笑:“看来真正得到我的真传是翼云这孩子,少游,既然你跟霏霏在一起,大可也可连同翼云他们一起将婚事办了,也省得我经常为你两个的事情操心,难道翼云不怕我怪责,反倒你怕了?” 南宫少游笑道:“师父,一来弟子当然是想在你的见证下娶霏霏,二来我跟婉儿是先由婚约的,也不能让婉儿受了委屈,三来是柴安老先生和张七的关系。” 宋婉儿听了心里是甜甜的,虽然她并不介意南宫少游跟慕容霏霏先成亲,但他能这般念及自己也是十分的高兴。 宋子休奇道:“我宋子休的徒弟要成亲跟那张七和什么柴安有何干系。” 此时,小二已经将酒菜端进来,南宫少游一看,是小二进来的,心里也觉得那中年书生并非死读书之人,倒是懂得人情世故,恐怕自己进来了打扰他们谈话。 南宫少游先给师父倒酒,待两师徒喝了三杯后,他才将慕容霏霏身世的事,还有这段时间来的经历一一向宋子休禀报。 宋子休听了也十分的替慕容霏霏高兴,虽然她父母已经早逝,但这也是大家一直认为的事情,不然又怎么会将她遗弃,而终于知道自己的身世,也是好的,而且还有这么多人痛爱她,更是高兴。 宋子休也为多年的老朋友程忱感到可以,不过他生性洒脱,感慨了几句,便立刻开心起来,看着自己的女儿有了归宿,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又重归于好,哪里有不高兴的道理。 就在此时,门外有人朗声道:“宋大侠,有好酒好菜,是否介意多一个人?” 第305章 宋子休为人洒脱,跟南宫少游虽为师徒,当下听他所安排,一点也不以为忤,不以师父自居,觉得他说得十分在理。 “好,我跟婉儿,梁疯子便到前山,在那鞑子开的客栈等候霏霏和灵真道长,慧元师太,希望能够见得更多的老朋友,劝一劝大家,看看二十年重入江湖,大伙还卖不卖我这糟老头的帐!”宋子休说得十分轻巧:“少游,你便在这里养足精神,今晚直上少林,探个究竟。” “师父,你跟婉儿万事小心。”南宫少游连忙道。 梁楷听了这两师徒的对话,对宋子休更是佩服,宋子休为人极为爽快,说完便站起来:“少游,你也完事小心,我这便去汇合霏霏那小丫头。” 宋婉儿也站了起来,柔声道:“少游一切小心。” 说完,两父女便推开房门,飘然而去,反倒显得梁疯子十分的拘谨,他随即哈哈大笑,也不跟南宫少游告别,大步走出房间,去追赶宋子休父女。 南宫少游这段时间一直心系师父跟宋婉儿,此刻终于知道两人安然无事,也放下心头大石,至于其他的人,他倒觉得自己只要尽力,便问心无愧了。 放下心中大事的他,终于也感到身体稍有疲倦,于是便在客栈里饱饱的睡了两个时辰,醒来时,已经是酉牌时分。 他饱餐一顿,便在房间里用功,一连运了两次宫,气息在小周天走了两趟,顿感精神一振,全身说不出的舒适。 已经是戍时,南宫少游走出客栈,抬头认清少林寺方向,由后山飞奔上山,这后山本来就没有路,长满了荆棘和杂树,可怎能难道他,他不断的在树顶上穿行,半个时辰便到了少林寺后面。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到少林寺,名头倒是听了不少,这次到来,虽则是在寺后,不过也是显得十分的雄伟,只有一番庄严。 他也无暇欣赏这少林景色,轻轻一跃,便上了围墙,落入后院,少林寺中卧虎藏龙,即便是一位做杂役的僧人也不可小窥。 进去之后,南宫少游不免有一点的茫然,自己对少林寺里面的布置是一窍不通,哪里是大雄宝殿,哪里是罗汉堂,哪里是藏经阁,哪里是般若堂,跟不都不知道,也不知应该从何查起。 反正也不知道,只好乱闯一番,希望能误打误撞吧,他为人豁达,做事随意而为,所以也没多大的担忧。 可走了一盏茶功夫,又开始暗暗叫苦,少林寺里禅房众多,走着走着似乎迷失了方向,其实最后的是跳到屋顶,在上面奔走,可在这千年古刹,武学根源的少林寺,就算南宫少游的胆子再大一倍,也是不敢这么张狂。 在下面奔走也是极为狼狈,走不到几十步,又不知在何处闪出两名或拿着戒刀,或拿着方便铲巡逻的和尚,也多得他绝世的轻功,虽然连连遇险,却都化险为夷。 突然,转角处又一和尚走来,他立刻跳上一颗松树上,那和尚正走进,却又遇到两名巡逻的和尚,只听得一巡逻僧道:“圆缘,这么晚了,还不去休息?” 南宫少游一喜,那圆缘他是认识的,当年在西湖上有一面之缘,那时他是跟随了闻大师的。 只听得圆缘道:“了闻师祖这几天看佛经都看得很晚,我便想去看看,今晚是否如此,是的话,在旁伺候。” “难得你这般有心,也难怪了闻师祖一直对你青睐有加。”那巡逻僧道。 三人说完,便互相行礼,各自走去,南宫少游跟了闻渊源极深,对这位大师也是十分的敬仰,而且了闻大师为人豪迈,十分合他脾胃。 心想,只要了闻大师在,自己跟他说明来意,估计以他的见识和武功,定能分辨出遮那法王是否有诈,也顺道向他打探灵宝道长的下落。 南宫少游便悄悄的跟随着圆缘,也不出来相认,毕竟自己是夜闯少林,少林在武林中何等尊崇,若然圆缘少不更事,说漏嘴了,对少林声誉也是极大的损伤,所以他并不想冒这个险。 只见圆缘走得十分稳重,显然这两年间武功进步不少,南宫少游心中也不禁称赞这小和尚的慧根。 只见圆缘没走一段路,便站直,每次他停步,基本不一会儿都会有两名巡逻僧出现,南宫少游一面庆幸自己遇到了圆缘,不然自己一人乱闯乱撞,被发现的可能非常大,他要逃走当然是十分容易,不过也会为此误事,另一方面,他心中隐隐觉得不妥,虽然他第一次上少林,不知道少林寺规如何,但少林享誉千年,卧虎藏龙,寺里人人懂得武功,何须要像皇宫内院一般,守卫森严,断断不会有人傻到进来太岁头上动土吧,而且也没必要,这里又没有什么珍奇宝贝,又没有什么大人物,只是一寺的和尚,根本没人,也没必要,晚上来闯少林。 估计这数百年来,夜闯少林的也只有他南宫少游一人了,可他来这里是有目的的,正如少林防卫如此森严,也必定有目的,这就更加坚定了南宫少游认为这里面有问题的决心。 终于,跟圆缘碰面的巡逻僧少了,南宫少游知道,了闻大师的禅房也到了,有他了闻大师在,就是最好的防御了,其他的巡逻僧也只是多余。 圆缘在一间透出灯光的禅房外站住,轻声道:“师祖,这么晚了,还在读书吗?” “圆缘,你来了。”禅房里传出一把低沉的声音,南宫少游认得就是了闻大师。 圆缘轻轻推开禅房,南宫少游隐约看到了闻大师正端坐在蒲团上,青灯前,单手拿着一本书在认真的看着。 他隐身在禅房外的一棵松树上,因为圆缘还未离开,他也不愿此刻下去相见,终于,听到了闻大师开口了:“圆缘,你可以回去了,这段时间少林都会很多事要做,不要耽误了寺里头的大事,知道吗?” 第179章 两人有说有笑的便来到慕容霏霏居住的庭院,远远的便听到郭怀勇的笑声,不知道是聊到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两人刚跨入大厅,郭怀勇就大笑着说:“南宫兄弟,郡主才说起你呢,说你因为嘴馋,将宋大侠自己都舍不得喝的酒偷出来喝了,最后给罚了三天三夜没饭吃,哈哈,如果有此等好酒,我是罚三个月不吃饭也可以!” 厅中除了说话的郭怀勇,还有柴安,萧九,张七,大家都哈哈大笑,南宫少游笑道:“那还不急你郡主的顽皮,冬天湖水都结冰的,偏要说敲开冰块,下去找龙王,结果冻病了,她倒好,高床暖枕的,我又被罚没饭吃,最后还要哄她吃药,她说药太苦,一定会被苦死的,在那大哭大闹。” 慕容霏霏笑道:“还不是你说湖水结冰了,龙王都不出门了,在湖底喝酒,肯定可以找到的,我才被你骗了,还第一个跳下去。” 众人又哈哈大笑,段思突然叹了一口气:“南宫公子,真羡慕你,一直有这么好的师妹陪伴成长,我却天天在皇宫不是给爹爹强迫着练功,便是到天龙寺听高僧讲佛,平常难得有玩乐的时间,也是一个人,那些太监宫娥的也不陪我胡闹,正经得很。” “原来段公子也来了,我们一时了得开心,倒是没看到你。”慕容霏霏立刻站起来道歉。 段思脸上透过一丝失望之情,不过很快就消去。 慕容霏霏继续道:“段公子也不必感慨,只要你愿意,跟我们一起上天山,自然有得你胡闹的,过年的时候,我跟师兄都回去,可热闹了,如果你嫌要等太久,现在就可以马上跟你去海边,我们潜到海底捉海龟,捉龙虾,回来让柴伯伯为我们烤制,再喝上几坛郭叔叔的酒。” 段思一边叹息一边摇头:“好是好,可惜我不会游泳啊,下水肯定会淹死的,对啦,柴姑娘,你可愿意到大理来玩?” “好啊,我也没到过大理,可是我要带同师兄柴伯伯一起去,你能招呼吗?”慕容霏霏笑道。 “欢迎之至,最好在座的都能去,今日小生来便有一事,如果成了,定要柴老和南宫公子到大理走一趟。”段思说道。 “什么事,你说罢。”慕容霏霏最爱管闲事,立刻问道。 段思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捧在手上道:“这块玉佩是大理皇帝历代传下来的至宝,是当年做玉玺时剩下的美玉做成,相等于大理传国玉玺无疑,今日小生对柴姑娘十分的爱慕,想以次玉佩做信物,向柴姑娘提亲。” 他此言一出,慕容霏霏本来笑嘻嘻的脸蛋一下子变得无比的惊奇,大厅里众人都惊呆了,最尴尬的莫过于南宫少游,原来他让自己一同过来竟是向自己的心上人提亲。 最后还是张七反应过来,他之前跟南宫少游产生误会,后来自己也知道是自己的徒弟作怪,心里甚是后悔,此刻更是要帮一帮南宫少游,而且明知郡主只钟情于他。 张七笑道:“以段公子的才情跟家势,跟郡主是最为般配,可是当下有三难,如果段公子能解决,这提亲之事也并非是不可能的。” 段思十分开心,连忙行礼道:“还请张大哥赐教。” 在座众人均知道张七之能,他身为天下第一大帮的四大长老之一,绝对是有非凡的才干,所以大家都没有出声,让他去推唐段思。 张七笑道:“好,第一难,就是郡主不单是少主的掌上明珠,我们岛上千余兄弟也奉若天神,所以娶她的人必须终身只能有一位妻子。” 萧九看着柴安微微笑,段思将来是大理国的皇帝,当时平民尚且有两三个妻子,更何况是天子,两人均想就这一条,段思便要知难而退。 段思却正式道:“柴姑娘是天仙一般的人物,能伴在她左右,便是百世修来的福气,能娶到她便是万世的福缘,若能成事,段某此生已无求,立刻禀告父皇出一张诏书公告天下,请天下百姓做见证,段思这一生只有柴姑娘一位妻子。” 他说的十分坚定,没有丝毫的迟疑,想不到第一难,他轻易的便过了。 张七仍旧是微微一笑:“好,那我要说第二难了,第二难就是少主跟夫人是被赵家所害,虽非是赵盷那小子下令,但也不无关系,郡主是必须杀了那赵盷为父母报仇。” 他说这事时,语气高亢,眼里竟流出眼泪,柴安,萧九,郭怀勇均站了起来,气色凝重,慕容霏霏也站了起来,神色黯然。 这对段思是极为困难的,大理只是南宋旁的边陲小国,只要能够自保,已经是十分了不起的事情,哪里还有胆量去招惹宋国,终究也是不能为了自己而至天下百姓性命不顾。 段思稍一沉吟道:“这是在下的确不能做到,但只要能娶到柴姑娘,待我登基后,可将大理国一分为二,另一国改国号为周,由柴老等人掌管,另外我再分一万精兵给郭将军打理,而大理和大周是内政各自打理,永不干涉。” 他此言一出,柴安,郭怀勇,萧九不禁怦然心动,他这话再明显不过了,反正我给了半个国家你,兵马也给你了,你要去杀宋国皇帝甚至攻打宋国是你周国的事,与大理无关,而慕容霏霏也是大理皇妃跟周国也是无关,要报仇,就你们几个去。 在雀儿岛上,除了慕容霏霏父亲的一些家臣,很多都是后来加入了,也是热血之士,都想建功立业,如果有了大理一半国土,而且有精兵一万,宋国积弱,建立一番事业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三人皆有点心动,但张七却是另一番心思,他的心是把自己作为家臣,他也没野心,他只要慕容霏霏快乐就是他的快乐,所以他根本没理会另外三人,继续说出第三难,他是胸有成竹的,他了解段思,这一个难题一说出,段思立刻会知难而退。 第307章 南宫少游觉得啧啧称奇的,并非是眼前的了闻大师发来的内息十分强大,也并非是觉得他内息的怪异,而是他发出的内息,如此强大,而身前的油灯只是轻轻一晃,竟然没有熄灭。 一般的高手打斗,定然是内息如剑,四周的人或者物都会受到波及,也只有佛门武功,他是攻击谁,便指向谁,决然不会令周围的人或者物受到牵连。 这样一来,除了显示了佛门的慈悲之外,对内息也是没有丝毫的浪费,在内力相仿的情况下,他是要稍胜一筹的。 这样看来,眼前的这位老和尚,修习的是佛门功夫无疑,南宫少游在瞬息间,也不敢怠慢,也出掌相迎,两股内力一交,了闻大师身体一晃,向后微微一倒,随即立刻坐直身体。 而南宫少游却是纹丝不动,这一下对掌,南宫少游是胜了,可他内心没有丝毫的喜悦,当下他可以肯定,眼前的这位老和尚是了闻大师无疑。 在山东,他是曾经跟了闻大师交过手的,高手间的较量,只有一次,也是终身难忘的,可一直以来,了闻大师在他心中都是佛法修为极高的一位高僧。 而今晚却见他充满了暴戾之气,方才一对掌,他明明是输了,身体向后倒,却偏偏要勉力坐直,根本于佛家武功背道而驰。 此时,在南宫少游心中,闪过了无数的念头,心中一直在猜想,这得到高僧在两年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以致他变得如此固执和好胜。 可当下他知道也不是追究原因的时候,自己夜闯少林,已经败露了行迹,也必须立刻离开,别无选择了,在离开之前也要先问了自己心中的问题。 他也懒得说什么门面话了,直接道:“了闻大师,晚辈今日前来,只为一件事,听说武当掌门灵宝道长于一月前到了少林寺,却未见他下山,请问他此时可尚在寺中?” 了闻大师脸上一片茫然,显然还未从刚才对掌的失败中缓过神来,只是敷衍道:“灵宝道长是曾来过少林,后来有没有离开,我倒是不知道,我已经二十多天,未离开过禅房,那一招,二十多天,我还是未能想通。” 南宫少游一听,更是惊讶,虽然自己不是佛门弟子,对佛法也是了解不多,但也知道,凡是固执的人,是佛法的大忌,此刻这位得到高僧,竟然为了一招招式,苦苦冥想了二十余天,以致忘却了所有的事情,这实在是不应该有的事情。 他知道今晚不会查出什么结果,最好还是立刻离去,不然惊动了少林寺其他僧人,牵连甚大。 于是他站起来行礼道:“了闻大师,今晚晚辈来的十分冒昧,请大师恕罪,当下便告辞,今晚之事,晚辈决不向其他人说半句。” 说完,他站在原地,等待了闻大师的答复,却见他仍然是一片茫然,也不再理会,马上转身离开了禅房。 刚走出禅房,突然看到眼前身影一闪,看身法十分的迅捷,但不是少林的身法,难道除了自己,还有其他人夜探少林。 这一下,立刻激起了南宫少游的好奇,他本来便是好事之人,一看到有人竟然也来闯少林,立刻飞身跟随。 只见那人身法极快,而且对少林寺里环境似乎十分的熟悉,根本不必像南宫少游一般四处张望,哪里有守卫,哪里应该怎样走,都一目了然,明显是已经来过许多便。 南宫少游心中更是惊讶:“看这人对少林寺的熟悉程度,起码来了十次以上,而来了这么多次,竟然没有被发现,他的武功固然高,智谋也是非比寻常。” 突然觉得这人非常的熟悉,而那轻功的身法似乎在近期哪里见过,他脑子转的飞快,有如此修为的,近期所见,只有大理段氏,天龙寺和尚,峨眉慧元师太,可都不是,突然灵光一闪,不错,是武当的灵真道长。 可灵真道长身形瘦削,这人却是十分的肥大,到底在哪里见过,突然心中一声惊叫:“他就是武当掌门,灵宝道长,灵宝道长就是这么的肥大。” 看得灵宝道长安然无事,他心中十分高兴,正想施展轻功,上前相认,却见得他在一间亮了灯的禅房外停住了脚步。 灵宝道长突然转过头,对着南宫少游微微一笑,原来他一早知道后面有人跟随了,然后手指向外一指,示意南宫少游先行离去。 对于南宫少游这种好事之徒,又如何能够轻易的让他离去,只见他微微一笑,反倒轻轻一跃,上了禅房外的一棵松树上。 这一晚,他连续两次给人知道了行踪,自己也不敢过于自负,这一下上树,是配合了风声,丝丝入扣,相信天下再无人能够知晓。 只听到禅房内传出一把十分慈祥而清朗的声音:“灵宝道兄,深夜来访,为何矗立门外,你我何须这般见外。” “哈哈,了相大师,我是看得今晚月明如昼,所以一时起了贪念,想将这月色尽揽心中,却被大师见笑了。”说罢推门进了禅房。 南宫少游心中激动,原来这里便是少林方丈了相大师的禅房,虽然他天生天不怕地不怕,可少林享誉千年,少林方丈可谓武林第一人,地位尊崇,今日自己竟然躲在他的禅房外,心中也不免激动。 当灵宝道长打开禅房之际,他忍不住向里面一张望,虽然看不清了相大师的全貌,但依稀看到里面坐的是一位身材极为矮小,而且十分瘦小的和尚,想不到这人便是当今武林的第一人,少林方丈了相大师。 心中不免有一丝的失望,不过转念一笑,差点笑了出来,自己初见林紫烟的时候,在林紫烟的心中,自己何尝不是一位如段思般的美男子,谁知是这副模样,也令林紫烟失望不已,今日,自己竟然也如此的去看待人家。 可又想到,峨眉掌门慧静师太,若非知道她的名号,见识过她的功夫,骤然看去,还不是一位恬静无争的老师太。 第308章 “道兄去而复返,派中之事可已有了定论。”了相大师的声音响起:“不知是哪位年少英侠可以继任武当掌门?哈哈,其实道兄精气十足,何须这么快就找传人?” “方丈师兄,你这话便已有违佛法精义,看来你又退步了。”灵宝道长大声道。 南宫少游心中一振:“了相大师贵为少林方丈,跟武当掌门比起来,虽说是平起平坐,其实武林中早有定论,门派中少林第一,武当第二,峨眉第三,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骤眼看上去第一,第二相差不远,其实,是天壤之别,有谁会在意第二是谁,不过灵宝道长跟了相大师交情甚笃,估计也是在开玩笑,可听他的语气却像是直斥其非,这样十分的于理不合。” “道兄言重了,”了相大师的语气仍旧是十分的平淡:“你我虽是方外之人,其实交情堪比亲兄弟,有话不妨直言。” “方丈大师,自从遮那法王上山后,这半月前我跟你道别,其实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少林寺。”灵宝道长道。 “道兄可越老月顽皮了,竟然跟老衲玩起了捉迷藏,哈哈!”了相大师还是不以为忤。 “方丈师兄不觉得奇怪吗?”灵宝道长道:“贫道在少林寺内匿藏半月,少林寺中竟然无人知晓。” 禅房里突然一片寂静,南宫少游猜想应该是了相大师突然陷入沉思当中,过来一盏茶功夫,方听到了相大师一声叹息道:“以道兄的修为,少林寺僧没发觉也很正常。” “方丈师兄,你我是何等交情,何须说这等门开话,论武功,我远远不是你的对手,少林四大神僧,估计老道是一个也斗不过,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我经常来少林,跟你推心置腹,少林除了四大神僧,其实还有十余位武功高强的前辈僧人,他们都专于研究武功佛学,以致对虚名好不在意,这样算来,少林中能胜过老道的超过二十人,若要老道在少林匿藏三五天,不被人发现,自讨我也有这个能耐,不过也是多亏了我对少林熟悉程度跟武当山一般,若像现在,躲藏了半月余,而没人发现的,你不觉得奇怪吗?” 南宫少游听到这里,也大概猜得个七八成,灵宝道长生性豪爽急躁,他是知道的,在万劫谷程忱已经介绍过,此刻也知道少林方丈了相大师跟他实在有过命的交情,二人谈话都是直来直去,毫无隐瞒。 “这又有什么奇怪的。”了相大师仍旧是十分的平淡:“一则是道兄的本事,二则就算是少林中人看到道兄,也不会多加质疑,以道兄跟我的交情,在少林僧眼中,根本就当你是少林中人了。” “若然我是光明正大的在少林,当然没人会质疑,可在这半月里,我几乎是暗中查过了自师兄以下所有一二代弟子,当然,那些前辈高僧,我是不敢冒犯的。”灵宝这话一出,不单只禅房外的南宫少游感到惊讶,就连一直十分平淡的了相大师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极低的惊异之音。 “道兄,你这是要查什么?少林寺又有什么可以查的?”了相大师十分诧异。 “自从遮那法王上了少林寺,我就感到少林寺似乎变了味道,可一直说不出原因。”灵宝道长道:“总感觉有人在不断的破坏少林千年来的祥和之气,经过这半个月来的查探,原来少林变的是禅心。” “禅心?”南宫少游可以想象到了相大师惊异的神情:“还请道兄赐教。” “少林自方丈师兄以下,都起了好胜之心!”灵宝道长正式道。 “道兄见笑了,出家人又怎会有好胜之心呢?”突然了相大师哑然失笑道:“原来道兄也是跟外面的人一般见识,认为少林寺跟遮那法王举办的这次佛法大会是为了争夺什么天下武功第一,哈哈,道兄,这个问题我跟你早在十年前已经讨论过,在武林中,哪里有什么武功天下第一的,文不可能有第一,武也不可能有第一,这个一早是我们的论调了,道兄此刻如真的这样想,未免,未免...” “方丈大师是说我未免太小人之心了,对吧?”灵宝道长直接道,了相大师没有说话,南宫少游猜想他应该是在微笑或者沉默,来个默认,只听得灵宝道长继续道:“少林武功天下第一,这个是不争的事实,也没有人可以否认,方丈师兄贵为少林掌门是第一中的第一,也没有人敢说不服,我跟你相交,相知几十年,你的功夫我是最了解的,以你的少林金刚不坏体神功,即便是盛年时的宋子休大侠或者矛子元,相信也不是你的对手,于武功这里,方丈师兄是不必去争,我也知道你不会去争。” “道兄谬赞了,我不知宋大侠的功力到了什么境界,矛教主的功夫也不了解,只不过你说我是不会去争,这个倒是对的,既然不争了,道兄又从何说起,说我好胜呢?”了相大师道。 “方丈师兄争的不是武功,而是佛法,你要跟慧可大师争,甚至跟达摩祖师争。”灵宝道长道。 “阿弥陀佛!道兄言重了!”了相大师的语气竟然有一点不悦。 “方丈师兄你我交情非同小可,你也不比争辩,待我说来。”灵宝道长道:“方丈师兄举行佛法大会,目的是要将武功中的佛法归一,做到消除众生戾气,以至于消除争斗,天下太平,以武功而论,在少林这几百年里,应该算是出类拔萃的,论佛法修为也是极深的,可是估计你的功夫比不是创立易筋经的达摩祖师,也比不上将易筋经发扬光大的慧可大师,论佛法修为,估计你也比不上他们,而且少林千年来出了多少的高僧,哪一位不是以消除天下戾气为己任,可也没有一位能做到,方丈师兄此刻想凭一己之力做到,不是好胜又是什么?” 第310章 南宫少游看着他们哈哈一笑道:“幽冥教主一直在引导遮那法王,原来遮那法王一直有修炼一种邪门武功,只不过他佛法精湛,将心中魔障压制,但在幽冥教主的引诱下,引发了心中的魔障,结果用邪门功夫将幽冥教主打败,幽冥教主十分高兴,说遮那法王入了魔道。” “怪不得!”灵宝道长道:“我一直觉得这个遮那法王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邪气,只是一直以来,自己也不敢肯定,方丈师兄,所有的邪魔都是用极为靓丽的外表,极为动听的言语作为诱惑,他的目的就是要令少林高僧堕入魔道。” “阿弥陀佛!遮那法王是佛是魔,老衲虽然佛法修为不高,但也能够分辨得了,二位这般闯进少林,又说如此的话,实在令人费解。”了闻大师站起来合十道。 灵宝道长跟南宫少游对望一眼,知道怎么说也劝服不了眼前的老和尚,他此刻也做了送客的状态,少林是什么地方,那轮到二人逗留,两人也只好行礼走出禅房。 南宫少游苦笑道:“灵宝道长,我们是从少林的大门走出去,还是从围墙翻出去?” “我是由大门进来的,当然是由大门出。”灵宝道长笑道。 “那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南宫少游也笑道。 南宫少游随着灵宝道长大步的走向少林寺的大门,期间遇到很多巡逻僧,只是少林上下,人人皆知方丈跟武当掌门灵宝道长是挚交,两人经常往来,一年中灵宝道长在少林倒是住了有两三个月,所以人人看到他都是合十行礼,十分的恭敬,即便看到南宫少游,也不敢怠慢。 很快,两人就出了少林寺,灵宝道长笑道:“南宫少游,一齐喝酒去。” “好!就到山下那客栈,估计我师父跟灵真道长,慧元师太也在那!”南宫少游喜道。 “宋大侠也来了?”灵宝道长奇道:“以我了解的宋大侠是不会为了这些虚名而来的,他的到来绝对是有其他重要事情。” 南宫少游听了心中十分感慨,笑道:“也不是什么紧要事情,只不过为了两个不听话的徒弟。” “不听话的徒弟?”灵宝道长哈哈大笑:“除了你跟慕容姑娘,我看宋大侠的徒弟都是听话的很。” 南宫少游听了也哈哈大笑,随即道:“道长,我进少林,先是跟了闻大师见了面,感觉十分奇怪,了闻大师我是一早认识的,曾有过两面之缘,也动过手,也一起去破坏过蒙古鞑子的阴谋,可以说是忘年交,可这次见面,跟觉他跟以前大不相同。” “是不是变得暴戾了,也变得好胜了许多,一心沉浸在武学上,以致失去了一代高僧的风采?”灵宝道长立刻道。 “不错,就是这样,你查探了半月余,可知当中玄机?”南宫少游心中其实一直担心了闻大师。 “不知道。”灵宝道长摇头道:“我调查了这半月余,发现的情况跟你看到的了闻师兄一般,人人皆如此,我只能说自从遮那法王上来之后,便慢慢变成这般,想来跟他有莫大干系,只是查探不出来,但可以肯定后果堪虞,你想,这次号称是佛法大会,但又大张旗鼓的说请什么十大高手,这不是明显的挑衅吗,其他人我不好说,若然以贫道做准则,想来武林中起码有超过十个人说不服的,连贫道自己也不服,我敢说,除了我,其他人也自然有不服他们的人,势必会造成哗然,一场佛法大会变为一场比武大会是一定的,比武就必然有输赢,有死伤,有戾气,根本就是一个拨弄中原武林和气的阴谋,只不过不知那遮那法王是用什么方法,竟然使一众高僧都甘于被他玩弄在鼓掌之间,实在是可惜,可笑。” 灵宝道长口中虽然说可笑,但脸上表情却是一副可惜的神态,南宫少游沉吟道:“道长在少林这半月余,竟然没有发现遮那法王有半分的不妥?” “一点都没有,那和尚就天天跟寺里的和尚研究佛法,甚至连武功也没有展露过,在这期间倒是有一件奇怪的事情。”灵宝道长道:“我在少林寺里,待了半月余,一直查不到消息,心想从方丈以下,人人都像对那遮那法王着了魔一般,跟他们说也是枉然,倒不如直接去找少林寺内那些不问世事的高僧,他们都是少林中辈分极高的人,甚至有比了相方丈还高出一辈的高僧,虽然说不问世事,但关系到少林安危,他们总是会出面的,而且以他们的智慧,应当不会受那遮那法王的糊弄,我心想,如果找了那十余位前辈高僧,还是如此,若然遮那法王真的有阴谋,那就注定是少林逃不过这一劫,也将会是中原武林的浩劫,所以昨晚,我就直接到众高僧修禅的地方谁知道,还未到达,便遇到伏击,伏击我的是一位和尚,他一身黑衣服,蒙了脸,只露出个光头,武功也是少林武功,跟我斗了一百余招,眼看他就要落败,谁知他突然招式一变,使的虽然是佛门武功,但跟少林的似乎又有些不同,而且威力比之前使用少林正宗武功时候厉害许多,可见,这才是他的本来功夫,我知道他也不是少林僧众,出来伏击我,目的还是为了不让我接触那十余名高僧,南宫少游如果是你,你该如何应对?” 灵宝道长突然问了南宫少游,南宫少游笑道:“道长,若然是我的话,就会大喊大叫,反正也是为了让里面的高僧听到动静,不过我猜你不会这样做,最后发现也难以胜得了他,就这样算数,自行离去,他看到你离去,也达到目的,自己也离开了。” “正是如此。”灵宝道长道:“这事极为凶险,若然惊动了寺中高僧,也势必惊动其他僧人,若事情得到解决还好,如果不能解决,就变成武当掌门夜闯少林,单人匹马勇斗少林全寺高僧。” 第311章 南宫少游和灵宝道长两人一路下山,一道讨论那黑衣和尚的来历,都是没有任何的头绪,只是可以肯定,这和尚是来自大漠,而且潜伏在少林已经多年了。 二人下到山脚,已是天亮,嵩山下,聚满了武林人士,大多都是认识灵宝道长的,都上前问候,灵宝道长也之后一一还礼。 倒是将南宫少游冷落在一旁,南宫少游也乐得清静,急忙走进跟梁楷相遇的客栈,里面坐满了要到少林寺的豪杰,这一班豪爽的男儿聚在一起,却是十分的冷清,桌面上也是茶多酒少,就算有酒也是一小壶的,浅尝而已。 南宫少游心中暗笑,这班人未到少林前都不愿显露武功,也不敢喝酒,生怕酒后惹事,名利二字,竟然让一大群爽快的男儿变得如此拘泥。 他也不大理会这班人,反正也没认识他的,跟身份可疑的掌柜子打听了宋子休的消息,很快就清楚了,虽然这里来往人数众多,但一位神仙似的老人带着一位如仙般的少女,而且昨日在这里闹事的梁疯子也一起,当然会引起人的注意。 慕容霏霏等一行六人,有道有尼,有绝世美女,有神威凛凛的大汉,灵真道长和慧元师太在江湖中认识的人很多,一进来就立刻引起了轰动,而且还是跟宋子休一行人汇合,更是抢眼。 随便一问,立刻引起了掌柜子的注意,无论他如何的假装平淡,也掩盖不了关切的眼神,他很快就说了,宋子休等人到了后山,而且在哪间客栈投宿也说了。 掌柜子自己说完,也微微一震,因为客人到了哪间客栈留宿,他是不应该知道的,可也说出来了,想说几句掩盖的话,又怕欲盖弥彰,十分的尴尬。 南宫少游哈哈一笑,也懒得理会他,走出客栈,会同灵宝道长,径直走向后山,后山跟前山简直是另一个天地,这里完全没有武林人士,也是宁静了许多,两人都十分高兴。 南宫少游带着灵宝道长来到宋子休投宿的客栈,那中年书生早已走出客栈门口,笑道:“公子又回来了,老先生已经在上房内摆好了酒席,又多了六位客人。” 南宫少游听了十分高兴,走上房间,推门进去,果然看到宋子休三人,慕容霏霏六人都在其中,里面的人看到了灵宝道长,也是高兴万分。 “掌门师弟,可想煞为兄了,这半月来,整个武当山的弟子都四处去查探你的消息。”灵真道长紧紧握着灵宝道长的手,竟然有些发抖,可见情真意切。 灵宝道长哈哈大笑道:“师兄,小弟只是离开武当山一日的距离,怎会有事,你也太小窥了武当派的能力,我一直都在少林。” 灵真道长埋怨道:“你虽然性格不喜管束,可要记得自己是武当派的掌门人,即便在少林,你也要捎个口讯回来,我派来弟子,少林的和尚却说你不在,你说令不令人担心?” “我是离开了少林,然后又折返,匿藏在里面半月余,因为感觉事情十分的蹊跷,一心要查探,也忘记了武当也有大事。”灵宝道长十分不好的意思的笑着。 “灵宝师兄,你竟匿藏在少林半月余?”慧元师太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少林的高僧竟没有发现吗?” 她问了之后,知道十分的无礼,等于在质疑灵宝道长的武功,可她真的十分好奇。 灵宝道长也不以为忤,将自己在少林这半月余看到的情况又详细的跟大家说了一遍,众人听了都感到十分的困惑,一时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反倒是宋子休十分的豁达:“大家也不要多想了,反正过得两日便是那‘佛法大会’大伙上去看个究竟便是,就算上面是蒙古人布下了龙潭虎穴,难道还能困得住我们吗?” 他说这话时豪气万丈,大家都十分手感染,灵宝道长也道:“宋大侠说得好,今日难得大家聚首一堂,来,我们喝个痛快。” 这一桌都是素菜,是为了照顾慧元师太,但大家还是毫不介意,只要有酒便可,慧元师太本来也是豪爽之人,虽然自己不喝酒,看着大家喝酒也是十分的开心。 宋子休跟大家喝完一杯酒,笑道:“想不到我在几十年前,一时兴起,传授了一点功夫给两位苗疆人,结果就有了现在的百草门,百药门,而他们将我奉为祖师,我自己竟然也不知道,想来这些年身体健康,也是因为受了他们不少香火的缘故了。” 他说完哈哈大笑,大家听了也十分的感慨,林紫烟是极为精明的人,他看得祖师爷高兴,立刻为宋子休斟满一杯酒,笑道:“祖师爷,其实我在外面都是说自己是逍遥宫宋大侠的传人,可每次跟别人动手,取胜的还是靠手里的这把神农剑,用的是我们苗疆人的绝活,这样别人就会说宋大侠传下来的武功就非常一般,下毒的功夫倒是不错,我倒是无所谓,能取胜就可以,就不知你介不介意?” 大家听了,都知道林紫烟的用意,个个抿嘴偷笑,都看着宋子休,宋子休哈哈一笑道:“你这话说得倒是有理,虽然我没有正式收你爷爷为徒弟,但他的武功确实也是我教的,如果他的孙女因为武功低微给人欺负了,我老头子的脸面也是挂不住。” “不错,我的武功全部是爷爷传下来的,也就是祖师爷你的武功,在云南,是经常受别人的欺负,大家都说我的武功低微,让我另投名师,但我死活不肯,这次来中原,也是受到不少三四流角色的欺负。”林紫烟连忙道。 宋子休笑道:“我才不相信有人能欺负你!不过你这小丫头,我倒是 第312章 还未等林紫烟反应,慕容霏霏已经反抗道:“师父,我对你最是孝顺,气你的也是师兄!” “不是因为你这丫头,师父现在还在天山上优哉游哉的喝着酒呢。”宋子休骂道。 慕容霏霏笑道:“若非我,你怎么可能跟这么多老朋友一起喝酒呢,在逍遥宫整天的对着一群老妈子好吗?” “对着一群老妈子当然不好,若然你替师父生个乖孙子,就好了!”宋子休向来跟弟子间都没什么的隔阂。 “我不懂!”慕容霏霏脸上一红:“你自己去娶个师娘生吧!” 众人听了都忍不住大笑起来,宋子休笑着骂道:“胡闹!” 沐翼云也笑道:“师父,我的功夫都是刚劲勇猛的,能适合紫烟一个姑娘家练吗?” “我是推崇老庄之学,武功又何来有刚劲勇猛?”宋子休笑道:“我所传授的武功是因人而异,你体格壮健,天生神力,自然练起来就走了刚猛这条路子,紫烟练起来只有她自己的一套风格,期间怎样将刚猛转为阴柔,你自己好好琢磨一下,这师父教徒弟的,其实也是自己修炼的一个过程。” 沐翼云听了心领神会,在武功见识上又上了一个层次,武当两道,慧元师太,梁楷听了也受益匪浅。 林紫烟一直在等众人把话说完,一看到大家都停住了话题,立刻跪在沐翼云面前磕了三个头,递上一杯茶笑道:“师父,请喝茶!” 沐翼云也笑着接过来,喝了一口,这拜师仪式便算是完成了,大家都恭喜沐翼云收了一个徒弟,也恭喜宋子休收了一个徒孙,大家十分的高兴。 一连两天宋子休和众弟子都十分宽心,难得聚首一堂,特别是慕容霏霏又回到身边,宋子休更是十分的高兴,他时常的将慕容霏霏拉到一旁,低声的叱责着她的不是,说她作为自己的弟子不应该如此的拘泥,做人要随心而行,关心痛爱之情溢于言表,慕容霏霏也时常的黏在宋子休身旁,替他捏捏背,陪他说说话,哄得他十分的开心。 灵宝道长和灵真道长,因为少林派的成败跟武当派有这密切的关系,武当一直居于少林之下,可从来没想过要超越少林,而且一直关系十分的好,仿佛是一个门派一般,以致大家都会将少林武当连在一起讲。 所以两位道长在这两天一直在四处查探,可也查不出个所以然,佛法大会就要举行,这中原武林的成名人物倒是来了七八成,就连一些不是中原武林而武功卓越的人士也来了,在这些人当中,竟然有不少是归隐多年的成名人物,很多大家都以为仙逝了,但因为这个佛法大会都出来了,令人十分的感慨。 在这两天,唯一觉得奇怪的是,有不少寻常百姓,渔夫樵子,一看就知道是武功不凡的人乔装的,大家也懒得去理会。 官府的官兵也来了不少,有五六百人,都有独孤芳带领,驻扎在嵩山山脚,他们也没有刻意的去装扮,而是堂而皇之的让大家看到,反倒这样令两位道长安心不少,有了官兵的参与,会将局势搞乱,蒙古人也未必敢有所大动作。 慧元师太也是忙个不停,四处打探慧静师太的行踪,可慧静师太如石沉大海一般,没半点的消息,可在青梅庄遮那法王的徒弟是亲口承认已经将英雄帖送到了她的手上,令慧元师太十分的担心。 终于,佛法大会的日子到了,众人在出发上少林寺之前,在客栈再商量了一次。 “师父,两位道长,师太,虽然你们都武功高强,可我还是提议大伙晚一点上去,至少可以看清楚路上有没有异动。”慕容霏霏道。 “霏霏,你的这个提议很好,反正我们又不去争什么武功天下第一,只是掌门师姐下落不明,总不免令人担心。”慧元师太道。 南宫少游安慰道:“师太请安心,慧静师太对名利一向淡薄,她不会去追求什么武功天下第一,至于佛法大会云云,相信她早已洞悉期间诡异,一早四处云游,对这事置之不理了。” 慧元师太听了,仔细一想道:“你说得也是有道理,掌门师姐性格最像先师,当年那独孤芳不断上来滋扰,师父也是一走了之,当下掌门师姐学师父一样,置之不理也是十分符合她的性格。” “师兄,上到少林寺,我们就尽量的捣乱,反正这个场面越混乱越好,最好令他的佛法大会开不成。”慕容霏霏笑道。 宋婉儿听了微微一笑道:“说起捣乱,只要你们两个联手,估计天下的人都要头痛。” “那婉儿姐姐以后要对我们多加管教了。”慕容霏霏笑着挽着宋婉儿的手臂。 宋子休看了,微微一笑,他明白慕容霏霏的意思,以后她俩就是和睦共处,一起跟南宫少游生活了。 佛法大会定在已时举行,大伙便在已时才出发,反正不管他佛法大会是真是假,也无心去听,只想了解清楚其中端倪。 一路上山,却是看到许多武林人士也是当下才出发,主要是前几天梁楷在客栈一闹,已经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后来发现他竟然是和武当掌门灵宝道长还有峨眉慧元师太是挚交,而且是一起的,更是认为此事是武当和峨眉两派让这梁楷来警告大家的,无论是警告危险还是警告大家不要去跟两派相争,都是非同小可的事情,所以大家都是一般的心思,等佛法大会开始了,再慢慢上去,若有危险也可以得知先行逃脱,若然是武当峨眉联手,自己这么晚才去,也表明了没有争斗之心,想不到大部分的豪杰都是一般的想法。 此刻在山道上碰面,却是十分的热闹且尴尬,看到武当掌门,还还灵真道长,峨眉慧元师太,不少人还认得沐翼云,至于宋子休虽然不认识,但看他神情俊逸,如同仙人般,还要有几位大人物陪同,也不敢怠慢。 第313章 群豪看到他们都纷纷过来见礼,及知道那右脸上有一道疤痕的竟然就南宫少游都惊叹不已,南宫少游一般较少露面但名气极大,当知道那老人是南宫少游的师父更是恭敬不已。 有不少身位甚高的前辈,看到武当掌门也过来行礼,一般自重身份都以平辈相称,当听到宋子休的名头,都惊吓不已,基本上在武林上有二三十年资质的人,没有哪一位没听过宋子休的名头,甚至很多都直接或者间接受过他的恩慰,一时间上少室山的道上乱做一团,不少年轻侠士看到这些前辈高人纷纷对那位神仙般的老人恭敬不已,都十分惊奇,但听说是南宫少游和沐翼云的师父,当场肃然起敬。 大家又在山道上阻碍了一大段时间,到了半山的解剑亭时已经是已末午初,早有几名穿着崭新僧袍的和尚站在那里迎接,一看到众人,领头的和尚走过来行礼道:“晚辈小僧拜见宋大侠,灵宝道长,灵真道长,慧元师太,梁大侠,南宫大侠,沐大侠,宋女侠,慕容女侠。” 他说得十分臃长,但除了曾绮婷和林紫烟外,其他人是一个不漏,可见他对众人的尊重,但另一方面却是显示出少林对这次佛法大会是准备充足,宋子休归隐二十年,不过是邀请的十位高手之一,认得也正常,可宋婉儿,慕容霏霏都认识,可见这些接待的僧众都经过一番的训练。 只听得那僧人高声道:“恭迎宋子休大侠!恭迎武当派掌门灵宝道长!” 他声音浑厚,传送得极远,显然是内力深厚,只听得上面一两里处,也同样出来声音:“恭迎宋子休大侠!恭迎武当派掌门灵宝道长!” “哦,这是官府的排场吗?”慧元师太讽刺道。 僧人嘻嘻一笑:“慧元师太见笑了,请问贵派慧静师太什么时候到?” “掌门师妹行踪飘忽不定,而且向来不喜跟官府打交道,未必会来!”慧元师太虽然十分不满,但听到慧静师太还没有来,反倒心里一阵的欣喜。 僧人失望道:“慧静师太明明接了英雄帖,这不来的话未免,未免言而无信。” “谁言而无信,你少林的什么帖子是圣旨吗?就算是圣旨,峨眉派也是.....” “师妹,少林方丈的英雄帖发来了,峨眉派既然接了就一定会来。”慧元师太的话还未说完,一把悠长恬静的声音悠悠传来,似乎在山脚。 “是掌门师姐!”慧元师太喜道。 “恭迎峨眉派掌门慧静师太!”僧人迫不及待的朗声道。 山上立刻又有了回应,慕容霏霏突然道:“大师,你要受罚了。” 僧人奇道:“慕容女侠此言何故?” “你看到峨眉派的慧静师太了吗?方才慧元师太是在跟我们开玩笑的,慧静师太还在峨眉金顶峰,就算是飞,也没这么快飞来。”慕容霏霏正式道。 僧人听了脸上一红紧张道:“慧元师太你该不会是在戏弄小僧吧?” “咦?大师,贫尼何时跟你说话了?哪里的戏弄?”慧元师太心里也讨厌便说出来这话。 “师妹,不要跟大师开玩笑。”方才还在山脚的声音,此时已经在五六丈之外响起,速度之快,真的是匪夷所思。 大家转头一看,只见一位身身材瘦小身穿黄色衣服的老尼姑缓缓的走来,她走的十分的淡定,但这五六丈距离,她也只是一晃而过。 “晚辈拜见慧静师太!”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连忙上前见礼,此人便是峨眉掌门人慧静师太,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想起几年前在山东的救命之人,心中十分的感动。 “慧静师太,二十年不见,风采依旧,哈哈,老夫早应该上峨眉看望,这是自己教出来的弟子常常令我心情烦躁,苦恼不堪,所以也没了那份心思,三年前你救了我的两名弟子,上一年我们又做了亲家,哈哈,等下到山下共饮一杯,可好?”宋子休为人洒脱,看到喜欢的人会十分亲近,不喜欢的就算皇帝老子,他也懒得理会,他跟妙音师太是同辈,理应是是慧字辈的长辈,可他一点也不在意,仍是平辈相称。 慧静师太对着宋子休行了一个大礼道:“宋大侠,你归隐了二十年,贫尼就想念了你二十年,当日在贫尼在泰山,给四名番僧围攻,若非你出手相救,贫尼的性命早就没了,这份恩德是没齿难忘。”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一听,终于知道慧静师太当日所说的师父对她有恩是什么意思了。 宋子休笑道:“几十年前的往事不提也罢,这二十年虽然老夫一直隐居,可师太的大名是一直听说,知道你做了不少有利于武林的大事,实在是难得。” 慧静师太跟宋子休相见后都十分高兴,不断的讲述以前的交情,她突然看到梁楷不禁哑然失笑道:“原来梁师傅也来了。” “可不是吗?慧静师太只记得宋大侠对你的救命之恩,就记不得你对我的救命之恩了,想来是救的人太多了,以致都忘了。”梁楷笑道。 慧静师太微微一笑道:“梁师傅言重了,当日你我携手,各有帮助,谈不算谁救谁。” 两人相视一眼,会心微笑,也没说到底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大家也不好探究下去。 一行人沿着山路上去,吸引了大部分武林人士的眼光,当然中原三大派,少林是主家,然后就是武当和峨眉,当下是峨眉掌门和武当掌门一起前来,而且谈笑风生,不禁令人猜忌,难道两派要联手对抗少林,将那武功天下第一抢走,在这佛法大会上锉一挫少林的锐气,待知道来人的还有一代大侠宋子休和他的三四名徒弟,更是惊奇万分,就算没听过宋子休的青年侠士,但南宫少游,沐翼云名气何其响亮,宋子休是他们的师父,当然是非同小可,终于大家上到少室山。 第314章 只见那少室山外彩旗飘扬,少林僧众皆喜气洋洋,身上披着崭新的袈裟,分两排站立,都是合十低眉。 在两排僧人的包拥下是一个临时搭建的平台,台上铺了淡黄色布匹,慕容霏霏看了很不屑道:“师父,你看着少林寺方丈是否将自己当成皇帝了?排场如此大,我稍微看了,这里站立的僧人有五百人,像御林军一般,估计邀请的八人也只有你们三人到了,所以少林方丈和遮那法王迟迟不肯现身,要人到了,才在万众瞩目中出来。” 宋子休微微一笑,此时一身穿大红袈裟的老僧走了过来,约莫六十岁年纪,长得十分高大,脸上却是一片蜡黄,精神十分的萎靡,他向着众人微微一笑,那笑容就像哭一般,让人看着十分的难受。 “宋大侠,灵宝道长,慧静师太,各位有礼了。”他双掌合十,神情十分的恭敬。 灵宝道长马上还礼道:“了智大师何须多礼,都是老朋友了。” 原来这人便是少林四大神僧之一的了智大师,只听得他道:“道长虽然是方丈师兄的好友,也跟寺里僧人熟悉,可今日怎么说也是少林寺的贵客,我们是主人,理当如此,请三位到台上就坐。” 在那黄色高台上摆了六张椅子,每张椅子旁都放了茶几,上面奉有香茶,只听得宋子休笑道:“了智大师何须多礼,老夫还是站在此处吧,坐在台上让群豪都站着围观,扭捏得很。” “宋大侠威名远播,又急流勇退归隐二十年,很多年轻一辈只是听闻过你的大名,而未能得见真容,当下让大伙认识一下也是好的。”了智大师再三邀请。 “我师父的意思是坐在台上如同猴子一般,他老人家不舒服。”慕容霏霏没好气道。 “霏霏休得无礼!”宋子休怒道,可他脸上虽然是嗔怒,眼睛却是眨了一下,似乎十分的赞许,慕容霏霏哪里看不出师父的心意。 南宫少游连忙打圆场道:“了智大师,这台上没有一人就坐,就算是上去也是等主人家先上,师父可不能喧宾夺主,对了,晚辈数月前跟了广大师在大理分别,想念得很,今日还未见他出来。” “哈哈,我这师弟一向对字画痴迷,想来在大理看到段公子收藏甚多,沉迷于此,以致忘了寺里之事。”他笑着道,忍不住轻轻摇头,似乎对了广的行为十分不屑。 了智看了看,台上确实也没人就坐,也不在勉强道:“那请各位暂时到各自门派处休息吧。” 南宫少游一看,原来在台下,虽然聚集了数百英雄,可一点都不紊乱,都是各自门派坐在各自的地方,期间有少林僧众在安排,武当和峨眉被安排在左右两边的首位,而在峨眉之下却是空了一大片位置,他稍一沉吟,便知道那是丐帮的位置。 “师父,这少林安排得十分有心计,你看他们将丐帮安排在峨眉派之下,怪不得丐帮没有一人坐在那。”慕容霏霏道。 慧静师太听了,心中微微一惊,天下皆知,门派以少林为首,帮派以丐帮为尊,当下将丐帮安排在峨眉派之下,丐帮群豪定然心中不喜,江湖中多事之人也不免会以讹传讹说丐帮不如峨眉,这样未免挑起了丐帮与峨眉之间的争斗,幸好今日峨眉派也就只来了自己和慧元二人。 “师妹,那台下嘈杂,待会我们还是坐远一点吧。”慧静师太道。 “掌门师姐说的极是,少林这次安排得相当不妥,只是在这少室山上,却未见丐帮任何一人的踪影。”慧元师太道。 南宫少游笑道:“不单只没有丐帮的影子,就算是邀请到来的十人中,三元教主矛子元,风雷岛岛主燕飞鸿,也不见踪影,甚至作为半个主人的幽冥教教主蒋子文也还未到来。” “我师父早已到了,只是他菩萨一般的人物,岂是你等凡夫俗子能够轻易看得尊颜的。”在众人后面响起一把阴森的声音。 “哈哈,原来是谢七爷到了,我还道你们这等鬼怪在白天是不敢出来的!”南宫少游认得是白无常谢必安的声音。 “小鬼当然是不敢出没,但鬼王却也可称霸人间。”这把声音雄壮,说话的是黑无常范无救。 众人向后面一看,只见一位老和尚也是身穿红色袈裟,头戴毗卢冠,手持九环锡杖,风采翩翩,宛如菩萨下凡。 在他身旁,左右各站一人,一高一矮,一白一黑,一瘦一胖,正是黑白无常,中间那人当然就是幽冥教主蒋子文了。 蒋子文久居阴山,中原武林中并无多少人认得,但黑白无常大家都是认得的,这两人只要见上一面,估计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只是大家都不知道蒋子文竟然也是和尚,只见蒋子文径直走过来合十道:“宋大侠,久仰了,灵宝道长有礼了,慧静师太,正要向你请教,听你的妙音。” 还未等三人回话,慕容霏霏已经道:“师太说的是大乘佛法,是降魔伏妖的正道,恐怕你这等小鬼听了会坐立不安。” 慕容霏霏有师父,师兄撑腰,而且慧静师太,灵宝道长等高手在旁,她是有恃无恐。 幽冥教主对她说的话置若罔闻,微笑道:“三位,咱一同上台如何?” 宋婉儿指着幽冥教主道:“爹爹,就是他在大漠与女儿为难,不过他的武功很高,你要留意。” 宋子休哈哈一笑道:“幽冥教主的名头老夫早有听闻,也曾有一面之缘,只是当日所见的教主跟今日所见不同了,听说幽冥界一直只有一位教主,今日算孤陋寡闻了。” “师父,那时因为他谋害了自己的师父,用阴险的方法夺得了教主之位,这等无耻之徒,你不要跟他坐在一起。”慕容霏霏因为蒋子文不理睬她,所以这次说得几重。 “有能者居之,佛陀出世之前还不是由其他佛掌管西方。”蒋子文涵养极高。 第187章 程若光和赵大再加以研究,均觉得成竹在胸了,程若光站了起来,向着岸上长啸一声。 很快,便有两名八袋弟子上了船,跟四人见过礼,南宫少游一人为他们斟了三碗酒,两人非常高兴。 程若光和赵大也相视一笑,都觉得南宫少游十分的够朋友。 “薛兄弟你到嘉兴从大礼分舵调五十名好手过来,张兄弟你到临安大义分舵调五十好手过来,需得两日内来回,不得有误。”程若光吩咐道。 二人马上领命前去,他接着说:“赵兄这两日你我兄弟二人加紧练习,待上了船便将破敌良策授予众兄弟。” “哈哈,恭喜赵大官人,岛上的金银珠宝比皇宫还多,你老发财后,不要忘记兄弟。”南宫少游笑道。 赵大也哈哈大笑道:“这个财老哥可不敢发,有多少财宝尽数那回来,分予沿岸受苦百姓便是。” 南宫少游点头称许:“程大哥,赵大哥,凌夫人,小弟这几月受够了海上漂泊之苦,也不同往,这便告辞。” “南宫少游,你要到哪?”程若飞连忙道。 “去哪?”南宫少游一时怅然若失,他自己也不知该去哪,便笑道,“天下之大总有我容身的地方,反正哪里有见不惯的事便去管一管,哪里有美酒便去何个够!” 说到这里他好奇顿生,喉咙痒痒的,拿起桌上的一壶美酒一饮而尽。 程若飞笑道:“凌家虽比不少赵家富裕,可美酒还是不少,我家当家的也少喝,放久了也是浪费,都准备送人了。” “那可真是浪费了。”南宫少游不期然吞了一口口水。 程若光和赵大不禁哈哈一笑,程若飞道:“还有,我那女儿现在武功低微,经常受人欺负,我两夫妇说要传她武功,她就是执拗,说师父教她的武功比我们好上百倍,可是我跟她说,你师父整天到处游走,估计将你忘记了,哪里还记得收过一个徒弟,哪里知道你被人欺负,哪里知道天山逍遥宫宋大侠的徒孙经常被人笑话武功不到家。” “若飞,你胡闹,美雪才十岁不到,谁能去欺负她,如果她真的受人欺负了,不是连我这个当舅舅的也面目无光了?”程若光哈哈大笑。 一旁的赵大也忍俊不禁,南宫少游却正式道:“的确不行,我的徒弟怎可受人欺负,这许多美酒如果给其他人喝了更是罪过,凌夫人可否让小弟到凌家打扰一两月?” “不要说一两月,就是一二十年也可以。”程若飞听得他肯来传授女儿武功心花怒放。 南宫少游道声好便举步离去,程若飞连忙道:“南宫少游,你不等我吗?” 谁知南宫少游展开轻功一下子隐没在海岸边,只留下一串笑声和一句话语:“烦凌夫人先行一步,跟凌大侠说一声,南宫少游准备来访。” 程若飞听了十分感动,她知道南宫少游的用意,虽说大家是学武之人,没有多少顾虑,可自己是有妇之夫,他也是年青男子,这里到临安也不过一日路程,可总不免会友闲话,一旦辱没了丈夫名声,实在非常尴尬。 南宫少游奔了三十余里,心胸为之宽广,便寻了一户农家,住上三天,也巧,这农家的女儿便是南宫少游相救的船上女孩中的一人。 农家自然招待得十分热情,而村上尚有十余户受过他恩慰的,不断来相邀,南宫少游事为人热情,有酒喝什么都忘记了。 待记起跟程若飞相约之事已经是一月后了,当天他便在半夜悄然离去,在农户家放下五十两黄金。 第二日农户醒来,寻他不得,看到桌上的黄金,便告知各人,大家均感概不已。 却说南宫少游,他也是急性子之人,记起要到临安,便施展起轻功一路狂奔,下午时分,便到了临安。 他先到市集买了香烛果品,到周凉的家,拜祭了周老夫人,又转到市集,买了许多的糕点零食,信步走向凌家。 一路上景色依旧,临安城还是那般的繁荣,只是一次来是慕容霏霏相伴,再一次是宋婉儿,这次是自己孤身一人罢了。 很快便来到凌家,只见凌家依然是十分的气派,只是在夜幕下,行人稀少,有点儿落寞。 在凌家大门,一位十岁上下的小女孩,穿着一套淡黄色衣服,一张鹅蛋小脸,十分的可爱。 此时正双手托着下巴,神情十分的失望,少了那份小女孩应有的快乐。 一位老妈子走出来,蹲下身子,轻轻搂着她道:“美雪该回去吃饭啦,已经叫了三次,饭菜都凉了,老爷有点不高兴了。” 小女孩搂着老妈子的脖子撒娇道:“徐妈,你人最好,进去让爹爹妈妈先吃吧,我在这里再等一下,妈妈说师父大哥哥会来,就一定会来的,我怕他迷路了找不到我家。” 徐妈怜惜道:“哎,傻丫头,自从夫人回来后,你便在这里等候,如果南宫大侠要来的话,一早来了,他是大侠自然有许多事情要做,你小孩家家的事情怎么会放心上。” “徐妈,谁说美雪的事是小孩家家的事?”徐妈抬头一看,只见面前站了一位二十七八岁的青年,一身白色长袍,剑眉长脸,嘴角总带一丝傲气,左边脸上留着一道长长的疤痕。 凌美雪见了那青年,高兴得跳了起来,飞奔上前,一下子跳到那人的怀抱。 “师父大哥哥,你终于来啦,我等了你一个月了。”凌美雪高兴道。 南宫少游一把抱起她,向着空中一扔,她娇小的身躯被扔得飞起五六丈高,吓得徐妈脸色铁青。 那凌美雪却在半空“咯咯”的笑着,待身体落下,南宫少游便伸手轻轻接住,徐妈才松了一口气。 马上喜气洋洋的奔进屋子,看得凌朝宗脸上已经有些不悦,程若飞站在饭厅门口张望。 “老爷,夫人,南宫大侠终于来了!”徐妈高兴的喊道。 凌朝宗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挂满了幸福的笑容。 第318章 台下听了慧静师太严厉的言语,又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喝彩声,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皆十分惊讶,在他们印象里,慧静师太是一位十分恬静的高人,根本想象不到她竟然有如此严厉的训话。 可回头一想,作为一派掌门单单是善良是不够的,当然也应当有严厉的一面,不然怎可引导这天下第三大的门派,难道弟子犯错了,也是不断的姑息纵容,或者任其自己反省吗? 风雷岛主更是羞愧,他的羞愧并非来源于慧静师太的责骂,而是自己自讨武功天下第一,在这次的英雄大会可以一鸣惊人,谁知道竟然窝囊到如此地步,竟然连名字都没有报出来,便败在这位老师太手中,而且被当众羞辱,基本可以断言,无论以后再怎么努力,武功再强上十倍,也是无脸在中原武林中立足。 他往台下一看,只见慕容霏霏正挽着那男人的手,似笑非笑的不知再说着什么,估计是在说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之力的话吧。 他一声大叫,飞身下台,在众人的哄笑声中飞快的狂奔下山,台上的慧静师太神色黯然,跟台下的慧元师太对望一眼,两人都摇摇头。 “这次佛法大会是少林作主人,却劳烦了师太出手,实在是抱歉。”了智合十道。 “老和尚,别在这说风凉话了,你刚才根本就没有想到要出手,你是想邬先生给那不知所谓的家伙一掌击毙,然后造成一场争斗。”慕容霏霏在下面气呼呼的说道。 “慕容姑娘言重了,少林寺前,又那容得这般滥杀无辜?”他眼睛一扬,脸上充满豪气,意思是说刚才只要那风雷岛主敢起杀机,自己定然出手阻拦。 “你这般说是怪慧静师太多事了?”在争吵中,慕容霏霏是从来不落下风的:“在少林寺前是不能滥杀无辜的,当然官老爷就除外,因为少林寺也是属于官老爷管的,方才慧静师太出手,是因为她不曾了解那什么风雷岛主是否也是官老爷,若然是个什么七品大官,少林寺的顶头上司,了智神僧又不敢出手,岂不是断送了邬先生的一条性命?慧静师太佛法高深,要她辨认是人是鬼,是妖是邪,她当然可以,当要认得出哪位是官老爷,她可以没大师这般的修行!” 群豪听了,心里都隐隐觉得慕容霏霏虽然说得很酸,可句句在理,也说出了群豪对独孤芳杀人,而少林寺置若罔闻的愤怒,竟然有一些心直口快的青年侠士叫好,可声音一出,马上后悔,少林是天下第一大派,即便寺里高僧不计较,可少林不知有多少俗家弟子,不是有多少人跟少林是相关的,他的一声叫好,可能会为自己带来无穷的后患。 了智微微一笑也不与慕容霏霏争辩,他朗声道:“当下邀请了八位高人,连同本寺方丈,遮那法王,一共十人,虽说九乃佛门之数,可也想这次大会能够十全十美,十足如意,当下可以确定风雷岛主是不会来的,丐帮范帮主也不知是否会来,在群豪中也看不到丐帮影英雄的踪影,三元教矛教主也迟迟未能现身,当下便缺了三席,就算丐帮范帮主和三元教矛教主最终是来了,还是缺了一位,大伙说如何是好?” 慕容霏霏听了,低声笑道:“师兄,你看这了智和尚十分不妥,他一直想在挑起大家的争斗,我敢肯定,他现在的意思是想在群豪里选一位高手出来,群豪一定是说在武功上见真账,他必然说也只好如此了,最终这里会变成仇恨的海洋,厮杀的乐园。” 南宫少游听了,也觉得非常有道理,便道:“霏霏,你觉得应当如何是好?” “只要要一位英雄可以站出来,而他的武功又可以震慑全场的,最好名声极响,这样便少了这场争斗。”慕容霏霏一双妙目看着南宫少游。 南宫少游笑道:“即便我肯上去,也不见得武功可以震慑全场,更不要说有极大的名声,以致大家听了都竖起拇指,心悦诚服的,我心中倒是有一人,假如大理段氏父子在此便是最好。” 慕容霏霏嗔道:“你就是不爱听我的话,那段氏父子又怎能比得上你。” 南宫少游听了心中感动,他知道在慕容霏霏心中,就算是什么人物也比不是自己,他紧紧的握住慕容霏霏的小手,慕容霏霏终于转怒为喜。 “南宫兄弟,这等好玩的事,你不敢上去吗?”梁楷笑道:“你不去,我梁疯子便当仁不让了,万一真能脱颖而出,我便是天下武功第十了,慧元师太,你不会跟我抢吧?” “出家之人怎么会去抢你那天下武功第十。”慧元师太笑道。 “哈哈,当然,慧元师太是想争那武功天下第一了。”梁楷笑道。 慧元师太正式道:“如果在三十年前,听到这话,我倒是不去否认,可当下心中那份争强好胜之心虽则还在,可名利之心早已烟消云散,况且,方才你也看到,掌门师姐的这手功夫,不要说我望尘莫及,想来就算你也....” 慧元师太没有说下去了,倒是梁楷笑道:“师太还可以望到尘埃,我是连尘埃也没资格看到啊!” 说罢他自己也哈哈大笑,他没有责怪慧元师太的这番话,反倒十分喜欢,他跟人接触也是极为讨厌转弯抹角的。 果然如慕容霏霏所料,台下英雄不断鼓噪,说要在群豪当中选出一位英雄出来作为代表,也不枉大家一场上来,其实这也是大家盼望的,很多人虽不敢奢望可以入十大高手的行列,但可以在群豪面前展露一下也是好的,扬名立万的时候也在此了。 了智果然沉吟道:“此刻也只能用这个方法了,不过在这祥和的佛法大会上,大家要点到为止,切不可坏了这祥和的气氛,可也有一个问题,不知道是要决出一位还是三位。” 第189章 很快就来到了城外的小树林,南宫少游立刻收住了脚步,凌美雪却不能立刻收住,向前走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他弯着腰不住的喘气,月光下脸上一片泛红,南宫少游知道她是心急要赶上自己,气息有点乱了,正想指点她如何的去调理气息。 谁知凌美雪不等他吩咐,便盘膝坐下,眼观鼻,鼻观心的自我调息起来。 南宫少游微笑着看着她的小脸由红彤彤慢慢的转为平和,渐渐恢复正常,心中也不免暗暗惊讶:“这小姑娘竟有如此修为,也是难得,她的聪明可比霏霏,这是霏霏比她懒惰。” 想到这里,心中不禁一痛,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师父大哥哥,你在想念霏霏小师叔吗?”原来凌美雪已经调理好气息,站了起来。 南宫少游听得她如此说来,更是奇怪,伸手将她拉到身旁,坐下,任她坐在自己腿上,倚在怀里,柔声问道: “美雪,你怎么猜到师父心中是在想念霏霏小师叔的?” “嗯,因为这两年都是霏霏小师叔来教我武功,她说你没空闲,而且也不理她了,她经常也像你一样叹气,还会哭泣,我问她为什么,她就说想念你,但你不要她了。”凌美雪说的一本正经。 南宫少游紧紧的搂着她,一时思前想后,心想如果当日自己一家遭遇盗贼,师父不出手相救,任由自己死在盗贼手里,这世间便不再有南宫少游,也不会令慕容霏霏痛苦不已。 “师父大哥哥,你想念霏霏小师叔,为什么不去找她,她想念你为什么也不来找你,我也很想念你,只是我年纪小,如果我像霏霏小师叔一般大小,定然会去找你。”凌美雪满带稚气的话语却深深打动了南宫少游。 他痴痴的道:“对了,为什么明明我想念着霏霏,霏霏想念着我,偏偏不能在一起,如果我真的能够救百姓于水火间,百姓有了家,有了爱人,但我南宫少游又能有什么呢?霏霏离开了我,我又可以爱谁?又有谁会爱惜我?” 他一时迷茫了,自己二十多年来所信奉的规条,此刻好像变得一文不值,想起自己在襄阳杀敌,也不知是为何,自己一心报国,驱除鞑虏,可赵盷也曾起了杀自己的心,而自己却为了他,而跟挚爱的小师妹不能成为眷属,这个是难以释怀。 这一夜,他让凌美雪将三年来自己修炼的轻功剑法使出来,却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慕容霏霏的影子。 南宫少游长叹一声:“美雪,你练得很好,可是师父心里惦记着霏霏小师叔,提不起神来,我们先回去,明日再练吧。” 他也不知为何,在这不满十岁的小童前竟然能够直抒胸怀。 凌美雪十分的懂事,看到南宫少游并不开心,从怀里拿了一块糖果,塞到他的嘴里。 南宫少游嘴里一阵清甜,竟然不自觉的流下热泪,凌美雪也没说什么,直接用衣袖替他拭擦。 第二日,南宫少游因昨晚没好好传授凌美雪,而心存内疚,一早便站在院子里等凌美雪起床。 一看到凌美雪便拉着他到小树林,传授武功,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凌美雪就是小时候的慕容霏霏,所以教得特别用心,像将自己对慕容霏霏的愧疚都补偿在这个小女孩身上。 两人一个教的用心,一个学的起劲,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肚子打鼓了,才知道两人竟一天没吃东西了。 自己倒不觉得什么,反倒怕饿坏了凌美雪,他的心更加内疚了,便匆匆拖着凌美雪的手回去。 还没到凌家大宅,已经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在来回走动,显得焦躁不安。 “徐二叔,你干什么走来走去?”凌美雪一眼认出他便是徐大海。 徐大海看到二人回来,十分高兴,南宫少游看他表情便知道他是为了昨晚未说完的事而来。 连忙弯下腰柔声说:“美雪,你自己先回去,师父有事要出去一趟,你跟爹爹妈妈说我不回来吃饭了。” 凌美雪笑道:“你要跟徐二叔出去吃饭喝酒,对吧?” 南宫少游不禁赞叹她聪明伶俐,笑道:“嗯,总之你回去不可以说我跟徐二叔出去了,知道吗?” “嗯,知道啦!”凌美雪点点头,自己蹦蹦跳跳的走回大宅,南宫少游看着她进了院子,才放心的跟徐大海走出长街。 两人找了一间酒楼坐下,伙计认得徐大海,也不等吩咐,边拿来五斤好酒,摆了满满一桌的下酒菜。 两人喝了三大碗,南宫少游便耐不住性子问道:“徐兄,到底是什么恶贼要跟凌大侠为难?对方都是强手吗?让你这般担忧?” “嗯。”徐大海放下酒碗,“这事要从十天前说起,那日我陪同师哥一同到西湖边游玩,走着走着竟来到一处清幽的竹园,里面有竹寮数间,里面还栽了桃花,菊花,荷花的,师兄说如此高雅的地方定然是世外高人居住的地方,要去拜访一下。” 南宫少游插嘴道:“那是孟珙将军座前军师周凉的地方,兄弟也在那盘桓过半月。” “哦,原来是周先生的地方,怪不得如此高雅,我和师兄正准备进去冒昧拜访的时候,却听得里面有女子呼救的声音。”徐大海顿了顿,“我们立刻跳进去,只见竹寮大门趟开,在厅中的桌子上,躺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一名黑衣汉子正要强行非礼。” “啪!”南宫少游平生最恨就是此等事,在桌上用力拍了一下,贱得满桌都是酒水,徐大海也跟着拍了一下,骂道: “直娘贼!老徐平生也恨这种下三滥的人,立刻冲上前,一拳打得那人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谁知道那小贼被我打中后,却还敢大声问我们是何人,我立刻报了名号,那人说十天后上门拜访,也杀的凌家鸡犬不宁,我立刻上前想就地结果了他,谁知道那人轻功十分了得,竟给他逃了。” 第323章 了智连带严肃合十道:“假若慕容姑娘不加以捣乱,想来这佛法大会一早举行了,寺里是安排了斋菜,本来是要在大会后请大家享用,若然这时间有所拖延,我大可立刻让香织厨立刻准备,断断不会饿坏了宋大侠。” “我师父素来不爱吃斋菜,而且无酒不欢,他最敬仰的是本朝名僧道济禅师,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你吃你的斋菜,我服侍师父吃酒吃肉,不知在少林寺外,了智大师是否批准?”慕容霏霏笑道。 了智面对这小姑娘是拿她没办法,既然她要去服侍师父,只要不再捣乱,就随她吧,于是笑道:“慕容姑娘请便,少林又不是官府,哪里敢管姑娘的事。” “官府要管我倒是不理,可如果少林高僧当了官府的人,我也不敢不理。”她伶牙俐齿,了智听了也只好默不作声,好让她快点离去。 慕容霏霏瞧台下的林紫烟使个眼色,林紫烟立刻将两壶好酒抛上台,外加一大包熟牛肉,另外还有一包馒头。 慕容霏霏接过酒菜,走到宋子休面前行礼道:“师父,徒儿来服侍你用膳。” 宋子休哈哈一笑,他为人豪迈,才不管是什么场合,而且在上面坐着也十分气闷,倒是在天下群豪面前喝酒,来的十分潇洒,正合他的思想。 慕容霏霏将两坛酒打开,立刻香飘四溢,台上的了智和台下的五百武僧闻了,都不免脸上露出极为不满的神色,就连慧静师太也觉得十分的尴尬。 慕容霏霏根本就不理会,她将熟牛肉摆好,将宋子休茶杯里的香茶随意倒在台上,斟上好酒,然后转身对灵宝道长道:“灵宝道长,这里买了两坛酒,有一坛是预留给你的,就不知道武当准不准喝酒吃肉的?” 灵宝道长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她是再询问自己要不要估计少林的面子,他心里一想,这一喝酒吃肉,势必跟少林解下梁子,可少林中事十分诡异,他一直怀疑少林高僧是给蒙古人控制了,当下这样捣乱一下,将这次什么佛法大会破坏了也好,只要不伤害天下群豪,即便蒙古人是将少林和尚都抓了,也起不了太大作用。 于是大笑道:“老道是不戒荤腥,美酒更是当茶喝,正要向小姑娘讨一碗呢。” 慕容霏霏笑着将一坛美酒放在他身旁,将熟牛肉分了一半给他,然后双手捧了四个热气腾腾的馒头放在慧静师太身旁小桌上:“慧静师太,这山下只买到了馒头,请你慢慢享用。” 慧静师太合十道谢,只是一直没有动手去拿来吃,宋子休和灵宝道长却是懒得理会,抓起熟牛肉便大嚼起来,美酒也是一杯杯的干,台下的灵真道长是看着又是苦笑又是摇头。 慕容霏霏笑着对灵宝道长说:“道长不要吃得这么急,虽然这里的和尚不是全部如少林高僧一般,也年纪一大把了,也是不守清规的,可也不敢当着少林五百高僧的面,抢你的熟牛肉。” 她这话当然是在说幽冥教主和矛子元,矛子元以前也是和尚,慕容霏霏突然道:“哎呦,忘记了这台上还有一位官老爷,可这酒肉是不够分了,馒头倒是有两个,官老爷不介意吧?” 说完,她随手将两个馒头扔给独孤芳,这两个馒头是直打独孤芳脸门的,独孤芳心里气炸,可也不便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跟一位小姑娘为难,况且她的师父也在台上。 只见他待馒头飞到脸门,猛吸一口气,用力一吐,两个馒头便如两颗铁蛋一般直打慕容霏霏额头,而且带着“呼呼”风声,显然十分的强劲,台下群豪一看,均哗然,一则是替慕容霏霏担心,二则也是感慨这独孤芳的厉害,竟然以一口气将馒头反射出去,而不比用手发出的暗器劲力小。 只听得灵宝道长哈哈一笑道:“霏霏,可否请老道吃个馒头?” 说罢伸手一抄将两个馒头接住,将一块熟牛肉夹在中间,大嚼起来,吃得十分滋味,台下群豪都爆发出一阵掌声,台下众人大多对独孤芳不以为然,倒不是小窥他的武功,而是看到他一上来便杀人,而且带了官兵,对他甚是看小,只不过也怯于他的武功还有华山派,当下看到灵宝道长出手营救慕容霏霏,当然是对这位独孤芳甚是不妥,所以一起欢呼。 台下群豪早已饿了,这班人大多是大块肉大碗酒的豪客,闻得酒香,怎能坐得住,听说少林寺会有斋菜供应,想起口中也是淡出鸟来,所以有带徒弟来的立刻使徒弟到山下买酒买菜,没有带徒弟来的只要托别人买,就算不买的,这里都是豪客,多几个人过来吃也是欢迎的,开始不敢带酒菜上来是顾及少林的面子,当下看到在台上的都开始吃了,自己更是无所顾虑了。 不到半个时辰,一个佛法大会就变成了群豪酒肉大会,整个少室山都弥漫着酒香肉香,五百武僧和了智脸上一片尴尬,可也无可奈何,慕容霏霏是笑靥如花,十分的得意。 了智大师看着群豪正吃得高兴,也没有谁有心思上来竞逐席位了,可这样开场未免失了少林的颜面,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大声道:“各位,若然有哪位要参加这佛法大会,和台上高人一同探讨佛法的,请上台。” 他一连叫了三声,可台下群豪都只顾着喝酒吃肉,没人理会他,突然青影一闪,一名青衣老者跳上高台,拱手道:“既然天下群豪都不愿上来,看来少林是集齐不了人数,是不会召开的,未免大家要子啊少室山上过夜,就有我代劳,想来大家也不会有意见吧!” 了智一看,这人原来是“金枪”梁楷,他素知梁楷只能,连忙朗声道:“各位,这位是‘金枪’梁楷梁老先生,若然大家公认梁老先生武功可以跟台上各位媲美,那么就请梁老先生就坐了!” 梁楷斜睨着了智心中暗骂道:“你这老秃驴好狠毒,老夫已经上来了,还在那挑拨!” 第191章 说到喝酒南宫少游自然高兴,凌朝宗向来对酒不是十分的嗜好,但今天豪气万丈,竟也觉得喉咙干涸,十分的想喝。 程若飞马上将凌美雪叫到堂前,紧紧的抱着,一刻也不让她离开,霹雳门弟子都知晓了事情,知道有强敌来袭,可也有名家子弟的风采,练功的照常练功,停下休息的便轮班的在大宅四周巡逻,十分的井井有条,看不出一丝的紊乱。 南宫少游看在眼里忍不住赞叹不已,凌朝宗也心甘欣慰,不枉自己花了大心血来教导这班徒弟。 凌朝宗一连喝了十几碗酒,程若飞微笑的看着丈夫,她从来没见过丈夫喝这么多的酒,但她知道丈夫内力修为极高,这点酒也是醉他不倒的。 徐大海喝着喝着,感觉百无聊赖,便跟南宫少游谈论内力剑法上的技艺,南宫少游是有问必答,毫无隐瞒,开始徐大海还能接上几句,后来越听越模糊,但他也是见识非凡的人,知道南宫少游说的已经是另一个境界,非自己能理解的。 反倒是在一旁听得十分有兴致的凌朝宗,忍不住插上嘴,跟南宫少游谈得不亦说乎,谈到精妙的地方,他突然站起来向着南宫少游行了一个大礼:“南宫兄弟的一番话真令我有茅塞顿开的感觉,原来内力修为和剑法是可以达到这样的境界,这种境界曾无数次出现在我的心中,可是就是难以做到,今天经你点拨,我心中仿佛载得满满的,需得立刻闭关数月,好好的参透一下,霹雳门的功夫定可以上一个档次,只可惜,哎只可惜。。。” 他的话还未说完,有一名弟子进来了,他虽然神色十分的慌张,但也是恭恭敬敬的,不敢有丝毫的慌乱:“师父,在门前有棺材店的伙计送来棺材,总共有六间棺材店,合共要送来一百七十二副棺材,会陆续运到,要我们签收,说钱一早付了,可是,可是。。。” 南宫少游笑道:“是不是棺材上都写上了霹雳门一众大小人员的名字,不知有否我南宫少游的名字?” “南宫大侠猜对了,的确如此,就是没有南宫大侠的名字。”弟子恭敬的回答。 凌朝宗挥挥手示意他退下,笑道:“夫人一起出去看看棺材的质地如何,就不知尺寸是否合适,哈哈!” 他笑着便昂然走出大门,程若飞将凌美雪交到南宫少游手中,也跟着出去了,南宫少游抱着凌美雪和徐大海紧跟其后。 众人到了门口,果然摆放了许多棺材,占了半条长街,大街上空无一人,五人敢过来围观,棺材陆续的由棺材店的伙计送到。 摆在大门中央的一副棺材上写着“凌朝宗”三字,是用鲜血写的,就不是是狗血还是猪血,旁边的便是“程若飞”,“徐大海”,“凌美雪”,一直下去,都是按着霹雳门的辈分排列,没有丝毫的出错。 南宫少游走上前,一掌击出,写着“凌美雪”的那副棺材瞬即木屑纷飞,化为朽木,程若飞向他点点头致意。 突然天空中白纸纷飞,洒满长街,众人的头上身上也落下不少,只见徐大海一边拍落身上的白纸,一边吐着口水,原来那些都是拜祭用的纸钱。 程若飞一个飞身,便上了屋顶,四处张望,却空无一人,她大怒道:“你们这群只会躲闪的恶鬼,有种便出来受你姑奶奶的一剑!” 凌朝宗恐怕妻子出事,连忙跃上屋顶,只听得“嗖!”的一声,一件暗器破空而过,程若飞一点头,可是也慢了,头上的发髻被一块石子打散,馒满头秀发散落,凌朝宗连忙问道:“若飞,你没事吧?” 程若飞脸色苍白,摇摇头,勉强一笑,只听得四处屋顶上传出一阵怪笑声,笑声中十几条人影向着不同的方向奔去,身法非常的快。 凌氏夫妇跳落地面,程若飞神情甚是颓废,南宫少游笑道:“那小子定然是看到凌夫人头上发簪款式旧了,想要凌大侠为你添置一副新的。” “见笑了。”程若飞也无心跟他开玩笑。 只见南宫少游突然身体像飞燕般略过屋顶,只听得“嘭!”的一声,他在屋顶扔下一事物,众人一看,原来是一个黑衣人,在他胸口沾满了白色粉末,隐约闻到一阵香甜味道。 凌美雪笑道:“妈妈,那时我的桂花糕。” 大家又惊又喜,知道方才程若飞受袭时,南宫少游看得精准,随手拿了凌美雪手中的桂花糕,便向偷袭的人打去,距离这么远,居然百发百中,还将他的穴道封闭,实在是匪夷所思。 “美雪,妈妈赔你几块桂花糕。”程若飞十分的高兴。 徐大海一脚踢在那人的身上大声叱喝道:“臭贼,到底谁派你来的。” 只见那人傲慢一笑:“将要死的人,哪有资格向老子问话。” “啪!啪!”徐大海连扇他两记耳光,将他打得满嘴鲜血,那人还是倔强的在那狂笑。 南宫少游冷冷道:“蒋子文那小鬼有来吗?” 那人听得南宫少游如此说来,听声戛然而止,惊奇的看着他道:“你是何人?” “我是如来佛祖,专门来收小鬼的,蒋子文那小鬼冒充幽冥教主,今日我要亲自来降服他。”南宫少游微笑道。 “哈哈哈哈!”那人突然大笑道,“你当自己是何人,用得上教主亲自来收拾你吗?反正今晚子时,你就成为幽冥界一员,现在就让你占占嘴头上的便宜吧。” 南宫少游也是大笑,他蹲下身子,进凌美雪搂在胸前,将她的头埋在自己怀中,遮挡了他的眼睛,突然寒光一闪,“啊!”那人一声惨叫,满脸鲜血,两只耳朵和鼻子已经被割下,“噌!”一声清响,南宫少游已经将徐大海腰间长剑入鞘了。 他遮挡凌美雪眼睛,从徐大海腰间拔剑,割黑衣人耳朵鼻子,还剑入鞘,一气呵成,大家眼前看到的只是寒光一闪,动作之快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境地。 第192章 南宫少游随脚一踢,便将那人踢上屋顶,那人在半空中感到胸腹间一阵刺痛,知道穴道被解开了,心中也十分的惊讶对方功夫竟如此的了得,他身体刚落在屋顶,便撕下衣襟,包住伤口,立刻逃离,不敢逗留。 一日来的阴霾,因为南宫少游而散去不少,南宫少游笑道:“只要不是蒋子文亲自到了,合我们之力,估计还是可以斗上一斗的,只是幽冥教中高手如云,那十殿阎王不容小窥,就是一个来了我也未必有取胜的把握。” “幽冥教?十殿阎王?”凌朝宗疑惑的问道。 “这是一个极为隐蔽的教派,当年成立的前辈号称幽冥教主,他创立这个教派的目的是想自己像地藏菩萨一般,可以赏善罚恶,本来十分的正派,洛阳大侠寇平仲便是幽冥教主的第六大弟子。”南宫少游道。 凌朝宗马上道:“洛阳大侠寇平仲?这位前辈行侠仗义,正派得很,这样说来幽冥教是正派的教,为何教中之人会做出如此龌蹉的行为,还要来跟霹雳门作对,你说赏善未必轮到我们,但罚恶更是远远谈不上。” “我说的是以前的幽冥教,如果现在还是这般正义,寇大侠就不会破门出教。”南宫少游笑道,“幽冥教主座下有十大弟子,号称十殿阎罗,都住在大漠阴山后,翠云宫,这十大弟子中,以大弟子秦广王蒋子文武功第一,而且他暗自修炼了不少邪门武功,武功上已经高于师父,终于一天将师父杀害,夺了教主之位,囚禁了十殿阎罗的家属,用作要挟,让他们为自己卖命,只有寇大侠一人能够携眷逃离,所以没有受到威胁,这教派远在大漠,这些年虽有追杀,也被寇大侠一一化解。” “这个蒋子文从来没听多他的名号,可见他不是为名,你说为利也不见得,以他武功,钱财要来便来,真是奇怪。”徐大海道。 “哈哈,凌夫人,你猜一下,他不是为名为利,倒是为了什么?”南宫少游向程若飞道。 程若飞此时已经将发髻盘好笑道:“还不容易猜,不是为名为利便是为了权。” “哈哈,凌夫人果然冰雪聪明,不错他为的就是权。”南宫少游喝了一碗酒,“其实蒋子文本身就是蒙古人,他在幽冥教夺了权之后,便臣服于蒙古皇帝窝阔台,利用幽冥教本来在中原武林的隐蔽网络,做一些暗杀的勾当,或者收取大宋的情报,目前在窝阔台上下有两个得力助手,一人叫遮那法王,另一个就是蒋子文,这二人的武功,十分了得,那遮那法王我跟师姐两人联手才能跟他勉强抗行,而蒋子文我师姐是跟他交过手,听说武功不在法王之下。” 听完南宫少游的解释,大家终于对幽冥教有了认识,但对南宫少游说蒋子文的武功如何高强,也是听听罢了,毕竟自己没见识过。 徐大海道:“南宫兄弟,你自己没亲眼看过蒋子文的武功,我看他未必能胜得了你。” “哈哈,徐大哥见笑了,你听说过黑白无常吗?这两个恶鬼便是蒋子文的弟子。”南宫少游淡淡道。 黑白无常是经常在中原武林出没的,他们的武功之高,当世少有,而且行为十分的诡异,一般人对他们是敬而远之,徐大海听了伸伸舌头,终于也相信了。 他突然道:“南宫兄弟,那么说昨天在酒馆我碰到的人可能是什么十殿阎王吧?” “不!”南宫少游摇摇头,“那人就是黑白无常中的黑无常范无救,那天他显示的功夫便是烈焰掌。” 徐大海“哦!”了一声,大有“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么厉害!”的意思,随即无不担忧道:“黑白无常都这般厉害,更不要说是他们的师叔来了。” 程若飞却道:“管他谁来,就算是蒋子文那老儿来了又如何,难道我们这里一百七十余口便怕了他而任由宰割?” 她的一席话说得无比的激昂,大家都受到感染,反正也不知道对方会来多少人,来的又是何人,与其在乱猜,倒不如喝酒来得痛快。 很快就入黑了,下人端来了饭菜,人的恐惧并非是直面生死,而是等待着生死,晚饭桌上失去了白天的豪言壮语,大家都显得格外的沉默寡言。 只有南宫少游凌美雪二人在不断的逗玩着,南宫少游是生来无所畏惧,凌美雪是年少无知,这两人倒是吃得非常的开心。 晚饭结束后,凌朝宗端坐在堂前,百余弟子除了巡逻的十来人外,全部都站立两旁,手中也按着长剑。 凌朝宗正在灯光下端详着自己自小佩戴的一把长剑,看得入神,偌大的厅堂中,竟没有一人说话。 南宫少游看得气闷,站起来对着徐妈大声道:“徐妈,刚才晚饭吃的不尽兴,烦你再去准备一桌酒菜,越丰盛越好!” 徐妈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大家都在担心,这人竟然说还没吃够,要喝酒吃菜,真是十分的奇怪。 程若飞笑道:“徐妈,还不去,万一饿坏了南宫大侠,老爷怪罪下来,我可不能替你担当。” 徐妈听了马上去办,大约过得一炷香时间,一桌酒菜便端上来了,桌面上放了一坛十斤的花雕,满桌的菜肴,竟然有二十余盘。 “好香,好香!”南宫少游用力的一闻,他抬头看着院子外的月亮,“外面月色这般皎洁,闷在屋子当真是局促,美雪陪师父大哥哥到外面喝酒。” “好!”凌美雪笑着任由南宫少游左手抱着,南宫少游身体微微弯下,用右手在桌子底下一托,将一桌酒菜就这样拖着,大步走向院子。 在众人以为的要到院子喝酒时,他却没有停下来,径直走到大门口,将桌子放地上一放,手里还是抱着凌美雪。 只见他拿起一坛酒,倒在两副棺材上,拿出火折,点燃,右脚一踢,两副棺材便竖了起来,分立桌子两旁,仿如两支火把,将大门口照得敞亮。 第329章 遮那法王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反倒是矛子元哈哈一笑道:“慕容姑娘这个故事有趣得很,比那些胡扯一番的和尚有意思得多,结果如何?” “矛教主果然见多识广!”慕容霏霏对着矛子元微微一笑道:“结果没有人知道这个高僧原来是恶魔,因为他宣扬的佛法博大精深,连许多得道高僧都听得津津有味,以致拍案叫绝,可就是有一件奇怪的事情,在这位高僧居住的寺庙里,每天晚上都会有一名小和尚失踪,大家都说是因为这些失踪的小和尚怠慢佛法,所以落得如此下场,这样一说大家更是要去聆听高僧的佛法了,我那朋友心里狐疑,终于有一天晚上,偷偷躲在师父的禅房外,结果发现半夜里,师父抓了一个小和尚回来,脱掉高僧的外壳,露出魔鬼的样貌,将小和尚吃了。” 大家都被慕容霏霏那活灵活现的样子逗乐了,矛子元更是笑道:“请问慕容姑娘这魔鬼化成的高僧是在哪间寺庙出家?好让大伙小心,不要误入了那寺庙成了魔鬼的晚餐,这寺庙该不会是少林吧?对了你那朋友最终有没有被师父吃了?” “他当然是没有被师父吃了,若然吃了怎么能够将这个故事讲给我听!”群豪听了都哈哈大笑,他们想不到这臭名昭著的魔教教主矛子元竟然这般有兴致的跟一位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在胡扯,但慕容霏霏声音清脆,说话时脸上表情甚多,比那佛陀模样的遮那法王讲佛法有趣得多了。 只听得慕容霏霏继续道:“那师父发现了我朋友在旁窥探,便出来要吃我朋友,估计他已经吃了一个小和尚饱了,最终吃了我朋友一条手臂便作罢,虽然是残疾了,可毕竟保住了性命,后来听说他被师父关押了,其实是被吃了还是关押了也无从稽考了,我也不知道他出家的寺庙是哪一间,就知道他的名字,姑且说出来,若然大家以后去拜佛或者投宿到了寺庙,先问一下有否这位朋友,有的话就赶紧逃离的,我这朋友叫阿必达!” “阿必达?听来是蒙古名字,那说来他师父也是蒙古僧人了,他出家的寺庙也是蒙古寺庙了,那得请教遮那法王了。”矛子元微笑着看着遮那法王。 遮那法王脸上仍然是慈祥的笑着:“我倒是有一名徒弟叫阿必达,也是在两年前断了一条手臂,慕容姑娘这般说倒是在拿老衲开玩笑,慕容姑娘年纪尚小,天真烂漫,老衲有幸让你开玩笑也是僚佐笑料罢了,只是不知道台上这位老施主是何人?是否英雄帖邀请的十人之一,恕老衲眼拙认不出来?你可是风雷岛岛主燕飞鸿施主?” 众人一听,均觉得这遮那法王貌似慈祥,实际话语里极是厉害,他跟少林方丈才邀请了十人,怎么会认不出邀请的人,而且矛子元名声极大,是中原邪派第一人,号称武功天下第一,方才还跟幽冥教主,宋子休交过手,他作为半个主人岂会不知,这样说明显是在贬低矛子元,而且风雷岛岛主燕飞鸿的儿子方才才给慧静师太赶走,你如今说他是风雷岛岛主,岂不是更加的贬低。 只见矛子元“哼!”的一声没有说话,倒是了相大师连忙道:“遮那法王,那是三元教教主矛子元施主。” “原来是中原第一大教三元教教主,贫僧有礼了!”他将“中原第一大教”五个字加重了口音,显然是说:“原来是魔教!” 遮那法王不再理会矛子元,他说完这话的意思也十分明显,你是魔教教主,邪门歪道,我是有道高僧,根本不屑跟你争论。 只听得遮那法王继续道:“今日请来八位高人,了相方丈是主人,老僧是半个推导者,所以也参与其中,并非说老僧的武功可以于这九位高人相提并论,方才听方丈所言,丐帮帮主范无名没有出席,风雷岛岛主也给慧静师太教导一番而羞愧离去。” “呸!”慕容霏霏忍不住骂道:“方才还问人家是不是风雷岛岛主,原来自己一早知道他早已走了,你这蒙古和尚十分的不老实。” 矛子元听了不禁哈哈大笑道:“宋大侠,你我争斗了二十余年,估计你又恨了我二十年,这四十年恩怨是永远无法解开的,可老夫此刻真有点羡慕你,可以收了一位如此心思敏捷的好徒弟。” “矛子元,你也不用抬举我,不要说当你徒弟,就算你要磕头拜我为师我也不会答应。”慕容霏霏立刻回呛了矛子元。 台下群豪不禁心惊,这位小姑娘真的是不知死活,竟然敢这样跟矛子元说话,可那矛子元并没有任何的不悦,反倒哈哈大笑。 遮那法王为免慕容霏霏再来打岔,也不等矛子元的笑声停止,立刻道:“当下剩下八人,这样倒好,了相方丈,幽冥教主,慧静师太和贫僧都是僧人,对佛法也研究了几十年,无论在佛理上或者武功上都有见识,而宋大侠,矛教主,灵宝道长,独孤大侠,虽然不是佛门中人,可武功盖世,这样便可凑成对,由我们四名佛门中人跟你们四名非佛门中人对阵,大家点到为止,我们四人便从佛理上去印证武功,从而得到启发。” “不对,不对!”慕容霏霏大声道:“矛教主,十六岁便出家为僧,本命慈照,他信奉的是东晋名僧慧远大师,学的是大乘佛法,你们学的是小乘佛法,应当是他教导你们才对!” 慕容霏霏这句话看似无理取闹,但其实是对错参半,她说的矛子元学的是大乘佛法却是没有错,但说其余僧众是小乘佛法未免偏颇,自唐代玄奘西行回来,中土大多修习大乘佛法。 矛子元听了也不禁觉得好笑,他也想不到慕容霏霏竟然对自己的出身这般了解,不过也十分高兴,他倒是想看看这遮那法王如何的应对。 第194章 南宫少游的话语冷冷的,比这凄凉的夜晚还要冷,灵儿也不知为何,在这男人身边总是勇气倍增,南宫少游递给她一把匕首,她慢慢的走向那男人。 男人的脸充满恐惧,大声喊道:“黑尊者,大家都是幽冥教主的教徒,你不能看着我被外人杀!” “我不是南宫少游的对手,爱莫能助!”黑无常冷冷道。 南宫少游拿起酒坛,猛喝几口,然后递给灵儿,灵儿也喝了几口,将酒坛一扔,酒花四溅,她手中匕首一挺,那男人胸前飞溅出一条血柱,一位灵动单纯的女孩,一位手中提着尸首的男人,场面十分的骇人。 南宫少游将尸体一扔,仰天长啸,灵儿看着这位如野兽般的男人,看着他脸上那条疤痕,却是柔情万丈,拿出手帕,替他抹去脸上的血迹。 “各位朋友,既然来了何不一起出来呢?现在已是子时,该是野鬼游魂的世界啦!”南宫少游朗声道,声音不大,却震得人人的耳朵发响。 黑夜里,长街上突然站了几十人,便如鬼魅出现一般,这些人手中抛洒着纸钱,就像是送葬的队伍。 为首的是两名五十来岁的汉子,不见他们移动脚步,却是越来越近,这等功夫也是极为罕见。 两人走近,后面的几十人目无表情的站在后面,这两人长得十分诡异,一人脸上划了两条疤痕,刚好成一“十”字,从两个眼角前,交叉在鼻子上,到下巴止,另一人蜡黄的脸上没有一丁点的肉,便如骷髅一般,偏偏身体肥胖,便如将一个瘦人的头移解接到胖子的身体一般。 黑无常范无救连忙上前对着两人行礼,然后道:“黑无常参见宋帝王,参见仵官王,前面便是霹雳门一家七十二口,正待阎王也审判定罪,而这位是南宫少游。” 程若飞一听恐惧立刻转为愤怒:“你两个是什么小鬼,霹雳门行侠仗义,哪里轮到两个小鬼来审判!” 两位阎王均没有理会他,那位脸上带疤痕的宋帝王幽幽道:“凌朝宗,你逆天而行,协助气数已尽的宋国,经常与真命天子为敌,可知罪?” 他的声音想风一般,在空中飘荡着,完全没有方向,但又人人听得清清楚楚。 凌朝宗哈哈大笑:“想我凌某一生为民,做的是仗义之事,想的是百姓安居乐业,才不管谁来当皇帝,但谁要是引起战火,将百姓陷于水深火热的,便是凌某人的敌人!凌某从不信天,不知何为真命天子,只知道现在大宋皇帝励精图治,优待百姓,所以拥护他,蒙古鞑子皇帝好好的在大漠逍遥自在,偏要侵略中原,我便要与之抗衡!” 他说得大义凛然,立刻得到百余弟子的欢声赞同。 “仵官王,这等冥顽不明之辈改受何等刑罚?”宋帝王幽幽道。 “血池洗礼!”仵官王的语速极慢,但身法却是极快,一道绿光闪过,在凌朝宗前面已经倒下一人,而仵官王仍旧是站在原地,他一进一退竟在瞬息之间。 “嘉宇,你伤到哪里了?”凌朝宗一把抱住弟子吴嘉宇,原来吴嘉宇看得精准,恐防师父没有提防,着了那人的道,立刻挡在师父身前。 吴嘉宇左手按着右臂笑道:“师父,没事,只是伤了右臂。” “伤口可有痛痒的感觉?”凌朝宗恐怕他中了毒。 吴嘉宇摇摇头,凌朝宗一看,那流出来的血是鲜红色的,不像是中毒,当下心中一宽,连忙拿出止血药替他敷上,撕了一块衣衫包扎好。 他站起来朗声道:“什么仵官王,凌某倒是活得不耐烦了,想会一下阎王!” 那仵官王并没有搭理凌朝宗,神色极为傲慢,他转头道:“霹雳门掌门凌朝宗第四弟子,吴嘉宇!” 后面的一名幽冥教弟子立刻拿出纸笔道:“禀告仵官王,已记录!” “好,第二个,霹雳门掌门凌朝宗!”仵官王的语气仍是十分的缓慢。 后面负责记录的弟子连忙答应一声。 “师父,四师哥的血止不住!”后面的小弟子突然一声惊呼。 凌朝宗脸色一变,转头一看,只见吴嘉宇右臂上一滴滴鲜血滴下来,连忙道:“进去,再去伤药,二弟,替他封了穴道。” “师兄穴道已封,可血还是止不住。”徐大海慌忙道。 此时白影一闪,南宫少游已经站在吴嘉宇前面,他出手如风,将吴嘉宇右臂上的穴道都封住,可血还是一滴滴的流下来。 虽然流的很慢,但看样子并不会停止,他也觉得十分惊奇。 只听得黑无常冷笑道:“南宫兄弟,我看你也不必枉费心思,仵官王把守的地狱唤做血池地狱,所谓血池,便是由人的鲜血汇成的池子,只要被仵官王勾魂勾勾中,那人便会流血不止,世间除了仵官王本人,无人能解,这吴嘉宇身体的血在流出最后一滴前是不会停止的,要不然我们的判官怎么会在生死策上记上他的名号,下一位便是凌朝宗!” 他的语气淡然,却是震撼人心,最恐惧的死法并非给人一刀致命,而死慢慢的等死,也不知死亡何时来临。 绿光一闪,只听得“噌--噌--”两声,仵官王马上后退,他脸上似笑非笑,他连续向凌朝宗打了两勾,却被南宫少游从灵儿手上拿过长剑,跟他的勾魂勾交接了两下。 南宫少游后发先至,明显的在交战中赢了,但仵官王却露出了一丝的兴奋和喜悦,十分的诡异。 南宫少游一下子明白了,九殿阎王均不是真心协助蒋子文,无奈家属被困,他只有忠心行事才得以保存家属,但如果对付的敌人太强,自己力战而死,反倒是好事,这样家人便可以重获自由。 以自己一人的性命换取一家人的性命,实在是无奈之举,却又是十分值得高兴的事。 方才跟南宫少游交手两个回合,仵官王便知道这人极有可能可以杀死自己,所以心中十分的高兴。 世间竟然因为自己能被人杀死而高兴的,实在是天下奇闻! 第332章 独孤芳听了心中盛怒,这幽冥教主蒋子文简直是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前直接邀请灵宝长在第二轮见面,可并没有任何小窥慧静师太的意思,仿佛是三人间的约定一样,他是肯定的,就看慧静师太和灵宝道长谁人出来了。 独孤芳当年少年得志,被誉为华山派百年来难得的人才,他的内力修为已经达到华山派内力的巅峰,若非宋子休的一掌,他也不会隐居四十年。 其实当年宋子休已经名满天下,而且年纪也教他年长,内力比拼,没有任何的花俏,一击之下便知输赢,若然是武功上的较量,他断断不会说一掌便败,可风头正盛的他,这个打击可谓十分之大,他隐居的原因一是因为输了,想努力修炼,报仇,二是他心胸狭窄,以为宋子休定会将此事公告天下,他感觉自己颜面扫地,无脸再见华山弟子,于是匆匆传位给云子飞的师父便离去,所以在襄阳他一听南宫少游提起他的名字,立刻以为宋子休将他的丑事说了四十年,当下赢了南宫少游还匆匆离去也是这个原因。 现在幽冥教主又在天下英雄的面前令他颜面扫地,岂有不发作之理,当下朗声道:“蒋子文,今日便教你蒙古鞑子领教一下中原武术的真谛!” 说罢便站到高台中央,幽冥教主却懒得着急,慢慢端起一杯香茶,缓缓喝下,斜睨着独孤芳,十分傲慢道:“你口称我蒙古鞑子,今日是以宋国官员身份对阵蒙古国师还是以武林华山派前任掌门的身份对阵幽冥教教主?” 独孤芳见他如此傲慢,强忍怒火,厉声道:“都可以!” “不行!你必须拟定一个身份,若然是以宋国官员身份,你出言无礼,便是有辱国体,这事他日定会让宋国理宗皇帝知晓,可两军对阵不斩来使,怎么我也会饶你一命,若然你以华山派前辈身份说这样有辱我堂堂教主的话,今日定要取你性命!”幽冥教主说的磊磊大方,却霸气十足。 独孤芳一听再也忍受不了,他这话意思,摆明自己的性命便在他掌控之中,这等侮辱,不但是他个人名誉问题,大则关系到大宋,小则也关系到华山派,他虽然极怒仍旧是心思细密,知道若然以宋国官员身份,自己当面喊他“蒙古鞑子”确实是有失礼节。 于是便大声道:“今日是武林盛事,在少室山上,少林寺前,当然是以武林中人身份跟你对阵,老夫有言在先,你我并非切磋,而是生死之搏,死伤无怨!” “甚好!”幽冥教主慢慢走出台中:“既然你无故杀了杜大侠,本教主于他并不相识,但武林中向来是警恶除奸,本教的教义也是赏善罚恶,今日我便为武林除害!” 幽冥教主这句话一出,便仿佛他是代表了正义一方,是路见不平,来为素不相识的杜枫出头,实在是侠义所为。 独孤芳知道这人极善于辩论,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得赢他,便凝神聚气,将生平所学尽情施展,幽冥教主极善心计,他虽然未曾见过独孤芳的武功,但今日能被邀请上台的十人,哪一位是庸手,他之所以一经锁定对手是独孤芳,便立刻嗤之以鼻,是他一早看出这人十分自负,所以便用言语来挑衅他,令他不能静下心来跟自己比试,在真正的较量之时,他又岂会小窥这位华山派前任掌门。 方才他跟矛子元相斗,人人都看到,这独孤芳也看到,他当时是以“阴风掌”做阳掌跟矛子元正面相击,而一招“烈焰掌”杀着作为阴掌,所谓高手较量,他岂会这么笨使一套被人见识过的功夫。 可这人是极富有心计,虽然他明明是以“烈焰掌”作为阳掌,偏偏一开始的打法跟对矛子元时无任何的区别,照样是鬼影重重,快如闪电。 独孤芳一早对他这套打法心中有数,便以华山派的纯阳掌力迎击,两人一对上,便跟幽冥教主和矛子元的打法不同,矛子元是以快打快,而独孤芳是以慢打快,他知道掌法越快,自然内力便不能完全使用,自己便以全力出击,任凭你幽冥教主如何的快捷,如何的诡秘,他仍旧是气定神闲的施展自己的武功,五十招很快过去,仍旧难分高下。 台下群豪虽然不齿独孤芳的行径,但对他的武功也不得不进一步的佩服,而更加心悦诚服的便是华山派的人,云子飞是看得如痴如醉,独孤芳使用的每一招,自己都会,而且在这几年自己还创新了不少的招数,现在看来,原来华山派本来的招数已经够精良了,只是自己未学到家,却去想追求更多的招式,心中不禁懊恼,假若自己这十余年精心练习华山派的武功,而不是将精力都去创新,估计起码可以达到师伯的七八分水准,这样也可以令华山派上了一个台阶。 而他的弟子,个个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左顾右盼,是想天下英雄知道华山派的武功是如此的厉害,完全不逊于少林,武当,峨眉。 台上的慕容霏霏低声道:“师父,你说这两人这般都下去,谁输谁赢?” 宋子休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在台上高手前,他怎可以说出谁能够胜利,这样未免太过于将自己的位置抬举。 可他的右手掌却是微微一翻,手背向上,慕容霏霏何等聪明,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手掌一翻便是阴掌,阴当然是代表幽冥教主了。 她突然看到慧静师太在喝茶的时候,稍稍将茶杯盖翻了一下,而矛子元,灵宝道长,也是同时做了这个动作,不禁暗暗叹服这几位高人的目光,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但她毫不在乎,因为她根本就不想去练就什么高强的武功,她一心只是想跟南宫少游长相厮守,其他的事情完全不能占据她的心胸。 第333章 独孤芳跟幽冥教主斗了将近一百回合,心中也有一丝惊讶,原本以为自己看过他的武功,早以心中默念一遍,有了应对的方法,可真正相斗起来却还是不分胜负。 他四十年前成名的时候,已经以内力见长,又苦练了四十年,自讨当世无人能及,想不到这幽冥教主的阴寒内劲如此了得,竟然丝毫不落于他的纯阳真气,要不然自己已经看过他的武功,相信斗了一百余招,自己也是相当的危险。 独孤芳一边想一边催动内劲,他还是相信自己的内劲能够胜得了幽冥教主,突然幽冥教主掌法一变,竟然也慢了起来,而且阴寒之气转化为纯阳真力,这纯阳之力竟然比方才的阴寒真气还要高出半分,这一下将独孤芳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这幽冥教主竟然能够同时修习两套截然不同的真气,而自己苦练四十与余年也只能练就一套纯阳真力,幽冥教主年纪跟自己差不多,也就是说他用了一半的时间就练就了跟自己相仿的内劲,这一吓令独孤芳魂不附体,而且心灰意冷,他一心以武功独步天下,可自己隐姓埋名四十年,竟然还是如此,四十年前遇到宋子休,四十年后遇到幽冥教主,而且方才观看的一战,矛子元和宋子休似乎又稍胜于幽冥教主,而他又在抬举灵宝道长,难道自己真的武功在这七人之下。 独孤芳一时心乱如麻,绝顶高手之间的较量,往往胜负就在这一瞬间,幽冥教主岂是泛泛之辈,这一瞬间的机会又怎能抓不住,他右掌挥出,直劈独孤芳的天灵盖,独孤芳左掌高举与之对了一掌,突然发现对方这掌的纯阳之气似乎弱了三四成,他的心中猛的一震,暗叫一声:“糟了!” 可也不枉他这四十年的修炼,虽则不知幽冥教主有什么厉害的后着,可右掌也立刻护住胸前,但他的内息已经灌注左掌,一时难以收回,右掌上只有三四成的劲力,他应变奇快,已经想好壮士断臂的策略,强提一口真气护住心脉。 果然幽冥教主左掌如排山倒海,直打他胸腹,“啪!”,独孤芳右臂折断,“嘭!”胸腹间重重的中了幽冥教主一掌,他感觉一股极寒之气,如千万根细针一般直透其心脉,幸好他早已以真气护住心脉,也多亏了这四十年的勤修,心脉是保住了,他的双脚向后一蹬,接着幽冥教主的掌力,迅速的向后飞去。 “幽冥地府又添新员!”幽冥教主一声狞笑,身形晃动,右掌猛击独孤芳的天灵盖,独孤芳体内真气正对抗着幽冥教主方才的阴寒之气,哪里还有力量去抵挡,半空中不禁万念俱灰,闭目等死。 突然感到身体被一股柔和的内力牵引,向旁飞出,轻轻落在地上,他睁眼一看,原来是慧静师太,以一趟衣袖将他救了。 而幽冥教主右掌击出,突然感觉一股浑厚的内劲跟自己手掌一接触,自己竟然被击退了一步,而跟他接掌的是一位六十岁上下的老僧,正合十微笑着看着他,他心中一动:“这和尚是谁?内力竟然如此厉害!” 但随即心神安稳,自己不禁暗叫一声:“惭愧。” 才知道,原来并非是这位老僧的功力真的高出自己,而是自己将储存已久的阴寒之气以“阴风掌”击出,折断独孤芳的手臂,将他重伤,而右掌的劲力只有五成,所以才被那老和尚击退。 他瞄了独孤芳一眼,看他已经吐出一口鲜血,灵宝道长也正替他接骨疗伤,知道这人中了他的“阴风掌”,虽然不是直接击中,但没有两三年也是回复不了,在这两三年,以幽冥教的势力,杀他易如反掌。 幽冥教主便笑道:“大师有礼了,不知大师如何称呼?” “老衲乃少林了闻!”原来这和尚是了闻大师,他看得独孤芳就要死于幽冥教主掌下,便出掌相救,一来是慈悲之心,二来看到台上的八位高手,自己也想掂量一下自己的功力能否与之抗衡。 他一掌击退幽冥教主,台下许多不明就里的英雄便大声喝彩,齐声称颂了闻大师,了闻自己也十分得意,心想,幽冥教主跟矛子元,宋子休旗鼓相当,自己一掌击退幽冥教主,换言之也是可以击退矛子元和宋子休的,得意之余不禁沾沾自喜。 “了闻大师掌力惊人,老衲佩服,可否赐教一二!”幽冥教主听到台下群豪称赞了闻大师,自己也确实被他一掌击退了一步,当然台上的人基本知道是怎么一会事,但也难掩台下悠悠众口,最后即便自己能胜得了台上七人,终究会别人说了闻大师功力远远在自己之上,就算得了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号,也是不能实至名归,于是立刻向了闻挑战。 “赐教哪里敢当,但老衲若能在幽冥教主身上领悟佛学精义,就是终身受益了。”了闻大师合十道。 “喂!了闻和尚!现在是台上八人的较量,幽冥教主刚和独孤芳大战一场,你此时出战,就算赢了也是车轮战,占了大大的便宜,你还是下来吧!”说话的是梁楷,他跟了闻的交情十分深厚,也看出了闻这一掌是十分的侥幸,幽冥教主听了台下对了闻的称颂,势必会痛下杀手,所以他立刻出口阻拦! “梁疯子,谢谢你提点,老和尚今日是想在佛法上受益,而非要得到什么虚名!”了闻大师道。 “哎!你这般说不是欲盖弥彰吗?”梁楷担心了闻的性命,也顾不得这么多,直叱其非。 了闻听了,心中极是不悦,更不打话,一掌便击向幽冥教主,幽冥教主心中暗暗下了决心,跟了闻这一战事关自己的声誉,也不能像跟独孤芳一般慢慢施展,须得速战速决,令天下群豪知道自己的厉害,若然在三十招之内击退了闻,自己便声名大噪,先是跟矛子元战了一场,又连胜独孤芳,了闻,他心里如意算盘打好,手上便毫不留情。 第197章 南宫少游感觉手臂上一阵滚烫,原来手上的衣服已经被点燃了。 手臂上一紧,已经被宋帝王抓住,他并没有运力甩开,因为灵儿的那柄长剑已经透入宋帝王胸口,由北部刺出,眼看不能活了。 南宫少游感觉自己手臂和他手掌间有一硬物,宋帝王对着他微微一笑,笑容里充满感激。 他的手徒然放开,身体便往后跌倒,南宫少游往手臂上一按,原来是一个扁平的黑色小盒子,约莫只有两根手指大小。 正在犹豫间,突然听到程若飞一阵惊叫,连忙望向凌美雪的方向,只见她在程若飞和灵儿之间探出头,也在看着自己。 南宫少游向她挥挥手,便望向凌朝宗方向,只见他手里挥舞着半截长剑,原来长剑已经被黑无常范无救手中铁链打断。 他倒是临危不乱,剑法没丝毫的退缩,只是长剑短了一半,威力徒减。 程若飞向他抛过两柄长剑,他均无暇伸手去接,反倒差点被抛来的长剑击中,程若飞也不敢再抛出长剑。 黑无常手中铁链化为一团黑影,将凌朝宗围在中间,南宫少游知道这黑无常其实厉害之处并非手中铁链,而是“烈焰掌” 只是这人太过拘泥于形式,大概也是幽冥教诡秘之处,如果他抛下铁链,堂皇的以一双肉掌对付凌朝宗,估计早以赢了。 其实黑无常就算是以不擅长的铁链作战,也是稳赢凌朝宗,只是他一心二用,在稳占上风时,心里总是顾忌着南宫少游。 他一点不怀疑宋帝王不尽力,心中也期盼宋帝王能战胜甚至杀了南宫少游,虽然机会渺茫,但总有个期盼,万一能够实现,自己师父幽冥教主交代的任务便可完成。 现在他看到南宫少游已经将宋帝王杀死,自己也没什么好期盼的,只要南宫少游一出手,自己也凶多吉少,此刻只能先杀凌朝宗,然后逃命要紧。 这蒋子文倒不会怪责,蒋子文一直在跟遮那法王在窝阔台座前争宠,总是输了三分,无他,论教众他比遮那法王要多,论能人九殿阎王个个都是出类拔萃的人。 可没有一个真心相助,反观法王,座下弟子武功虽不甚高强,但个个忠心,他手下既忠心又武功高强的便是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但牛头马面均以身亡,剩下的便是黑白无常。 所以在蒋子文心中宁愿死数十教众,一两个阎王也不愿意自己的得力助手有丝毫损伤,这两人好比他的左膀右臂。 黑无常岂能不知道师父的心意,马上铁链圈转,将凌朝宗围得水泄不通,一声长啸,左掌直击凌朝宗胸腹。 凌朝宗感觉一股炙热无比的热气直透胸膛,这股热气犹如惊涛骇浪,难以抵挡。 他马上撤剑,双掌击出,双腿在地上一点,拼力向后飞开。 只感到两只手掌心一阵炙热的刺痛,随之而来的是这股炙热透过双臂直击心脏。 自己已经无力抵抗,心想立刻便要心肺俱裂而暴毙,突然感到一股醇厚无比的内里由背部透入,将两股热气击退,他只感到自己身体内真气盈荡,不能自已。 真气将两股炙热击退之后还由掌心击出,只听得对面的黑无常一声闷叫,脸色十分的奇怪,随之吐出一口鲜血,直喷向自己的面门。 突然感到后心一紧,已经被人拉开,避开喷来的鲜血,身体内那股真气也徒然消失,感到一阵其所未有的空虚,他连忙从丹田提起一口真气,那空虚感才慢慢消止。 只听得夜空中传来一阵震耳的笑声,黑无常已经消失在夜空当中。 凌朝宗也不用回头,便知道刚才可以救他的只有南宫少游一人,连忙拱手行礼,手上一阵痛楚,竟然抬不起来。 此刻程若飞已经跑了过来,替他包扎手臂上的伤口,原来方才只顾着一心抵挡黑无常的双掌,双臂给铁链击中却懵然不知。 现在大敌已退,才感到痛楚,南宫少游微微一笑:“凌大侠,你稍事休息,让我跟徐大哥将这群恶鬼杀光!” 南宫少游大步向前,只走得一步,突然感到头昏眼花,仰面朝天的跌倒,只感到自己倒在一个温软的怀抱,便不知人事。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他悠悠醒来,只感到天旋地转,腹中一阵恶心,趴在床沿上便呕吐不止。 一只温软的小手替他拍打着背部,呕吐一番后,仍然是干呕不止,但腹中已无可吐之物。 一阵眩晕,又倒在床上,如此醒来呕吐,吐完再晕,第三次,才慢慢恢复理智。 他睁开眼睛,终于感觉不到晕炫,便想起来,无奈双手酸软无力,突然鼻子闻到一阵幽香,一对温柔的小手将他扶起,依靠在床边。 南宫少游笑道:“哈哈,厉害,我竟然什么时候着了道也不知道,奇怪,奇怪,也也好,要不是这般,怎么能够得到灵儿姑娘的照顾,赚啦,赚了!” 坐在旁边的灵儿脸上一阵通红。 “大哥,这人懂得疯言疯语,应该没事了。”说话的是程若飞。 “对啦,凌大哥,我为何会突然晕倒?”南宫少游还是觉得莫名其妙。 “南宫兄弟你晕倒后,我们也是六神无主,请了临安城所有大夫,甚至御医也是救你不醒,你也没什么症状,只是手臂上一片通红,后来还是美雪,她看你晕了两天,过来拉你的手要你起来,才发现你手里紧紧握着一个小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半盒殷红色的药膏,反正也不知管不管用,照涂上去便是。”凌朝宗说道。 “那就是死马当活马医,结果误打误撞将我这匹死马救活了。”南宫少游笑道:“原来我最后被宋帝王索上的火烧中,这火含有剧毒,要不是他临死前将解药给我,恐怕我真的要去阎王殿了,这毒药厉害得很,即便得了解药,还是有一种游历地狱的感觉!” 南宫少游想着都有点后怕! 第198章 南宫少游拍拍自己的脑袋,笑道:“哎,也不知晕了多少天了,吐倒是吐了很多次,口里淡出鸟了。” 他一边说一边四处张望,灵儿连忙道:“南宫大哥,你已经晕了五天了,我这就去煮点粥给你吃。” “哦,好啊!”他答应得心不在焉,突然鼻子用力的闻了几下,大笑道:“哈哈,这个小徒弟倒是没收错!” 只见一位黄衫小女孩走了进来,双手紧紧抱着一个酒壶,是凌美雪。 南宫少游一弯腰,不知从哪里来了气力,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用脸上刚长出来的胡须渣子不断的磨刷着她的小脸。 凌美雪不住的将脑袋向后仰着,“咯咯”的笑着,她倒是十分的聪明,一边躲闪,一边打开酒壶,将酒壶往南宫少游嘴里一塞,双手向上一推。 南宫少游剧毒刚清,一口真气回不过来,酒从鼻子喷了出来,难受极了,但那凌美雪看着他的狼狈样子,更加开心,站了起来,酒灌得更猛了。 大家看见了都不禁莞尔:“这人好歹也是一代大侠,却甘愿被这小女娃戏弄,可见他十分喜爱这女娃。” 灵儿笑了一阵,脸容一收:“我真傻,还道南宫大哥要喝粥,心想他你身体刚复原该吃的清淡的东西,何尝想到你岂是凡夫俗子,怎能跟一般人相比。” 南宫少游大笑道:“当然不能跟一般人相比,我身体比一般人贱得多,越是坏身体的东西越是喜欢,不过灵儿煮的粥实在太好吃了,想起都流口水,快点去煮吧!” “你何时吃过我煮的粥,怎么知道我煮得好吃?”虽然嘴上是这样说,但脸上却挂满了笑容。 “想都想得到,灵儿长得这么美,煮的粥当然好吃,你看凌夫人煮的就.....”他一想到凌朝宗在这里,自己疯言疯语的点评别人的妻子,十分不合适,立刻伸伸舌头,不再说下去。 凌美雪侧着头说:“师父大哥哥,那我煮得好吃吗?” “当然不好吃,你这么坏,经常捉弄我。”两人又在床上玩起来。 灵儿笑着出去煮粥了,凌氏夫妇笑了一阵,脸色稍稍有些忧伤。 南宫少游连忙问道:“凌大侠,霹雳门中弟子奋勇杀敌,人人争先,可有受伤?” “一共死了四名弟子,伤了十六名,那幽冥教真的厉害,我们人数是他们五倍有余。”凌朝宗想去去世的弟子不免有些伤心,又想起霹雳门名声虽响亮,真正功夫却是如此不济。 程若飞不忿道:“三十名幽冥教弟子被尽数歼灭,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们的确不如人,这也没什么好说的!”凌朝宗一句话便令程若飞不敢再反驳,但撇撇嘴十分的不满。 南宫少游安慰道:“凌大侠也不必妄自菲薄,恕小弟直言,霹雳门下弟子学不到你或者徐二哥一半的功夫,假如这写弟子功夫长进了,又何惧小小的邪魔外道,看来也非你教导无方,只是教的时间不多而已。” “南宫兄弟说得太对啦!”只见徐大海大步进来:“这也不关师兄的事,主要都是我老徐教出来的,我性子急躁,又爱喝酒,所以教不好弟子,师兄,这下来的两年,你也不要出门,专心的教导弟子,霹雳门一定会声威更响!” 凌朝宗听了南宫少游说得一针见血,自己也是自讨假如闭关两月,将霹雳门的功夫理顺一下,自己未必就输给那黑无常,如果由自己亲自教授,众弟子的武功定能更进一步,想着心中豪气顿生! “好,二弟都听你的,这两年你替我在外打点,我就留在临安,专心教导弟子,就不信霹雳门会输给幽冥教!” 徐大海大声称好,程若飞听了心花怒放,这几年她跟丈夫聚少离多,想着这接下来都可以跟丈夫朝夕相对,一家乐也融融,怎能不高兴。 南宫少游下了床,拖着凌美雪的小手道:“美雪带师父去拜祭几位过世的师兄。” “南宫兄弟,迟几天身体好点再去吧。”凌朝宗道。 “凌大哥这话便不对了,南宫少游还能走能喝酒,比起逝去的兄弟是幸运多了,还贪图那一点享乐吗?”南宫少游昂然道。 其实他自己心里愧疚,若非自己一时逞能,以为杀宋帝王易如反掌,也不至于着了道,假如他当时没晕倒,那几位弟子应当也不会战死,但这些话如何说得出口,说出来岂不是说,这里就只有你南宫少游使得,没了你,霹雳门连自保也难以。 凌朝宗等人听了心中十分的感动,连忙带着南宫少游去后堂拜祭,南宫少游执意要到坟前拜祭,而且步行而去,拒绝坐软轿。 他的此等做法是心里愧疚,也借此提醒自己,江湖险恶,不能过于托大。 在凌氏夫妇和徐大海看来,南宫少游是重情重义,对他越发佩服。 到了坟前,南宫少游跪下行大礼,凌美雪也学着他跪下。 程若飞对南宫少游另眼相看,以前觉得这人行为放荡不羁,恐怕女儿学了不好,现在看来,这人其实古道热肠,是一位了不起的英雄。 拜祭完毕,程若飞突然想起一些事情,她是放不下心事的,便让丈夫抱着女儿在前面走,自己让南宫少游走慢一点,令南宫少游十分的不自在,倒是凌朝宗知道妻子性格,好不在乎。 “南宫少游,在船上的时候,我看到你做梦的时候哭了,你是想念慕容姑娘。”程若飞说话向来十分直接。 这倒是很合南宫少游胃口,他也毫不隐瞒道:“不错,我是十分挂念霏霏,可是即便她多么想我,我多么想她,也是不能有结果,现在好了,如果她能嫁给大理段公子,真是一对璧人,总好过跟着我这无行浪子。” “那段思是大理皇子,以后是大理皇帝,就算他比你英俊百倍,武功比你高上百倍,人品也远胜于你,但那又如何?慕容姑娘 第199章 南宫少游沉默了,走了几步停下来,程若飞干脆指指路边一棵倒下来的树木,示意到那坐,凌朝宗回头看看两人,笑了一下,径直走回凌府。 南宫少游叹了口气道:“杀害霏霏父母的是赵宋皇朝,所以霏霏要杀赵盷报仇。” “慕容姑娘的父母是朝廷所杀?”程若飞有点惊讶。 “嗯。”南宫少游点点头道:“霏霏原来姓柴,是梁山好汉小旋风柴进的后人,也就是大周皇帝柴荣的嫡亲,柴氏一直是赵宋的心腹大患,所以她父母被赵宋派人杀害,霏霏的家臣带着她逃亡,来到天山,家臣力竭而亡,师父救了霏霏上山抚养。” 程若飞点头道:“那我明白了,慕容姑娘要你跟她去杀大宋皇帝,你不肯对吧?” “不止这样。”南宫少游苦笑道:“我还说会阻止她去杀赵盷,除非大宋出了另一位可以令国家太平,能震慑蒙古的明君。” 程若飞自小跟着哥哥程若光长大,后来嫁给了凌朝宗,这两人都是爱国爱民之士,她是十分的怜惜慕容霏霏,但对南宫少游的所为却是十分赞叹,对他的敬仰又加深了几分。 “南宫少游,这样看来慕容姑娘跟你大概是要有缘无份了。”程若飞这句话一说出口,南宫少游不禁心中涌现出一股酸楚,竟然在这位女侠面前流下了英雄泪。 程若飞倒是不介意安慰道:“南宫少游,其实除了慕容姑娘也有好的姑娘是钟情于你。” 南宫少游哈哈一笑,想起了宋婉儿,心中不禁一阵温暖,的确这世上总有一位在天山守候自己的姑娘,可是霏霏却要另作他人妇,心中总是不快。 “其实孟姑娘的一番情意,你该懂得,论才貌她跟你也十分般配,你晕倒的这段时间,她是日夜不眠的照顾你,虽凌家不乏下人,但她总是不放心。”程若飞笑道。 “你说灵儿吗?”南宫少游一惊愕,马上道:“灵儿只当我是兄长,或者是师父,哪里有什么情谊,你误会了吧?” 程若飞道:“你真傻还是假傻,明眼人个个都看得出,就你不知道,要不然,她一个女儿家的来临安做什么?还不是因为你在这里有一个小徒弟,或许会在这出现,你没看灵儿对你的神情态度和跟一般人相同吗?” 南宫少游一时沉默了,觉得程若飞所言,可能是镇对,她是孟珙的义女,而且家中只有一位年迈的爷爷,孟珙就算有什么事情也会派其他人来办,能让她放下自己爷爷的,少女心事,除了情郎真的没有什么理由。 他又想起灵儿对自己的态度,那种羞涩也只有在自己的意中人面前才会表现出来,他一时心塞了,敷衍道:“可能是灵儿因为我替她报了家仇,而且传授她武功,对我感恩而已,也可能她见过的年青男子不多,如果看到年轻俊朗的,自然对我不屑一顾。” 程若飞骂道:“男子她还见得少吗?襄阳几万军马,哪位不是男子,而且都是尽忠报国的好男儿,假若你对人家无意,就要行为端正,你看在百余人面前可以随意的拥人家入怀,人家可是黄花闺女,而且你就随便的喝人家喝过的酒,不是对人家有意思还有什么?你当着众人面前,大肆称赞人家的美貌,又意欲何为?” 程若飞的一顿臭骂,令南宫少游无地自容,他为人洒脱,但这种洒脱不是人人可以当作等闲,特别是对于情窦初开的少女。 看着他懊悔的神情,程若飞心软了,道:“其实男人有几位妻子也是平常之事,也没有人会责备你,多一位灵儿照顾你不好吗?” “不好!”南宫少游突然抬头正式道:“凌夫人我问你,凌大侠人才出众,在武林中侠名远播,想来大把名门望族带了女儿来相许,情愿作妾,为何凌大侠到现在还只是只有你一位妇人。” 南宫少游这样问,实在是无礼得很,但程若飞岂是一般女子,听了反倒心中一阵骄傲,很想说:“谁让我丈夫只爱我一人。” 可是任凭她如何的豪爽,这话又如何说得出口,特别是在一个男人的面前。 南宫少游第一次看到她的神色如此扭捏,欲言又止的,脸上既是羞涩又是骄傲,好看得很。 南宫少游不敢去看她,笑道:“我替你回答吧,即使凌大侠心胸多么的广阔,能容纳一个大海,却只能容纳你一个程若飞,根本就容不下其他女子,我南宫少游虽不能跟凌大侠相比,心胸更是狭小,里面已经住了一个慕容霏霏,更是容不下其他女子,而且我跟师父的女儿婉儿早有白头之约,对她本已经十分不公,假若灵儿跟着我,我心中却想着其他女人,灵儿本该是受万般宠爱的,在我身边却是如此,又如何公平!” 程若飞听了,倒是没有将他根哪位姑娘怎样,听进去,倒是觉得他说自己丈夫心中只能容纳她一个程若飞这句话高兴不已,刚才还觉得南宫少游辜负了灵儿,此刻简直觉得他有如观音般圣洁。 “嘭!”从树后穿出一阵声响,两人刚才正聊得起劲,也各怀心事,竟然后面有人来了也不知道。 大惊失色转身一看,那人穿一套淡黄衣裙,脸容十分灵动清秀,刚从地上捡起一件披风,娇乏乏的站在那里,咬着嘴唇,拼命的忍着眼眶的泪水,那不是灵儿还有谁。 南宫少游和程若飞一阵尴尬,都沉默了,倒是凌儿先开口:“南宫大哥,我看你出去良久,你身体刚恢复,怕你着凉,故那来一件披风。” 南宫少游点点头,伸手接过,这披风做工十分精美,上面还绣了一只翱翔的飞燕,在飞燕下绣着“南宫”二字。 很明显是灵儿亲手做的,这也不是几天功夫可以做得出来,定然是早已做好,她来临安带在身上,当然是如程若飞所言,是想着要与南宫少游碰面,然后亲手交予的。 第345章 宋子休微微感到一丝的心烦意燥,他知道自己这动作一块,便是着了遮那法王的道,可他一旦加快了速度,便不能自已,索性把心一横:“我就不信制服不了你这邪魔!” 他快速的连续拍出三掌,本来他是一直跟遮那法王在僵持,可心中知道,这遮那法王明明内力修为在自己之下,偏偏以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迷惑自己,心中十分的不屑,而且这样耗着,心中也是不忿,自己明明是可以胜得了他,却总是差一点点就是支服不了,感觉只要自己手法再快一点就可以,因为这个心态,他便将一掌打快了,感觉还是差一点,接着下来的一掌更是迅猛,也还是差一点,就是这样不断的加快掌力,而自己的掌力又是以一股纯阳之气发出,虽然他内力修为极高,遮那法王虽有不及,也是只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所谓邪门功夫,最基本的原理就是取巧,而不择手段,既然取巧,自然是内力耗费得少,这样此消彼长,遮那法王便慢慢跟宋子休持平,而自己招式非常奇特,层出不穷,打了几百招竟然没有一招是重复的,若论到招式的其他,他是胜了一筹,而且这些招式都是宋子休生平第一次看到,虽然说不上十分的高明,但是没招都十分的阴险,攻人一个出其不意的地方。 当宋子休把心一横时,掌力飞快,竟达到他自己平生出掌的最快速度,可偏偏他的掌法是以优雅飘逸为主,一快又如何的优雅,便是跟自身武功背道而驰了,所以遮那法王看得精准,故怪叫一声。 宋子休以为他是在怪叫后便攻自己的空档,索性将计就计,将自己空档之位大现,用以引诱遮那法王进来,可入了魔道的遮那法王何等的诡秘,他的一声怪叫也是用来扰乱心神,所以当宋子休门户大开的时候,他便佯作直取,宋子休大喜,掌力回套,双掌一合,心道定然将遮那法王的双臂镇断。 可那遮那法王这招也是虚招,他的反应极快,双掌转了一个圈,在宋子休的双肩上一推,一来是遮那法王心中仍旧忌惮宋子休的厉害,二来,他煞费心思才得到这一个机会,争取也是极为的匆忙,所以这一推并没有对宋子休造成多大的伤害。 却也使宋子休心中一阵大骇,身体迅速的向后倒退,因为他刚才的全力一击,此刻迅速的倒退老爷令体内的内息一时走岔,一股纯阳真气在丹田内冲撞,难受之至。 遮那法王心中十分懊悔这一推之势没有用尽全力,可他的眼光何其的锐利,知道宋子休此刻定然是内息翻滚,所以身随意动,双掌平平推出,直击宋子休的胸前。 此刻的宋子休已然无力还击,心道:“难道今日便是我的大限!” 在旁观看的慧静师太和灵宝道长一直心系这场比试,特别是了相大师说出胜负之数时,随时都准备着这一刻的到来。 一看遮那法王的顺势攻击,知道宋子休是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还击,灵宝道长立刻脚上用劲正要去救助,却被一股柔和的内息所牵引,他知道是慧静师太,当下十分的愕然。 却看到眼前两条人影闪过,一白一黄,“嘭!”一声巨响,遮那法王身体向后倒退三步,那两条人影也倒退三步,宋子休知道有人来救援,身体一站稳,立刻暗运真气,吸了两口真气,体**息便畅通起来,心中大怒,正想还击。 却看到遮那法王已经和两人打起来,一看,原来救自己的便是女儿宋婉儿和徒弟南宫少游。 他也不还席,双手放在身后,站在台前静静观看,谁人都知道,只要南宫少游和宋婉儿少游差池,宋子休便会出手,形成三人围攻之势,届时,无论遮那法王武功再强也定要丧身于此,台上的几位高手对于这种情形都不置可否,少林两位高僧,峨眉慧静师太,武当灵宝道长,说起辈分都是宋子休的后辈,也不好多说,幽冥教主是觉得如果有人替他料理遮那法王是求之不得之事,独孤芳身受重伤自然无法理会,矛子元已经在天下群豪面前得到认可,此时的他意气风发,也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至于宋子休,他为人洒脱根本不将名声辈分放在心上,他只奉行一个原则:“以直报怨!”,就是俗语说的:“有仇不报非君子。” 你若是用这般无耻的手段来算计我,我就是和徒弟一起夹击你又如何,只不过看到南宫少游和宋婉儿未落败势,故站在旁边掠阵。 而台下群豪,看到遮那法王明明是败了,宋子休放他一马,他却恬不知耻,死缠烂打,后来的所为更是疯狂之至,令人感到寒心,所以即便是宋子休三人夹击,将之击毙,也是无人会感到不妥。 南宫少游和宋婉儿看到宋子休掌法一快,便知不妥,宋婉儿爱父心切,早已上了高台,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沐翼云自然跟了上去,及后来听到了相大师的分析,南宫少游和宋婉儿更是打醒十二分精神。 他俩的功夫在同门中都是出类拔萃,甚至说超出许多,所以当宋子休一旦遇险,二人便立刻反应,其实沐翼云和慕容霏霏也有去援助,只是当两人刚踏出一步时,南宫少游和宋婉儿已经联手对付遮那法王了,而师父宋子休已经安然无恙站在一旁掠阵,两人均知道南宫少游和宋婉儿之能,而且有师父在旁,这遮那法王是无论如何也不必害怕的,两人自然也没有再上前,而是站在慧静师太身后观看。 南宫少游和宋婉儿一个是救师心切,一个是救父心切,两人都是使尽全力,攻击遮那法王,南宫少游使出“寒冰掌”的纯阴真气,宋婉儿是使出“元天神功”的纯阳真气,两人一阴一阳,竟然将遮那法王迫退十余步。 第349章 只听得“嘭!”的一声,遮那法王一掌接了南宫少游的由上而下的攻击,一掌接了宋婉儿的舍命一击,两下竟然是同时发生。 本来南宫少游是在半空中直击而下,速度是比宋婉儿要快的,但宋婉儿救人心切,竟然使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她对南宫少游的爱护,是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阿弥陀佛,难得,难得!”遮那法王双掌合十,对着宋婉儿点头微笑,可这笑容十分的诡异。 宋婉儿“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宋子休已经将她扶住,与此同时,南宫少游已经向遮那法王连攻了二十余招,他的速度极快,竟然不亚于遮那法王。 遮那法王狞笑着与南宫少游连接了二十余掌,两人均是一边出掌一边怪笑着,天色已经渐暗,在着高台上,听着二人如鬼魅般的笑容,如游魂般的身法,台下群豪都不知觉感到一丝的寒意。 “爹爹,快去救救少游,他变得十分....”宋婉儿一句话未说完,又吐了一口鲜血,宋子休一边柔声安慰着,一边用手掌顶在她后背的“命门穴”上,以厚重的内力替她疗伤。 “阿弥陀佛!南宫施主回头是岸!”一把极为慈祥的声音像雷击一般,直接打在南宫少游内心的深处,他身体猛的一震,全身大汗淋漓,一下子清醒了,恍如隔世。 “我究竟怎么啦?为何变成这样。”南宫少游一下子醒了过来,双眼茫然的四顾,一下子看到宋婉儿胸前衣襟尽是血迹,师父正替她疗伤,心中一惊,一下子便来到宋婉儿身旁:“婉儿,你怎么了?” 宋婉儿温柔的笑道:“少游,我没事,爹爹替我疗伤,好多了,多亏慧静师太救了你,你刚才十分的恐怖。” 原来方才是慧静师太以狮子吼的神功,一下子将南宫少游的心魄震慑,使他不至于堕入魔道,群豪耳中也因为慧静师太的神功而“嗡嗡”直响,连遮那法王也为之一动,竟然忘记了向南宫少游进攻,以致让他轻易离去。 方才的一幕迅速在南宫少游脑子里转动,他不禁全身再次渗出冷汗,知道自己刚才竟然在遮那法王的引导下,入了魔道,幸好得到慧静师太以狮子吼神功,将自己心中魔念驱除,他立刻拜倒在慧静师太身前感激道:“感谢师太救命之恩!” 慧静师太微笑着将南宫少游扶起来道:“以贫尼微薄的功力岂能救人,这多亏了少林神功,多亏了了相大师和了广大师。” 南宫少游一下子醒悟过来,要驱除自己心中魔障,须得要有少林神功狮子吼的当头棒喝,这神功是少林独有的,而由慧静师太使出,当然是少林这两位神僧所授。 宋子休听了慧静师太的阐述,已经心中了了,方才一定是了广大师看出南宫少游已经堕入魔道,,要救他必须使用少林神功狮子吼,但他自讨自己内力修为未必能够凌驾南宫少游,若然不能一击即中,南宫少游心魔反噬,定然要了他的性命,救人不成反害了所救之人的性命,当然不是佛门弟子所愿意看到的,所以他有意将神功传授给慧静师太,由她代劳,可这门派有别,当然是先向方丈大师请示,在得到了相大师的允许下,他才以传音入密的神功向慧静师太传授,慧静师太功力深厚,这狮子吼神功是以极深的佛法修为为基础,并以极深功力吼出来,能救人也能杀人,在救人和杀人之间把控,当然也只有慧静师太这般修为才能把控得好,这也是慧静师太的极大缘分,可以学到少林的一项绝学,可见得了相大师心怀之广阔。 可这样更加令宋子休狐疑,既然了相大师有如此的胸怀,又何必去在意什么武功天下第一,以致召开这个以佛法为名实际比武较量为实的佛法大会呢。 他正在思前想后之际,却听得台中的遮那法王朗声道:“既然宋大侠输了,他的两位高徒也输了,当下便请余下的几位高人一一赐教,好让天下群豪知道这武功天下第一的称号,谁有本事去接授。” “法王,你在少林一月余,一直跟老衲谈论佛法,你的佛法见识渊博,是少林僧众所钦佩的,所以我才跟你联名召开此佛法大会,目的是弘扬佛法,何时说过要争什么武功天下第一,何况,武功各人的修为不同,世间之大,这天下第一又怎能由我们几人决定?”了相大师站起来,满脸疑惑道。 群豪均觉得这老和尚十分的迂腐,若然不是看到他满脸诚恳的神情,均以为他在推卸责任,看着他这般神情,都心道,这老和尚竟然给遮那法王利用了也不知道,还在想那佛法大会,也不知道他是一片佛心还是为人幼稚,这个状况连天下最没见识的人都可以猜到,竟然堂堂少林方丈是不知道。 “方丈大师,世尊为何要降生,只因众生愚昧,在世尊出生前已有佛陀为何世上没人信奉佛法,就是因为没有一位主导者,当下我们是佛法大会,要弘扬佛法,除了从各门各派的武学中将遗失分散的佛法精义寻回,也还是要确立一位佛法的领袖,这弘扬佛法的大事方可成功,虽说中土佛法到了六祖慧能大师便说已经不用再确立祖师了,但其实一直还是有宗师的存在,只不过没有大肆宣扬而已,你们宋国的道济禅师不也还是奉为第五十代宗师吗?可见这佛法一定要有牵头之人,而在我们武林中人,当然是让武功高强和佛法精深的人去担当,你看这佛祖不是已经在冥冥之间安排好了吗?剩余的众人当中,贫僧是佛门众人,慧静师太是佛门中人,幽冥教主是佛门中人,甚至矛教主也是佛门出身,他不也是净土宗的传人吗?可见这佛法大会是开得十分圆满,也是世尊的旨意”遮那法王侃侃而谈。 第350章 遮那法王的这番话竟然令了相大师无从辩驳,他是隐隐觉得非常的不妥,却也说不出哪里的不妥。 他正在极为尴尬时,却听得武当灵宝道长大声道:“遮那法王,牛鼻子便不是佛门中人!” 群豪一听,都觉得十分在理,灵宝道长刚才跟慧静师太一战,是不分胜负,他出战不一定就不能赢啊,假若他胜过了这几位佛门中人,那不就变成了道教领导佛教,这却是一个奇观,虽然群豪并不认为这事会发生,但其实心中都想能够发生,这样才有热闹好看。 “老衲在大漠时常听说终于武林门派以少林居长,次之便是武当,峨眉,现在看来武当不单只比不上峨眉,这第二位置应当由峨眉居之,然后是华山,至于武当排第几,倒是要重新算一下!”遮那法王说罢哈哈大笑,笑得十分狂妄,充满讽刺。 “门派当中,少林居首,次之为武当峨眉,这是千百年来的说法,华山虽不甘为人之下,但也有自知之明,不敢僭越!”台下的华山派掌门云子飞连忙大声道,他身为华山派掌门人,深知这其中的厉害关系,自己是一直想让华山派超越武当,峨眉,但当下是不能的,武林之中最忌讳的是自己没那本事偏偏去争取那虚荣,因为虚荣而死的人不计期数,他云子飞可不想这样遭受无妄之灾,到了华山派足以称雄的时候,不用你遮那法王提醒,他云子飞也会去大声宣布,当下最好是立刻撇清关系,你两人的争拗,不要牵涉到华山派,因为武当派的声名,倒是没有认为云子飞是在示弱,反倒觉得他处事极为决断和谦虚。 “武当派倒是哪里不足了,还请遮那法王赐教!”灵宝道长冷笑道。 “武当派老衲倒是没有接触过,可武当掌门今日倒是见识了。”遮那法王冷笑道:“方才天下群豪皆一目了然,除非是眼光短浅之辈,大家都看出了,慧静师太在二百招之内已经可以将你击败,师太佛心仁厚,不愿让你在天下群豪之前难以下台,天下群豪也只好装作不知,当下你却是在这里不认输,倒是将师和群豪的一番美意给糟蹋了,掌门的气度如此,想来武当派也不过如此,你看华山派的名宿独孤大侠,是输了便输了,哪有半点的争辩!” 独孤芳听了这般的赞美,比当面打他两记耳光还要难受,只是他脸上不露半点痕迹,装作没听到,心中暗暗想了,回宫后一定集齐皇宫内的高手,再找你遮那法王算账。 而台下群豪根本就不知道武当掌门灵宝道长在跟峨眉掌门慧静师太的较量中是输了,但看着台上几位高人的脸色,特别是了相大师和宋子休大侠,两人跟灵宝道长交情匪浅,假若遮那法王说的是假话,定然出来争辩,看着和慧静师太微微的皱着眉头,显然对遮那法王说的话十分不满,可也没有出来说话,假如她是二百招之内胜不了灵宝道长的,一早出来了,可事实却是如遮那法王说的一般,所以也不做声,恐怕越说越糊涂。 天下群豪能看得出胜负的本来就没有,如果有的话也早已坐在台上了,但遮那法王的这顶高帽是戴得极好,谁敢说自己看不出了,说出来便是说明自己见识浅薄,所以台下一片沉静,仿佛大家都如遮那法王说的那般,是在给灵宝道长一个落脚的台阶。 灵宝道长气得满脸通红,大声道:“我的武功本来就不如慧静师太,若论比试方才不要说二百招,一百招早输了,可见你的眼光也是浅薄,可我输给慧静师太,不代表会输给你,来,来,我先跟你较量,你赢得了老道,再跟慧静师太比试。” “然则灵宝道长的武功是弱于慧静师太而强于宋大侠师徒了?”遮那法王这话说得十分的阴毒,想从灵宝道长的话里挑出毛病,挑拨他跟逍遥宫的矛盾。 “老夫的武功是一直不如灵宝道长,这是中原武林天下皆知的事实,遮那法王这般说倒是不见得对中原武林武功的了解,可见对中原佛法的了解估计也是一知半解,看来这比试也不必再进行,既然遮那法王对慧静师太也是赞许有加,而且心悦诚服的,而少林了相大师也是对慧静师太推崇备至,干脆这佛法大会的领导者便有慧静师太担当,凡是佛门中人也是不会去争夺什么虚名的,幽冥教主和矛教主自然也不会去争夺,我看就这么决定了,免得有伤和气。”宋子休笑道。 慕容霏霏抿嘴一笑,这话本来师父不说她也要抢着说出来,只不过要她自己说师父的武功不如灵宝道长,未免有点那个,当下有师父自己说出来确实十分的妥当。 “阿弥陀佛!宋施主说的极是,老衲也主张这佛法大会的领导者由慧静师太担当。”了相大师合十道。 台下的群豪也齐声附和,由慧静师太担当总是好的,不然看这个形势发展,由遮那法王,幽冥教主,矛子元其中一人胜出的几率很大,这胜出者无形间便成了中原武林的第一人,这是大家都不愿看到的,慧静师太冲虚平淡,让她担当第一人也无不妥,起码不会去欺压任何的门派,最主要还是中原武林中人,也还是名门大派的人物。 “阿弥陀佛,方丈大师和宋施主的言论都有偏颇。”遮那法王朗声道:“听说中土佛法传到五祖泓隐禅师的时候,他选定六祖时也是采取了选拔的方式,这跟今日我们选择比武的方式,并无二样,结果慧能禅师赢了神秀禅师,便成了禅宗六祖,可见这比试一说自古便有,而且是有中土禅宗所创立,今日也在中土禅宗圣地,禅宗祖师达摩禅师所创立的少林寺前,当然是按照你们中土的法子去选拨贤能,这可不是我们藏传佛教的规矩。” 第352章 南宫少游听了师父微微叹了一口气,心中一惊,关切的看了宋婉儿一眼,她也正看着自己,脸色红润,虽然吐了两口血,但显然身体已经无恙。 看着她胸前的血迹,不禁怜悯道:“婉儿,我陪你到山下休息,这大会不看也罢,反正听完,我酒还还是要喝,肉也照吃。” 说完感觉有点不妥,连忙看了了广大师和了相方丈一眼,他们二人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场中的对决,对自己的说话,显然没有放在心里。 宋婉儿微微一笑道:“少游,我身体没事,在这里多待一会也可以,我现在不是坐着吗?我也成了当世高人了。” 南宫少游看着她顽皮的眼神,不禁醉倒,对她更是怜惜,想起自己方才差点入魔,以致差点害了宋婉儿一条性命,不禁十分的内疚。 “师兄,我在这里看着也纳闷,倒不如我陪婉儿姐姐下去客栈休息,顺道让店家准备酒菜,你们下来就可以畅聚一番。”慕容霏霏知道南宫少游的心思,立刻道。 “好吧,霏霏,你跟婉儿先下去,嗯,紫烟跟三弟妹也先下去吧。”南宫少游道,他看着这大会十分诡异,担心一众的女眷。 慕容霏霏答应一声,挽着宋婉儿的手带了林紫烟和曾绮婷便寻着山道下去,南宫少游的心也稍微安稳,便看着台中灵宝道长跟遮那法王的决斗。 只见那遮那法王脚步缓慢,但并不呆滞,双掌不断挥出,看似他的成名绝技“大日光明功”,可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 南宫少游不禁心惊,他曾和阿必达对过掌,也跟遮那法王在哈尔和林城对过掌,知道这“大日光明功”正大光明,发掌的人脸上一片祥和,这掌力可发可收,意犹未尽,大有佛家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意念,可此刻遮那法王所发掌力,虽然他不能感知,但从他的笑容来看,并非原来那掌力了。 一件往事,突然浮现在南宫少游心中,当日在点将山前,丐帮副帮主,死于重击之下,当时他双掌伸直,手骨折断,比较之下,是死在“大日光明功”手法之下,可想起阿必达所发掌力,再后来在哈尔和林城跟遮那法王一战,他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认为不会是遮那法王所为,当时的遮那法王犹如弥勒般慈祥博爱,南宫少游一度怀疑,这“大日光明功”不止遮那法王一人懂得,他应该还有其他师兄弟,而且行为诡异。 当下看到遮那法王的神情和招式,他否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原来遮那法王竟然是存在这两种性格的人,在他内心里还住了一个魔鬼,而且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当他行恶的时候,便是心中魔鬼作祟了。 “师父!”南宫少游猛的想起刚才宋子休的一声叹息:“道长他.....” 宋子休轻轻的摆摆手,南宫少游也不需要得到答案了,只见灵宝道长打出的太极拳范围已经在不断的缩小,他开始的时候施展起来,有差不多一丈的范围,当下已经缩到半仗,虽然他不明白太极拳其中的奥妙,可这套拳法讲究的是意犹未尽,延绵不绝,他是可以看出来的,当下范围缩小了,那延绵之意立刻缩减。 灵宝道长太极拳范围一缩小,内息更加强大,可这样便落在下风,论内力修为他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遮那法王的,遮那法王入魔后,他的招式怪异,速度极快,偏偏太极拳便是克制这快招的功夫,所以他一直占不到优势,入魔并非一味的疯狂,他的最厉害地方便是善于发掘敌人的空隙,当他一发现灵宝道长的优势是内息的悠长,跟他游斗下去并无多大的好处,而只能用硬碰硬的方法,灵宝道长是以柔克刚,可一旦刚劲强于柔劲,柔劲便被破了。 遮那法王一发现灵宝道长这个劣势,立刻停止了快速如同鬼魅的招数,而是采用了缓劲,一掌一掌的拍向灵宝道长太极拳所形成保护罩,遮那法王速度一慢,劲力自然强大,灵宝道长也不需要内息形成的保护罩来维护全身,而且也没这个功力以分散的内劲来对付遮那法王,只能收缩功力的范围,跟遮那法王来对掌。 遮那法王和灵宝道长两人都是身形极为肥大的人,一人脸色白净慈眉善目,一人脸色通红横眉怒目,反倒是遮那法王更像是得道高僧来降服灵宝道长,而形势也是这般的发展,灵宝道长的攻击圈越加缩小,已经已经剩下不到三尺,根本已经不能正常的出手,他的每一掌都是击到半段,便被遮那法王的掌力所击回,无论是台的的几位座上客,还是台下群豪,都看出灵宝道长已经输了,可灵宝道长生性高傲,又极为好胜急躁,上场之前给遮那法王揶揄一番,心里就想着假若自己落败,便是整个武当的失败,今日便是不要这条性命,也要跟遮那法王拼个你是我活。 “阿弥陀佛!道兄,何必执着如此,退下吧!”高台上传来一把慈悲的声音。 说话的是了相大师,虽然他身受内伤,不过接受了天心道长的医治,虽则内力不能完全恢复,可也内力充沛。 “方丈师兄,到现在你还是执迷不悔,这番僧怎会在乎天下苍生,他在乎的便是自己的声誉,他要凭一己之力,挑起中原武林,要借助少林之力,助他杨威中原武林,从此蒙古鞑子铁骑闯入中原便可横行无忌,你我既然是他的手下败将,还有何面目去抵抗蒙古鞑子,今日老道便以自己的一条性命一则顾全武当派的声誉,二则唤醒师兄迷糊的心,你身为少林方丈,少林是中原武林的标志,你倒下便是中原武林的灭顶之灾!”灵宝道长奋起神威,连出三掌,竟然又攻前了一尺,可这也是使尽了他平生功力。 “哈哈,既然道长想以身殉道,老衲便成全你。”遮那法王狞笑道。 第353章 遮那法王此言一出,台上众人表情各异,灵宝道长已成败势,可他身为出家人,也是这佛法大会的召集人之一,没人想到他会杀人。 可他这言语中的确是要杀人,而且他的掌力没有丝毫的减弱,眼看灵宝道长马上便要成为他掌下亡魂。 “法王莫要行凶!”喊出这话的却是矛子元,以他的见识和武功,岂会看不出遮那法王要行凶的意图,他要是去救灵宝道长原是可以的,可他并没有出手,嘴角露出的一丝笑意稍纵即逝,他心如电闪,便是要遮那法王一掌击毙灵宝道长,自己再飞身而出。 装作一副救助来迟之势,然后一举击败遮那法王,他本事魔教教主,没人会责备他没有救灵宝道长,反倒是他击败遮那法王替灵宝道长报了仇,今日的佛法大会,他便是真正的赢家,矛子元心中的如意算盘打得飞快。 他根本一点也不担心有其他人去救灵宝道长,了相大师身受重伤,他跟灵宝道长的关系极好,可爱莫能助,了广大师为人单纯,根本想不到遮那法王会动了杀心去杀灵宝道长,以他的功力,到发现的时候,救援已经来迟,南宫少游即便有如此眼光,他也是没那能力从遮那法王手中救人。 慧静师太是峨眉掌门,峨眉一直居武当之下,方才遮那法王当众宣称灵宝道长败在慧静师太手下,而灵宝道长自己也亲口承认,如果慧静师太出手救灵宝道长,这武当以后便真正要居峨眉之下,这武林中门派之争并非说你第二输给第三便退居第三好了,这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你输了整个门派便要衰落,数十年乃至数百年都一蹶不振,华山派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本来一直在三大派之后,便是独孤芳的出走归隐,以致华山派只能一直徘徊在二线门派之中。 幽冥教主也是蒙古人,当然不会为了一个武当派的掌门人而公然跟遮那法王作对,他只会在一旁看热闹,其实这也是猜中了幽冥教主的心思。 他是巴不得遮那法王一掌将武当派的掌门人击毙,反正这佛法大会也是他跟少林方丈了相大师主张开的,了相大师既然受了内伤,他便是名副其实的主人了,主人将邀请来的客人杀死,这热闹是好看得很,他还想灵宝道长一死之后,武当派门人一拥而上,而武当派的友人也跟着上,将遮那法王击毙,若然各人都不是遮那法王的对手,自己还可以趁乱说上前帮忙,暗暗使阴招,帮助武当门人一把,在大乱中,蒙古人是看不到发生的事情。 所以矛子元当下最担心的是宋子休会出手,以他的功力和机智,要在遮那法王手中救灵宝道长并非难事,主要灵宝道长也非泛泛,只要宋子休横加一手,灵宝道长便可反败为胜,可他看到宋子休还是坐在那里,并没有什么举动,虽然不知他的心思,可只要他不出手便好。 宋子休方才一直在看灵宝道长跟遮那法王对决,十分专心,并没有理会南宫少游和宋婉儿他们在做什么,突然感觉身旁有点不对劲,才发现宋婉儿不在身边了,连忙问南宫少游,知道女儿已经下山了,所以心不在焉,心中挂念女儿,想着等遮那法王和灵宝道长这场决斗结束,自己也要提早下少室山了,所以也没有再留意场上的决斗,他心中也是觉得最多是灵宝道长输了,并不会出现什么性命危险。 南宫少游又一次跟宋子休产生了误会,他以为师父看出灵宝道长不会有性命之忧,所以不加理会,一直在怀疑自己的眼光见识。 场上的遮那法王一声狞笑,双掌平平推出,使出他的“大日光明功”里的绝技,灵宝道长深知这招的厉害,可他生性刚强,居然摒弃了武当内力悠长的特点,也是双掌平平推出,跟遮那法王来个硬碰硬。 本来灵宝道长是本着最多让他震断一双手臂,也不要认输,可双掌刚刚推出,便感到对方的掌力如同排山倒海,自己这一硬接,定然会受极大的内伤,甚至经脉震断而死。 可耳边偏偏听到矛子元的喊话,心中更是激愤:“若然今日我是在魔教教主的提醒下得以生存,日后武当派还有何面目在江湖上混迹!今日死则死耳!” 灵宝道长大喝一声,使出平生功力,要以死表明自己是一条硬铮铮的汉子,也顾存了武当派的面子。 待双掌和遮那法王双掌一接触时,突然感到身后衣领一紧,整个身体被硬生生的拉后,身前竟没有受到任何的劲力攻击。 遮那法王狞笑着,心想便要一掌击毙灵宝道长,突然从灵宝道长处传来一股极为柔和的内劲,这内劲如便像弓箭的弦一般,你发多大的劲力,它便有多大的劲力反弹,竟然仿佛无穷无尽,是遮那法王生平未见,他心中大骇,连忙收劲,他十分的精明,知道只要自己一收劲,对方的内劲也会收回。 果然如他想的那样,定眼一看,这人竟然是峨眉掌门慧静师太,遮那法王做梦也想不到这位冲虚恬静的师太,身体极为瘦小,却有这般的内力修为,估计少林方丈了相大师也没有她此等修为。 台下群豪都十分惊骇,却没人敢去议论,武当掌门在武林中是何等的地位,竟然被人当众抓着衣领一扯而后,而遮那法王和武当掌门的功力是何等深厚,可慧静师太竟然可以在两人的对决中轻描淡写的便救下一人,这等修为是何等的惊世骇俗。 “哈哈哈哈,原来武当峨眉的渊源极深,慧静师太今日是以二对一,老衲修为尚浅,就是对灵宝道长一人也稍有不及,那能再对二位的共同赐教,不过今日佛法大会,是要在武功上悟出佛理,老衲便不自量力以佛门武功领教二位的功夫!”遮那法王合十道。 第205章 南宫少游耳中听着那吵杂刺耳的野猪叫声,发泄的乱拳打在野猪的脑袋上,终于听不到野猪的叫吵声了。 看看座下的野猪,已经被他打得脑袋都扁了,再看看另外的一个野猪,早已逃走了,他连忙跳上一颗树,手搭凉棚,看见一头野猪正发疯似的往山下狂奔。 他哈哈一笑,跳下树,朝着野猪逃跑的方向奋力追去,野猪十分的聪明,一直往树林茂密处跑,南宫少游虽然一时看不到它的踪迹,但耳里听的都是“沙沙”之响,便一直寻着声音追去。 不知不觉间竟然追到了山的背后,而且到了山下的小道,他侧着耳朵仔细的听着野猪的动静,突然传来一阵响声,心中一喜,可是马上知觉那并非是野猪的声响,而是马蹄声,而且已经离自己十分的近了。 原来他只顾着找野猪,一匹快马跑到身前才知觉,可他并不惊惶,双手向前一身搭在马的肩甲上,一匹飞驰的快马被他硬生生的截停了。 马一声长嘶,人立起来,马上的人被马抛下,不过他也是了得,显然是懂得功夫,双手在地上一撑,一个打滚,便站直了。 原来是一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一身红衣倒是十分的俊俏,只是受了刚才的惊吓,脸上一阵铁青,如果不是这阵惊吓,脸容应该更加的娇美,看上去倒是十分文静秀雅。 “啪!”小姑娘突然一扬手中的马鞭打向南宫少游的脸,自己害得人家从马背摔下,这般狼狈,打他一鞭也是情有可原。 南宫少游微微一笑,伸手便抓住马鞭,正想道歉,突然眼前白光一闪,四把明晃晃的飞到迎面打来,他轻轻侧身,便躲开飞刀,鼻子里隐隐闻到一股腥臭之味,原来那飞刀上带着剧毒。 南宫少游心中愤怒:“即便我令你出丑,也不应该要我的性命,这小姑娘样子十足的大家闺秀,行为举止却如此的刁蛮歹毒!” 小姑娘看到南宫少游轻易的躲开她的飞刀,也是微微一惊,手中马鞭又给他抓住,心中也是愤怒,飞起一脚便踢向南宫少游的小腹。 南宫少游怒道:“你这不听话的小姑娘,今日我便待你父亲好好管教你。” 他身形一转,便躲过了小姑娘的一脚,伸手在她肩上一拍,便封了她的穴道,小姑娘马上跌倒在地,眼里充满疑惑还有羡慕:“喂,你的武功这么好,我爹爹花了多少钱请你来?” 南宫少游心中一震:“什么你爹爹花钱请我来?” 他也不答话,伸手将小姑娘头上的一支金钗拔下,在她鼻尖晃动:“哼,你这般刁蛮,今日便在你脸上画一个乌龟,让所有人呢都认得你这个刁蛮公主!” “喂,我爹爹最疼我,他只是让我来抓你,你敢动我一条寒毛,保证百草门将你碎尸万段!”小姑娘露出惊恐的神色。 南宫少游一听,原来这小姑娘是百草门的,听她语气她爹爹应当是百草门里的重要人物,于是哈哈一笑道:“我收了你爹爹的钱,只负责来抓你回去,反正只要活抓你就好,就算在你脸上划一张地图也可!” 说罢,他将金钗轻轻贴在小姑娘的脸上,小姑娘惊得大叫:“你敢,你若这样做,我回去也会告诉爹爹,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嗯,也对!”南宫少游点点头,认真道:“那我将你舌头割了,双手砍了,你就不能告诉你爹爹了,也不知你会不会用叫写字,将你的双脚都砍了,这才保险。” 少女看着南宫少游左脸上那道疤痕,吓得花容失色,突然大哭起来。 这一下倒是将南宫少游吓了一跳,如果小姑娘继续强硬,他倒是可以吓唬一下,现在小姑娘在大哭,他倒是不知如何去做,只得继续吓唬:“你再哭我先割了你的舌头!” 这一招十分灵验,小姑娘立刻不哭了,但眼睛含着泪楚楚可怜,若不是刚才见识过她的歹毒,南宫少游如何忍心对这样一位可爱的小姑娘加以恫吓。 “嗯,算你知道我的厉害。”南宫少游点点头,故意板着脸道:“如果你令我开心,倒是可以放了你!” “你要我怎么做,给钱你吗?”小姑娘天真的看着他。 南宫少游心中一动:“估计她是百草门重要人物的女儿,倒不如让她去替我盗取彼岸花或者要她父亲拿彼岸花来,不行,南宫少游你竟然这般龌蹉,拿一个小姑娘来威胁。” 其实南宫少游倒也不是说介意拿一个小姑娘作威胁坏了他大侠的名头,而是他想起了十四五岁时的慕容霏霏,那个时候,慕容霏霏跟着他闯荡江湖,是他最开心的日子,有点睹物思情而已。 “嗯,你爹爹让我来抓你,倒没说如何要抓你,你告诉我吧,如果你说得老实,说不定我会开心。”南宫少游道。 “还不是为了翠玉儿,那邬红玉杀了玉翠儿,我要她填命,可爹爹就是不让我去,说她是百药门掌门的女儿,不让我找她麻烦,我便偷偷跟她约战,现在去赴约,爹爹派了几批人来抓我,都被我躲开了,就你将我抓了。”小姑娘一口气说完。 南宫少游听了更是惊奇,想不到自己来找百草门和百药门,今天一下子便遇到了两派的重要人物。 “嗯,你说的倒是真实,就不划你的脸,让我好好想想如何惩罚你。”南宫少游故意道。 “哈哈,你骗人,你不会惩罚我的!”小姑娘突然笑道:“我看到你刚才嘴角笑了一下,你的笑容是捣蛋的笑容,你根本就不是狠心的人,快放了我吧。” 南宫少游听了哈哈大笑:“我是爱捣蛋,就在你脸上划一个乌龟,对了,你单人匹马的去赴会,不担心吗?” 说罢在她肩膀一拍,便替她解了穴道,小姑娘动了一下手脚道:“你的功夫真厉害,对了,你叫什么名字,那邬红玉为人奸诈,说不定会埋伏了人,你陪我去好吗?” 第206章 南宫少游正要等她的这句话,可还是漠然道:“我只负责找你回来,又不是你的打手下人。” “哼,你来这还不是为了钱财,只要你协助本小姐取胜,我私下送你千金。”小姑娘俏脸一蹦:“只是我骑马你走路怎么赶得上?” “二千两黄金,任凭你的马多快,我也赶得上,对啦,你方才问我姓名,我叫......”南宫少游还未报上姓名已经被打断。 “好,给你二千两黄金,姓名不用报了,贪财之人随便有个甲乙丙丁代替也可,这种人满街都是,不配有名字!”小姑娘飞身上了马,马鞭一扬,便向前飞奔。 虽然被骂得灰头土脸的,南宫少游反倒觉得这个刁蛮姑娘十分有趣,“喂,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总不能到了敌阵,还不知怎样称呼,倒是令对方见笑了。” 小姑娘心中一慌,只见南宫少游不紧不慢跟马头并排而行,她冷冷道:“你叫我小姐便可。” “小姐?我又不是你的下人!”小姑娘在马屁股上加了两鞭,可南宫少游还是在马头处,而且嬉皮笑脸的。 “哼!下人一月收几两银子,你却收千两黄金,说白了只是平贵之别,都是出卖气力为主子办事,本质一般!”小姑娘侧着头看着南宫少游:“还有你年纪不小了,别像小孩一般总是嬉皮笑脸的,脸上还有一条疤痕,既不英俊也不豪迈,一点都不好看。” 小姑娘越是如此,南宫少游越觉得有趣,他紧绷着脸,故意搞怪道:“我天生就是这副笑脸,如果不笑,便是这般难看。” “呸!”小姑娘拿起马鞭正想打向南宫少游,马上便停手,她害怕一鞭下去打不到他反倒给他拉下马。 “你想打我吗?”南宫少游笑道:“你年纪这么小,脾气极坏,我便叫你臭丫头吧!你觉得如何,臭丫头?” 小姑娘终于忍不住向着他的头便连打三鞭,突然他一收脚,马便冲向前,小姑娘的三鞭也就落空了,只余下三声空响,声音之清脆,想来她是用尽力气抽打的。 “也好,虽然没了那丑八怪帮忙,也乐得本姑娘耳根清净。”小姑娘自语道。 “我南宫少游虽则不算是英俊,倒也不至于像丑八怪吧?”一把声音从背后传来。 小姑娘感到背后传来浓浓的男子气息,脸上一红,心中害怕:“这人形同鬼魅,是如何的骑在马上。” 由于少女特有的矜持,害怕马上转为愤怒:“你这无耻之徒怎敢和本小姐同坐一匹马,我也没问你名字,倒是自己报上来,看来你自负得很,你那臭名字响亮得很吗?” 南宫少游脸上一热,倒不是说小姑娘误会他有意轻薄,而是自己突然报上名号,确实是因为今年自己名头太大,往往报出来,总不免引来一句句惊叹,“久仰”,“久闻大名”,“原来你就是”这些字句应声而出,不免有一些沾沾自喜,以至心中隐隐有一些自大,此刻竟然在云南偏僻山头向一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炫耀名头,实在是无耻。 突然感到胸口微微一痛,原来一时失神,让小姑娘在胸口打了一肘子,他连忙趁势下了马,嘴上依旧是不饶人:“果然是臭丫头!” 小姑娘看到他下了马,心神才回复平静,突然道:“你就是襄阳城醉饮蒙古王子鲜血的南宫少游?” 虽然刚才还觉得自己无耻,但听到小姑娘也听说过自己的名号不禁有些高兴:“正是区区在下。” “呸!”小姑娘一脸的失望:“以前听百草门中尊长说起你的事迹,还道你若非俊俏郎君便是豪迈大豪,如今见了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原来是贪财好,好.....”那个“色”字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亏我还跟你神交了几年,今日可以绝交了!”小姑娘正式道。 南宫少游不禁心中既好笑又有点失落:“是你自己要跟我神交,还未问我同不同意,此刻便与我绝交,真是冤枉。” 他一时难以应对,便哈哈大笑,可笑声中带着一种酸溜溜的味道。 一路上两人便再无言语,期间小姑娘仔细端详了南宫少游几遍,可每次看完都是摇摇头,神情非常的失望,南宫少游心里真是百般滋味,根本不想去猜小姑娘为何失望。 突然马匹一下子慢了,落后了几个身位,南宫少游一惊:“难道小姑娘出了什么事?” 回头一看,只见小姑娘已经下了马,看着自己又再次摇摇头,原来已经到了目的地,南宫少游一路上想着事情,竟然一时收不住脚步,看到小姑娘失望的神情,心里隐隐有一种自作孽的感觉,自己将自己高大的形象一下子全毁了。 这里是一片苹果林,一个个的树上挂满了红彤彤的苹果,好看极了,可在这片苹果林中间是一块空地,地上摆了一个三尺高的大铜鼎,鼎里面燃着火焰,偏偏这些火焰是绿色的,白天看上去也无比的诡异。 南宫少游见多识广,猜想里面定然是燃着什么有毒的物体,果然看到小姑娘眉头一皱,从怀里拿出几个小瓶子,想了一阵,从两个瓶子里倒出药粉,混在一起,涂在鼻子下。 她转过头,将剩下的一点药粉递给南宫少游,南宫少游微笑着摇摇头,小姑娘看着他脸色如平常一般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心中不禁有点惊讶:“这人怎能如此快捷的破解这鼎上飘来的毒气?” 南宫少游在自己怀里轻轻一按,他知道是慕容霏霏所赠的香囊发挥奇效,这香囊对这种无色无味的毒气尤为奇效,反倒是那宋帝王涂在他皮肤上的毒物因为已经入了血,便难以破解。 小姑娘看到南宫少游没有毒发的迹象,也不管他,自己围着铜鼎在踱步,步伐十分的奇怪,但可以断定是一种功夫的套路,南宫少游看得有趣,便微笑着看小姑娘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第356章 当下连台下的慧元师太手心也捏了一把汗,她素来知道这位掌门师姐外表极为平和,可内心十分的刚强,跟自己完全是两个性子,她是嫉恶如仇,看到世间的不平事,一定会出手的,看到自己认为不对的事情,就算是师父妙音师太,她也是照说不误,更不要说你只是别的门派的人,在她眼里哪里有少林方丈。 其实在慧静师太眼里,的确是没有少林方丈,不单只没有少林方丈,乃至天下人在他眼里都是一般,她眼里看到的只有善和恶,以她的修为已经可以直达内心深处。 “方丈大师,你可知达摩禅师传下武功意欲何为?”慧静师太严厉道。 了相大师仍旧是站着合十低眉道:“为的是传颂佛法时降魔伏妖,不至于受到妖邪的侵害。” “不错,无论是寻常百姓也好,妖邪也好,均也是血肉之躯,所不同的是心中意念,一善即为佛,一恶即为魔,凡是武功,都存戾气,凡是动武便无佛心所言,所以我们要修习佛法,当你武功越高,佛法自然便要越高,方可驾驭你内心的戾气,如此说来,武功跟入魔没多大区别,这是一个去害人,一个去降服害人之物,可结果还是一样,会造成血腥,佛法之于武学,便像是降服妖魔一般,佛陀座前有大鹏鸟,有罗刹,夜叉,天龙,均是极为凶悍之物,可世尊以甚深佛法控制,使起行善,所以佛心在于行使佛法的人,而不在于被佛法驱使的事物,佛法跟武功亦是如此,佛法的深浅,领悟在于行使佛法的人,何至于去向一样充满戾气的武功处寻找佛理呢?你我修为,均未达到达摩禅师的境界,即便是达摩禅师,创立少林后,也要西归,大概是因为修研武功所带来的戾气,要回到西方方能化解,佛说:求不得,你我既然没有那甚深佛法,何故去招惹那恶魔呢?方才听天心道长所言,少林高僧均喝了法王带来可以迷人心智的茶叶,这茶叶并无毒,若然众人心中无俗念,无贪念,何至于会引发呢?慧能禅师道:‘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遮那法王的茶叶只是诱因,大师心中的贪念才是主因!”慧静师太说得不紧不慢,一脸的祥光,似乎在对少林方丈说话,又仿佛在对少室山上群豪说话,人人听得汗流浃背,而心中却又是一片平和,以致于无人去猜想是峨眉掌门在教导少林方丈,而是一位得道的师太,在像众人宣扬佛法。 “哈哈,哈哈!”遮那法王一阵怪笑:“师太此言差矣,了相大师一片慈心,一不为名,二不为利,何来的尘埃,何来的贪念?” “方丈大师,了闻大师出身绿林,这几十年深研佛法,已经做到四大皆空,心无尘埃,可这外因一引诱,当年的雄风便出来,那争强之心反倒胜于当年,假如他没修习上乘武功,最多安于本分,在少林内兢兢业业,也不失是一条通往佛理的正道,偏偏他武功极强,而佛心稍微放松,以致驾驭不了,却是被幽冥教主教导一番,可后来大彻大悟,可谓是值得庆幸的事情。”慧静师太面对遮那法王的质疑,还是保持着平淡的气息:“了相大师,心中并无争雄之念,亦无外物的羁绊,可练就了护体神功,以致荒废了不少佛门功课,你的武功已然登峰造极,不单是少林,可以说武林中这数百年也是少见的,可正正是这绝世神功令了相大师迷失了心性,他的追求并非是外物,而是内心,这比对外物的追求要严重得多,可以说是入了魔道,武功到了登峰造极之时,了相大师心中可是想到如何凭借自己一身的神功和甚深的佛法去普度众生,出发的念头是慈悲的,可你在修炼这神功的时候,耽搁了佛法的修炼,以致佛法较之十年前已经大大不如,你心中以为是慈悲之心,其实不然,你是隐隐觉得自己可以跟达摩禅师,慧可禅师这等高僧相比,想凭借自己一己之力,将佛法发扬光大,以致遮那法王上来少林,便一拍即合,根本期间法王也没有过多游说,只是方丈大师自己感到有了知音,这佛法大会之事便顺理成章,到现在为止,佛法大会已经变成了比武大会,愿意已经背道而驰,明明已经出现了死伤,大师还是听从法王的话语,说什么在死伤面前宣扬佛法更是背道而驰,即便是在家的施主都看出法王已经入魔,而大师却懵然不知,可悲,可叹!” 这一番话说得了相大师全身冷汗,以致将身体都湿透了,呆呆的站在原地,不能言语,遮那法王见状立刻道:“慧静师太这些言论简直是违背了佛理,不单只违背佛理,而且违背了世间的道理,了相大师跟贫僧举行这次佛法大会,宣扬佛学,即便如师太所言,是心中想超越历代的高僧,可这并没有错误,随着佛法的不断精研,佛学一代比一代高明是必要的,而且就算你说大家立心有多不好,可这事实出来便是一件利好的大事!” “遮那法王!”慧静师太合十道:“法王心中已经背离了佛道,本来入中原之时,你便想凭借自己的武功称霸中原,一来为个人得到前所未有的荣耀,二来令中原武林折服在大漠武功之下,他日蒙古大军杀入中原,武林人士士气低落,也没了跟蒙古对抗的锐气,虽说战乱不好,可以武功去正道也也是迫不得已的做法,其实法王并非今天才入魔道,在大漠时已经入魔,这引领法王入魔的还是幽冥教主,教主用心良苦,刚才看到你武功上输给宋大侠,他又以极高内力,和极邪气的念力,去引导你内心的魔障,幽冥教主便如那茶叶,而法王内心的魔障才是本源。” 第208章 林紫烟听了咬牙切齿,但似乎对眼前的这位百药门的二师兄十分的顾忌,南宫少游只是微笑,目光向着苹果林扫了一圈。 那二师兄右手拿起林紫烟的三把飞刀,似乎在仔细端详:“这种小孩子的玩意还能伤人吗?” 说罢轻描淡写的对着三把飞刀吹了口气,“当!”三把飞刀竟然折断,刀刃掉到地上。 “你干嘛弄断我的飞刀?”林紫烟嘴上虽然是骂,但声音充满恐惧,身体不禁向着南宫少游那边移动了一步。 “百草门的飞刀都是用纸造的吗?一吹就断?哈哈,哈哈!”邬红玉笑得弯下了腰。 林紫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十分的生气,南宫少游还是微笑着,心里暗道:“这百药门邪门得很,也是虚张声势得很,任凭你内力再强,也不可能以一口气将纯钢打造的飞刀折断,明显是在飞刀上做了手脚,就不知是涂上了什么药粉,竟如此厉害!” 二师兄将三把飞刀刀柄随手一扔,均插入泥土,没了进去,这一下倒是真功夫。 他衣袖一摆,一股劲风扑向铜鼎,铜鼎内的火焰立刻窜高五尺,猛的转向扑向林紫烟跟南宫少游。 那火焰扑过来时还带着“滋滋”之响,显然那二师兄又不知在火焰里掺夹了何物。 林紫烟脸色大变,急忙向后倒退,虽然躲开火焰攻击,但也狼狈得很。 那火焰到了南宫少游身前半尺却颓然停止,二师兄脸色十分难看,似笑非笑的。 并非火焰到了南宫少游身前止住,而是南宫少游身体看上去没动,实质却已经向后倒退了三尺,刚好躲过了火焰攻击。 南宫少游心理盘算着,自己是来向两派借药物的,还是还是两边都不开罪吧,百药门虽然占了强势,估计也不会对一个小女孩下毒手,最多教训一下,这刁蛮女子受点教训也是好的。 他哈哈一笑走到一棵苹果树下,随手摘了一个苹果,背靠着树干,慢慢的吃了起来。 大有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林紫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南宫少游也懒理。 那二师兄看着南宫少游这种姿态,虽然心里疑惑,但想着自己这边也不会害怕。 “林大小姐,长得花容月貌,小生是忍伤害,只不过你得罪了邬师妹,就是得罪了百药门,就请你跟我回百药门走一趟,然后捎个信给林蛟,让他过来向我师父赔个礼道个歉,承认百草门从此臣服于百药门便可。”二师兄说得淡淡然。 “休想!”二字刚从林紫烟口中吐出,“嗖嗖嗖!”三把飞刀已经脱手,直打二师兄上中下三路。 “啪!”一条乌黑的马鞭拦腰扫过去,这一下一气呵成,实质是用尽了林紫烟生平所学。 二师兄一声冷笑,右手一扬,林紫烟感觉手上一阵酸痛,便松开了手,马鞭已经给抢了过去,只见那二师兄双手各抓马鞭一头,将马鞭打竖拉直,“噔!”三把飞刀同时打在马鞭上。 他后发先至抢鞭挡刀,配合的丝丝入扣,计算也十分的精准,南宫少游也不禁微笑点头,十分赞赏,心里倒是希望这二师兄可以使点狠辣的手段好好教训一下林紫烟。 “好吧,林大小姐你的本领估计也是如此,请跟我回去吧!”二师兄冷冷道。 林紫烟大惊失色,她对着南宫少游看了一眼,悄悄伸出两个指头,意思就是说,我答应给你二千两黄金,还不赶快来帮忙。 谁知那南宫少游竟然坐在树下,闭上眼睛似乎在睡觉。 她在百草门地位何等尊崇,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里试过低声下气的求人,此刻向南宫少游求救,虽未开口,但也是平生耻辱,只不过是为了顾存百草门的面子。 她看到南宫少游不理她,心中极是愤怒,心道:“最多一死,怎可跟你回百药门受此等羞辱!” “哼!我父亲是何等人物,怎可向百药门俯首,本姑娘也是何等人物大不了跟你们一拼,何至于受此等羞辱,邬红玉有本事跟我单对单!”林紫烟大声道。 南宫少游心头一震,原来这小姑娘便是百草门掌门的千金。 邬红玉笑道:“我虽然是掌门的女儿,但百药门门规森严,不像百草门这般松懈,有二师兄在,哪里轮到我做小师妹说话!哈哈,哈哈,我看你还是乖乖的随二师兄回去,他虽然长得俊俏,但手段厉害得很,恐防不听话,你会生不如死。” “哈!大不了一死,还能如何生不如死!”林紫烟话未说完,突然惊叫一声。 红色的衣裙一角已经被二师兄弹来的事物点燃。 二师兄冷冷道:“你不去也可以,我便将你的衣裙全部烧掉,让你光脱脱的回去见你爹,想来百草门声威更甚从前。” “哎哟,二师兄真坏,明明是自己见林大小姐张得俊,心里想看看人家光脱脱俏乏乏的样子,我看她跟你倒是般配,不如带她回去,让爹爹做主,许给你做个妾如何?倒是你爱怎么看都可以。” 邬红玉这句不知廉耻的话说出来,气得林紫烟眼泪在眼眶打转,她左躲右闪,可怎么也躲不过那二师兄弹来的事物,身上的衣裙已经给烧了几个洞,虽然还不致于露出身体,可也是迟早的事情。 那二师兄突然停止了攻击,走到铜鼎旁,向着铜鼎虚拍几掌,鼎中火焰里跳出十几个小火花绿油油的如鬼火般射向林紫烟。 林紫烟正想后退,突感脚踝上一痛,双脚便动弹不得,原来脚上穴道被封。 此刻的她只好向着南宫少游求救,偏偏那人却不知去想,心中正万般怒火之际,突感背后命门穴出透入一股强大无比的真气。 脚踝上的穴道马上解开,真气源源不断的透入,充盈着整个身体,如果不透出一些,仿佛便会在体内爆炸一般。 她心中欣喜,知道此刻除了南宫少游,并无旁人会帮她,二师兄发来的十几点火焰已经到了身前一尺处,更没有思考的余地,双掌向前推出。 第361章 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匪夷所思,不单只南宫少游,了相大师,在台上的几人包括一直深谋远虑的幽冥教主,都大吃一惊。 大家心里只有两个想法,一,矛子元过于托大,遮那法王所发掌力非常强大,他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二,矛子元练就了匪夷所思的功夫,以致可以抵抗这一击。 不过众人都知道,这第二种可能是完全没有的,在世间上,少林的护体神功已经是最厉害的防御武功,不可能再有比之更厉害的功力。 可这次偏偏出现了第三种可能,矛子元没有练成什么护体神功,遮那法王也没有对他造成伤害,只见遮那法王双掌还是平平推出,停滞在半口中,竟然没有收回来,而矛子元却是微微的笑着。 “遮那法王,中原武术博大精深,岂是你番邦武功能够相提并论,我只是学到皮毛,根本不能跟宋大侠相比,只是宋大侠方才跟你是为了佛法,他心存善念,所以只是将招式和其中意味向你展示,你却是居心叵测,用尽全力的去跟宋大侠相斗,一个存善心,一个存恶心,君子可会猜度小人之心,所以宋大侠不是败给你,而是败在慈悲之心,而你我相斗,却是两国之争,关系这万千百姓的福祉,我便不能再对你相让,故使出了中原的正宗武学,让你连打三掌,好让你心中折服,再去收服你!”矛子元侃侃而谈,大义凛然。 遮那法王心中大骇,这是他一辈子都没遇到的情况,自己使出八成功力,竟然没伤到矛子元一分,他方才双掌打在矛子元身上的时候,双掌掌力如同石沉大海,打入这人身上,竟然丝毫无损。 其实矛子元是使用了邪门之术,他这几年修得一些极为旁门的武功,也不算是什么神功,只是将对方的劲力作一个牵引,类似于四两拨千斤的使劲方法。 当遮那法王的双掌拍到之时,矛子元将他的劲力引到脚下,在引导的过程中,矛子元身体内也受到极大的冲击,他是硬生生的受了遮那法王的三成功力,只是他内力深厚,勉强可以抵受,而不至于受到内伤,而遮那法王是受了蒙骗,当劲力打到矛子元身上时,发现自己的劲力石沉大海,心中恐慌,连忙收劲,所以矛子元身体受到的内劲只是五成左右,而有两成已经被牵引走。 矛子元是用了极为冒险的方式,一来他深信自己是天命所归,无论怎么去冒险,也还是可以的,经过刚才的第一招他更是这般认为,二来,他觉得用这种方式,才可以令群雄真正的折服,他是知道,自己战胜了相大师,毕竟还有许多人是心中有怀疑的,经过这一招,基本也不会有人再怀疑他了,三来,他是设计了一个陷阱给遮那法王,遮那法王想在三招内取矛子元的性命,而矛子元也是要在三招内胜他。 矛子元是认为为了自己的帝王之业,冒险是值得的,事实证明,他的第一个冒险已经取得奇效,他在受了遮那法王三成内劲,心里十分的难受,便说了刚才那番话,一来要群豪知道自己的厉害,表面是为宋子休说话,实际是在太高自己的身份,令大家都觉得他在宋子休之上,二来,他借说话来打击遮那法王,他本是邪门高手,知道遮那法王入魔全是因为心中魔障,他便是要从心去打击遮那法王,三来,他是借说话的时机,趁机调戏运气,如果遮那法王在这个时候立刻击出第二掌,矛子元是必死无疑的,当下也只能说不得不佩服矛子元的勇气和智谋。 群豪听到矛子元的这番话,本来是替他担心的,一下子全都变为折服,甚至连南宫少游也不禁佩服这矛子元的武功,他是可以猜到矛子元是使用了旁门武功,可无论是旁门也好正道也好,可以用血肉之躯去迎接遮那法王一掌的,世间上也只有这矛子元了。 “遮那法王,请出第二招吧!”矛子元脸上露出了极为藐视的笑容。 遮那法王心中大骇,可也无可奈何,他心中彷徨:“难道我武功天下第一的心愿就此功亏一篑,不行!我定要杀了这矛子元!” 遮那法王心中魔念大增,将“大日光明功”利用邪派心法,提高到最高境界,双掌慢慢推出,比第一掌的速度还要慢了半成。 当双掌跟矛子元胸口距离半尺时,突然看到矛子元嘴角露出了一丝极为阴险的笑容,而在他胸口处,微微凸起了大约一寸高的事物。 他心中暗叫一声:“矛子元你好阴险!” 他知道矛子元在胸口处藏了尖锐的事物,绝对是有毒的利器,可自己功力一发,已经难以收拾,遮那法王大骇至于,强自将内息撤回,胸口像是被一个千斤重的铁锤撞击了一下,气血翻腾,而手掌终于也是打在矛子元的身上。 突然他眼前一黑,几欲晕倒,并非是因为被自己内力反噬所击倒,而是,他发现自己打在矛子元身上,他身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毒器,根本就是矛子元使的一个小心机,他是要让自己来攻击自己。 在当时两位绝顶高手的对决中,矛子元竟然可以将自己的性命视作儿戏,运用了一个小孩子之间的小把戏,可遮那法王回思一下,也不能不佩服这人的心智,若然是其他人,在掌力发挥到极致的时候,根本就无法收回,矛子元便难逃一死,偏偏自己内力修为极强,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可以收回来。 矛子元赌的不单只是一个心理小游戏,而是在赌遮那法王的功力和反应,一旦三样,有一样计算得不准确,或者赌输了,自己的性命便丢失了,他的这份胆量和见识,令遮那法王也不禁佩服得五体投地。 遮那法王心中受到自己强大内力的反噬,加上心中的懊悔,终于忍不住,口中一甜,狂喷出一口鲜血。 第362章 台下群豪一时全部都静下来,过了良久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遮那法王的功夫大家是见识过的,宋子休败在他手上,南宫少游和宋婉儿联手也败在他的手上,他的武功已经默认在这个台上是最高的两人之一。 而另一人当然是击败少林方丈了相大师的矛子元,今日来的群豪,虽然武功都没有达到台上众人的高度,可眼光都是有的,大家都认为,台上的人武功都在伯仲之间,就算是最后站在台中的矛子元和遮那法王也是稍微优胜,这场大战一定会惊心动魄,而且耗时也会很久。 想不到,矛子元说让遮那法王三招,第一招他没有躲闪,硬生生的受了遮那法王的双掌攻击,而毫发无损,大家都认为他只要三招过后,一旦还击,赢遮那法王是可以的。 可是到了第二招,谁到知道遮那法王第一招失利后,这第二招一定是用尽全力,大家都猜想矛子元一定会躲闪的,想不到他没有躲闪之余,竟然令遮那法王受了极重的内伤,这一个结果是大家欣喜的,也是万万想不到的。 只有当事人双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遮那法王是吃了大亏,他心中恼怒,不断的在喘着粗气,强自调和内息。 这一下连了相大师,宋子休,灵宝道长,幽冥教主都暗暗吃惊,了相大师跟矛子元的较量中,他深知自己的功力在矛子元之上,经过天心道长的提点,知道自己是着了遮那法王的道以致如此,其实自己的功力是在矛子元之上,可现在看来,矛子元的功力是深不可测,自己根本连他的一半都可能达不到,虽然他是不在乎这个武功,可自己修炼了少林神功,大概也是这几百年来少林功夫的巅峰,竟然发现原来远远比不是矛子元,心中也不禁十分震惊。 宋子休在二十年前跟矛子元交过几次手,自己都是稍微占了上风,自讨这二十年,都隐居在天上逍遥宫,虽则貌似十分平淡,其实知道自己下了不少苦功,虽然已经是逍遥于物外,但每每想到自己当下武功当今世上估计也是无人能及,矛子元跟幽冥教主交手的时候,自己去调和,便知道这两人的功夫均在自己之下,跟遮那法王相斗,虽然输了,其实一早已经赢了,后来不是心浮气躁也不会落败,自己也不大在意,现在看矛子元竟然不出手便将遮那法王震伤,心中十分疑惑,竟然猜想不到矛子元之前是否一直在隐藏自己的功力。 “师父,这矛子元功力真有这么强吗?遮那法王的修为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这世间真的有人能够硬接他一掌,而且能够将内力反击,将他打伤吗?”南宫少游根本不相信,所以问了宋子休。 宋子休苦笑着摇摇头,他本来是想说矛子元的功力不会有这般厉害,一定是做了什么手脚或者是用了什么邪术,但是以他一代宗师之尊,在没有十分肯定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说出这番话。 “哎,想不到这矛子元武功竟然这般的强劲,传闻说他武功天下第一,果然是名不虚传!”灵宝道长也叹道。 这时慧静师太也抬起了头,她看了宋子休一眼,宋子休对这她摇摇头,两人立刻心意相通,其实两人都看出矛子元是没有这等功力的,可究竟是什么原因令他可以不出手便令遮那法王受内伤,两人都不得而知。 因为矛子元身体是完全没有动过,根本是使不出任何的伎俩,此时的矛子元笑道:“遮那法王,这是第二招,以你的武功是无论如何也赢不了中原武学的,我劝了还是认输吧,如果在寻常的比试里,当下我便不会再跟你比下去,可这关系到大宋百姓的命运,所以必须要你亲口承认一句输了,这并非是老夫咄咄逼人!若然你不认输,只要你第三招一出,老夫受了,便是老夫还手的时候,在这等有关民族大义面前,我出手便不会再有留手的余地,希望你考虑清楚,其实以你的修为,实属不容易,若然有何闪失,却是十分的可惜。” 矛子元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气,本来遮那法王的功力比他是稍逊一分,当下受了内伤,便更加不将他放在眼里,所以他现在心中狂喜,但脸上仍旧是一副十分惋惜的神情。 “矛教主,对于蒙古鞑子,你又岂可用慈悲之心去看待,他们杀我同胞时是何等的残忍!”场下群豪已经有人在大喊,仿佛将矛子元当成了大家心中的英雄一般。 遮那法王心中是又生气又是后悔,想不到自己筹谋了许久的计划在将要成功的时候,竟然着了矛子元的道,以致功败垂成,他一时极为失望,以致有一点的悲天悯人,当下心中一横:“好吧,无论你矛子元有何诡计,这最后一掌,我便用尽全力!” 遮那法王想到此处,慢慢的调和内息,震慑心神,并不急于出掌,他知道矛子元当着天下群豪的面前说让自己三招,便是三招,所以他这最后一招要竭尽所能。 台下的群豪看到遮那法王并没有去出招,而是闭着眼睛,慢慢的呼吸着,知道他在慢慢的存集内息,都鼓噪起来:“你这番僧也太无耻了,矛教主让你三招,你还在那慢慢调和内息,要鼓足内劲再去发招,你干脆直接亮出兵刃一招制胜好了!” 又听得有人说:“你道这厮不想用兵刃吗?一则他兵刃上的功夫粗浅,二则,他空掌劈向矛教主已然被矛教主的内力所伤,若然用兵刃,兵刃反击还不是要了他的性命?” 矛子元听着台下众人的话语,知道中原群雄此刻已经将自己奉为至尊,是人人叹服,大家都站在自己这边,看来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他为人极为隐忍,知道越是你成功近,越是应该留意。 第363章 遮那法王心中一片空明,他佛法深湛,虽然是入魔,但是修禅入定的功夫他是十分的在行,无论场下群豪如何的鼓噪,责骂,讽刺,可他仍旧是在做自己的。 终于,体内的内息已经畅通无阻,虽然是受了内伤,可当下也可发出九成内劲,他知道矛子元是靠阴招来胜自己,在硬碰硬之下,怎么也不相信能够接得了自己的一招。 遮那法王慢慢吸一口气,心无旁骛,双掌慢慢推出,他的两趟衣袖都鼓得涨涨的,便如鼓足风的船帆一般,当下台下群豪立刻禁声,都知道这是遮那法王的致命一击。 宋子休突然轻声道:“矛子元的胆子真大!” 宋子休仔细的想着矛子元跟幽冥教主的较量中,自己出手相劝,跟他是有内息的碰撞,任何高手,自身内力的修为是不能隐藏,他深信,矛子元的内力修为去到什么样的境界,自己是知道的,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超过自己,而自己跟遮那法王也是较量过,知道这遮那法王的实力。 矛子元是跟他在伯仲之间,若说有优胜,也不过是稍微称先一点,决不可能可以以自身的内力将遮那法王震伤,以他几十年的修为和经验,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就是矛子元竟然用了吓唬的手法,令遮那法王由于受惊,以致将自己的内力回套,是他自己伤自己,而不是矛子元所伤,如果是这样的话,矛子元的胆子可谓十分之大,这种气魄已经不是一代宗师所能拥有,简直就是亡命之徒所拥有的。 “宋大侠,若然如你所想,那矛子元真的是一位难以估量的人,他到底是一代宗师还是市井之徒?”慧静师太不禁叹道。 宋子休知道慧静师太的想法跟自己一样,也不禁佩服她的见识,想不到这位辈分低了自己一辈的师太竟然如此的了得,她的武功和见识已经超过了师父妙音师太了。 “矛教主,当心!”就在此时,台下群豪一声惊呼,原来遮那法王的双掌已经碰到矛子元的胸前了,他连续三掌都都是打在矛子元的同一个位置,其实这种胆量跟见识也是非凡的,若然换作其他高手,十有八九也会用三招不同的招式去攻击敌人三个不同的位置。 “遮那法王,三招了,老夫还手了!”矛子元一声大喝。 场边的宋子休和慧静师太同时舒了一口气,两人已经看出端倪,也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虽然两人对于虚名已经不放在心上,不过若然真的有人的武功竟然远远超过自己,心中总不免有一丝的涟漪,当下看来,原来那矛子元是用诡计去令遮那法王着道,而不是靠自己真实本领,其实他的本领跟自己也是差不多,这样想来心里也舒服不少。 原来这矛子元第三招也是设计过的,他第一招令遮那法王惊讶,第二招使诈,令他以为自己身体上有异物,要用阴招来阴损他,以致他内力反噬,第三招也还是算得奇准,知道以遮那法王的见识,一定知道自己前两招的端倪,第三招定然是出尽全力,而且心无旁骛,他赌的就是遮那法王三招,这样是千百年来,自达摩禅师传入武功以来没人做过的事情,简直是将自己的脖子送到被人的刀刃上,可偏偏都给他博中了。 当遮那法王的双掌刚刚碰到他的衣襟时,矛子元立刻说出刚才的那番话,这又是需要极大的胆色和登峰造极的功夫,只要稍有不妥,给遮那法王的掌力击中,他是必死无疑。 所以当遮那法王的手掌刚碰到他的衣襟时,矛子元在开口说第一个字的时候,身体已经在转动,在台下群豪看来,他是用身体接了遮那法王的第三掌,才开始转动身体,但在台上几位绝顶高手看来,都知道矛子元是在掌力碰到自己时,同时转身的。 虽然是取巧,但台上的几位绝顶高手均十分叹服,换作是自己万万不会以自己的性命去博取这漂亮的胜利。 其实矛子元要博取的何止是这点漂亮的胜利,他要博取的是天下的江山,所以这一搏他是觉得十分的值得。 虽然他已经是配合得丝丝入扣,可遮那法王的“大日光明功”也是世间少有的奇功,矛子元虽然是躲避及时,可身体也受了极大的冲击,令他十分的难受,可自己霸图之业的重要一步便在此处,又怎能功亏一篑呢。 矛子元强忍着胸前的剧痛,身形闪动,一下子来到了遮那法王的身后,遮那法王这一招已经是用尽全力,所以根本没有半分躲闪的余地。 矛子元右掌击出,直打遮那法王后背的“命门穴”,突然眼前一黑,几欲晕倒,体**息紊乱,击出的一掌也只有一两成的内力,也没有能够击中“命门穴”。 饶是如此,遮那法王也给他打到向前直冲五步,跌倒在地,口中狂喷三口鲜血,矛子元心中也暗暗赞叹,这番僧的掌力竟然如此厉害,自己也身受内伤,一口鲜血涌到喉咙,矛子元强运内息,硬生生的将一口鲜血吞回肚子里。 他胸腹之间简直像要爆裂一般,他用力的吸了一口气,才稍微舒服,但他不能在天下群豪面前失威,脸上装出一片平静:“遮那法王,今日一战,终究是中原武功胜了你大漠武功,可你能练到如此,也是十分难得,今日老夫便不杀你,你去吧,回到大漠跟鞑子皇帝宣扬一下中原武功的厉害,让你们的铁骑休得踏进中原半步,不然老夫定然深入大漠,手刃蒙古鞑子皇帝!” 他此番话一出,说得正气凛然,台下群豪无不叹服,均大声称道矛教主的神威,了相大师,宋子休,慧静师太,幽冥教主,灵通道长,甚至南宫少游皆看出此刻的矛子元是在强力抑制所受的内伤,不过也深深的被这人的胆色和智谋所折服。 第212章 端上桌面的是一盘炸草蜢,一盘炸蝎子,一盘红烧的蛇块,一盘炭烧的田鼠,一盘不知名的虫子炒野菜,反正一桌上摆满的都是各式各样的蛇虫鼠蚁。 南宫少游看着这些倒是无所谓,令他头疼的是四坛酒,都透露着极大的腥味,显然不是用各式粮食酿成的酒,而是各种不知名动物泡得酒。 很快就揭晓了,小二在四个碗中分别倒了四碗酒,透过坛子的口可以看到里面浸泡的事物。 一坛是蛇酒,里面有几条毒蛇,一坛是老鼠酒,里面的是光秃秃还没开眼的小老鼠,一坛是蛤蚧酒,一只只的壁虎仿佛还在里面游泳,最有一坛是蜂酒,里面是一只只五颜六色的蜂。 “素闻南宫大侠嗜酒如命,而且胆色过人,就不知是否言过于实,到了云南偏偏不敢吃云南的美食,喝云南的美酒。”林紫烟笑得十分甜。 对于虫子,南宫少游是敢吃的,而且闻起来也十分香,至于老鼠,蛇他也吃过。 可他一生爱酒,喝的酒红色不是醇美甘香,便是辛辣高纯,可这带着腥臭的酒他真没喝过,而且看着那没有长毛的老鼠,却真有点下不了口。 偏偏那林紫烟又语言相激,他想想也对,自己长夸下海口说好酒第一,愿望是喝进天下美酒,现在在小小一个云南就栽了跟斗,如何喝进天下。 他先拿起一碗蛇酒,酒碗里是没有蛇的,虽然带有腥味,可看起来金黄粘稠,反倒像是纯正的蜂蜜。 他鼻子不呼吸,一口将蛇酒喝完,入口虽然有点腥,却也不妨碍口感,感觉自己的舌头一下子适应了,自己又斟了一碗继续喝,倒是令林紫烟颇有失望之色。 他又拿起蜂酒,一口喝下,跟蛇酒感觉相仿,只是入肚后升起一股霸道的热气,估计这种酒是颇为燥热的,没蛇酒这么好喝。 第三碗蛤蚧酒下肚,口里还荡漾着腥味,不禁皱皱眉头,忍不住夹了一块蛇肉来吃,蛇肉十分的甘美,一下子将那腥气冲淡,林紫烟看在眼里,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拿起第四碗老鼠酒,碗里还漂浮着一只小老鼠,南宫少游拿筷子准备将老鼠拿走,林紫烟连忙制止:“哎,这里的习俗是斟酒给你,酒碗里的东西都要喝下肚子。” 南宫少游只好拿起酒碗,一口喝下去,那只老鼠滑滑的,就像鼻涕一般,十分恶心。 酒一到肚子,一股强烈的反胃,南宫少游勉力强忍,十分的难受,林紫烟笑得前仰后翻。 指着南宫少游大笑道:“只有傻瓜才会喝老鼠酒,而且将老鼠吃掉,你是猫吗?那是用来跌打扭伤外用的,哈哈!” 南宫少游一拍自己脑门,其实老鼠酒用来外用他是知道的,但他也知道,云南乡村里的百姓生活艰苦,很难吃上肉,但由于温湿的天气,虫子特别多,大伙便抓虫子,煮了来吃,用来代替肉类,因为这个,他倒是相信这里真的吃泡酒的小老鼠。 自己纵横江湖,竟然给这个小姑娘抓弄了,他也不禁大笑起来,道:“林妹妹,你不喝酒吗?” “喝,当然喝。”林紫烟仍然是大笑不止:“不过这种酒是给你这种笨蛋喝的,小儿来一壶上好花雕!” 南宫少游斜睨着她,看她笑得十分甜美,怎么也想不到在这副单纯美丽的脸孔下,竟然是一颗邪恶但心,但他还是宁可相信这个姑娘是一直生活在亦正亦邪的门派,耳濡目染,其实内心还是善良的。 但看着她越笑越开心,看着自己的脸,好像看到世界上最傻的傻瓜一样。 南宫少游岂是好惹之人,特别是要跟他混闹,他简直是胡闹的祖宗。 他那起筷子,夹了一个小老鼠放在碗里,林紫烟奇道:“你喜欢上吃这种恶心的东西?” 南宫少游笑了笑没有回答,然后又夹了一只蛤蚧,一只蜂,都放在碗里。 林紫烟自己斟了一碗花雕酒,一边喝着一边将头凑过来,饶有兴致的看着南宫少游在摆弄碗里的事物。 只见他又夹了一条蛇出来,眼角不禁看了林紫烟一眼,林紫烟隐隐感到一丝的不妥,突然想起一件恐怖的事情。 “哇!”的一声转身便像逃跑,却发现除了嘴巴,全身都不能动弹,已经给南宫少游封住了穴道。 “南宫少游,南宫大侠,你是大侠不过欺负一位小姑娘吧?”林紫烟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南宫少游。 南宫少游低着头,不跟她眼光接触,恐怕自己心肠软起来。 他像小二讨了一把小锤子,将碗里的老鼠,蛇,蛤蚧,蜂全部碾成肉酱。 林紫烟一边看一边心里暗暗叫苦,她是何等的精明,知道南宫少游这个人是受软不受硬的,断断不可对他施以威吓。 便故作可怜的哀求,到了后来竟然雨泪俱下,楚楚可怜,若非南宫少游看到过她的屠杀马匹,烧死虫豸时的从容淡定,一早就放弃了。 不过想一想她做的也不过是小打小闹的顽皮,也没有伤人,可一想到她捉弄自己的时的神情便加重了想戏弄她的心情,其实南宫少游年纪不小,却童心未泯。 他拿过花雕酒在鼻子一闻:“嗯,好酒!” “对,是好酒,简直是天下最美的酒了,小女子便是打来孝敬南宫大侠的。”林紫烟连忙道。 南宫少游笑道:“我是大傻瓜,只能喝老鼠酒,这花雕当然是孝敬林大小姐。” 说完将花雕酒倒入碗中,还将两只手指放下去,拼力搅混,直到那些肉酱都溶入酒中,南宫少游大笑着将那碗加足料的酒放到林紫烟的鼻子下。 林紫烟问道一股浓浓的腥味,几欲作呕,嘴巴紧紧的闭着,南宫少游也不急于灌他喝下去,继续拿着酒在她鼻子下来回晃动,神情十分得意。 林紫烟气得泪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南宫少游用碗接住:“哈哈,加了泪水,这酒更美味了。” 说罢将酒放到林紫烟口唇上,伸手正要捏她鼻子,林紫烟突然大声道:“你还要不要彼岸花?” 第367章 沐翼云感到右手虎口一震,手中狼牙棒几乎掉落,幸亏他天生神勇,越是艰难,越是要强,手上越痛,他越是抓得紧。 幽冥教主心中一动:“怪不得牛头会死在这人手中,他的劲力果然厉害,而且是七分内劲,三分外劲,看来这人也是天生的神力,可惜,可惜!” 幽冥教主说的“可惜”倒不是说可惜了沐翼云一身的功夫,而是可惜刚才要躲闪南宫少游的一掌,不能以足够的劲力将沐翼云震得心肺俱裂,是为可惜。 南宫少游心中一惊,他也看出其中端倪,幽冥教主便是举起九环锡杖,以一招“霸王举鼎”来迎接沐翼云的当头一击,果然如他开头所言,绝不还手,要接沐翼云三招,看沐翼云脸上表情,在三招之内要将他击毙也并非不可能,而沐翼云是生是死的关键便在于自己能够牵引幽冥教主多少的劲力。 南宫少游一看透这问题的关键,更不敢多想,他知道幽冥教主身法诡异,一阴一阳,都是登峰造极,他要以回击之力将沐翼云击毙,自己也只能以十成掌力击向他,将他的内力分散。 “呼,呼!”南宫少游连击两掌,都是打向幽冥教主的胸前。 “啊!”沐翼云一声断喝,狼牙棒从右手交到左手,猛力一击。 “哈哈!”幽冥教主一声冷笑,身形轻轻一转,仍旧是一招“霸王举鼎”,双手抬起九环锡杖,杖尾却是指向南宫少游胸前的“檀中穴”,南宫少游只得左掌回收,左肩一沉,右掌击向幽冥教主的后背“命门穴” “当!”又是一声巨响,沐翼云连退三步,狼牙棒脱手,他急忙右手一抄接住狼牙棒,却发现狼牙棒似乎有千斤之力,一时抓不稳,棒头垂直指向地面,借着跟地面接触之际,才抓稳了狼牙棒。 原来他跟幽冥教主这一棒杖相交,从狼牙棒上传来极大的反击之力,竟然将他左手虎口震裂,正冒着鲜血,而身上一阵麻痹,差点接不住狼牙棒,也幸得他天生神勇,换作其他人,那狼牙棒早以掉到地上。 也幸亏南宫少游反应奇快,虽然幽冥教主早已算准了他出掌的来势,所以将九环锡杖一横,对准他胸前的“檀中穴”,竟然不飞吹灰之力,便破解了南宫少游的猛力一击,可南宫少游在失势之时,右掌击向他的“命门穴”,身体虽然已经失去了平衡,是无论如何也打不中幽冥教主的,可南宫少游的掌力何等的浑厚,而且击打的也是人体要穴,这穴道即便给寻常武夫打中也是会身体残废,更不要说给南宫少游打中。 所以幽冥教主身体微微前倾,而且向右边一移,他也要在天下群豪面前故作姿态,不要让别人看到他有躲闪,虽然是“命门穴”躲过了南宫少游的一击,可后背也受到南宫少游掌力的击中,背上一片火辣辣的,痛得如同骨裂。 幽冥教主心中也暗赞:“这南宫少游果然了得,想不到内力竟这般强横!” 不过他心中也是非常高兴,想来沐翼云再击出一棒,即便自己不能马上取他性命,也可以将他震到内伤,就算按自己开头所言,放他走,又如何,这等人物,这样的羞辱,估计把他杀了,还要解恨。 “翼云,这第三棒就不要打了!”宋子休冷眼旁观,终于开口了。 “是,师父!”沐翼云并非贪生怕死之辈,但他对师父宋子休是极为尊重,师父说一句便是一句,他从来不敢违抗。 “哈哈,哈哈!”幽冥教主仰天大笑,笑得十分肆意:“我道逍遥宫是如何的傲立武林,也不过是胆小之辈,最懂得一众敌寡,先是师父对遮那法王,输了,两名徒弟上前夹击,还是输了,就逃之夭夭,当下对本教主也是这般,两名不成材的弟子一起上,眼看就输了,师父便让徒弟下去,估计当下也不是车轮战,应当是师父跟徒弟合击吧,哈哈,沐翼云,你武功太差,倒是退下,让宋子休跟南宫少游一起跟本教主对阵吧,等输了,慧静师太,灵宝道长,矛教主便一起上,本教主何惧之有!” “师父!恕徒儿不孝!”沐翼云自己被侮辱倒是可以忍受,可师父宋子休受辱,他如何能忍,一声狂叫后,双手紧握着狼牙棒,对着幽冥教主当头猛击。 南宫少游比起沐翼云是冷静得多,他听着幽冥教主正以激将法,知道沐翼云一定是忍受不住的,一直留意着沐翼云的动作,一看到他双手握住狼牙棒,知道他要出手了。 刚才一掌讨了便宜,他便改变打法,也不在以强力袭击幽冥教主,他以剑法中的一招“水击千里”化为掌法,一连供出二十五掌,每一掌都是击向幽冥教主身体要穴,而且掌影笼罩着他的全身。 台下群豪一看,都不知觉发出一声惊叹,都暗讨,怪不得南宫少游这几年声名如此的响亮,原来武功竟如此了得,就连台上的几名绝顶高手也点头称赞。 幽冥教主心中也暗暗称赞,冷笑道:“你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修为,今天便可惜了你一条性命。” 他竟然对南宫少游所击来的二十五掌不理不睬,毫不躲闪,台上的几名绝顶高手不禁心中纳闷:“这幽冥教主也太过于托大了吧,南宫少游纵然内力武功不如你,可也非泛泛之辈,不要说你以肉体受他的二十五掌,便是受一掌也令你身受内伤,难道这和尚也练成了什么护体神功。” 幽冥教主照例一招“霸王举鼎”,脸上露出微笑,似乎胸有成竹,突然,他脸色一沉,似乎遇到什么令他极为震惊的事情,只见他竟然抛开手中的九环锡杖,身体如同陀螺一般,在原地不住的打转,他真气灌注全身,这转动引起的真力,竟然将沐翼云带倒,而南宫少游的手掌竟然也无法跟他身体接触。 第368章 只见幽冥教主如陀螺般转动,身体突然凌空而起,南宫少游心中也是一动,他刚才发出的二十五掌,意在阻拦幽冥教主对沐翼云发动的袭击,谁不知自己的掌力竟然击中了他。 南宫少游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心中也暗暗懊悔,自己为何不出尽全力,给他致命一击呢,看方才的情形,根本不需要打出二十五掌,便是击出一掌,幽冥教主也是难以抵挡,就是想不明白,他为何这般托大,对自己的掌力竟然毫不在意,说是毫不在意,却在被自己掌力打中的时候,突然转动身体,以真气护体,匆忙抵挡自己,以至于无力去袭击沐翼云。 其实沐翼云方才只要猛力一击,南宫少游在从旁袭击,幽冥教主定然要受重伤,可沐翼云偏偏被幽冥教主带起的真气所带倒,这一切都发生得十分突然,而且是十分奇怪。 可南宫少游毕竟身经百战,虽然不明就里,可是可以肯定的是,幽冥教主此刻一定是内息大乱,正是自己袭击他的最后时机。 南宫少游轻功了得,当即也腾空而且,竟然跃到幽冥教主的头顶,他施展“飞燕功”,身体在半空之中转了一个弯,头下脚上,借着下跌之势,猛的向幽冥教主发起如风暴似的袭击。 幽冥教主虽然反应奇速,可身上确实给南宫少游的掌力所击中,当下内息大乱,更兼之害怕南宫少游会立刻发动袭击,身体马上凌空跃起,此时在半空之中的他,体内真气乱窜,十分的难受。 突然感到头顶掌风响起,他心中大骇,想不到南宫少游的轻功如此了得,连忙一个“千斤坠”,身体飞速下落,双掌也向上一托跟南宫少游接了一掌,借着这一掌之力,他才躲过了南宫少游的袭击,身体飞速落到台上,也不容多想,马上在台上一个打滚,竟然打了几个筋斗,滚出了两丈余。 果然听到木板台上一声巨响,台中竟然给南宫少游打破了一个洞,他心中庆幸自己躲过这一劫,可他是何等身份,竟然在天下群豪面前如此的狼狈,心中一急,加上半空中受了南宫少游一掌,气血翻腾,喉咙上一甜,“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心道:“今日我命该绝矣!” 双眼一闭,他知道南宫少游一定会马上报以致命一击,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躲闪不了,台下的黑白无常也救自己也是枉然,以他们的武功根本是做不到,而自己要恢复内息起码需得半盏茶功夫。 过了一会,南宫少游竟然没有来袭击,他睁开眼睛一看,只见南宫少游正扶起倒在地上的宋子休,脸上惊慌不已。 原来在半空之中,南宫少游跟幽冥教主双掌一接,却感到对方掌中内息不纯,竟然只有两三分,在一掌得势之后,他知道只有自己再加以致命一击,幽冥教主一定会死在自己掌下。 当他提起想上前弊了幽冥教主时,却听得台下一声惨叫,这惨叫声并非从台下群豪除传来,而是从高台低下传来,原来这高台之下竟然埋伏了人,那埋伏的人被自己掌力硬生生的击毙了。 就在这一犹豫之际,却看到师父宋子休,慧静师太,灵宝道长,矛子元,沐翼云五人均跌倒在地,他连忙上前扶起师父道:“师父,这是为何?” “少游,师父没事!”宋子休微笑道,他脸上还是那般的平静:“方才幽冥教主一转带动的劲力竟然将我们几人都带倒了,大家只是摔了一跤,并无损害。” 南宫少游心中一惊,幽冥教主方才是出于自保,才这样带动内息,便是台下的群豪站在这里也不会被他的劲力所带倒,跟何况是这几位绝顶高手。 宋子休看到南宫少游脸上露出的惊异神情,连忙解释道:“少游,我们是着了幽冥教主的道,他不知使用了什么药物,竟然令我们丹田里的气息提不起来,大伙都身体无恙,只不过不能运劲罢了,怪不得方才他对我们四人的围夹,竟然毫不害怕,原来是这个原因。” “紫烟!”南宫少游失声喊了一句,可立刻知道是徒劳,林紫烟曾经在大理城使用过类似的毒药,她应该是可以解除这药力的,可林紫烟是自己让她下山的,不要说她现在安危如何不清楚,便是十分安全,可也是在山下,对自己也无力相救。 他再看了天上的天心道长,只见他看着自己苦笑的摇摇头,便明白他也是无计可施。 可立刻便明白了方才发生的事情,原来幽冥教主一早在这台上下了迷药,算准了大家毒发的时间,所以对于四大高手的包围一点也不介意,他在沐翼云第二招发出之时已经知道大家毒发的时间到了,所以说出了可惜南宫少游那句话,可万万没想到南宫少游竟然没有中毒,所以当南宫少游的掌力击到之时,又是诧异又是惊恐,幸亏他修为极高临危不乱,竟然在落败之下可以逃出生天。 此时的南宫少游也极为后悔,因为他看到师父宋子休倒地,心神大乱,去将宋子休扶起来,却失去了擒拿幽冥教主的机会,此时的幽冥教主已经睁开了眼睛,双掌合十,神态十分平和的看着南宫少游,仿如一位得道高僧。 南宫少游将师父宋子休扶起来,又将慧静师太,灵宝道长,矛子元,沐翼云一一扶起,扶到台上的座椅上坐下,他心中一动,知道自己之所以没事,全凭慕容霏霏所赠香囊的奇功,便从怀里拿出香囊道:“师父,只是解药,闻一下便好。” 只看到师父宋子休微微一笑,笑容里充满了慈爱,令南宫少游想起自己小时候做错事时候,师父那笑容,既想责备他,可心中又是不舍。 他心中一震:“为何师父会露出如此的笑容,我做错了什么吗?糟了!我竟然如此之笨!” 第371章 少林方丈了相大师听了,心中犹如被雷击打一下似的,饶他佛法高深,也差点抵受不了内心的煎熬,几欲晕倒。 “听天心道长说,这是遮那法王将茶叶给了少林的各位大师喝了,才至于如此,又岂可怪大师们呢,只能说你们蒙古人太过奸诈!”南宫少游立刻反驳。 “哈哈,哈哈!”幽冥教主仰天长笑,笑声悠长,在少室山上回荡,台下群豪虽然心中都恼恨他的奸诈,可这份内力却是极为精湛,大伙听了都不禁颓然叹息。 “有什么好笑的,你不是一直认为奸诈是对你的赞扬吗?”南宫少游讽刺道。 “本教主做事光明磊落,也不会隐瞒,这茶叶遮那法王倒是不知道其中功效,他献给少林高僧可谓是一片好心。”幽冥教主道:“天心道长也说了,这茶叶并没有任何的毒性,这不过会稍微热血一点,也如了闻大师和慧静师太说的‘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这茶叶只是作一个辅助作用,如果你心中是一片佛心,茶也自然将你的佛心更加扩大,对自身的修为也是好的,只不过,了闻大师出身草莽,虽然遁入空门,可心中仍在怀念当日的豪情,这些年来武功大进,更是想在天下群豪前面一试身手,这能怪谁?了闻方丈武功已经是化境,就连遮那法王也知道有所不及,他知道自己要夺去武功天下第一,了相大师便是一个最大的阻碍,便在大师的饮食里下了一点药,其实也不是毒药,只不过是在大师全力出击之时,令他内息稍微紊乱,以致不能将十成功力全部击出,谁知道却为他人做嫁衣裳,便宜了矛教主,哈哈,可笑,这了相大师内力修为达到了少林武功的巅峰,便不自量力,想要靠自己一己之力普度众生,所以才中了法王的计谋,最后落入本教主的计谋,在座几位高手,其实所喝的茶叶也是遮那法王所赠的,虽然没有像少林高僧一般完全激发心中的欲望,不过也可见一班,独孤芳,年少轻狂,成名太早,到老还是念念不忘要争强好胜,矛子元一心要当皇帝,吃了这茶叶令他的心思更为细密,这茶叶不是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吗?宋子休,早已无心在武林争霸,只想归隐,可在跟遮那法王一战,还不是将年少时的轻狂引发出来,若非如此,遮那法王岂会赢你,灵宝道长,你跟慧静师太本无斗心,一心想戏虞遮那法王,却引发了自身的好胜,虽然没有真正过招,最后还不是跟慧静师太来了真的较量,结果输得一塌糊涂,慧静师太武功跟佛法都是极深,也只有对她没半分的影响。” “阿弥陀佛!”少林众位高僧不约而同的齐声选了一声佛号,神情都十分的羞愧,估计都是喝了那茶叶不约而同的心中有了不同的贪念。 幽冥教主见状不禁哈哈大笑,笑得十分得意,了相大师突然站了起来,朗声道:“今日之事,是老衲一时迷失心智,造成了此等恶果,幽冥教主说的不无道理,‘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老衲便是心中有了贪念才至于此,慧静师太也教训得十分有理,这些年,我将苦功都用在武功上,以致忽视了佛法,殊不知少林武功无不与佛法相联系,我此等做法是本末倒置,不单只是少林的罪人,而且也不配再任少林方丈,在此老衲当下便当着天下群豪的面前,辞去少林方丈的职务,从此青灯礼佛,不再施展武功,一心探讨佛理,请众位师叔体谅。” 了相大师提不起内力,可声音还是十分的清朗,台上台下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灵宝道长立刻道:“方丈大师,你何必过于自责,虽然这事你是有一定过错,可这几十年来,少林在你的主持下,带领着中原群豪,在内安定武林,在外抗击鞑子,实在是有极大功劳,今日在场的人个个都是有识之士,蒙古鞑子心肠极为阴险,即便今日不会算计你,引导群豪,他日也会想其他办法去谋害大家,你何必如此!” “灵宝道长说得没错,了相大师,少林一直是中午武林的标志,而这几十年,我们都奉你为武林第一人,大家抵抗鞑子,也还是为你马首是瞻,今日之事,不管结果如何,方丈大师并没有邀请我们到场,是我们这些人不自量力,自己要上来的,而且梁大侠,慧元师太,沐大侠早已在山下规劝,不要说大师是吃了蒙古人的迷魂药,便是我们这些清醒的人,即便有人当头棒喝,还是执迷不悟,这事没人怪你,你还是收回方才所说的话,不要中了蒙古人的诡计!”台下有豪杰大声喊上来。 “武林中人,便是三四流角色也会言出如山,更不要说少林方丈,难道中原之人都是言行不一的艰险小人吗?”幽冥教主冷冰冰道。 “幽冥教主,你不必使用惑心之术,老衲是去意已决,有心也好,无心也好,但老衲心中的魔念存在是不正的事实,了广师弟,今日起,你便接任少林方丈之位。”了相大师道。 台下众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在这危险的境地,了相大师竟然在禅让掌门之位,而接下来却是生死未卜,幽冥教主心中也是一震,他这迷惑人的法术,除非有极高的内力,不然都难以阻挡,了相大师当下是内力全失,不可能抵挡,他是以自身的佛法修为来抵挡,少林武功果真是博大精深。 “方丈师兄,这如何使得?要说贪嗔痴,师弟是人所共知的,既痴迷武功,又痴迷字画,而且毫无领导的能力。”了广大师惶恐道。 “了广,你自小在少林,虽则痴迷武学,又沉迷字画,可在你心中却有一颗佛心,而且顿悟极快,少林方丈一不靠武功,二不靠才能,只要你有一个向佛之心便可!”觉缘大师朗声道。 第372章 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候,自己的命都不知能否保得住,少林的几位老和尚竟然在商量掌门人的事情,实在是武林中一大奇闻,可也不禁令人佩服这般老和尚的视死如归的气魄。 幽冥教主却在一旁冷笑道:“几位大师,今日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人来相救,本教主也乐得做一个人情,让你们做完那掌门禅让的仪式。” 说罢,他果然便坐在太师椅上,双掌合十十分的坦然,南宫少游看着这幽冥教主,竟然看不出半分的邪气,真想得道高僧,如没有看到他的阴险行为,根本就不知道这人原是如此,不过遮那法王,矛子元何尝又不是这般道貌岸然呢,可见相人之术,他感觉自己还是未到家,心中不住提醒自己,今日若能全身而退,以后江湖上遇见人倒是不要这般以貌取人。 了广听了觉缘大师的话,也不敢多言,绝缘大师是他师父觉远大师的师兄,在少林中极有威望,虽然平常都是闭关修炼,从不理寺中的事,可他的一句话往往比方丈了相的话还要有力。 了相大师听觉缘大师开口了,知道了广今日定会接掌少林,他将胸前佛祖取下,亲自挂在了广胸前道:“当日先师觉远大师传我少林掌门之时,便是赠与这一串佛祖,这串佛祖共一百零八颗,带上后,可除一百零八种苦恼,偏偏我只能除去一百零七种,尚有一种亦未能正道,还望师弟引以为鉴。” 群豪都十分的惊讶,想不到这武林中的第一大派,享誉千年的少林,掌门接任仪式是这般的简单,虽然在这个时候,也不能有什么重大的仪式,可由上一代掌门,交给下一代掌门的信物,竟然就是一串佛珠,并没有其他了。 其实这串佛珠一百零八颗,其中三十六颗是由少林历代高僧的舍利子所做成,珍贵十足,不过这也只有少林高僧才知道。 了相大师心中默念:“我佛慈悲,今日了相将掌门之位交予了广,希望佛祖保佑,他能带领少林及群豪走过这场浩劫,从此弟子便青灯礼佛,常念佛经,了此残生。” 了广大师走到台后,对着寺里大雄宝殿方向跪下,叩了三个头,然后走到台中对着幽冥教主道:“幽冥教主,少林的仪式已经做完,你这般围困我们,有何意图,说出来吧。” 幽冥教主倒是没想过了广会如此的爽快,可也站起来合十道:“了广大师今日接任少林方丈,可喜可贺!” “少林方丈只是一个虚名,没有什么可喜可贺的!”了广大师说得极为寻常。 “好,既然少林方丈的交接仪式已完成,本教主便要说今日来少林的事了。”幽冥教主眼光向着群豪扫射一眼,神情十分的傲慢:“其实,今日之事,也是多得三元教矛教主。” “我道幽冥教主是一位行为担当的人物,谁知道是含血喷人之徒,敢做不敢当的鼠辈!”矛子元骂道:“你蒙古鞑子之事,与我三元教何干?三元教即便如何,也不至于跟鞑子共谋!” 台下群豪听了,又爆发出一阵极大的喝彩之声,都觉得矛子元将他们的心声说了出来。 幽冥教主向天打了个哈哈道:“矛大教主的三元教何尝不想跟蒙古大军合谋,共取宋国,然后分一杯羹,做你的皇帝美梦,可蒙古人都是铁铮铮的汉子,要攻便攻,即便合谋,也要跟有同等斤两的王者合谋,岂会和一个小小的教派合作,而且宋国是蒙古国的囊中之物,岂会让你分一杯羹,大汗是要一举取得宋国,岂会再花时间去剿灭你一个小小的三元教,待宋国,灭亡时,也就是三元教灭亡的时候!” 矛子元听了,心中极为愤怒,他是三翻四次的去联合蒙古,希望自己制造内乱,蒙古人便在外围进攻,一举拿下宋国,自己只要几个江西一带作为立国据点,并且保证臣服蒙古,他知道蒙古曾经联合国力不强的宋国一起剿灭金国,既然有前车可鉴,自己的这个提议是一定可以令蒙古人接纳的。 谁知道蒙古人对他提出的意见竟然一直不理不睬,今日在幽冥教主口中得知,原来是这个原因,当日蒙古之所以联合宋国攻打金国,是因为宋国毕竟是一个国家,蒙古大汗觉得宋国皇帝尚有资格跟自己联合,而矛子元的三元教,即便声势再大,蒙古大汗也是将他视作流寇,根本不屑跟他联合。 矛子元此刻是暗中发誓,自此以后,三元教定然跟蒙古人势不两立,不杀尽蒙古人誓不甘休,自从今日立誓以来,三元教果然一心对付蒙古,即便蒙古占领中原,成立了元朝,可三元教跟蒙古人的战争一直没有停歇,直到将元朝推翻,终于建立了属于三元教的一个朝代,明朝,不过那也是几百年后的事情,三元教已经改名为明教,及后来一直到清朝的白莲教,也是三元教的分支,这三元教由宋朝矛子元创立,期间又建立了一个朝代,而且经历了四个朝代而不衰,在每个朝代都留下不可磨灭的历史痕迹,且不说是好是坏,但矛子元的志气与才能真可谓震古烁今,天下少有,此乃后话。 矛子元不再说话,暗暗默运真气,希望可以将丹田中的真气提起来,又不断思考,自己身上带来的三元教灵丹,有哪一种可以解毒。 可惜,他们身上中的并非毒药,而是一般的类似迷香之类的药物,以他堂堂教主之尊,怎么会带有这些药的解药,而且这些药也渗杂了一些蒙古药物,要自己找到解药,也不是一时半刻可以做到。 幽冥教主看到矛子元不再说话,又笑道:“矛教主,你也不必妄自挣扎,你身上所中的迷药,十二个时辰后自然会解,对身体并无任何的损害,只是让你的内息一时提不起来,对行动无任何的阻碍,况且慧静师太和少林高僧也说了,武功强也不是好事,当下反倒要恭喜教主,在这十二个时辰可以静心修佛。” 第377章 沐翼云听了恍然大悟,终于知道梁楷和南宫少游的心思,他心中十分感动,至于自己性命能否保存,他一点都不介意,能令师父安然下山才是他们徒弟应该做的,所以他也没有说任何话。 宋子休也是没有说话,他素知这位弟子的性格,自己不走,他是万万不会走的,幽冥教主许下五十招的诺言,必定会全力攻击,南宫少游身体内有两人的功力,论内功不会输给幽冥教主太多,只是外来的内息毕竟不是自己的,难以融会贯通,自己倒是有方法令之融会贯通,但自南宫少游得到这内力后,两师徒只在逍遥宫内相处一晚时间,便匆匆分别,也并无教导,只能运用不到一半的功力,当下便看他的造化了,在前五十招,南宫少游也定必全力以赴,能抵挡也说不定,只是即便熬过了五十招,余下能否顺利逃离便是未知之数,他心下也十分怅然。 南宫少游对着梁楷微微躬身,他知道梁楷是不会受自己大礼的,若然行大礼,他倒是说自己太过见外,梁楷微微一笑,倒是没什么,南宫少游是想好了,只要能够令师父和三师弟离开少室山,自己不管到时是否受重伤,也力战到底,杀多少蒙古人也是好的,最后求个力战而亡,也算报答了梁楷的一番情意,这一战无论胜负,自己的性命也是不能保存了,他心中想念慕容霏霏和宋婉儿,不禁向山下一望,突然豪情顿生,大声道:“可惜,可惜啊!” “可惜什么?死到临头才说可惜,未免太那个了吧。”幽冥教主冷冷道。 梁楷大声道:“蒋子文,你懂个屁!南宫少游是说可惜没有酒喝!” 南宫少游哈哈大笑:“梁疯子,还是你懂我的心!” “呼!”一阵风声,一坛酒从台下扔了上来,一把冷冰冰的声音道:“喝,喝完做个醉鬼!” 南宫少游一把抄住酒坛,抛酒上来的是白无常,他也不客气,扬起脖子,“咕咚,咕咚!”便喝了半坛酒,轻轻一扔:“梁疯子,剩下的你喝了!” “七爷,谢谢你的美酒,黄泉路上请多关照!”南宫少游向着台下的白无常道,他转头对幽冥教主道:“蒋子文,请啊!” 南宫少游一言说罢,双掌一分,便打向幽冥教主,他酒意上涌,心知这次关系到师父的生死,不敢怠慢,竭尽所能,寒冰真气在体内不住流动,很快便向幽冥教主攻了三招。 幽冥教主虽然是吐了一口鲜血,不过已经恢复了,即便不能发挥十足功力,但自讨对付南宫少游也是够了,一来在群豪面前许下豪言,二来确实对此人恨之入骨,所以也是全力相击,他当下以翠云宫主人的身份跟南宫少游对抗,使的是“阴风掌”,竟没有保留那一掌阳掌,因为他觉得对南宫少游根不不需要。 “阴风掌”南宫少游是领教过的,不过当日使用的是黑无常范无救,当下由幽冥教主使出来,简直不能同日而语,南宫少游自己修习的也是寒气,他深谙其中奥妙,但跟幽冥教主对了三掌,便知道自己大有不如,幽冥教主也是啧啧称奇:“这小子体内明明有浩瀚的寒冰真气,为何发出来时只不过出了六七成,看他样子也不像是在保留实力,也没必要去保留,嗯,估计这小子是修炼不得法,空有一身真力却无法使出来,我要早点了结他,免得日后留有后患。” 南宫少游自从在天山脚下得到内力后,一直以为自己内力突飞猛进,已经十分满足,殊不知得到了内力只是发挥了一半左右的功力。 他跟幽冥教主斗了三招后,知道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不要说五十招,就算三十招也未必能够地方,需要取巧才可以。 幽冥教主既然起了杀念,又岂会容情,他催动内力,不住的攻向南宫少游,而且招式越来越快,他知道不出三十招,便可以了解这人的性命。 南宫少游看得眼花缭乱,全身都被一层寒气笼罩,他也不及多想,立刻施展起程忱的“万劫超生掌”,在幽冥教主的掌影下来回奔走,十分的潇洒。 台下群豪看得如痴如狂,台上两人,一人如同鬼魅,快似流星,而另一人白衣飘飘,仿佛狂风暴雨中的白鸟,眼看风暴随时可以将他击倒,偏偏又安然无恙。 “掌门师姐,南宫施主使用的是何身法?这般厉害!”一旁的慧元师太不禁问道。 慧静师太微微一笑道:“灵宝道长,这可是程施主的‘万劫超生掌’?” 灵宝道长道:“正是!这套身法的确厉害,我跟程兄不知比试过多少场,可就是攻破不了。” “这世上竟然有如此绝妙的招数,天下还有能胜得了他的武功?”慧元师太叹道。 “师妹,这套武功南宫施主只是施展了一半,‘万劫超生’只是说这套身法可以在任何的攻击下全身而退,而重点便在那个‘掌’字,若然是程施主亲身施展,估计在这‘万劫’中还是可以出“掌”的,要破这套武功,并不能从招式上,可能破的已经是绝顶高手了。”慧静师太道。 灵宝到道长听了心中佩服,知道慧静师太的眼光独到,一下子便看出其中端倪,要破这套掌法,需以极为宏厚的内力将施展的人迫得左支右绌,举步维艰,要跟自己比拼内力,这样便赢了,可现在在大战之中,慧静师太又如何会点破。 慧元师太当然知道师姐的心思,可听不到怎样破解这套掌法,心中总是十分的不舒服,感觉如果今日这样死去,总有一丝的可惜。 幽冥教主是何等人,慧静师太可以看出其中端倪,他何尝看不出呢,他马上将阴掌化为阳掌,使出“烈焰掌”招式变得缓慢,可每一章拍出,都蕴含无穷的内息,南宫少游一下子身形也呆滞了。 第379章 “阿弥陀佛!”慧静师太合十道:“南宫施主,贫尼这副臭皮囊要不要也罢,峨眉还有慧清师妹主持,慧清师妹无论武功或者见识都在我之上,当日也是她不愿当掌门才让给我,少林是主人家,我看还是将名额留给少林了广方丈和了相大师或者少林各位觉字辈高僧吧。” 南宫少游还未回答,幽冥教主已经大笑道:“慧静师太,方才我还赞许你见识广博,原来还是那般的肤浅,难道你也认为南宫少游可以定当贫僧五十招吗?” 幽冥教主倒是十分看重慧静师太的看法,他眼光锐利,知道在这高台上,虽然英雄帖上的武功都有独到之处,可以说不相伯仲,不过真的要分的话,经过刚才的较量,慧静师太,了相大师,宋子休,矛子元可以分为第一等,而灵宝道长,独孤芳可以分为第三等,遮那法王和自己可以分为第二等,至于风雷岛主和丐帮帮主范无名,他是没见识过,也不好说。 在武功上面,幽冥教主倒是有自知之明,因为他看重的并非武功,而是武功跟智谋的结合,在这些人当中他倒是觉得矛子元和自己比较相似,可要说能给自己一个评价,他是觉得慧静师太说出来他最折服,事关论武功,虽然他甘于将自己归第二等,可第一等的四位高手要赢他也不是轻易之事,输赢也不过在一两招之间,宋子休已经飘然物外,没有了二十年前的雄心壮志,若非如此,他倒是认为宋子休是武林第一人的不二人选,矛子元跟自己性情相近,也没什么好说,了相大师太过于迂腐,智谋不足,就是这峨眉派的慧静师太,是他这次如中原所算漏的一个人,他一直以为慧静师太见识不如少林方丈,武功不如武当掌门,顶多是独孤芳或者风雷岛主这样的角色,而且是女流之辈,根本起不了作用,但今日看来,她见识高于少林方丈,武功强于武当掌门,要冲虚恬静时,她是一代高人,要严词厉色时,她是一派掌门,这人实在非同小可,所以他倒是想听听慧静师太对自己的看法,他心中也怅然,恐防慧静师太说出一句,南宫少游不单只可以跟自己斗多五十招,甚至可以胜得了自己。 慧静师太此刻也在沉吟,她自己心中也无底,本来她是断定南宫少游一定不能再接幽冥教主五十招,因为幽冥教主已经找到了破解“万劫超生掌”的方法,不要说五十招,即便五招他也是抵挡不了,可方才明明看到他是跟幽冥教主对了三掌,第三掌是受了重伤,以致生命垂危,却不到一盏茶功夫,立刻神情如昔,这根本就没有别的方法,也只有他自己体内有极强的真力,起码也要跟幽冥教主不相上下,才可以疗伤,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了,是看到敌强我弱,为了隐忍故意如此,还是怎样,她自己也猜不透,但内心是希望如此,如果真的是如此,南宫少游便是一位有大智慧的人了。 慧静师太微笑着摇摇头道:“幽冥教主,恕贫尼眼拙,本来我以为南宫施主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接你五招的,但此刻对南宫施主的武功也是猜不透,所以不敢断言。” 幽冥教主冷笑道:“然则慧静师太是认为南宫少游可以接得了贫僧五十招?” 慧静师太自己真的回答不上这个问题,只能低头不语,幽冥教主反而认为她是在默认,心中恼怒:“你这老尼姑竟然如此小看本教主,今日便让南宫少游血溅当场,让你见识一下幽冥教主的本事。” 高手过招,幽冥教主也不必去诸多花俏了,直接运起“烈焰掌”要以纯阳真气将南宫少游的寒冰真气燃尽,南宫少游是心中叫苦,他本来是知道自己抵不过幽冥教主的,可受了内伤后,立刻有体内真气疗伤,在那一刹那,他的真气是充盈,也是从来没有过这般的强劲,一个人的内力强了心自然大了,而且南宫少游本来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此刻他也是没办法,希望可以再抵挡一下,可以救多几人也是好的,若然今天晚上,少林,武当,峨眉三大派掌门都一齐遇难,定然是武林浩劫,他首先报了师恩,接下来自然想到的便是大局了。 可现在才接了幽冥教主两招,而且他都是取巧,用了巧劲,方能勉强抵挡,知道这样下去,真如幽冥教主和慧静师太所言,自己五招之内必败,而且是必死无疑。 可偏偏这人是南宫少游,现在师父已经解困,他对生死便无任何牵挂,他这人又是受软不受硬的,你越是强劲,他便是越好强,开始两招是用了巧劲,可心中已经仿佛被重锤击打了两下,他的蛮劲也起来了,便鼓足内劲,心想即便是死在你掌下,也要耗尽自己每一分的内力,其实也是无奈之举,幽冥教主是何等人,跟南宫少游硬碰几下,岂不知他的底细,那容得他再使用什么巧劲。 “南宫少游,已经两招了,五招内,必取你性命!”幽冥教主冷笑道。 可手上劲力无任何的减少,一掌又拍出,“蒋子文,你休想,老子今日便让你跟翠云宫一起化为灰烬!”南宫少游大骂一声,也击出一掌。 他本来内力已不如幽冥教主,而方才两掌都是极力抵挡,当下开口骂人,更是泄了真气,所发掌力也只得九成,更是难以抵挡。 “嘭!”两人双掌一接,南宫少游气血翻滚,忍不住口中狂喷一口鲜血,心中难受之至。 “还有两掌!”幽冥教主一声断喝,一掌击出。 南宫少游猛吸一口气,怒目圆瞪:“老子要让你跟牛头马面团聚!” “嘭!”两掌相交,南宫少游后退三步,口中又狂喷一口鲜血,眼前一黑,他立刻强运真气,连吸两口气,才站稳。 第219章 林紫烟看着这个狰狞的男人突然心里产生了一丝的恐惧,忍不住向后倒退了一步。 南宫少游感到气血翻腾,这一下的发泄也将心中抑郁缓解了,他常舒一口气,看着林紫烟笑道:“你这是为何?我又不是黑屋里的毒蛇。” “唉,刚才吓死我了,我一直只当你是一武功高强爱胡闹的傻瓜,原来却是这般的凶残!”她不住的拍着心口,表示十分害怕。 “谢谢你赞扬啦!”南宫少游笑道。 林紫烟却没有理会他,只是蹲下来,仔细的观察着变为肉酱的壁玉魔蟾,表情十分的惋惜。 “其实你心里对这些毒物是十分的害怕,为何又这般的有兴致?”南宫少游突然想起在苹果林烧死毒物的情形,她十分的愉悦,大概跟童年受了不少毒物的惊吓有关,心里对她也没了那么的讨厌。 “嗯,小时候爹爹常要我接触毒物,说百草门专门研究草药,对天下毒物也要了解,所以常将我关在屋子里对着各种不同的毒物。”林紫烟侧着头用一块石头轻轻的把弄着地下的肉酱:“现在睡觉的时候做噩梦常梦见那情形,常被惊醒,但清醒后对这些毒物又十分的有兴致,你爹爹小时候也会这样对你吗?” “我忘记了,六岁的时候爹爹跟娘亲就被盗贼杀了,后来一直跟师父在天山,慢慢的天山的人多了。”南宫少游道:“师父也收了几个徒弟,我们常在一起玩,师父对我们管教也不严厉,随便我们怎么胡闹都可以。” “我有三十几个同门师兄,师姐,小时候大家就一起研究毒物,长大了就一起商量怎样对付百药门,有两位师姐因此死了。”林紫烟站了起来,说的十分平淡,似乎生死只是十分平常的事情。 南宫少游奇道:“听说百草门跟百药门争斗了几十年,却是为何?” “这个我也不是十分清楚,有一次爹爹喝醉了,我问起来,他大概说是为了一本什么炎姜谱,我再问他是菜谱吗,他就呼呼大睡了。”林紫烟笑道:“后来我四处打探,终于知道了原因,但不可以告诉你。” “不说罢了!”南宫少游大步向洞内走去。 “你生气了吗?”林紫烟笑道:“不过这事情你迟早会知道的。” 南宫少游知道这小姑娘,你越是不理她,她就越是好奇,越是要告诉你,所以他沉默不语,可林紫烟这次却十分的能忍受,一直就是不说,脸上还挂着笑容。 这个山洞十分的深邃,南宫少游甚至怀疑它是不是贯穿着整个的五谷峰,一直走了半里路,突然听到喘息之声,仔细一听,是两个人,而且身怀武功。 南宫少游心想,这次总算是遇到活人了,活人武功再强始终有根可寻,不想毒物那般不知道会有什么毒性和攻击。 再走得五六丈,只见洞内豁然开朗,竟然像是一个人住的居所一般,里面有石桌石凳,还有石床,床上摆了背铺,似乎还有人居住。 在这石室里,站着两位惊惶的汉子,一人手里那一把弯刀,一人手里拿一把长剑,眼睛盯着石室的顶部,南宫少游一看,只见那里有一团黑影,蜷缩一团如狸猫般大小,不知是何毒物。 再一看,心里一惊,只见地下摆放了六具尸体,身旁都是有兵刃的,可见都会武功,竟然都给这毒物杀了,就剩下两人,想来这两人在八人中武功算是最高的。 南宫少游再想前行,却发现原来石室和外面隔了一道铁栏,不能进出,相当于里面是困兽斗,甚至说这两人是放在里面用来喂食毒物的,只是毒物已经吃饱了,正在休息。 “喂,两位汉子,里面是何毒物?”南宫少游大声道。 两人对他的提问充耳不闻,眼睛仍然是惶恐的盯着石室顶端,南宫少游心想这两人保持这个姿势不知多久了,也说明了毒物杀人是毫无征兆,迅雷不及掩耳,所以这两人对有外人来都不敢答应一声。 南宫少游用力的摇晃着铁栏,这铁栏是精钢打造,坚韧得很,他用力的像两边一拉,竟然纹丝不动,以他目前的内力来看,就算是精钢打造的也会被拉弯,可这铁栏一点变形的痕迹都没有,说明里面不知混合了什么金属,以至如此厉害。 他转过头对林紫烟说:“能开门吗?” 林紫烟摇摇头,努努嘴,示意他仔细观察,但南宫少游如何做得住,要他眼睁睁的看着里面的两人送死,他如何能忍受,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也像那两人一般盯着石室顶上的那毒物。 过了一盏茶功夫,那毒物仍然是没有动静,突然那毒物从后面伸了一条腿出来,地上的两人立刻向上连使几招保护着头顶。 那毒物只是一伸腿,便收回来,南宫少游看他伸出的腿如干柴般幼细,就不知道是何物。 林紫烟看着两人惊惶失措的动作,哈哈大笑:“南宫大哥你瞧那两个傻瓜,简直连一只母鸡都不如。” “什么母鸡?”南宫少游本来要骂她的,但听到这个比喻十分的奇特,不禁问道。 “五年前爹爹在深山抓了一条全身金黄色的大蟒蛇回来,将它饲养起来,每天就拿一些母鸡去喂食。”林紫烟笑道:“但蟒蛇在野外惯了,要吃活物,所以母鸡都是活生生的放进去,蟒蛇也不是经常的吃,平常母鸡便和蟒蛇一起生活,相安无事,母鸡也十分的悠然自得,可蟒蛇肚子饿了便来吃母鸡,而没有被吃的母鸡明知道自己也一定会被蟒蛇吞吃的,可一点也不害怕,还是照样的悠然自得你看里面那两个傻瓜,他们也是用来喂食那吸血蝙蝠的,可人家都吃饱了,他们还在那里害怕,想来已经怕了好几个时辰了。” 南宫少游听了心中恼怒,这小姑娘竟然将人的生死看成是有趣的事情,但听到她说吸血蝙蝠不禁好奇起来。 第220章 南宫少游再抬头看看那毒物,说是吸血蝙蝠倒是相似,他蜷缩在石室顶部,倒是像吸血蝙蝠休息时倒挂在岩壁上,可这毒物看上去起码有几十斤中,吸血蝙蝠竟然有这般的大。 “吸血蝙蝠有这么大吗?”南宫少游道。 林紫烟没有回答,但脸上笑嘻嘻的看着石室里,手里抛着两块小石子。 “林妹妹,我在问你呢,没听到吗?”南宫少游加大了声音。 “哎,你不叫我的名字我不知道你在问我呢!”林紫烟狡默的笑了一下。 南宫少游觉得这位小姑娘真的十分奇特:“我不问你还能问谁?” “谁知道你不是在问里面的那两个傻瓜!”林紫烟笑道:“我将里面的两个傻瓜说成是食物,你脸上不悦,想骂我,但也好奇,所以我从你的立场看,这里一共有四个人,所以谁知道你问的是谁,如果我说话那一定是在跟你说话。” 南宫少游听了,心里十分的气,干脆就不问她了,反正也会知道的。 林紫烟笑道:“嘿,看你年纪这么大了,还在跟小孩子生气!” “嘿,你还算小孩子啊?小孩子可没你这般古灵精怪!”南宫少游笑道。 “你小时候不也这样吗?”林紫烟反唇相讥:“好吧,让你看看那吸血蝙蝠吧。” 她话语一洛,手中两颗小石子立刻打向石室顶的那吸血蝙蝠,“小心!”南宫少游一伸手在林紫烟额头前面一抄,打开手掌,里面放着林紫烟方才打出的两颗小石子。 林紫烟大骇:“那怪物竟如此厉害!” “他可是蝙蝠吗?这劲力分明是内家高手打来的!”南宫少游心中十分疑惑。 “你不信可以自己打过去看看。”林紫烟一脸的不高兴:“反正你也想帮里面的两个傻瓜,打死了那吸血蝙蝠也是你的心意。” 南宫少游一想不错,立刻运气真力,两颗小石子飞射而出,他打出来跟林紫烟打出就不可同日而语了,破空之声十分的清脆,林紫烟不禁满脸的羡慕。 只见那唏嘘蝙蝠突然翅膀一张,便飞向两一个角落,他张开翅膀竟然有五六尺宽,简直是怪物一般的庞然大物,南宫少游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蝙蝠。 惊诧归惊诧,他手里没有空闲,不等吸血蝙蝠在石壁上落脚,接连打出两个小石子,吸血蝙蝠又飞向另外的方向,突然感到一只粉嫩的小手往自己手上一握,原来是林紫烟将一大把小石子塞给他。 “好,我就要看清楚这吸血蝙蝠的样子!”南宫少游笑道。 手中小石子连珠发出,本来暗器非他强项,可他的内力深厚,就算是随意打出也威力极大,那林紫烟爱看热闹,不断的往她手里塞小石子,南宫少游不断发出,那吸血蝙蝠倒是厉害,在石室里四处飞翔,但渐渐的也向南宫少游这边飞来。 南宫少游终于看清这怪物的真面目,心中不禁一震,原来那并非什么吸血蝙蝠,而是一个人,只是这人的衣服宽大,衣袖跟衣服连在一起,在空中施展起轻功便像蝙蝠在飞翔一般。 这人身材极瘦,简直是除了骨头就是皮,加起来恐怕不到五十斤,他的脸便像死人骷髅头一般,两颗尖尖的牙齿突出来,真的跟蝙蝠有几分相似。 南宫少游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便不再发小石子,心中也不禁赞叹:“这人的轻功十分的了得,可也取巧得很,他衣袍设计得像蝙蝠的翅膀一般,本来在空中便可借力,而且身材瘦小,看来他的轻功一方面是本身的造诣,一方面是后天的设计。” 只见石室内的两人一人挥刀,一人挥剑,频频跃起去攻击那吸血蝙蝠,吸血蝙蝠便像是真能飞翔一般,在空中来回飞舞,更像是猫在戏弄老鼠一般。 南宫少游手臂一动立刻跟林紫烟抓住:“不要!” 南宫少游不知她心里有什么鬼主意,便将手放下,不再发小石子,突然手中一阵柔滑,林紫烟握住了他的手,他感到莫名其妙,手里的小石子已经给她拿走了,心想:“原来这小姑娘想趁机偷袭,报刚才被反击的仇。” 只见那吸血蝙蝠从半空俯冲而下,直扑像使刀的汉子,那汉子连忙向着吸血蝙蝠连劈出四刀,门户守得极为严密,南宫少游心里也不禁喝一声彩。 那吸血蝙蝠伸出细长的脚在刀背上一点,双手迅速的抓住那使剑的汉子肩膀,“扑!”一声便飞向石洞顶,他那双似乎会发光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南宫少游,似乎有所顾忌,突然张开白森森的牙齿在那人脖子上一咬,那汉子一声惨叫。 南宫少游右手一扬才发现自己手里没了小石子,急忙想捡几颗石子,却发现不知何时,地上的小石子都不见了,到了两丈以外,待他捡到小石子回来之时,“嘭!”使剑的汉子已经气绝,尸体跌倒在地上,他是活生生的被吸血蝙蝠吸干了鲜血而亡。 他怒视着林紫烟,林紫烟却笑嘻嘻的,十分得意,原来她刚才将南宫少游手中的小石子拿出,便是不想他救援,可想而知,地上的小石子也是她扫走的, 南宫少游正要发怒,只见她努努嘴,示意南宫少游看石室,南宫少游只好向着里面一看。 只见那使刀的汉子将刀舞得密不透风,那吸血蝙蝠在空中飞翔了两圈,突然落地,双手一张,只见银光一闪,那使刀的汉子立刻倒地,南宫少游心中一惊,一般人发暗器总是要用手发出来,可这吸血蝙蝠将双手向外一张,像蝙蝠展开翅膀一般,就是说暗器是由衣袖或者身体上发出,可那里是怎样使劲发暗器的呢?只有两个可能一是身体上藏有机关,二是他竟然以一张之力,激发体内的内息,将暗器射出,这是在是匪夷所思。 “看清楚了吗?”林紫烟笑道,伸手在铁栏旁的一块突起的石头上向左转一圈,又向右转了两圈,铁栏慢慢打开。 第221章 南宫少游一看立刻明白,林紫烟根本是知道那铁栏的机关的,这里是她百草门的地方,她身为掌门千金,又如此的精明,岂有不知道的道理,她分明是在要里面的两人送死,引出吸血蝙蝠的绝技。 他是心中埋怨自己太过笨,竟然受了这小姑娘的欺诈,也恨这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如此歹毒,但她这样做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他南宫少游能拿到彼岸花,她也得罪了自己的门派,虽然父亲是掌门,但也少不免要受罚,而且不会是轻罚,南宫少游真的不知道如何气得下去。 只好叹了口气直接走到石室里面,林紫烟笑得十分得意,她在机关上一按,铁栏自动关上,南宫少游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是想两人殊死相斗还是惧怕吸血蝙蝠逃走了出去报信,反正此刻他心里想的林紫烟没有一样是好的。 他脱下长袍,拿在手里,抬头道:“今日我来是为了取得彼岸花,以解襄阳兵士所中的毒,万望先生能让我取走,在下待千万百姓感谢先生大恩。” “噗呲!”那吸血蝙蝠冷冷的看着南宫少游并没有说话,反倒是外面的林紫烟掩嘴偷笑,似乎在笑南宫少游这话说得十分的笨。 南宫少游心想自己来到别的门派禁地,还是先礼后兵吧,又向着吸血蝙蝠说了一遍刚才的话,外面的林紫烟笑得更大声了。 只听得那吸血蝙蝠冷冷道:“擅闯禁地者,死!” 他一开口倒是将两人的吓了一跳,这吸血蝙蝠最多是五十斤上下,声音竟然如此的雄壮,如果不看人光听声音定以为是一位极为雄伟的大汉所说。 南宫少游正要说话,突然眼前黑影一闪,那吸血蝙蝠如同鬼魅般攻到,他的双手是张开的,双脚连环踢来,他的双脚极幼细,就像两根棍子一般。 南宫少游看着他攻势凌厉,也不敢怠慢,他攻来四脚,他便还了四掌,那吸血蝙蝠身在半空,却像可以停留在空中一般,双脚极为灵活,对南宫少游的掌也是接应得十分细致,竟没有一下子的相交。 四招过后,他身体竟能腾空,落在岩壁上,就像真的是一展翅膀便飞起来一般。 “哎,江湖传闻南宫少游酒量第一,轻功第二,看来在这吸血蝙蝠面前便不敢声张了。”林紫烟似乎能看透南宫少游的心一般。 南宫少游一生自负轻功是天下第一的,虽然江湖上没有此等认同,但他自信是没人能跟他相比的,他也确实在上面下了不少苦功,本来看着吸血蝙蝠如此潇洒的身法已经有了比较的心,又经这林紫烟的推波助澜,心中更是痒痒的。 “嘿,无知臭丫头,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飞燕功的厉害!看看飞燕是如何将臭蝙蝠擒获的!”南宫少游大声道。 话音刚落身体飞起,直扑向吸血蝙蝠,他为了让林紫烟见识,果然使尽浑身解数,身体十分的轻灵飘逸,又不失锐利,便像是燕子看到叶子里的虫子,从空中俯冲而下,用利嘴去啄那虫子一般,只是他是自下而上,难度更大,威力却无任何的减弱。 林紫烟看到了,惊得说不出话来,人她如何的想象,也想不到世间竟能有如此的轻功。 那吸血蝙蝠也有心也斗一下,他也自问轻功盖世,身形一闪,便飞对面的墙壁,南宫少游身体一弯,身体贴着墙壁略过,他算得精准,故意将身体跟石壁想差两三寸,在林紫烟看来是极为凶险,似乎一下子便擦到墙壁上。 他直冲之势十分的凶猛,却还能在空中改变方向,身法极为好看,便像飞燕略过湖面一般,跟湖面贴得极紧蜜,却无半点的担心身体会碰到湖水。 一个翻腾后,南宫少游脚尖在石壁上一点,飞向吸血蝙蝠,那吸血蝙蝠也是极为了得,他双脚刚碰到石壁,马上用力一点,便又飞到另一边,在这个石室内,两位轻功绝顶的高手在里面盘旋飞舞,林紫烟看得目瞪口呆。 仿佛在看着一只白色的飞燕在追逐着一只黑色的蝙蝠,一时间胜负难料,但在南宫少游和吸血蝙蝠胜负之数早已心中了了。 这个石室吸血蝙蝠把守十几年,他当日所以接受这个任务,无非是为了躲避强敌,在里面可以安心练功,而且每日有源源不断的活人供应给他,他所修习的内功心法极为邪门,需要吸取活人之血才能练成。 这石室里即便是没有一丝的亮光,他都了如指掌,但南宫少游是第一次进入,虽然看起来不分上下,实际上早已输了。 南宫少游来的目的是为了取得彼岸花,一时兴起看到有如此轻功的高手不免想比试一下,此刻知道自己已经赢了他,便不想恋战了。 一声清啸:“林妹妹看着南宫大哥如何抓吸血蝙蝠!” 他在石壁上一点,身体像离玄之箭,寒冰真气灌注双掌,猛的向吸血蝙蝠击去,吸血蝙蝠瞬间感受一股排山倒海的真力击到,胸腹间气血翻腾,知道自己若然拼力一击,定然被打得内伤吐血,他是以吸食人血为修炼根基,一旦吐血定然散功而亡。 也亏了他十分了得,一个翻腾,双脚一用力,身体向着面飞去,在半空中他身体翻转,背朝地面,双手一张,石室中银光乱舞,从他身上竟然激射出无数的银针,打向空中的南宫少游。 林紫烟惊叫一声,南宫少游早有准备,将手中的长袍一展,将所有银针兜住,双脚在石壁上一蹬,身体真的比箭还要快。 他左掌一击,力道未尽,右掌马上击出,两股掌力合在一起,吸血蝙蝠此刻也身在半空哪里能闪躲,“嘭!”的一声,他身体梦击落在地,口中鲜血狂喷,身体倒在地上不断的抽搐,皮肤不断的收紧,本来已经是皮贴肉的,十分难看,此刻更是触目惊心,随着皮肤的寸寸收缩,撕开一道道血痕,全身血流不止。 第385章 幽冥教主心中却是有另一番想法,丛培风的确是从遮那法王那投奔于他,当时的意思是说幽冥教主的本领比遮那法王高强。 幽冥教主是何等人物,岂会轻易戴这顶高帽,他一试丛培风的武功,便知道这人在跟随法王之前武功已经甚是了得,可见他所拜的师父并非泛泛之辈,及后再交谈几句,便看出这人充满了嫉妒心理,为人好高骛远,就想着可以平步青云,无论在武功上还是在仕途是择一均可,幽冥教主对这些人是最为了解,也不怕他有什么花样,便收了为徒,知道他对中原武林十分熟悉,便带了前来。 及后来知道他的第一位师父竟然是宋子休更加的高兴,此刻听到他的话,知道这人跟慕容霏霏是同门,十几年自然是相互了解,而且他在中原背叛宋子休,在大漠背叛遮那法王,已经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背叛自己,虽然慕容霏霏说的话有理,如果有更大利益,丛培风背叛自己还是可以的,但起码今日不会。 只听得幽冥教主哈哈一笑道:“培风,今日得见昔日授业恩师和同门为何不出来叙一番旧,虽然你是投得名师,可这番礼节却是不可失了。” 幽冥教主话音刚落,只见一名手持洞箫的青衣男子飘飘然的落在台上,众人眼前一亮,这果真是世间难得的美男子,如果说当年的宋玉,潘安是天下美男,应该也不过是这番的姿态,大家均想,今日能够在台上见到一位如仙女般的少女,又见到一位如宋玉般的美男,也算不枉此行,就是不知道中原武林,那位前辈是他的师父。 这人便是丛培风,只见他对着幽冥教主下跪道:“徒儿拜见师父。” 幽冥教主点点头,丛培风站起来,径直走到宋子休面前躬身行礼道:“宋老师可安好,晚辈感谢宋老师当年授业之恩,无奈看到今日之师父,倾慕之心不已,所以另投高明。” 宋子休为人豁达,竟不以为许,笑道:“恭喜丛少侠得投名师,可喜可贺。” 群豪一听,都“哦”了一声,一方面是觉得在中原武林也只有像宋子休这样神仙一般的人物才可以收得这样的徒弟,另一方面丛培风摆明是有意在啊天下群豪面前抬幽冥教主而贬低他,他竟然如此的轻描淡写,果真是一代高人。 慕容霏霏自然没有宋子休的胸襟,她心中暗骂师父,为何不在这小子行礼的时候摔他几个筋斗,好让他在群豪面前出出丑。 “丛兄!”慕容霏霏向着丛培风拱拱手道。 丛培风皱皱眉头,他知道这慕容霏霏伶牙俐齿,十分的难缠,跟她杠上没什么好处,可当着天下群豪的面前也只得拱拱手道:“慕容姑娘你好。” 说罢便马上向回到幽冥教主身旁,慕容霏霏岂会轻易的让他离去,一来是要当众羞辱他,二来直接想趁机杀了他,倒不是以前的恩怨,是因为怕被这人捣乱了自己的计划,相比自己的性命,这丛培风算的了什么。 丛培风突然眼前白影一闪,慕容霏霏已经站在他的前面,刚好拦截了他回到幽冥教主的路,只见慕容霏霏笑道:“丛兄看到故人,没有欢喜之情,反倒皱皱眉头,然后慌忙逃窜却是何故?” “我没有逃窜,今日是师父的大事,我不想将私人恩怨摆在上面。”丛培风冷冷道。 “哦,原来丛兄还记得有私人恩怨,那就好,看来我要提醒是多此一举了,当幽冥教主办完此事,将自身武功都授予给你,你再杀他报自己的私人恩怨也是不迟的,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又道忍辱负重!” 丛培风一听,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师父幽冥教主生性多疑,而且手段残忍,自己又是从他的死对头遮那法王那投奔过来,对自己还是没有完全信任,甚至在许多事上还有猜疑,慕容霏霏的这句话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慕容霏霏,你乱说什么?”丛培风大怒道,一只玉洞箫已经指着慕容霏霏。 “怎么?想杀人灭口吗?”慕容霏霏冷笑道:“你玉洞箫上有暗器,我是领教过的,不过今日我一点不害怕,并非因为有师父师兄保护,而是幽冥教主在保护我。” “慕容姑娘,我跟你非亲非故,也不是你师父,为何要保护你?”幽冥教主笑道。 慕容霏霏道:“我在替你拆穿幽冥教里的一个大阴谋,难道你不保护我吗?你保护我便是保护自己。” 慕容霏霏这句话十分厉害,幽冥教主蒋子文本来是当年幽冥教主的授徒,号称秦广王,后来武功大进,竟然杀害师父,自己当了幽冥教主,自己的位置是这样来的,自然要提防自己的弟子会不会如此,也是这个原因,他门下弟子均学不足他的武功,当下慕容霏霏的这句话却也真的是戳中了他心中弱点。 “你说吧,我倒是十分相信自己的弟子,不过在杀人前听听你将故事倒是好的。”幽冥教主冷冷道。 丛培风也不是愚蠢之人,师父这样说,就是对自己有了怀疑,当下自己如果向慕容霏霏下毒手,就是告诉十分她说的是真的,就连阻止一下也是会令师父怀疑,不过他深信自己没有这个心,慕容霏霏也只能混乱编造,以幽冥教主的精明应该也分辨得出来,所以就不说话了。 慕容霏霏笑道:“是不是故事,这里的英雄都是见多识广的人,我也不能随意的编造,大概在十九年前,当然我还未出生,这些都是我师父说的,想来以我师父的身份说出来的话也就是事实了,那日师父在天山附近的山峰采药,为师姐治病,这也是多亏了矛教主之功了,他当年以绝世神功打了我师姐一掌,我师姐就还是师父的女儿的,当然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师姐的武功刚练成,跟矛教主斗了五百多个回合。” 第386章 台下众人听了都哄然大笑,宋婉儿跟南宫少游联手对遮那法王,大家是看到的,宋婉儿不过也就是二十出头的姑娘,即便是长得年轻,是南宫少游的师姐,最多也不会超过三十岁,二十年前也就是几岁,怎么可能跟矛子元斗了五百回合。 慕容霏霏反正是说了,就顺带羞辱一下矛子元,但矛子元在二十年前已经是成名高手,当时公认白道以宋子休武功第一,黑道以矛子元武功第一,他竟然对一位几岁的女孩下毒手,却是匪夷所思,但矛子元也没有反驳,看来这事情也是真的,台下群豪方才对他的敬仰之情一下子全消失了。 甚至已经有人在天下谩骂起来,矛子元心中是恨死了慕容霏霏,可也无可奈何,他当年确实是打宋婉儿一掌,这个是事实,以他的身份地位,也不会去否认可今日做的努力因为慕容霏霏一句话全部湮灭,但也默不作声,他知道宋子休,南宫少游等人不会乘人之危,可慕容霏霏这小丫头就很难说,若然她趁自己内力为成恢复,过来砍了自己的手脚或者什么的,自己也无可奈何,所以最好还是哑忍吧。 慕容霏霏看到矛子元不敢出声,十分得意,继续道:“当然我师姐虽然武功高强,毕竟修为尚浅,最终中了矛教主一掌‘寒冰绵掌’结果就要躲到天山一个常年高温的山洞疗养了十七年,才恢复了,这也多得矛教主所赐,好吧,言归正传,矛教主的事也不提了。” 矛子元虽然心中盛怒,但听道她说不再提他的事情,也暗暗庆幸。 “师父在采药途中,突然听到哭泣之声,立刻寻着声音而去,只见一位八九岁的男孩脚上受了刀伤,倒在地上,师父看到那男孩眉目清秀,长得十分好看,可是神色惊惶,在他身边躺了两具尸体,一具是一位中年男子,一具是一位极为美貌的少妇,衣衫凌乱,师父马上抱着那孩子,给里一口酒他喝令他定惊。”慕容霏霏说到这里,看着丛培风。 丛培风想起宋子休当日救自己的情景,心中也是一阵的温馨,不禁有了一丝的愧疚,在场的群豪都是见多识广的人,一看他的神情便知道慕容霏霏说的是事实,心中都不禁骂丛培风忘恩负义。 慕容霏霏道:“原来这孩子也可怜,他父母为了逃避战乱,来到这里,偏偏天不见怜,在这么偏远的地方竟然还遇到三名鞑子,他们看到孩子的母亲貌美,便加以非礼,结果孩子的父亲被杀,母亲也在挣扎中被杀,孩子脚上中刀,头撞在石头上晕倒,也是天意,鞑子一位他死了,也没有不上一刀,师父救他上山时,他曾发誓,日后武功学成之日,但凡鞑子,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双杀一双!” 丛培风正想到宋子休的养育之恩,心中一片温馨,但念到南宫少游,宋婉儿,冷依依,甚至沐翼云的武功都比自己高强,而自己的才智远远在这几人之上,心中便恼恨宋子休的偏心,脸上露出一股愤愤之情,刚好慕容霏霏说到这里,大家看了,更加是相信慕容霏霏。 丛培风一听,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慕容霏霏说的是事实,不过她耍了一个小聪明,其时汉人将所有外族人都成为鞑子,当时的鞑子是指金人,而当下都是汉蒙之争,大伙自然而然的想到鞑子是蒙古人,慕容霏霏没有撒谎,可大家心中却都是理解错了。 慕容霏霏一看到丛培风正欲开口便立刻道:“丛兄,难道我说的有一点错误吗?” “你说的没错,只不过...”丛培风立刻大声道。 “只不过你那时还年纪小,不过八九岁,虽然是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但现在相比起来,师父的恩德当然是比父母亲情要重了,对不对?所谓亲娘不及养娘亲,幽冥教主养育了你,当然是他比较亲一点,对吧?又或者你暗中查清楚了幽冥教主的底细,他竟然不是蒙古人,而是汉人,像你一样忍辱负重,对吧?”慕容霏霏立刻道。 她伶牙俐齿,岂是丛培风能够相比的,他的一番话,更是令在场的人相信,而且不少人听到慕容霏霏最后几句话,都哄笑起来,不少人嚷道:“慕容姑娘,你说得对,估计幽冥教主是汉人了,不然丛大侠怎会拜他为师,他们师徒是共谋大事,要刺杀蒙古皇帝。” 也有人大声道:“自己父母的仇虽然是大,不过幽冥教主养大了丛大侠,这也是难以决断的事情,想不到丛大侠不单只天生英俊,而且天生异禀,幽冥教主养了他一年半载,竟然能长了二十多岁!” “我猜丛大侠天生异禀也是有的,不过幽冥教主身为菩萨,定当有什么灵丹妙药,让丛大侠吃一颗就长二十年,这也是有的。” 台下众人哄笑不断,在不断的揶揄着丛培风,丛培风一时也难以开口辩解,看着幽冥教主,神色十分的恐慌。 幽冥教主对慕容霏霏的话是将信将疑,但看着丛培风的脸色,也不见他反驳,心道:“杀他父母的虽然不是我,但是蒙古人,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即便是最残忍的人也不会忘却,他偏偏来投靠蒙古人,说是要学武功,宋子休的武功在遮那法王和我之上,他何必舍近求远,说要功名吧,以他的武功和才貌,要当个十分状元或者当个宰相的女婿甚至驸马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何必来蒙古呢?” 幽冥教主是越想越怀疑丛培风,他这人生性多疑,而且当机立断,就连自己最信任的徒弟也有所保留,更何况你丛培风是新来的,而且他也没必要为你一人去猜疑,直接弃之不就行了吗,何必多想。 丛培风看着幽冥教主的神色,他为人细密,察颜观眉本来就是他的拿手好戏,一看便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留在幽冥教主身旁了。 第387章 丛培风也不是泛泛之辈,反应也是奇快,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留在幽冥教主身旁,而且多留一日反倒有多一分的性命之忧,倒不如立刻离去,没什么比性命要紧。 他连忙跪下道:“师父明鉴,弟子对你是极为尊重,从来没想过叛逆之事,方才慕容霏霏所言,实乃是挑衅我们师徒之间的关系,虽然师父明察秋毫,知道她说的是谎话,可弟子此刻也难以面对众师兄弟,倒不如先回大漠,以免弟子一人在这里捣乱了师父的大计。” 丛培风这番话也是极为厉害,他知道自己辩驳更加会增添幽冥教主的猜疑,所以索性就根本不为自己辩护半句,其中又给幽冥教主戴了高帽,让他也不好当下处置自己。 “丛风,师父岂会误信他人的闲言闲语,你先下台,为师自会为你讨回公道。”幽冥教主慢慢道。 丛培风立刻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的性命是保存了,立刻便要离去,却见慕容霏霏又拦住了他的去路。 “慕容姑娘,师父已经洞察了你的挑拨之计,你还道怎地?”丛培风面露杀气。 慕容霏霏笑道:“我当然也是为了幽冥教主了,你看我刚刚上高台不也是跟幽冥教主一起对付大师兄吗?有人是帮里不帮亲,有人是帮亲不帮理,我当下只是帮幽冥教主,谁叫当下他的武功是天下第一,若然指导我几招我也能得个武功天下第二。” “既然如此,你便脱离宋老师的门下,直接拜我师父为师便是,跟我啰嗦什么?”丛培风十分的不耐烦。 “我正要请教,丛兄这么多师父,我哪知道你指的是哪一个,万一拜错了岂不是贻笑大方。”慕容霏霏笑道:“你倒是指点小妹一条明路,你的师父到底是秦广王蒋子文,还是阎罗王包希仁?” “什么包希仁?没听过!”丛培风一拂衣袖便想跳落高台。 却听得一把悠悠的声音道:“培风,这包希仁的事你最好说清楚。” 丛培风一听,吓得全身酸软,说话的人正是幽冥教主,他虽然跟幽冥教主不是很长时间,但他说这话的语气分明是充满了杀气,这点他还是可以知道的,他心中惶恐,什么包希仁,他真的从来没有听说过,但听幽冥教主的语气是极为严峻,如果再加上慕容霏霏的挑拨,自己更是十分的危险。 包希仁便是在翠云宫跟南宫少游有一面之缘,二人一同烧了翠云宫的五殿阎罗,这人为人端正,而且武功高强,最主要是无牵无挂,是幽冥教主最忌讳的人,这些年他不断派人去找寻,不杀了他心中总是难以安稳,当下听到慕容霏霏提起这人,立刻十分警觉,主要慕容霏霏一位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怎么会认得这人,如果真的跟丛培风有关,估计是她捏造不出来的。 此时的丛培风也豁出去了,他知道自己怎么争辩也没用,要逃也是绝无可能,索性重新回到台中央朗声道:“慕容姑娘,什么包希仁是人是鬼,我从来没听说过,你不要随意污蔑,快点拿出证据,我对师父是一片忠心,可昭日月,也不怕你来污蔑!” 他说得十分坚定,大家看了,也不由得不信,而且他说那包希仁是人是鬼,他都不知道,若然那人真是他的师父,武林中人也没有敢公然侮辱师父的道理,大家都不免为慕容霏霏担心。 南宫少游是知道包希仁的,他也跟慕容霏霏说过这人,心想慕容霏霏应当是在这里做文章,不过幽冥教主何等精明,胡乱编造的事情也很难骗得了他,他深知慕容霏霏的性格,所以一早猜到,丐帮的人没有埋伏在附近,若然是有,慕容霏霏岂会如此的忍让幽冥教主,一早将他奚落得体无完肤,他也慢慢走到慕容霏霏身旁,生怕幽冥教主突然袭击。 慕容霏霏看了南宫少游一眼,嫣然一笑,意思是让他不必担心,自己心中有数,南宫少游立刻安心,他知道慕容霏霏现在是有十成的把握,虽然自己不知道她怎会这么自信,但他知道这世上除了自己没人可以令她受半点委屈,自然对自己有害的事情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做的。 慕容霏霏并没有理会丛培风,她笑着对幽冥教主道:“幽冥教主,要我证实丛兄跟包希仁的关系确实很难,甚至可以说不可能。” 丛培风听了长舒了一口气,估计是这丫头又再混乱编造故事,此刻真正要说的时候,看到幽冥教主动了杀机,所以也不敢乱来了,如果她真的有把握,南宫少游也不需要走过来保护,他对这两人是十分的了解。 “慕容姑娘这是在消遣老衲了。”幽冥教主语气中透出了寒气。 “圣人云:‘男女授受不亲’,幽冥教主作为出家人更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你不能强人所难。”慕容霏霏脸上一片的委屈,真的是我见犹怜,只听得她继续道:“丛兄这么隐蔽的事情,当然是藏在自己极为隐蔽的地方,我哪里敢去搜查。” 丛培风听了仰天长笑道:“好你个臭丫头,难道你说我有什么证据都藏在贴身的地方,倒要我当着天下群豪的面前将衣服脱光了任由大家观看,这样就算还我清白,我丛培风以后还怎么能够在天下英雄面前抬起头来?” 南宫少游知道慕容霏霏这样说一定有深意,可她是女儿家,这话题当然是不能继续,他立刻朗声道:“如果我是幽冥教主,自己的弟子有谋害之心,即便要将他当众脱光,也是必须做的,如果徒儿是孝顺师父,要证明清白也是无可奈何的,如果有人怀疑我南宫少游有谋害师父之心,要我脱光衣服证明,不要说在少室山上,就算在临安大街上,我也是义不容辞的,除非丛兄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罢了,幽冥教主,我师妹替你找出了叛徒,至于怎么处理,便是你幽冥教的事情了。” 第225章 其实这块平原的末端是峭壁,从峭壁到那龙形山峰大概有三十丈高,南宫少游一点都不担心,他知道林紫烟定会有什么鬼主意可以下去的。 林紫烟却是皱着眉头:“我们定要下那化龙峰,你看那连接这峭壁的山峰!” 南宫少游再仔细一看,刚才骤然一看,已经觉得通体连贯,三波九折,宛若腾云驾雾,再看林紫烟所指,从峭壁上谢谢看去,正好有夕阳照射,看得十分清晰,只见那龙头方形如鳄,利齿上下两排,张口长舌居中,印吻,吻前双须前伸上昂,下颌平,眉上龙颜,顶生双角,一角斜上,一角斜下,龙头平展仰起,龙颈向后复向下弯曲,又平与腹相连,实在叹为观止。 南宫少游叹道:“林妹妹,你道这龙首可是天生如此?” “故老相传,的确如此,但我猜这龙形是天然生成,这龙首估计是后人雕琢的,或者是唐代李世民,甚至是汉代刘季,远一点秦始皇下令雕刻也有可能,但听本门长老说,除了传说那炎帝神农是驾这条青龙飞升还有传说是他母亲看到了这龙首,激动万分,受到感应,结果就生下神农氏了,南宫大哥,你道是真的吗?”林紫烟看着南宫少游的脸。 “当然是假的。”南宫少游大笑道:“难不成你娘亲不用跟你爹爹成亲,看他一眼就能生下你?” 林紫烟脸上一红:“我哪知道,那你说,他们要怎样才能生下我?” 南宫少游一听马上大囧,林紫烟并非中原人士,对礼教并不放在心上,所言言语直爽,南宫少游即便是再放荡不羁,也难以应答,只能含糊其词道:“你回去问娘亲吧,或者日后你嫁了人,洞房花烛夜你郎君自会告诉你。” “哼!不说就算!”林紫烟眉头继续紧皱:“如果要取得那宝贝,定然要进入龙首,从这里下去,只有两个方法,一是绕过这峭壁,可能要走到天亮,需时甚久,恐防被人识破,追兵一来,大杀一场虽然好玩,但未免会破坏好事,要快的话就要从这峭壁直接爬下去,除非可以像吸血蝙蝠一般飞下去,怎么办?” 南宫少游一看这峭壁,只见峭壁也并非一路平滑,有不少坑洼之处,便道:“如果爬下去我一人的话估计是可以的,不过你要在这里等我,恐怕那些人会对你不利。” “哼!就你武功高强,能爬下去,我武功低下便不能爬了!”林紫烟非常的生气。 南宫少游突然发现了什么微微一笑:“你武功低下这个事实也无法否认,但我当下立刻教你一套武功,估计还是能下去的。” 林紫烟开始听到他说自己武功低下正想发作,突然又听说教自己一套武功便可下去,立刻心花怒放:“南宫大哥,是教我你在石室里施展那套轻功吗?” “以你的资质那套飞燕功你一时是学不会的。”南宫少游笑道:“我教你的是另一套绝技,叫荡秋千。” 说罢他也不管林紫烟在那发脾气,直接走向平原的另一角,突然一纵而下。 “南宫大哥!”林紫烟一声惊呼,只见南宫少游笑嘻嘻一手抓着一块凸起的石头,身体悬空,不住的摇晃着,十分的得意。 她不禁羡慕起来:“南宫大哥,我也要跳下来吗?这样可以吗?” “等一下!”南宫少游笑道,突然手一松,身体又直落了几尺,林紫烟又一阵惊呼,却见他又抓住了一块石头。 她心羡慕,心里痒痒的,很想像南宫少游一般,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惊呼道:“南宫大哥,你要自己下去,不管我吗?” “难道我不怕你在上面扔下石头啊!”南宫少游笑道。 突然他右手一用力,身体飞起,右脚挂着方才手抓的石头,头和手向下,随风摇晃着,只见他右手拉着一根长在峭壁上的藤蔓,在拉扯着。 林紫烟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这峭壁下一两丈处长满了藤蔓,这些藤蔓一直延伸下去,估计是长到谷底的,南宫少游是要拉着藤蔓下去。 南宫少游向着上面喊道:“林妹妹,这些藤蔓结实得很,你跳下来吧。” “跳下来?”林紫烟奇道。 “对,跳下来!”南宫少游嘴角一掀,露出那不可一世的神情:“你害怕吗?” “谁害怕了!”林紫烟将神农剑握在手中,纵身一跳,感到两耳生风,一颗心仿佛提到喉咙了,全身无任何的依靠,禁不住尖叫了一声。 突然感到腰间一紧,南宫少游猿臂一伸,双手拿住她的要,倒挂着将她慢慢移向一根藤蔓,林紫烟连忙一手抓住,双脚夹住藤蔓的下方。 南宫少游一松手,半空中一个翻腾,已经抓住藤蔓,稳稳的出现在林紫烟的身旁,林紫烟看他心里边镇定了不少。 她下意识的向下一看,发现四面峭壁,自己飘飘荡荡的,头上一阵眩晕,脚一软,手一松,便要跌下去,南宫少游一把将她拉住,笑道:“不要向下看!” 林紫烟突然感到从他的手心传来一股柔和的内力,心中立刻一片安详,马上点点头。 “将神农剑给我吧。”南宫少游将她手中长剑接过,挂在腰间,南宫少游双手抓住藤蔓,双脚撑着峭壁,一步步的走下去,双手交替,随着步伐一直向下。 林紫烟也学着他的样子,一直向下,十分有趣,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道:“南宫大哥,你怎么知道这藤蔓一定可以垂到化龙峰?” “我不知道啊,就赌一下你我的运气,如果什么事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那还有什么好玩的。”南宫少游笑道。 林紫烟一听马上哈哈大笑,要不是双手要抓着藤蔓,她定然会拍起手掌:“有趣,南宫大哥跟你一起十分的有趣,我娘亲常不给我做危险的事情,但我却十分爱做。” “哈哈哈,你娘亲真的十分奇怪,你在百草门每天对着这许多的毒物,便是世界上最危险的事情,还有比那更危险的吗?”南宫少游道。 第226章 林紫烟一听,觉得他说得十分有道理,暗暗骂自己笨,为何不那这个理由去反驳娘亲。 果然如林紫烟预料,着藤蔓向下延伸了十来丈便到了尽头,林紫烟哈哈大笑:“南宫大哥,你说是你的运气不好,还是我的运气不好,现在到了尽头,难道我们就这样吊在这里吗?” “那定然是我的运气不好,我一生也没遇到过什么好的事情。”南宫少游笑道:“如果这样吊着,只能喝西北风,没有美酒,没有菜肴,无趣得很。” 他一手拿着藤蔓,身体翻转,大了一个凉棚,四处张望,看着峭壁,只见峭壁一路向下都长有小树还有凸起的石头,突然间豪气顿生,也想试试林紫烟的胆量。 “林妹妹现在有一条生路,还有一条半生路,你挑吧。”南宫少游道。 林紫烟笑道:“你说来听听,估计半生路要有趣得多。” “生路便是,我们照样爬上去,到了尽头,我将你扔上平原,我再脱下长袍,往上一跃,你抓紧长袍,拉我一把,那宝贝再另行想办法。”南宫少游道:“半生路便是我背着你,徒手爬下去。” “那当然是半生路好玩得多,再上去,恐怕没机会去取那宝贝了,能让一只大猴子背着下山我倒是没试过。”林紫烟笑道。 如果是寻常女子,南宫少游定然不敢如此相邀,但对于林紫烟,他知道这里的民风对男女之嫌没那般的看重。 “好,那来吧!”南宫少游伸出右手,一把抓住林紫烟的左手,故意将她向上抛高,林紫烟感觉自己便像腾云驾雾似的凌空飞起,虽然心中害怕,但觉得十分的有趣,待身体降落时,看到南宫少游正在前方,立刻双手一伸,搂紧他的脖子。 “勒死我了!”南宫少游笑道。 林紫烟也顾不得许多,双手搂紧他的脖子,感到双脚凌空心里空荡荡的,便将双脚夹住他的腰,突然感到身体一阵虚浮,原来南宫少游已经松开了抓着藤蔓的手,耳边顿时生风,但却因为搂着他心里却无半分的害怕,竟然十分信任这个人。 待下落得四五尺,只见他猿臂一展,便抓抓一块凸起的石头,石头承受不了两人的重量加上冲击之力,立刻从峭壁掉落,但凭借这一抓之力,南宫少游和林紫烟下的速度减慢了许多,待在下降三尺,他又抓住一块石头,石头照样的跌落,再下降无尺,终于抓住一棵小松树,松树上的一个小松树立刻跳走,给林紫烟一把抓住。 “哈哈,真有趣!”林紫烟笑道。 南宫少游骂道:“别在我后面说话,吹得我脖子痒痒的。” “你怕痒吗?”林紫烟一把将松树放进南宫少游的怀里,南宫少游感动一位软绵绵的事物在自己怀里飞快的跳动,一下子跳到脸上,从峭壁逃走了。 他心中暗骂林紫烟,突然手一松,头下脚上的掉下去,林紫烟突然感到天旋地转,拼力的搂着他的脖子,大叫起来,掉得一丈余,南宫少游伸抓住一根松树,才停止,吓得林紫烟花容失色,但瞬间便大笑起来:“南宫大哥,继续,有趣得很。” “哼!我的小命比较宝贵!”南宫少游笑道。 两人就这样一打一闹的便下行了十几长,离地面已经只有一丈余,南宫少游双脚一撑,便轻轻落在地上。 林紫烟顿时感到一阵无趣:“这么快就下来了,哎,这峭壁能高一点就好了。” 她抬头一看,只见峭壁森严,自己竟然是从上面下来的,真的不敢想象。 “林妹妹,你还要我一直背你回百草门么?你也不轻!”南宫少游笑道:“别妨碍了去取宝贝。” 林紫烟一听,顿时醒悟,在南宫少游头上用力打了一下,跳下来道:“差点忘记正事了。” 她飞快的跑到那龙首前,南宫少游走前一看,只见那龙首足有七八丈高,是石头造的,栩栩如生,他可以肯定一定是后期人手雕刻,如非如此便真的是天龙下凡,化作石龙了,不然不可能如此神似。 他不禁叹道:“怪不得那些皇帝都说自己是真龙天子,连炎帝神农也是龙的孩儿,天下上至皇帝下至黎民,谁不去沾一下光,说自己是龙的孩儿呢。” “南宫大哥,宝贝就在里面,我们进去吧!”林紫烟道。 两人直接走进龙口,南宫少游突然停住脚步,抬头看着龙首上颌的牙齿道:“你说它会不会一下子将口合起来,将我们都咬死?” “嘿,你真是一个呆瓜!”林紫烟笑道,便不理他直接走进龙首。 这里面设计得十分精巧,南宫少游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这个龙首是后世人请能工巧匠打造的,里面虽然是旁玩,但里面仍然光线十足,真的是鬼斧神工。 在龙首的喉咙处,有一个门口,门口两边有不少的小石孔,在小石孔里不住的喷出绿色的烟雾,整个门口都云雾萦绕的,十分的诡秘。 “林妹妹,那是什么雾气?会不会是毒雾?”南宫少游不免有些担心。 林紫烟道:“毒雾倒是毒雾,只不过不是用来阻止进去的人,而至阻止里面要出来的事物,毒不死你的,进去吧。” 她说完,大步走进那石门,绿色的烟雾围绕着她红色的衣裙,十分的好看,倒是有一点仙气,南宫少游也跟着进去,经过那烟雾时感觉有极强烈的药味,隐隐还有硫磺味。 一进里面,顿时感到十分的阴凉,而且臭气熏天,南宫少游一闻,便知道是蛇臭味,他道:“这龙首里面该是住着许多蛇吧,这倒是合适。” 他也明白了林紫烟为何先要到那神农洞盗取那抵御毒物的丹药了,虽然未看到毒蛇,但那腥臭味袭人,估计应该有千百条。 里面怪石嶙峋,阴森恐怖,南宫少游跟着林紫烟一路前行,突然眼前一亮,波光粼粼,他以为自己来到了一片海洋。 第227章 南宫少游定眼一看,那哪里是什么海洋,一一条条银色的蛇,爬满了地下,不住的蠕动,在夕阳的映照下便像大海的粼光一般。 南宫少游禁不住稍稍停步,林紫烟笑道:“南宫大哥,你害怕吗?我小时候爹爹便将我和这些毒蛇关在屋子里,娘亲先替我涂满了防止蛇咬的药物,我就在里面,不管怎么哭,都没人来开门,哭累了睡着了,蛇便爬到我身上,爬到我脸上,就是不咬我,我感到全身都在发抖,是冷得发抖,也是怕得发抖,现在看到蛇都麻木了,有时看到它们死得越惨,心里就越快活。” 南宫少游禁不住拍了一下她的头,微笑道:“你真是可怜,幸好现在长大了,可以自己做主了。” 林紫烟微微一笑,直接从哪些银蛇身上踏过去,哪些蛇被踩踏了,支起蛇头,吐着信子,就是不敢咬林紫烟,那状况十分的恐怖骇人。 南宫少游想跳过哪些蛇,尽量不踩上去,可满地都是蛇,哪里有他落脚的地方,也只能踩在蛇的身上,感觉脚下软绵绵的,一片冰冷,但瞬间由于蛇被踩痛,发怒,蛇身又变得坚硬起来,四处是银色的吼叫声,就是不敢要在两人的脚上,十分的诡异。 终于穿过了这片银海,面前却又出现一片红火,原来是一大片全身赤红的蛇,蛇头上还长有两个小小的触角,比起那些银蛇更无恶心恐怖。 踩在那蛇的身上,感到脚上一片的火辣,那些红蛇被踩中后,发出“吱-吱-”之音,声如老鼠,尾巴不住拍打在地上发出如皮鞭的“啪-啪-”之音,声音回荡在洞中,全部红蛇一起响应,犹如几千条皮鞭在抽打着地上成千上万只老鼠。 好不容易走过红蛇的海洋,南宫少游内心几欲要崩溃了,前面迎来的却是一片黑蛇,这些黑色黑的发亮,看见有人进来,并非都像银蛇,红蛇一般,趴在地上,而是之前身子,足有五六尺高,如同人一般,蛇最张开,里面好像喝了墨汁一般,连牙齿也是黑的。 那一个个的蛇头刚好跟南宫少游的脸相持拼,嘴里发出“吼-吼-”之音,前面带头的林紫烟放慢了脚步,待南宫少游走到身旁,双手抓住他的手臂,南宫少游感到手臂上一阵的冰凉,颤抖不断的传来,他知道林紫烟此刻心里也非常的害怕。 自己只能勉力一笑道:“放心,那些黑蛇只是在欢迎我们罢了,这种蛇我在大漠阴山见过,还打死过一条,它在守护一棵药材,给我打死了,但药材却是阎王爷那去了。” “阴山?阎王爷?”林紫烟听得奇怪,心中也没那么慌了:“你到过阴间吗?” “到过两次,一次是霏霏跟他义父医神程忱还有丐帮长老张七布置的,是要看看我的真心,最后那张七还将我的衣服全部都脱光了,扔到河里,当我醒来的时候,还遇到一群来河边洗衣服的妇人。”南宫少游自己也不禁发笑:“第二次是到幽冥教的翠云宫,在哪里碰到了几个阎王爷,杀了一个,可就没碰到幽冥教主,但将那翠云宫烧了。” 林紫烟笑道:“你被脱光衣服被妇人撞见后怎样?” 南宫少游看分散了她是注意力,她的小手也没有抖颤了便笑道:“哈哈,她们就用洗衣服的棍子打我,我逃跑了,躲在树林一直到天黑,才逃到一间大户人家哪里偷衣服,结果遇见了一位十分肥胖的女子,我将六师弟的名字给她说了,还说以后要报答,哈哈,结果促成了一段美好姻缘,六师弟果真将她娶了过门。” 林紫烟拍手大笑:“如果那胖女人一定要嫁给你怎么办?你喜欢胖的女人吗?” “其实六弟妹为人十分的好,娶到她是六弟的福气。”南宫少游道。 林紫烟不满道:“我是在问你,你喜欢胖女人吗?” “哈哈,在兴元府,我真的差点娶了一个大肥婆,后来是婉儿来救我了。”南宫少游答非所问。 但林紫烟听得十分有趣,突然她收敛的笑容,十分的不开心:“哎,你只是长我十来岁,但是际遇却这般神奇,即便跟我一样年纪的时候,大概也是十分的精彩纷呈,我就十几年一直呆在哀牢山,连大理都没去过,每天就跟蛇虫作伴,最有趣的事情不过是跟邬红玉斗斗气,捉弄一下百药门的人,如果我的生活能有你一般的精彩,我也十分的足够了。” “哎,终于走过去了。”南宫少游长舒了一口气,林紫烟一看,原来已经走出了黑蛇的包围,自己也不禁十分的开心:“南宫大哥,待你取得彼岸花和蝎红丹后,一定要带我到中原走走,我要看看那少林和尚功夫是不是真的冠绝天下,要看看丐帮是不是都是乞丐,难道他们连帮主也去到处乞剩饭剩菜吗?” 这个问题南宫少游也觉得十分新鲜,范无名,陈松柏,程若光他们难道也去到处乞食吗?如果不是这样,那么他们算得上乞丐吗?想到这里不禁哈哈大笑。 “我之前不是答应你了吗?只要到了中原你听我的话,不要捣蛋便可。”南宫少游道。 “不要捣蛋,那有什么好玩的,难道你也想爹爹一样管着我吗?”林紫烟道:“看,宝贝就在那里。” 南宫少游随着她的手指一看,只见前面已经是石壁,看来进了龙首,人工开凿到这里就结束了,在石壁前矗立着两个石像,一个是牛首人身的炎帝神农,一个是脸容俊雅的青年侠士,那青年侠士手里那着一个盒子,南宫少游看了,倒是觉得有点眼熟。 “林妹妹,那青年侠士是何许人也?为何跟炎帝神农像放在一起?”南宫少游道。 林紫烟笑道:“百草门和百药门都是供奉炎帝神农的,而这青年侠士听说是两个门派武功的祖师爷。” 第228章 南宫少游听起来十分的匪夷所思,百药门跟百草门争斗几十年,一直要杀个你死我活,武林上人人皆知,但是他们竟然是同一个祖师爷,这个倒是闻所未闻,可转念一想,也觉得不难想象,江湖上因为门派之间的纷争最后分道扬镳的十分常见,就龙虎山上清宫便是一个例子。 “林妹妹,你说武功的祖师爷,他是谁?那么说你们还有其他的祖师爷了?”南宫少游道。 “当然了,在制药,下蛊,养毒,这些的祖师爷已经无从考究了,反正我们这里很多人都懂这个,所以大家都将炎帝神农奉为祖师爷,而武功上的祖师爷只要爹爹和那百药门的邬有正才知道,一般没有告诉弟子,南宫大哥,你看,我们的祖师爷是不是十分的俊俏?”林紫烟道。 南宫少游却对其他事情有兴趣:“林妹妹你说你们都懂得下蛊,你懂得吗?” “当然,这里凡是女子都懂得下情蛊,主要是对自己所爱的人下的,如果他背叛了我们的姑娘,便会在蛊毒发作时,三日三夜,痛不欲生,最后才能死,让他感受一下姑娘内心的痛苦,而男人下的蛊,大多数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就像百药门,邬有正也给所有的人下了蛊毒,不然门人怎么会这般卖命。”林紫烟道。 南宫少游伸伸舌头道:“幸亏我不是你的情人,不然就惨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在你身上下蛊?”林紫烟笑道。 南宫少游一听,不禁毛骨悚然,他知道云南人善于下蛊,而且不懂声色,自己跟林紫烟接触这两天,确实大把机会给她施展,突然他又想起一事:“那,你爹爹有给门人下蛊吗?就算有应该也不会在你身上下吧?” 林紫烟笑了笑没有回答,直接走到那祖师爷像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然后双手从祖师爷手里拿过木盒,轻轻打开,木盒里装的是一本书,仍然是十分的崭新,想来应该是木盒用什么药物制成,所以里面的书不至受到虫腐。 翻了几页书,林紫烟脸上露出十分天真烂漫的笑容,南宫少游连忙道:“林妹妹,彼岸花呢?书里是说彼岸花在哪里采摘的吗?” “这不是彼岸花,南宫大哥,告诉你,当时祖师爷一共写了两本武功秘笈,一本交给百药门,一本交给百草门,这几十年来,百药门就觊觎着百草门的武功秘笈,百草门也想得到百药门的秘笈,总觉得自己学的不够多,只要我将这本秘笈给了爹爹,以后想去哪里,爹爹也不会阻拦了。”林紫烟越说越开心,眼里充满着期盼。 “你说百药门跟百草门争斗就为了得到对方的武功秘笈?”南宫少游道。 林紫烟笑道:“那倒也不是,争斗是因为另外的事情引起的,但争斗后,各有死伤,大家便想得到对方的秘笈了。” “不对!”南宫少游突然怒道:“你说来这里拿彼岸花,这里根本就是百药门的禁地,并非百草门!” “可不是吗?彼岸花是百草门的,我只要问爹爹拿就可以了,还需要费这么大的劲吗?”林紫烟笑道:“南宫大哥,有时候你真的脑子不好使。” “那你一直都是消遣我了,这一路来,到神农洞,盗得灵药是为了你能来这里盗取百药门的秘笈,你根本就没有要跟我去取药对吗?” 林紫烟看着南宫少游的脸色越来越严峻,非但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大笑起来:“南宫大哥,一直以为你是处变不惊的人,为何当下如此的惊惶不安,我说了会将两样事物都给你,彼岸花是爹爹保管的,我向他要来给你,估计不难,就算他不给,我也有方法拿出来,而蝎红丹,你不是盗了药王令吗?” 看着她手中晃动的药王令,南宫少游脸色稍稍缓和:“你说蝎红丹在药王令里面?” 林紫烟拿起药王令,一手抓着一面,向着反方向一扭,“啪!”的一声,药王令便打开了,从里面掉出一包黄色的事物。 林紫烟放在手心,南宫手一看,是一个小药包,他连忙笑道:“这就是蝎红丹,林妹妹,我误会你啦。” “这不是蝎红丹,但又是蝎红丹。”林紫烟摇摇头笑道:“这里放的是一种秘制的丹药,到底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邬有正给百药门弟子都下了蛊,虽然没种蛊毒都不同,但基本上解药的成分大致相同,不同的只有一种成分,只要每年端午,是尽心效力的,便将这解药赐予,而另一种成分的丹药由邬有正保管,两者合起来便可抑制蛊毒发作一年,但你要是将他杀了,也没用,因为还有另一种,丹药永远找不到,只要我们拿着这药王令,直接问邬有正拿蝎红丹,他能不给吗?” 南宫少游一听,觉得十分有道理,但心里还有不舒服,这跟来这里是没有任何的关系,不过她替自己取得药物,总不能没半点好处,这也算奖励给她的吧。 这样一想,南宫少游便不再觉得不忿了,笑道:“好吧,现在就去找邬有正拿蝎红丹,药王令给我,你不许再胡闹了。” 林紫烟笑着将药王令交给南宫少游,两人便想走出龙首,突然眼前一片黑麻麻的事物涌进来,是那些黑蛇,那些黑蛇口中不住的吼叫着,潮水般涌进来,接着是红蛇,银蛇,也跟着涌了进来。 三种蛇看来都十分的惊惶,在两人的脚下不断的互相撕咬,南宫少游和林紫烟,慌忙踩着厚厚的蛇身,一起冲出去,刚来到红蛇的聚居地,便闻得一阵呛鼻的烟雾不断的涌进来。 林紫烟大惊失色:“南宫大哥,他们在外面点火!” “哈哈,他们是把我们当做老鼠,要用烟将我们呛出去。”南宫少游笑道:“不过我们是进来偷东西的,实际上跟老鼠也无多大的区别,哈哈!” 第229章 林紫烟立刻向外冲去,南宫少游一把将她拉住。 “你现在冲出去不是送死吗?”南宫少游道。 “我们有药王令,怕什么?”林紫烟大声道。 南宫少游笑道:“他们必定在外面布置好强弓硬弩的,又或者是毒药猛兽的,你出去就变成一个死人,死人还能讨价还价吗?” 林紫烟一想不错:“那我们该如何?” “很简单,保证活着离开,然后手里那着药王令,方可讨价还价。”南宫少游一边说,一边已经跳上了山洞顶端。 “南宫大哥,你在什么?”林紫烟大声道。 南宫少游从上面喊下来:“我看外面的阳光可以透进来,这里定然是有气孔的,我看看能不能从上面爬出去。” 此刻还有一丝的残阳,南宫少游寻着那点阳光一直爬过去,果然找到了那透出光亮的地方,他轻轻用手一推,发现那地方并非是岩石,而是泥土,马上道:“林妹妹,将剑扔上来。” 林紫烟一听,马上将剑扔给他,南宫少游一手抓着洞顶的石头,一手持着宝剑猛力敲击,“沙!”上面的泥土掉落,露出一个两尺见方的洞口,可以看到外面的夕阳,南宫少游一声欢呼,立刻跳下来。 也不必多言了,一手抱着林紫烟的腰,用力一蹬,便上了洞顶,先让她爬了出去,自己也跟着爬了出去,一缕夕阳照在身上,无比的受用,只见龙首处火光四起,有十余人在火堆旁用芭蕉叶用力的扇着,将浓烟扇入洞口。 而后面有几十人都拿着弓箭对准洞口严阵以待,林紫烟伸伸舌头道:“南宫大哥,你猜想的果然没错,那邬有正真阴险。” 南宫少游不禁哑然失笑道:“什么阴险,是我们来盗取了别人的两个宝藏,难道你还想他请我们吃饭喝酒,感谢一番吗?” 林紫烟哈哈大笑:“想来我们拿着这药王令,让他请喝酒吃饭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好,让那邬有正上来吧。”南宫少游运起神功朗声道:“百药门邬有正,邬掌门听着,昨日在五谷峰漫步,捡得一令牌,到当铺问了,也当不了钱,掌柜子说了,这叫什么药王令,交回给邬大掌门人,当然可以得到酒钱,当下,看到邬大掌门在放火捉蛇做蛇羹,在下一声怕蛇,所以跑到高处,还望邬大掌门上来一趟。” 他声音不大,但百药门几十人无不听得清清楚楚,那边的吵闹声一下子便停息了,过了一盏茶时光,只见一位身材极为高大的黑大汉从龙首那边走来,林紫烟低声道:“那便是邬有正。” 当邬有正走近,约莫四十岁上下,神情十分的彪悍,倒也十分的威风,他向南宫少游拱拱手道:“不知英雄光临哀牢山,老邬失迎了,特来谢罪,请英雄到百药门一聚,可好?” 还未等南宫少游开口,林紫烟就大声道:“邬有正,门面话就不说了,要拿回药王令不难,只有一个条件。” 邬有正认得她是百药门掌门林蛟的女儿,脸色大变,黑黑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干咳一声道:“原来是林大小姐,不知有何条件?” “我只要邬红玉两条臂膀,否则,蛊毒解药就要用来喂鸟了。”林紫烟笑道。 南宫少游将那黄色药包,用两根手指捏着,高高举起,在晚风中吹得“啪啪!”直响,邬有正强作镇定:“林姑娘言重了,那只是一般的伤寒药,也没什么紧要的。” 南宫少游突然手一放开,药包便随风飘出,邬有正大骇,身形一闪便想去抓住那药包,南宫少游一转身便到了他的前面,一把抓住,邬有正便扑了个空,这一下来往,他便知道自己的武功远远不如面前的这位青年人。 于是拱手道:“阁下是何人?林蛟估计请不动你这般身手的人。” “邬有正,这个你就不必问了,我的要求你倒是答不答应?”林紫烟厉声道。 邬有正心中恼怒,按辈分他可以说是林紫烟的师叔,就算不按这层关系,自己年纪比她大不止一倍,怎么说也是前辈,她竟然直呼其名,语气便像是吆喝下人一般,但此刻也只能哑忍:“林姑娘想必不是要小女的两条臂膀,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直接说吧!” “好,爽快,这些天我确实有些风寒,本来以为这药能治,结果没一点用处,但听说你的蝎红丹可有灵效,这样吧,你给我一千颗,这没用的药丹便归还你!”林紫烟道。 南宫少游听了不禁心里偷笑,如果随便能拿出一千颗的,便不是什么灵丹了。 果然邬有正道:“林姑娘深谙药理,这蝎红丹需要大漠了的猩红魔蝎才能研制,要抓获一个千难万难,怎么可能有一千颗呢,如果随便有一千颗那就不是百药门的独门丹药了,姑娘说风寒,一颗便有奇效,这样吧,我当下送姑娘十颗,如何?”说到十颗的时候,邬有正用力的咬了咬牙,似乎十分的不舍。 其实南宫少游也不知道该要多少,不过总是越多越好,林紫烟笑道:“现在是大街上卖菜吗?南宫大哥,将哪些药丹全部扔了吧,反正邬掌门再去制造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好!”南宫少游又伸出了手,两根手指捏着药包。 邬有正是心中愤怒而不敢发作,若然当下是五月时节,他根本不用去理会他们,这解药配置不难,但需要四季草药和毒虫,此时已是秋凉,待配好药,百药门的弟子早已蛊毒发作,一早死光,如果被他们知道解药丢失,群起攻之,再有十个邬有正也死无葬身之地。 他一咬牙道:“五十,我只有五十五颗,自己留五颗,再多就算你当下杀了我也是无可奈何了。” 南宫少游察言观色,知道他所言非虚,便道:“好,邬大掌门,五十就五十,但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所习武功是源自哪位前辈?” 第230章 邬有正听罢凄然一笑,对南宫少游道:“阁下可以将这个问题向林蛟询问,如果他可以回答你,邬某这掌门之位拱手相让,从此不跟他作对,百药门也从此臣服百草门。” “南宫大哥,他没撒谎。”林紫烟这下却维护邬有正:“听爹爹说,这位前辈高人传授我爷爷和他爹爹武功时,确实说了,不可向外人说,不然会引来杀身之祸,不单只是我们还会连累他。” 南宫少游听了也不再发问,武林中不愿透露师门的大有人在,旁人也是不好去询问的。 此时邬有正已经从怀里拿出一个白玉瓶,从里面倒出五颗红彤彤的药丹,珍而重之的用手帕包好放到怀里,然后将白玉瓶交给南宫少游,南宫少游递给林紫烟,林紫烟闻了一下,点点头。 南宫少游便将药包和药王令还给邬有正,邬有正将药包重新放回药王令中对着南宫少游道:“听林姑娘称你为南宫大哥,你可是协助孟珙将军义守襄阳的南宫少游?” “正是区区在下。”南宫少游拱拱手:“这蝎红丹也是为了襄阳兵士而来,到时我定跟孟将军说,此丹是邬大掌门所赠,襄阳上下乃至大宋子民都会对你感恩。” 邬有正干笑一声:“好说,好说,难怪有这般身手,在下敢请南宫大侠将本门祖师所传授的武功典籍归还。” “没有,什么典籍?没听说过。”林紫烟连忙道,她这样说了,南宫少游也不好说话了,只得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好,好,好!”邬有正连说了三声好,便转身离去。 南宫少游对林紫烟道:“林妹妹,这是他们的武功秘笈,你拿去了恐防不好,还是归还吧,你连盗他四宝,百药门从此也在百草门面前抬不起头了。” “南宫大哥,这秘笈是谁的?”林紫烟道。 “当然是你们的祖师爷传下来的。”南宫少游奇道。 林紫烟狡默一笑道:“对啊,你都说是我祖师也传下来的,我是他的第三代弟子,而且是最疼爱的弟子,传给我也是无可厚非的。” “你是他第三代弟子没错,但也不见得是最疼爱的弟子,你见过祖师爷了吗?”南宫少游笑道。 “你怎么知道?他是我祖师爷还是你祖师爷?你怎么知道我们门派祖师爷的喜好,他偏偏就是最喜欢我,不信你可以去问他。”林紫烟一轮抢白倒是令南宫少游无话可说,你要他去哪里找林紫烟的祖师爷,况且说白了,这事也是他们门派内部的事情,自己也不好说话。 “隆!”突然一声巨响,两人感到脚下一阵震动。 “地震吗?”林紫烟慌忙道。 “不是地震!”南宫少游一把抱起林紫烟便往山谷处跳下。 “隆!”不明所以的林紫烟,突然眼前一片火光,一阵极大的热流冲击而来,南宫少游紧紧抱着她,用背部抵挡。 原来是他们所站的位置突然发生爆炸,南宫少游感到背部被一股强烈的冲击推着在半空打了几个转才将力度消去,但背上一片火辣,身体急速向下坠落。 他体内真气流转,无奈也无处可借力,跌落山谷处有百丈高,身体虽然急速下落,但他脑子不断的在转动,放眼处,自己跌落的地方一片白光,他心里祈祷,希望那是湖水而不是石头。 但也不到他想得太多,他急忙将林紫烟横抱在胸前,双脚合拢,就当下面是湖水吧,如果是水当然能够得救,如果是岩石,自己的双腿定然折断,然后心肺震裂而死,他就想反正一到地面,立刻将林紫烟抛出,这样也能救他性命。 身体刚调整好,一片白光已经映入眼帘,他连忙双手向前一推,一股柔和的内力托着林紫烟,缓缓飞出。 突然他感觉全身一阵冰凉,身体直插如水底,心中一阵狂喜,这湖水极深,他像箭一般一直向下,直到耳朵生痛,才停下来,身体立刻被巨大的浮力托起,待上了水面,他立刻大叫:“林妹妹,我们没事啦。” 突然看到眼前一阵水花乱颤,原来是林紫烟在拼命的挥动双手,她不懂水性,南宫少游连忙游过去,一手搂住她的脖子,一手划水,很快就到岸了。 上岸的林紫烟怒道:“差点淹死我了,你为何要将我扔出去。” “我怎么知道下面是水,如果是石头呢?”南宫少游道。 林紫烟感动道:“你是救我,而不是捉弄我,让我喝水?” “哈哈,谁知道你不懂水性?”南宫少游心情十分愉快:“刚才肯定是邬有正偷偷命人在我们脚下的山洞里埋放炸药。” “我一早说他十分奸狡!”林紫烟道。 南宫少游摇摇头:“那也不见得,如果翻过来他这样得罪你林大小姐,恐怕你杀他一百次,也不觉得解恨。” “那倒也是,你很了解我。”林紫烟笑道:“南宫大哥,你在干什么?” “捡些干柴,生火,不然湿漉漉的,你真的应验了自己说的话,感染风寒了。”南宫少游一边说一边捡了一些干树叶,又捡来一块干柴,在一块干柴上钻了一个洞,将一条细长的干柴放在小洞中,双手来回的撮着。 林紫烟觉得十分有趣,坐在旁边观看,很快,木洞里便冒出白烟,白烟渐浓,竟然出现一点的火星,林紫烟大喜,只见南宫少游将火星倒进干树叶上,吹了几下,便燃起了火花,林紫烟连忙在上面慢慢的加干柴,很快,火便然起来了。 南宫少游在上面加了许多大的干柴,笑道:“我去林子那边捉个野兔野鸡的,你在这里将衣服脱下来,烘干,待衣服干透,你就大喊一声,我听到了便回来。” 林紫烟听了,心里十分的感动;“你的衣服不用烘干吗?” “我整天都给你气,早已全身着火了,衣服自动就干!”说道最后那个“干”字,声音已经在半里之外。 第401章 “慕容姑娘,这些话你是从哪里听来。”幽冥教主冷冷道。 慕容霏霏右脚向后一退,轻轻一转身,姿势十分美妙,一下子便转到了南宫少游身旁,黑无常一心顾着杀慕容霏霏,一心又要跟幽冥教主解释,已经十分的笨拙,当下看到慕容霏霏跳出圈外,当然是求之不得,可以让自己好好的跟幽冥教主解释了。 “黑九爷,我们便不再斗了,好吗?”慕容霏霏笑道。 黑无常随口答应道:“好!” 慕容霏霏立刻接着道:“反正事情已经挑开了,你我装模作样的反倒令天下群豪耻笑,这套步伐,方才师兄已经跟幽冥教主演练过,被幽冥教主几招就破解了,台下群豪相信大多数都心中了了,以后我们两师兄妹使出来便不管用了,你跟我缠斗许久,根本就没人相信,更不要说瞒骗过幽冥教主了,这事情小妹已经替你解决了,但就算你跟白八爷赢了幽冥教主,最终还是夺去不到教主之位,也不能怪我啊。” 黑无常脸上大骇道:“我跟师兄何时跟你说过这种话?” “哎呀!”慕容霏霏一拍脑门:“我又忘记了,原来是你一个人说的。” 幽冥教主为人极为狐疑,虽然他对慕容霏霏所说的话大概也就相信了三四成,不过心想自己将两门得意绝学教给黑白无常,这两人情同手足,又经常在外面,如果真的暗中一起商量,或者将两门绝学柔和,或者想到破解两门绝学的方法,岂不重蹈自己师父的覆辙。 幽冥教主已经起了杀心,反正杀一人也不会对幽冥教有多大影响,不管对错,起码消除了自己的疑虑。 “必安,无救是否有说那样的话?”幽冥教主眼睛冷冷的看着黑无常,话语却是问白无常。 白无常岂会不知道师父的心意,还是保命要紧,连忙道:“禀师父,徒儿不在场,不知道,大概师弟是不会这样说的。” 白无常也十分阴险,一句不在场,便推得一干二净,最后还故作好人来一句大概师弟不会说的,无疑在黄泉路上再送黑无常一程。 黑无常跟了幽冥教主三十余年,也是极为明白师父的心意,当白无常说了那句话后,便知道师父今日定要杀自己无疑,明知道是不可能逃脱,可也不能坐以待毙吧。 心念一动,连忙下跪道:“师父,徒儿并无说那种话。” 膝盖还未着地,突然“嘭!嘭!”连续向幽冥教主攻去两掌,身形一晃便往台下奔去,白无常连忙出掌阻拦,谁知道黑无常这连续两招都是虚招,他向幽冥教主攻击是知道无论如何也不会得手的,相信幽冥教主也是知道的,两掌掩护便向台下奔去,他知道也是幽冥教教主可以预料到的,他真正逃遁的路线却是台中间被遮那法王打破的那个洞。 黑无常身体向前一奔,立刻以极快的速度往台中央的洞口疾驰而去,突然眼前一道红色的墙壁拦住,他心中大骇,定眼一看,师父幽冥教主便在自己面前三尺处。 “无救,师父一早洞悉慕容姑娘所说的话都是有意在挑拨,谁知道她说的是挑拨之虚言,却试出了你背叛幽冥教的实情,实在是幽冥教之福气,竟然大难不死,逃过一劫,本来你是我的爱徒,既然你背叛的行为还没有实际做出来,我是有心饶你的,可是本门之中胆敢向师父行不轨的行为,该当如何处置?”幽冥教主双手合十,眉毛低垂,语气一副悲天悯人的状态。 黑无常知道自己今日无论如何也走不掉了,长叹一声,却听到台下白无常冷冷道:“行刺师尊者杀无赦!” “师父,你为何这般糊....” “嘭!” 黑无常口中的“涂”字还未出口,整个身体已经飞出三丈,重重的掉到台下,已然气绝,幽冥教主神色黯然,似乎十分不舍,慢慢走到台前:“门规如此,老衲也别无他法!” “门规是你自己定的,杀不杀人也由你做主,你这老和尚真是虚伪得很,如果刺杀师父的行为该杀,你还不是杀了自己师父,才当上这个鬼教主,为何又不杀了自己!”慕容霏霏大声道。 幽冥教主对他的话听而不闻,根本就不理会她,白无常对师父是最为了解的,立刻吩咐教主去找了两根粗大的干木回来,将黑无常的尸体放在上面。 这情景南宫少游,沐翼云,慕容霏霏都见过,知道是他们幽冥教处理死去弟子的方法,只见幽冥教主站在台边,向着干木一掌击出,“嘭!”两条干木徒然升起一团烈焰,方才在台上幽冥教主已经施展过“烈焰掌”大家都知道这套掌法蕴含着极强的阳刚之气,想不到这般厉害,一下子便将干木点燃,而且是隔了有四五尺的距离,台下群豪一下子被他的神功所震慑。 只见白无常带头念诵着“地藏经”众弟子也跟着念,群豪听起来是一片潇杀之音。 很快经文念完,白无常朗声道:“幽冥教主十分仁德,范无救虽是叛教,犯了死罪,可教主奖罚分明,将之处置后,还是按照本教仪式为之超度,可见教主高义!” 幽冥教众都称颂教主的仁德,可谁都听到人人的声音中都带着惶恐。 往台下一扫,却见台下跪了两名弟子,均瑟缩着,不敢说话,还被刚才一幕所震惊。 原来这两人便是方才上来报信的两人,第一个跪在那里还未说话,第二个接着上来了,可没有得到教主的允许,谁敢说活,又刚刚目睹了这一切,怎会不惊惶。 这次白无常也看到另一人上来,他慢慢走开,故意像是去看黑无常的尸体烧成怎样,其实是不敢再说话,反正有什么重要消息,你自己去跟教主说吧。 幽冥教主冷冷道:“你们两个跪在台下,有何事要禀告,大可当众说出,本教主今日要在群豪面前处理教务!” 第232章 林紫烟高高兴兴的跟着南宫少游,南宫少游更是心痒痒的,他但凡听到有自己没喝过的酒,不论好坏,心中总是这般。 两人随着猎户沿着湖边走,经过一片黑压压的丛林,没有火把,那两人却健步如飞,显然十分的熟悉,南宫少游轻轻拉着林紫烟的衣袖,不紧不慢的跟着,这片深林里可谓伸手不见五指,他是看不到两人的,可他耳朵极灵活,一边走,一边判断着二人的方位,却也十分的精准。 丛林里树木甚多,也多石头,那两人犹如在自己家中行走一般,走得一里余,两人都轻轻的发出惊叹之音。 终于有一人奇道:“公子,难道你有异能,在黑暗里尚能视物?” “我的眼力奇差,怎可跟两位常打猎的大哥相比。”南宫少游道。 “这片黑树林,我兄弟俩是走了千万遍,所以里面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但公子你是第一次行走,却能健步如飞,这实在是令我们惊讶。”猎户道。 “哈哈,我哪有什么异能,只是耳朵比较灵活一点罢了,听着两位大哥的脚步声,你们落脚在哪里,我便走哪里。”南宫少游笑道,但也免得两人徒添疑惑,便转移话题道:“两位大哥,小弟有一事不明,这黑树林,应当匿藏着血多鸟兽,可我们走了这么久,竟然没有鸟兽的动静,连虫子鸣叫声也听不到,只是为何?” 南宫少游这一说,林紫烟马上也觉得十分奇怪,这树林竟然连虫的鸣叫声也没有。 只听得猎户哈哈大笑道:“公子,你在我们那住上几天,如果福缘好的话,便可与我们大哥见面,大哥在这号称镇山太保,这附近的猛兽听得他的动静,几里外就要逃跑,所以这次打猎也非我兄弟两无能,而是这里的野兽听得大哥的名号都吓怕了,不敢在这里出没,除了一只大虫,常来骚扰,不过应该很快会被大哥毙了!” 猎户说起他大哥时,语气中满怀敬意,南宫少游一听心中仰慕也十分想与之见面:“你们的大哥出远门了,还是去追杀那大虫,这几天都不在家吗?” “在家,大哥一直都在,这有他在大家的心才安稳,也只有他才镇得住这片丛林!”猎户大声道:“只是大哥生性高傲,不喜与外人见面,所以你们两位要想跟他见面只能靠机缘了。” “哼!就算他想见我们,我们也懒得见他!”林紫烟一听马上来气。 南宫少游倒不是这样认为,反倒觉得这人有世外高人的傲气,心中更加想见他一面。 说话间已经出了很树林,眼前马上出现点点灯火,只见在黑树林外,一条小河蜿蜒,在小河南边有几十户人家,走近一看,便知道都是猎户,家家户户门口都挂着不少的兽肉,还张贴着一张张的兽皮,老虎,花豹,狐狸,野猪,应有尽有。 猎户一声招呼,便走出几位年青人,看到两人均哈哈大笑:“这里的野兽都被大哥的名堂吓怕了,哪里还能打到猎物,你两位老哥估计偷懒,不想走远的地方打猎吧?” “嘿,瞧你说的,你老哥什么时候偷过懒,只是上面的山头都被什么百药门,百草门控制了,轻易都不敢上去。”猎户摇头道。 “哼!待大哥几时有心思,上去给那两个什么鸟门派点厉害,我们便能随意打猎了!”那人说起大哥的表情也是十分的得意。 “我倒是像见见你们大哥是否三头六臂。”林紫烟道:“给点厉害百药门看看,这是一般武夫都能做到,但要给点厉害百草门看看,我看倒是你大哥除非是天神下凡!” 南宫少游微笑着,他知道这林紫烟的脾气,但其实也想她这样胡闹一下,能将大哥引出来。 “我大哥当然是天神下凡!”说话那人神气道:“咦?六哥,这两位是?” 原来带南宫少游两人回来的一人叫六哥,那六哥道:“这两位在林中请我跟老七吃烤兔肉,哎,你别看这个公子长得斯文,可喝起酒来可不得了,我们酿的那些烈酒,他一口气便喝上一壶,一点醉意都没有,对了,公子你怎么称呼?哈哈,我们都是粗鲁之人,不要见怪!” “六哥就不要公子前公子后了,叫一声兄弟,在下十分荣幸。”南宫少游向着几人行礼道:“在下南宫少游,这位是家妹紫烟,在下天生好酒,听得六哥说有好酒,便急着要来。” 那几位年青人听了十分高兴:“我们山野之中好酒倒没有,烈酒是不少,南宫兄弟和紫烟姑娘既然是好酒之人,那请!” 南宫少游走了这一个多时辰,为的就是这句话,当场笑逐颜开,林紫烟刮刮鼻子,示意他馋嘴。 几人围着两人进了一间屋子,中间已经放好暖炉,早有妇女端上一盘盘的熟肉,六哥拿来一坛二十斤的酒。 林紫烟笑道:“六哥,本来以为你好客,想不到这般吝啬,这么多人才拿二十斤酒,这些酒还不够我大哥一人喝呢!” “紫烟姑娘,你别误会啊,这就大把,并非六哥吝啬,只是这酒真的一般汉子都喝不到三斤,虽然南宫兄弟海量,我估计也是五斤!”六哥笑道。 “哈哈,六哥,我跟你打赌,我大哥能喝完这二十斤酒,而没有一点醉意,你是否为我们引见大哥?”林紫烟道。 南宫少游心中大喜:“这丫头倒是明白我的心,反正没吃亏,酒喝足了,能见到大哥当然好,见不到也没亏!” 那几人听了哈哈大笑,都表示不相信,南宫少游也不说话,他看着酒坛子早已流口水了,他拿起酒坛,在底部一拍,“嘭!”上面的封泥立刻去掉,众人立刻静下来,他的这手功夫已经震惊大家。 只见他一手拿着酒坛子的底部,一手抓着酒坛子的口,仰头就喝,众人眼睁睁看着他的喉结一动一动的,嘴角没有一丝的酒流出来。 第404章 “哎,不得无礼,什么叫花子,那是丐帮的程若光护法,另一位使棍的是张七长老,都是丐帮武功和见识第一流的人物,仅次于丐帮帮主。”幽冥教主突然打断弟子的话,冷冷道。 群豪一听,都知道他的用意,他哪有这么好的心肠去让弟子尊重丐帮豪杰,他是一定要弟子说明是丐帮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带领着丐帮兄弟来少室山救人,偏偏和自己人打起来了,丐帮带头的人地位越高,越能够扫丐帮的面子,可群豪也无可奈何,他说的也没错,程若光和张七却是也是丐帮中最重要的人物。 “是,弟子知错!”幽冥弟子躬身道:“程若光护法一说完,那军官立刻命令军马摆开阵势,似乎要跟丐帮大战一场,而前面领队的军官也飞马来到后阵,只听得程长老还是十分客气,拱手道:‘两位军爷,这是何故,丐帮一向奋勇抵抗外侮是天下皆知,不单只数十年前岳元帅十分称道,就算是现在镇守襄阳的孟珙将军和朝中宰相李宗勉大人也是赞誉有加,我们虽非朝廷中人,却是有共同的目标,一致对付蒙古精兵,当下精兵便在少室山上作恶,你我何不齐心协力,立刻奔赴山上,将精兵一具歼灭。’” “放屁!”灵宝道长又人不住骂道:“什么蒙古精兵,明明是蒙古鞑子,如果程长老会说出蒙古精兵这几个字,老道今日便拜在蒋子文前面,求他收我为弟子,若然不是,让蒋子文叫我一声爷爷!” 群豪听了都轰然大笑,幽冥教主冷冷道:“本教收弟子向来是十分严厉,资质不好的便让他去中原投奔什么少林武当之流。” 灵宝道长正想发作,被宋子休劝阻:“道长息怒,蒙古鞑子厚颜无耻,你要为他们的话语而生气,估计他说一盏茶的话,你要气足一年,大家心里明白就是。” 灵宝道长听到宋子休出面了,也就不再说话,不过脸上仍旧是忿忿不平,他比武输给了幽冥教主,又着了他的道中了迷药,心中对蒙古人是恨之入骨。 那幽冥教弟子看到灵宝道长不说话了,才道:“那军官听了冷笑一声道:‘以前丐帮确实算是忠于朝廷,也在朝廷的领导下,做了一些事情,不过丐帮中人毕竟是草莽,野性难驯,独孤大人收到密保,说少林,武当,峨眉联合丐帮,勾结蒙古法王,在少室山上纠结草莽还联合三元教,要在少室山上拜过佛祖,然后以佛祖的名义举一支反旗,要内外结合,做谋反之事,今日看来也是真的,不然你丐帮怎会纠结了一千人在山下把守,时候做放哨之用,看到朝廷大军来剿灭,立刻前来阻拦?’” “独孤先生,可有此事?”灵宝道长还是忍不住,不过这次矛头是指向独孤芳。 独孤芳也毫无惧色,朗声道:“鄙人当年在狂妄自大,以为武功能傲立武林,先是找几位武林同道比试,然后一掌击败丐帮副帮主,更是意气风发,便上峨眉,要跟峨眉掌门妙音师太比试,妙音师太看透世情,根本不屑跟我比试,便飘然下山,我还是不懂师太深意,竟然狂妄到在观音像上留一掌印实在是罪过,今日若能得以保存,定必亲自上峨眉金顶,为观音大师重塑金身,望慧静师太见谅。” 说到这里,向着慧静师太深深一拜,慧静师太连忙还礼,微笑道:“独孤施主有此心,正是当日先师的愿望。” 群豪听了,也知道了一些这个独孤芳的事迹,听到他一掌击败丐帮副帮主,独上峨眉山挑战,想来这人当年也是武功高强,豪气千丈。 独孤芳继续道:“后更是以为连峨眉掌门都怕了自己,想在想来实在可笑,于是便到武当挑战,武当掌门恰好到了少林做客,我更是不可一世,以为武当掌门也是怕了自己,就直接到少林挑战,哈哈,可惜,老夫今日却是第一次上少室山,为何这般,是因为当日妙音师太高义,恐怕我上了少林输的一败涂地不单只,还令少林和华山两派结下恩怨,本来她老人家是可以在峨眉山将我击败,令我不至于如此狂妄的,只不过师太心想自己是出家人,将我击败,又怕我难以接受,而当时武林中均认为,邪派中以三元教教主矛子元为第一人,正派以宋子休大侠为第一人,所以师太便请求宋大侠给给教训我,即便是输了,输在武林第一人手上也不至于丢了颜面,结果在少室山下,宋大侠一掌便将我击败,我没有感恩之余,还钻了牛角尖,一心还是想着称霸武林的,成为武功天下第一,所以放下华山派的事不管,将掌门之位匆匆传下,便走了,以致当年师父传下的华山绝学便无法继续发扬,实在是华山的罪人。” 群豪听了都不胜感慨,均心中有愧,其实今日大家上来还不是为了虚名,跟四十年前的独孤芳有什么不同,结果落到蒙古人手上,其实比起独孤芳来更是惭愧。 “自从败在宋大侠手中,我便投身宫廷,当了皇帝的近身随从,其实也不是为了功名利禄,学武之人,谁会去贪图这些东西,只不过听多一句话叫‘大隐隐于市’,便觉得自己躲在山林里修炼,也不及躲在皇宫里修炼来得痛快,可以保证没有任何武林人士打扰,成名英雄谁也不屑跟朝廷众人打交道,其实我还有另一个私心,在皇宫内院肯定有不少珍奇的典籍,其中不乏是武功秘籍,所以便想在其中学得一二,谁知道也是徒劳,皇宫里最上乘的武功一早被另一位高人得到了。”独孤芳说到这里,看了梁楷一眼。 梁楷立刻大声笑道:“不错,江湖中人个个猜测梁疯子的武功是从何而来,我是宫廷画师,天天接触宫中典籍,后来更是发现了一本武功秘笈。” 第405章 梁楷说到这里,群豪不禁发出一阵艳羡的声音,一个人武功总是跟随着门派,如果门派功夫有限,自己无论练到什么程度总是有个限度,不过经常武林中有奇遇的人,偶尔得到高人指点或者得到一本武功秘笈便可称霸武林,这等奇遇是可遇不可求。 梁楷的武功大家都是见识过,听到他的武功来历竟然这个神奇和偶然,心中均十分的嫉妒。 “在皇宫里也是闲的发慌,梁疯子除了喝酒也没什么嗜好,反正无事,便照着武功秘笈来练,不出十年,就练就了一身功夫,在皇宫中倒是跟两位高人过过招,一位当然是我的同僚独孤先生了,另一位大伙估计怎么也猜不到,这人便是少林了闻大师,为何跟了闻大师过招呢,大家更加猜不到,哈哈,哈哈!”梁楷十分得意。 “阿弥陀佛!”了闻大师朗声道:“老衲皈依佛门之前是一名独角大盗,虽然没做伤天害理的事,但喜欢到处去盗宝,美其名曰劫富济贫,哈哈,一时心红,竟然劫到皇宫内院,先是遇到了梁疯子,跟他过招,彼此打个平手,梁疯子也不跟我为难,正当老衲要走的时候,却遇上了独孤施主,被他一掌震伤,幸得梁疯子救了我,也多亏独孤施主照顾武林同道也是卖一个人情给梁疯子,最后放了我,自从那次伤愈后,遇到恩施觉远大师,更是皈依我佛,这个机缘也是多得了独孤施主。” 群豪听了虽然有点诧异,了闻大师竟然出身绿林,不过英雄莫问出处,在武林中这等事情也并非不常见。 慕容霏霏和南宫少游更是相视一笑,两人均想,最好这几位将故事说得更加离奇一点,好将时间拖延。 其实独孤芳和梁楷何曾不是这样想,梁楷接着道:“自从我习武之后,便觉得在朝廷效力十分的无味,还不及到江湖上游戏人生来的潇洒,之前是没本事,才将自己困在皇宫中,后来在前人的秘笈上学得功夫,自然是要逃离宫墙了。” “哈哈,梁疯子是逃离宫墙,而老夫却是请君入瓮,自己跳进去了,不过你也不必谦虚,那武功秘笈是有独到之处,可远远不能成就你的这番功夫,你是自己天纵聪明,从字画里又领会到了武功精义,才有今日成就。”独孤芳笑道。 梁楷听了,深深一揖:“独孤兄,当年我一直瞧你不起,当下听你的话,想不到竟然是梁疯子的自己,哈哈,哈哈!” 独孤芳也还礼道:“世事本来就如此,我在皇宫隐姓埋名四十年,经历了两朝皇帝,而且这朝皇帝对我极是赏识,加以重任,就在一月前,突然有武林人士前来告密。” “有武林人士前来告密?”灵宝道长突然奇道。 “武林中人,当然如灵宝道长这般洁身自爱的占了大多数,不过也有少许是沉醉于功名利禄的,台下便有此等仁兄,不过在下也无必要点名,人各有志罢了。”独孤芳回应道。 群豪听了也觉得十分有道理,武林人士武功高强,都是出身草莽,又拉帮结派的,朝廷当然是不放心,自然有收买成名英雄的,也有自己去投靠的,更有是朝廷派人加入各门各派的,反正应有尽有。 “不过这次来告密的武林人士连老夫也是不知其来历,只知道他武功非常的高,甚至超出了一般武林的一流高手,就是因为他的这一身武功,才令皇帝信任。”独孤芳继续道:“他前来告密说,蒙古派了护国法师遮那法王前往少林,用佛法蛊惑少林高僧,令少林寺同意在中原配合武功,里应外合,共同侵吞大宋,还联合了三元教,待大事成功后,中原一分为三,蒙古站了大部分,另外两份一份归三元教,一份归少林,少林高僧是出家人,不便打理,便联合了武当,峨眉,丐帮,华山等门派,到时少林得到的天下便推举一个武林盟主来主理,偏偏老夫又收到请柬,那人更说,当下华山武功大不如前,需要一位名宿出山主理,所以请了我,这次名曰佛法大会,便是打了佛法的旗号,其实是商议如何谋反的,皇帝对这事将信将疑,便派我调兵前来,我先在山下安置六千精兵,自己带了六百百兵士上来,一来是顾及武林同道的义气,如果真有其事希望大家看到朝廷知晓,便就此散去,二来老夫还是死心不息,要来争夺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头,只是我吩咐了山下六千精兵,只有我亲自下令,又或者看到山上的信号才会杀上来,现在我没有下令,这五百兵士也不敢放信号,只要一放信号,自己一定会先死在蒙古鞑子手中,他们也没这么笨。” 独孤芳说得极为老实,连一些机密的话和自己不为人知的过去都和盘托出,也不由得不相信。 在座的只有一个人暗暗叫苦,那人就是三元教教主矛子元,其实在他知道少林要举行佛法大会的时候,他便定下一计谋,令蓝道心入皇宫告密,蓝道心少在江湖露面,自然没人知晓,而他长得十分俊美,武功高强,又满腹经纶,自然深得皇帝喜爱,他自称是读书人,一心想报效朝廷,为了赴考,是无书不读,竟然给他看到了一本武功秘笈,学了武功,又机缘巧合得到了这个消息,便马上来朝廷告密,希望可以得到一官半职,可以效力于朝廷。 这种看书得到奇遇的经历,独孤芳是在梁楷身上遇到过,也信了,而皇帝赵盷也是习武之人,而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晓,跟蓝道心便一见如故,十分相信他,于是便派人来镇压。 矛子元计划十分细密,他知道了官兵的部署,自己便只身上少林,希望可以以自己武功挤压群豪,令群豪震服,而又担心蒙古人又诈,所以在高台下,埋伏了三元教弟子。 第235章 林紫烟长大嘴巴想大声呼救,但竟然被吓得叫不出声音,眼看老虎那血红的大嘴几乎可以将自己整个头颅吞下。 “嘭!”突然一阵劲风刮得她脸上生痛,老虎狂叫一声,在地上打了个滚,却已离开了自己身上,她知道是南宫少游出手。 心里想着既然有这人在旁协助,只要自己一受到生命威胁,他就会立刻出手,对付老虎根本是稳操胜券,她一下子想到这个道理,心里的惊惶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喝一声,再次冲向老虎,这次她使尽浑身解数,想要在南宫少游面前表现一下,其实也非要炫耀自己的武功,她知道自己的武功在南宫少游面前根本就不值一哂,她生性聪颖,知道自己难得在武功大家面前展露,当然是要尽力,一旦经他指点一二将是受用无穷,而面前老虎,不啻于面对江湖上的一流好手,机会难得。 老虎虽然对南宫少游有所顾忌,但百兽之王岂可让这小女子肆虐,狂吼一声,便扑向林紫烟,林紫烟吃了一次亏,岂会有第二次,立刻右掌一引,闪到老虎侧面,左掌击出“啪!”一掌打到老虎的身上,心中正狂喜间,一股劲风已经扫到腰间。 “白驹过隙!”林紫烟也不及多想,身形一矮从老虎腹部穿过,可屁股上还是挨了老虎尾巴一下,十分的疼,可那里肉厚,伤不了筋骨。 听着一旁的南宫少游正报以嘲笑,她心中盛怒突然想起武松打虎的事迹,一个翻身便像骑到老虎的身上,老虎岂是容易给人骑上的,就地一滚,转头便咬,林紫烟连忙跳开。 老虎得势不饶人,又猛扑而至,林紫烟身形一矮使了半招“白驹过隙”,已经来到老虎腹部,一招“霸王举鼎”双掌直击老虎腹部,老虎一声怒吼在地上打了个滚。 “好!”南宫少游不禁赞叹道。 林紫烟听得她赞叹满心欢喜,老虎一个打滚后又是一个虎尾剪打到,林紫烟轻轻跃起躲开,高兴道:“原来这大虫也不可怕,来来回回这有那三招,一咬,一扑,加上一个尾巴,他使不出第四招了。” “可不是吗?斗了这许久才看的出来,资质泰国愚钝。”南宫少游笑道。 林紫烟发现了老虎的弱点,十分的高兴,对于南宫少游的耻笑也不以为然,她拉开架势继续和老虎缠斗,打中老虎的拳掌越来越多,可就是伤不了老虎。 “林妹妹,你的这套饮冰掌虽然精妙,只是你内劲不足,不足以伤老虎。”南宫少游道。 “谁说我不能伤老虎,只是对你好,所以才不伤他。”林紫烟忿忿不平道。 “那谢谢你啦,你所说的伤老虎,只不过是自己内力不到家,发挥不了掌法的威力,就在掌法中加上运毒的技巧对吧?”南宫少游笑道:“你已经玩够了,让我弊了这畜生吧!” 此时的老虎久攻不下,已经失去了锐气,而且有强敌在旁窥视,更加是泄气,体力也消耗得差不多,猛攻一下,便想要逃脱。 南宫少游身形一闪,已经挡到老虎身前大声道:“哪里逃!” 右掌猛的击向老虎的额头,老虎低头闪过,谁知那是虚招,只见南宫少游一转身,已经闪到老虎身旁左掌击中老虎的腰腹,老虎猛叫一声,在地上打了个滚。 立刻爬起来,狂性大发,一个飞扑,便咬向南宫少游,南宫少游也使半招“白驹过隙”身体一矮,钻到老虎腹部,一招“霸王举鼎”双掌猛击在老虎的腹部,老虎狂叫一声,倒地身亡。 林紫烟嗤之以鼻:“还道你有什么高招,还不是偷学了我两招来对付老虎,只不过你的力气大一点而已,假若我使毒或者用上神农剑,这畜生一早已经死了。” 南宫少游不置可否,哈哈一笑,林紫烟突然奇道:“南宫大哥,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招数的?” “我当然知道,这个就不必跟你说,当下又要将老虎抬回去,又要照顾养大哥,实在是为难。”南宫少游看着地上睡得正酣的养望。 “这有什么难的。”林紫烟微笑道:“我有一种药保证他酒气全消。” “什么药?该不会有毒吗?”南宫少游好奇道。 林紫烟没有回答,拿着火把在一棵树下拔起一棵暗红色的小植物,将根部拿出,样子便像一颗小小的番薯,她将那东西剥开,轻轻挤压一下,放到养望的嘴里。 过得半盏茶功夫,养望伸了一个懒腰,大哥呵欠笑道:“哈哈,南宫兄弟,刚才我一箭射中老虎,觉得酒气上涌,十分的困倦,便倒地睡了,想不到睡了一天一夜。” 南宫少游和林紫烟哈哈大笑,林紫烟道:“谁说你睡了一天一夜,你你才睡了一个多时辰,你随我来。” 养望觉得莫名其妙,便跟着林紫烟走去,走到那石头上,不禁哑然失笑:“哈哈,原来我喝醉了,眼睛昏花,将石头看作是老虎了。” 说完便伸手去拔那箭,南宫少游笑着阻止道:“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养大哥便将这箭留在此处,好叫后人知道,这诗上说的并非是虚构。” 养望知道南宫少游是以李广比作自己,心中也十分的高兴,他突然奇道:“我寻常喝醉这就起码醉上一天,这次怎么一个时辰便醒来?” “多亏了这药物的功劳。”林紫烟扬扬手中剩下的半个植物根茎:“这叫枳椇子,假若将它放进你的酒中,不到半天,一坛烈酒便化为清水,酒气全消。” 南宫少游和养望听了也觉得十分神奇,南宫少游道:“这事物解酒是一流,可酒喝到肚子里,又解去了,那还喝来干什么?” 三人又大笑一场,养望回头看着那老虎道:“南宫兄弟,这老虎竟然是你徒手弊的?” 林紫烟连忙道:“是我将老虎打得精疲力尽,又交了他两招杀虎的绝技,他只是气力大,所以才击毙了老虎,主要还是我的功劳。” 第236章 养望对林紫烟的话将信将疑,他不相信这样一个娇乏乏的姑娘可以将跟老虎缠斗,以为她在开玩笑。 南宫少游却道:“她说得没错,的确杀这大虫她出了十分大的力气,还因此受伤了。” “那大哥对小妹失敬了。”养望连忙对着林紫烟行礼道:“你哪里伤了,我那有伤药。” “我没伤,你不要听他胡扯。”林紫烟脸上一红,她屁股给老虎打了一下,还隐隐作痛,但怎可在这男人面前说那里受伤了。 “南宫兄弟,你我一起将老虎抬回去,用老虎肉下酒,如何?”养望道。 南宫少游一听大喜,刚才追赶老虎,击毙老虎,出了一身的汗,那酒气早已没了,他听到喝酒吃老虎肉,心中十分的着急,连忙走到老虎前,一手拿着老虎的前爪,一手拿着老虎的后爪,一用力,便将老虎横扛在肩膀上,快步走出黑树林。 养望看得目瞪口呆,要将老虎抬起,他自讨也有这般神力,但抬起后还健步如飞的,他就猜想自己万万做不到。 回到住处,早有几十人在那等候,大家都听得老虎吼叫之声,知道养望在追杀老虎,大家对他是极为放心,知道一定能将老虎拿住的。 当下看到扛着老虎回来的是南宫少游,均十分惊异,大家纷纷低语,这书生模样的青年竟然有如此神力,可以将老虎扛起。 养望大声道:“这老虎是南宫兄弟和紫烟姑娘二人合力,徒手击毙的!” 众人听了均觉得难以置信,但养望素来言出如山从不打诳语,在他嘴上说来,便是自己亲眼所见一般,立刻欢呼雷动,对南宫少游和林紫烟赞叹有加。 “大家赶紧去生火烧水,将老虎杀了,一起共享这虎肉!”六哥大声道。 众人听了又欢呼雷动,南宫少游朗声道:“各位兄弟,刚才我跟紫烟能屠杀老虎,是因为老虎恐惧了养大哥的声威,不敢张狂,我俩才杀得这般轻易。” 大伙听了,倒是对他这话信个十足,养望只能是大家所公认的,南宫少游继续将养望醉里射箭的事迹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遍,听罢早已有几位心急的年轻人跑到黑树林去观看,回来后更是大肆称赞一番,养望对南宫少游十分的满意。 大伙热火朝天的忙到天亮,林紫烟去饱饱的睡了一觉,睡醒的时候,走到外面,看到南宫少游在高兴的喝着酒,那只老虎的虎皮已经被剥落,正铺在一块大石头上,那虎肉也被割成一块块吊在火上烤着,香气四溢。 她走到南宫少游面前道:“南宫大哥,你没休息过不累吗?” 南宫少游举起一碗酒懒洋洋道:“我此刻不是在休息吗?” 林紫烟微微一笑,也不理她,她一直在哀牢山跟同门的师兄妹一起,每天只是在研究何种毒物毒性如何,每天最快活的事情便是想到办法如何去捉弄邬红玉,此刻在这里,却是无忧无虑,另一番景象,她毕竟是一位少女,哪里会喜欢每天对着那恶心的毒物。 虽然很多毒蛇,蜘蛛都色彩斑斓,但没有人会认为那是一种美丽,越是美丽的事物,越是毒性强烈,这是她自小懂得的道理。 看着这谷底里,虽然是秋意渐浓,但四处开满了野菜花,金黄一片十分的好看,许多蝴蝶在花中穿行,她以前也看蝴蝶,不过看的是沾有剧毒的蝴蝶,对这些小蝴蝶是不屑一顾的,此时却觉得它们十分的美。 在那河流上几只蜻蜓在点着水,林紫烟飞跑着过去,想抓蜻蜓,蜻蜓却在河中央,她十分生气,拿起小石子去打拿蜻蜓,却也打不到。 便怒气冲冲的走到南宫少游面前:“大哥,你替我去抓那蜻蜓。” “我正忙着!”南宫少游看也不看她一眼,自顾自的喝酒。 她气得一掌拍想南宫少游的酒碗,南宫少游将酒碗向上一抛,躲开她的攻击,酒碗在半空中向下,酒便像一股清泉落入他口中:“好酒!” 林紫烟看他如此潇洒,更是不忿,发泄似的在他肩上打了两拳,但南宫少游并没有躲闪,而是笑嘻嘻的。 一旁的养望看了,笑道:“紫烟姑娘,让我替你去抓蜻蜓。” 林紫烟大喜,马上跑到河边,但那养望却是仍然坐在哪里喝着酒,一点也没有过来的意思,她正要发脾气,却见得养望从一小孩处拿得一把小弓箭,弯弓引箭向着小河。 林紫烟不禁心中暗笑:“这养望酒量不行,偏偏要跟南宫大哥喝酒,现在又喝醉了,这么小的一个蜻蜓,他怎能射中,即便给你射中,也是死蜻蜓一个,有什么好玩,不过笑话一下也好。” “当!”只听得弓弦一响,小箭直飞出去,落在对岸。 马上有两个年轻人,扔下小舟,林紫烟也跳了上去,南宫少游放下酒碗,饶有兴致的看着林紫烟过去到底能发现什么,养望却是微微笑的喝着酒。 林紫烟过到对岸,捡起弓箭,大声喊道:“南宫大哥,他的箭穿过了蜻蜓的翅膀,蜻蜓没有死!” 林紫烟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那小箭,箭头还穿在蜻蜓的翅膀上,另一只翅膀在不断的拍打着,就是飞不走,南宫少游看得十分的惊奇,叹道:“养大哥真乃是百步穿杨啊!” “百步穿杨是听过的,但到底怎样百步穿杨,却是没见识过,养望大哥,你能表演一下吗?”林紫烟笑道。 养望微笑着指着对岸的一棵杨柳树:“紫烟姑娘,你到那个杨柳树上,随意找一片叶子,在上面划一个圆圈。” 有热闹看,那林紫烟当然是十分的卖力,立刻向人讨了笔,自己一人驾了小舟到河对岸,在那颗杨柳树上找了一片小叶子,在叶子中央画了一个圆圈,然后招招手,示意可以了。 养望微微一笑,后脚弯曲,前脚他在椅子上,拉起弓弦,弓似满月,“当!”手一松,“嗖!”箭便像流星般射出。 第237章 河对面的林紫烟之间眼前黑影一晃,一片柳叶已经被箭击中,插在地上,她连忙跑过去一看,箭头正中自己画上去的圆圈。 她连忙拿着箭飞快的驾着小舟到了对岸,拿到南宫少游面前,南宫少游一看,惊叹不已。 老虎肉已经烤好,早已有年轻人将之割成小块端了上来,林紫烟是第一次吃老虎肉,而且这只老虎是她有份打来的,自然吃得十分的香甜。 这一天整天的吃喝玩乐,林紫烟感到无比的欢乐,这几天也是她最开心的几天,跟南宫少游一齐经历生死,实在是她毕生的奇遇,所以喝得十分的畅快,竟也喝醉了,南宫少游将她抱紧屋里让她睡了。 自己出来后继续喝酒畅谈,喝到酣处,他旧事重提:“养大哥,你一身本领,虽则说在这里可以保卫家园,领着这几十户人过优哉游哉的生活,但我看大哥有鸿鹄之志,必不甘心在此读过余生,何必到襄阳为国效力,名留青史,也使世人见识一下养叔当年的雄风,令养家的箭法震慑大漠乃至番邦!” 养望喝了一碗酒抬头道:“知我心者南宫兄弟也,不过我怎能放心这几十户亲如手足的家人,我在这里,就算是百药门,百草门也不敢轻举妄动,假若我离去,他们的生活必然艰苦,不单不能到山上打猎,就算在自己这里打猎也恐怕难以。” 南宫少游一听,心中暗喜,他早有方法可以令养望无后顾之忧,刚想开口,突然六哥兴冲冲的走来:“恭喜大哥!二哥回来了,已经走到黑树林外。” 养望一听大喜:“南宫兄弟,我二弟跟我本事相仿,还投得名师,当下本领定在我之上,他离开这里已经十年了,今日回来真是万千之喜,来,我们一起到外面迎接二弟!” 南宫少游一听大喜,连忙站起来,却一妇人匆忙赶来:“南宫公子,令妹酒后十分的难受,我们照顾却被她赶了出来,让着要见你。” 南宫少游无奈的笑了一下,便回去里屋照看林紫烟。 养望也毫不介意,却也心急如焚想要去见他二弟,急匆匆便和六哥前往,刚到黑树林,已看到一条大汉由黑树林钻出来,也是三十岁年纪,长得十分的伟岸,下颌留一大簇灰黄色的胡子,十分的威武。 那汉子看到养望连忙跪下行礼,大声道:“大哥,十年不见,想死小弟啦!” 这人便是养望的义弟“黄毛狮子”谭欣,养望也十分高兴,搂着他,大力的拍打着他的背部,十分的亲热,谭欣指着身后一名白发老者道:“大哥,这位便是我的授业恩师,骆健骆老师!” 养望连忙行礼道:“骆老爷子好!” 那骆健点头笑了笑,神情十分的高傲,养望心想他是自己义弟的师父,必然是武功盖世,也算是自己的长辈,也不介怀。 他先请骆健前行,然后拖着谭欣的手笑道:“今日真是一个好日子,村里来了两位好朋友,本领十分的高强,一定要介绍给贤弟认识,想来骆老爷子也听过他的名堂,他叫” “江湖上欺世盗名的人大多,我也不想知道,真正算得上本领高强的也能有几个,怎会在这偏远地方出现,云南除了段家,我记不得还有什么人物了。”骆健说得极为傲慢。 养望跟谭欣极为亲密,虽然对骆健的话十分不满,但也没有发作,谭欣连忙道:“大哥,我师父武功极高,在江湖上名声极响,你在这天南之地,或许不知道,但中原武林乃至这里的大理段家听到师父的名头无不竖起大拇指,刚才听六哥说这里有什么百药门,百草门,在师父眼中简直是不知一晒,对了大哥,这两天可有打到什么野味,可以让我们痛饮一顿。” “贤弟来得正是时候,昨晚刚打得一只吊睛白额大虫,就是那两位朋友联手打下的,哎,兄弟你不知道,他俩可是徒手将这大虫弊了。”养望大声道,他是想让骆健知道自己的朋友也是十分了得。 谁知骆健听了仰天打个哈哈,并不说话。 谭欣连忙道:“大哥有所不知,不要说二人联手,我师父要出手的话,一人便可杀狮屠虎,要两人联手的,在江湖上充其量是二流角色,一人杀一只大虫,大哥和小弟也可做到!” 养望听他如此说来便不再打话,感觉十分的无趣。 三人来到屋前,早有人重新换上碗筷,割了一大盘老虎肉过来,骆健毫不客气便坐在上首位置,拿起酒就喝,抓起肉便吃。 养望终于也是忍不住,斟了一碗酒:“骆老师,养某敬你一碗。” 说罢双手持着酒碗向前一伸,骆健冷笑一声,左手拿起酒碗眼睛却看着小河,似乎在欣赏河上景色,但晚上黑漆漆一片也没什么好看的,分明是不将养望放在眼里,养望力灌双手将酒碗向前一送,想将他的酒碗击破,溅他一身的酒水,也算是解恨。 “砰!”两只酒碗相交,养望感觉自己手上一空,酒碗已经消失,脸上一阵冰凉和刺痛,原来手中的酒碗被骆健手里的碗震得粉碎,碎片和酒水全部反射回来。 骆健却是十分悠闲的端起酒碗缓缓喝下,看着那漆黑的小河,似乎十分的惬意。 养望大怒,右手一伸,便抓住骆健的手腕,他手力惊人,想一把将骆健的手腕捏碎,谁知手上一阵炙热,似乎握在一块烧红的铁块一般,忙不迭送的收手。 一看自己的手掌,手掌上并无任何的异样,疼痛却扔在继续,他知道眼前这位白发老人武功实在高深莫测,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在他身上占得半点便宜,心中极为愤怒,将脸上的碎片拔下,抹一抹脸上的血水,重新斟了一碗酒,冷冷的看着谭欣。 “嘭!”酒碗终于也是放在桌面,他大声道:“二弟,你这次回来是要告诉老哥你拜得名师吗?” 第414章 台下群豪听了,不禁全身冷汗直流,自己为了一点的虚名,竟然落入了蒙古人的圈套,差点造成了灭门之灾,人人不禁后怕。 其实不单只是群豪感觉十分讶异和后怕,就连矛子元也感到十分的讶异,只不过他不是后怕,而是十分高兴,心中暗暗称赞这蓝道心。 矛子元天纵聪明,智谋过人,稍一沉吟,便知道蓝道心的心意了,矛子元根本就没有就没有安排他去截击幽冥教众,他也知道幽冥教众也没有去偷袭所谓的各大门派,更甚至于孟珙,况且如果真的去袭击孟珙,他还非常乐意呢,起码可以加速蒙古进犯,自己也可趁机作乱。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蓝道心自己编造出来的,反正大家都没证据,他一句已经替各人消除了危机,便讨了所有人的人情,主要是他这一出来,替少林解决了灭门之灾,有了这个因由才会令其他人相信三元教真的如此神童广大。 其实蓝道心是带领一帮人,在台下挖了地道,准备接应上面的人,却机缘巧合给他发现了幽冥教主埋藏炸药的计谋,所以将计就计,笼络人心。 蓝道心跟矛子元一般,志愿极大,也是要称霸一方,建立帝业,矛子元并无子嗣,只要自己为他打下江山,纵观三元教,根本就没有人能有他的才干,所以他是尽心尽力,抓住一切的机会。 而且蓝道心这种铤而走险,不择手段的性格,十分合矛子元的脾胃。 “哈哈,可笑!”慕容霏霏道:“三元教在雨花村的行径已经昭然若揭,如果有人要刺杀孟珙,估计你们反倒会帮忙,唯恐天下不乱。” “少林是执中原武林之牛耳,寺中大师个个慈悲为怀,今日却差点断送了中原武林,差点断送了大宋江山,可在场各位,谁敢说一句是少林的不对,谁敢怀疑少林的私心,即便是私心,即便了相大师想超越达摩禅师,那又如何,他最终是为何事?无非为了万千的黎明百姓,大宋太祖皇帝,当日由部下兵谏大周柴氏,兵不血刃,夺得大宋江山,又有谁敢说太祖谋朝散位,反而大力称赞。” 蓝道心舌灿莲花,矛子元是听得连连点头,十分满意,甚至连群豪也在耐性的听着。 “矛教主是想当皇帝,在这个乱世也不知他一人有这个想法,若然天下太平,朝纲清正,谁敢有这个想法,所谓‘取而代之’,武王伐纣,高祖代秦,甚至是太祖代替柴氏,均如此,也没有不对的,至于说矛教主想鞑子入宋,那今日之事又作何解释,估计今日抵抗鞑子,三元教是居功至伟吧?矛教主以年逾七旬,即便是能成就大业,也是几年甚是十数年后的事,他能享多少年江山,其实他只不过看到百姓水深火热,姑且振臂一呼,江湖对矛教主的各种诋毁,他老人家何时出来辩解一句,他心系百姓,根本就没有去考虑自己的名声,今日得知鞑子对中原武林不利,立刻发动三元教上下来抵御,这也是大家所见到的。” 蓝道心说到这里,环顾一下群豪,看到众人虽无欢呼雀跃,但也并不讨厌,他心中狂喜,知道群豪已经逐渐接受了。 “如此说来,矛教主这一举动并非是一己私欲,而是为了天下百姓?”突然南宫少游大声道。 “不错!”蓝道心知道南宫少游是会来反对了,自问智谋要高于他,便见招拆招:“诚如方才所说,若然说矛教主是一己私欲,少林高僧举行的这个佛法大会也可以如此定义,可天下有识之士并不会这般说。” 南宫少游正要接话,突然看到蓝道心身体微微一摇,似乎站立不稳,这样一来,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只见蓝道心脸色发白,右手抚住胸口,似乎十分难受,只是他为人十分隐忍,即便是受了极大的痛楚,还是强忍着,豆大的汗水由他额头流下来。 矛子元身体一晃,已经来到蓝道心身旁,伸出右手按在他背后的“命门穴”上,蓝道心声音抖颤道:“教主,不必耗费你的功力,是中毒,不知哪个卑鄙小人,躲在暗处,竟然使用了无色无味的毒药。” 他此话一说,场边人人自危,蓝道心现在是和大家一道的,假若他中毒,说明其他人也有中毒的可能。 矛子元也反应极快,立刻想激起大家同仇敌忾的心态,大声道:“是幽冥教潜伏在这里的奸细,肯定是看到蓝法王破坏了他们要毁掉少林的计划,又令他们歼灭中原武林的计谋幻灭,便要杀了蓝护法,以解心头之恨!” 蓝道心知道自己虽然中毒极深,不过以他的内力,还有矛子元之能,而且现在群豪跟自己同仇敌忾,将自己视为英雄,大家一定会想办法相救的。 他也是极为敏捷的人,立刻道:“各位,为了中原百姓,不受鞑子的欺侮,就算杀我蓝道心一人又如何?难道能杀尽天下豪杰吗?蓝某也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而已!” 群豪听了不禁一声欢呼,甚至有人大声道:“蓝护法,今日开始,你的侠名便在中原广为流传了,你放心,蒙古鞑子的一点小伎俩是伤害不了你的。” 也有人道:“蓝护法为了大家而被敌人暗算,这里有没有医学高明的大夫,或者有什么祖传的灵丹妙药,可以替蓝护法解毒?” “我这里有解毒灵药,蓝护法不妨先试一下!” “你的怎么能够跟我的相比,蓝护法,用我的吧!” 蓝道心看着群情汹涌,人人都在关心自己,感恩自己,心中十分的得意,痛苦仿佛也减轻了不少,矛子元看到这个情况,也十分的高兴,忍不住在蓝道心的背上轻轻拍了两下,以示鼓励。 突然,在他眼前黄影一闪,一名高大的僧人已经站在蓝道心跟前,他柔声道:“蓝护法,你吃这解毒灵丹吧。” 第415章 群豪一看,原来是少林新任掌门了广大师皆大呼放心。 “哎,收起你那治风寒的药丸吧。” “跟少林灵丹相比,我的这个自然是治疗风寒的药丸,可跟你的相比,却是大大的灵药!” 周遭的群雄,看到也只有蓝道心一人中毒,大家都不见有异样,便放心了,又在吵吵闹闹,这一帮虽然是江湖上的一流好手,不过也是草莽,很难安静。 只听得了广大师道:“不知哪位施主有酒,这丹药用酒服用,见效会快一点。” 群豪听了,其实这个也是十分显浅的道理,立刻纷纷拿出方才吃剩的酒,了广大师跟前一下子便多了几十壶的美酒,什么都有。 南宫少游看了,却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倒是希望中毒的是自己,慕容霏霏在他手上轻轻一捏,示意在取笑。 蓝道心看到了广大师递来丹药,心中顿时安静下来,少林方丈的要自然是药到病除了,他还是强忍着痛苦:“谢方丈大师救命之恩。” “阿弥陀佛,蓝施主何必如此客气,你方才才救了少林一千余僧人的性命,还有少林千年古刹,更不要说救了中原武林各大门派了,你是为了大家才受这个苦,快吃吧,吃了可以消除痛苦。” 了广大师声音极是慈祥,蓝道心立刻将药丹放到口中,喝了两口酒便送服了。 酒一下肚子,便涌起一股暖气,心中的痛楚顿时消失了,他十分高兴,朗声道:“少林灵丹果然名不虚传,用来解鞑子的这点小毒,简直是杀鸡用了牛刀!” 群豪看到他毒性解得如此之快,都十分欢喜,了广大师合十道:“蓝施主身体安康便好,可老衲也不敢邀功,这药丹也非少林所有,而是道长所赐。” 蓝道心听了,原来这药丹是灵宝道长的,道士精于炼丹修道,也十分正常,他此时心中想着大事,也不在拘泥于这些事情,索性也不像灵宝道长道谢了。 他向着群豪拱拱手道:“在下感谢各位方才这般关心,实在是感激涕零,其实三元教跟群豪都是有误会,而且极深,三元教由矛教主创立,矛教主本是佛门中人,虽然还俗,这便是出世与入世,他老人家是要入世解救苍生,可惜三元教在短短几十年,壮大得极快,不少旁人中人都加入视作避难场所,教主便极力教导属下,让我们这些人去引领他们走回正道,可惜我们修为尚浅,而教主又心系百姓,所以便纵容了不少顽劣之徒,就在来开佛法大会前,我才向教主提议,将那些冥顽之徒,不能向善之徒,对各大门派做了不好的事的人,都交由各门派处理,教主却笑着摇头,我问是否担心这样灭了三元教的威风,可是我们做的是百姓之事,应当这样才能联合各派,共同抵御外侮,共同为百姓建造一个无战争的乐土,教主却道,恶人,善人,皆是人,在佛祖眼中是一样的,救善人,更应该救恶人。” “阿弥陀佛!矛教主过人宅心仁厚,深谙佛理。”了广大师忍不住叹道。 矛子元心中已经不知道赞了蓝道心多少遍,以前觉得这人虽有能力,可就是喜欢逢迎自己,他的理念是,凡是这种人,能力必有限,可今日看来,这蓝道心才是最合自己心意的,自己心里的想法根本不用说出来,他已经执行得非常好。 “了广大师谬赞了,老衲只是尽自己能力为百姓做一番事罢了。”矛子元谦虚道。 “矛教主,蓝护法,你们说了这许多,可是要中原群雄拥护你,为你建立帝业?”南宫少游突然大声道。 矛子元微笑不语,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说话反而不妥,蓝道心岂会不知道教主的心思,立刻道:“所谓有能者居之,矛教主的心意并非是要自己做皇帝,而是要百姓安乐,如果临安那赵盷能够令国泰民安的,教主倒是乐意四处云游,过逍遥的生活,可并非如此,当年世尊,也是看到尘世皆苦,才自己修行,成为圣人,为何佛祖不去协助别人成圣,也是有能者居之这个道理,既然自己便可以令百姓安居乐业,何必去强求一个不知会如何对待百姓之人呢,就算这番大事不成,起码将中原群豪团结起来,在内,不会受朝廷欺压,在外不会受鞑子欺侮,当年宋公明在梁山泊还不是如此,他领导群豪,何等义气,待看到朝廷招安,最后还是一心效力,结果还是十分堪虞,为何我们不学梁山好汉,自己建立一个令自己安居乐业的场所,而是每天在那里祈求宋朝能出一个好皇帝,自从岳元帅死后,宋国的国运已经到了尽头,这也是天意,所谓国之将亡,必有妖孽,若非宋国气数已尽,岂会有蒙古鞑子侵略,南宫少侠,我知道你跟三元教有很深的误会,为何不能为了老百姓而暂且放下,其实你当年年幼,现在群豪皆在这里,矛教主的功夫大家见识过,说一句武功天下第一,相信没人会反对吧,岂会一掌只能将一位几岁大的孩子打成重伤,就算是宋大侠或者南宫少侠,以你们功力,不还手,被矛教主打一掌会是如何,这其中便是误会。” 这蓝道心十分厉害,他的雄辩跟慕容霏霏不同,慕容霏霏是占尽优势,善于抓住对方的弱点,而摒弃自己的弱点。 而这蓝道心却是光明正大的将自己不齿的事情公开来讨论,这样一来,反倒显得他光明磊落,令人不禁会想,是不是自己真的误会了这个人。 南宫少游笑道:“蓝道心,无论你如何去说,我跟矛子元的恩怨是永远不会消除,要到消除的时候,也是他死在我的手上,或者中了我的寒冰掌,令他也受十几年寒苦,才能解我心头之恨,我在襄阳协助孟将军对抗鞑子断断续续有三四年之久,也见尽了百姓的困难。” 第416章 南宫少游说到这里,想起当年在襄阳,百姓受到战火摧残那种惨况,不禁一脸悲痛。 “那时候,我常常在想,其实战争是如何引起,无非是各个君王自己的野心罢了,为了一己私欲,而牺牲万千百姓的幸福,在杀蒙古人的时候,也会想,其实蒙古人也有父母妻儿,我杀了他们,他们的家人也如同我们失去亲人的百姓一般的伤痛。” “阿弥陀佛!南宫施主所言极是,若能长保太平,真乃万民之福。”了广大师合十道。 南宫少游凄然一笑:“所以我见惯了战争,便恼恨战争,可当下并不能避免,如果真的有一位能人,可以一统天下,用十几年的战火换来万世的太平,我倒是认同的。” 南宫少游这话一出,矛子元和蓝道心对看一眼,反倒不明白这人心里想的是什么。 “如南宫少侠所言,你也是认为应该由一位能人出来,振臂一呼,然后一统中原,平息这场无边无际的战火?”蓝道心道。 “正是如此!”南宫少游笑道。 蓝道心喜道:“如你所言,你也拥护矛教主举一支义旗,将那无能的赵盷拉下来?” “当然赞同!”南宫少游点头道。 “好,各位,南宫少侠能够摒弃前嫌,为了天下百姓,愿意协助矛教主夺去那赵宋的天下,不知各位意下如何?有谁愿意跟着南宫少侠的步伐?”蓝道心大声道。 “大师兄,你真的要跟矛子元造反?”沐翼云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紫烟却高兴的拍着手道:“师伯,我也要跟着你造反,这好玩得很!” 宋子休,和慕容霏霏虽然不知道南宫少游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知道他绝不会这么做,肯定是另有想法。 宋婉儿却十分平静,她中了矛子元一掌“寒冰绵掌”受了十七年寒苦,他对这个人恨之入骨,而南宫少游将会是自己的丈夫,也是自己最为依靠的一个人,他知道南宫少游永远不会忘记她所受的苦痛,这种疼苦更甚于他自己承受,所以她知道南宫少游是准备还击,她也做好了准备。 “南宫兄弟,你没喝酒就醉了吗?你未来媳妇受的十几年寒苦,你竟然忘记了?”梁楷也忍不住问道。 南宫少游正式道:“未敢忘却!” 群豪听得南宫少游答应了矛子元的事情,皆议论纷纷,这些人虽然是武林人士,可大多数都是有家有室,真的要造反,都十分的犹豫,当然其中也有蠢蠢欲动的,心想能够创一番事业也是很好,这些大多都还是孤家寡人。 矛子元看得群豪并没有反对之音,立刻道:“南宫少侠,你我之间的误会,待大事成功之日,老夫定当任凭处置,能为百姓谋得安乐之日,就算要我矛子元的性命又如何!” 南宫少游微笑着,也没有说话,蓝道心打铁趁热:“南宫少侠,你在襄阳战功赫赫,独力闯进鞑子军营,将鞑子王子阔出擒拿,醉饮匈奴血,这等豪气为大家津津乐道,你到是说说,我们应该怎样去做。” “其实也不难。”南宫少游道:“宋国已经失了民心,只要举一支义旗便可以,想当年,陈胜吴广便是在暴秦失去民心的时候,便成了大事,可最终还是不能称帝,我倒是想过其中的原因。” 这一件事提出,倒是令矛子元十分的有兴致要知道,连忙道:“那请南宫少侠指点。” 南宫少游心中偷笑,这个矛子元自诩武功天下第一,眼里何曾有过任何人,当下为了做皇帝,竟然要我赐教,好,我便赐教于你。 “那就是出师有名。”南宫少游道:“当年汉高祖刘邦砍白蛇起义,便四处宣扬说遇到一老妪,半夜哭泣,大家问她何故,她说自己儿子是白帝子,被赤帝子杀了,白帝代表的是秦赢氏,而白蛇又代表白帝子,刘邦杀白蛇,自然是天命所归,他又打了赤帝子的旗号,这仗还未打,他驻扎在芒砀山,便有义军自动投靠,这样名正言顺,怎么会不成功,远的不说,说近的,当年送太祖黄袍加身,何不是因为一本《推背图》的缘故,上面第十六挂,便说出了赵匡胤要当皇帝了,这样就个个臣服,以为天意,也是名正言顺,所谓的顺应天命。” 矛子元听南宫少游说得头头是道,十分在里,凡是要当皇帝,便称为天子,就是上天的儿子的意思,是上天派你来管理这个世界的,那当然是有十分名正言顺的理由,让天下百姓自然而然的服从你。 如果自己贸贸然的举一支义旗,倒真的是没什么好的理由去依靠。 矛子元对着南宫少游作揖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为了天下百姓,请南宫少侠明言。” 南宫少游大刺刺的接受了矛子元的大礼,道貌岸然道:“要当皇帝,无非是一个天理,只要能够自圆其说,说自己当这个皇帝是顺应了天理便可以,当年曹操,挟天子以令天下,便是他手中有一个汉朝的正统天子,无论他要杀哪一个,讨伐哪一个,都是合理的,只要你有了这个关键点就可以。” 矛子元一听,立刻道:“这关键点在哪?” “赵宋的天下从何而来?”南宫少游笑道。 “从大周柴氏而来,由柴训宗禅让。”矛子元似乎明白了一些。 南宫少游立刻挑明:“只要你这支义旗是大周后人举起的,便是顺理成章了,柴氏将天下交给赵氏,是要你好好管理,既然你现在管理得不好,我柴氏要收回来了,你能不给吗?如果不给,我就讨伐你,这个就是天大的理由啊。” 矛子元一听心中大喜:“没错,没错!这样举一支义旗便是出师有名了,那柴氏后人去哪里找呢?” 听到这里,宋子休,慕容霏霏,宋婉儿,张七,范无名,梁楷,这些知道慕容霏霏身世的人,均微笑不语,终于明白南宫少游的意思了。 第417章 “这个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一切对取决于矛教主的初心。”南宫少游笑道。 矛子元听了一连迷惘:“我的初心?” “没错,如果矛教主还是保持你出家时候那悲天悯人的心,举这义旗是为了贫苦百姓能够安居乐业,而不是为了自己要当皇帝的,南宫少游可以替你找到柴氏后人,如果并非如此,我还去费那劲力干什么,倒不如今日便和你一战,了结了二十年前的恩怨,岂不快哉!”南宫少游昂然道。 矛子元一听,他以为南宫少游的意思是,只要他一心为了百姓,他便放下彼此的恩怨,全力协助他,这个答应了倒没什么,现在说不想当皇帝,到时大业一成就算翻脸不认人又如何,况且自己是主帅,你南宫少游一人不同意,可相信全体兵士和豪杰都会同意,即便你找来了柴氏后人,到大功将成的时候,便派人暗中刺杀了,你南宫少游也奈何不了。 “老夫初心从未改变,只要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什么皇帝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不过目前三元教在江湖中也有一定的实力,这些弟子也只听老夫一人号令,所以便当仁不让,待大事一成,老夫便飘然而去,游戏于江湖之间,只盼这一天能快点到来。”矛子元说完,昂起头,神情十分肃穆。 群豪虽然说到起义,人人心中不免在踌躇,他们并不畏惧朝廷,不过一说到这等大事,也不禁心中有点惶恐,这便是为何武林中有这么多出类拔萃的人物,武功盖世的也不少,可就是没有一个能够成就霸业,原因就在此处。 蓝道心听了,心中却有一个疑惑,立刻朗声道:“南宫少侠,你能够协力帮忙,定然是百姓之福,可这柴氏听说一直遭到赵宋的屠杀,这些年也没听说过有何后人,恐怕不容易找出来吧,即便是有后人的存在,若然要找几年,甚至十几年,这样对大事的成就,也没多大作用了。” 矛子元听了心中一动,觉得蓝道心说得非常在理,不禁怀疑南宫少游是否在敷衍他,要是他真的说找柴氏后人,结果十来二十年都找不到,岂不要耗费了自己一辈子的光阴。 南宫少游笑道:“起义之事,势在必行,所谓兵贵神速,不要说十年,就算是十个月,十天也等不了,蓝法王如此说来,岂不是在怀疑我南宫少游在故意拖延,要坏矛教主的大事吗?” 蓝道心一听,立刻长揖到地,正式道:“是小可多心了,请南宫少侠见谅!” 这蓝道心没有去否认,反倒大方承认自己方才的确是这样想,他的这番心思,反倒令南宫少游微微赞叹。 “好说,好说!”南宫少游随意敷衍了一句。 “敢问南宫少侠,那柴氏后人是否已经找到,现在身在何处?”蓝道心连忙问。 “自柴训宗禅让皇位给赵匡胤后,特别是赵光义继位,表面上赠与柴氏后人,金书铁券,等于免死金牌,说长保柴氏富贵,其实暗中一直派人追杀,对外宣扬说病死了之类,一直传到小旋风柴进,柴大官人的时候,柴家早已式微,柴大官人也是表面风光,其实内里饱受官府的欺压,幸好他一身武艺,终于也迫上梁山。”南宫少游说到这里看了慕容霏霏一眼。 慕容霏霏听着先祖的事情,虽然对先祖不甚了解,可想道自己的族人受到如此迫害,也是脸有悲凄之色。 群豪听到了梁山好汉小旋风柴进的名号,都认真的听起来了,梁山好汉均出身武林,而武林豪杰能做此一番事业的,也只有这一百零八条好汉了,所以梁山好汉在群豪的心目中地位是很高的,而小旋风柴进更是地位特殊,他是周室宗亲,柴荣的后代。 南宫少游顿了顿继续道:“柴大官人虽身在梁山,可也是没有丝毫要夺回大周江山的意思,在他看来,只要国泰民安,自己做不做皇帝都一般,若然他是有做皇帝的心,当日上梁山的时候,宋公明让他做梁山之主,他却是百般推让,其实柴大官人的出身武功,做梁山之主也无不可,甚至在当时举起一支义旗,也无不可,可他心系百姓,并没有这样做,后来受了赵宋招安,也得以安享晚年,留下子嗣,可他的子孙并没有这般幸运,一直遭到赵宋的追杀,无论他们到哪里隐姓埋名,都逃脱不了追杀,令柴大官人的后裔只剩下唯一的一位子孙,可也最终逃不过赵宋的追杀,于十七年前辈杀死。” 听到这里,群豪不进鼓噪起来,暴躁的人已经骂道:“直娘贼,这大宋江山本来就是人家柴氏的,你姓宋的无端继承了,还不知恩图报,反倒去追杀人家后代,已经剩下最后一人了,还要人家一族灭绝!” “南宫少侠,按你这样说来,柴氏不是已经没人了吗?何来还有后人让大伙去追随?” 张七听到这里想起少主对自己的恩德,不禁热泪盈眶,慕容霏霏也悲伤不已,宋婉儿轻轻将她搂在怀里。 南宫少游朗声道:“天见可怜,虽然柴氏最后一位少主人,被朝廷派人杀了,可在少主死的时候,却是留下一婴孩。” “哦!”群豪不禁一声欢呼,随即大声喝彩。 周朝到了现在,已经没什么遗臣了,也就剩下柴安等几人,赵匡胤继承了皇位,却是也令百姓得享了多年的太平,大家对他是极为尊重的,特别他是以武立国的皇帝。 可到了现在,赵宋的腐败无能,是有目共睹,百姓怨声载道,确实不少人是希望有一位明主来推翻赵宋,重见中原的太平,其实当下南宋比起北宋已经是剩下一半国土都不够,连京城洛阳都放弃了,来到临安,确实也是奇耻大辱。 柴进在江湖人物中声望极好,大伙听到他最终还还是有后代留下来,都十分高兴。 第242章 养望听了仰天大笑,几十兄弟也跟着大笑,七哥昂然走到骆健跟前大声道:“大哥一心要扬名立万要世人见识养家祖传的神箭,只是一直念及兄弟们的生计,没有他我们早以无法为生,本来他有好的出路大伙怎会阻拦,只是你是如此的蛮狠骄纵,而谭欣只不过跟了你十年,竟能忘却我们之前二十年的恩情,所谓物以类聚,你们都是如此,你们所拥立的皇帝又怎会是好角色,大哥为他卖命,迟早也会因利益被他所害,这种人怎会是明主!” 他说得铿锵有力,几十兄弟皆右手抚住自己的左胸,示意七哥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养望大为感动,今日方知了解他的不单只谭欣一人,反倒是只有他一人不了解自己。 “哦?那你是愿意第一个为他而死?”骆健冷冷道。 养望听了正想让七哥走开,但这样说来岂不是小窥了他,于是便捏起弓箭对着骆健。 “正是!”七哥挺起胸膛,昂然道。 骆健突然仰天长笑,那笑声震动着众人的耳蜗,而且延绵不绝,笑声突然戛然而止,“嗖!”养望的箭已经离弦,他知道骆健要出手了。 箭照样射了个空,直没入泥地里,骆健脸上显出一脸的寒霜,站在原来七哥站的位置,而七哥早已向后退了一丈,但脸上一片的茫然。 在七哥背后站着一位剑眉方脸的青年人,嘴角微微掀起,露出一股高傲不屑的神情,左脸上一道长长的疤痕,他正笑嘻嘻的看着骆健。 养望大喜,那人正是南宫少游,骆健也认得这个死对头,南宫少游笑道:“骆老爷子,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你我已经是第三次碰面了,前两次都是生死相搏,这次我看也不例外吧?” “南宫少游,方才养望说有人来招揽他到襄阳,我却没有想到是你。”骆健冷冷道:“在江西你坏我教大事,烧我军粮,教主对你是下了必杀令,你那笑容老夫是看着讨厌,不过也看不得多少时候了。” “魔教做事奸险,茅子元自私残忍,竟为了个人私欲想陷万千百姓于水火之中不顾,为的是自己能当上皇帝。”南宫少游收敛笑容,正式道:“只是他已经年逾七旬,就算给他当了皇帝又能当多少年,如果养大哥跟了这种人,最终的下场便是为了他膨胀的私欲而枉自送命,本来这也没什么,但死后还有遭受千世骂名,这不仅令自己蒙羞,还辱没了先祖的威名!” 养望听得触目惊心,南宫少游的话直接打到他的心里,只听得南宫少游突然语气又转为嬉笑:“在南岳衡山,我不是已经跟你说了吗,我是鬼王钟馗,你只是白发笑鬼,鬼王捉小鬼,这是三岁小孩都知道的道理,你还是担心自己吧,至于我还能笑多少日子,恐怕你是看不到,也管不着!” 说罢南宫少游一掌便击向骆健,骆健有心要震慑全场,在衡山一战,他知道南宫少游武功在自己之下,在点将山二人并没有交手,但他自信这几年下了不少苦功,自信在三元教,除了教主个两名法王,武功便以自己最高,所以南宫少游跟他有一丈的距离,他虽然发掌,但还是淡淡然的站在原地。 南宫少游看他如此淡定,当然也不会客气,一掌击出,掌力未老,第二掌又到,两股掌力蕴含着寒冰真气,犹如黄河缺堤一般,直袭骆健。 骆健感到满脸寒霜,身体微微发抖,胸腹间犹如被大石头压住,透不过气来,本来以他的功力是可以跟南宫少游缠斗上百招的,只是他过于托大,也不知道南宫少游此时体内是有两人的功力,而且又吸取了绿蛇的灵珠,比起当年在衡山,功力增长了何止一倍。 幸好骆健在江湖上打滚了几十年,临危不乱,以几十年修为护住心脉,双掌平平推出,稍稍缓解袭来的强力,双脚一蹬,借着一推之力身体向箭一般向后倒退了两丈,口中一甜,一口鲜血便涌到喉咙,他用力向前一喷。 南宫少游也不想沾染到他的血污,便没有追击,料想他已经受了内伤,独身一人,根本无法逃离。 可骆健也并非浪得虚名,他这几十年来经历无数凶险,到现在还可以独善其身的,自然有他生存的道理,他倒退,受伤,喷血,但心念急转,眼睛四处张望,已经在想逃生的方法,突然眼前一亮。 身体还未站稳,立刻强提一口真气,便像围观的人群中疾飞过去,南宫少游暗叫一声:“糟了!” 可已经迟了,骆健一支判官笔已经顶在林紫烟背后的命门穴,他一击得手,才左手抚住胸口大声的喘息。 在他倒退的时候,他心念急转,知道自己要凭借轻功逃脱是不可能的,即便是没有受伤,自问轻功也好不过南宫少游,但眼前能做主的便是养望和南宫少游,这两人均是义气深重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捉到人质,但这村里的兄弟个个视死如归,未必会妥协,所以最好是捉得小孩或者妇孺。 他眼光在人群中一闪过,林紫烟一身红装尤为显眼,而且她相貌纯美,看样子不像是这山野中人,猜想定是南宫少游带来的,所以鲜血喷出之时,寂静盘算好要捉拿的便是林紫烟。 林紫烟正在看得高兴之际,突然后背上一麻,虽然她不懂得点穴功夫,但也知道自己受人所控制,只要对方判官笔往前一送,自己便丧命。 她为人极为倔强,大声道:“南宫大哥,不用管我,替我杀了这老头!” 骆健冷笑道:“甚好,有一位如花似玉的小美人陪老夫一起下黄泉,路上不寂寞!” 南宫少游知道骆健是说一不二的人,便转身对养望拱手道:“养大哥,我向你讨个人情。” “南宫兄弟,这是哪里话,但凡兄弟所言,哥哥无不答应!”养望大声道。 第424章 蓝道心稍一沉吟,便朗声道:“各位,今日如果是由大周正统嫡亲,柴氏后人,柴郡主领导,举一义旗,当然十分的好,一定是无往而不利,不过,这事关重大,我必须向张长老问几句话,请张长老不要介意。” “问吧!”张七便知道他一定是会提出异议的,可自己说的全是实话,也不以为然。 “张长老,你跟柴郡主分别十七年,十七年后便凭借一块玉佩从而相认,这十七年中变数甚多,除了玉佩还有什么证据,证明慕容姑娘便是当年的柴郡主?”蓝道心道。 “蓝道心,你不相信我张七说的话吗?”张七甚是恼火。 蓝道心笑道:“张长老的话当然是掷地有声,若然说到其他话,便是砍我的头也不敢说半句不信,只不过现在做的是随时要丢了性命的大事,若然失败不单只自己丢了性命,连家人亲友也不会幸免,这并非是蓝某一个人的事,而是在场群豪的事情,即便是张长老要用铁棍对付,蓝某也是要开口的!” 他这话一出,大家都觉得十分在理,现在是在做谋反的事情,断然不能因为你张七一句话,说是就是,岂不是将大家的性命看得过于儿戏。 “这事张七可以作证,宋子休大侠可以作证,难道以我两人的名头还不够令大家相信吗?” “哈哈,张长老,你如此说来便是要兄弟闭嘴了,可即便我闭上嘴不再追问,可心里还是不服气。”蓝道心语气咄咄逼人。 张七将铁棍在地上一戳,朗声道:“本来这话张某是不应该说的,既然关系到郡主名声,我也只能说了,郡主的样子跟夫人长得一模一样,就算是我们的武将抱着郡主逃到天山,期间被人掉包,断断不会换了一个跟夫人长得相似的女婴,而且,在这个世间上还能找一位像郡主一般容貌的女子吗?” 张七此话一出,群豪心中疑虑尽消,慕容霏霏的母亲是张七的女主人,自己作为家臣当众谈论女主人的容貌是极为不敬的,所以张七一直难以开口大伙现在是理解了。 特别是她最后那句话,慕容霏霏容颜俏丽,貌似天仙,实在是世间罕有,能生出这样貌美的女儿,做母亲的一定是貌美如花,张七说她两长得一模一样,那更无争议了,世间长得相似的人也是有的,可世间有两位天仙一样的美女,而且长得一模一样,这个可行性是极低的,除非她们是亲生的姐妹或者是母女。 “好,张长老说的话蓝某相信了。”蓝道心道:“三十年前张长老跟一位武功高强的少年结为生死之交,而后来张长老更是做了他的家臣,来报答救命之恩,这青年说自己是柴进后人,大周皇帝柴荣的嫡亲,然后,这位青年成家,生下慕容姑娘,因为家中变故,慕容姑娘由宋大侠抚养,十七年后,终于跟张长老重逢,张长老,我说的这些话都没错吧?” 张七看到他一味的在怀疑自己,怒道:“没错,却又如何?” “这事情便是江湖上两位意气相投的侠士所结下的不解之缘,目前我听到和相信的这有这些!”蓝道心道。 “你话里是什么意思,张某为人光明磊落,不懂得暗中猜想,请你明言吧!”张七斜睨着他。 蓝道心微微躬身道:“事关重大,请张长老谅解,蓝某的意思是,从头到末,只是你的那位意气相投的朋友说自己是小旋风柴进的后人,是大周皇帝柴荣的嫡亲,可这话从何而来,又有何佐证,却是无从稽考,张长老的话当然相信,可关系到这档事,也必须拿出个证据来。” 群豪一听,又觉得十分有道理,如果你真是皇族后裔,定然有一定的信物,如果没有的,随便找一个人出来说自己是皇帝的后人也可以啊。 “蓝道心!你这是何话?难道我张七效忠的少主会说假话吗?你这意思是说我的主人在冒充皇族!” 张七暴跳如雷,“呼!”一铁棍便向蓝道心头上砸去。 蓝道心身形轻轻一晃,十分轻松洒脱的便躲过,双手摆在身后微笑道:“张长老,今日我们在这里商量的是大义,是天下百姓的事情,我不能伤了和气,双手便放在身后,不出一招。” 张七虽然盛怒,可他是什么身份,怎可出手袭击一位明言不还手的人呢,即便是毙了他也面目无光,若然竟然耐何不了,更加是名声扫地。 “嘭!”张七将铁棍在地上一戳,溅起点点火花。 矛子元微微的笑着,他看张七这等表现,就证明他手中并无证据证明慕容霏霏是柴氏后人,这等大事,当然不能口讲无凭了。 蓝道心道:“张长老,我们今日是要举一支义旗,建一番事业,为百姓的安居乐业而战,南宫少侠说过‘名不正,言不顺’,我们起义,如果有柴氏后人,奉为领导,自然是天下归心,无往而不利,可我们也需要拿出证据给天下百姓看看,我们所拥护的郡主是名副其实的,就算攻到临安,将赵盷捉拿了,要杀他的头,也必须拿出柴氏的证据,说我们这次起义,是拿回属于柴氏的东西,这样便是名正言顺了,总不能说随口说一句是就是吧,现在可不是小孩子的游戏。” 蓝道心这话十分有道理,你要说为了大周,而讨伐赵宋,那你必须证明自己是大周的后人,可不能随口说了是就是,不然凡是作乱的人,都说自己其实才是真名天子,那坐在龙床上的是假的,岂不是贻笑大方。 “我建议这样吧,今天义旗也要举起来,不要破坏了这份气势,柴郡主暂时便不立,等张长老将大周皇帝的信物拿来,我们就立刻奉慕容姑娘为帝,可现在也需要一个暂未代替的领导,便由三元教教主暂代这个位置,丐帮范帮主作个天下大元帅,这样可好?” 第244章 书生打扮的中年人便是林蛟,他正在聚精会神看着场中的决斗,突然看得女儿回来,欣喜若狂,瞬即黑了脸:“你这几天去哪里了?又闯了什么祸回来?” 林紫烟一扬手中的神农剑,又从怀里拿出那本百药门的秘笈,笑嘻嘻的递给林蛟。 林蛟一看脸色大变:“你果真盗了百药门三宝?本来盗他三宝也没什么要紧,可他那秘笈是祖师爷所传,我们两派一人一本,看来这次百药门没有遵从约定提前三天决斗,也是没有错的!” 林蛟虽然是怪责女儿,但神色间又似乎有一丝的得意,南宫少游暗笑:“怪不得你女儿脾气如此,原来是你纵容的。” “爹爹你害怕吗?”林紫烟笑道。 “哼!你爹爹几时有怕过那邬有正的!盗了便盗了,他有本事也可以过来盗爹爹的宝贝。”林蛟昂然道。 “爹爹不用担心,盗这宝贝是南宫大哥帮助我的,不然那我也没这么大的本事,而且他说会来帮助我们对付百药门的,你放心好了。”林紫烟一手将南宫少游拉到林蛟旁边。 南宫少游十分尴尬,心想:“我几时说过要帮助你对付百药门了?” 林蛟看了南宫少游一眼,点点头:“原来是你拐走我的宝贝女儿的。” 南宫少游还未回答,他的眼光已经回到场中,只见场中两人突然停止了打斗,都蹲在地上,双手拼命的挖着地上上的泥土,南宫少游觉得十分的好笑,但看到林蛟的脸色十分凝重,而对面的邬有正是是这般,刚才吵闹的声音一下子都静止了。 只见那两人在地上挖了一个一尺见方的小土坑,然后从怀里拿出各种的药瓶,不住的往坑中倒进去,手法非常的快,似乎在比试谁快谁慢似的。 只见一人率先倒完,将泥土埋下,林蛟的脸上露出一丝的笑容,林紫烟也非常的高兴,对面的邬有正脸色十分的难看,南宫少游心想:“难道真的在比试谁倒药快吗?” 只见那埋好土坑的人在土坑上倒下一瓶黄色的液体,左掌一挥,马上燃起一团紫色火焰,此时对面的人也已经埋好泥土,放了一扎不知名的干草药下去,“扑!”的一声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他是咬破了自己的舌头,那干草上立刻燃起蓝色火焰。 “哼!邪门歪道!”林紫烟骂道。 南宫少游心中偷笑:“你这边的也不见得有多光明正大。” 只见那两堆火越燃越旺,似乎连地上的泥土也可以燃烧,但除此以外也不见得有什么特别,果然随着火焰的燃烧,上的坑洞慢慢涌现,那泥土果然能燃烧。 南宫少游十分的狐疑:“难道是在比较谁能够最快将泥土烧完吗?那只要挖坑的时候挖浅一点不就完了吗?” 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突然看见在那紫色火焰里有东西在蠕动,他觉得十分的有趣,踮高了脚,只见那蠕动的东西慢慢从紫色火焰中爬了出来,原来是一条像蚕一般的虫子,全身透明,头上还长了触须。 “那是什么虫子?”南宫少游问道。 “地心虫,这些虫子都长在地底深处,长大后可以一直爬到地府呢。”林紫烟道:“那是四师兄,他已经将地心虫引了出来,看来应该会赢了。” “地心虫引了出来,还不算赢?难道还有什么厉害的虫子没出来吗?”南宫少游奇道。 “不错,是幽冥兽,它是住在地狱中,专门吃这些地心虫的,只有将地心虫引了出来,那幽冥兽才会出来。”林紫烟道。 “幽冥兽?是猛兽吗?”南宫少游觉得更加奇怪:“可这种野兽我是从未听过,这里一定有的吗?” “幽冥兽十分的珍惜,也不是所有地方都有,但之前在这里发现过,只是百药门和百草门都在争抢,结果谁也不敢先动手,那幽冥兽是追着地心虫的,只要有地心虫出现,它是必定会出现的。”林紫烟解释得十分耐心。 南宫少游还是有疑问:“可是就算能将它引了出来,那又有什么作用呢?” 林紫烟笑道:“南宫大哥,你慢慢看吧,如果全部都跟你说了,你看起来就没那么有趣了,反正只要它出来了,那百药门的弟子必定要死!” 南宫少游听了心中一动,悄悄的从地上捡起了几块石子,握在手上,但见场上的百药门弟子脸上满是汗,神色十分的惊恐,在那地心虫前一尺处,那泥土慢慢的上升,堆成了一个小泥土丘,小泥土丘上的泥慢慢分开,露出一只草鞋,南宫少游更加奇怪,难道那幽冥兽是躲在草鞋里。 那草鞋慢慢从泥土里冒出来,那完完全全就是一只行山人惯穿的草鞋,只是那草鞋竟然有四条腿,它慢慢的爬向那地心虫,地心虫已经蜷缩成一团,那草鞋爬到地心虫前,突然鞋头上张开一张嘴,而且有白森森的利齿,一口将地心虫吃了。 原来那草鞋就是幽冥兽,只是它长得像一只草鞋而已,南宫少游看得目瞪口呆,但他精神极度集中,因为林紫烟说,幽冥兽出来后,便要死人。 那百药门的弟子已经紧张得全身发抖,转过头便想逃回自己的阵中,但众目睽睽之下,却又不想如此的窝囊,南宫少游看那林蛟脸上一副得意的表情,而对面的邬有正却露出一丝十分狡默的微笑。 那四师哥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扔进火焰里,火焰立刻熄灭,幽冥兽爬到那熄灭的火堆旁,似乎在嗅着什么,过了片刻,慢慢爬向那百药门的弟子,及至两尺处,突然那弟子手掌一扬,一股白气发出,那幽冥兽停住原地,没有再前进。 百药门那弟子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林蛟大喊一声:“生儿,快逃!” 那叫生儿的四师哥还呆在原地,呆听得师父叫喊,连忙转身逃走,那幽冥兽像电闪般飞向四师哥,“啪!”随着一声破空之音,幽冥兽瘫倒在地。 第245章 四师兄跑回到林蛟身前时,惊魂未定,牙齿打架,竟然说不出话来,看着他的神情,南宫少游知道若然刚才自己出手稍一迟疑,被咬中的人不知死况会如何的惨烈。 “哈哈,说好的各自派弟子单打独斗,百草门竟然还派了人在一旁掠阵,林大掌门,真乃英雄,好汉!”邬有正大声道。 “真英雄!真好汉!”百药门中发出阵阵的嘲讽之音,气得林蛟全身发抖,他大步走到中圈:“邬有正,大家都别多说了,百草门,百药门恩怨已经几十年了,在你我的上一代已经有,本来以我们的能力大可在天南有一席之地,可偏偏争斗令两派积弱多年,你邬有正能忍受,我林蛟不能,本来是在三日后,你我门派进行比试,输的从此湮灭,天南只剩一个使毒的门派,既然你说我女儿盗取了你派的三宝,还有祖师爷的秘笈,这又有什么话说呢,自己的东西也没能力保护,说出来也让人笑话,当下你我相斗,决一生死,生的便是两派之主,你道如何?” “本该如此!”邬有正大声道,但他眼睛却是恨恨的盯着林紫烟手中的神农剑,这把剑是从他父亲便开始炼制,直到自己,在这两年才炼制成功,本是用来将百草门覆灭,以至可以在武林中扬威的,却是在自己跟林蛟提出了比武,比毒确定哪一派从此在武林中除名,本来以为胜券在握,此时便是胜负未知,而且很有可能会输。 “邬有正,你说,我们比什么,也不要拖延时间,就拿一样比吧,是生是死,引刀一快!”林蛟虽然是书生打扮,说话却是十分的豪爽。 “有什么好说的,你还记得百药门和百草门是如何兴起的吗?”邬有正道。 “当时,武林中并没有百草门,百药门的名头,只是我们自己一帮云南的药农,懂得下蛊的巫医,组成的乌合之众,目的是想大家集结起来,上山采药捉虫,便不怕盗贼还有山大王的欺压,可有一次就在这哀牢山,因为我们人数多了,声势壮大了,所以几个山头的盗贼联合起来,将大伙围困在此地。”林蛟说起了两派的渊源,大家都静下来听着:“就在大伙以为必死的时候,一位大侠出现,凭借一人一剑,将盗贼击退,救了大家,而两门的带头大哥便请大侠教授武功,大侠也十分的乐意,各传了一套武功,而且教导了不少运用的法门,一个月后,他便飘然离去,两门的带头大哥,便各自闭关,经过几年的苦思冥想,将武功和使毒的技巧集合起来,就成了现在的百草门,和百药门,而这两位带头大哥就是你我的父亲,也成了两门的掌门人。” “不错!”邬有正大声道:“两位掌门人都将大侠奉为祖师爷,随着两门的壮大,地盘的争夺,大家的矛盾加深,没有盗贼敢惹我们,反倒是大家打了起来,几十年来,死伤无数,仇怨便不能化解,当日因为有祖师爷的传授,才有百药门,百草门,今天便比试祖师爷传下的功夫!” 两派中的年轻弟子现在才知道两派的恩怨原来是这般的,只见场中的林蛟已经拉开架势,邬有正也双掌举起。 只见那邬有正一声断喝,双掌直取林蛟面门,林蛟左脚一滑,右脚跟上,身体转了半个圈,左掌切向邬有正右臂,右掌直击其下腹。 邬有正左脚向后画了半圆,右脚跟上,身体也转了半个圈,双掌直击林蛟的后背,林蛟一个倒骑驴,后翻到邬有正的后背,也是双掌直击。 两人虽然生死相搏,但旁人看来十分的赏心悦目,便像是两位师兄弟在切磋武功一般,已经打了一百回合,还是不忿胜负。 林紫烟急道:“南宫大哥,我爹爹会赢吗?” “你想他赢吗?”南宫少游笑着反问。 “当然!”林紫烟不悦道:“难道我会想邬有正赢吗?” “如果我能够令两个都赢,你说好吗?”南宫少游笑道。 林紫烟看着他十分惊讶道:“怎么可能?” “哈哈,今天我就将不可能化为可能!”南宫少游笑道。 他话音刚落,身形一闪,已经到了场中,双掌一分,林蛟和邬有正同时感到一股强大的劲力袭来,压得两人难以喘气,只能极力运气抵挡,身体不知觉的向后退了三步。 “是你!”邬有正心上大骇,他知道这人是林紫烟的朋友。 林蛟一看是自己女儿带回来的人,想不到这人武功竟如此高深,也是愕然,但想着他是女儿带回来的该不会与自己为敌吧。 “请教阁下尊姓大名?”林蛟这话一说,连邬有正都有点意外,他一直认为林蛟是认识南宫少游的。 “林掌门,邬掌门,在下南宫少游!”南宫少游向着两人各行了一个礼。 南宫少游这几年在中原武林名头极盛,两人听了均发出一声惊叹,心中都道:“原来他就是南宫少游,果然名不虚传!” “两位掌门,在下想在两位前辈面前打一套掌法,希望两位指点。”南宫少游笑道。 说罢便拉开架势,打了起来,林蛟和邬有正觉得这人有点痴呆,人家在生死相搏,他竟然说要打套掌法让两人指点。 但看了几招,林蛟奇道:“饮冰掌!”,原来南宫少游打的正是他那套绝技“饮冰掌!”,掌法套路虽然一般,可在南宫少游手上施展起来,威力却是大了不止十倍,看得林蛟心旷神怡。 南宫少游突然掌法一变,邬有正大声道:“是夜寐掌!”,此时南宫少游正在使他的成名绝技“夜寐掌”,他也是像林蛟一般看得神魂颠倒,自己日思夜想的这套掌法最高境界就是如此,只是自己从来未能达到罢了。 一套“夜寐掌”打完,林蛟和邬有正还仿如在梦中,南宫少游朗声道:“朝受命,夕饮冰,昼无为,夜难寐!” 第246章 林蛟和邬有正一听心中更是惊异,这一句便是他们武功总纲的第一句话,但看着南宫少游可以如意的运用自己的得意技艺,隐隐感觉他跟祖师爷有不少的渊源。 南宫少游刚吟诵完这句总纲,立刻左掌击向林蛟的胸膛,右掌击向邬有正的左肩,他这招出得十分的精妙,林蛟不得不使出一招“浮生若梦”,左掌牵引,右掌击向击向南宫少游的右臂,邬有正恰好使一招“若梦非梦”,也是左掌牵引,右掌击向南宫少游的左臂。 “好!”南宫少游叫了一声,双掌一收,收势未尽,向外画了一个圆,直击两人的天灵盖,两人同样的是躲过攻招,还击的一掌正好是替对方解围的。 南宫少游不断的引他们将“饮冰掌”和“夜寐掌”一招一式的使出来,林蛟个邬有正越打心中便觉得越惊奇,两人的招数竟然配合得丝丝入扣,而且使用起来威力竟然大增,仿佛这两套掌法本来就是应该两人同时使用一般。 打得半个时辰,两人的掌法同时使尽,南宫少游马上双掌一收,跳出圈外,哈哈一笑:“两位各打完一套掌法,感觉如何?” 林蛟和邬有正对望一眼,两人脸上都露出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对于这两套掌法,两人是各自不知演练了多少遍,打从来都没有这次的挥洒得如此的淋漓尽致。 林蛟突然抱拳道:“南宫大侠,不知你跟我们的祖师爷是如何的称呼?” “你们祖师爷是否姓宋?”南宫少游笑道。 “正是!”两人同时回答,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嗯,你们的祖师爷姓宋名子休,对吧?”南宫少游继续问道。 “正是!”两人脸上的表情更为惊喜。 “那就对了,这两套掌法都是我师父所创!”南宫少游也肯定了这两人的祖师爷便是自己的师父宋子休。 “你是祖师爷宋大侠的徒弟?”两人同时下拜:“师侄拜见师叔!” 林蛟和邬有正根本不用验证南宫少游的真伪,能将这两套掌法使得如此高明的除了自己祖师爷的传人外,世间便不会有其他人有这般的能耐了。 “两位请起,只是我未曾听说过师父说在外面另外收有徒弟,除了他老人家的女儿我便是他第一个徒弟。”南宫少游忍不住问道。 邬有正有点不好意道:“其实祖师爷也没有收家父作徒弟,只是家父一身武功是他老人家所授,也因为学了武功,才使百药门壮大了,就将他老人家奉为开山祖师爷。” 南宫少游点点头,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旋即严厉道:“师父传你们父亲武功,是让你们可以自保,不再受恶人的欺压,能够带领兄弟安居乐业,却没有让你们自相残杀,你可师父传这两套武功的原意?” “请师叔指点!”两人连忙躬身道。 “嗯。”南宫少游马上端起师叔的面子:“这两套武功名称是取自庄子的一句话:朝受命,夕饮冰,昼无为,夜难寐,意思是接受了重任需当不辞劳苦,用心去完成,也是诫勉学习这两套掌法的人要尽自己的能力去引导大家走上正途,安居乐业,在师父修习的武功之中甚少有互相配合的,恰恰只有这两套武功是如此,所以他将这两套武功分别传给两位的父亲,是看到他们领导手无寸铁的寻常百姓,对抗盗贼,为大家觅得一片天地,是被他们的团结所感动,这两套掌法须得两人配合同时使出来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他老人家当时以为你们两门是亲如兄弟,这点显浅的道理会很快领悟,便没有点明,谁知道你们不单只没有去理解他老人家的深意,反而背道而行,相斗了几十年,令不少兄弟都枉死,你们可曾记得创立这两个门派的初衷?” 南宫少游一番话说得两人羞愧无比,看着各自死去的两名弟子,又想想这些年来的争斗,确实令本门死伤无数,而且争斗的原因到现在已经模糊了,也忘记是因何事而起的争斗,实在是无谓。 “啪!啪!”林蛟先是左右开攻,扇了自己两记耳光,邬有正也立刻扇了自己两记耳光。 “南宫大哥!你这是为何?为何让我爹爹自己扇自己耳光?”林紫烟本来看到自己父亲跟邬有正联手跟南宫少游对打已经十分的奇怪,此时停手后,南宫少游不知因何板着脸骂自己的爹爹,爹爹听完后又打自己耳光。 “紫烟,不得无礼,什么南宫大哥?快拜见师叔祖!”林蛟连忙喝止。 “什么师叔祖?爹爹他的年纪比你还小十几岁。”林紫烟奇道。 林蛟连忙一手按着林紫烟的肩膀让她跪下:“傻丫头,南宫师叔是祖师爷的大弟子,是你爹爹的师叔,就是你的师叔祖!” 南宫少游一手扶起林紫烟笑道:“林掌门,我师父跟你父亲并无真实的师徒关系,这样称呼也不妥,你我最多平辈相称如何?” “平辈也不行!那你以后还叫我林妹妹吗?”林紫烟拍拍裙子上的泥土十分不满。 “虽然宋大侠没有正式收我父亲为徒,实在有授业的恩德,这一声师叔是无论如何也要叫的,我这女儿从小就没好好管教,师叔真的是抱歉。”林蛟说罢,一手将林紫烟的神农剑拿了过去。 “邬兄,这把神农剑还给你。”林蛟将神农剑双手奉还给邬有正。 林紫烟撇着嘴,十分的不愿意,但在父亲面前也不好发作,十分不悦的看着南宫少游,邬有正将神农剑接过,然后哈哈一笑:“这把剑是南宫师叔去取的,做师侄高兴还来不及呢,既然师叔已经送给了紫烟侄女,那当然是属于她的了。” 邬有正将神农剑递给林紫烟,林紫烟连忙笑道:“谢谢邬师伯,谢谢南宫师叔祖!” 她极为精明,这样一说,连父亲也无话可说了,林蛟也只好哈哈一笑:“邬兄,从此你我两派言归于好,我们结为兄弟如何?” 第247章 邬有正听了也十分高兴,便道:“林兄,百药门跟百草门争斗了几十年,却不知是为何,令两门积弱多年,实在是江湖一大笑柄,从此往后,两门派兄弟相称,你我今日便请师叔做主,结为异姓兄弟,只是可惜了四名弟子。” “如果四位死去的弟子,知道他们将是两门争斗最后牺牲的几个人,从此不会在有自己的弟兄为此伤亡,相信在天之灵也会安息的。”南宫少游道。 林蛟和邬有正都是果断的人,悲伤瞬间消逝,林蛟大声道:“百草门弟子听着,今日得逢祖师爷的弟子南宫师叔来化解了我们几十年的仇怨,从此往后,大家不准再跟百药门弟子争斗,以往仇怨一笔勾销!” “百药门弟子听着,这几十年来的争斗,百草门杀伤不少百药门的弟子,百药门也杀伤不少百草门的弟子,这样的争斗,对大家也没好处,从此百药门不再与百草门为敌,恩怨一笔勾销!” 其实百草门跟百药门弟子都是云南特别是哀牢山附近的药农,巫医居多,可是说是同饮一江水,甚至是同一个族群的人,特别是新加入的弟子,根本就不知道为何要争斗,只是师长说要去,自己便去,然后有了死伤,仇怨自然来了,当下听说两门从此不再仇怨,都十分的开心,两边弟子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南宫少游看到此等情景十分的开心,只有林紫烟闷闷不乐,她低声道:“以后就不能跟邬红玉争斗了,那还有什么乐趣,也不能叫你南宫大哥了,更是无趣,什么师叔祖。” 她说着,说着突然高兴起来:“爹爹,师叔祖有事情要吩咐女儿去办,我是应当去还是不去?” 林蛟正式道:“那当然要去!” “师叔祖说让我陪他到大理找师叔祖夫人,本来我是不想去的,可他说得罪了师叔祖夫人,说女孩子家说话容易,让我替他说说好话。”林紫烟连忙道。 南宫少游听了真的又好气又好笑,林蛟马上道:“这是师叔祖的终身大事,你当然要去,而且要办的妥妥当当!” “对了师叔,祖师爷现在可安好?”林蛟关心的问道。 邬有正也立刻凑过来,南宫少游笑道:“很好,我师父虽然年过七旬,但精神十分的好,当下便在天山逍遥宫,有二百余人陪伴在,只是我们六名弟子常常在外,只有过年才回去陪伴他老人家,而我最是不孝,两年没回去了。” 他突然想起叶图南,心中十分的凄楚,邬有正连忙问:“对了,师叔,祖师爷的弟子都叫什么名字,当我们知道一下,不然日后在江湖上碰到了也不知道,非常的失礼。” “嗯,师父有一位千金叫宋婉儿,是我师姐也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是大弟子,二弟子冷依依,三弟子沐翼云,五弟子也图南,六弟子古奚适,七弟子慕容霏霏也叫柴婉霏。” 冷依依,沐翼云,叶图南,在江湖上名气极响,林蛟和邬有正听了也觉得十分的开心,十分的敬畏祖师爷的本领。 “南宫师叔祖,祖师爷的女儿是你的妻子,那我们到大理找的霏霏自然是慕容霏霏师叔祖了,她也是你妻子,你有两个妻子吗?”林紫烟笑道。 林蛟连忙骂女儿:“师叔武功高强,行侠仗义,当然是十分多的姑娘爱慕,两个妻子又如何?” “贪心!”林紫烟忍不住道。 南宫少游听了不禁哈哈大笑,心里也觉得如果能跟两人最终成为眷侣,自己真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他对邬有正行礼道:“邬掌门,十分的抱歉,之前鲁莽的行为,盗取了你的三宝,杀了灵蛇,盗了丹药,只是那灵蛇的灵珠和丹药已经给我融化了,吸进体内,而吸血蝙蝠也被我杀了,至于你的蝎红丹是用来救治襄阳士兵的,如果有剩余定当全数奉还,紫烟,那秘笈赶紧交还给邬师伯。” 邬有正连忙还礼道:“师叔,你这样说就见外了,那些药丹能给师叔是我邬某的荣幸,至于那吸血蝙蝠只是为了避难而来,想来他功夫练成了也会走的,哎,他在这里还要残害无辜的民众,杀了也好!” 南宫少游转头对林蛟道:“林掌门,我想向你借彼岸花,也是用作药物之用,只是有借无还罢了。” “哈哈,我正愁没礼物送给师叔,你要这彼岸花,正好,马上随我回去百草门,立刻奉上,邬兄,请你也一同前往,我们也在师叔的见证下结为兄弟。” 南宫少游听了十分高兴,反正说开了也直接说:“两位,我有一位好兄弟,在哀牢山谷中打猎为生,姓养名望,他要到襄阳从军,留下几十猎户兄弟十分的不放心。” “好说,养望我知道是谁,师叔放心,当下我立刻派人去跟他说一声,以后,哀牢山上任何地方,随他的兄弟去打猎,区区几十人,能将全山野兽都杀光吗?”邬有正大声道。 林蛟也表示立刻派人去,南宫少游十分高兴:“等到了百草门,取得彼岸花,才一同派人过去。” 在两人的陪同下,南宫少游到了百草门,林蛟连忙让林紫烟去取那彼岸花,林紫烟去了一炷香时间便捧着一个木盒子回来,递给南宫少游,他打开一看,里面放了一株深蓝色的小花,隐隐间好像发出一丝幽幽的蓝光,那花朵便像一直鬼爪一般,十分的奇异,他也感觉世间真的无奇不有,特别来了这哀牢山,不但看见许多奇异的事物,也见识了不少奇怪的下毒方式。 他不想耽误,立刻请林蛟派了弟子送去给养望,他也告知林蛟他的三弟子在路上受伤了,邬有正立刻赔罪。 很快,百草门的弟子已经摆开香案,林蛟和邬有正赤了手指滴到酒中,两人对着跪下拜了八下,一口将酒喝完,相似一笑,真个是一笑泯恩仇! 第248章 这夜,在百草门中一片欢腾,自从百草门,百药门建派以来,便成了哀牢山的霸主,以往的盗贼都被赶走,门人过了几年太平的生活,却两派又争斗起来,自此几十年都不间断,大伙都没过上一日的安稳生活。 两门都是下毒,种蛊的高手,这些手段均是十分的隐蔽,所以即便在溪中喝一口水,在山里打一个小兽,也是十分的惶恐,试验一翻才敢享受。 自今日起,真正过上了太平的日子,以他们的实力,没有盗贼敢来招惹,官府也不敢前来询问,江湖上人士更是避之则吉,而且没了对方的威胁,这种日子怎会不逍遥。 所以这晚大家都十分的尽兴,看着大伙的欢欣,南宫少游也十分的高兴,可慢慢的又感觉到一点的孤单和寂寞,这里的人都是讲着自己的土话,他们都是相亲相爱的兄弟,而自己漂泊江湖,真正可以无忧无虑的地方就是逍遥宫。 他想起了宋婉儿,知道那里有一个心在等待自己的归去,又想起慕容霏霏,她对自己的爱恨不知会否因为段思的出现而烟消云散,他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寂寞和思念,在欢腾的人群中一人悄然离去。 第二日早上来到市集,他寻得酒馆,因为要赶路,只叫了五斤酒,一只肥鸡,小二很快就端上酒菜,是十斤上好花雕,满桌的下酒菜,他微微一笑:“小二哥,是否上错了酒菜,我可没这么多钱结账。” “没错客官,你尽管享用便是。”小二赔笑道。 南宫少游想起结账,暗叫一声:“糟了,我出来匆忙,竟然没向林蛟讨点银子。” “当!”一锭黄金扔到酒碗里,将满碗的酒都溅了起来,一把冷冷的声音道:“哼!逍遥宫倒没这般不肖的弟子,吃酒菜不给钱,答应小两辈弟子的事情言而无信!” 南宫少游一听知道是林紫烟,他笑道:“请问林姑娘说的是谁?” “除了你还能是谁?没口齿的师叔祖!”林紫烟气呼呼的坐在他的对面。 “哎呀,小两辈的小弟子,你可冤枉师叔祖了,第一,我酒碗里有一锭金子,怎会没钱结账,第二,我答应带你去大理,此刻你不是在我面前吗?” “逍遥宫有这么无赖的师叔祖吗?”林紫烟不禁笑道。 “你别逍遥宫前逍遥宫后的,我师父没有收你爷爷做徒弟,他不是我的师兄,我才是逍遥宫的大弟子。”南宫少游也笑道:“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走了?” “哼,怎么不知道,我从小酒就懂得,你们大人对小孩说的话哪里有真的,我是一早收拾好,整晚的盯着你,一看到你离开,立刻跟随着,我是不是很厉害,跟踪了这么远的路程,你竟然不知道。”林紫烟十分得意。 南宫少游想了想,自己昨晚到现在,心里一时想念宋婉儿,一时想念慕容霏霏,确实怎样来到市集的,自己也不知道,但转念一想,这个林紫烟古灵精怪,在路上陪伴倒是不闷,就怕到时见了慕容霏霏,会引起什么误会,他生性洒脱,想了一下,立刻宽心,能见到慕容霏霏这次死活不让她离开自己,还能有什么误会呢。 林紫烟十分的精明,一路上不断的向南宫少游请教轻功的诀窍,她对什么内力招式的倒是没什么兴趣,对南宫少游那天下无双的轻功倒是十分的向往。 南宫少游反正一路无事,宋子休教导弟子也从来没有说不准将武功传授给其他人,所以南宫少游也不吝赐教,林紫烟生性聪颖,对轻功的理解也有过人之处,所以学习得也非常快,进步神速,南宫少游看着也非常喜欢。 这一路上,林紫烟因为自己的坏脾气,是惹了不少祸,但都是小打小闹,南宫少游倒是觉得增添了不少了乐趣。 很快就到了大理城,这里虽然比不上临安,但也一番的繁荣,而且民众之间脸上挂着的笑容是无忧无虑的,对南宫少游来说这些笑容是肆意的,是张狂的,是嚣张的,因为在大宋境内,竟然没有看到过,无论多么的太平稳定,只要有人知道你是从襄阳而来,总会战战兢兢的问一句:“前方可安好?” 当你说安好时候,他又担心是否大宋的官兵太过安逸,以至于蒙古鞑子虎视眈眈而毫无知觉,总是说安好也担忧,说正在交战也担忧,不像这里一片祥和,不知战争为何物,如果慕容霏霏生活在这安详的境地,应该是舒服的,但是没有了自己的陪伴,心中是否舒服呢,他也不知道。 那些途人除了脸上带着祥和的微笑,这一日还喜兴洋洋,大家见面互相道贺,整个大理城张灯结彩,可当下也非中秋,也非过年,南宫少游彷徨道:“林妹妹,当下大理可有什么节日?” “应当没有,大理除了也过中原节日,外这里信奉否教,佛诞观音诞也是过的,但也不是这些日子,想来是皇宫贵族有什么喜事吧,看这排场,举国欢腾的,不是皇帝寿诞便是皇帝又娶妃子啦。”林紫烟笑道,她说到这里留意到南宫少游的脸色一沉,她冰雪聪明岂有不了解之理。 她马上拦下一老婆婆道:“老婆婆,今日大理城这般欢庆,到底是什么日子?” “姑娘是外地前来是不知道,今日是皇太子大婚之日,皇上下令大理城挂三日彩灯,免一年赋税,所以大家都十分高兴,一起为皇太子祝贺。”老婆婆笑道。 “皇太子可是段思?”林紫烟连忙问:“取的是那家的姑娘?” 大理是小国,皇帝跟百姓都相当的亲近,所以林紫烟直呼皇太子的名字老太婆也没多少的差异,笑道:“正是我们的皇太子段思,太子长得十分俊美,听说这次要娶的姑娘是中原人士,美若天仙,跟太子真是璧人,天造地设的一对。” 老婆婆比自己儿子取媳妇还要高兴,南宫少游一听,头上一阵眩晕,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第249章 一双宽大的手掌在他臂上轻轻一托,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南宫少游身旁。 “阿弥陀佛!南宫施主,多日不见,却为何这般伤心,内功修炼讲究心无杂念,以你的修为竟然会几欲晕厥,实在是大大的伤身啊,世间之事,本无尘埃,何故去沾惹呢?”说话的是一位长相极为俊美的中年和尚。 南宫少游一看,原来是少林的了广,他正想答话,林紫烟已经道:“大和尚,我师叔祖未过门的妻子将要嫁作他人,怎可不伤心呢?” “阿弥陀佛,宋姑娘要另嫁他人?”了广奇道:“那也是缘分使然,南宫施主也不应如此伤心。” “你这个笨和尚,不是祖师爷的女儿,宋师叔祖,是另一位,慕容师叔祖。”林紫烟不厌其烦的连说两个师叔祖,倒是将了广混糊涂了。 南宫少游连忙道:“紫烟,不可无礼,了广大师是少林四大神僧之一,我也要称一声前辈或者大师,你怎可如此无礼。” 林紫烟伸伸舌头,满脸不悦道:“哼,就你们个个都高辈分,我的辈分最低,我应该叫他做师叔祖的前辈大师吗?” 南宫少游连忙向了广行礼道:“了广大师恕罪,这位是云南百药门掌门的千金,林紫烟姑娘,只是我师父曾传授她祖父一些武功,虽无正式师徒名分,但她尊称我一声师叔祖,只是这丫头十分的顽劣,得罪大师了。” “出家人本来就四大皆空,林姑娘可以叫我大和尚,小和尚什么和尚都可以。”了广微微一笑。 南宫少游心中暗暗佩服,觉得了广比之前豁达了许多,应该是慧清师太的缘故,他于是道:“不知大师来大理所谓何事?自从江西一别,慧清师太可好?” “慧清师太十分清健,自从上次一别,小僧自感修为较之慧清师太相去甚远,更是对峨眉掌门慧静师太仰慕不已,便随慧清师太到了峨眉山,拜见慧静师太,并且谈了三天三夜的佛学武功,真令小僧茅塞顿开。”了广笑道:“只是一下仙山,便难以脱俗,回到少林,收到大理皇太子段思施主的信函,说将要大婚,要小僧来观礼,这等俗世之事,本来出家人是不应该参与的,一来跟段施主意气相投,二来一直跟天龙寺众高僧神交已久,便借此机会来交流佛法。” 南宫少游一听,心中更是悲痛,忍不住问道:“大师可知,段公子跟那家姑娘成亲?” “小僧也是刚到,段施主在信中也无提及,但想来应该也是名门淑女吧。”了广道。 林紫烟突然道:“大师,我没进过皇宫,你可否也带我们一同前往?” “段施主向来好客,特别喜欢结交江湖上人物,上次跟他谈论过南宫施主,他也是十分的神往,若然南宫施主跟林姑娘肯前往,段施主一定十分的高兴。”了广笑道。 “那好,大师,你住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进皇宫,到时我们过来找你,一起去,现在我们先去买点贺礼。”林紫烟笑道。 了广合十道:“小僧此刻便到天龙寺,两位可在申时过来汇合。” 听了广说完,林紫烟便拉着南宫少游匆匆离去,南宫少游奇道:“我们还去喝段思跟霏霏的喜酒吗?” “哼!你这人真傻!”林紫烟不禁骂道:“今晚段思跟霏霏师叔祖成亲,证明他们之前还未成亲,那你大可今晚去将她抢出来,难得你说霏霏师叔祖对你如何的用情,你连进皇宫抢亲都不敢吗?” 南宫少游听她说的话十分的匪夷所思,但也未尝没有道理,慕容霏霏对自己情深义重如果能跟她长相厮守,不要说小小一个大理皇宫,即便是地狱也要闯它一闯。 “紫烟,这有三难。”南宫少游瞬间感到有一丝的为难:“第一,我们跟了广大师进去,众人皆知,如果我抢亲,一定会挑起了少林跟大理段氏甚至是天龙寺的争端,第二,大理皇宫内高手如云,就是一个段思我也未必应付得了,还有他父亲段迎风和天龙寺的高僧,第三,若然霏霏已经将我忘记了,那怎办。” “嘿!”林紫烟恨恨的在地上跺了两下:“我们逍遥宫竟然有你如此不逍遥的弟子,祖师爷手错徒弟了,霏霏师叔祖为了你什么都不顾,你还估计什么少林,段家的,百草门在云南还没怕呢,至于霏霏师叔祖是否将你忘了,除非你跟我说的是假,如果不是,她是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你的。” 南宫少游也一下子被林紫烟骂醒了,他抬头道:“紫烟,你说得对,我真是太多虑了,大丈夫要爱便爱,要恨便恨,哪里有这么多犹豫的!” “嗯,这就对了,走吧。”林紫烟听他这般说也十分的高兴。 南宫少游道:“去哪里?真的买贺礼吗?” 林紫烟微微一笑,也懒得跟他说,直接往城外走去,南宫少游知道她古灵精怪的,鬼主意甚多,他此刻只是一味的想着慕容霏霏,哪里还有什么主意。 出了城门,只见林紫烟四处张望,看了一下,便向一个小山走去,到了小山,她侧着头仔细的听着,听了一阵便往山中走去,走了半里路,便到了一条小溪旁,只见她沿着小溪一直走去,走到一处没有阳光的阴暗处,有一条小瀑布从岩石上流下来。 她微微一笑,向瀑布里一指:“师叔祖,麻烦你跳进瀑布,里面长有一些五片叶子,叶子长得很想蟑螂的,你尽量多的采摘出来。” 南宫少游也不多说,便跳到瀑布底下,果然在靠近岩石处长了不少林紫烟形容的小植物,他将所看到的全部都采摘了出来,竟然有一大捆,他双手抱着,一直走到林紫烟面前:“紫烟够吗?” “哈哈,你要这么贪心吗?这些够你迷倒一群大笨象了。”林紫烟笑道。 南宫少游恍然大悟:“你是要来做迷药?” 第439章 “原来是冷姑娘,而且是宋伯父的高徒,失敬,失敬!”燕林风马上道。 冷依依道:“你认识我师父?” 燕林风立刻赔笑道:“在下的父亲风雷岛岛主燕飞鸿四十年前跟宋伯父有交情,我的母亲是峨眉派慧静师太的师妹,当年还是宋伯父做的媒人,将家父和家母撮合,家父每每念及宋伯父这段恩德都十分称道,这是旧居在东海小岛,也住惯了,而且要陪伴母亲,所以未能亲自到逍遥宫探望故友,故派在下来中原,一来见识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二来也是拜会一下宋伯父。” 冷依依听他说认识自己师父,而且是峨眉派女侠的儿子,便不疑有他,心想这人武功如此高明,断断不会说假话,而且就算说假话,也不至于牵连到自己父母,恐怕他是久居小岛而少了中原的礼节,倒是自己太多心了。 想到这里,冷依依就宽容了,马上道:“原来是燕师兄,方才多有得罪了?” 燕林风马山行礼道:“哎,是小生冒犯了冷师妹才对,因为小生久居偏远小岛,不懂中原礼节,方才听到冷师妹自言自语,觉得十分有趣,不禁童心大发,所以冒犯了,请恕罪。” 冷依依一听,心中不禁有点羞涩,却又十分甜蜜,自己对南宫少游的一片痴情,竟然给人看到了。 燕林风又道:“冷师妹,在下想来拜见宋伯父,只是上了天上逍遥宫,却是寻不到,听说这里有个佛法大会,我也是受邀之列,所以便来凑凑热闹,想看看能否遇到宋伯父,岂知道,一路上人生地不熟,走错了许多路程,方才才到,却听说佛法大会已经结束了,幸好在这里遇到你,实在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冷依依心中一怔:“听说这次佛法大会请的是天下武功最强的十人,里面确实有一个什么风雷岛岛主,想不到竟然是这人,怪不得武功这么高,而且年纪才三十多,实在难得。” “小妹也是前来少室山寻找师父,却被山下一老和尚慌骗,白走一趟。”冷依依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师父到了哪里,不过少林离武当很近,师父跟武当掌门灵宝道长素有交情,灵宝道长也是这次佛法大会的受邀人,所以想到武当去问问。” “你说是山下那穿了红袈裟的老和尚吗?”燕林风笑道。 “不错,他谎称自己是少林派方丈了相大师的师叔,叫觉缘大师。” “哈哈,哈哈,冷师妹,你却是被骗了。”燕林风笑道:“冷师妹,你猜他是何许人也?” “他武功十分高强,而且是出家人,如果不是少林高僧,莫非他就是蒙古护国法王遮那法王?”冷依依惊奇道。 “冷师妹猜错了。”燕林风继续道:“他不是遮那法王,而是蒙古的另一个护国法王,叫幽冥教主!” “他就是幽冥教主?”冷依依奇道:“原来幽冥教主竟然也是和尚,我今日才知道,燕师兄,这人用心歹毒,你武功极高,不在他之下,倒不如你我一同下山,教训一下那幽冥教主,不知一下如何?” 燕林风仰天长笑,并没有说话。 冷依依心中恼怒,冷冷道:“燕师兄不是中原人士,跟蒙古鞑子也无恩怨,原是不需要出手的,可也不比在此嘲笑。” “冷师妹恕罪小生失礼了。”燕林风道:“不要说家父跟宋师伯有如此渊源,就是今日你我的缘分,冷师妹开口,我也是在所不辞的,怎么会取笑呢?而且幽冥教为非作歹,我进入中原也有所听闻,也想去收拾一下。” “既然如此,当下咱们便下山对付那幽冥教主!”冷依依朗声道。 燕林风又笑道:“冷师妹,对付这等奸徒,又何须劳烦你呢?我一人去便可。” 冷依依道:“这样甚好,不过那人武功十分厉害,你自己小心,我便上少林,去询问一下也是好的。” 燕林风本来以为冷依依会对他的豪情十分佩服,想不到她竟然如此冷淡,既然你说能单独对付,那么你自己就去对付吧,大有一副本姑娘还有其他事情要做的姿态,令他大失所望。 燕林风马上道:“方才我在山下遇到幽冥教主,他也在出言慌骗我,被我识破,便与之交手,这老和尚武功十分厉害,竟然跟我斗了三十余招,也不落败一般我的规矩是,在我手下可以抵挡三十招以上的便会放过他,可这人声名昭著,我是一心要为中原除害,想不到他竟然也得罪过冷师妹,所以也是罪有应得,我当下便邀他对掌,比试一下内力,结果在第三掌的时候,将他打口吐鲜血,我一时心软念他有这般修为也是不容易,便放过他,哎,这是不知道他得罪了冷师妹,实在是小生的罪过啊,请冷师妹恕罪。” 他说完深深一揖,心中以为冷依依就算不感激自己,也定然会为自己的武功所叹服。 谁知道冷依依仍旧是冷冰冰道:“他也只是慌骗了我,也没什么大不了,如果要报仇,我自然会自己去,至于你击败了他,杀不杀便是你的事情,既然幽冥教主已经受伤,我也不会去追杀一个受伤的人,燕师兄,你我便再次道别,待见到师父,我会跟他说你来找过他。” 冷依依说完,便向少室山上走去,燕林风心中一急,一闪身,便挡在冷依依身前,张开双手。 冷依依奇道:“你要做甚?” “方才我在山下还遇到一件奇怪的事情,想要跟冷师妹你说。”燕林风马上道。 “我现在要找师父,没心情听。”冷依依向右边一闪,便躲过了燕林风。 燕林风在身后大声道:“我在山下一个破庙处,救了一位二十六七岁的汉子,剑眉长脸,脸上还有一条伤痕,他受了内伤,迷糊间说自己是南宫少游,是逍遥宫的人,不知道冷师妹是否认识?” 第441章 燕林风也立刻向着破庙跑去,这虽是破庙,可也并没有什么秽气,大概是屋顶破了大半个,外面的气息流通得比较好吧。 这破庙供奉的不是佛祖也非观音,而是一尊神威凛凛的金刚,可身上已褪色不少,估计这破庙已经丢空很久了,甚至是少林寺的一个别院什么的,已经没人来主持了。 只见冷依依在破庙里来回奔走,脸上虽然仍旧是冰冷一片,可秀美紧蹙,显然十分的着急。 “师兄,师兄!”冷依依忍不住大声喊道。 可破庙并不大,一眼便可看完,哪里有半分南宫少游的踪迹,她甚至跃上庙顶,在上面来回奔走,向着四处张望。 心道如果南宫少游离开了,他身受重伤,估计走的也很慢,可夜色蒙蒙,哪里能看到很远的地方。 冷依依一时间心乱如麻,也十分的失望,她一路奔走,心里想着终于可以看到南宫少游了,他受了伤,自己找个僻静的地方让他养伤,在这段日子朝夕相对,有讲不完的情话。 而且南宫少游曾经受医神程忱的托付要教自己“万劫超生掌”,他是言出如山的真男子,定然会在伤愈时顺带教自己武功,再两人相处多十天半月。 简直是神仙似的日子,不知这些日子南宫少游会对自己说些什么,甚至做些什么,他生性洒脱,行径异于俗人,想到这里不禁脸红心跳,羞涩不已。 谁知道一腔浓情,此刻化为凉风,好不失望,正在踌躇间,突然听到庙中燕林风大声喊道 “冷师妹,你心爱的师兄原来就在这金刚后面!” 冷依依听了心中大喜,竟然对燕林风戏谑之言不以为忤,心中暗骂自己:“师兄何等精明,自己身受重伤,怎么会轻易的曝露在外,当然是躲起来,而这里能令他藏身的不过是一尊金刚,方才他定然是受伤后失血过多,以致昏昏入睡,没听到我的呼喊。” 她心中狂喜,方才的浓情一瞬间又燃起来了,一扭身子便来到金刚前。 “师兄呢?”她迫不及待的问道。 突然感到背后的“命门穴”微微一麻,身体立刻瘫倒在地,她久历江湖,反应奇速,就在倒地瞬间,青釭剑剑柄向后一刺,双脚趁还未完全麻痹,向右边迈出一步,以防敌人再次来袭。 身体摔倒处恰好是一堆稻草,在电光火石间,她看到稻草前一几条烧成木炭的凳子支架,显然这里曾经有人住过,这堆稻草便是给人睡觉用的。 “我一时大意,竟然中了敌人埋伏,估计就是伤我师兄弟人了,不知那燕师兄有没有事?” 就在这一瞬间,冷依依竟然想到了这么多问题,她抬眼望去,只见燕林风站在自己前面,嘴角露出一丝狡默的笑意。 “冷师妹,你心爱的师兄不就在这里吗?你除了南宫少游一个师兄,难道就忘了还有心爱的燕师兄吗?” 冷依依一时心中怒火大炽,心中猛骂自己:“这人在半道已经言谈轻浮,怎么会是好人,我行走江湖这么久,什么奸诈之徒都见识过,今天怎么会着了他道。” 可转念一想,自己之所以着了他的道,无非是受到对南宫少游牵挂的困恼,以致思想混乱,立即心中长叹一声。 “南宫师兄呢?难道伤他的竟然是你?”冷依依冷冷道。 “哼!”燕林风狠狠道:“南宫少游这小贼我迟早要亲手毙了他!” 冷依依突然自嘲道:“我真傻,以你的武功怎么能够伤得了南宫师兄呢!就算那幽冥教主也伤他不了,我也是一时迷糊,你的武功也怎能胜得了幽冥教主!” 冷依依不知道南宫少游已经将身上的内息融会贯通,此刻可以跟幽冥教主不相伯仲,他跟燕林风对了三招,虽然他武功高强,甚至会高于自己的师兄,可师兄能够熟练的运用“万劫超生掌”,他是无论如何也伤不了的。 可在燕林风耳里听来,却是十分的刺耳,他自诩文才武功,相貌风流,处处都在南宫少游之上,偏偏自己看上的女人都会爱上那一无是处的南宫少游,现在听来,原来是因为南宫少游的武功在自己之上,同门师兄妹,当然会敬仰武功高强的师兄,以致渐渐产生爱意,假若让他跟这三女子相处十天半月,定然能够俘虏她们的放心。 其实他跟南宫少游并不认识,甚至连话都没说一句,可在天下群豪前他颜面丢尽,特别是在两位天姿国色的姑娘面前,而两位姑娘肯定及后跟南宫少游闲谈调笑之时,将自己的事情所为笑柄。 想起南宫少游温香暖玉,而自己身边的女人虽多,可跟这两位姑娘想比简直是索然无味,今晚又遇到一位天姿国色的姑娘,竟然也是心系南宫少游,他岂能不对南宫少游恨之入骨,甚至认为自己在群豪面前受辱,也跟这人有关。 所以他要将对南宫少游的怨恨和自己的兽性都发泄在这位冷艳的姑娘身上。 这时冷依依看到他脸上表情变化多端,一时恼恨一时狂喜,自己看着竟然有一丝的寒意,忍不住又道 “我劝你最好放了我,不然让师父或者师兄知道了,你定然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哈哈!”燕林风宁笑道:“南宫少游算什么?他能将我怎地?” “南宫师兄为人侠义,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不单受武林中人敬重,更可贵的是天下百姓也对他十分敬仰,而武林中的败类听到他的名字都胆颤心惊,就连远在大漠的蒙古鞑子皇帝听到他的名字也会皱皱眉头,你说这样的大英雄,大豪杰算什么?你跟他比只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 冷依依说着说着,脸上竟然浮现出一种十分幸福的神情,悠悠道:“你别以为他如此神勇就是一个粗鲁的汉子,其实不是,他对自己 第252章 南宫少游看着她的眼神,十分的恼怒:“这臭丫头不知心里想得是什么,只要她落了药,我便上前询问霏霏,若然她对我有情意,便一同离去,若早已将我忘了,我便自己离去。” 可林紫烟却看着一对新人进来,看得十分的有趣,眼看一对新人已经走到堂前。 段迎风和皇后正端坐在一个大红喜字下面,笑口迎迎的看着一堆新人。 堂下宾客都站了起来,个个喜气洋洋,道贺之声不绝。 只听得那大妗姐高声道:“一对新人一拜天地!” 段思和新娘子转过身来,对着当天跪拜。 二拜高堂,两人又转回去对着段迎风夫妇跪下磕头。 南宫少游急道:“紫烟,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林紫烟看着他奇道:“现在是你要跟人家抢老婆,关我什么事,你不是说段思武功高强,大理高手如云吗?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南宫少游看着她天真烂漫的脸,几欲立刻将她掐死,此时已经听得那大妗姐大声道:“夫妻对拜!” 这还了得,拜了便是礼成了,“且慢!”南宫少游一声断喝,身型一晃,便到了段思和新娘子之间。 “段公子,你不是说过君子不夺人所爱吗?为何今日要夺我南宫少游所爱?”南宫少游急道。 “南宫大哥!你来了!”段思虽然有点愕然,但也十分的高兴:“我还请张七张大哥为你送去请柬呢,张大哥说寻你不着。” 南宫少游听了,觉得这段思还是在雀儿岛那段思,连忙道:“段公子,我知道现在令你十分难堪,但请你今日不要完婚,好吗?将新娘子让回给我!” 他此言一出,满堂哗然,个个目瞪口呆,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傻小子,竟然在皇宫抢亲。 天龙寺三位老僧十分尴尬的看着了广,了广也不知如何是好,唯有看着林紫烟,林紫烟却是笑颜如花,突然大声道:“段思,既然有人要跟你抢新娘子,何不跟他比试一场,赢的就得到新娘子!” 她此言一出,本来静下来的大堂,哄然大笑,这里很多都是武林人士,听得如此滑稽的话语,看到如此尴尬的场面都不禁笑了出来。 段思听了,呆在原地,不知说什么好,只见南宫少游也不管了,转身对着新娘道:“霏霏,只要你心里还有我南宫少游,请跟我走!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宠着你,你要我去哪便去哪,你要杀谁就杀谁,我都陪着你,伴着你!” “南宫少游,你道大理段家真没人了!”段迎风大喝一声,饶他内力修为极高,此刻也被南宫少游的作为气得满脸通红。 “段前辈,我跟霏霏是真心相爱,我没了她不行,她没了我也不可以,谁也不能拆散我们!”南宫少游大声道。 伸手便去拖新娘子的手,“呼!”一股排山倒海的劲力从右侧打来,南宫少游此刻虽然心神大乱,但也知道厉害。 连忙转身,双掌推出,“嘭!”一声巨响,南宫少游向后退了两步,一看,原来出掌的是段迎风。 他暗叫一声:“好生厉害!” 段迎风刚才盛怒之下是全力一击,本来以为定然可以取南宫少游性命,却见他只是倒退两步,立刻气定神闲,自己却退了三步。 但众目睽睽之下,这等羞辱如何能忍,他大喝一声,双掌翻飞,又攻了上来,段思看着南宫少游跟父亲缠斗连忙急道:“南宫大哥,是否误会了,快停手,爹爹,快停手,有事好说。” “段公子,你一表人才,何愁没好的女子,但在我心中只有一个慕容霏霏!”南宫少游手上不停,嘴上也跟段思说着。 段迎风号称大理武功第一,在江湖上也赫赫有名,此时受辱,自己全力相搏,而南宫少游却随意挥洒应付,嘴上却在说着不堪入耳的话。 其实他不知道,南宫少游也是使出了“万劫超生掌”也是全力相搏,只是身法太过飘逸,而段迎风心中盛怒,竟然一时没有分辨出来,以为南宫少游武功高出自己很多,故意在宾客面前羞辱自己,更是想不明白,这人为何会出现,出现的目的是干什么。 他还隐隐有一丝的担忧,担心南宫少游竟然是自己侄儿派来的,为何会这般想,原来段迎风的皇位是传自自己的哥哥段迎罡。 段迎罡当时病危自己的儿子段明年纪尚小,而且弟弟段迎风为人宽厚,深得百姓喜爱,武功极高,得到天龙寺高僧拥护,便将皇位传给了弟弟段迎风。 段迎风深感哥哥的大恩,本来是要将皇位传给段明的,可是他发现渐渐长大的段明心术不正,为人刚愎自用,十分残暴,而自己的儿子段思为人谦厚,深得百姓爱戴,而天龙寺众高僧也拥护他,所以将他立为太子。 他知道段明表面上十分的赞同,实际私下极为不满,只是胁于叔叔和堂弟武功高强,也不敢有所动静,但段迎风知道他暗中也在训练兵马。 今日儿子大婚,突然有人来抢亲,这种荒唐的事情怎会会出现,一定事南宫少游收了人的指使过来闹市,而跟他们段家最大怨仇的也只有自己的侄子段明了。 所以他想到这里心中也不免有点担心,此时大理国的一众高手,除了天龙寺三高僧和段思,余人都将南宫少游围在当中。 段迎风也顾不得身份,社职为重,低声喝道:“大伙一起上,将他杀了! 一众高手听了命令,一拥而上,南宫少游此时心想为了慕容霏霏,就算性命不要也是值得的,他立刻抖擞精神,迈着“万劫超生掌”的步伐,运起寒冰真气,虽然敌众我寡,竟然也一时未至于落败。 林紫烟是第一次看到南宫少游全力出击,竟然是如此的神威,心中也暗暗佩服。 她突然问道:“了广大师,师叔祖会输吗?” 了广道:“暂时不败,并非大理无能,而是他身法过去奇妙,但长斗下去,必败无疑!” 第253章 林紫烟笑道:“大和尚,我看少林高僧的见识也是一般,我说师叔祖一定可以赢得了!” “林姑娘,现在也不必去开玩笑了,我不想伤了少林跟段家的和气,也不想南宫施主有任何的闪失,你道我是应该上前化解,还是不应该呢?可是即便老衲这条性命不要,也难以阻止这当世高手啊,慈恩大师,你们三人可否与老衲一起前去化解?”了广自小在少林长大,心思极为单纯,面对这样的突变,他没了主意,先是向林紫烟讨教,然后向天龙寺三老僧求救。 慈恩听了,十分的尴尬,他也很想去化解,可是南宫少游这样分明是令段迎风十分的尴尬,自己强出头,便有了天龙寺帮助外人欺压段家的恶名,这是无论如何也背负不起的。 林紫烟笑道:“了广大师,你不相信我吗?只要我一出手,师叔祖定然能获胜。” 了广焦急的看着大堂前,只见段思手足无措,在一旁大声的劝解,那新娘子早给大妗姐拉到一旁,而南宫少游抖擞精神,在十余人的夹击下,来取如风,他自己心中知道,再打下去必将死路一条,当下十余高手围攻,结下天罗地网,任凭他有多大的本事,也断然逃不出,现在就看自己的劲力什么时候耗尽,但只要在慕容霏霏面前被击毙,他是十分的愿意。 想到这里,他一声长啸:“霏霏,在你心中,我竟比你性命更重要,而我却不懂半点风情,今日若能血溅当场,也算报了你的情意!” “谁要你这般来讨好!”南宫少游耳中突然听到一把朝思梦想的声音,他心中狂喜:“听霏霏的语气是嗔怒中带有喜悦,她心里果然没有忘记我。” “霏霏,你心中果然没有忘记我!”他喜得大叫起来。 “只有你才会忘记我这个可怜的人,我怎么会忘记你!”声音更加的真切,而且带有一丝的凄楚。 “霏霏,今日无论如何,我也要带你离去!”南宫少游听到慕容霏霏的声音,精神大振。 心想擒贼先擒王,立刻使一招“水击千里”,迫开余人,接着是“列子御风”,双掌护着前胸,使出“飞燕功”的“飞燕掠湖”,身体平飞出去,再一招“杯水坳堂”直取段迎风的胸腹,他料想段迎风武功高强,心中已经盘算好下面的三招,务求一击集中,抓住段迎风,然后以他作威胁,带着慕容霏霏离去,至于日后跟段家的恩怨,日后再算。 谁知他这一招竟然不用使到后面的三招,一下子便抓住段迎风胸前的“檀中穴”,这一下连他自己也惊呆了:“段迎风武功不在我之下,虽然我这招是偷袭取巧,他也不至于一下子被我擒住。” “南宫大哥,手下留情!”段思一声惊呼,一掌便拍向南宫少游,而十余高手也同时向他出掌,南宫少游感到这些掌力打来软弱无力,心中更是惊奇,左手画一个圆,一股内劲便将这些人带倒。 他放开了段迎风,也不去多想,马上走到新娘子面前:“霏霏,我们走吧!” 他伸手去拉新娘子的手,新娘子却将手一缩,裙下踢来一脚,虽然软弱无力,却将南宫少游惊出一身冷汗:“你不是霏霏!” 慕容霏霏跟他所学武功套路一般,这新娘子一出脚,他便知道不是本门的功夫,他转过头来看着段思,段思十分无可奈何道:“南宫大哥,我早说过你误会了,柴姑娘心中只有你,段某又怎可夺人所爱,你却一直不肯听我解释。” “他这人刚愎自用,哪里肯听人半句话的,也不会顾人一点感受。”一位如仙子般的白衣少女从后堂盈盈走出,南宫少游眼前一亮,那不是慕容霏霏还是谁。 他是又惊又喜,但心中马上涌现出一股无比的尴尬,这个场面不知如何收拾,他突然“嘭!”的跪下,向着段思磕了三个头,又向段迎风磕了三个头:“段前辈,段兄弟,我一时鲁莽,酿成大错,但一切都是我南宫少游一人所为。” 只听得段迎风冷冷道:“我看未必是南宫大侠一人所为吧,段明在哪里?让他出来吧,这大理江山本来是他的,只是他心术不正,我恐怕有违大哥初心,也怕断送了大理列代先祖的基业,哎,不过这可能也是天数,好吧,请你让他出来,段迎风父子愿意交出皇位,也愿意一死,但要放过在场的所有人。” 南宫少游一听,心中更是惊惶,自己以为段思跟慕容霏霏成亲,来的是抢亲,怎么突然会冒出一个段明,而且听他所说,自己便是跟那段明来谋夺他的皇位,这个罪名可不是一般。 “段前辈,你是说什么话,我一点都不明白,我只是误会令公子与我小师妹成亲,我是来抢亲的!”南宫少游大声道。 慕容霏霏听了,脸上一阵红晕,心中十分的欣喜,这段时间本来是对南宫少游又爱又恨,此时听得他如此说来,竟然闯入皇宫就是为了自己,而且不惧怕天下英雄的耻笑,这番心思,也不枉自己对他一往情深,所有的怨恨顿时化为柔情。 “哈哈!你当我是三岁小儿,这等胡话,谁相信,你还向大家下毒,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居心叵测!”段迎风冷笑道。 南宫少游听了马上醒悟:“一定是紫烟看得我不不能战胜,所以立刻落药将大家迷倒!” 他也不再解释,知道解释也没用,立刻大声道:“紫烟,快点拿解药来!” 那林紫烟呆呆的看着慕容霏霏心道:“世间竟然有如此美丽的姑娘,怪不得师叔祖为之神魂颠倒。” 她听了段迎风的话,心里有气,而且自己百草门向来是高攀不起大理段家的,听得南宫少游让她拿解药,她反而大声道:“师叔祖,这大理江山也不一定要段氏来坐,你坐也可,今日便夺他帝位,又如何?” 第254章 南宫少游一听,心中大骇:“你这臭丫头,竟然会说出这等话。” 但他心中最挂念的还是慕容霏霏的感受,连忙道:“霏霏,她是师父几十年前传授武功的前百草门掌门的孙女,叫我们作师叔祖的。” “我才没那般的小气。”慕容霏霏嘴角含笑,此刻的她什么事也不会放在心上。 “霏霏师叔祖,我是陪师叔祖来抢亲的,结果你还是没有跟段思成亲,无趣得很!”林紫烟笑道。 突然两名侍卫从外面匆忙赶来:“皇上,王爷带了三万军马,将大理城团团围住,说让皇上交出传国玉玺!” 段迎风一听心中大骇,想不到自己最怕的事情果然发生了,南宫少游听了也十分的骇然:“这次便是跳进黄河也洗脱不了干系了!” “南宫大侠,当下我们便是瓮中之鳖,这传国玉玺你可以拿出去给段明,说段迎风父子愿意一死,请求他放过这里所有人,不得伤害大理城一个平民!”段迎风颓然道。 南宫少游听了知道说什么也没用:“段前辈,当下我说什么也没用,总之,我不认识段明,但这大祸是我闯出来的,定会以死相报。” 他说完向林紫烟招手道:“紫烟,如果今日不死,我定传你飞燕功,你快点拿解药替大家解毒。” 林紫烟听了大喜:“这样甚好,不过你替他们解毒,他们会杀你的,你能逃脱吗?” “解毒再说。”南宫少游笑道:“反正我保证你不会死。” 慕容霏霏大声道:“段伯父,这事是一场误会,今日段师兄大婚,段明便趁机造反,如果他得知你们都被毒倒,定然大军直入大理城,而不会在外面叫嚣,是他不知道这里的事情,有所顾忌,若然师兄是跟他勾结,他哪里还给机会你,而师兄此刻也不会替你们解毒,试想,你们解毒后,今天即便没有南宫少游这个人出现,那情况会有丝毫的改变吗?” 段迎风极为精明,这一点他是想到的,只是他一身宏大的内力提不起半分,心中空荡荡的,思想也变得迟钝,现在听慕容霏霏说了,也是觉得有道理,突然丹田上一阵微热,内息马上便畅通无阻。 而大堂上的人也渐渐恢复,已经有人大喊:“大伙一起上,先将南宫少游弊了!” 段迎风大声道:“大家先静一下,想来这事是一场误会,是大理段家跟南宫少游的个人恩怨,大伙不必参与,而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城外有逆贼,大理臣子定然是以死抗击,而在座很多都不是大理人,但可在这里,我担保段明伤不得大家分毫!” 段迎风果然是一代宗师而且是一国之君,方才还是极为彷徨,想不到一转眼便恢复王者之气。 堂下有人大声道:“段老师这话见外了,今天能到这里的人不是你的朋友便是段公子的朋友,你有难,大伙怎么袖手旁观!” 段迎风想想也是,如果段明真的攻进来,这般热血汉子怎会袖手旁观,于是便道:“大伙随我出去看看形势如何,再做打算吧!” 段迎风带头走了出去,大堂中人也鱼贯而出,段思马上吩咐几名武功高强的手下,让他们保护皇宫里的家眷,也出去了,偌大的大堂就剩下南宫少游,慕容霏霏跟林紫烟。 “师叔祖,既然你来是为了抢亲,现在也成事了,我们走吧,大理城的事情随他自己去解决吧!”林紫烟道。 “紫烟,你还是不要叫我师叔祖吧,听起来十分不妥,而且霏霏只比你大两岁,叫得如此显老她也不喜欢,你还是叫回我南宫大哥,叫霏霏做菲菲姐姐吧。”南宫少游笑道:“虽然段明造反跟我们没多大关系,但是今日之事,令大理段氏颜面尽失,我们也该去为他们效力,不然日后会连累到逍遥宫。” “我看霏霏姐姐喜欢我叫嫂子吧。”林紫烟笑道:“那也好,出去看看热闹,回到百草门也可以说说。” 慕容霏霏笑道:“谁要做你的嫂子。” 南宫少游哈哈一笑,此刻他的心情极好,也不管林紫烟在旁边,一把便抓住慕容霏霏的小手,慕容霏霏脸上一红,并没有挣脱,南宫少游这段时间日思夜想,为的是跟慕容霏霏见面,方才见面,还觉得似在梦境,此刻能真切的将她的小手握在手心,才知道是真的。 那小手还是那般的柔滑,他定神的看着慕容霏霏,她的脸容更加的精致,稚气褪去不少,眉宇间多了一点的幽怨,更显得动人,他竟看得呆了,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厌倦,慕容霏霏也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看着她娇翠欲滴的朱唇,南宫少游忍不住便要吻下去。 慕容霏霏轻轻将头埋在他怀里,南宫少游只吻到她的秀发,秀发上散发着如兰似麝的幽香,他不禁心摇神荡。 “傻师兄,紫烟在这里。”慕容霏霏在他怀里娇嗔道。 “那臭丫头早就不知去了哪里!”南宫少游笑道。 慕容霏霏在他怀里偷偷一看,果然大堂里只有他们两人,南宫少游再次吻向她的朱唇,她终于也迎了上去,良久南宫少游才从温柔中将脸移开,慕容霏霏还是神情的抚摸着他的脸:“师兄,不见多日,你竟然苍老了许多。” “每日的对你日思夜想,怎能不老,刚到大理城以为你跟段思大婚,我差点要晕倒了。”南宫少游笑道。 “非君不嫁,你忘记我的誓言了吗?”慕容霏霏眼里既是嗔怒又是温柔。 “霏霏,你说这是我们的喜酒该是多好。”南宫少游道。 “我不喜欢这里,我还是喜欢天山,逍遥宫外下着小雪,我们在里面闹哄哄的多好,你说请上慧静师太还赶得及吗?”慕容霏霏笑道。 南宫少游一听,心中一片柔情,慕容霏霏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她是要回天山跟自己成亲:“当然是赶不及,我的心一刻也等不及,我们处理完这事便赶回去成亲,至于宾客的,来到后再补办喜酒吧。” 第255章 “有你这般心急的吗?”慕容霏霏笑道。 “有天仙一般的小师妹,如果不早点洞房,恐怕又给她飞走了,抱恨终身。”南宫少游哈哈大笑:“你说怎能不心急。” “呸!”慕容霏霏打了南宫少游一下:“你就没点正经。” 她以前不谙世事,在大理住了多月,大理女儿均不是汉人,民风淳朴,而且身热情,跟她相处,自然是说了不少的女孩心事,慕容霏霏现在当然知道洞房花烛是什么意思。 “你不喜欢吗?”南宫少游仍旧是笑道。 “喜欢,怎会不喜欢,我一直盼这一天的到来。”慕容霏霏也是不收俗世干扰的人,但此时说这等话,虽然只有两人在,心中不免狂跳不已,脸上一片绯红。 南宫少游在她脸上轻轻一吻:“霏霏,此刻我们便出去助大理段氏,希望可以化解今日的尴尬。” “这倒是不难,可我帮你一个大忙,你怎报答我?”慕容霏霏挽着他的手狡默的笑道。 “你能替大理段氏解困城之险,他们自然大把赏赐给你,还要我报答吗?”南宫少游笑道。 慕容霏霏嗔道:“我不是说这个,我替他们解围了,你就可以早日回天山。” 南宫少游一听心中狂跳不已:“原来我的好霏霏是说是提早送了一个洞房花烛夜给我,这可是大事,除了以后生死相依,日夜陪伴着你,便无更好的报答。” 慕容霏霏一听,脸上更红了,低声道:“但愿你不再食言。” 南宫少游此刻满心欢喜,身烦恼都忘却了,拖着慕容霏霏的小手一直走向城墙,刚上城楼,已经听到林紫烟那清脆的声音:“什么百草门下三滥的手段,你刚才不是栽在这下三滥的手段之下,那么你是下四滥,下五滥的人吗?若然我手里还有那药粉,这城下区区三万人,简直不放在眼里,何至于你此刻这般惊惶。” “臭丫头,我哪里有惊惶了。”跟她争吵的人气急败坏道:“你用这等手段就算胜了,算什么大丈夫,算什么英雄好汉。” “你不惊惶何故说话这般大声,只是有声音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有本事你现在跳线城楼去将那段明抓住。”林紫烟口上绝不饶人:“而且,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丈夫,你不是叫我臭丫头吗?臭丫头是大丈夫吗?你是大丈夫,我可以叫你臭丫头吗?我最多叫你臭小子!” 那林紫烟抓到对方一句把柄,立刻将那人说得无言以对,南宫少游一看,跟她争吵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汉子,她还骂人是“臭小子”当真是好笑,他忍不住看了一眼慕容霏霏。 慕容霏霏笑道:“怎么,你觉得我也是这般的无理取闹吗?” “哈哈,你简直比她厉害十倍!”南宫少游笑道。 两人来到端正风那边,在他身边是段思,天龙寺三位老僧还有了广,大家都是眉头紧皱,只有了广一人毫无惧色,坦然若定,南宫少游不禁笑道:“了广大师的修为果然高了许多。” 了广还为回答,城楼下传来一把雄浑的声音:“段迎风,这江山本是我父王的,他念及我年幼便传给你,一心让你暂时代位,待日后再传予我,你竟狼子野心,得享大统二十年,此刻又想传给自己的儿子,你怎对得住我父王,还有段家历代祖宗!” 南宫少游一听,不禁一震,他本以为造反的是什么亲王,想不到有这样一段历史,看看城楼上的段迎风和段思并没有反驳,而一众大臣也沉默不语,看来那人说的不假。 再看那段明,金盔金甲,样子也十分俊秀,听他说话的气魄,内力修为竟不会在段迎风之下。 南宫少游心道:“当下这个困局很难解开,一来对方兵多,打个措手不及,二来人家也是出师有名。” 突然城头上一位老者大声道:“王爷,我是当年跟随先王最老的臣子,应当有资格说一句公道话。” 段明一看,原来是司徒高天翔,他是三朝元老,为人刚正不阿,深得民心,知道若然自己夺位,也需这人支持,便道:“老司徒请讲!” “当日,先王要传位给当今皇上,老臣是反对的,老臣主张还是传位给你,由大家一起辅助,是先王坚持这样做,自从皇上登记以来四海升平,国泰民安,即便是大宋跟大金混战多年,及后来的宋蒙之争,中原是战乱不断,但大理一直得享太平,这不可谓不是皇上的功劳,可也不能一直占着本属于你的皇位,皇上一直让我们几位老臣子不断去教导你,希望有朝一日你能继承大统,可王爷刚愎自用,听不得贤臣的意见,也私自屯兵,更学得不少邪派武功,这是段氏子孙所不齿的,当日皇上坚持要立你为太子,是我们几位老臣以死相谏,才立了当今太子,太子为人仁厚,百姓爱戴,其实,这一切恶果,也是你自讨的。” “嗖!”段明越听越怒,突放一支冷箭,司徒高天翔立刻咽喉中箭,气绝身亡,城楼上乱作一团,段明更大声道:“你们这些奸臣都是听信了段迎风的胡言,妄想推翻正统,段迎风,限你一炷香时间,将自己和段思的人头连同传国玉玺奉上,打开城门,不然我们万箭齐发,立刻攻城,你若能做到,担保你一家妇孺毫发无损,城内人人得意安保,若然不应允,定然血染大理城!” 大家一看,只见城楼下已经有万名弓箭手拉开弓弦对着城楼,段明命人在城楼下点了一支香,他也懒得再说话,冷冷的看着城楼上的段迎风。 段迎风对着段思凄然道:“思儿,你道如何是好?” “父王,既然你我父子二人性命可换得数万人的性命,还有何难过的呢?”段思昂然道。 城楼下立刻跪下一片,都是大理的臣子。 “段伯父,段世兄,若然我可以化解这城下的危机,可否让你们答应一件事情。”说话的是慕容霏霏。 第256章 慕容霏霏在大理已经住了一段时间,段迎风是知道这位姑娘年纪虽小,但十分的聪慧,也听说过她在襄阳献计击退三十万蒙古大军的事情,一听她这么说,当下心里十分的高兴。 “霏霏贤侄女,你到大理以来,伯父一直对你十分的喜爱,有什么事不是言听计从的,只要伯父能做得到,定然答允你,此刻关系大理百姓安危,我父子两人性命都可以不要,还有什么不能答应你的呢。”段迎风说得十分的激昂。 慕容霏霏一想,这到也是,自己自从来大理后,对段思虽然只有兄妹之间的关怀而没有任何的情愫,但段迎风确实对自己很好,不单只他,连同后宫妃嫔,自段思以下的大臣都对自己十分的敬爱。 她心里感动,本来是不应该加以讨价还价的,但为了南宫少游,也只能如此:“段伯父,方才在段世兄的大婚上,我师兄十分的莽撞,假如我有办法解当下之困,我跟师兄再郑重向你赔礼道歉,望你能原谅。” 段迎风一听,原来是这事情,他贵为九五之尊,自然有他的量度和见识,只是在宫殿大堂***力突然提不起来,心中不免浮躁,此刻又恢复一代宗师的沉稳,稍一沉吟,便知道,即便没有南宫少游的事情,段明起兵一事也是势在必行。 南宫少游这一莽撞行为,若然段思真的跟慕容霏霏成亲,而被他破坏,那段家的面子必然受到极大的打击,但在场宾客都可以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就算在江湖上传了出去,也只会将南宫少游沦为笑柄。 至于说段氏十几人围攻南宫少游不胜,而自己还失手被他擒获,大家都是受了林紫烟毒气的攻击,自然会说大理段氏先被南宫少游迷倒,却还极力还击,这样说出来便是褒扬了段氏,贬低了南宫少游。 再者,这次宴请的宾客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如果传了出去,说一众成名人物竟然在一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手上栽了,估计他们也不会说出去。 这样一来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交易,完全是慕容霏霏送了一个大礼,他正要开口,却听到段思已经道:“柴姑娘,南宫大哥这般痴情,皇宫抢亲,真乃千古奇谈,也是情深所致,换了是我也未必能做到,这等事情我们怎会放在心上,当下恳求你解围,也非为了父王跟我的帝位,实在是大理国万民之事,你若能解围,大理国上下定必感恩,你所说的事情根本不算一个条件,或者我可以待父亲答应送你一万精兵。” 他这话一出,段迎风立刻觉得自己儿子在说痴话,他也知道慕容霏霏是柴氏后人,她身边人均有灭宋之心,可儿子贵为皇太子,说出的话跟自己说也无甚区别,也就作罢,反正相比之下,如果能解困,他还是赚了。 “我要一万精兵作甚?”慕容霏霏笑道:“哪里去找钱粮去养这一大班人,你倒是懂得算数。” 她此话一出,段迎风和南宫少游同时露出了笑容,段迎风是放下心头大石,不必担心引起大理和宋国的战火,南宫少游是欣慰加感动,慕容霏霏已经放弃了报仇的念头,或者完全是为了自己。 “一炷香时间很快就到,我们不必在此多言语了!”慕容霏霏突然正式道。 众人一看,那支香果然已经燃去一半,严肃的气氛立刻涌现,一起看着慕容霏霏,想知道从这天仙一般的姑娘口中能说出什么计谋,又或者她真的是天上仙女,可以撒豆成兵。 只见慕容霏霏从怀里拿出一个碧玉做成的玉箫,这支箫极段,只有手指般长短,她将玉箫放到唇下,轻轻一吹,从玉箫里发出高亢的声音,犹如凤凰鸣奏,玉箫能发出凤凰之音,本来也不足为奇,只是这小小的玉箫声音如此的高亢实在是能工巧匠的一番心思。 箫声传出后,很快在段明三万大军后也响起了同样的箫声,慕容霏霏道:“擒贼先擒王,等下我们朋友杀到的时候,应该有人趁乱下去将段明擒获,才能保证减少流血伤亡。” “这个当然,虽然说城下的是叛军,可也是大理军马,若然都被杀了,大理可可能连守门兵士都没有了。”段迎风道。 他的话虽然是戏谑之言,但也八九不离十,大理兵马总共也不过五万左右,但段明率领的是精兵三万,剩下的两万,若然算精兵最多不过三千。 “段前辈,等下敌军一乱,让我下去擒获段明。”南宫少游马上道。 段迎风知道他的心思,他是要将功赎罪,刚才一战他知道南宫少游的本事,十分高兴:“南宫大侠,你若愿意担当重任当然好,但段明武功高强,并非庸手,你定可胜他,但起码在百招之外,现在千军一发,不要说百招,就算十招也嫌多。” “那让老衲跟南宫施主一起下去吧。”说话的是少林了广。 段迎风一看心里十分高兴,料想凭借这两人之力,天下恐怕没有他们不能擒获的人,可是现在是大理的国难,如果全靠外人似乎也说不通,而且传出去,江湖上好事之徒定然说大理国内无人。 正踌躇间,只见段思朗声道:“了广大师,你出马连同南宫大哥自然手到擒来,可是我们大理段氏岂不坐着看客人操劳,这道理上说不过去,这样吧,就由我跟南宫大哥前往,大师就在城楼上为我们掠阵。” 段迎风一听,十分的高兴,看到自己的儿子能这般担当十分安慰,更安慰的是大理素来以武立国,若然段思能身先士卒,在三万叛军中大显神威,以后他执政的时候,自然会受到拥戴。 林紫烟突然问道:“霏霏姐姐,你怎么会有兵马在敌军后方?” 这个疑问也是大家心中的问题,只是都碍于身份不便向一位小姑娘问来,慕容霏霏笑道:“我没有什么兵马。” 第257章 大家一听都十分惊奇,只要南宫少游一人微微笑,他虽然不知道慕容霏霏心里想的是什么,但他素知慕容霏霏之能,看到她悠然自得的样子,便知道她已经成竹在胸。 “你没军马怎么能跟段明三万大军作对?”林紫烟仍旧问道。 慕容霏霏笑道:“段世伯说了,这三万人马便是大理全部兵力,我又有什么能力可以调动三万人马来支援,如果有三万人马,还需要去捉拿段明吗?” “柴姑娘的意思是会有一队人马过来,在敌军后方造成混乱,我跟南宫大哥便打一个措手不及,趁乱将段明捉拿作为人质,叛军群龙无首,便会投降。”段思代为回答。 林紫烟道:“可你还是没有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人马来了!” 这一下,段思倒是回答不上,慕容霏霏笑道:“紫烟,你道这乱世什么最多?” 林紫烟一时语塞,南宫少游立刻明白了:“紫烟,你一直在哀牢山,没到过外面,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说起来可能觉得是笑话,其实是悲凉,这乱世中最多的便是乞丐。” “哎呀,我真笨!”段思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张七大哥便是丐帮的长老,我一直将他当作柴姑娘的家臣,竟然将他这个重要身份忘记了。” “那位是张七?”段迎风奇道:“是丐帮的天王张七吗?” “不错,父王,一直陪伴柴姑娘的两位老者,一位是柴安柴老夫子,而另一位便是丐帮长老张七。”段思连忙道。 段迎风心中暗暗吃惊:“原来在大理城而且在皇宫内竟然有如此高手在身旁,我竟然懵然不知,丐帮能够成为天下第一大帮,实在是有其原因。” 他在慨叹之余,也不禁有点神伤:“思儿,你方才听得柴姑娘和南宫大侠的话,有何感想?” 段思立刻明白父亲的深意,朗声道:“儿臣定当以此为鉴,他日善待百姓,不让一位大理子民沦为乞丐!” “阿弥陀佛!”天龙寺三位老僧和少林了广齐称佛号,大理众大臣均心悦诚服。 “如果有些人自愿要去当乞丐又如何?”林紫烟不忿道。 段思立刻哑口无言,这个也不是小孩乱说的话,在丐帮确实有许多是富裕家庭,甚至官宦出身而投奔丐帮的,自己却是无法阻止这些人去当乞丐的,那根自己刚才所有又有所违背,其实林紫烟根本没有去针对他,只是心里在生南宫少游的气,她怪南宫少游说她长居哀牢山,言下之意便是说她见识不高。 她正生气间,突然鼻子里闻到一阵奇特的味道,立刻笑逐颜开道:“霏霏姐姐,你可说错了。” “我说错了什么?”慕容霏霏奇道。 林紫烟得意道:“其实也不是你说错,是有人长居天山,见识不高,自以为是,说错了话,他说其实是悲凉,这乱世中最多的便是乞丐。” 她最后的两句话学足南宫少游的语气,大家忍俊不禁,知道这刁蛮的丫头在针对南宫少游,南宫少游也笑道:“我这两句话哪里错了?” “简直是大错特错,毫无见识,井底之蛙!”林紫烟带着稚气的脸故作严肃,拼命的摇着头:“这世上即便全部人合起来,也不够一些事物多?” “什么?”南宫少游奇道。 “毒物!”林紫烟笑道。 大家正饶有兴致得听两人的对话,突然城楼下传来一阵骚乱,大家知道是丐帮的人来了,十分高兴,南宫少游和段思也收敛了笑容,准备跳下城楼。 只见下面三万均是乱作一团,战马不住的悲鸣,兵士们根本不能控制,一万弓箭手已经收起了强弓,在地上乱跳一团,但兵马后方却还未见有丐帮的弟子出现,而那支香还在燃烧着。 南宫少游和段思也十分奇怪,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两人对望一眼,一起从城楼跃下,只见南宫少游白衣飞舞直接由城楼跳下,犹如飞鸟一般,而段思一跃而下,在城墙上借了两次力,他一身的红衣,犹如猿猴一般。 两人一到地下,便如两只下山虎,又像两条上山蛇,一左一右,飞向段明,而段明身旁虽有十余名护卫,却也自顾不暇,他们的战马不住的高高跃起,将士们也面如土色,不断的以手中兵刃击打地下。 段明正在慌张中,突然看到一红一白两条人影像天神降临般向他攻来,他还没来得及做反应,两股排山倒海内劲由左右两边袭来,他大吃一惊,认得一人是自己的堂弟段思,段思的武功他是知道的,但另一人一身白袍,剑眉长脸,左脸上还有一条长长的疤痕,他根本不知这人是谁,但他的掌力浑厚,还在段思之上。 但段明也非泛泛之辈,他双掌向外画圆,将两股内劲牵引,身体乘着两股内劲,竟然飞似的向前方激射而去。 他这招已经不是段氏的功夫,是在外面学回来的旁门之术,其实说穿了也不过是借力打力的原理,只不过不是借外力去攻击别人,而是用来作自己逃遁的力量。 虽然这招十分的精妙,却感到胸腹间一阵翻腾,右臂一阵酸痛,几欲折断,心中暗道:“这白袍男子是谁?内力竟如此强劲,而且内息中阴阳不定,十分的奇特。” 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自己可以如此逃脱,他心中也不禁暗暗自得,就连城头上的段迎风和四僧都轻叹一声,唯独慕容霏霏微笑道:“他逃不了!” 慕容霏霏的话语刚落,城楼上的人已经看到南宫少游站在一匹战马上,左手高高举起段明,大家又惊又喜,竟然看不清他是如何得手的。 其实不单只城楼上的人看不清,就连段明自己也极为震惊,正待他以为自己可以逃脱的时候,突然眼前白影一闪,胸口的“檀中穴”已经被人抓住,全身动弹不得,他的武功当然不会这么轻易被南宫少游抓住,只不过他虽然是牵引了两股内力,但这是当时两大高手的劲力,岂是可以轻易扭转的,其时他虽然逃脱,但体**息翻腾,已是也无法平静,所以南宫少游抓他时,他根本没有一点的劲力去反击。 第258章 了广宣一声佛号道:“飞燕功果然了得,怪不得当日峨眉慧清师太赞赏有嘉!” “这世上果真有飞燕功?”慈生惊奇道。 慈恩却语带骄傲道:“当然,不然你道轻功能赢得了天龙寺的,除了这神功还能有其他功夫吗?” 慈生和慈元点头称是,心中也暗自高兴,自讨自己轻功竟然也不输那传说中的神功多少,心中不免有点只得。 南宫少游一手抓到段明,立刻一个“鸳鸯腿”将一名马上的将官踢下,左手举起段明,这才发现原来地上满满的爬着五彩斑斓的蜘蛛,蝎子,蜈蚣还有蝮蛇,怪不得那些战马如此的惊惶,将士们如此的惊恐,只见兵士们不断的用脚用手上的弓,用兵刃砍杀地上的毒物。 南宫少游这次明白林紫烟话语的意思,他叫一声:“段公子,这里毒物甚多,你先回城楼。” 却听不到段思的回应,他转头一看,大吃一惊,只见段思已经将左脚的裤子撕烂,一条左腿肿的像猪蹄一般,看来是中的剧毒。 突然听得军马之后扬起一大片尘土,似乎有千军万马掩杀过来,呐喊之音不断,在吵杂的呐喊声中一把雄浑的声音响起:“大理皇太子段思,率领五万大军征讨叛贼,识时务者马上投降,皇上,太子仁厚,不加追究。” 南宫少游一听,知道是丐帮的弟子到了,说五万人马云云,只不过是虚张声势,但看扬起的尘头说有一万军马也是可能的。 他立刻气聚丹田,朗声道:“受段明蛊惑叛乱的兵士听着,当下段明已经投降,皇上知道这事同大家无关,只要放下手中兵刃投降的,便不再追究,大家请看,你们后面有五万精兵杀到,也因为你们逆天而行,所以地上徒生毒物,来阻止你们的恶性,只要投降,不单只不追究,立刻为大家解毒!” 城楼上的段迎风极为精明,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叛军已经动摇,就差自己的一个承诺,当下立刻大声道:“各位都是大理子民,是我段迎风的弟兄,只要放下手中兵器,既往不咎!” 叛乱的三万兵士,很多的家属都在大理城中,心中也是惶惶的,而且段迎风和段思在众人心中是十分贤德的,这次叛乱也是听从军令,并非自愿,此时看到后面有大军杀到,地上也是突然涌现这许多毒物,大理气候温室湿,毒物极多,大理对毒物不可谓不熟悉,而且当成生活中的一部分,此时一下子涌现这么多毒物,心中不免发毛,会不其然想到是上天的惩罚,经过南宫少游一说,更加觉得是如此。 “当!”一名士兵将手中武器放下,随即“叮当”之音不断,三万人都将武器放下来,一起向着城楼跪下,也不管地上的毒物。 南宫少游猜想定然是百药门或者百草门到了,反正也是这样,他的性格也是随意,索性将谎话说得更神忽,至于凑不凑效,他才懒得去理会。 “好!既然大家知错,上天也是垂怜,地上的神兵听令,撤退!”南宫少游一声断喝,神情十分的威严,道貌岸然的。 谁知道,他话语刚落,地上那数之不尽的蜘蛛,蜈蚣,蝎子,蝮蛇竟然如潮水般慢慢退走,连南宫少游自己也禁不住大笑起来。 地上跪着的兵士,看到自己一投降,毒物立刻消退,更加是相信是上天惩罚,而段迎风父子是天命所归,一起跪下,三呼万岁,自此死心塌地,更无异心。 段迎风看到了,心中十分高兴,立刻命令司空和司马两名大臣,叛军带到城外驻扎,又派去将军,调遣一万兵马,在外围戒备。 这次打开城门,这见在刚才叛军的后方走来几十名衣衫褴褛的气概,那些气概手里都是拿着一大柄带着叶子的树枝。 段迎风连忙迎过去,对着带头的老者行礼道:“原来是天王张大侠,老夫真的是眼拙,在皇宫中有如此大人物,竟然懵然不知。” 那老者正是张七,他笑道:“段老师贵为大理皇帝,论尊卑,你跟我主人柴郡主是同一辈分,如按武林辈分,你是大理段氏掌门,跟本帮范帮主也是同一辈分,老乞丐在你面前哪里有说话的资格!” 张七说罢哈哈大笑,段迎风知道他在开玩笑,也哈哈大笑,随即称赞道:“张老弟除了武功高强,智谋也堪比孔明,竟然以树枝扬起尘土,佯作五万大军,我方才也吓了一跳,以为中原丐帮兄弟都来了,正愁小小大理城,如何安置几万英雄。” 说罢,两人又哈哈大笑,张七道:“张某粗人一个,哪里能想到如此妙计,这都是郡主曾跟我说起以前在襄阳,孟珙曾用过此计,击退蒙古鞑子,我是有样学样。” 段迎风听了十分赞叹,“张大哥别来无恙!”南宫少游走了过来,“嘭!”段明被他重重的摔在地上,动弹不得,大家一看都知道是被南宫少游点了穴道。 张七对着南宫少游“哼”了一声,看了慕容霏霏一眼,更没有说话,段迎风叹道:“明儿,若然你心术端正,这皇位本来就是你的,何须要去争呢?” 地上的段明神情极为桀骜:“段迎风,自古成王败寇,何必虚情假意,要杀便杀!” 段迎风听了神色黯然,轻轻的摇着头。 “阿弥陀佛,皇上,请念及故人之情,放过段明,由老衲带回天龙寺,以佛法感化,老衲保证,他绝不再有异心。”说话的是慈恩。 段迎风一来念及兄长传位的高义,二来如果杀了段明,也会引起降兵的担忧,让他到天龙寺,有这三位高僧看守,也是极好的处理。 “有劳方丈师兄了。”段迎风行礼道。 慈恩一手提起段明,单手向众人行礼,然后带着慈元慈生便离去。 “段前辈,你们大理段氏在天南想来目中无人,更是瞧不起我们百草门,百药门,今日可另眼相看?”说话的是林紫烟。 第259章 段迎风听了,虽然十分茫然不知道她说什么,但也是客气道:“我对林掌门和邬掌门是久仰,只是身在大理,公务繁忙,无暇到哀牢山拜访罢了。” “段老师客气了,怎能劳烦你的大驾,就算拜访也是我们小辈过来跟你请安!”一声爽朗的声音响起,从城楼右侧的十余人,带头的是两名四十来岁的汉子,一位身形高大,下巴一撮黄胡子,十分威武,一位是位书生打扮的汉子。 说话的是那书生,两人来到段迎风面前行礼道:“山野中人,林蛟,邬有正拜见段老师。” 他们都是江湖中人,见的是江湖上礼节,并不以“皇上”称呼,段迎风在武林中地位尊荣,在中原武林也是和少林方丈,武当掌门同一地位的,而百草门,百药门虽说不上邪派,但也是被江湖上视为不入流的门派,就算一般的江湖中人也是不屑跟他们交往,与其说不屑倒不如说不想也不敢跟他们交往。 这些人长居深山,行踪诡异,行事从不按江湖规矩,而江湖中经常有些诡异的传闻,什么中毒离奇死亡,什么蛊毒的,反正一切相关诡异的事情都会算到这两个门派头上,而他们也不去作辩解,其实,也是有些事情是他们做的,最后便成为了大家所畏惧的门派。 段迎风一来在江湖上地位特殊,二来也是一国之君,当然不会主动跟这些人接触,但是在云南使毒,用蛊的人甚多,他是见惯不怪了,从方才的事情来看,若非是这两个门派掌门出马,谁又有能这般能耐能使万千毒物来去自如。 段迎风立刻还礼道:“今日是多亏了林兄和邬兄,若非二位仗义出手,今日之事也难以如此顺利。” 林蛟和邬有正一听,心中高兴,虽然自己也不会跟他们段思有什么交往,但是以段迎风帝王至尊称自己一声“林兄”,“邬兄”实在是值得在武林同道中炫耀的事情。 “我们是看得南宫师叔也在帮助你,你自然是好的,我们当然是要出手相助。”邬有正大声道。 段氏父子,丐帮群豪听得都是十分的奇怪,这两人年纪比南宫少游大上差不多二十岁,怎么称他为师叔。 “家师宋子休曾在几十年前授予两位掌门的父亲一些武功,二位念及恩师情谊,故称在下一声师叔,实在是汗颜。”南宫少游连忙解释道:“林掌门,邬掌门,段公子被你们那些军马所伤,万望立刻解毒,还有那三万兵士有不少人中毒了,还请二位出手。” 段迎风心中一直记挂此事,只是不便出口,见得南宫少游开口了,十分的感激,而且听说他竟然是一代大侠宋子休的弟子,更加的亲近了,他大闹段思婚宴的事情便抛诸脑后。 邬有正也不说话,径直来到段思身旁,段思此刻的左腿已经肿成两条一般,而且黑气已经透过了能遮盖的裤子,也不知到了哪里。 只见邬有正从怀里拿出一把银刀,在段思小腿上划了一个“十”字,将一些黄色药粉倒上,黑血立刻慢慢流出,大家看了都十分高兴,也暗暗惊叹这人解毒的厉害。 邬有正替段思解了毒,便和林蛟向外走出,段迎风连忙道:“二位兄弟要去哪里?” 林蛟转身奇道:“师叔不是吩咐我们去给你的士兵解毒吗?师叔对了,你不是说来找小师叔要跟她成亲的吗?小师叔找到没有?” 南宫少游拖着慕容霏霏的手笑道:“这便是你们的小师叔,以后要改口叫师婶了。” 慕容霏霏听了,脸上一红,“呸”了一声,谁知那林蛟个邬有正立刻走过来大声道:“师侄拜见师嫂!” 引得众人哈哈大笑,慕容霏霏笑着还礼,但心中十分的甜蜜,待两人走后,段迎风问张七道:“张兄,你是如何得知大理城有难的?” “那日段公子让我给南宫少游送请柬,我碍于小郡主的面子,不去也不行,心想干脆在外面喝上半个月的酒,然后回来说寻他不着,老子看到那小子就气,就不知郡主喜欢他什么。”说着自己也不禁笑了起来,南宫少游十分的尴尬,其他人只好忍着笑,他接着道:“我一直便在大理城,本来在五天前便要回来,但这几天,城中虽然一片喜庆,来了不少江湖人物,几乎都是我认识的,但也有不少交头接耳,行为诡秘的人,我开始以为是武林败类,对段家不利,也担心是赵宋的人对郡主不利,便跟踪查访,结果就发现了这个大阴谋,在早上才通知郡主,郡主立刻命令在下为之照应,我立刻在大理城附近召集了能够召集的丐帮弟子,但也只有四十余人,后来想起郡主曾说过襄阳的事情,当下也只好用这个计谋虚张声势了。” 大家听了,都称“好险”,若然张七没有对南宫少游有意见,去了送请柬,以他的能力,又怎会找不到南宫少游,今日之困实在难以预料。 段迎风立刻转身向林紫烟道谢:“这次也是百草门和百药门的功劳,只是不知两位掌门是如何的得知情况?” 林紫烟笑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在城楼上,我突然闻到毒物的气息,知道有成千上万只毒虫来了,我自幼便和毒虫作伴,它们的气息是十分的熟悉。” 众人听了都十分的感慨,这时段思的小腿已经流出了鲜红的血液,而且慢慢止住了,证明毒气以消。 他站了起来,心有余悸道:“方才冲入阵中,我刚发了一掌,便觉得腿上一痛,原来是给一个红黄相间的蜘蛛咬了,然后便听到南宫大哥的呼唤,我想答应,只是毒气上行极快,要拼力运气抵挡,也不敢说话,这毒物竟然如此的厉害。” 大家都知道段思内力深厚,被蜘蛛咬了,他都如此,换做旁人,后果堪虞,段迎风笑道:“你看我两父子一点地主之礼都没尽到,让贵客们都在城外站着,今日可是请大家喝喜酒的。” 第260章 段思听了,脸上微微一红:“父王,这婚宴还继续进行吗?” “为什么不进行?难得今日来了丐帮的三十余位英雄,平常是请也请不到,而且还有百草门,百药门的英雄。”段迎风笑道:“今日可为大理段氏难忘的日子,你今日大婚,正好可以知道先苦后甜的道理,还要牢牢记住,大理只是边陲小国,只有军民拥戴才可以自立,而军民拥戴靠的是我们的仁政,爱民若子,这话永远没错,只有他们好了,你的帝位才坐得稳妥!” 众人听了都深深被段迎风的豪迈和气概慑服,而段思更加是听得汗不敢出,心中默默铭记。 段迎风带头步入大理城,派了一位大臣去迎接林蛟和邬有正,刚步入城门,便听到守城兵士三呼万岁之音,响彻天地,充满喜悦。 大理城的百姓都出来了,全都跪在大街两旁,口中称颂段迎风父子,段迎风正式道:“思儿,你看,这便是历代先君遗留下的恩德,我只是将之继承罢了,到了你来当皇帝,我不求你能超越先祖,只要好好将先祖的遗训铭记于心,用之于民,这等景象,即便是我已死去,你也可以得享,而且不惧畏任何的挑战,国中就算有异心的人也不敢有所动作,临近无论是宋,蒙,吐蕃,也是不敢觊觎!” 还未到皇宫,已经有大批的太监,宫娥在段思安排的守护大臣和红宫妃嫔的带领下,跪在皇宫前面迎接,大家见面自有一番的欢喜。 重新走进皇宫,段迎风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对于皇宫里的一切事物,变得更加的珍惜。 太监早已在偏殿点上上好檀香,奉上香茶,段迎风引领着了广,南宫少游,慕容霏霏,林紫烟,还有丐帮三十余人,一起来到偏殿,而其余宾客有大臣安排到其他地方,虽说是偏殿,但容纳这几十人呢还是绰绰有余,段迎风再次站起来,逐一的向在座的人道谢,又忙碌了一阵,大家才坐下来喝茶。 段迎风道:“思儿,你先到后殿母后处,让母后再次安排婚宴事宜,晚上再次拜堂,我们习武之人不会计较,只能说好事多磨罢了。” 段思马上站起来向众人告别,匆匆而去,这时太监禀告,林蛟和邬有正来了,两人虽是山野中人,并无任何的拘束,可进了皇宫竟然十分的忸怩,有点惴惴不安的感觉。 “爹爹,第一次进了皇宫,你害怕吗?”林紫烟笑道。 “胡说!爹爹什么毒物没见过,你何时看到过爹爹有害怕的!”林蛟强作镇定,可是声音中竟带一丝的抖颤。 众人听到这对活宝父女的对话,都忍俊不禁,特别是林蛟竟然将皇帝和毒物混为一谈。 段迎风立刻站起来欢迎:“两位辛苦了,为何不带那十几位兄弟一起进来?” “嘿,我到了这里都害怕,更不要说那般乡下小子了!”林蛟一句话便将自己出卖了,众人忍不住大笑,他自己还不清楚继续道:“刚才伤了你许多士兵,那十几人正在救治,不过你放心,我担保不会死一个人!” 他的话虽然粗鲁,但是这句话真胜过千两黄金,段迎风心里的一丝担心也完全消除了,赞扬了林蛟个邬有正几句,这两人大喜,也就没那么拘束了。 南宫少游笑道:“两位掌门是如何得知大家陷入危难之中的?难道是那些毒物打探到消息向你们报告?” 大家听了又哈哈大笑,但也十分好奇他们是如何来的。 “我养那些毒物虽然厉害,但也不会像狗一般有灵性。”邬有正看自己没说过一句话,对自己表现十分不满,连忙接过话题:“那晚,我跟林兄弟结拜,大家喝得尽兴,第二日,醒来,寻师叔来喝酒,却发现你不见了,连紫烟也不见了,我还道林兄的女儿看师叔长得俊俏,将师叔拐走了!” “呸!”林紫烟怒道:“谁稀罕他,段公子比他俊上百倍,我是为了替他来求霏霏师叔祖原谅!” 众人听了又大笑一场,南宫少游倒是没什么所谓,他就是要所有人知道自己对慕容霏霏的心,慕容霏霏看了他一眼,眼光中充满了柔情。 “哼!算这小子还有良心!”张七道。 段迎风笑道:“大伙还是听邬兄说说来这里的经过吧。” 邬有正看大家都看着他,十分的得意,朗声道:“林兄听了,说我一派胡言,说他女儿刁蛮任性,师叔怎肯看得上。” 林紫烟用力的在父亲肩膀上打了一下,众人忍住笑,忍得十分的辛苦。 “我说这倒也是道理。”邬有正道。 “你家的邬红玉才是刁蛮任性!”林紫烟终于忍不住了。 南宫少游笑道:“说道刁蛮任性,你霏霏师叔祖比你厉害十倍。” 听到这话林紫烟的气才消了,慕容霏霏似笑非笑的看着南宫少游,也不反驳。 邬有正继续道:“林兄跟我商量,师叔走得这般匆忙,若然是去求小师叔原谅倒是没什么,就怕有什么事情要做,没有吩咐我们,于是我们便去大理。” 南宫少游听了,心中十分的感激,想不到这两人对自己这般的关心,想来也是师父的恩德缘故。 “我们一直赶来大理,刚到了那小树林,就看到几万的军马集结在城外,虽然没看到师叔,可林兄一眼就看到了城墙上的紫烟,说这几万人是危难他女儿的,我们就各自施法,找来了这附近的所有毒虫,嘿,想不到大理城外的毒虫竟然也这么多,后来看到师叔,我们立刻放出毒虫。” 大家听了,都觉得十分的侥幸,而段迎风却是另一番心思:“皇兄将帝位传给我,我一直惴惴不安,但今日看来,虽有内乱,可偏偏让张七知晓,而毫无瓜葛的百药门和百草门也来助阵,看来我继承这帝位是上天的旨意,这两件事情都与南宫少游有关,看来他是上天派来的福将!” 第463章 南宫少游心中一怔,他确实没有去考虑过这个问题,心中无论是宋婉儿也好,冷依依也好,只要掉落悬崖,自己也是一般的对待。 可经过冷依依这样一问,心中确实有了这种感觉,当时自己一心想救冷依依,如果救不了跟她一起掉落峡谷,也算了报了她对自己的恩情。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还是愿意救了冷依依,当时心中只是想到,如果自己死了宋婉儿和慕容霏霏定然十分伤心,会在世上受苦。 可万万没想过,这世界上还有一个更加可怜的冷依依,难道她就不会为了自己而伤心一辈子吗?当然会,而且她伤心的程度也不亚于宋婉儿和慕容霏霏。 宋婉儿没有掉落山崖,这个假设性的问题,他没想过,可大概也会如冷依依所说的,会同生共死,而两人的心都是一般,没有任何的遗憾。 他也终于明白了冷依依问这问题的意义何在了,她的意思十分明白,她冷依依对自己的心也是同生共死,而自己的心只是情愿自己死也要救活她。 听起来十分的侠义,可就是因为这侠义两个字,冷依依需要他的爱而不是侠义,他的侠义可以对任何一个人,可爱只能对特定的一两个人,显然冷依依会觉得自己是那大多数人的一员,充其量也就是比那些人跟南宫少游更亲密一点。 而这种亲密也仅限于兄妹情,同门之情,而非爱情,反正冷依依的心是这样想。 她是一个十分执拗的人,也是要求十分完美的人,她不要求南宫少游只爱自己一个人,可她要求南宫少游单独面对她的时候,是全心全意的爱。 假如做不到,她是宁愿自己一个人伤心,也会觉得这爱情是嗟来之食,不愿意去接受,这跟她的性格有关,没人可以改变,除非她自己想通了。 “师兄,我对你是痴情一片。”冷依依幽幽道:“可也并非说要你对我好到超过了婉儿姐姐或者霏霏,这个我知道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的,可至少我需要你可以明白我的心,你起码要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了你我是生存不了的。” 慧静师太虽然心中一片空明,可看到冷依依用情如此的深厚,也不禁为她痛惜,以至于心中有点戚戚然。 “是时药叉共王立要,即于无量百千万亿大众之中,说胜妙伽他曰: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慧静师太不禁低声念诵着佛偈。 此时冷依依说出那话后,自己的心戚戚然,心都伤透了,眼泪在眼眶中打滚,只要再说一句话,便要潸然泪下,以至于嚎啕大哭。 她是十分要强的人,在南宫少游前面可以将自己的真个性表露无遗,可即便宋婉儿是她十分信任的人,慧静师太也是得道神尼。 可若非情非得已,她怎么也不愿意再次将自己怯弱的一面表露出来,所以也没说话了。 宋婉儿本来便是不大说话的人,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冷依依,只是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可自己却感受到了她的痛楚。 南宫少游更是无言以对,自己能够得打这三位天下少有的没人爱恋,本来是十分得意的事情,可偏偏又说不清自己对冷依依的感觉。 估计是冷依依自小便给人冰冷的感觉,他是一直又敬又畏。 他生**热闹,自然不喜欢跟沉默寡言的冷依依相处,久而久之,变成了看到她,情愿是远远的躲开。 想不到这位师妹竟然悄悄的对自己起了情愫,你说他不爱冷依依吗,也说不上,能娶道冷依依的确是他的福气,可这说法好像又是天下人说的,自己不过是从众罢了,他也说不清,说爱冷依依,可显然是比不上跟宋婉儿和慕容霏霏的爱,这个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否认的。 南宫少游生性豁达,是爱便爱,是恨便恨,分的十分清楚,可偏偏在感情这一块,自己也是十分的盲目。 即便是对慕容霏霏的爱,也是分开一年多才感觉到,对宋婉儿的爱也是如此,跟她分开一段时间,心中挂念,才知道自己是爱她,若然要他知道是否爱冷依依,估计也还是要分开一年半载才知道。 不过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冷依依等不了这一年半载,而且这一年半载,南宫少游刚刚新婚,每日有两位绝世佳人陪伴,不要说冷依依,即便是自己姓什么,估计他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两人的感情道路十分崎岖,也十分可惜。 咱三人无言相对时,慧静师太的佛偈便听得清清楚楚,也还是因为没人说话,所以对慧静师太说的话更加的深刻。 南宫少游心中戚戚然,假如自己跟这三位女子,并无产生过爱意,便不会有忧愁,便不会有今日的困苦。 他跟慕容霏霏和宋婉儿,虽然都是两情相悦,可期间又经历了多少痛苦,说白了这些痛苦都是由于深爱对方而产生的。 “慧静师太!”冷依依终于打破了沉静:“我想请教,如何才能离于爱,怎样才能无忧无怖?” “冷姑娘,你生性执拗,人固执了,便难于放下,难于放下便难于脱离,贪嗔痴这三毒本来就是世人难以脱离的。”慧静师太道。 冷依依继续道:“慧静师太,你从年轻姑娘到成为得道神尼,可曾有过爱慕?” 对一个出家人问这个问题,实在是十分的亵渎,可慧静师太看出冷依依却是心中有极大的疑窦,需要急切的解开,自己也确实经历过少女时代,她已经看透了世情,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说的。 “贫尼自小进入空门,几十年来都是诵经礼佛,对方外的事情没什么痴迷,当然年轻的时候,也从羡慕过俗家的同门师姐师妹,可最后还是能够克制,也没多大的心魔。”慧静师太如实的交代。 冷依依又道:“慧静师太武功盖世,要练就这般高强的武功,难道不算是痴迷吗?” 第262章 慕容霏霏微微一笑道:“他才不会呢,一直在惹我生气。” “那他一直惹你生气,你还喜欢他?”林紫烟奇道。 “我也不知道。”慕容霏霏笑道:“反正自小就喜欢跟他一起,成了习惯。” 两个女孩就在这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来,南宫少游听得是十分的尴尬,好在太监宫娥很快便拿来了酒,他只要一喝酒,便是全世界的朋友,竟然在宴席里走了一圈,喝得十分的尽兴。 宴席散了,南宫少游推掉了所有的邀请,跟慕容霏霏坐在城楼上,巡城的兵士都认识他们,知道今日解围城之困的便是这两人,更加不敢打扰,任由他们坐着。 “师兄,这般艰难的,我们又在一起了,你说上天还会让我们分开吗?”慕容霏霏将头依靠在南宫少游的肩膀上。 南宫少游轻轻的搂住她:“听老人说好事多磨,也听说过月有残缺,你我自小便无了依靠,却能遇到师父,估计生身父母对待自己的儿女,也不过是师父这般,以前我很傻,看着西施的玉像,感慨,世间竟然有过如此的美人,后来跟你分开后,才知道其实比西施还要美的女孩就在我身边,夫差为了她不要国家,我只是要受一点相思苦,上天都我已经好到了极点,心里总是不安,总想再受多点苦,只要可以换取跟你在一起就可以了!” “傻师兄。”慕容霏霏嫣然一笑:“我自己长得美不美,我也不知道,但在你心里一定是最美的,我的脾气也不好,爱捣蛋,第一次跟你分离好,想改过来,但一想,你就是喜欢我这个样子,改变了,我心里不快活,你也不乐意,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很自私,柴伯伯对我很好,张叔叔对我很好,义父对我恩重如山,我都是可以为他们不顾一切的,就算是性命不要也可以,但是无论他们怎么宠我,怎么陪伴我,我心里总是填满了你,即便是在你身边给你打骂,也会比留在他们身边幸福,所以一直觉得很愧疚,特别当下柴伯伯越发老迈了。” “霏霏,从此我们便隐居在逍遥宫,哪里也不去了,也不管天下变成怎样,谁要当皇帝,是赵家也好,是蒙古人也好,只要不来招惹我们就可以,也将柴老接上来,侍奉他终老,你说这样好吗?”南宫少游鼻子里闻着慕容霏霏头发上的幽香,静静的说着。 慕容霏霏仰起头看着他,眼里闪出异样的光芒:“这样最好,明日我就让张叔叔奔波一趟,到雀儿岛,跟大伙说,我不要当什么皇帝,如果他们有功名之心,可以来投奔大理,只要跟段世伯和段世兄说一下估计也没问题,而以前爹爹的家臣愿意留下陪我的,就一起上了逍遥宫,更加的热闹。” 南宫少游一听心里大受感动,慕容霏霏说得轻巧,其实心里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也是放弃所有,只为了自己,雀儿岛千余弟兄,在没有她消息之时都甘于追随柴家,当下慕容霏霏说什么都不要了,对他们的打击不可谓不大,也就是十余年的努力一朝湮灭,她也不是无情的人,为了自己放弃了十余年的忠心兄弟,定会抱恨终身,这种牺牲不可谓不大。 那件烦心的事总是要解决的,它是两人的心病,虽然大家都不愿意提出来,南宫少游深深吸了一口气:“霏霏,回天山前,我跟你先到临安,将赵盷那小子杀了,然后再完婚,我不要再留下任何的羁绊!” 慕容霏霏从他怀里坐了起来,仔细的端详着他的脸孔,这张脸她是最熟悉不过的,无论他想什么,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都逃不过她的一双妙目。 此时的她看透了南宫少游的心,知道这个男人并没有说一句假话,她露出了甜笑,那笑容比天上的明星还闪耀,慕容霏霏在南宫少游的双唇上轻轻一吻,然后将头埋在他怀里,任由他紧紧抱着,没有再说一句话。 南宫少游抱着柔软得像没有骨头一般的慕容霏霏,心头无比的温暖,也不再询问,反正心里决定,她要去做什么事,自己陪伴就是。 星光点点,大理长街上,就只有这两人手牵手的背影,可一点也不孤独,两人心中都充满着浓浓的爱意,都将对方填满了心窝。 终于送到慕容霏霏房间门口:“霏霏,你早点睡吧,明日起来,我便第一个站在你门口。” “我怎么睡得着,闭上眼睛都是你傻傻的模样。”慕容霏霏笑道。 “那我比你幸福得多,我闭上眼睛都是你神仙一般的容貌。”南宫少游在慕容霏霏脸蛋上亲了一口,便轻轻一推,让她进了房间,自己将房门关上,在外面站了良久,终于也回去了。 这一夜,他的确睡不着,嘴角都是甜笑,心里恨恨的,恨那打更的人是否忘记了时辰,恨那太阳是否偷懒,忘记了出来。 终于,房间里的事物开始明白,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跳了起来,在自己包袱里那两件长袍中挑来挑去,也最终找到了自认为最好的。 刚穿好衣服,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长廊处传来,听那轻盈的声音,他心里乱跳,一定是慕容霏霏,因为皇宫内院,有那位女子敢这般奔跑,他心里暗骂自己,竟然紧张得连慕容霏霏的脚步声都分辨不出来,让师父知道了,肯定大骂他学艺不精。 可心里也十分的喜悦,慕容霏霏竟然比自己还早起,一定是昨晚自己说要第一个站在她门口,这小姑娘不忿,一定要比自己早起床。 他孩子气起来,想捉弄一下慕容霏霏,立刻将两个枕头放入被子里,装成人自己还未起床的样子,自己却躲到门外! “嘭!嘭!嘭!”敲门声十分的急促,南宫少游忍不住笑了起来:“这霏霏定然知道我要捉弄她,故意做出这般大的声响。” “南宫大侠,柴郡主出事了!”外面传来一把清脆而着急的声音,可那不是慕容霏霏。 第465章 “南宫少侠,燕林风此刻在哪?” 慧静师太问道,可心中凄然,估计他是应该给南宫少游杀了,虽然也是罪有应得,他侵犯冷依依未能得逞,丐帮长老徐益却是因他而死,这层干系是永远逃脱不了。 但她毕竟是出家人,本来就有一颗善心,加上燕林风是故人之子,不忍也是正常。 “他被我绑在山边那松树上,准备明天亲自押解他到风雷岛,问问那燕飞鸿为何恩将仇报,纵容儿子这样对待当年为他撮合一段良缘的故友徒弟!” 南宫少游对慧静师太是十分的敬重,她既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是德高望重的神尼,可心中念及冷依依受的苦,也感觉自己欠了这个女孩太多,越是为她出头,感觉自己心就越平衡,姑且对慧静师太也说出了这等晦气的话。 “南宫少侠,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这么做,估计宋大侠脸上也是过不去,燕岛主我只有一面之缘,可听先师妙音师太说来,也是仗义之人,纵子行凶之说未免有点太过严重吧?” 南宫少游听得慧静师太一再忍让,自己心中也十分过意不去,怒气也消去不少。 “慧静师太,就算我不再追究,让他回到风雷岛,从此不踏进中原半步,可他害死丐帮长老的事情,丐帮可未必能够善罢甘休。” 南宫少游如此一说,慧静师太不禁眉头紧锁,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四大长老在帮中地位尊殊,帮主之下便是两护法和四长老。 现在燕林风害死了一名长老,不要说自己峨眉派出面调解,估计连同少林,武当两派掌门一起调解,也是无法释怀。 杀人偿命,这是恒古以来的道理,更何况是丐帮的长老,就算丐帮帮主范无名对峨眉派有多尊重,也不敢说就此作罢,根本无法向百万帮众交代。 如果南宫少游杀了燕林风,杀人已经偿命,丐帮也无话可说,自己再亲自到丐帮赔礼道歉,相信也不会跟风雷岛为难。 可任由燕林风回到风雷岛,丐帮定必派上几万之众,将整个风雷岛灭了,而且这事情在江湖传扬,只会说是恩怨分明,诛杀恶贼,大快人心。 慧静师太一时间也不知所措,她知道慕容霏霏足智多谋,在襄阳被将士们成为女诸葛,让她想个办法,估计会有转机,可燕林风对冷依依无礼,慕容霏霏又岂会替自己出主意呢。 她稍一沉吟,反正想不到办法,先去看看燕林风再说吧。 “南宫少侠,劳烦你带老尼去看看那燕林风吧!” “师太,请随我来!” 南宫少游连忙答应,微微一躬身,做个请的手势,也不敢在慧静师太前面走,稍稍倾前半个身位,在她的右边走着。 到了山旁,他轻轻一跃,上了山间,正想招呼慧静师太,却发现她已经在自己身旁,不禁大吃一惊,也非常佩服这位师太的武功。 “师太,就在那里!” 南宫少游向着松树上一指,虽然现在已经快要天亮,天地间十分昏暗,可仍旧有一点月色,慧静师太的眼神何等锐利,一眼就看到了一个人被绑在松树上。 她走前一看,不禁皱起了眉头,那人的确是燕林风,只见他身上被两条藤蔓绑在树身上,裤子自己被褪掉,下身赤条条的。 而两条大腿满是鲜血,地上的泥土也被鲜血染成了红色,裆部那话儿被人削去,估计是南宫少游做的好事。 慧静师太不忍道:“南宫少侠,既然你已经将他擒拿,即便是将他杀了也算,可这般折磨,不是名门正派应该有的行径。” 南宫少游听着慧静师太的教训,心中十分的不以为然,他笑道: “慧静师太,我从来没以侠客自居,如果做什么大侠要被条条框框困住,我情愿做个邪门歪道算了!在我心中有两把尺子,对付好人,自然用好人的方法,对付坏人,其实邪门歪道的方法也很好,燕林风为人轻浮傲慢,这性格虽然惹人讨厌,可也不害人,但他生性好色,而且付之行动,若然他沉迷在烟花柳巷间,我倒是称赞他一句风流倜傥,可他偏偏好好人家的女儿,一不答应就来强的,以他这般武功,估计天下的女子也无法逃离他的魔掌,虽说可以令他终身不踏入中原,可纵观武林,能够阻止他进入的寥寥无几,而且也基本是隐逸之人或者是俗务缠身的,谁有空去管他,也就是说,等于是白说的,我想想,还是斩草除根,将他罪恶之源了结了,以后就不会有什么烦恼了。” 慧静师太听南宫少游长篇大论的说着,明明是一番歪理,可也说得滴水不漏,令人无法去辩驳,只能叹了一口气,摇摇头。 此时的燕林风因为失血过多,精神十分的萎靡,可他内力极高,饶是如此,还是没有晕过去,他听得声音,抬头一看,原来是慧静师太和南宫少游。 他知道这位慧静师太武功极强,心肠极为善良,跟自己父母渊源匪浅,只要她开口,自己的这条性命算是捡回来了。 “慧静师伯,请你救救师侄!” 慧静师太看着他合十道:“燕岛主和夫人现在身体可好?” 燕林风心中咒骂着这个老尼姑:“你不马上令南宫少游替我包扎伤口,反倒来问候我的父母,这等事日后慢慢问也不迟。” 可他不敢不回答,立刻道:“家父家母身体都十分好,只是家母经常心情不好,说想念师门中的师姐师妹,特别是慧静师伯,说当年你跟她交情最深。” 南宫少游心中暗骂:“你母亲偶尔想念师门是有的,可说十分想念却是假的,若然是这么的想念,以她两夫妇的武功还有财富,回来一下中原也不是什么难事,怎么会四十年都懒得回来一次,她也不是双腿走不动了。” 慧静师太道:“的确,你的母亲跟我是挚交,我想问你,你现在可有儿女?” 第264章 林紫烟一看到床上的慕容霏霏,连忙过去:“霏霏姐姐,你怎么了?师叔祖,霏霏姐姐为什么不说话了?” “她被血魔老妖打伤了。”南宫少游轻轻道,竟然不由自主的问道:“你有办法救她吗?” 段思伸出手在南宫少游肩膀上拍了一下,以示安慰,他知道南宫少游已经心神大乱,竟然去询问一位十四五岁的姑娘,能否救得了慕容霏霏。 这里十余御医,还汇集了天下几大高手,他们都不能救,这小姑娘更加是没办法,只是常人都能想到的,南宫少游竟然懵然不知。 “师叔祖,那个少林和尚不是很厉害的吗?他可能会有方法。”林紫烟道。 果真一言惊醒梦中人,段思连忙道:“我去找了广大师。” 很快段思便拖着了广的手到来了,了广走到床前,仔细的看着慕容霏霏的脸色,伸出两个手指,替她把脉,良久不出声。 南宫少游的心开始存一点希望:“了广大师不出声,证明他在想办法,既然是在想办法,一定是知道伤势的由来。” 他紧张的看着了广,最终了广叹了口气,摇头道:“少林的所有丹药都对慕容姑娘伤势无好处,就算老衲耗尽真气输进她体内,也不见得有效。” 了广的一席话,南宫少游犹如掉进了十八层地狱,原来这和尚是在想尽自己少林的疗伤方法,最终也是无济于事,但心中仍十分感激,他连将自己真气耗尽,这样的方法都想到了,证明这得到高僧,为了救人,自己性命都可以不顾,可就算没了性命也不能救得了慕容霏霏。 “那血魔老妖到底是何怪物?竟然如此的厉害!”林蛟大声道:“其实慕容小师叔的伤势跟我们养的一种大漠的毒蜘蛛咬人所中的毒差不多,应该也可以救啊。” 大家听了都不以为然,中毒和受内伤又怎可混为一谈,而且这林蛟在大家眼中看来,武功不高,见识也不高,是邪门歪道,当然当他是信口开河。 “血魔老妖?”了广沉吟道:“贫僧怎么没听过这号人物。” “大师久居佛门清静之地,对一些邪魔歪道的人自然不甚了解。”段迎风道:“大师请看这掌印。” 了广走近一看,倒吸一口冷气:“这人的掌力好生厉害,而且邪门得很,一个人在墙上留个手掌印不难,难就难在如此的清晰,也不知墙壁脱落,而且在上面留有血迹,这血迹想来是他掌力所发时自身体内迫出来的,十分的邪门。” 了广说完,又走到慕容霏霏床前,双手合十,低声的念诵着佛经,虽然不知道他念的是什么,但看到他神情慈悲,竟有几分佛陀的容貌,想来一定是在为慕容霏霏祈福,甚至是在祈求佛祖,情愿让他了广受苦,也要保佑慕容霏霏可以逢凶化吉。 南宫少游也站在了广身旁,双手合十道:“佛祖,如果你能听到大师诵念的经文,也请听弟子一言,如能救活霏霏,弟子情愿当场失去性命,堕入十八层地狱,来生再做畜生,轮回生生世世也做畜生,恳求佛祖给一个神迹。” 他刚说到“神迹”突然心中一动:“反正现在大家都没办法,为何不让林蛟试一下,可能他就是神迹,也总好过在等死,假若霏霏真的不能得救,我便随她而去,她在黄泉路上也不至寂寞。” 想到这里,他连忙道:“林掌门,你刚才说那大漠毒蜘蛛咬人后,该如何救治?” “那毒蜘蛛长在大漠,体内炙热之气极重,让它咬中,人的全身血气便因受热而沸腾,人一难受,感觉气血便要爆炸,就只能割破手指将血宣泄出来,这情况跟小师叔一般。”林蛟说得头头是道,南宫少游听起来似乎有几分道理:“我们救人就是这样,找一条冰蚕,咬住那人的手指,冰蚕的寒气透入心肺,将体内的热气镇压,但他手中是不住的流血,就拿一些蚂蟥,吸足了人血,用药使蚂蟥将血注入那人体内,这样做便可以救人,但有风险,就是必须注入的血比流出的快,而且寒气能够足够快的镇压热气,不然人只要流了三四成的血便会死亡,即使你注入的血再多,因为不是他自身的,吸收也是有限。” 林蛟说完,段迎风喜道:“老夫对医理也是懂得的,林兄的这套方法我看是可行的,但内伤不同中毒,我们要另外想一套办法。” “有什么办法?”柴安急道。 段迎风将他和张七带到门口,小声的说着,那声音小到南宫少游听不到,可柴安和张七不住的看着自己,想来是跟自己有关。 突然听到张七道:“那就按段老师的方法去做吧,小郡主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不行,即便救得了小郡主,若然他有什么闪失,小郡主还不是虽生犹死。”柴安连忙反对。 南宫少游一听,便知道这方法跟自己有关,而且若然救慕容霏霏可能会要了自己的性命。 他马上道:“段世伯,霏霏此刻命悬一线,若然用南宫少游一命可以救活她,我不单只无悔,而且是要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你,如果霏霏有何闪失,我是也随她而去的!” 段迎风看南宫少游说得十分真诚,叹了口气道:“方法倒是有一个,但对你来说是九死一生,甚至是一生的机会也没有,南宫贤侄你修习寒冰真气,便是那冰蚕,你用寒冰真气用来镇压柴郡主体内的热毒,我知道林兄有一种独门药散,可以令人体内的血随内息而出,就是用这个原理,你将寒冰真气源源不断的输入柴郡主替内,同时血液也随之而进入她体内,可是用于是内息带动血气,你内力越强,血就流得越快,以你的功力,估计不到一盏茶功夫便会流了一般的血液,到时就算你身体再强壮,内功再高强,也是必死无疑,所以只能祈求上天怜悯,在你血液流到一半的时候,柴郡主的血流能够停止,不然你将必死无疑,柴郡主也未必能救活。” 第265章 “那么现在就开始吧!”南宫少游听了大喜,一点也没将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 林蛟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药瓶,低头道:“师叔,不是师侄要害死你,将来我看到了祖师爷也是这么说的,并非我推卸责任。” “行了!”南宫少游一手抢过药瓶,厉声道:“怎么用!” “将药粉倒在手掌,它自然会被皮肤所吸收,可你要知道,之后你全身会同样难当,简直是下了地狱一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林蛟慢慢道。 “沙!”南宫少游也懒得听他说,一下子将整瓶药粉都倒在手中。 “南宫大哥,你想清楚,即使你死了也未必能救霏霏姐姐。”林紫烟大声道,她说这话时,眼睛都红了。 南宫少游对着她微微一笑:“你师叔祖喜欢霏霏姐姐可不是只用甜言蜜语表达!” “手掌跟柴郡主另一只手掌相抵,内息源源不断输入,越多越好!”段迎风道。 南宫少游更不打话,坐在床上,将慕容霏霏的身体扶起,依靠在自己胸膛,他的左手紧紧握住慕容霏霏的左手,运气寒冰真气,源源不断的输入慕容霏霏的体内。 他真气刚透进慕容霏霏的手心,立刻感到体内气血翻腾,那血管里的血像黄河缺堤一般,从手掌倾泻而出,心中空荡荡的。 而丹田里的真气也像洪水般涌出,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仿佛自己就是水,而慕容霏霏便是棉花,无论多少水流进去,都能被吸得干干净净。 突然他全身上下,皮肤以内,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一般,那刺痛就像万根钢针刺进体内一般,全身上下,没有一寸皮肤是不痛的,甚至连眼珠都在痛,在痛之中又夹杂着一种难以忍受的痒,他真想将全身皮肤撕开,用滚烫的油林在里面才舒服一般。 而且这种痛痒是随着内息的增加而增加,他将嘴唇也咬破了,强自忍受,看着慕容霏霏右手上的血似乎流得慢了,更加的催动内劲,黄豆般的汗珠从额头涔涔流下。 了广闭着眼睛,不断的诵经,林紫烟忍不住在痛哭,南宫少游不断的听着了广念诵的经文,心中空荡荡的,身体开始飘飘然,似乎要随着那经文飘起来,一直飘到西方极乐世界。 他强自打开如千斤闸般的眼皮,瞪大眼睛,看着慕容霏霏的右手,那血滴似乎停止了,又似乎还在滴着,他也管不得这么多了,将体内最后一丝真气输出,“哇!”的大叫一声,便倒了下去。 他感到四周一片昏暗,全身冷得发抖,他不断的喊着:“霏霏,霏霏!” 似乎听到了慕容霏霏的回应,他不断的奔跑,但每跑一步,全身的骨头便像碎掉一般的疼痛,他不断的强忍,不断的大喊,不断的奔跑。 突然,他看到眼前出现一道亮光,他眼睛半开半合的,十分难受,他用力的眨了几下,终于清晰起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柴安和张七正站在床边看着自己,他低声道:“霏霏呢?” “小群主终于也没救活!”张七低声道。 “哇!”南宫少游心口一痛,嘴上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立刻晕转过去。 朦胧间,他看到了小时候的慕容霏霏,她拿了凳子,踮起脚,在师父的柜子里偷了一瓶酒,笑嘻嘻的看着他,递给他,那小小的鹅蛋脸十分的可爱。 后来师父发现了,只能在苦笑,他又看到了叶图南,皱着眉头,慕容霏霏已经稍微大了一点,正夹着一块生鱼片往他嘴里塞。 他又看到了柴安,老态龙钟的在后面追着慕容霏霏:“小郡主,你跑慢点,老夫快追捕上你啦。” 南宫少游心中一痛:“霏霏,你这般受大家宠爱,为何老天爷偏偏就不宠爱你!” 他正在悲伤中,突然心里泛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明白了一些事情,他双手一撑,整个人从床上坐了起来,仰天长笑。 吓得床边的的林紫烟跳了起来:“南宫大哥,你是不是悲伤过度,以至失心疯了?” 南宫少游一伸手,一把捏住她的鼻子,酸痛得林紫烟眼泪都掉出来了:“喂,你干什么?好痛!” “你这点小痛够我受那种痛痒厉害吗?简直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南宫少游骂道。 “是你自己要涂那药粉的,谁迫你去涂了?”林紫烟怒道。 南宫少游一想也是,他指着站在床前的柴安骂道:“柴老,想不到你一生正直也在戏弄我!” “谁戏弄你了?”柴安忍不住笑道。 “你是柴家最忠诚的老臣子,如果霏霏真的有事,要用我南宫少游的性命去打救,你是宁愿我死十次也不会让霏霏受一点伤痛,还怎么可能说为了顾全我的性命而在那踌躇,我相信这事只有了广大师和段兄弟是不知情的,快叫霏霏那丫头进来,让我也捏她的鼻子!”南宫少游大声道。 突然从门口爆发出一阵哄笑之声,首先进来的是慕容霏霏,只见她容光焕发,哪里像是经历过生死的人,后面进来的是段氏父子,了广,张七,林蛟还有邬有正。 慕容霏霏飞快的走到床前,将俏脸身前,闭着眼睛:“好啦,给你捏了。” 南宫少游看着活蹦乱跳的慕容霏霏,一阵喜悦涌上心头,哪里还忍心去捏她:“你这捣蛋鬼,以后不准再开这种玩笑。” 他的声音竟然带着哽咽,慕容霏霏睁开眼睛,看着他,十分的感动,眼圈也红了,从怀里拿出手帕,替他抹掉眼泪,柔声道:“我怎舍得这般戏弄你,那天早上,柴伯伯端来一碗燕窝,我才吃一口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耳朵却可以清晰的听着外面发生的事情,可身体嘴巴一动都不能动,听得你如此伤心,我也很难过,但是却说不出话来。” “南宫师叔,请恕罪,我是受皇上所托,你知道,皇上金口一开,我这些平民百姓哪敢抗旨!” 第266章 林蛟是一开始就将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邬有正却道:“林大哥,可这万虫粉可是你的主意啊。” “呸,那是张老哥的主意,他说要让师叔受点苦,说他为人轻浮,无行放荡,令小师叔伤心透了,还说祖师爷是最疼爱小师叔的,我越是替她解气,祖师爷就越高兴,南宫师叔跟祖师爷相比,我自然是要讨好祖师爷的。”林蛟说得理直气壮。 南宫少游笑道:“不用说,那血掌也是你的功劳啦,一定是在上面涂了什么药水的,令墙上出现这个掌印,害得我开始还怀疑是不是段世伯或者段兄弟所为。” “师叔,那可是我的手段!”邬有正笑道。 “阿弥陀佛,南宫施主请恕罪,贫僧也是在你晕倒后,上前救治,才被告知真相的,一直想向你说明,无奈你一直昏迷不醒。”了广歉意道。 南宫少游笑道:“大师何必道歉,我醒来便猜想这事绝对跟你无关大师行为端正是不会做这事的,还有段兄,他是不会说假话,假如他事先得知,脸上表情早已出卖了自己。” 段思听了也十分高兴,微微一笑,只听得林紫烟大声道:“臭师叔祖,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看到你受苦,我哭了不少的眼泪。” “如果了广大师和段兄事先得知他们一定会告诉我,而你事先得知,恐怕会乐于参与,大家不给你事先知道,估计是怕你那幸灾乐祸的表情将事情败露了,所以你也是同伙。”南宫少游骂道。 林紫烟听了,仔细一想,觉得也是十分有道理,不禁乐了:“我怎么会这样。” 柴安笑道:“其实这事也不能怪大家,我们的谎话错漏百出,只是你心神乱了没想到,二十年前,你已经在宋大侠身边,他对你如儿子般,若然是做了这件大事,你岂能不知道,而且一个武林败类被宋大侠碰到了,焉能有存活的道理,了广大师是何等人物,如果武林中曾经出现出一位名头这么大的魔头,他有可能不知道吗?” 南宫少游听了,也觉得他们这个计谋错漏百出,那什么血魔老妖,即使本领再大,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进入大理禁宫去杀一个人,而且他来了,而段氏父子,了广大师,张七,这等一流好手竟然不知道,这也是绝无可能发生的事情,他只能苦笑,不过自己即便受更多的苦也好,起码慕容霏霏不是真的受伤了,这也是值得庆贺的。 张七笑道:“南宫兄弟,这样做并非张某对你有私下恩怨,只是小郡主是我们这班老臣子守护的宝贝,是少主人唯一的血脉,她嫁给你,便要跟别人分一半的丈夫,这等委屈小郡主金枝玉叶,怎能屈就,只不过,那人是宋大侠的女儿,先不说宋大侠名满天下,行侠仗义,人所共仰,就是宋姑娘,也是为人质朴,十分的贤淑,而且对小郡主又极好,我们这才勉为其难的答应,小郡主对你一片痴心,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不试一下你,我们怎么放心,数年后,我们这些老兄弟都要离小郡主而去,就剩下你陪伴着她,我们当然是要保证万无一失,小郡主不受半点委屈。” 开始大家都听得微微笑,到了后面,不禁为他的忠诚所感动,慕容霏霏更是热泪盈眶,一手拖着柴安的手,一手拖着张七的手,不能言语,柴安慈祥的摸着她的头,一对混黄的眼睛充满怜爱。 张七正式道:“南宫兄弟,少主很夫人的冤仇不共戴天,如果由我们这些老臣去报总不免有遗憾,我跟你约定,十年后,你要跟小郡主直入大宋皇宫,将赵盷那小子的人头割下,若然他没十年命,便算他走运,柴家的恩怨也不再追究,你可否做到,若然不能,即便小郡主对你如何牵挂,除非我张七死了,不然绝不让她嫁给你!” “好,张大哥我答应你!”南宫少游心里十分的感动,当下蒙古国力强大,大宋境内风雨飘摇,十年之后还有没有大宋也不得而知,即便有,十年估计也会出一个有位的皇帝吧,若然还是没有,也是天意了,张七这般说实质是在为他着想。 张七听了十分高兴,转身对段迎风道:“皇上,草民有一事相求。” 段迎风看他突然行以君臣之礼,不知为何,但以张七的地位定然是有要事相求,他这般的人物向自己求助,实在是自己的荣幸,立刻道:“张长老但说无妨,能做到的,我一定答允你。” 他虽然是十分仗义,但作为皇帝也不能信口开河,若然张七提出什么过分要求,自己先答应了,却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在雀儿岛,有柴家一千余兄弟,都是武功高强,豪侠仗义的人才,小郡主是千金之体,总不能说带领大家去上阵杀敌的,可很多兄弟都有一颗建功立业的心,我回去将大家解散,如果还有建功之心的兄弟,可否来投奔大理,皇上量才使用。”张七道。 原来是这件事,兵马是没有哪个国家会嫌弃多的,特别是在这个乱世,而且都是一些江湖好手,段迎风自然求之不得,便道:“这个当然可以应允张长老,只要是张长老亲自带来,或者带有你书信来投奔的,本王定当重任!” 张七听了十分高兴,对慕容霏霏道:“小郡主,请你批准属下回雀儿岛解散部下,你是千金之体,就不要长途跋涉了,让我一人前往便可,柴老也不必远行,还请小郡主照顾。” 慕容霏霏听了十分高兴:“那有老张叔叔了,柴伯伯便和我们逍遥宫,若然岛上兄弟还想跟我们一起的,也请一起到逍遥宫,那里地方大得很,人越多,师父也会越高兴的。” 柴安听了十分高兴:“哈哈,我柴安一心就是想服侍小郡主,当下可以陪伴身旁,还可以跟宋大侠谈论天下武功之道,岂不快哉!” 第472章 “师父为何这般说?”南宫少游奇道:“弟子毕生就在学习师父的为人处世,还不能学到十分之一二。” “哈哈,学我有什么用?”宋子休笑道:“我本以为自己快意江湖,江湖上原是混得了薄名,可在感情上却也是那般的固执,若非如此,也不会跟小蝶分隔五十载,至死也是不可能见上一面。” 南宫少游听了无不唏嘘,他看着宋子休,只见他眼神呆呆的看着窗外,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瞬间又转化成一丝的仇怨。 南宫少游知道他心里想到了以往跟小蝶的开心片段,而后来分开后的苦楚也历历在目,便不敢打扰师父的思绪,默默的为他倒上一杯香茶。 “少游,你觉得依依性子像小蝶吗?”宋子休突然转过头道:“当年我收养依依的时候,就感觉她们十分相像,依依就像是我跟小蝶生的女儿一般。” “她们的确有相似的地方。”南宫少游也道:“她们的性子都是一般,爱恨分明,爱上一样东西,便会沉迷下去,不能自已,可心中却是有一个非常固执的念头,要对方也给予自己十足的爱意,甚至要对方去完全了解她们的心意,可如果如此,世界上的人都长一个样子了,怎么会有分别。” “你说的没错!”宋子休表示赞同:“当年小蝶便是处处以为我不了解她,其实很多事情她不说,我又怎可去知道,况且一个人的心怎么可能永远也装着一个人,并非说他的心会有其他人,而是人生在世,除了跟爱人相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自然不能像新婚一样的甜蜜和照顾到她的一颦一笑,可她便会感到你不再像以往一般爱慕她了。” 南宫少游怔怔的想着:“假如我真是娶了依依,她也会否像师父说的一样?” “少游,婉儿,霏霏,依依三女都是对你用情极深,你改如何对待她们?”宋子休突然话锋一转,直接问到南宫少游的心里面去了。 “婉儿,霏霏跟我早以有婚约,而我们也是两情相悦,日后定当相濡以沫。”南宫少游说得十分直接。 “那依依呢?”宋子休继续道:“难道就让依依一生都在尼姑庵渡过吗?” “师父,无论婉儿,霏霏还是依依,能娶一个为妻已经是我终身的福气,当下却是三人都对我有意,实在是弟子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南宫少游道:“可我已经有了婉儿和霏霏,又怎能辜负她们呢?” “谁说你辜负她们了?你不是说要跟她们相濡以沫吗?”宋子休奇道:“现在只是多了一个依依,又怎会改变你对她们的心意呢?若果你是负心,即便没有依依也会,若果没有负心,谁也撼动不了你们的感情,婉儿和霏霏爱你都胜过自己的性命,她们也十分喜爱依依,是愿意和她一起共处的,既然如此,何不一起娶了,又能怎的?” 南宫少游想不到师父竟然如此豁达,说出这番话来。 “师父,就算是霏霏和婉儿都有这个心,可依依呢?她不也跟小蝶一般的性格吗?假若她还是认为我心中没她,该又如何?”南宫少游道。 宋子休笑道:“这你可放心,依依跟小蝶不同,小蝶是没人可以管得住,即便是我,而依依起码会听我说话,这便在你跟婉儿霏霏她们大婚后,我亲自去一趟峨眉山,顺道探望慧静师太,也拜祭一下当年的故友妙音师太,估计那时她心情平复了,我跟她好好的聊聊,应该也是会回天山的,自我上逍遥宫后,收了七名弟子,都是如同自己儿女般看待,可当下却已经失去了两名,剩下五名了,不想再失去多一名弟子。” “师父,这都是弟子的错。”南宫少游说到自己声音一哽咽,想起了叶图南。 “先是四师弟,因为弟子在襄阳助孟珙将军,令魔教联合蒙古人的计划失败,所以令人装成我的样子,故意去杀薛老拳师一家,令师弟妹对我产生了嫌隙,最后嫌隙解开了,可人还是因为我而死的,四弟因此离开了逍遥宫,而五弟更是可怜,为了向我报信,说程二叔要来杀我,连自己性命都不顾,而程二叔杀四弟也是因为我,想给我跟霏霏一段好姻缘,两人为我牺牲了,现在的依依也是,因为我的关系离开了师父身边。” 宋子休一摆手,示意南宫少游不要再说下去了,他正式道:“既然你知道自己令逍遥宫失去了这么多人,改如何去做?” 南宫少游心中一惊,马上跪下:“师父,弟子不知该如何去补偿,特别是对五师弟,更是内疚,请师父指点!” “嗯,这非常的不好!”宋子休伸手扶起南宫少游道:“那你要给师父好好的生多几个徒孙,令逍遥宫兴旺才行。” 南宫少游想不到师父转了这么大一个弯,原来是跟自己开个玩笑,可心中却已经想起了叶图南,不禁戚戚然,可也怕师父担心,马上道:“这个重任弟子自然会去落实,可当下最快的应该是三弟!” 宋子休哈哈大笑道:“无论是你还是翼云,谁给我生了徒孙我都一样的高兴,而且越多越好,人老了,自然会想到有子孙的传承下去,无论是那个生出来的,都是我宋子休的孙子。” 南宫少游听了十分感动,知道师父对自己几人十分的情深义重。 “哎!”宋子休突然长叹一声。 南宫少游立刻紧张道:“师父,是否有什么心事?” “没错!”宋子休叹气道:“说起那后裔的事情,其实小蝶还有一个小她十年的弟弟,自从我跟她争吵分开后,她那弟弟也不知所终,估计小蝶也寻了很多年,我也经常去找,后来上了逍遥宫也没去找寻,每每想起,心中总是不安。” “哈哈哈,宋子休,你还记得小蝶还有一个弟弟吗?”突然从窗口传来一声冷笑。 第473章 “谁!”南宫少游大喝一声。 “哈哈,我是谁?”外面的人冷笑道:“那你要问问宋子休那负心的老畜生了!” “休得辱我师父!”南宫少游大怒。 “嘭!” 他一掌将窗户打破,双掌护住胸前,飞身出去,身子刚到窗台,立刻双掌击出。 一股寒冰真气护住全身。 啪! 南宫少游双脚刚落地,便看到一名蒙面黑衣人站在外面。 只见那人驼着背,满头白发,显然是个老人,而且是个男人,这就奇怪了,师父宋子休怎么说会负了一个老儿呢。 可转念一想马上知道,师父年轻的时候风流不羁,估计肯定不少侠女千金爱慕,这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些人的奴仆了。 虽然刚才听到那人辱骂师父,可想到这一层关系,也勉强忍住了,他拱手道:“不知老人家高姓大名?和何故在床前辱骂?” “你是谁?”那人十分的无礼,而且声音嘶哑,就像喉咙给烧红的烙铁烫过一般。 虽然他是无礼,可南宫少游还是答道:“我叫南宫少游是宋子休大侠的大徒弟。” “哼!原来是一条小狗!”老人毫不客气骂道:“老狗本,小狗也十分愚蠢!” “前辈,请你不要出言侮辱!否则!”南宫少游没有说下去。 “否则什么?最多只能一掌把我打死,还能怎样?”老人的语气十分的倔强:“明明看到我是蒙脸而来,就是不让你看到本来面目,你还问我高姓大名,是不是愚蠢之至,简直笨到姥姥家了!” 南宫少游听了一时语塞,竟然无言相对,他沉默了一阵冷冷道:“既然你不肯泄露姓名,那为何来这里?” “哈哈!这里又不是你宋家开的,也不是南宫家开的,为何我不能来?”老人气气的说着:“我来这里是要看看那负心的老儿到底死了没有?” “如果死了,你就看不到了,还来干什么?”南宫少游回呛道:“看来你也是笨得非常,非常的笨!” “嘿!拾人牙慧,难怪是宋子休的徒弟,没点出息!”老人冷笑道。 南宫少游心中愤怒:“就算是我师父跟你家小姐有什么过往情缘,可也是他两人的事情,两情相悦,本来就轮不到旁人去插嘴,而你只是一个下人而已!” “请你说话时候尊重一点,要不然我便对你不客气!”南宫少游脸色一沉,冷冷道。 “哼!我不是说过了吗?你最多一掌将我打死,还能怎么不客气?”老人笑道:“我也不是那些傻小姐,给宋子休抛下就抱恨终身!” 南宫少游一听,果然是如自己所料,便道:“如果前辈方便留下姓名,告知小姐下落,我们定然前去拜访,若然前辈只是来这里讽刺几句的,便请离开,你已经说够了!” “哼!人都死了,有什么好看!”老人忿忿不平道。 “原来那位小姐已经死了,肯定是临死前还记挂师父,所以这忠心的下人便来找寻。”南宫少游想到这里,对这人便没了那么的敌意。 “老人家,既然小姐已经死了,现在多说也是无谓,倒不如你告知小姐的墓地在哪,好让师父到她墓前拜祭一番,想来这也是小姐的心愿。” 听了南宫少游这句话,老人沉默了,似乎是被南宫少游说中了心事,正在犹豫之间。 突然房间门打开了,宋子休走了出来。 “你可是小蝴?”宋子休呆呆的看着那老人。 老人身体轻轻一震:“产生道:“你还认得我?” “你我都老了,怎么还认得?”宋子休道:“只是世人都说我风流不羁,我偏偏却是令人大失所望,在这一生中只有过两个女人,一个是小蝶,另一个是我妻子,既然你是为了我以前的事情而来,也只有是小蝶了,小蝶生前就没有下人,能为她来找我的只有她那弟弟小蝴了。” “你知道就好!”老人的声音更加低沉了:“你害死了我姐姐,今日便来跟你索命!” “我师父何时害死了你姐姐,是她....”南宫少游想起小蝶的恩情,也没有说下去了。 宋子休的手一摆道:“少游,不必说了,小蝶确实因为而死,不管直接还是间接,这个责任也无法推卸。” “好,宋子休,既然你承认了,那便将性命交还给我姐姐可以了!”老人冷冷道。 “不行!”南宫少游大声道:“你根本不明白你姐姐对师父的感情,不要说她临死前还深爱着师父,也谅解了师父这许多年不相见的理由,如果你来伤害师父,正是对自己姐姐的不敬重!” 宋子休摇摇头,示意南宫少游不要说下去,然后道:“小蝴,你这失踪几十年倒是去哪里了?” “哼!我四处去拜访名师,便是要学得高强的武功,来替姐姐报仇!”小蝴狠狠道。 “报仇?可你失踪的时候我跟你姐姐又有什么深仇大恨呢?只不过是儿女间的感情事,也谈不上深仇大恨吧!”宋子休有点无奈。 老人的身体又震了一下,不住的冷笑。 南宫少游心道:“小蝶是这般的痴情,宁愿死也要跟师父留个最好的印象,估计她家人都是一般,他弟弟也将感情的事看得比天还大。” “宋子休,反正我姐姐到死也没原谅你,所以今天我便来取你狗命!”老人道。 南宫少游道:“你姐姐在临死前还观念着师父,根本就没恨过他,反倒你这个作为弟弟的,自己姐姐在天山下苦寒初居住了几十年都不知道,反而去追求什么报仇!” “我不管!反正这几十年来受的苦不能白白算了!”老人有点气急败坏。 南宫少游觉得很好笑,这人怎么性格就像小孩般,于是笑道:“那你想怎地?” “在前面有一道灵魂度!你们这样走,三天便到了,到时我要跟宋子休决一生死!”老人大声道。 “我师父不会去,而且你姐姐也不愿看到你们两人的争斗!”南宫少游道。 第474章 “怎么?堂堂的大侠宋子休还会怕了我吗?”老人冷笑道。 南宫少游反唇相讥道:“我师父当然是怕了你,他对你姐姐情深义重,如果不小心伤害了你,他老人家会觉得没替她照顾好你这个弟弟,定然十分的内疚!” 宋子休道:“小蝴,我今年已经超过七十,常言道人生七十古来稀,能活到这个年纪我是心满意足了,难道还会怕生死吗?只不过小蝶在天有灵,也不会想看到我们的这场斗争。” “宋子休!你对我姐姐的负义,无论是到了什么年纪,只要我一天不死,也想要亲手杀了你,要么你现在给我一掌打死,你我恩怨尽消,要么你三天后到灵魂度!”老人还是不依不饶。 南宫少游没好气道:“反正我师父是不愿意跟你斗争的,三天后也不会到什么灵魂度,你爱憎恨便憎恨,谁管得了你!” “是没人管得了我,而且我心里有些话也是如此,爱说便说,不爱说即便打死我也不会说!”老人笑道。 “是小蝶的话吗?”宋子休紧张道。 “师父,不要听他胡扯,他这人已经是固执到了极点,小蝶死的时候我就在身旁,那一个月也是我跟她相处,如果有什么话要跟你说,早就对我说了,也不会有所隐瞒!南宫少游连忙道。” 宋子休稍一犹豫,也觉得南宫少游说的有道理,索性拱手道:“小蝴现在知道你还在世上,相信小蝶也会很高兴,我不会跟你比试,请啊。” “呼!” 老人突然一掌打向宋子休的面门,南宫少游连忙斜身挡在师父前面,也是一掌还击。 “嘭!” 两掌相交,南宫少游感到手上一震,竟然站不稳,向后退了一步,而老人却还是稳如泰山的站着。 他心中不禁骇然,现在他的内力已经可以跟当世的几大高手相提并论了,而对方一掌将自己击退一步,可见他掌力之强大,实在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估计也只有师父宋子休,慧静师太,了相大师等三人可与之匹敌。 “哦?小蝴,你竟然练成了这般厉害的功夫。”宋子休话语中充满了惊喜。 他知道现在南宫少游的内力非同小可,老人竟然可以一掌将之击退,可想而知那老人的掌力有多厉害,他是小蝶的弟弟,能够练成这样的武功,宋子休也是十分的替他高兴。 只听得那老人冷笑道:“宋子休,想不到你一个徒弟功夫竟然如此厉害,估计你现在的武功更加的深不可测了,不到灵魂度,我是赢不了你的,如果你害怕可以不来,不过,当年你走后,我姐姐却是发生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宋子休立刻道。 “宋子休,我问你,你娶了妻子后可有儿女?”老人反问道。 宋子休道:“一子一女,幼稚早年夭折,只有一女儿!” “哈哈!”老人笑道:“上天对你还是不薄,有儿有孙了!” 他的这句话令宋子休目瞪口呆,他言下之意十分简单,就是说自己跟小蝶竟然还有子嗣,而且也成家生了孙子了。 他跟小蝶分别了五十年,如果当时离开的时候,小蝶竟然怀了孩子,那现在孩子都五十岁了,不要说自己有孙子,就算自己儿子都有孙子了。 他连忙问:“小蝴,你是说小蝶那时候竟然有了我的孩子?” “哈哈哈!三日后,到了灵魂度,能赢得了我,自然告诉你,假如死了,大可自己去问我姐姐。”他说完便飞快的往客栈门口奔去。 宋子休一时心潮起伏,听到自己竟然另外有子孙,他当然是十分的高兴,可想起当年自己跟小蝶的争吵,如果她是因为怀了身孕而脾气暴躁,真是这样的话,他真的是十分的内疚,要她独自一人将孩子抚养成人,真的是辛苦她了。 “师父,我觉得刚才那人说的话不尽不实,未必可信,不如这样,让徒儿现在就去查探个究竟,你还是按原来计划回天山,我跑得快,也不跟他争斗,看看便走。”南宫少游道。 “不,少游,我怎么也得去看看,你跟婉儿霏霏先回去,不管如何,也不要耽误了婚期。”宋子休道。 南宫少游一听就明白师父的意思,他的意思是,如果他有不测,这婚礼还是照常举行。 “师父,这不行,没你在主持,这婚礼是不能举行的,那么我们一起陪你去吧!”南宫少游道。 “不必说了,就这样决定!”宋子休为人十分的洒脱,一挥衣袖,便大步走出客栈,飘然而去。 南宫少游本来想追上去,以他的轻功要追上宋子休是可以的,不过转念一想,追上了又如何,自己也没办法劝师父留下,倒不如去找慕容霏霏,她足智多谋,一定有办法劝止师父的。 南宫少游想罢,立刻飞奔去后山的客栈,到了客栈,却看到慧元师太。 “南宫少侠为何跑得如此匆忙?”慧元师太笑道。 南宫少游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她是要取笑自己跑这么急来看两位未过门的妻子,只是是出家人,这话说不出口罢了。 “师太见笑了。”南宫少游连忙还礼。 慧元师太笑道:“我见笑你什么了?” “哎,师太不是要笑话我这么匆忙来回见两位未过门的妻子吗?”南宫少游知道这位师太生性豪爽,也不介意了,直接说了。 慧元师太笑道:“阿弥陀佛,贫尼却没这么说,不过南宫少侠要见两位姑娘,恐怕要等一等了。” “等一等?”南宫少游奇道:“她们出去了吗?” “不错,一早出去了!”慧元师太道。 “哎,一定是霏霏,她是拉着玩儿到处去逛了。”南宫少游笑道。 “师兄,为什么一定是我,是婉儿姐姐一早拉着我出去玩不行吗?”一把悦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南宫少游一看,只见慕容霏霏正挽着宋婉儿的手,笑嘻嘻的从不远处走过来。 第475章 慧元师太十分的知趣,她合十道:“南宫少侠,贫尼要到山前走走,就不打扰你了。” “师太请便了!”南宫少游笑道。 慧元师太又道:“对了,还有一个事情,贫尼想到襄阳拜会一下故友,便不能与你们同行,估计也会早一点上到天山,到时候在逍遥宫再见。” 南宫少游听了十分感动,知道慧元师太的心思,她根本就没有去襄阳探望故友,若然是探望故友的话,怎么可能会比他们先到天山呢。 慧元师太的心思跟灵宝道长他们一般,就是不想打扰南宫少游等一行人,让他们师徒几人好好的聚一聚,说些家常话。 南宫少游连忙道:“师太的好意晚辈心领了,那师太一路小心。” 慧元师太知道南宫少游懂得自己心思,也是十分的高兴。 慕容霏霏和宋婉儿过来见过慧元师太,知道她要先走一步,都是依依不舍,又十分的感激,说了一阵悄悄话,才分别。 “师兄,你过来找我们去玩吗?”慕容霏霏笑道。 “霏霏,你就想着去玩。”南宫少游笑道:“我找你可以有要紧的事情。” 慕容霏霏嗔怒道:“哼,你就知道我喜欢去玩,就不知道我也会做正经事吗?” “好,好,我们霏霏做的都是正经事。”南宫少游赔笑着,轻轻挽着慕容霏霏的小手:“霏霏,你去做了什么正经事?” 宋婉儿笑道:“我们回来客栈就没睡过觉了。” “霏霏,那你们去做什么事了?”南宫少游知道宋婉儿最笨,由她说出来可能很久都说不到一个所以然。 他轻轻的将慕容霏霏的小手一拉,另一只手跟着搂着她的腰,将她拉到怀里,搂了一下。 慕容霏霏的俏脸马上由阴转晴,乖巧的把头埋在南宫少游坏了,轻轻的蹭着,南宫少游一时间心摇意动。 突然想到宋婉儿也在跟前,立刻十分的不好意思,抬头看着宋婉儿,宋婉儿却是毫不介意,微笑的看着他。 过了好一阵子,慕容霏霏才道:“师兄,我跟婉儿姐姐商量了一下,就一起去找依依姐姐了。” “你们去找依依了?”南宫少游十分讶异的看着怀里的慕容霏霏。 慕容霏霏眼波流动,十分的俏皮:“嗯,其实依依姐姐很早就表达了对你的情意,就在你在天山上掉落悬崖之后,我跟婉儿姐姐都是一般的心思,多一个人来照顾你也是好的。” 南宫少游感动道:“可你们就没有一点的不悦吗?” “没什么不悦的,自小我便跟依依姐姐一起长大,以后还是可以跟她一起,这个也很好。”慕容霏霏笑道。 “不,自小你跟依依便恨少说话,虽然有同门情意,也不至于可以将自己的幸福来分享。”南宫少游道:“你是心中一直有我,在于你,无论做什么事,都是以自己顺心舒坦为出发点,除了我的事情,你可以忍受任何的委屈。” 慕容霏霏的身体在南宫少游怀中轻轻的抖颤了一下,南宫少游知道自己说中了她的心思,慕容霏霏是大周的郡主,虽然自小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可由生而来的贵族气质,便是令人有一种又爱又怜的状况,她天生便是公主,万千宠爱,何曾要受委屈,可跟自己一起却是受到了无限的委屈,南宫少游不禁心中也是一片的凄楚。 就这样呆呆的过了一阵,慕容霏霏才叹道:“师兄,可是我们也找不到依依姐姐,估计知道我们会来找她,她到其他地方去了,或者隐蔽起来了。” “嗯,少游,本来我跟霏霏去,以为一起去劝说她,她便会回心转意的,可人都找不到,本来想直接到峨眉山去寻找,可又怕你们担心了,所以便回来。” 宋婉儿说道,南宫少游伸出右手,在她头上轻轻的摸了一下,柔声道:“婉儿,你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辛苦吗?” “不!”宋婉儿摇摇头道:“一点都不辛苦。” “对了,师兄,你不是说有大事要来找我们的吗?”慕容霏霏突然惊觉道:“是关于师父的吗?” 她十分的聪明,心道,所谓大事,必定是跟师门有关,如果是沐翼云的事情,有师父宋子休和南宫少游,天下没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也只有是师父出了问题,才会来找她们。 “嗯,师父已经先行离开了。”南宫少游道。 “师父自己先行离开了?”慕容霏霏十分惊讶:“是发生什么大事情吗?” 南宫少游马上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宋婉儿听了又惊又喜道:“少游,这么说我还有一位哥哥了,那我们快点去灵魂度,跟那小蝴舅舅说清楚,咱们一起把我哥哥的一家大小都找出来岂不是很好。” “没那么简单,那小蝴似乎为人十分的固执,简直是要钻牛角尖了,所以他好像一定要跟师父斗个你死我活才会高兴。”南宫少游道。 “这事情十分的古怪,可我一时也没想得通。”慕容霏霏皱着眉头道:“看来我们还是要先找到师父。” 南宫少游道:“你说的没错,如果当时你在场的话,一定能够在那小蝴口中套出师父的儿孙下落。” 慕容霏霏摇摇头道:“我感觉那小蝴十分的有问题,可正如你说的,我当时没在现场,也不敢说他有什么不妥。” “可是我跟那小蝴交过一掌,他的内力浑厚,稍稍在我之上,现在担心的是,师父年纪大了,虽然武功高强,可这并非像少林寺外的比试,是小蝴千方百计的想要取他老人家的性命,而且非要到灵魂度,估计那灵魂度也会埋伏了不少的好手或者是机关,他的武功是略逊于师父,可一旦有了帮手,又是另一种说法了。” 宋婉儿听了十分担忧:“少游,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什么都不想,去找了三弟,马上向灵魂度进发,一定要在师父赶到之前追上他,不论用什么方法,也不要让他老人家去比试。” 第477章 “不行!”南宫少游立刻道:“那老人也不知如何得知师父在这里,估计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就算这次没在灵魂度遇到,他也会上天山找茬,那时候岂不更麻烦,也是治标不治本。” “那你自己想个治标治本的办法了!”慕容霏霏有点生气了。 她是恼怒南宫少游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说她不是,不过立即又十分后悔,幽幽道:“如果一定要解决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 “是什么办法?”南宫少游喜道:“霏霏,你快说出来。” “南宫师伯,霏霏师叔还在气恼你刚才当众骂她,你不道歉就这么快来问计谋了,哎,真不懂得怜香惜玉。”林紫烟摇头道。 “紫烟,不要乱说,你小孩子懂什么怜香惜玉!”沐翼云说到后面,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就爱胡说,我怎么会骂霏霏呢,听她的话还来不及呢,怎么敢骂?”南宫少游戏谑道。 “噗呲!”慕容霏霏笑了出来:“别乱说,好像我在欺负你一样。” “你没欺负我,就算是欺负也是开心的!”南宫少游笑道。 “哎,你这个师伯真是脸皮厚!”林紫烟刮刮脸蛋。 沐翼云笑骂道:“紫烟,不准对师伯无礼!” “如果师伯像师父一般端正,我当然是毕恭毕敬,可他不是啊,你知道他在大理城,要抢大理王子的皇子妃吗?”林紫烟道。 曾绮婷马上道:“紫烟,你说的是真的?” 林紫烟得意道:“千真万确,他还让我用下三滥的手段,把全场的人都迷糊了,要带皇子妃去私奔呢,不过他以为皇子妃是霏霏师叔,谁知道人家是另有其人,如果师伯真的长得再英俊潇洒一点,那皇子妃给他跑了,那就有好戏看了!” “呸!谁让你用这下三滥手段了,明明是你自己要用的。”南宫少游笑骂道:“不过为了霏霏,管他什么皇子妃,就算是玉帝老儿的皇妃也要抢!” 慕容霏霏满脸通红,不过心中有说不出的高兴。 沐翼云马上打圆场道:“好了,不要说这些话了,先想想怎样解决师父这个事情,霏霏,你说吧。” “现在有两个难题。”慕容霏霏正式道:“让师兄乔装成那老头,去骗师父离去,应该不难,难就难在师兄要装扮成师父的样子去见那老头。” “师兄要乔装成师父的样子去见那老头?”沐翼云十分惊讶道:“可那老头要杀师父,如果师兄装扮成师父的模样,被他杀了怎么办?” “这就是第二个难题了。”慕容霏霏道。 “霏霏师叔,你说的都不是难题,在我看来非常简单就可以解决了。”林紫烟笑道。 “紫烟,我就等你这句话,估计这里也只有你有这个本事。”慕容霏霏笑道:“你说给大家听听。” “嗯,那个老头几十年没见过师父了,现在看到师父也是如同陌生人一般,只要我将师伯乔装成师父的样子,有六七成相似,那人都认不出来,可我出手的话,岂止六七成。”林紫烟道:“霏霏师叔说的第二个难题,无非是想让师伯去代替师父一死,这也容易得很。” 曾绮婷忍不住道:“那当然容易,不就是一刀一剑的事情。” “师娘,你这是真死,你这么想师伯送死吗?”林紫烟笑道。 “我怎么会想大伯去死。”曾绮婷连忙大叫道:“这里的人,我都不想他们受到任何的伤害!好吧,我不多嘴了,你还是说出来吧。” “其实很简单。”林紫烟道:“我看这里的山形,应该是有一种藤蔓的,这种藤蔓十分的坚韧,刀枪不入,只要穿在身上,就可以抵挡利器,估计就算高手打来的掌力,也可以消除不少,只要师伯穿上了,去给那老头打上一掌,到时候我再给一些药你吃,中掌后受内力的压迫会吐血,可对身体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那时候你就装着负了重伤,就像快要死一样,让他说出了真相,然后你说死也不要死在他面前,又或者说死也要见见谁的,负伤而逃,估计那人也不会再对付你,不过我还有一条更加妙的计谋,可说出来一定会被骂的。” “紫烟,你那计谋大不必说了,肯定会被骂,不过换作是我一定觉得很好。”慕容霏霏道。 “什么计谋?没说出来怎么知道会被骂?霏霏,你又如何知道紫烟要说什么?对了紫烟,这里面有一个问题,大伯穿上了藤蔓,人家打在他身上,肯定可以感受得到,这如何破?”曾婉婷一连问了四个问题。 沐翼云笑道:“第三个问题我回答你吧,霏霏自小就冰雪聪明,连襄阳的官兵都称她为女诸葛,当然能够猜到紫烟想的是什么。” “霏霏师叔就一直比我聪明。”林紫烟笑道:“那种藤蔓并不硬,只要我用一种药水淋在上面,等药水干了,便可软话,简直是如同衣服一般的松软,只是去采摘这些藤蔓起码须得小半天的时间。” “紫烟这个没问题,我先走,在前面先找到师父的下落,然后沿途留下记号,师父性质潇洒,他是不会去赶路的,所以找到他不难,而他也是没有什么敌人,所以并不会在意旁边的人,我小心一点他一点不知道。你们就留下来协助紫烟。”南宫少游道。 “少游,我要跟你一起去!”宋婉儿突然挽住了南宫少游的手。 慕容霏霏笑道:“那好吧,婉儿姐姐,你跟师兄先走,我们在后面做完事情立刻赶来。” “霏霏,你不跟我们一起吗?”宋婉儿奇道。 慕容霏霏稍稍一沉吟笑道:“不了,在这里多一个人总是好的,可以快点完成。” “就这么决定吧,紫烟,你还没说那个方法呢?”曾绮婷还是记挂那个事情。 “如果是我,就在老头将真相说出来后,将他杀了一了百了,如果大伯担心他们会人多,应付不了的话,我将‘神农剑’借给他就可以了。”林紫烟笑道。 第478章 其余众人听了,都明白了为什么慕容霏霏说,说出来后一定会被人骂了,如果这事情被宋子休知道了肯定气得不得了,不要说宋子休,就算在场的沐翼云也会第一个反对,南宫少游也是不会同意的。 既然决定了,大家就分开了,南宫少游和宋婉儿先走,而慕容霏霏,沐翼云,曾绮婷,林紫烟便在这附近的山头去制造藤蔓衣服。 南宫少游到了绸缎庄,随意买了两块黑布,在中间穿了一个洞,两边套在身上,剪裁合身后,把头脸都包住了。 宋婉儿不明所以,不过也照样做了,两人走出绸缎庄,跳上了马。 “怎么两人长得好好的,却要穿成送殡的样子。”后面的伙计不解的向老板说着。 宋婉儿狠狠的转头看了伙计一眼,老板连忙弯腰道歉,猛骂伙计。 南宫少游用力一拉宋婉儿的马缰绳,两匹马立刻飞奔。 “婉儿,为何你这么生气,我可从来没看到过你生气的样子。”南宫少游笑道。 “我不喜欢那伙计说的话。”宋婉儿回应道:“我生气的样子难看吗?” “你有听说过仙女有难看之说吗?”南宫少游笑道:“可仙女也有生气的时候,就是说她们在生气的时候也是美丽的。” “你就是爱说这些胡话,不过我爱听。”宋婉儿笑道:“哎,如果我什么不好的样子都给你看到了,想来也是一种福气。” “当然是不能看到了。”南宫少游继续道:“我们接下来要相处七八十年,可也不会看到你不好的样子。” 他本来以为宋婉儿听了会心花怒放,可她并没有说话,从眉宇间可以看出一点的忧愁。 南宫少游稍一惊愕,可马上又想到了,是宋婉儿在担心自己。 “婉儿,你放心,我答应你,就算不能完成任务,我也要保存自己的性命。”南宫少游正式道。 “少游,我要陪你一起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宋婉儿鼓足了勇气道。 南宫少游听了,心中一阵的感动:“好吧,婉儿,爹爹带着女儿去见,去见,应该也叫舅舅吧,也是应该的。” “你不必担心,我不会介意,如果爹爹对他无情,我反倒不高兴。”宋婉儿道:“对了少游,为什么我们要穿成这样。” “这样就算在路上看到师父,他也认不得啊。”南宫少游道。 宋婉儿反而道:“我们这样穿岂不是更加的引人注目。” 南宫少游一想也对,看看路上的人,果然都十分讶异的看着他俩。 不过也算了,他们就这样一路狂奔,果然在路上都能大听到宋子休的消息,到了傍晚来到一间客栈。 南宫少游跟掌柜子说:“掌柜,这里可曾有一位身材清瘦长得十分高的老人,一身白袍,飘飘若仙的?” “没有,客观这一道上只有一间客栈,如果有这等人物经过,是一定可以知道的。”掌柜说道。 南宫少游想想也是,宋子休这般的人物,只要见过他的,基本都不会忘记,他随即问道:“掌柜,从少室山到这里,可有什么优美的风景?” “有的,只不过不出名,一般游客不知道,只有本地人才知道,就在离这里十里左右的地方有一个瀑布,在瀑布上挂着两条彩虹,十分好看。” 南宫少游微微一笑,他知道宋子休肯定是到了那里,他马上拿出十两银子:“掌柜,今日我俩夫妇便在这里投宿,对了,那老人是我老丈人,因为有点拗气,他自己出来散心,我跟娘子不放心,所以一路追随,如果他来投宿,你不必说我们在这,这十两银子便是你的。” “公子客气,而且十分有老人心,可敬,可敬!”掌柜赔笑道。 南宫少游又道:“对了,前方可是有一个地方叫灵魂度的?” “灵魂度?小人真的没听过,我在这里住了都二三十年,也没听说过有这样一个地方。”掌柜抓抓都道。 “公子说灵魂度吗?”突然大堂上有人大声道。 南宫少游一看,原来是一位樵夫,他正在吃饭,旁边也是坐了一位樵夫模样的人,这两人微微的低着头,可睛光内敛,显然内力修为极高。 南宫少游立刻笑道:“请问大哥可知道那地方?” “你即便问这里本地的人也不知道,我可偏偏知道。”樵夫喝了一口茶道:“我从小就长在那地方,那里外人可不叫灵魂度,只有长在那山里的人才会这么叫。” 南宫少游听他喋喋不休的说着,好像要敲诈点打赏一样,用这种欲盖弥彰的方法来掩饰自己武功的高强。 他干脆就陪这人玩一玩,便从怀里拿出二两银子笑道:“大哥这点银子小弟请你喝酒。” “好说,好说!”那樵夫接过银子笑道:“其实那地方即便是步行,两天内准到,外地人或者附近的人叫那做望牛山,可我们叫灵魂度,因为那上面有一条桥,连通着两边峡谷,下面云雾缭绕,就像地府的阴霾一般,的确那上面经过的人也掉下去死了不少,所以大家叫灵魂度。” 南宫少游拱手道:“谢了!” 便带着宋婉儿上了上房,他关上门,低声道:“婉儿,那两人是在等师父的。” “嗯,他们的武功不差。”宋婉儿道。 南宫少游道:“不过你放心,这两人只是在这里负责报信,将灵魂度的位置告知,并非是对师父不利,就算是有这个心,他们也对师父奈何不得半分。” 宋婉儿点头道:“少游,你这么说我便放心了。” “刚才我要了一间房,是为了不让师父怀疑,或者引起别人的注意...”南宫少游解释道。 宋婉儿轻轻把头倚在在他胸膛上道:“我怎么会多想其他呢?我早已是你的人,就算是同一间房,甚至同床共枕又如何?” 南宫少游听了,心中激荡,他紧紧的将宋婉儿搂在怀里,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感到满嘴的香甜。 第273章 南宫少游当然知道酒是会越放越醇的,怎么会变坏了,可想不到曾夫人竟然也会开玩笑。 “可不是吗?坏了就不好。”南宫少游吞了一口口水。 慕容霏霏笑道:“曾夫人,我看你还是将酒拿出来吧,你给最好的茶他喝,他也会觉得苦涩,只有酒才是甘甜的。” 南宫少游听了哈哈大笑,慕容霏霏说出了他的心声,曾夫人笑道:“阿福你赶紧拿十斤上好的山西汾酒上来。” “二十斤!”慕容霏霏笑道,南宫少游对着他使劲的点点头。 很快,那位叫阿福的庄客便提了二十斤上好汾酒上来,封泥一打开,芬芳扑鼻,好酒一上来,南宫少游原形毕露,根本不管旁边有什么人,也不等庄客把酒碗拿上来,提起酒坛子,仰起脖子就大喝起来。 慕容霏霏在一旁像哄小孩一般:“别急,别急,都是你的!” 众人都哈哈大笑,良久他才将酒坛子放下:“好酒!”,大伙一听那酒坛子落地的声音,里面酒水荡漾,估计也没了一大半,都不禁惊叹。 “我一直听说南宫大侠好酒,就是没想到,是我作为主人招呼不周了。”曾夫人笑道。 大伙在客厅有说有笑的,渐渐听到外面木头车的声音,运粮食的回来了,大伙立刻走出去,只见外面院子里几十辆木头车上都放满了粮食。 “事不宜迟,阿福,你带领他们,将粮食都发放给附近的穷人,说是丐帮英雄,峨眉女侠,还有南宫少游大侠做的善事。”曾夫人大声道:“那管家怎么还不回来?” 张七,慧元师太听了都欣然接受,因为这是涨了自己帮派的面子,当然很好,只是南宫少游觉得这样宣扬自己的名字,未免有点那个,便道:“曾夫人好意心领了,你就让大伙说是宋子休大侠门下弟子吧。” 曾夫人连忙吩咐,可眼睛一直盯着门外,慕容霏霏也奇道:“本来那人做事豪爽,说了来青梅庄就断断不会拖泥带水的,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话音刚落,只见一位身材高大的虬髯汉子大步走进来,吓得众庄客纷纷让开,他右肩抬着一直斑斓打老虎,左肩上扛着一位头发蓬乱,胡子长到可以碰到地下的汉子,即便扛着着两物,他仍然是走得风驰电挚,毫不费力。 突然从他后面跳出两人,是林紫烟和曾绮婷,后面还跟着管家和几位庄客,由于大汉身体实在高大,而且扛着老虎和人,将他们都挡住了。 那大汉突然将老虎“嘭!”的一声扔到地下,将那长须人交给管家和庄客,两步便冲向南宫少游,一把将他抱起,南宫少游身材也不算矮小,但比起这人矮了半个头,身材更是小了一圈,被他直接抱了起来。 “哈哈哈!大师兄,原来你在这!想死小弟啦!”这人便是“霹雳火”沐翼云。 沐翼云一眼看到慕容霏霏,立刻放下南宫少游,走过去,双臂一伸,将慕容霏霏抱起,向着天空一抛,竟然抛起三丈高,只听得她在半空中“咯咯”的笑着。 沐翼云大声道:“小师妹,你不会再逃跑了吧?你走了,大师兄也跟着走,可把师父担心得厉害啦!” “不走啦,这次就算你用狼牙棒打我也不走!”慕容霏霏笑道:“三哥,师父很想我吗?” “可不是,师父听说你因为五弟的事,又生大师兄的气了,他在逍遥宫一点也不逍遥,天天骂你们两个糊涂,简直是大糊涂和小糊涂。”沐翼云笑道:“后来有一天,师父说,看来还是要我老人家出面才行,我们都以为他开玩笑,谁知道第二天,早上,大伙去请安,老妈子告诉我们前一晚,师父便带着师姐飘然下山,说要去寻你们,若然你们还是这般糊涂,他要用鞭子抽打你们几下。”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听了,都热泪盈眶,慕容霏霏哽咽道:“师父他老人家都七十多岁了,二十年没下过天上,今日为了我跟大师兄的事竟然下山了,他老人家二十年后重入江湖,如果有什么闪失,我们真是死十次也难保他的深恩。” 沐翼云道:“所以,你跟大师兄不要再为其他事情而烦恼了,成亲吧,早点成亲,生个胖娃娃,师父也高兴,你们也不会再有什么矛盾了,不是说吗,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就和好了。” 听了沐翼云这般说,慕容霏霏破涕为笑,拖着他的说道:“三哥,我为你介绍,这位是峨眉派慧元师太,这位是丐帮长老,张七叔叔,这位是青梅庄庄主夫人,曾夫人也是慧元师太的嫂子,各位,这位是我的三师哥,江湖上人称霹雳火,沐翼云。” 沐翼云在江湖上名气极大,一说出来,大家都“哦”的一声,沐翼云连忙跟众人行礼,然后道:“霏霏,这两位姑娘,还没介绍呢。” 慕容霏霏看他指着的是林紫烟和曾绮婷,奇道:“你跟她们一起回来的,竟然不知道她们是谁?” “你知道三哥向来粗鲁,都忘记问了,只知道这位姑娘让我到她家喝酒,我便来了,而这位拿着一把绿剑的姑娘,身法有点像本门的身法,我问她,她也不理我。”沐翼云笑道。 林紫烟走上前道:“原来你是我三师叔祖,我叫林紫烟,你师父是我地祖师爷,我爷爷的武功是祖师爷传的,谁叫你说我的气力小,打老虎就是跟老虎抓痒痒,你是说祖师爷的武功不行吗?” 沐翼云摸摸头道:“师父的武功当然是天下第一,只不过你是他的传人,武功这般差劲,真的是,真的是...” “真的是差劲对吧?”林紫烟笑道:“如果是祖师爷亲自教我,估计我的武功一定比你好,因为我比你聪明。” “那不一定,说到聪明,你连霏霏的一般都比不上,可霏霏的武功也不见得比我好。”沐翼云笑道。 第483章 “你懂知道什么叫成亲吗?小孩子家家的净是多管闲事。”南宫少游笑骂道。 林紫烟不忿道:“什么不懂,在神农洞里,我跟你不是差点成亲了吗?虽然那时候是迷迷糊糊的,不过后来我想起来都很真实。” “嘘!”南宫少游慌忙一把捂住林紫烟的嘴巴,静静的听了阵,确定外面没人,才舒了一口气,低头一看,只见林紫烟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眼珠却是一转一转的,十分的灵动,突然张大嘴巴,在南宫少游手上咬了一口。 吓得南宫少游连忙缩手,也觉得十分不雅,连忙道:“这话可不能乱说,什么人也不能讲,你还是小孩子,那天的事不能做算,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什么成亲的事,可你也还是女孩,说出去也不好,知道吗?” “我怎么是小孩子了?”林紫烟不忿道:“霏霏师叔也不过大我两三岁,她跟你好的时候,还不是跟我差不多年纪,你以为我不知道成亲的事吗?我早就听说过,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成亲后,就会生孩子,我也是这样被生出来的。” 南宫少游听了哭笑不得,林紫烟一来天真烂漫,对男女之事似懂非懂,二来他们苗族人却也不像汉人那么的扭捏,说起这种事情大方得多。 “霏霏师叔那时候也什么都不懂,我们只是喜欢对方,等她现在懂了,我们就成亲了。”南宫少游也不知自己为何说这句话,如果对一位汉族姑娘这般说,一定会认为他在出言调戏。 “哦,原来要大一点才懂,懂得了就会成亲。”林紫烟有点明白了,可转念又说:“那就奇怪了,你年纪比霏霏师叔大上差不多十岁,那时候应该都懂了,为什么不教教她呢?” 她此言一出,南宫少游立刻想起昨晚跟宋婉儿的缠绵时光,她也说了这么一句话,不由得心情激动,脸上涨得通红。 “哈哈,一定是你自己也不懂,你比较笨,现在当时明白了,就去大理城抢亲,对吧?”林紫烟恍然大悟。 “哎,给你猜中了,这种不好的事情也不要跟外人说,不然别人会说逍遥宫的大弟子是见识短浅的。”南宫少游如释重负。 “当然不说!”林紫烟正式道:“你是逍遥宫大弟子,入骨被人说见识短浅,那我这个第三代大弟子岂不是更加被人鄙视。” “当然,以后逍遥宫掌门人的位置都是要你担当的,你可不能目光短浅。”南宫少游笑道:“那么未来的掌门人,可以替我乔装改扮了吗?” “当然可以。”林紫烟拿起包袱在南宫少游头上轻轻打了一下:“你这个不肖弟子,若然有做出有辱师门的事,立刻将你逐出逍遥宫!” 南宫少游哈哈大笑:“谨遵掌门人的命令!” 林紫烟笑得前仰后合,马上从包袱里拿出一些东西,南宫少游看了,不外乎是一些面粉头套之类的东西。 “南宫大哥,在没人的时候我还是这样叫你不介意吧?”林紫烟笑道。 “怎么会介意呢,你可是我最要好的林妹妹。”南宫少游向来是那样。 “南宫大哥,我想过了,如果弄一个假发来,似乎不是很合适,我有一种药水,可以把你的头发都染白了,不过以后长出来又会恢复正常,这样可以吗?”林紫烟问道。 “当然要这样。”南宫少游正式道:“这是为了师父的大事,一把头发算什么,最多以后我把它剃光了,重新长出来便是。” “哈哈,那你不是成了和尚,和尚可不能讨老婆了,婉儿姐姐和霏霏姐姐不会埋怨我吧?”林紫烟笑道。 “亏你还是逍遥宫以后的掌门人!”南宫少游笑道:“逍遥宫是无法无天的,世人觉得不行的事情,在我们那都行!” “所以你以后要娶峨眉派的尼姑了?”林紫烟笑道。 “胡说!这等事可不能开玩笑!”南宫少游正式道。 “谁开玩笑了!”林紫烟有点不忿:“你不娶依依姐姐吗?她可是爱死你了!哎你们所谓的大人真奇怪,很多烦恼都是自讨的,像我们苗人,姑娘喜欢一个男子,就直接跟他说就是了,或者送个定情信物的,不喜欢也直接说,说了就不会纠缠了,你们偏偏要这么麻烦,一阵子这个原因,一阵子又那个理由的,简直是自寻烦恼,依依姐姐也是,她喜欢你,你也愿意娶她,婉儿姐姐和霏霏姐姐也没意见,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那个什么郭怀勇的,关他什么事呢,我看他自己要没讨到老婆,还是想管好自己的事情吧!” 南宫少游觉得林紫烟说得匪夷所思,却又十分合理,自己也陷入了沉思,突然感到头皮上一阵冰凉,随之一阵的刺痛,不由得邹了一下眉头。 “南宫哥哥,你忍受一下,这药水撒在头皮上是有一点的刺痛,不过很快就没事了,你不要用手去抓,不然头皮破了就不好。”林紫烟吩咐道。 南宫少游感到她在自己头上不断的去抹药水,忍不住好奇,拿了一面铜镜去看,可头上除了湿漉漉的,也不见头发颜色有一点的变化,便道:“紫烟,是不是药水少了,我头发还是黑色的。” “不少了,再多的话,你头发都被药水融掉了,等药水干了,头发自然变成花白,对了到时候你去见师叔祖也是蒙脸吗?” “当然,那人是蒙脸的。”南宫少游道。 “这样的话,我只是在你额头上添几条皱纹可以了,脸上就不需要化妆了。”林紫烟说着,在南宫少游额头上涂上湿漉漉的面粉。 南宫少游连忙道:“不,紫烟,你还是把脸也化了吧,不然黑布掉了就穿帮了。” “好的!”林紫烟说着,在南宫少游整块脸上都涂上了面粉,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她站在南宫少游身前,仔细的端详着,然后不住的点头,得意道“不错,非常不错。” 第275章 “霏霏,你越说越糊涂了,曾姑娘怎么会喜欢我这种粗人?”沐翼云脸上居然红了。 曾夫人笑道:“只怕是沐大侠看不上我这调皮的女儿,若然你不嫌弃,趁南宫大侠在,作为男家,慧元师太权做代替她哥哥为女家,而柴老和张长老做证婚人,大家都是武林中人,也无必要去看什么黄道吉日,今日大家都在这里便是黄道吉日,而且打了老虎也是吉兆,你意下如何?” 沐翼云听了心中“砰砰”直跳,他看了曾绮婷一眼,只见这姑娘容颜娟好,而且性格直爽,跟自己是十分的合得来,便说:“我怎能配得上曾姑娘,如果曾夫人是愿意,我自然求之不得,只是曾姑娘也未必会喜欢我这个粗鲁的汉子,曾姑娘,你倒是说一句,愿不愿意嫁给我?” 沐翼云生性豪迈,连这种事情也是这般,直接的问曾绮婷愿不愿意,曾绮婷是羞得躲到了慧元师太身后,良久才低声道:“这等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做主,爹爹不在自然是娘亲做主了,做女儿的哪里有不听娘亲话的。” 她最后一句说的比蚊子的声音还要小,幸好沐翼云内功深厚,也终于听得清楚,他心中狂喜,忙道:“大师兄你可愿意做男家的主人?柴老,张长老,你二人可愿做证婚人?” 南宫少游笑道:“师父他老人不在,我当然是先带他喝这杯茶,日后见得他老人家你还是要再磕头斟茶的。” 柴安和张七也笑着答应,沐翼云突然道:“对了,大师兄,张长老我当然知道是谁?但柴老是谁我真的不知道。” “你这个傻三弟,你还是好好记住今晚是你的洞房花烛夜吧,还有空闲去想其他。”大家听了都哈哈大笑,曾绮婷更是羞得跑了出去,南宫少游接着道:“三弟你有所不知,原来霏霏是梁山好汉小旋风柴进柴大官人之后,是大周皇帝柴荣嫡亲,辗转到了天山由师父抚养,柴老便是霏霏的家臣,他学冠天人,天下武功无一不晓,只是自己也没去练而已,张长老也是霏霏的家臣,霏霏原名是柴婉霏,是大周的小郡主!当中迂回曲折,待见了师父再说罢。” 沐翼云听了又惊又喜,连忙恭喜慕容霏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霏霏,那以后你是叫慕容霏霏还是柴婉菲?” “柴伯伯和张叔叔当然是叫我柴婉菲,这是纪念父母的深恩。”慕容霏霏正式道:“你们当然是叫我慕容霏霏,这是师父的深恩。” 大家听了都十分感动,觉得慕容霏霏这样做十分妥当,沐翼云侧着头看了慕容霏霏很久,摇摇头,走到南宫少游身旁低声道:“大师兄,那些公主,郡主不都是雍容华贵的吗?怎么会像小师妹这般的调皮捣蛋?” 南宫少游听了,一时转不过起来,将一口酒喷了出来,哈哈大笑:“这样才是我们的好师妹啊,就算她以后当了妈妈,当了奶奶还是这般的调皮捣蛋。” 忙了半天,那老虎肉终于做了上来,下人也将客厅布置得喜气洋洋,沐翼云将老虎皮双手呈给曾夫人道:“岳母大人,小婿一时没准备好礼物,这张虎皮权作定亲礼物。” 曾夫人接过十分的高兴,自己的女婿用徒手打死的老虎皮作为定亲礼物,真的比任何珍宝都来得矜贵。 这时,曾绮婷在慕容霏霏和林紫烟的陪同下,打扮得十分漂亮,款款而来,沐翼云是看得呆了,南宫少游连忙起哄,让曾夫人坐下,要沐翼云和曾绮婷磕头斟茶,曾夫人连忙起来道:“应该以男方为主,南宫大侠,改你先喝茶。” 南宫少游也不客气,一下子坐了下来,笑嘻嘻的接过两人奉上的香茶便喝了,然后才轮到曾夫人坐下,而慧元师太作为哥哥的代替,也坐下了。 两人刚奉上香茶,慧元师太伸手去接,突然门外有人大声道:“慢着!” 只见都进来的是一位身穿兽皮,蓬头垢面,胡子长到小腹的男人大步进来,原来是沐翼云扛回来的男人,大家看着他,莫非这人又失心疯了。 但这么多高手在,根本就不将他放在眼里,只见他走到慧元师太面前大声道:“妹妹,今日是我女儿大婚,你何故抢了哥哥的茶喝?” 说罢一手将慧元师太手中的茶杯抢过一口喝了,他这句话犹如惊雷,将在场的人都镇住了,慧元师太颤声道:“嫂子,这人的声音真的像是哥哥。” “不错,他就是你哥哥,你看他手臂上的红痣。”曾夫人一时失控竟然扑倒在那男人的身上痛哭起来。 慧元师太内力深厚,倒是情绪稳定,她连忙将茶水倒在手上,运起神功,在那人的脸上一抹,他的长胡子立刻脱落,露出那俊朗的脸容,果然是自己寻了十九年的哥哥。 饶是她这般修为,也禁不住潸然泪下,一手拖着曾绮婷的手,颤声道:“绮婷,这位就是你父亲,哥哥,你好狠心,女儿出生到现在,你竟然没抱过一下,连一眼都没看过,便走了,你于心何忍?” 曾绮婷呆呆的看着父亲,这男人的脸容跟自己有几分相似,就算姑姑不说,也知道是自己父亲,可自己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个人,确实也没多少的感情,一时也不知如何面对,倒是沐翼云大声道:“岳父大人,小婿沐翼云拜见!” 曾天池一手搂着哭成泪人的妻子,一边端详着沐翼云:“好,贤婿,你一表人才,武功又高,做我曾天池的女婿,配我的宝贝女儿倒是合适,你也跟我比试过武功,你道我的武功如何?” 沐翼云一愣,他竟然在这个时候问这种话,便道:“岳父大人武功十分高明!” “这就对啦,妹妹,你还道哥哥去了哪里?我这十九年便是潜心修炼那破儿神功,今日已经练成,女儿又觅得贤婿,真乃是双喜临门啊!” 第488章 他低下头,在宋婉儿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宋婉儿“嗯”的一声,脸上满是甜蜜的笑意,南宫少游也不知道她是睡着了,还是醒着。 也不知为何,感觉这一晚,无论怎么看宋婉儿也是看不够的,他呆呆的看着宋婉儿,差不多天亮,才稍稍的睡了半个小时,便起来了。 他恐防宋子休起得早,一时兴起,便趁着早上清凉去赶路了,所以轻轻在宋婉儿脸上亲了一口,柔声道:“婉儿,起来了。” 宋婉儿揉揉眼睛,一副慵懒的神情,紧紧的抱着南宫少游,把头埋在他怀里娇声道:“嗯,我不要起来,还想睡多一阵。” “哈哈,你这小傻瓜,再不起来,我可要打你啦。”说完轻轻在宋婉儿的屁股上打了两下。 宋婉儿才满脸含羞的伸伸懒腰,在南宫少游的脸上亲了一口,才跳了起来。 南宫少游不禁呆了:“原来婉儿也有如同霏霏一般活泼可爱的一面。” 只见宋婉儿走过去,轻轻摇醒林紫烟,林紫烟伸一伸懒腰,从耳朵里拔出两个布条,笑道:“婉儿师伯,我乖不乖,有什么奖励?” 宋婉儿笑道:“我穷得很,又不懂得赚钱,买不到礼物给你。” 南宫少游笑道:“可不是吗?紫烟你可知道,婉儿在蒙古的时候,因为身上没钱,就跑去给蒙古人洗洗衣服,做做家务活,然后换来三餐的温饱。” “婉儿师伯,你真傻,以你的武功,随便在那蒙古包里拿了便吃,谁敢阻拦你?”林紫烟笑道。 宋婉儿笑道:“我可没有你们这般聪明,只道买东西一定要用钱,可我又没有钱,只能干些活,其实那是确实笨,蒙古人喜欢打猎,我给他们去打头熊的或者什么野兽,待遇一定好很多。” “那你更傻了!”林紫烟笑道:“既然你自己都可以打猎了,还愁没吃的吗?” 宋婉儿一听,也觉得十分有道理,不觉笑了起来。 南宫少游笑道:“紫烟,有更离奇的事情,婉儿那蒙古包跟蒙古人跳舞,糊里糊涂的就被一个蒙古人误以为,她答应求婚了,差点成亲,幸好给她逃跑了。” 林紫烟听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婉儿师伯,你真是傻,你武功这么好,要走谁拦得住你,还需要逃跑这么惊慌失措吗?你应该把逍遥宫的神威向蒙古人显示一下。” 宋婉儿也不好意思的笑着:“我这人天生就是笨了一点。” “你一点都不笨!”南宫少游笑道:“起码你会为自己选择一个好的夫婿!” 林紫烟作了一个呕吐状,马上跳上了马,南宫少游也大笑着和宋婉儿分别跳上了马。 这一路无事,到了傍晚,就到了一个客栈,这客栈坐落在大山之中,两边都是巍峨的高山,这些山上都弥漫着云雾,显然十分的高峻。 步进客栈,掌柜子连忙笑脸相迎,南宫少游要了两间上房,林紫烟诡秘的看着他微微发笑。 南宫少游也懒得理他,反正大战在即,跟宋婉儿即便睡一间房间,也不会入林紫烟想的那样,可即便是又如何,两人都是夫妻了,有什么关系呢。 他本来对这些世俗的东西没什么上心,当下更是毫不介意。 “掌柜子,这山中的灵魂度在哪?”南宫少游直接道。 “灵魂度?”掌柜用手敲敲额头道:“客栈你可真把老朽给问倒了,老朽久居此地,可真没听说过什么灵魂度。” 南宫少游正奇怪间,突然两名汉子走进客栈,其中一名粗声粗气道:“你说气人不,本来赶着要到山的那边,就冒险走走那灵魂度,谁知道竟然山上落下石头,把那道路给封住了,想过也过不了。” 另一名汉子道:“大哥,这不是上天救你一命吗?那灵魂度每年冒险过去的人,不知多少人葬身谷底,你却是倒好,估计上天看你平常比较虔诚,所以落下天石,将道路给封住了,你应该回家杀了攻击酬谢神恩。” 林紫烟听了,马上向着两人喊道:“喂,两位大叔,那灵魂度怎么走?” 两人斜睨了一下林紫烟道:“小姑娘,那里可险峻得很,我们大老爷们都过不去,更不要说你一个小姑娘了。” “谁说要过去了,是我的一个大伯准备大婚,刚才听你们说什么天降大石,便想去替他们祈福,讨个吉利。”说罢她逃出二两银子递给其中一名汉子:“这点银子,就作为我大伯去祈福的一点彩头。” 那汉子笑眯眯的收下,走到门口,向着那云雾弥漫的山上一指道:“小姑娘,你看见那雾气弥漫的山头吗?灵魂度便在那里面,你要去的话,沿着这山道上去便是。” 林紫烟道一声谢,便和南宫少游,宋婉儿走上了上房。 “少游,刚才的两人也是那老儿的同伴。”宋婉儿道。 南宫少游道:“不错,估计他们是以为我们来保护师父的,便直接了当告诉地址了,管他这么多干嘛,我们今晚就上去!” “今晚?不是约了三天后码?”宋婉儿奇道。 林紫烟笑道:“婉儿师伯,你真是老实,就想古代那些人打仗,看到敌军渡水不发动攻击,偏偏要等到人家过了河,整顿好军容了,才去作战,结果自己输了,你们是想早点了结事情,当然是趁着敌人没准备好,就上去,几下子完结了,就会逍遥宫,早点成亲,为太师父生个孙子,岂不是更好。” “呸!你这小丫头人小鬼大,不过道理却是这般。”南宫少游笑道:“我现在就下去吩咐掌柜准备酒菜上来,我们在房间吃,也不要到外面了,省得多生事端,带吃完后,紫烟你便替我乔装打扮,晚上我跟婉儿就出发。” 宋婉儿站起来道:“少游,让我下去吩咐掌柜子吧。” 带宋婉儿下去后,林紫烟笑道:“这婉儿师叔今天奇怪了,本来任何事情她都听你吩咐,今天倒是主动起来了。” 第277章 倒是那曾天池自己先发话:“娘子,你何必这样呢?这十九年来我也是日夜的想念你,你一人打理这青梅庄有多辛苦,为夫的岂有不知道。” 他这句话十分的凑效,曾夫人立刻止住了哭声:“那你为何还要说这般绝情的话?” “我这不是说过了吗?我练好了破儿神功,只要去找那人比试一番,了却了我十九年来的心愿,便回恢复正常的生活,也从此不在理会那什么鬼武功。”曾天池道:“到时你我还不是像以前一般的恩爱,说不定还会为曾家添一个胖儿子呢!” “呸!谁要你说这等话,没见这许多的贵宾吗?”曾夫人脸上一红,可心里是一片的甜蜜:“你倒是说说是要跟谁比试,究竟为何这般重要,竟然令你丢下女儿十九年不管?” “嗯,我还记得那年,女儿将要出生,我十分的高兴,此时泰山绿柳庄的黄天翔老弟命人送来请柬说要举行一个赏梅大会,届时会邀请天下成名英雄还有饱学之士一起前往,说素知我武功高强,只是不爱江湖争斗,以至江湖上没有我这号人物,说要让我在大家面前展露一手,好让江湖上人物知道除了少林,武当,峨眉,丐帮还有一个青梅庄。” “呸!”慧元师太忍不住道:“这是别人客气,你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以你的那点功夫连自己的妹妹都打不过,还说什么少林,武当,丐帮的。” “现在是你在说还是我在说呢?”曾天池脸上一红,他的武功确实一直不如自己的妹妹:“那时候我自信自己武功还不错,在江湖上没个名称也是有点可惜,连我的妹妹也早已在江湖上成名,以至大家都知道有个慧元师太而不知她还有一个厉害的哥哥。” 慧元师太不禁莞尔,忍不住要开口,终于也是没说出来。 “那时我新婚不久,娶了一位如花似玉,而且比我年轻许多的妻子,妻子又有了身孕,我想也应该在外闯个名堂,好让孩子长大了知道爹爹的威名。”曾天池瞟了慧元师太一眼,见她没有反驳才安心的说下去:“我记得到了泰山,黄老弟说这次来的宾客基本上都是江湖上第一流的好手,还有第一流的文人墨客,其中论武功自然是我跟其中一位成名英雄为首,而文人是谁为首我倒是忘记了,大家便在梅花园中围炉赏花,那些文人即兴作了许多诗词,倒也十分文雅,可气氛一直上不去,直到黄老弟提议各位英雄展露几手功夫,大伙才击节赞赏,无论是豪侠还是文人,都是喜欢看武功比试的。” 大家听了,不禁点点头,文人间比文弄墨的当然风雅,但比起练武之人间的比试,却是少了不少的乐趣。 “先是几位英雄出列比试,因为我少涉足江湖,他们的名号倒是忘记了,不过都是很有名的英雄。”曾天池继续道。 “如果是很有名的,即便过了二百年都会有人记得,达摩祖师我便就记得清清楚楚。”说话的是林紫烟。 “哎,小姑娘你懂什么?你知道有什么成名英雄吗?”曾天池不悦道。 “你才不知道呢,起码慧元师太就是成名的英雄,也是第一流好手,她也没参加那什么鬼赏梅会,证明那里的人武功也不怎么高强。”林紫烟嘴上十分厉害。 “紫烟,不要妨碍前辈说话。”南宫少游貌似在说林紫烟,其实眼睛是看着慕容霏霏,因为他也好奇为什么慕容霏霏不说话,通常这些口舌之争是她必须参与的,慕容霏霏却对着他嫣然一笑,南宫少游心中一阵甜蜜,原来慕容霏霏一直在看着他,哪里去管那曾天池说什么。 “对啦,小姑娘就不应该捣乱前辈的说话。”曾天池十分感激南宫少游:“那几对好手在练武,文人是看得直拍手掌,突然在炉子旁一位瘦瘦的中年汉子在冷笑,他是来了这么就一直没说过话的,大家都看得出他是对场上的技艺十分的不屑,当时我也觉得那几位好手武功平平,娱宾是可以,要是跟真正的好手比起来是不行的,我便留意了这位汉子。” “武功平平还说是好手,自相矛盾。”林紫烟话未说完,看到南宫少游黑着脸,便吐吐舌头不说了。 “等那几位都施展完了,场上没出手的就只有我跟那汉子了,我知道黄老弟开始说的能更我一较高下的便只有他,估计他心里也是这般的想法,所以对其他人不屑一顾,只是一直留意着我,我是估计黄老弟的颜面,对其他人也是十分有礼,可心里也知道只有这位仁兄才配跟我较量。”曾天池神色开始得意起来:“终于我们还是盛情难却,我先出场,笑着看着那位仁兄,他倒是扭捏得很,在大家三催四请才出列,其实他心中也是很想跟我较量的,只是方才态度一直高傲,恐怕输了难以下台,我怕他尴尬,就自己先出手,他倒是对我敬重得很,先是让了三招再出手,其实我那三招也是虚招,高手过招,就像下棋,是寸土必争,岂能想让,那一场比试是打得十分的灿烂,我们都使尽了浑身解数,可后来我还是稍稍的在一招上吃了点小亏,他倒也敬重我,便收了手,旁人是看不出,都以为我们打平手了,其实我是输了,大家重回宴席,我便跟他相约,说彼此回去再行练习日后再比试一场,他笑着没说话,我们那时心意相通,互相敬重,又岂用说话,回家后,我越想越觉得难受,发现自己现在的武功,怎么也破不了他胜我的那一招,所以每天都在苦思冥想,恰逢那天在院子里练功,突然有人在外叫好,更是跳进来和我较量,他武功真的厉害,十招便将我制服,我就邀他喝酒,原来他是五台山的和尚,我们谈得十分投契,他就传了我破儿神功。” 第496章 于是便在这里利用了一班受他要挟的非中原人士,将慕容霏霏杀了,而自己却是置身事外,所以今晚是没有一个三元教的弟子在场。 在矛子元心中,南宫少游就只有一个未过门的妻子,便是慕容霏霏,所以跟这些人交代了要杀南宫少游未过门妻子慕容霏霏。 在开始的时候,无论是西域人还是蒙古人,喇嘛问的问题都是,宋婉儿是不是南宫少游未过门的妻子,那便误会了。 而后来在打斗中,有人失声说了要杀慕容霏霏,宋婉儿是在民间游历的时间少,所以人很单纯,可并非是蠢,非但不蠢,还十分聪明。 虽然她猜不透那些人为什么要杀慕容霏霏,可慕容霏霏在江湖上和南宫少游闯荡了许久,而且做出了许多惊动武林的大事,有人要杀她是也是很正常。 现在的处境十分明显,她跟慕容霏霏都是没有了内力,南宫少游被人点穴,所以慕容霏霏是必须要死的。 她心中极爱南宫少游,也知道在南宫少游心中十分爱自己,可跟慕容霏霏相比,始终有稍微差一点,她觉得两人只能一人陪伴南宫少游的话,觉得他跟慕容霏霏一起,会比自己快活一点。 而且,她也是十分爱护慕容霏霏,又怎可看着她死去,现在既然被误会了,便将错就错,所以佯做嫉妒,令人点了慕容霏霏的穴道。 她是恐怕慕容霏霏说出事实丢了性命,其实她也是知道,就算慕容霏霏说了,那些人也未必相信,在不信任的情况下,最为妥当的做法就是两人都杀了。 宋婉儿在被擒获后,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这个事情,便做了这个决定,她此刻的心也是十分凄酸,本来替这两人任何一人死,都是心甘情愿的,可偏偏自己心中有无数的话要说,但是却不能说。 南宫少游看着宋婉儿对这自己甜笑,看着慕容霏霏在大石下痛苦抓狂,他也是伤心到了极点。 也是有满肚子的话无法说出来,难道要他说石头下的才是真正的慕容霏霏,你们杀她吧,不要杀上面的那位姑娘,这些话怎么能说得出口。 宋婉儿长叹一声,她是宋子休的女儿,也有乃父之风,十分洒脱,立刻昂然道:“阿合木,我没什么遗憾了,你杀我吧!” “不要!阿合木,你杀我吧,矛子元其实要杀的是我,不是她!”南宫少游声嘶力竭的喊着。 可无论他怎么喊,也阻止不了阿合木手中那把明晃晃的刀刺入了宋婉儿的胸膛! 宋婉儿对着南宫少游甜甜的笑着,又像着台下的慕容霏霏微笑着说了最后一句话:“你不必伤心,不要自责,好好照顾少游,还有我父....” 那个“亲”字便成了她永远都说不出口的字。 阿合木手中握着那把利刀,竟然不敢拔出来,看着宋婉儿颓然倒地,他茫然的后退几步,“嘭!”掉下了大石。 慕容霏霏冲过去,拼命干的打着他,踢着他,他并没有反抗,捡起慕容霏霏的倚天剑,把剑尖对着自己胸膛:“小姑娘,你替慕容姑娘报仇吧。” 慕容霏霏用力在倚天剑上一推,她手中无力,一个踉跄便撞到倚天剑的剑柄上,凭借身体的重量,反倒把倚天剑刺进了阿合木的胸膛。 “谢谢!”阿合木说了一句,向着石头上宋婉儿的尸体跪下,用力的拔出了倚天剑,颓然倒下。 余下的十几人,纷纷对着宋婉儿的尸体行礼,鱼贯下山,慕容霏霏又极力冲上前,不断的打着众人,这群武功高强杀人不眨眼的汉子,今晚害死了如同观音菩萨一般端庄的宋婉儿,竟然人人心中愧疚,都认为被慕容霏霏打中是一种赎罪。 终于十余人也消失了,南宫少游在原地嚎啕大哭,哭得声音都嘶哑了,慕容霏霏却在不断的攀爬着,她要爬上那块大石,去寻找宋婉儿,可手中无力,不知跌倒了多少次,可她仍旧是不断的尝试。 突然腰间被一只冷冰冰而有力的说抓住,身体一轻,便上了石头,是南宫少游,他已经凭借内力冲开了穴道。 慕容霏霏感到背上一阵酸麻,哑穴也被南宫少游解开了,鼻子下问道一股清香,是她赠与南宫少游的香囊。 她拼命扑倒在宋婉儿的尸体上,大哭着,喊着宋婉儿的名字。 南宫少游不再嚎哭,慢慢蹲下,让宋婉儿的尸体依靠在自己怀里,右手在刀柄上一拔,手快速的按住宋婉儿的胸膛,不让血冒出来。 “霏霏,快点替婉儿止血。”南宫少游嘶哑的声音吩咐道,那语调就像是宋婉儿还没有死,只是受了伤一般。 慕容霏霏也是呆呆的从怀里拿出程忱配置的止血灵药,轻轻替宋婉儿解开胸前的衣襟,把止血药涂上,又在自己衣裙上撕下一片,小心翼翼的替宋婉儿包扎好。 “婉儿,霏霏已经替你包扎好了,还痛吗?”南宫少游把脸贴到宋婉儿的脸上:“当然是用得厉害,你这傻孩子,就是喜欢估计别人感受,就算是痛了也不出声,自己独自去忍受。” 慕容霏霏立刻拿出一颗药丸,塞进宋婉儿口里:“婉儿姐姐,这是最好的止痛药,吃了就会止痛的。” 南宫少游搂住宋婉儿柔声道:“婉儿,你在山洞里待了十七年,我一直以为你是极能够忍受,这么长的时间都可以一个人过,原来是我太笨了,你也很怕寂寞,经常在盼望着我来陪伴,现在你又要一个人了,会不会害怕?” “师兄,那个时候是我经常找你去玩,以至于没有好好的陪婉儿姐姐,现在就由我去陪她好了,寂寞的滋味真的不好受。”慕容霏霏说完一手捡起地上的利刀,用力的往自己胸膛刺过去。 南宫少游连忙伸手一挡,把刺刀打的飞下岩石,顺手一把将慕容霏霏搂在怀里,慕容霏霏再次嚎啕大哭,南宫少游紧紧的抱着她。 第279章 曾夫人听了大吃一惊,也顾不得有许多人在场,一下子抱住了丈夫,她了解丈夫的性格,知道他为人极为冲动,真的会一时想不开而自寻短见的。 “我跟绮婷都没怪你。”曾夫人柔声道:“你不是说今日是双喜临门吗?一是你回来了,我们一家团聚,二是绮婷大婚,觅得良婿,大喜日子的没什么哭哭啼啼的,虽然是过了十九年,可我们以后相聚的日子还长着呢,这青梅庄大把事情要你这个当家的回来处理,将来有了外孙,还得依仗你管教呢” 一般性子急躁的人,脾气都是来得快,去得快的,经过妻子的一番劝说,曾天池的情绪很快就复原了。 他站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大声道:“今日我曾家女儿出嫁,青梅庄大喜日子,各位贵宾应当不醉无归,管家,你将好酒和肉食都赏赐给庄客,今日青梅庄上下同庆!” 大家听了也十分的欢喜,曾夫人笑道:“所谓好事多磨,有点小波折才显得这段姻缘的宝贵,两位证婚人的茶还是要喝的!” 柴安和张七也不好推脱,便坐下来,沐翼云和曾绮婷跪下来斟茶,两人喝完说了几句吉利的话,这拜堂便算完成了。 很快庄客便端来老虎肉,开了一桌的婚席,在另一桌子上开了素席,曾夫人,曾绮婷都在素席上陪客,另外还有几位庄上虔诚的老妈子作陪,大家都是浅谈轻笑,曾夫人更是笑脸如花,盼了十九年终于盼到丈夫回来,此刻的心情真的比出嫁的女儿还开心。 在另一桌却是热火朝天,有南宫少游和沐翼云这两位好酒之人在,气氛十分的活跃,连不甚好酒的慕容霏霏和林紫烟也陪着喝了几杯。 “张大哥,武功上我不跟你比较了,在这酒量上无论如何也有跟你比一比!”曾天池大声道。 张七笑道:“奉陪到底!” 曾天池连忙斟了两大碗酒,一手拿酒要跟张七碰碗,而另一只手却像似要跟张七套近乎,一把拉住张七的手腕。 张七微微一笑,知道这曾天池虽然口上说不跟自己比较,可这十九年来离家苦练,哪有不试一下之理,他心想若然今日不显显自己本领,恐怕这人日后还会纠缠。 于是运气神功,曾天池正是想试试张七武功,他打死不信十九年前张七跟自己比试是随意挥洒,根本就没将自己放在眼里,于是运起功力,手上用劲,在张七手腕中一抓。 突然感到自己的手仿佛抓在一块烧红的烙铁上一般,炙热非常,而且有一股无与伦比的强力将自己的手弹开,以至虎口作痛,几欲裂开。 他心中一惊:“这人内力如此厉害,就算我再练十年也比不上他。” 既然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赢得了张七,他反倒安心了,也不再去想,哈哈一笑,大口的将一碗酒一饮而尽。 他看着女儿长大成人,女婿沐翼云武功高强,为人正直豪爽,妻子还是那般的贤德,感觉心满意足,这十九年虽然是枉过了,可也来得及回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此刻的曾夫人正好看着丈夫,看到他脸上的笑容,知道他终于是想通了,心里十分的高兴,自从丈夫离开后,她每日的念经祷告,希望菩萨保佑,终于有一天寻回丈夫,其实女儿成亲之时,她也是作了最坏打算,想解开这个枷锁,当做丈夫已经离世,也不去想念了,谁知道在这大喜日子却喜上加喜,这一生中的两大牵挂都一下子了结了,心中哪有不喜欢,暗暗感谢菩萨有灵。 她笑着对慧元师太道:“师太,今日之事实在是菩萨显灵,保佑曾家,为了感谢神恩,我想效法唐代的善信,斋僧七天,你说这样可好?” “阿弥陀佛。”慧元师太双手合十:“这样当然好,只要是可以做善事,便是积善缘,功德无量。” 这一夜大家都喝得十分开心,饶是沐翼云如此好的酒量,也被南宫少游灌得醉熏熏的,这里面当然有慕容霏霏在不断的推波助澜,她是知道南宫少游的酒量和内力,所以不断的添酒,若然是南宫少游酒量胜不了沐翼云,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这样做的。 终于酒宴在沐翼云的醉倒下散了,南宫少游一把将他扛起来,替曾绮婷抬进洞房,慕容霏霏跟在身后哈哈大笑。 安置好沐翼云,南宫少游笑道:“三弟就有劳嫂子了。” 曾绮婷脸上一红,低声道:“谢谢大伯了。” 南宫少游大笑着和慕容霏霏走出门口,两人手拖手的走到慕容霏霏房中,南宫少游一把将她搂住,柔声道:“霏霏,你说什么时候才能盼到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慕容霏霏在她脸上轻轻一吻道:“待找到师父那捣蛋的家伙,我们便成亲,也不一定要回到天山。” 南宫少游听到她说师父是“捣蛋的家伙”不禁觉得好笑,美人在怀不禁有些迷惘:“霏霏,如果我等不急,想要快点和你洞房呢?” 慕容霏霏用力的搂住他柔声道:“我早已将自己当做你的人,你还要问我吗?” 南宫少游感到心摇神荡,面对慕容霏霏的一番情意,知道自己更不能让她受他人看轻了,特别还有柴安和张七同行,便在慕容霏霏脸上亲了一口:“霏霏,待找到师父,我们便成亲。” 说罢立刻离开了慕容霏霏的房间,他知道若然自己再不离开,必然把持不住。 第二日,沐翼云一早便起来,带着曾绮婷先跟曾天池夫妇请安,然后向南宫少游请安,南宫少游取笑了他们几句,对这曾绮婷也很满意,起码懂得尊敬他这个大伯。 曾夫人说要斋僧,无论如何也要大家留多几天再走,大家也不便推却,说好了再住多三天,之后无论日和也要走的。 很快就到了第三天,正在用早点的时候,一名老妈子说在外面看到一位行脚僧,便带回来请斋,曾夫人十分高兴,连忙出迎,一看却傻了眼,那人虽然是和尚,却是一位蒙古番僧。 第280章 自从蒙古和南宋联合灭金之后,蒙古觊觎南宋山河壮阔,物资丰盛,而蒙古大军所向披靡,到处征战,就是没有一个据点,南宋积弱,便成了首要攻击对象。 虽然没攻下南宋,但也是惊动朝野,上至朝廷下至黎民,对蒙古铁骑是既怕又恨,民间更是分成三类显著的人,爱国志士,武林中人对蒙古人是毫不留情,见面只拼个你死我活,而一些懦弱的人或者有所求的富户对蒙古人是大驾奉承,更多的就是敢怒而不敢言的,若然看到大批的蒙古人便立刻躲避,可是遇到落单的,偶尔也会将之除去而后快。 所以绝大部分汉人对蒙古人还是怨恨的居多,可那下人老妈子大字不识得几个,只要光头的穿了僧袍便是和尚,主人家要斋僧,她看到和尚自然是请进来用斋,况且这和尚也讲汉语,虽然难免有些口音,可她哪里去理会。 所谓天下佛家都是一样,学佛的人自然是四大皆空,也没有了蒙汉之分,曾夫人犹豫了一下,反倒认为是菩萨故意来考验一下自己礼佛还愿的决心,所以派个番僧过来。 而且在蒙古与南宋的战争中和尚也没有参与,便也欢心了,将他引入堂内:“小女子因向菩萨许愿,当下还愿,所以许下诺言要斋僧七日,今日得蒙大师来临,真是蓬荜生辉。” 番僧合十道:“阿弥陀佛,小僧乃从大漠而来的僧人,一路上宋人总是投以厉色,或以惊怕,想不到夫人竟如此礼遇,在夫人心中佛门弟子并无国界之分,实在难得。” 曾夫人听他说得如此坦白,倒是对这位番僧有了不少好感,南宫少游等人知道有和尚来了,也没有多大的在意,这几天从早到晚都有和尚的到来。 甚至林紫烟还开玩笑说:“为何平常在路上没见到一个和尚,一说斋僧就如此之多,想来是很多穷人吃不起饭,剃了光头过来吃饭。” 她说这话大家都感到不妥,因为慧元师太虽不是和尚,但也是佛门弟子,这样说难免是多有冒犯,可慧元师太不单只没有任何的不悦反而脸上现出一丝的哀愁,转而又化为慈悲之色。 除了林紫烟,其余的人都立刻明白了,在这乱世中,三餐不得温饱的大有人在,林紫烟的这个假设估计也有不少的人如此做,可也是迫不得已,想起来不免悲凉,慧元师太定是念到此处而显露出哀愁之色,后来想到不管如何,曾夫人也是帮助了人,脸上自然是一片的祥和了。 众人稍微看看外面,见到老妈子引领着的是一位蒙古和尚,不禁多看了几眼,南宫少游,张七,慧元师太不禁有点惊愕的互相看了一眼,慕容霏霏是何等的精明,连忙问:“师兄,那番僧有不妥吗?” “不妥倒是没有,这是这人身形稳重,似有武功底子,而且不弱,想来在蒙古也非一般人,就是不知来中原有何目的。”南宫少游道。 慧元师太接着道:“他修习的是佛门正宗的功夫!”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不禁齐声道:“遮那法王!” 在蒙古不同于中原,中原的武学本源就在少林,凡是看到和尚的,都会不其然的想到他是会武功的,而且不会差到哪里。 而在蒙古,练武的和尚不多,大多是修研佛法的,如果说到会武功,而且武功不弱的,八九不离十便与遮那法王有关了。 遮那法王是窝阔台的护国法师,如果是他的弟子来到中原必定是与战事有关,南宫少游不禁看了慕容霏霏一眼,慕容霏霏知道他担心自己怪他又要理赵宋的事会不高兴,马上报以嫣然一笑,意思就是说没关系。 于是南宫少游便站起来,到了偏厅,曾夫人正要走出来,看到他笑道:“南宫大侠,你也想吃斋饭吗?你可是无酒不欢无肉不畅的!” “夫人见笑了,我看到有一位大漠来的师父,正好我也有一位朋友在大漠当和尚的,正好请问大师是否认识他,如果认识的话,顺道问问他身体可安好。”南宫少游笑道。 他刚踏出偏厅,番僧将半举的一碗面汤喝下,南宫少游不禁心里发笑,这番僧做作得很,明明听到了我的说话,连面汤也顾不上喝,我一进来才匆匆喝下,装作听不到。 南宫少游也不点破,走到番僧面前行礼,然后用蒙古话道:“师父是从大漠而来,不知可曾到过哈尔和林城?” 番僧听得他可以说一口流利的蒙古话已经十分惊奇,听到他问起哈尔和林城更是惊讶,连忙站起来恭敬道:“小僧正是从哈尔和林城而来。” “那在下便向师父大听一人,他是在下多年朋友,已经一年多没见面了,想念得很。”南宫少游道。 番僧连忙道:“请施主说出此人姓名,只是小僧长居寺庙,孤陋寡闻,也不知道是否知道。” “我这位朋友也是和尚,估计大师应该知道。”南宫少游笑道:“他叫遮那大和尚,后来好像做了什么法王的。” “是遮那法王,他是小僧的恩师,原来施主认识我师父,不知施主如何称呼?”番僧立刻合十行礼,态度十分的恭谨。 原来蒙古在南宋安插了不少的蒙古细作,这些人一般武功高强,通晓南宋的文化,打扮起来跟宋人无异,南宫少游一开口便说跟遮那法王是朋友,那番僧更是确信无异心,南宫少游本来就是蒙古人,而且地位尊崇,能跟他师父做朋友的岂是泛泛之辈,所以十分的恭谨。 南宫少游也不向他报自己的姓名,他极为精明,一看番僧的神色,便知道他对自己十分的恭敬,正好方便自己向他探听来中原的目的。 “师父,请问这次来中原是何因由,法王有什么密令?”南宫少游故意压低声音。 谁知道番僧一点也没有顾虑直接道:“是来派英雄帖的!” 第502章 “霏霏,你忘记师父的话了吗?”南宫少游柔声道:“你现在不是慕容霏霏了,你是南宫少游的妻子,是宋子休的女儿,是婉儿在世上托付的人。” 慕容霏霏听了,立刻拿起筷子,夹起菜肴,大口大口的吃着,南宫少游看见了,也陪着她大口大口的吃着。 吃完斋菜,两人脸上都呈现出一点的血气,也不像这几天来的脸色苍白了。 两人来到宋婉儿棺材前,只见了闻大师正在念诵佛经,了广大师在一旁陪伴着宋子休,并不时的解释着。 终于了闻大师念完佛经,了广大师站起来道:“南宫施主,可以抬出去火化了。” “少游,便有你我去抬吧。”宋子休道。 “了闻师兄,我们也为宋女侠尽一分力吧。”了广大师道。 于是宋子休,南宫少游,了广大师,了闻大师,四人一人执着棺材的一脚,抬出了客栈门口,在客栈门口早已摆放好沐翼云准备好的荔枝木了。 四人把棺材放在荔枝木上,了广大师盘膝合十,在前面念着佛经,念完一段佛经后,只见他两趟衣袖都鼓得涨涨的,大家知道他在运功,突然他口称佛号:“阿弥陀佛!” 双掌往前一送,“嘭!”荔枝木上便燃起了熊熊烈火,他虽然没练过幽冥教主的“烈焰掌”之类的内功,可少林内功是至阳内力,用内功把木头点燃,到了他这般修为,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曾绮婷马上拿来一些听这三天折好的纸钱,在火堆旁慢慢的少着,林紫烟也走过去帮忙烧。 终于大火熄灭了,地上尽残余着灰烬,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小心翼翼的把宋婉儿的骨灰都装进了白玉净瓶里面,把瓶口封好。 宋婉儿的丧事办完了,送走了少林两位高僧,一行五人也返回天山,一路无事,这天已经来到逍遥宫一百例外的富贵客栈。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十分感叹,慕容霏霏第一次下山,便是在这里跟南宫少游回合的。 林紫烟突然道:“太师父,师伯,师叔,你们在这里好好安顿,我连夜赶回逍遥宫。” 曾绮婷奇道:“紫烟,你为何这般着急赶回去?” “师娘,在逍遥宫有灵宝道长,柴安老先生等人,都不知道这个事情,我是要早点回去跟他们说一声,以免太师父上去了,他们又啰嗦一番。”林紫烟把曾绮婷拉到一旁,低声道。 曾绮婷听了点头道:“你想得真是周到,那快点去吧。” “紫烟!”宋子休突然道:“你回到逍遥宫,跟各位宾客和逍遥宫众人说了婉儿的事情,可少游跟霏霏的大婚照例进行,你跟逍遥宫的人交代,就在三天后把。” “爹爹!”慕容霏霏惊叫道:“婉儿姐姐尸骨未寒,又怎可...” “霏霏,逍遥宫岂同一般世俗的地方,难道还要你守孝三年不成?婉儿一心就是想看到你跟少游成亲,你们的事情早点办了,婉儿的心便早点安息。”宋子休道。 林紫烟喜道:“便该如此,婉儿师伯也是想南宫师伯和霏霏师叔早日成亲的,你们若然还诸多顾虑,反倒辜负了婉儿师伯一片苦心。太师父,我这便去了!” 林紫烟说完,立刻出了客栈,连夜向逍遥宫进发。 慕容霏霏看着南宫少游,南宫少游柔声道:“霏霏,我们便按师父所说的去做吧,这也是婉儿的心愿,况且在逍遥宫上有你柴家的几位家臣,这样,也好向他们交代。” 慕容霏霏听了,点点头,本来跟南宫少游成亲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现在却是一件令她十分难堪的事情。 终于,四人也是回到了逍遥宫,逍遥宫里的二百余人,都出来迎接,哭着要拜祭宋婉儿。 南宫少游把宋婉儿的骨灰放在逍遥宫的大殿前,逍遥宫顿时哭声一片,宋子休也感到十分的凄然。 慧元师太拿了法器在宋婉儿骨灰前为她诵经。 灵宝道长和梁楷走来对宋子休道:“宋大侠请节哀顺变。” 宋子休点头答礼,灵宝道长道:“宋大侠,老道有一句话不知如何开口。” “但说无妨,你我是何等交情。”宋子休道。 “婉儿刚刚去世,少游和霏霏的大婚,是否应该押后,我看他们两人也是十分的凄酸。”灵宝道长道。 “有劳道长了,可这是婉儿的心愿,所谓有情人终成眷属,婉儿和少游始终有了一个遗憾,世事无常,我想让少游和霏霏早日成亲,不必有如此多的牵绊。”宋子休道。 此时柴安也过来跟宋子休见礼,他们是第一次见面,可都彼此神交很久,柴安道:“宋大侠,宋小姐的事情的确令人十分难过,我心中当然想小郡主跟少游可以早日成亲,可现在恐怕不合适,也对宋小姐十分的不敬,倒不如再迟半年,你看如何?” 宋子休还是那句话:“世事无常,还是早日成亲的好,不想再有任何的羁绊。” 其余的人都听到了宋子休的话,其实心中都觉得十分有礼,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的事情,他们都不是外人,都知道得十分清楚,如果两人能够早日成亲,的确是少了很多麻烦,就算这次宋子休下山,也是为了两人之事,若非如此,宋婉儿也不会惨死,可这话大家都知道,但谁又敢说出口呢,都觉得宋子休的做法是对的,可此刻逍遥宫一片愁云惨雾,要大家立刻收拾心情,由大悲转为大喜,又是十分为难的事情。 “各位,婉儿过世,最伤心的莫过于作为父亲的我。”宋子休朗声道:“可我知道婉儿最大的心愿是能够嫁给少游,虽然她不在这世上了,可她的心愿也算了了,从此以后,大家都要称她一声,南宫夫人,而少游跟霏霏成亲,也是婉儿的一大心愿,也是她过世前的愿望,所以如果大家是爱惜婉儿,便应该替她完成这个心愿,三天后为少游和霏霏举行大婚。” 第503章 不管是自命清高的灵宝道长,还是看透世情的慧元师太,甚至是对慕容霏霏忠心耿耿的柴安,都为之动容。 想来古往今来,如同宋子休一般豁达的也只有他一人了! 宋婉儿的丧礼并没有什么繁文缛礼,十分简单,可却包含了大家浓浓的情意和深深的思念。 她的骨灰一半埋在逍遥宫前一刻桂花树下,那是小时候南宫少游和宋婉儿亲手栽种的,已经有二十年树龄了。 而另一半,南宫少游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安葬,要放到房间里摆放。 柴安提议道:“少游,老夫杂学很多,年轻时候曾学过制作瓷器,倒不如你把婉儿姑娘的骨灰交给老夫,我便用她来制作一个瓶子,你便可放在房间里,而且在瓶子里面,可以常年摆放婉儿姑娘喜欢的花朵,令她常年幽香扑鼻,你说这样好吗?” 南宫少游听了,觉得这个意见非常好,便把骨灰交给了柴安,柴安果然把她制造成一个十分典雅的花瓶,自此南宫少游便每日在花瓶里插放宋婉儿喜爱的花朵,如果他离开了逍遥宫,逍遥宫里的人都会每天替他照看。 宋婉儿丧礼后的第二天晚上,慕容霏霏端坐在房间,身上穿上了新娘子的衣裙,林紫烟替她认真的梳理着头发。 柴安坐在一旁,看着慕容霏霏不禁眼角含泪,动情道:“小郡主,记得十九年前,小公爷大婚,因为我年纪较大,而老爷也不在了,小公爷便让我作主婚人,当时第一次看到夫人,不禁心中惊叹,这世间上竟然会有如此美丽的姑娘,传说古代美人以西施为首,我估计西施也没有夫人的美貌,今日看到你,就跟当年夫人一模一样,心中不禁又有点感慨,少游不知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竟然能够配上你这等好姑娘,不过话又说回头,在当今武林,也只有他能够配得上你了。” 慕容霏霏笑道:“柴伯伯,我怎么能够跟妈妈相比呢,就算是样子一般,可她脾气一定是比我好上十倍。” 柴安哈哈大笑道:“夫人的脾气的确十分的好,柴府上下,没有人对她不是赞不绝口的。” 慕容霏霏道:“那么我也要学妈妈一般,以后好好照顾师兄。” 林紫烟笑道:“师叔,你有这个心肠,就已经可以跟伯母相提并论了,柴伯父一定是长得十分英俊潇洒,为人侠义,武功高强,他每一样都不比师伯逊色,而且长得比师伯俊俏许多,伯母自然对他十分温柔,哎,师伯这等相貌,充其量算是中等以上,英俊二字马马虎虎也是挨上一点边,所以,你就算对他如同我师娘对待师父一般,也是足够有余,我还觉得你不应该对他那么好呢!” 慕容霏霏和柴安听了不禁哈哈大笑,三人便在房间聊着聊着,不禁到了子时,柴安道:“好了,小郡主,你早点休息吧,明日一早,你便要起来。” 林紫烟也告辞道:“霏霏师叔,你早点休息吧,哎,奇怪,你说明天开始我是叫你伯娘好呢还是师叔好?” “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不过伯娘还是亲切一点。”慕容霏霏笑道。 “哈哈,你看你,这么快就把自己当成了他南宫家的人了,小心以后都被他欺负。”林紫烟笑道。 慕容霏霏正式道:“紫烟,你师伯是不会欺负我的。” “好啦,好啦。”林紫烟笑着离开了慕容霏霏的房间。 慕容霏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到明日这个时候,已经是跟南宫少游同床共枕了,不禁脸上微微发烫。 她自小到大,事无大小,都爱跟南宫少游说,这一晚也不例外,她希望把自己的喜悦对南宫少游说,这一晚还是把他当成以前一起胡闹的大师兄。 慕容霏霏的房间跟冷依依和宋婉儿的房间是相连的,要到南宫少游的房间还要过一个院子。 她推开房间门,正要走向南宫少游房间时,看到自己隔壁的房间竟然亮了灯,心中暗笑:“婉儿姐姐这么晚还没睡觉。” 突然心中一阵的酸痛,她这才想起,宋婉儿已经去世,心中十分的恼恨:“慕容霏霏,你竟然如此的没良心,婉儿姐姐是为了你而死的,可你却是只过了两天时间,便将她忘记,心里只想着自己的快乐时光。” 她想到这里,不禁泪如雨下,心想,在宋婉儿房间里的估计是师父了,便轻轻走过去,想跟师父说说心事。 待走到宋婉儿窗前,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里面,那是南宫少游,他正呆呆的依靠在宋婉儿的床上,双手抱着双膝,身上是穿了红色的新郎衣服,可脸上并没有一点喜兴。 他满脸泪痕,突然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婉儿,你在天之灵应该知道,明日便是我跟霏霏大喜日子,我相信最高兴的人是你了,你一直希望我跟霏霏能够好好的,可你这傻丫头,可曾有为自己想过,哪怕是一刻钟,那天在灵魂度,我还历历在目,看着你的鲜血从胸口涌出来,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可是无论在师父,在霏霏,在逍遥宫所有人面前,我都不能表现出来,婉儿,很多个晚上,我都在恨你,你知道吗?你为什么这么自私,一个人就走了?你曾经说过,在山洞十七年来,最盼望的便是我来探望你,可我偏偏没有经常的来,后来还狠心的离开了两年时间,哎,我一直以为你是端庄大方的姑娘,其实你是一个小女孩,需要我的痛爱,现在你孤零零的一个人,你害怕吗?为什么这么多日子,在梦中都不来看我一眼,你是怕我看到了你就不舍得吗?” 南宫少游说到这里,不禁泪如雨下,房外的慕容霏霏听了也十分动容,他轻轻推开房门。 南宫少游抬头看到是慕容霏霏,连忙努力的挤出笑容,慕容霏霏快步走过去,把南宫少游的头搂在怀里,柔声道: “师兄,在霏霏面前,你何须有任何的隐瞒,要哭便哭吧。” 南宫少游听了,刚刚强忍的泪水又夺眶而出,他强忍了许多日,今天终于崩溃了,在慕容霏霏怀里不知哭了多久。 终于心中压抑的情绪也发泄出来了,他轻轻立刻慕容霏霏的怀抱,看到她新娘服的胸前,一片湿漉漉的,知道是自己的泪水。 在慕容霏霏面前,他是不需要隐藏的,所以也毫不介意,笑道:“霏霏,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说罢轻轻的拉着慕容霏霏到自己怀里,慕容霏霏幽幽道:“师兄,霏霏已经是你的人了,身上任何衣物也是你南宫家的,有什么可惜的呢。” 南宫少游在她唇上轻轻一吻道:“霏霏,我哭完了,这些日子心中的抑郁也减少了,明日你我就要大婚,从此以后,我便好好的爱护你,终日的陪着你,寸步不离,你会觉得我烦厌吗?” 慕容霏霏身体微微一震道:“师兄,这便是我日夜盼望的日子,我知道你一定会对我很好。” “当然,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对你好,还对谁好呢?”南宫少游柔情道。 “师兄,明天成亲后,便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日子,可你说,我一快乐了,会不会就把婉儿姐姐忘记了?”慕容霏霏呆呆的说着。 “傻丫头,没有人会忘记婉儿的。”南宫少游抚摸着慕容霏霏的秀发道:“只要你活得开心了,婉儿便也会十分的快乐。” 慕容霏霏突然直起身子,转过来,面对着南宫少游道:“师兄,当日婉儿姐姐问你,你到底是爱她多一点,还是爱我多一点,此刻,我也想问你这个问题。” 南宫少游微微一怔道:“霏霏,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难道你不知道那天是婉儿故意说的吗?她又怎么可能心中有这个想法。” “师兄,我当然知道。”慕容霏霏抚摸着南宫少游的脸:“你从来都不会对我说假话,刚才的问题我很现在知道答案,你可以告诉我吗?” 南宫少游的确在慕容霏霏面前是不说谎话的,他叹了口气道:“霏霏,我一直希望对你跟婉儿都是一样的爱护,的确,为了你们任何一个人,我都可以付出自己的性命,但一定要说出我爱你们两人谁多一点,我相信无论是你,还是婉儿,都是知道答案的,我怎么也不可以否认,的的确确,我是爱你慕容霏霏多一点。” 慕容霏霏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悦,反倒露出一丝失望的神情道:“师兄,那天你是口中能言的,为何不说出我便是慕容霏霏的真相?” 南宫少游叹气道:“人人都说,当日的情况是,无论我说不说出你的身份,婉儿始终是要死的,事实也的确是这样,说出后,你也会跟着杀害,大家都说我没有错,其实在生死关头,人又怎会如此理智,我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我不可能说出一句送你去死的话。” “那你忍心看着婉儿姐姐这样死去吗?”慕容霏霏流出一行清泪。 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答案,南宫少游是宁愿自己死了,也不会愿意看到宋婉儿死去,可就算是当时,他说出了真像,退一万步来说,那蒙古人也相信了,只要慕容霏霏一条性命,便可换会宋婉儿的性命,他也是开不了口。 反过来说,如果是慕容霏霏和宋婉儿当时位置交换,他也绝不会牺牲宋婉儿去换取慕容霏霏的性命,所以这个问题根本就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南宫少游一片惘然,不知该如何回答,慕容霏霏又轻轻倒在他怀里,柔声道:“师兄,是当然明白你当日的心情,哎,我真傻,浄爱问这些傻问题,好啦,明天就是你我的大好日子,明天过后,我们便要开开心心的过日子,不再去苦恼一些解决不了的问题。” 南宫少游听了心中十分温暖:“霏霏,你我就该如此,这也是婉儿的愿望。” 慕容霏霏拖着南宫少游的手离开了宋婉儿的房间,一直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依依不舍的看着南宫少游。 夜色下,慕容霏霏秀丽脱俗,脸上又带了一抹红晕,看得南宫少游痴痴的,他忍不住在慕容霏霏的唇上一吻。 慕容霏霏紧紧抱着他,深情的回应着,南宫少游也情难自已,幸福的品尝着幸福的甜腻。 慕容霏霏轻轻把小嘴移开,胸膛起伏,气息变得沉重,南宫少游知道她此刻也十分动情。 “师兄,今晚我不想离开你,你可否留下陪我。”慕容霏霏痴痴的说着。 “傻丫头。”南宫少游在慕容霏霏脸上轻轻吻了一口:“明天开始,你我便日夜陪伴,每天晚上我都要抱着你入睡,吻着你起床。” “不,师兄。”慕容霏霏踮起脚,在南宫少游嘴上长吻了一阵才道:“我等不到明天了,今晚便跟你是洞房花烛夜,我要把身子都交给你。” 南宫少游听了也十分动情,可他还是极力忍着:“霏霏,明日就是你我大婚,这里有许多宾客,也有你的部属,虽然你我是不计较世俗眼光,可也不能让你受委屈。” 慕容霏霏笑道:“师兄,我真傻,连一天都等不及了,好吧,那你赶快离去吧,再迟半刻,我便不会让你走了。” 南宫少游在慕容霏霏嘴上深深一吻道:“以后便是那倚天剑架在我脖子上,也不会走。” 说完,纵身一跳,飞上屋檐,直奔自己的房间,到了房间,立刻打来冷水,拼命的泼在脸上。 南宫少游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是有了什么样的定力,竟然可以在慕容霏霏如此柔情之下,忍心离去。 这一晚,南宫少游和衣躺在床上,可总是眼睁睁的,心中一直想念着慕容霏霏,明明天亮便跟她成亲了,可心中还是念念不忘,以至于十分后悔,为什么刚才没有答应留下来,陪同她,余人的眼光爱怎么就怎么,自己还管那么多干什么呢。 在思前想后中,最终也是睡着了,谁了不到一个时辰,已经听到屋外的吵闹声,立刻起床,打开门一看,只见古奚适已经站在门外,指挥着逍遥宫的杂役在布置着喜兴的灯笼。 “大师兄,恭喜,恭喜!”古奚适看到南宫少游立刻拱手行礼。 南宫少游立刻还礼道谢,古奚适笑道:“师兄昨晚肯定是一夜不能成眠,你看你的新郎官衣服,都那么不凌乱不堪。” 他笑着替南宫少游整理着:“不过这也是正常的,我大婚前一个晚上,哎,不要说前一个晚上,就算前几个晚上,我都是睡不着。” 南宫少游笑道:“能娶到六弟妹如此贤惠的妻子,就算一年不能成眠也是值得。” “那当然!”古奚适十分的高兴,悄悄地在南宫少游耳边道:“大师兄,再过多几个月便有人叫你做大伯父了!” 南宫少游一听喜道:“嘿!六弟真有你的!那也要提前恭喜你!” “师兄,那你也要加把劲,也给师父生个大胖孙子抱抱,让他老人家开心一下。” “这个当然,我会努力的!”南宫少游说完自己也哈哈大笑。 古奚适拉着南宫少游来到大殿中,宾客都到齐了,其实也就是灵宝道长,慧元师太,梁楷,柴安,张七,郭怀勇,萧九,其余的都是逍遥宫的人了。 大家看到南宫少游一起过来道喜,南宫少游也一一还礼道谢,这时候宋子休也出来了,他今天也是穿了喜庆的大红衣服,因为慕容霏霏是他义女,今日便是嫁女的好日子。 宋子休跟大家寒暄了几句,立刻对林紫烟道:“紫烟,快点进去请霏霏出来,我们逍遥宫从来不开十分日子的,只要大家都聚集在一起,便是好日子,早点拜堂,然后大伙高高兴兴的痛饮一顿,逍遥宫很久也没有喜庆的事情了。” 林紫烟答应着,飞快的跑去慕容霏霏的房间,正当大伙在为宋子休和南宫少游祝贺时,林紫烟又惊慌失措的跑回来。 她扬着手中的一封书信道:“不好了,太师父,霏霏师叔下山了!” 宋子休一听,大惊失色,接过书信一看,果然是慕容霏霏笔迹,大意是说,自己还是不能忘记宋婉儿的事情,宋婉儿去世了,自己不能独自快乐,独自享受南宫少游,叶图南和宋婉儿都是因为自己而死,冷依依的离开也跟自己有莫大关系,所以不能跟南宫少游大婚,可心中早已是他的妻子,最后希望南宫少游找回冷依依,跟她成亲,才是天作之合,请求他代为照顾师父宋子休和柴安,说自己从此隐居,不必寻找,就算找也不会找到自己的。 南宫少游听完师父读出了慕容霏霏的书信,立刻飞似的冲出了逍遥宫,一直往山下奔去,他要寻到慕容霏霏,可一直跑,跑到了富贵客栈,还是没有找到。 第508章 崔之成一听,心中大怒,静尘师太的意思明显就是说,你崔之成连我都赢不了,就不要想着去跟南宫少游较量了。 而且这句话是出自一名本该冲虚恬静的尼姑口中,本来他是想听到静尘师太谦虚几句,然后吹捧自己几句,好下个台阶的,想不到得到的回应了一呛再呛。 他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个尼姑,心中却住了一个心爱的男人,她一路云游也是为了寻到慕容霏霏,然后可以跟自己心爱的男人成为眷侣。 她心中本来就没有恬静,如何会有出家人的气质呢,静尘师太,现在看到人,会笑脸相迎,已经是极大的友善了。 “蹭!” 静尘师太做事干脆利落,说比较,立刻比较,一泓青釭剑已经出鞘。 “崔先生,请出剑吧,我还有其他事情,不想跟你纠缠!”静尘师太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可在崔之成看来这个尼姑实在是太过无礼,她言下之意便是,跟你较量不过是是几招的事情,你快点吧,不要妨碍了本师太的时间。 崔之成气急败坏道:“凌老弟,凌夫人,徐老弟,你们都听到了,现在是这位师太在挑衅我,并非老夫要要为难峨眉派神尼!” “蹭!” 静尘师太还剑入鞘,对着崔之成合十,神情恭敬,可却是道:“如果崔先生是要跟贫尼来口头之战的,贫尼向来最笨,便认输了,这便告辞!” “你真的是峨眉掌门人慧静师太的徒弟?”崔之成不怒反笑,他根本不相信一个出家人会如此张狂:“我看师太出言傲慢,不像出家人,口称老夫是先生而不是施主,姑且有一问。” “我是慧静师太的徒弟,十年前在少室山下拜入她门下,只不过是跟她修行,并没有学任何峨眉派的武功。”静尘师太道:“至于称呼的,出家人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叫什么也是随意便好,若然施主说我傲慢,我反倒觉得欣喜,这场比试就算了,刚才施主说南宫少游不是的话,我也算是当做没听到。” 崔之成一听,立刻瞠目结舌,一个出家人跟自己较量,原来是因为自己得罪了一个男人,而她后来解气却是因为自己说她傲慢,这事情匪夷所思程度简直是武林中第一大奇闻。 其实静尘师太心里十分简单,南宫少游本是性格张狂,如果别人说她也是张狂,她会觉得自己跟南宫少游拉近了许多距离,不会觉得不高兴。 姜杰听了忍不住道:“你是一个出家人,竟然为了我师父随意的说一句俗世男子的点评,你便要拔刀相向,看来你尘心为了,干脆还俗,嫁给南宫少游好了。” “杰儿!”凌朝宗一听到姜杰这话心中大骇,这话对出家人说已经是十分的不敬,还要是对峨眉派的第二代弟子说,这样的话语随时都可以引起一场武林的斗殴。 姜杰也知道自己失言了,立刻闭嘴,不敢说话。 谁知道静尘师太却道:“你说得没错,师父已经做主把我许配给他了,而且他也是答应,十年前在少室山下便说要跟我拜堂成亲,还说不管我同不同意,反正他南宫少游说了便是,他真是野蛮!” 静尘师太说到这里,不禁想到当日跟南宫少游在少室山下,火堆旁的旖旎风光,不由得心驰神往,这段往事也是她心中的一个遗憾,她常常想自己要不是当时的执拗,早已跟南宫少游成亲了,而且宋婉儿也未必会死,想到这里,不禁一声长叹。 “你说什么?你师父竟然把你许配给南宫少游了?”崔之成觉得事情越来越匪夷所思,已经忘记了应该愤怒,照理说,武林中无人会怀疑峨眉派门人说的话,不过也实在太过难以置信了。 在场的只有凌美雪和程若飞觉得这等事情也只有南宫少游才做得出来,只不过想不到慧静师太也是如此,她们是没有想到静尘师太说的师父指的是宋子休而非慧静师太。 “师太既然有要事在身,那在下也不敢挽留了,就送师太出门吧。”凌朝宗是担心她跟崔之成打起来的,崔之成成为“剑圣”剑法的确已经到了出神入化,他跟妻子程若飞都是剑术名剑,对他的剑法是佩服不已,静尘师太不过三十岁光景,根本就不会是他对手,若有损伤,虽然跟自己无关,可这事是在霹雳门上发生的,若然峨眉派要怪罪,自己的确难辞其咎,至于说她曾经击败矛子元,这事情是出自自己女儿口中,小女孩说话有些纰漏也是正常,而且是从南宫少游那听来的,他向来喜欢开玩笑,谁知道会不会跟自己女儿开玩笑,至于眼前这位师太也承认,可这位师太说的话实在是令人咂舌,可信程度也是有待商榷。 “好吧,其实我也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我向来不喜欢跟人交往,更加不喜欢跟不认识的人纠缠,那么凌大侠贫尼告辞了,还有,凌家跟南宫师兄有莫大渊源,假如有什么要差遣的事情尽管吩咐便好,那衡山不去也罢!”静尘师太说完便要离去。 凌朝宗听她说得情真意切,也十分感动,虽然觉得这人有点痴呆,可对自己一家人的情意却是真挚的。 “师太,请留步,你我的较量还未开始呢!”崔之成冷冷道。 静尘师太也冷冷道:“崔先生,贫尼已经说过,不想口舌之争,你说要较量,却是说了不下三次,如果较量的话,拔剑出鞘便是,何须多言,至于胜负,彼此都会心中有数。” 凌朝宗听了身上吓出一身冷汗,心道:“这个师太,怎么说话会如此的张狂,实在不应该是出家人!” “崔老哥,请看在老弟面上稍安勿躁,师太也请看在在下的面子上,不要动气。”凌朝宗立刻劝止,连连使眼色让妻子程若飞去劝劝静尘师太,最好快点送她离去。 程若飞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了,可心中还是有少女的心,其实很想看这场热闹,不过丈夫让自己去劝阻,也只好去了。 崔之成本来想就此算了,谁知道静尘师太却道:“凌大侠没有什么不妥的,这事是我跟崔先生的较量,跟凌家也没关系,反正也是较量几招便离去,还请崔先生快点出手,贫尼也想早点离去,在这里也觉得气闷。” 凌朝宗听了心道:“哎,你这位师太真是不通世务,我已经说到这样了,你还是不断挑衅,哎,这是非我也是管不了了。” 果然崔之成“蹭”的一声,长剑出鞘,大声道:“大家都听到了,今日是峨眉派师太要跟崔某较量,不是崔某要挑衅,如果师太有何损伤,大家替我作证,日后慧静师太要见怪,也是怨不得我!” “我师父不是见怪的!”静尘师太冷冷道。 “刷!刷!刷!”崔之成一连三剑,直攻静尘师太上中下三点,剑气纵横实在是名家风范。 大堂上众人也均散开,程若飞是嘴角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却发现丈夫凌朝宗正看着自己,立刻用手捂住嘴角,凌朝宗是无奈的笑了笑。 可一刹那间,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大堂正中央,只见崔之成剑法绵密,变化极为繁复,可一点都不乱,身型稳重,安如泰山。 而静尘师太便宛如一只黄色的蝴蝶姿态极为秀美,就是一个光头显得有些突兀罢了。 众人是看得目瞪口呆,徐大海竟然道:“师兄,嫂子的‘追魂剑’我以为是剑法的顶峰了,可现在看来....” 徐大海把话收住了,他说这话前已经是觉得十分突兀,可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换做平时的程若飞,她听到别人贬低自己的剑法,一定是勃然大怒,可现在听到徐大海的话,竟然没有一丝的愤怒,反倒觉得他说得十分实在。 “大哥,看来我的剑法就算练到外孙长大,也是未必可以有这样的修为。”程若飞不禁叹息道。 凌朝宗赞叹道:“当年听说有佛法大会,十大高手都在台上献艺,去过的都说不枉此生,当时你我都没时间,十年来都是觉得十分的可惜,现在看来,我的心愿了了,大概十年前的比试和今天的也大概差不多吧!” 凌美雪看得十分着迷,她一直视南宫少游为心中偶像,认为他无论内功,剑法,轻功,掌法均是天下第一,现在看来,剑法天下第一这个名头是要让给自己的师叔了。 很快大厅上两人已经斗了一百招,众人都是看的如痴如狂,希望这场大战不要停下来,打得时间越长越好,最好都能放慢动作来打,可是如果放慢了,静尘师太的剑招就未必好看了,一只蝴蝶静静的时候,总没有飞舞时候好看。 突然听得静尘师太一声轻叱,剑法飞转,如同几十只蝴蝶翩翩起舞,好看极了,那把青釭剑,幻化成五十道剑光,把崔之成笼罩其中,就算是泰山,也会为之摧毁。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年华。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凌美雪轻轻的念道,这四句诗就像是跟静尘师太的剑法弹奏一般,配合得天衣无缝,她一句“望帝春心托杜鹃”刚吟罢,静尘师太的长剑也随之收住了。 程若飞也是读过不少书,她一直在想着词语来形容静尘师太的剑法,突然听到女儿的这四句诗,不禁喝了一声彩,觉得实在形容的丝丝入扣。 可在崔之成听来,这声喝彩就如同一记闷棍,狠狠的打了他一下,令他身体为之一摇,满目怅然,在他手腕上一滴滴鲜血正在流着。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玉暖日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静尘师太吟着诗句似乎跟凌美雪和应着,从人群中离去。 “哇!” 突然在大堂外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喝彩声,原来刚才已经在门外聚满了几十名霹雳门的弟子,人人看得如痴如狂,现在才回过神来,发出一声喝彩。 姜杰连忙替师父包扎了伤口,幸好伤口不深,没有伤到筋骨,崔之成茫然的看着凌美雪:“美雪,她当年真的是击败了矛子元?” “不错!”凌美雪点头道。 崔之成听了,心中才有一点的安慰,立刻又问道:“她当时有使出这一招吗?” “这招叫‘锦瑟无端’,一发五十剑,当时矛子元勉强避过,师叔便使出这招后的杀招‘单思华年’他无论如何也是躲不开了,便用浑厚的内力,把师叔的青釭剑打得脱手,插在树上,不过矛子元当时也说,若非我内力比你强太多,今日定会死在你手上,不出二十年,你便是武林第一人!”凌美雪把南宫少游的话重复一遍。 崔之成一脸苍白:“难道她这招不是最厉害的,在这招之后还有一招杀招,我被称为‘剑圣’有这位师太在,这个‘圣’字从何说起?” 凌朝宗安慰道:“崔大哥不必踌躇,这位师太十年前便击败武功天下第一的矛子元,你可以跟她对上一百余招,令她使出绝招,这也是武林上无人能够做到,如果小弟跟她对敌,估计三招都接不住。” “峨眉派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位师太,我竟然不知道,这师太的名头连听都没听过,难道武林中真的隐藏了这么多高手,而我却是井底之蛙?”崔之成十分低落道。 “崔师伯,你不必自怨自艾,其实我师叔早在十年前就名满天下,只不过遁入空门,改了法号所以没人知道而已。”凌美雪马上道。 “师太十年前俗名叫什么?”徐大海和程若飞连忙问道。 凌美雪笑道:“冰美人!” 她不敢直说师叔的名号,便说了外号,众人都发出一声惊叹,“冰美人”冷依依当然是名满天下,这话一点也没错,当时女侠中,除了峨眉派的师太之外,便是她最为出名,而且比峨眉派的师太还有出名,主要她除了武功卓绝,行侠仗义,主要还有她的美貌和冰冷,令江湖上不知多少公子哥儿是又爱又恨。 现在听到她的名号都是又惊又喜,这十年冷依依的就像失踪了一般,原来是去峨眉派当了尼姑,这也是令人感到意外,可刚才听她对南宫少游情意绵绵,估计出家也是跟这人有关了。 大家正在讨论冷依依的时候,突然一名弟子又跑进来道:“师父,刚才在大街上,有一猎户,下了圈套抓得一个五百斤重的大野猪,想当场摆卖,为了吸引人,也是为了可以把猪血也卖了,所以要当场杀了,可野猪力气很大,竟然挣脱了绳索,在大街上四处乱撞,伤了不少途人,有百姓便跑来希望霹雳门的弟子去收服,我便和几位师弟拿了刀子准备杀野猪,结果刚到大街,准备杀猪,却看到一位如同小山一般的壮士,矗立在大街上,野猪向他冲来,他举起拳头,一拳便把野猪打得在地翻滚,然后再上去两拳,把野猪打得脑浆迸裂!” 徐大海还没等他说完,便跳了起来大声道:“那位壮士在哪里?让我出去请他进来喝上三大碗酒!” “师叔,他已经在门外,说有事求见!” 徐大海不等他说完,已经跑到门外,果然看到一位身长九尺的大汉神威凛凛的站在门外,背上插了一支狼牙棒。 “壮士,方才听得弟子说你的壮举,请进来,喝上三碗烈酒!”徐大海高兴的抱着那人。 壮汉也是十分高兴:“你就是凌大侠?” “不,我是他的师弟,徐大海!”徐大海连忙道。 那人听了十分高兴:“原来是徐二哥,我早听说你是好酒之人,神交已久,不知多少次想来临安找你喝酒!” 徐大海听了十分高兴,听到人家知道自己名头,还说神交已久,连名字也不问,就拖着他的手走进大堂。 “这位便是我师兄凌朝宗了!”徐大海向着凌朝宗一指立刻又吩咐弟子:“快去拿两坛好酒来!” 那壮汉连忙拱手道:“凌大侠,久仰了,在下有一事相告!” “壮士不知有何吩咐?”凌朝宗连忙道。 壮汉朗声道:“我听说你们霹雳门要到衡山岳庙跟湖南帮派商量对付三元教的事情,可我又得到消息说三元教会在那里设下埋伏,所以特来报信!” “哼!又一个来游说我们不要去做这大事的,不知是否三元教知道了,害怕,故意遣人来造谣!”崔之成是满肚子的火气,看到徐大海对这位壮汉这般的讨好,便马上发作,他看得这人,估计也是有一身的蛮劲而已,他就不相信天下竟然有这么多能够赢得了自己的人,他要在这位大汉身上拿回一个面子。 壮汉斜睨着他道:“凌大侠,这位先生是谁?何故出此言论!” 凌朝宗连忙道:“他便是‘剑圣’崔之成!” 第509章 壮汉斜睨着崔之成道:“原来是崔师傅,你怎么说也是江湖上成名的英雄,怎会会说出这等话来!” 崔之成听他语气像是在教训自己一样,他隐忍多年,一出来便一鸣惊人,不曾遇到对手,今日败在一名尼姑手上,现在又给这壮汉教训,不禁心中愤怒。 “你是何等人?也配跟老夫说话,我看你不过是有几分蛮劲,只能打畜生,却伤不了人!”崔之成怒道。 那壮汉也是脾气极为火爆的人,立刻大声道:“然则崔师傅是要试试在下的臂力了?” “正是!”崔之成也干脆道! “如此说来,崔师傅是人还是畜生?”壮汉突然哈哈大笑。 凌朝宗是心中惊惶:“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明明是在讨论美雪的婚事,却不断的有人进来,而崔大哥又一个个的挑衅。” 他连忙道:“壮士息怒,刚才崔大哥是有点不开心,所以说话有点难听,崔大哥,这位壮士也是好心来报信,至于情况如何,我们自当会自己去查探明白!” “这厮骂我是畜生,叫我如何能忍受!”崔之成是铁了心要教训他一下。 “是崔师傅自认为畜生,我也是顺着你的话说下去而已!”壮汉看到霹雳门的弟子已经抬了两坛酒过来,也不再理会崔之成,右手提着一壶酒,左手一劈。 嘭! 酒坛上的封泥立刻给他劈去,他扬起脖子就喝,十分的豪气! 崔之成是更加恼怒,这汉子竟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只顾着自己喝酒,他忍不住一声长啸,震得梁上灰尘都掉下来了。 壮汉放下酒坛,大笑道:“崔师傅,要比拼掌力就请来,不必如同畜生一般狂叫!” “好!今日便叫你领教一下老夫的厉害!”崔之成左掌一扬,右掌便推出,他出掌极为缓慢,可一趟袍袖顾着风,就如同吃满风的帆一般。 壮汉叫一声“好!”右手仍旧是举着酒坛,大喝起来,左掌一掌击出。 “嘭!” 只听得一声巨响,两人交了一掌,崔之成稳如泰山,没有一丝的动弹,那壮汉,却是叫一声:“好酒!” 这样看来,第一掌是壮汉胜了,他是喝着酒来对战,而崔之成是鼓足劲去打出一掌。 崔之成第二掌马上打出,壮汉仍旧是喝着酒跟他接了一掌,这次,壮汉身体微微一晃,而崔之成仍旧稳如泰山,他不禁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壮汉哈哈大笑道:“好,十分好!” 他说罢,把手中酒坛往外一送,酒坛稳稳的飞向凌美雪,程若飞慌忙想伸手去接,凌朝宗却微笑着阻止。 只听得壮汉笑道:“美雪,替我好好看管着酒坛,不准偷喝,待我收拾了这人再痛饮!” “沐师叔,我爹爹还有更好的酒,待会给你去拿。”凌美雪笑道。 “好!”那壮汉一掌便劈向崔之成,崔之成不敢怠慢,连忙出掌相迎。 只听得“嘭!”的一声,崔之成连退三步!壮汉却是安稳如山,他哈哈大笑道:“美雪,快去拿你爹爹的好酒来。” “好!”凌美雪飞奔出了门外。 崔之成脸上一阵青白,可也无话可说,他擅长剑法,内力实在不是他的强项,他以为自己随意都能够收拾这壮汉,谁知道这壮汉内功竟然如此的强大。 他长叹一声,便要离去,凌朝宗连忙拖着他的手笑道:“崔大哥,你擅长剑法,这等力气的比拼却非你所长,岳庙的大会还要你老哥去主持,你可不能这样便离去。” 崔之成听了,既然有了台阶,也就自己下了,便道:“既然老弟这般说,我便留下吧,这位汉子,你叫什么名字?” 壮汉还没回答,门外便传来凌美雪清脆的声音道:“伯伯,他是我的师叔,江湖上人称‘霹雳火’!” 这汉子便是“霹雳火”沐翼云了,他这十年来名声极为响亮,而且经常在襄阳,协助蒙古守城,是得到了老百姓和群雄的热爱。 他的名头一出,徐大海哈哈大笑,过来抱着沐翼云道:“原来你就是沐翼云沐老弟,你可知道,我也跟你神交已久,我仰慕你的并不是武功,我的武功跟你是天渊之别,没什么好仰慕的,反正这辈子都比不上你,我是敬爱你的酒量,常常跟是妻子说,终有一天,要跟你比个高下!” 沐翼云也哈哈大笑道:“徐兄,我今日有事,当下就跟你喝上三坛,假如三坛后,大家仍旧不醉,便约个日子,一定要分出胜负,人家是约来比武,我们是约来斗酒,更加的雅致!” “好,就这么定了,如果这次分不了胜负,下次一定分个高下,时间地点由你来定,说到酒量,老徐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徐大海说话的时候,识趣的弟子早已抬进来三坛酒。 沐翼云也不懒得去回答徐大海的问题了,用手劈开封泥,便大喝起来。 徐大海也不甘示弱,捧起一坛酒就喝了起来。 程若飞笑着跟凌美雪道:“美雪,你们这一派,个个男人都是酒鬼,可惜徐二叔加入了霹雳门,如果还是加入你们的门派,那就凑齐了三个酒鬼了!” “徐二叔是好酒而无量,他是比不过师叔的,待会一定是酩酊大醉,然后又惹得二婶生气了。”凌美雪平时经常跟徐大海开玩笑,所以知道他不会生气的。 徐大海在喝酒这一道,是从来不服输的,他一边喝着,一边反驳道:“谁说我好酒无量,我的酒量可...咳咳...” 他突然被就呛到,满嘴的喷着酒水,十分的狼狈,逗得大伙都哈哈大笑。 凌朝宗怕崔之成尴尬,就陪着他到了里面的厅子聊天,心想沐翼云有徐大海招待就好了。 看热闹的弟子又涌进来了,都要看看是徐二爷赢还是沐三爷赢,比刚才看比武更加的热闹。 三坛酒喝完了,沐翼云面不改色,只是肚子微微的隆起,而徐大海已经是脸红耳赤,有点醉意,沐翼云哈哈大笑道:“好,三坛酒已经喝完,不分胜负,待到中秋,我在临安东坡楼做东,再请二爷来较量。” 他说完大步走出大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众人都称道:“霹雳火果然名不虚传,为人直爽!果然是大侠风范啊!” 待凌朝宗出来之后,看到沐翼云已经走了,徐大海又喝醉酒,不敢回自己房间,被弟子抬到客房睡觉去了。 他不胜感慨:“哎,这次是怠慢了沐三侠了!” 程若飞道:“大哥,你何须介怀,沐三侠为人爽直,不拘小节,怎么会介意这等事情,他说中秋还来这里跟二叔比试酒量,倒是南宫大侠也来了,正好一起过节,岂不快哉!” 凌朝宗听了也觉得是如此,他随即担心道:“冷姑娘和沐大侠两人都来报信,说衡阳之会有魔教的人来袭击,你说这事情改如何处理,说去吧,有危险,他们两人是何等人物,说的话岂会是假的,说不去,我们联系湖南的帮派经过了很大的努力,才说服他们来一起对付魔教,这个机会是稍纵即逝,也是不能失去,说改地方,可时间紧迫,也难以去逐一通知,你道如何是好?” 程若飞听了也是十分惆怅,突然崔之成又进来了,他知道沐翼云也走了,经不起徒弟姜杰三番四请,让他替他做主跟凌美雪提亲,也只好硬着头皮来了。 他听到凌朝宗两夫妻的对话,马上道:“这个聚会不能改,魔教来犯,即便是咱们不举行这个聚会也是迟早的事情,如果这次联系了湖南的帮派,随后便改了地点,甚至是不了了之,这样便会令魔教取笑,而且湖南的帮派便不会再信任我们,这样便难以成事了。” 凌朝宗听了也是觉得有道理:“按崔大哥说法,这次岳庙大会是一定要去的,就是该如何安排比较妥当。” “这样吧,聚会我们是照例去,可途中自然要加倍的小心,在岳庙四周乃至通往岳庙的要道,方圆十里都要有弟子把守,一旦有什么问题,就立刻发出信号,另外也要有劳弟妹,要她出面,请来帮手,跟我们有个接应,这样三元教就不敢有所动静。” “崔大哥说的是让我通知哥哥,丐帮在湖南君山是有分舵,让他调动分舵弟子来接应,三元教无论再厉害,也不敢跟丐帮正面交锋,是这个意思吗?”程若飞立刻道。 “不错,就是这个意思,我们自己的弟子把守,其实已经是十分稳妥,若果再多了丐帮的呼应,估计三元教是不敢来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若飞,你派人去通知大哥,我再跟崔大哥商量一下怎么布置弟子把守,至于湖南的帮派也不必通知他们留意了,有了我们跟丐帮估计也没问题,第一次见面也不能让那些帮派小窥了咱们。”凌朝宗道。 程若飞听了,立刻便去安排,凌朝宗看着凌美雪有些不悦的站在自己身边,他虽然严厉,其实是十分的痛爱女儿,于是便道:“崔大哥,你今天说的杰儿跟美雪的事情,当下正是大事要紧,我看等衡阳之事了了,大家再说吧,当下美雪也给她娘亲宠坏了,我对她是毫无办法,我看当下还是不要影响大家的心情,当我有了空余再好好管教她,美雪,还不快点跟伯伯谢罪!” 凌美雪听了心中十分高兴,爹爹说等有空余再好好教训她,她爹爹整天的忙这忙那,怎么可能会有空余,说是等衡阳的事情了了,再解决她的问题,其实到了那个时候,事情已经过去了,还怎么会解决呢,当下十分高兴道:“崔伯伯,刚才侄女失态冒犯了伯伯,对不起。” 崔一成是老江湖,怎么不知道凌朝宗的意思,他也没必要再说了,于是便道:“哪里的话,美雪不要放在心上,伯伯便和你爹爹有要事商量,你便可以自己去玩了。” 凌美雪听了十分高兴,马上跟崔之成行了礼,跑了出去。 凌朝宗跟崔之成商量了一个晚上,程若飞也是派人去联系自己哥哥程若光了,当下一切都安排妥当,便决定第二天就要启程。 晚上回到房间,程若飞道:“大哥,今日美雪之事,我看她一定是心中有了意中人,你可猜到是何人?” “若飞,你知道我每天都忙于奔波,不要说不知道女儿的心事,就算她现在武功如何,也是不得而知,不过徐妈也经常来跟我说美雪的事情,她除了晚上一人去树林里练功,白天基本都在家里,读书,很少出外,应该也不会认识到什么公子哥儿,其实在临安,也不会有什么出色的年轻男子。”凌朝宗也是有点疑惑。 “大哥,我自己心中倒是有一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程若飞道。 凌朝宗轻轻的搂着妻子的腰道:“若飞,你的才智我岂有不知之理,你说想到一人,我估计应该也是了,你就跟我说说吧,不然我做父亲的,竟然连女儿喜欢渗人都不知道,说出来都给人笑话。” 程若飞搂着丈夫,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道:“大哥,我跟你成亲已经快二十年了,你把我宠得比在家里还厉害,只可惜只能为你生下美雪一个女儿,未能为凌家多添香火,所以美雪要找的丈夫,我也希望是一个伟岸的好男儿,其实杰儿我也是有所保留,他太过于轻佻,未能成为大器,日后也是难以改正,你看崔大哥就知道,他也是过于自负,不知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他一直看不起南宫少游,他都没真正见识过他的厉害。” 凌朝宗让程若飞坐在自己大腿上,不无抱歉道:“我们没有能够多添孩儿,其实夫人的责任,主要是我在家的日子太少,不免冷落了夫人,这些年是有劳了夫人照看这个家了,希望安稳的日子早点到来,可以天天跟夫人如现在般的恩爱。” 程若飞嗔道:“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是何时才能到来,明日又要动身了,这几天,你也是每个晚上,我睡了才回来。” 说道这里,程若飞不禁眼圈都红了,凌朝宗十分的怜惜,在程若飞唇上一吻:“夫人,现在就让我好好的疼爱一下你吧。” “呸!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说这等胡话!”程若飞推了凌朝宗一下。 凌朝宗在她耳边低声道:“夫人是不喜欢?” “谁说不喜欢,就是不知道我们的凌大侠也是这般的油嘴滑舌。”程若飞说道这里已经情难自禁,深深的吻着凌朝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凌朝宗才略显疲倦而又十分惬意的抱着程若飞道:“夫人,这是我最快活的时候了,希望以后会多点这样的日子,不然老了想要都要不来了。” 噗呲 程若飞笑道:“你真是不正经了”! “哎呀,女儿的事情都忘记了,只顾着自己。”凌朝宗笑道。 程若飞悠悠道:“你只记得自己快活了,好了,其实女儿心中喜欢哪一位英雄,也不难猜,你说女儿跟哪一个男子相处的时间最长,你今天没听道吗,她自己也说了,那男子武功高强,为人仗义,而且用情极深,这样应该很好猜吧?” “为人仗义,霹雳门可以大胆说,都是这样的好男儿,可说武功高强,就没有了,用情极深....”凌朝宗突然道:“若飞,你该不是说是他吧?” 程若飞点头道:“哎,除了他还有谁,每年都跟美雪相处一月,你没发觉女儿这两年端午过后,就开始心神恍惚,到了中秋就是每日笑脸迎人,而到了九月,眉头紧锁,她那时候年纪小,虽然是动了情,可也不以为然,现在大了,今天又受到了压力,一下子便爆发出来了,只是这段情愿估计有两个难处。” “什么难处?”凌朝宗问道。 程若飞笑道:“你就是心急!” “我一向稳重,不知何故,跟夫人一起,就变得心急了。”凌朝宗笑道。 “呸!你越来越胡闹了。”程若飞嘴上如此说,可心里甜甜的:“好了,说正事,这第一个难处就是他,哎,也直接说吧,就是南宫少游,年纪比较大,比美雪大了几乎二十岁,第二个难处也是最难的,他对失踪的慕容姑娘,刻骨铭心,估计他找不到是一辈子不会婚娶的,今天你也听到冷姑娘说的,她也是倾慕南宫少游的,这样也未免太委屈了美雪了。” “年龄这个不是问题,我也比你大上十年有余,还不是照样的恩爱非常。”凌朝宗在程若飞脸上吻了一下:“英雄豪杰自然是会少于去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至于说他心中有慕容姑娘,也说明这个人用情极深,一旦他接受了女儿,自然也会对女儿很好,而有一两个姑娘 第513章 “这样说来大哥那天的梦竟然是真的,我还说你是胡言,让你不要对女儿说,若然到了这里,发现不是一样,就会令女儿伤心了。”程若飞连忙道。 “嗯,那时候,你的确是这样说,看来白白让美雪心里不安稳了几年。”凌朝宗道。 “爹爹心中不安几年算的了什么,现在看到大师兄能够成了正果,我心中也是十分的高兴。”凌美雪说完,又跪下来,对着那护法拜道:“大师兄,你可以得到正果,是你心中善良的缘故,希望你能够长享香火,也要保佑老百姓不再受苦。” 程若飞看着凌朝宗,眨眨眼,在他心中,丈夫是言出如山的君子,不苟言笑,今日竟然为了女儿撒起慌来,这也是她看到的头一遭,不过也十分高兴,这个受天下人爱戴的男人,为了自己的女儿可以放弃原则,证明在他心中,国民自然重要,可妻女更加重要,心中十分的甜蜜。 凌美雪还在不断的祈祷,无非是让单雄在仙界多点认识一些朋友,不用记挂他们,师兄弟们都很好,最后也嘱咐他要多点保佑百姓,不要让百姓再受到战争的苦楚,凌朝宗和程若飞听了,都会心一笑,十分安慰。 “无量寿佛,难得这位女施主有如此善心,天下人若能都有此善念,何愁没有安稳的日子过呢?” 凌朝宗和程若飞一转头,看到一位银须白发的老道士手中拿着拂尘,向着两人行礼。 二人连忙还礼道:“道长有礼了!” “凌兄多年不见,越是精华内敛,看来内功修为又到了一个境界,可喜可贺啊!”道长十分高兴的跟凌朝宗拉手,一点都没有出家人的架势。 原来这道长就是当年给为凌家守护藏宝图的那道长了,他本来是凌朝宗的兄弟,后来出家了,在这岳庙主持,这岳庙也是十分奇怪,并非说是道观,也不是和尚寺,可里面既有道士也有和尚,是共同主持的,各部相干,和睦共处,里面供奉三世佛,也供奉三清,当然也有一些民间的神明了,反正三教九流的都有,十分的热闹。 可这天里面却是除在这常驻的和尚道士外,没有一个香客进来供奉的。 程若飞连忙从凌朝宗挑来放着祭品的盒子里拿出四锭金元宝,双手俸给道士说:“道长,因为我们的是请令岳庙今日的香火少了,这个权作弥补吧,劳烦你送两锭给里面的大师傅,两锭便是我们凌家孝敬道爷的。” “凌夫人何须多礼,你们做的是为国为民的大事,我们道士讲究的是入世,不同和尚的出家,天下事天下人都要管,我们自己没本事去管,难道就是提供个场所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到吗?这金锭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收的,我的那些师兄弟和弟子都说了,若然你们能用得着的话,大伙都是义不容辞,只是武功低微,只能尽自己能力罢了,至于这四个金锭,我会留一个给圣帝塑塑金身,希望他能够保佑你们,而余下的都送给这里的大师傅好了,也让他们在佛祖面前为你们祈福。”道长接过金锭道。 “那一切都有劳道长安排了。”凌朝宗道:“道长,不知明日的场所安排好没有?” “你放心,都安排好了,今日开始我已经通知香客,说庙里要做两天的驱鬼法事,希望大家不要进来上香,以免沾惹了邪气,所以这两天是不会有香客的,今天早上,我已经命道童去准备好了茶点蔬果的,只不过这岳庙里也有和尚,开腥荤不是很妥当,可能要让那些大爷们忍受一下,吃点斋菜了。”道长笑道。 “原是应当如此,我们商量的是大事,而且在神明庇佑的地方,吃一天的斋是应该,我还认为应当斋戒三天再来呢,不过那些江湖汉子是不能勉强,反正这都有劳道长了。”凌朝宗再次答谢。 程若飞立刻又拿出一个金锭:“道长,这是买斋菜果品的费用。” 道长笑道:“夫人,我不是说了吗?我们也想尽点绵力,收你一个金锭是要让圣帝收到你们的诚心,我老道士要来干什么呢,而且这里香火极好,庙里有的是香火钱!” 凌朝宗笑道:“夫人,你便不要跟道长客气了,他可是这衡阳城一个隐形的大富户,我想一般的地主之家,都不可能比他有钱。” “哈哈哈,你这是在寻兄弟开心了,要知道在湖南盗贼许多,若然给他们听到了,来这里抢劫,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道长说罢,自己也哈哈大笑。 凌朝宗笑了一阵道:“道长跟香客说是做法事,驱鬼,这个理由说得真好,我们就是要在这里商量驱鬼的事情。” “说到驱鬼,记得十几年前贫道送了一道附身给凌小姐,可惜当时没有护到身,反倒惹来一场浩劫,这十几年贫道的道行是长进了,也做了一道平安福,送给凌小姐,希望你带在身上,可以长保安宁,也可以早日觅到如意郎君。”道长递给凌美雪一道折成三角形的黄色护身符。 凌美雪立刻双手接过:“谢谢道长!” 可心里狐疑:“这道长一定是偷听了我跟爹爹妈妈的话,不然怎么会说到觅得如意郎君的事情了。” 其实凡是少男少女,一旦心中有了思念的对象,无论何时何地,发生何事,都感觉与自己心中想念的人有关,别人随便说一句话,她都会自然而然的联系到那个方向,这其实千年来,自古到今也是一般,没有丝毫的变化。 三人在道长的带领下来到一个道堂,只见里面供奉着三清,而道堂里所有杂物都被清理一空,在地上却摆满了和尚打坐用的蒲团。 道长笑道:“想到这么多的豪客,如果都摆了长凳不免占了许多地方,这样难免有碰撞,所以就到和尚那借了几十个蒲团,大家到时候将就一下席地而坐了。” “道长这样安排最好。”凌朝宗笑道:“如果每一张长凳的,这些汉子都属于不同的帮派未免以前有些碰撞的,如果是长凳,很容易发生争斗,自古以来,凡是商量大事的,哪里有说在温香暖玉里进行,都是盘膝而坐的居多,这里就有劳道长了。” 凌朝宗说罢和程若飞,凌美雪走到三清像前,上了香,凌朝宗道:“希望三清爷爷能够保佑这次大会顺利进行,人人热血,共同对抗奸邪,早日还老百姓一个安宁。” 凌美雪却是暗暗祈祷:“希望三清祖师有灵,中秋之时,爹爹跟大哥哥说的事情,他可以答允,从此我可以侍奉在他身旁,于愿足矣,定当每年都来岳庙叩谢神恩。” 此刻的凌美雪,心中哪里有什么国家大事,在她心中跟南宫少游的事情就是比什么都重要。 三人各自参拜完,许了心愿,便离开了岳庙,凌朝宗道:“美雪,当日雄儿带你往哪里走的,你便带路吧。” 凌美雪点头道:“虽然那时候我年纪很小,可当时的每一段路,我也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凌美雪所谓的清清楚楚,自然是跟南宫少游走过的每一段路,这些年都在她心中不断回忆,不断模拟的,当然在回忆和模拟中的自己并非是五六岁的小孩,而是风姿卓越的十五六岁的姑娘了。 这衡山在她梦中也不知道上了多少回了,现在重新走上去,这十几年来竟然没有一丝的改变,其实每座大山都是存在世上千百万年,人只是区区几十年,山又怎么会改变呢。 凌美雪走在山路上,当时单雄抱着自己的情形也开始涌现出来。 她指着一个大树道:“爹爹,当日大师哥就是抱着我,来到那棵大树下,然后那曹刚恶贼,突然说在前面有埋伏,让大师哥放下我,跟他背靠背的迎敌,大师哥是正人君子,不疑有他,就立刻跟他背靠背的,结果那恶贼就是这样在大师哥腰间刺了一刀。” 凌美雪想起单雄当时的惨况,不禁眼中垂泪:“那恶人说自己是魔教白发什么骆健的徒弟,来到霹雳门也是为了监视,而且知道了我们有藏宝图,所以便来抢夺,他竟然猜到了藏宝图是我身上的护身符,说什么没看到爹爹取得藏宝图,也只有道长给了一个护身符了,说八九成是在那里面,他便要来抢夺,那时候大哥哥便出现了。” 因为父亲答应她要跟南宫少游提亲,所以便不叫师父了,总是觉得有点尴尬,就叫大哥哥,她说到南宫少游的出现,脸上一阵的温热,仿佛那事情就是昨天发生的一样,当然里面的她不再是小女孩,而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了。 “他出现后,把曹刚赶走,当时也不知道曹刚的奸计,所以没有杀他,大师哥便委托他一定要把我送到爹爹和娘亲身边他就是这样受了嘱托的,当时他抱着我,立刻遇到了魔教的几位长老,打斗一场,因为担心会危害到我,便施展轻功离去,他的轻功十分厉害,我便如腾云驾雾一般,当然后来才知道是天下绝学‘飞燕功’,他当时十分大胆,说既然魔教的人都在上山寻找我们,定然料想我们是往山上跑的,我们偏偏就要往山下跑,结果如他所料,竟然躲开了魔教中人,后来我们便在山上过了一夜,我发烧了,他就喂我吃药,还拿了蛇肉骗我说是鸡肉,还给我唱歌,不过他唱得很难听,结果还是我来唱了,那时候他是一个大胡子,满脸的胡渣,我就要他把胡子都剃了,他竟然听从我的建议,从此以后都没有留胡子了。” 凌美雪说的痴痴的,她说的都是实情,不过也添加了自己许多少女的幻想,南宫少游本来就不爱留胡子,当时是因为在襄阳杀了许多蒙古人,心中不忍,不知道这样杀人到底是对还是错,一阵十分彷徨,以至于无心去料理自己的仪容,在遇到凌美雪后,看着小姑娘十分有趣,心情也好了不少,在水中看到自己的样子,经过凌美雪提醒,自己也觉得不好,便剃了胡子,当时剃胡子的确因为她,可以后没有留胡子却是跟她没半点关系,不过少女总喜欢幻想,便认为这事情都与自己有关,在脑海里多了一段浪漫的回忆。 程若飞看着女儿那痴痴的神情,心中不禁一点感慨:“看来女儿是对南宫少游爱到骨子上了,她的这个神情,估计我在少女的时候想起大哥,也会如此,就希望南宫少游不要辜负了她,不然她这辈子就注定了悲惨。” 程若飞怜惜的看着凌美雪,也深情的看看丈夫凌朝宗。 此时的凌朝宗已经在地上摆好了香烛极品,准备拜祭。 凌美雪道:“爹爹,摆在那棵树下吧,我记得当时大师哥就是依靠在那棵树上,说自己要休息一下,等有了气力就来找我的。” 凌朝宗听了,立刻把所有的祭品都拿到树下,凌美雪过来抚摸着大树,十分伤感道:“这树当年还是很小,想不到现在已经这么大了,爹爹你看,当时大师哥依靠在树上,他的手满是鲜血,还留下树上,不过当日是在膝盖的位置,现在已经长到人的胸口位置了。” 凌朝宗抚摸着树干上的一抹血迹,突然拔出长剑,力灌剑柄,用力一挥,大树立刻拦腰砍断。 过往游客,本来看到三人在大树下拜祭都觉得奇怪,突然看到那汉子竟然一下子把一个人抱的大树砍断,都觉得十分惊奇,也十分害怕,纷纷走开,本来一条有十几人走的山道,突然一个人也没有了。 三人倒是觉得这样很好,凌朝宗再次挥剑,把那染有单雄血迹的树干截了一块下来,小心翼翼的放进盒子里:“这块木头就拿回去,以后放在演武厅上,让弟子每日上香。” 程若飞和凌美雪都觉得很好,三人便在树下拜祭,凌美雪忍不住哭了出来,凌朝宗想起单雄往日师徒情谊,也不禁有些伤感。 凌美雪道:“大师兄,我小时候,你常买糖果,然后让我为你唱一支歌,你才给我吃,今日你不需要给我糖果,我也给你唱支歌。”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角枕粲兮,锦襟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凌美雪唱得忧郁动人,凌朝宗饶是硬铮铮的男子,也不禁为之垂泪。 程若飞也是十分伤心,她挽着凌朝宗的手臂道:“既然雄儿已经成了圣帝的护法,我们也不用太过伤心,他生前是一名好汉,经常说要行侠仗义,为国捐躯,现在他不在了,我们便为他去实现明日之事也是算为他尽一分力!” 凌朝宗昂然道:“夫人说的极是,当下三元教为了一己私利,不去抵抗外侮反倒制造内乱,对于之中残害民众的邪教我们是要把他歼灭。” 三人于是便下了山,回到客栈,这一夜无事,第二日凌朝宗早早的起来,吩咐店家准备的斋菜,五人吃过斋菜,也没有喝酒,便向岳庙进发了。 这一天,岳庙外更是无人,山道上虽然有许多的游客,可看到岳庙在山道上的公示,都纷纷走远,不敢靠近。 五人来到庙外,道长早已在迎接了,他笑道:“‘剑圣’崔大侠老道闻名久已,今日才第一次遇到,算是了了我一个心愿啊。” 崔之成客气了几句,五人便在道长的陪同下,进入了岳庙,来到道场,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地上蒲团之间的间隔都是很宽,道长是极为用心,免得这些豪杰有什么碰撞,在每个蒲团前都放了一盘点心,一个茶壶,一个茶杯。 凌朝宗看了十分满意,点头道:“这次真是有劳道长了,兄弟还有麻烦你令道童去通知一下庙里的大和尚,最后不要随意走动,你知道那些好客都是粗鲁之人,若然冲撞了大和尚就不好了。” “兄弟,你大可放心,今天一大早,我便令十几名道童,把所有和尚都带出去了,说临安有为凌施主,乐善好施,为了为家人祈福,所以每人替他们做一件僧袍,一对布鞋,他们都欢欢喜喜的出去量身做衣服了。”道长笑道。 凌朝宗十分感激:“道长,你这次真是出钱出力,这里大大小小几十号和尚,没人一件僧衣一对布鞋,这花销也是非常的大,既然你说了是我来送的,这些钱我还是要给你的!” “哈哈哈哈!凌大侠,你又何须跟道长客气,我们的兄弟早就查清楚这庙里的油水,道长可是衡阳一首富啊!只是我们都敬重圣帝,虽然羡慕,可也不敢打主意!”随着笑声,一位满头红光的矮大汉走了进来。 第515章 程若飞看到丈夫微微一笑,她也不禁微微一笑,看着丈夫,凌朝宗此时也心领神会,正看着程若飞,两人眼光对视,充满了柔情。 凌美雪看到了,不禁又泛起了一阵涟漪:“我不知什么时候才可以跟他也像爹爹妈妈一样心有灵犀呢?” 龙乞儿又大声道:“各位我们的湖南结盟是完成了,至于细节,到时在湘竹帮内,我请各位掌门来商量好大家互相照应的法子如何更好的联系,然后大伙的事情商量好了,我再跟二弟一起去临安,拜候凌大侠和崔大侠,再商议湖南联盟和霹雳门该如何结盟,待这事商量好了,再由凌大侠出面,请得丐帮范帮主来,这样我们的大联盟便成了,估计这事情也要一年左右的时间,不过当下便是可以开始操作,大家无论是湖南的帮派还是霹雳门甚至没有到场的丐帮,只要一方有事,大家都要一起来支持!” 凌朝宗听了十分赞同,便道:“既然如此,今日我便跟各位帮主喝过一碗结盟酒,日后互相照应,共同抵抗外侮,又挟制三元教逞强!” “哈哈哈!哈哈哈!”突然在大堂内响起一阵怪笑声! 凌朝宗怒道:“是哪方妖邪竟然敢在三清大殿逞狂?” “哈哈哈!我笑的是你们这班妖邪竟然敢在三清殿上逞狂,要知道矛教主是受命于天,是真龙天子下凡,就算三清要保佑,都是保佑他老人家,怎么会令你们这些妖邪在这里作孽呢?” 凌朝宗低声道:“是三元教的人,三元教竟然能够在我们的严密部署下混进来了!” “凌朝宗,放你放你的狗屁!矛教主是天命所归,自然有百灵护体,你们这些妖孽在此作恶,早有山神前来报信,就算你们在整个衡阳城布满了霹雳门弟子和丐帮弟子,又如何,我们自有神力可以穿破铜墙铁壁,来到这里剿灭奸邪!” “下来吧!” 崔之成一声大喝,身体飞起,随之长剑出鞘,直刺向三清中的元始天尊。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从原始天尊像后跳出一人,手中也是拿着一柄长剑,身上穿了紫色长袍,脸上围了一条白布。 他一出来便跟崔之成缠斗,凌朝宗一看,只见那人剑法精奇,却是跟崔之成一一对对手,便道:“各位散开,空出场地,让崔大哥施展‘剑圣’神剑,降妖伏魔!” 大伙一听,马上都散开,本来这个大堂是很大的,一散开后,俨然成了一个演武厅。 崔之成一边出剑一边道:“崔某剑下从来不杀无名之辈!你亮出名号吧!” “哈哈,本王就是三元教主座下白象王蓝道心!” 他此言一出,大堂内立刻爆发出一阵惊叹声,三元教这十年来声势浩大,多是蓝道心在出谋划策,他的名号十分响亮,教中的人都知道,他是教主的不二人选,若然矛子元称帝,他就是皇帝的不二人选了。 蓝道心在少室山外,中了天心道长的蛊毒,以至于面目全非,功力尽失,矛子元因为在佛法大会十分赞赏他的才能,便令教内名医为他治疗,甚至他自己要不惜耗费功力替他疗伤,终于在三年后,蓝道心的毒全部清除,矛子元又传授他一套独特的练功法门,在余后七年中,竟然也恢复了八九成的功力。 这次三元教收到消息,说凌朝宗约了湖南十二大门派在岳庙聚会,商议对抗三元教的事情,告密的自然是没有来的海沙帮和青竹帮了。 蓝道心知道凌朝宗为人谨慎,既然来了一定是安排妥当,四处都有把守的人,而且丐帮在湖南也有重要据点,凌朝宗跟丐帮关系匪浅,丐帮也是会来相助的。 他知道若然出现在衡阳城,一定会被发觉,于是就带领一众高手,日夜兼程,竟然就埋伏在衡山之山,衡山又许多地方都是游客到不了的,可对于一流高手来说自然是如履平地。 他们便带了干粮,也不生火,就这样在衡山上偏僻处躲藏了十余天来等凌朝宗他们,凌朝宗他们来到后只是在衡阳城和四周要道把守,自然不知道三元教的人竟然已经在衡山之上了。 只见大堂上剑气纵横,龙乞儿等人是看得大为惊讶,龙乞儿低声道:“二弟,我是听说过崔大侠的威名,虽然他成为‘剑圣’,我以为武功只是比咱兄弟两高出一点,现在看来,就算你我联手,估计也抵挡不了他三招。” “可不是吗!”陈子瑜道:“白象王是三元教的第二把手,武功只是在矛子元之下,矛子元号称武功天下第一,现在崔大侠跟那白象王是旗鼓相当,估计说他武功天下第一也是不为过,大哥,你说他们谁能够赢?” “当然是崔大侠,你这样都看不出来吗?”龙乞儿肯定道。 陈子瑜点点头,其实他当然是看不出来,不过也不要在大哥面前失去威风,点点头的意思是,你的看法果然跟我一样。 其实以龙乞儿的武功哪里看的出他们两人孰高孰低,他的想法很简单,我们大殿里有几十号人,如果崔之成敌不过他,大伙一拥而上,立刻就将什么白象王给杀了,他当然是斗不过大家,他说崔之成赢的意思是他们全部人赢蓝道心一人,而不是说看出崔之成能够赢蓝道心。 凌朝宗看了他们斗了一百回合,低声道:“夫人,你是剑法名家,我自愧不如,你说崔大哥和蓝道心是那个会赢。” “大哥,这话怎可在这里说,你不是取笑我吗?你自己一早看出来了,其实我跟你想法一样,还不是....” 突然她没有说出来,心念一动道:“美雪,你说说崔伯伯和那妖人这场比试是谁输谁赢?” “舅娘,还用说吗?当然是师父赢!”姜杰连忙道。 凌朝宗和程若飞都笑着不出声,均看着凌美雪,姜杰感到十分无趣。 “蓝道心剑走轻灵,剑法狠辣,可感觉有些干涩,而且内力似乎没有剑法高明,而崔伯伯的剑法剑意悠长,内力充足,应当是崔伯伯赢。”凌美雪道:“还有最重要一点,如果崔伯伯是要输的话,爹爹妈妈哪里还有闲情逸致还考察我。” 说完她自己忍不住笑了出来,其实凌美雪虽然没有任何的临敌经验,可是跟她对敌的却是南宫少游,这在江湖上就算是一流好手也没有这样的机会,而且南宫少游对她十分溺爱,除了武功上倾囊相授外,还跟他说了各门各派的武功精要,特别是一些跟他对敌过的一流好手,他都会详细说明,蓝道心就是其中一位,他说过的。 凌美雪知道蓝道心曾经武功全失,虽然她眼光是受过名家指点,可也不至于厉害到可以看出蓝道心内力不足,不过是受了南宫少游之前的提点,所以一看的时候就从这里入手,看上去后,觉得果然如此,所以便说了出来。 凌朝宗和程若飞听了,脸上都露出了又惊又喜的神色,惊奇的是,他们都不相信自己女儿竟然有那么高的眼光,不禁心中佩服南宫少游,喜的当然是,自己的宝贝女儿眼光如此独到,虽然没看到过她的武功,可就凭刚才的几句话,已经知道她远远在姜杰之上。 特别是说蓝道心内力不济那句,他们两夫妻也是看到后来,崔之成的剑风转变,从开始跟蓝道心一般的飘逸到后来竟然招招都要跟蓝道心硬碰硬的,才猜到蓝道心的内力不如崔之成。 果然两人再斗了三十余招,崔之成喊一声“着!”,长剑跟蓝道心长剑一接触,把他长剑荡开,直取中宫,蓝道心慌忙后退,崔之成笑道:“好好的一个人名字都报了出来,为何没脸见人,难道天生一副魔鬼相吗?” 说罢长剑顺势往上一挑,蓝道心连忙腰杆往后一弯,可崔之成根本没想过要取他性命,只是想把他蒙面的白布挑开,羞辱一下他。 “啪!” 蓝道心脸上白布被挑开了,凌美雪虽然听南宫少游说过这人的脸因为被天心道长下了蛊,变得面目全非,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可现在一看,仍旧是惊得捂住眼睛,扑进了母亲怀里。 大殿上顿时发出一声惊呼,只见那蓝道心满脸都是一个个的小孔,如同被千万枚钉子钉进去,然后全部拔出来一般,除了露出来的眼珠和牙齿,没有一个地方不知千仓百孔的。 “江湖传闻,三元教白象王是名美男子,简直可以跟宋玉潘安相媲美,怎么会有这般相貌?” “兄弟,这个评价估计是地狱里的恶鬼评选的吧?” “就算是地狱里的恶鬼都比他英俊啊!” “我自小娘亲就说我长得丑,连名叫也就啊丑,我娘子也经常嫌弃我,你们这些王八也经常取笑我,告诉你们,以后得叫我潘安!” “哈哈哈哈!” 大殿上爆发出一阵哄笑声,还有大伙的尖叫声和讽刺声,蓝道心一向以自己美貌自居,虽然毁容了,可在三元教是没有人敢对他有半句不禁,稍有一样眼神的,就会被他杀掉,他对评论自己样貌极为敏感。 可偏偏这里不是三元教,而且这群汉子都是极为粗鲁之人,武功不行,可是骂人损人的功夫却是一流,看着崔之成胜了他,有了这么大的靠山,当然不管你是白象王还是白猫王了,照损出误。 蓝道心一声怒斥,又抄起长剑,没命的跟崔之成较量,崔之成笑道:“你已经输了,十年后再找老夫较量吧,今日是我们商讨大事的好日子,来这里之前,我都是吃斋的,所以不杀生,况且这里也是三清爷爷的圣殿更不应该杀生,你走吧!” 蓝道心是天生的心高气傲,哪里受的了这等闲气,更加没命的进攻,似乎要跟崔之成同归于尽。 崔之成是老江湖了,哪里会怕这种缠斗的,他还一边打,一边苦口婆心的劝蓝道心不要继续打下去。 “蓝道心,我劝你还是离开三元教吧,三元教逆天而行,必将被天收,你看当下已经是我们这十一大帮派结盟对付你们,再迟点整个中原武林都会对付你们,你们是死路一条,本来魔教中人死不足惜,可老夫乃念你练得这身本领不容易,这样丢弃了性命十分可惜,倒不如弃恶从善,老夫担保,从此中原武林,没人会再跟你计较以前的事情,以你的武功的,大可有一番作为!” 蓝道心在三元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今日竟然被当众教训,是气得呱呱直叫。 他剑法越来越快,却是越来越凌乱,嘶,他右边大腿中剑,嘶,他右臂又中剑。 崔之成道:“我已经刺中你两剑,这两剑都不是要害位置,是警告你,若然你还不弃剑投降,第三剑便要刺你的心脏。” “崔大侠,这人执迷不悔,你何必跟他讲仁义道德,倒是一剑把他了结了,用作今日结盟的祭奠吧!” “哎,既然你执迷不悔,而又群情汹涌,老夫也只能开杀戒了!”崔之成摇头道。 “樊紫竹!我若死了,教主也不会放过你!”蓝道心突然大声喊道。 大殿内突然响起一把如同雷鸣般的声音:“蓝法王,本座不是说了大伙一起杀进去,把这些人都结果了,不是一了百了吗?你偏偏说自己法力高强,要一人去收服妖邪,为何此刻又如此慌张?” 话音刚落,大殿的屋顶突然炸开,从上面跳进来十余人,随即在大殿外又冲进来三四十人! 这些人并没有动手,把个人为住,都是不做声,突然一位身形高大的将军,大吼一声。 震得人人耳朵“嗡嗡”作响,有十余名帮派弟子,竟然给他这一吼震晕在地,凌美雪也是感到心中一阵的烦闷,立刻运用起南宫少游所传授的内功心法,吸了两口气才缓过神来。 听得母亲程若飞关切的问她:“美雪你可有感到不适?” 凌美雪摇头道:“没事。” 凌朝宗道:“你吸两口气看看。” 凌美雪吸了两口气道:“没事,爹爹,你叫樊紫竹,是三元教的朝天王,刚才那一吼是有名堂的,叫朝天吼,不过在十年前被少林方丈了广大师的狮子吼所破,这就是邪不能胜正!” “小姑娘,你是谁?怎么认得本座的?”那将军正是三元教朝天王樊紫竹了。 “哈哈,你那些不好的事情不止我一人知道,当日在雨花村紫薇殿上,了广大师赢你的时候,有几十豪杰亲眼所见,自然传遍武林了,上至七八十岁老人,下至三岁小孩都知道。”凌美雪笑道。 樊紫竹听了脸上一阵红晕,他哼了一声道:“我是三元教教主座下朝天王樊紫竹!当下已经将你们包围,杀你们只是举手之劳,可是教主宽大为怀,也是成就大业用人之际,只要你们肯归顺三元教,便有一场富贵,三元教众听好了,把这些英雄帮主通通点倒,不准伤害!” 樊紫竹一声令下,三元教众便立刻围攻,这次有蓝道心和樊紫竹带来的教众,都是教里的一流高手,而这十个帮派的人都是一些做无本生意的毛贼,没多少工夫,不到一炷香时间,全部被点倒了。 连同他们帮主也被点倒,大堂里只剩下凌氏夫妇,凌美雪,崔之成,姜杰,道长,龙乞儿和陈子瑜这几人还在游动。 凌美雪虽然是经过南宫少游的指点,也跟他不知对打了多少回,可她是明知南宫少游不会伤害她的,打起来自然得心应手,可现在真正对阵,却是第一次,开始三元教的人看到她一个小姑娘,而且好像拿剑出手都不是很稳妥,都不屑跟她打,所以其他人都被点倒了,她还是在那里。 崔之成是一人对阵蓝道心和两名三元教的高手,已经十分吃力,而樊紫竹是对阵凌朝宗,程若飞看得丈夫力有不支,也过去助阵。 凌朝宗自从得到南宫少游提示后,潜心研究霹雳门的武功精要,这十年来悟出了不少精妙的招数,和武功要领,他跟樊紫竹对阵虽然是不敌,可也能勉力支持,程若飞过来帮忙,立刻便和樊紫竹大哥平手。 而姜杰则是对付一位三元教高手,他在年轻一位武功算是出类拔萃,不过也是临敌经验不足,给对方买个破绽,便点倒在地。 凌美雪是十分尴尬,竟然没人跟她对阵,她想过去帮助爹娘,可也不知如何入手,一人持着长剑,呆呆的站着。 三元教众人也是站着围观,并没有增加人手。 突然听得崔之成一声闷叫,被蓝道心点倒在地。 凌朝宗虽然听到,可也是沉着应战,程若飞却是举头一看,发现有几十三元教弟子围着两夫妇,自己这边的人都被点倒了。 她连忙喊道:“美雪,你没事吧。” 凌美雪呆呆道:“妈妈,他们都不跟我打。” 第287章 南宫少游马上道:“柴老,其实我跟霏霏在程二叔的万劫谷,曾经遇到过武当掌门灵宝道长,他曾经使出一套‘柔云剑法’,剑意绵长,延绵不断,一招可以使出九九八十一剑,全是攻招,没有一丝的回旋,不知是否受了燕飞鸿前辈剑法的启发?” “一连发九九八十一剑,延绵不绝,全是攻招,没有一丝的回旋?”柴安重复了南宫少游的话:“如此说来,这套剑法是受了‘风雷剑法’的影响,可是也柔合了武当剑法的长处,武当剑法讲究延绵不绝,而风雷剑法却是雷厉风行,毫无拖沓。” “柴伯伯,这样说来是不是说武当派这套剑法是‘风雷剑法’要好了?”慕容霏霏忍不住问道。 “未必!”柴安立即道:“‘风雷剑法’自成一家,讲究每招都干净利落,而‘柔云剑法’却是讲究了延绵不绝,其实武当的这套剑法本意是想吸取别人的长处,结果最后还是没有做到,只能说在别人剑法的启发下,自己又创新了一套剑法,至于孰优孰劣,就看使出来的人的功力了。” 柴安的这番分析,慧元师太听得十分受益,渐渐对这位柴安产生了敬重,而南宫少游却看着慕容霏霏,他自己心里想起了在万劫谷求医的经历,想起了程忱去慕容霏霏的偏心,而这种偏心最后竟然发展到爱屋及乌,为了义女的开心,情愿牺牲自己一条性命,心中除了对他感激外,也想起了五弟叶图南,无论什么原因,叶图南也总是他杀的,一时思潮起伏。 但他知道在这当中最受伤的该当是慕容霏霏,他知道自己提起万劫谷,定然会令慕容霏霏想起很多往事,果然慕容霏霏那双如明星一般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珠。 南宫少游连忙伸出右手,轻轻握住慕容霏霏的小手,发现她的手有一点的冰冷,慕容霏霏对着他嫣然一笑,示意自己没事。 柴安继续道:“天灵道长和燕飞鸿比试完毕后,对他的剑法称赞有加,说以他的剑法定当可以在武林中打响名堂,希望他能够行侠仗义,正在谈话间,少林方丈觉远大师也到了,他身后带了自己的爱徒了相大师,也就是现在的少林方丈,所以当日了相大师是看到了燕飞鸿的剑法,以至多年后还是念念不忘,估计遮那法王是不知道这个人的,是了相大师极力推荐。” “柴伯伯,既然燕飞鸿当时已经得到天下四大高手的认同,即便他不在江湖上行走,也会名声大噪的,为何这般籍籍无名?”慕容霏霏不解道。 “那就要问问慧元师太,妙音师太门下是否有一位弟子叫赵无双?”柴安笑道。 慧元师太惊奇道:“柴老如何得知?我确实有一位师姐叫赵无双,后来离开了峨嵋从此也没回来过,问师父,师父就说师姐已经嫁人,哦,对了我这位师姐是俗家弟子来的,柴老你可有赵师姐的下落?” “哈哈,就是你的这位赵师姐令燕飞鸿从此绝迹江湖的。”柴安笑道:“当日在妙音师太身旁,有一位服侍的小弟子,她是对燕飞鸿一见倾心,燕飞鸿对她也是襄王有梦,当时妙音师太,天灵道长和觉远大师都是出家人,自然看不出端倪,宋大侠一看便知道一二,他是一位洒脱的游侠,便立刻笑着说要为燕飞鸿向赵姑娘提亲,妙音师太便问赵姑娘是否愿意,当日赵姑娘的回答跟绮婷姑娘答应翼云提亲时说的话一模一样,只不过将娘亲换做师父罢了,可见女儿之心,多少年来都一般。” 说道这里不禁哈哈大笑,曾绮婷是羞得脸红耳赤,林紫烟大笑不止,慧元师太奇道:“赵师姐也真是的,成亲大事也不跟大家说一声,害得我们担心了她几十年,可是他跟赵师姐成亲和归隐有何联系?” “当日妙音师太也说要回峨嵋告知各位师太,但宋大侠是兴之所至,一定说让他们当即成亲,还说他们几个也不能做主,要问问两位当时人的意见,那两人情投意合,当然是觉得越快越好,还是你赵师姐说的,说什么应该听从师父意见,可是宋大侠是这单婚事的月老,也要顾及宋大侠的热情,自己不知如何是好,还请师父教训,她说到这个份上,谁都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所以妙音师太也是笑笑便答应了,当日便在武当山下,找了一间小客栈,成亲,随说简陋,可纵观武林,有哪一位英雄成亲可以请到少林,武当,峨嵋,三派掌门还有宋大侠来喝喜酒,当真是千古美谈。”柴安说道这里,眼睛看着南宫少游微微笑。 南宫少游立刻明白,笑道:“南宫少游虽则声名不佳,但能娶到霏霏这样的贤妻,当是几百辈子修来的福气,今日在柴老和张大哥面前许下诺言,大婚当日,定要请到丐帮范帮主,六大长老,少林了闻,了广大师,武当灵宝道长,峨嵋慧静,慧清师太,慧闲师太就由六弟代劳去请,慧元师太你该不会拒绝吧?” “定当前往!”慧元师太笑道。 南宫少游道:“柴老,少林方丈我跟他没交情,不敢夸下海口,对了,还有梁疯子也要请来!” “梁疯子?原来南宫少侠跟他也有交情!”慧元师太不禁莞尔。 南宫少游一听就知道他们是认识的,梁楷为人幽默,但凡想到他的当然是莞尔一笑,便道:“说来惭愧,他跟晚辈是酒肉之交。” 说罢哈哈大笑,柴安和张七相视一笑,若然南宫少游跟慕容霏霏大婚,能请到这些人,也算是十分的体面了,而且他跟大理段氏也有交情,到时两人大婚,定然轰动武林,热闹场面一定甚于这次什么佛法大会的。 柴安笑道:“好,有你这句话,老夫也心满意足,哈哈,我们还是说回燕飞鸿的事情吧!” 第288章 慕容霏霏看着南宫少游眼神有些迷离,带一丝的幽怨,南宫少游当然知道她的意思,他跟慕容霏霏尽得宋子休的真传,跟师父也是一个脾气,哪里会去理会一些世俗的眼光。 当下说大婚要请这么多成名的英雄,当然这些人是会应约,可是也起码要提前半年以上让人家准备,也就是说,两人的婚事会为此推迟许多日子,但南宫少少游也是无可奈何,柴安是七十多岁的老人,而且是柴家的老臣,他视慕容霏霏为掌上明珠,当然是越隆重越好,自己也不能说不答应。 柴安十分开心的继续道:“就在燕飞鸿跟赵姑娘成亲后,两人就搬到赵姑娘的老家居住,他们都是重情之人,对名利是十分的看淡,过了两年,独孤芳冒起,他四处找人挑战,赵姑娘担心燕飞鸿也会如此,就干脆搬回风雷岛,从此不过问江湖事,来个真正的了解,所以这次的佛法大会,燕飞鸿不参加的机会还是非常大。” 慕容霏霏道:“如此说来这个燕飞鸿为人还是非常的不错。” “霏霏姐姐,你也想成亲后师叔祖跟你归隐江湖吗?”林紫烟笑道。 慕容霏霏看着南宫少游,南宫少游正式道:“只要跟霏霏在一起,我在什么地方也是最快活的!” 慕容霏霏听了满心欢喜,连忙道:“当下看来,那独孤芳即便到了少林寺,也是跟遮那法王没半点的关系,而燕飞鸿应当不会去,我们便马上按照部署去做吧!” “绮婷,你在青梅庄陪同岳父和岳母大人,这事处理好之后,我便回来跟你一起上天山。”沐翼云对曾绮婷道。 “不,三哥,我是你沐家的人,定当跟你同往,你不必多言,此刻我便去收拾,救人如救火,大伙也不必再商量,出发便是,路上多的是说话的时间!”曾绮婷说罢,立刻转身出去。 大家都被她的豪爽所感动,纷纷的回自己房间收拾,曾夫人虽然不舍得女儿,但是让她可以跟这几位武林一等一的高人出去闯一下,也是非常好的,所以也不加阻拦。 很快大家都收拾好了,慧元师太对两名弟子吩咐道:“静安,静平,你们立刻起程回峨眉山,将今日之事跟峨眉山上的师叔伯说了,让她们派人来接应。” 静安和静平连忙答应出门,而张七也是洒脱之人,对慕容霏霏道:“小郡主,我马上去丐帮分舵安排人手,还有联系帮主,至于雀儿岛的事也等这事完了再行处理。” 说罢立刻离去,柴安自知年纪老迈,也不懂武功,去了也是拖累,便说要留在青梅庄,等他们处理完事情后,再一起回天山。 曾夫人已经准备好马匹,虽然慧元师太是出家人,也不去顾虑了,大伙都骑上马,上了官道,直奔河南嵩山而去。 这一路上也没遇到多少的阻碍,很快进入了湖北境内,南宫少游心中一动,便对慧元师太道:“师太,当下入了湖北,临近襄阳,估计师父如果入河南,也会路过此地,想来会去襄阳,他老人家会猜想我和霏霏跟襄阳非常有渊源,或者在里面,应当会进去,现在你们继续赶路,我跟霏霏到襄阳一看,最多耽搁一天,而且我们赶路也快,估计也会在河南境内追上你们。” “师恩深重,自当如此!”慧元师太十分的豪爽。 “师兄,我会在每间投宿的客栈门前刻上一直飞燕,作为记号!”沐翼云道。 南宫少游喜道:“这样甚好!” 便携同慕容霏霏直奔襄阳,林紫烟本来想跟着的,被曾绮婷一把拉住:“紫烟妹妹,难道他两人能够有独处的机会,你就不要打扰了。” 林紫烟想想也对,便跟着曾绮婷一起前往河南。 慕容霏霏跟众人分开,可以跟南宫少游独处,十分的开心,两人心中挂念师父,所以马匹赶得飞快,但慕容霏霏还是忍不住一路的不听的说着,虽然大家也不是太听得到对方的言语,不过也非常的高兴。 很快就进入襄阳,南宫少游是离开多时,此刻再次来临只有一番的滋味,刚进入城门,守城的兵士立刻认得他俩,喜道:“南宫大侠,慕容姑娘,你两位终于来襄阳了,孟将军和周军师可想死你们了,你俩赶来的时间也正好,不迟不早。” 慕容霏霏下马笑道:“什么不迟不早?有什么喜事吗?” 她极为聪慧,一看士兵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孟珙军中有什么喜庆的事情了。 “咦?两位不是来喝喜酒的吗?”士兵十分奇怪。 慕容霏霏笑道:“什么喜酒?难道张存那莽汉要娶媳妇了?” “哈哈,我们的黑将军只顾着练兵,从来不谈及儿女私情。”士兵笑道:“是孟将军的义女灵儿姑娘大婚。” 南宫少游一听大喜道:“灵儿要许配给谁人?” “是临安霹雳门的二老爷,徐大海大侠!”士兵道。 南宫少游听了不禁哑然失笑,原来徐大海送灵儿会襄阳竟然送到成了灵儿的丈夫,不过他也十分高兴,起码灵儿有了归宿,而徐大海也是正派人士,为人豪侠,配上灵儿也算是天作之合。 “兵大哥,有没有一位宋大侠和宋小姐来襄阳说找我跟慕容姑娘的?”南宫少游问道。 兵士道:“在十天前确实有一位神仙似的老人和一位非常美貌的姑娘,到将军府说找你跟慕容姑娘,孟将军十分热情的招待了他俩好几天,灵儿姑娘也天天陪伴,可就在三天前离开了,说要去嵩山少林寺。”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听了都稍微有点失望,不过知道师父和宋婉儿几天前来过这里,也证明他们安好,心中也放心许多,反正到了河南嵩山也是一定可以碰面的。 南宫少游突然对慕容霏霏道:“霏霏,徐大海是我的朋友,而灵儿也是我传授武功的,他们大婚,我来了也理应进去恭喜一下,只是有一事须得向你说了,免得你怪责。” 第529章 大家听了都哈哈大笑,可也觉得徐大海虽然为人粗鲁,可对妻子却是十分的爱护。 程若飞知道凌美雪急着要回临安,于是便道:“大哥那我们也离开衡阳吧,赶一程路到前面的客栈再休息吧。” 凌朝宗虽然豪爽,可也知道女儿心思笑道:“好吧,就是要崔大哥太匆忙了。” “我这有什么呢,走吧!”崔之成马上道。 凌美雪满心欢喜,立刻收拾了行装,跟父母一起上路了,这一路没事,很快就回到了临安。 回到临安后,凌朝宗立刻和崔之成还有霹雳门的第二代弟子,一起商量跟湖南八大帮派结盟对抗三元教的事情,程若飞也积极联系哥哥程若光,商议霹雳门和丐帮结盟的事情。 大伙都忙得不可开交,只有凌美雪一人觉得十分的郁闷,刚回到临安,她马上找来徐妈:“徐妈,这些日子可有客人来过?” “客人倒是来了不少,都是一些江湖侠士,都有弟子招呼,我是没多少留意。”徐妈道。 “徐妈,我是问我师父大哥哥有没有来过?”凌美雪知道徐妈貌似精明,时候也比较的糊涂,不挑明是不知道的。 “南宫大侠吗?”徐妈奇道:“没有,他不是每年中秋前后才来的吗?如果他来了,二奶奶也是会去招呼的,他们毕竟认识十多年了,他也是二奶奶的恩人。” 凌美雪一听,也知道是道理,孟灵儿当年就是促使南宫少游喝酒后单身深入蒙古军营的人,她跟南宫少游的关系可谓是亦师亦友,她也知道孟灵儿的武功也是南宫少爷传授的,就是不明白为何她没有拜南宫少爷为师,她是不知道两人之间曾经有过那样的一段经历。 她开始听了也很开心,她是一路催促父母赶路,是担心南宫少游到了之后,竟然看不到自己和父母,就走了,现在还没有来,估计在未来几天就会来了,想到到时候父亲会跟他提亲,是又开心又害怕,开心是自己可以如愿以偿,害怕是担心南宫少游心中记挂慕容霏霏而不肯答应这头亲事。 她从回来第一天就经常坐在院子上读书,其实那里有看书本一眼,只是呆呆的看着大院之外,她不禁怀念起小时候:“那时候真好,可以直接搬一个凳子,到屋外,坐在大街旁,从息壤的人群中寻找他的背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没有了这个权力,妈妈说我长大了,不能再那样子,哎,长大了真是多烦恼,可不长大,又如何可以跟他......” 就是这样,凌美雪竟然在院子里等了足足半个月,开始还一天比一天高兴,以为过了一天,南宫少游来到的日子就会近一点,每天夜里总是盼望清晨快点来临,有时候半夜也会醒来,跑到院子外面张望,因为南宫少游来去无踪,半夜来也是有可能的,可是日子过去半个月,她心中是越来越失望,父亲和母亲因为忙于自己的事情,也没有再去过问她的事情,就算徐大海回来了,也没有说到过南宫少游,仿佛他们已经把南宫少游和自己的事情都忘记了。 这一天晚上,凌美雪十分失望,饭也没有吃,父亲凌朝宗和母亲程若飞因为有丐帮的人来了,都在宴客厅招待,她没有吃饭除了徐妈来关心两句之外,也没有任何人来过,徐妈也是忙于照看厨房,也没多大心思理会她,她倒是乐得清静,一个人在房间玩弄了一阵慕容霏霏送给她的短剑,就上床睡觉了,可辗转反侧,无论如何也睡不找。 纱窗外透进来的月色撩动着她躁动的心,更加是难以成眠,凌美雪叹了口气,爬了起来,穿上衣服,索性推开纱窗。 满窗的银光一下子洒进来了,把她整个身子都包围了,凌美雪就这样让月光搂着,心中不禁叹道:“假如是他抱着我该多好。” 想到这里,不禁脸红耳热,不能自已,呆呆的看着窗外的月亮,心道:“听说在广寒宫里住着嫦娥和吴刚,吴刚虽然是被罚去砍那月季树,可是毕竟都是住在月亮上,偷偷看上一眼也是可以的,奈何我连他人在哪里都不知道,如果嫦娥仙子竟然知道我的心思,替我为他捎去思念,便好,月色洒遍中原,无论他在哪里都能达到,就是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跟我一样,也是呆呆的看着月亮呢?” 也不知多少次,凌美雪半夜起来呆呆看着窗外,竟然看到了南宫少爷的影子,可每次招呼一下,才知道是镜花水月,是一场虚幻。 这一晚,她仍旧是看到了南宫少游从月色中到来,而且径直走到床前,凌美雪悠悠道:“你可知道我每天就在这里盼着你来,可每次都看不到,我心中也不知恼了你多少次,可又生气不来,你真是令我,真是令我痛苦啊。” “哈哈,我怎么会令你痛苦呢?你这小傻瓜在胡说什么?” 凌美雪全身一震:“怎么会这样,平常看到的他都是我一开口便消失了,今天竟然会说起话来了。” 凌美雪揉揉眼睛,只见纱窗前,月色下,一位高瘦的男子站在那,他一身白色长袍,剑眉长脸,薄唇带着傲慢的微笑,右脸上一道长长的疤痕,那不正是自己朝思梦想的南宫少游吗?这竟然是真的!他真的来了。 那么刚才自己说的话竟然全部被他听到了,凌美雪不禁脸上一阵温热,羞涩不已,一时间是既开心又害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只见南宫少游走到窗前,伸出了左手,笑道:“美雪,出来吧,跟我走!” 凌美雪一听,心脏“扑通”乱跳,可也甜蜜万分:“他难道在半夜来接我走,然后就双宿双栖,可还没告诉爹妈,不过他为人洒脱,想到就走了,我还是先跟他走了,日后再禀告父母吧。” 凌美雪心里想着南宫少游要和自己私奔,是高兴得晕了一般,低声道:“我去收拾一下。” “收什么鬼,快点走吧,没时间了!”南宫少游催促道。 凌美雪本来想收拾几件衣服的,可听到他这样说,什么都不用收拾了,反正跟着他就算穿粗布麻衣,她也是高兴的。 连忙伸出右手抓着他伸出来的左手,从南宫少游那边传来一股力量,凌美雪借力一跳,立刻出了窗外,到了院子,她仍旧是我着南宫少游是手,而且越握越紧。 南宫少游突然转过头,伸出右手,轻轻摸在凌美雪的额头上,凌美雪是紧张得不能言语,一双明眸痴痴的看着他。 南宫少游奇道:“美雪,你怎么了?手是那么的冰凉,可额头却是十分的热乎,是不是不舒服?可应该不会,你内力已经有一定的修为,很难有病邪入侵,难道是练功上有了差错吗?应该不水吧,上一年看你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我没事。”凌美雪红着脸道:“走吧,不然给家人或者师兄弟看到了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估计你爹妈知道了还会十分高兴呢。”南宫少游道。 凌美雪听了,心简直甜的如同蜜糖一般,低声道:“他们知道了是会高兴,不过也会怎么咱们太过于鲁莽草率,没有事先跟他们说一声。”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美雪,你是逍遥宫弟子,做事没那么多顾虑的。”南宫少游昂然道。 凌美雪的头更低了,声音几乎是不能听到:“一切便依你好了。” 南宫少游哈哈一笑,看凌美雪的手还是紧紧握着自己的手,也不以为然,她自小便跟自己十分亲昵,以为他还是小孩子脾性,便大步走出院子。 出了凌家大院,南宫少游笑道:“美雪,我一路赶来,十分焦急,担心迟了,所以还没吃东西,你便和我到城外那钟老头的馄饨档吃上一碗,可好?” “谁让你那么着急了?”凌美雪说完这句话,是羞涩不已,不敢再说下去,深深呼吸了两口气才道:“其实我今天也一天没吃东西,饿得很,好吧,我们就到那吃东西。” 凌美雪心情一放松,立刻感到肚子十分的饿,才知道自己不单只说今天没吃东西,其实这十几天也没好好吃过东西。 “那好,美雪,让我试试你的轻功,咱们一起比赛,看谁能够早一点到那馄饨档。”南宫少游十分有兴致。 “比试轻功我是一定输的,不过你喜欢施展轻功,我便跟你一起施展,不过我仍旧要拖着你的手。”凌美雪笑道。 “哈哈,好,你还当自己是小孩子,可我已经是个糟老头了,总是要你搀扶着才可以走路。”南宫少游大笑着拖着凌美雪的手迈开步伐便走去。 凌美雪开始还是心乱如麻,十分甜蜜,可是当体内的寒冰真气运作起来,便心无杂念,迈开步子跟着南宫少游非一般的走向城外。 不到半个时辰,两人已经到了钟老头的馄饨档,南宫少游终于松开了拖着凌美雪的手喜道:“美雪,你的功夫练得不错,看来你没有偷懒。” 凌美雪的手一分开,立刻感到无比的失望,可立刻心中嘲笑自己:“以后相对的日子还多着呢,还担心这一刻的手放开吗。” 南宫少游已经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去,吩咐道:“老人家,来两碗馄饨。” “好咧!”钟老头很快端来了两碗馄饨,而且还带来了一坛上等的女儿红。 凌美雪笑道:“这怎么会有酒?我们也没点啊。” 钟老头笑道:“这位公子一早放下来的,吩咐我道说今晚会跟一位姑娘来这次馄饨,不然我早打烊了,怎么会到这三更半夜的。” 凌美雪一听,心中大喜:“听徐二叔说,女儿红是女儿出嫁的时候才喝,现在他准备了一坛女儿红,原来是早有预谋,他这人真是有心思。” 南宫少游哪里有知道凌美雪心中有那么多的想法,忙不迭送的斟了两碗酒道:“美雪,你学会喝酒了吗?就算不会,这酒甜得很,也能喝。” “我可以喝三碗。”凌美雪说完那头已经低得可以碰到酒碗了。 “好!三碗也好!”南宫少游大笑着,拿起酒碗在凌美雪的酒碗上碰了一下,然后一口干了。 凌美雪也立刻一口气干了,感到十分香甜清冽,她喝完后,一股淡淡的酒气用上头来,觉得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愉悦,立刻拿起酒坛道:“大哥,这一碗我斟给你。” “好!”南宫少游也没留意她说的是大哥而不是大哥哥,一碗酒斟满,两人又一口干了。 凌美雪继续斟了第三碗,笑道:“大哥,第三碗我们继续喝。” 南宫少游笑道:“美雪,你跟我喝酒,我十分开心,可你别看这酒十分香甜,其实后劲十足,如果你喝醉了,你母亲又要说我把你教坏了。” “不会的,她还想你以后多点教导我一些事情。”凌美雪脸上一红道:“这三碗酒是无论如何也是要喝的!” “好!”南宫少游喝了一声彩,立刻和凌美雪又喝了第三碗酒。 三碗酒喝完,凌美雪是笑靥如花,脸上一片红晕,可兴致十分高,羞涩的看着南宫少游,南宫少游也没留意,只顾着自己大口的吃着馄饨,一碗馄饨被他很快喝完,连汤水也喝个精光,用衣袖抹抹嘴。 凌美雪立刻笑着拿出手帕替他去抹,南宫少游笑道:“嘿,这女儿家的东西,不适合我,用衣袖一抹干脆得多,你嫌弃我脏吗?” “谁嫌弃你脏了,是你嫌弃我的手帕不好看吧?”凌美雪笑着把手帕给了南宫少游,南宫少游接过,胡乱往怀里一塞。 “老人家,再来一碗混沌。”南宫少游喊道:“美雪,你还要吗?” 凌美雪已经吃了一个馄饨,连忙把自己正吃的那碗馄饨推到南宫少游面前道:“你先吃吧!” 第532章 南宫少游叹道:“嗯,不错,第一次杀人,能够做到这个份上已经算很好,现在还剩下十五人,我给一盏茶功夫你,全部杀了。” 凌美雪看着寒冰剑上点点滴下的鲜血,不禁心潮起伏,握着长剑的手竟然有一丝的颤动。 “好!”她用力的答应一声,既是给南宫少游一个回应,也是为自己鼓劲。 在她心中,自有自己的一个原则,她是善良的,可在爱慕的人面前,她的原则就变成了,只要是他说的便是对的。 凌美雪运起寒冰真气,使用起南宫少游传授的剑法,心中努力的说服自己,现在自己不是一个人在使剑杀敌,而是南宫少游跟她一起并肩作战,在她心中,这群已经不是什么盗贼而是蒙古鞑子,她此刻仿佛到了十几年前,和南宫少游一起深入蒙古军队大营,共同杀敌。 凌美雪渐渐感到灵台一片清明,她心中只有一把寒冰剑,眼前只有一群恶贼,她感觉自己手中长剑越来越熟练,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反正贼人好像是杀之不尽的。 耳边只有南宫少游的喝彩声,和指导的话儿,有时候看到自己出剑有了偏差,或者不应该用到那个招数,就立刻出言教导,凌美雪仿佛回到了小树林,南宫少游在教导自己练习剑法一般,那些贼人都成了她练习的靶子。 山上火光点点,不多的有人下来,凌美雪不断的刺杀,渐渐感到右手酸软,便把剑交到左手,她是受到南宫少游熏陶,左右手都可以同时使剑。 可左手毕竟是少用,很多又觉得疲倦了,她也没有丝毫的害怕,因为有南宫少游在身后,她坚信,只要自己有危险,这男人一定会出现。 果不其然,当她到了心力衰竭的时候,突然身前白影一闪,南宫少游已经出现在她面前,双手翻飞,所到之处,尽是死去的贼人。 凌美雪一阵欢欣,心中那股劲一下子消除了,身体晃了晃,立刻用寒冰剑支在地面上,才得以站稳了,耳边却听到南宫少游爽朗的笑声:“傻丫头,快点运气调息,你刚才冲的太猛,很容易令血脉不畅的。” “在这里吗?”凌美雪一看,原来自己只顾着冲杀,已经来到贼人的山寨里面了。 南宫少游笑道:“当然是这里,难道你还想回家吗?” 凌美雪看到山寨的聚义厅上还有十几名贼人在围攻南宫少游,不过他说可以就是可以的,立刻盘膝坐下,慢慢调匀内息。 她慢慢做了一个周天的运作,已经感觉身体一阵顺畅,体力也恢复了不少,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南宫少游已经是微笑着看着她。 凌美雪脸上一红,可看到满地的尸体,不禁脸色苍白,颤声道:“竟然杀了这么多人?” 南宫少游笑道:“嗯,你有听过梁山好汉吗?” “当然有,小旋风柴进不就是霏霏师叔的先祖吗?”凌美雪道。 “那你知道他们一般杀了恶人会如何处置?”南宫少游笑道:“告诉你吧,他们会在恶人的身上割下大腿肉,在火炉上烤了来吃。” 凌美雪惊道:“徐二叔说你在襄阳吃过蒙古鞑子的肉,难道是真的吗?” 南宫少游脸上一沉道:“当然是真的,凡是我逍遥宫的人,都要吃上人肉,才可以正式成为弟子。” 凌美雪脸色惨白,随之马上嗔怒道:“你骗人,我才不信霏霏师叔会吃人肉,如果是那样的话她早就不当太师父的弟子了。” 南宫少游听了哈哈笑道:“你这傻丫头,还没笨到家,好吧,跟我来,估计你看完后,便想吃了这群恶贼的肉!” 凌美雪跟着南宫少游身后,一直往里面走去,两人来到一座牢房,只见里面蜷缩着十几名少女,一听得有人声,不禁全身发抖,这些少女身上没有穿任何一件衣物。 南宫少游道:“美雪,我去拿衣服来,你替她们穿上。” 凌美雪虽然对男女之事似懂非懂,可看到这些少女的形态,都猜到八九分,不禁心中一阵愤怒,随即转为悲伤,她柔声道:“各位姐姐,请放心,山寨里的恶贼全部给我们杀光了,我现在便来救你们。” 说完,她一把将牢房的锁劈开,那十几名少女看到是一位绝色少女进来了,而不是她们每天看到的恶贼,心中才有了一丝的安稳。 “美雪,衣服!”南宫少游的声音远远传来,随即“嘭!”的一声,一大包衣服扔了进来,都是一些男人的衣服,不过都十分干净。 凌美雪替姑娘们穿好衣服,小声的安慰着她们,突然听到南宫少游大声喊道:“大家出来看看,我抓到一个厨子,他说是自己人,大家出来认一认,不是的话,我杀了他!” 凌美雪道:“大家放心,外面的是我的大哥哥,他是好人,也是他带着我上来解救你们的。” 姑娘们在凌美雪的带领下,走出山寨,看到南宫少游正抓着一位中年汉子,有一位姑娘低声道:“他是我们村里的莫大叔,煮的一手好菜,所以也给贼人抓上来了。” “原来是莫大叔,得罪了!”南宫少游放开了他,指着地上的尖刀道:“各位姑娘,虽然这些恶贼都给杀了,可如果你们心中还不解恨,便拿刀子把他们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黑还是白的!” 只见一位姑娘巍颤颤的捡起尖刀,一声怒吼,冲上去,对着一名贼人的裆部,乱砍一通,最后倒在地上放生痛哭,那些姑娘也是跟在后面,拿着尖刀去刺那些伤害过自己的贼人。 大家哭做一团,南宫少游也不禁心中十分难受,忍不住眼角垂泪,凌美雪看着南宫少游,心中一阵温馨:“妈妈说曾经看到过他哭泣,想不到我也是看到了,他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奇男子!” 十几名少女大哭一场后,都跪在南宫少游面前感谢,南宫少游连忙跪下还礼道:“各位姑娘,我没有尽什么力,只是报个信罢了,你们要感激的是霹雳门掌门千金,凌美雪小姐,是我请她来的。” 少女们听了都跪下感激凌美雪,凌美雪也立刻跪下还礼,但十分窘迫,南宫少游突然道:“请问谁水烟柳姑娘?” 一名瓜子口脸的女子行礼道:“小女子就是!” “我今日早上,在山下遇到一青年人,提了柴刀要上山寨,可是被一名贼人击退,我便问他何事,他说自己喜欢的姑娘被贼人抓了上山三天了,还有村里的十几位姑娘,他要上去营救,我便说让我去找霹雳门的人吧,你这样上去就是送死,让他在村里等候消息,我问了他的名字,他说阿牛哥,他爱的姑娘的是烟柳小姐。” 南宫少游刚说罢,那烟柳姑娘立刻提起刺刀,一下子往自己胸口插去,南宫少游眼疾手快,一下子把她的刺刀拿下,柔声道:“姑娘,你这个为何?” “阿牛哥跟我青梅竹马,本来有了婚约,可我给贼人抓了上来,毁了清白,如何去面对他?” 南宫少游昂然道:“我看阿牛哥不是那种小人,也是一名汉子,这是贼人的错,也不是你的错,有什么好要寻短见的,这样吧,下山后,我便问啊牛哥一句,远不远意娶你,他要愿意,就今晚大婚,管他吗什么规矩!若果他是不同意,你也不必再难过,或者你可以到霹雳门,或者也可以跟我到逍遥宫,天大地大,难道就没有你容身的地方了吗?为何要寻短见!” 烟柳姑娘见得南宫少游说的十分激昂,也不敢再多说了,南宫少游转身对莫大叔道:“莫大叔,劳烦你下山,通知村民,说这山寨的恶贼,都给霹雳门掌门人千金凌姑娘全部杀了,让他们拉写车子上来,把姑娘接下去,这山寨里也有不少金银财宝,很难再分辨是谁的,就全部拿回村子,分作两份,一分是这十几名姑娘和你一起分了,剩下的让村民全部分了!” 莫大叔听了立刻跪下道:“大侠,这里的盗贼经常下山骚扰村民,官府也奈何不了,现在把盗贼剿灭了,大伙就可以过上安稳的生活,这已经是大恩,怎能再要金钱,这应该是你们二位拿去的。” “嘿!你当霹雳门是什么地方!凌家大小姐是何等人,行侠仗义,会去收取钱财的吗?” 莫大叔一听,立刻跪下磕头,跑了下山,南宫少游道:“美雪,你在这里好好陪着这些姑娘,大家聊聊天,我去里面把金银财宝都搬出来。” 南宫少游把山寨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将里面的金银财宝,绫罗绸缎,白米面粉,全部都搬了出来,把山寨的聚义厅都占满了。 他突然长啸一声,一掌打在聚义厅的牌匾上,“嘭!”整个牌匾都打得粉碎,姑娘们无不骇然,南宫少游骂道:“就凭这般盗贼,也配用这三个字吗?岂不是辱没了梁山好汉!” 就在这时,村里来是二三十名年轻人,看到南宫少游和凌美雪都跪下磕头,那阿牛哥跟烟柳姑娘抱头痛哭,南宫少游朗声道:“阿牛哥,今日当着你们村中兄弟面前,我问你一句话,烟柳姑娘,你是如何处置?” 阿牛哥昂然道:“大侠放心,阿牛对烟柳是矢志不渝,我家里只有一人,无父无母,下山后便跟烟柳的父母提亲!” 南宫少游道:“还提什么亲,那么麻烦,下山后,立刻举行大婚,你道如何?” 阿牛哥立刻跪下道:“一切都听大侠吩咐,只是啊牛无亲无故,想亲大侠你来当个主婚!” “好!”南宫笑道:“大伙当下便把金银财宝,粮食牲畜都全部运到村里,今晚为阿牛哥和烟柳姑娘举行大婚!” 莫大叔连忙道:“那我先到村里报个喜讯,让村里的人先做饭煮菜!” 南宫少游笑道:“大家记得,这山寨有许多好酒,你们是宁愿丢了金银财宝,也不要给我丢一坛美酒!” 大伙都笑着答应,莫大叔道:“那请二位随我先到村里接受大家的拜谢吧。” 南宫少游笑道:“我们再迟两个时辰再去,你看,我们都是满身血污的,怎可以这样去参加婚宴呢?” 说罢,他也不再理会众人,拖着凌美雪的手,大步便向山下走去,凌美雪感到金风扑面,十分的畅快:“大哥,原来杀人也是可以助人的,哎,不过还是希望要杀的恶人越少越好。” “这哪里轮到我们控制,天下不平的事情太多,我们能力有限,只能够看到一个便去帮助一个。”南宫少游昂然道。 “那么我们是现在就会霹雳门换衣服吗?”凌美雪道。 南宫少游笑道:“哪有这么麻烦的,在前面市镇去买些衣服便是!” 凌美雪也觉得这样最好,立刻跟随着南宫少游大步走向前面的市镇,前面市镇也不算太繁荣,在这三更半夜的也没有开门的绸缎铺。 “我们是要把人家的大门敲开吗?”凌美雪道。 南宫少游笑道:“这里的绸缎铺卖的都不是上好的货色,你随我来吧,我有位老朋友,大把好的衣服!” 南宫少游拉着凌美雪的手来到一个富户家前,轻轻一跃,便进了院子,凌美雪立刻恍然大悟:“听妈妈说丐帮有一位长老,是城里的富户,目的是掩人耳目,估计这里就是他的家了,不过大哥也真是的,为什么不敲门,偏偏要跳进来,不过他为人爱看玩笑,估计里面的人已经习惯了!” 只见南宫少游拖着她的手径直走入大堂,自己点上灯笼,把整个大厅都照得灯火通明,突然他大吼一声:“在下深夜造访!请员外出来见客!” 他声音宏大,震荡着整个大宅,一下子把所有人都惊醒了,凌美雪暗笑道:“哎,他真爱胡闹,到了老朋友的家,还要做这些损人的事情!” 第536章 凌美雪在南宫少游怀里,伸了一下懒腰,轻笑道:“那你还抱着我?” “咯噔!” 她的一句话吓得南宫少游不知所措,他确实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抱着凌美雪,他为人光明磊落,可也光明得有些呆笨。 心想,既然自己做了此等丧德败行的事情,如果把怀里的凌美雪悄悄放下,自然可以抵赖过关,可他不想自己如此的无赖,于是便索性照例抱着,让凌美雪醒来看到,狠狠的给自己几记耳光,告诉爹娘,她爹娘再把事情告诉自己师父,只要那样,他才觉得是自己应该受到的惩罚。 “我....我是让你醒来,看到我竟然做了如此龌龊的行为,无关饮酒,是错了就是错了!”南宫少游双手张开,可凌美雪竟然紧紧的抱着他。 嘴里喃昵道:“你酒量好,睡一下就行了,可我还没睡够,还想多睡一会。” 说完又闭上了眼睛,南宫少游看着和她,一张俏脸,竟然带着甜蜜的微笑,心中不禁一怔:“她到底是宿醉未醒,还是竟然对我有情,抑或还是把当年的那个小女孩,对男女之事不甚了解,对一定是那样。” 南宫少游纵横江湖,机智过人,当然什么事情都是看得通透,可此刻却是蒙了,或者说他自己情愿自己蒙了。 他就这样,双手高举,一直待到红日高升,冷美雪才美美的醒来,笑道:“已经十几天没睡好了,咦,你这是干嘛?高举着双手?” “没有,你要怎么处置我?”南宫少游问道。 “嗯,我想想。”凌美雪侧着头,想了一阵道:“你先陪我去吃东西,我好饿。” “好!”南宫少游一下子站了起来:“可不喝酒!” 凌美雪笑着要挽他的手,南宫少游一缩,可还是恢复原位,他此刻是什么事情都不敢违拗凌美雪。 “你很怕喝酒吗?”凌美雪浅笑道。 “不怕!只是不想喝。”南宫少游心不在焉道。 他心中思潮起伏,可又勉强压着自己不要去乱死乱想,就在这样的挣扎中,走出了小树林,一直往临安城走去。 刚进入临安城,突然一人从后一把抱住南宫少游,大声道:“南宫少游,你这个小贼往哪里逃?” 南宫少游吓了一跳,立刻从思绪里回到现实,他感到身后的一双手十分的有力,可并没有丝毫的内力,知道这人是无论如何如何也伤不了自己的。 凌美雪一看,只见一位满脸胡子的黑大汉,凶神恶煞的抱着南宫少游,他的胡子都是如钢丝一样,一条条竖起,真是活像一个张飞转世,只是只有一个眼珠,另外一只眼框里是空荡荡的,十分的恐怖。 她突然想起一人,马上道:“你是张存叔叔吗?” 那黑大汉一惊,笑道:“小姑娘,你怎么认得我?” 南宫少游突然听得张存两个字,十分高兴,立刻转身,却被张存一把抱起来,原地转了三个圈大笑道:“南宫兄弟,可想煞我了!” 南宫少游也大喜道:“张大哥,小弟对你也是日夜挂念啊!走喝酒去!” “当然是喝酒去,不然我从襄阳来临安干嘛!”张存大笑着一把拉着南宫少游的手便往临安城的东坡楼走去。 南宫少游看到张存十分高兴,真如同是天神下凡来打救一般。 张存是粗中有细,走了两步立刻回头道:“对了,小姑娘,你是谁?为什么认识我老张的?” 凌美雪笑道:“我是霹雳门的凌美雪,你的英勇事迹我是经常听大哥说起,你战场上好勇,战场下好酒,大豪杰!” 张存大笑道:“说起好勇,我不如南宫兄弟,可是好酒,我从来没输过给他!咦对了,你是霹雳门姓凌,不知跟凌朝宗大侠怎么称呼?” “他是家父!”凌美雪笑道,她心里觉得好笑:“为什么喝酒的人都是不认输的,二叔是那样,这个张大叔也是那样。” “原来你是凌大侠千金,那么我们已经见过一面了,当年灵儿跟徐二哥大婚的时候,不过你那时才几岁,想不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大姑娘了,哈哈,都可以许配给人了!” 南宫少游听了张存这句话,刚才自欺欺人的想法立刻全消了:“哎,美雪已经是可以嫁人的年纪了,怎么可能不知道男女之事,那么昨晚,她是自己愿意的,我南宫少游到底是怎么了,其他女孩都会喜欢我这人,可偏偏霏霏就要离开我,也许是我在襄阳杀戮太多的缘故了!” 凌美雪听了张存的话,脸上一红,看了南宫少游一眼,只见他正低着头,似乎在思考问题,估计他是在思考跟自己的事情了,不禁心花怒放。 “张叔叔见笑了!”凌美雪脸红道。 张存一只眼睛一蹬道:“你叫南宫少游大哥,为何叫我叔叔,南宫少游,你也叫我做叔叔吗?” 凌美雪听了不禁莞尔,可也觉得是这样,的确自己如果跟南宫少游成亲了,难道还叫张存叔叔吗?岂不是把南宫少游的身份拉低了。 于是她连忙甜笑道:“张大哥!” “哈哈哈!”张存摸着脑袋道:“我大你那么多,还被叫大哥怪不好意思的,如果老张当年是娶了媳妇,估计生个女儿都跟你一样大了。” 凌美雪跟他反倒十分聊得来,三人很快来到东坡楼,上了二楼,开了一张靠近西湖的桌子。 “公子爷,今年是早到了!哈哈,本来小可今天是休息的,可那李三媳妇生了个胖娃娃,请假了,我便来代班,想不到跟公子爷真是有缘!”小二当然认得南宫少游,他一年来临安一个月,因为怀念当时曾经在这买粽子给周凉的母亲,所以基本上都在这吃饭,他身上大把银子,出手大方,那几名伙计是商量好,南宫少游来的这个月是一人轮流伺候一天。 这一个月下来,他们捞到的油水,竟然比在东坡楼做一年的伙计还要多,现在提前几个月看到他,而且其他伙计不知道,他还不独自先捞了头把油水,当然是十分殷勤。 “公子爷,你们今天是多少人,至于要什么酒菜的,小人替你安排可以了,你就说有多少人客就行。” 南宫少游道:“就我们三人!” 张存道:“哎,干脆把凌大侠跟徐二哥也请来,我也想跟徐二哥喝上几碗酒!” “大爷说的是霹雳门的凌大侠和徐二侠吗?让小人去请可以了。”小二十分的乖巧。 南宫少游立刻从怀里拿出一锭五两重的金元宝,是昨晚在王员外家拿的,递给小二,笑道:“劳烦你了,上年我不是说过等你讨了老婆送个元宝给你的,这个就给你吧。” 小二心中是不断的叩谢观音菩萨,让李三老婆生了个儿子,本来今天来这里是满肚子的不开心的,谁知道原来是财神爷来了。 “公子爷,你真是言出如山的君子,小可讨老婆的时候也不知公子爷在不在这里,想请你喝喜酒也是艰难,倒不如这顿饭菜就由小可做东,权作请公子爷喝喜酒,好吗?”他这顶金元宝是做上三年也不一定赚得到,请南宫少游喝酒吃饭,简直是小儿科,反正这公子爷大方,自己请他喝喜酒,自然是关系又拉近了一层,日后的打赏自然是和其他的伙计不同了,这顿喜酒是请得值得。 南宫少游打赏金元宝的举动连掌柜子都眼红,心道:“以后这公子爷来,还是我亲自去招呼的好,竟然便宜了那厮!” 凌美雪笑道:“大哥,张大哥,还是让我去吧,小二哥不一定知道我爹爹去了哪里,我去比较快一点。” “这,这.....”小二拿着那锭金子犯愁了,自己不当跑腿,这怎么收呢。 凌美雪笑道:“金子你照收,反正公子爷昨晚发了大财,也不差那一点点,今年他可是要在临安住上好几个月,你还是想着怎么好好招呼他吧,趁着他当下大把银子,估计你这招呼他几个月的,不止说娶媳妇,我想去开一个小东坡楼也是够本钱了。” 小二听了大喜道:“托公子爷的洪福,托姑娘的洪福,开个小东坡楼小可就不敢想了,不过可以招呼公子爷几个月是小人的福气,这打赏就不用破费了,哎呀,是我说不对,公子爷每次来都打赏,证明你又发大财了,哈哈,哈哈哈!” 凌美雪听着小二说得过瘾,笑着便离开了,她心想把爹妈都请来了,也正好把事情说了。 南宫少游听到凌美雪亲自去请凌朝宗过来,心中是一阵苦笑:“怎么办?如果美雪把昨晚的事情跟凌大侠和程若飞说了,他们来让我娶了美雪,我是答应还是拒绝,拒绝的话,失了江湖义气,就算给师父知道了,也是会怪责的,人家也没让你去吻她,是你自己主动的,现在说不认账,岂不是误了人家一辈子,哎!” 南宫少游是长叹一声,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张存突然“啪!”打了自己一记耳光。 “张大哥,你干嘛?”南宫少游笑道。 “哎!我本来是到临安有事情告知,可是怕跟你说了,你马上就走,不跟我喝酒,岂不是十分五瘾,所以想喝完酒再说,可看到你那鸟样,又觉得自己不够道义,还是说吧,你爱走便走!”张存大声道。 南宫少游笑道:“就算是有重要军情,也妨碍不了你我喝上一顿酒,这世间上哪里有比喝酒更要紧的事情呢?” “好!好兄弟,我就说嘛!那天我遇到了那小丫头,十年没见,那家伙样子还是跟以前一般,我就跟她说,南宫兄弟十年没见到你,估计一早另娶他人了,你还在那耍什么小姐脾气,学人家逃婚的,一逃就十年,她跟我说,你不会忘记她的,说世间上没有事情比她重要,我就气道,起码喝酒就比你重要,果然是了,那慕容小丫头,以后再碰到她,一定要好好跟她说一下!” “咯噔!” 南宫少游心中大惊,颤声道:“张大哥,你刚才说的小丫头可是霏霏?” “不是她还有谁,就是你那逃婚的媳妇,可是我武功不够她好,不然就将她绑了来见你!”张存为南宫少游斟了一碗酒。 南宫少游苦苦追寻了十年,就是要找到慕容霏霏的下落,可十年来都是杳无音信,现在突然听到她的消息竟然紧张得把一碗美酒都泼洒到地上。 张存一只独眼斜睨着南宫少游沮丧道:“哎,看来我是输给了慕容小丫头了!南宫兄弟,大丈夫何患无妻,你要老婆,老张给你找十个,何必就为了她一人牵肠挂肚的!” 南宫少游根本没有理会他,一把抓住张存的手:“张大哥,你说,在哪里遇到霏霏?她现在去了哪里?” “一天,我闲来无事,在襄阳大街喝酒,一个人十分气闷,突然有人过来说陪我喝酒,我听是女人声音,满心不欢喜,以为是卖场的姑娘,随手在桌上放了一锭银子,道,走吧,老爷不爱听曲子,她却骂道,死张存,你这点小银子就想本姑娘唱曲子你听吗?我心中奇怪,谁敢骂我,一抬头,眼前站一个小姑娘,看样子也不过十八九岁,那不是慕容霏霏是谁,就十分高兴,跟她一起喝酒,问她来这里是不是找你,她说不是,闲来无事,四处逛逛,我就骂她,为什么要逃婚,劝她早点回去找你,好好的生个娃娃,不要让你失魂落魄的!” “对啊!张大哥,你就应该那样说,霏霏怎么说的?”南宫少游紧张道。 “她说也见过你几次,你的确是对她牵肠挂肚,可是她说不能和你一起,只可以遥遥祝福你,她是把自己当成了你的媳妇,一辈子是你南宫家的人,也让我跟你说,让你娶过一个好的老婆,所以我不是来临安找你了吗?不过想喝完酒再说!” 第538章 “有慕容姑娘的消息?” “霏霏找到了吗?” “霏霏师叔在哪?南宫大哥去找她了吗?” 凌朝宗,程若飞,凌美雪同时喊道。 张存立刻道:“可不是吗!若然不是有慕容丫头的消息,南宫兄弟也不会立刻跑了出去!” “慕容姑娘现在在哪里?”灵儿喜道,她知道南宫少游心里记挂慕容霏霏以至于十年苦苦找寻,还没有婚娶,当下有慕容霏霏的消息,当然是十分的高兴。 “嗯,她在清风庵,南宫少游已经跑去了,连一口酒都没喝,反倒打碎了两个酒碗!哈哈!那厮在战场上就算千军万马也不见得有一丝的胆怯,听到慕容丫头的消息竟然像老鼠看到猫一般,真是窝囊!”张存大笑道。 程若飞笑道:“南宫少游这人平时不修边幅,可是用情极深,这样的男子也是值得尊重的。” 她这话是说给女儿凌美雪听的,她看到凌美雪有一丝的失落,凌美雪听了母亲的话,眼里闪过一丝的异样的神采,心道:“这样也是很好,既然找到了霏霏姐姐,他就不会再有苦恼了,我跟他的事情也是更加的顺利了!” 凌美雪想到这里立刻展开了愁眉笑道:“但愿他可以尽快找到霏霏姐姐。” “那就不知道了,我只道慕容丫头是要到淸风庵,可也没说什么时候到,她那人十分奇怪,或者已经到了,或者没到,又或者到了故意躲起来也说不定,至于见不见南宫兄弟便是她自己决定了,没有人可以令她做出决定!”张存叹道:“哎,那慕容丫头真是可惜了一副好使的脑子,不为国家尽力,不为百姓效劳,去去想一些鬼主意来折磨南宫少游,看来南宫少游是一定会被她折磨致死的!” “张大哥,你大可放心,南宫少游长命得很!”程若飞笑道:“如果真能把他折磨到死,他怎么能够活上十年,他这人估计还会长命百岁!” 她知道女儿心中是非这人不嫁的,所以听张存说他会给慕容霏霏折磨致死,也就心中有点不喜,马上出言祝愿。 “嫂子说的得也是,可我远道而来,就是为了听南宫兄弟那破事的吗?我难得离开襄阳,凌大侠,徐二哥,你们总得陪我喝上三天三夜吧!”张存大声道:“反正我在这里住上三天,如果南宫兄弟是能够把慕容丫头带回来的,我就做主,让他们立刻成亲,总得喝了喜酒再回去,如果三天后他哈没回来,我便回襄阳,等他好事来的时候再说吧!” “本来张将军来到临安,我是一定要你住上三个月的,可襄阳那里军事繁忙,我便不敢挽留,这三天也是好的,我便三天什么事都不做,就陪着兄弟喝酒!”凌朝宗笑道。 张存喜道:“甚好!凌夫人,你不介意吧?不要说老张来了,把你老公霸占了几天!哈哈哈!” 程若飞笑道:“我有什么好介意的,你倒是问问你的侄女。” 程若飞说罢捂着嘴轻轻的笑着,张存当然知道她说的侄女是灵儿而不是凌美雪,他一只单眼斜睨着灵儿道:“灵儿,你在襄阳是一位好姑娘,为何到了临安就变成了河东狮,连酒都不给丈夫喝,干脆让他到皇宫内院做公公好了!” “噗呲!” 凌朝宗为人十分谨慎端正,突然听到张存的这句话,竟然忍不住把一口酒喷了出来,喷到满桌都是,小二连忙过来把所有菜肴都拿去换新的来。 他仍旧是大笑不止道:“张大哥,你这是什么话?为什么不喝酒就要到皇宫内院做那个,做那个......” 在场有老婆,女儿和弟妇,凌朝宗终于把太监两个字忍住没说出来。 张存正式道:“南宫少游说男子汉大丈夫该当好色,好酒,好勇,他是好色第一,把女人看得比自己的小命还重要,我就好酒,把酒看得比我的小命还重要,想来徐二哥也是,南宫少游说我现在还没老婆,反正没用,干脆去做太监好了,一了百了,我想来也是,既然徐二哥不能喝酒,想来对于好色好勇自然也是没有什么瘾头了,干脆去做太监好了!” 程若飞立刻捂住女儿凌美雪的耳朵,笑骂道:“张将军,你怎么可以说那么粗鲁的话?” “哪里粗鲁了?”张存毫不介意道:“凌姑娘也不小了,可以嫁人的,没什么不能听的,男人本就改有点血性,喝酒没什么不好的!” “好了,张叔叔,我哪里有不准二哥去喝酒了,反正从现在开始,你就和他一起,一直喝到你离开临安为止,这样可以了吧?”灵儿连忙笑道。 她知道张存的脾性,他是心中无害人之心,也绝对不会说在妇女前说下流的话语,他是有话直说,并无半点的犹豫,所以立刻答应,她知道自己再不表态,就不知道张存会说出什么话来了。 张存听了点点头道:“灵儿,那样才是对的,以后你是应该听徐二哥的话,女儿家怎么可以处处关着丈夫呢,况且徐二哥也不是什么坏人,难道你还怕他在外面拈花惹草吗?如果是这样,不用你说,张二叔也要跟他为难!” 灵儿听他越说越糊涂了,也不想再把话题说下去,立刻为张存斟了一碗酒道:“张叔叔教训的得是,灵儿跟你喝一碗,赔礼道歉!” 张存这才开心的跟灵儿碰碗喝酒,程若飞笑道:“张将军,你现在似乎是帮了徐二叔,令他当了三天的大侠,可三天后,你走了,他的生活才真正的悲惨。” 张存奇道:“他怎么悲惨了?” “若飞,不要乱说!”凌朝宗连忙制止。 “你是说灵儿会在我走了之后秋后算账惩罚徐二哥吗?”张存问道:“只要我在的时候,灵儿好好的听丈夫的话,我看得顺心就可以了,至于日后她要如何惩罚徐二哥,那已经不是我有能力管的,而且我也不在乎,哈哈哈,我是过了大海便算神仙了!” 大家听了都哈哈大笑,觉得这张存原来也是可以开玩笑的。 就如此,五人在东坡楼热热闹闹的喝酒谈心,好不快活,只有凌美雪偶尔想到南宫少游不免有些不开心。 不过张存喝了酒,就说起襄阳城的事情,他还专门挑当年跟南宫少游的事情来说,灵儿平常也说了不少关于南宫少游在襄阳的事情给凌美雪听,可是张存说的却是精彩很多。 灵儿所知道南宫少游的事迹大多是从军中听回来的,而张存说的都是自己跟南宫少游一起经历的,自然是精彩很多,而且大部分都是凌美雪没听过的,这样一直到晚上,她倒是觉得也收益良多。 第二日,凌朝宗照例陪着张存喝酒,徐大海自然也是座上客了,凌美雪过来请安后,就回房间了。 一天过去,南宫少游没有回来,直到第四天,张存要走了,南宫少游仍旧是没有回来,她就开始安慰自己,应该是慕容霏霏还没到淸风庵,南宫少游在等他了。 这样一连过了十几天,这一天已经是凌美雪的十七岁生日,因为她是小孩子,家中有父母,自然也没有摆什么宴会。 而且这一天,湖南八大帮派的帮主连同龙乞儿的儿子龙方,陈子瑜的弟子潘超一起来了,刚好也凑够了十大帮派,凌朝宗要应酬他们自然是没有去理会女儿的生日了。 程若飞是知道的,一大早亲自煮了几个红鸡蛋给女儿,吩咐徐妈做了女儿喜欢的菜,说中午陪女儿吃饭,可因为太过繁忙,也是没有陪女儿。 凌美雪是没有介意,她的心一直惦念着南宫少游,她知道南宫少游记得自己生日,所以心中总是想着他是会来跟自己庆祝生日的。 可已经是下午了,也没见南宫少游,她就想,上次他来是在晚上,自己睡觉的时候,心中就期盼着晚上快点到来。 正当她独自一人在房间的时候,徐妈是匆匆而至,人没到声音就喊来:“小姐,小姐,在大门口......” 凌美雪一听,立刻以为是南宫少游来了,连忙道:“徐妈是不是来找我了。” “是,都在门口!”徐妈气喘吁吁道。 凌美雪立刻跑了出去,却看到院子里已经站了一百多人,在前面有一位美貌少妇跑过来紧紧握着她的手道:“凌小姐,我们来给你庆祝生日了,虽然南宫大侠吩咐我跟啊牛哥提早过来你那学习武功,我们心想也不能这样来,便得到你生日的时候才一同来了。” 凌美雪认得,他们都是二龙山下的村民,看到大家如此的热心也十分高兴,只见村民们手里都拿着贺礼,这些贺礼不外乎是鸡,菜干,腊鱼,还有两头肥猪,反正都是农村的东西,一时间这个院子热闹非凡,除了人声外,还有牲口的声音。 凌美雪心道,既然大家都来了,南宫少游是个诚信君子,他也是会来的,他十分爱热闹,哎喝酒,肯定要来痛饮一番,想到这里更加的高兴。 这时候听到吵杂之音的凌氏夫妻和十位帮主都出来了,凌朝宗看着突然间院子里多了一百余人,男女老少都有,也不像是有武功的,明显是寻常的村民,而且都带了许多农村的牲畜特产过来,而自己女儿跟他们十分亲切。 他知道女儿从来都很少到外面,朋友不多,怎么会一下子多了一百多号朋友,也十分奇怪,连忙问道:“美雪,他们是什么人?” “爹爹,他们是二龙山下的村民,这位是莫大叔,这位是阿牛哥,对了,爹爹,我答应了阿牛哥,说让你传他几天功夫的。”凌美雪立刻道。 凌朝宗看看妻子不觉得好笑:“我什么时候又多收了一名弟子了?” 阿牛哥连忙跪下磕头道:“凌大侠,阿牛给你磕头了。” 凌朝宗连忙扶起来,看到阿牛体格健壮,倒是练武的好材料,而且女儿已经答应了人家,现在当着十大帮派的面前也不好意思拒绝,便道:“嗯,我传授武功是必须了解那人的来历,看他是否清白,你倒是给我说说自己的来历。” “凌大侠,我是二龙山下的村名,只因为二龙山上来了一班恶贼,对村子强抢豪夺,不单只敛财,还抢夺少女上山蹂躏,无恶不作!” 凌朝宗看阿牛哥说的激昂,自己也是听说过有这样一班贼人,也想跟官府商量去剿灭的,可不知为何一夜之间,二龙山便起了大伙,贼人都消失了,当然那附近的官府立刻向朝廷禀告是自己的功劳了,凌朝宗当然是不相信,不过贼人除了,也是开心的。 “那天,村里的姑娘给贼人抢了上去,我便抄了柴刀上去要跟贼人拼命,可惜差点被杀,给南宫大侠救了,他让我回家,说霹雳门会来处理这般贼人,在晚上,莫大叔来报信,说霹雳门千金凌大小姐和南宫大侠把二龙山所有贼人都杀光了,让我们把山上的钱粮都运回村子,大伙分了,还给我和妻子做主,成亲了,那晚大家喝了一个晚上的酒,南宫大侠一人把我们将近二百人都灌醉了,他还让我妻子来跟凌大小姐学十天武功,让我跟凌大侠学十天武功,以后可以防身!” 凌朝宗听了,十分高兴,想不到这事情竟然是自己女儿做的,不禁感到十分骄傲,加上十大帮主都在这,他女儿定然会因为这件事情名动江湖了,自己霹雳门也是十分有面子。 于是便笑道:“那么大伙今日来是为何?如果都是来学武功的,我可没那么多时间都教了,哈哈!” “凌大侠,南宫大侠说,这个月初六是凌大小姐的生日,让我们都来替她庆祝,凌大小姐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当然是要来,可是山野地方也没什么好东西,就捉了几头猪,那些乡下特产过来了!” 第539章 凌朝宗一听,十分高兴,其实他真的是不知道女儿今天生日,当然妻子程若飞是有提醒过他,可他一直忙于事务,根本没有去想。 就算有时候想到了,就会觉得反正还有几天,到生日那天就去跟她庆祝一下,一家人吃顿饭,到西湖游玩一番便是,可是他这个思想是连续持续了几天。 一直以为女儿的生日是在几天后,于是乎几天又几天的,终于到了凌美雪的生日他也不知道。 当下听得二龙山的贼人已经被歼灭,而且是自己女儿做的好事,当然是十分高兴,现在有一百余名百姓过来凌府道谢,他是面子上十分过得去,而且是在湖南十大帮派面前。 他也来个顺水推舟,可以跟女儿庆祝一下生日,立刻道:“各位的好意凌某便接受了,既然如此,大伙种的蔬果,养的禽畜定然是最好的,那么今日便在霹雳门摆宴会,就姑且用小女的生日作为说辞吧,本来她一个小女孩家过生日是不必摆什么生日宴会的,说出去一定会给天下英雄耻笑,可是今日凌某天大的面子,有湖南十大帮派的帮主亲临,而且有一百余位乡亲父老来了,平时是请也请不到的,大伙今日就不醉无归!” 凌朝宗说着,立刻吩咐弟子,在院子里摆设桌子,先拿出茶水果品来招待众人,幸好霹雳门下弟子众多,平常吃饭的也有一百余人,所以这些东西是常备的,最多是弟子先饿着,让客人先品尝,不过大家看到自己的小师妹竟然如此威武,也是十分开心,反正霹雳门的面子长了,就是自己的面子长了。 另外凌朝宗还吩咐弟子把村民带来的牲畜都杀了来做菜,又派出弟子去采购一些现成的酒肉回来,总之是忙到不可开交。 程若飞和灵儿也是十分的繁忙,二人把村民送来的礼物一一点算,做好了回礼总之是不能让任何一个送礼来的人要亏了。 反正霹雳门有的是钱,对于这些门面的功夫自然是做得十分体面。 凌美雪也是十分高兴,被凌朝宗拉着,先是跟湖南十大帮派的人逐一见礼。 其实这些人已经在岳庙跟凌美雪见过面,而且也见识过她的功夫,竟然一掌把三元教的护教法王樊紫竹一掌打得吐血,虽然大家都知道是南宫少游在背后出的力。 可是大家看到的确实也是凌美雪出掌把樊紫竹打伤的,开始说的时候还会提到南宫少游,可后来已经渐渐没有提到他了,现在那些汉子已经把南宫少游忽略了,直接就说是霹雳门的千金一掌把樊紫竹打得吐血,反正是越说越神奇。 当下看到有一百余名村民来道谢,而且说凌美雪上山把整个山寨的盗贼全部杀了,更加是赞叹不已。 既然凌美雪现在已经出名了,凌朝宗就不能让女儿失礼于人了,必须把礼节做够了,他是名门大派,不同于江湖游侠。 像南宫少游这种江湖游侠是什么都不会顾虑的,你爱说我好就好,你说我怎么不好我也不介意,反正看到你开心就跟你喝酒,不高兴了,连眼角都不看你一下。 可凌朝宗是霹雳门的掌门,霹雳门当下隐隐是跟丐帮做着同样的事情,而在门派中已经凌驾于其他门派,这是在少林,武当,峨眉等传统三大派之下,跟有独孤芳回归的华山派大有并驾齐驱的势头。 而且他们做的是为国为民的大事,深得百姓爱戴,自然声望是要在华山派之上的。 所以更加是不能落人口病,他们行的是大义,靠的是大家的爱戴,所以凌朝宗除了带着凌美雪跟十大帮派的人一一见礼,还跟那一百余位百姓中的老者和有辈分的人都一一见礼。 最后自然是来到阿牛哥和烟柳姑娘身旁,凌美雪已经悄悄把两人的事情说了,凌朝宗看着阿牛哥道:“阿牛,南宫大侠让我传你几路武功,本来我是义不容辞的,可是一来我自己天生鲁钝,二来是本门功夫要靠勤学苦练,所以说教你十天武功,你基本是学不到什么东西,可是你跟我学了十天武功,在外面给人欺负了,别人总是会说霹雳门不堪一击,你道是如何是好?” 阿牛哥连忙跪下磕头道:“凌大侠,阿牛是什么人,今日可以跟你见面,已经是莫大的福分,哪里敢说再学武功,况且我资质鲁钝,学不好了,更加是令霹雳门丢脸,所以现在是我阿牛自知资质不够,所以不学的,他日有缘看到南宫大侠也是那样说。” “哼!阿牛,你果然是资质鲁钝!”凌朝宗板起了脸,却是悄悄看了女儿一眼。 凌美雪自然是明白父亲的心意了,立刻道:“阿牛哥,你还不明白爹爹的意思,他是让你立刻跪下,给他磕三个响头!” 阿牛哥立刻磕了三个响头,却是不明所以,凌朝宗道:“你给我磕头干什么?” “是凌大小姐让我给你磕头的!”阿牛哥茫然道。 凌朝宗忍不住笑了出来骂道:“你叫阿牛,真的如同牛那般的笨!” “我本来就不聪明!”阿牛脸上一红。 烟柳姑娘连忙低声骂道:“傻哥哥,你难道不明白凌大侠的意思吗?他说自己的武功不能在十天内练成,那么你就练十个月,十个月不行就练十年,你还不懂凌大侠的意思吗?” 阿牛哥终于恍然大悟道:“师父,请你收弟子阿牛为徒!” 凌美雪笑道:“阿牛哥,你刚才已经磕头了,爹爹也没有不受你的礼,师父你已经叫了,还需要问吗?只不过爹爹有点口干而已!” 烟柳姑娘自然是比阿牛聪明得多,立刻地上热茶,阿牛哥双手奉上给凌朝宗,凌朝宗接过来喝了,朗声道:“今日我凌某收了阿牛作为徒弟,阿牛你资质愚钝,需要多加练习,这样吧,你就不要在村子里住了,一家老小都搬来霹雳门住吧,不然你本来已经比师兄们少练了十余年功夫,当下还要每天奔波的,你哪里有什么时间练功。” 阿牛哥就算再笨,也知道凌朝宗的意思,他妻子烟柳姑娘在二郎山曾经被盗贼侮辱过,在村子里住的话,时间一长,始终有流言蜚语,而且就算大伙不说,烟柳姑娘看着大家,心中总会戚戚然,也会疑神疑鬼的。 现在凌朝宗让他来到霹雳门住,便是令他避免了那些尴尬,阿牛哥和烟柳姑娘都十分的高兴。 就在这时,一名弟弟冲忙跑进来,凌朝宗看到他满脸通红,显然是十分的焦急,不禁皱着眉头道:“何事那么冲忙,没看到今日有许多贵宾吗?圣人云,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咱们霹雳门行事光明正大的,有什么事情需要你这般的急躁。” “禀报师伯,峨眉派掌门慧静师太说知道小师妹生日,特来祝贺!” 他的这句话一出口,惊得十大帮派的帮主个个都站了起来,就算是凌朝宗也不禁心中激荡,连忙问道:“你说什么?” “师伯,峨眉派掌门人慧静师太说来给小师妹庆祝生日!” 凌朝宗这才真正相信了,那十大帮派本来是湖南的一些盗贼,不过也算是劫富济贫,可是在武林的大门派里对他们十分轻视,就算是穹苍,泰山这些不大不小的门派,对他们也是不屑一顾的。 自从佛法大会后,大家都说矛子元是武功天下第一,可他是邪派高手,武林中人自然是不甚认可,接下来就是慧静师太了,武当掌门灵宝道长亲自承认自己武功不如她,所以她此刻俨然是正派的第一高手。 而且峨眉派是和少林武当齐名的,峨眉派都是出家人,而且是女流之辈,甚少跟少林中人接触,就算凌朝宗是如何的久仰大名,也总不能说上峨眉派去拜见慧静师太吧。 所以现在慧静师太到来,可以说比少林方丈了广大师来了还要惊喜,凌朝宗微笑的看了女儿一眼心道:“美雪自然是不可能认识慧静师太的,估计也是南宫少游的面子了。” 他急忙带着徐大海,程若飞,凌美雪一起来到大门外,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身材矮小,脸色十分慈祥的老尼姑,在她身旁站了一位身材高大的老尼,凌朝宗知道慧静师太身材并不高大,立刻行礼道:“晚辈凌朝宗和妻子程若飞,师弟徐大海女儿凌美雪拜见慧静师太。” 那尼姑便是峨眉掌门人慧静师太了,她微笑着还礼道:“凌大侠,徐二侠,凌夫人,凌小姐,你们好,这位是贫尼的师妹慧晓。” 凌美雪立刻跪下来行礼道:“两位太师叔,弟子凌美雪给你们磕头了!” 凌美雪的师叔古奚适娶了慧娴师太的徒弟林玉燕,而她的师叔冷依依也是慧静师太的徒弟,她称呼两位师太一声太师叔也是情理之中。 慧静师太扶起凌美雪点头笑道:“凌姑娘果然长得十分灵动,而且知书识礼,不愧是南宫施主的爱徒。” “太师叔,我师父呢?”凌美雪立刻问道。 慧静师太奇道:“南宫施主?贫尼来这里也是要找他的,听说他来了临安,所以我便跟师妹从淸风庵过来了。” “太师叔,我师父去了淸风庵找霏霏师叔。”凌美雪马上道。 慧静师太不禁莞尔:“那真是巧了,霏霏来到淸风庵,跟她聊了三天三夜,她也终于不再执着,于是我便跟师妹来这里,出家人做一件入世的事情,来给南宫施主做个月老,把他跟霏霏的姻缘再续,谁知道他却是到了淸风庵,可是霏霏现在也不在淸风庵,他真是白走一趟,这也算是好事多磨了,我跟师妹知道了凌姑娘在二郎山的事情,也听村民说今日是她生日,便顺道过来的,结果还是跟南宫施主缘悭一面。” 程若飞笑道:“两位师太,反正霏霏已经解开了心结,他跟南宫少游的事情总是能够解决的,你两位师太,我们是请也请不到的,今日务必要到咱们家中,让我们一尽地主之意!” 凌美雪也十分乖巧,立刻扶着慧娴师太,而程若飞就扶着慧静师太进去了。 凌美雪心道:“既然霏霏姐姐已经解开心结,她跟大哥的事情自然是好了,那我跟她的事情也就更加顺利了。” 凌朝宗道:“两位师太,今日来的有湖南十大帮派,大家共同商量对付三元教的事情,还有一百余位二郎山下村民,两位喜爱清静,就请到内堂用斋好了。” 慧静师太笑道:“凌大侠,出家人与人方便,我们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湖南十大帮派都是为百姓的好汉子,我们是应该去见面的,二郎山的村民也是要打个招呼,至于我跟师妹的膳食,只要劳烦你为咱们准备两碗斋面便可,不必另外进内堂了。” 凌朝宗一听十分高兴,慧静师太是何等人物,她愿意跟湖南十大帮派的帮主见面,就是卖了天大面子给自己了。 慧静师太跟湖南十大帮派的帮主一一见过面,十大帮主跟她寒暄几句,发现这位师太虽然是出家人,可对大家帮派中的事情似乎了如指掌,不禁心中大惊,暗自庆幸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对这位身材矮小的师太更加的敬重了。 慧静师太接着又跟二郎山的村民见过面,才在一张桌子上坐下,由程若飞,灵儿,凌美雪陪伴。 凌朝宗又忙于去招待大家,突然一把十分雄伟的声音在门外传来;“凌大侠,家中传来酒香肉香,就不知道欢不欢迎我们两个来白吃一顿了!” 凌朝宗大惊,这人中气十足,内力深厚,是他从来未见过的,他正要说话,却听得慧静师太笑道:“原来是丐帮帮主范施主到了,峨眉派慧静有礼了!” “原来峨眉派慧静师太也在这里,好极了,丐帮帮主范无名和丐帮护法陈松柏拜见师太!” 第540章 凌朝宗正要出门迎接,却看到一位身体极为高大,脸上一片英气,虎目含威的汉子和一名银须白发,神情端正的老人正步入大院。 他虽然没看到过范无名,可从妻子的哥哥程若光那里是听得许多关于范无名的事情了,已经是神交已久,心中的形象竟然和眼前看到的也大致一样,不过眼前的范无名更加的英伟,眉目间透过一丝威严,大有不怒自威的气势。 范无名和陈松柏名满天下,跟峨眉派掌门人慧静师太却是另一番景象,一位像是优雅恬静的世外高人,如神仙般的人物,一位却像能征善战的将军,霸气十足。 对于范无名的到来,湖南十大帮派的帮主更是不敢出声,须知道,在帮派中丐帮是第一,是帮派的老大,范无名就如同无冕之王。 而湖南十大帮派,虽然号称十大,其实加起来连丐帮一个分舵都不如,更不要说武功的差异了。 他们虽然知道自己会跟丐帮结盟,却也知道酒后大伙在谈论,在吹吹牛,谁也没想到丐帮会真的跟自己结盟,就算结盟,只要对方派个分舵的舵主过来跟他们谈,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今日在这里能够看到丐帮帮主,是明知道人家来这里并非是因为自己。 虽然大伙平常都自诩跟丐帮平起平坐,可现在看到范无名,竟然无名间产生一种瑟瑟感。 范无名一进来,便有强大的气场,竟然令在场二百余人一下子都静下来了,或许他是见惯了这场面,一点不不以为然。 凌朝宗快步走过去,行礼道:“范帮主,陈长老,二位是久仰大名,只是一直缘悭一面啊!” 范无名连忙还礼道:“凌大侠伉俪,我也是久仰大名,一直神交,只是忙于事务,一直未能前来拜访,可你我都是行大义,做为百姓的事情,就算没有见过面,可是在心中,我范无名那一天不是把你当做是知心好有了!” “范帮主果然是快人快语,而且你的话十分合我脾胃!”凌朝宗十分高兴,他一手拖着范无名,一手拖着陈松柏,十分亲热。 “凌贤弟,我跟程护法是挚交兄弟,自然跟你多了一分情意了,可也是第一次见面,实在是抱歉啊!请贤弟和贤妹恕罪了!”陈松柏笑道。 还没等凌朝宗夫妇还礼,范无名已经走到慧静师太和慧晓师太身前行礼道:“范无名拜见二位师太,慧静师太咱已经十年未见,你是越发清健了!” “范帮主,虽然贫尼跟你一直没有见面,可你在江湖上的事迹却是每天听到,贫尼也是早晚一柱清香,希望菩萨保佑,范帮主能够安康!”慧静师太道。 “慧静师太,你给范帮主向菩萨祈祷,其实是让菩萨庇佑大宋百姓啊!”陈松柏笑道。 慧静师太点头道:“陈护法说的极是!” 陈松柏跟慧静师太私交甚好,便道:“帮主,我在江湖上杀戮太多,心中不免有些戾气,今日便在这里跟慧静师太和慧晓师太一起吃斋,也跟两位师太讨教一下佛学,顺道清静一下心灵,我是能够得到一刻的恬静也是好啊,你就跟凌大侠喝酒去。” 范无名知道陈松柏的意思,丐帮是江湖上第一大帮,峨眉也是门派的泰山北斗,自己是应该陪同慧静师太的,可他知道自己生性好酒,如果陪着两位师太吃斋喝茶,真是苦煞他了,所以便让自己去跟凌朝宗喝酒,陈松柏是丐帮第二号人物,俨然是副帮主,而且他跟慧静师太私交甚好,年纪相仿,招呼她们是最适合不过了。 凌朝宗拉着范无名和陈松柏的手道:“慧静师太,慧娴师太,待会再让陈护法过来陪二位聊天,范帮主,陈护法,这里有湖南的十大帮派帮主都来了,大家都是好朋友,过去亲热一番。” 范无名便跟陈松柏一起过去跟湖南十大帮派见面,那十人看大范无名过来,都是诚惶诚恐的行礼。 范无名笑道:“各位跟霹雳门结盟的事情范某是知道的,也十分的赞同,丐帮也要跟各位结盟,以后形成攻守同盟,一起抵抗蒙古鞑子,也一起镇压那三元邪教!” 十大帮主听了十分高兴,竟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飞鱼帮的苏恒是最为精明的人,也是这群人的首脑,立刻道:“范帮主,今日既然相聚,不如便今日结盟,如何?” “今日不行!”范无名一句话出口,惊得苏恒立刻不敢声张,以为自己是高攀了,刚才范无名也只是客套的话语。 “结盟是大事,咱们到时候约个时间,范某亲自到湖南拜见各位帮主才是丐帮应该做的礼节。”范无名道:“今日来这里却是为了另一件大事,听说凌大小姐今天生日,她年少英侠,大有乃父之风,当日我令丐帮兄弟去把那二郎山给灭了,算是为百姓做一点事情,可后来兄弟回报说是凌大小姐上去把那贼窝给端了,我心中是赞叹不已,今日碰巧也在临安,前几天碰到了南宫兄弟,他说今日是凌大小姐生日,约我来喝酒,我听到有酒有肉,我们当乞丐的,能不来吗?” 大伙听了都哈哈大笑,凌美雪正好过来参拜范无名,听得他说竟然是南宫少游让他来这里为自己庆祝生日的,心中不免大喜。 “美雪拜见范叔叔!拜见陈伯伯,侄女只是一个黄毛小丫头,怎么能够劳烦二位来为我庆祝生日呢?”凌美雪跪下便拜。 凌朝宗听了女儿的对答十分高兴,也十分满意,心中对南宫少游更加的敬仰:“他成全了女儿的好名声,又令霹雳门声威更响,而且今日有缘结识丐帮帮主范无名和峨眉掌门人慧静师太,也是因为他的缘故,这人真是好汉子,美雪若然可以嫁给他真是一番好姻缘啊。” 范无名笑道:“凌大小姐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你范叔叔在你那年纪的时候也只是个受人责打的小乞丐,哪里有如此的英姿,好了,今日是你的生日,我是听到有酒有肉便匆匆而至,也没准备什么礼物,其实要准备也难,你知道我们做乞丐的,哪里有钱,如果有钱就不是乞丐了,哈哈,你说让我送什么生日礼物给你好呢?” 凌朝宗一听,心中大喜,他当然明白范无名的意思,他这样说就是让女儿求他传授一套功夫,可是碍于南宫少游的面子,也不好说,毕竟南宫少游跟他是齐名的,若然说他要传授武功给南宫少游的弟子反倒不妙,一定会招惹江湖上的一些是非。 凌美雪冰雪聪明当然知道,立刻笑道:“范叔叔,若然其他人跟我说这话,我定必要跟他客气一番,可师父教导,跟你客气便是瞧不起你,不要说你是当世的第一大英雄,就是我舅舅本来就是你的下属,我是更加不敢放肆,那只好斗胆去说了,可如果是让范叔叔送一般的礼物那也是对你的无理,我听师父说有一套功夫,他自己也是初窥门槛,说范叔叔在此道是第一人,所以侄女斗胆向你讨教擒龙功。” 凌美雪此言一出,凌朝宗心中又惊又喜,他知道这套功夫的厉害,犹如隔空取物,如果练得好了,擒拿敌人根本不需要上前,可谓手到拿来。 而十大帮主却是讶异万分,其中有人竟然道:“难道这世上真有此等神功吗?” 范无名斜睨着慧静师太,他是想看看慧静师太对这套神功的看法,可慧静师太正带着微笑跟几位妇女在聊佛经,似乎对他的这一手功夫置若罔闻,不禁有一点的小失望。 “哈哈,侄女真把你范叔叔折煞了,你也不要听师父乱说,他早在十年前已经练成了这套功夫,之所以没有教你,是因为你的功力未到,现在你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让师父教,他定然是十分愿意的,不过你既然开口了,我也不鞥呢食言,好吧,我便献丑一下,你就权作玩耍吧,到见了师父,才让他传授真正的技艺。” 范无名说完,手一伸,在他一丈外的桌子上,一个酒坛子突然凌空飞起,落入他手里,不单只凌朝宗十大帮主,就连二郎山下的老百姓都十分的惊讶,甚至有些村民说他竟然是神仙转世。 范无名并没有多少高兴,他眼睛的余光一直看着慧静师太,在座众人中,可以跟他武功一较上下的就只有她了,其他人怎么称道,他也不会放在心上,只需要慧静师太一个赞许的眼神就足够了。 可慧静师太仍旧是那般的恬静,对于他的神功,没有一点的在乎,他不禁有些失望。 可他生性豪迈,失望之情一下子便过了,对凌美雪道:“侄女咱们到后堂,我把这套功夫的一些技巧跟你说了,其实也不过是粗浅的功夫,在高人面前不足一晒。” 范无名说完不觉得心中一惊:“我为何说出这等话来了,岂不是让慧静师太小窥了!” 可既然话已经出口了,也是无可奈何,众人都只道他是谦虚而已,范无名把凌美雪带到后堂,立刻把擒龙功的技巧告诉了凌美雪,凌美雪十分聪明,立刻心领神会,可是由于内力还没到家,自然是不能像范无名一样隔空取物了。 不过她一把抓出,三尺外桌面上的花瓶竟敢也为之一动,心中不免十分高兴,知道自己如此练下去,终究是可以的。 范无名也赞叹道:“南宫兄弟的教授手法果然一流,以你现在的功力,在江湖上已经可以跻身二流顶一流末的水平了,你千万不要觉得这个评价很低,有许多在江湖上纵横十余年的成名英雄也未必达到这个境界。” “可是范叔叔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远远超过我了,对吧?”凌美雪笑道:“其实英雄好汉,不一定是武功高强,有许多英雄武功虽然不是很高,可是为人侠义,终究也是得到大家的赞美,像矛子元号称武功天下第一,可是仍旧受到世人的唾骂!” 范无名微微一笑道:“你的这个说法是很好的,为人处世便改如此,就算你不懂一点武功,可以心中联系着国民,自然也是大英雄,大好汉,可是如果你心中存有害人的思想,武功越强,只会是令人家越发讨厌。” “范叔叔说的十分正确!”凌美雪表示受教,然后道:“范叔叔,请问我师父现在在哪?他什么时候会来这里?” “我是几天前看到他的,他跟我说你的生日的事情,还说若果有空,定要过来喝酒,我心想这些天也是没什么大事,便答应了,心道他也是会来的,正好一起喝酒了。”范无名笑道:“不过南宫兄弟他为人洒脱,谁也无法预知他的去向,至于来不来也说不上,不过他对你这个徒弟十分的喜爱,是一定会来的,不然他怎么会让我来呢。” 凌美雪一听大喜,范无名是丐帮帮主,是武林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南宫少游即便是再洒脱不羁,也是不可能说约了他到来,而自己竟然是失信的,既然他说来跟范无名喝酒,自然是在喝酒的时候到了。 “范叔叔,咱们便到院子里,让侄女陪你喝上几杯如何?”凌美雪道, 范无名十分高兴:“哈哈,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喝酒吃肉,好,快点去!” 凌美雪立刻笑着陪同范无名一起出道院子里,斟了六碗酒,笑道:“范叔叔,侄女量浅,便跟你喝上三碗,如何?再多的话只能是爹爹和徐二叔跟你继续喝了!” “好!你能够跟我喝上三碗已经很好了!”范无名立刻连干三碗酒,十分的豪迈! 此时程若飞过来道:“范帮主,请到一旁,小妹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范无名心道她一定是说关于哥哥程若光的事情了,立刻便放下酒碗,和程若飞走到一旁。 第542章 凌美雪没有搭话,她是铁定了心要跟父母同生共死,其实在她心中也有一个盼望,就是在自己生死关头,南宫少游是会出现来救她的。 凌朝宗昂然道:“大丈夫死则死耳,却不要如此的不明不白,请问各位是何许人?为何要设计来杀凌某一家大小?” “大哥,何必跟他们废话!”程若飞淡然道:“我们凌家的剑下不杀无名之鬼,报下姓名吧!” 凌美雪一听,心中不禁被父母的豪迈所折服,父亲为人端正,所以在生死关头仍旧是一副大侠风范,说话不卑不亢,而母亲程若飞却是性子急躁,可也是视死如归,对于敌人的来犯好不介意,只要能跟丈夫女儿在一起可以了,她的话语十分霸气,也是跟她性格有关了。 凌美雪心中并没有担忧,反倒是在模拟着南宫少游:“大哥若然遇到这种情况,他是会如何去做,对了,他一定是十分高傲的浅笑着,而且还会说要一坛酒呢!” 想到这里,她不禁也豪气顿生,也是想喝上一壶美酒。 “凌大侠,凌夫人,凌小姐,反正你们今日是必死无疑,也让你们死的痛快吧,我们便是三元教矛教主属下,今日奉命来诛杀你们,一来是报岳庙之仇,二来你们跟湖南那几个小帮派联合,说要对付三元教,简直是不自量力,当下也坦然告知,你们也死得明白了吧?”那蒙面人道。 “哈哈,原来是矛子元怕了我们霹雳门,才用此等奸计,这样甚好,大哥,美雪,我们待会一上去,须得每人先杀一人,那样就算死了也不会亏了!”程若飞谈笑风生。 凌美雪也被母亲感染了,昂然道:“好,妈妈,必须是自己亲手杀的才算数,就算你替我杀了几人,也是不算的!” “好!这样才是凌家的女儿!”程若飞赞叹道。 凌朝宗冷笑道:“反正你们定下毒计,也会把我们一家三口都杀了,阁下又何必以假面见人呢?就算你蒙了脸,难道我就不知道你是谁了吗?” “哈哈哈,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反正今日你们也必须死去!”那人狂笑道。 程若飞狐疑道:“大哥,那恶贼到底是谁?他蒙了脸面一定是咱们认识的人,既然都生死相搏了,还蒙个脸干嘛?难道还不忍心杀我们吗?哈哈哈,真是可笑了!” “若飞,能够调动丐帮弟子,而武功又强的人,在丐帮还多吗?其实也十分容易猜到!”凌朝宗笑道。 程若飞仔细的看着那黑衣人,只见他身材并不高大,而且略有些肥胖,头发却是黝黑靓丽,额头十分宽大,她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便笑道:“哈哈,原来是你,记得十年前咱们在东海小渔村的贼船上曾经一起喝酒谈心,十分的畅快,你还在那诉说当日的情仇,令人听了十分动容,却想不到你竟然如此的隐忍,原来是魔教中人,不过想来也是很正常,你当日师门被屠杀,也是可以忍辱负重,隐藏十几二十年去报仇,你确实有当奸细的料,赵长老!” 那蒙面人哈哈一笑,把黑布拉下来,露出一张十分富态的脸,果然就是丐帮长老赵大。 “好你个赵大,在丐帮潜伏多年,竟然是三元教的奸细,在丐帮这许多年,范帮主对你很好,委以重任,我哥哥把你视作兄弟,死去的副帮主林千博跟你更是有过命的交情,帮众几十万弟兄对你敬重有加,你却是那般的无情,我今日倒是要代表丐帮众兄弟问呢一句,为何这样?”程若飞大声质问道。 其实以她的性格,死则死矣,要打便打,很少说要说其他的,可今日有女儿在,她知道女儿心性耿直,自己两夫妻死,她一定是要跟着死。 她跟凌朝宗做了将近二十年夫妻,倒是没什么,觉得受了丈夫将近二十年的恩宠,已经是十分幸运的事情了,可女儿还小,刚刚寻到自己的幸福便要停止,她哪里忍心,所以要故意拖延一下。 赵大笑道:“凌夫人,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想拖延一下,希望有人来救,可我们这里有几十人,每一位的武功都不在贤伉俪之下,就算是南宫少游或者范无名来救,我们也是可以先把你们杀了,所以你要做一个明白鬼,我倒是念在跟程兄弟的交情,给你个明白。” “赵大!不要把兄弟两个字加在在我哥哥头上,你不配,不要污蔑了我哥哥的好名声!”程若飞大声道:“你爱说便说,要打便打,难道我凌家还怕你不成?” 凌美雪听了心中更是佩服母亲,她想如果南宫少游在这里,也一定跟妈妈所说的话差不多。 反正在她心中南宫少游是第一大英雄,谁像他便是英雄。 只听得赵大道:“所谓天意弄人,这世间的事情便是如此,当日我师门满门被屠杀,我幸得保存,其实也是跟刺客岛的人追杀,幸得有一位前辈相救,看得我当时精乖伶俐,一时高兴便传授了我一个月功夫,还指点了我以前师门功夫,就是这一个月令我受益匪浅,可他老人家就是不愿意收我为徒弟,我当然明白他的心意,他武功天下第一,可又极为繁忙,没有时间去教导我,如果收我为徒弟,可是没时间指点,我武功不高,在江湖上岂不是让人小窥了,说他老人家武功不行,他老人家可以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 “救你的就是三元教教主矛子元了!”凌美雪道。 赵大点头道:“凌姑娘果然冰雪聪明,怪不得南宫少游那浪子也肯收你为徒,不过也是很容易猜到,我说武功天下第一,除了他老人家还有谁呢,以前都是公认的,到了十年前少室山上的武林大会,他老人家击败少林方丈了相大师,更是无人能及,这名声也是实至名归,就算是凌姑娘的太师父宋大侠估计也是自叹不如的。” “放......”凌美雪终于后面的那个“屁”字没有说出来,她朗声道:“太师父虽然从来没有说过武功天下第一,可对付矛子元是卓卓有余,大家也不必有什么口舌之争,就说事实吧,就算是太师父的二徒弟,我的二师叔冷依依女侠,当日在雨花山前不是跟矛子元比剑,矛子元也亲自承认不如她,这个他可有更你说起?” “哈哈,凌姑娘果然是牙尖嘴利!”赵大笑道:“可比试武功并非是单纯演练一样东西,好比有些人轻功十分了得,就如你师父南宫少游,估计天下没有人能够跟他相比,这个矛教主他老人家也是承认的,又或者说冷依依女侠的剑法天下无双,这个他老人家也是承认,甚至当年输给他老人家的了相大师,他也是承认了相大师的少林护体神功天下无双,还有医神程忱的医术也是天下无双,可这又能代表什么呢,难道因为你师父轻功天下第一,他跟任何人比武人家就一定要跟他比试轻功,就不准用其他招数吗?当是矛教主跟冷依依女侠是纯粹比剑,你也可以问冷女侠,如果真正较量,矛教主使用无上的神功,当时的她能否抵挡十招?除非当时的冷女侠有宋大侠的内力,南宫少游的轻功,再加上自己的剑法还要有超一流的江湖经验,或许就可以跟矛教主一较高下,可那样说来,干脆让宋大侠,南宫少游和冷姑娘三人一起围攻矛教主好了!” 凌美雪本来就缺乏江湖经验,而且也不是口齿伶俐的人,而赵大说的话也十分在理,一下子给他说得无言以对。 程若飞听得他夸奖矛子元,满心的不高兴道:“好了,不要再说,你就是因为矛子元对你有了救命之恩,所以潜入丐帮为三元教卖力对吧?如此说来,你也没错,你本身就是邪教的人,进来丐帮就是为了搞乱丐帮,所谓各为其主罢了!” “好!凌夫人果然是女中豪杰!”赵大道:“可进了丐帮后,帮主和各位兄弟对我极好,也给了我丐帮许多重任,在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为三元教剿灭丐帮出过一分力,如果我要出力的话,估计丐帮就算不给三元教灭了,也不可能成为天下第一大帮,自然也没有替丐帮杀过一名三元教弟子,反倒是救了不少三元教弟子,可是现在无可奈何,矛教主要当皇帝,这是对是错,我也分辨不了,可他要做的事情,我就要去帮助,可要杀几位我心中实在不忍,所以便蒙了脸来,也并非是怕几位认得,而是不想几位在死的时候,心中多了一点的遗憾罢了!” 他这些话,凌氏夫妇倒是相信,以赵大在丐帮中的地位,如果要协助三元教剿灭丐帮真是十分容易的事情,他只有宴请帮中主要人物到家里喝酒吃饭,随便用最粗糙的手法去下毒,估计丐帮众人都会被他毒倒,就算他不亲自下手,随便谎报个军情,让三元教来杀丐帮中人物,也是极为容易,或者丐帮在执行什么任务的时候他泄密的。 凌氏夫妇想一想都觉得全身冒着冷汗,特别是程若飞,原来自己哥哥在这十几二十年来一直有一把刀架在脖子上,自己却是懵然不知,他能活命到现在真是要感谢赵大,她也可以猜到,在这些年矛子元也不知道下了多少命令让他去杀丐帮中的首脑,他都是违抗了命令,对于这个人,一时间真的不知道是应该感谢还是应该怨恨。 凌朝宗叹了一口气道:“这也没什么好说了,在十几年前,我的二弟子还不是三元教白发神魔骆健的弟子,把我的大弟子杀了,一句各为其主,真是没什么好埋怨的,反正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斗智斗勇罢了,好吧,赵大,咱们也不必说了,你我大胆独斗如何?” 赵大凄然一笑道:“凌老弟,你这十年来武功大进,可也不是我的对手,你跟我斗五百回合我可以杀你,可是我真不想跟你以死相拼,而且我是为三元教执行任务,最好是快点解决,以免多生事端,现在这些都是番外的人或者其他族群的人,是三元教请回来的,就让他们来杀你们吧,凌大侠,你放心,只要你们一家三口死了,赵某答应定会保全全尸体,带回霹雳门安葬!” “那谢谢你了,可我死也要你陪葬!”程若飞突然道。 她话未说完,长剑已经出手,而且是最得意的“追魂剑法”,赵大冷笑一声道:“凌夫人,你的这套‘追魂剑法’对其他人或许有用,可对我没任何作用,我也不知跟你哥哥演练了多少次,他的武功杀不了我,我的武功也杀不了他,大家太熟悉了!” 他一边说,一边轻松的躲闪,的确每走一步,都是程若飞剑法刺不到的地方,凌美雪看到妈妈进攻,自己也不敢落后,轻叱一声,挺起长剑也刺向赵大。 凌美雪的剑法深得南宫少游真传,而且在二郎山杀了几十山贼,此刻再次使用出来,跟在岳庙里的青涩不可同日而语了,剑法十分的凌厉。 倒是把赵大吓了一跳,竟然连遇险招,他诧异道:“南宫少游的武功真是那么厉害?凌姑娘才十七八岁竟然有吃造诣,怪不得范无名说自己武功不如南宫少游!” 凌美雪懒得理会,把南宫少游传授的剑法一招一招使出来,十分的潇洒,凌朝宗是决定跟妻女同生共死的,所以也是来到她们身旁,三人又形成了一个剑圈。 三元教的人也立刻围了过来,其余的人围在外围,由十二名弟子对付三人,赵大也是跳出了圈外,程若飞一直想去杀赵大,无奈那四人武功实在太高,每一个都不在自己之下,一时间也无法抽身只得沉下心慢慢的应付,可她本来是性急,如何能够冷静下来。 第543章 程若飞心中一狂躁,手中的“追魂剑法”就难以延绵,既然失去了“追魂”的魄力,自然也就威力大减,马上连连遇到险招。 本来三人组成的剑阵密不透风,三元教弟子想要攻进来也并非易事,可现在程若飞的一处成了短板,立刻令凌美雪首当其冲受害。 她本来经验最少,凭借着精妙的剑法,和非遗所以的身法,在剑网中纵横不息,在她内力充沛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危险,反倒已经刺倒了两名三元教弟子,围攻她的四人,已经换上两名生力军。 程若飞看到女儿已经刺倒两人心中更是急躁,连连强攻,虽然“追魂剑法”是快剑,可讲求是快而不乱,她现在是快而紊乱,对手都不是一般的人物,自然看在眼里,她越是急躁,那四人就越是不慌不忙的去挑衅,终于程若飞在急乱中被刺中了右手,幸得她临场经验丰富,立刻剑交左手。 凌美雪看到母亲受伤,立刻挥剑帮忙,可围攻她的四人是何等人物,哪里给机会她,立刻封住她的剑路,凌美雪立刻心慌,变得稍微急躁,又担心母亲,便连连出杀招。 四人知道她剑法厉害,也不跟她正面交锋,就是在边陲游斗,只要看到她想去替母亲解围,立刻封住去路。 这样一来,程若飞,凌美雪就被孤立起来了,凌家三口组成的剑阵立刻被破,变成了各自被团团围住的围攻之势,一旦被分开了,围攻他们的就不单只是四人,而是变成了八人。 程若飞大骂道:“你们虽然不是中原人,可看上去都是武功高强的人物,在各自族群也算是成名人物,竟然八个大人围攻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实在是太过无耻!” “夫人教训得是!”一名蒙古男人道:“在十年前,我们这班人做过更无耻的事情,把一位毫无还手之力,长得如同观音菩萨一般的少女杀掉,当时也是几十人围攻她!” “原来你们的无耻是由来已久,那也没什么好说了!”程若飞嘴上虽然是这样说,可手中长剑却是向着蒙古人连刺三剑。 可那蒙古人在这群人当中武功算是最强的,他喊一声:“撤剑吧!” 手中弯刀在程若飞剑柄上重重一击,只听得“哐当”一声,程若飞手中长剑竟然被他硬生生的震得飞出一丈余。 程若飞是极为倔强的人,手中长剑虽然被打飞了,可立刻施展起拳脚功夫,向着蒙古人连续打出五拳,她是急躁之下变成了一条根,就是要跟蒙古人找茬,一定要杀了他为止。 可蒙古人武功已经远远高出她,看她硬生生的把拳头打过来,更是觉得合了自己心意,立刻也是挥出五拳,程若飞感到对方内力浑厚,远远不是自己能够抵挡。 若果是换了其他人,一定是会转化为巧劲去攻击,可偏偏这人是程若飞,她不单只没有改为巧劲,反倒是跟人家拼死搏斗起来。 当对到第三拳的手,她已经是连退了三步,而且内息紊乱,知道自己很难在抵挡,可她仍旧是一拳挥出。 “凌夫人,这一战如同十年前一般,我虽不愿意杀你,可无可奈何,你死后,我定必按照赵老师的说法对你好好安葬,不敢对你的尸体有半分的亵渎!” 程若飞怒吼一声:“要杀便杀,哪来的废话!” 蒙古人叹了一口气,一拳挥出,凌美雪看得母亲遇险,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长剑一圈,立刻冲过去,可两人马上拦到他的身边。 她并不躲闪而是直接冲向那两人,来个鱼死网破,这样一来反倒令两人退开了,他们是万万没想到凌美雪突然从极为飘逸的剑法变成如此的狠辣,一下子呆住了。 凌美雪冲到母亲身前,一掌击出,跟蒙古人对了一掌,感到对方内力宏大,自己心中血脉沸腾,可也不敢多想,救母亲要紧,立刻第二掌又挥出。 蒙古人叹了一口气道:“可惜,可惜,十年前的冤孽由我去承担,十年后也是由我一人承受好了!” 他又是一拳挥出,凌美雪跟他拳掌相交,感到气血翻腾,忍不住狂吐一口鲜血。 她不愧是南宫少游的徒弟,硬是把一口鲜血吐到蒙古人脸上,蒙古人想不到眼前的小女孩如此的强横,心中一怔,呆了一下,却感到胸腹间一阵拔凉,一把长剑已经透胸而过。 他惨叫一声,挥出一拳重重打在凌美雪的胸前,自己却是直挺挺的倒地,凌美雪只感到胸口如同被千斤铁锤撞了一下。 眼前一黑,后背又不知是被谁击中一掌,连吐几口鲜血,颓然倒地,程若飞大惊,瞧着在背后袭击凌美雪的人连续挥出三拳,那人闪身躲开。 可程若飞如同是受伤的猛兽,立刻欺身上前,挥拳向着那人的胸前打去,那人一掌击向她的左肩,来个围魏救赵,可她根本不去躲闪,一拳打到那人的胸口上,自己左肩也硬生生的受了一掌,一阵刺痛,她知道是脱臼了,可好不理会,继续向着那人又是一拳。 那人被她这种同归于尽的打法吓得胆战心惊,正想逃开之际,腰间一痛,原来已经被凌朝宗一剑穿过了小腹,立刻倒地身亡。 程若飞一下子扑到地下,单手抱起凌美雪哭道:“美雪,美雪!” 可凌美雪已经眼睛紧闭,没有能说出话,她立刻摸了一下女儿的胸口,幸亏还有心跳,不过也是极为缓慢。 凌朝宗把长剑往地上一插道:“罢了,罢了,今日我一家三人定然死在这里,赵大,我凌朝宗是何等人物,不愿意死在一群无名鼠辈手中,你来动手吧!” 赵大连忙令大家停手道:“凌大侠,我敬重你是一条汉子,你自己自尽吧,也算顾全了一个好名声!” 凌朝宗看着女儿,知道她也是受伤极重,性命就在顷刻之间,知道是难以救治便柔情道:“若飞,今日你我夫妻二人和女儿能够死在一起,也算是福气了,没什么好遗憾的。” 程若飞哀伤道:“大哥,你我能够同生共死是我莫大的福气,就是可怜了美雪!” 凌朝宗搂住程若飞的肩膀,替她把脱臼的左肩扶正,凄然一笑道:“生死有命,如果你我死了,留下她一个孤零零的也是凄凉,现在起码在黄泉路上,可以得到父母的照顾,也算是她的福气了,当下你我死都可以一家人在一起,没什么遗憾的!” 程若飞笑道:“大哥,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嫁给了你,若有来生,我仍旧愿意嫁给你!” “哈哈!我这辈子做的最骄傲的事情,也是能够娶到你为妻子!”凌朝宗听到妻子如此说来,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大哥,我的心肠在此刻是硬不起来,你来吧!”程若飞抱着凌美雪,依靠在凌朝宗的怀里,闭上眼睛。 凌朝宗举起右掌,看着女儿苍白的脸容,稚气未退,妻子脸色却是一片祥和,嘴角含笑,想来是在想起这十几年跟自己一起的快活日子,他心中一动:“能够娶到这样的妻子,一起生活了将近二十年,有个乖巧的女儿,我这一生还有什么要求呢,希望上天真是有眼,能够在下辈子也把这妻子和女儿赐给我!” 他凄然一笑,瞬间又豪气顿生,长啸一声,高高举起右掌,便往妻子头上打去。 啪! 突然手上一痛,被一股极大的劲力所打中,这一掌也就打偏了,落在地上,尘土飞扬,他一惊,原来打他的竟然是一把折扇。 在三元教弟子后面走来一位青袍公子,只见他长得十分俊雅,大概三十岁出头,神态身份潇洒,竟然还带有王者之气。 只听得他悠悠道:“请问这位可是霹雳门凌朝宗凌大侠?” 他说话之际已经穿过三元教弟子,对这些人竟然是视若无顿,凌朝宗道:“我便是凌朝宗,敢问公子大名?” “凌大侠,久仰了,晚辈是大理段思!” 他这句话一出,在场的人不禁一片哗然,大理段思,就是大理国的王子了,他和南宫少游范无名齐名,只是少在中原行走,不过人人都知道他是一位天下一等一的美男子,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也没有人怀疑他的身份,刚才一把折扇令凌朝宗开山裂石的一掌竟然打偏,再加上如此的样貌,世上也只有段思一人了。 凌朝宗喜道:“原来是大理国世子段王爷!凌某失敬了!” “在江湖上,段氏也是江湖人物,家父跟凌大侠同辈,我要称你一声前辈才是,这位可是尊夫人‘追魂剑’程女侠,这位受伤的姑娘可是凌美雪小姐?” 段思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交给程若飞:“凌夫人,这是少林了广大师送我的少林治伤灵药,你赶快给凌姑娘吃了。” 程若飞听了大喜,连忙倒出来一看,只见倒出来三颗血红的丹药,她也不管了,吧三个丹药都放到嘴里,嚼碎,慢慢放进凌美雪的口中,自己口里却感到一阵的芬芳,吞进肚子里,立刻涌起一股暖流,知道这药使得。 果然凌美雪吃后,悠悠的睁开了眼睛,程若飞大喜:“谢谢段公子!” “何足挂齿,凌姑娘是我南宫大哥的爱徒,我自然是要鼎力相救,对了,南宫大哥呢,他跟我相约在此见面,说是凌姑娘生日,虽然是晚了一天,不过也没所谓,让我一起去庆祝,说还会遇到丐帮的范帮主,为何在此会遭到贼人伏击?” 凌朝宗还未回答,已经听到赵大冷笑道:“段公子,你当我三元教是什么,竟然对大伙置若罔闻,难道你段氏功夫真的如此了得,一人竟然可以抵挡我们几十人!” 段思还未回答,却听到身后有人答道:“真是感谢赵大哥了,这几十人,有二十余人我是认得,当年我妻子便是遭到他们伏击而死的,哈哈,十年后报仇也不算晚了!” 赵大回头一看,只见一位白袍青年,剑眉长脸,脸上还挂着一道疤痕,这人不是南宫少游是谁,在他身旁还站了两人,立刻吓得他魂飞魄,那两人不是别人,而是丐帮帮主范无名和护法陈松柏。 陈松柏厉声道:“赵大,想不到你竟然是三元教人,我陈松柏算是瞎了狗眼!” 范无名却是冷笑道:“陈护法,你是帮中执法长老,赵大身为四大长老之一,勾结奸邪,做了丐帮奸细,还无辜伤害侠义之士,该如何处置?” “先是开除他丐帮长老的身份,然后取其性命!”陈松柏朗声道:“帮主,属下这边去执行帮中法度,请帮主下令吧!” “赵大,你是要咱们动手,还是自己来领罪?”范无名厉声道。 赵大对范无名是敬若天神,此刻虽然自己已经明确了三元教弟子的身份,可面对他多年来积下来的余威,竟然是不敢出一句声,反倒是一名西域人道:“赵长老,你现在是三元教的长老,也不是丐帮长老,还怕什么,下令击杀便是,他们一共也就六人,难道我们几十人还怕他们六人吗?今日把丐帮帮主和南宫少游都杀了,正好合了矛教主的心意!” “哈哈,我认得你,当日围攻我妻子,你也是有份,还有你,你,你......”南宫少游指着西域人道,他说一个“你”手指便指向一个人,一共指了二十余人,然后才道:“范大哥,陈大哥,段贤弟,凌大侠,凌夫人,刚才我所指的二十二人,便由我杀,可惜了那蒙古人竟然先死了。” “南宫大哥,那蒙古人是我杀的!”凌美雪低声道。 南宫少游听了点头道:“美雪,你做的非常好,就是他亲手杀死婉儿姐姐的,你先不要说话,等把这些人都杀了,再来救你!” 南宫少游说罢,身形一晃,马上冲向那西域人! 第297章 大家听了都觉得少林的这次“佛法大会”十分的奇异,隐约间似乎存在重大的图谋。 “灵宝道长是武当掌门人,地位何等尊崇,对外人尚且一诺千金,对自己门派的事情自然是更加用心,总不能说这般的没有交代便离去,其中似乎有重大的隐情。”慧元师太道。 “灵宝道长我是跟他有一夜喝酒论剑的缘分。”南宫少游道:“以道长的武功跟见识,是无论如何也没有人可以加害于他,而且少林跟武当只是一日的路程,谁又有这么大胆来暗算他,这其中缘由也这能在少林里找寻,而少林派了英雄帖,却也到处宣扬说灵宝道长已经接到了帖子,总不能说大伙一到少林,没有他的踪影。” “我有一个大胆的假设。”慕容霏霏道:“灵宝道长被囚禁在少林。” 听到慕容霏霏的这个假设,灵真道长立刻道:“不可能!这怎么有可能呢?” 可他后面的六个字说得极为小声,是因为他内心也隐隐有这种想法,其实这种想法在他心里已经涌向过无数次,只是每次一涌现,立刻被‘少林跟武当一直交好’这几个字困扰,这次被慕容霏霏提出来了,不禁又勾起了他一直以来的想法,所以后面也说不下去。 其实在大家心里,还有一个极其恐怖的想法,就是灵宝道长竟已经遇害,但这个想法就连一向无所顾忌的慕容霏霏也难以启齿。 “慕容姑娘,你道应该怎么办?”被慕容霏霏一下子说出了心里的隐私,灵真道长竟然将希望寄托在这位小姑娘身上,似乎对她十分的信任。 慕容霏霏皱了皱眉头道:“此刻也是难以定论,可是如果我们一起上少林,也不会问出个所以然,我有一个大胆的方法,可能也是唯一的方法,既然上了少林也是难以问得结论,而结论是一定会在佛法大会的时候揭晓的,恐怕那时已经迟了,我们退一步来说,如果灵宝道长真的被少林囚禁,可囚禁也要有一个目的,当下也没提出什么目的,我估计,也会在佛法大会那天提出,现在离佛法大会还有五天,何不在这五天里,我们私下到少林查清楚此事。” 慕容霏霏这想法非常明显,就是要大家潜入少林将事情查清楚,少林享誉数千年,号称天下武功的源头,里面卧虎藏龙,岂是一般人可以进去,还要在里面查探事情,而不被众高手知晓,实在是难上加难,可仔细一想,这的确也是唯一的方法。 “少林卧虎藏龙,若然要进去查探,这里七人,估计有这能力的也只有慧元师太,灵真道长和师兄了。”沐翼云道。 “慧元师太不能去,灵真道长也不能去,峨眉,武当跟少林关系非同小可,而且两派都是可以跟少林并驾齐驱的,若然有个闪失给少林僧众或者武林中人知道了,对两派的声誉影响何其深远,况且,若然这件事情是有阴谋的话,只要是三两成群的,都会落入对方的线眼,只会败露行众。”慕容霏霏立刻道。 在座的除了灵真道长,余人都知道慕容霏霏对南宫少游的感情,她这般说确实是为了大义,毫无私心,慧元师太听了不禁合十道:“阿弥陀佛。” 南宫少游自然知道慕容霏霏的心思,师父和宋婉儿为了她和自己才到少林,若然落入敌人手中,两人实在是交出性命也难以赎罪,所以她才这般的忍心。 南宫少游道:“霏霏说的的确有道理,当下也无其他方法,就按霏霏的说法去做,我先独自一人上少林,反正在武林中知道我这副尊容的也不多,就算是知道,交代了,可我现在脸上也多了一条疤痕,在江湖上也没听说过南宫少游脸上有一道疤痕,却是寻常汉子有疤痕的不计其数,这样反倒是方便,而大家便光明正大的上少林,能直接看到我师父,慧静师太,灵宝道长固然最好,反正路上也要更加大张旗鼓的向大家游说说这次大会有诡计,最好灵真道长也加入其中,以峨眉,武当两派的人物一起去说,自然相信的人会大增,也不会说有私心之说,只是若然这事并非我们所想的那样,慧元师太和灵真道长一世英名就付之流水了。” “贫尼是方外之人,对虚名不放在心上,但求能令掌门师姐全身而退,进而令各位英雄平安无事,这点虚名又算什么。”慧元师太首先答应。 灵真道长稍一沉吟也马上道:“为了武当一派,为了武林气数,我这点声名算得了什么!” 南宫少游听了,立刻道:“既然两位都如此说了,我南宫少游更应尽量!” “呼!”突然灵真道长无声无息的向南宫少游发出一掌,这掌劲力十分的大,掌风刮得林紫烟和曾绮婷脸上生痛。 “道长!”沐翼云一声惊呼,挥掌便要击向灵真道长。 慕容霏霏连忙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并向他微笑着,摇摇头,沐翼云素知慕容霏霏之能,既然她说没事,自然没事了,立刻收掌。 南宫少游看清来势,也是一掌击出,“嘭!”双掌一击,灵真道长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嘭!”椅子竟然被他坐烂了。 “好!”灵真道长没有生气,反倒微微一笑,立刻从一名道童身上抽出长剑。 这时沐翼云也知道原因了,灵真道长虽然听过南宫少游的名号,可关系到自己武当的声誉,怎么也要亲自试一下才放心。 只见剑光一闪,灵真道长便施展出“柔云剑法”,南宫少游已经看过灵宝道长施展过了,又经过程忱的提点,后来自己也想过,所以对这套剑法十分的熟悉,他干脆将双手摆在身后,施展“万劫超生掌”的步伐。 灵真道长的“柔云剑法”一连八十一招攻势,无一守招,延绵不断,除了慕容霏霏,看得大家目瞪口呆。 第298章 林紫烟和曾绮婷看得头晕眼花,根本就看不透灵真道长剑法的奥妙之处,只觉得一团白光犹如雨点,在狂风的推送下,扑向南宫少游,根本就没有闪躲的可能性。 而南宫少游偏偏就像雨中飞燕,无论雨点怎么密集,怎么张狂,始终在他的翅膀上留不下一丁点的痕迹。 而武功修为极高的慧元师太和沐翼云都在以自己的武艺加以印证,看能否抵挡得了灵真道长这延绵九九八十一招的进攻。 突然两人同时叹了一口长气,喜忧参半,沐翼云脸色凝重,稍有失落之情,随即又喜盈于色,慧元师太脸上由动魄惊心转化如释重负,一下子又恢复昔日的冲虚恬静。 慕容霏霏没有过多的去看南宫少游和灵真道长的比试,她知道南宫少游是只胜不败的,反倒是看着慧元师太和沐翼云的脸色,她想从两人的神情中判断两人的修为。 两人脸色的微小变化哪里逃得过她的眼睛,一下子便心中了了,沐翼云是自讨没办法胜得了灵真道长的剑法,可看到南宫少游可以潇洒间游刃有余,突然想到师父在武功传授中,绝无私心,既然南宫少游可以胜得了,自己以后估计也是可以的,再想到灵真道长年逾六旬,有这般修为当然是正常,其实跟自己相差也不是很多,若然自己到了六十岁,定能远远超过他的修为,想到自己多年后竟然能够达到武当一流高手的境界,所以喜盈于色。 慧元师太是自重身份,虽然尊称灵真道长一声师兄,可心里争强好胜之心犹胜当年,自然是以自己目前的功力跟灵真道长的剑法加以印证,虽然没出手,其实跟自己亲自出手了,也没多大区别,所以是惊心动魄,最后在千钧一发之时也想到了破解的招数,而且这一招已经是超出了峨眉剑法本来的局限,所以如释重负,仿如经历了一场大战,而心里想着如何刚才的那招,以至入神了。 突然堂中一片寂静,剑气消失了,灵真道长将长剑递给道童,一声长啸,便冲出了真武观,南宫少游微笑着,待道长出了观门,也施展起飞燕功,一下子便闪出了道观,慧元师太看了,心中十分的佩服,自讨自己无论如何轻功上也达不到这种造诣。 过了一盏茶功夫,只见门外一黑一白两条人影同时闪了进来,又恢复了原来的位置,灵真道长喝了一口茶,笑道:“这事便劳烦南宫少侠了。” 刚才的剑法比拼林紫烟和曾绮婷未必看得通透,但这场轻功的较量,谁胜谁败是一目了然了,南宫少游是让了灵真道长五六丈的距离,再开始的,最后同时回来,非常的明显了,听了灵真道长这番话,也知道他是在试南宫少游的武功,此刻才放心将任务交给他。 林紫烟心里暗暗骂这道长的小气,可也不敢说出来。 南宫少游喝了一口茶,站起来道:“事不宜迟,晚辈这便告辞了!” “师兄我送你!”慕容霏霏道。 也不等灵真道长和慧元师太答应,两人已经出了真武观外。 南宫少游轻轻握着慕容霏霏的双手柔声道:“霏霏,进了少林,若有何变故,只要不涉及师父和师姐的,需得我有一招抵挡不住,立刻便逃离,绝不会让自己有一丁点的受伤。” 慕容霏霏柔情道:“嗯,你会这么说就好,只要你好好记住今日之话,若然你要逃之夭夭,相信少林里也没任何人能够阻拦。” 南宫少游轻轻的搂了慕容霏霏一下,哈哈一笑,转身便走下武当山,到了武当山脚,便看到有几队武林人士经过,都向他投来敌视的眼光,及后来发现,他只是书生打扮,手中也无兵刃,而且不认识,除了右脸上的一条疤痕,无任何武林人士的色彩,想来他也只是一位游山玩水的青年公子罢了,山武当山也是欣赏景色,便立刻敌意全消,也不加理会。 而几队武林中人相互间不免有些口角,不外乎是单打几句,继而动武,看来都是武林中一些二流的帮派而已。 南宫少游看不了不禁发笑,看来这个世界,真的很多不自量力的人,也感慨名利的荼毒,竟然令这许多人如此铤而走险,须知道,若然是什么武功第一的大会,定然会有一番争斗,流血死人是在所难免的。 南宫少游一路前行,也不避开这些武林人士,反正按着自己的心情去走,看到饭馆便进去吃饭喝酒,当然也最多和一两斤,解解馋,不敢放量的喝,不然谁都知道他并非泛泛之辈。 反倒这样不避开武林人士,大家对他没有了任何的戒心,只当他是一般的书生罢了,南宫少游发现在不同的饭馆,酒馆,茶馆,都有几个故作无事的酒客,茶客,其实在谈笑中,眼光四处张望,这样的欲盖弥彰,更是坚定了他的想法,这少林寺里一定是有什么图谋。 那些人也是非常的小心,因为不认得南宫少游,却也不放心,除了不断观察他,还几次估计的使诈,想试探他的武功。 只可惜那些人心计十足,而武功平平,怎能分辨出南宫少游的真伪,终于也相信了他只是一介书生,便没人在2搭理他。 从武当山到嵩山只不过一日的路程,南宫少游却是走得十分的辛苦,一来不敢施展轻功,二来又要受到那些人的干扰,虽然都一一顺利过渡,可心里万般的记挂着师父和宋婉儿,对于他这种急性子来说,真的是十分的难过。 终于,这天到了嵩山脚下,想着晚上便夜探少林,本来想绕到嵩山后在投栈,可这样做也太明显了,一位公子游山玩水,来到嵩山,岂能不上去一游,于是便在嵩山脚下投宿,更是在客栈大堂不厌其烦的询问小二嵩山上的景色,而且还不断的卖弄学问,背诵了好几首关于嵩山的诗词。 第299章 投了客栈,方正午时分,南宫少游知道,到了少林山下,若然真有监视,一定不会放过所有的人,即便一路以来自己都没有受到重视。 反正自己也是装作来游山玩水的公子,便索性直上少林,大方的观看一下少林寺的情况,也可以看看能否遇到师父和宋婉儿。 正想走出去之际,门外传来一把洪亮的声音:“海大哥,你也来嵩山了,湖南的生意可放得下?” “沙老弟,你黄河边的买卖不做啦?想上岸到嵩山立个寨子吗?”那海大哥道。 在两人的大笑声中,走进来六人,带头的是一位秃头矮子,头上亮着油光,但太阳穴高高拱起,看来内力修为不错,虽则矮小,但行动眼神中透着一股凶悍之气,令人不寒而栗,另一位是为高瘦道人,偏偏耳朵上戴着一个茶杯般大小的铜耳环,显得不伦不类,形容十分的猥琐,但偶尔眼睛向四周一扫,睛光四射,两人后面各跟着两名大汉,都是极为彪悍的人。 一看这两人定然是做一些无本买卖的大盗了,听到一人姓沙,一人姓海,南宫少游不禁想起两个人,都是江洋大盗,一人叫沙子蛟,长据湘江,成立了一个飞鱼帮,专门打劫来往船只,这飞鱼帮在湘江边声势也算浩大,名声是不敢恭维,听说沙子蛟横练了一身“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号称刀枪不入,铜头铁臂,外号“秃头鳖”想来就是那位秃子了。 而在黄河边有一位独行大盗,是从西域来的,家数没人知道,一时作和尚打扮,一时又作道士打扮,名叫海通天,外号“八臂猿猴”,听说一套通臂拳极为使得,而且轻功一流,也是专做无本生意,反正**掳掠,无恶不作,这人南宫少游倒是去黄河边上找过两次,一来听说他轻功极佳,二来南宫少游是极恨采花之人,可偏偏两次都寻他不着,而两次他都是在南宫少游寻找的反方向作案,南宫少游一直对这事久久不能平息,经常发誓,一定要除去这人,可一路以来,都是极为繁忙,以至没有机会去寻找,反倒冷依依曾说过替他了解心愿,但南宫少游想到她一位“冰美人”去杀采花贼,实在不妥,江湖上多事的人定然会传得十分龌蹉。 今天,南宫少游更是咬牙切齿,忿忿不平,他身负重任,断断不能因为这人而耽误了大事,眼看着恶人在前而不能亲手诛杀,实在十分的难受。 这两人一唱一和,谈得十分高兴,而谈论得尽是残害良家妇女的事情,可在两人口中却说得十分露骨,而且引以为荣,而四名手下,在旁边大声鼓吹。 客栈里有不少的武林人士,可大家的心思都在少林寺,也不想在少林山下多生事端,主要是不想展露自己的武功,这次来的这里的人,不是一流高手,就是暗中苦练了独门武功,心想可以称霸武林的,平常都蠢蠢欲动,想上少林找少林高僧比试一番,以求扬名立万,今日更加是可以光明正大上来,而且天下英雄聚集,若然自己功夫一展开,赢得满堂喝彩,那天下第一是万万不敢妄想,但一朝成名,却是大多数人的愿望。 “嘭!”突然在角落传来一声拍桌子的响声,显然是有人听不下去,南宫少游大喜,终于有人肯出头来教训这两人了。 他抬头一看,更是惊喜,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金枪”梁楷,南宫少游正想上前相认,谁知那梁楷偷偷将右手放在背后,向着他摆了一下,南宫少游何等精明,立刻明白,便坐在原来位置不出声。 沙子蛟和海通天听得有人拍桌子,看到原来一位喝得醉醺醺的老头子,不禁失声大笑起来,一名手下,已经冲了过去,一把抓住梁楷的衣襟大声道:“你这老头,活得不耐烦了!” 梁楷打了个嗝,大声道:“你道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们这般放肆,你知道老爷是何许人也?” 这句话倒是将那手下唬得松了手,这里是嵩山脚下,少林派的地方,而且邻近武当,武林中奇人异事甚多,有些打扮成乞丐,有些打扮成潦倒的书生,而这老头,看样子都五六十岁,不会是没见识的人,如此大言不惭,恐怕真的有的本事,甚至是武当派的前辈高人,少林的都是和尚,是不可能的,俗家弟子成名的也没有这般年纪的,所以他想到的是武当派的高人。 这一点沙子蛟和海通天自然也想得到,沙子蛟连忙道:“哈哈,你退下,莫得罪了前辈高人,晚辈是飞鱼帮帮主沙子蛟,这位是‘八臂猿猴’海通天,请问前辈高姓大名,可是武当派的人?” 他没有报自己的外号,因为实在是不雅,梁楷突然脸色一沉:“哼!什么烂猴子,秃头龟的,老爷可是蒙古大汗,窝阔台汗的护国法师,今日奉了大汗之命,来嵩山,就是将你们这班不知好歹的宋国武夫一网成擒,我的徒孙遮那小和尚和幽冥鬼卒已经在少林布下天罗地网,就是要捉住你们这些猴子乌龟的,识趣的给老爷乖乖的滚回去,乌龟下海,猴子上山!” 南宫少游一听,知道梁楷在戏弄两人,但心中一惊,笑不出来,梁楷是从蒙古回来,自然知道那里的风声,估计他是在通知自己,这样说来,蒙古人是想通过这次大会,将武林中人一网打尽,武林中人,无论正邪,一般都会痛恨蒙古鞑子,确实给蒙古人造成不小的威胁,当下说要铲除武林中人,也未必不是事实。 沙子蛟和海通天一听原来是蒙古人,自然不放在心上,而什么遮那小和尚,幽冥鬼卒,更是没听说过,沙子蛟为人火爆,当即发作,大声道:“兀那蒙古鞑子,今日看你宋朝老爷如何收拾你,让你见识一下大宋老爷的厉害!” 第549章 “你怎么会行尸走肉?”慕容霏霏俏脸一板:“前些天,你在二郎山下跟人家喝酒,一人对二百人,多么的潇洒,在小树林里,抱着美雪睡觉,多么的旖旎,还吻了人家,现在都是霹雳门女婿了,还有什么行尸走肉的!” 南宫少游心中一惊,全身冒出冷汗,颤声道:“我那天以为怀里的是你,可.......哎,大错一惊铸成!” “好这一点我不怪你,十年前我已经说过,想有人替我好好的照顾你,这也算了。”慕容霏霏神色黯然:“可这十年,你知道我怎么过吗?每天从早上到睡觉,从睡觉到天亮,心中总是想着你,念着你,没有一刻停止,可你去了哪里?每次我不开心的时候,每次我生病的时候,你都不在我身边,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这一下把南宫少游呛到几乎吐血,他低声道:“这不是你自己跑了吗?我在这十年哪一天不是在想你,哪一天不是在寻找你!” “哼!你根本就没心去找我!”慕容霏霏怒道:“这十年,我一直在你身边,你做的什么事情我都清清楚楚,你就想着喝酒,如果你有心找我,以你的武功,怎么会不知道我在你身边?” “这十年你都在我身边?”南宫少游惊奇得眼珠都掉下来了,他叹了一口气:“就算我明知道你在身边,就像现在一样,你要躲起来,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南宫少游,你现在是在埋怨我了,对吧?”慕容霏霏气得一跺脚,转身就走。 南宫少游本来嘴上功夫就是不如慕容霏霏,现在她是把道理打横来讲,他更加是没有道理,看到她要走了,这一走也不知道也等多多少个十年,南宫少游急得连忙一闪身,一把抓住慕容霏霏的手臂。 慕容霏霏用力一甩:“很痛!你想怎么样!” 南宫少游一把抱着她:“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也说不清,可我就算笨到姥姥家,也知道现在要抱着你,不然你就要飞走了,而且把我的心一起带走!” “我才不要你的心!”慕容霏霏被南宫少游紧紧抱着,双手动不了,就用头在南宫少游胸口猛撞。 南宫少游一把抓住她的脑袋,十分匆忙的吻上了她的小嘴,慕容霏霏是又生气又是甜蜜,双手也是可以动弹了,在南宫少游身上乱打。 她极力的甩开头嗔怒道:“我是臭丫头,嘴巴也是臭的,不给你亲!” 南宫少游突然想起张存的话,立刻一把将慕容霏霏抱了起来,也不管她怎么挣扎,直接进了她房间,把她放到床上。 自己也跳了上去,紧紧抱着,慕容霏霏被他这一下举动吓得呆住了,南宫少游看着她呆呆的样子,忍不住在她唇上轻轻一吻,然后顺着嘴巴吻到脸颊,到耳垂,在耳边柔声道:“我的好霏霏一点都不臭,岂止不臭,而且还很香,我要吻遍你香香的全身。” 慕容霏霏听了,惊道:“不要。” 可小嘴已经被南宫少游封住了,他的一双大手温柔的替她退去衣裙,并且柔情的履行了承若,慕容霏霏是羞得一张笑脸火辣辣的,心中一阵的酥麻和欣喜,她刚才的一腔抱怨完全消失了,化为万缕柔情。 她十分享受南宫少游的温柔,极为愿意的为他奉献一切,包括那一点刺心的痛也是觉得甜蜜的,南宫少游这十年来对慕容霏霏的思念顿时化为了温热的雨露,滋润着这位如同仙女般的小师妹。 他贪婪得如同沙漠里的恶狼,饶是他内力深厚,也是到了筋疲力歇的时候,慕容霏霏也是香汗淋漓,可她的身体如同天生的奇异,就算如此,也是娇柔无比,没有丝毫的油腻。 南宫少游紧紧的抱着她,为她盖上薄被,柔声道:“霏霏,我现在抱紧你,就一辈子都不会放手。” “师兄。”慕容霏霏在他脸上轻轻一吻:“我们一直都那么傻,要是不那么的执着,想来这十年也不知过得多快活。” “这也不迟!”南宫少游笑道:“往后我们还有不知多少个十年要一起过。” “你怕再过多一个十年,你就嫌隙我了,不愿意这样抱着我。”慕容霏霏轻笑道。 “怎么会,再过多个十年,我就要再生几个孩儿,又过多十年又生几个,不这样抱着你,怎么生呢?”南宫少游说完在慕容霏霏唇上深深吻着。 慕容霏霏从喘息中停住道:“师兄,从今往后,我一刻都不离开你了,你知道,这十年我一直都跟着你,每到夜晚看到你唉声叹气,就知道你在想念我,我也禁不住哭泣,觉得自己伤害了你,开始还很多次想出来见你,可时间越是往后,越觉得内疚,感到自己根本就不值得你去爱惜,于是就更加的不让你见面,直到后来慧静师太开导了我,看到你跟美雪好了,心中才安稳一点。” “霏霏,你就是一直那样跟着我才练成了那么好的轻功?”南宫少游笑道,他在这个时候不想谈起凌美雪的事情,也不知为什么,感觉在这个女孩前面说其他女孩是一种残忍。 “我也不知道,这十年来心里就一直想着你,也没有想其他事情了,反倒内力和轻功进步得很快,自己都觉得十分奇怪。”慕容霏霏笑道。 南宫少游刮了一下她的脸颊道:“其实这也是十分正常,你本来就非常聪明,只是不肯去练功,这十年,你的心没有了贪玩的念头,内力这东西主要是靠一颗单纯的心,你心中越是单一,越容易练成,内力强了,轻功自然也会更加厉害,而且本来你的轻功就不再我之下,现在内力强了,我更加比不上你了。” “我猜也是那样,师兄,你怎么会想到我在这里?”慕容霏霏十分幸福道。 “开始我猜想你觉得最幸福最快活的地方,应该是有义父疼爱的地方,后来一想,你虽然对义父尊敬有加,可在这十年,在你心中一定只有我一人。”南宫少游低头看着慕容霏霏,她双眼含情,知道自己的心思被南宫少游猜到十分甜蜜,他低头再次深吻她才道:“我记得你以前说过要在这世外桃源跟我从此隐居,不再问江湖事,不再理蒙汉交战,所以这里是你和我的梦想世界,就知道你说最快活的地方就在这里了。” “师兄,从小到大你都是最了解我的人。”慕容霏霏幸福的笑着。 “我是了解你又如何,可比你笨,明知道你在身边,却拿你没办法。”南宫少游抱怨道。 慕容霏霏在他脸上一吻:“可你后来不是想到了好办法吗?你明知道我最在乎是你,你要伤害自己,我能不出来吗?” “啪!” 南宫少游在自己脸上用力打了一巴掌,慕容霏霏十分惊愕的看着他。 “霏霏,我真是笨死了,如果我早在十年前用这个计谋,估计已经跟你做了十年夫妻,孩子都可以跟着我们去抓鱼打猎了!”南宫少游十分懊悔道:“我真是笨死了,竟然十年后才想到这个。” “不迟,不迟,十年也不迟,也正正是这十年才令我想通了很多事情,十年前就算我留下来了也不见得能够想通,其实人真的很笨,短短几十年时光,特别我们在江湖上行走,估计明天还能否保住性命都不知道,为何要执着呢?”慕容霏霏道:“师兄,我答应你,无论我有多少鬼主意,可只要是你的话我都听,以后都对你言听计从,在你面前,不会再动一下脑子。” “那我们都会变成傻瓜,因为我就是一个傻瓜。”南宫少游笑道,他把嘴巴凑到慕容霏霏耳边低声道:“霏霏,你对我言听计从,好,我现在就要你再好好的用妻子的方法伺候一下我这个丈夫。” 慕容霏霏羞得把头深深埋在南宫少游怀里,任由他再在自己身上施展温柔。 就这样,两人在万劫谷过了几天神仙似的生活,基本都没从房间出来过,这天慕容霏霏道:“师兄,你说以后我们是要在这里住下去还是到天山住?” “当然是在这里,在天山那么多人,我们就少了独处的时间。”南宫少游笑道:“不过现在师父已经八十多了,我们也得回去陪陪他老人家,我想每年中秋佳节到过年就在逍遥宫,剩下的日子就在这里好了。” “嗯,这样很好!”慕容霏霏点头道:“那么我们现在先到临安,把美雪也接了,一起上天山,你跟美雪成亲了,也跟我成亲了,总要让师父知道吧。” 南宫少游这些天一直不敢提起凌美雪,觉得十分愧对慕容霏霏,现在慕容霏霏反倒是自己提出来了,他讪讪道:“霏霏,你不怪我吗?”、 “傻瓜。”慕容霏霏在南宫少游脸上刮了一下道:“怎么会怪你,我都说过希望多一个人来照顾你,而且你跟我都是无法无天的人,有个平和一点的人总是好的,走吧,我们这就到临安!” 南宫少游也是直爽的人,既然慕容霏霏说去临安了,他也马上收拾行李,慕容霏霏娶跟小白道别了,小白虽然不舍,不过无论它以前跟程忱还是现在跟慕容霏霏都一样,见惯了主人,一年之中总有好几个月不在谷中的,也十分的习惯。 两人离开了万劫谷,过去那十年所受的相思之苦仿如隔世,又觉得十分的无聊,令南宫少游想起了沐翼云的老丈人,他笑道:“当年三弟的丈人认为张长老跟他一战后,一直将他放在心上,谁不知道人家根本就没把他放心里,结果傻傻的跑开妻女躲了起来十多年,幸好女儿出嫁的时候回来了,我们也是,自己认为不可逾越的鸿沟,其实在其他人看来都是不知一晒的,我们以后都不会那么傻了。” 慕容霏霏十分以为然,她挽着南宫少游的手道:“以后除非是被人砍了双手,不然那我打死也不会放开挽着你的手。” “砍了也不准放开!”南宫少游哈哈大笑道。 两人一路慢慢的行走,终于也是到了临安,径直来到凌府,远远的已经有一位黄衣女子飞快的跑过来,一下子倒进南宫少游怀里:“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那人便是凌美雪了,她欢喜得热泪盈眶,南宫少游抱着她道;“美雪,霏霏姐姐也回来了。” 凌美雪刚才眼里只有南宫少游,此刻听到慕容霏霏的名字,一看果然是慕容霏霏,她立刻从南宫少游怀里钻了出来,满脸通红道:“霏霏姐姐,你终于回来了,你可知道他有多想念你,霏霏姐姐,我对不起你。” “美雪,不要说傻话,以后你就和我一起好好照顾他,知道吗?如果他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慕容霏霏十分亲热的拖着凌美雪的手。 凌美雪听了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她十分高兴的挽着慕容霏霏,连忙问起这十年来她的行踪,慕容霏霏跟她十分聊得来,南宫少游看了,心中也十分欢喜。 进了凌家大宅,一名红衣少妇惊喜道:“霏霏,你终于回来了?你可知道南宫大哥有多想你!” 那人正是灵儿,她十分高兴的挽着慕容霏霏的手,慕容霏霏看到她也是十分的高兴,三个女人就围在一起聊天,反倒把南宫少游冷落了。 可他怎么会让自己无聊了,他立刻朗声道:“霹雳门徐大海徐二爷在吗?上次跟你斗酒,我是输了,苦练了一段时间,现在回来报仇,你快点给我出来!” 他声音极大,开始霹雳门的人都以为有人胆敢来霹雳门闹事,后来听到是斗酒,都哈哈大笑,徐大海认得是南宫少游的声音,十分高兴。 他跑出来道:“南宫兄弟,你是我的手下败将,不苦练十年,就敢来报仇,恐怕你日也是要大败了!” 第301章 梁楷仍然是醉醺醺,笑眯眯的半倚在门上,客栈中的武林人士都将目光投来了,倒是要看看那海通天是否真的要钻过梁楷的胯下。 海通天一脸的赔笑,弯下腰,双脚一曲,真的望地下跪下去,“小心!”突然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眼前银光一闪,一道银光由下往上,直打梁楷的小腹。 梁楷微微一笑,身体颓然坐下,似乎不胜酒力醉倒,也刚刚好,他这一下的跌倒,身体蜷缩,银光由头顶飞过,打在门框木板上,大家一看,原来是一把飞刀,已经没入一般,而余留的一半在阳光的映照下,发出悠悠的黑光,众人都是江湖上见多识广之人,一看就知道飞刀上带有剧毒。 本来谁都看得出梁楷是故意留难二人的,可当大家听到两人报了名号之后,都站在他的这边,在江湖上,无论白道还是黑道,对采花之徒都是极为鄙视。 只见那倒在地上的梁楷,后背仍旧是倚在门框上,双脚却成了二郎腿,一脚支地,一脚踏在另一边的门框上,鼻子里竟然打起了呼噜。 海通天脸色惨白,看了沙子蛟一眼,刚才他的这一下偷袭,饶是武林中一流好手也是难以躲闪的,可眼前这糟老头却轻而易举的闪过了,不留半分的痕迹,似乎真的是碰巧给躲过了。 可这两人是何等人物,平常做惯黑道买卖,对江湖上的奇人异事尤为小心,知道江湖上越是有本事的人,越会故弄玄虚。 虽然是跟海通天有交情,不过相比自己的性命,这点交情又算得了什么,沙子蛟反应极快,连忙行礼道:“既然是老人家跟海兄的私人恩怨,沙某一方面跟海兄也是相视,另一方面对老人家是敬仰,所以也不方便插手,唯一的方法就是先行告辞,海兄请啊,老人家,晚辈告辞了。” 梁楷没有回答,右手揉了一下鼻子,咳了一声,口中喃喃道:“哎,腿有点麻了。” 说罢,踏在门上的那腿轻轻一抬,似乎在活动一下,沙子蛟何等精明,立刻闪身从梁楷抬起的脚处闪身出去。 “嘭!”,一声巨响,“啊!”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惨叫,众人也看不清是怎样的,反正沙子蛟倒在门外两丈处,光头上涓涓流血,在地上连爬了两下,却是怎么也爬不起来。 南宫少游却是看得清楚,沙子蛟刚从梁楷脚边闪过,梁楷右脚抬起,在他屁股上狠狠的踢了一脚,“金枪”梁楷是何等人物,这一脚非同小可,饶是那沙子蛟横练了一身的“金钟罩铁布衫”,也是抵挡不住,感到屁股上一阵剧痛,一股强大无比的劲力将他向前甩出。 在半空,他想来个鲤鱼打挺,不至于趴在地上,这般难看,谁知道梁楷的这一脚竟然还有余力,就在他腰杆一挺之际,一股下沉的力道将他狠狠的按下,头重重的撞在一块青石板的角尖上,当场头破血流,看来梁楷是算得极准。 客栈中忍不住有人喝彩起来,对于这种采花的江洋大盗,不少人是深恶痛绝的,这声喝彩一来是为梁楷教训这人,二来是为梁楷的武功。 “嘭!”突然,众人眼前一花,一块巨大的石头由门外飞进来,砸在原先沙子蛟和海通天坐的那张桌子上,整张桌子都被压成粉碎。 地上不断传来痛苦的呻吟声,仔细一看,飞进来的哪里是一块石头,而是在门外趴到在地上的沙子蛟,只不过他的光头十分的油光,看上去以为是石头罢了。 众人又望门外一看,只见在沙子蛟刚才跌倒的位置上一位穿着僧袍的肥和尚正慢慢走来,现在正值正午,大街外来往的人不多,看来刚才是这肥和尚将沙子蛟扔进来的,嵩山脚下,出现一位臂力惊人的肥和尚,谁都想到是少林高僧了。 南宫少游却不这么认为,少林僧人都慈悲为怀,即便对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尚且说一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哪里说会这样的扔进来,开着在桌子碎片中的沙子蛟已经奄奄一息。 梁楷是何等人物,他刚才的一抬脚,自然是要放生沙子蛟,那就跟他亲口说放生他没两样,即便是后来的一脚让他头破血流,也不过是小惩大诫罢了,绝不会要他性命,而沙子蛟体格精壮,又横练了一身“金钟罩铁布衫”,就算是受了伤,再撞在桌子上,只不过是皮外伤,回去修养十天半月是可以痊愈的,可现在看来,他基本是活不成了,明显就是肥和尚将他扔进来之时,手中加了阴劲,令他受了极严重的内伤,这绝对不是少林和尚的所为。 海通天也是十分精明的人,他才不管那沙子蛟的生死,趁着众人惊异之际,一闪身,身体便像箭一般向门外飞去,南宫少游不禁心中叹道:“难怪这人作恶多端,竟然活到现在,原来轻功是这般的了得,加上他狡猾的性格,就算是一流高手也未必能够抓到他。” 就在他身体飞到梁楷的上空时,两把飞刀同时出手,打向梁楷,他自知难以伤到梁楷,只不过是为自己逃走创造一个时机罢了。 只见梁楷右手伸出,伸手食指,在飞刀上一弹,只听得“当-当”两声清脆的声音响过,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惨叫,海通天已经倒在门外,胸前插着两把飞刀,飞刀的刀柄全部没入胸口。 海通天在地上伸展了两下,便死去,梁楷站起来,伸伸懒腰,脸上酒气全消,朗声道:“还有那个不识好歹的王八羔子敢跟蒙古老爷争武功天下第一,自讨能胜得过这两个死人的就在这动手,免得老爷上嵩山麻烦!” 他的这一声内力浑厚,震得客栈中人人耳朵“嗡嗡”直响,南宫少游当然知道他的目的,准备进来的肥和尚不是善男信女,而且武功高强,他是不想再纠缠,想以神功震慑众人,赶快收场。 第551章 南宫少游本来想说,只要用你们的小嘴封着,我便一辈子不说话也愿意,可是他没有说出来,面对两位妻子说出这样的话,似乎十分无理。 看着她们手挽手的走进了凌美雪的房间,他也回到自己房间,在他心中还有一件事情,他在思前想后,没有完成这个事情,他是觉得总有点遗憾,终于他决定了要把这事做了才回天上。 于是他提了寒冰剑,走出房间,准备找慕容霏霏一起去,突然看到院子墙头黄影一闪,有人跳下了围墙。 他立刻飞身出去,看到一个黄色的背景,正往临安城外走去,看身影竟然是一名窈窕的女子,他立刻喊道:“不知哪位女侠来到凌府,却是进而不入?” 那身影突然微微一震,立刻站在原地,显然十分激动,南宫少游大骇,立刻飞身向前,站立在那女子身前。 那女子竟然是一名尼姑,脸容俏丽,隐约间带一丝寒霜,腰间挂一柄青釭剑,那不是冷依依是谁。 南宫少游大喜:“依依,你怎么会在这?十年了,你知道我也找了你十年,一直有听到你的消息,可是就是无缘见面,你是在恨我吗?” “师兄,我是在梦中吗?”冷依依冷霜一般的脸上带有一丝的惊喜她颤声道:“我怎么会恨你呢,这十年我到处去找霏霏,我自己跟自己发誓,只有找到她了,才还俗来见你,可每次经过凌家,总是想进去看看,希望看到你,今天碰巧路过,想着那么晚了,也没到中秋,你怎么会在这里,可是跳上去看看也是好的,这里曾经有你的足迹。” 南宫少游看着冷依依俏丽而有孤单的脸,心中又怜又爱,这位女子便是被自己害了,为了自己竟然出家,孤零零的过了十年,而在这十年里,还一直惦念着自己的事情,为自己寻找慕容霏霏,竟然痴情到,来看一看自己的足迹也是好的。 他伸出双手要抱着冷依依,才发下她身上竟然是穿了尼姑袍,便不敢抱上去,冷依依却是猛地扑到他怀里,轻声道:“师兄我只是在做梦吗?” 南宫少游生性不羁,因为自己一点的固执而造成了十年的痛苦,此刻的他哪里还去理会世俗,他紧紧抱着冷依依,低声道:“依依,不知道当年在少室山下,我说跟你拜堂的事情,你可还当是真的?” “当然,我一直是把自己当成你的人,只是没有找到霏霏,我不敢去找你。”冷依依身体在他怀里不断的抖颤着,显然十分激动。 南宫少游也不管了,抬起她的俏脸,便吻上去,冷依依感觉自己如同在梦中一般,可是这感觉又十分的实在。 良久,南宫少游道:“依依,你现在便还俗吧,霏霏已经找到了,就在凌家。” “师兄,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我这边还俗,从此叫回冷依依。”冷依依幸福道。 “不单只是要叫回冷依依,还是南宫夫人!”南宫少游轻笑道。 “傻瓜,我一早就是南宫夫人了,你不是在十年前已经跟我拜堂了吗?”冷依依轻声道。 南宫少游大喜,拉着冷依依的手,往临安大街跑去,冷依依也不管,反正他要带自己去哪里,她便去哪里。 只见南宫少游跑到意见绸缎店,大力的拍打着门,小二揉着眼睛把门打开,正要骂人,南宫少游已经从怀里拿出一锭金子,塞到他手里道:“大哥这锭金子是你的,我带夫人来挑选一件衣服,不知有没有现成的?” 小二手里拿着金子,如堕云雾,看到一位公子拖着一位尼姑说尼姑是他的亲自,奇怪到无以复加,可是人家有钱打赏,又有什么所谓呢。 他立刻把灯都点着了,赔笑道:“公子爷,我们这里刚好有些样板,不过也是做工十分精致的,请这位姑娘挑选吧。” “是夫人,不是姑娘!”南宫少游重申道。 那小二突然道:“你是不是义守襄阳的南宫大侠?” “你认得我?”南宫少游笑道。 “当然,南宫大侠在东坡楼打赏小二,让他在城西开了小东坡楼的事情轰动全城,当日我替老板送绸缎给员外,刚好看到了,你不知道,这些日子,凡是酒楼的伙计都没心情做工,都盼望可以看到你,好好的伺候,嘿,今天我的东家才笑我,是不会有那样的福气,说你不会到绸缎庄,想不到竟然真的来了。” 南宫少游大喜道:“如果今晚我娘子可以挑到合心意的衣裙,我身上带了多少银子,全部是你的,至于够不够看个绸缎庄我不敢说。” “相公,我身上也有银子,全部都给他吧。”冷依依一声相公,喊得自己脸红耳热。 小二欢喜的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心中却是道:“南宫大侠为国为民,出手又如此大方,怪不得尼姑庵里的小尼姑看到他都动了凡心,要跟他私奔了,不过看这尼姑是天姿国色,跟他最是相称。” 反正第二天,临安城又炸开了,除了说南宫少游大方,半夜赏了几十两金子给小二,害得一个月来,没有一间店铺愿意早关门的,倒是令临安城长旺了一段时间,而南宫少游半夜在尼姑庵把小尼姑引诱得马上还俗的事情,更是说得无比旖旎,最后被说书先生编成故事,在大街上说了将近半个月。 最后冷依依挑了一套淡绿色的衣裙,换上了,十分的好看,只是一个光头有点奇怪,不过南宫少游对这些是毫无介意的。 他跟冷依依离开了绸缎庄,南宫少游道:“依依,你今晚先到凌府住一晚,明天早上我们就要回天山,今晚我还有事情要跟霏霏去做。” “相公,你要做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冷依依道。 南宫少游在她小嘴上亲吻了一口道:“不用,这是霏霏的父母之仇,我跟她去就可以了。” 冷依依听了也不多说,两人一直到了凌家,南宫少游在凌美雪房外轻声道:“霏霏,美雪。” 二女正在聊天,还没睡觉,听得南宫少游的声音,立刻出来了,看到冷依依,都十分高兴。 南宫少游也不多说:“霏霏,你带了长剑,跟我出去,美雪你招呼依依姐姐,每天早上,一起回天山。” 慕容霏霏立刻带了倚天剑,和南宫少游一起出去,慕容霏霏道:“师兄,你是要去找赵盷吗?” “霏霏,我的事情从来都瞒不过你,的确,我是去找赵盷那小子。”南宫少游道。 慕容霏霏叹道:“你心里就想着我,可我真不想杀他,杀了他会连累大宋百姓,特别是现在孟珙死了,如果皇帝也死了,蒙古人肯定会挥军南下,到时候,大宋境内十分混乱,老百姓就惨了。” “霏霏,你跟我去便是!” 听了南宫少游如此说来,慕容霏霏也是不在说话,立刻跟着他一路飞奔到了临安皇宫,两人此时的轻功要进皇宫简直轻而易举。 他们是第二次来了,慕容霏霏生性聪明,来过一次便认得路,两人在里面行走竟然没有迷路,突然看到几位太监捧着一个个食物盘子向着一个地方走去,两人立刻跟随,这么晚了,还要吃东西的,除了皇帝,是没有人了。 果然,太监们到了御书房,把东西拿进去后,便退了出来,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走近一看,只见里面有四人,竟然三人是认识的,一人自然是皇帝赵盷了,另外就是宰相李宗勉,还有宋慈,以及一位武将。 他们伏在窗外听着,只听得赵盷道:“孟将军不幸病故,实乃大宋之损失,今又收到吕文焕监军奏折,说边疆众将人心散涣,周凉投靠蒙古人,暗中勾结关常,张存,要跟蒙古人里应外合,当下关常已经被捉拿,招供,相信张存还是很快被捉拿,大家说如何处理好?” “皇上,周凉乃微臣的学生,他为人秉正,我相信不会那样做,那关常张存,也是义气深重的血性汉子,岂会投降蒙古人。”李宗勉道。 “然则李大人是说我弟弟吕文焕信口雌黄,污蔑他们了?可这里明明就有关常的招供状,我甚至怀疑,孟将军的死跟他们三人有关,不然好端端的一个人竟然死了,那张存来报,说是因为十年前中了一掌,真是荒谬!”原来说话的是吕文焕的哥哥吕文德。 宋慈立刻道:“吕大人,李大人也并非说吕监军信口雌黄,只是周凉,关常,张存这十几年来在襄阳立下不少功劳,如果要反为什么在水深火热的时候不反,而到了如今太平是时候才反呢?” “哈哈,那是因为有人存心污蔑,想在襄阳建立威信,可惜本领不高,不能服众,便要把军中大将铲除,来一个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赵盷抬头一看,只见门外走进来两人,男人的剑眉长脸,右脸上还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女的一袭白色长裙,有如仙子下凡,他当然认得男的就是南宫少游,女的就不认识。 “南宫少游,你好大胆,皇宫重地岂容你放肆!”赵盷怒道。 吕文德立身为武将,自然要保护皇帝了,立刻可是在御书房是不能到兵刃,只好一拳打向南宫少游,心想你一个书生有多少能耐。 南宫少游听得他弟弟竟然把关常着力,还说写了伏状,自然是严刑逼供了,他一出手,立刻把吕文德双臂的臼扭脱,点了他脚上穴道,吕文德立刻跪下。 慕容霏霏笑道:“吕大将军,那位姓赵的才是皇帝,你倒是跪我是什么意思?” 南宫少游对着慕容霏霏行礼道:“柴郡主乃大周柴氏嫡亲,是当今正统,又有三元教矛子元辅助,自然是天命所归,吕大将军要向你投诚也是正常!” 南宫少游十分厉害,除了令吕文德难看,还把矛子元拉下水,赵盷听了大惊:“你是柴氏之后?” “什么你?”南宫少游一板脸道:“你赵宋的江山也是柴氏让出来的,当时柴训宗年幼,现在柴氏后人德才兼备,完全胜过你,你自然要把别人的东西归还,还不叫一声皇上?” 南宫少游一句话把赵盷说得哑口无言,慕容霏霏对着李宗勉和宋慈眨眨眼,示意他们不要出声,李宗勉和宋慈巴不得这样,难道在皇帝面前说跟你两个反贼是很好朋友吗。 “一派胡言!朕乃真命天子,况且你们的身份可疑,今日闯进皇宫所为何事!”赵盷道。 南宫少游轻笑道:“血债血偿,你赵宋在二十七年前,杀了柴氏一家几十口人,差点令柴氏绝后,幸好上天见怜,今日我们来杀你一个偿命,也算公平。” 南宫少游说完,更不打话,一掌便打向赵盷,赵盷情急之下,也还了一掌,幸好南宫少游早知道他是华山派耆宿独孤芳的弟子,知道他武功不差,也没多少惊奇。 他掌力浑厚,就算是独孤芳也不能抵挡,更何况是赵盷,只听得嘭的一声,赵盷感到气血翻涌,忍不住口吐鲜血。 倒是把慕容霏霏吓了一跳,她是不愿意杀赵盷的,一来当年也不是他下的命令,二来杀他等于把天下百姓推落火海,可这是南宫少游做的事情,她自然是不出声。 吓得李宗勉和宋慈连忙道:“南宫大侠,手下留情!” “一命抵上几十条人命,他是便宜了。”南宫少游高举寒冰剑。 李宗勉立刻道:“南宫大侠,若然你伤了皇上就等于伤了天下百姓的性命!” 刷! 南宫少游寒冰剑已经砍下,只见漫天飞舞着青丝,原来他把赵盷的头发砍掉,吓得赵盷差点跪下,南宫少游在他耳边轻声道:“赵盷,孟将军是中了白无常的阴风掌十年后毒发的,你武功不错,应该知道,另外关常张存周凉是无辜的,若然他们有什么损失,下次砍下来的就是你的头。” “既然李大人说到天下百姓,我便饶了他的性命!” 南宫少游说罢,拖着慕容霏霏的手大步走出御书房,慕容霏霏满心欢喜,她知道南宫少游砍下赵盷的头发,就是告诉自己已经替她父母报仇了。 第二日,南宫少游带着慕容霏霏,冷依依,凌美雪一起回天山。 一日,突然看到路上传来打斗声,急忙过去一看,只见一位银须白发的老人正和一名五十来岁的和尚在打斗。 南宫少游一看惊道:“是矛子元和了广大师!” “上去杀了那厮!”冷依依一声清啸,立刻长剑出手,直取矛子元。 南宫少游也立刻上前,慕容霏霏一把拉着凌美雪笑道:“我们不用上去了。” 了广大师跟矛子元打斗正落在下风,突然多了两位强劲的援手,立刻精神大作,矛子元看到竟然是南宫少游和冷依依,心中不禁一惊,自己才刚胜过了广,再加上两人必输无疑,立刻施展起轻功,往后山奔去。 南宫少游哪里肯放过他,一直狂奔,渐渐的,矛子元和南宫少游便抛下了后面两人,反倒是慕容霏霏追了上来。 她担心南宫少游一人对付不了矛子元,所以立刻飞奔过来帮忙。 跑着跑着,矛子元突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立刻将他围住,只见他气喘吁吁,右手轻轻扶着左胸,不一会儿,了广大师和冷依依也到了,最后凌美雪也到了。 大家把矛子元围在中间,矛子元凄然一笑道:“成王败寇,有什么好说的,南宫少游,我杀你妻子,你动手吧!” “师兄,不要杀他了,你看,现在的矛子元已经将近九十,虽然武功高强,可老态也开始显露,他还能活多少年,他的皇图霸业其实也是镜花水月,他比我们都可怜,你起码有我们三个,了广大师有天下人敬仰,矛子元终其一生,最终也是什么都没有,便归为尘土!” 南宫少游看着矛子元,只见他跟十年前果然是衰老了许多,想到他一代枭雄,终于也是会老的,不禁也有点凄然,他叹了一口气道:“矛子元,你终于也是做不了皇帝,这就是对你最大的惩罚,你走吧!” 第303章 中年书生听了也不以为忤,笑道:“难怪,贤人都是相识的,公子一开口,我应该早想到你是跟老先生和姑娘是认识的,他们便在楼上上房,公子请随我来。” 南宫少游也懒得被他打扰,递上一锭银子道:“不劳烦先生带路,我自己上去,但请先生安排好酒好菜,我要跟那老先生谈论一下风雅。” 中年书生答应着离开,口中叨念:“雅致,可惜!” 南宫少游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他以为自己真的跟师父谈论诗词歌赋,所以多雅致,可惜的是当然他自己未能参与了。 南宫少游飞身一跃,跳上二楼,楼下的一众读书人皆一片哗然,南宫少游也不免骂自己的莽撞,虽则是观察过楼下的人皆不会武功,可自己这一下的显露未免会引起轰动,可自己两年未见师父,心中记挂得很,而且还有一位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宋婉儿。 在这段时间,他不断的问自己对宋婉儿的感情是否是真意还是为了师父的养育之恩,但经过几次心中的苦苦思念,知道自己对她也是情真意切,只不过一直有师父的养育之恩在其中,所以混肴了,这次的分离却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对她的思念,难得慕容霏霏跟她也是相安无事,心甘情愿的跟自己一起,每次念及到此处,总感觉自己是何等的幸运,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来到中年书生说的上房,他举起将要敲门的手竟然有些抖颤,却听得房内一把清朗而慈爱的声音响起:“少游,你终于来了,进来吧。” 南宫少游两年来第一次听到师父的声音,心中激动,也不免佩服师父之能,自己自讨现在修为已经是到了绝顶高手的行列,谁知道稍一举动竟然瞒不过师父。 他推开门,眼前似乎有一片亮光,只见宋婉儿身上还是穿着自己梦中熟悉的淡黄衣裙,可样貌跟自己梦中所思念的又大有不同,反倒是美了许多,脸容虽然还是那般的端庄,可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或者是对自己有一种说不出的吸引力。 在他的内心里有一个声音在暗骂自己,因为进房间以来,他的目光尽处竟没有师父的样子,眼里发出的所有睛光都聚集在宋婉儿身上,他不禁动情道:“婉儿,这段日子,我对你是想念得很。” 一贯端庄的宋婉儿竟然飘然到了南宫少游面前,扑入他的怀抱,紧紧搂住他,语带哽咽道:“少游,我也是每日每夜的想念你。” 南宫少游闻着她秀发上散发的阵阵幽香,而那温婉的身体柔柔的暖和着自己的胸膛,不禁柔情万道,在他的秀发上轻轻一吻。 突然想起师父也在房间内,不禁大囧,连忙道:“师父,弟子想煞你了。” 想要跪下来叩头,怀里却紧紧搂住宋婉儿,一时间十分的尴尬,只听得宋子休哈哈大笑:“少游,你一直想学师父的性子,只是你心里藏的东西太多,也是学不来,师父又岂是一般的人,怎会在意那些世俗的礼节,对啦,霏霏那小丫头呢?你还是寻她不到吗?让我看到了她定然要好好痛骂一顿。” “爹爹,你就不要骂霏霏了,少游是已经寻找她了,从进房我看少游的神情便知道是已经和霏霏冰释前嫌了,对吧,少游?”宋婉儿轻轻的说着,可还是不愿意离开南宫少游的怀抱。 南宫少游轻轻握着她的小手,才将她推离自己中,方真正看到师父宋子休,只见宋子休还是一身白色长袍,两眼炯炯有神,精华更加的内敛,看来修为又高了一个层次,脸上堆满了笑容,十分怜爱的看着自己和宋婉儿。 看到师父仍旧如此精神,心中十分高兴,忙道:“师父,霏霏跟慧元师太还有三弟,三弟妹以及你的一位徒孙的女儿协同武当灵真道长也正赶往少林,想来今日也可到达。” “三弟妹?翼云娶了妻子吗?是那家的姑娘?”宋婉儿喜道。 南宫少游笑道:“也是半月前的事情,在四川成的亲,当时我跟霏霏都在场,是柴安老先生跟丐帮张七长老做的征婚人,娶的是青梅庄曾天池的女儿,也是慧元师太俗家侄女,当时在想即便是先成亲再拜见师父,师父也是不会介意的,就将三弟的大事办了。” 宋子休听了哈哈大笑:“看来真正得到我的真传是翼云这孩子,少游,既然你跟霏霏在一起,大可也可连同翼云他们一起将婚事办了,也省得我经常为你两个的事情操心,难道翼云不怕我怪责,反倒你怕了?” 南宫少游笑道:“师父,一来弟子当然是想在你的见证下娶霏霏,二来我跟婉儿是先由婚约的,也不能让婉儿受了委屈,三来是柴安老先生和张七的关系。” 宋婉儿听了心里是甜甜的,虽然她并不介意南宫少游跟慕容霏霏先成亲,但他能这般念及自己也是十分的高兴。 宋子休奇道:“我宋子休的徒弟要成亲跟那张七和什么柴安有何干系。” 此时,小二已经将酒菜端进来,南宫少游一看,是小二进来的,心里也觉得那中年书生并非死读书之人,倒是懂得人情世故,恐怕自己进来了打扰他们谈话。 南宫少游先给师父倒酒,待两师徒喝了三杯后,他才将慕容霏霏身世的事,还有这段时间来的经历一一向宋子休禀报。 宋子休听了也十分的替慕容霏霏高兴,虽然她父母已经早逝,但这也是大家一直认为的事情,不然又怎么会将她遗弃,而终于知道自己的身世,也是好的,而且还有这么多人痛爱她,更是高兴。 宋子休也为多年的老朋友程忱感到可以,不过他生性洒脱,感慨了几句,便立刻开心起来,看着自己的女儿有了归宿,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又重归于好,哪里有不高兴的道理。 就在此时,门外有人朗声道:“宋大侠,有好酒好菜,是否介意多一个人?” 第305章 宋子休为人洒脱,跟南宫少游虽为师徒,当下听他所安排,一点也不以为忤,不以师父自居,觉得他说得十分在理。 “好,我跟婉儿,梁疯子便到前山,在那鞑子开的客栈等候霏霏和灵真道长,慧元师太,希望能够见得更多的老朋友,劝一劝大家,看看二十年重入江湖,大伙还卖不卖我这糟老头的帐!”宋子休说得十分轻巧:“少游,你便在这里养足精神,今晚直上少林,探个究竟。” “师父,你跟婉儿万事小心。”南宫少游连忙道。 梁楷听了这两师徒的对话,对宋子休更是佩服,宋子休为人极为爽快,说完便站起来:“少游,你也完事小心,我这便去汇合霏霏那小丫头。” 宋婉儿也站了起来,柔声道:“少游一切小心。” 说完,两父女便推开房门,飘然而去,反倒显得梁疯子十分的拘谨,他随即哈哈大笑,也不跟南宫少游告别,大步走出房间,去追赶宋子休父女。 南宫少游这段时间一直心系师父跟宋婉儿,此刻终于知道两人安然无事,也放下心头大石,至于其他的人,他倒觉得自己只要尽力,便问心无愧了。 放下心中大事的他,终于也感到身体稍有疲倦,于是便在客栈里饱饱的睡了两个时辰,醒来时,已经是酉牌时分。 他饱餐一顿,便在房间里用功,一连运了两次宫,气息在小周天走了两趟,顿感精神一振,全身说不出的舒适。 已经是戍时,南宫少游走出客栈,抬头认清少林寺方向,由后山飞奔上山,这后山本来就没有路,长满了荆棘和杂树,可怎能难道他,他不断的在树顶上穿行,半个时辰便到了少林寺后面。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到少林寺,名头倒是听了不少,这次到来,虽则是在寺后,不过也是显得十分的雄伟,只有一番庄严。 他也无暇欣赏这少林景色,轻轻一跃,便上了围墙,落入后院,少林寺中卧虎藏龙,即便是一位做杂役的僧人也不可小窥。 进去之后,南宫少游不免有一点的茫然,自己对少林寺里面的布置是一窍不通,哪里是大雄宝殿,哪里是罗汉堂,哪里是藏经阁,哪里是般若堂,跟不都不知道,也不知应该从何查起。 反正也不知道,只好乱闯一番,希望能误打误撞吧,他为人豁达,做事随意而为,所以也没多大的担忧。 可走了一盏茶功夫,又开始暗暗叫苦,少林寺里禅房众多,走着走着似乎迷失了方向,其实最后的是跳到屋顶,在上面奔走,可在这千年古刹,武学根源的少林寺,就算南宫少游的胆子再大一倍,也是不敢这么张狂。 在下面奔走也是极为狼狈,走不到几十步,又不知在何处闪出两名或拿着戒刀,或拿着方便铲巡逻的和尚,也多得他绝世的轻功,虽然连连遇险,却都化险为夷。 突然,转角处又一和尚走来,他立刻跳上一颗松树上,那和尚正走进,却又遇到两名巡逻的和尚,只听得一巡逻僧道:“圆缘,这么晚了,还不去休息?” 南宫少游一喜,那圆缘他是认识的,当年在西湖上有一面之缘,那时他是跟随了闻大师的。 只听得圆缘道:“了闻师祖这几天看佛经都看得很晚,我便想去看看,今晚是否如此,是的话,在旁伺候。” “难得你这般有心,也难怪了闻师祖一直对你青睐有加。”那巡逻僧道。 三人说完,便互相行礼,各自走去,南宫少游跟了闻渊源极深,对这位大师也是十分的敬仰,而且了闻大师为人豪迈,十分合他脾胃。 心想,只要了闻大师在,自己跟他说明来意,估计以他的见识和武功,定能分辨出遮那法王是否有诈,也顺道向他打探灵宝道长的下落。 南宫少游便悄悄的跟随着圆缘,也不出来相认,毕竟自己是夜闯少林,少林在武林中何等尊崇,若然圆缘少不更事,说漏嘴了,对少林声誉也是极大的损伤,所以他并不想冒这个险。 只见圆缘走得十分稳重,显然这两年间武功进步不少,南宫少游心中也不禁称赞这小和尚的慧根。 只见圆缘没走一段路,便站直,每次他停步,基本不一会儿都会有两名巡逻僧出现,南宫少游一面庆幸自己遇到了圆缘,不然自己一人乱闯乱撞,被发现的可能非常大,他要逃走当然是十分容易,不过也会为此误事,另一方面,他心中隐隐觉得不妥,虽然他第一次上少林,不知道少林寺规如何,但少林享誉千年,卧虎藏龙,寺里人人懂得武功,何须要像皇宫内院一般,守卫森严,断断不会有人傻到进来太岁头上动土吧,而且也没必要,这里又没有什么珍奇宝贝,又没有什么大人物,只是一寺的和尚,根本没人,也没必要,晚上来闯少林。 估计这数百年来,夜闯少林的也只有他南宫少游一人了,可他来这里是有目的的,正如少林防卫如此森严,也必定有目的,这就更加坚定了南宫少游认为这里面有问题的决心。 终于,跟圆缘碰面的巡逻僧少了,南宫少游知道,了闻大师的禅房也到了,有他了闻大师在,就是最好的防御了,其他的巡逻僧也只是多余。 圆缘在一间透出灯光的禅房外站住,轻声道:“师祖,这么晚了,还在读书吗?” “圆缘,你来了。”禅房里传出一把低沉的声音,南宫少游认得就是了闻大师。 圆缘轻轻推开禅房,南宫少游隐约看到了闻大师正端坐在蒲团上,青灯前,单手拿着一本书在认真的看着。 他隐身在禅房外的一棵松树上,因为圆缘还未离开,他也不愿此刻下去相见,终于,听到了闻大师开口了:“圆缘,你可以回去了,这段时间少林都会很多事要做,不要耽误了寺里头的大事,知道吗?” 第305章 宋子休为人洒脱,跟南宫少游虽为师徒,当下听他所安排,一点也不以为忤,不以师父自居,觉得他说得十分在理。 “好,我跟婉儿,梁疯子便到前山,在那鞑子开的客栈等候霏霏和灵真道长,慧元师太,希望能够见得更多的老朋友,劝一劝大家,看看二十年重入江湖,大伙还卖不卖我这糟老头的帐!”宋子休说得十分轻巧:“少游,你便在这里养足精神,今晚直上少林,探个究竟。” “师父,你跟婉儿万事小心。”南宫少游连忙道。 梁楷听了这两师徒的对话,对宋子休更是佩服,宋子休为人极为爽快,说完便站起来:“少游,你也完事小心,我这便去汇合霏霏那小丫头。” 宋婉儿也站了起来,柔声道:“少游一切小心。” 说完,两父女便推开房门,飘然而去,反倒显得梁疯子十分的拘谨,他随即哈哈大笑,也不跟南宫少游告别,大步走出房间,去追赶宋子休父女。 南宫少游这段时间一直心系师父跟宋婉儿,此刻终于知道两人安然无事,也放下心头大石,至于其他的人,他倒觉得自己只要尽力,便问心无愧了。 放下心中大事的他,终于也感到身体稍有疲倦,于是便在客栈里饱饱的睡了两个时辰,醒来时,已经是酉牌时分。 他饱餐一顿,便在房间里用功,一连运了两次宫,气息在小周天走了两趟,顿感精神一振,全身说不出的舒适。 已经是戍时,南宫少游走出客栈,抬头认清少林寺方向,由后山飞奔上山,这后山本来就没有路,长满了荆棘和杂树,可怎能难道他,他不断的在树顶上穿行,半个时辰便到了少林寺后面。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到少林寺,名头倒是听了不少,这次到来,虽则是在寺后,不过也是显得十分的雄伟,只有一番庄严。 他也无暇欣赏这少林景色,轻轻一跃,便上了围墙,落入后院,少林寺中卧虎藏龙,即便是一位做杂役的僧人也不可小窥。 进去之后,南宫少游不免有一点的茫然,自己对少林寺里面的布置是一窍不通,哪里是大雄宝殿,哪里是罗汉堂,哪里是藏经阁,哪里是般若堂,跟不都不知道,也不知应该从何查起。 反正也不知道,只好乱闯一番,希望能误打误撞吧,他为人豁达,做事随意而为,所以也没多大的担忧。 可走了一盏茶功夫,又开始暗暗叫苦,少林寺里禅房众多,走着走着似乎迷失了方向,其实最后的是跳到屋顶,在上面奔走,可在这千年古刹,武学根源的少林寺,就算南宫少游的胆子再大一倍,也是不敢这么张狂。 在下面奔走也是极为狼狈,走不到几十步,又不知在何处闪出两名或拿着戒刀,或拿着方便铲巡逻的和尚,也多得他绝世的轻功,虽然连连遇险,却都化险为夷。 突然,转角处又一和尚走来,他立刻跳上一颗松树上,那和尚正走进,却又遇到两名巡逻的和尚,只听得一巡逻僧道:“圆缘,这么晚了,还不去休息?” 南宫少游一喜,那圆缘他是认识的,当年在西湖上有一面之缘,那时他是跟随了闻大师的。 只听得圆缘道:“了闻师祖这几天看佛经都看得很晚,我便想去看看,今晚是否如此,是的话,在旁伺候。” “难得你这般有心,也难怪了闻师祖一直对你青睐有加。”那巡逻僧道。 三人说完,便互相行礼,各自走去,南宫少游跟了闻渊源极深,对这位大师也是十分的敬仰,而且了闻大师为人豪迈,十分合他脾胃。 心想,只要了闻大师在,自己跟他说明来意,估计以他的见识和武功,定能分辨出遮那法王是否有诈,也顺道向他打探灵宝道长的下落。 南宫少游便悄悄的跟随着圆缘,也不出来相认,毕竟自己是夜闯少林,少林在武林中何等尊崇,若然圆缘少不更事,说漏嘴了,对少林声誉也是极大的损伤,所以他并不想冒这个险。 只见圆缘走得十分稳重,显然这两年间武功进步不少,南宫少游心中也不禁称赞这小和尚的慧根。 只见圆缘没走一段路,便站直,每次他停步,基本不一会儿都会有两名巡逻僧出现,南宫少游一面庆幸自己遇到了圆缘,不然自己一人乱闯乱撞,被发现的可能非常大,他要逃走当然是十分容易,不过也会为此误事,另一方面,他心中隐隐觉得不妥,虽然他第一次上少林,不知道少林寺规如何,但少林享誉千年,卧虎藏龙,寺里人人懂得武功,何须要像皇宫内院一般,守卫森严,断断不会有人傻到进来太岁头上动土吧,而且也没必要,这里又没有什么珍奇宝贝,又没有什么大人物,只是一寺的和尚,根本没人,也没必要,晚上来闯少林。 估计这数百年来,夜闯少林的也只有他南宫少游一人了,可他来这里是有目的的,正如少林防卫如此森严,也必定有目的,这就更加坚定了南宫少游认为这里面有问题的决心。 终于,跟圆缘碰面的巡逻僧少了,南宫少游知道,了闻大师的禅房也到了,有他了闻大师在,就是最好的防御了,其他的巡逻僧也只是多余。 圆缘在一间透出灯光的禅房外站住,轻声道:“师祖,这么晚了,还在读书吗?” “圆缘,你来了。”禅房里传出一把低沉的声音,南宫少游认得就是了闻大师。 圆缘轻轻推开禅房,南宫少游隐约看到了闻大师正端坐在蒲团上,青灯前,单手拿着一本书在认真的看着。 他隐身在禅房外的一棵松树上,因为圆缘还未离开,他也不愿此刻下去相见,终于,听到了闻大师开口了:“圆缘,你可以回去了,这段时间少林都会很多事要做,不要耽误了寺里头的大事,知道吗?” 第306章 “师祖,这几天听师兄说,寺外来了不少的武林同道,方丈不是说是佛法大会吗?为何会有这么多武林人士到来,改不会是对少林寺有所企图吧?”圆缘知道了闻大师对自己十分的痛爱,所以也敢直言不讳。 “哈哈,你这圆缘,少林享誉千年,即便来几百豪杰,又如何?莫非就敢将少林小窥了?”他语气之中仍旧不减当年的豪迈:“少林其实一直是中原佛学的发源,可闻名于世的却是武功,所以少林举行佛法大会,而且邀请的都是公认当今武林的最强代表,自然会引起猜疑,而且常言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既然我们说了请十大高手,一定会有许多豪杰认为自己也该在列,武功未到家的,也想来看看真正高手的武艺,到家的就来告诉大家,其实自己也不比十大高手差,如果不来,这武林一定会公认这十分是最强者,而自己便是第十一,哈哈,大概如此罢。” “师祖,本来是佛法大会,讲究的是一片祥和,当下却被误认为武功大会,未免变得暴戾,这样恐怕也不是很好。”圆缘继续道。 南宫少游在外面听了,也不禁对这圆缘另眼相看,想不到这小和尚竟然有如此的胸怀。 却听得了闻大师道:“圆缘,其实不然,天下武功出少林,而少林武功出自佛法,这个佛法大会,也是想返璞归源,将武功上的禅理重新归还佛法,其实来多一点的豪杰也是好的。” “可是,师祖,我看那遮那法王来了之后,方丈似乎有些变了,我猜那遮那法王也未必是真正的佛学高僧。”圆缘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抖颤,这是他隐藏在心里很久的话,只是他在少林辈分十分的低微,武功和禅理修为极浅,根本是不能非议原来的高僧,而且他这话是直接指向方丈,这可谓少林寺千年以来,从来未有过的事情,即便是在任何门派,弟子都是不能指责自己的掌门的。 “圆缘!”了闻语气充满了肃穆。 “师祖恕罪!弟子说错了!”圆缘语调极为惊恐。 “哎,算吧,这话在哪里都不应该说,不单只不应该说,而且连想都是不应该,你回去吧,今晚好好的念诵佛经,这三天,也不必出禅房,好好的想想自己那里错了。”了闻大师声音由严肃转为慈祥,显然对圆缘是痛爱有加。 圆缘很快便诚惶诚恐的从了闻大师的禅房走了出来,出来后,在门口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才慢慢离去。 南宫少游带他离开了,正想从树上跳下来,却听得了闻大师道:“贵客到来多时,何故一直躲在树上,外面风大,何不进来一谈。” 南宫少游心中一震:“这老和尚果然厉害。” 他从树上跳了下来,轻轻推开禅房门,对着了闻大师行礼道:“晚辈南宫少游拜见了闻大师。” “原来是你!”了闻大师只说了四个字,语气之中似乎充满了不悦。 “请了闻大师恕罪,晚辈不知大师在寺中,不然定会堂皇的由大门拜见。”南宫少游再次行礼道。 “这样说来,你是来找老衲有事?”了闻大师的语气终于恢复了平淡。 南宫少游听得他语气转为平和,才舒了一口气,为了缓和气氛,他便像说一些话,勾起了闻大师对两人之前的渊源。 “了闻大师,自从你我在西湖上分别,竟然从此便过了两年,今日得见,大师清健如昔,修为更是令人惊叹,可喜,可贺啊!”南宫少游笑道:“跟大师分别后,晚辈甚是想念,只是一直无缘跟大师碰面,反倒跟大师的师弟了广大师有两面之缘,几月前才在大理分别,而半年前又于大师的好友宋慈一起喝酒,晚辈还为此替他到云南奔波一趟,幸好也不辱使命,想来跟大师也是渊源极厚,在与大师再次碰面的时候,先跟大师身边的人认识透了。” 他一下子搬出了了广大师,宋慈这些人出来,想来以了闻大师的豪气,一定是听完之后哈哈大笑,他就再搬出了闻大师多年前的老友梁疯子出来,那时候气氛一定十分融洽,说不定了闻大师还在跟他在这个禅房内,共赴一醉。 想不到,了闻大师听后只是淡然道:“老衲老了,武功修为跟两年前也只有退步,倒是南宫施主武艺又进了一大步,只身入少林,寺中一千余僧,竟然无一所知。” 南宫少游听了,心中一震,隐隐觉得这了闻大师跟两年前认识的了闻大师大不相同,心中不禁出现了一个奇怪而恐怖的想法:“难道这了闻大师是蒙古人所乔装,也不是没可能,蒙古人在两年前连宰相李宗勉都敢找人乔装,更不用说一个少林和尚了。” 南宫少游想到这一点,决定试一下眼前这老和尚,要假装,即便什么都装得一模一样,只是内力修为是根深蒂固的,即便你的修为比了闻大师高出数倍,也不可能装得像的。 于是南宫少游哈哈一笑道:“自从跟了闻大师分别后,我也很少使用武功了,是进步还是退步自己也不清楚,须得有像大师一般的人物,才可指点一二。” 他言下之意非常明显,摆明是要跟眼前的了闻大师比试一番。 只见了闻大师哈哈一笑道:“南宫少游果然如以往一般的张狂!” “如果不张狂的,便不是南宫少游了!”南宫少游笑道。 “好,这话也说得十分在理!”了闻大师这句话说得极慢。 南宫少游知道他在暗运内力,自己也不敢怠慢,即便他是乔装的,可要乔装成了闻大师的,武功也非泛泛之辈,不然在少林里,一天不到就会被人认出。 突然,了闻大师面前的油灯轻轻一晃,南宫少游微微一震,他知道了闻大师出手了,果然一股排山倒海的内息迎面扑到,他更是心中一惊,这内息来的十分的奇怪! 第307章 南宫少游觉得啧啧称奇的,并非是眼前的了闻大师发来的内息十分强大,也并非是觉得他内息的怪异,而是他发出的内息,如此强大,而身前的油灯只是轻轻一晃,竟然没有熄灭。 一般的高手打斗,定然是内息如剑,四周的人或者物都会受到波及,也只有佛门武功,他是攻击谁,便指向谁,决然不会令周围的人或者物受到牵连。 这样一来,除了显示了佛门的慈悲之外,对内息也是没有丝毫的浪费,在内力相仿的情况下,他是要稍胜一筹的。 这样看来,眼前的这位老和尚,修习的是佛门功夫无疑,南宫少游在瞬息间,也不敢怠慢,也出掌相迎,两股内力一交,了闻大师身体一晃,向后微微一倒,随即立刻坐直身体。 而南宫少游却是纹丝不动,这一下对掌,南宫少游是胜了,可他内心没有丝毫的喜悦,当下他可以肯定,眼前的这位老和尚是了闻大师无疑。 在山东,他是曾经跟了闻大师交过手的,高手间的较量,只有一次,也是终身难忘的,可一直以来,了闻大师在他心中都是佛法修为极高的一位高僧。 而今晚却见他充满了暴戾之气,方才一对掌,他明明是输了,身体向后倒,却偏偏要勉力坐直,根本于佛家武功背道而驰。 此时,在南宫少游心中,闪过了无数的念头,心中一直在猜想,这得到高僧在两年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以致他变得如此固执和好胜。 可当下他知道也不是追究原因的时候,自己夜闯少林,已经败露了行迹,也必须立刻离开,别无选择了,在离开之前也要先问了自己心中的问题。 他也懒得说什么门面话了,直接道:“了闻大师,晚辈今日前来,只为一件事,听说武当掌门灵宝道长于一月前到了少林寺,却未见他下山,请问他此时可尚在寺中?” 了闻大师脸上一片茫然,显然还未从刚才对掌的失败中缓过神来,只是敷衍道:“灵宝道长是曾来过少林,后来有没有离开,我倒是不知道,我已经二十多天,未离开过禅房,那一招,二十多天,我还是未能想通。” 南宫少游一听,更是惊讶,虽然自己不是佛门弟子,对佛法也是了解不多,但也知道,凡是固执的人,是佛法的大忌,此刻这位得到高僧,竟然为了一招招式,苦苦冥想了二十余天,以致忘却了所有的事情,这实在是不应该有的事情。 他知道今晚不会查出什么结果,最好还是立刻离去,不然惊动了少林寺其他僧人,牵连甚大。 于是他站起来行礼道:“了闻大师,今晚晚辈来的十分冒昧,请大师恕罪,当下便告辞,今晚之事,晚辈决不向其他人说半句。” 说完,他站在原地,等待了闻大师的答复,却见他仍然是一片茫然,也不再理会,马上转身离开了禅房。 刚走出禅房,突然看到眼前身影一闪,看身法十分的迅捷,但不是少林的身法,难道除了自己,还有其他人夜探少林。 这一下,立刻激起了南宫少游的好奇,他本来便是好事之人,一看到有人竟然也来闯少林,立刻飞身跟随。 只见那人身法极快,而且对少林寺里环境似乎十分的熟悉,根本不必像南宫少游一般四处张望,哪里有守卫,哪里应该怎样走,都一目了然,明显是已经来过许多便。 南宫少游心中更是惊讶:“看这人对少林寺的熟悉程度,起码来了十次以上,而来了这么多次,竟然没有被发现,他的武功固然高,智谋也是非比寻常。” 突然觉得这人非常的熟悉,而那轻功的身法似乎在近期哪里见过,他脑子转的飞快,有如此修为的,近期所见,只有大理段氏,天龙寺和尚,峨眉慧元师太,可都不是,突然灵光一闪,不错,是武当的灵真道长。 可灵真道长身形瘦削,这人却是十分的肥大,到底在哪里见过,突然心中一声惊叫:“他就是武当掌门,灵宝道长,灵宝道长就是这么的肥大。” 看得灵宝道长安然无事,他心中十分高兴,正想施展轻功,上前相认,却见得他在一间亮了灯的禅房外停住了脚步。 灵宝道长突然转过头,对着南宫少游微微一笑,原来他一早知道后面有人跟随了,然后手指向外一指,示意南宫少游先行离去。 对于南宫少游这种好事之徒,又如何能够轻易的让他离去,只见他微微一笑,反倒轻轻一跃,上了禅房外的一棵松树上。 这一晚,他连续两次给人知道了行踪,自己也不敢过于自负,这一下上树,是配合了风声,丝丝入扣,相信天下再无人能够知晓。 只听到禅房内传出一把十分慈祥而清朗的声音:“灵宝道兄,深夜来访,为何矗立门外,你我何须这般见外。” “哈哈,了相大师,我是看得今晚月明如昼,所以一时起了贪念,想将这月色尽揽心中,却被大师见笑了。”说罢推门进了禅房。 南宫少游心中激动,原来这里便是少林方丈了相大师的禅房,虽然他天生天不怕地不怕,可少林享誉千年,少林方丈可谓武林第一人,地位尊崇,今日自己竟然躲在他的禅房外,心中也不免激动。 当灵宝道长打开禅房之际,他忍不住向里面一张望,虽然看不清了相大师的全貌,但依稀看到里面坐的是一位身材极为矮小,而且十分瘦小的和尚,想不到这人便是当今武林的第一人,少林方丈了相大师。 心中不免有一丝的失望,不过转念一笑,差点笑了出来,自己初见林紫烟的时候,在林紫烟的心中,自己何尝不是一位如段思般的美男子,谁知是这副模样,也令林紫烟失望不已,今日,自己竟然也如此的去看待人家。 可又想到,峨眉掌门慧静师太,若非知道她的名号,见识过她的功夫,骤然看去,还不是一位恬静无争的老师太。 第308章 “道兄去而复返,派中之事可已有了定论。”了相大师的声音响起:“不知是哪位年少英侠可以继任武当掌门?哈哈,其实道兄精气十足,何须这么快就找传人?” “方丈师兄,你这话便已有违佛法精义,看来你又退步了。”灵宝道长大声道。 南宫少游心中一振:“了相大师贵为少林方丈,跟武当掌门比起来,虽说是平起平坐,其实武林中早有定论,门派中少林第一,武当第二,峨眉第三,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骤眼看上去第一,第二相差不远,其实,是天壤之别,有谁会在意第二是谁,不过灵宝道长跟了相大师交情甚笃,估计也是在开玩笑,可听他的语气却像是直斥其非,这样十分的于理不合。” “道兄言重了,”了相大师的语气仍旧是十分的平淡:“你我虽是方外之人,其实交情堪比亲兄弟,有话不妨直言。” “方丈大师,自从遮那法王上山后,这半月前我跟你道别,其实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少林寺。”灵宝道长道。 “道兄可越老月顽皮了,竟然跟老衲玩起了捉迷藏,哈哈!”了相大师还是不以为忤。 “方丈师兄不觉得奇怪吗?”灵宝道长道:“贫道在少林寺内匿藏半月,少林寺中竟然无人知晓。” 禅房里突然一片寂静,南宫少游猜想应该是了相大师突然陷入沉思当中,过来一盏茶功夫,方听到了相大师一声叹息道:“以道兄的修为,少林寺僧没发觉也很正常。” “方丈师兄,你我是何等交情,何须说这等门开话,论武功,我远远不是你的对手,少林四大神僧,估计老道是一个也斗不过,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我经常来少林,跟你推心置腹,少林除了四大神僧,其实还有十余位武功高强的前辈僧人,他们都专于研究武功佛学,以致对虚名好不在意,这样算来,少林中能胜过老道的超过二十人,若要老道在少林匿藏三五天,不被人发现,自讨我也有这个能耐,不过也是多亏了我对少林熟悉程度跟武当山一般,若像现在,躲藏了半月余,而没人发现的,你不觉得奇怪吗?” 南宫少游听到这里,也大概猜得个七八成,灵宝道长生性豪爽急躁,他是知道的,在万劫谷程忱已经介绍过,此刻也知道少林方丈了相大师跟他实在有过命的交情,二人谈话都是直来直去,毫无隐瞒。 “这又有什么奇怪的。”了相大师仍旧是十分的平淡:“一则是道兄的本事,二则就算是少林中人看到道兄,也不会多加质疑,以道兄跟我的交情,在少林僧眼中,根本就当你是少林中人了。” “若然我是光明正大的在少林,当然没人会质疑,可在这半月里,我几乎是暗中查过了自师兄以下所有一二代弟子,当然,那些前辈高僧,我是不敢冒犯的。”灵宝这话一出,不单只禅房外的南宫少游感到惊讶,就连一直十分平淡的了相大师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极低的惊异之音。 “道兄,你这是要查什么?少林寺又有什么可以查的?”了相大师十分诧异。 “自从遮那法王上了少林寺,我就感到少林寺似乎变了味道,可一直说不出原因。”灵宝道长道:“总感觉有人在不断的破坏少林千年来的祥和之气,经过这半个月来的查探,原来少林变的是禅心。” “禅心?”南宫少游可以想象到了相大师惊异的神情:“还请道兄赐教。” “少林自方丈师兄以下,都起了好胜之心!”灵宝道长正式道。 “道兄见笑了,出家人又怎会有好胜之心呢?”突然了相大师哑然失笑道:“原来道兄也是跟外面的人一般见识,认为少林寺跟遮那法王举办的这次佛法大会是为了争夺什么天下武功第一,哈哈,道兄,这个问题我跟你早在十年前已经讨论过,在武林中,哪里有什么武功天下第一的,文不可能有第一,武也不可能有第一,这个一早是我们的论调了,道兄此刻如真的这样想,未免,未免...” “方丈大师是说我未免太小人之心了,对吧?”灵宝道长直接道,了相大师没有说话,南宫少游猜想他应该是在微笑或者沉默,来个默认,只听得灵宝道长继续道:“少林武功天下第一,这个是不争的事实,也没有人可以否认,方丈师兄贵为少林掌门是第一中的第一,也没有人敢说不服,我跟你相交,相知几十年,你的功夫我是最了解的,以你的少林金刚不坏体神功,即便是盛年时的宋子休大侠或者矛子元,相信也不是你的对手,于武功这里,方丈师兄是不必去争,我也知道你不会去争。” “道兄谬赞了,我不知宋大侠的功力到了什么境界,矛教主的功夫也不了解,只不过你说我是不会去争,这个倒是对的,既然不争了,道兄又从何说起,说我好胜呢?”了相大师道。 “方丈师兄争的不是武功,而是佛法,你要跟慧可大师争,甚至跟达摩祖师争。”灵宝道长道。 “阿弥陀佛!道兄言重了!”了相大师的语气竟然有一点不悦。 “方丈师兄你我交情非同小可,你也不比争辩,待我说来。”灵宝道长道:“方丈师兄举行佛法大会,目的是要将武功中的佛法归一,做到消除众生戾气,以至于消除争斗,天下太平,以武功而论,在少林这几百年里,应该算是出类拔萃的,论佛法修为也是极深的,可是估计你的功夫比不是创立易筋经的达摩祖师,也比不上将易筋经发扬光大的慧可大师,论佛法修为,估计你也比不上他们,而且少林千年来出了多少的高僧,哪一位不是以消除天下戾气为己任,可也没有一位能做到,方丈师兄此刻想凭一己之力做到,不是好胜又是什么?” 第311章 南宫少游和灵宝道长两人一路下山,一道讨论那黑衣和尚的来历,都是没有任何的头绪,只是可以肯定,这和尚是来自大漠,而且潜伏在少林已经多年了。 二人下到山脚,已是天亮,嵩山下,聚满了武林人士,大多都是认识灵宝道长的,都上前问候,灵宝道长也之后一一还礼。 倒是将南宫少游冷落在一旁,南宫少游也乐得清静,急忙走进跟梁楷相遇的客栈,里面坐满了要到少林寺的豪杰,这一班豪爽的男儿聚在一起,却是十分的冷清,桌面上也是茶多酒少,就算有酒也是一小壶的,浅尝而已。 南宫少游心中暗笑,这班人未到少林前都不愿显露武功,也不敢喝酒,生怕酒后惹事,名利二字,竟然让一大群爽快的男儿变得如此拘泥。 他也不大理会这班人,反正也没认识他的,跟身份可疑的掌柜子打听了宋子休的消息,很快就清楚了,虽然这里来往人数众多,但一位神仙似的老人带着一位如仙般的少女,而且昨日在这里闹事的梁疯子也一起,当然会引起人的注意。 慕容霏霏等一行六人,有道有尼,有绝世美女,有神威凛凛的大汉,灵真道长和慧元师太在江湖中认识的人很多,一进来就立刻引起了轰动,而且还是跟宋子休一行人汇合,更是抢眼。 随便一问,立刻引起了掌柜子的注意,无论他如何的假装平淡,也掩盖不了关切的眼神,他很快就说了,宋子休等人到了后山,而且在哪间客栈投宿也说了。 掌柜子自己说完,也微微一震,因为客人到了哪间客栈留宿,他是不应该知道的,可也说出来了,想说几句掩盖的话,又怕欲盖弥彰,十分的尴尬。 南宫少游哈哈一笑,也懒得理会他,走出客栈,会同灵宝道长,径直走向后山,后山跟前山简直是另一个天地,这里完全没有武林人士,也是宁静了许多,两人都十分高兴。 南宫少游带着灵宝道长来到宋子休投宿的客栈,那中年书生早已走出客栈门口,笑道:“公子又回来了,老先生已经在上房内摆好了酒席,又多了六位客人。” 南宫少游听了十分高兴,走上房间,推门进去,果然看到宋子休三人,慕容霏霏六人都在其中,里面的人看到了灵宝道长,也是高兴万分。 “掌门师弟,可想煞为兄了,这半月来,整个武当山的弟子都四处去查探你的消息。”灵真道长紧紧握着灵宝道长的手,竟然有些发抖,可见情真意切。 灵宝道长哈哈大笑道:“师兄,小弟只是离开武当山一日的距离,怎会有事,你也太小窥了武当派的能力,我一直都在少林。” 灵真道长埋怨道:“你虽然性格不喜管束,可要记得自己是武当派的掌门人,即便在少林,你也要捎个口讯回来,我派来弟子,少林的和尚却说你不在,你说令不令人担心?” “我是离开了少林,然后又折返,匿藏在里面半月余,因为感觉事情十分的蹊跷,一心要查探,也忘记了武当也有大事。”灵宝道长十分不好的意思的笑着。 “灵宝师兄,你竟匿藏在少林半月余?”慧元师太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少林的高僧竟没有发现吗?” 她问了之后,知道十分的无礼,等于在质疑灵宝道长的武功,可她真的十分好奇。 灵宝道长也不以为忤,将自己在少林这半月余看到的情况又详细的跟大家说了一遍,众人听了都感到十分的困惑,一时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反倒是宋子休十分的豁达:“大家也不要多想了,反正过得两日便是那‘佛法大会’大伙上去看个究竟便是,就算上面是蒙古人布下了龙潭虎穴,难道还能困得住我们吗?” 他说这话时豪气万丈,大家都十分手感染,灵宝道长也道:“宋大侠说得好,今日难得大家聚首一堂,来,我们喝个痛快。” 这一桌都是素菜,是为了照顾慧元师太,但大家还是毫不介意,只要有酒便可,慧元师太本来也是豪爽之人,虽然自己不喝酒,看着大家喝酒也是十分的开心。 宋子休跟大家喝完一杯酒,笑道:“想不到我在几十年前,一时兴起,传授了一点功夫给两位苗疆人,结果就有了现在的百草门,百药门,而他们将我奉为祖师,我自己竟然也不知道,想来这些年身体健康,也是因为受了他们不少香火的缘故了。” 他说完哈哈大笑,大家听了也十分的感慨,林紫烟是极为精明的人,他看得祖师爷高兴,立刻为宋子休斟满一杯酒,笑道:“祖师爷,其实我在外面都是说自己是逍遥宫宋大侠的传人,可每次跟别人动手,取胜的还是靠手里的这把神农剑,用的是我们苗疆人的绝活,这样别人就会说宋大侠传下来的武功就非常一般,下毒的功夫倒是不错,我倒是无所谓,能取胜就可以,就不知你介不介意?” 大家听了,都知道林紫烟的用意,个个抿嘴偷笑,都看着宋子休,宋子休哈哈一笑道:“你这话说得倒是有理,虽然我没有正式收你爷爷为徒弟,但他的武功确实也是我教的,如果他的孙女因为武功低微给人欺负了,我老头子的脸面也是挂不住。” “不错,我的武功全部是爷爷传下来的,也就是祖师爷你的武功,在云南,是经常受别人的欺负,大家都说我的武功低微,让我另投名师,但我死活不肯,这次来中原,也是受到不少三四流角色的欺负。”林紫烟连忙道。 宋子休笑道:“我才不相信有人能欺负你!不过你这小丫头,我倒是 第310章 南宫少游看着他们哈哈一笑道:“幽冥教主一直在引导遮那法王,原来遮那法王一直有修炼一种邪门武功,只不过他佛法精湛,将心中魔障压制,但在幽冥教主的引诱下,引发了心中的魔障,结果用邪门功夫将幽冥教主打败,幽冥教主十分高兴,说遮那法王入了魔道。” “怪不得!”灵宝道长道:“我一直觉得这个遮那法王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邪气,只是一直以来,自己也不敢肯定,方丈师兄,所有的邪魔都是用极为靓丽的外表,极为动听的言语作为诱惑,他的目的就是要令少林高僧堕入魔道。” “阿弥陀佛!遮那法王是佛是魔,老衲虽然佛法修为不高,但也能够分辨得了,二位这般闯进少林,又说如此的话,实在令人费解。”了闻大师站起来合十道。 灵宝道长跟南宫少游对望一眼,知道怎么说也劝服不了眼前的老和尚,他此刻也做了送客的状态,少林是什么地方,那轮到二人逗留,两人也只好行礼走出禅房。 南宫少游苦笑道:“灵宝道长,我们是从少林的大门走出去,还是从围墙翻出去?” “我是由大门进来的,当然是由大门出。”灵宝道长笑道。 “那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南宫少游也笑道。 南宫少游随着灵宝道长大步的走向少林寺的大门,期间遇到很多巡逻僧,只是少林上下,人人皆知方丈跟武当掌门灵宝道长是挚交,两人经常往来,一年中灵宝道长在少林倒是住了有两三个月,所以人人看到他都是合十行礼,十分的恭敬,即便看到南宫少游,也不敢怠慢。 很快,两人就出了少林寺,灵宝道长笑道:“南宫少游,一齐喝酒去。” “好!就到山下那客栈,估计我师父跟灵真道长,慧元师太也在那!”南宫少游喜道。 “宋大侠也来了?”灵宝道长奇道:“以我了解的宋大侠是不会为了这些虚名而来的,他的到来绝对是有其他重要事情。” 南宫少游听了心中十分感慨,笑道:“也不是什么紧要事情,只不过为了两个不听话的徒弟。” “不听话的徒弟?”灵宝道长哈哈大笑:“除了你跟慕容姑娘,我看宋大侠的徒弟都是听话的很。” 南宫少游听了也哈哈大笑,随即道:“道长,我进少林,先是跟了闻大师见了面,感觉十分奇怪,了闻大师我是一早认识的,曾有过两面之缘,也动过手,也一起去破坏过蒙古鞑子的阴谋,可以说是忘年交,可这次见面,跟觉他跟以前大不相同。” “是不是变得暴戾了,也变得好胜了许多,一心沉浸在武学上,以致失去了一代高僧的风采?”灵宝道长立刻道。 “不错,就是这样,你查探了半月余,可知当中玄机?”南宫少游心中其实一直担心了闻大师。 “不知道。”灵宝道长摇头道:“我调查了这半月余,发现的情况跟你看到的了闻师兄一般,人人皆如此,我只能说自从遮那法王上来之后,便慢慢变成这般,想来跟他有莫大干系,只是查探不出来,但可以肯定后果堪虞,你想,这次号称是佛法大会,但又大张旗鼓的说请什么十大高手,这不是明显的挑衅吗,其他人我不好说,若然以贫道做准则,想来武林中起码有超过十个人说不服的,连贫道自己也不服,我敢说,除了我,其他人也自然有不服他们的人,势必会造成哗然,一场佛法大会变为一场比武大会是一定的,比武就必然有输赢,有死伤,有戾气,根本就是一个拨弄中原武林和气的阴谋,只不过不知那遮那法王是用什么方法,竟然使一众高僧都甘于被他玩弄在鼓掌之间,实在是可惜,可笑。” 灵宝道长口中虽然说可笑,但脸上表情却是一副可惜的神态,南宫少游沉吟道:“道长在少林这半月余,竟然没有发现遮那法王有半分的不妥?” “一点都没有,那和尚就天天跟寺里的和尚研究佛法,甚至连武功也没有展露过,在这期间倒是有一件奇怪的事情。”灵宝道长道:“我在少林寺里,待了半月余,一直查不到消息,心想从方丈以下,人人都像对那遮那法王着了魔一般,跟他们说也是枉然,倒不如直接去找少林寺内那些不问世事的高僧,他们都是少林中辈分极高的人,甚至有比了相方丈还高出一辈的高僧,虽然说不问世事,但关系到少林安危,他们总是会出面的,而且以他们的智慧,应当不会受那遮那法王的糊弄,我心想,如果找了那十余位前辈高僧,还是如此,若然遮那法王真的有阴谋,那就注定是少林逃不过这一劫,也将会是中原武林的浩劫,所以昨晚,我就直接到众高僧修禅的地方谁知道,还未到达,便遇到伏击,伏击我的是一位和尚,他一身黑衣服,蒙了脸,只露出个光头,武功也是少林武功,跟我斗了一百余招,眼看他就要落败,谁知他突然招式一变,使的虽然是佛门武功,但跟少林的似乎又有些不同,而且威力比之前使用少林正宗武功时候厉害许多,可见,这才是他的本来功夫,我知道他也不是少林僧众,出来伏击我,目的还是为了不让我接触那十余名高僧,南宫少游如果是你,你该如何应对?” 灵宝道长突然问了南宫少游,南宫少游笑道:“道长,若然是我的话,就会大喊大叫,反正也是为了让里面的高僧听到动静,不过我猜你不会这样做,最后发现也难以胜得了他,就这样算数,自行离去,他看到你离去,也达到目的,自己也离开了。” “正是如此。”灵宝道长道:“这事极为凶险,若然惊动了寺中高僧,也势必惊动其他僧人,若事情得到解决还好,如果不能解决,就变成武当掌门夜闯少林,单人匹马勇斗少林全寺高僧。” 第311章 南宫少游和灵宝道长两人一路下山,一道讨论那黑衣和尚的来历,都是没有任何的头绪,只是可以肯定,这和尚是来自大漠,而且潜伏在少林已经多年了。 二人下到山脚,已是天亮,嵩山下,聚满了武林人士,大多都是认识灵宝道长的,都上前问候,灵宝道长也之后一一还礼。 倒是将南宫少游冷落在一旁,南宫少游也乐得清静,急忙走进跟梁楷相遇的客栈,里面坐满了要到少林寺的豪杰,这一班豪爽的男儿聚在一起,却是十分的冷清,桌面上也是茶多酒少,就算有酒也是一小壶的,浅尝而已。 南宫少游心中暗笑,这班人未到少林前都不愿显露武功,也不敢喝酒,生怕酒后惹事,名利二字,竟然让一大群爽快的男儿变得如此拘泥。 他也不大理会这班人,反正也没认识他的,跟身份可疑的掌柜子打听了宋子休的消息,很快就清楚了,虽然这里来往人数众多,但一位神仙似的老人带着一位如仙般的少女,而且昨日在这里闹事的梁疯子也一起,当然会引起人的注意。 慕容霏霏等一行六人,有道有尼,有绝世美女,有神威凛凛的大汉,灵真道长和慧元师太在江湖中认识的人很多,一进来就立刻引起了轰动,而且还是跟宋子休一行人汇合,更是抢眼。 随便一问,立刻引起了掌柜子的注意,无论他如何的假装平淡,也掩盖不了关切的眼神,他很快就说了,宋子休等人到了后山,而且在哪间客栈投宿也说了。 掌柜子自己说完,也微微一震,因为客人到了哪间客栈留宿,他是不应该知道的,可也说出来了,想说几句掩盖的话,又怕欲盖弥彰,十分的尴尬。 南宫少游哈哈一笑,也懒得理会他,走出客栈,会同灵宝道长,径直走向后山,后山跟前山简直是另一个天地,这里完全没有武林人士,也是宁静了许多,两人都十分高兴。 南宫少游带着灵宝道长来到宋子休投宿的客栈,那中年书生早已走出客栈门口,笑道:“公子又回来了,老先生已经在上房内摆好了酒席,又多了六位客人。” 南宫少游听了十分高兴,走上房间,推门进去,果然看到宋子休三人,慕容霏霏六人都在其中,里面的人看到了灵宝道长,也是高兴万分。 “掌门师弟,可想煞为兄了,这半月来,整个武当山的弟子都四处去查探你的消息。”灵真道长紧紧握着灵宝道长的手,竟然有些发抖,可见情真意切。 灵宝道长哈哈大笑道:“师兄,小弟只是离开武当山一日的距离,怎会有事,你也太小窥了武当派的能力,我一直都在少林。” 灵真道长埋怨道:“你虽然性格不喜管束,可要记得自己是武当派的掌门人,即便在少林,你也要捎个口讯回来,我派来弟子,少林的和尚却说你不在,你说令不令人担心?” “我是离开了少林,然后又折返,匿藏在里面半月余,因为感觉事情十分的蹊跷,一心要查探,也忘记了武当也有大事。”灵宝道长十分不好的意思的笑着。 “灵宝师兄,你竟匿藏在少林半月余?”慧元师太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少林的高僧竟没有发现吗?” 她问了之后,知道十分的无礼,等于在质疑灵宝道长的武功,可她真的十分好奇。 灵宝道长也不以为忤,将自己在少林这半月余看到的情况又详细的跟大家说了一遍,众人听了都感到十分的困惑,一时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反倒是宋子休十分的豁达:“大家也不要多想了,反正过得两日便是那‘佛法大会’大伙上去看个究竟便是,就算上面是蒙古人布下了龙潭虎穴,难道还能困得住我们吗?” 他说这话时豪气万丈,大家都十分手感染,灵宝道长也道:“宋大侠说得好,今日难得大家聚首一堂,来,我们喝个痛快。” 这一桌都是素菜,是为了照顾慧元师太,但大家还是毫不介意,只要有酒便可,慧元师太本来也是豪爽之人,虽然自己不喝酒,看着大家喝酒也是十分的开心。 宋子休跟大家喝完一杯酒,笑道:“想不到我在几十年前,一时兴起,传授了一点功夫给两位苗疆人,结果就有了现在的百草门,百药门,而他们将我奉为祖师,我自己竟然也不知道,想来这些年身体健康,也是因为受了他们不少香火的缘故了。” 他说完哈哈大笑,大家听了也十分的感慨,林紫烟是极为精明的人,他看得祖师爷高兴,立刻为宋子休斟满一杯酒,笑道:“祖师爷,其实我在外面都是说自己是逍遥宫宋大侠的传人,可每次跟别人动手,取胜的还是靠手里的这把神农剑,用的是我们苗疆人的绝活,这样别人就会说宋大侠传下来的武功就非常一般,下毒的功夫倒是不错,我倒是无所谓,能取胜就可以,就不知你介不介意?” 大家听了,都知道林紫烟的用意,个个抿嘴偷笑,都看着宋子休,宋子休哈哈一笑道:“你这话说得倒是有理,虽然我没有正式收你爷爷为徒弟,但他的武功确实也是我教的,如果他的孙女因为武功低微给人欺负了,我老头子的脸面也是挂不住。” “不错,我的武功全部是爷爷传下来的,也就是祖师爷你的武功,在云南,是经常受别人的欺负,大家都说我的武功低微,让我另投名师,但我死活不肯,这次来中原,也是受到不少三四流角色的欺负。”林紫烟连忙道。 宋子休笑道:“我才不相信有人能欺负你!不过你这小丫头,我倒是 第312章 还未等林紫烟反应,慕容霏霏已经反抗道:“师父,我对你最是孝顺,气你的也是师兄!” “不是因为你这丫头,师父现在还在天山上优哉游哉的喝着酒呢。”宋子休骂道。 慕容霏霏笑道:“若非我,你怎么可能跟这么多老朋友一起喝酒呢,在逍遥宫整天的对着一群老妈子好吗?” “对着一群老妈子当然不好,若然你替师父生个乖孙子,就好了!”宋子休向来跟弟子间都没什么的隔阂。 “我不懂!”慕容霏霏脸上一红:“你自己去娶个师娘生吧!” 众人听了都忍不住大笑起来,宋子休笑着骂道:“胡闹!” 沐翼云也笑道:“师父,我的功夫都是刚劲勇猛的,能适合紫烟一个姑娘家练吗?” “我是推崇老庄之学,武功又何来有刚劲勇猛?”宋子休笑道:“我所传授的武功是因人而异,你体格壮健,天生神力,自然练起来就走了刚猛这条路子,紫烟练起来只有她自己的一套风格,期间怎样将刚猛转为阴柔,你自己好好琢磨一下,这师父教徒弟的,其实也是自己修炼的一个过程。” 沐翼云听了心领神会,在武功见识上又上了一个层次,武当两道,慧元师太,梁楷听了也受益匪浅。 林紫烟一直在等众人把话说完,一看到大家都停住了话题,立刻跪在沐翼云面前磕了三个头,递上一杯茶笑道:“师父,请喝茶!” 沐翼云也笑着接过来,喝了一口,这拜师仪式便算是完成了,大家都恭喜沐翼云收了一个徒弟,也恭喜宋子休收了一个徒孙,大家十分的高兴。 一连两天宋子休和众弟子都十分宽心,难得聚首一堂,特别是慕容霏霏又回到身边,宋子休更是十分的高兴,他时常的将慕容霏霏拉到一旁,低声的叱责着她的不是,说她作为自己的弟子不应该如此的拘泥,做人要随心而行,关心痛爱之情溢于言表,慕容霏霏也时常的黏在宋子休身旁,替他捏捏背,陪他说说话,哄得他十分的开心。 灵宝道长和灵真道长,因为少林派的成败跟武当派有这密切的关系,武当一直居于少林之下,可从来没想过要超越少林,而且一直关系十分的好,仿佛是一个门派一般,以致大家都会将少林武当连在一起讲。 所以两位道长在这两天一直在四处查探,可也查不出个所以然,佛法大会就要举行,这中原武林的成名人物倒是来了七八成,就连一些不是中原武林而武功卓越的人士也来了,在这些人当中,竟然有不少是归隐多年的成名人物,很多大家都以为仙逝了,但因为这个佛法大会都出来了,令人十分的感慨。 在这两天,唯一觉得奇怪的是,有不少寻常百姓,渔夫樵子,一看就知道是武功不凡的人乔装的,大家也懒得去理会。 官府的官兵也来了不少,有五六百人,都有独孤芳带领,驻扎在嵩山山脚,他们也没有刻意的去装扮,而是堂而皇之的让大家看到,反倒这样令两位道长安心不少,有了官兵的参与,会将局势搞乱,蒙古人也未必敢有所大动作。 慧元师太也是忙个不停,四处打探慧静师太的行踪,可慧静师太如石沉大海一般,没半点的消息,可在青梅庄遮那法王的徒弟是亲口承认已经将英雄帖送到了她的手上,令慧元师太十分的担心。 终于,佛法大会的日子到了,众人在出发上少林寺之前,在客栈再商量了一次。 “师父,两位道长,师太,虽然你们都武功高强,可我还是提议大伙晚一点上去,至少可以看清楚路上有没有异动。”慕容霏霏道。 “霏霏,你的这个提议很好,反正我们又不去争什么武功天下第一,只是掌门师姐下落不明,总不免令人担心。”慧元师太道。 南宫少游安慰道:“师太请安心,慧静师太对名利一向淡薄,她不会去追求什么武功天下第一,至于佛法大会云云,相信她早已洞悉期间诡异,一早四处云游,对这事置之不理了。” 慧元师太听了,仔细一想道:“你说得也是有道理,掌门师姐性格最像先师,当年那独孤芳不断上来滋扰,师父也是一走了之,当下掌门师姐学师父一样,置之不理也是十分符合她的性格。” “师兄,上到少林寺,我们就尽量的捣乱,反正这个场面越混乱越好,最好令他的佛法大会开不成。”慕容霏霏笑道。 宋婉儿听了微微一笑道:“说起捣乱,只要你们两个联手,估计天下的人都要头痛。” “那婉儿姐姐以后要对我们多加管教了。”慕容霏霏笑着挽着宋婉儿的手臂。 宋子休看了,微微一笑,他明白慕容霏霏的意思,以后她俩就是和睦共处,一起跟南宫少游生活了。 佛法大会定在已时举行,大伙便在已时才出发,反正不管他佛法大会是真是假,也无心去听,只想了解清楚其中端倪。 一路上山,却是看到许多武林人士也是当下才出发,主要是前几天梁楷在客栈一闹,已经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后来发现他竟然是和武当掌门灵宝道长还有峨眉慧元师太是挚交,而且是一起的,更是认为此事是武当和峨眉两派让这梁楷来警告大家的,无论是警告危险还是警告大家不要去跟两派相争,都是非同小可的事情,所以大家都是一般的心思,等佛法大会开始了,再慢慢上去,若有危险也可以得知先行逃脱,若然是武当峨眉联手,自己这么晚才去,也表明了没有争斗之心,想不到大部分的豪杰都是一般的想法。 此刻在山道上碰面,却是十分的热闹且尴尬,看到武当掌门,还还灵真道长,峨眉慧元师太,不少人还认得沐翼云,至于宋子休虽然不认识,但看他神情俊逸,如同仙人般,还要有几位大人物陪同,也不敢怠慢。 第313章 群豪看到他们都纷纷过来见礼,及知道那右脸上有一道疤痕的竟然就南宫少游都惊叹不已,南宫少游一般较少露面但名气极大,当知道那老人是南宫少游的师父更是恭敬不已。 有不少身位甚高的前辈,看到武当掌门也过来行礼,一般自重身份都以平辈相称,当听到宋子休的名头,都惊吓不已,基本上在武林上有二三十年资质的人,没有哪一位没听过宋子休的名头,甚至很多都直接或者间接受过他的恩慰,一时间上少室山的道上乱做一团,不少年轻侠士看到这些前辈高人纷纷对那位神仙般的老人恭敬不已,都十分惊奇,但听说是南宫少游和沐翼云的师父,当场肃然起敬。 大家又在山道上阻碍了一大段时间,到了半山的解剑亭时已经是已末午初,早有几名穿着崭新僧袍的和尚站在那里迎接,一看到众人,领头的和尚走过来行礼道:“晚辈小僧拜见宋大侠,灵宝道长,灵真道长,慧元师太,梁大侠,南宫大侠,沐大侠,宋女侠,慕容女侠。” 他说得十分臃长,但除了曾绮婷和林紫烟外,其他人是一个不漏,可见他对众人的尊重,但另一方面却是显示出少林对这次佛法大会是准备充足,宋子休归隐二十年,不过是邀请的十位高手之一,认得也正常,可宋婉儿,慕容霏霏都认识,可见这些接待的僧众都经过一番的训练。 只听得那僧人高声道:“恭迎宋子休大侠!恭迎武当派掌门灵宝道长!” 他声音浑厚,传送得极远,显然是内力深厚,只听得上面一两里处,也同样出来声音:“恭迎宋子休大侠!恭迎武当派掌门灵宝道长!” “哦,这是官府的排场吗?”慧元师太讽刺道。 僧人嘻嘻一笑:“慧元师太见笑了,请问贵派慧静师太什么时候到?” “掌门师妹行踪飘忽不定,而且向来不喜跟官府打交道,未必会来!”慧元师太虽然十分不满,但听到慧静师太还没有来,反倒心里一阵的欣喜。 僧人失望道:“慧静师太明明接了英雄帖,这不来的话未免,未免言而无信。” “谁言而无信,你少林的什么帖子是圣旨吗?就算是圣旨,峨眉派也是.....” “师妹,少林方丈的英雄帖发来了,峨眉派既然接了就一定会来。”慧元师太的话还未说完,一把悠长恬静的声音悠悠传来,似乎在山脚。 “是掌门师姐!”慧元师太喜道。 “恭迎峨眉派掌门慧静师太!”僧人迫不及待的朗声道。 山上立刻又有了回应,慕容霏霏突然道:“大师,你要受罚了。” 僧人奇道:“慕容女侠此言何故?” “你看到峨眉派的慧静师太了吗?方才慧元师太是在跟我们开玩笑的,慧静师太还在峨眉金顶峰,就算是飞,也没这么快飞来。”慕容霏霏正式道。 僧人听了脸上一红紧张道:“慧元师太你该不会是在戏弄小僧吧?” “咦?大师,贫尼何时跟你说话了?哪里的戏弄?”慧元师太心里也讨厌便说出来这话。 “师妹,不要跟大师开玩笑。”方才还在山脚的声音,此时已经在五六丈之外响起,速度之快,真的是匪夷所思。 大家转头一看,只见一位身身材瘦小身穿黄色衣服的老尼姑缓缓的走来,她走的十分的淡定,但这五六丈距离,她也只是一晃而过。 “晚辈拜见慧静师太!”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连忙上前见礼,此人便是峨眉掌门人慧静师太,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想起几年前在山东的救命之人,心中十分的感动。 “慧静师太,二十年不见,风采依旧,哈哈,老夫早应该上峨眉看望,这是自己教出来的弟子常常令我心情烦躁,苦恼不堪,所以也没了那份心思,三年前你救了我的两名弟子,上一年我们又做了亲家,哈哈,等下到山下共饮一杯,可好?”宋子休为人洒脱,看到喜欢的人会十分亲近,不喜欢的就算皇帝老子,他也懒得理会,他跟妙音师太是同辈,理应是是慧字辈的长辈,可他一点也不在意,仍是平辈相称。 慧静师太对着宋子休行了一个大礼道:“宋大侠,你归隐了二十年,贫尼就想念了你二十年,当日在贫尼在泰山,给四名番僧围攻,若非你出手相救,贫尼的性命早就没了,这份恩德是没齿难忘。”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一听,终于知道慧静师太当日所说的师父对她有恩是什么意思了。 宋子休笑道:“几十年前的往事不提也罢,这二十年虽然老夫一直隐居,可师太的大名是一直听说,知道你做了不少有利于武林的大事,实在是难得。” 慧静师太跟宋子休相见后都十分高兴,不断的讲述以前的交情,她突然看到梁楷不禁哑然失笑道:“原来梁师傅也来了。” “可不是吗?慧静师太只记得宋大侠对你的救命之恩,就记不得你对我的救命之恩了,想来是救的人太多了,以致都忘了。”梁楷笑道。 慧静师太微微一笑道:“梁师傅言重了,当日你我携手,各有帮助,谈不算谁救谁。” 两人相视一眼,会心微笑,也没说到底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大家也不好探究下去。 一行人沿着山路上去,吸引了大部分武林人士的眼光,当然中原三大派,少林是主家,然后就是武当和峨眉,当下是峨眉掌门和武当掌门一起前来,而且谈笑风生,不禁令人猜忌,难道两派要联手对抗少林,将那武功天下第一抢走,在这佛法大会上锉一挫少林的锐气,待知道来人的还有一代大侠宋子休和他的三四名徒弟,更是惊奇万分,就算没听过宋子休的青年侠士,但南宫少游,沐翼云名气何其响亮,宋子休是他们的师父,当然是非同小可,终于大家上到少室山。 第314章 只见那少室山外彩旗飘扬,少林僧众皆喜气洋洋,身上披着崭新的袈裟,分两排站立,都是合十低眉。 在两排僧人的包拥下是一个临时搭建的平台,台上铺了淡黄色布匹,慕容霏霏看了很不屑道:“师父,你看着少林寺方丈是否将自己当成皇帝了?排场如此大,我稍微看了,这里站立的僧人有五百人,像御林军一般,估计邀请的八人也只有你们三人到了,所以少林方丈和遮那法王迟迟不肯现身,要人到了,才在万众瞩目中出来。” 宋子休微微一笑,此时一身穿大红袈裟的老僧走了过来,约莫六十岁年纪,长得十分高大,脸上却是一片蜡黄,精神十分的萎靡,他向着众人微微一笑,那笑容就像哭一般,让人看着十分的难受。 “宋大侠,灵宝道长,慧静师太,各位有礼了。”他双掌合十,神情十分的恭敬。 灵宝道长马上还礼道:“了智大师何须多礼,都是老朋友了。” 原来这人便是少林四大神僧之一的了智大师,只听得他道:“道长虽然是方丈师兄的好友,也跟寺里僧人熟悉,可今日怎么说也是少林寺的贵客,我们是主人,理当如此,请三位到台上就坐。” 在那黄色高台上摆了六张椅子,每张椅子旁都放了茶几,上面奉有香茶,只听得宋子休笑道:“了智大师何须多礼,老夫还是站在此处吧,坐在台上让群豪都站着围观,扭捏得很。” “宋大侠威名远播,又急流勇退归隐二十年,很多年轻一辈只是听闻过你的大名,而未能得见真容,当下让大伙认识一下也是好的。”了智大师再三邀请。 “我师父的意思是坐在台上如同猴子一般,他老人家不舒服。”慕容霏霏没好气道。 “霏霏休得无礼!”宋子休怒道,可他脸上虽然是嗔怒,眼睛却是眨了一下,似乎十分的赞许,慕容霏霏哪里看不出师父的心意。 南宫少游连忙打圆场道:“了智大师,这台上没有一人就坐,就算是上去也是等主人家先上,师父可不能喧宾夺主,对了,晚辈数月前跟了广大师在大理分别,想念得很,今日还未见他出来。” “哈哈,我这师弟一向对字画痴迷,想来在大理看到段公子收藏甚多,沉迷于此,以致忘了寺里之事。”他笑着道,忍不住轻轻摇头,似乎对了广的行为十分不屑。 了智看了看,台上确实也没人就坐,也不在勉强道:“那请各位暂时到各自门派处休息吧。” 南宫少游一看,原来在台下,虽然聚集了数百英雄,可一点都不紊乱,都是各自门派坐在各自的地方,期间有少林僧众在安排,武当和峨眉被安排在左右两边的首位,而在峨眉之下却是空了一大片位置,他稍一沉吟,便知道那是丐帮的位置。 “师父,这少林安排得十分有心计,你看他们将丐帮安排在峨眉派之下,怪不得丐帮没有一人坐在那。”慕容霏霏道。 慧静师太听了,心中微微一惊,天下皆知,门派以少林为首,帮派以丐帮为尊,当下将丐帮安排在峨眉派之下,丐帮群豪定然心中不喜,江湖中多事之人也不免会以讹传讹说丐帮不如峨眉,这样未免挑起了丐帮与峨眉之间的争斗,幸好今日峨眉派也就只来了自己和慧元二人。 “师妹,那台下嘈杂,待会我们还是坐远一点吧。”慧静师太道。 “掌门师姐说的极是,少林这次安排得相当不妥,只是在这少室山上,却未见丐帮任何一人的踪影。”慧元师太道。 南宫少游笑道:“不单只没有丐帮的影子,就算是邀请到来的十人中,三元教主矛子元,风雷岛岛主燕飞鸿,也不见踪影,甚至作为半个主人的幽冥教教主蒋子文也还未到来。” “我师父早已到了,只是他菩萨一般的人物,岂是你等凡夫俗子能够轻易看得尊颜的。”在众人后面响起一把阴森的声音。 “哈哈,原来是谢七爷到了,我还道你们这等鬼怪在白天是不敢出来的!”南宫少游认得是白无常谢必安的声音。 “小鬼当然是不敢出没,但鬼王却也可称霸人间。”这把声音雄壮,说话的是黑无常范无救。 众人向后面一看,只见一位老和尚也是身穿红色袈裟,头戴毗卢冠,手持九环锡杖,风采翩翩,宛如菩萨下凡。 在他身旁,左右各站一人,一高一矮,一白一黑,一瘦一胖,正是黑白无常,中间那人当然就是幽冥教主蒋子文了。 蒋子文久居阴山,中原武林中并无多少人认得,但黑白无常大家都是认得的,这两人只要见上一面,估计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只是大家都不知道蒋子文竟然也是和尚,只见蒋子文径直走过来合十道:“宋大侠,久仰了,灵宝道长有礼了,慧静师太,正要向你请教,听你的妙音。” 还未等三人回话,慕容霏霏已经道:“师太说的是大乘佛法,是降魔伏妖的正道,恐怕你这等小鬼听了会坐立不安。” 慕容霏霏有师父,师兄撑腰,而且慧静师太,灵宝道长等高手在旁,她是有恃无恐。 幽冥教主对她说的话置若罔闻,微笑道:“三位,咱一同上台如何?” 宋婉儿指着幽冥教主道:“爹爹,就是他在大漠与女儿为难,不过他的武功很高,你要留意。” 宋子休哈哈一笑道:“幽冥教主的名头老夫早有听闻,也曾有一面之缘,只是当日所见的教主跟今日所见不同了,听说幽冥界一直只有一位教主,今日算孤陋寡闻了。” “师父,那时因为他谋害了自己的师父,用阴险的方法夺得了教主之位,这等无耻之徒,你不要跟他坐在一起。”慕容霏霏因为蒋子文不理睬她,所以这次说得几重。 “有能者居之,佛陀出世之前还不是由其他佛掌管西方。”蒋子文涵养极高。 第315章 说罢,蒋子文也不谦让,身体飞起,僧袍飞舞,宛若罗汉般,轻轻落在高台客座的首席,坐下之后,双掌合十,低头闭目。 台下闹哄哄的群豪,一看有人跳上高台,这人一表非凡,自有一番气势,一下都静下来了,纷纷议论,都不知这位罗汉菩萨一般的僧人是谁。 “这位就是武功天下第一幽冥教主!”黑无常大声道。 他的声音十分大,如平地惊雷,令群豪心里一阵小小的悸动,随之发出一声哗然,配合起黑无常的声音,似乎极大衬托了幽冥教主的出场。 慕容霏霏看到这种情形,心中十分的不愿意:“师父,凭什么那小鬼做首位,你也上去,坐个首位。” 宋子休微微一笑:“你这丫头就是爱闹事。” 突然台上出现了一位高大的僧人,是了智,他朗声道:“既然幽冥教主已经当仁不让,其余八位高人到了,何不上来让大家瞻仰一下风姿,这里位置无分大小,只有主客之分。” 他的声音也是十分的响亮,却不像黑无常这般的霸道,却是传送得十分远,稍有见识的人都可以知道,他的修为又比那黑无常高出几分。 虽说座位无大小之分,可谁看上去都是感觉坐在左手首席的当然是应该地位尊殊的,本来大家一直在讨论,主座当然是少林方丈了相大师和遮那法王,而客座首席当然由武当掌门灵宝道长,峨眉掌门慧静师太,丐帮帮主范无名这三人之争,虽说慧静师太是出家人,可在这里却是代表了峨眉,如果在在武当或者丐帮之下,以后这便成了定势,峨眉就会在武当和丐帮之下,看来她也是不会想让,这佛法大会未开始,已经有一番龙争虎斗。 大家都在轻声议论之际,少林的了智大师似乎在有意挑拨一般:“老僧眼拙,当下看到了武当灵宝道长,峨眉慧静师太,宋子休大侠都来了,何不请上台就座,台下群豪也翘首以待,想快点聆听各位的妙音。” 蒋子文一上台,了相这么一说,宋子休三人若然不上去,就显得格外矫情了,慧静师太微微一笑道:“宋大侠,灵宝道长,我们便上去吧。” 灵宝道长笑道:“慧静师太,这座位安排得极为用心,你道我们上去该当坐那个位置?” 慧静师太也是稍一迟疑道:“霏霏,你最是聪明,你给贫尼一个意见。” 慧静师太倒是问起了慕容霏霏,慕容霏霏笑道:“这个还不容易,慧静师太和灵宝道长上去后,坐在最左右最末的位置,这样便无了争斗,前面的位置不管是谁坐,都没人敢怀疑武当和峨眉在他们之下,这个座位的安排其实巧妙之处不过是要看丐帮,峨眉,武当之争,依我看来,丐帮是不会来的,这样的安排一下子被破了,可蒋子文一上去便占了一个位置,又将武当,峨眉两派之争突现了出来,只要二位坐在最末的位置,他们再无办法引起挑衅了。” 慧静师太和灵宝道长一听,皆点头称是,灵宝道长大声道:“那我们就上去吧,让这什么大会快点举行,老道心里还想着开完这大会后跟宋大侠,慧静师太,梁疯子去喝上一杯呢。” 说罢,他率先跳上了高台,群豪看到武当掌门灵宝道长跳上高台均大声喝彩,宋子休和慧静师太也随之跳了上去。 了智看了,微微一笑,方才他还担心若然这三人执意不肯上来,这少林也脸上无光,现在放心多了。 “各位,方才坐下的是幽冥教主蒋子文大师,这位便是一代大侠宋子休先生,南宫少游少侠,冷依依女侠,沐翼云少侠便是他的高足。”了智大师道。 宋子休微微一笑,心道:“今日我要用弟子的名声来突现自己,也是老来安慰,只是这了智如此做作,未免过犹不及了!” 台下又一阵的议论,老一辈的前辈高人,对宋子文是如雷贯耳的,年轻一辈虽未曾听说,但知道是南宫少游等人的师父,也不禁为之动容,再看一下这神仙似的老人,皆又觉得理所当然,也只有这样的人物才能教出这么多厉害的弟子。 “各位,这两位是大家熟悉的,老衲也要介绍一下,这位是武当掌门灵宝道长,这位是峨眉掌门慧静师太。”了智大师朗声道。 也不等他说完,灵宝道长大步走到座位前,一下子坐在左边末席,台下又一片哗然,慧静师太也低头坐在右边末席,与灵宝道长打个对面。 了智一看,连忙道:“宋大侠,请。” 他的手一伸,所示的方向是便是蒋子文的对面,右手首席,宋子休微笑道:“老头子二十余年未曾踏足江湖,台下各位英雄大多已经不认识了,坐在上面扭捏得很,看来我还是坐在慧静师太身旁较为安心,那位置还是留给范帮主,颜岛主,哦,独孤先生到了,就让独孤先生坐吧。” 了智一看,果然看到独孤芳已经出现在上山道上,宋子休也趁机坐在慧静师太身旁,慕容霏霏心想宋婉儿让自己来捣乱,自己是有辱使命,什么也没做到,突然灵机一动,在林紫烟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了智朗声道:“原来华山派前辈独孤先生到了,还请上台。” 群豪立刻向后一看,只见一名高瘦老人以极快速度上了山,虽然都不认识,但看他的身形便知道武功极高。 “弟子拜见师伯!”群豪大是惊讶,只见一名中年书生向着上来的老人行礼,大家都认得这人是华山派掌门云子飞。独孤芳微微点头,将他扶起,也没交谈,反倒向着了相朗声道:“了相大师,老夫一方便是华山派人,受邀到此,另一方面我也受当今皇上之命,带了官兵前来保护着佛法大会的举行,皇上一向尊佛,听说有佛法大会,可国事繁忙不能前来,便让老夫带了官兵,来为少林护法!” 第323章 了智连带严肃合十道:“假若慕容姑娘不加以捣乱,想来这佛法大会一早举行了,寺里是安排了斋菜,本来是要在大会后请大家享用,若然这时间有所拖延,我大可立刻让香织厨立刻准备,断断不会饿坏了宋大侠。” “我师父素来不爱吃斋菜,而且无酒不欢,他最敬仰的是本朝名僧道济禅师,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你吃你的斋菜,我服侍师父吃酒吃肉,不知在少林寺外,了智大师是否批准?”慕容霏霏笑道。 了智面对这小姑娘是拿她没办法,既然她要去服侍师父,只要不再捣乱,就随她吧,于是笑道:“慕容姑娘请便,少林又不是官府,哪里敢管姑娘的事。” “官府要管我倒是不理,可如果少林高僧当了官府的人,我也不敢不理。”她伶牙俐齿,了智听了也只好默不作声,好让她快点离去。 慕容霏霏瞧台下的林紫烟使个眼色,林紫烟立刻将两壶好酒抛上台,外加一大包熟牛肉,另外还有一包馒头。 慕容霏霏接过酒菜,走到宋子休面前行礼道:“师父,徒儿来服侍你用膳。” 宋子休哈哈一笑,他为人豪迈,才不管是什么场合,而且在上面坐着也十分气闷,倒是在天下群豪面前喝酒,来的十分潇洒,正合他的思想。 慕容霏霏将两坛酒打开,立刻香飘四溢,台上的了智和台下的五百武僧闻了,都不免脸上露出极为不满的神色,就连慧静师太也觉得十分的尴尬。 慕容霏霏根本就不理会,她将熟牛肉摆好,将宋子休茶杯里的香茶随意倒在台上,斟上好酒,然后转身对灵宝道长道:“灵宝道长,这里买了两坛酒,有一坛是预留给你的,就不知道武当准不准喝酒吃肉的?” 灵宝道长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她是再询问自己要不要估计少林的面子,他心里一想,这一喝酒吃肉,势必跟少林解下梁子,可少林中事十分诡异,他一直怀疑少林高僧是给蒙古人控制了,当下这样捣乱一下,将这次什么佛法大会破坏了也好,只要不伤害天下群豪,即便蒙古人是将少林和尚都抓了,也起不了太大作用。 于是大笑道:“老道是不戒荤腥,美酒更是当茶喝,正要向小姑娘讨一碗呢。” 慕容霏霏笑着将一坛美酒放在他身旁,将熟牛肉分了一半给他,然后双手捧了四个热气腾腾的馒头放在慧静师太身旁小桌上:“慧静师太,这山下只买到了馒头,请你慢慢享用。” 慧静师太合十道谢,只是一直没有动手去拿来吃,宋子休和灵宝道长却是懒得理会,抓起熟牛肉便大嚼起来,美酒也是一杯杯的干,台下的灵真道长是看着又是苦笑又是摇头。 慕容霏霏笑着对灵宝道长说:“道长不要吃得这么急,虽然这里的和尚不是全部如少林高僧一般,也年纪一大把了,也是不守清规的,可也不敢当着少林五百高僧的面,抢你的熟牛肉。” 她这话当然是在说幽冥教主和矛子元,矛子元以前也是和尚,慕容霏霏突然道:“哎呦,忘记了这台上还有一位官老爷,可这酒肉是不够分了,馒头倒是有两个,官老爷不介意吧?” 说完,她随手将两个馒头扔给独孤芳,这两个馒头是直打独孤芳脸门的,独孤芳心里气炸,可也不便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跟一位小姑娘为难,况且她的师父也在台上。 只见他待馒头飞到脸门,猛吸一口气,用力一吐,两个馒头便如两颗铁蛋一般直打慕容霏霏额头,而且带着“呼呼”风声,显然十分的强劲,台下群豪一看,均哗然,一则是替慕容霏霏担心,二则也是感慨这独孤芳的厉害,竟然以一口气将馒头反射出去,而不比用手发出的暗器劲力小。 只听得灵宝道长哈哈一笑道:“霏霏,可否请老道吃个馒头?” 说罢伸手一抄将两个馒头接住,将一块熟牛肉夹在中间,大嚼起来,吃得十分滋味,台下群豪都爆发出一阵掌声,台下众人大多对独孤芳不以为然,倒不是小窥他的武功,而是看到他一上来便杀人,而且带了官兵,对他甚是看小,只不过也怯于他的武功还有华山派,当下看到灵宝道长出手营救慕容霏霏,当然是对这位独孤芳甚是不妥,所以一起欢呼。 台下群豪早已饿了,这班人大多是大块肉大碗酒的豪客,闻得酒香,怎能坐得住,听说少林寺会有斋菜供应,想起口中也是淡出鸟来,所以有带徒弟来的立刻使徒弟到山下买酒买菜,没有带徒弟来的只要托别人买,就算不买的,这里都是豪客,多几个人过来吃也是欢迎的,开始不敢带酒菜上来是顾及少林的面子,当下看到在台上的都开始吃了,自己更是无所顾虑了。 不到半个时辰,一个佛法大会就变成了群豪酒肉大会,整个少室山都弥漫着酒香肉香,五百武僧和了智脸上一片尴尬,可也无可奈何,慕容霏霏是笑靥如花,十分的得意。 了智大师看着群豪正吃得高兴,也没有谁有心思上来竞逐席位了,可这样开场未免失了少林的颜面,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大声道:“各位,若然有哪位要参加这佛法大会,和台上高人一同探讨佛法的,请上台。” 他一连叫了三声,可台下群豪都只顾着喝酒吃肉,没人理会他,突然青影一闪,一名青衣老者跳上高台,拱手道:“既然天下群豪都不愿上来,看来少林是集齐不了人数,是不会召开的,未免大家要子啊少室山上过夜,就有我代劳,想来大家也不会有意见吧!” 了智一看,这人原来是“金枪”梁楷,他素知梁楷只能,连忙朗声道:“各位,这位是‘金枪’梁楷梁老先生,若然大家公认梁老先生武功可以跟台上各位媲美,那么就请梁老先生就坐了!” 梁楷斜睨着了智心中暗骂道:“你这老秃驴好狠毒,老夫已经上来了,还在那挑拨!” 第325章 慕容霏霏提高声音道:“梁疯子,你打的是醉酒掌法吗?可你还没喝酒,耍不出神韵,可要我请你喝上两斤美酒?” 梁楷此时已经稳占上风,他哈哈一笑:“哈哈,我梁疯子没有酒是不懂得武功了,霏霏,你赶紧下山给我买几斤美酒上来,不然我就要输给这‘漠北乌鸦’了!” 慕容霏霏是贪玩性格,只不过怕影响梁楷,就等着梁楷的这句话,立刻抄起师父喝剩的半坛酒,用力一抛:“梁疯子,接住!” 梁楷右掌连击两掌,化解冷三的攻势,左手一伸,将酒坛接住,昂起头就喝,几口美酒下肚,他大笑道:“好酒,好酒!霏霏,看梁疯子如何收拾这臭乌鸦!” 说罢将酒坛一伸挡住冷三的攻势,左手轻轻一送,酒坛子离手,直打冷三的胸腹,他身形一转,已经到了冷三的背后,双掌猛击而下。 群豪大声喝彩,眼看冷三就要葬身在梁楷的掌下,突然“啪!啪!”两声,两块白色的暗器打来,在梁楷身旁落下,梁楷连忙手掌跳出圈外,突然一声长啸,身体向空中猛然蹿起,只见在他脚底银光闪闪,两枚暗器飞过。 “阿弥陀佛!”只见黄影一闪,一名老尼已经来到梁楷身旁,原来是慧静师太,梁楷从半空落下,怒道:“好哇!原来你这臭乌鸦冷三跟了智秃驴是一伙的!” 梁楷是看得仔细,其实台上的宋子休,幽冥教主,矛子元,独孤芳,灵宝道长和台下的几位高手,都看得十分仔细,方才梁楷一击准备得手之际,有人发来两枚暗器,要偷袭梁楷,幸好慧静师太打出两颗馒头,将暗器打下,台下的人未必看得清楚是谁偷袭梁楷,但从暗器打来的方向,也只有了智了。 “阿弥陀佛!梁施主何故对老衲恶言相向!”了智双手合十道。 “了智大师,贫尼有一事想你请教。”慧静师太又恢复了那种恬静的神情。 了智合十道:“师太请说!” “恶贼哪里走?”梁楷双掌一分,将准备下台的冷三拦住。 冷三冷笑道:“比武胜负是极平常的事情,当下梁老师赢了,我认输了,难道还想要我性命吗?” 他这句话说得十分合理,虽然方才他是出暗器想要伤梁楷,可也没说不准放暗器,虽然放暗器对高手过招来说未免十分低劣,可也奈何不了他,既然输了,便下台离去,也无可厚非。 梁楷冷笑道:“要走可以,待慧静师太问完了智之后,你便能走,不然只要你再踏前一步,梁疯子今日必取你性命!” 冷三脸上肌肉抽搐,他知道如果梁楷真要取自己性命,自己确实也逃不了,便默不作声,准备见机行事。 只听得慧静师太道:“二十年前,家师妙音师太,得悉金国要偷袭大宋的消息,便连夜赶去临安,想要向孟珙将军告知情报,结果在无锡城受五人夹击,最终家师杀了其中三人,可也身中剧毒,凶徒正要行凶之际,我才赶到,将恶人击退,家师最终因毒气攻心而归天,我将情报告知孟将军才避免了一场浩劫,我检查了家师的身体,发现在她后背中了两颗透骨钉,显然是被人偷袭,这两颗钉子贫尼一直保存。” 说罢,慧静师太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油纸包,轻轻打开,里面果然放了两颗已经长绣的透骨钉,慕容霏霏极为机灵,立刻用手帕包住自己的手,捡起地上的馒头,从馒头里拔出两颗透骨钉,用手帕垫住,放在手心。 群豪站在前面的已经发出一阵惊叹,后面的也听到前面的告知,下面吵做一团,只听得了智道:“妙音师太跟家师觉远大师交情甚笃,她的离逝实在令人叹息。” 慕容霏霏笑道:“了智大师,你的两颗透骨钉该如何处置,是交还给你,还是送给我?” 她此言一出,立刻引起群豪的惊疑之音,言下之意,如果这透骨钉真的是了智发出的,当年杀害妙音师太的便是了智。 了智合十道:“慕容姑娘何故一直苦苦相迫,老衲和妙音师太没有深仇,跟梁施主也是,为何要加害,再说我是少林弟子,怎么会与峨眉为敌?” “阿弥陀佛,少林弟子当然不会与峨眉为敌,可从藏传佛家带艺投师,一心要追求富贵荣华,投靠金国的便会!”说话的声音是从大家身后传来,大家转头一看,只见一位身形高大长得十分俊美的中年和尚大步赶到。 只见他身形一晃已经站在台上,慕容霏霏喜道:“了广大师,原来的你从大理回来了!” 群豪一听,原来这人便是少林四大神僧的了广,现在了智在指正了智,便是少林的内讧了,大家都不说话了,静静的看着事态的发展。 “了广师弟,你身为少林弟子,今日何故说这等挑拨少林和峨眉的事情?”了智大声道。 了广朗声道:“家师觉远大师,在二十年前,妙音师太圆寂后,他也接着仙逝,外人不知道,可你我怎会不知,家师是死在透骨钉之下,他背后中了两颗透骨钉,死于非命,死前在地上写下血书,想要指正凶手只写了‘金国了’三个字,就圆寂了,当时了字辈的弟子人人自危,互相猜疑,二十年来始终是一个谜团,当下了字辈就剩下四人,本来以为凶手已经死了,也不再追究,我在大理天龙寺,谈及此事,天龙寺的慈恩大师说,在四十年前,曾经有藏传僧侣要到天龙寺拜师学武功,当时天龙寺的高僧觉得这僧人心术不正,心中贪念极盛,所以没有收留,结果最后来了少林,有没有拜入少林门下他不知道,但当日天龙寺高僧没有收留这僧人,他晚上便来偷袭报复,结果天龙寺三名小辈僧侣死去非命,都是后背中了透骨钉,师父死于透骨钉,证明这僧侣是拜入少林门下,方才梁施主又指正你发出透骨钉,原来当日害死师父的凶手便是你。” 第318章 台下听了慧静师太严厉的言语,又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喝彩声,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皆十分惊讶,在他们印象里,慧静师太是一位十分恬静的高人,根本想象不到她竟然有如此严厉的训话。 可回头一想,作为一派掌门单单是善良是不够的,当然也应当有严厉的一面,不然怎可引导这天下第三大的门派,难道弟子犯错了,也是不断的姑息纵容,或者任其自己反省吗? 风雷岛主更是羞愧,他的羞愧并非来源于慧静师太的责骂,而是自己自讨武功天下第一,在这次的英雄大会可以一鸣惊人,谁知道竟然窝囊到如此地步,竟然连名字都没有报出来,便败在这位老师太手中,而且被当众羞辱,基本可以断言,无论以后再怎么努力,武功再强上十倍,也是无脸在中原武林中立足。 他往台下一看,只见慕容霏霏正挽着那男人的手,似笑非笑的不知再说着什么,估计是在说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之力的话吧。 他一声大叫,飞身下台,在众人的哄笑声中飞快的狂奔下山,台上的慧静师太神色黯然,跟台下的慧元师太对望一眼,两人都摇摇头。 “这次佛法大会是少林作主人,却劳烦了师太出手,实在是抱歉。”了智合十道。 “老和尚,别在这说风凉话了,你刚才根本就没有想到要出手,你是想邬先生给那不知所谓的家伙一掌击毙,然后造成一场争斗。”慕容霏霏在下面气呼呼的说道。 “慕容姑娘言重了,少林寺前,又那容得这般滥杀无辜?”他眼睛一扬,脸上充满豪气,意思是说刚才只要那风雷岛主敢起杀机,自己定然出手阻拦。 “你这般说是怪慧静师太多事了?”在争吵中,慕容霏霏是从来不落下风的:“在少林寺前是不能滥杀无辜的,当然官老爷就除外,因为少林寺也是属于官老爷管的,方才慧静师太出手,是因为她不曾了解那什么风雷岛主是否也是官老爷,若然是个什么七品大官,少林寺的顶头上司,了智神僧又不敢出手,岂不是断送了邬先生的一条性命?慧静师太佛法高深,要她辨认是人是鬼,是妖是邪,她当然可以,当要认得出哪位是官老爷,她可以没大师这般的修行!” 群豪听了,心里都隐隐觉得慕容霏霏虽然说得很酸,可句句在理,也说出了群豪对独孤芳杀人,而少林寺置若罔闻的愤怒,竟然有一些心直口快的青年侠士叫好,可声音一出,马上后悔,少林是天下第一大派,即便寺里高僧不计较,可少林不知有多少俗家弟子,不是有多少人跟少林是相关的,他的一声叫好,可能会为自己带来无穷的后患。 了智微微一笑也不与慕容霏霏争辩,他朗声道:“当下邀请了八位高人,连同本寺方丈,遮那法王,一共十人,虽说九乃佛门之数,可也想这次大会能够十全十美,十足如意,当下可以确定风雷岛主是不会来的,丐帮范帮主也不知是否会来,在群豪中也看不到丐帮影英雄的踪影,三元教矛教主也迟迟未能现身,当下便缺了三席,就算丐帮范帮主和三元教矛教主最终是来了,还是缺了一位,大伙说如何是好?” 慕容霏霏听了,低声笑道:“师兄,你看这了智和尚十分不妥,他一直想在挑起大家的争斗,我敢肯定,他现在的意思是想在群豪里选一位高手出来,群豪一定是说在武功上见真账,他必然说也只好如此了,最终这里会变成仇恨的海洋,厮杀的乐园。” 南宫少游听了,也觉得非常有道理,便道:“霏霏,你觉得应当如何是好?” “只要要一位英雄可以站出来,而他的武功又可以震慑全场的,最好名声极响,这样便少了这场争斗。”慕容霏霏一双妙目看着南宫少游。 南宫少游笑道:“即便我肯上去,也不见得武功可以震慑全场,更不要说有极大的名声,以致大家听了都竖起拇指,心悦诚服的,我心中倒是有一人,假如大理段氏父子在此便是最好。” 慕容霏霏嗔道:“你就是不爱听我的话,那段氏父子又怎能比得上你。” 南宫少游听了心中感动,他知道在慕容霏霏心中,就算是什么人物也比不是自己,他紧紧的握住慕容霏霏的小手,慕容霏霏终于转怒为喜。 “南宫兄弟,这等好玩的事,你不敢上去吗?”梁楷笑道:“你不去,我梁疯子便当仁不让了,万一真能脱颖而出,我便是天下武功第十了,慧元师太,你不会跟我抢吧?” “出家之人怎么会去抢你那天下武功第十。”慧元师太笑道。 “哈哈,当然,慧元师太是想争那武功天下第一了。”梁楷笑道。 慧元师太正式道:“如果在三十年前,听到这话,我倒是不去否认,可当下心中那份争强好胜之心虽则还在,可名利之心早已烟消云散,况且,方才你也看到,掌门师姐的这手功夫,不要说我望尘莫及,想来就算你也....” 慧元师太没有说下去了,倒是梁楷笑道:“师太还可以望到尘埃,我是连尘埃也没资格看到啊!” 说罢他自己也哈哈大笑,他没有责怪慧元师太的这番话,反倒十分喜欢,他跟人接触也是极为讨厌转弯抹角的。 果然如慕容霏霏所料,台下英雄不断鼓噪,说要在群豪当中选出一位英雄出来作为代表,也不枉大家一场上来,其实这也是大家盼望的,很多人虽不敢奢望可以入十大高手的行列,但可以在群豪面前展露一下也是好的,扬名立万的时候也在此了。 了智果然沉吟道:“此刻也只能用这个方法了,不过在这祥和的佛法大会上,大家要点到为止,切不可坏了这祥和的气氛,可也有一个问题,不知道是要决出一位还是三位。” 第332章 独孤芳听了心中盛怒,这幽冥教主蒋子文简直是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前直接邀请灵宝长在第二轮见面,可并没有任何小窥慧静师太的意思,仿佛是三人间的约定一样,他是肯定的,就看慧静师太和灵宝道长谁人出来了。 独孤芳当年少年得志,被誉为华山派百年来难得的人才,他的内力修为已经达到华山派内力的巅峰,若非宋子休的一掌,他也不会隐居四十年。 其实当年宋子休已经名满天下,而且年纪也教他年长,内力比拼,没有任何的花俏,一击之下便知输赢,若然是武功上的较量,他断断不会说一掌便败,可风头正盛的他,这个打击可谓十分之大,他隐居的原因一是因为输了,想努力修炼,报仇,二是他心胸狭窄,以为宋子休定会将此事公告天下,他感觉自己颜面扫地,无脸再见华山弟子,于是匆匆传位给云子飞的师父便离去,所以在襄阳他一听南宫少游提起他的名字,立刻以为宋子休将他的丑事说了四十年,当下赢了南宫少游还匆匆离去也是这个原因。 现在幽冥教主又在天下英雄的面前令他颜面扫地,岂有不发作之理,当下朗声道:“蒋子文,今日便教你蒙古鞑子领教一下中原武术的真谛!” 说罢便站到高台中央,幽冥教主却懒得着急,慢慢端起一杯香茶,缓缓喝下,斜睨着独孤芳,十分傲慢道:“你口称我蒙古鞑子,今日是以宋国官员身份对阵蒙古国师还是以武林华山派前任掌门的身份对阵幽冥教教主?” 独孤芳见他如此傲慢,强忍怒火,厉声道:“都可以!” “不行!你必须拟定一个身份,若然是以宋国官员身份,你出言无礼,便是有辱国体,这事他日定会让宋国理宗皇帝知晓,可两军对阵不斩来使,怎么我也会饶你一命,若然你以华山派前辈身份说这样有辱我堂堂教主的话,今日定要取你性命!”幽冥教主说的磊磊大方,却霸气十足。 独孤芳一听再也忍受不了,他这话意思,摆明自己的性命便在他掌控之中,这等侮辱,不但是他个人名誉问题,大则关系到大宋,小则也关系到华山派,他虽然极怒仍旧是心思细密,知道若然以宋国官员身份,自己当面喊他“蒙古鞑子”确实是有失礼节。 于是便大声道:“今日是武林盛事,在少室山上,少林寺前,当然是以武林中人身份跟你对阵,老夫有言在先,你我并非切磋,而是生死之搏,死伤无怨!” “甚好!”幽冥教主慢慢走出台中:“既然你无故杀了杜大侠,本教主于他并不相识,但武林中向来是警恶除奸,本教的教义也是赏善罚恶,今日我便为武林除害!” 幽冥教主这句话一出,便仿佛他是代表了正义一方,是路见不平,来为素不相识的杜枫出头,实在是侠义所为。 独孤芳知道这人极善于辩论,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得赢他,便凝神聚气,将生平所学尽情施展,幽冥教主极善心计,他虽然未曾见过独孤芳的武功,但今日能被邀请上台的十人,哪一位是庸手,他之所以一经锁定对手是独孤芳,便立刻嗤之以鼻,是他一早看出这人十分自负,所以便用言语来挑衅他,令他不能静下心来跟自己比试,在真正的较量之时,他又岂会小窥这位华山派前任掌门。 方才他跟矛子元相斗,人人都看到,这独孤芳也看到,他当时是以“阴风掌”做阳掌跟矛子元正面相击,而一招“烈焰掌”杀着作为阴掌,所谓高手较量,他岂会这么笨使一套被人见识过的功夫。 可这人是极富有心计,虽然他明明是以“烈焰掌”作为阳掌,偏偏一开始的打法跟对矛子元时无任何的区别,照样是鬼影重重,快如闪电。 独孤芳一早对他这套打法心中有数,便以华山派的纯阳掌力迎击,两人一对上,便跟幽冥教主和矛子元的打法不同,矛子元是以快打快,而独孤芳是以慢打快,他知道掌法越快,自然内力便不能完全使用,自己便以全力出击,任凭你幽冥教主如何的快捷,如何的诡秘,他仍旧是气定神闲的施展自己的武功,五十招很快过去,仍旧难分高下。 台下群豪虽然不齿独孤芳的行径,但对他的武功也不得不进一步的佩服,而更加心悦诚服的便是华山派的人,云子飞是看得如痴如醉,独孤芳使用的每一招,自己都会,而且在这几年自己还创新了不少的招数,现在看来,原来华山派本来的招数已经够精良了,只是自己未学到家,却去想追求更多的招式,心中不禁懊恼,假若自己这十余年精心练习华山派的武功,而不是将精力都去创新,估计起码可以达到师伯的七八分水准,这样也可以令华山派上了一个台阶。 而他的弟子,个个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左顾右盼,是想天下英雄知道华山派的武功是如此的厉害,完全不逊于少林,武当,峨眉。 台上的慕容霏霏低声道:“师父,你说这两人这般都下去,谁输谁赢?” 宋子休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在台上高手前,他怎可以说出谁能够胜利,这样未免太过于将自己的位置抬举。 可他的右手掌却是微微一翻,手背向上,慕容霏霏何等聪明,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手掌一翻便是阴掌,阴当然是代表幽冥教主了。 她突然看到慧静师太在喝茶的时候,稍稍将茶杯盖翻了一下,而矛子元,灵宝道长,也是同时做了这个动作,不禁暗暗叹服这几位高人的目光,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但她毫不在乎,因为她根本就不想去练就什么高强的武功,她一心只是想跟南宫少游长相厮守,其他的事情完全不能占据她的心胸。 第335章 医神程忱江湖中谁人不知,只要有内伤,病痛的,找到他如果他说不能医治,天下便没有人能够救活这个人,梁楷说这人是程忱的师兄,当然非同小可,了相方丈当下大喜,并且静静观看。 不到一盏茶功夫,只见了闻的脸上出现蓝色和红色各三次,终于吐了三口乌黑的淤血出来,这里的都是修炼内功的大行家,知道只要吐出体内的淤血,了闻便无性命之忧,皆舒了一口气。 了闻合十道:“感谢道兄来营救,哈哈,想我老和尚真的不自量力竟然和幽冥教主过招,以为自己的修为竟然可以和天下绝顶高手一决雌雄,当真痴心妄想。” 说罢,脸上失望之情洋溢,天心道长也不回答,伸出右手,翻了一下了闻大师的眼皮,然后抓起他的右手把着脉,他的这一下举动,又令在场的人无不担心起来,可这老道士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也看不出其中的喜忧。 约莫过了一盏茶功夫,他才开口道:“老和尚,方才我一直在台下,以为这十年没见,你是越活越糊涂了,佛法修为越来越低,现在看来未必如此,老道先给你吃一颗‘清心丹’震慑心神,然后再开几副药给你,吃上十天,该当恢复原状。” 说完拿出一个翠绿色的瓶子,到处一个碧绿色的药丸给了闻大师,了闻大师吞进口中,感觉一阵清凉透入心肺,十分的舒服,近日来的烦躁竟然舒缓不少,顿觉心态平稳,想起刚才自己争强好胜,绝不是佛门中人应该做的,不禁汗流浃背,十分的惭愧。 慕容霏霏走了过来,行礼道:“伯伯,你是说了闻大师是中了毒?” 天心道长一看,原来是程忱的义女,不禁忆起自己死去的女儿,由爱生怜,柔声道:“原来是霏霏,也不是中毒,只是他这段时间都在服食一种可以令人变得急躁的药物,可这也不是毒药,原是用来治疗虚寒之病的,不过少林和尚修炼的都是刚阳的内功,体力阳气极盛,若然再服食这等药物,便出令心中出现躁火。” “伯伯,你是说了闻大师吃了这些药物,然后心中躁火,心烦气躁,以致性情大变,变得暴戾好胜,以致多年的佛法修为都难以抑制?”慕容霏霏冰雪聪明,一点就明白。 天心道长喜道:“霏霏,真是聪明,如果你来学医,我跟师弟早就不敢行医了,不错这老和尚就是心火过盛,以致起了争胜之心。” 慕容霏霏连忙道:“了闻大师,这药可是遮那法王给你的?” “没有,法王只是送给我一种大漠的香茶,茶香便如檀香,我觉得这茶叶与佛有缘,便欣然接受,而且天天冲泡。”了闻大师道。 “这就对了。”天心道长道:“听闻大漠有一种香如檀香的茶叶,能够迷人心魄,将人心内的贪嗔痴念都引了出来,你这老和尚入佛门前是独脚大盗,本来都是好斗好酒之徒,这茶叶只是将你心中陈年的豪气引了出来。” “哼!”慕容霏霏得意道:“我们一早知道那遮那法王是有诡计,原来是用这要迷惑了各位老和尚的心思,怪不得无论灵宝道长如何劝说,了相方丈还是坚持听从遮那法王的意见,了相方丈,你是明白了吗?这佛法大会不开也罢。” 此时台上的几人都围了过来,除了那遮那法王还是端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大家看到慕容霏霏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竟然以长辈的口吻教训起少林方丈,不禁都莞尔,宋子休忍不住道:“霏霏,你岂能这样跟方丈大师说话。” “这本来就是他的不对,误信谗言,我不这样说,怕他还鬼迷心窍。”慕容霏霏在师父面前向来都是这般,当下在众人面前还是保持了在逍遥宫的性子,宋子休听了微微一笑也不以为许。 了闻大师却道:“哎,那茶叶也好,药物也好,本无毒性,对人体也无害,也不能说遮那法王下毒害人,假如老和尚心中空明又岂能受到外界引诱。”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了广大师低声吟诵了慧静师太当日在江西点化他的一句六祖慧能禅师的偈语,吟罢看了慧静师太一眼,慧静师太双手合十对着他微微一笑,两人这样相视一笑,心中了了,便如佛祖跟迦叶尊者般拈花微笑。 “阿弥陀佛!”了闻大师合十道:“师弟教训得是,看来我的修为还不够,方丈师兄,今日开始师弟将交出罗汉堂首座之职,到寺中后院,跟着闭关的大师们一起苦修,听导大师的佛语,以净心中痴念。” 说罢下了高台,直接走进少林寺,了相大师合十道:“阿弥陀佛,恭喜师弟大彻大悟,了广师弟,今日开始你便执掌罗汉堂。” 了广大师向来无甚所谓,寺里的职位对他来说一点也不上心,反正方丈师兄让他做他就做,于是合十接受。 站在台中的幽冥教主冷笑道:“方丈大师,今日的佛法大会是开还是不开?虽然由大漠而来,却也无所谓,最多也就回去便是!” 了相方丈合十道:“幽冥教主,这佛法大会是利在千秋这事,是佛法得以宣扬导人向善的开端,我们出家人便是与人方便,即便路再艰辛,也要走了这一步,所谓万事开头难。” “阿弥陀佛!”幽冥教主合十道:“方丈大师说的极是,就算是佛陀当日宣导佛法之时,也是受尽唾骂困难,今日之事也是如此,总是有不少误解与唾骂,你我过多一二十年也是尽归尘土,这留在世间的虚名本来就是不值一哂,可能福泽后人,便是你我的功过,他日西方面见如来,也是问心无愧。” “西方面见如来,老衲是没这等福气和修为,只求一心为善,尽力而为便是,今日之大会继续进行!”了相大师道。 第336章 台下群豪现在都是来看热闹的,刚刚才进行了两场大战,都看得心旷神怡,意犹未尽,而且都是从各地而来,当然是想看完再走,这一下子可以看到当世八大高手的较量,是百年也是难得一遇的事情,听到了相方丈说佛法大会继续进行,立刻欢声雷动。 幽冥教主生怕佛法大会不能持续,立刻打铁趁热,朗声道:“方才贫僧跟独孤大侠切磋,一时错手将他打伤,这第二轮的选人再战,我本是不愿意,可独孤大侠也无法迎战,也只好再战一场了,这场结束后,第三场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出战了,为了不耽误群豪的光阴,我们这第一轮的第二场较量还请继续。” “好啊,幽冥教主,是你自己说的,这第二轮之后,无论输赢你也不会再战第三场的,不要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前撒谎,你可是出家人。”慕容霏霏立刻道。 幽冥教主微微一笑,并不说话,台下那黑无常范无救大声道:“我师父是一心不会去战第三场的,免得落人话实,说他老人家要争什么武功天下第一,不过话又说回来,假如第二轮之后,还是有人受伤,或者大家都推举他老人家出战最后一场,在天下英雄的面前也不能推搪。” “你放心,这最后一场便有有地主之谊的了相大师出战,而论资格这里我师父应当是最高的,便由他两人出战可以了,幽冥教主便随便施展一下,旁边看着就是,这佛法大会还需他这么高佛法的人在旁研究。”慕容霏霏道。 “慕容姑娘不必在这口舌之争,浪费大家的光阴,如果宋大侠真的想出战的话,那现在便请他出来。”白无常谢必安冷冷道。 “哈哈,宋大侠,这次你便让一下老道。”灵宝道长站了起来笑道:“方才幽冥教主已经出手博得满堂喝彩,若然宋大侠也接着出场,老道那点小小的道行便不敢献丑了,以免大伙越看越差,甚是无味,慧静师太不要见怪,我说的是我的功夫,你的神功大家已经看过自然不会这样说。” 慧静师太也站起来笑道:“那老尼便献丑了,道长你我该如何比试法?最好不要伤了和气。” “慧静师太这句‘不要伤了和气’说得甚好!”灵宝道长笑道:“可咱俩也不能对不起这佛法大会,苍生大事,既然遮那法王说了,中原武学均来自少林达摩禅师,要从武学中寻回那禅理,我便想,这便如黄河源头的道理。” “灵宝道长,何为黄河源头的道理?”慧静师太不解道。 灵宝道长正式道:“黄河源头的道理十分简单,李太白说‘黄河之水天上来’我估计在天上来的时候,这黄河谁应该是清澈的,然后落入凡间,汇聚了各条河流,终于也令黄河水变得浑浊不堪,这便如佛理,达摩禅师将之转化为武功时,应当是佛理意味最深的,我们便从那源头寻起,当然各门各派建派少则十几年,躲在数百年,也找寻最初的武功也是困难的,我们便尽自己能力吧,我武当派的武功以贫道所知最早的该当是武当派的入门功夫‘真武八卦掌’,今日贫道便用自己微薄的道行,尽量将祖师爷当日创立的这套掌法尽量的还原吧,希望可以给遮那法王带来一点启示。” 慧静师太听了大喜道:“灵宝道长所言极是,令贫尼茅塞顿开,当日家师传武功于老尼时也曾说过,学佛门武功,需有佛家慈善之心,而本门的武功皆跟佛法密不可分,当年创派师祖也是由佛经里悟出了第一套武功,也就是峨眉派的入门功夫,名叫‘三十六路明镜掌’,可老尼已经四十余年没演练过,估计打起来连峨眉三代弟子也不如,可今日也献丑了。” 群豪听了不禁大失所望,武当的“真武八卦掌”和峨眉的“三十六路明镜掌”是两派入门弟子学习的第一套功夫,都是极为简单的入门掌法,而且毫无秘密可言,不单只寻常武夫都懂得,就连武当山下和峨眉山下的农夫小孩都懂得,是两派有心的弟子传给这些寻常百姓,让他们强身健体的,甚至连江湖上的三四流角色都不屑去使用,便跟宋国开国皇帝赵匡胤传下的一套“太祖长拳”一般,都是流传甚广的粗浅武功,台上的遮那法王此时睁开了眼睛,看了了相方丈一眼,两人面面相觑,想不到这武当和峨眉派掌门人竟然拿这佛法大会开玩笑,要施展如此粗浅的武功,可也不好说什么。 只见高台中央的灵宝道长已经拉开架势,这架势是大家熟悉不过的,都十分的失望,只想这两人赶快打完,好欣赏下一场,更有甚者已经重新开始了喝酒吃肉。 慧静师太微微一笑也也是拉开了架势,两人便在台中央施展起各自门派中最粗浅的功夫,而且两人出手时,掌法尽处都是保持一尺的距离,他们不单只施展最粗浅的功夫,而且还是连衣角都不碰一下说是较量,倒不如说是各自挥洒,好像是在三四代弟子在教导徒弟一般。 看着看着,台下群豪不禁骇然,这两套功夫都是各人闭着眼睛也能打完的套路,但在两人打起来时,却是有另一番风采,大有一派宗师的气势,群豪均以自己的得意技艺来印对,却发现无论自己的招式如何的变化,均不能抵挡这两套如此浅陋的功夫,大家均觉得不枉此行,感觉武功见识上又上了一个台阶。 灵宝道长本来是想快点使完自己的一套“真武八卦掌”便了事,却看到慧静师太的“三十六路明镜掌”挥洒得十分得体,不禁起了比试之心,虽然两人手掌相隔有一尺,灵宝道长却是每招都攻慧静师太的空虚处,慧静师太微微一笑也加以还击,本来她原意也是打完三十六招便算,现在和灵宝道长隔空过招,却又忘却了原意。 第322章 这场混战后,台上台下都一片寂静,台上的灵宝道长,慧静师太,独孤芳眼光何等锐利,早已看出自己的武功跟这三人之间的差距,表情各异,慧静师太还是那么的恬静,似乎刚才发生的事情她根本就看不到,灵宝道长大大咧咧的坐着,不以为然,独孤芳脸上肌肉凸起,显然在咬牙切齿。 台下那些跃跃欲试的豪杰,看到三人的武功后,都不敢上台,表情各异,有庆幸的,有怅然若失的,有兴奋的,更有甚者摇摇头,转身下了少室山。 了智朗声道:“方才宋大侠,幽冥教主,矛教主都显示了身手,正好做个准则,台下英雄自讨有三位的身手,大可上台占一席之位,而丐帮之位虚席以待。” “哼!这老和尚还是不死心!”慕容霏霏骂道。 她突然狡默一笑,跳上台上,了智微微一愕,随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但立刻收敛,他合十道:“原来是宋大侠的高徒慕容姑娘,果真名师出高徒,师父是十大高手,徒儿要不甘示弱,令人钦佩。” 台下群豪,看到一位如天仙般美艳的少女跳上高台,不禁议论纷纷,听了智介绍后,虽然质疑之声顿减,可还是不大相信这位十七八岁的笑姑娘能有什么本事。 慕容霏霏微微一笑道:“了智大师,我不是上来争夺十大高手的,也不配,我的武功比起师父的差得太远,只是稍微比什么四元,五元教的小贼高一点点,平时跟师父过招,从来不用找什么小鬼来帮忙,更不会无耻的跟武当掌门,峨眉掌门同做一台,还有占个首位。” 台下群豪听了都忍俊不禁,都心想,你这小姑娘跟师父过招,是师父在教你武功,又不是真打,当然不用请帮手。 而一些年长的,都觉得这个小姑娘天真可爱,心中不免为她担心,她师父宋子休虽然武功高强,也未必能够以一敌二,她这样公然得罪两大高手,虽然不知道那幽冥教主的底细,可三元教教众众多,得罪他们的教主,却是一件终身难过的事情。 台上的矛子元和幽冥教主都不以为然,假装没听到,一来这两人自重身份,而且年纪足以当慕容霏霏的爷爷了,所以不于她计较,二来他们在台上也看得出,宋子休和武当掌门,峨眉掌门交情深厚,自己贸然出手并非明智之举,两人都觊觎这对方,也是互相顾忌。 “慕容姑娘不是上台竞逐那个位置,却是为何?”了智不悦道。 “了智大师,你别以为我年纪小就像欺负我。”慕容霏霏一脸天真无邪道。 她这句话引得台下众人都哈哈大笑,了智是一代神僧,怎么会欺负你这位小姑娘,而且了智也没有欺负她。 了智也愕然道:“慕容姑娘言重了,老衲岂会欺负你?” “你不是欺负我就是欺负我师父了,可你欺负我师父跟欺负我也没什么区别。”慕容霏霏笑道:“你看,我这一上台,你就要我争夺什么第十大高手,若然我一个小姑娘都能争夺了,台下的慧元师太定然觉得不妥,她又要上来争夺,我武功虽然比什么教主高一点,可怎能比得上峨眉派的神尼,可碍于师父面子,我也不能这样认输,只能跟慧元师太打起来,开始当然是点到为止,可当着天下群豪的面前,输了,以后有何面目在江湖立足,也只能使出平生绝技,最后还是输了,我使出了平生绝技,慧元师太想要礼让一下都不行,势必用峨眉‘金顶功’这一发功,如金顶彩霞聚集,铺天卷地,我如何抵挡得了,一定是要受伤的,我受伤了,师兄就会跟慧元师太过不去,师姐也会帮忙,以二敌一,慧元师太也是会稍逊一筹,也受伤了,慧静师太和慧清师太跟师父,师兄都有交情,而慧娴师太更是和我们有姻亲,所以逍遥宫和峨眉派最终是打不成的,可也势必将交情化淡了,两派几十年交情尚且如此,逍遥宫跟华山,泰山,穹苍,上清宫等门派交情才刚刚交上,若然有了死伤破裂得更快,而没有交情的更加如此,了智大师,你这样做不是欺负我又是如何?” 台下的慧元师太听得她在调侃一通,本来觉得十分好笑,可听到她说到峨眉‘金顶功’时,虽短短几字,却将其中精粹说了出来,她不得不佩服宋子休的见识。 而其余群豪,都是见多识广的人,方才是因为被武功十大高手的名号所蒙蔽,都失去了理智,当下自知争取无望,当然是心思清晰了许多,听慕容霏霏这样一说,也都恍然大悟,议论纷纷,皆觉得这个本来是佛法大会,多一人,少一人,关系不大,为何一定要凑够这人数,而且既然是佛法大会,要凑多两名高手,大可从少林里挑选,相信群豪也不敢说有什么不满,只是少林一向声望极高,行侠仗义,大家均不敢以小人之心去猜度这群高僧的心思。 了智脸上的肌肉稍微一紧,朗声道:“慕容姑娘上来可是为了诋毁少林,想来不会是宋大侠的意思吧?” 他一下子将矛头指向了宋子休,慕容霏霏微微一笑道:“我可没心思理会你是佛法大会还是英雄大会,还是挑拨大会,我是师父最疼爱的徒弟,当下已是过了午时,这佛法大会也不举行,大伙肚子也不饿,你们少林高僧已经得道成佛了,当然不用吃饭,可我师父生活极为规律,午时吃饭是他几十年的规矩,我看你们没有要拿饭出来的意思,所以我自己拿了饭菜来服侍师父,你们有你们开佛法大会,可不能饿坏了师父,假如范帮主喝醉酒了,终于也不来,另一位高手,在打斗几十场才能定下来,定下来后,群豪又因为不满各门派之间又打斗一场,打他三天三夜,你们能忍受,难道我师父就在这里呆上三天三夜吗?” 第323章 了智连带严肃合十道:“假若慕容姑娘不加以捣乱,想来这佛法大会一早举行了,寺里是安排了斋菜,本来是要在大会后请大家享用,若然这时间有所拖延,我大可立刻让香织厨立刻准备,断断不会饿坏了宋大侠。” “我师父素来不爱吃斋菜,而且无酒不欢,他最敬仰的是本朝名僧道济禅师,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你吃你的斋菜,我服侍师父吃酒吃肉,不知在少林寺外,了智大师是否批准?”慕容霏霏笑道。 了智面对这小姑娘是拿她没办法,既然她要去服侍师父,只要不再捣乱,就随她吧,于是笑道:“慕容姑娘请便,少林又不是官府,哪里敢管姑娘的事。” “官府要管我倒是不理,可如果少林高僧当了官府的人,我也不敢不理。”她伶牙俐齿,了智听了也只好默不作声,好让她快点离去。 慕容霏霏瞧台下的林紫烟使个眼色,林紫烟立刻将两壶好酒抛上台,外加一大包熟牛肉,另外还有一包馒头。 慕容霏霏接过酒菜,走到宋子休面前行礼道:“师父,徒儿来服侍你用膳。” 宋子休哈哈一笑,他为人豪迈,才不管是什么场合,而且在上面坐着也十分气闷,倒是在天下群豪面前喝酒,来的十分潇洒,正合他的思想。 慕容霏霏将两坛酒打开,立刻香飘四溢,台上的了智和台下的五百武僧闻了,都不免脸上露出极为不满的神色,就连慧静师太也觉得十分的尴尬。 慕容霏霏根本就不理会,她将熟牛肉摆好,将宋子休茶杯里的香茶随意倒在台上,斟上好酒,然后转身对灵宝道长道:“灵宝道长,这里买了两坛酒,有一坛是预留给你的,就不知道武当准不准喝酒吃肉的?” 灵宝道长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她是再询问自己要不要估计少林的面子,他心里一想,这一喝酒吃肉,势必跟少林解下梁子,可少林中事十分诡异,他一直怀疑少林高僧是给蒙古人控制了,当下这样捣乱一下,将这次什么佛法大会破坏了也好,只要不伤害天下群豪,即便蒙古人是将少林和尚都抓了,也起不了太大作用。 于是大笑道:“老道是不戒荤腥,美酒更是当茶喝,正要向小姑娘讨一碗呢。” 慕容霏霏笑着将一坛美酒放在他身旁,将熟牛肉分了一半给他,然后双手捧了四个热气腾腾的馒头放在慧静师太身旁小桌上:“慧静师太,这山下只买到了馒头,请你慢慢享用。” 慧静师太合十道谢,只是一直没有动手去拿来吃,宋子休和灵宝道长却是懒得理会,抓起熟牛肉便大嚼起来,美酒也是一杯杯的干,台下的灵真道长是看着又是苦笑又是摇头。 慕容霏霏笑着对灵宝道长说:“道长不要吃得这么急,虽然这里的和尚不是全部如少林高僧一般,也年纪一大把了,也是不守清规的,可也不敢当着少林五百高僧的面,抢你的熟牛肉。” 她这话当然是在说幽冥教主和矛子元,矛子元以前也是和尚,慕容霏霏突然道:“哎呦,忘记了这台上还有一位官老爷,可这酒肉是不够分了,馒头倒是有两个,官老爷不介意吧?” 说完,她随手将两个馒头扔给独孤芳,这两个馒头是直打独孤芳脸门的,独孤芳心里气炸,可也不便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跟一位小姑娘为难,况且她的师父也在台上。 只见他待馒头飞到脸门,猛吸一口气,用力一吐,两个馒头便如两颗铁蛋一般直打慕容霏霏额头,而且带着“呼呼”风声,显然十分的强劲,台下群豪一看,均哗然,一则是替慕容霏霏担心,二则也是感慨这独孤芳的厉害,竟然以一口气将馒头反射出去,而不比用手发出的暗器劲力小。 只听得灵宝道长哈哈一笑道:“霏霏,可否请老道吃个馒头?” 说罢伸手一抄将两个馒头接住,将一块熟牛肉夹在中间,大嚼起来,吃得十分滋味,台下群豪都爆发出一阵掌声,台下众人大多对独孤芳不以为然,倒不是小窥他的武功,而是看到他一上来便杀人,而且带了官兵,对他甚是看小,只不过也怯于他的武功还有华山派,当下看到灵宝道长出手营救慕容霏霏,当然是对这位独孤芳甚是不妥,所以一起欢呼。 台下群豪早已饿了,这班人大多是大块肉大碗酒的豪客,闻得酒香,怎能坐得住,听说少林寺会有斋菜供应,想起口中也是淡出鸟来,所以有带徒弟来的立刻使徒弟到山下买酒买菜,没有带徒弟来的只要托别人买,就算不买的,这里都是豪客,多几个人过来吃也是欢迎的,开始不敢带酒菜上来是顾及少林的面子,当下看到在台上的都开始吃了,自己更是无所顾虑了。 不到半个时辰,一个佛法大会就变成了群豪酒肉大会,整个少室山都弥漫着酒香肉香,五百武僧和了智脸上一片尴尬,可也无可奈何,慕容霏霏是笑靥如花,十分的得意。 了智大师看着群豪正吃得高兴,也没有谁有心思上来竞逐席位了,可这样开场未免失了少林的颜面,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大声道:“各位,若然有哪位要参加这佛法大会,和台上高人一同探讨佛法的,请上台。” 他一连叫了三声,可台下群豪都只顾着喝酒吃肉,没人理会他,突然青影一闪,一名青衣老者跳上高台,拱手道:“既然天下群豪都不愿上来,看来少林是集齐不了人数,是不会召开的,未免大家要子啊少室山上过夜,就有我代劳,想来大家也不会有意见吧!” 了智一看,这人原来是“金枪”梁楷,他素知梁楷只能,连忙朗声道:“各位,这位是‘金枪’梁楷梁老先生,若然大家公认梁老先生武功可以跟台上各位媲美,那么就请梁老先生就坐了!” 梁楷斜睨着了智心中暗骂道:“你这老秃驴好狠毒,老夫已经上来了,还在那挑拨!” 第349章 只听得“嘭!”的一声,遮那法王一掌接了南宫少游的由上而下的攻击,一掌接了宋婉儿的舍命一击,两下竟然是同时发生。 本来南宫少游是在半空中直击而下,速度是比宋婉儿要快的,但宋婉儿救人心切,竟然使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她对南宫少游的爱护,是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阿弥陀佛,难得,难得!”遮那法王双掌合十,对着宋婉儿点头微笑,可这笑容十分的诡异。 宋婉儿“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宋子休已经将她扶住,与此同时,南宫少游已经向遮那法王连攻了二十余招,他的速度极快,竟然不亚于遮那法王。 遮那法王狞笑着与南宫少游连接了二十余掌,两人均是一边出掌一边怪笑着,天色已经渐暗,在着高台上,听着二人如鬼魅般的笑容,如游魂般的身法,台下群豪都不知觉感到一丝的寒意。 “爹爹,快去救救少游,他变得十分....”宋婉儿一句话未说完,又吐了一口鲜血,宋子休一边柔声安慰着,一边用手掌顶在她后背的“命门穴”上,以厚重的内力替她疗伤。 “阿弥陀佛!南宫施主回头是岸!”一把极为慈祥的声音像雷击一般,直接打在南宫少游内心的深处,他身体猛的一震,全身大汗淋漓,一下子清醒了,恍如隔世。 “我究竟怎么啦?为何变成这样。”南宫少游一下子醒了过来,双眼茫然的四顾,一下子看到宋婉儿胸前衣襟尽是血迹,师父正替她疗伤,心中一惊,一下子便来到宋婉儿身旁:“婉儿,你怎么了?” 宋婉儿温柔的笑道:“少游,我没事,爹爹替我疗伤,好多了,多亏慧静师太救了你,你刚才十分的恐怖。” 原来方才是慧静师太以狮子吼的神功,一下子将南宫少游的心魄震慑,使他不至于堕入魔道,群豪耳中也因为慧静师太的神功而“嗡嗡”直响,连遮那法王也为之一动,竟然忘记了向南宫少游进攻,以致让他轻易离去。 方才的一幕迅速在南宫少游脑子里转动,他不禁全身再次渗出冷汗,知道自己刚才竟然在遮那法王的引导下,入了魔道,幸好得到慧静师太以狮子吼神功,将自己心中魔念驱除,他立刻拜倒在慧静师太身前感激道:“感谢师太救命之恩!” 慧静师太微笑着将南宫少游扶起来道:“以贫尼微薄的功力岂能救人,这多亏了少林神功,多亏了了相大师和了广大师。” 南宫少游一下子醒悟过来,要驱除自己心中魔障,须得要有少林神功狮子吼的当头棒喝,这神功是少林独有的,而由慧静师太使出,当然是少林这两位神僧所授。 宋子休听了慧静师太的阐述,已经心中了了,方才一定是了广大师看出南宫少游已经堕入魔道,,要救他必须使用少林神功狮子吼,但他自讨自己内力修为未必能够凌驾南宫少游,若然不能一击即中,南宫少游心魔反噬,定然要了他的性命,救人不成反害了所救之人的性命,当然不是佛门弟子所愿意看到的,所以他有意将神功传授给慧静师太,由她代劳,可这门派有别,当然是先向方丈大师请示,在得到了相大师的允许下,他才以传音入密的神功向慧静师太传授,慧静师太功力深厚,这狮子吼神功是以极深的佛法修为为基础,并以极深功力吼出来,能救人也能杀人,在救人和杀人之间把控,当然也只有慧静师太这般修为才能把控得好,这也是慧静师太的极大缘分,可以学到少林的一项绝学,可见得了相大师心怀之广阔。 可这样更加令宋子休狐疑,既然了相大师有如此的胸怀,又何必去在意什么武功天下第一,以致召开这个以佛法为名实际比武较量为实的佛法大会呢。 他正在思前想后之际,却听得台中的遮那法王朗声道:“既然宋大侠输了,他的两位高徒也输了,当下便请余下的几位高人一一赐教,好让天下群豪知道这武功天下第一的称号,谁有本事去接授。” “法王,你在少林一月余,一直跟老衲谈论佛法,你的佛法见识渊博,是少林僧众所钦佩的,所以我才跟你联名召开此佛法大会,目的是弘扬佛法,何时说过要争什么武功天下第一,何况,武功各人的修为不同,世间之大,这天下第一又怎能由我们几人决定?”了相大师站起来,满脸疑惑道。 群豪均觉得这老和尚十分的迂腐,若然不是看到他满脸诚恳的神情,均以为他在推卸责任,看着他这般神情,都心道,这老和尚竟然给遮那法王利用了也不知道,还在想那佛法大会,也不知道他是一片佛心还是为人幼稚,这个状况连天下最没见识的人都可以猜到,竟然堂堂少林方丈是不知道。 “方丈大师,世尊为何要降生,只因众生愚昧,在世尊出生前已有佛陀为何世上没人信奉佛法,就是因为没有一位主导者,当下我们是佛法大会,要弘扬佛法,除了从各门各派的武学中将遗失分散的佛法精义寻回,也还是要确立一位佛法的领袖,这弘扬佛法的大事方可成功,虽说中土佛法到了六祖慧能大师便说已经不用再确立祖师了,但其实一直还是有宗师的存在,只不过没有大肆宣扬而已,你们宋国的道济禅师不也还是奉为第五十代宗师吗?可见这佛法一定要有牵头之人,而在我们武林中人,当然是让武功高强和佛法精深的人去担当,你看这佛祖不是已经在冥冥之间安排好了吗?剩余的众人当中,贫僧是佛门众人,慧静师太是佛门中人,幽冥教主是佛门中人,甚至矛教主也是佛门出身,他不也是净土宗的传人吗?可见这佛法大会是开得十分圆满,也是世尊的旨意”遮那法王侃侃而谈。 第325章 慕容霏霏提高声音道:“梁疯子,你打的是醉酒掌法吗?可你还没喝酒,耍不出神韵,可要我请你喝上两斤美酒?” 梁楷此时已经稳占上风,他哈哈一笑:“哈哈,我梁疯子没有酒是不懂得武功了,霏霏,你赶紧下山给我买几斤美酒上来,不然我就要输给这‘漠北乌鸦’了!” 慕容霏霏是贪玩性格,只不过怕影响梁楷,就等着梁楷的这句话,立刻抄起师父喝剩的半坛酒,用力一抛:“梁疯子,接住!” 梁楷右掌连击两掌,化解冷三的攻势,左手一伸,将酒坛接住,昂起头就喝,几口美酒下肚,他大笑道:“好酒,好酒!霏霏,看梁疯子如何收拾这臭乌鸦!” 说罢将酒坛一伸挡住冷三的攻势,左手轻轻一送,酒坛子离手,直打冷三的胸腹,他身形一转,已经到了冷三的背后,双掌猛击而下。 群豪大声喝彩,眼看冷三就要葬身在梁楷的掌下,突然“啪!啪!”两声,两块白色的暗器打来,在梁楷身旁落下,梁楷连忙手掌跳出圈外,突然一声长啸,身体向空中猛然蹿起,只见在他脚底银光闪闪,两枚暗器飞过。 “阿弥陀佛!”只见黄影一闪,一名老尼已经来到梁楷身旁,原来是慧静师太,梁楷从半空落下,怒道:“好哇!原来你这臭乌鸦冷三跟了智秃驴是一伙的!” 梁楷是看得仔细,其实台上的宋子休,幽冥教主,矛子元,独孤芳,灵宝道长和台下的几位高手,都看得十分仔细,方才梁楷一击准备得手之际,有人发来两枚暗器,要偷袭梁楷,幸好慧静师太打出两颗馒头,将暗器打下,台下的人未必看得清楚是谁偷袭梁楷,但从暗器打来的方向,也只有了智了。 “阿弥陀佛!梁施主何故对老衲恶言相向!”了智双手合十道。 “了智大师,贫尼有一事想你请教。”慧静师太又恢复了那种恬静的神情。 了智合十道:“师太请说!” “恶贼哪里走?”梁楷双掌一分,将准备下台的冷三拦住。 冷三冷笑道:“比武胜负是极平常的事情,当下梁老师赢了,我认输了,难道还想要我性命吗?” 他这句话说得十分合理,虽然方才他是出暗器想要伤梁楷,可也没说不准放暗器,虽然放暗器对高手过招来说未免十分低劣,可也奈何不了他,既然输了,便下台离去,也无可厚非。 梁楷冷笑道:“要走可以,待慧静师太问完了智之后,你便能走,不然只要你再踏前一步,梁疯子今日必取你性命!” 冷三脸上肌肉抽搐,他知道如果梁楷真要取自己性命,自己确实也逃不了,便默不作声,准备见机行事。 只听得慧静师太道:“二十年前,家师妙音师太,得悉金国要偷袭大宋的消息,便连夜赶去临安,想要向孟珙将军告知情报,结果在无锡城受五人夹击,最终家师杀了其中三人,可也身中剧毒,凶徒正要行凶之际,我才赶到,将恶人击退,家师最终因毒气攻心而归天,我将情报告知孟将军才避免了一场浩劫,我检查了家师的身体,发现在她后背中了两颗透骨钉,显然是被人偷袭,这两颗钉子贫尼一直保存。” 说罢,慧静师太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油纸包,轻轻打开,里面果然放了两颗已经长绣的透骨钉,慕容霏霏极为机灵,立刻用手帕包住自己的手,捡起地上的馒头,从馒头里拔出两颗透骨钉,用手帕垫住,放在手心。 群豪站在前面的已经发出一阵惊叹,后面的也听到前面的告知,下面吵做一团,只听得了智道:“妙音师太跟家师觉远大师交情甚笃,她的离逝实在令人叹息。” 慕容霏霏笑道:“了智大师,你的两颗透骨钉该如何处置,是交还给你,还是送给我?” 她此言一出,立刻引起群豪的惊疑之音,言下之意,如果这透骨钉真的是了智发出的,当年杀害妙音师太的便是了智。 了智合十道:“慕容姑娘何故一直苦苦相迫,老衲和妙音师太没有深仇,跟梁施主也是,为何要加害,再说我是少林弟子,怎么会与峨眉为敌?” “阿弥陀佛,少林弟子当然不会与峨眉为敌,可从藏传佛家带艺投师,一心要追求富贵荣华,投靠金国的便会!”说话的声音是从大家身后传来,大家转头一看,只见一位身形高大长得十分俊美的中年和尚大步赶到。 只见他身形一晃已经站在台上,慕容霏霏喜道:“了广大师,原来的你从大理回来了!” 群豪一听,原来这人便是少林四大神僧的了广,现在了智在指正了智,便是少林的内讧了,大家都不说话了,静静的看着事态的发展。 “了广师弟,你身为少林弟子,今日何故说这等挑拨少林和峨眉的事情?”了智大声道。 了广朗声道:“家师觉远大师,在二十年前,妙音师太圆寂后,他也接着仙逝,外人不知道,可你我怎会不知,家师是死在透骨钉之下,他背后中了两颗透骨钉,死于非命,死前在地上写下血书,想要指正凶手只写了‘金国了’三个字,就圆寂了,当时了字辈的弟子人人自危,互相猜疑,二十年来始终是一个谜团,当下了字辈就剩下四人,本来以为凶手已经死了,也不再追究,我在大理天龙寺,谈及此事,天龙寺的慈恩大师说,在四十年前,曾经有藏传僧侣要到天龙寺拜师学武功,当时天龙寺的高僧觉得这僧人心术不正,心中贪念极盛,所以没有收留,结果最后来了少林,有没有拜入少林门下他不知道,但当日天龙寺高僧没有收留这僧人,他晚上便来偷袭报复,结果天龙寺三名小辈僧侣死去非命,都是后背中了透骨钉,师父死于透骨钉,证明这僧侣是拜入少林门下,方才梁施主又指正你发出透骨钉,原来当日害死师父的凶手便是你。” 第326章 “了广师弟,你如何相信这疯疯癫癫的梁楷而来怀疑自己的师兄?”了智有些恼怒。 了广森严道:“在这台上,有峨眉掌门慧静师太,武当掌门灵宝道长,宋大侠,三元教主矛施主,华山独孤施主,幽冥教主,只要其中一人说是你发出的透骨钉便是,假如大家都说不是你,师弟自然向你认错。” “好哇,了广,堂堂少林寺,享誉数千年,今日在少室山上,少林弟子竟然要让别派的高手来定过错,你如何对得住少林历代先辈!”了智一席话让了广哑口无言。 突然众人眼前黄影一闪,听得冷三一声惊呼,头上的长发被拉下,露出一个有戒点的光头,原来他的确是一个和尚,台下群豪均哗然。 这出手的便是慧静师太,她扯下冷三的头发后并不停手,连续挥出三掌,均打向冷三的脑门,慧静师太是要替师父报仇。 冷三只感觉到胸腹间被一股强大的内息压住,一口真气怎么也提不起来,眼看慧静师太的双掌就要拍到额头,惊惶之中,他扭头向着了智大喊:“师兄,救我!” 突然感到胸腹间一阵轻松,真气马上提了上来,他身形一晃来到了智身旁道:“师兄,我们联手杀了这老尼姑!” 了智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台下群豪都知道了真相,均十分惊异,想不到少林四大神僧之一的了智竟然是杀害自己师父的凶手,而且串通金国,还杀了峨眉前掌门妙音师太。 只听得台下一声断喝,慧元师太跳上高台,她大声道:“师姐,今日你我便将这杀害师父的凶手了结了,替师父报仇!” 慧静看了了广一眼道:“了广大师,这里是少林寺的地方,既然此人也是少林叛徒,你道应如何处理?” 了广合十道:“慧静师太,本来这事是应该将了智和这藏僧擒拿,交给掌门师兄处理,可少林峨眉世代交好,他俩也是杀害妙音师太的凶手,今日少林便为师太护法,由师太降魔伏妖。” “阿弥陀佛!”慧静师太对着了广合十道,本来她生性和善,从不轻易杀人,可眼前的人是自己杀师仇人,想起师父的深恩,岂有能放过他的道理。 只听到了广朗声道:“少林五百武僧,结罗汉大阵,若了智和藏僧逃离,杀!” “尊法旨!”五百武僧应声列阵,群豪稍年长的都听说说少林的罗汉大阵跟丐帮的打狗阵是武林中十分厉害的两套阵法,虽则五百人,一列阵,就算应付五千人也是卓卓有余,更何况只是两人,虽然了智是少林神僧相信今日也难逃一死。 只见台上的宋子休,梁楷,了广分站了台上三角,台上有三大高手掠阵,台下有罗汉大阵,了智稍一沉吟知道今日自己凶多吉少,他朗声笑道:“哈哈,当日天龙寺那些老和尚闭目塞耳,假若能让我进天龙寺,想来今日名声早以在少林之上,那妙音老尼,不知好歹,假若当日不是她自作主张的去报信,大金灭了宋国,早已天下太平,何来有今日蒙古之灾,那觉远老和尚,不知好歹,不知听信了谁的言语,说我杀了妙音,可他也舍不得杀我,让我面壁九年思过,他自己上峨眉替我受罪,哈哈,这呆和尚,我劝他倒不如效仿唐代僧众做造王者,协助大金,当日李渊,李世民还不是隋朝的叛将,少林还不是造反了,当下的僧众反而不如以前了,那呆和尚,竟然说我入了魔道,要将我带去跟少林方丈处置,少林方丈也是老顽固,让他知道我这等心思,定然废了我的武功,将我赶出少林,那我不是白白浪费了心血,结果我故作忏悔,痛哭流涕,以致晕倒,那老和尚便来施救,我在他转身之际,慢慢将透骨钉刺向他的背部,当时我真是大胆,若然有所闪失,定然死在这老和尚掌下,不过这老和尚是在懵懂,我将透骨钉刺入他背部,他还转头问我为什么,我当然逃之夭夭,哈哈,哈哈!” “阿弥陀佛!觉远大师不是懵懂,而是他有一副佛祖的心肠,以为你一定会受感化,谁知你已经入了魔道!”慧静师太合十闭目,口中轻轻念诵着佛经,突然睁开眼睛道:“慧元师妹,当日师父教导我们,若然遇到冥顽不明的邪魔,该当如何?” “用无尚法力,砍魔除妖!”慧元师太话音刚落,双掌便击向冷三。 慧静师太也口宣佛号,直打了智和尚,群豪看着这两位师太,都是气定神闲,一副菩萨的模样,根本看不出是武林绝顶高手,今日一出手,竟然如此的凌厉,不禁暗暗赞叹,峨眉是武林第三大派,也是有其原因。 那了智是少林四大神僧,他武功竟然也不在慧静师太之下,而且挥洒起来正大光明,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十分的正气,骤眼望上去,便像菩萨在跟罗汉较量,根本看不出正邪。 倒是慧元师太这边很快便结束了战斗,冷三刚刚跟梁楷一场恶战,内力消耗不少,而且自知身份泄露,惊惶不定,又受了慧静师太神威所震慑,慧元师太神威凛凛,看样子武功还要高于身材矮小恬静异常的慧静师太,所以心中已经怕了三分。 慧元师太性格火爆,武功也是十分刚强,挥洒起来气势十足,两人此消彼长,不到五十招,慧元师太口中宣了一声佛号,一掌击在冷三的额头之上,冷三一声不吭便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慧元师太杀了冷三后,便守了台上的第四个角,也不去助阵慧静师太,她是素知慧静之能,而且峨眉掌门出手,怎可要两人联击呢。 突然武当掌门灵宝道长道:“原来那日在少林寺里与我为敌的就是你,怪不得武功如此高强!” 灵宝道长看了了智的武功,突然感觉十分的熟悉,转念一想,原来那晚跟他较量的黑衣人便是他。 第355章 独孤芳一时大彻大悟,他生性高傲,这种大彻大悟并非是出家人那种四大皆空的顿悟,而是将尘封在心底的豪气激发出来,也不是争强好胜,要做武功天下第一,而是感觉自己须得将师父的遗志继承,利用自己晚年的时间将华山派武功精要好好整理出来,将华山一派发扬光大。 只见他连带笑容,继续道:“师太,这无谓的纷争,老夫便要退出,我已经虚度了四十年的光阴,于华山一派百害而无一利,师父教导了我华山绝学,我却将之带进心里,师父的本意并非要让我傲立群雄,而是让我将本门的功夫传承下去。” “师伯,你能会华山真是华山之福,你可知道,先师曾多次说道,若论武功你是华山派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你的所学囊括了华山派武功的精粹,十指这十几年来,不断的思考创新,却抓不到华山武功的神淬!”台下的华山掌门云子飞喜道。 独孤芳虽然手臂受伤,可也只是外伤,并无大碍,在云子飞说话之际,已经落在华山派的阵型中,他回头道:“少林方丈大师,当今皇上收到密报,说少林寺纠集群豪,大有不二之心,所以命我带领官兵来少室山,假如少林真有异动,当调动河南府官兵围剿,河南府三千精兵早已在山下集合,只要我手中信号一发,便掩杀上来,当下看着佛法大会邪门得很,而且在山下,梁疯子多番提醒,说有蒙古武士混入少室山,我查探过,果然属实,起码有五六百之众,望方丈大师多加留神,稍有异动,无论是蒙古人的诡异还是大宋的官兵,一旦发动攻势,这山上群豪也定当葬身于此!” “阿弥陀佛!少林又岂会有不二之心!”了相大师听了脸上还是那平和的表情,但内心却已震动:“遮那法王,你游说老衲开着佛法大会,因何会纠集六百余众,这意欲何为?” “方丈大师,独孤芳的话不可信,老衲并无带蒙古武士上来!”遮那法王脸上褪去了那诡异,看上去也十分的坦诚。 了相大师一时间也觉得十分的为难,以独孤芳和遮那法王的名声地位,均不可能说谎话,可这里一定是有人在说谎,究竟相信谁他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虽说遮那法王是蒙古人,但在了相大师心中,他一直是有道高僧,独孤芳虽然是一代高人,可他投身朝廷,这当中此消彼长,所以也难以定夺。 “就算是三千官兵或者六百鞑子兵一并涌上来,我们又何足怕哉?”群豪里有人大声喊道。 “嘿!嘿!”独孤芳冷笑道:“方丈大师既然说没二心便是没二心,三千官兵倒是不必担心,可话又说回来,三千官兵既然知道这里聚集的均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你道他们也是武林中人和你公平决斗吗?武林中用迷药用石灰,被誉为下三滥,可这下三滥的人也不屑跟官兵交往,你道比下三滥更低几层的手段是何手段?官兵却又是不屑蒙古鞑子,你再猜想蒙古鞑子敢隐藏在中原,而且是埋伏在天下群豪当中,他们的手段又会是如何?恐怕最后保护各位大侠的还是我们朝廷的官兵!” 独孤芳的一席话,说得本来跟那位豪客一般心思的群豪哑口无声,蒙古人手段之毒辣,是大家都共知的,而且是隐藏起来,这危机可谓非常之大,只见独孤芳跟一名官兵的领队低声咕嘟一阵,从怀里拿出一些东西交予给他,估计也就是他所说的信号弹之类,这人口中宣称相信少林方丈所言,行为却是大不信任。 独孤芳将事情交代完毕,便带着华山派的弟子直接下山,群豪里不少人蠢蠢欲动,想跟着下山,可这独孤芳下山时开宗明义的,一早说好,他这样离去,大家还说他大彻大悟,但如果谁跟着他下去,便变成了听了他的说话,以致胆怯,仓皇逃窜,这样离去以后就很难在江湖中立足,所以看着华山派的人离去,倒是一半的人心中十分的羡慕。 台上的遮那法王斜睨着慧静师太和灵宝道长,冷冷道:“慧静师太,灵宝道长,现在是佛法大会,还是来听师太逐个点化的?我们还是在武功上印证佛法吧!” “阿弥陀佛!请法王回头是岸!”慧静师太这话一出,群豪都震惊,这遮那法王虽然方才如痴如狂,可当下一派佛相,而且他是少林方丈极为尊敬的人物,慧静师太竟然当众要教训他,大伙是十分的震动,不过也乐于去看这场好戏。 “阿弥陀佛,老衲在苦海中普度众生,如何回头,该当一往无前!”遮那法王合十道。 慧静师太一脸严肃,并没有去看他,反倒对着少林方丈了相大师道:“了相大师,你佛法精湛,而且武功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地,少林这几百年来能练成护体神功的恐怕只有你一人,可这神功练成,你便入了魔道。” 了相大师听了心中一惊,他知道慧静师太从来不是信口开河的人,她武功极高佛法修为极深,她既然这样说,一定是有独特的见解,可自己自讨一心向佛,并无任何的恶念。 “请慧静师太赐教!”了相大师站起来合十道。 这一变故,比起矛子元击败了相大师还要令人惊讶,输给矛子元是武功上的输,武林中比武,输赢本来是极为平常的事情,只不过击败了少林方丈便是扬名于世的大事,不过矛子元也不需要,他本来就号称武功天下第一,只是正派的人不肯承认而已,可当下慧静师太公然责备少林方丈,这就不只是武功上输赢的问题,而且关系到少林声誉问题,大有少林向峨眉讨教之嫌,假若稍有不慎,便成了天下人的谈资,说峨眉掌门人指导少林方丈,这对于少林声望是极大的损害,可对峨眉声望也无半点的增长。 第356章 当下连台下的慧元师太手心也捏了一把汗,她素来知道这位掌门师姐外表极为平和,可内心十分的刚强,跟自己完全是两个性子,她是嫉恶如仇,看到世间的不平事,一定会出手的,看到自己认为不对的事情,就算是师父妙音师太,她也是照说不误,更不要说你只是别的门派的人,在她眼里哪里有少林方丈。 其实在慧静师太眼里,的确是没有少林方丈,不单只没有少林方丈,乃至天下人在他眼里都是一般,她眼里看到的只有善和恶,以她的修为已经可以直达内心深处。 “方丈大师,你可知达摩禅师传下武功意欲何为?”慧静师太严厉道。 了相大师仍旧是站着合十低眉道:“为的是传颂佛法时降魔伏妖,不至于受到妖邪的侵害。” “不错,无论是寻常百姓也好,妖邪也好,均也是血肉之躯,所不同的是心中意念,一善即为佛,一恶即为魔,凡是武功,都存戾气,凡是动武便无佛心所言,所以我们要修习佛法,当你武功越高,佛法自然便要越高,方可驾驭你内心的戾气,如此说来,武功跟入魔没多大区别,这是一个去害人,一个去降服害人之物,可结果还是一样,会造成血腥,佛法之于武学,便像是降服妖魔一般,佛陀座前有大鹏鸟,有罗刹,夜叉,天龙,均是极为凶悍之物,可世尊以甚深佛法控制,使起行善,所以佛心在于行使佛法的人,而不在于被佛法驱使的事物,佛法跟武功亦是如此,佛法的深浅,领悟在于行使佛法的人,何至于去向一样充满戾气的武功处寻找佛理呢?你我修为,均未达到达摩禅师的境界,即便是达摩禅师,创立少林后,也要西归,大概是因为修研武功所带来的戾气,要回到西方方能化解,佛说:求不得,你我既然没有那甚深佛法,何故去招惹那恶魔呢?方才听天心道长所言,少林高僧均喝了法王带来可以迷人心智的茶叶,这茶叶并无毒,若然众人心中无俗念,无贪念,何至于会引发呢?慧能禅师道:‘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遮那法王的茶叶只是诱因,大师心中的贪念才是主因!”慧静师太说得不紧不慢,一脸的祥光,似乎在对少林方丈说话,又仿佛在对少室山上群豪说话,人人听得汗流浃背,而心中却又是一片平和,以致于无人去猜想是峨眉掌门在教导少林方丈,而是一位得道的师太,在像众人宣扬佛法。 “哈哈,哈哈!”遮那法王一阵怪笑:“师太此言差矣,了相大师一片慈心,一不为名,二不为利,何来的尘埃,何来的贪念?” “方丈大师,了闻大师出身绿林,这几十年深研佛法,已经做到四大皆空,心无尘埃,可这外因一引诱,当年的雄风便出来,那争强之心反倒胜于当年,假如他没修习上乘武功,最多安于本分,在少林内兢兢业业,也不失是一条通往佛理的正道,偏偏他武功极强,而佛心稍微放松,以致驾驭不了,却是被幽冥教主教导一番,可后来大彻大悟,可谓是值得庆幸的事情。”慧静师太面对遮那法王的质疑,还是保持着平淡的气息:“了相大师,心中并无争雄之念,亦无外物的羁绊,可练就了护体神功,以致荒废了不少佛门功课,你的武功已然登峰造极,不单是少林,可以说武林中这数百年也是少见的,可正正是这绝世神功令了相大师迷失了心性,他的追求并非是外物,而是内心,这比对外物的追求要严重得多,可以说是入了魔道,武功到了登峰造极之时,了相大师心中可是想到如何凭借自己一身的神功和甚深的佛法去普度众生,出发的念头是慈悲的,可你在修炼这神功的时候,耽搁了佛法的修炼,以致佛法较之十年前已经大大不如,你心中以为是慈悲之心,其实不然,你是隐隐觉得自己可以跟达摩禅师,慧可禅师这等高僧相比,想凭借自己一己之力,将佛法发扬光大,以致遮那法王上来少林,便一拍即合,根本期间法王也没有过多游说,只是方丈大师自己感到有了知音,这佛法大会之事便顺理成章,到现在为止,佛法大会已经变成了比武大会,愿意已经背道而驰,明明已经出现了死伤,大师还是听从法王的话语,说什么在死伤面前宣扬佛法更是背道而驰,即便是在家的施主都看出法王已经入魔,而大师却懵然不知,可悲,可叹!” 这一番话说得了相大师全身冷汗,以致将身体都湿透了,呆呆的站在原地,不能言语,遮那法王见状立刻道:“慧静师太这些言论简直是违背了佛理,不单只违背佛理,而且违背了世间的道理,了相大师跟贫僧举行这次佛法大会,宣扬佛学,即便如师太所言,是心中想超越历代的高僧,可这并没有错误,随着佛法的不断精研,佛学一代比一代高明是必要的,而且就算你说大家立心有多不好,可这事实出来便是一件利好的大事!” “遮那法王!”慧静师太合十道:“法王心中已经背离了佛道,本来入中原之时,你便想凭借自己的武功称霸中原,一来为个人得到前所未有的荣耀,二来令中原武林折服在大漠武功之下,他日蒙古大军杀入中原,武林人士士气低落,也没了跟蒙古对抗的锐气,虽说战乱不好,可以武功去正道也也是迫不得已的做法,其实法王并非今天才入魔道,在大漠时已经入魔,这引领法王入魔的还是幽冥教主,教主用心良苦,刚才看到你武功上输给宋大侠,他又以极高内力,和极邪气的念力,去引导你内心的魔障,幽冥教主便如那茶叶,而法王内心的魔障才是本源。” 第329章 遮那法王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反倒是矛子元哈哈一笑道:“慕容姑娘这个故事有趣得很,比那些胡扯一番的和尚有意思得多,结果如何?” “矛教主果然见多识广!”慕容霏霏对着矛子元微微一笑道:“结果没有人知道这个高僧原来是恶魔,因为他宣扬的佛法博大精深,连许多得道高僧都听得津津有味,以致拍案叫绝,可就是有一件奇怪的事情,在这位高僧居住的寺庙里,每天晚上都会有一名小和尚失踪,大家都说是因为这些失踪的小和尚怠慢佛法,所以落得如此下场,这样一说大家更是要去聆听高僧的佛法了,我那朋友心里狐疑,终于有一天晚上,偷偷躲在师父的禅房外,结果发现半夜里,师父抓了一个小和尚回来,脱掉高僧的外壳,露出魔鬼的样貌,将小和尚吃了。” 大家都被慕容霏霏那活灵活现的样子逗乐了,矛子元更是笑道:“请问慕容姑娘这魔鬼化成的高僧是在哪间寺庙出家?好让大伙小心,不要误入了那寺庙成了魔鬼的晚餐,这寺庙该不会是少林吧?对了你那朋友最终有没有被师父吃了?” “他当然是没有被师父吃了,若然吃了怎么能够将这个故事讲给我听!”群豪听了都哈哈大笑,他们想不到这臭名昭著的魔教教主矛子元竟然这般有兴致的跟一位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在胡扯,但慕容霏霏声音清脆,说话时脸上表情甚多,比那佛陀模样的遮那法王讲佛法有趣得多了。 只听得慕容霏霏继续道:“那师父发现了我朋友在旁窥探,便出来要吃我朋友,估计他已经吃了一个小和尚饱了,最终吃了我朋友一条手臂便作罢,虽然是残疾了,可毕竟保住了性命,后来听说他被师父关押了,其实是被吃了还是关押了也无从稽考了,我也不知道他出家的寺庙是哪一间,就知道他的名字,姑且说出来,若然大家以后去拜佛或者投宿到了寺庙,先问一下有否这位朋友,有的话就赶紧逃离的,我这朋友叫阿必达!” “阿必达?听来是蒙古名字,那说来他师父也是蒙古僧人了,他出家的寺庙也是蒙古寺庙了,那得请教遮那法王了。”矛子元微笑着看着遮那法王。 遮那法王脸上仍然是慈祥的笑着:“我倒是有一名徒弟叫阿必达,也是在两年前断了一条手臂,慕容姑娘这般说倒是在拿老衲开玩笑,慕容姑娘年纪尚小,天真烂漫,老衲有幸让你开玩笑也是僚佐笑料罢了,只是不知道台上这位老施主是何人?是否英雄帖邀请的十人之一,恕老衲眼拙认不出来?你可是风雷岛岛主燕飞鸿施主?” 众人一听,均觉得这遮那法王貌似慈祥,实际话语里极是厉害,他跟少林方丈才邀请了十人,怎么会认不出邀请的人,而且矛子元名声极大,是中原邪派第一人,号称武功天下第一,方才还跟幽冥教主,宋子休交过手,他作为半个主人岂会不知,这样说明显是在贬低矛子元,而且风雷岛岛主燕飞鸿的儿子方才才给慧静师太赶走,你如今说他是风雷岛岛主,岂不是更加的贬低。 只见矛子元“哼!”的一声没有说话,倒是了相大师连忙道:“遮那法王,那是三元教教主矛子元施主。” “原来是中原第一大教三元教教主,贫僧有礼了!”他将“中原第一大教”五个字加重了口音,显然是说:“原来是魔教!” 遮那法王不再理会矛子元,他说完这话的意思也十分明显,你是魔教教主,邪门歪道,我是有道高僧,根本不屑跟你争论。 只听得遮那法王继续道:“今日请来八位高人,了相方丈是主人,老僧是半个推导者,所以也参与其中,并非说老僧的武功可以于这九位高人相提并论,方才听方丈所言,丐帮帮主范无名没有出席,风雷岛岛主也给慧静师太教导一番而羞愧离去。” “呸!”慕容霏霏忍不住骂道:“方才还问人家是不是风雷岛岛主,原来自己一早知道他早已走了,你这蒙古和尚十分的不老实。” 矛子元听了不禁哈哈大笑道:“宋大侠,你我争斗了二十余年,估计你又恨了我二十年,这四十年恩怨是永远无法解开的,可老夫此刻真有点羡慕你,可以收了一位如此心思敏捷的好徒弟。” “矛子元,你也不用抬举我,不要说当你徒弟,就算你要磕头拜我为师我也不会答应。”慕容霏霏立刻回呛了矛子元。 台下群豪不禁心惊,这位小姑娘真的是不知死活,竟然敢这样跟矛子元说话,可那矛子元并没有任何的不悦,反倒哈哈大笑。 遮那法王为免慕容霏霏再来打岔,也不等矛子元的笑声停止,立刻道:“当下剩下八人,这样倒好,了相方丈,幽冥教主,慧静师太和贫僧都是僧人,对佛法也研究了几十年,无论在佛理上或者武功上都有见识,而宋大侠,矛教主,灵宝道长,独孤大侠,虽然不是佛门中人,可武功盖世,这样便可凑成对,由我们四名佛门中人跟你们四名非佛门中人对阵,大家点到为止,我们四人便从佛理上去印证武功,从而得到启发。” “不对,不对!”慕容霏霏大声道:“矛教主,十六岁便出家为僧,本命慈照,他信奉的是东晋名僧慧远大师,学的是大乘佛法,你们学的是小乘佛法,应当是他教导你们才对!” 慕容霏霏这句话看似无理取闹,但其实是对错参半,她说的矛子元学的是大乘佛法却是没有错,但说其余僧众是小乘佛法未免偏颇,自唐代玄奘西行回来,中土大多修习大乘佛法。 矛子元听了也不禁觉得好笑,他也想不到慕容霏霏竟然对自己的出身这般了解,不过也十分高兴,他倒是想看看这遮那法王如何的应对。 第361章 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匪夷所思,不单只南宫少游,了相大师,在台上的几人包括一直深谋远虑的幽冥教主,都大吃一惊。 大家心里只有两个想法,一,矛子元过于托大,遮那法王所发掌力非常强大,他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二,矛子元练就了匪夷所思的功夫,以致可以抵抗这一击。 不过众人都知道,这第二种可能是完全没有的,在世间上,少林的护体神功已经是最厉害的防御武功,不可能再有比之更厉害的功力。 可这次偏偏出现了第三种可能,矛子元没有练成什么护体神功,遮那法王也没有对他造成伤害,只见遮那法王双掌还是平平推出,停滞在半口中,竟然没有收回来,而矛子元却是微微的笑着。 “遮那法王,中原武术博大精深,岂是你番邦武功能够相提并论,我只是学到皮毛,根本不能跟宋大侠相比,只是宋大侠方才跟你是为了佛法,他心存善念,所以只是将招式和其中意味向你展示,你却是居心叵测,用尽全力的去跟宋大侠相斗,一个存善心,一个存恶心,君子可会猜度小人之心,所以宋大侠不是败给你,而是败在慈悲之心,而你我相斗,却是两国之争,关系这万千百姓的福祉,我便不能再对你相让,故使出了中原的正宗武学,让你连打三掌,好让你心中折服,再去收服你!”矛子元侃侃而谈,大义凛然。 遮那法王心中大骇,这是他一辈子都没遇到的情况,自己使出八成功力,竟然没伤到矛子元一分,他方才双掌打在矛子元身上的时候,双掌掌力如同石沉大海,打入这人身上,竟然丝毫无损。 其实矛子元是使用了邪门之术,他这几年修得一些极为旁门的武功,也不算是什么神功,只是将对方的劲力作一个牵引,类似于四两拨千斤的使劲方法。 当遮那法王的双掌拍到之时,矛子元将他的劲力引到脚下,在引导的过程中,矛子元身体内也受到极大的冲击,他是硬生生的受了遮那法王的三成功力,只是他内力深厚,勉强可以抵受,而不至于受到内伤,而遮那法王是受了蒙骗,当劲力打到矛子元身上时,发现自己的劲力石沉大海,心中恐慌,连忙收劲,所以矛子元身体受到的内劲只是五成左右,而有两成已经被牵引走。 矛子元是用了极为冒险的方式,一来他深信自己是天命所归,无论怎么去冒险,也还是可以的,经过刚才的第一招他更是这般认为,二来,他觉得用这种方式,才可以令群雄真正的折服,他是知道,自己战胜了相大师,毕竟还有许多人是心中有怀疑的,经过这一招,基本也不会有人再怀疑他了,三来,他是设计了一个陷阱给遮那法王,遮那法王想在三招内取矛子元的性命,而矛子元也是要在三招内胜他。 矛子元是认为为了自己的帝王之业,冒险是值得的,事实证明,他的第一个冒险已经取得奇效,他在受了遮那法王三成内劲,心里十分的难受,便说了刚才那番话,一来要群豪知道自己的厉害,表面是为宋子休说话,实际是在太高自己的身份,令大家都觉得他在宋子休之上,二来,他借说话来打击遮那法王,他本是邪门高手,知道遮那法王入魔全是因为心中魔障,他便是要从心去打击遮那法王,三来,他是借说话的时机,趁机调戏运气,如果遮那法王在这个时候立刻击出第二掌,矛子元是必死无疑的,当下也只能说不得不佩服矛子元的勇气和智谋。 群豪听到矛子元的这番话,本来是替他担心的,一下子全都变为折服,甚至连南宫少游也不禁佩服这矛子元的武功,他是可以猜到矛子元是使用了旁门武功,可无论是旁门也好正道也好,可以用血肉之躯去迎接遮那法王一掌的,世间上也只有这矛子元了。 “遮那法王,请出第二招吧!”矛子元脸上露出了极为藐视的笑容。 遮那法王心中大骇,可也无可奈何,他心中彷徨:“难道我武功天下第一的心愿就此功亏一篑,不行!我定要杀了这矛子元!” 遮那法王心中魔念大增,将“大日光明功”利用邪派心法,提高到最高境界,双掌慢慢推出,比第一掌的速度还要慢了半成。 当双掌跟矛子元胸口距离半尺时,突然看到矛子元嘴角露出了一丝极为阴险的笑容,而在他胸口处,微微凸起了大约一寸高的事物。 他心中暗叫一声:“矛子元你好阴险!” 他知道矛子元在胸口处藏了尖锐的事物,绝对是有毒的利器,可自己功力一发,已经难以收拾,遮那法王大骇至于,强自将内息撤回,胸口像是被一个千斤重的铁锤撞击了一下,气血翻腾,而手掌终于也是打在矛子元的身上。 突然他眼前一黑,几欲晕倒,并非是因为被自己内力反噬所击倒,而是,他发现自己打在矛子元身上,他身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毒器,根本就是矛子元使的一个小心机,他是要让自己来攻击自己。 在当时两位绝顶高手的对决中,矛子元竟然可以将自己的性命视作儿戏,运用了一个小孩子之间的小把戏,可遮那法王回思一下,也不能不佩服这人的心智,若然是其他人,在掌力发挥到极致的时候,根本就无法收回,矛子元便难逃一死,偏偏自己内力修为极强,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可以收回来。 矛子元赌的不单只是一个心理小游戏,而是在赌遮那法王的功力和反应,一旦三样,有一样计算得不准确,或者赌输了,自己的性命便丢失了,他的这份胆量和见识,令遮那法王也不禁佩服得五体投地。 遮那法王心中受到自己强大内力的反噬,加上心中的懊悔,终于忍不住,口中一甜,狂喷出一口鲜血。 第331章 慕容霏霏这话极是厉害,一来道出了独孤芳在四十年前输给了师父宋子休,二来又说他输给了宋子休的徒弟,证明他根本没有资格跟宋子休平起平坐,而独孤芳又无法抗辩,他当年输给宋子休是不争的事实,而跟南宫少游的对招明明是赢了,但他自重身份赢了小辈也没什么光彩,便飘然离去,可慕容霏霏说他过招后愤然离去,似乎也没有歪曲事实,他是有口难辨,最要紧事最后一句,基本将群豪都拉到自己这边来了,甚至连华山派的人也心里有点不满,因为除了掌门云子飞,没人知道华山派还有这样一位长辈。 “乓!”独孤芳气得将手中茶杯都捏碎了,慕容霏霏立刻道:“怎么独孤大侠是否想第三次跟逍遥宫的人过招,我是可以奉陪的,但天下群豪作证,无论输赢,这次也要说清楚,不准又是打一招便又消失四十年,我可没有师父的耐性,真不明白,华山派的招式千变万化,你为何就这么固执,一定要练死一招吗?赢了就高兴,输了也没第二招了,这样你自己不好受,跟你过招的人也不过瘾,看你第一招十分精妙,满心欢喜的等你第二招,你去跑了,这次的佛法大会请你来是对了,你这有一招,反正里面有没有佛学,都是一招,少林高僧可是研究得最为通透了!” 群豪又爆发出一阵哄笑,华山派的弟子均面面相觑,十分的尴尬,独孤芳不再理会慕容霏霏,反倒向遮那法王道:“遮那法王,这次佛法大会你是邀请了八人,连你跟少林方丈一共十人,要研讨佛法就在我们十人间进行,请你将佛法大会的安排说一下吧。” “这佛法大会是关系天下苍生的大事,你们十人每一个都是天下苍生的一员,我也是,可总不能你们决定了,我就要在这里傻傻的给你们关系一下,若然我有比你高明的佛法观点呢?若你不相信,当下你我便来一场佛法的辩论大会如何?”慕容霏霏立刻道。 群豪此时已经笑到合不拢嘴了,独孤芳是气得脸色发青,却也不便将新换上来的茶杯捏碎,遮那法王看着如果如此让慕容霏霏胡闹下去,定然难以收拾,立刻朗声道:“慕容姑娘说的极是,这次佛法大会先由我们十人进行,而尊师宋大侠应该可以代表你的言论了,相信慕容姑娘也不会反对,当然你若是有比宋大侠更高明的见解也不妨说出来。” 遮那法王这一句话十分的有威力,慕容霏霏若然要继续说,就是说自己比师父宋子休更有见解,她被遮那法王这样将了一军,稍一迟疑,遮那法王立刻朗声道:“既然慕容姑娘没有意见了,那老衲继续将佛法大会的流程说一下吧,当我们四对,都各自演练完毕后,再大家商量一下,觉得有必要再找其他人演练一下的,便继续进行,可是为了能够顺利的进行,最好就是四对演练完毕,之后再两对演练,最好一对演练,三轮便结束,而在座各位和台下群豪均可以发表意见,我们自有僧人去记录大家的观点,然后我们再逐一比较,将其中的精义总结出来,不过事先说明,这是演练,而不是比武,只要各自将自己平生所学毫不吝啬的演练出来就可以,切勿伤了和气。” “阿弥陀佛,遮那法王说的极是!”了相大师合十道。 台下群豪均窃窃私语,遮那法王这般说来,摆明就是要决出武功天下第一的位置,两人比武,哪有演练可言,而且要八进四,当然是赢了那位晋级,难道输了的还好意思继续请教,最后剩下两位,就是角逐武功天下第一的荣誉了。 大家都心中了了,可以不好意思当面说破,其实大家来了也无非想看这样的好戏,既然遮那法王挑明了,这样最好不过,大伙安心看热闹便是,反正谁输谁赢,终究会成为这十年乃至二三十年的武林谈资。 宋子休,慧静师太,灵宝道长三人都对望一眼,知道这场比试是势在必行,宋子休微微一笑朗声道:“本来我是一心想跟峨眉慧静师太讨教,只可惜她跟灵宝道长说多年未切磋过,老夫也不能扫他们的雅兴,这样吧,老夫既然跟慧静师太无缘,跟少林掌门了相大师比试吧,我又不是什么名门大派的人,似乎于理不合,这样吧,既然遮那法王是蒙古人远道而来,而我也是久居天山,二十年来第一次会中原,法王不嫌弃可否赐教?” 慧静师太和灵宝道长听了,心下十分感激,知道宋子休说一片苦心,无论对谁必有一番你死我活,只有他们三人间的较量才是真正的点到为止,宋子休是要成全他们。 遮那法王跟南宫少游和宋婉儿交过手,对宋子休也是闻名遐迩,听到他来挑战自己,心中也是十分高兴,马上合十道:“宋施主的威名老衲旧居大漠也还是如雷贯耳,今日能得到你的赐教,实在是我的福气。” 矛子元自讨武功天下第一,若然这次来挑战,当然是要挑战少林方丈,如果胜得了了相,自己天下第一的威名便无人敢质疑了,当下立刻道:“了相大师,武林中常说,门派以少林第一,帮派以丐帮第一,教派以三元教第一,既然丐帮范帮主没有来,老夫也只好向少林方丈讨教了。” 这个对决是群豪最想看到的,大家都以为会在最后才出现,想不到在第一轮较量便出现了,都十分的兴奋。 了相大师合十道:“阿弥陀佛,老衲便向矛教主讨教一番了。” 当下三对已定,剩下的便是幽冥教主跟独孤芳了,幽冥教主冷笑道:“我今日来本来是想向宋大侠,了相大师,慧静师太,灵宝道长讨教的,可规则所限,宋大侠方才已经算是比试过,本来要选灵宝道长的,只可以当下也没得选择了,希望灵宝道长可以在第二轮跟你相会。” 第332章 独孤芳听了心中盛怒,这幽冥教主蒋子文简直是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前直接邀请灵宝长在第二轮见面,可并没有任何小窥慧静师太的意思,仿佛是三人间的约定一样,他是肯定的,就看慧静师太和灵宝道长谁人出来了。 独孤芳当年少年得志,被誉为华山派百年来难得的人才,他的内力修为已经达到华山派内力的巅峰,若非宋子休的一掌,他也不会隐居四十年。 其实当年宋子休已经名满天下,而且年纪也教他年长,内力比拼,没有任何的花俏,一击之下便知输赢,若然是武功上的较量,他断断不会说一掌便败,可风头正盛的他,这个打击可谓十分之大,他隐居的原因一是因为输了,想努力修炼,报仇,二是他心胸狭窄,以为宋子休定会将此事公告天下,他感觉自己颜面扫地,无脸再见华山弟子,于是匆匆传位给云子飞的师父便离去,所以在襄阳他一听南宫少游提起他的名字,立刻以为宋子休将他的丑事说了四十年,当下赢了南宫少游还匆匆离去也是这个原因。 现在幽冥教主又在天下英雄的面前令他颜面扫地,岂有不发作之理,当下朗声道:“蒋子文,今日便教你蒙古鞑子领教一下中原武术的真谛!” 说罢便站到高台中央,幽冥教主却懒得着急,慢慢端起一杯香茶,缓缓喝下,斜睨着独孤芳,十分傲慢道:“你口称我蒙古鞑子,今日是以宋国官员身份对阵蒙古国师还是以武林华山派前任掌门的身份对阵幽冥教教主?” 独孤芳见他如此傲慢,强忍怒火,厉声道:“都可以!” “不行!你必须拟定一个身份,若然是以宋国官员身份,你出言无礼,便是有辱国体,这事他日定会让宋国理宗皇帝知晓,可两军对阵不斩来使,怎么我也会饶你一命,若然你以华山派前辈身份说这样有辱我堂堂教主的话,今日定要取你性命!”幽冥教主说的磊磊大方,却霸气十足。 独孤芳一听再也忍受不了,他这话意思,摆明自己的性命便在他掌控之中,这等侮辱,不但是他个人名誉问题,大则关系到大宋,小则也关系到华山派,他虽然极怒仍旧是心思细密,知道若然以宋国官员身份,自己当面喊他“蒙古鞑子”确实是有失礼节。 于是便大声道:“今日是武林盛事,在少室山上,少林寺前,当然是以武林中人身份跟你对阵,老夫有言在先,你我并非切磋,而是生死之搏,死伤无怨!” “甚好!”幽冥教主慢慢走出台中:“既然你无故杀了杜大侠,本教主于他并不相识,但武林中向来是警恶除奸,本教的教义也是赏善罚恶,今日我便为武林除害!” 幽冥教主这句话一出,便仿佛他是代表了正义一方,是路见不平,来为素不相识的杜枫出头,实在是侠义所为。 独孤芳知道这人极善于辩论,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得赢他,便凝神聚气,将生平所学尽情施展,幽冥教主极善心计,他虽然未曾见过独孤芳的武功,但今日能被邀请上台的十人,哪一位是庸手,他之所以一经锁定对手是独孤芳,便立刻嗤之以鼻,是他一早看出这人十分自负,所以便用言语来挑衅他,令他不能静下心来跟自己比试,在真正的较量之时,他又岂会小窥这位华山派前任掌门。 方才他跟矛子元相斗,人人都看到,这独孤芳也看到,他当时是以“阴风掌”做阳掌跟矛子元正面相击,而一招“烈焰掌”杀着作为阴掌,所谓高手较量,他岂会这么笨使一套被人见识过的功夫。 可这人是极富有心计,虽然他明明是以“烈焰掌”作为阳掌,偏偏一开始的打法跟对矛子元时无任何的区别,照样是鬼影重重,快如闪电。 独孤芳一早对他这套打法心中有数,便以华山派的纯阳掌力迎击,两人一对上,便跟幽冥教主和矛子元的打法不同,矛子元是以快打快,而独孤芳是以慢打快,他知道掌法越快,自然内力便不能完全使用,自己便以全力出击,任凭你幽冥教主如何的快捷,如何的诡秘,他仍旧是气定神闲的施展自己的武功,五十招很快过去,仍旧难分高下。 台下群豪虽然不齿独孤芳的行径,但对他的武功也不得不进一步的佩服,而更加心悦诚服的便是华山派的人,云子飞是看得如痴如醉,独孤芳使用的每一招,自己都会,而且在这几年自己还创新了不少的招数,现在看来,原来华山派本来的招数已经够精良了,只是自己未学到家,却去想追求更多的招式,心中不禁懊恼,假若自己这十余年精心练习华山派的武功,而不是将精力都去创新,估计起码可以达到师伯的七八分水准,这样也可以令华山派上了一个台阶。 而他的弟子,个个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左顾右盼,是想天下英雄知道华山派的武功是如此的厉害,完全不逊于少林,武当,峨眉。 台上的慕容霏霏低声道:“师父,你说这两人这般都下去,谁输谁赢?” 宋子休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在台上高手前,他怎可以说出谁能够胜利,这样未免太过于将自己的位置抬举。 可他的右手掌却是微微一翻,手背向上,慕容霏霏何等聪明,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手掌一翻便是阴掌,阴当然是代表幽冥教主了。 她突然看到慧静师太在喝茶的时候,稍稍将茶杯盖翻了一下,而矛子元,灵宝道长,也是同时做了这个动作,不禁暗暗叹服这几位高人的目光,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但她毫不在乎,因为她根本就不想去练就什么高强的武功,她一心只是想跟南宫少游长相厮守,其他的事情完全不能占据她的心胸。 第333章 独孤芳跟幽冥教主斗了将近一百回合,心中也有一丝惊讶,原本以为自己看过他的武功,早以心中默念一遍,有了应对的方法,可真正相斗起来却还是不分胜负。 他四十年前成名的时候,已经以内力见长,又苦练了四十年,自讨当世无人能及,想不到这幽冥教主的阴寒内劲如此了得,竟然丝毫不落于他的纯阳真气,要不然自己已经看过他的武功,相信斗了一百余招,自己也是相当的危险。 独孤芳一边想一边催动内劲,他还是相信自己的内劲能够胜得了幽冥教主,突然幽冥教主掌法一变,竟然也慢了起来,而且阴寒之气转化为纯阳真力,这纯阳之力竟然比方才的阴寒真气还要高出半分,这一下将独孤芳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这幽冥教主竟然能够同时修习两套截然不同的真气,而自己苦练四十与余年也只能练就一套纯阳真力,幽冥教主年纪跟自己差不多,也就是说他用了一半的时间就练就了跟自己相仿的内劲,这一吓令独孤芳魂不附体,而且心灰意冷,他一心以武功独步天下,可自己隐姓埋名四十年,竟然还是如此,四十年前遇到宋子休,四十年后遇到幽冥教主,而且方才观看的一战,矛子元和宋子休似乎又稍胜于幽冥教主,而他又在抬举灵宝道长,难道自己真的武功在这七人之下。 独孤芳一时心乱如麻,绝顶高手之间的较量,往往胜负就在这一瞬间,幽冥教主岂是泛泛之辈,这一瞬间的机会又怎能抓不住,他右掌挥出,直劈独孤芳的天灵盖,独孤芳左掌高举与之对了一掌,突然发现对方这掌的纯阳之气似乎弱了三四成,他的心中猛的一震,暗叫一声:“糟了!” 可也不枉他这四十年的修炼,虽则不知幽冥教主有什么厉害的后着,可右掌也立刻护住胸前,但他的内息已经灌注左掌,一时难以收回,右掌上只有三四成的劲力,他应变奇快,已经想好壮士断臂的策略,强提一口真气护住心脉。 果然幽冥教主左掌如排山倒海,直打他胸腹,“啪!”,独孤芳右臂折断,“嘭!”胸腹间重重的中了幽冥教主一掌,他感觉一股极寒之气,如千万根细针一般直透其心脉,幸好他早已以真气护住心脉,也多亏了这四十年的勤修,心脉是保住了,他的双脚向后一蹬,接着幽冥教主的掌力,迅速的向后飞去。 “幽冥地府又添新员!”幽冥教主一声狞笑,身形晃动,右掌猛击独孤芳的天灵盖,独孤芳体内真气正对抗着幽冥教主方才的阴寒之气,哪里还有力量去抵挡,半空中不禁万念俱灰,闭目等死。 突然感到身体被一股柔和的内力牵引,向旁飞出,轻轻落在地上,他睁眼一看,原来是慧静师太,以一趟衣袖将他救了。 而幽冥教主右掌击出,突然感觉一股浑厚的内劲跟自己手掌一接触,自己竟然被击退了一步,而跟他接掌的是一位六十岁上下的老僧,正合十微笑着看着他,他心中一动:“这和尚是谁?内力竟然如此厉害!” 但随即心神安稳,自己不禁暗叫一声:“惭愧。” 才知道,原来并非是这位老僧的功力真的高出自己,而是自己将储存已久的阴寒之气以“阴风掌”击出,折断独孤芳的手臂,将他重伤,而右掌的劲力只有五成,所以才被那老和尚击退。 他瞄了独孤芳一眼,看他已经吐出一口鲜血,灵宝道长也正替他接骨疗伤,知道这人中了他的“阴风掌”,虽然不是直接击中,但没有两三年也是回复不了,在这两三年,以幽冥教的势力,杀他易如反掌。 幽冥教主便笑道:“大师有礼了,不知大师如何称呼?” “老衲乃少林了闻!”原来这和尚是了闻大师,他看得独孤芳就要死于幽冥教主掌下,便出掌相救,一来是慈悲之心,二来看到台上的八位高手,自己也想掂量一下自己的功力能否与之抗衡。 他一掌击退幽冥教主,台下许多不明就里的英雄便大声喝彩,齐声称颂了闻大师,了闻自己也十分得意,心想,幽冥教主跟矛子元,宋子休旗鼓相当,自己一掌击退幽冥教主,换言之也是可以击退矛子元和宋子休的,得意之余不禁沾沾自喜。 “了闻大师掌力惊人,老衲佩服,可否赐教一二!”幽冥教主听到台下群豪称赞了闻大师,自己也确实被他一掌击退了一步,当然台上的人基本知道是怎么一会事,但也难掩台下悠悠众口,最后即便自己能胜得了台上七人,终究会别人说了闻大师功力远远在自己之上,就算得了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号,也是不能实至名归,于是立刻向了闻挑战。 “赐教哪里敢当,但老衲若能在幽冥教主身上领悟佛学精义,就是终身受益了。”了闻大师合十道。 “喂!了闻和尚!现在是台上八人的较量,幽冥教主刚和独孤芳大战一场,你此时出战,就算赢了也是车轮战,占了大大的便宜,你还是下来吧!”说话的是梁楷,他跟了闻的交情十分深厚,也看出了闻这一掌是十分的侥幸,幽冥教主听了台下对了闻的称颂,势必会痛下杀手,所以他立刻出口阻拦! “梁疯子,谢谢你提点,老和尚今日是想在佛法上受益,而非要得到什么虚名!”了闻大师道。 “哎!你这般说不是欲盖弥彰吗?”梁楷担心了闻的性命,也顾不得这么多,直叱其非。 了闻听了,心中极是不悦,更不打话,一掌便击向幽冥教主,幽冥教主心中暗暗下了决心,跟了闻这一战事关自己的声誉,也不能像跟独孤芳一般慢慢施展,须得速战速决,令天下群豪知道自己的厉害,若然在三十招之内击退了闻,自己便声名大噪,先是跟矛子元战了一场,又连胜独孤芳,了闻,他心里如意算盘打好,手上便毫不留情。 第368章 只见幽冥教主如陀螺般转动,身体突然凌空而起,南宫少游心中也是一动,他刚才发出的二十五掌,意在阻拦幽冥教主对沐翼云发动的袭击,谁不知自己的掌力竟然击中了他。 南宫少游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心中也暗暗懊悔,自己为何不出尽全力,给他致命一击呢,看方才的情形,根本不需要打出二十五掌,便是击出一掌,幽冥教主也是难以抵挡,就是想不明白,他为何这般托大,对自己的掌力竟然毫不在意,说是毫不在意,却在被自己掌力打中的时候,突然转动身体,以真气护体,匆忙抵挡自己,以至于无力去袭击沐翼云。 其实沐翼云方才只要猛力一击,南宫少游在从旁袭击,幽冥教主定然要受重伤,可沐翼云偏偏被幽冥教主带起的真气所带倒,这一切都发生得十分突然,而且是十分奇怪。 可南宫少游毕竟身经百战,虽然不明就里,可是可以肯定的是,幽冥教主此刻一定是内息大乱,正是自己袭击他的最后时机。 南宫少游轻功了得,当即也腾空而且,竟然跃到幽冥教主的头顶,他施展“飞燕功”,身体在半空之中转了一个弯,头下脚上,借着下跌之势,猛的向幽冥教主发起如风暴似的袭击。 幽冥教主虽然反应奇速,可身上确实给南宫少游的掌力所击中,当下内息大乱,更兼之害怕南宫少游会立刻发动袭击,身体马上凌空跃起,此时在半空之中的他,体内真气乱窜,十分的难受。 突然感到头顶掌风响起,他心中大骇,想不到南宫少游的轻功如此了得,连忙一个“千斤坠”,身体飞速下落,双掌也向上一托跟南宫少游接了一掌,借着这一掌之力,他才躲过了南宫少游的袭击,身体飞速落到台上,也不容多想,马上在台上一个打滚,竟然打了几个筋斗,滚出了两丈余。 果然听到木板台上一声巨响,台中竟然给南宫少游打破了一个洞,他心中庆幸自己躲过这一劫,可他是何等身份,竟然在天下群豪面前如此的狼狈,心中一急,加上半空中受了南宫少游一掌,气血翻腾,喉咙上一甜,“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心道:“今日我命该绝矣!” 双眼一闭,他知道南宫少游一定会马上报以致命一击,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躲闪不了,台下的黑白无常也救自己也是枉然,以他们的武功根本是做不到,而自己要恢复内息起码需得半盏茶功夫。 过了一会,南宫少游竟然没有来袭击,他睁开眼睛一看,只见南宫少游正扶起倒在地上的宋子休,脸上惊慌不已。 原来在半空之中,南宫少游跟幽冥教主双掌一接,却感到对方掌中内息不纯,竟然只有两三分,在一掌得势之后,他知道只有自己再加以致命一击,幽冥教主一定会死在自己掌下。 当他提起想上前弊了幽冥教主时,却听得台下一声惨叫,这惨叫声并非从台下群豪除传来,而是从高台低下传来,原来这高台之下竟然埋伏了人,那埋伏的人被自己掌力硬生生的击毙了。 就在这一犹豫之际,却看到师父宋子休,慧静师太,灵宝道长,矛子元,沐翼云五人均跌倒在地,他连忙上前扶起师父道:“师父,这是为何?” “少游,师父没事!”宋子休微笑道,他脸上还是那般的平静:“方才幽冥教主一转带动的劲力竟然将我们几人都带倒了,大家只是摔了一跤,并无损害。” 南宫少游心中一惊,幽冥教主方才是出于自保,才这样带动内息,便是台下的群豪站在这里也不会被他的劲力所带倒,跟何况是这几位绝顶高手。 宋子休看到南宫少游脸上露出的惊异神情,连忙解释道:“少游,我们是着了幽冥教主的道,他不知使用了什么药物,竟然令我们丹田里的气息提不起来,大伙都身体无恙,只不过不能运劲罢了,怪不得方才他对我们四人的围夹,竟然毫不害怕,原来是这个原因。” “紫烟!”南宫少游失声喊了一句,可立刻知道是徒劳,林紫烟曾经在大理城使用过类似的毒药,她应该是可以解除这药力的,可林紫烟是自己让她下山的,不要说她现在安危如何不清楚,便是十分安全,可也是在山下,对自己也无力相救。 他再看了天上的天心道长,只见他看着自己苦笑的摇摇头,便明白他也是无计可施。 可立刻便明白了方才发生的事情,原来幽冥教主一早在这台上下了迷药,算准了大家毒发的时间,所以对于四大高手的包围一点也不介意,他在沐翼云第二招发出之时已经知道大家毒发的时间到了,所以说出了可惜南宫少游那句话,可万万没想到南宫少游竟然没有中毒,所以当南宫少游的掌力击到之时,又是诧异又是惊恐,幸亏他修为极高临危不乱,竟然在落败之下可以逃出生天。 此时的南宫少游也极为后悔,因为他看到师父宋子休倒地,心神大乱,去将宋子休扶起来,却失去了擒拿幽冥教主的机会,此时的幽冥教主已经睁开了眼睛,双掌合十,神态十分平和的看着南宫少游,仿如一位得道高僧。 南宫少游将师父宋子休扶起来,又将慧静师太,灵宝道长,矛子元,沐翼云一一扶起,扶到台上的座椅上坐下,他心中一动,知道自己之所以没事,全凭慕容霏霏所赠香囊的奇功,便从怀里拿出香囊道:“师父,只是解药,闻一下便好。” 只看到师父宋子休微微一笑,笑容里充满了慈爱,令南宫少游想起自己小时候做错事时候,师父那笑容,既想责备他,可心中又是不舍。 他心中一震:“为何师父会露出如此的笑容,我做错了什么吗?糟了!我竟然如此之笨!” 第335章 医神程忱江湖中谁人不知,只要有内伤,病痛的,找到他如果他说不能医治,天下便没有人能够救活这个人,梁楷说这人是程忱的师兄,当然非同小可,了相方丈当下大喜,并且静静观看。 不到一盏茶功夫,只见了闻的脸上出现蓝色和红色各三次,终于吐了三口乌黑的淤血出来,这里的都是修炼内功的大行家,知道只要吐出体内的淤血,了闻便无性命之忧,皆舒了一口气。 了闻合十道:“感谢道兄来营救,哈哈,想我老和尚真的不自量力竟然和幽冥教主过招,以为自己的修为竟然可以和天下绝顶高手一决雌雄,当真痴心妄想。” 说罢,脸上失望之情洋溢,天心道长也不回答,伸出右手,翻了一下了闻大师的眼皮,然后抓起他的右手把着脉,他的这一下举动,又令在场的人无不担心起来,可这老道士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也看不出其中的喜忧。 约莫过了一盏茶功夫,他才开口道:“老和尚,方才我一直在台下,以为这十年没见,你是越活越糊涂了,佛法修为越来越低,现在看来未必如此,老道先给你吃一颗‘清心丹’震慑心神,然后再开几副药给你,吃上十天,该当恢复原状。” 说完拿出一个翠绿色的瓶子,到处一个碧绿色的药丸给了闻大师,了闻大师吞进口中,感觉一阵清凉透入心肺,十分的舒服,近日来的烦躁竟然舒缓不少,顿觉心态平稳,想起刚才自己争强好胜,绝不是佛门中人应该做的,不禁汗流浃背,十分的惭愧。 慕容霏霏走了过来,行礼道:“伯伯,你是说了闻大师是中了毒?” 天心道长一看,原来是程忱的义女,不禁忆起自己死去的女儿,由爱生怜,柔声道:“原来是霏霏,也不是中毒,只是他这段时间都在服食一种可以令人变得急躁的药物,可这也不是毒药,原是用来治疗虚寒之病的,不过少林和尚修炼的都是刚阳的内功,体力阳气极盛,若然再服食这等药物,便出令心中出现躁火。” “伯伯,你是说了闻大师吃了这些药物,然后心中躁火,心烦气躁,以致性情大变,变得暴戾好胜,以致多年的佛法修为都难以抑制?”慕容霏霏冰雪聪明,一点就明白。 天心道长喜道:“霏霏,真是聪明,如果你来学医,我跟师弟早就不敢行医了,不错这老和尚就是心火过盛,以致起了争胜之心。” 慕容霏霏连忙道:“了闻大师,这药可是遮那法王给你的?” “没有,法王只是送给我一种大漠的香茶,茶香便如檀香,我觉得这茶叶与佛有缘,便欣然接受,而且天天冲泡。”了闻大师道。 “这就对了。”天心道长道:“听闻大漠有一种香如檀香的茶叶,能够迷人心魄,将人心内的贪嗔痴念都引了出来,你这老和尚入佛门前是独脚大盗,本来都是好斗好酒之徒,这茶叶只是将你心中陈年的豪气引了出来。” “哼!”慕容霏霏得意道:“我们一早知道那遮那法王是有诡计,原来是用这要迷惑了各位老和尚的心思,怪不得无论灵宝道长如何劝说,了相方丈还是坚持听从遮那法王的意见,了相方丈,你是明白了吗?这佛法大会不开也罢。” 此时台上的几人都围了过来,除了那遮那法王还是端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大家看到慕容霏霏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竟然以长辈的口吻教训起少林方丈,不禁都莞尔,宋子休忍不住道:“霏霏,你岂能这样跟方丈大师说话。” “这本来就是他的不对,误信谗言,我不这样说,怕他还鬼迷心窍。”慕容霏霏在师父面前向来都是这般,当下在众人面前还是保持了在逍遥宫的性子,宋子休听了微微一笑也不以为许。 了闻大师却道:“哎,那茶叶也好,药物也好,本无毒性,对人体也无害,也不能说遮那法王下毒害人,假如老和尚心中空明又岂能受到外界引诱。”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了广大师低声吟诵了慧静师太当日在江西点化他的一句六祖慧能禅师的偈语,吟罢看了慧静师太一眼,慧静师太双手合十对着他微微一笑,两人这样相视一笑,心中了了,便如佛祖跟迦叶尊者般拈花微笑。 “阿弥陀佛!”了闻大师合十道:“师弟教训得是,看来我的修为还不够,方丈师兄,今日开始师弟将交出罗汉堂首座之职,到寺中后院,跟着闭关的大师们一起苦修,听导大师的佛语,以净心中痴念。” 说罢下了高台,直接走进少林寺,了相大师合十道:“阿弥陀佛,恭喜师弟大彻大悟,了广师弟,今日开始你便执掌罗汉堂。” 了广大师向来无甚所谓,寺里的职位对他来说一点也不上心,反正方丈师兄让他做他就做,于是合十接受。 站在台中的幽冥教主冷笑道:“方丈大师,今日的佛法大会是开还是不开?虽然由大漠而来,却也无所谓,最多也就回去便是!” 了相方丈合十道:“幽冥教主,这佛法大会是利在千秋这事,是佛法得以宣扬导人向善的开端,我们出家人便是与人方便,即便路再艰辛,也要走了这一步,所谓万事开头难。” “阿弥陀佛!”幽冥教主合十道:“方丈大师说的极是,就算是佛陀当日宣导佛法之时,也是受尽唾骂困难,今日之事也是如此,总是有不少误解与唾骂,你我过多一二十年也是尽归尘土,这留在世间的虚名本来就是不值一哂,可能福泽后人,便是你我的功过,他日西方面见如来,也是问心无愧。” “西方面见如来,老衲是没这等福气和修为,只求一心为善,尽力而为便是,今日之大会继续进行!”了相大师道。 第336章 台下群豪现在都是来看热闹的,刚刚才进行了两场大战,都看得心旷神怡,意犹未尽,而且都是从各地而来,当然是想看完再走,这一下子可以看到当世八大高手的较量,是百年也是难得一遇的事情,听到了相方丈说佛法大会继续进行,立刻欢声雷动。 幽冥教主生怕佛法大会不能持续,立刻打铁趁热,朗声道:“方才贫僧跟独孤大侠切磋,一时错手将他打伤,这第二轮的选人再战,我本是不愿意,可独孤大侠也无法迎战,也只好再战一场了,这场结束后,第三场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出战了,为了不耽误群豪的光阴,我们这第一轮的第二场较量还请继续。” “好啊,幽冥教主,是你自己说的,这第二轮之后,无论输赢你也不会再战第三场的,不要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前撒谎,你可是出家人。”慕容霏霏立刻道。 幽冥教主微微一笑,并不说话,台下那黑无常范无救大声道:“我师父是一心不会去战第三场的,免得落人话实,说他老人家要争什么武功天下第一,不过话又说回来,假如第二轮之后,还是有人受伤,或者大家都推举他老人家出战最后一场,在天下英雄的面前也不能推搪。” “你放心,这最后一场便有有地主之谊的了相大师出战,而论资格这里我师父应当是最高的,便由他两人出战可以了,幽冥教主便随便施展一下,旁边看着就是,这佛法大会还需他这么高佛法的人在旁研究。”慕容霏霏道。 “慕容姑娘不必在这口舌之争,浪费大家的光阴,如果宋大侠真的想出战的话,那现在便请他出来。”白无常谢必安冷冷道。 “哈哈,宋大侠,这次你便让一下老道。”灵宝道长站了起来笑道:“方才幽冥教主已经出手博得满堂喝彩,若然宋大侠也接着出场,老道那点小小的道行便不敢献丑了,以免大伙越看越差,甚是无味,慧静师太不要见怪,我说的是我的功夫,你的神功大家已经看过自然不会这样说。” 慧静师太也站起来笑道:“那老尼便献丑了,道长你我该如何比试法?最好不要伤了和气。” “慧静师太这句‘不要伤了和气’说得甚好!”灵宝道长笑道:“可咱俩也不能对不起这佛法大会,苍生大事,既然遮那法王说了,中原武学均来自少林达摩禅师,要从武学中寻回那禅理,我便想,这便如黄河源头的道理。” “灵宝道长,何为黄河源头的道理?”慧静师太不解道。 灵宝道长正式道:“黄河源头的道理十分简单,李太白说‘黄河之水天上来’我估计在天上来的时候,这黄河谁应该是清澈的,然后落入凡间,汇聚了各条河流,终于也令黄河水变得浑浊不堪,这便如佛理,达摩禅师将之转化为武功时,应当是佛理意味最深的,我们便从那源头寻起,当然各门各派建派少则十几年,躲在数百年,也找寻最初的武功也是困难的,我们便尽自己能力吧,我武当派的武功以贫道所知最早的该当是武当派的入门功夫‘真武八卦掌’,今日贫道便用自己微薄的道行,尽量将祖师爷当日创立的这套掌法尽量的还原吧,希望可以给遮那法王带来一点启示。” 慧静师太听了大喜道:“灵宝道长所言极是,令贫尼茅塞顿开,当日家师传武功于老尼时也曾说过,学佛门武功,需有佛家慈善之心,而本门的武功皆跟佛法密不可分,当年创派师祖也是由佛经里悟出了第一套武功,也就是峨眉派的入门功夫,名叫‘三十六路明镜掌’,可老尼已经四十余年没演练过,估计打起来连峨眉三代弟子也不如,可今日也献丑了。” 群豪听了不禁大失所望,武当的“真武八卦掌”和峨眉的“三十六路明镜掌”是两派入门弟子学习的第一套功夫,都是极为简单的入门掌法,而且毫无秘密可言,不单只寻常武夫都懂得,就连武当山下和峨眉山下的农夫小孩都懂得,是两派有心的弟子传给这些寻常百姓,让他们强身健体的,甚至连江湖上的三四流角色都不屑去使用,便跟宋国开国皇帝赵匡胤传下的一套“太祖长拳”一般,都是流传甚广的粗浅武功,台上的遮那法王此时睁开了眼睛,看了了相方丈一眼,两人面面相觑,想不到这武当和峨眉派掌门人竟然拿这佛法大会开玩笑,要施展如此粗浅的武功,可也不好说什么。 只见高台中央的灵宝道长已经拉开架势,这架势是大家熟悉不过的,都十分的失望,只想这两人赶快打完,好欣赏下一场,更有甚者已经重新开始了喝酒吃肉。 慧静师太微微一笑也也是拉开了架势,两人便在台中央施展起各自门派中最粗浅的功夫,而且两人出手时,掌法尽处都是保持一尺的距离,他们不单只施展最粗浅的功夫,而且还是连衣角都不碰一下说是较量,倒不如说是各自挥洒,好像是在三四代弟子在教导徒弟一般。 看着看着,台下群豪不禁骇然,这两套功夫都是各人闭着眼睛也能打完的套路,但在两人打起来时,却是有另一番风采,大有一派宗师的气势,群豪均以自己的得意技艺来印对,却发现无论自己的招式如何的变化,均不能抵挡这两套如此浅陋的功夫,大家均觉得不枉此行,感觉武功见识上又上了一个台阶。 灵宝道长本来是想快点使完自己的一套“真武八卦掌”便了事,却看到慧静师太的“三十六路明镜掌”挥洒得十分得体,不禁起了比试之心,虽然两人手掌相隔有一尺,灵宝道长却是每招都攻慧静师太的空虚处,慧静师太微微一笑也加以还击,本来她原意也是打完三十六招便算,现在和灵宝道长隔空过招,却又忘却了原意。 第381章 南宫少游听了心中盛怒,本来只要斗多十招,便可解救峨眉的慧静师太和慧元师太,可他现在体内正充溢这小蝶的真气,虽说这真气跟他修炼的是一样,可由于人的性情不同总有点诧异。 而且外来真气比本身的真气要强,便也体现了外来真气的本质,十分的倔强,遇强越强,这可惜这遇强越强不是说真气本身,而是脾气本身。 南宫少游此刻的心已经忘记了什么五十招救人,就是受不了幽冥教主的挑衅,将本来刚柔兼备的“寒冰掌”都全部化为刚招。 “呼!”一掌直劈幽冥教主的胸膛,幽冥教主心中暗笑:“这南宫少游真是猜不透,方才以为他必输无疑,谁知道这人扮猪吃老虎,可当下明明是受了内伤,内劲不足以为继,可只要他以虚招跟我周旋游斗,不要说五十招,即便五百招也是可以的,可偏偏在我着急的时候,他却是要满足我的要求,这是奇哉怪也!” 幽冥教主心中虽然疑窦重重,可看到便宜哪里有不去笑纳的,立刻以十足掌力相迎,手掌正要跟南宫少游的手掌接触,心想便要将南宫少游击败之际,突然“呼!”风声骤起,一件事物直打其左边“太阳穴”,“太阳穴”是人生要穴,只要稍微击中也不得了,更何况不知击来的是何物,立刻一低头闪过,就在这一犹豫之际,掌力自然收回两成。 “嘭!”跟南宫少游掌力接触,反倒后退一步,南宫少游却纹丝不动,他眼睛斜睨,打来之物已经跌落在地,原来是一串佛祖。 他心中恼怒,原来是少林的和尚在作怪,这佛珠打来虽然凌厉,显然内劲不住,看来应该是少林中的老和尚,中了迷药,内力还存两三成。 “呼!”他来不及多想,南宫少游一掌又击到,这次他并不急于出掌,眼睛先扫了一眼高台上的了相和了广,看到两人并无动静,才一掌击出。 就在手掌正要跟南宫少游手掌接触之际,“呼!”又一件事物打来,这次是打他右边“太阳穴”听风声比刚才的还要打许多,幽冥教主为人谨慎,还是低头避开,可掌力照样少了两成,也是给南宫少游一掌击退两步。 他一看,掉在地上的是一个和尚打坐念经用的蒲团,他心中恼怒,自己连续两招失利,这次不等南宫少游出招,自己便一掌击出,他出掌之际同时静听两边风声,知道即便是有东西打来,也不是毒物暗器之类。 果不其然,当他掌力跟南宫少游正要接触之际,“呼!”又一事物打到,这次比前两次打来的事物打上不止十倍,幽冥教主怒火中烧,手掌一引,竟然将南宫少游的掌力和自己的掌力一起打向那事物。 本来以南宫少游的功力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着了幽冥教主的道,可他这几招都是一味强攻,以为幽冥教主也会如此,另外他受伤后,确实内力比幽冥教主是弱了几分,所以竟然给的所发出的巧劲牵引。 “嘭!”“啊!”先是两人掌力打中那事物,接着便是一声惨叫,南宫少游和幽冥教主都大吃一惊,知道方才打中的竟然是一个人,当下不知道那人是谁,但可以肯定已经是死人,即便是台上的高手,给这两人合力打中一下就算不死,也是伤重难愈,更不要说是不知名的人了。 “还有七招!”南宫少游耳边突然传来一把温婉的声音,十分熟悉悦耳,这声音除了慕容霏霏还有谁,他心中激动,而且平生对慕容霏霏是言听计从,也不再多想,向着幽冥教主连攻七招。 来人正是慕容霏霏,她也连续向幽冥教主攻了七招,她武功套路跟南宫少游是一样的,自然知道南宫少游要出那七招,自己攻出的七招也配合得丝丝入扣,幽冥教主刚经过一下惊吓,突然南宫少游单打独斗变成两人夹攻,饶他是一代宗师,也给打个措手不及,急忙还了七招,虽然不至有危险,可也十分狼狈。 七招过后,他震慑心神,准备还击,却听到一把清脆的声音道:“幽冥教主,你身为一代宗师,还要不要脸?” 幽冥教主一镇脱口而出:“我哪里不要脸了?” 他说完才定神一看,只见在南宫少游身旁站了一位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身白裙,头上戴了一个闪闪发光的金圈,美貌不可方物,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眼神中充满了嘲弄,这人不是慕容霏霏是谁。 只听得慕容霏霏笑道:“亏你还问得出口,你身为幽冥教教主,又是什么蒙古护国法师,方才你跟我师兄打斗前说,他能再接你五十招,你便放了峨眉派的慧静和慧元师太,当下五十招已过,你竟然将自己说的话完全抛之脑后,在天下群豪面前,在你幽冥教教众面前,在蒙古武士面前,你还要不要脸!” 慕容霏霏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幽冥教主脸上青一块,白一块,不过他反应也是飞快,连忙道:“我跟南宫少游是单打独斗,当下你是二人斗我一人,不算数!” “哈哈哈哈!”慕容霏霏笑得前仰后俯,好像听到天大的笑话,笑得幽冥教主自己都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可又想不到,只听得慕容霏霏朗声道:“天下英豪,当然这包括了中原和蒙古的豪杰,今日上得少室山的,站在台下的都是有身份的人,一言九鼎是必须的事情,想不到,偏偏蒙古的护国法师遮那大法王邀请的十位武林高人,竟然有一人是卑鄙小人,而且这人还是出家人,当然不是少林高僧也非峨眉师太,实在是令人汗颜,幸亏,他不是我中原武林中人,不然,我宁愿背弃中原,也不愿与他为伍!” 慕容霏霏伶牙俐齿,口舌之争是从不输人的,跟幽冥教主斗嘴只是牛刀小试,可幽冥教主也是十分郁闷,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值得她鄙视了。 第338章 矛子元想到此处,心道,既然你这老和尚如此托大,下场便如同了闻和尚一般! “方丈大师!第一招!”矛子元也不客气,他知道少林方丈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前是不会说假话的,既然说了让自己三招便是让自己三招,可也留了三分心思,这一掌击出,他是用了七成内劲,直劈了相大师天灵盖。 当他手掌打到了相大师天灵盖半尺时,感到有一股无形的内息形成一道气墙,在了相大师的头顶保护着,自己的手掌无论如何也打不下去。 他心中一震:“这传说中的少林护体神功,竟然被这老和尚练成了,难怪他这般托大!哼,武林中自古便传,三大神功,除了这少林的护体神功,我练的三元神功也在其中,今日正好试一下孰强孰弱!” 其实了相大师心中也是一般心思,他自从几年前练就了少林护体神功后,一直没机会跟真正的高手较量一下,他也听说矛子元练成了三元神功,便想比试一番,当他以护体神功接了矛子元一掌后,对自己这套功夫十分的自信,知道接他三掌是完全没有问题。 无论台下或者台上都是见识非凡的人,大家一看这架势,便知道是了相大师以少林护体神功来迎接矛子元的掌力,均屏住呼吸,翘首以待,看那传说中的少林护体神功到底有多厉害。 矛子元第二掌又击出,这次用了十成的功力,同样打向了相大师的天灵盖,这一掌又前了几分,离了相大师的天灵盖只有两寸的距离,大家齐声惊叫一声,都替了相大师捏一把汗。 了相大师心中一动:“想不到矛子元功力竟如此厉害,差一点给他破了我的护体神功,这第三掌可要留神了!” 矛子元冷笑一声道:“了相大师,这第三掌我会出尽全力,劝你还是出手抵挡!” 他此话一出,大伙也都十分替了相大师担忧,矛子元这第二掌已经查两寸便击到了相大师的天灵盖,而且说未尽全力,以他的身份说未尽全力便是未尽全力,这第三掌势必将那护体神功打破,可也没人敢出口相劝,倒不是怕了那矛子元,却是因为少林方丈地位何等尊崇,他既然说出的话,便如这嵩山一般,谁能动得了分毫。 “矛施主尽管出手便是,老僧向来不打诳语!”了相大师道。 矛子元冷笑一声,心道:“既然你这老和尚要寻死,我这便击毙了,你也死而无怨,有天下英雄作证,可不是我故意占你便宜。” 矛子元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旁边的宋子休轻声道:“霏霏,矛子元便要使出三元神功,这么神功也是入了魔道,他使出时已经不自觉的露出邪恶的笑容。” “师父,方丈大师可以抵挡得住吗?”慕容霏霏连忙问道。 宋子休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了相大师的修为到了什么境界,假若是我这般任他击打不还手的话,也只能用借力打力的方法,将力道卸去,不过这样也是极大的冒险,这借力的大行家是灵宝道长,你倒是可以请教他。” 身旁的灵宝道长摇摇头轻声道:“抵挡不了。” 他的意思当然是说自己抵挡不了,慧静师太却是闭上眼睛,右手轻轻的拨动着胸前的佛祖,似乎在为了相大师祈祷,慕容霏霏看着架势,看来大家都不是十分看好了相大师了。 阳光下,矛子元的一只右掌慢慢举起,手掌已经变为血红色,十分的恐怖怪异,随着他的一掌击出,全场的英雄连心跳都似乎停止了。 “嘭!”只听得一声巨响,了相大师身体如箭般向后飞出,众人皆叹了一口气,都道了相大师终究是抵挡不住矛子元的三元神功。 在大家惊呼之余,只见了相大师身体已经飘出了高台,一直右脚的角尖却还粘在高台上,他的僧袍迎风飞扬,可那瘦小的身体竟然纹丝不动,双掌仍然合十在胸前。 “了相大师没事!”不知谁高呼一声,接着全场都沸腾了。 这一个变化也只有对阵双方矛子元和了相大师,还有台上观看的宋子休,慧静师太,灵宝道长和幽冥教主知道其中的真相了。 宋子休知道慕容霏霏好奇心极重,就算自己不说,她也会缠着自己的,干脆不等她发问便低声道:“霏霏,方才矛子元的掌力击破了了相大师的护体神功,就在掌力正要击打到了相大师天灵盖的时候,了相大师以极快的速度向后弹开,卸开了矛子元的掌力,这三元神功当真厉害,竟然要弹开这样长的距离才能化开。” 矛子元也暗暗佩服这了相大师的厉害,自己明明已经击破了他的护体神功,却被他完全躲开了自己的攻击,他是认为这三招自己是输了,毕竟了相大师是完全没有出手,任由自己击打。 那了相大师却是另一番心思,心中大叫万幸,其实他在矛子元发功前已经知道自己的护体神功终究抵挡不住他的全力一击,早已想好退路,他夸下海口说不还手,让矛子元三招,自己身为少林方丈说出的话岂能不算数,所以做法便像宋子休猜想的一样,以后退来卸力,只是他却有了保证,就是护体神功能够抵挡三元神功,他有缓冲一下的时间去后退,可矛子元的三元神功却是极为霸道,势如破竹,一下子便击破他的护体神功,来势极猛,幸好他早有准备,而且使了一点小聪明,就是他的双手一直合十在胸前,其实在身体后退之时,他的双手是向上了半尺,以这一抬手之势,激射出一道劲力,将矛子元强劲的功力化去,其实若论当时的协议,他是输了,不过在群豪的眼中看来,他却是赢了。 当下出现了十分奇异的现象,矛子元以为自己输了,了相大师也以为自己输了,所以在这一击之后,竟然出现了一个尴尬的局面,两人都站着不动。 第383章 幽冥教主听了脸色铁青,并没有理会黑无常,慕容霏霏却是十分得意。 台下群豪听了立刻鼓噪起来,什么“卑鄙小人”,“秃驴”,“直娘贼”的骂个不听。 慕容霏霏等到大家安静了才笑道:“幽冥教主,是你的六弟子要来中原投诚,想拜入逍遥宫门下,所以献殷勤,跟你联手对付我师兄,虽然他实际上是帮了我师兄,我早已说过二对一是吃亏不是占便宜,可在一些眼光短浅的人看来,就会说幽冥教主说一套做一套,说让中原武林以二敌一,反而自己才是以二敌一,我是为了顾全你的面子,立刻出手,结果还是你们蒙古两人对我们中原两人,当然六师兄武功太高,竟然死了,这个谁也预料不到,估计他在少室山上,少林大雄宝殿前,受了如来的点化,突然大彻大悟,甘愿受幽冥教主也看出自己心爱弟子的心思,所以以重掌送他一程,直接到了西方极乐世界,估计幽冥教主这一招便是闻名遐迩的‘立地成佛’吧,可喜可贺,教主门下又出一得到之人,估计他是想先一步到西方,好为自己的师父做接引,实在是大智,大悟,大孝!” 慕容霏霏这番话说完,台下群豪已经笑到眼泪都出来了,台上的梁楷更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心中的压抑现在才真正的吐了出来。 “佩服,佩服,方才梁疯子给幽冥教主打掉一颗门牙,表明是无所谓,可内心是气得七窍生烟,心中不知多少遍要将你碎尸万段,现在看到你对自己弟子出手如此狠辣,才知道幽冥教主对我梁疯子已经是好得不得了,看来是佛祖保佑了,他日定当要回来少林寺为佛像重塑金身才可!”梁楷装模作样的对着幽冥教主行了一个大礼。 幽冥教主已经气得无话可说,脸上现出一股杀气,黑无常自知自己做错了事,用力一抛,加上一脚,竟然将六师弟的尸体踢下悬崖,并无一点同门之情。 幽冥教主看着慕容霏霏冷冷道:“慕容姑娘,任凭你舌灿莲花,也不可能将时间拖到大家迷药失效,老衲便再陪你玩多一场,中原武林,无论谁出手,能跟老衲斗上五十招,再放二人,然后没有站在左边的全部杀了!” 他此话一出,一阵兵刃破空之音不断,蒙古武士和幽冥教教众纷纷发出兵刃,对准了少林僧众的后背,还有台下站在右边的英豪。 这一下举动,又吓得一些举棋不定的官兵跑过左边,甚至有一些中原武林人士已经蠢蠢欲动,虽然脚步没有移动,但眼光已经移到左边了。 “阿弥陀佛,幽冥教主,便有贫尼领教你五十招,五十招过后,希望能让少林了广方丈和武当灵宝掌门下山!”说话的竟然是峨眉派的慧静师太。 幽冥教主心中大惊:“这老尼姑难道药力已过,可这并非是毒药,即便她内力再强,也要等上十二个时辰方能恢复内力,难道她竟然在毫无内力之下来跟我迎战?” 幽冥教主为人谨慎,倒是没有立刻答应,不过他为人极为精明,稍一沉吟,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猜想一定是南宫少游在第一次比试的时候,故作吐血晕倒,沐翼云来相扶,就在那一瞬间,将解药给了沐翼云,虽然他不知道南宫少游解药从何而来,但他有解药是不争的事实,不然怎会人人迷倒,就他一人无事。 他想到这里,眼光不禁看了宋子休一眼,心中暗暗吃惊,他猜想假如慧静师太没事,方才沐翼云也没下台,估计解药也是在台上相传,按理,宋子休应该恢复了功力,灵宝道长和慧元师太也恢复了,梁楷也恢复了,少林二僧还有待斟酌,、。 幽冥教主在上山前已经对众人十分了解,知道宋子休一行是和峨眉派,武当派,梁楷一起上来的,所以他估计解药也是按照这个方向去发展。 其实当下获得解救的只有慧静师太一人,沐翼云拿了解药后,本来是应该首先给师父,可他怕这样会容易引起怀疑,而且逍遥宫跟峨眉派有姻亲,慧静师太,慧元师太也是自己的长辈,师父也会让他先解救峨眉的两位师太,所以他首先是解救了慧静师太,慧元师太见状,悄然走开,意思是让他下去救宋子休。 她这样做也不是完全的谦让,而是知道自己武功远远不如宋子休,当下是应该先解救武功最高的几人,这样大家生存的希望便高了一分。 事实归事实,可幽冥教主并非如此想法,就算是又如何,他是宁杀勿纵,幽冥教主朗声道:“大家一起上,将台上众人杀了再说!” 台下一声答应,立刻跳上来五十余人,看身法个个武功跟黑白无常都差不了多少,不要说当下大家的迷药未解开,就算解开了,无论如何也是对付不了这五十余名高手。 “丐帮兄弟,若然蒙古鞑子敢有半分动作,立刻杀无赦!”慕容霏霏突然一声大喝。 “听令!”一声得令声传遍少室山,气势十分宏大,显然内力非凡。 幽冥教主心中一愕,失声道:“丐帮的人来了?” “当然,难道就准许你幽冥教螳螂捕蝉,就不准丐帮兄弟黄雀在后吗?”慕容霏霏笑道:“幽冥教主,今日丐帮人多,你们人少,可你们手中有人质,这样厮杀,对大家都不好,倒不如今日之事便这样了解,我们另外选定日子,他日再来一场生死决斗,如何?” “好!”幽冥教主朗声道:“可是,今日还是有点可惜,我未能跟峨眉派慧静师太交手,这样,大家都离台,让我跟慧静师太一决高下,慧静师太内力刚恢复,我也不讨她便宜,五十招,若然她能抱不失,我便按她要求,放了了广大师和灵宝道长。” “好,一言为定!”慕容霏霏一声答应,却立刻懊悔,暗中叫一声:“糟啦!” 第385章 幽冥教主心中却是有另一番想法,丛培风的确是从遮那法王那投奔于他,当时的意思是说幽冥教主的本领比遮那法王高强。 幽冥教主是何等人物,岂会轻易戴这顶高帽,他一试丛培风的武功,便知道这人在跟随法王之前武功已经甚是了得,可见他所拜的师父并非泛泛之辈,及后再交谈几句,便看出这人充满了嫉妒心理,为人好高骛远,就想着可以平步青云,无论在武功上还是在仕途是择一均可,幽冥教主对这些人是最为了解,也不怕他有什么花样,便收了为徒,知道他对中原武林十分熟悉,便带了前来。 及后来知道他的第一位师父竟然是宋子休更加的高兴,此刻听到他的话,知道这人跟慕容霏霏是同门,十几年自然是相互了解,而且他在中原背叛宋子休,在大漠背叛遮那法王,已经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背叛自己,虽然慕容霏霏说的话有理,如果有更大利益,丛培风背叛自己还是可以的,但起码今日不会。 只听得幽冥教主哈哈一笑道:“培风,今日得见昔日授业恩师和同门为何不出来叙一番旧,虽然你是投得名师,可这番礼节却是不可失了。” 幽冥教主话音刚落,只见一名手持洞箫的青衣男子飘飘然的落在台上,众人眼前一亮,这果真是世间难得的美男子,如果说当年的宋玉,潘安是天下美男,应该也不过是这番的姿态,大家均想,今日能够在台上见到一位如仙女般的少女,又见到一位如宋玉般的美男,也算不枉此行,就是不知道中原武林,那位前辈是他的师父。 这人便是丛培风,只见他对着幽冥教主下跪道:“徒儿拜见师父。” 幽冥教主点点头,丛培风站起来,径直走到宋子休面前躬身行礼道:“宋老师可安好,晚辈感谢宋老师当年授业之恩,无奈看到今日之师父,倾慕之心不已,所以另投高明。” 宋子休为人豁达,竟不以为许,笑道:“恭喜丛少侠得投名师,可喜可贺。” 群豪一听,都“哦”了一声,一方面是觉得在中原武林也只有像宋子休这样神仙一般的人物才可以收得这样的徒弟,另一方面丛培风摆明是有意在啊天下群豪面前抬幽冥教主而贬低他,他竟然如此的轻描淡写,果真是一代高人。 慕容霏霏自然没有宋子休的胸襟,她心中暗骂师父,为何不在这小子行礼的时候摔他几个筋斗,好让他在群豪面前出出丑。 “丛兄!”慕容霏霏向着丛培风拱拱手道。 丛培风皱皱眉头,他知道这慕容霏霏伶牙俐齿,十分的难缠,跟她杠上没什么好处,可当着天下群豪的面前也只得拱拱手道:“慕容姑娘你好。” 说罢便马上向回到幽冥教主身旁,慕容霏霏岂会轻易的让他离去,一来是要当众羞辱他,二来直接想趁机杀了他,倒不是以前的恩怨,是因为怕被这人捣乱了自己的计划,相比自己的性命,这丛培风算的了什么。 丛培风突然眼前白影一闪,慕容霏霏已经站在他的前面,刚好拦截了他回到幽冥教主的路,只见慕容霏霏笑道:“丛兄看到故人,没有欢喜之情,反倒皱皱眉头,然后慌忙逃窜却是何故?” “我没有逃窜,今日是师父的大事,我不想将私人恩怨摆在上面。”丛培风冷冷道。 “哦,原来丛兄还记得有私人恩怨,那就好,看来我要提醒是多此一举了,当幽冥教主办完此事,将自身武功都授予给你,你再杀他报自己的私人恩怨也是不迟的,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又道忍辱负重!” 丛培风一听,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师父幽冥教主生性多疑,而且手段残忍,自己又是从他的死对头遮那法王那投奔过来,对自己还是没有完全信任,甚至在许多事上还有猜疑,慕容霏霏的这句话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慕容霏霏,你乱说什么?”丛培风大怒道,一只玉洞箫已经指着慕容霏霏。 “怎么?想杀人灭口吗?”慕容霏霏冷笑道:“你玉洞箫上有暗器,我是领教过的,不过今日我一点不害怕,并非因为有师父师兄保护,而是幽冥教主在保护我。” “慕容姑娘,我跟你非亲非故,也不是你师父,为何要保护你?”幽冥教主笑道。 慕容霏霏道:“我在替你拆穿幽冥教里的一个大阴谋,难道你不保护我吗?你保护我便是保护自己。” 慕容霏霏这句话十分厉害,幽冥教主蒋子文本来是当年幽冥教主的授徒,号称秦广王,后来武功大进,竟然杀害师父,自己当了幽冥教主,自己的位置是这样来的,自然要提防自己的弟子会不会如此,也是这个原因,他门下弟子均学不足他的武功,当下慕容霏霏的这句话却也真的是戳中了他心中弱点。 “你说吧,我倒是十分相信自己的弟子,不过在杀人前听听你将故事倒是好的。”幽冥教主冷冷道。 丛培风也不是愚蠢之人,师父这样说,就是对自己有了怀疑,当下自己如果向慕容霏霏下毒手,就是告诉十分她说的是真的,就连阻止一下也是会令师父怀疑,不过他深信自己没有这个心,慕容霏霏也只能混乱编造,以幽冥教主的精明应该也分辨得出来,所以就不说话了。 慕容霏霏笑道:“是不是故事,这里的英雄都是见多识广的人,我也不能随意的编造,大概在十九年前,当然我还未出生,这些都是我师父说的,想来以我师父的身份说出来的话也就是事实了,那日师父在天山附近的山峰采药,为师姐治病,这也是多亏了矛教主之功了,他当年以绝世神功打了我师姐一掌,我师姐就还是师父的女儿的,当然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师姐的武功刚练成,跟矛教主斗了五百多个回合。” 第386章 台下众人听了都哄然大笑,宋婉儿跟南宫少游联手对遮那法王,大家是看到的,宋婉儿不过也就是二十出头的姑娘,即便是长得年轻,是南宫少游的师姐,最多也不会超过三十岁,二十年前也就是几岁,怎么可能跟矛子元斗了五百回合。 慕容霏霏反正是说了,就顺带羞辱一下矛子元,但矛子元在二十年前已经是成名高手,当时公认白道以宋子休武功第一,黑道以矛子元武功第一,他竟然对一位几岁的女孩下毒手,却是匪夷所思,但矛子元也没有反驳,看来这事情也是真的,台下群豪方才对他的敬仰之情一下子全消失了。 甚至已经有人在天下谩骂起来,矛子元心中是恨死了慕容霏霏,可也无可奈何,他当年确实是打宋婉儿一掌,这个是事实,以他的身份地位,也不会去否认可今日做的努力因为慕容霏霏一句话全部湮灭,但也默不作声,他知道宋子休,南宫少游等人不会乘人之危,可慕容霏霏这小丫头就很难说,若然她趁自己内力为成恢复,过来砍了自己的手脚或者什么的,自己也无可奈何,所以最好还是哑忍吧。 慕容霏霏看到矛子元不敢出声,十分得意,继续道:“当然我师姐虽然武功高强,毕竟修为尚浅,最终中了矛教主一掌‘寒冰绵掌’结果就要躲到天山一个常年高温的山洞疗养了十七年,才恢复了,这也多得矛教主所赐,好吧,言归正传,矛教主的事也不提了。” 矛子元虽然心中盛怒,但听道她说不再提他的事情,也暗暗庆幸。 “师父在采药途中,突然听到哭泣之声,立刻寻着声音而去,只见一位八九岁的男孩脚上受了刀伤,倒在地上,师父看到那男孩眉目清秀,长得十分好看,可是神色惊惶,在他身边躺了两具尸体,一具是一位中年男子,一具是一位极为美貌的少妇,衣衫凌乱,师父马上抱着那孩子,给里一口酒他喝令他定惊。”慕容霏霏说到这里,看着丛培风。 丛培风想起宋子休当日救自己的情景,心中也是一阵的温馨,不禁有了一丝的愧疚,在场的群豪都是见多识广的人,一看他的神情便知道慕容霏霏说的是事实,心中都不禁骂丛培风忘恩负义。 慕容霏霏道:“原来这孩子也可怜,他父母为了逃避战乱,来到这里,偏偏天不见怜,在这么偏远的地方竟然还遇到三名鞑子,他们看到孩子的母亲貌美,便加以非礼,结果孩子的父亲被杀,母亲也在挣扎中被杀,孩子脚上中刀,头撞在石头上晕倒,也是天意,鞑子一位他死了,也没有不上一刀,师父救他上山时,他曾发誓,日后武功学成之日,但凡鞑子,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双杀一双!” 丛培风正想到宋子休的养育之恩,心中一片温馨,但念到南宫少游,宋婉儿,冷依依,甚至沐翼云的武功都比自己高强,而自己的才智远远在这几人之上,心中便恼恨宋子休的偏心,脸上露出一股愤愤之情,刚好慕容霏霏说到这里,大家看了,更加是相信慕容霏霏。 丛培风一听,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慕容霏霏说的是事实,不过她耍了一个小聪明,其时汉人将所有外族人都成为鞑子,当时的鞑子是指金人,而当下都是汉蒙之争,大伙自然而然的想到鞑子是蒙古人,慕容霏霏没有撒谎,可大家心中却都是理解错了。 慕容霏霏一看到丛培风正欲开口便立刻道:“丛兄,难道我说的有一点错误吗?” “你说的没错,只不过...”丛培风立刻大声道。 “只不过你那时还年纪小,不过八九岁,虽然是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但现在相比起来,师父的恩德当然是比父母亲情要重了,对不对?所谓亲娘不及养娘亲,幽冥教主养育了你,当然是他比较亲一点,对吧?又或者你暗中查清楚了幽冥教主的底细,他竟然不是蒙古人,而是汉人,像你一样忍辱负重,对吧?”慕容霏霏立刻道。 她伶牙俐齿,岂是丛培风能够相比的,他的一番话,更是令在场的人相信,而且不少人听到慕容霏霏最后几句话,都哄笑起来,不少人嚷道:“慕容姑娘,你说得对,估计幽冥教主是汉人了,不然丛大侠怎会拜他为师,他们师徒是共谋大事,要刺杀蒙古皇帝。” 也有人大声道:“自己父母的仇虽然是大,不过幽冥教主养大了丛大侠,这也是难以决断的事情,想不到丛大侠不单只天生英俊,而且天生异禀,幽冥教主养了他一年半载,竟然能长了二十多岁!” “我猜丛大侠天生异禀也是有的,不过幽冥教主身为菩萨,定当有什么灵丹妙药,让丛大侠吃一颗就长二十年,这也是有的。” 台下众人哄笑不断,在不断的揶揄着丛培风,丛培风一时也难以开口辩解,看着幽冥教主,神色十分的恐慌。 幽冥教主对慕容霏霏的话是将信将疑,但看着丛培风的脸色,也不见他反驳,心道:“杀他父母的虽然不是我,但是蒙古人,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即便是最残忍的人也不会忘却,他偏偏来投靠蒙古人,说是要学武功,宋子休的武功在遮那法王和我之上,他何必舍近求远,说要功名吧,以他的武功和才貌,要当个十分状元或者当个宰相的女婿甚至驸马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何必来蒙古呢?” 幽冥教主是越想越怀疑丛培风,他这人生性多疑,而且当机立断,就连自己最信任的徒弟也有所保留,更何况你丛培风是新来的,而且他也没必要为你一人去猜疑,直接弃之不就行了吗,何必多想。 丛培风看着幽冥教主的神色,他为人细密,察颜观眉本来就是他的拿手好戏,一看便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留在幽冥教主身旁了。 第387章 丛培风也不是泛泛之辈,反应也是奇快,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留在幽冥教主身旁,而且多留一日反倒有多一分的性命之忧,倒不如立刻离去,没什么比性命要紧。 他连忙跪下道:“师父明鉴,弟子对你是极为尊重,从来没想过叛逆之事,方才慕容霏霏所言,实乃是挑衅我们师徒之间的关系,虽然师父明察秋毫,知道她说的是谎话,可弟子此刻也难以面对众师兄弟,倒不如先回大漠,以免弟子一人在这里捣乱了师父的大计。” 丛培风这番话也是极为厉害,他知道自己辩驳更加会增添幽冥教主的猜疑,所以索性就根本不为自己辩护半句,其中又给幽冥教主戴了高帽,让他也不好当下处置自己。 “丛风,师父岂会误信他人的闲言闲语,你先下台,为师自会为你讨回公道。”幽冥教主慢慢道。 丛培风立刻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的性命是保存了,立刻便要离去,却见慕容霏霏又拦住了他的去路。 “慕容姑娘,师父已经洞察了你的挑拨之计,你还道怎地?”丛培风面露杀气。 慕容霏霏笑道:“我当然也是为了幽冥教主了,你看我刚刚上高台不也是跟幽冥教主一起对付大师兄吗?有人是帮里不帮亲,有人是帮亲不帮理,我当下只是帮幽冥教主,谁叫当下他的武功是天下第一,若然指导我几招我也能得个武功天下第二。” “既然如此,你便脱离宋老师的门下,直接拜我师父为师便是,跟我啰嗦什么?”丛培风十分的不耐烦。 “我正要请教,丛兄这么多师父,我哪知道你指的是哪一个,万一拜错了岂不是贻笑大方。”慕容霏霏笑道:“你倒是指点小妹一条明路,你的师父到底是秦广王蒋子文,还是阎罗王包希仁?” “什么包希仁?没听过!”丛培风一拂衣袖便想跳落高台。 却听得一把悠悠的声音道:“培风,这包希仁的事你最好说清楚。” 丛培风一听,吓得全身酸软,说话的人正是幽冥教主,他虽然跟幽冥教主不是很长时间,但他说这话的语气分明是充满了杀气,这点他还是可以知道的,他心中惶恐,什么包希仁,他真的从来没有听说过,但听幽冥教主的语气是极为严峻,如果再加上慕容霏霏的挑拨,自己更是十分的危险。 包希仁便是在翠云宫跟南宫少游有一面之缘,二人一同烧了翠云宫的五殿阎罗,这人为人端正,而且武功高强,最主要是无牵无挂,是幽冥教主最忌讳的人,这些年他不断派人去找寻,不杀了他心中总是难以安稳,当下听到慕容霏霏提起这人,立刻十分警觉,主要慕容霏霏一位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怎么会认得这人,如果真的跟丛培风有关,估计是她捏造不出来的。 此时的丛培风也豁出去了,他知道自己怎么争辩也没用,要逃也是绝无可能,索性重新回到台中央朗声道:“慕容姑娘,什么包希仁是人是鬼,我从来没听说过,你不要随意污蔑,快点拿出证据,我对师父是一片忠心,可昭日月,也不怕你来污蔑!” 他说得十分坚定,大家看了,也不由得不信,而且他说那包希仁是人是鬼,他都不知道,若然那人真是他的师父,武林中人也没有敢公然侮辱师父的道理,大家都不免为慕容霏霏担心。 南宫少游是知道包希仁的,他也跟慕容霏霏说过这人,心想慕容霏霏应当是在这里做文章,不过幽冥教主何等精明,胡乱编造的事情也很难骗得了他,他深知慕容霏霏的性格,所以一早猜到,丐帮的人没有埋伏在附近,若然是有,慕容霏霏岂会如此的忍让幽冥教主,一早将他奚落得体无完肤,他也慢慢走到慕容霏霏身旁,生怕幽冥教主突然袭击。 慕容霏霏看了南宫少游一眼,嫣然一笑,意思是让他不必担心,自己心中有数,南宫少游立刻安心,他知道慕容霏霏现在是有十成的把握,虽然自己不知道她怎会这么自信,但他知道这世上除了自己没人可以令她受半点委屈,自然对自己有害的事情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做的。 慕容霏霏并没有理会丛培风,她笑着对幽冥教主道:“幽冥教主,要我证实丛兄跟包希仁的关系确实很难,甚至可以说不可能。” 丛培风听了长舒了一口气,估计是这丫头又再混乱编造故事,此刻真正要说的时候,看到幽冥教主动了杀机,所以也不敢乱来了,如果她真的有把握,南宫少游也不需要走过来保护,他对这两人是十分的了解。 “慕容姑娘这是在消遣老衲了。”幽冥教主语气中透出了寒气。 “圣人云:‘男女授受不亲’,幽冥教主作为出家人更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你不能强人所难。”慕容霏霏脸上一片的委屈,真的是我见犹怜,只听得她继续道:“丛兄这么隐蔽的事情,当然是藏在自己极为隐蔽的地方,我哪里敢去搜查。” 丛培风听了仰天长笑道:“好你个臭丫头,难道你说我有什么证据都藏在贴身的地方,倒要我当着天下群豪的面前将衣服脱光了任由大家观看,这样就算还我清白,我丛培风以后还怎么能够在天下英雄面前抬起头来?” 南宫少游知道慕容霏霏这样说一定有深意,可她是女儿家,这话题当然是不能继续,他立刻朗声道:“如果我是幽冥教主,自己的弟子有谋害之心,即便要将他当众脱光,也是必须做的,如果徒儿是孝顺师父,要证明清白也是无可奈何的,如果有人怀疑我南宫少游有谋害师父之心,要我脱光衣服证明,不要说在少室山上,就算在临安大街上,我也是义不容辞的,除非丛兄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罢了,幽冥教主,我师妹替你找出了叛徒,至于怎么处理,便是你幽冥教的事情了。” 第390章 南宫少游当然知道方才那一声气势如此宏大的吆喝,也只有宋婉儿这样淳厚的内力修为才可以做到。 他看到慕容霏霏之后便不再担心余下三名女眷便是这个原因,一来是听了方才宋婉儿的呼唤,二来是相信慕容霏霏的才智。 她天生机智过人,一定是还未下山便察觉到有危险,便倒回来,一直潜伏在一旁,看到自己有危险立刻出手,那佛珠,蒲团自然是她的杰作无疑了,而她突然的向丛培风发难,当然是胡紫怡遇到了宋婉儿,将自己在丛培风内衣绣了月牙标记的事情告诉了她,丛培风机智过人,也只有枕边人才能够下手,而关于包希仁跟幽冥教主的恩怨,以胡紫怡的阅历和机敏,自然是她探听得来,她事先不知道事情会这样发展,不过这条杀人之计,她倒是一早定下来,碰巧遇到了机会,便令宋婉儿以传音秘密神功暗中指点慕容霏霏,而将丛培风置之死地。 即便没有遇到这情况,她也是要杀丛培风的,而且并非难事,幽冥教主生性多疑,极为自保,他是宁可杀错一个丛培风也不会在自己身边留一个祸胎。 南宫少游想到这里,不禁心中有一丝的寒意,他一方便十分同情胡紫怡,另一方面也十分不屑她的歹毒,想来这便是魔教中人的奇异性情了。 “各位英雄,方才老衲清理门户,实在是抱歉!”幽冥教主站着台中朗声道:“一炷香时间已过,还有没有要过左边,向窝阔台大汗示好的,没有的话,今日幽冥教便要开杀戒了!” 他此话一出,台下群豪乱做一团,台上的灵宝道长性情火烈,骂道:“蒋子文,你怎么说也是一派宗主,怎么说话不算数,方才不是已经订好一年后的约会吗?好,好,好!既然你是心急若此,今日中原群豪便与你蒙古鞑子决一死战!” 幽冥教主仰天长笑道:“若然是幽冥教的事情,自当按江湖规矩去做,即便老衲是着了慕容姑娘的道,也是如此,可今日之事关系着蒙古国家大事,所谓兵不厌诈,出尔反尔之事,也是常有,所以不能饶你们性命,灵宝道长,即便台上峨眉两位师太,少林两位神僧,宋大侠师徒,梁疯子,天心道长再加上你,幽冥教以及蒙古武士有五十余高手在台上,你们最后也是难逃一死,而且你们各派均有弟子在台下被我们武士的利刃所看管,只要你们稍有莽动,他们便立刻丧命,这里还有少林一千余高僧,天下几百豪杰,你们根本就没有跟我们讨价还价的条件,我只有两个选择给你们,要么死,要么降!” “哈哈,蒋子文,你也太大口气,难道是你年老而记忆衰竭,你忘记外围还有丐帮群豪,到时冲杀起来,估计也是你们蒙古人吃亏,我们都是草莽,没有称雄之心,若然幽冥教主死了,蒙古护国法师的美梦便落空了!”慕容霏霏毫不示弱。 群豪听了,都静下来,到现在,连他们也在怀疑慕容霏霏的虚实。 幽冥教主听了又一次哈哈大笑:“丛培风那小子说得对,慕容姑娘果真是诡计多端,只可惜年纪尚小,经验不足,假若真有丐帮群豪在外面把守,以你方才揶揄矛教主的语气,哪里会对本教主这般客气,也不会一直在针对丛培风,以拖延时间,假若丛培风真是潜伏在本教的奸细,你定会留他性命,好让本教主日后头疼,也不至于像现在这忙匆匆搬出来,丛培风生死,也不至于让慕容姑娘这般惦记,好吧,慕容姑娘,我劝你还是不要浪费时间,让群豪做一个明智的选择,其实蒙古统一中原也是天道使然,大家也是顺天而行,没有什么不对,而且有大家帮忙,宋国百姓一定会少了战火的洗礼,大家都会感谢你们今日的善举,也真是配合了这佛法大会,好吧,是要枉送了一条性命,还是顺天而行快点作选择,又或者向佛祖祈祷,希望佛祖点石为兵,将这满山的石头化为丐帮的弟子吧,哈哈,哈哈,其实老衲倒是想跟范无名比试一下,可惜,可惜了!” “哼!”慕容霏霏生气的躲了一下脚,她是在气自己的计谋被识破,倒也不是担心自己安慰,只要和南宫少游一起,是生是死也已经不重要,况且现在逍遥宫的人都已经恢复了功力,在这混乱的场面中要全身而退,并非难事。 群豪看到慕容霏霏并没有回话,均知道丐帮英雄在外埋伏云云只是她的一个计谋而已,一些本来已经三心两意的人,在这最后关头,已经按捺不住,一声不吭的走到左边,可走到右边和站在原地的还是占了大多数。 幽冥教主看着一些走到左边的英雄,狂笑不已,突然,在少林寺大雄宝殿顶端穿来一把如同惊雷一样的声音。 “哈哈,既然幽冥教主看得起范某,范某便跟你过几招!”这人速度极快,说话的时候还在屋顶,两句话一完,已经站在台中央。 只见这人约莫四十来岁,身形高大,穿一件十分陈旧的灰布长袍,长袍上还有不少的补丁,但丝毫没有掩盖他的气派,群豪中不少人已经认得,这人正是丐帮帮主范无名。 范无名一到高台,一掌便击向幽冥教主,嘴上道:“范无名向幽冥教主请教了!丐帮兄弟,且等我跟教主分出胜负,再下来一起掩杀!” 范无名两句话一说完,已经向幽冥教主打出三掌,他掌力刚猛,如同龙吟虎啸,加上他高大的身形,十分的威猛。 而带起的掌力足有一丈余,台上本来,密密麻麻站满了人,此刻都纷纷向两旁散开,幽冥教众知道丐帮群豪来了,这场硬仗也是无法进行,也就跳了下高台,台上又剩下方才的人。 台下已经站道左边的人,纷纷走回中央。 第391章 此时群豪都被台上范无名和幽冥教主的打斗所吸引,也无暇去顾忌那些四处摇摆的人,能留意到的,大多也是心意动摇之士,现在知道丐帮来援,心中却是放下了心头大石,投降蒙古人,不单只是奇耻大辱,而且关系到大义问题,但不投降,又关系到自己性命,虽然人人都是在过着刀刃舔血的生活,其实在打斗中,受一刀,一剑,而亡是十分容易,但在毫无还击能力的时候,要想到生死又是另一回事。 其实大多练武之人胆量都要比寻常百姓要大得多,一则是天生的,二则是武力所至,特别是修炼了内功的人,可一旦身上的内力全失,武功全失,这这一落差,确实是会有无名的恐慌,以至胆量一下子比寻常百姓要小得多,也是十分正常。 就如一位贫穷的人,过着十分困苦的生活,不会埋怨,可当他有钱了,享受惯了之后,有朝一日,突然一无所有,他的生存能力便会锐减,其实即便没了这些身外物,他也是比一般人的本领要强,可就是这个落差所至。 当下这些心态摇摆的人是安稳了许多,不用再去考虑生死,不用再去考虑要不要投靠鞑子,这便犹如判了秋后处决的人遇到大赦一般。 台上的范无名攻势凌厉,一上来便攻了幽冥教主三十六招,“是‘三十六路擒龙手’!”一些有见识长辈已经说了出来。 丐帮帮主范无名的“三十六路擒龙手”名满天下,相传为武林中最刚阳的武功,论刚劲甚至胜于少林的“金刚掌”,群豪大多是听得多,真正看到的却是甚少。 刚才发声的前辈看到自家后辈神情有些迷茫,便顺道教育一下后辈:“这套功夫以‘手’字命名,所发的便是手劲,你看,范帮主三十六找之中,饱含了掌法,拳法,擒拿手,点穴手,分筋错骨手,三十六招便使用了三十六种不同的手法,但均是罡气十足,台上尽是第一流的高手,自然不怕他掌上发出的真气,不过也走的远远的,没必要以自身的内力相抵抗,这世上还有挥洒起来囊括一丈余的掌力吗?这套功夫虽说有三十六招,其实每一招都有六种变化,合共二百余招,但高手间较量,已经不再拘泥于招数。” 前辈正说得饶有兴致时,后辈突然来了一句:“看来范帮主虽然厉害,但幽冥教主似乎又胜了一筹!” “呸!你懂个屁!”前辈大骂一句,后辈自然不敢出声,可他也没有解释是为何,其实他心中所想跟自己的后辈一般。 范无名一共攻了三十六招,招式古朴,却十分凌厉,掌力之强实在是世所罕见,可那幽冥教主在范无名连攻三十六招时,也是还了三十六招,不过每出一招便退一步,似乎是力有不递,可看得几招,明眼人都知道绝非如此,倒像是在卖弄自己对范无名是游刃有余。 范无名攻了三十六招,幽冥教主还了三十六招,退了三十六步,可这三十六步并非一直后退,而是绕了一个圈,三十六招过后,他刚好倒着走了一个圆圈,范无名正面攻击,幽冥教主倒后闪躲,而且神情十分潇洒,高下立见。 慕容霏霏和南宫少游此刻已经跟宋子休站在一起,慕容霏霏忍不住道:“师父,这范帮主耍什么把戏,为何一直让着那蒋子文?” “哈哈,霏霏,以你的武功见识暂时是看不出端倪,可你十分聪明,知道范帮主并无落后,如果换做一般武夫定然以为范帮主是处在失礼的位置。”宋子休笑道。 台下刚才的两位对话的人听了,前辈得意的看了后辈一眼,虽则他自己也不明白,可宋子休是何等人物,他说是便是,心中也暗自庆幸,好在自己没有再说下去,晚辈也听到了宋子休所言,因为宋子休正好站在他们前面的高台上,脸上没有惭愧,反倒对自己的前辈更加的佩服。 可他竖起耳朵,宋子休也并无继续说下去,前辈为人世故,也不说话,向后辈使了一个眼色,意思就是说你自己看吧,他这招也是高明,你可以理解为,高手过招,自己不便去说穿,也可以理解为等一下结果就出来了,而无论如何,最后在后辈心中总是那一句:“果然如前辈所料。” 台上的慧元师太虽则是前辈高人,可脾气直爽,年纪不小了,性情却跟一般青年后辈无疑,不过她的见识倒是高了很多,只听得她对宋子休道:“宋大侠,以前一直听说,范施主是武林中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看来所言非虚,这一辈的领军人物,一是范施主,二是大理段施主,三便是令高足南宫施主,贫尼眼拙,想请教你这三人相比孰高孰低?” “慧元师妹,即便是静安,静平等小辈也不会问如此的问题。”慧静师太虽说是责备,但忍不住莞尔。 她素知这位师妹童心未泯,或者说年轻时候的斗心还在,可说出的话却是无任何的挑衅,实在是她心里想知道这个问题。 宋子休也被她问得十分的窘迫,不知如何回答,偏偏慕容霏霏也是好事之徒:“师父,慧元师太在问你问题呢。” 宋子休忍不住笑着扬起右手,作状要在慕容霏霏头上敲一下,慕容霏霏立刻笑着躲到慧静师太身后。 “大理段氏的段施主功夫老夫没见过,不敢妄下评论,但范帮主武功自然在少游之上,恐怕连我也比不上他。”宋子休笑道。 “师父,我就不信你比不上范帮主。”,慕容霏霏笑道:“不过段思的武功我见识过,他跟师兄动过手,不单只他武功不如师兄,就连他的皇帝父亲也不如师兄...” “霏霏,不要乱说,就怕给其他人听了真以为如此,以讹传讹就不好了。”南宫少游连忙制止:“你还是好好的看看范大哥如何收拾那幽冥教主吧。” 第345章 宋子休微微感到一丝的心烦意燥,他知道自己这动作一块,便是着了遮那法王的道,可他一旦加快了速度,便不能自已,索性把心一横:“我就不信制服不了你这邪魔!” 他快速的连续拍出三掌,本来他是一直跟遮那法王在僵持,可心中知道,这遮那法王明明内力修为在自己之下,偏偏以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迷惑自己,心中十分的不屑,而且这样耗着,心中也是不忿,自己明明是可以胜得了他,却总是差一点点就是支服不了,感觉只要自己手法再快一点就可以,因为这个心态,他便将一掌打快了,感觉还是差一点,接着下来的一掌更是迅猛,也还是差一点,就是这样不断的加快掌力,而自己的掌力又是以一股纯阳之气发出,虽然他内力修为极高,遮那法王虽有不及,也是只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所谓邪门功夫,最基本的原理就是取巧,而不择手段,既然取巧,自然是内力耗费得少,这样此消彼长,遮那法王便慢慢跟宋子休持平,而自己招式非常奇特,层出不穷,打了几百招竟然没有一招是重复的,若论到招式的其他,他是胜了一筹,而且这些招式都是宋子休生平第一次看到,虽然说不上十分的高明,但是没招都十分的阴险,攻人一个出其不意的地方。 当宋子休把心一横时,掌力飞快,竟达到他自己平生出掌的最快速度,可偏偏他的掌法是以优雅飘逸为主,一快又如何的优雅,便是跟自身武功背道而驰了,所以遮那法王看得精准,故怪叫一声。 宋子休以为他是在怪叫后便攻自己的空档,索性将计就计,将自己空档之位大现,用以引诱遮那法王进来,可入了魔道的遮那法王何等的诡秘,他的一声怪叫也是用来扰乱心神,所以当宋子休门户大开的时候,他便佯作直取,宋子休大喜,掌力回套,双掌一合,心道定然将遮那法王的双臂镇断。 可那遮那法王这招也是虚招,他的反应极快,双掌转了一个圈,在宋子休的双肩上一推,一来是遮那法王心中仍旧忌惮宋子休的厉害,二来,他煞费心思才得到这一个机会,争取也是极为的匆忙,所以这一推并没有对宋子休造成多大的伤害。 却也使宋子休心中一阵大骇,身体迅速的向后倒退,因为他刚才的全力一击,此刻迅速的倒退老爷令体内的内息一时走岔,一股纯阳真气在丹田内冲撞,难受之至。 遮那法王心中十分懊悔这一推之势没有用尽全力,可他的眼光何其的锐利,知道宋子休此刻定然是内息翻滚,所以身随意动,双掌平平推出,直击宋子休的胸前。 此刻的宋子休已然无力还击,心道:“难道今日便是我的大限!” 在旁观看的慧静师太和灵宝道长一直心系这场比试,特别是了相大师说出胜负之数时,随时都准备着这一刻的到来。 一看遮那法王的顺势攻击,知道宋子休是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还击,灵宝道长立刻脚上用劲正要去救助,却被一股柔和的内息所牵引,他知道是慧静师太,当下十分的愕然。 却看到眼前两条人影闪过,一白一黄,“嘭!”一声巨响,遮那法王身体向后倒退三步,那两条人影也倒退三步,宋子休知道有人来救援,身体一站稳,立刻暗运真气,吸了两口真气,体**息便畅通起来,心中大怒,正想还击。 却看到遮那法王已经和两人打起来,一看,原来救自己的便是女儿宋婉儿和徒弟南宫少游。 他也不还席,双手放在身后,站在台前静静观看,谁人都知道,只要南宫少游和宋婉儿少游差池,宋子休便会出手,形成三人围攻之势,届时,无论遮那法王武功再强也定要丧身于此,台上的几位高手对于这种情形都不置可否,少林两位高僧,峨眉慧静师太,武当灵宝道长,说起辈分都是宋子休的后辈,也不好多说,幽冥教主是觉得如果有人替他料理遮那法王是求之不得之事,独孤芳身受重伤自然无法理会,矛子元已经在天下群豪面前得到认可,此时的他意气风发,也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至于宋子休,他为人洒脱根本不将名声辈分放在心上,他只奉行一个原则:“以直报怨!”,就是俗语说的:“有仇不报非君子。” 你若是用这般无耻的手段来算计我,我就是和徒弟一起夹击你又如何,只不过看到南宫少游和宋婉儿未落败势,故站在旁边掠阵。 而台下群豪,看到遮那法王明明是败了,宋子休放他一马,他却恬不知耻,死缠烂打,后来的所为更是疯狂之至,令人感到寒心,所以即便是宋子休三人夹击,将之击毙,也是无人会感到不妥。 南宫少游和宋婉儿看到宋子休掌法一快,便知不妥,宋婉儿爱父心切,早已上了高台,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沐翼云自然跟了上去,及后来听到了相大师的分析,南宫少游和宋婉儿更是打醒十二分精神。 他俩的功夫在同门中都是出类拔萃,甚至说超出许多,所以当宋子休一旦遇险,二人便立刻反应,其实沐翼云和慕容霏霏也有去援助,只是当两人刚踏出一步时,南宫少游和宋婉儿已经联手对付遮那法王了,而师父宋子休已经安然无恙站在一旁掠阵,两人均知道南宫少游和宋婉儿之能,而且有师父在旁,这遮那法王是无论如何也不必害怕的,两人自然也没有再上前,而是站在慧静师太身后观看。 南宫少游和宋婉儿一个是救师心切,一个是救父心切,两人都是使尽全力,攻击遮那法王,南宫少游使出“寒冰掌”的纯阴真气,宋婉儿是使出“元天神功”的纯阳真气,两人一阴一阳,竟然将遮那法王迫退十余步。 第399章 白无常为人隐忍,虽不喜言语,可心中却是十分谨慎和睿智,他知道当下已经陷入了慕容霏霏的套子,这小姑娘为人精明,看样子她还没摸透幽冥教主的心思。 此刻只是看着幽冥教主和自己的脸色而加以托词,如今最好的办法救是不说话,因为没说一句辩解的话,便多了一个机会给慕容霏霏去反驳和捏造,越是解释,越容易下陷,丛培风就是这样死的。 慕容霏霏正是此意,她要挑拨幽冥教主跟白无常必须从两人的言谈中找出蛛丝马迹,再加以无限扩充,别人编造谎话最大的厉害之处便是九句真一句假,慕容霏霏除了深谙这个道理,其实单凭一句真话而捏造九句假话,这个本事她也能灵活贯通。 这当然是十分困难,也容易被人识破,可她掌握了一套技巧,便是将人激怒,人在暴怒的时候,便会失去理智,而且断章取义是一般人的通病,往往听起话来只是听对自己有影响的那一句,特别是大怒的时候。 可偏偏这幽冥教主是十分腹黑的人,他有什么不满或者图谋,都是放在心上,就算是本门弟子,只有在自己受到师父责罚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师父对自己极为不满,幽冥教教众都个个互相猜疑,不知道有没有同门在师父面前说了自己不是,也步步为营,担心自己不小心做了什么以至于师父十分的不满,到丢了性命才知道。 慕容霏霏面对着这对师徒,心中明白自己说的话是挑中了两人的心病,可到底重点在哪里却分不出来,十分的恼恨这两个不说话的人。 “师父!我跟师兄倒是与南宫少游和这慕容姑娘曾经在洛阳小树林里吃过羊肉,那次是要去擒拿寇平仲,但却没有说过她方才的话!”黑无常是急性子,他当然是受不了慕容霏霏的污蔑,在大声的争辩着。 “范九哥,看你样子倒是比谢八哥要老实,可原来狡诈得很。”慕容霏霏心中大喜,终于有了一个忍不住说话的人了,而且跟这两人有莫大的关系。 白无常是心中暗暗叫苦,不住的咒骂着这黑无常,本来他是在想,上来报信的人定然是有重要情报,师父就算再怀疑,也会先听了这情报,只要自己不开头争辩,这慕容霏霏也就只有那么一点的伎俩,可这黑无常这样急不可耐的,摆明就是给慕容霏霏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黑无常果然气急败坏道:“慕容姑娘,你别含血喷人!” 慕容霏霏笑道:“范九哥,我哪里含血喷人了,没错,你说的有一大部分是事实,只是没有向师父完全交代而已,那天,是你跟谢八哥请我们吃羊肉,而不是我们跟你们一起吃,如果我们跟你们一起吃也有可能我们请你们,还有那天都喝了酒,酒也是你们带来的,这个你也没有说出来,自然幽冥教主就不会想到酒后吐真言这句话,范九哥精明得很,我说这话是谢八哥说的,又没说是你说的,你倒是厉害,说不是你们说的,当然,只是一个人说,就不能说是你们说的了,看来我年纪太小,不懂得你们这些走惯江湖的人的心思了。” “就算是我们请你们吃羊喝酒,又如何?可也没说那话!”黑无常暴跳如雷。 “那就不同了,大家都知道,那个时候师兄和我正在襄阳和孟将军一起抵抗你们鞑子!”慕容霏霏笑道:“你跟谢八哥一起到将军府,将孟将军打伤了,我们跟孟将军是至交好友,也是在抵抗鞑子,你打伤了,他自然跟你们有不共戴天之仇,当然不可能请你们吃羊肉,喝酒更是不可能,这个一定要说清楚,不然天下群豪以为我们自己败在你们两位鞑子手上,还要请你们喝酒来歌颂你黑九爷的功夫竟然比幽冥教主还高,这样卑微的嘴脸,我两师兄妹可担当不起。” 群豪听到慕容霏霏左一句鞑子,有一句鞑子的称呼黑无常,都十分的痛快,看到黑无常抓狂的样子,更是忍不住大笑起来。 “当日是我师兄弟两人围攻南宫少游,自然是可以伤了孟珙有什么好稀奇的?就算在寇平仲家,师兄跟南宫少游恶战一场,也不过输了一招半式,武功比试,输赢本事十分寻常的事情。”黑无常说得十分坦然。 “对不起,那是我记错了!”慕容霏霏故作十分抱歉的样子:“原来是白八爷输了我师兄一招,而幽冥教主输了我师兄三招,按理说,他是比幽冥教主武功高出两招了,不过也不能这么算,你两兄弟合起来,我师兄便不能抵挡了,就是说你两人合起来就比幽冥教主强了不知道多少,这个倒是可以肯定的,我记起来了,那天你们请我们喝酒,就是要炫耀一下自己的武功,在将军府还没来得及炫耀,明知道我们要去洛阳,便在洛阳的小树林里,烤了一头羊,等着我们去,可是人要称赞自己总是有点不好意思的,所以便喝酒,喝了酒,说话便越来越大声,越来越豪气,原来是借了酒劲来把自己的威风事迹说出来,那天我还还奇怪,你我明明是敌对,而且你们武功又大大胜于我们,为何不立即将我们杀了,原来你倒是有一番心思,知道会有今日一会,让我把你们两兄弟武功已经强过师父的话说出来,既然当众说了,幽冥教主自然要证明自己武功是比徒弟要高的,也要跟你们一战,你们就来个顺水推舟,当着天下群豪和幽冥教弟子的面前将幽冥教主击败,那么你们就顺利成章成为幽冥教的教主,这种水鬼升城隍的事情,本来就是阴间常有的事情,只不过我跟师兄给你两兄弟消遣了,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当日你们放了我们一条性命,这就算是扯平了,我跟师兄在这里也提前祝贺八哥和九哥能够荣升幽冥教教主。” 第400章 黑无常此刻即便是再耿直,也知道慕容霏霏是在挑拨离间他跟师父的关系,想借师父的手将自己杀了,便如杀丛培风一般。 “臭丫头,今日黑九爷便杀了你。”黑无常一声断喝,飞身上台,一掌便击向慕容霏霏。 他这一掌势大力沉,法度森严,气势上竟然不啻于幽冥教主,群豪方才还在耻笑这个矮黑胖,虽然黑白无常的名气极大,可一直被慕容霏霏玩弄在鼓掌之间,已经少了对他们的尊重,特别是黑无常,成了大家的笑柄,那知道他一出手竟然如此厉害,不由得暗自赞叹不已,纷纷为慕容霏霏担心。 “哎呀,黑九爷,要杀人灭口吗?可惜已经迟了,这事情早已被幽冥教主知晓,其实知道便知道,徒弟的武功强于师父,师父是应该高兴才对,你看我师父,就一直希望我的武功比他强。”慕容霏霏声音如同银铃般,十分清脆悦耳,她嘴上说得轻松,脚步和身法转的飞快,长裙到地,看不到她脚步的移动,身形极为曼妙,就像凌波仙子,在云霞中飞舞一般,好看得很。 而黑无常掌法凌厉,嘴上大声咆哮,竟然两慕容霏霏衣角都碰不到,台上众人和台下有见识的人都看得出来,慕容霏霏这套身法就跟南宫少游方才对付幽冥教主时候,如出一撤,知道黑无常是无论如何也打她不到。 慕容霏霏虽然练武并不勤快,但她冰雪聪明,而对一些自己喜欢的武功却是十分用功,“飞燕功”和这套“万劫超生掌”便是如此,特别是后者,她因为感恩程忱对她如同亲生父亲的爱,所以这套武功练得好一分,便是感觉对义父的回报多一分,慕容霏霏天生痴情,对南宫少游的爱如此,对父亲的爱也是如此,所以,虽然她的内功修为远远不如南宫少游,不过对这套掌法的理解却是远远超过了南宫少游。 当下虽然黑无常的内力是比她强得多,可以奈何不了她,慕容霏霏还一边走一边在调侃他,十分得意。 黑无常天生暴躁,当下更加狂怒,他大声道:“师父你不要这么糊涂相信这个臭丫头!” 白无常在台下一听,整个心都凉了,幽冥教主十分自负,虽然慕容霏霏说得像真一样,可他还没找到实质的证据也不会说对两人有什么,可黑无常这一句话,无疑是自己给自己下了死套。 这听得幽冥教主冷冷道:“无救,慕容姑娘怎么说是她的事情,而怎么判断便是我的事情,当下难道你觉得师父年老了,便无判断能力了?还是真如他人所说,你的武功强了,判断能力便高了?” 他这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都听出其中蕴含的杀意,众人不禁心中一寒,感觉这幽冥教主也真的歹毒,刚刚才杀了自己一个徒弟,如果说刚才那个是死有余辜,而这个黑无常,明眼人都知道是慕容霏霏在故意胡扯污蔑他的,竟然也会动了杀机,这人可谓十分恐怖。 而对于慕容霏霏,若非亲眼所见,群豪是打死不会相信,这样一位如同仙子一般的小姑娘,竟然不用自己动任何武力,靠一张利嘴便可杀人。 “师父,我不是说你糊涂,我的武功也十分低微,怎么敢说胜得了你老人家。”黑无常一边加大掌中力度,一边拼命解释。 南宫少游在一旁是看得清楚,只要慕容霏霏有半点危险,他立刻便出手将黑无常毙了,其实台上的各位高手均已经恢复了内力,黑无常要伤慕容霏霏根本就是没有半点的可能。 “黑九爷,你当着天下群豪的面前说自己武功低微,证明你那天所说的一点没错,幽冥教主自己武功高强,就是藏起来不愿教自己的徒弟,就怕出现今日的状况,徒弟竟然要跟师父争夺教主之位,幸亏你跟白八爷,天资聪颖,竟然能从幽冥教主教的几招残缺的招数,自己悟出不少,而且两人还练就一套二人攻击的法门,自信已经远远超越幽冥教主了,今日才在这里发难,说他不肯教自己武功,这也难怪你,就像我们师父,就只有骂我们不肯去学他的绝世神功,哪里有说怕我们学多了。”慕容霏霏口齿伶俐,群豪听她以说话来挑拨这两师徒,简直比方才的绝顶高手较量好看多了。 “老衲怎样传授武功,不用慕容姑娘操心,你能学到师父的功夫是你的本事,老衲教的不好也是老衲自家的事情。”幽冥教主这句貌似责备慕容霏霏多管闲事,其实句句话打在黑无常的心上。 台下的白无常此刻反倒舒了一口气,反正现在所有矛盾都指向了黑无常,虽然自己跟他交情十分深厚,可当下关系到生死,又有不同的说法,你黑无常死总也好过我白无常陪你一起死。 “呸!你这不要脸的老和尚!黑九爷,对不起,借用你的一句话。”慕容霏霏在不断躲闪黑无常的进攻时,还不忘向他行礼感激:“黑九爷,你那天说要夺去这老和尚的教主之位,说是为了幽冥教好,这老和尚刚愎自用,本领不高,教徒弟的本领更低,而且嫉妒心极强,不允许教众弟子的武功青出于蓝,所有一旦发现有天生异禀的弟子,便想法设法的将之除去,听说那马面便是这样被教里之人杀了,其实教里的人,没他命令,谁敢胡乱开杀戒,就算自己的性命不要了,难道自己家人的性命也不顾吗?” 慕容霏霏这一句话非常厉害,幽冥教弟子都知道马面是给阎王所杀,而七殿阎罗的家人均是被幽冥教所控制,这是教里不公开的秘密,所以对于马面的死确实有许多的怀疑只是大家都不敢说出来而已。 而幽冥教主自己为何要囚禁七殿阎罗家属,这事他是绝口不提的,而对于马面的死,他自重教主身份,当然也不会开口向教众解释了。 第401章 “慕容姑娘,这些话你是从哪里听来。”幽冥教主冷冷道。 慕容霏霏右脚向后一退,轻轻一转身,姿势十分美妙,一下子便转到了南宫少游身旁,黑无常一心顾着杀慕容霏霏,一心又要跟幽冥教主解释,已经十分的笨拙,当下看到慕容霏霏跳出圈外,当然是求之不得,可以让自己好好的跟幽冥教主解释了。 “黑九爷,我们便不再斗了,好吗?”慕容霏霏笑道。 黑无常随口答应道:“好!” 慕容霏霏立刻接着道:“反正事情已经挑开了,你我装模作样的反倒令天下群豪耻笑,这套步伐,方才师兄已经跟幽冥教主演练过,被幽冥教主几招就破解了,台下群豪相信大多数都心中了了,以后我们两师兄妹使出来便不管用了,你跟我缠斗许久,根本就没人相信,更不要说瞒骗过幽冥教主了,这事情小妹已经替你解决了,但就算你跟白八爷赢了幽冥教主,最终还是夺去不到教主之位,也不能怪我啊。” 黑无常脸上大骇道:“我跟师兄何时跟你说过这种话?” “哎呀!”慕容霏霏一拍脑门:“我又忘记了,原来是你一个人说的。” 幽冥教主为人极为狐疑,虽然他对慕容霏霏所说的话大概也就相信了三四成,不过心想自己将两门得意绝学教给黑白无常,这两人情同手足,又经常在外面,如果真的暗中一起商量,或者将两门绝学柔和,或者想到破解两门绝学的方法,岂不重蹈自己师父的覆辙。 幽冥教主已经起了杀心,反正杀一人也不会对幽冥教有多大影响,不管对错,起码消除了自己的疑虑。 “必安,无救是否有说那样的话?”幽冥教主眼睛冷冷的看着黑无常,话语却是问白无常。 白无常岂会不知道师父的心意,还是保命要紧,连忙道:“禀师父,徒儿不在场,不知道,大概师弟是不会这样说的。” 白无常也十分阴险,一句不在场,便推得一干二净,最后还故作好人来一句大概师弟不会说的,无疑在黄泉路上再送黑无常一程。 黑无常跟了幽冥教主三十余年,也是极为明白师父的心意,当白无常说了那句话后,便知道师父今日定要杀自己无疑,明知道是不可能逃脱,可也不能坐以待毙吧。 心念一动,连忙下跪道:“师父,徒儿并无说那种话。” 膝盖还未着地,突然“嘭!嘭!”连续向幽冥教主攻去两掌,身形一晃便往台下奔去,白无常连忙出掌阻拦,谁知道黑无常这连续两招都是虚招,他向幽冥教主攻击是知道无论如何也不会得手的,相信幽冥教主也是知道的,两掌掩护便向台下奔去,他知道也是幽冥教教主可以预料到的,他真正逃遁的路线却是台中间被遮那法王打破的那个洞。 黑无常身体向前一奔,立刻以极快的速度往台中央的洞口疾驰而去,突然眼前一道红色的墙壁拦住,他心中大骇,定眼一看,师父幽冥教主便在自己面前三尺处。 “无救,师父一早洞悉慕容姑娘所说的话都是有意在挑拨,谁知道她说的是挑拨之虚言,却试出了你背叛幽冥教的实情,实在是幽冥教之福气,竟然大难不死,逃过一劫,本来你是我的爱徒,既然你背叛的行为还没有实际做出来,我是有心饶你的,可是本门之中胆敢向师父行不轨的行为,该当如何处置?”幽冥教主双手合十,眉毛低垂,语气一副悲天悯人的状态。 黑无常知道自己今日无论如何也走不掉了,长叹一声,却听到台下白无常冷冷道:“行刺师尊者杀无赦!” “师父,你为何这般糊....” “嘭!” 黑无常口中的“涂”字还未出口,整个身体已经飞出三丈,重重的掉到台下,已然气绝,幽冥教主神色黯然,似乎十分不舍,慢慢走到台前:“门规如此,老衲也别无他法!” “门规是你自己定的,杀不杀人也由你做主,你这老和尚真是虚伪得很,如果刺杀师父的行为该杀,你还不是杀了自己师父,才当上这个鬼教主,为何又不杀了自己!”慕容霏霏大声道。 幽冥教主对他的话听而不闻,根本就不理会她,白无常对师父是最为了解的,立刻吩咐教主去找了两根粗大的干木回来,将黑无常的尸体放在上面。 这情景南宫少游,沐翼云,慕容霏霏都见过,知道是他们幽冥教处理死去弟子的方法,只见幽冥教主站在台边,向着干木一掌击出,“嘭!”两条干木徒然升起一团烈焰,方才在台上幽冥教主已经施展过“烈焰掌”大家都知道这套掌法蕴含着极强的阳刚之气,想不到这般厉害,一下子便将干木点燃,而且是隔了有四五尺的距离,台下群豪一下子被他的神功所震慑。 只见白无常带头念诵着“地藏经”众弟子也跟着念,群豪听起来是一片潇杀之音。 很快经文念完,白无常朗声道:“幽冥教主十分仁德,范无救虽是叛教,犯了死罪,可教主奖罚分明,将之处置后,还是按照本教仪式为之超度,可见教主高义!” 幽冥教众都称颂教主的仁德,可谁都听到人人的声音中都带着惶恐。 往台下一扫,却见台下跪了两名弟子,均瑟缩着,不敢说话,还被刚才一幕所震惊。 原来这两人便是方才上来报信的两人,第一个跪在那里还未说话,第二个接着上来了,可没有得到教主的允许,谁敢说活,又刚刚目睹了这一切,怎会不惊惶。 这次白无常也看到另一人上来,他慢慢走开,故意像是去看黑无常的尸体烧成怎样,其实是不敢再说话,反正有什么重要消息,你自己去跟教主说吧。 幽冥教主冷冷道:“你们两个跪在台下,有何事要禀告,大可当众说出,本教主今日要在群豪面前处理教务!” 第349章 只听得“嘭!”的一声,遮那法王一掌接了南宫少游的由上而下的攻击,一掌接了宋婉儿的舍命一击,两下竟然是同时发生。 本来南宫少游是在半空中直击而下,速度是比宋婉儿要快的,但宋婉儿救人心切,竟然使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她对南宫少游的爱护,是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阿弥陀佛,难得,难得!”遮那法王双掌合十,对着宋婉儿点头微笑,可这笑容十分的诡异。 宋婉儿“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宋子休已经将她扶住,与此同时,南宫少游已经向遮那法王连攻了二十余招,他的速度极快,竟然不亚于遮那法王。 遮那法王狞笑着与南宫少游连接了二十余掌,两人均是一边出掌一边怪笑着,天色已经渐暗,在着高台上,听着二人如鬼魅般的笑容,如游魂般的身法,台下群豪都不知觉感到一丝的寒意。 “爹爹,快去救救少游,他变得十分....”宋婉儿一句话未说完,又吐了一口鲜血,宋子休一边柔声安慰着,一边用手掌顶在她后背的“命门穴”上,以厚重的内力替她疗伤。 “阿弥陀佛!南宫施主回头是岸!”一把极为慈祥的声音像雷击一般,直接打在南宫少游内心的深处,他身体猛的一震,全身大汗淋漓,一下子清醒了,恍如隔世。 “我究竟怎么啦?为何变成这样。”南宫少游一下子醒了过来,双眼茫然的四顾,一下子看到宋婉儿胸前衣襟尽是血迹,师父正替她疗伤,心中一惊,一下子便来到宋婉儿身旁:“婉儿,你怎么了?” 宋婉儿温柔的笑道:“少游,我没事,爹爹替我疗伤,好多了,多亏慧静师太救了你,你刚才十分的恐怖。” 原来方才是慧静师太以狮子吼的神功,一下子将南宫少游的心魄震慑,使他不至于堕入魔道,群豪耳中也因为慧静师太的神功而“嗡嗡”直响,连遮那法王也为之一动,竟然忘记了向南宫少游进攻,以致让他轻易离去。 方才的一幕迅速在南宫少游脑子里转动,他不禁全身再次渗出冷汗,知道自己刚才竟然在遮那法王的引导下,入了魔道,幸好得到慧静师太以狮子吼神功,将自己心中魔念驱除,他立刻拜倒在慧静师太身前感激道:“感谢师太救命之恩!” 慧静师太微笑着将南宫少游扶起来道:“以贫尼微薄的功力岂能救人,这多亏了少林神功,多亏了了相大师和了广大师。” 南宫少游一下子醒悟过来,要驱除自己心中魔障,须得要有少林神功狮子吼的当头棒喝,这神功是少林独有的,而由慧静师太使出,当然是少林这两位神僧所授。 宋子休听了慧静师太的阐述,已经心中了了,方才一定是了广大师看出南宫少游已经堕入魔道,,要救他必须使用少林神功狮子吼,但他自讨自己内力修为未必能够凌驾南宫少游,若然不能一击即中,南宫少游心魔反噬,定然要了他的性命,救人不成反害了所救之人的性命,当然不是佛门弟子所愿意看到的,所以他有意将神功传授给慧静师太,由她代劳,可这门派有别,当然是先向方丈大师请示,在得到了相大师的允许下,他才以传音入密的神功向慧静师太传授,慧静师太功力深厚,这狮子吼神功是以极深的佛法修为为基础,并以极深功力吼出来,能救人也能杀人,在救人和杀人之间把控,当然也只有慧静师太这般修为才能把控得好,这也是慧静师太的极大缘分,可以学到少林的一项绝学,可见得了相大师心怀之广阔。 可这样更加令宋子休狐疑,既然了相大师有如此的胸怀,又何必去在意什么武功天下第一,以致召开这个以佛法为名实际比武较量为实的佛法大会呢。 他正在思前想后之际,却听得台中的遮那法王朗声道:“既然宋大侠输了,他的两位高徒也输了,当下便请余下的几位高人一一赐教,好让天下群豪知道这武功天下第一的称号,谁有本事去接授。” “法王,你在少林一月余,一直跟老衲谈论佛法,你的佛法见识渊博,是少林僧众所钦佩的,所以我才跟你联名召开此佛法大会,目的是弘扬佛法,何时说过要争什么武功天下第一,何况,武功各人的修为不同,世间之大,这天下第一又怎能由我们几人决定?”了相大师站起来,满脸疑惑道。 群豪均觉得这老和尚十分的迂腐,若然不是看到他满脸诚恳的神情,均以为他在推卸责任,看着他这般神情,都心道,这老和尚竟然给遮那法王利用了也不知道,还在想那佛法大会,也不知道他是一片佛心还是为人幼稚,这个状况连天下最没见识的人都可以猜到,竟然堂堂少林方丈是不知道。 “方丈大师,世尊为何要降生,只因众生愚昧,在世尊出生前已有佛陀为何世上没人信奉佛法,就是因为没有一位主导者,当下我们是佛法大会,要弘扬佛法,除了从各门各派的武学中将遗失分散的佛法精义寻回,也还是要确立一位佛法的领袖,这弘扬佛法的大事方可成功,虽说中土佛法到了六祖慧能大师便说已经不用再确立祖师了,但其实一直还是有宗师的存在,只不过没有大肆宣扬而已,你们宋国的道济禅师不也还是奉为第五十代宗师吗?可见这佛法一定要有牵头之人,而在我们武林中人,当然是让武功高强和佛法精深的人去担当,你看这佛祖不是已经在冥冥之间安排好了吗?剩余的众人当中,贫僧是佛门众人,慧静师太是佛门中人,幽冥教主是佛门中人,甚至矛教主也是佛门出身,他不也是净土宗的传人吗?可见这佛法大会是开得十分圆满,也是世尊的旨意”遮那法王侃侃而谈。 第350章 遮那法王的这番话竟然令了相大师无从辩驳,他是隐隐觉得非常的不妥,却也说不出哪里的不妥。 他正在极为尴尬时,却听得武当灵宝道长大声道:“遮那法王,牛鼻子便不是佛门中人!” 群豪一听,都觉得十分在理,灵宝道长刚才跟慧静师太一战,是不分胜负,他出战不一定就不能赢啊,假若他胜过了这几位佛门中人,那不就变成了道教领导佛教,这却是一个奇观,虽然群豪并不认为这事会发生,但其实心中都想能够发生,这样才有热闹好看。 “老衲在大漠时常听说终于武林门派以少林居长,次之便是武当,峨眉,现在看来武当不单只比不上峨眉,这第二位置应当由峨眉居之,然后是华山,至于武当排第几,倒是要重新算一下!”遮那法王说罢哈哈大笑,笑得十分狂妄,充满讽刺。 “门派当中,少林居首,次之为武当峨眉,这是千百年来的说法,华山虽不甘为人之下,但也有自知之明,不敢僭越!”台下的华山派掌门云子飞连忙大声道,他身为华山派掌门人,深知这其中的厉害关系,自己是一直想让华山派超越武当,峨眉,但当下是不能的,武林之中最忌讳的是自己没那本事偏偏去争取那虚荣,因为虚荣而死的人不计期数,他云子飞可不想这样遭受无妄之灾,到了华山派足以称雄的时候,不用你遮那法王提醒,他云子飞也会去大声宣布,当下最好是立刻撇清关系,你两人的争拗,不要牵涉到华山派,因为武当派的声名,倒是没有认为云子飞是在示弱,反倒觉得他处事极为决断和谦虚。 “武当派倒是哪里不足了,还请遮那法王赐教!”灵宝道长冷笑道。 “武当派老衲倒是没有接触过,可武当掌门今日倒是见识了。”遮那法王冷笑道:“方才天下群豪皆一目了然,除非是眼光短浅之辈,大家都看出了,慧静师太在二百招之内已经可以将你击败,师太佛心仁厚,不愿让你在天下群豪之前难以下台,天下群豪也只好装作不知,当下你却是在这里不认输,倒是将师和群豪的一番美意给糟蹋了,掌门的气度如此,想来武当派也不过如此,你看华山派的名宿独孤大侠,是输了便输了,哪有半点的争辩!” 独孤芳听了这般的赞美,比当面打他两记耳光还要难受,只是他脸上不露半点痕迹,装作没听到,心中暗暗想了,回宫后一定集齐皇宫内的高手,再找你遮那法王算账。 而台下群豪根本就不知道武当掌门灵宝道长在跟峨眉掌门慧静师太的较量中是输了,但看着台上几位高人的脸色,特别是了相大师和宋子休大侠,两人跟灵宝道长交情匪浅,假若遮那法王说的是假话,定然出来争辩,看着和慧静师太微微的皱着眉头,显然对遮那法王说的话十分不满,可也没有出来说话,假如她是二百招之内胜不了灵宝道长的,一早出来了,可事实却是如遮那法王说的一般,所以也不做声,恐怕越说越糊涂。 天下群豪能看得出胜负的本来就没有,如果有的话也早已坐在台上了,但遮那法王的这顶高帽是戴得极好,谁敢说自己看不出了,说出来便是说明自己见识浅薄,所以台下一片沉静,仿佛大家都如遮那法王说的那般,是在给灵宝道长一个落脚的台阶。 灵宝道长气得满脸通红,大声道:“我的武功本来就不如慧静师太,若论比试方才不要说二百招,一百招早输了,可见你的眼光也是浅薄,可我输给慧静师太,不代表会输给你,来,来,我先跟你较量,你赢得了老道,再跟慧静师太比试。” “然则灵宝道长的武功是弱于慧静师太而强于宋大侠师徒了?”遮那法王这话说得十分的阴毒,想从灵宝道长的话里挑出毛病,挑拨他跟逍遥宫的矛盾。 “老夫的武功是一直不如灵宝道长,这是中原武林天下皆知的事实,遮那法王这般说倒是不见得对中原武林武功的了解,可见对中原佛法的了解估计也是一知半解,看来这比试也不必再进行,既然遮那法王对慧静师太也是赞许有加,而且心悦诚服的,而少林了相大师也是对慧静师太推崇备至,干脆这佛法大会的领导者便有慧静师太担当,凡是佛门中人也是不会去争夺什么虚名的,幽冥教主和矛教主自然也不会去争夺,我看就这么决定了,免得有伤和气。”宋子休笑道。 慕容霏霏抿嘴一笑,这话本来师父不说她也要抢着说出来,只不过要她自己说师父的武功不如灵宝道长,未免有点那个,当下有师父自己说出来确实十分的妥当。 “阿弥陀佛!宋施主说的极是,老衲也主张这佛法大会的领导者由慧静师太担当。”了相大师合十道。 台下的群豪也齐声附和,由慧静师太担当总是好的,不然看这个形势发展,由遮那法王,幽冥教主,矛子元其中一人胜出的几率很大,这胜出者无形间便成了中原武林的第一人,这是大家都不愿看到的,慧静师太冲虚平淡,让她担当第一人也无不妥,起码不会去欺压任何的门派,最主要还是中原武林中人,也还是名门大派的人物。 “阿弥陀佛,方丈大师和宋施主的言论都有偏颇。”遮那法王朗声道:“听说中土佛法传到五祖泓隐禅师的时候,他选定六祖时也是采取了选拔的方式,这跟今日我们选择比武的方式,并无二样,结果慧能禅师赢了神秀禅师,便成了禅宗六祖,可见这比试一说自古便有,而且是有中土禅宗所创立,今日也在中土禅宗圣地,禅宗祖师达摩禅师所创立的少林寺前,当然是按照你们中土的法子去选拨贤能,这可不是我们藏传佛教的规矩。” 第405章 梁楷说到这里,群豪不禁发出一阵艳羡的声音,一个人武功总是跟随着门派,如果门派功夫有限,自己无论练到什么程度总是有个限度,不过经常武林中有奇遇的人,偶尔得到高人指点或者得到一本武功秘笈便可称霸武林,这等奇遇是可遇不可求。 梁楷的武功大家都是见识过,听到他的武功来历竟然这个神奇和偶然,心中均十分的嫉妒。 “在皇宫里也是闲的发慌,梁疯子除了喝酒也没什么嗜好,反正无事,便照着武功秘笈来练,不出十年,就练就了一身功夫,在皇宫中倒是跟两位高人过过招,一位当然是我的同僚独孤先生了,另一位大伙估计怎么也猜不到,这人便是少林了闻大师,为何跟了闻大师过招呢,大家更加猜不到,哈哈,哈哈!”梁楷十分得意。 “阿弥陀佛!”了闻大师朗声道:“老衲皈依佛门之前是一名独角大盗,虽然没做伤天害理的事,但喜欢到处去盗宝,美其名曰劫富济贫,哈哈,一时心红,竟然劫到皇宫内院,先是遇到了梁疯子,跟他过招,彼此打个平手,梁疯子也不跟我为难,正当老衲要走的时候,却遇上了独孤施主,被他一掌震伤,幸得梁疯子救了我,也多亏独孤施主照顾武林同道也是卖一个人情给梁疯子,最后放了我,自从那次伤愈后,遇到恩施觉远大师,更是皈依我佛,这个机缘也是多得了独孤施主。” 群豪听了虽然有点诧异,了闻大师竟然出身绿林,不过英雄莫问出处,在武林中这等事情也并非不常见。 慕容霏霏和南宫少游更是相视一笑,两人均想,最好这几位将故事说得更加离奇一点,好将时间拖延。 其实独孤芳和梁楷何曾不是这样想,梁楷接着道:“自从我习武之后,便觉得在朝廷效力十分的无味,还不及到江湖上游戏人生来的潇洒,之前是没本事,才将自己困在皇宫中,后来在前人的秘笈上学得功夫,自然是要逃离宫墙了。” “哈哈,梁疯子是逃离宫墙,而老夫却是请君入瓮,自己跳进去了,不过你也不必谦虚,那武功秘笈是有独到之处,可远远不能成就你的这番功夫,你是自己天纵聪明,从字画里又领会到了武功精义,才有今日成就。”独孤芳笑道。 梁楷听了,深深一揖:“独孤兄,当年我一直瞧你不起,当下听你的话,想不到竟然是梁疯子的自己,哈哈,哈哈!” 独孤芳也还礼道:“世事本来就如此,我在皇宫隐姓埋名四十年,经历了两朝皇帝,而且这朝皇帝对我极是赏识,加以重任,就在一月前,突然有武林人士前来告密。” “有武林人士前来告密?”灵宝道长突然奇道。 “武林中人,当然如灵宝道长这般洁身自爱的占了大多数,不过也有少许是沉醉于功名利禄的,台下便有此等仁兄,不过在下也无必要点名,人各有志罢了。”独孤芳回应道。 群豪听了也觉得十分有道理,武林人士武功高强,都是出身草莽,又拉帮结派的,朝廷当然是不放心,自然有收买成名英雄的,也有自己去投靠的,更有是朝廷派人加入各门各派的,反正应有尽有。 “不过这次来告密的武林人士连老夫也是不知其来历,只知道他武功非常的高,甚至超出了一般武林的一流高手,就是因为他的这一身武功,才令皇帝信任。”独孤芳继续道:“他前来告密说,蒙古派了护国法师遮那法王前往少林,用佛法蛊惑少林高僧,令少林寺同意在中原配合武功,里应外合,共同侵吞大宋,还联合了三元教,待大事成功后,中原一分为三,蒙古站了大部分,另外两份一份归三元教,一份归少林,少林高僧是出家人,不便打理,便联合了武当,峨眉,丐帮,华山等门派,到时少林得到的天下便推举一个武林盟主来主理,偏偏老夫又收到请柬,那人更说,当下华山武功大不如前,需要一位名宿出山主理,所以请了我,这次名曰佛法大会,便是打了佛法的旗号,其实是商议如何谋反的,皇帝对这事将信将疑,便派我调兵前来,我先在山下安置六千精兵,自己带了六百百兵士上来,一来是顾及武林同道的义气,如果真有其事希望大家看到朝廷知晓,便就此散去,二来老夫还是死心不息,要来争夺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头,只是我吩咐了山下六千精兵,只有我亲自下令,又或者看到山上的信号才会杀上来,现在我没有下令,这五百兵士也不敢放信号,只要一放信号,自己一定会先死在蒙古鞑子手中,他们也没这么笨。” 独孤芳说得极为老实,连一些机密的话和自己不为人知的过去都和盘托出,也不由得不相信。 在座的只有一个人暗暗叫苦,那人就是三元教教主矛子元,其实在他知道少林要举行佛法大会的时候,他便定下一计谋,令蓝道心入皇宫告密,蓝道心少在江湖露面,自然没人知晓,而他长得十分俊美,武功高强,又满腹经纶,自然深得皇帝喜爱,他自称是读书人,一心想报效朝廷,为了赴考,是无书不读,竟然给他看到了一本武功秘笈,学了武功,又机缘巧合得到了这个消息,便马上来朝廷告密,希望可以得到一官半职,可以效力于朝廷。 这种看书得到奇遇的经历,独孤芳是在梁楷身上遇到过,也信了,而皇帝赵盷也是习武之人,而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晓,跟蓝道心便一见如故,十分相信他,于是便派人来镇压。 矛子元计划十分细密,他知道了官兵的部署,自己便只身上少林,希望可以以自己武功挤压群豪,令群豪震服,而又担心蒙古人又诈,所以在高台下,埋伏了三元教弟子。 第352章 南宫少游听了师父微微叹了一口气,心中一惊,关切的看了宋婉儿一眼,她也正看着自己,脸色红润,虽然吐了两口血,但显然身体已经无恙。 看着她胸前的血迹,不禁怜悯道:“婉儿,我陪你到山下休息,这大会不看也罢,反正听完,我酒还还是要喝,肉也照吃。” 说完感觉有点不妥,连忙看了了广大师和了相方丈一眼,他们二人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场中的对决,对自己的说话,显然没有放在心里。 宋婉儿微微一笑道:“少游,我身体没事,在这里多待一会也可以,我现在不是坐着吗?我也成了当世高人了。” 南宫少游看着她顽皮的眼神,不禁醉倒,对她更是怜惜,想起自己方才差点入魔,以致差点害了宋婉儿一条性命,不禁十分的内疚。 “师兄,我在这里看着也纳闷,倒不如我陪婉儿姐姐下去客栈休息,顺道让店家准备酒菜,你们下来就可以畅聚一番。”慕容霏霏知道南宫少游的心思,立刻道。 “好吧,霏霏,你跟婉儿先下去,嗯,紫烟跟三弟妹也先下去吧。”南宫少游道,他看着这大会十分诡异,担心一众的女眷。 慕容霏霏答应一声,挽着宋婉儿的手带了林紫烟和曾绮婷便寻着山道下去,南宫少游的心也稍微安稳,便看着台中灵宝道长跟遮那法王的决斗。 只见那遮那法王脚步缓慢,但并不呆滞,双掌不断挥出,看似他的成名绝技“大日光明功”,可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 南宫少游不禁心惊,他曾和阿必达对过掌,也跟遮那法王在哈尔和林城对过掌,知道这“大日光明功”正大光明,发掌的人脸上一片祥和,这掌力可发可收,意犹未尽,大有佛家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意念,可此刻遮那法王所发掌力,虽然他不能感知,但从他的笑容来看,并非原来那掌力了。 一件往事,突然浮现在南宫少游心中,当日在点将山前,丐帮副帮主,死于重击之下,当时他双掌伸直,手骨折断,比较之下,是死在“大日光明功”手法之下,可想起阿必达所发掌力,再后来在哈尔和林城跟遮那法王一战,他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认为不会是遮那法王所为,当时的遮那法王犹如弥勒般慈祥博爱,南宫少游一度怀疑,这“大日光明功”不止遮那法王一人懂得,他应该还有其他师兄弟,而且行为诡异。 当下看到遮那法王的神情和招式,他否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原来遮那法王竟然是存在这两种性格的人,在他内心里还住了一个魔鬼,而且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当他行恶的时候,便是心中魔鬼作祟了。 “师父!”南宫少游猛的想起刚才宋子休的一声叹息:“道长他.....” 宋子休轻轻的摆摆手,南宫少游也不需要得到答案了,只见灵宝道长打出的太极拳范围已经在不断的缩小,他开始的时候施展起来,有差不多一丈的范围,当下已经缩到半仗,虽然他不明白太极拳其中的奥妙,可这套拳法讲究的是意犹未尽,延绵不绝,他是可以看出来的,当下范围缩小了,那延绵之意立刻缩减。 灵宝道长太极拳范围一缩小,内息更加强大,可这样便落在下风,论内力修为他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遮那法王的,遮那法王入魔后,他的招式怪异,速度极快,偏偏太极拳便是克制这快招的功夫,所以他一直占不到优势,入魔并非一味的疯狂,他的最厉害地方便是善于发掘敌人的空隙,当他一发现灵宝道长的优势是内息的悠长,跟他游斗下去并无多大的好处,而只能用硬碰硬的方法,灵宝道长是以柔克刚,可一旦刚劲强于柔劲,柔劲便被破了。 遮那法王一发现灵宝道长这个劣势,立刻停止了快速如同鬼魅的招数,而是采用了缓劲,一掌一掌的拍向灵宝道长太极拳所形成保护罩,遮那法王速度一慢,劲力自然强大,灵宝道长也不需要内息形成的保护罩来维护全身,而且也没这个功力以分散的内劲来对付遮那法王,只能收缩功力的范围,跟遮那法王来对掌。 遮那法王和灵宝道长两人都是身形极为肥大的人,一人脸色白净慈眉善目,一人脸色通红横眉怒目,反倒是遮那法王更像是得道高僧来降服灵宝道长,而形势也是这般的发展,灵宝道长的攻击圈越加缩小,已经已经剩下不到三尺,根本已经不能正常的出手,他的每一掌都是击到半段,便被遮那法王的掌力所击回,无论是台的的几位座上客,还是台下群豪,都看出灵宝道长已经输了,可灵宝道长生性高傲,又极为好胜急躁,上场之前给遮那法王揶揄一番,心里就想着假若自己落败,便是整个武当的失败,今日便是不要这条性命,也要跟遮那法王拼个你是我活。 “阿弥陀佛!道兄,何必执着如此,退下吧!”高台上传来一把慈悲的声音。 说话的是了相大师,虽然他身受内伤,不过接受了天心道长的医治,虽则内力不能完全恢复,可也内力充沛。 “方丈师兄,到现在你还是执迷不悔,这番僧怎会在乎天下苍生,他在乎的便是自己的声誉,他要凭一己之力,挑起中原武林,要借助少林之力,助他杨威中原武林,从此蒙古鞑子铁骑闯入中原便可横行无忌,你我既然是他的手下败将,还有何面目去抵抗蒙古鞑子,今日老道便以自己的一条性命一则顾全武当派的声誉,二则唤醒师兄迷糊的心,你身为少林方丈,少林是中原武林的标志,你倒下便是中原武林的灭顶之灾!”灵宝道长奋起神威,连出三掌,竟然又攻前了一尺,可这也是使尽了他平生功力。 “哈哈,既然道长想以身殉道,老衲便成全你。”遮那法王狞笑道。 第353章 遮那法王此言一出,台上众人表情各异,灵宝道长已成败势,可他身为出家人,也是这佛法大会的召集人之一,没人想到他会杀人。 可他这言语中的确是要杀人,而且他的掌力没有丝毫的减弱,眼看灵宝道长马上便要成为他掌下亡魂。 “法王莫要行凶!”喊出这话的却是矛子元,以他的见识和武功,岂会看不出遮那法王要行凶的意图,他要是去救灵宝道长原是可以的,可他并没有出手,嘴角露出的一丝笑意稍纵即逝,他心如电闪,便是要遮那法王一掌击毙灵宝道长,自己再飞身而出。 装作一副救助来迟之势,然后一举击败遮那法王,他本事魔教教主,没人会责备他没有救灵宝道长,反倒是他击败遮那法王替灵宝道长报了仇,今日的佛法大会,他便是真正的赢家,矛子元心中的如意算盘打得飞快。 他根本一点也不担心有其他人去救灵宝道长,了相大师身受重伤,他跟灵宝道长的关系极好,可爱莫能助,了广大师为人单纯,根本想不到遮那法王会动了杀心去杀灵宝道长,以他的功力,到发现的时候,救援已经来迟,南宫少游即便有如此眼光,他也是没那能力从遮那法王手中救人。 慧静师太是峨眉掌门,峨眉一直居武当之下,方才遮那法王当众宣称灵宝道长败在慧静师太手下,而灵宝道长自己也亲口承认,如果慧静师太出手救灵宝道长,这武当以后便真正要居峨眉之下,这武林中门派之争并非说你第二输给第三便退居第三好了,这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你输了整个门派便要衰落,数十年乃至数百年都一蹶不振,华山派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本来一直在三大派之后,便是独孤芳的出走归隐,以致华山派只能一直徘徊在二线门派之中。 幽冥教主也是蒙古人,当然不会为了一个武当派的掌门人而公然跟遮那法王作对,他只会在一旁看热闹,其实这也是猜中了幽冥教主的心思。 他是巴不得遮那法王一掌将武当派的掌门人击毙,反正这佛法大会也是他跟少林方丈了相大师主张开的,了相大师既然受了内伤,他便是名副其实的主人了,主人将邀请来的客人杀死,这热闹是好看得很,他还想灵宝道长一死之后,武当派门人一拥而上,而武当派的友人也跟着上,将遮那法王击毙,若然各人都不是遮那法王的对手,自己还可以趁乱说上前帮忙,暗暗使阴招,帮助武当门人一把,在大乱中,蒙古人是看不到发生的事情。 所以矛子元当下最担心的是宋子休会出手,以他的功力和机智,要在遮那法王手中救灵宝道长并非难事,主要灵宝道长也非泛泛,只要宋子休横加一手,灵宝道长便可反败为胜,可他看到宋子休还是坐在那里,并没有什么举动,虽然不知他的心思,可只要他不出手便好。 宋子休方才一直在看灵宝道长跟遮那法王对决,十分专心,并没有理会南宫少游和宋婉儿他们在做什么,突然感觉身旁有点不对劲,才发现宋婉儿不在身边了,连忙问南宫少游,知道女儿已经下山了,所以心不在焉,心中挂念女儿,想着等遮那法王和灵宝道长这场决斗结束,自己也要提早下少室山了,所以也没有再留意场上的决斗,他心中也是觉得最多是灵宝道长输了,并不会出现什么性命危险。 南宫少游又一次跟宋子休产生了误会,他以为师父看出灵宝道长不会有性命之忧,所以不加理会,一直在怀疑自己的眼光见识。 场上的遮那法王一声狞笑,双掌平平推出,使出他的“大日光明功”里的绝技,灵宝道长深知这招的厉害,可他生性刚强,居然摒弃了武当内力悠长的特点,也是双掌平平推出,跟遮那法王来个硬碰硬。 本来灵宝道长是本着最多让他震断一双手臂,也不要认输,可双掌刚刚推出,便感到对方的掌力如同排山倒海,自己这一硬接,定然会受极大的内伤,甚至经脉震断而死。 可耳边偏偏听到矛子元的喊话,心中更是激愤:“若然今日我是在魔教教主的提醒下得以生存,日后武当派还有何面目在江湖上混迹!今日死则死耳!” 灵宝道长大喝一声,使出平生功力,要以死表明自己是一条硬铮铮的汉子,也顾存了武当派的面子。 待双掌和遮那法王双掌一接触时,突然感到身后衣领一紧,整个身体被硬生生的拉后,身前竟没有受到任何的劲力攻击。 遮那法王狞笑着,心想便要一掌击毙灵宝道长,突然从灵宝道长处传来一股极为柔和的内劲,这内劲如便像弓箭的弦一般,你发多大的劲力,它便有多大的劲力反弹,竟然仿佛无穷无尽,是遮那法王生平未见,他心中大骇,连忙收劲,他十分的精明,知道只要自己一收劲,对方的内劲也会收回。 果然如他想的那样,定眼一看,这人竟然是峨眉掌门慧静师太,遮那法王做梦也想不到这位冲虚恬静的师太,身体极为瘦小,却有这般的内力修为,估计少林方丈了相大师也没有她此等修为。 台下群豪都十分惊骇,却没人敢去议论,武当掌门在武林中是何等的地位,竟然被人当众抓着衣领一扯而后,而遮那法王和武当掌门的功力是何等深厚,可慧静师太竟然可以在两人的对决中轻描淡写的便救下一人,这等修为是何等的惊世骇俗。 “哈哈哈哈,原来武当峨眉的渊源极深,慧静师太今日是以二对一,老衲修为尚浅,就是对灵宝道长一人也稍有不及,那能再对二位的共同赐教,不过今日佛法大会,是要在武功上悟出佛理,老衲便不自量力以佛门武功领教二位的功夫!”遮那法王合十道。 第354章 慧静师太合十还礼道:“法王言重了,贫尼何敢在天下群豪之前跟法王动手,这本是佛法大会,应当一片祥和,此刻却处处充满杀机,法王的禅理贫尼未曾听说,反倒感受到你一片潇杀之气,无论藏传佛法也好,中土佛法也也,讲究的是四大皆空,法王一心只想武功天下第一,你我这身上的臭皮囊都是虚空,更不要说名声,所谓武功,只不过为佛法宣扬的一种护法手段,也是从佛理中顿悟,全部佛理都在经书上,又怎可强词夺理的说在武功上。” 台下群雄听了都为之愕然,在他们看来,慧静师太是冲虚恬静的,怎会这般严词厉色的去教导一位佛法大师,只有慧元师太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她知道这位掌门师姐便是如此,胸怀极广,慈悲济世,可遇到不平之事又不是侠士风采,特别是看到一些道貌岸然或者堕入魔道的修道之人,更加会严以辞色的去引导,就算当年的师父妙音师太稍有不妥,这位作为徒弟的师姐也会出言相劝,妙音师太就是看中她这点才将掌门之位传予给她。 遮那法王听了,哈哈一笑道:“慧静师太如此说来便是说少林方丈了相大师也是错的,难道少林所传承的佛法竟然比峨眉还不完全吗?” 这遮那法王虽为出家之人,可挑拨离间之术一点不比邪门的人差,群豪一听都觉得他所言并非无礼,这时的灵宝道长马上道:“慧静师太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是你这番僧在血口喷人!” 灵宝道长看到方才遮那法王根本想夺去他的性命,所以也不再跟他客气,直呼其为番僧,只听得他继续道:“少林,峨眉本来就是共同传承佛法,了相大师和慧静师太也不知多少会的共同研讨,却发现你竟以魔道混淆佛法,了相方丈当然心中明了,只是慈悲为怀想打救你这入了魔道的魔鬼,而慧静师太嫉恶如仇,看不惯你的所为,本来也不想破坏了相大师的一片苦心,想不到你竟然还想想挑拨峨眉和武当派的恩怨,其实中原武林,少林是武林第一,是武林至尊,虽然少林寺的大师十分谦虚,没有承认,可这根本不需要说出来,是大伙默认,而武当,峨眉,均是有悠久的历史,经过多代先辈的努力,今日当着群豪的面前,我灵宝老道,是承认武功不如慧静师太,可这并代表武当不如峨眉,就连天下群豪,只要是有见识的人都不会这样认为,而这样说是说武当强于峨眉吗,也不是,武当跟峨眉本来世代交好,都是处于同一位置,平起平坐的,若不论出家于俗家的分别,都是以年龄区分,老道看到慧静师太可称一声师妹,当年看到妙音师太贫道也是称一声师叔,我与慧静师太的较量等于同门较量,又怎可分输赢呢,反倒方才贫道与你较量,一时抵挡不住你的邪术,应当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老道学习玄武真君的降妖之术不到家没什么好说的,可慧静师太却是以甚深佛法,降服了你这个隐藏在佛门中的魔鬼,哈哈,哈哈!” 灵宝道长的一番话,群豪听了都觉得十分在理,并不觉得他输给慧静师太是武当跟峨眉的胜负之分,武功的强弱本来因人而异,就算每一门派的掌门也并非门派中武功最强的,这是大家都同意的说法。 遮那法王听了,阴森森道:“如此说来,慧静师太便是要车轮战,老僧连斗三场又何妨?” 慧静师太合十道:“法王,贫尼的授业恩师法号‘妙音’,所谓‘妙音’亦作‘狮吼’,意思是要给执迷不悟之人当头棒喝,贫尼修研佛法数十载,在‘贪嗔痴’三毒之中只能勉强渡己,不能渡人,这几年一直修研,也不见进步,日前听说了相大师和遮那法王大开佛法盛会,便像来聆听妙音,已解心中疑惑,来到之时,却见一番妖气冲天,暴戾之气充斥,先是中州大侠杜枫无故被独孤芳施主打死,独孤芳施主四十年前,曾三上峨眉,要跟先师决一高下,先师却飘然下山,独孤施主便在观音大师肩上留有手印,四十年后,那手印犹在,而独孤施主的初心却是未变,一直在追求武功上的称雄,而四十年投奔朝廷,以施主的性情怎可居人下,这四十年来何尝不是一场空,当年宋子休大侠受先师的委托,恐怕你上少林寻事,以致造成少林跟华山的恩怨,而先师是出家人,不想争斗,以为宋大侠名满天下,独孤施主败在他的手下,便会迷途知返,然而却是执迷不悔,这四十年当真是枉过。” 独孤芳听了仿然大悟,方才他看到慧静师太以绝世神功将灵宝道长从遮那法王手中救下来,便知道自己的功夫远远不及慧静师太,当年更是不可能胜得了妙音师太,妙音师太是出家人,也是女流之辈,不想自己拜了造成心中不悦,以致走上邪道,又念及华山派创派不容易,难得有这番景象,所以令宋子休出面击败自己,让自己迷途知返,但自己却是执迷不悔,这四十年郁郁寡欢,当年的宏图大志尽消烟云,若非自己的离去,华山派定然在武林中大放异彩,自己作为华山派掌门,竟然委身朝廷,实在是英雄所不齿。 独孤芳站起来对着慧静师太深深作揖道:“师太教训得是,老夫这四十年当真枉过了。” “独孤施主,四十年虽然过了,现在醒悟也不迟,当下还有许多事情值得施主去做。”慧静师太合十微笑道。 独孤芳听了心中了了,自己不单只传承了师父所教导的华山绝学,而且创新不少,武功可谓到了华山派武功的巅峰,而自己师弟武功本不如自己,再传下徒弟云子飞更是不如,自己何不专心将华山派武功好好的整理,协助师侄将华山发扬光大,也不辜负师父当年教导之恩。 第355章 独孤芳一时大彻大悟,他生性高傲,这种大彻大悟并非是出家人那种四大皆空的顿悟,而是将尘封在心底的豪气激发出来,也不是争强好胜,要做武功天下第一,而是感觉自己须得将师父的遗志继承,利用自己晚年的时间将华山派武功精要好好整理出来,将华山一派发扬光大。 只见他连带笑容,继续道:“师太,这无谓的纷争,老夫便要退出,我已经虚度了四十年的光阴,于华山一派百害而无一利,师父教导了我华山绝学,我却将之带进心里,师父的本意并非要让我傲立群雄,而是让我将本门的功夫传承下去。” “师伯,你能会华山真是华山之福,你可知道,先师曾多次说道,若论武功你是华山派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你的所学囊括了华山派武功的精粹,十指这十几年来,不断的思考创新,却抓不到华山武功的神淬!”台下的华山掌门云子飞喜道。 独孤芳虽然手臂受伤,可也只是外伤,并无大碍,在云子飞说话之际,已经落在华山派的阵型中,他回头道:“少林方丈大师,当今皇上收到密报,说少林寺纠集群豪,大有不二之心,所以命我带领官兵来少室山,假如少林真有异动,当调动河南府官兵围剿,河南府三千精兵早已在山下集合,只要我手中信号一发,便掩杀上来,当下看着佛法大会邪门得很,而且在山下,梁疯子多番提醒,说有蒙古武士混入少室山,我查探过,果然属实,起码有五六百之众,望方丈大师多加留神,稍有异动,无论是蒙古人的诡异还是大宋的官兵,一旦发动攻势,这山上群豪也定当葬身于此!” “阿弥陀佛!少林又岂会有不二之心!”了相大师听了脸上还是那平和的表情,但内心却已震动:“遮那法王,你游说老衲开着佛法大会,因何会纠集六百余众,这意欲何为?” “方丈大师,独孤芳的话不可信,老衲并无带蒙古武士上来!”遮那法王脸上褪去了那诡异,看上去也十分的坦诚。 了相大师一时间也觉得十分的为难,以独孤芳和遮那法王的名声地位,均不可能说谎话,可这里一定是有人在说谎,究竟相信谁他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虽说遮那法王是蒙古人,但在了相大师心中,他一直是有道高僧,独孤芳虽然是一代高人,可他投身朝廷,这当中此消彼长,所以也难以定夺。 “就算是三千官兵或者六百鞑子兵一并涌上来,我们又何足怕哉?”群豪里有人大声喊道。 “嘿!嘿!”独孤芳冷笑道:“方丈大师既然说没二心便是没二心,三千官兵倒是不必担心,可话又说回来,三千官兵既然知道这里聚集的均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你道他们也是武林中人和你公平决斗吗?武林中用迷药用石灰,被誉为下三滥,可这下三滥的人也不屑跟官兵交往,你道比下三滥更低几层的手段是何手段?官兵却又是不屑蒙古鞑子,你再猜想蒙古鞑子敢隐藏在中原,而且是埋伏在天下群豪当中,他们的手段又会是如何?恐怕最后保护各位大侠的还是我们朝廷的官兵!” 独孤芳的一席话,说得本来跟那位豪客一般心思的群豪哑口无声,蒙古人手段之毒辣,是大家都共知的,而且是隐藏起来,这危机可谓非常之大,只见独孤芳跟一名官兵的领队低声咕嘟一阵,从怀里拿出一些东西交予给他,估计也就是他所说的信号弹之类,这人口中宣称相信少林方丈所言,行为却是大不信任。 独孤芳将事情交代完毕,便带着华山派的弟子直接下山,群豪里不少人蠢蠢欲动,想跟着下山,可这独孤芳下山时开宗明义的,一早说好,他这样离去,大家还说他大彻大悟,但如果谁跟着他下去,便变成了听了他的说话,以致胆怯,仓皇逃窜,这样离去以后就很难在江湖中立足,所以看着华山派的人离去,倒是一半的人心中十分的羡慕。 台上的遮那法王斜睨着慧静师太和灵宝道长,冷冷道:“慧静师太,灵宝道长,现在是佛法大会,还是来听师太逐个点化的?我们还是在武功上印证佛法吧!” “阿弥陀佛!请法王回头是岸!”慧静师太这话一出,群豪都震惊,这遮那法王虽然方才如痴如狂,可当下一派佛相,而且他是少林方丈极为尊敬的人物,慧静师太竟然当众要教训他,大伙是十分的震动,不过也乐于去看这场好戏。 “阿弥陀佛,老衲在苦海中普度众生,如何回头,该当一往无前!”遮那法王合十道。 慧静师太一脸严肃,并没有去看他,反倒对着少林方丈了相大师道:“了相大师,你佛法精湛,而且武功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地,少林这几百年来能练成护体神功的恐怕只有你一人,可这神功练成,你便入了魔道。” 了相大师听了心中一惊,他知道慧静师太从来不是信口开河的人,她武功极高佛法修为极深,她既然这样说,一定是有独特的见解,可自己自讨一心向佛,并无任何的恶念。 “请慧静师太赐教!”了相大师站起来合十道。 这一变故,比起矛子元击败了相大师还要令人惊讶,输给矛子元是武功上的输,武林中比武,输赢本来是极为平常的事情,只不过击败了少林方丈便是扬名于世的大事,不过矛子元也不需要,他本来就号称武功天下第一,只是正派的人不肯承认而已,可当下慧静师太公然责备少林方丈,这就不只是武功上输赢的问题,而且关系到少林声誉问题,大有少林向峨眉讨教之嫌,假若稍有不慎,便成了天下人的谈资,说峨眉掌门人指导少林方丈,这对于少林声望是极大的损害,可对峨眉声望也无半点的增长。 第356章 当下连台下的慧元师太手心也捏了一把汗,她素来知道这位掌门师姐外表极为平和,可内心十分的刚强,跟自己完全是两个性子,她是嫉恶如仇,看到世间的不平事,一定会出手的,看到自己认为不对的事情,就算是师父妙音师太,她也是照说不误,更不要说你只是别的门派的人,在她眼里哪里有少林方丈。 其实在慧静师太眼里,的确是没有少林方丈,不单只没有少林方丈,乃至天下人在他眼里都是一般,她眼里看到的只有善和恶,以她的修为已经可以直达内心深处。 “方丈大师,你可知达摩禅师传下武功意欲何为?”慧静师太严厉道。 了相大师仍旧是站着合十低眉道:“为的是传颂佛法时降魔伏妖,不至于受到妖邪的侵害。” “不错,无论是寻常百姓也好,妖邪也好,均也是血肉之躯,所不同的是心中意念,一善即为佛,一恶即为魔,凡是武功,都存戾气,凡是动武便无佛心所言,所以我们要修习佛法,当你武功越高,佛法自然便要越高,方可驾驭你内心的戾气,如此说来,武功跟入魔没多大区别,这是一个去害人,一个去降服害人之物,可结果还是一样,会造成血腥,佛法之于武学,便像是降服妖魔一般,佛陀座前有大鹏鸟,有罗刹,夜叉,天龙,均是极为凶悍之物,可世尊以甚深佛法控制,使起行善,所以佛心在于行使佛法的人,而不在于被佛法驱使的事物,佛法跟武功亦是如此,佛法的深浅,领悟在于行使佛法的人,何至于去向一样充满戾气的武功处寻找佛理呢?你我修为,均未达到达摩禅师的境界,即便是达摩禅师,创立少林后,也要西归,大概是因为修研武功所带来的戾气,要回到西方方能化解,佛说:求不得,你我既然没有那甚深佛法,何故去招惹那恶魔呢?方才听天心道长所言,少林高僧均喝了法王带来可以迷人心智的茶叶,这茶叶并无毒,若然众人心中无俗念,无贪念,何至于会引发呢?慧能禅师道:‘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遮那法王的茶叶只是诱因,大师心中的贪念才是主因!”慧静师太说得不紧不慢,一脸的祥光,似乎在对少林方丈说话,又仿佛在对少室山上群豪说话,人人听得汗流浃背,而心中却又是一片平和,以致于无人去猜想是峨眉掌门在教导少林方丈,而是一位得道的师太,在像众人宣扬佛法。 “哈哈,哈哈!”遮那法王一阵怪笑:“师太此言差矣,了相大师一片慈心,一不为名,二不为利,何来的尘埃,何来的贪念?” “方丈大师,了闻大师出身绿林,这几十年深研佛法,已经做到四大皆空,心无尘埃,可这外因一引诱,当年的雄风便出来,那争强之心反倒胜于当年,假如他没修习上乘武功,最多安于本分,在少林内兢兢业业,也不失是一条通往佛理的正道,偏偏他武功极强,而佛心稍微放松,以致驾驭不了,却是被幽冥教主教导一番,可后来大彻大悟,可谓是值得庆幸的事情。”慧静师太面对遮那法王的质疑,还是保持着平淡的气息:“了相大师,心中并无争雄之念,亦无外物的羁绊,可练就了护体神功,以致荒废了不少佛门功课,你的武功已然登峰造极,不单是少林,可以说武林中这数百年也是少见的,可正正是这绝世神功令了相大师迷失了心性,他的追求并非是外物,而是内心,这比对外物的追求要严重得多,可以说是入了魔道,武功到了登峰造极之时,了相大师心中可是想到如何凭借自己一身的神功和甚深的佛法去普度众生,出发的念头是慈悲的,可你在修炼这神功的时候,耽搁了佛法的修炼,以致佛法较之十年前已经大大不如,你心中以为是慈悲之心,其实不然,你是隐隐觉得自己可以跟达摩禅师,慧可禅师这等高僧相比,想凭借自己一己之力,将佛法发扬光大,以致遮那法王上来少林,便一拍即合,根本期间法王也没有过多游说,只是方丈大师自己感到有了知音,这佛法大会之事便顺理成章,到现在为止,佛法大会已经变成了比武大会,愿意已经背道而驰,明明已经出现了死伤,大师还是听从法王的话语,说什么在死伤面前宣扬佛法更是背道而驰,即便是在家的施主都看出法王已经入魔,而大师却懵然不知,可悲,可叹!” 这一番话说得了相大师全身冷汗,以致将身体都湿透了,呆呆的站在原地,不能言语,遮那法王见状立刻道:“慧静师太这些言论简直是违背了佛理,不单只违背佛理,而且违背了世间的道理,了相大师跟贫僧举行这次佛法大会,宣扬佛学,即便如师太所言,是心中想超越历代的高僧,可这并没有错误,随着佛法的不断精研,佛学一代比一代高明是必要的,而且就算你说大家立心有多不好,可这事实出来便是一件利好的大事!” “遮那法王!”慧静师太合十道:“法王心中已经背离了佛道,本来入中原之时,你便想凭借自己的武功称霸中原,一来为个人得到前所未有的荣耀,二来令中原武林折服在大漠武功之下,他日蒙古大军杀入中原,武林人士士气低落,也没了跟蒙古对抗的锐气,虽说战乱不好,可以武功去正道也也是迫不得已的做法,其实法王并非今天才入魔道,在大漠时已经入魔,这引领法王入魔的还是幽冥教主,教主用心良苦,刚才看到你武功上输给宋大侠,他又以极高内力,和极邪气的念力,去引导你内心的魔障,幽冥教主便如那茶叶,而法王内心的魔障才是本源。” 第416章 南宫少游说到这里,想起当年在襄阳,百姓受到战火摧残那种惨况,不禁一脸悲痛。 “那时候,我常常在想,其实战争是如何引起,无非是各个君王自己的野心罢了,为了一己私欲,而牺牲万千百姓的幸福,在杀蒙古人的时候,也会想,其实蒙古人也有父母妻儿,我杀了他们,他们的家人也如同我们失去亲人的百姓一般的伤痛。” “阿弥陀佛!南宫施主所言极是,若能长保太平,真乃万民之福。”了广大师合十道。 南宫少游凄然一笑:“所以我见惯了战争,便恼恨战争,可当下并不能避免,如果真的有一位能人,可以一统天下,用十几年的战火换来万世的太平,我倒是认同的。” 南宫少游这话一出,矛子元和蓝道心对看一眼,反倒不明白这人心里想的是什么。 “如南宫少侠所言,你也是认为应该由一位能人出来,振臂一呼,然后一统中原,平息这场无边无际的战火?”蓝道心道。 “正是如此!”南宫少游笑道。 蓝道心喜道:“如你所言,你也拥护矛教主举一支义旗,将那无能的赵盷拉下来?” “当然赞同!”南宫少游点头道。 “好,各位,南宫少侠能够摒弃前嫌,为了天下百姓,愿意协助矛教主夺去那赵宋的天下,不知各位意下如何?有谁愿意跟着南宫少侠的步伐?”蓝道心大声道。 “大师兄,你真的要跟矛子元造反?”沐翼云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紫烟却高兴的拍着手道:“师伯,我也要跟着你造反,这好玩得很!” 宋子休,和慕容霏霏虽然不知道南宫少游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知道他绝不会这么做,肯定是另有想法。 宋婉儿却十分平静,她中了矛子元一掌“寒冰绵掌”受了十七年寒苦,他对这个人恨之入骨,而南宫少游将会是自己的丈夫,也是自己最为依靠的一个人,他知道南宫少游永远不会忘记她所受的苦痛,这种疼苦更甚于他自己承受,所以她知道南宫少游是准备还击,她也做好了准备。 “南宫兄弟,你没喝酒就醉了吗?你未来媳妇受的十几年寒苦,你竟然忘记了?”梁楷也忍不住问道。 南宫少游正式道:“未敢忘却!” 群豪听得南宫少游答应了矛子元的事情,皆议论纷纷,这些人虽然是武林人士,可大多数都是有家有室,真的要造反,都十分的犹豫,当然其中也有蠢蠢欲动的,心想能够创一番事业也是很好,这些大多都还是孤家寡人。 矛子元看得群豪并没有反对之音,立刻道:“南宫少侠,你我之间的误会,待大事成功之日,老夫定当任凭处置,能为百姓谋得安乐之日,就算要我矛子元的性命又如何!” 南宫少游微笑着,也没有说话,蓝道心打铁趁热:“南宫少侠,你在襄阳战功赫赫,独力闯进鞑子军营,将鞑子王子阔出擒拿,醉饮匈奴血,这等豪气为大家津津乐道,你到是说说,我们应该怎样去做。” “其实也不难。”南宫少游道:“宋国已经失了民心,只要举一支义旗便可以,想当年,陈胜吴广便是在暴秦失去民心的时候,便成了大事,可最终还是不能称帝,我倒是想过其中的原因。” 这一件事提出,倒是令矛子元十分的有兴致要知道,连忙道:“那请南宫少侠指点。” 南宫少游心中偷笑,这个矛子元自诩武功天下第一,眼里何曾有过任何人,当下为了做皇帝,竟然要我赐教,好,我便赐教于你。 “那就是出师有名。”南宫少游道:“当年汉高祖刘邦砍白蛇起义,便四处宣扬说遇到一老妪,半夜哭泣,大家问她何故,她说自己儿子是白帝子,被赤帝子杀了,白帝代表的是秦赢氏,而白蛇又代表白帝子,刘邦杀白蛇,自然是天命所归,他又打了赤帝子的旗号,这仗还未打,他驻扎在芒砀山,便有义军自动投靠,这样名正言顺,怎么会不成功,远的不说,说近的,当年送太祖黄袍加身,何不是因为一本《推背图》的缘故,上面第十六挂,便说出了赵匡胤要当皇帝了,这样就个个臣服,以为天意,也是名正言顺,所谓的顺应天命。” 矛子元听南宫少游说得头头是道,十分在里,凡是要当皇帝,便称为天子,就是上天的儿子的意思,是上天派你来管理这个世界的,那当然是有十分名正言顺的理由,让天下百姓自然而然的服从你。 如果自己贸贸然的举一支义旗,倒真的是没什么好的理由去依靠。 矛子元对着南宫少游作揖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为了天下百姓,请南宫少侠明言。” 南宫少游大刺刺的接受了矛子元的大礼,道貌岸然道:“要当皇帝,无非是一个天理,只要能够自圆其说,说自己当这个皇帝是顺应了天理便可以,当年曹操,挟天子以令天下,便是他手中有一个汉朝的正统天子,无论他要杀哪一个,讨伐哪一个,都是合理的,只要你有了这个关键点就可以。” 矛子元一听,立刻道:“这关键点在哪?” “赵宋的天下从何而来?”南宫少游笑道。 “从大周柴氏而来,由柴训宗禅让。”矛子元似乎明白了一些。 南宫少游立刻挑明:“只要你这支义旗是大周后人举起的,便是顺理成章了,柴氏将天下交给赵氏,是要你好好管理,既然你现在管理得不好,我柴氏要收回来了,你能不给吗?如果不给,我就讨伐你,这个就是天大的理由啊。” 矛子元一听心中大喜:“没错,没错!这样举一支义旗便是出师有名了,那柴氏后人去哪里找呢?” 听到这里,宋子休,慕容霏霏,宋婉儿,张七,范无名,梁楷,这些知道慕容霏霏身世的人,均微笑不语,终于明白南宫少游的意思了。 第358章 南宫少游听了大为感动,他知道师父的用意,他说是自己跟慕容霏霏的大婚,意思便是他俩的婚事为主,而自己女儿宋婉儿却为次,虽然自己对这两位女子的爱,并无主次之分,可师父这样做,分明是痛爱慕容霏霏也是为自己着想。 “原来是南宫少侠跟慕容姑娘的大婚,贫尼定当前往,在此先恭喜宋大侠了。”慧静师太欣然同往。 梁楷大声道:“既然是这等好事,咱们还在这里磨蹭什么,下去客栈先喝一轮,然后马上起程天山,宋大侠,这日子定了吗?” “我辈乃学武之人,只要大家欢聚一堂,便是好日子,一到天山,立刻举行婚宴,只是有点仓促,未免招呼得不周到而已,老夫也只好将自己藏在地窖里的酒拿出来了。”宋子休笑道。 南宫少游奇道:“师父,你老人家还有藏酒在地窖?” “当然,若然我不藏起来,还不给你和霏霏这丫头全部偷出来了。”宋子休大笑道。 沐翼云连忙道:“师兄,那是师父藏起来的女儿红,当日我跟,我还有去帮忙呢。” 南宫少游脸上一片黯然,他知道沐翼云说跟谁去,在师弟当中叶图南死最稳重的,当然是他,只是在说自己的喜事时,沐翼云不忍心勾起不愉快之事。 “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图南这孩子非常的好,少游,大婚当日,你不需拜什么师长,在拜天地后便要为图南献上一碗酒,翼云,你去将图南的骨灰带回天山。”宋子休道。 梁楷看到师徒三人说起这些不愉快的事情,立刻打个哈哈道:“既然是如此,下山后也不必喝这么多,明日一早立刻起程,越快到天山越好,大家看少游可是心急了。” 大家哈哈大笑,梁楷拖着灵宝道长的手率先准备走下高台,群豪一看见这架势,知道这场热闹也要如此结束了,虽然觉得不过瘾,但也无可奈何,比较急躁的年轻豪侠,已经三五成群站起来,越好到山下喝酒了。 幽冥教主看着众人的举动,不住的冷笑着,矛子元却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嘴角也是露出微微笑,他是十分想在天下群豪面前击败幽冥教主和遮那法王,令群豪为之折服,自己这一战是代表了中原武林,对于他日后起事帮助十分的大,看到群豪意欲离去,他一点都不心急。 他知道有人比他还心急,自己何必去做这个丑人,果然,遮那法王看到大伙离去,身形一晃,挡在灵宝道长和梁楷前面。 群豪看到这一举动本来要走的人都停住了脚,看着这遮那法王要做什么,只听到灵宝道长大声道:“遮那法王,你要干嘛?难道想挡我们的去路吗?” “出家人向来与人方便,怎会挡几位的去路,只是这佛法大会未曾结束,何故走得匆忙,大丈夫不是应该有始有终吗?”遮那法王合十道。 “这本来就是武功大会,既然老道已经输了,不想在这丢人现眼,慧静师太又不屑跟你斗,当下不是还有幽冥教主和矛教主吗?你们三人去斗一下可以了,台下还有六百官兵,也不是没人看,也不差我们几人!”灵宝道长冷笑道。 遮那法王一看形势,假如这几人走了,少林和尚也会离去,台下群豪个个都是唯这些人马首是瞻,他们走了,定然会散去,确实只剩下六百官兵,那即使自己击败矛子元和幽冥教主,这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头谁知道,难道旨意宋朝的六百官兵为自己宣扬吗?就算宣扬出去,也会成为笑柄。 “哈哈,那道长请吧,原来中原武林群豪均是小肚肠之人,可笑,可笑!”遮那法王知道灵宝道长是火爆之人,须得用激将法。 灵宝道长果然中计,他大声道:“什么小肚肠之人?你倒是说清楚!” “比武输了,便拂袖离去,假若赢了便唯恐天下不知,这不是小人的行径吗?当然,贫僧只是以事论事,并非说道长你。”遮那法王笑道。 “好,好,好!”灵宝道长大声道:“宋大侠,慧静师太,梁疯子,咱们也不差这一点时间,就在这里凑个热闹,看看法王如何夺去武功天下第一,恐防法王机关算尽,最后倒是为别人作嫁衣裳!” 慧静师太和宋子休相视一笑,两人均知道灵宝道长一定会中了这遮那法王的激将法,不过剩下三人,最多也不过看多两场比试,也花不了太多的时间。 几人又重新回到座位上,遮那法王笑道:“灵宝道长,老衲何敢觊觎什么武功天下第一,只是这佛法大会是少林方丈了相大师的心血,期间寄托了无比的慈悲之心,实在不忍心浪费了方丈大师的一番心血!” “你这番僧,得了便宜还卖乖,放你的狗屁!”灵宝道长忍不住骂道,但看看身旁还有慧静师太,便立刻住了口。 只见遮那法王重新走到高台之中,台下群豪看到事情有了转机,便又纷纷坐了回来,翘首以待。 “当下佛法大会已到尾声,虽然期间事故不断,可正合了天地不完的佛理,要想将佛法传扬,必须要受到多番的挫折,幸好也渐趋完美,当下希望我跟幽冥教主,矛教主的比试后,各位能够从中看出禅理,这可谓功德完满了,当下老衲便自告奋勇站在台中,是幽冥教主还是矛教主先上。”遮那法王朗声道,他怕再有事端,立刻叫阵,他的这个做法,反倒是群豪喜爱看到的。 只见幽冥教主先站了起来,矛子元微微一笑,心道:“你先出场倒好,反正我心中已有对付那番僧的办法,至于你,本来就不是我的对手。” “各位,方才第一轮相斗,了相大师,慧静师太,遮那法王,还有老衲均以出场,也就是说代表佛门的都显过身手,在这四人当中,自问以我武功最弱。”幽冥教主竟然当众说自己武功最弱,令大家十分的狐疑。 第420章 我听了十分高兴,觉得跟这青年一见如故,有一种相逢恨晚的感觉,便道:“兄弟,你我今日在此相遇,便已交心,待会一同刺杀金国皇帝,便是同生共死,张某想请教你的性命。” “张大哥,这书房中摆放的虽然不是与大宋有关的信函,估计也是十分重要的东西,何不一把火烧了,今日就算是杀不了金国皇帝,烧了这书房,也是令金国丧胆!”他还是没有将姓名告诉我,当下,我是有点恼怒,想我张七是何等人物,武林中谁人不给一分薄面,就算是少林觉远方丈见到了,也要称一声张长老,哎,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是有苦衷的,并非是看不起我张七。 可我当时也是愤怒便道:“兄弟,今日进皇宫,你便按你的意思去行动,我便按我的意思去行动,谁能杀了得金国皇帝,便是谁的本事。” 青年看得我发怒,长叹一声道:“张大哥,假若我要骗你,随便胡扯一个名字,你也不知道,可我待你如生死之交,所以不会跟你说谎话,可要我如实禀告,我家中有几十余口性命,或许因为我报了姓名而殒命,所以不能告知!” 当时我一听更加的愤怒:“你这是何意?难道说将名号告诉我张七,我竟然去通知你的仇家?” 青年人摇摇头,便不再说话,当时我突然醒悟道:“难道你跟丐帮竟然有恩怨,如此说来,我更不能跟你一起去刺杀金国皇帝,若然大家因此丧命,我是十分荣幸,能结识你这位朋友,可是假若大家都全身而退,甚至期间你对我有救命之恩,你真的跟丐帮有仇怨,你叫我张七如何面对丐帮兄弟,又如何面对你!” 那青年道:“张大哥果然大义,可我说一句,在下跟中原武林任何一人物瓜葛,今日来这里,只是想为天下百姓做一点事。” 我一看他的表情,便知道这人是绝不会说谎话,可那时我才三十来岁,心中总是有一股不平之气,也不在理他,从怀里拿出火折,把那书房烧了。 便头也不回的冲出了书房,寻找那金国皇帝,那青年人看到如此,也没有跟随着我,我当时心中冷笑,原来这人竟只是口中说说罢了,实际十分贪生怕死。 说到这里,张七突然扬起手掌,“啪!”在自己脸上用力的打了一巴掌,群豪均惊诧,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却觉得十分正常,他们已经猜到那人便是慕容霏霏的父亲,他对张七有救命之人,张七是死心塌地的忠于他,此刻当场说出当时看不起他的话语,觉得对不起故主,便用力的打了自己一巴掌。 两人觉得十分感动,不过也认为大可不必,他那时候根本不知道那年轻人是谁,换作任何人,也会这样想。 张七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后,继续道 我一人在宫中四周乱撞,本来开始是想捉个太监,来询问一番的,后来遇到那青年人,总感觉他瞧不起我,心中一直不悦,以致根本不像去询问金人,只想快点遇到人,便冲杀一番,解一下闷气。 “阿弥陀佛!”慧静师太听到此处,张七竟然为了解一下闷气,而随意杀人,虽然事情是三十年前,可也十分不忍。 那天晚上我真背,在皇宫没走几步,便遇到几名金人,以为可以大开杀戒,谁不知道,那些金人,竟然是大内高手,不要说我一人斗不过他们几个,就算是一对一,我也占不了太多便宜。 可越是遇到强敌,便越是激起的我好斗之心,那晚我便舞动铁棍,在几名高手间游斗,竟然给我打伤了两名,可我自己也右肩中剑。 只能够用左手持棍,那时候我的功夫比起现在是要差的远,不过现在想起,就算以为目前的功夫,也是赢不了那几人的合击,何况当时我还是左手持棍呢。 再斗得几个十余个回合,皇宫内人声鼎沸,来了几百侍卫,我当时心道,反正今日是必死无疑,杀杀多少个都是赚的。 便不在理会自己,全部招数都是攻招,那几名高手倒是爱惜自己的性命,给我冲出了重围,可是迎面而来的又是几百侍卫,皇宫里的侍卫,武功人人都不会太差,我当时虽然没受什么致命的伤,可浑身上下都是小伤。 我在皇宫内冲杀,自己也没算数了,估计也杀了二三十名侍卫吧,可已经精疲力尽,自知死期已到,可我堂堂丐帮长老,岂可死在金人手中。 便长棍圈转,一棍打向自己的额头。 群豪听到这里,都不禁发出一声惊呼,虽然人人都知道张七肯定是没事的,如果他当时死了,就不会有今日在这里说话的张七了。 突然,我感到一股柔和的内力,在我手上一托,我手中铁棍便停在半空,只听得有人道:“张大哥,今日你我同生共死,小弟的性命尚在,大哥也不应早死!” 我一看,原来是方才那青年,心中狂喜,这狂喜并非是有人来救我,而是原来那青年并非贪生怕死,也并非看不起我张七,如果真的看不起我,怎会回来相救呢。 那时候我便知道,他心中确实是有难言之隐,心中十分懊悔,自己竟然如此小人的去猜度君子的心腹。 也是因为我那一下的分心,脚上竟然给金兵刺中了,血流不止,竟然连走也走不动了。 那青年二话不说,便将我背上,奋力冲杀,当时我本来想让他放下我,自行离去的,可转念一想,如果我这样说,岂不小窥了人家,不单小窥了人家,也令自己被人小窥了。 所以便由他背着,这青年武功甚是了得,背着我左冲右突,竟如入无人之境,豪不夸张说,他当时的武功,绝对不亚于当下的南宫兄弟。 慕容霏霏听了,心中十分欣慰,原来自己父亲武功这么高强,而且为人如此的行侠仗义,虽然她对侠义看得很轻,可是,自己父亲,是一个侠客,总是比是一个邪派来得要好。 第424章 蓝道心稍一沉吟,便朗声道:“各位,今日如果是由大周正统嫡亲,柴氏后人,柴郡主领导,举一义旗,当然十分的好,一定是无往而不利,不过,这事关重大,我必须向张长老问几句话,请张长老不要介意。” “问吧!”张七便知道他一定是会提出异议的,可自己说的全是实话,也不以为然。 “张长老,你跟柴郡主分别十七年,十七年后便凭借一块玉佩从而相认,这十七年中变数甚多,除了玉佩还有什么证据,证明慕容姑娘便是当年的柴郡主?”蓝道心道。 “蓝道心,你不相信我张七说的话吗?”张七甚是恼火。 蓝道心笑道:“张长老的话当然是掷地有声,若然说到其他话,便是砍我的头也不敢说半句不信,只不过现在做的是随时要丢了性命的大事,若然失败不单只自己丢了性命,连家人亲友也不会幸免,这并非是蓝某一个人的事,而是在场群豪的事情,即便是张长老要用铁棍对付,蓝某也是要开口的!” 他这话一出,大家都觉得十分在理,现在是在做谋反的事情,断然不能因为你张七一句话,说是就是,岂不是将大家的性命看得过于儿戏。 “这事张七可以作证,宋子休大侠可以作证,难道以我两人的名头还不够令大家相信吗?” “哈哈,张长老,你如此说来便是要兄弟闭嘴了,可即便我闭上嘴不再追问,可心里还是不服气。”蓝道心语气咄咄逼人。 张七将铁棍在地上一戳,朗声道:“本来这话张某是不应该说的,既然关系到郡主名声,我也只能说了,郡主的样子跟夫人长得一模一样,就算是我们的武将抱着郡主逃到天山,期间被人掉包,断断不会换了一个跟夫人长得相似的女婴,而且,在这个世间上还能找一位像郡主一般容貌的女子吗?” 张七此话一出,群豪心中疑虑尽消,慕容霏霏的母亲是张七的女主人,自己作为家臣当众谈论女主人的容貌是极为不敬的,所以张七一直难以开口大伙现在是理解了。 特别是她最后那句话,慕容霏霏容颜俏丽,貌似天仙,实在是世间罕有,能生出这样貌美的女儿,做母亲的一定是貌美如花,张七说她两长得一模一样,那更无争议了,世间长得相似的人也是有的,可世间有两位天仙一样的美女,而且长得一模一样,这个可行性是极低的,除非她们是亲生的姐妹或者是母女。 “好,张长老说的话蓝某相信了。”蓝道心道:“三十年前张长老跟一位武功高强的少年结为生死之交,而后来张长老更是做了他的家臣,来报答救命之恩,这青年说自己是柴进后人,大周皇帝柴荣的嫡亲,然后,这位青年成家,生下慕容姑娘,因为家中变故,慕容姑娘由宋大侠抚养,十七年后,终于跟张长老重逢,张长老,我说的这些话都没错吧?” 张七看到他一味的在怀疑自己,怒道:“没错,却又如何?” “这事情便是江湖上两位意气相投的侠士所结下的不解之缘,目前我听到和相信的这有这些!”蓝道心道。 “你话里是什么意思,张某为人光明磊落,不懂得暗中猜想,请你明言吧!”张七斜睨着他。 蓝道心微微躬身道:“事关重大,请张长老谅解,蓝某的意思是,从头到末,只是你的那位意气相投的朋友说自己是小旋风柴进的后人,是大周皇帝柴荣的嫡亲,可这话从何而来,又有何佐证,却是无从稽考,张长老的话当然相信,可关系到这档事,也必须拿出个证据来。” 群豪一听,又觉得十分有道理,如果你真是皇族后裔,定然有一定的信物,如果没有的,随便找一个人出来说自己是皇帝的后人也可以啊。 “蓝道心!你这是何话?难道我张七效忠的少主会说假话吗?你这意思是说我的主人在冒充皇族!” 张七暴跳如雷,“呼!”一铁棍便向蓝道心头上砸去。 蓝道心身形轻轻一晃,十分轻松洒脱的便躲过,双手摆在身后微笑道:“张长老,今日我们在这里商量的是大义,是天下百姓的事情,我不能伤了和气,双手便放在身后,不出一招。” 张七虽然盛怒,可他是什么身份,怎可出手袭击一位明言不还手的人呢,即便是毙了他也面目无光,若然竟然耐何不了,更加是名声扫地。 “嘭!”张七将铁棍在地上一戳,溅起点点火花。 矛子元微微的笑着,他看张七这等表现,就证明他手中并无证据证明慕容霏霏是柴氏后人,这等大事,当然不能口讲无凭了。 蓝道心道:“张长老,我们今日是要举一支义旗,建一番事业,为百姓的安居乐业而战,南宫少侠说过‘名不正,言不顺’,我们起义,如果有柴氏后人,奉为领导,自然是天下归心,无往而不利,可我们也需要拿出证据给天下百姓看看,我们所拥护的郡主是名副其实的,就算攻到临安,将赵盷捉拿了,要杀他的头,也必须拿出柴氏的证据,说我们这次起义,是拿回属于柴氏的东西,这样便是名正言顺了,总不能说随口说一句是就是吧,现在可不是小孩子的游戏。” 蓝道心这话十分有道理,你要说为了大周,而讨伐赵宋,那你必须证明自己是大周的后人,可不能随口说了是就是,不然凡是作乱的人,都说自己其实才是真名天子,那坐在龙床上的是假的,岂不是贻笑大方。 “我建议这样吧,今天义旗也要举起来,不要破坏了这份气势,柴郡主暂时便不立,等张长老将大周皇帝的信物拿来,我们就立刻奉慕容姑娘为帝,可现在也需要一个暂未代替的领导,便由三元教教主暂代这个位置,丐帮范帮主作个天下大元帅,这样可好?” 第361章 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匪夷所思,不单只南宫少游,了相大师,在台上的几人包括一直深谋远虑的幽冥教主,都大吃一惊。 大家心里只有两个想法,一,矛子元过于托大,遮那法王所发掌力非常强大,他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二,矛子元练就了匪夷所思的功夫,以致可以抵抗这一击。 不过众人都知道,这第二种可能是完全没有的,在世间上,少林的护体神功已经是最厉害的防御武功,不可能再有比之更厉害的功力。 可这次偏偏出现了第三种可能,矛子元没有练成什么护体神功,遮那法王也没有对他造成伤害,只见遮那法王双掌还是平平推出,停滞在半口中,竟然没有收回来,而矛子元却是微微的笑着。 “遮那法王,中原武术博大精深,岂是你番邦武功能够相提并论,我只是学到皮毛,根本不能跟宋大侠相比,只是宋大侠方才跟你是为了佛法,他心存善念,所以只是将招式和其中意味向你展示,你却是居心叵测,用尽全力的去跟宋大侠相斗,一个存善心,一个存恶心,君子可会猜度小人之心,所以宋大侠不是败给你,而是败在慈悲之心,而你我相斗,却是两国之争,关系这万千百姓的福祉,我便不能再对你相让,故使出了中原的正宗武学,让你连打三掌,好让你心中折服,再去收服你!”矛子元侃侃而谈,大义凛然。 遮那法王心中大骇,这是他一辈子都没遇到的情况,自己使出八成功力,竟然没伤到矛子元一分,他方才双掌打在矛子元身上的时候,双掌掌力如同石沉大海,打入这人身上,竟然丝毫无损。 其实矛子元是使用了邪门之术,他这几年修得一些极为旁门的武功,也不算是什么神功,只是将对方的劲力作一个牵引,类似于四两拨千斤的使劲方法。 当遮那法王的双掌拍到之时,矛子元将他的劲力引到脚下,在引导的过程中,矛子元身体内也受到极大的冲击,他是硬生生的受了遮那法王的三成功力,只是他内力深厚,勉强可以抵受,而不至于受到内伤,而遮那法王是受了蒙骗,当劲力打到矛子元身上时,发现自己的劲力石沉大海,心中恐慌,连忙收劲,所以矛子元身体受到的内劲只是五成左右,而有两成已经被牵引走。 矛子元是用了极为冒险的方式,一来他深信自己是天命所归,无论怎么去冒险,也还是可以的,经过刚才的第一招他更是这般认为,二来,他觉得用这种方式,才可以令群雄真正的折服,他是知道,自己战胜了相大师,毕竟还有许多人是心中有怀疑的,经过这一招,基本也不会有人再怀疑他了,三来,他是设计了一个陷阱给遮那法王,遮那法王想在三招内取矛子元的性命,而矛子元也是要在三招内胜他。 矛子元是认为为了自己的帝王之业,冒险是值得的,事实证明,他的第一个冒险已经取得奇效,他在受了遮那法王三成内劲,心里十分的难受,便说了刚才那番话,一来要群豪知道自己的厉害,表面是为宋子休说话,实际是在太高自己的身份,令大家都觉得他在宋子休之上,二来,他借说话来打击遮那法王,他本是邪门高手,知道遮那法王入魔全是因为心中魔障,他便是要从心去打击遮那法王,三来,他是借说话的时机,趁机调戏运气,如果遮那法王在这个时候立刻击出第二掌,矛子元是必死无疑的,当下也只能说不得不佩服矛子元的勇气和智谋。 群豪听到矛子元的这番话,本来是替他担心的,一下子全都变为折服,甚至连南宫少游也不禁佩服这矛子元的武功,他是可以猜到矛子元是使用了旁门武功,可无论是旁门也好正道也好,可以用血肉之躯去迎接遮那法王一掌的,世间上也只有这矛子元了。 “遮那法王,请出第二招吧!”矛子元脸上露出了极为藐视的笑容。 遮那法王心中大骇,可也无可奈何,他心中彷徨:“难道我武功天下第一的心愿就此功亏一篑,不行!我定要杀了这矛子元!” 遮那法王心中魔念大增,将“大日光明功”利用邪派心法,提高到最高境界,双掌慢慢推出,比第一掌的速度还要慢了半成。 当双掌跟矛子元胸口距离半尺时,突然看到矛子元嘴角露出了一丝极为阴险的笑容,而在他胸口处,微微凸起了大约一寸高的事物。 他心中暗叫一声:“矛子元你好阴险!” 他知道矛子元在胸口处藏了尖锐的事物,绝对是有毒的利器,可自己功力一发,已经难以收拾,遮那法王大骇至于,强自将内息撤回,胸口像是被一个千斤重的铁锤撞击了一下,气血翻腾,而手掌终于也是打在矛子元的身上。 突然他眼前一黑,几欲晕倒,并非是因为被自己内力反噬所击倒,而是,他发现自己打在矛子元身上,他身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毒器,根本就是矛子元使的一个小心机,他是要让自己来攻击自己。 在当时两位绝顶高手的对决中,矛子元竟然可以将自己的性命视作儿戏,运用了一个小孩子之间的小把戏,可遮那法王回思一下,也不能不佩服这人的心智,若然是其他人,在掌力发挥到极致的时候,根本就无法收回,矛子元便难逃一死,偏偏自己内力修为极强,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可以收回来。 矛子元赌的不单只是一个心理小游戏,而是在赌遮那法王的功力和反应,一旦三样,有一样计算得不准确,或者赌输了,自己的性命便丢失了,他的这份胆量和见识,令遮那法王也不禁佩服得五体投地。 遮那法王心中受到自己强大内力的反噬,加上心中的懊悔,终于忍不住,口中一甜,狂喷出一口鲜血。 第362章 台下群豪一时全部都静下来,过了良久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遮那法王的功夫大家是见识过的,宋子休败在他手上,南宫少游和宋婉儿联手也败在他的手上,他的武功已经默认在这个台上是最高的两人之一。 而另一人当然是击败少林方丈了相大师的矛子元,今日来的群豪,虽然武功都没有达到台上众人的高度,可眼光都是有的,大家都认为,台上的人武功都在伯仲之间,就算是最后站在台中的矛子元和遮那法王也是稍微优胜,这场大战一定会惊心动魄,而且耗时也会很久。 想不到,矛子元说让遮那法王三招,第一招他没有躲闪,硬生生的受了遮那法王的双掌攻击,而毫发无损,大家都认为他只要三招过后,一旦还击,赢遮那法王是可以的。 可是到了第二招,谁到知道遮那法王第一招失利后,这第二招一定是用尽全力,大家都猜想矛子元一定会躲闪的,想不到他没有躲闪之余,竟然令遮那法王受了极重的内伤,这一个结果是大家欣喜的,也是万万想不到的。 只有当事人双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遮那法王是吃了大亏,他心中恼怒,不断的在喘着粗气,强自调和内息。 这一下连了相大师,宋子休,灵宝道长,幽冥教主都暗暗吃惊,了相大师跟矛子元的较量中,他深知自己的功力在矛子元之上,经过天心道长的提点,知道自己是着了遮那法王的道以致如此,其实自己的功力是在矛子元之上,可现在看来,矛子元的功力是深不可测,自己根本连他的一半都可能达不到,虽然他是不在乎这个武功,可自己修炼了少林神功,大概也是这几百年来少林功夫的巅峰,竟然发现原来远远比不是矛子元,心中也不禁十分震惊。 宋子休在二十年前跟矛子元交过几次手,自己都是稍微占了上风,自讨这二十年,都隐居在天上逍遥宫,虽则貌似十分平淡,其实知道自己下了不少苦功,虽然已经是逍遥于物外,但每每想到自己当下武功当今世上估计也是无人能及,矛子元跟幽冥教主交手的时候,自己去调和,便知道这两人的功夫均在自己之下,跟遮那法王相斗,虽然输了,其实一早已经赢了,后来不是心浮气躁也不会落败,自己也不大在意,现在看矛子元竟然不出手便将遮那法王震伤,心中十分疑惑,竟然猜想不到矛子元之前是否一直在隐藏自己的功力。 “师父,这矛子元功力真有这么强吗?遮那法王的修为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这世间真的有人能够硬接他一掌,而且能够将内力反击,将他打伤吗?”南宫少游根本不相信,所以问了宋子休。 宋子休苦笑着摇摇头,他本来是想说矛子元的功力不会有这般厉害,一定是做了什么手脚或者是用了什么邪术,但是以他一代宗师之尊,在没有十分肯定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说出这番话。 “哎,想不到这矛子元武功竟然这般的强劲,传闻说他武功天下第一,果然是名不虚传!”灵宝道长也叹道。 这时慧静师太也抬起了头,她看了宋子休一眼,宋子休对这她摇摇头,两人立刻心意相通,其实两人都看出矛子元是没有这等功力的,可究竟是什么原因令他可以不出手便令遮那法王受内伤,两人都不得而知。 因为矛子元身体是完全没有动过,根本是使不出任何的伎俩,此时的矛子元笑道:“遮那法王,这是第二招,以你的武功是无论如何也赢不了中原武学的,我劝了还是认输吧,如果在寻常的比试里,当下我便不会再跟你比下去,可这关系到大宋百姓的命运,所以必须要你亲口承认一句输了,这并非是老夫咄咄逼人!若然你不认输,只要你第三招一出,老夫受了,便是老夫还手的时候,在这等有关民族大义面前,我出手便不会再有留手的余地,希望你考虑清楚,其实以你的修为,实属不容易,若然有何闪失,却是十分的可惜。” 矛子元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气,本来遮那法王的功力比他是稍逊一分,当下受了内伤,便更加不将他放在眼里,所以他现在心中狂喜,但脸上仍旧是一副十分惋惜的神情。 “矛教主,对于蒙古鞑子,你又岂可用慈悲之心去看待,他们杀我同胞时是何等的残忍!”场下群豪已经有人在大喊,仿佛将矛子元当成了大家心中的英雄一般。 遮那法王心中是又生气又是后悔,想不到自己筹谋了许久的计划在将要成功的时候,竟然着了矛子元的道,以致功败垂成,他一时极为失望,以致有一点的悲天悯人,当下心中一横:“好吧,无论你矛子元有何诡计,这最后一掌,我便用尽全力!” 遮那法王想到此处,慢慢的调和内息,震慑心神,并不急于出掌,他知道矛子元当着天下群豪的面前说让自己三招,便是三招,所以他这最后一招要竭尽所能。 台下的群豪看到遮那法王并没有去出招,而是闭着眼睛,慢慢的呼吸着,知道他在慢慢的存集内息,都鼓噪起来:“你这番僧也太无耻了,矛教主让你三招,你还在那慢慢调和内息,要鼓足内劲再去发招,你干脆直接亮出兵刃一招制胜好了!” 又听得有人说:“你道这厮不想用兵刃吗?一则他兵刃上的功夫粗浅,二则,他空掌劈向矛教主已然被矛教主的内力所伤,若然用兵刃,兵刃反击还不是要了他的性命?” 矛子元听着台下众人的话语,知道中原群雄此刻已经将自己奉为至尊,是人人叹服,大家都站在自己这边,看来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他为人极为隐忍,知道越是你成功近,越是应该留意。 第363章 遮那法王心中一片空明,他佛法深湛,虽然是入魔,但是修禅入定的功夫他是十分的在行,无论场下群豪如何的鼓噪,责骂,讽刺,可他仍旧是在做自己的。 终于,体内的内息已经畅通无阻,虽然是受了内伤,可当下也可发出九成内劲,他知道矛子元是靠阴招来胜自己,在硬碰硬之下,怎么也不相信能够接得了自己的一招。 遮那法王慢慢吸一口气,心无旁骛,双掌慢慢推出,他的两趟衣袖都鼓得涨涨的,便如鼓足风的船帆一般,当下台下群豪立刻禁声,都知道这是遮那法王的致命一击。 宋子休突然轻声道:“矛子元的胆子真大!” 宋子休仔细的想着矛子元跟幽冥教主的较量中,自己出手相劝,跟他是有内息的碰撞,任何高手,自身内力的修为是不能隐藏,他深信,矛子元的内力修为去到什么样的境界,自己是知道的,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超过自己,而自己跟遮那法王也是较量过,知道这遮那法王的实力。 矛子元是跟他在伯仲之间,若说有优胜,也不过是稍微称先一点,决不可能可以以自身的内力将遮那法王震伤,以他几十年的修为和经验,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就是矛子元竟然用了吓唬的手法,令遮那法王由于受惊,以致将自己的内力回套,是他自己伤自己,而不是矛子元所伤,如果是这样的话,矛子元的胆子可谓十分之大,这种气魄已经不是一代宗师所能拥有,简直就是亡命之徒所拥有的。 “宋大侠,若然如你所想,那矛子元真的是一位难以估量的人,他到底是一代宗师还是市井之徒?”慧静师太不禁叹道。 宋子休知道慧静师太的想法跟自己一样,也不禁佩服她的见识,想不到这位辈分低了自己一辈的师太竟然如此的了得,她的武功和见识已经超过了师父妙音师太了。 “矛教主,当心!”就在此时,台下群豪一声惊呼,原来遮那法王的双掌已经碰到矛子元的胸前了,他连续三掌都都是打在矛子元的同一个位置,其实这种胆量跟见识也是非凡的,若然换作其他高手,十有八九也会用三招不同的招式去攻击敌人三个不同的位置。 “遮那法王,三招了,老夫还手了!”矛子元一声大喝。 场边的宋子休和慧静师太同时舒了一口气,两人已经看出端倪,也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虽然两人对于虚名已经不放在心上,不过若然真的有人的武功竟然远远超过自己,心中总不免有一丝的涟漪,当下看来,原来那矛子元是用诡计去令遮那法王着道,而不是靠自己真实本领,其实他的本领跟自己也是差不多,这样想来心里也舒服不少。 原来这矛子元第三招也是设计过的,他第一招令遮那法王惊讶,第二招使诈,令他以为自己身体上有异物,要用阴招来阴损他,以致他内力反噬,第三招也还是算得奇准,知道以遮那法王的见识,一定知道自己前两招的端倪,第三招定然是出尽全力,而且心无旁骛,他赌的就是遮那法王三招,这样是千百年来,自达摩禅师传入武功以来没人做过的事情,简直是将自己的脖子送到被人的刀刃上,可偏偏都给他博中了。 当遮那法王的双掌刚刚碰到他的衣襟时,矛子元立刻说出刚才的那番话,这又是需要极大的胆色和登峰造极的功夫,只要稍有不妥,给遮那法王的掌力击中,他是必死无疑。 所以当遮那法王的手掌刚碰到他的衣襟时,矛子元在开口说第一个字的时候,身体已经在转动,在台下群豪看来,他是用身体接了遮那法王的第三掌,才开始转动身体,但在台上几位绝顶高手看来,都知道矛子元是在掌力碰到自己时,同时转身的。 虽然是取巧,但台上的几位绝顶高手均十分叹服,换作是自己万万不会以自己的性命去博取这漂亮的胜利。 其实矛子元要博取的何止是这点漂亮的胜利,他要博取的是天下的江山,所以这一搏他是觉得十分的值得。 虽然他已经是配合得丝丝入扣,可遮那法王的“大日光明功”也是世间少有的奇功,矛子元虽然是躲避及时,可身体也受了极大的冲击,令他十分的难受,可自己霸图之业的重要一步便在此处,又怎能功亏一篑呢。 矛子元强忍着胸前的剧痛,身形闪动,一下子来到了遮那法王的身后,遮那法王这一招已经是用尽全力,所以根本没有半分躲闪的余地。 矛子元右掌击出,直打遮那法王后背的“命门穴”,突然眼前一黑,几欲晕倒,体**息紊乱,击出的一掌也只有一两成的内力,也没有能够击中“命门穴”。 饶是如此,遮那法王也给他打到向前直冲五步,跌倒在地,口中狂喷三口鲜血,矛子元心中也暗暗赞叹,这番僧的掌力竟然如此厉害,自己也身受内伤,一口鲜血涌到喉咙,矛子元强运内息,硬生生的将一口鲜血吞回肚子里。 他胸腹之间简直像要爆裂一般,他用力的吸了一口气,才稍微舒服,但他不能在天下群豪面前失威,脸上装出一片平静:“遮那法王,今日一战,终究是中原武功胜了你大漠武功,可你能练到如此,也是十分难得,今日老夫便不杀你,你去吧,回到大漠跟鞑子皇帝宣扬一下中原武功的厉害,让你们的铁骑休得踏进中原半步,不然老夫定然深入大漠,手刃蒙古鞑子皇帝!” 他此番话一出,说得正气凛然,台下群豪无不叹服,均大声称道矛教主的神威,了相大师,宋子休,慧静师太,幽冥教主,灵通道长,甚至南宫少游皆看出此刻的矛子元是在强力抑制所受的内伤,不过也深深的被这人的胆色和智谋所折服。 第364章 矛子元站在高台中央,斜睨着倒在地上的遮那法王,耳边听着天下群雄的称道,心中受用无比,在这佛法大会之前,这台下的群雄,听到他矛子元的名头,均是痛骂不已,可此刻都变成了一片由衷的赞美。 他知道现在自己已经折服了这群英雄的心,只要自己再按照心中部署好的计划行事,这夺去天下的大事定必可以实现,虽然此时胸腹之间十分的难受,可他却是志得意满,仿佛这几十年来从未享受过如此的欢欣。 地上的遮那法王慢慢的爬了起来,他看着矛子元,想开口骂这人阴险无比,可别人确实是没有还手,任由自己打了三掌,换作是自己恐怕连他打一掌也是受不了,终于一阵颓然。 他思量了许久,一心促成的这个佛法大会,最终竟然被灵宝道长一语成谶,自己机关算计,最后为矛子元做了嫁衣裳,果真是时也命也。 一想到天命,心中一片的迷惘:“我这几十年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自己勤修武功,最后也败在矛子元手上,以后该何去何从?回大漠,如何有颜面面对大汗,留在中原,这里岂是能容纳自己的地方,天下之大,竟然没有我容身之所!” “法王,论佛理,你比不是慧静师太,论武功你比不上矛子元,进你不能在中原立足,退大漠岂能容失败之人,天下之大,却无你半分容身之所,你还是自尽吧,除了这条路,你还能做什么?难道要在天下群雄是嘲讽下离去,像蝼蚁一般躲起来苟且偷生?”一把柔和的声音慢慢传入遮那法王的耳朵,直透他的内心。 遮那法王茫然四顾,四处都充满了笑声,这些人都是在笑他的不自量力,抬头望天一片漆黑,乌云掩盖了月亮,低头望地,地下是自己受重伤所吐出的鲜血,果然世间虽大,却无他半点容身的地方。 遮那法王颓然道:“没错,除了自尽,我还可以做什么呢?” 那把柔和的声音又再次传入他的耳中:“不错,遮那法王,你自尽吧,自尽了便能解决一切,自尽了,便能摆脱这无尽的痛苦!” “哇!”遮那法王感觉胸腹间一阵压抑,一口鲜血又狂喷出来:“除了自尽,我还能做什么?进不能傲立中原,退不能容身大漠!” 遮那法王举起右掌一掌击落在自己的天灵盖上,手掌却是打在一只极为柔和温暖的手掌上,一把慈悲的声音直达他的内心:“遮那法王,你当日修学佛理,是为哪般?” “普度众生。”遮那法王悠悠道,他脑子里想起了自己初入佛门时的情景,师父便是要他学习佛法去普度众生。 “既然你知道修研佛法是普度众生,你有没有去履行呢?”那把温柔的声音又直达内心。 遮那法王想起自己在大漠中赤脚奔走,游走在各个部落之间,教导大家如何去饲养牛羊,如何去学习医理,又教导各部落的人学习文字,修研佛法,乃至学习武功,自己普度众生,终于得到众人的尊重,以致连百兽之王狮子也为之折服,甘愿做自己的坐骑,也不知何时,自己开始疯狂的修炼武功,不断的想提高自己的武功修为,不断的想去找对手,务求胜利才能满足自己,想着想着不禁全身冒汗。 他慢慢的跪在地上,双掌合十,潸然泪下,对着西方道:“弟子有罪!” “遮那!世人皆有罪,你修研佛法便要用无尚佛法先渡己再渡人,你若寻短见,连渡己尚不能,如何的渡人!”那把慈祥的声音突然变得十分严厉,犹如狮子吼一般在他心中猛力一撞,他整个人都清醒了,仿佛从混沌的世界拨开迷雾,终于重见天日一般。 遮那法王睁开眼睛,眼前站着一位身形瘦小的老尼姑,正双掌合十,十分慈悲的看着自己,这人便是峨眉派掌门人慧静师太。 遮那法王站起来,合十微笑道:“阿弥陀佛,原来是慧静师太以狮子吼神功将老衲从梦呓中唤醒,从今往后,老衲再也不问蒙古宫廷中事,天下广大,老和尚一双赤脚能到达那里,那里便是容身之所,便是传到之所,老衲懵懵懂懂十几年,不知浪费多少光阴,幸得师太点化,老衲需抓紧时间四处宣扬佛理,这便告辞。” 遮那法王一时大彻大悟,他对着慧静师太再次行礼,慧静师太也点头微笑,遮那法王转过身来,看着幽冥教主,幽冥教主此刻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遮那法王嘴角动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说话,对着幽冥教主也行了一个礼,大步走下高台,头也不回的走了。 台上的了相大师站起来一片茫然,合十道:“慧静师太,老衲此刻也还是一片迷糊,请师太指点迷津。” 慧静师太合十道:“方丈大师,这迷津还是请幽冥教主去解开吧。” “哈哈,哈哈!”幽冥教主大笑着走到台中央,十分高傲的扫射着台下群豪,接着看了一眼意气风发的矛子元,然后从宋子休,灵宝道长,了相大师,最后眼光落在慧静师太脸上。 “从大漠到中原,我一直在盘算,一直在计划,总觉得并非天衣无缝,并非万无一失,现在终于知道答案了,原来在中原武林竟然还有慧静师太这般高人,在我一直看来,以为能够妨碍我的计划的只有三人,一是武当掌门灵宝道长,此人为人精明,只是脾气暴躁,难成大事,二是宋子休大侠,他教出来的几个徒弟的确不错,也为我们带来了不少的麻烦,可宋大侠年纪大了,也是不理世事,三是三元教教主矛子元,矛教主果然是不负众望,拿了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头,可终究还是不能阻止我们的计划,这当中只是算漏了一人,就是慧静师太,我们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这三大门派中,最厉害的竟然是峨眉派!”幽冥教主微笑道。 第433章 林紫烟一听到宋婉儿说要回客栈跟两位师太聊天,恐怕这师伯也把自己拉去了,立刻道 “师伯,我酒量不行,所以要跟太师父练习酒量,而且还要替他老人家呐喊助威,若然输给了武当,咱们逍遥宫可就丢人了。” 沐翼云听了骂道:“你这小丫头,师伯什么时候要你去客栈了?慧静师太的妙音佛法,你听得懂吗?而且逍遥宫本来在江湖上就没有什么名气,怎会输给武当就丢人了,你自己爱热闹便去,不要找借口。” 林紫烟虽然给师父骂了,可师父批准她出去玩,也十分高兴,一溜烟就跑出去了。 “师兄,你跟师父出去喝酒吧,我跟萧叔叔和郭叔叔在这聊聊天。”慕容霏霏笑道。 南宫少游心道:“霏霏要这两人解散部下,或者投奔大理,定然有很多私密话,自己也不方便听。” 所以他跟萧九和郭怀勇敬了一碗酒,也就出去了,顺道带上了厢房的门。 他刚走出去,立刻给一股热闹的气氛吸引,师父正跟灵宝道长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大喝起来,他是从没见过师父这般豪情,估计他以前纵横江湖便是这样。 沐翼云夫妇和林紫烟在一旁为师父打气,林紫烟更是高兴得眉开眼笑,在这热闹的气氛里,一位窈窕而孤寂的身影走出了酒家,那是宋婉儿。 南宫少游自从跟他相遇后,也没好好的说过话,便立即追了上去。 “婉儿,我送你回客栈。” 宋婉儿看到南宫少游,嫣然一笑,轻轻的挽着他的手臂,待离开了群豪的视线,更是将头轻轻倚在南宫少游肩膀上。 南宫少游笑道:“婉儿,我那寒冰剑你有带来吗?” 宋婉儿悠悠道:“没有,还留在逍遥宫,放在我房间。” “怎么,还不舍得还我吗?”南宫煞有笑道。 宋婉儿身体轻转,搂着南宫少游,把头靠在他的胸前,小声道:“你不是说还剑给你之时,便是你我洞房花烛之夜吗?还没到那天,我当然不还你。” 宋婉儿轻轻扬起脸颊,调皮的看着南宫少游,脸上又带一丝红晕,十分的娇艳。 南宫少游忍不住便吻了下去,宋婉儿热烈的迎接着,两人在月光下,倚着清风,情意绵绵。 一番激吻后,南宫少游终于有点把持不住,一把抱起宋婉儿,宋婉儿笑着双手搂着他脖子。 南宫少游轻声道:“婉儿,我不要等那寒冰剑,今日便是你我洞房花烛之夜。” 宋婉儿听了,羞得将头埋在南宫少游怀里,随后轻轻挣脱下地,在南宫少游脸上轻轻一吻,在他耳边燕语道:“少游,你怕没那天吗?很快就到了。” “婉儿。”南宫少游双眼已经有些迷离了,迫不及待的要去吻宋婉儿,却被一只娇柔的小手挡在嘴上。 宋婉儿柔声道:“少游,方才不是在酒馆说好,到时回到逍遥宫,你我跟霏霏三人一同拜堂成亲,若然我们今日如此,怎么对得起霏霏。” 南宫少游一听到慕容霏霏的名字,人也清醒了许多,紧紧搂着宋婉儿道:“还是我的好师姐想得周到。” 两人紧紧搂在一起,良久,才手拖手的走到慧静师太落脚的客栈,宋婉儿笑道:“少游,你赶快回去吧,如果你我再相对时间久了,恐怕,恐怕....” 南宫少游在宋婉儿耳朵旁轻声道:“恐怕连我的好师姐也人不住要跟我马上洞房了。” “霏霏就说你爱胡闹!”宋婉儿笑着在南宫少游肩膀上轻轻打了一下,及后又觉得不忍,便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才转身进入客栈,南宫少游哈哈大笑。 春风满面的离开客栈,金风扑面,终于将他心中一股热腾腾的火焰扑灭。 突然从半空中传来一把充满慈祥的声音:“南宫少游,恭喜,恭喜,山上有一个娇俏的小师妹,山下又有一个端庄的大师姐。” 南宫少游一怔,方才的事竟然有人看到,他倒不是介意有人看到自己的窘态,而是自己现在的内力修为,竟然有人在旁窥视,而一无所知,十分的诧异。 他抬头一看,只见在头顶上有一块从山上凸出的岩石,岩石上坐着一位道貌岸然的老和尚,这人并非别人,原来就是幽冥教主蒋子文。 幽冥教主自从下山后,便令弟子先行回大漠,自己一人留下来等待蒙哥,他不屑与中原群豪碰面,便来到山后的客栈投宿,可心中还是不忿,睡不着,便出来,吹一下山风希望自己冷静一下。 殊不知,不是冤家不聚头,在这里又遇到到南宫少游。 “原来是幽冥教主,为何一人在这,你的那些牛头马面,黑无常呢?”南宫少游专门挑一些已经死了的幽冥教弟子来说事。 幽冥教主却不以为忤道:“幽冥教主是何人,既然答应张七说下山后让教众先行离去,便只会剩下一人。” 南宫少游看他这般引以为荣,看不顺眼,便故意说些话来气他:“可惜,可惜啊!” “哈哈,你享尽齐人之福,有什么可惜的?”幽冥教主道。 南宫少游笑道:“我当然是没什么可惜,我是替教主你可惜,好好的安排了这个一个大计谋,最后却功亏一篑,可惜,可惜!” “哈哈哈!”幽冥教主仰天长笑,笑声中没有一点的苦涩:“你怎么知道老衲功亏一篑了?” 南宫少游本来十分聪明,一想便明白了,笑道:“看来是我要恭喜你才对。” 幽冥教主反问道:“我有什么值得你恭喜的?” 南宫少游笑道:“在蒙古国,窝阔台座下两大护法,地位跟中原的国师或者宰相相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遮那法王却一直占据优势,今日除去了遮那法王,幽冥教主便是蒙古第一护国法师了,还不值得恭喜,另外,天下皆知,蒙哥有拔都拥护,势必是下一个蒙古大汗,今日你救得蒙哥,他继位后,你的地位,稳如泰山!” 第438章 冷依依一想到这个问题,一下子变得冷静了,她心里十分怀疑刚才那老和尚的真伪。 突然她想到一个事情:“师父的武功已经是天下间难以有对手,即便是山下那老和尚也不如他,况且婉儿姐姐,南宫师兄,沐三弟的武功也非同小可,最主要是霏霏足智多谋,如果说迷药都迷不到他们,这天下间怎么可能有人可以困住他们,而且将他们擒拿,就算是千军万马,也不可能困住他,当年在襄阳不也是如此吗?” 冷依依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南宫少游,想到当日在襄阳,自己躲在蒙古帐篷里,看着他披头散发,手持三尺寒冰。 随意走动,面对这如狼似虎的蒙古鞑子,高傲的斜睨着,完全不将他们放在眼里,鲜血染红了他心爱的长袍,可并没有阻挡他杀敌的勇气。 他的脸满是刚毅,刚毅得令人害怕,没有丝毫的情感,可这种无情只是对于敌人,他这般做无非是为了两位手无寸铁的寻常百姓,为他们报仇,而宁愿自己的性命也不去爱惜。 冷依依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后悔当日不知为何看到了南宫少游而有点怯乏,她并不是害怕南宫少游那无情的脸,而是被他彻底的征服了,而有了少女的羞涩。 冷依依为人冷淡,性格孤傲,将天下男子都不放在眼里,可就是那一次给南宫少游彻底征服了,她便温顺得如同小绵羊,心中日日夜夜的记挂着这位大师兄。 她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就是后悔当时没有跟南宫少游一起出去杀敌,若然两人在战场上互相照应,估计早已结成连理,这是她心中常常幻想的情景,幻想可以回到那个时候,自己跳出来,跟南宫少游并肩作战。 回到襄阳后,一同举起酒坛,扬起脖子痛饮一场,这是她梦寐以求的情景。 “不会的!千军万马都不能伤他丝毫,少室山上区区数百人,岂能伤得了他,何况还有师父在他身边!” 冷依依一下子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她要下山去责问那老和尚,她要告诉那老和尚自己的师兄英雄了得,绝不会被困,她要告诉那老和尚自己是最了解师兄的,并不需要到少林寺一探究竟。 冷依依想到这里,心情大为愉快,她感觉自己是最了解南宫少游的,其实根本不应该听那老和尚乱说。 在夜风的吹拂下,她更加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错,便大步走下山,听着虫子的鸣叫声,心情突然十分的愉快,是因为想到了南宫少游,想到了自己对南宫少游的了解,脑子里已经看到他那带着傲气的笑容,那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伸出大手,在自己的头上胡乱一摸,带着几分酒意大声道:“还是我的好师妹最了解我。” “当然!在世间上没人比我更了解你!你还是不要喝太多酒!这样让人看着心痛!”冷依依不禁说了出来。 “哎呀呀!既然你让我不喝,我就一辈子也不喝。” “那也不用,少喝点就可以。” 冷依依柔情的说道,突然心中一怔:“这声音明明不是师兄的,到底是谁?” “好,好,好,那我就少和点。”那声音满是调笑的意味。 冷依依并不说话,身形一晃,青釭剑出鞘,瞬间就向着说话的方向刺出三剑。 冷依依出手素来都是迅雷不及掩耳,无半点征兆的,她不爱说话,为人直接,要打便打,要杀便杀,绝无半点迟疑。 可她为人侠义,从不会不问理由就滥杀无辜,可她心中正想着南宫少游,却被人冒充,也不管那人是有心还是无意,反正谁敢冒犯南宫少游,比冒犯她还要不可饶恕。 她为人嫉恶如仇,听到刚才那人的语气语带调笑,心中更是厌恶,所以毫无征兆的就连出三剑。 只听得“嘭,嘭,嘭!”三响,那人也还了三剑。 冷依依心中一惊,她想不到自己这致命三剑天下居然还有人可以抵挡,而且她也惊讶,自己这三剑竟然失了法度。 她所使的是“晓梦剑法”,取自“庄周梦蝶”的典故,是宋子休想念青梅竹马的情人小蝶所创立的剑法,也是集他毕生功夫的大成,这套剑法讲究轻灵飘逸,一旦跟被人比拼内力,就落入下成了。 冷依依刚才三剑,就算敌人能够躲过,可无论如何也跟自己的剑没有交接的。 这连接三下,一方面显示对方的剑法高超无比,另一个就是自己有点心急,不过想到自己心神的紊乱,是为了南宫少游,心中也坦然了。 冷依依一看,这人三十来岁,形容非常的潇洒,手里握着一把寒光迫人的长剑,显然也是世间难得之物,不然也不会跟自己的青釭剑交锋三次,竟然丝毫无损。 “小生这厢有礼了,我乃东海风雷岛少岛主燕林风,敢问姑娘芳名?”那人深深作揖。 原来他就是风雷岛少岛主燕林风,他听了幽冥教主的话,心急如焚的赶上少室山,想追寻冷依依。 其实以他的轻功,更不追赶不到,不要说冷依依比他先走了一段路,就算是两人并排起步,最多也是斗个平手。 世事就是这么的巧合,冷依依在半路突然想通了,如果她还是一腔怒火走上少林,在少林定然遇到了闻大师,那么就真相大白,即便没有遇到了闻大师,以她的武功也伤害不了了相大师。 了相大师慈悲为怀,也不会伤她,只要制服了,这场争端自然水落石出,况且南宫少游就在山下,要证实也是极为简单的事情。 可惜,偏偏冷依依很快就拆穿了幽冥教主的谎言,而且要下山责问,就这样偏偏遇到了狼子野心的燕林风。 冷依依看得他方才虽然无礼,现在又变得十分有礼,也忌惮他的武功,便还礼道:“我是逍遥宫宋子休大侠门下二弟子,姓冷,至于名字,你我男女有别在这荒山也不便相告。” 第367章 沐翼云感到右手虎口一震,手中狼牙棒几乎掉落,幸亏他天生神勇,越是艰难,越是要强,手上越痛,他越是抓得紧。 幽冥教主心中一动:“怪不得牛头会死在这人手中,他的劲力果然厉害,而且是七分内劲,三分外劲,看来这人也是天生的神力,可惜,可惜!” 幽冥教主说的“可惜”倒不是说可惜了沐翼云一身的功夫,而是可惜刚才要躲闪南宫少游的一掌,不能以足够的劲力将沐翼云震得心肺俱裂,是为可惜。 南宫少游心中一惊,他也看出其中端倪,幽冥教主便是举起九环锡杖,以一招“霸王举鼎”来迎接沐翼云的当头一击,果然如他开头所言,绝不还手,要接沐翼云三招,看沐翼云脸上表情,在三招之内要将他击毙也并非不可能,而沐翼云是生是死的关键便在于自己能够牵引幽冥教主多少的劲力。 南宫少游一看透这问题的关键,更不敢多想,他知道幽冥教主身法诡异,一阴一阳,都是登峰造极,他要以回击之力将沐翼云击毙,自己也只能以十成掌力击向他,将他的内力分散。 “呼,呼!”南宫少游连击两掌,都是打向幽冥教主的胸前。 “啊!”沐翼云一声断喝,狼牙棒从右手交到左手,猛力一击。 “哈哈!”幽冥教主一声冷笑,身形轻轻一转,仍旧是一招“霸王举鼎”,双手抬起九环锡杖,杖尾却是指向南宫少游胸前的“檀中穴”,南宫少游只得左掌回收,左肩一沉,右掌击向幽冥教主的后背“命门穴” “当!”又是一声巨响,沐翼云连退三步,狼牙棒脱手,他急忙右手一抄接住狼牙棒,却发现狼牙棒似乎有千斤之力,一时抓不稳,棒头垂直指向地面,借着跟地面接触之际,才抓稳了狼牙棒。 原来他跟幽冥教主这一棒杖相交,从狼牙棒上传来极大的反击之力,竟然将他左手虎口震裂,正冒着鲜血,而身上一阵麻痹,差点接不住狼牙棒,也幸得他天生神勇,换作其他人,那狼牙棒早以掉到地上。 也幸亏南宫少游反应奇快,虽然幽冥教主早已算准了他出掌的来势,所以将九环锡杖一横,对准他胸前的“檀中穴”,竟然不飞吹灰之力,便破解了南宫少游的猛力一击,可南宫少游在失势之时,右掌击向他的“命门穴”,身体虽然已经失去了平衡,是无论如何也打不中幽冥教主的,可南宫少游的掌力何等的浑厚,而且击打的也是人体要穴,这穴道即便给寻常武夫打中也是会身体残废,更不要说给南宫少游打中。 所以幽冥教主身体微微前倾,而且向右边一移,他也要在天下群豪面前故作姿态,不要让别人看到他有躲闪,虽然是“命门穴”躲过了南宫少游的一击,可后背也受到南宫少游掌力的击中,背上一片火辣辣的,痛得如同骨裂。 幽冥教主心中也暗赞:“这南宫少游果然了得,想不到内力竟这般强横!” 不过他心中也是非常高兴,想来沐翼云再击出一棒,即便自己不能马上取他性命,也可以将他震到内伤,就算按自己开头所言,放他走,又如何,这等人物,这样的羞辱,估计把他杀了,还要解恨。 “翼云,这第三棒就不要打了!”宋子休冷眼旁观,终于开口了。 “是,师父!”沐翼云并非贪生怕死之辈,但他对师父宋子休是极为尊重,师父说一句便是一句,他从来不敢违抗。 “哈哈,哈哈!”幽冥教主仰天大笑,笑得十分肆意:“我道逍遥宫是如何的傲立武林,也不过是胆小之辈,最懂得一众敌寡,先是师父对遮那法王,输了,两名徒弟上前夹击,还是输了,就逃之夭夭,当下对本教主也是这般,两名不成材的弟子一起上,眼看就输了,师父便让徒弟下去,估计当下也不是车轮战,应当是师父跟徒弟合击吧,哈哈,沐翼云,你武功太差,倒是退下,让宋子休跟南宫少游一起跟本教主对阵吧,等输了,慧静师太,灵宝道长,矛教主便一起上,本教主何惧之有!” “师父!恕徒儿不孝!”沐翼云自己被侮辱倒是可以忍受,可师父宋子休受辱,他如何能忍,一声狂叫后,双手紧握着狼牙棒,对着幽冥教主当头猛击。 南宫少游比起沐翼云是冷静得多,他听着幽冥教主正以激将法,知道沐翼云一定是忍受不住的,一直留意着沐翼云的动作,一看到他双手握住狼牙棒,知道他要出手了。 刚才一掌讨了便宜,他便改变打法,也不在以强力袭击幽冥教主,他以剑法中的一招“水击千里”化为掌法,一连供出二十五掌,每一掌都是击向幽冥教主身体要穴,而且掌影笼罩着他的全身。 台下群豪一看,都不知觉发出一声惊叹,都暗讨,怪不得南宫少游这几年声名如此的响亮,原来武功竟如此了得,就连台上的几名绝顶高手也点头称赞。 幽冥教主心中也暗暗称赞,冷笑道:“你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修为,今天便可惜了你一条性命。” 他竟然对南宫少游所击来的二十五掌不理不睬,毫不躲闪,台上的几名绝顶高手不禁心中纳闷:“这幽冥教主也太过于托大了吧,南宫少游纵然内力武功不如你,可也非泛泛之辈,不要说你以肉体受他的二十五掌,便是受一掌也令你身受内伤,难道这和尚也练成了什么护体神功。” 幽冥教主照例一招“霸王举鼎”,脸上露出微笑,似乎胸有成竹,突然,他脸色一沉,似乎遇到什么令他极为震惊的事情,只见他竟然抛开手中的九环锡杖,身体如同陀螺一般,在原地不住的打转,他真气灌注全身,这转动引起的真力,竟然将沐翼云带倒,而南宫少游的手掌竟然也无法跟他身体接触。 第368章 只见幽冥教主如陀螺般转动,身体突然凌空而起,南宫少游心中也是一动,他刚才发出的二十五掌,意在阻拦幽冥教主对沐翼云发动的袭击,谁不知自己的掌力竟然击中了他。 南宫少游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心中也暗暗懊悔,自己为何不出尽全力,给他致命一击呢,看方才的情形,根本不需要打出二十五掌,便是击出一掌,幽冥教主也是难以抵挡,就是想不明白,他为何这般托大,对自己的掌力竟然毫不在意,说是毫不在意,却在被自己掌力打中的时候,突然转动身体,以真气护体,匆忙抵挡自己,以至于无力去袭击沐翼云。 其实沐翼云方才只要猛力一击,南宫少游在从旁袭击,幽冥教主定然要受重伤,可沐翼云偏偏被幽冥教主带起的真气所带倒,这一切都发生得十分突然,而且是十分奇怪。 可南宫少游毕竟身经百战,虽然不明就里,可是可以肯定的是,幽冥教主此刻一定是内息大乱,正是自己袭击他的最后时机。 南宫少游轻功了得,当即也腾空而且,竟然跃到幽冥教主的头顶,他施展“飞燕功”,身体在半空之中转了一个弯,头下脚上,借着下跌之势,猛的向幽冥教主发起如风暴似的袭击。 幽冥教主虽然反应奇速,可身上确实给南宫少游的掌力所击中,当下内息大乱,更兼之害怕南宫少游会立刻发动袭击,身体马上凌空跃起,此时在半空之中的他,体内真气乱窜,十分的难受。 突然感到头顶掌风响起,他心中大骇,想不到南宫少游的轻功如此了得,连忙一个“千斤坠”,身体飞速下落,双掌也向上一托跟南宫少游接了一掌,借着这一掌之力,他才躲过了南宫少游的袭击,身体飞速落到台上,也不容多想,马上在台上一个打滚,竟然打了几个筋斗,滚出了两丈余。 果然听到木板台上一声巨响,台中竟然给南宫少游打破了一个洞,他心中庆幸自己躲过这一劫,可他是何等身份,竟然在天下群豪面前如此的狼狈,心中一急,加上半空中受了南宫少游一掌,气血翻腾,喉咙上一甜,“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心道:“今日我命该绝矣!” 双眼一闭,他知道南宫少游一定会马上报以致命一击,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躲闪不了,台下的黑白无常也救自己也是枉然,以他们的武功根本是做不到,而自己要恢复内息起码需得半盏茶功夫。 过了一会,南宫少游竟然没有来袭击,他睁开眼睛一看,只见南宫少游正扶起倒在地上的宋子休,脸上惊慌不已。 原来在半空之中,南宫少游跟幽冥教主双掌一接,却感到对方掌中内息不纯,竟然只有两三分,在一掌得势之后,他知道只有自己再加以致命一击,幽冥教主一定会死在自己掌下。 当他提起想上前弊了幽冥教主时,却听得台下一声惨叫,这惨叫声并非从台下群豪除传来,而是从高台低下传来,原来这高台之下竟然埋伏了人,那埋伏的人被自己掌力硬生生的击毙了。 就在这一犹豫之际,却看到师父宋子休,慧静师太,灵宝道长,矛子元,沐翼云五人均跌倒在地,他连忙上前扶起师父道:“师父,这是为何?” “少游,师父没事!”宋子休微笑道,他脸上还是那般的平静:“方才幽冥教主一转带动的劲力竟然将我们几人都带倒了,大家只是摔了一跤,并无损害。” 南宫少游心中一惊,幽冥教主方才是出于自保,才这样带动内息,便是台下的群豪站在这里也不会被他的劲力所带倒,跟何况是这几位绝顶高手。 宋子休看到南宫少游脸上露出的惊异神情,连忙解释道:“少游,我们是着了幽冥教主的道,他不知使用了什么药物,竟然令我们丹田里的气息提不起来,大伙都身体无恙,只不过不能运劲罢了,怪不得方才他对我们四人的围夹,竟然毫不害怕,原来是这个原因。” “紫烟!”南宫少游失声喊了一句,可立刻知道是徒劳,林紫烟曾经在大理城使用过类似的毒药,她应该是可以解除这药力的,可林紫烟是自己让她下山的,不要说她现在安危如何不清楚,便是十分安全,可也是在山下,对自己也无力相救。 他再看了天上的天心道长,只见他看着自己苦笑的摇摇头,便明白他也是无计可施。 可立刻便明白了方才发生的事情,原来幽冥教主一早在这台上下了迷药,算准了大家毒发的时间,所以对于四大高手的包围一点也不介意,他在沐翼云第二招发出之时已经知道大家毒发的时间到了,所以说出了可惜南宫少游那句话,可万万没想到南宫少游竟然没有中毒,所以当南宫少游的掌力击到之时,又是诧异又是惊恐,幸亏他修为极高临危不乱,竟然在落败之下可以逃出生天。 此时的南宫少游也极为后悔,因为他看到师父宋子休倒地,心神大乱,去将宋子休扶起来,却失去了擒拿幽冥教主的机会,此时的幽冥教主已经睁开了眼睛,双掌合十,神态十分平和的看着南宫少游,仿如一位得道高僧。 南宫少游将师父宋子休扶起来,又将慧静师太,灵宝道长,矛子元,沐翼云一一扶起,扶到台上的座椅上坐下,他心中一动,知道自己之所以没事,全凭慕容霏霏所赠香囊的奇功,便从怀里拿出香囊道:“师父,只是解药,闻一下便好。” 只看到师父宋子休微微一笑,笑容里充满了慈爱,令南宫少游想起自己小时候做错事时候,师父那笑容,既想责备他,可心中又是不舍。 他心中一震:“为何师父会露出如此的笑容,我做错了什么吗?糟了!我竟然如此之笨!” 第447章 “两个时辰恐怕不行,我担心那厮会却复返!”徐益道。 冷依依道:“那也是,可我现在穴道未解,全身无力,要走也是不可能!” “冷姑娘,让徐某背你走吧,只要往少室山前走得二十余里,就可以通知到丐帮弟子前来接应了!”徐益道。 “这怎么可以!”冷依依连忙道。 她是宋子休的弟子,也是江湖中人,虽然是女流之辈,可对世俗的观念并不在意,主要是她自从倾心于南宫少游之后,认为自己已经是南宫少游的人了,既然自己是他的人,身子自然也是他的,怎可以让其他男子碰一下呢,何况是年壮的男子。 徐益生性豪迈,当年受到慕容霏霏的捉弄,虽然十分气炸,可后来还是一笑了之,他心无邪念,只想救人。 心道:“这冷姑娘在江湖上侠名远播,而且是宋大侠的徒弟,怎么跟坊间女子一般的迂腐呢,哎不管了。” “冷姑娘,你我都是江湖中人,何必如此拘谨,若然你是觉得徐某有半分冒犯之意,或者是你觉得心中十分不舒服,大可在功力恢复之后,一剑将徐某了结,如果你是下不了手,徐某便自刎在你面前,这样总可以了吧?” “徐长老言重了,小妹并非是对你有所怀疑,方才你舍身相救,我是看在眼里,只是我心中已经有了人,他跟我是心意相通,虽未成亲,但我早已当做自己是他的人了,你说如果为人妇的岂可背着自己丈夫跟其他男子有身体接触呢?” 冷依依说得十分的自然,徐益听起来也没什么,其实这话在当时是惊世骇俗的,一个女子未曾过门,怎可当着其他人,还要是男子面前说自己已经是某某人的人了,不过冷依依是毫无顾忌,徐益也是豪气万丈,从来不会去顾及这些。 徐益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他是丐帮弟子,丐帮规矩,犯色戒是必死的刑法,可是在色戒里对朋友妻子有歪念的更加是罪上加罪。 他一时也十分为难,冷依依却道:“徐长老,我是不能动了,劳烦你去少室山前请我师兄来接我回去。” “这怎么行,冷姑娘,若然那恶贼回来了我是死也不能抵过罪孽。”徐益稍一沉吟:“冷姑娘,你试想,那恶贼若然回来,对你做了非分之事,你还不是更加难面对你心里的人,我带你离去,如果那人心中有你,自然不会想歪,如果他是想歪了,我立刻在他面前自刎!” 冷依依一听也觉得有道理:“那有劳徐长老了。” 徐益在庙里转了一圈,看到冷依依身下的稻草,喜道:“冷姑娘,我有办法了!” 只见他将地下那烂布袋捡起来,撕成碎条,捆绑在自己两个手掌上,令十指密不透风,然后咱冷依依身前蹲下身子,将稻草铺在身上,才十分小心的扶冷依依趴在自己背上,然后用布条将她的身体绑好,自己那了青釭剑作为拐杖。 冷依依感觉自己身上接触之处皆是稻草,竟然和徐益身体没半点接触,十分满意这个做法。 “徐长老令你烦心了,小妹十分感激!”冷依依感谢道。 徐益哈哈大笑道:“徐某一生粗鲁,也难得会有智谋的时候,这是权宜之计,请冷姑娘不要介意。” “怎么会。”冷依依笑道。 徐益便用青釭剑支地,一瘸一拐的走向少室山前,虽说大腿上是皮外伤,不伤及筋骨,可以割得不前,走起来非常疼痛,而且走路令伤口崩裂,血水不住的流出来,湿透了裤子。 可这也不是最难受的,冷依依虽然是隔着稻草在徐益背上,两人身体接触不到,可徐益鼻子里闻到一股如兰如麝的幽香,晚风吹拂,冷依依的秀发轻轻撩动着他的脖子,令他心乱如麻,心跳竟然加速。 徐益不禁得意道:“冷姑娘在江湖上人称‘冰美人’,性格十分高傲,不苟言笑,江湖许多想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名门公子,都是因为她的高傲而却步,只可远观,而她的美貌却是江湖中人人称道,今日竟然伏在自己身上,靠得这么近乎,就算是皇孙公子也没有这种福气。” 徐益突然心中一怔:“徐益啊徐益,你怎可有这般龌蹉的思想,冷姑娘对你百般放心,你却心中如此腹黑!” “啪!啪!” 徐益在自己脸上用力的打了两下。 冷依依奇道:“徐长老,你这是何故?” “冷姑娘请恕罪,方才姑娘的秀发不经意吹到我的脖子上,我这猪一般的心,竟然心神恍惚,简直是禽兽行为,跟那姓燕的有何区别,待安全将姑娘送到宋大侠处,我定当向宋大侠认错,然后回丐帮请范帮主发落!” 冷依依一听,这是一个男子从侧面称赞自己的貌美,而在徐益口中说出,没半点的亵渎,她也没有说讨厌。 过了良久两人都没说话,徐益的心是十分忐忑,以为冷依依在怨恨自己,心里也十分的责怪。 突然冷依依幽幽道:“徐长老,这男女感情的事真是恼人,你看不到他,就万般想念,只要听到他的一丁点消息,就忙不迭送的前往,可心中又害怕,害怕见到面不知该说什么,结果到了那地方,竟然没有找到他,心中失落更是难受,愁绪更添,真乃个‘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徐益听得冷依依跟自己说话,心中才没那么的自责,他想了想:“我倒是从来没想过这个事情,自小拜师学艺一心就想着练功,后来看到百姓疾苦,想投军,可看不惯朝廷用人唯亲,便加入丐帮,加入后就想着一心为丐帮做事,后来做到的舵主,现在是长老,更加是没心思无想儿女私情了。” “其实我的经历跟徐长老也差不多,自小被师父收养,便专心练功,而且我不爱说话,到了可以下山的时候,就四处行侠,打抱不平,也没机会想那些儿女私情。” 第448章 “如此听来冷姑娘也是跟我差不多,可现在听你好像心中充满了牵挂,却是为何?”徐益道。 冷依依听了心中一阵甜蜜:“也不知为何,在一次看到他跟蒙古鞑子作战,那种神威凛凛的姿态,就被深深吸引,可只敢埋藏在心中,不敢表达,及后,他从临安回来,送了一对翡翠玉镯给我,说留给我成亲之用,还为我买了绸缎,说这些颜色穿起来会更加的好看。” 徐益道:“那他也是十分喜欢你的。” 冷依依喜道:“徐长老,你也是这般认为吗?” “当然,听你说他也是武林中人或者是边关守将,这种人心中只有大义和国家大事,哪里会有半点儿女私情牵绊,可他竟然为了你去买翡翠玉镯还有绸缎,这等心思,换做是我老徐,不是自己的妻子,怎么会这样做!”徐益大声道。 冷依依一直深爱南宫少游,可有是后也有点害怕,就是两人都未直抒情怀的向对方表白,所以心中总有一点的担忧,当下听到徐益也是这般的说,立刻心花怒放,认为南宫少游对自己的情意是千真万确的。 “徐长老,你真好,我的这些心事一直藏在心里,未曾跟人说过,现在说了出来,十分的开心。”冷依依道。 徐益哈哈大笑:“冷姑娘,是哪一位英雄好汉竟然有如此的福气?” “什么福气,如果能跟他一起才是我的福气呢。”冷依依幸福的笑着:“你道还有谁,就是我的师兄。” 徐益道:“原来是南宫少侠,当今世上,都说第二代的英雄中,以本帮帮主为首,次之就是南宫少侠,和大理段公子,其实范帮主年纪都比他俩大上十多年,只不过要算老一辈也算不上罢了,也只有当世最称道的两位青年侠士才能够配得上冷姑娘这等人物!” “哈哈哈!”突然从两人头顶传来一阵笑声:“什么当世最称道的两位青年侠士?如果我燕林风在中原武林闯荡,还如何轮到这二人逞能,就算你说的范无名,本公子也不放在眼里。” 徐益和冷依依心中大惊,想不到这燕林风这么快就却复返。 两人眼前人影一晃,燕林风已经站在他们身前,摇着头,淫笑道:“哎呀呀,我以为冷姑娘是怎么一个冰清玉洁的冷傲姑娘,原来私底下也是一个如此放荡的娘们,你喜欢的原是那满身臭味的叫花子,所谓‘男儿臭,女儿香’,男人就喜欢女人的香味,女人就喜欢男人的臭味,喂,叫花子,冷姑娘的身体香吗?” 徐益一听立即大怒:“你这只癞皮狗,收起你的吠声,赶紧给徐爷走了,徐爷懒得在这荒山野岭宰狗!” “哈哈,哈哈,徐益,这冷姑娘娇怯怯的身体伏在你的背上,舒服吗?”燕林风的话越来越下流:“哎呀,冷姑娘,你看这徐爷多大的火气,你这样一位千娇百媚的姑娘,在他身上,他岂能不火冒三丈,哈哈,哈哈!” 徐益听到这里如何能忍。 “蹭!” 长剑出鞘,徐益向前迈出一步,脚上痛得厉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哈哈,哈哈!”燕林风笑得十分的肆意,他将长剑插入地面,双手交叉,站在徐益身前五尺处:“臭叫花,本公子就站在这里不动,任由你长剑任意的挥刺,如能碰到本公子身上一丝衣角,待会,本公子跟冷姑娘风流快活的时候,给你在一旁观看,想必你也想看看这冷傲的小妞,脱光衣服,细皮嫩肉的样子,一定跟寻常女子有点不同,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待本公子一一给你指明。” “哇!”徐益大吼一声:“今日不杀你这淫贼,我徐益誓不为人!” 徐益狂怒之下,竟不再顾及脚上的伤痛,斜步上前。 “刷,刷!” 两剑,直取燕林风的咽喉。 燕林风本来武功就强于徐益,徐益已经脚上受伤,而且背上有一个冷依依,施展起来十分的吃力。 燕林风轻轻一摇头,便躲过徐益的青釭剑,右手迅速一掌切向徐益的右腕。 徐益右腕一沉,飞起一脚踢向燕林风,可脚刚提起,一阵剧痛传来,才发现原来是受伤的那只脚,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身体竟然向燕林风撞了过去。 他临敌经验还是十分丰富,干脆另一只脚一用力,斜斜的用肩膀直接撞向燕林风的胸口,而伸出的长剑向下一压,直砍燕林风的肩膀。 他这一下不要命的打法,倒是把燕林风吓了一跳,他临敌经验不多,加上青釭剑吹毛断发,十分锋利。 只得向后一跃,徐益身体重重的撞到地上,青釭剑脱手,剑柄猛力的在他右额撞了一下,血流如注,竟然晕厥了。 冷依依在他背上十分焦急:“徐长老,你怎么了?” 可徐益没半点声响,也不知是死了还是晕了。 燕林风大喜道:“哎呀呀,你这臭叫花的,死也死得如此有艳福,让一位绝代佳人压在身上,冷姑娘,有没有压痛了身子,让本公子替你好好的揉揉。” “哈哈哈哈哈!”燕林风肆意的笑着,慢慢走近,一脚踢在徐益的肩膀上,徐益的身体软绵绵的,没一点反应,估计是死了。 “徐长老,徐长老!”冷依依叫了两声也没得到徐益的回应,伤心道:“徐长老,你为了小妹而死,这等恩情只能来生再报了,燕林风,你把我也杀了吧!” “哎呀呀,冷姑娘,你说的什么话?在破庙里不是说好了今晚就是你我洞房花烛夜,嘿嘿,原来你这小骚货,不喜欢在破庙里,倒是喜欢在这席天盖地的,好,本公子现在就在这里遂了你的心愿。” 燕林风狂笑着,将长剑扔到一旁,他已经按捺不住,伸手便要去摸冷依依的脸。 “嘭!” “啊!” 燕林风突然感到胸口被重重击中一拳,立刻气血翻滚,狂喷一口鲜血。 徐益冷笑道:“嘿,你凭你这点本领也想在中原行走!” 第371章 少林方丈了相大师听了,心中犹如被雷击打一下似的,饶他佛法高深,也差点抵受不了内心的煎熬,几欲晕倒。 “听天心道长说,这是遮那法王将茶叶给了少林的各位大师喝了,才至于如此,又岂可怪大师们呢,只能说你们蒙古人太过奸诈!”南宫少游立刻反驳。 “哈哈,哈哈!”幽冥教主仰天长笑,笑声悠长,在少室山上回荡,台下群豪虽然心中都恼恨他的奸诈,可这份内力却是极为精湛,大伙听了都不禁颓然叹息。 “有什么好笑的,你不是一直认为奸诈是对你的赞扬吗?”南宫少游讽刺道。 “本教主做事光明磊落,也不会隐瞒,这茶叶遮那法王倒是不知道其中功效,他献给少林高僧可谓是一片好心。”幽冥教主道:“天心道长也说了,这茶叶并没有任何的毒性,这不过会稍微热血一点,也如了闻大师和慧静师太说的‘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这茶叶只是作一个辅助作用,如果你心中是一片佛心,茶也自然将你的佛心更加扩大,对自身的修为也是好的,只不过,了闻大师出身草莽,虽然遁入空门,可心中仍在怀念当日的豪情,这些年来武功大进,更是想在天下群豪前面一试身手,这能怪谁?了闻方丈武功已经是化境,就连遮那法王也知道有所不及,他知道自己要夺去武功天下第一,了相大师便是一个最大的阻碍,便在大师的饮食里下了一点药,其实也不是毒药,只不过是在大师全力出击之时,令他内息稍微紊乱,以致不能将十成功力全部击出,谁知道却为他人做嫁衣裳,便宜了矛教主,哈哈,可笑,这了相大师内力修为达到了少林武功的巅峰,便不自量力,想要靠自己一己之力普度众生,所以才中了法王的计谋,最后落入本教主的计谋,在座几位高手,其实所喝的茶叶也是遮那法王所赠的,虽然没有像少林高僧一般完全激发心中的欲望,不过也可见一班,独孤芳,年少轻狂,成名太早,到老还是念念不忘要争强好胜,矛子元一心要当皇帝,吃了这茶叶令他的心思更为细密,这茶叶不是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吗?宋子休,早已无心在武林争霸,只想归隐,可在跟遮那法王一战,还不是将年少时的轻狂引发出来,若非如此,遮那法王岂会赢你,灵宝道长,你跟慧静师太本无斗心,一心想戏虞遮那法王,却引发了自身的好胜,虽然没有真正过招,最后还不是跟慧静师太来了真的较量,结果输得一塌糊涂,慧静师太武功跟佛法都是极深,也只有对她没半分的影响。” “阿弥陀佛!”少林众位高僧不约而同的齐声选了一声佛号,神情都十分的羞愧,估计都是喝了那茶叶不约而同的心中有了不同的贪念。 幽冥教主见状不禁哈哈大笑,笑得十分得意,了相大师突然站了起来,朗声道:“今日之事,是老衲一时迷失心智,造成了此等恶果,幽冥教主说的不无道理,‘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老衲便是心中有了贪念才至于此,慧静师太也教训得十分有理,这些年,我将苦功都用在武功上,以致忽视了佛法,殊不知少林武功无不与佛法相联系,我此等做法是本末倒置,不单只是少林的罪人,而且也不配再任少林方丈,在此老衲当下便当着天下群豪的面前,辞去少林方丈的职务,从此青灯礼佛,不再施展武功,一心探讨佛理,请众位师叔体谅。” 了相大师提不起内力,可声音还是十分的清朗,台上台下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灵宝道长立刻道:“方丈大师,你何必过于自责,虽然这事你是有一定过错,可这几十年来,少林在你的主持下,带领着中原群豪,在内安定武林,在外抗击鞑子,实在是有极大功劳,今日在场的人个个都是有识之士,蒙古鞑子心肠极为阴险,即便今日不会算计你,引导群豪,他日也会想其他办法去谋害大家,你何必如此!” “灵宝道长说得没错,了相大师,少林一直是中午武林的标志,而这几十年,我们都奉你为武林第一人,大家抵抗鞑子,也还是为你马首是瞻,今日之事,不管结果如何,方丈大师并没有邀请我们到场,是我们这些人不自量力,自己要上来的,而且梁大侠,慧元师太,沐大侠早已在山下规劝,不要说大师是吃了蒙古人的迷魂药,便是我们这些清醒的人,即便有人当头棒喝,还是执迷不悟,这事没人怪你,你还是收回方才所说的话,不要中了蒙古人的诡计!”台下有豪杰大声喊上来。 “武林中人,便是三四流角色也会言出如山,更不要说少林方丈,难道中原之人都是言行不一的艰险小人吗?”幽冥教主冷冰冰道。 “幽冥教主,你不必使用惑心之术,老衲是去意已决,有心也好,无心也好,但老衲心中的魔念存在是不正的事实,了广师弟,今日起,你便接任少林方丈之位。”了相大师道。 台下众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在这危险的境地,了相大师竟然在禅让掌门之位,而接下来却是生死未卜,幽冥教主心中也是一震,他这迷惑人的法术,除非有极高的内力,不然都难以阻挡,了相大师当下是内力全失,不可能抵挡,他是以自身的佛法修为来抵挡,少林武功果真是博大精深。 “方丈师兄,这如何使得?要说贪嗔痴,师弟是人所共知的,既痴迷武功,又痴迷字画,而且毫无领导的能力。”了广大师惶恐道。 “了广,你自小在少林,虽则痴迷武学,又沉迷字画,可在你心中却有一颗佛心,而且顿悟极快,少林方丈一不靠武功,二不靠才能,只要你有一个向佛之心便可!”觉缘大师朗声道。 第372章 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候,自己的命都不知能否保得住,少林的几位老和尚竟然在商量掌门人的事情,实在是武林中一大奇闻,可也不禁令人佩服这般老和尚的视死如归的气魄。 幽冥教主却在一旁冷笑道:“几位大师,今日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人来相救,本教主也乐得做一个人情,让你们做完那掌门禅让的仪式。” 说罢,他果然便坐在太师椅上,双掌合十十分的坦然,南宫少游看着这幽冥教主,竟然看不出半分的邪气,真想得道高僧,如没有看到他的阴险行为,根本就不知道这人原是如此,不过遮那法王,矛子元何尝又不是这般道貌岸然呢,可见相人之术,他感觉自己还是未到家,心中不住提醒自己,今日若能全身而退,以后江湖上遇见人倒是不要这般以貌取人。 了广听了觉缘大师的话,也不敢多言,绝缘大师是他师父觉远大师的师兄,在少林中极有威望,虽然平常都是闭关修炼,从不理寺中的事,可他的一句话往往比方丈了相的话还要有力。 了相大师听觉缘大师开口了,知道了广今日定会接掌少林,他将胸前佛祖取下,亲自挂在了广胸前道:“当日先师觉远大师传我少林掌门之时,便是赠与这一串佛祖,这串佛祖共一百零八颗,带上后,可除一百零八种苦恼,偏偏我只能除去一百零七种,尚有一种亦未能正道,还望师弟引以为鉴。” 群豪都十分的惊讶,想不到这武林中的第一大派,享誉千年的少林,掌门接任仪式是这般的简单,虽然在这个时候,也不能有什么重大的仪式,可由上一代掌门,交给下一代掌门的信物,竟然就是一串佛珠,并没有其他了。 其实这串佛珠一百零八颗,其中三十六颗是由少林历代高僧的舍利子所做成,珍贵十足,不过这也只有少林高僧才知道。 了相大师心中默念:“我佛慈悲,今日了相将掌门之位交予了广,希望佛祖保佑,他能带领少林及群豪走过这场浩劫,从此弟子便青灯礼佛,常念佛经,了此残生。” 了广大师走到台后,对着寺里大雄宝殿方向跪下,叩了三个头,然后走到台中对着幽冥教主道:“幽冥教主,少林的仪式已经做完,你这般围困我们,有何意图,说出来吧。” 幽冥教主倒是没想过了广会如此的爽快,可也站起来合十道:“了广大师今日接任少林方丈,可喜可贺!” “少林方丈只是一个虚名,没有什么可喜可贺的!”了广大师说得极为寻常。 “好,既然少林方丈的交接仪式已完成,本教主便要说今日来少林的事了。”幽冥教主眼光向着群豪扫射一眼,神情十分的傲慢:“其实,今日之事,也是多得三元教矛教主。” “我道幽冥教主是一位行为担当的人物,谁知道是含血喷人之徒,敢做不敢当的鼠辈!”矛子元骂道:“你蒙古鞑子之事,与我三元教何干?三元教即便如何,也不至于跟鞑子共谋!” 台下群豪听了,又爆发出一阵极大的喝彩之声,都觉得矛子元将他们的心声说了出来。 幽冥教主向天打了个哈哈道:“矛大教主的三元教何尝不想跟蒙古大军合谋,共取宋国,然后分一杯羹,做你的皇帝美梦,可蒙古人都是铁铮铮的汉子,要攻便攻,即便合谋,也要跟有同等斤两的王者合谋,岂会和一个小小的教派合作,而且宋国是蒙古国的囊中之物,岂会让你分一杯羹,大汗是要一举取得宋国,岂会再花时间去剿灭你一个小小的三元教,待宋国,灭亡时,也就是三元教灭亡的时候!” 矛子元听了,心中极为愤怒,他是三翻四次的去联合蒙古,希望自己制造内乱,蒙古人便在外围进攻,一举拿下宋国,自己只要几个江西一带作为立国据点,并且保证臣服蒙古,他知道蒙古曾经联合国力不强的宋国一起剿灭金国,既然有前车可鉴,自己的这个提议是一定可以令蒙古人接纳的。 谁知道蒙古人对他提出的意见竟然一直不理不睬,今日在幽冥教主口中得知,原来是这个原因,当日蒙古之所以联合宋国攻打金国,是因为宋国毕竟是一个国家,蒙古大汗觉得宋国皇帝尚有资格跟自己联合,而矛子元的三元教,即便声势再大,蒙古大汗也是将他视作流寇,根本不屑跟他联合。 矛子元此刻是暗中发誓,自此以后,三元教定然跟蒙古人势不两立,不杀尽蒙古人誓不甘休,自从今日立誓以来,三元教果然一心对付蒙古,即便蒙古占领中原,成立了元朝,可三元教跟蒙古人的战争一直没有停歇,直到将元朝推翻,终于建立了属于三元教的一个朝代,明朝,不过那也是几百年后的事情,三元教已经改名为明教,及后来一直到清朝的白莲教,也是三元教的分支,这三元教由宋朝矛子元创立,期间又建立了一个朝代,而且经历了四个朝代而不衰,在每个朝代都留下不可磨灭的历史痕迹,且不说是好是坏,但矛子元的志气与才能真可谓震古烁今,天下少有,此乃后话。 矛子元不再说话,暗暗默运真气,希望可以将丹田中的真气提起来,又不断思考,自己身上带来的三元教灵丹,有哪一种可以解毒。 可惜,他们身上中的并非毒药,而是一般的类似迷香之类的药物,以他堂堂教主之尊,怎么会带有这些药的解药,而且这些药也渗杂了一些蒙古药物,要自己找到解药,也不是一时半刻可以做到。 幽冥教主看到矛子元不再说话,又笑道:“矛教主,你也不必妄自挣扎,你身上所中的迷药,十二个时辰后自然会解,对身体并无任何的损害,只是让你的内息一时提不起来,对行动无任何的阻碍,况且慧静师太和少林高僧也说了,武功强也不是好事,当下反倒要恭喜教主,在这十二个时辰可以静心修佛。” 第457章 南宫少游听得冷依依声波流动,眼中含情脉脉,不禁看得呆了。 情不自禁问道:“依依在心中可是有了意中人,凡是有了情感的寄托,人就会变得脆弱,这是人之常青。” “南宫师兄,你猜,在我心中萦绕两年多的人是谁?”冷依依柔声道:“你知道吗?自从那天看到他神威凛凛的在杀敌,我的心就属于他了,便夜夜梦中与之相会,看到他时,羞涩不安,不能言语,看不到他时,却是万般挂念,牵肠挂肚。” 南宫少游一时呆了,他希望冷依依说出另一个男子的名字,可一旦她说出另一个男子的名字时,自己的心却是有一丝的嫉妒,他心中暗骂自己,也清楚,自己不能祸害冷依依,她是一个冰冷的女子,可一旦情感投入便热情如火,痴迷不已。 “我猜不着,他定然是个俊雅不凡的奇男子,不然怎能俘虏我们的冰美人的芳心呢。” 南宫少游轻轻想将怀中的冷依依推开,他知道这样下去肯定会出事。 却感觉到冷依依紧紧的抱着他,不禁喜道:“依依,你的穴道冲开了?” 冷依依没有回答南宫少游的问题,而是抬起头,甜笑着看着他,眼里充满了爱意,而且带有一丝的顽皮,南宫少游看得一时心猿意马。 冷依依轻轻把头抬起来,将薄唇贴在南宫少游的嘴唇上,南宫少游的心几乎要停止,嘴上一阵的香甜和温软。 而冷依依紧贴着他胸膛的身体不住起伏,显然十分动情,南宫少游可以明显的感受到她的心跳。 她的双唇越来越热烈,双手抱得越来越紧,而身体竟然微微的颤抖着。 南宫少游却突然像有一盘冷水当头淋下一般,猛地将冷依依推开。 冷依依痴痴的惊讶的看着南宫少游:“南宫师兄,你不喜欢这样吗?” “依依,如果我这样做跟那姓燕的有什么区别?”南宫少游也是胸膛起伏,一颗心现在才“砰砰”乱跳。 “当然不同,你怎么可以跟那畜生相比,在我心中,你就想天上的太阳,他连地下的尘土都不如,而且是我心甘情愿的。”冷依依动情道。 “依依,你心中的那个人是我!”南宫少游明知道是这样,也不知道是虚荣心还是有点把持不住,也是问了出来。 “师兄,我可以听到你的心跳声,你的心跳得好厉害!”冷依依嫣然一笑,没有回答南宫少游这个问题。 南宫少游神情十分扭捏,可他不爱对同门说谎话,轻声道:“的确是!” “其实我的心比你跳得更厉害,你知道吗?” 冷依依将皓白的右手放在南宫少游的胸口上,感受他的心跳。 “我不知道。”南宫少游还是撒了一个慌,他又怎么说得出口说自己早已感觉到冷依依的心跳得飞快。 “那你想知道吗?”冷依依的话语软得就像一缕青烟,慢慢透进了南宫少游的心。 南宫少游一时呆住了,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的回答。 “傻瓜。”冷依依右手轻轻的在南宫少游的脸上摸了一下,南宫少游感到脸上一阵的温柔,他更加的呆傻了。 冷依依随即抓住他的右手,透过南宫少游披在她身上的长袍,从那破烂了一块的衣服里伸了进去。 南宫少游感动一丝的柔滑,他知道自己的手碰到了冷依依的亵衣,正想伸出来的时候,冷依依却是双手轻轻的按着他的右手。 用温柔道可以融化一切事物的声音道:“南宫师兄,你感受到我的心跳吗?” 南宫少游透过那单薄的亵衣,可以清楚的抚摸到冷依依那少女的禁地,如同丝绸一般的温柔感觉直透他的心窝,他从来没如此的触摸过女子的身体,就算是上次慕容霏霏大病时,他也只是看到过,可哪里敢用手去感受。 他感到自己喉咙里一阵的干涸,已经不能自已,他本来就是一个随性而为的人,心中马上给了自己一个借口。 “霏霏不是说过,不介意多一个女孩来照顾我吗?如果是依依,她跟婉儿也是不会介意的,如果我竟然能够同时拥有这世间最绝美的女子,婉儿温婉动人,霏霏俏皮可爱,依依冷傲绝艳,那岂不是完整了吗?这世间还有其他的女子吗?她们三人已经囊括了其中,而且是表表者,我南宫少游竟有如此的福气,其实这三个女子,能拥有一个已经是莫大的福分。” 想到这里,南宫少游的心突然一冷,满腔的热情立即融掉。 “对了,这三个女子,就算能娶到一个已经是莫大的幸福,我的心本来只有霏霏,到现在也是,她已经填满了我的内心,后来竟然能够抽出空间去爱慕婉儿,实在也是霏霏的大量,婉儿的温婉还有师父的深恩,其实我将自己的爱,就算给其中一个,都嫌不够,如果,我竟然痴心妄想,还要得到依依,那么我拿什么去爱这位冷傲而又可怜的姑娘。” 南宫少游一下子将手抽了出来,正式的替冷依依整理好衣襟。 冷依依看着南宫少游突然转为正式的神情,心中不禁一冷,颤声道:“南宫师兄,你这是为何?你不喜欢这样吗?” “依依,你知道吗?在少室山下的客栈里,我已经当着师父的面前,跟婉儿和霏霏订立了婚约,回到天山便立即成亲。”南宫少游看着冷依依惊恐的脸,十分不忍道。 “我早知道,你跟婉儿姐姐,霏霏是有婚约的,可我并不在乎,只有你心里有我就可以。”冷依依的泪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问题就在这里。”南宫少游道:“无论是你还是婉儿,霏霏,都是世间难得的好女子,我南宫少游岂敢奢望,却是上天对我好得很,令三位当代的好女孩都对我钟情,可我的心也只有一个,其实无论哪一位,我要付出的都远远不够,如果我痴心妄想,还想和你一起,我根本拿不出任何可以爱你的心。” 第458章 冷依依突然冷笑道:“你的心不是没有多余的空间,而是根本就没有我!” “依依,你这般的容貌,我怎么可能就没一点动心呢?”南宫少游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说,去安慰这位痴情的师妹。 “哈哈,哈哈!”冷依依的笑声之中竟带着哭腔:“好,你对我好动心,我问你,方才你那般,是否只是我主动的投怀送抱,你对我只有一腔欲望,而没有半点的真情,你想和我...无非是在如此撩人的氛围下,按捺不住而已,当然,如果你跟我做出了那种事,你也是会娶我的,甚至,现在,我的身体,我的身体已经给你...你还是会娶我的,可心中却没有我,或者你一直以来只当我是一个师妹,从来没有过进一步的情感?” 冷依依说得十分直接,南宫少游竟无言辩驳,他在想,自己所谓的心中已经填充了慕容霏霏,以致不能爱其他人,这根本是借口,如此说来,为何又可以容纳一个宋婉儿。 他对冷依依是从小到大都有一种敬畏之情,虽然她年纪比自己小许多,心中却是将她作为长辈一般看待,而慕容霏霏和宋婉儿不同,他可以肆意的在她们面前发脾气,耍性子,而在冷依依面前,或许只能用一句“相敬如宾”来形容。 无疑,冷依依是容颜绝美,要娶她,当然是福分,可自己可能爱慕的只是她的容貌,或许像她说的那样,只是一时的按捺不住,对着如此美貌的女子,向自己投以温情,就算是柳下惠再生,也会为之动容。 冷依依看到伶牙俐齿的南宫少游竟然无言以对,也就是说自己的猜想是对的,也就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原来一直是自己一厢情愿,可回想起来,南宫少游却是也没跟自己表达过任何的爱意,他跟自己这两年来说过的话也不过三两百句,她都一一放在心上,此刻全部逐一涌现,发现果真没有一句的甜言蜜语。 而他跟宋婉儿或者慕容霏霏却是永远都有说不完的话,无论场上有什么人,他们都是旁若无人的,自己只是在旁一直留意着他的话语,却是没有一句是聊及自己的。 冷依依的心一下子掉到冰底,突然想起那为自己而死的徐益,不禁一声长叹。 自己虽然心中没有徐益,即便是下辈子,如果还有这辈子回忆的话,估计心中念念不忘的还是南宫少游。 既然自己这生是无缘跟他一起,生存又有何意义,反正方才自己都应该死了,不过是那燕林风将自己抓了回来。 徐益对自己一片痴情,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回报的,倒不如也跳落峡谷,跟他死在一起,相信徐益做了鬼也还是会开心的,也算是自己报答了他的恩情。 冷依依是从来都不喜欢拖欠于人,心中主意已定。 她柔情的看着南宫少游,嫣然一笑:“南宫师兄,我笑得好看吗?” “好看。”南宫少游随口应道。 “那就好。”冷依依痴痴的说道:“我记得你说过,我笑起来的样子,就像是天上的仙子,这句话我记了两年多,我知道你喜欢我的笑容,所以我暗自下决心,这辈子只会向你展露,我又岂会将自己最美的一面给其他男子看到了,除了你。” 南宫少游心中一怔:“依依很像一个人,她根本就是天山下对师父一往情深的小蝶,所不同的是,师父对小蝶也是十分爱慕,以致创下了‘晓梦剑法’,而依依却得不到我这个负心人的怜爱。” 他一时热血,马上脱口而出:“依依,我们现在就去找师父,我会向师父请求,回到逍遥宫,我跟你成亲,以后跟婉儿,霏霏,我们四人就一起好好生活。” “真的!”冷依依心情激荡,刚拾起来的青釭剑竟然拿不稳,掉在草堆上。 “当然,我南宫少游说话岂有不算之理!”南宫少游昂然道:“不过以后就有劳你要为我南宫家多生几个胖娃娃,给师父他老人家高兴一下。” “南宫师兄,我是你的妻子,生儿育女本是我的分内事,又有什么劳烦的呢。”冷依依快步走到南宫少游前面,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 南宫少游紧紧的搂住冷依依,也是心情激荡,过了一阵,他轻轻抬起冷依依的脸,在她那薄薄的朱唇上深深一吻。 冷依依激烈的回应着,突然,她在南宫少游的唇上狠狠的咬了一口,南宫少游不禁皱了一下眉头,感觉口中除了残留着冷依依的香甜外,还有一股咸咸的味道,是血腥味。 他愕然道:“依依,你为何这般顽皮,是让我痛一下,好对你刻骨铭心吗?” 南宫少游突然想起了大漠的天鹅阿木尔,心想女人的心思都一样,特别是漂亮的女人。 可他此刻看到冷依依的脸上一层寒霜,她冷冷道:“南宫师兄你根本就不爱我,而是在可怜我。” “依依,你怎么这般说,我不是说跟你定了终身吗?”南宫少游连忙道。 “哈哈,哈哈。”冷依依凄凉的笑着:“南宫师兄,你可知道女孩的感觉,你看霏霏看婉儿姐姐的神情跟看我的神情都不一样,我以前还以为你对是是特别一点,现在才发现,原来是对她们那种眼神才是爱,对我的是又怜爱又敬畏,方才跟你一吻...” 冷依依说到这里,脸上微微一红,继续道:“我才发现,你对我的感觉是怜爱而非男女之间的那种爱慕,这个亲密的感觉,我们彼此都不能相骗。” 南宫少游的心一怔,他回想起自己吻宋婉儿,吻慕容霏霏的感觉,的确跟吻冷依依的感觉是有一点不同,而到底有什么不同他自己也说不清。 冷依依拾起青釭剑,双手捧着给南宫少游:“这把青釭剑是我下山时师父赠与的,是我最珍贵之物,现在我将之赠与给你。” 第461章 南宫少游一听,心中大惊,他竟然听出了冷依依有轻生的念头,如果是寻常人甚至是一般的武林中人,要在这悬崖上轻生,他要救是轻而易举的。 可这人是冷依依,除了内力,单轮武功,她决不再南宫少游之下,甚至剑法的造诣已是当世罕见,连矛子元也自愧不如。 若然她要轻生,南宫少游救她的机会只有一次,可冷依依要在几招内迫开南宫少游却是十分轻松的事情,所以他要救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依依,你怎么会这么想,假如你我成亲了,我自然事事都顺你意,怎么会说你我有争吵甚至是我讨厌你呢。”南宫少游十分的焦急。 “如果要你将就一个人,你便不是南宫少游了,也不是我冷依依喜欢的南宫少游了。”冷依依仍旧是冷冰冰的。 南宫少游是十分的抓狂,若是换作平时,他定然要大发雷霆,痛骂冷依依一场,可现在是生死关头,他哪里敢去骂冷依依半句。 扑! 南宫少游突然跪下来,大声道:“皇天在上,南宫少游今日娶冷依依为妻,若然日后有半点待她不好,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冷依依凄然的笑着:“师兄,你这是何苦呢,这般还不是我在逼婚吗?我虽然十分的喜欢你,心中已经将你当成自己的丈夫,可我岂会让自己丈夫有半点的委屈,或许,我今日死去,会令你内疚和自责,可起码,我将最好的一面留给你,你每次想起我的时候,都是今晚在火堆旁那缠绵,我可以感受到,你的手跟我身体接触时,你也是心猿意马,这就够了,起码在那一刻,你想把我作为妻子,这便够了,希望以后,你想起我的时候,都是这晚旖旎的风光,若然我跟你一起,成亲了,有一天你讨厌我,那你我之间岂不是更难堪,我只有一事是后悔的,假如,方才我能将身子交予你,那该多好,就算到了阴间,我也可以跟判官说我是你南宫少游的妻子,而不是无主孤魂。” 冷依依说到后面,神情羞涩,却是满脸幸福,声音低得差点听不到,语调十分的缠绵,可在南宫少少游听来,便是夺命的梵音,他知道冷依依随时要了结自己的性命。 “依依,你为何这般的傻,不管你同不同意,方才我已经跟上天说了,你便是我南宫少游的妻子,而且是我第一个拜堂的妻子!”南宫少游大声道。 冷依依听了笑得十分甜蜜:“这才是我喜爱的南宫少游,我就喜欢你的这股傲气,这种鄙夷俗世的情怀。哎,徐益大哥方才跟我一起跃下山谷,我竟然给那恶贼抓了回来,想来徐大哥定然在黄泉路上等得着急,他是不敢怀疑我不守承诺的,定然以为我迷路了,在焦急呢,好吧,既然你为我损命,南宫师兄他不愿欠我的,我也不能欠你的,当下我便来报答你!” 冷依依说完,“呼呼!”连续击出三掌,她是用尽全力,三掌掌力犹如排山倒海的涌向南宫少游,南宫少游知道事情危急。 不敢迎接,利用绝顶的轻功,一个闪身,打横飞出一丈余,立刻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向悬崖边飞去,他这一下身法极为迅速,实在是自己轻功的大乘,想来即便再怎么努力,也不过如此了。 可冷依依早已经算好,她知道南宫少游轻功极为厉害,在拍出第一掌的时候,身体已经借着掌势飞出,而另外两掌也是封住了南宫少游要过来的路线。 冷依依太了解南宫少游的武功了,南宫少游身体斜出,再往前冲,被两股劲力挡住,当然,这两股劲力怎能奈何得了他,可就是将他阻拦了一下。 冷依依身在凌空,嫣然一笑,笑得十分甜蜜,十分柔美,完完全全是一位笑靥如花的美人儿,哪里有半点冰美人的影子。 她要将自己最美的一面留下,是要留给南宫少游,而非留在这个世界上,有南宫少游,便是她的世界,没南宫少游她便是失去一切。 南宫少游绝望的嘶吼一声:“依依!” 他蛮劲发作,脚上用力一蹬,又如飞箭一般冲向峡谷,突然身旁黄影一闪,一个人从身旁略过,身法之快,匪夷所思,竟然轻功不在自己之下。 可南宫少游也懒得理会,身体照例是向悬崖飞去,他身体凌空,一手抓向冷依依的手腕,可就是差那么一点点,竟然是抓不住。 他看着冷依依那张甜笑的俏脸,在自己身下往下急坠,他心中一宽:“死便死吧,起码报了依依对自己的深情。” 可顷刻间,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慕容霏霏那似笑非笑的顽皮样子,宋婉儿那端庄温婉的神情,他心中一塞:“我这么死去,岂不是辜负了婉儿和霏霏,她俩在世上改如何是好!” 其实他想这些事情都在电光火石之间,突然身上一紧,身体被一股柔和的劲力轻轻抛弃,飞向崖边。 待他身体落地,也不及多想为何会这样,连忙往峡谷内望去,只见一团黄影和一团白影飞起,定眼一看,不禁喜出望外。 原来那黄影是峨眉派掌门慧静师太,而白影当然是穿着南宫少游白袍的冷依依了。 “慧静师太是如何的在空中借力?难不成她佛法高深,竟然练成了白日飞身的仙术!” 南宫少游奇道,不过一看马上明白,原来在慧静师太身上绑着一条青藤,而青藤的另一端站着一位黄衣美女,那不是宋婉儿是谁。 宋婉儿微笑着跟南宫少游点点头,马上跑过去,一把搂住冷依依:“依依,你为何这么傻,你跟少游在悬崖边的话我都听到了,其实你的心思我跟霏霏早已知晓,少游刚才也跟你拜堂了,以后你我便是姐妹,一起好好照顾少游便是,你真是一个傻丫头。” 冷依依伏在宋婉儿怀里,低泣了一阵,仰起头:“师兄,我有一事向你求证!” 第463章 南宫少游心中一怔,他确实没有去考虑过这个问题,心中无论是宋婉儿也好,冷依依也好,只要掉落悬崖,自己也是一般的对待。 可经过冷依依这样一问,心中确实有了这种感觉,当时自己一心想救冷依依,如果救不了跟她一起掉落峡谷,也算了报了她对自己的恩情。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还是愿意救了冷依依,当时心中只是想到,如果自己死了宋婉儿和慕容霏霏定然十分伤心,会在世上受苦。 可万万没想过,这世界上还有一个更加可怜的冷依依,难道她就不会为了自己而伤心一辈子吗?当然会,而且她伤心的程度也不亚于宋婉儿和慕容霏霏。 宋婉儿没有掉落山崖,这个假设性的问题,他没想过,可大概也会如冷依依所说的,会同生共死,而两人的心都是一般,没有任何的遗憾。 他也终于明白了冷依依问这问题的意义何在了,她的意思十分明白,她冷依依对自己的心也是同生共死,而自己的心只是情愿自己死也要救活她。 听起来十分的侠义,可就是因为这侠义两个字,冷依依需要他的爱而不是侠义,他的侠义可以对任何一个人,可爱只能对特定的一两个人,显然冷依依会觉得自己是那大多数人的一员,充其量也就是比那些人跟南宫少游更亲密一点。 而这种亲密也仅限于兄妹情,同门之情,而非爱情,反正冷依依的心是这样想。 她是一个十分执拗的人,也是要求十分完美的人,她不要求南宫少游只爱自己一个人,可她要求南宫少游单独面对她的时候,是全心全意的爱。 假如做不到,她是宁愿自己一个人伤心,也会觉得这爱情是嗟来之食,不愿意去接受,这跟她的性格有关,没人可以改变,除非她自己想通了。 “师兄,我对你是痴情一片。”冷依依幽幽道:“可也并非说要你对我好到超过了婉儿姐姐或者霏霏,这个我知道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的,可至少我需要你可以明白我的心,你起码要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了你我是生存不了的。” 慧静师太虽然心中一片空明,可看到冷依依用情如此的深厚,也不禁为她痛惜,以至于心中有点戚戚然。 “是时药叉共王立要,即于无量百千万亿大众之中,说胜妙伽他曰: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慧静师太不禁低声念诵着佛偈。 此时冷依依说出那话后,自己的心戚戚然,心都伤透了,眼泪在眼眶中打滚,只要再说一句话,便要潸然泪下,以至于嚎啕大哭。 她是十分要强的人,在南宫少游前面可以将自己的真个性表露无遗,可即便宋婉儿是她十分信任的人,慧静师太也是得道神尼。 可若非情非得已,她怎么也不愿意再次将自己怯弱的一面表露出来,所以也没说话了。 宋婉儿本来便是不大说话的人,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冷依依,只是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可自己却感受到了她的痛楚。 南宫少游更是无言以对,自己能够得打这三位天下少有的没人爱恋,本来是十分得意的事情,可偏偏又说不清自己对冷依依的感觉。 估计是冷依依自小便给人冰冷的感觉,他是一直又敬又畏。 他生**热闹,自然不喜欢跟沉默寡言的冷依依相处,久而久之,变成了看到她,情愿是远远的躲开。 想不到这位师妹竟然悄悄的对自己起了情愫,你说他不爱冷依依吗,也说不上,能娶道冷依依的确是他的福气,可这说法好像又是天下人说的,自己不过是从众罢了,他也说不清,说爱冷依依,可显然是比不上跟宋婉儿和慕容霏霏的爱,这个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否认的。 南宫少游生性豁达,是爱便爱,是恨便恨,分的十分清楚,可偏偏在感情这一块,自己也是十分的盲目。 即便是对慕容霏霏的爱,也是分开一年多才感觉到,对宋婉儿的爱也是如此,跟她分开一段时间,心中挂念,才知道自己是爱她,若然要他知道是否爱冷依依,估计也还是要分开一年半载才知道。 不过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冷依依等不了这一年半载,而且这一年半载,南宫少游刚刚新婚,每日有两位绝世佳人陪伴,不要说冷依依,即便是自己姓什么,估计他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两人的感情道路十分崎岖,也十分可惜。 咱三人无言相对时,慧静师太的佛偈便听得清清楚楚,也还是因为没人说话,所以对慧静师太说的话更加的深刻。 南宫少游心中戚戚然,假如自己跟这三位女子,并无产生过爱意,便不会有忧愁,便不会有今日的困苦。 他跟慕容霏霏和宋婉儿,虽然都是两情相悦,可期间又经历了多少痛苦,说白了这些痛苦都是由于深爱对方而产生的。 “慧静师太!”冷依依终于打破了沉静:“我想请教,如何才能离于爱,怎样才能无忧无怖?” “冷姑娘,你生性执拗,人固执了,便难于放下,难于放下便难于脱离,贪嗔痴这三毒本来就是世人难以脱离的。”慧静师太道。 冷依依继续道:“慧静师太,你从年轻姑娘到成为得道神尼,可曾有过爱慕?” 对一个出家人问这个问题,实在是十分的亵渎,可慧静师太看出冷依依却是心中有极大的疑窦,需要急切的解开,自己也确实经历过少女时代,她已经看透了世情,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说的。 “贫尼自小进入空门,几十年来都是诵经礼佛,对方外的事情没什么痴迷,当然年轻的时候,也从羡慕过俗家的同门师姐师妹,可最后还是能够克制,也没多大的心魔。”慧静师太如实的交代。 冷依依又道:“慧静师太武功盖世,要练就这般高强的武功,难道不算是痴迷吗?” 第377章 沐翼云听了恍然大悟,终于知道梁楷和南宫少游的心思,他心中十分感动,至于自己性命能否保存,他一点都不介意,能令师父安然下山才是他们徒弟应该做的,所以他也没有说任何话。 宋子休也是没有说话,他素知这位弟子的性格,自己不走,他是万万不会走的,幽冥教主许下五十招的诺言,必定会全力攻击,南宫少游身体内有两人的功力,论内功不会输给幽冥教主太多,只是外来的内息毕竟不是自己的,难以融会贯通,自己倒是有方法令之融会贯通,但自南宫少游得到这内力后,两师徒只在逍遥宫内相处一晚时间,便匆匆分别,也并无教导,只能运用不到一半的功力,当下便看他的造化了,在前五十招,南宫少游也定必全力以赴,能抵挡也说不定,只是即便熬过了五十招,余下能否顺利逃离便是未知之数,他心下也十分怅然。 南宫少游对着梁楷微微躬身,他知道梁楷是不会受自己大礼的,若然行大礼,他倒是说自己太过见外,梁楷微微一笑,倒是没什么,南宫少游是想好了,只要能够令师父和三师弟离开少室山,自己不管到时是否受重伤,也力战到底,杀多少蒙古人也是好的,最后求个力战而亡,也算报答了梁楷的一番情意,这一战无论胜负,自己的性命也是不能保存了,他心中想念慕容霏霏和宋婉儿,不禁向山下一望,突然豪情顿生,大声道:“可惜,可惜啊!” “可惜什么?死到临头才说可惜,未免太那个了吧。”幽冥教主冷冷道。 梁楷大声道:“蒋子文,你懂个屁!南宫少游是说可惜没有酒喝!” 南宫少游哈哈大笑:“梁疯子,还是你懂我的心!” “呼!”一阵风声,一坛酒从台下扔了上来,一把冷冰冰的声音道:“喝,喝完做个醉鬼!” 南宫少游一把抄住酒坛,抛酒上来的是白无常,他也不客气,扬起脖子,“咕咚,咕咚!”便喝了半坛酒,轻轻一扔:“梁疯子,剩下的你喝了!” “七爷,谢谢你的美酒,黄泉路上请多关照!”南宫少游向着台下的白无常道,他转头对幽冥教主道:“蒋子文,请啊!” 南宫少游一言说罢,双掌一分,便打向幽冥教主,他酒意上涌,心知这次关系到师父的生死,不敢怠慢,竭尽所能,寒冰真气在体内不住流动,很快便向幽冥教主攻了三招。 幽冥教主虽然是吐了一口鲜血,不过已经恢复了,即便不能发挥十足功力,但自讨对付南宫少游也是够了,一来在群豪面前许下豪言,二来确实对此人恨之入骨,所以也是全力相击,他当下以翠云宫主人的身份跟南宫少游对抗,使的是“阴风掌”,竟没有保留那一掌阳掌,因为他觉得对南宫少游根不不需要。 “阴风掌”南宫少游是领教过的,不过当日使用的是黑无常范无救,当下由幽冥教主使出来,简直不能同日而语,南宫少游自己修习的也是寒气,他深谙其中奥妙,但跟幽冥教主对了三掌,便知道自己大有不如,幽冥教主也是啧啧称奇:“这小子体内明明有浩瀚的寒冰真气,为何发出来时只不过出了六七成,看他样子也不像是在保留实力,也没必要去保留,嗯,估计这小子是修炼不得法,空有一身真力却无法使出来,我要早点了结他,免得日后留有后患。” 南宫少游自从在天山脚下得到内力后,一直以为自己内力突飞猛进,已经十分满足,殊不知得到了内力只是发挥了一半左右的功力。 他跟幽冥教主斗了三招后,知道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不要说五十招,就算三十招也未必能够地方,需要取巧才可以。 幽冥教主既然起了杀念,又岂会容情,他催动内力,不住的攻向南宫少游,而且招式越来越快,他知道不出三十招,便可以了解这人的性命。 南宫少游看得眼花缭乱,全身都被一层寒气笼罩,他也不及多想,立刻施展起程忱的“万劫超生掌”,在幽冥教主的掌影下来回奔走,十分的潇洒。 台下群豪看得如痴如狂,台上两人,一人如同鬼魅,快似流星,而另一人白衣飘飘,仿佛狂风暴雨中的白鸟,眼看风暴随时可以将他击倒,偏偏又安然无恙。 “掌门师姐,南宫施主使用的是何身法?这般厉害!”一旁的慧元师太不禁问道。 慧静师太微微一笑道:“灵宝道长,这可是程施主的‘万劫超生掌’?” 灵宝道长道:“正是!这套身法的确厉害,我跟程兄不知比试过多少场,可就是攻破不了。” “这世上竟然有如此绝妙的招数,天下还有能胜得了他的武功?”慧元师太叹道。 “师妹,这套武功南宫施主只是施展了一半,‘万劫超生’只是说这套身法可以在任何的攻击下全身而退,而重点便在那个‘掌’字,若然是程施主亲身施展,估计在这‘万劫’中还是可以出“掌”的,要破这套武功,并不能从招式上,可能破的已经是绝顶高手了。”慧静师太道。 灵宝到道长听了心中佩服,知道慧静师太的眼光独到,一下子便看出其中端倪,要破这套掌法,需以极为宏厚的内力将施展的人迫得左支右绌,举步维艰,要跟自己比拼内力,这样便赢了,可现在在大战之中,慧静师太又如何会点破。 慧元师太当然知道师姐的心思,可听不到怎样破解这套掌法,心中总是十分的不舒服,感觉如果今日这样死去,总有一丝的可惜。 幽冥教主是何等人,慧静师太可以看出其中端倪,他何尝看不出呢,他马上将阴掌化为阳掌,使出“烈焰掌”招式变得缓慢,可每一章拍出,都蕴含无穷的内息,南宫少游一下子身形也呆滞了。 第465章 “南宫少侠,燕林风此刻在哪?” 慧静师太问道,可心中凄然,估计他是应该给南宫少游杀了,虽然也是罪有应得,他侵犯冷依依未能得逞,丐帮长老徐益却是因他而死,这层干系是永远逃脱不了。 但她毕竟是出家人,本来就有一颗善心,加上燕林风是故人之子,不忍也是正常。 “他被我绑在山边那松树上,准备明天亲自押解他到风雷岛,问问那燕飞鸿为何恩将仇报,纵容儿子这样对待当年为他撮合一段良缘的故友徒弟!” 南宫少游对慧静师太是十分的敬重,她既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是德高望重的神尼,可心中念及冷依依受的苦,也感觉自己欠了这个女孩太多,越是为她出头,感觉自己心就越平衡,姑且对慧静师太也说出了这等晦气的话。 “南宫少侠,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这么做,估计宋大侠脸上也是过不去,燕岛主我只有一面之缘,可听先师妙音师太说来,也是仗义之人,纵子行凶之说未免有点太过严重吧?” 南宫少游听得慧静师太一再忍让,自己心中也十分过意不去,怒气也消去不少。 “慧静师太,就算我不再追究,让他回到风雷岛,从此不踏进中原半步,可他害死丐帮长老的事情,丐帮可未必能够善罢甘休。” 南宫少游如此一说,慧静师太不禁眉头紧锁,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四大长老在帮中地位尊殊,帮主之下便是两护法和四长老。 现在燕林风害死了一名长老,不要说自己峨眉派出面调解,估计连同少林,武当两派掌门一起调解,也是无法释怀。 杀人偿命,这是恒古以来的道理,更何况是丐帮的长老,就算丐帮帮主范无名对峨眉派有多尊重,也不敢说就此作罢,根本无法向百万帮众交代。 如果南宫少游杀了燕林风,杀人已经偿命,丐帮也无话可说,自己再亲自到丐帮赔礼道歉,相信也不会跟风雷岛为难。 可任由燕林风回到风雷岛,丐帮定必派上几万之众,将整个风雷岛灭了,而且这事情在江湖传扬,只会说是恩怨分明,诛杀恶贼,大快人心。 慧静师太一时间也不知所措,她知道慕容霏霏足智多谋,在襄阳被将士们成为女诸葛,让她想个办法,估计会有转机,可燕林风对冷依依无礼,慕容霏霏又岂会替自己出主意呢。 她稍一沉吟,反正想不到办法,先去看看燕林风再说吧。 “南宫少侠,劳烦你带老尼去看看那燕林风吧!” “师太,请随我来!” 南宫少游连忙答应,微微一躬身,做个请的手势,也不敢在慧静师太前面走,稍稍倾前半个身位,在她的右边走着。 到了山旁,他轻轻一跃,上了山间,正想招呼慧静师太,却发现她已经在自己身旁,不禁大吃一惊,也非常佩服这位师太的武功。 “师太,就在那里!” 南宫少游向着松树上一指,虽然现在已经快要天亮,天地间十分昏暗,可仍旧有一点月色,慧静师太的眼神何等锐利,一眼就看到了一个人被绑在松树上。 她走前一看,不禁皱起了眉头,那人的确是燕林风,只见他身上被两条藤蔓绑在树身上,裤子自己被褪掉,下身赤条条的。 而两条大腿满是鲜血,地上的泥土也被鲜血染成了红色,裆部那话儿被人削去,估计是南宫少游做的好事。 慧静师太不忍道:“南宫少侠,既然你已经将他擒拿,即便是将他杀了也算,可这般折磨,不是名门正派应该有的行径。” 南宫少游听着慧静师太的教训,心中十分的不以为然,他笑道: “慧静师太,我从来没以侠客自居,如果做什么大侠要被条条框框困住,我情愿做个邪门歪道算了!在我心中有两把尺子,对付好人,自然用好人的方法,对付坏人,其实邪门歪道的方法也很好,燕林风为人轻浮傲慢,这性格虽然惹人讨厌,可也不害人,但他生性好色,而且付之行动,若然他沉迷在烟花柳巷间,我倒是称赞他一句风流倜傥,可他偏偏好好人家的女儿,一不答应就来强的,以他这般武功,估计天下的女子也无法逃离他的魔掌,虽说可以令他终身不踏入中原,可纵观武林,能够阻止他进入的寥寥无几,而且也基本是隐逸之人或者是俗务缠身的,谁有空去管他,也就是说,等于是白说的,我想想,还是斩草除根,将他罪恶之源了结了,以后就不会有什么烦恼了。” 慧静师太听南宫少游长篇大论的说着,明明是一番歪理,可也说得滴水不漏,令人无法去辩驳,只能叹了一口气,摇摇头。 此时的燕林风因为失血过多,精神十分的萎靡,可他内力极高,饶是如此,还是没有晕过去,他听得声音,抬头一看,原来是慧静师太和南宫少游。 他知道这位慧静师太武功极强,心肠极为善良,跟自己父母渊源匪浅,只要她开口,自己的这条性命算是捡回来了。 “慧静师伯,请你救救师侄!” 慧静师太看着他合十道:“燕岛主和夫人现在身体可好?” 燕林风心中咒骂着这个老尼姑:“你不马上令南宫少游替我包扎伤口,反倒来问候我的父母,这等事日后慢慢问也不迟。” 可他不敢不回答,立刻道:“家父家母身体都十分好,只是家母经常心情不好,说想念师门中的师姐师妹,特别是慧静师伯,说当年你跟她交情最深。” 南宫少游心中暗骂:“你母亲偶尔想念师门是有的,可说十分想念却是假的,若然是这么的想念,以她两夫妇的武功还有财富,回来一下中原也不是什么难事,怎么会四十年都懒得回来一次,她也不是双腿走不动了。” 慧静师太道:“的确,你的母亲跟我是挚交,我想问你,你现在可有儿女?” 第379章 “阿弥陀佛!”慧静师太合十道:“南宫施主,贫尼这副臭皮囊要不要也罢,峨眉还有慧清师妹主持,慧清师妹无论武功或者见识都在我之上,当日也是她不愿当掌门才让给我,少林是主人家,我看还是将名额留给少林了广方丈和了相大师或者少林各位觉字辈高僧吧。” 南宫少游还未回答,幽冥教主已经大笑道:“慧静师太,方才我还赞许你见识广博,原来还是那般的肤浅,难道你也认为南宫少游可以定当贫僧五十招吗?” 幽冥教主倒是十分看重慧静师太的看法,他眼光锐利,知道在这高台上,虽然英雄帖上的武功都有独到之处,可以说不相伯仲,不过真的要分的话,经过刚才的较量,慧静师太,了相大师,宋子休,矛子元可以分为第一等,而灵宝道长,独孤芳可以分为第三等,遮那法王和自己可以分为第二等,至于风雷岛主和丐帮帮主范无名,他是没见识过,也不好说。 在武功上面,幽冥教主倒是有自知之明,因为他看重的并非武功,而是武功跟智谋的结合,在这些人当中他倒是觉得矛子元和自己比较相似,可要说能给自己一个评价,他是觉得慧静师太说出来他最折服,事关论武功,虽然他甘于将自己归第二等,可第一等的四位高手要赢他也不是轻易之事,输赢也不过在一两招之间,宋子休已经飘然物外,没有了二十年前的雄心壮志,若非如此,他倒是认为宋子休是武林第一人的不二人选,矛子元跟自己性情相近,也没什么好说,了相大师太过于迂腐,智谋不足,就是这峨眉派的慧静师太,是他这次如中原所算漏的一个人,他一直以为慧静师太见识不如少林方丈,武功不如武当掌门,顶多是独孤芳或者风雷岛主这样的角色,而且是女流之辈,根本起不了作用,但今日看来,她见识高于少林方丈,武功强于武当掌门,要冲虚恬静时,她是一代高人,要严词厉色时,她是一派掌门,这人实在非同小可,所以他倒是想听听慧静师太对自己的看法,他心中也怅然,恐防慧静师太说出一句,南宫少游不单只可以跟自己斗多五十招,甚至可以胜得了自己。 慧静师太此刻也在沉吟,她自己心中也无底,本来她是断定南宫少游一定不能再接幽冥教主五十招,因为幽冥教主已经找到了破解“万劫超生掌”的方法,不要说五十招,即便五招他也是抵挡不了,可方才明明看到他是跟幽冥教主对了三掌,第三掌是受了重伤,以致生命垂危,却不到一盏茶功夫,立刻神情如昔,这根本就没有别的方法,也只有他自己体内有极强的真力,起码也要跟幽冥教主不相上下,才可以疗伤,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了,是看到敌强我弱,为了隐忍故意如此,还是怎样,她自己也猜不透,但内心是希望如此,如果真的是如此,南宫少游便是一位有大智慧的人了。 慧静师太微笑着摇摇头道:“幽冥教主,恕贫尼眼拙,本来我以为南宫施主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接你五招的,但此刻对南宫施主的武功也是猜不透,所以不敢断言。” 幽冥教主冷笑道:“然则慧静师太是认为南宫少游可以接得了贫僧五十招?” 慧静师太自己真的回答不上这个问题,只能低头不语,幽冥教主反而认为她是在默认,心中恼怒:“你这老尼姑竟然如此小看本教主,今日便让南宫少游血溅当场,让你见识一下幽冥教主的本事。” 高手过招,幽冥教主也不必去诸多花俏了,直接运起“烈焰掌”要以纯阳真气将南宫少游的寒冰真气燃尽,南宫少游是心中叫苦,他本来是知道自己抵不过幽冥教主的,可受了内伤后,立刻有体内真气疗伤,在那一刹那,他的真气是充盈,也是从来没有过这般的强劲,一个人的内力强了心自然大了,而且南宫少游本来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此刻他也是没办法,希望可以再抵挡一下,可以救多几人也是好的,若然今天晚上,少林,武当,峨眉三大派掌门都一齐遇难,定然是武林浩劫,他首先报了师恩,接下来自然想到的便是大局了。 可现在才接了幽冥教主两招,而且他都是取巧,用了巧劲,方能勉强抵挡,知道这样下去,真如幽冥教主和慧静师太所言,自己五招之内必败,而且是必死无疑。 可偏偏这人是南宫少游,现在师父已经解困,他对生死便无任何牵挂,他这人又是受软不受硬的,你越是强劲,他便是越好强,开始两招是用了巧劲,可心中已经仿佛被重锤击打了两下,他的蛮劲也起来了,便鼓足内劲,心想即便是死在你掌下,也要耗尽自己每一分的内力,其实也是无奈之举,幽冥教主是何等人,跟南宫少游硬碰几下,岂不知他的底细,那容得他再使用什么巧劲。 “南宫少游,已经两招了,五招内,必取你性命!”幽冥教主冷笑道。 可手上劲力无任何的减少,一掌又拍出,“蒋子文,你休想,老子今日便让你跟翠云宫一起化为灰烬!”南宫少游大骂一声,也击出一掌。 他本来内力已不如幽冥教主,而方才两掌都是极力抵挡,当下开口骂人,更是泄了真气,所发掌力也只得九成,更是难以抵挡。 “嘭!”两人双掌一接,南宫少游气血翻滚,忍不住口中狂喷一口鲜血,心中难受之至。 “还有两掌!”幽冥教主一声断喝,一掌击出。 南宫少游猛吸一口气,怒目圆瞪:“老子要让你跟牛头马面团聚!” “嘭!”两掌相交,南宫少游后退三步,口中又狂喷一口鲜血,眼前一黑,他立刻强运真气,连吸两口气,才站稳。 第468章 冷依依心肠极硬,她也不多说,因为说话也不是她的强项。 突然寒光一闪,空中青丝飘舞,在阳光下闪耀生辉。 原来是冷依依用手中的青釭剑从头上割下一束秀发,用以明志。 宋婉儿马上要过去,南宫少游轻轻拉着宋婉儿的手,摇摇头。 他知道冷依依极为倔强,她决定的事情很难劝服,只能等时间过去,让她自己慢慢想通了才可以解决。 你若是要去劝说,她更加会钻牛角尖,特别是当下她手里还有一柄长剑。 慧静师太看了南宫少游一眼,南宫少游点点头,她立刻心领神会。 合十道:“阿弥陀佛,依依既然你有心进入佛门,佛门广大,无不可渡之人,不过佛家讲求一个缘字,假如你尘缘已尽,即便身在尘世,心中也是向佛,四大皆空,若然尘缘未尽,即便天天青灯礼佛,也是亵渎了佛祖,如今贫尼便收你为峨眉派的俗家弟子,你授业恩师依然是宋子休大侠,而佛门中的师父便是贫尼,若然日后你果真了绝了凡尘,我自然为你剃度,你如今仍旧用俗世中的名字冷依依,如今峨眉派的第二代弟子均是‘静’字辈,你出家之佛号便叫静尘吧。” 说完,伸出右手,轻轻在冷依依头上摸了一下,便当做是为她剃度了。 “弟子静尘拜见师父!” 冷依依给慧静师太扣了三个头,慧静师太也接受了。 南宫少游和宋婉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可也无可奈何,知道这事情目前的解决方法是最好的,希望有一天冷依依自己想通了,又或者回去禀报宋子休,也只有师父的话,冷依依才能心悦诚服的听进去。 冷依依站起来,走到南宫少游面前,双手奉上青釭剑:“南宫师兄,这柄青釭剑是我当年下山的时候,师父所赠,是我心爱之物,方才尘世中爱慕你的冷依依已经将它送给你了,而对佛门弟子静尘来说,只会将当年师父赠剑的恩情牢牢记在心上,至死不能相忘,此物留在身边已无作用,留给你权作留念吧。” “依依,佛门讲究四大皆空,什么青釭剑,什么师父恩情,都是镜花水月,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南宫少游正式道:“你此刻心中还是记挂以前的东西,何以遁入空门,你的心本是属于凡尘的,何必强自去为难自己呢。” 南宫少游说到动情之处,握住冷依依的双手:“依依,咱们回去师父身边,一起回逍遥宫,好吗?” 冷依依眼圈一红,用力的挣开了南宫少游的手:“南宫师兄请你不要再叫我依依,日后相见叫我一声师妹,或者静尘小尼吧。” 她说到这里,不能自已,转过脸走到慧静师太身后,才轻声道:“婉儿姐姐,祝你跟南宫师兄白头偕老,南宫师兄,也祝你跟霏霏能够长相厮守,成就神仙眷侣,你们大婚之日,我是不能来了,估计那天我是在佛祖面前,为你们祝福。” 她说到这里,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 慧静师太叹了口气,合十道:“婉儿,南宫少侠,请你们待贫尼向宋大侠转告一声,不能上逍遥宫了,也麻烦跟我师妹慧元说一声,让她代表峨眉派去参加你们的大婚,哎,希望在不久将来,我也可以上逍遥宫。” 她这话最明显不过了,当下冷依依的情绪,自己是不放心她一人,只能陪伴着她,希望有朝一日,她能够回心转意,带着自己一同上逍遥宫。 南宫少游听了也十分无奈,行礼道:“有劳慧静师太照顾依依了,依依,你好好保重!” 说罢,他便牵着宋婉儿的手,大步走回少室山前,他并非无情,而是此情此景,若然再逗留,只会徒添悲伤。 其实,他也想快点找到师父,希望趁着慧静师太和冷依依未曾走远,好将她劝说回来。 两人施展轻功,很快就回到少室山下的客栈,只见客栈门前,东歪西倒的,都睡满了酒醉的群豪,没醉倒的仍旧在大声的说着话,猜着拳,可听声音,都是含混出清的。 客栈内,传出一阵阵喝彩之声,中间间杂着少女的吆喝声。 南宫少游不禁笑了出来,那吆喝少女便是林紫烟,不用看,都可以猜想到,师父宋子休还在跟灵宝道长在斗酒。 二人本来均是海量,又加上内力修为极深,南宫少游估计,这场斗酒起码到晚上才能分出胜负。 进去一看,果然看到师父和灵宝道长打对面坐着,灵宝道长本来是红彤彤的脸,显得愈加红润了,而师父宋子休,脸上也微微露出红晕。 可当下的形势,并非两人单独对阵,而是群斗,只见师父那边,三师弟沐翼云已经醉的东歪西倒,而一旁还有郭怀勇,但见他脸色红润,微微现出醉意,一看就知道是刚加入战团不久,他虽然海量,可内力不如沐翼云,不可能沐翼云倒下,他还坐着。 在师父身后站着慕容霏霏,林紫烟,曾绮婷,柴安,张七,萧九,在他们身前都有椅子,显然气氛热烈,都按捺不住,站起来了。 而灵宝道长身旁坐了梁楷和灵真道长,看着架势,根本不用看大家的脸色,南宫少游已经心中了了,师父这边是无论如何也赢不了的。 “师父!”南宫少游喊了一声。 宋子休大喜:“灵宝道长,少游回来了,就我师徒二人,便可对付你三人,哈哈!” 郭怀勇已经有七八分醉意,他看到南宫少游跟宋婉儿一起回来,他身上的长袍不见了,只穿着打底的衣服。 便狐疑道:“南宫兄弟,你整晚去哪了?为何衣衫不整的,又和宋姑娘一起回来?” 众人一听,均听出他话语中的意思,不过大家都是修为极高的人,知道他喝多了,也不计较。 反倒慕容霏霏十分了解南宫少游和宋婉儿,知道事有蹊跷,立刻紧张道:“师兄,发生了什么事?” 第381章 南宫少游听了心中盛怒,本来只要斗多十招,便可解救峨眉的慧静师太和慧元师太,可他现在体内正充溢这小蝶的真气,虽说这真气跟他修炼的是一样,可由于人的性情不同总有点诧异。 而且外来真气比本身的真气要强,便也体现了外来真气的本质,十分的倔强,遇强越强,这可惜这遇强越强不是说真气本身,而是脾气本身。 南宫少游此刻的心已经忘记了什么五十招救人,就是受不了幽冥教主的挑衅,将本来刚柔兼备的“寒冰掌”都全部化为刚招。 “呼!”一掌直劈幽冥教主的胸膛,幽冥教主心中暗笑:“这南宫少游真是猜不透,方才以为他必输无疑,谁知道这人扮猪吃老虎,可当下明明是受了内伤,内劲不足以为继,可只要他以虚招跟我周旋游斗,不要说五十招,即便五百招也是可以的,可偏偏在我着急的时候,他却是要满足我的要求,这是奇哉怪也!” 幽冥教主心中虽然疑窦重重,可看到便宜哪里有不去笑纳的,立刻以十足掌力相迎,手掌正要跟南宫少游的手掌接触,心想便要将南宫少游击败之际,突然“呼!”风声骤起,一件事物直打其左边“太阳穴”,“太阳穴”是人生要穴,只要稍微击中也不得了,更何况不知击来的是何物,立刻一低头闪过,就在这一犹豫之际,掌力自然收回两成。 “嘭!”跟南宫少游掌力接触,反倒后退一步,南宫少游却纹丝不动,他眼睛斜睨,打来之物已经跌落在地,原来是一串佛祖。 他心中恼怒,原来是少林的和尚在作怪,这佛珠打来虽然凌厉,显然内劲不住,看来应该是少林中的老和尚,中了迷药,内力还存两三成。 “呼!”他来不及多想,南宫少游一掌又击到,这次他并不急于出掌,眼睛先扫了一眼高台上的了相和了广,看到两人并无动静,才一掌击出。 就在手掌正要跟南宫少游手掌接触之际,“呼!”又一件事物打来,这次是打他右边“太阳穴”听风声比刚才的还要打许多,幽冥教主为人谨慎,还是低头避开,可掌力照样少了两成,也是给南宫少游一掌击退两步。 他一看,掉在地上的是一个和尚打坐念经用的蒲团,他心中恼怒,自己连续两招失利,这次不等南宫少游出招,自己便一掌击出,他出掌之际同时静听两边风声,知道即便是有东西打来,也不是毒物暗器之类。 果不其然,当他掌力跟南宫少游正要接触之际,“呼!”又一事物打到,这次比前两次打来的事物打上不止十倍,幽冥教主怒火中烧,手掌一引,竟然将南宫少游的掌力和自己的掌力一起打向那事物。 本来以南宫少游的功力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着了幽冥教主的道,可他这几招都是一味强攻,以为幽冥教主也会如此,另外他受伤后,确实内力比幽冥教主是弱了几分,所以竟然给的所发出的巧劲牵引。 “嘭!”“啊!”先是两人掌力打中那事物,接着便是一声惨叫,南宫少游和幽冥教主都大吃一惊,知道方才打中的竟然是一个人,当下不知道那人是谁,但可以肯定已经是死人,即便是台上的高手,给这两人合力打中一下就算不死,也是伤重难愈,更不要说是不知名的人了。 “还有七招!”南宫少游耳边突然传来一把温婉的声音,十分熟悉悦耳,这声音除了慕容霏霏还有谁,他心中激动,而且平生对慕容霏霏是言听计从,也不再多想,向着幽冥教主连攻七招。 来人正是慕容霏霏,她也连续向幽冥教主攻了七招,她武功套路跟南宫少游是一样的,自然知道南宫少游要出那七招,自己攻出的七招也配合得丝丝入扣,幽冥教主刚经过一下惊吓,突然南宫少游单打独斗变成两人夹攻,饶他是一代宗师,也给打个措手不及,急忙还了七招,虽然不至有危险,可也十分狼狈。 七招过后,他震慑心神,准备还击,却听到一把清脆的声音道:“幽冥教主,你身为一代宗师,还要不要脸?” 幽冥教主一镇脱口而出:“我哪里不要脸了?” 他说完才定神一看,只见在南宫少游身旁站了一位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身白裙,头上戴了一个闪闪发光的金圈,美貌不可方物,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眼神中充满了嘲弄,这人不是慕容霏霏是谁。 只听得慕容霏霏笑道:“亏你还问得出口,你身为幽冥教教主,又是什么蒙古护国法师,方才你跟我师兄打斗前说,他能再接你五十招,你便放了峨眉派的慧静和慧元师太,当下五十招已过,你竟然将自己说的话完全抛之脑后,在天下群豪面前,在你幽冥教教众面前,在蒙古武士面前,你还要不要脸!” 慕容霏霏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幽冥教主脸上青一块,白一块,不过他反应也是飞快,连忙道:“我跟南宫少游是单打独斗,当下你是二人斗我一人,不算数!” “哈哈哈哈!”慕容霏霏笑得前仰后俯,好像听到天大的笑话,笑得幽冥教主自己都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可又想不到,只听得慕容霏霏朗声道:“天下英豪,当然这包括了中原和蒙古的豪杰,今日上得少室山的,站在台下的都是有身份的人,一言九鼎是必须的事情,想不到,偏偏蒙古的护国法师遮那大法王邀请的十位武林高人,竟然有一人是卑鄙小人,而且这人还是出家人,当然不是少林高僧也非峨眉师太,实在是令人汗颜,幸亏,他不是我中原武林中人,不然,我宁愿背弃中原,也不愿与他为伍!” 慕容霏霏伶牙俐齿,口舌之争是从不输人的,跟幽冥教主斗嘴只是牛刀小试,可幽冥教主也是十分郁闷,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值得她鄙视了。 第382章 这次佛法大会请的十大高手,出家人是了相大师,慧静师太,遮那法王还有幽冥教主自己。 慕容霏霏说的并非中原人士,自然就是遮那法王和幽冥教主了,遮那法王已经离去,当然慕容霏霏也不会无聊到秋后算账,当下指的卑鄙小人当然是指幽冥教主了。 幽冥教主虽然是心中愤怒,也不知慕容霏霏从何而来,不过他毕竟是一派宗主,也自重身份,想以一派大宗师的气派淡淡然应对,可气闷之情却难以抑制,神情十分的难看,只听他说道:“还请慕容姑娘赐教,我以一敌二,有何卑鄙之理?” 慕容霏霏朗声道:“大家听着,方才有没有听到幽冥教主道‘就算你中原武林再来一人,两人合力能抵挡我五十招,也放二人’?” “听到!”台下的中原群豪听得慕容霏霏左一句卑鄙小人右一句卑鄙小人的骂幽冥教主,十分解恨,自然是对她的问话十分配合。 幽冥教主一听,心中暗骂:“原来你这小丫头是抓住我这句话来做文章,我就算答应你,又如何,你中原武林还不是以二敌一,也不见得是光彩的事情。” 于是他微笑道:“原来慕容姑娘说的是这事,好,既然中原武林的传统是以二敌一,以众敌寡,本教主入乡随俗,也没所谓,方才中原武林的南宫施主和慕容姑娘,两人联手在本教主手中接过了五十招,中原武林的峨眉派掌门慧静师太和慧元师太,便可自由下山!” 幽冥教主这话十分的阴险,虽则是同意放人,但极为傲慢,每一句都在贬低中原武林,如果峨眉的慧静师太和慧元师太因此得到自由,也是十分难堪。 却听得慕容霏霏笑道:“幽冥教主此言差矣,你说中原武林可以以二敌一,这话是你说的,我们没说过,谁知道你蒙古武功本来十分自大,在一个人面前施展是施展不起来,反而多了一个人倒是施展得十分好,而且两人配合,这两人也不是一起练习的,这样贸然配合,并非是一个蒙古鞑子加上一个蒙古和尚还是等于两个畜生的事情,反倒是绑手绑脚,我们逍遥宫的武功便是一人打起来就厉害,两人合起来就差一点,你看,方才我师姐跟我师兄一起对付遮那法王便是对付不了,而师兄一人对付你,先是赢了一丈,接下来又连续两掌将你击退,我是怕你难堪,才出手,名义上是帮师兄,实际上是帮你,你看,你恩将仇报,是不是卑鄙小人!” “幽冥教主果然是卑鄙小人!”台下群豪立刻哄笑道。 幽冥教主脸上越发难看,慕容霏霏的话即便是三岁小孩听了,也知道她在强词夺理,可偏偏又无从反驳,如果按招式自己当然一早赢了,可在五十招打赌上,南宫少游确实是赢了他,刚才也确实将他连续击退两步,而且如果他承认两人合力是比一人合力要厉害,那遮那法王是赢了南宫少游跟宋婉儿的合力,自己名义上确实是输了两丈,这样比较自己岂不是连遮那法王的一半都不如,他一直屈居在遮那法王之下,今日在自己门人和蒙古武士面前,再给慕容霏霏这样奚落,更是难堪。 中原群豪看得幽冥教主满脸怒容,可又无处发泄,真的比自己上去打他两拳还要解气。 慕容霏霏看着幽冥教主又笑道:“幽冥教主,我知道现在你心里一定是骂我强词夺理,又偏偏自圆其说,对吧?告诉你,如果能够自圆其说的,便不是强词夺理!中原文化博大精深,并非你番邦人可以理解!好,今日我就你的水平,跟你解释,免得你说我一位中原小女子,在你上千教众和国人面前欺负你!” 中原群豪听到这里又哄然大笑,台上的梁楷更是笑到在地上打滚,十分夸张,宋子休微笑不语,可神情对这位小徒弟十分的满意,少林两位高僧,峨眉两位师太,包括矛子元等也忍俊不禁,南宫少游看到慕容霏霏安全,知道宋婉儿她们也一定没事,更加是眉飞色舞。 只听得慕容霏霏继续道:“幽冥教主开出的条件是,中原武林可以以二敌一,虽然他是占尽便宜,不过我们中原人士是礼仪之邦,自然对客人多加礼让就顺他的意思,不过我们逍遥宫的也不喜欢以二敌一,终于我们权衡之下,在第四十三招的时候才出手,不过我并非是以二敌一。” “慕容姑娘伶牙俐齿,善于狡辩,可这以二敌一之势总不能否认吧,无论你是从第一招开始,还是从四十九招开始,只要有一招是以二敌一,便是以二敌一。”幽冥教主终于抓住了慕容霏霏的把柄。 中原群豪一听,都觉得幽冥教主说的并非没有道理,都不做声,看着这慕容霏霏这小姑娘有什么妙论。 慕容霏霏还是胸有成竹,向着台下群豪拱拱手道:“各位,方才我一直在圈外看着幽冥教主跟我师兄比武,我都说了,以二敌一是吃亏而不是占便宜,所以方才看到一位绝顶高手突然袭击我师兄,我师兄光明磊落,比武从来不会占人便宜,这样一来岂不占尽了幽冥教主的便宜,所以我立刻出手,目的也是为了帮助幽冥教主,当下反而给他责骂,开来幽冥教主以怨报德卑鄙无耻的性格是与生俱来,方才我跟大家拱拱手,是先礼后兵,请问刚才出手的那位绝顶高手是中原哪一个门派的人?今日逍遥宫定要听幽冥教主出头,跟你讨个说法!” 慕容霏霏神情严肃,大家更是忍俊不禁,方才却是是有一人飞来,被幽冥教主和南宫少游同时打倒,飞出了台外,黑无常范无救是急性子,他飞身到台边,一把抓起那人,只见那人已经气绝,他看了一眼,对着幽冥教主惊叫道:“师父,他是六师弟!” 第383章 幽冥教主听了脸色铁青,并没有理会黑无常,慕容霏霏却是十分得意。 台下群豪听了立刻鼓噪起来,什么“卑鄙小人”,“秃驴”,“直娘贼”的骂个不听。 慕容霏霏等到大家安静了才笑道:“幽冥教主,是你的六弟子要来中原投诚,想拜入逍遥宫门下,所以献殷勤,跟你联手对付我师兄,虽然他实际上是帮了我师兄,我早已说过二对一是吃亏不是占便宜,可在一些眼光短浅的人看来,就会说幽冥教主说一套做一套,说让中原武林以二敌一,反而自己才是以二敌一,我是为了顾全你的面子,立刻出手,结果还是你们蒙古两人对我们中原两人,当然六师兄武功太高,竟然死了,这个谁也预料不到,估计他在少室山上,少林大雄宝殿前,受了如来的点化,突然大彻大悟,甘愿受幽冥教主也看出自己心爱弟子的心思,所以以重掌送他一程,直接到了西方极乐世界,估计幽冥教主这一招便是闻名遐迩的‘立地成佛’吧,可喜可贺,教主门下又出一得到之人,估计他是想先一步到西方,好为自己的师父做接引,实在是大智,大悟,大孝!” 慕容霏霏这番话说完,台下群豪已经笑到眼泪都出来了,台上的梁楷更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心中的压抑现在才真正的吐了出来。 “佩服,佩服,方才梁疯子给幽冥教主打掉一颗门牙,表明是无所谓,可内心是气得七窍生烟,心中不知多少遍要将你碎尸万段,现在看到你对自己弟子出手如此狠辣,才知道幽冥教主对我梁疯子已经是好得不得了,看来是佛祖保佑了,他日定当要回来少林寺为佛像重塑金身才可!”梁楷装模作样的对着幽冥教主行了一个大礼。 幽冥教主已经气得无话可说,脸上现出一股杀气,黑无常自知自己做错了事,用力一抛,加上一脚,竟然将六师弟的尸体踢下悬崖,并无一点同门之情。 幽冥教主看着慕容霏霏冷冷道:“慕容姑娘,任凭你舌灿莲花,也不可能将时间拖到大家迷药失效,老衲便再陪你玩多一场,中原武林,无论谁出手,能跟老衲斗上五十招,再放二人,然后没有站在左边的全部杀了!” 他此话一出,一阵兵刃破空之音不断,蒙古武士和幽冥教教众纷纷发出兵刃,对准了少林僧众的后背,还有台下站在右边的英豪。 这一下举动,又吓得一些举棋不定的官兵跑过左边,甚至有一些中原武林人士已经蠢蠢欲动,虽然脚步没有移动,但眼光已经移到左边了。 “阿弥陀佛,幽冥教主,便有贫尼领教你五十招,五十招过后,希望能让少林了广方丈和武当灵宝掌门下山!”说话的竟然是峨眉派的慧静师太。 幽冥教主心中大惊:“这老尼姑难道药力已过,可这并非是毒药,即便她内力再强,也要等上十二个时辰方能恢复内力,难道她竟然在毫无内力之下来跟我迎战?” 幽冥教主为人谨慎,倒是没有立刻答应,不过他为人极为精明,稍一沉吟,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猜想一定是南宫少游在第一次比试的时候,故作吐血晕倒,沐翼云来相扶,就在那一瞬间,将解药给了沐翼云,虽然他不知道南宫少游解药从何而来,但他有解药是不争的事实,不然怎会人人迷倒,就他一人无事。 他想到这里,眼光不禁看了宋子休一眼,心中暗暗吃惊,他猜想假如慧静师太没事,方才沐翼云也没下台,估计解药也是在台上相传,按理,宋子休应该恢复了功力,灵宝道长和慧元师太也恢复了,梁楷也恢复了,少林二僧还有待斟酌,、。 幽冥教主在上山前已经对众人十分了解,知道宋子休一行是和峨眉派,武当派,梁楷一起上来的,所以他估计解药也是按照这个方向去发展。 其实当下获得解救的只有慧静师太一人,沐翼云拿了解药后,本来是应该首先给师父,可他怕这样会容易引起怀疑,而且逍遥宫跟峨眉派有姻亲,慧静师太,慧元师太也是自己的长辈,师父也会让他先解救峨眉的两位师太,所以他首先是解救了慧静师太,慧元师太见状,悄然走开,意思是让他下去救宋子休。 她这样做也不是完全的谦让,而是知道自己武功远远不如宋子休,当下是应该先解救武功最高的几人,这样大家生存的希望便高了一分。 事实归事实,可幽冥教主并非如此想法,就算是又如何,他是宁杀勿纵,幽冥教主朗声道:“大家一起上,将台上众人杀了再说!” 台下一声答应,立刻跳上来五十余人,看身法个个武功跟黑白无常都差不了多少,不要说当下大家的迷药未解开,就算解开了,无论如何也是对付不了这五十余名高手。 “丐帮兄弟,若然蒙古鞑子敢有半分动作,立刻杀无赦!”慕容霏霏突然一声大喝。 “听令!”一声得令声传遍少室山,气势十分宏大,显然内力非凡。 幽冥教主心中一愕,失声道:“丐帮的人来了?” “当然,难道就准许你幽冥教螳螂捕蝉,就不准丐帮兄弟黄雀在后吗?”慕容霏霏笑道:“幽冥教主,今日丐帮人多,你们人少,可你们手中有人质,这样厮杀,对大家都不好,倒不如今日之事便这样了解,我们另外选定日子,他日再来一场生死决斗,如何?” “好!”幽冥教主朗声道:“可是,今日还是有点可惜,我未能跟峨眉派慧静师太交手,这样,大家都离台,让我跟慧静师太一决高下,慧静师太内力刚恢复,我也不讨她便宜,五十招,若然她能抱不失,我便按她要求,放了了广大师和灵宝道长。” “好,一言为定!”慕容霏霏一声答应,却立刻懊悔,暗中叫一声:“糟啦!” 第474章 “怎么?堂堂的大侠宋子休还会怕了我吗?”老人冷笑道。 南宫少游反唇相讥道:“我师父当然是怕了你,他对你姐姐情深义重,如果不小心伤害了你,他老人家会觉得没替她照顾好你这个弟弟,定然十分的内疚!” 宋子休道:“小蝴,我今年已经超过七十,常言道人生七十古来稀,能活到这个年纪我是心满意足了,难道还会怕生死吗?只不过小蝶在天有灵,也不会想看到我们的这场斗争。” “宋子休!你对我姐姐的负义,无论是到了什么年纪,只要我一天不死,也想要亲手杀了你,要么你现在给我一掌打死,你我恩怨尽消,要么你三天后到灵魂度!”老人还是不依不饶。 南宫少游没好气道:“反正我师父是不愿意跟你斗争的,三天后也不会到什么灵魂度,你爱憎恨便憎恨,谁管得了你!” “是没人管得了我,而且我心里有些话也是如此,爱说便说,不爱说即便打死我也不会说!”老人笑道。 “是小蝶的话吗?”宋子休紧张道。 “师父,不要听他胡扯,他这人已经是固执到了极点,小蝶死的时候我就在身旁,那一个月也是我跟她相处,如果有什么话要跟你说,早就对我说了,也不会有所隐瞒!南宫少游连忙道。” 宋子休稍一犹豫,也觉得南宫少游说的有道理,索性拱手道:“小蝴现在知道你还在世上,相信小蝶也会很高兴,我不会跟你比试,请啊。” “呼!” 老人突然一掌打向宋子休的面门,南宫少游连忙斜身挡在师父前面,也是一掌还击。 “嘭!” 两掌相交,南宫少游感到手上一震,竟然站不稳,向后退了一步,而老人却还是稳如泰山的站着。 他心中不禁骇然,现在他的内力已经可以跟当世的几大高手相提并论了,而对方一掌将自己击退一步,可见他掌力之强大,实在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估计也只有师父宋子休,慧静师太,了相大师等三人可与之匹敌。 “哦?小蝴,你竟然练成了这般厉害的功夫。”宋子休话语中充满了惊喜。 他知道现在南宫少游的内力非同小可,老人竟然可以一掌将之击退,可想而知那老人的掌力有多厉害,他是小蝶的弟弟,能够练成这样的武功,宋子休也是十分的替他高兴。 只听得那老人冷笑道:“宋子休,想不到你一个徒弟功夫竟然如此厉害,估计你现在的武功更加的深不可测了,不到灵魂度,我是赢不了你的,如果你害怕可以不来,不过,当年你走后,我姐姐却是发生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宋子休立刻道。 “宋子休,我问你,你娶了妻子后可有儿女?”老人反问道。 宋子休道:“一子一女,幼稚早年夭折,只有一女儿!” “哈哈!”老人笑道:“上天对你还是不薄,有儿有孙了!” 他的这句话令宋子休目瞪口呆,他言下之意十分简单,就是说自己跟小蝶竟然还有子嗣,而且也成家生了孙子了。 他跟小蝶分别了五十年,如果当时离开的时候,小蝶竟然怀了孩子,那现在孩子都五十岁了,不要说自己有孙子,就算自己儿子都有孙子了。 他连忙问:“小蝴,你是说小蝶那时候竟然有了我的孩子?” “哈哈哈!三日后,到了灵魂度,能赢得了我,自然告诉你,假如死了,大可自己去问我姐姐。”他说完便飞快的往客栈门口奔去。 宋子休一时心潮起伏,听到自己竟然另外有子孙,他当然是十分的高兴,可想起当年自己跟小蝶的争吵,如果她是因为怀了身孕而脾气暴躁,真是这样的话,他真的是十分的内疚,要她独自一人将孩子抚养成人,真的是辛苦她了。 “师父,我觉得刚才那人说的话不尽不实,未必可信,不如这样,让徒儿现在就去查探个究竟,你还是按原来计划回天山,我跑得快,也不跟他争斗,看看便走。”南宫少游道。 “不,少游,我怎么也得去看看,你跟婉儿霏霏先回去,不管如何,也不要耽误了婚期。”宋子休道。 南宫少游一听就明白师父的意思,他的意思是,如果他有不测,这婚礼还是照常举行。 “师父,这不行,没你在主持,这婚礼是不能举行的,那么我们一起陪你去吧!”南宫少游道。 “不必说了,就这样决定!”宋子休为人十分的洒脱,一挥衣袖,便大步走出客栈,飘然而去。 南宫少游本来想追上去,以他的轻功要追上宋子休是可以的,不过转念一想,追上了又如何,自己也没办法劝师父留下,倒不如去找慕容霏霏,她足智多谋,一定有办法劝止师父的。 南宫少游想罢,立刻飞奔去后山的客栈,到了客栈,却看到慧元师太。 “南宫少侠为何跑得如此匆忙?”慧元师太笑道。 南宫少游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她是要取笑自己跑这么急来看两位未过门的妻子,只是是出家人,这话说不出口罢了。 “师太见笑了。”南宫少游连忙还礼。 慧元师太笑道:“我见笑你什么了?” “哎,师太不是要笑话我这么匆忙来回见两位未过门的妻子吗?”南宫少游知道这位师太生性豪爽,也不介意了,直接说了。 慧元师太笑道:“阿弥陀佛,贫尼却没这么说,不过南宫少侠要见两位姑娘,恐怕要等一等了。” “等一等?”南宫少游奇道:“她们出去了吗?” “不错,一早出去了!”慧元师太道。 “哎,一定是霏霏,她是拉着玩儿到处去逛了。”南宫少游笑道。 “师兄,为什么一定是我,是婉儿姐姐一早拉着我出去玩不行吗?”一把悦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南宫少游一看,只见慕容霏霏正挽着宋婉儿的手,笑嘻嘻的从不远处走过来。 第385章 幽冥教主心中却是有另一番想法,丛培风的确是从遮那法王那投奔于他,当时的意思是说幽冥教主的本领比遮那法王高强。 幽冥教主是何等人物,岂会轻易戴这顶高帽,他一试丛培风的武功,便知道这人在跟随法王之前武功已经甚是了得,可见他所拜的师父并非泛泛之辈,及后再交谈几句,便看出这人充满了嫉妒心理,为人好高骛远,就想着可以平步青云,无论在武功上还是在仕途是择一均可,幽冥教主对这些人是最为了解,也不怕他有什么花样,便收了为徒,知道他对中原武林十分熟悉,便带了前来。 及后来知道他的第一位师父竟然是宋子休更加的高兴,此刻听到他的话,知道这人跟慕容霏霏是同门,十几年自然是相互了解,而且他在中原背叛宋子休,在大漠背叛遮那法王,已经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背叛自己,虽然慕容霏霏说的话有理,如果有更大利益,丛培风背叛自己还是可以的,但起码今日不会。 只听得幽冥教主哈哈一笑道:“培风,今日得见昔日授业恩师和同门为何不出来叙一番旧,虽然你是投得名师,可这番礼节却是不可失了。” 幽冥教主话音刚落,只见一名手持洞箫的青衣男子飘飘然的落在台上,众人眼前一亮,这果真是世间难得的美男子,如果说当年的宋玉,潘安是天下美男,应该也不过是这番的姿态,大家均想,今日能够在台上见到一位如仙女般的少女,又见到一位如宋玉般的美男,也算不枉此行,就是不知道中原武林,那位前辈是他的师父。 这人便是丛培风,只见他对着幽冥教主下跪道:“徒儿拜见师父。” 幽冥教主点点头,丛培风站起来,径直走到宋子休面前躬身行礼道:“宋老师可安好,晚辈感谢宋老师当年授业之恩,无奈看到今日之师父,倾慕之心不已,所以另投高明。” 宋子休为人豁达,竟不以为许,笑道:“恭喜丛少侠得投名师,可喜可贺。” 群豪一听,都“哦”了一声,一方面是觉得在中原武林也只有像宋子休这样神仙一般的人物才可以收得这样的徒弟,另一方面丛培风摆明是有意在啊天下群豪面前抬幽冥教主而贬低他,他竟然如此的轻描淡写,果真是一代高人。 慕容霏霏自然没有宋子休的胸襟,她心中暗骂师父,为何不在这小子行礼的时候摔他几个筋斗,好让他在群豪面前出出丑。 “丛兄!”慕容霏霏向着丛培风拱拱手道。 丛培风皱皱眉头,他知道这慕容霏霏伶牙俐齿,十分的难缠,跟她杠上没什么好处,可当着天下群豪的面前也只得拱拱手道:“慕容姑娘你好。” 说罢便马上向回到幽冥教主身旁,慕容霏霏岂会轻易的让他离去,一来是要当众羞辱他,二来直接想趁机杀了他,倒不是以前的恩怨,是因为怕被这人捣乱了自己的计划,相比自己的性命,这丛培风算的了什么。 丛培风突然眼前白影一闪,慕容霏霏已经站在他的前面,刚好拦截了他回到幽冥教主的路,只见慕容霏霏笑道:“丛兄看到故人,没有欢喜之情,反倒皱皱眉头,然后慌忙逃窜却是何故?” “我没有逃窜,今日是师父的大事,我不想将私人恩怨摆在上面。”丛培风冷冷道。 “哦,原来丛兄还记得有私人恩怨,那就好,看来我要提醒是多此一举了,当幽冥教主办完此事,将自身武功都授予给你,你再杀他报自己的私人恩怨也是不迟的,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又道忍辱负重!” 丛培风一听,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师父幽冥教主生性多疑,而且手段残忍,自己又是从他的死对头遮那法王那投奔过来,对自己还是没有完全信任,甚至在许多事上还有猜疑,慕容霏霏的这句话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慕容霏霏,你乱说什么?”丛培风大怒道,一只玉洞箫已经指着慕容霏霏。 “怎么?想杀人灭口吗?”慕容霏霏冷笑道:“你玉洞箫上有暗器,我是领教过的,不过今日我一点不害怕,并非因为有师父师兄保护,而是幽冥教主在保护我。” “慕容姑娘,我跟你非亲非故,也不是你师父,为何要保护你?”幽冥教主笑道。 慕容霏霏道:“我在替你拆穿幽冥教里的一个大阴谋,难道你不保护我吗?你保护我便是保护自己。” 慕容霏霏这句话十分厉害,幽冥教主蒋子文本来是当年幽冥教主的授徒,号称秦广王,后来武功大进,竟然杀害师父,自己当了幽冥教主,自己的位置是这样来的,自然要提防自己的弟子会不会如此,也是这个原因,他门下弟子均学不足他的武功,当下慕容霏霏的这句话却也真的是戳中了他心中弱点。 “你说吧,我倒是十分相信自己的弟子,不过在杀人前听听你将故事倒是好的。”幽冥教主冷冷道。 丛培风也不是愚蠢之人,师父这样说,就是对自己有了怀疑,当下自己如果向慕容霏霏下毒手,就是告诉十分她说的是真的,就连阻止一下也是会令师父怀疑,不过他深信自己没有这个心,慕容霏霏也只能混乱编造,以幽冥教主的精明应该也分辨得出来,所以就不说话了。 慕容霏霏笑道:“是不是故事,这里的英雄都是见多识广的人,我也不能随意的编造,大概在十九年前,当然我还未出生,这些都是我师父说的,想来以我师父的身份说出来的话也就是事实了,那日师父在天山附近的山峰采药,为师姐治病,这也是多亏了矛教主之功了,他当年以绝世神功打了我师姐一掌,我师姐就还是师父的女儿的,当然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师姐的武功刚练成,跟矛教主斗了五百多个回合。” 第386章 台下众人听了都哄然大笑,宋婉儿跟南宫少游联手对遮那法王,大家是看到的,宋婉儿不过也就是二十出头的姑娘,即便是长得年轻,是南宫少游的师姐,最多也不会超过三十岁,二十年前也就是几岁,怎么可能跟矛子元斗了五百回合。 慕容霏霏反正是说了,就顺带羞辱一下矛子元,但矛子元在二十年前已经是成名高手,当时公认白道以宋子休武功第一,黑道以矛子元武功第一,他竟然对一位几岁的女孩下毒手,却是匪夷所思,但矛子元也没有反驳,看来这事情也是真的,台下群豪方才对他的敬仰之情一下子全消失了。 甚至已经有人在天下谩骂起来,矛子元心中是恨死了慕容霏霏,可也无可奈何,他当年确实是打宋婉儿一掌,这个是事实,以他的身份地位,也不会去否认可今日做的努力因为慕容霏霏一句话全部湮灭,但也默不作声,他知道宋子休,南宫少游等人不会乘人之危,可慕容霏霏这小丫头就很难说,若然她趁自己内力为成恢复,过来砍了自己的手脚或者什么的,自己也无可奈何,所以最好还是哑忍吧。 慕容霏霏看到矛子元不敢出声,十分得意,继续道:“当然我师姐虽然武功高强,毕竟修为尚浅,最终中了矛教主一掌‘寒冰绵掌’结果就要躲到天山一个常年高温的山洞疗养了十七年,才恢复了,这也多得矛教主所赐,好吧,言归正传,矛教主的事也不提了。” 矛子元虽然心中盛怒,但听道她说不再提他的事情,也暗暗庆幸。 “师父在采药途中,突然听到哭泣之声,立刻寻着声音而去,只见一位八九岁的男孩脚上受了刀伤,倒在地上,师父看到那男孩眉目清秀,长得十分好看,可是神色惊惶,在他身边躺了两具尸体,一具是一位中年男子,一具是一位极为美貌的少妇,衣衫凌乱,师父马上抱着那孩子,给里一口酒他喝令他定惊。”慕容霏霏说到这里,看着丛培风。 丛培风想起宋子休当日救自己的情景,心中也是一阵的温馨,不禁有了一丝的愧疚,在场的群豪都是见多识广的人,一看他的神情便知道慕容霏霏说的是事实,心中都不禁骂丛培风忘恩负义。 慕容霏霏道:“原来这孩子也可怜,他父母为了逃避战乱,来到这里,偏偏天不见怜,在这么偏远的地方竟然还遇到三名鞑子,他们看到孩子的母亲貌美,便加以非礼,结果孩子的父亲被杀,母亲也在挣扎中被杀,孩子脚上中刀,头撞在石头上晕倒,也是天意,鞑子一位他死了,也没有不上一刀,师父救他上山时,他曾发誓,日后武功学成之日,但凡鞑子,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双杀一双!” 丛培风正想到宋子休的养育之恩,心中一片温馨,但念到南宫少游,宋婉儿,冷依依,甚至沐翼云的武功都比自己高强,而自己的才智远远在这几人之上,心中便恼恨宋子休的偏心,脸上露出一股愤愤之情,刚好慕容霏霏说到这里,大家看了,更加是相信慕容霏霏。 丛培风一听,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慕容霏霏说的是事实,不过她耍了一个小聪明,其时汉人将所有外族人都成为鞑子,当时的鞑子是指金人,而当下都是汉蒙之争,大伙自然而然的想到鞑子是蒙古人,慕容霏霏没有撒谎,可大家心中却都是理解错了。 慕容霏霏一看到丛培风正欲开口便立刻道:“丛兄,难道我说的有一点错误吗?” “你说的没错,只不过...”丛培风立刻大声道。 “只不过你那时还年纪小,不过八九岁,虽然是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但现在相比起来,师父的恩德当然是比父母亲情要重了,对不对?所谓亲娘不及养娘亲,幽冥教主养育了你,当然是他比较亲一点,对吧?又或者你暗中查清楚了幽冥教主的底细,他竟然不是蒙古人,而是汉人,像你一样忍辱负重,对吧?”慕容霏霏立刻道。 她伶牙俐齿,岂是丛培风能够相比的,他的一番话,更是令在场的人相信,而且不少人听到慕容霏霏最后几句话,都哄笑起来,不少人嚷道:“慕容姑娘,你说得对,估计幽冥教主是汉人了,不然丛大侠怎会拜他为师,他们师徒是共谋大事,要刺杀蒙古皇帝。” 也有人大声道:“自己父母的仇虽然是大,不过幽冥教主养大了丛大侠,这也是难以决断的事情,想不到丛大侠不单只天生英俊,而且天生异禀,幽冥教主养了他一年半载,竟然能长了二十多岁!” “我猜丛大侠天生异禀也是有的,不过幽冥教主身为菩萨,定当有什么灵丹妙药,让丛大侠吃一颗就长二十年,这也是有的。” 台下众人哄笑不断,在不断的揶揄着丛培风,丛培风一时也难以开口辩解,看着幽冥教主,神色十分的恐慌。 幽冥教主对慕容霏霏的话是将信将疑,但看着丛培风的脸色,也不见他反驳,心道:“杀他父母的虽然不是我,但是蒙古人,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即便是最残忍的人也不会忘却,他偏偏来投靠蒙古人,说是要学武功,宋子休的武功在遮那法王和我之上,他何必舍近求远,说要功名吧,以他的武功和才貌,要当个十分状元或者当个宰相的女婿甚至驸马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何必来蒙古呢?” 幽冥教主是越想越怀疑丛培风,他这人生性多疑,而且当机立断,就连自己最信任的徒弟也有所保留,更何况你丛培风是新来的,而且他也没必要为你一人去猜疑,直接弃之不就行了吗,何必多想。 丛培风看着幽冥教主的神色,他为人细密,察颜观眉本来就是他的拿手好戏,一看便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留在幽冥教主身旁了。 第387章 丛培风也不是泛泛之辈,反应也是奇快,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留在幽冥教主身旁,而且多留一日反倒有多一分的性命之忧,倒不如立刻离去,没什么比性命要紧。 他连忙跪下道:“师父明鉴,弟子对你是极为尊重,从来没想过叛逆之事,方才慕容霏霏所言,实乃是挑衅我们师徒之间的关系,虽然师父明察秋毫,知道她说的是谎话,可弟子此刻也难以面对众师兄弟,倒不如先回大漠,以免弟子一人在这里捣乱了师父的大计。” 丛培风这番话也是极为厉害,他知道自己辩驳更加会增添幽冥教主的猜疑,所以索性就根本不为自己辩护半句,其中又给幽冥教主戴了高帽,让他也不好当下处置自己。 “丛风,师父岂会误信他人的闲言闲语,你先下台,为师自会为你讨回公道。”幽冥教主慢慢道。 丛培风立刻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的性命是保存了,立刻便要离去,却见慕容霏霏又拦住了他的去路。 “慕容姑娘,师父已经洞察了你的挑拨之计,你还道怎地?”丛培风面露杀气。 慕容霏霏笑道:“我当然也是为了幽冥教主了,你看我刚刚上高台不也是跟幽冥教主一起对付大师兄吗?有人是帮里不帮亲,有人是帮亲不帮理,我当下只是帮幽冥教主,谁叫当下他的武功是天下第一,若然指导我几招我也能得个武功天下第二。” “既然如此,你便脱离宋老师的门下,直接拜我师父为师便是,跟我啰嗦什么?”丛培风十分的不耐烦。 “我正要请教,丛兄这么多师父,我哪知道你指的是哪一个,万一拜错了岂不是贻笑大方。”慕容霏霏笑道:“你倒是指点小妹一条明路,你的师父到底是秦广王蒋子文,还是阎罗王包希仁?” “什么包希仁?没听过!”丛培风一拂衣袖便想跳落高台。 却听得一把悠悠的声音道:“培风,这包希仁的事你最好说清楚。” 丛培风一听,吓得全身酸软,说话的人正是幽冥教主,他虽然跟幽冥教主不是很长时间,但他说这话的语气分明是充满了杀气,这点他还是可以知道的,他心中惶恐,什么包希仁,他真的从来没有听说过,但听幽冥教主的语气是极为严峻,如果再加上慕容霏霏的挑拨,自己更是十分的危险。 包希仁便是在翠云宫跟南宫少游有一面之缘,二人一同烧了翠云宫的五殿阎罗,这人为人端正,而且武功高强,最主要是无牵无挂,是幽冥教主最忌讳的人,这些年他不断派人去找寻,不杀了他心中总是难以安稳,当下听到慕容霏霏提起这人,立刻十分警觉,主要慕容霏霏一位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怎么会认得这人,如果真的跟丛培风有关,估计是她捏造不出来的。 此时的丛培风也豁出去了,他知道自己怎么争辩也没用,要逃也是绝无可能,索性重新回到台中央朗声道:“慕容姑娘,什么包希仁是人是鬼,我从来没听说过,你不要随意污蔑,快点拿出证据,我对师父是一片忠心,可昭日月,也不怕你来污蔑!” 他说得十分坚定,大家看了,也不由得不信,而且他说那包希仁是人是鬼,他都不知道,若然那人真是他的师父,武林中人也没有敢公然侮辱师父的道理,大家都不免为慕容霏霏担心。 南宫少游是知道包希仁的,他也跟慕容霏霏说过这人,心想慕容霏霏应当是在这里做文章,不过幽冥教主何等精明,胡乱编造的事情也很难骗得了他,他深知慕容霏霏的性格,所以一早猜到,丐帮的人没有埋伏在附近,若然是有,慕容霏霏岂会如此的忍让幽冥教主,一早将他奚落得体无完肤,他也慢慢走到慕容霏霏身旁,生怕幽冥教主突然袭击。 慕容霏霏看了南宫少游一眼,嫣然一笑,意思是让他不必担心,自己心中有数,南宫少游立刻安心,他知道慕容霏霏现在是有十成的把握,虽然自己不知道她怎会这么自信,但他知道这世上除了自己没人可以令她受半点委屈,自然对自己有害的事情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做的。 慕容霏霏并没有理会丛培风,她笑着对幽冥教主道:“幽冥教主,要我证实丛兄跟包希仁的关系确实很难,甚至可以说不可能。” 丛培风听了长舒了一口气,估计是这丫头又再混乱编造故事,此刻真正要说的时候,看到幽冥教主动了杀机,所以也不敢乱来了,如果她真的有把握,南宫少游也不需要走过来保护,他对这两人是十分的了解。 “慕容姑娘这是在消遣老衲了。”幽冥教主语气中透出了寒气。 “圣人云:‘男女授受不亲’,幽冥教主作为出家人更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你不能强人所难。”慕容霏霏脸上一片的委屈,真的是我见犹怜,只听得她继续道:“丛兄这么隐蔽的事情,当然是藏在自己极为隐蔽的地方,我哪里敢去搜查。” 丛培风听了仰天长笑道:“好你个臭丫头,难道你说我有什么证据都藏在贴身的地方,倒要我当着天下群豪的面前将衣服脱光了任由大家观看,这样就算还我清白,我丛培风以后还怎么能够在天下英雄面前抬起头来?” 南宫少游知道慕容霏霏这样说一定有深意,可她是女儿家,这话题当然是不能继续,他立刻朗声道:“如果我是幽冥教主,自己的弟子有谋害之心,即便要将他当众脱光,也是必须做的,如果徒儿是孝顺师父,要证明清白也是无可奈何的,如果有人怀疑我南宫少游有谋害师父之心,要我脱光衣服证明,不要说在少室山上,就算在临安大街上,我也是义不容辞的,除非丛兄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罢了,幽冥教主,我师妹替你找出了叛徒,至于怎么处理,便是你幽冥教的事情了。” 第478章 其余众人听了,都明白了为什么慕容霏霏说,说出来后一定会被人骂了,如果这事情被宋子休知道了肯定气得不得了,不要说宋子休,就算在场的沐翼云也会第一个反对,南宫少游也是不会同意的。 既然决定了,大家就分开了,南宫少游和宋婉儿先走,而慕容霏霏,沐翼云,曾绮婷,林紫烟便在这附近的山头去制造藤蔓衣服。 南宫少游到了绸缎庄,随意买了两块黑布,在中间穿了一个洞,两边套在身上,剪裁合身后,把头脸都包住了。 宋婉儿不明所以,不过也照样做了,两人走出绸缎庄,跳上了马。 “怎么两人长得好好的,却要穿成送殡的样子。”后面的伙计不解的向老板说着。 宋婉儿狠狠的转头看了伙计一眼,老板连忙弯腰道歉,猛骂伙计。 南宫少游用力一拉宋婉儿的马缰绳,两匹马立刻飞奔。 “婉儿,为何你这么生气,我可从来没看到过你生气的样子。”南宫少游笑道。 “我不喜欢那伙计说的话。”宋婉儿回应道:“我生气的样子难看吗?” “你有听说过仙女有难看之说吗?”南宫少游笑道:“可仙女也有生气的时候,就是说她们在生气的时候也是美丽的。” “你就是爱说这些胡话,不过我爱听。”宋婉儿笑道:“哎,如果我什么不好的样子都给你看到了,想来也是一种福气。” “当然是不能看到了。”南宫少游继续道:“我们接下来要相处七八十年,可也不会看到你不好的样子。” 他本来以为宋婉儿听了会心花怒放,可她并没有说话,从眉宇间可以看出一点的忧愁。 南宫少游稍一惊愕,可马上又想到了,是宋婉儿在担心自己。 “婉儿,你放心,我答应你,就算不能完成任务,我也要保存自己的性命。”南宫少游正式道。 “少游,我要陪你一起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宋婉儿鼓足了勇气道。 南宫少游听了,心中一阵的感动:“好吧,婉儿,爹爹带着女儿去见,去见,应该也叫舅舅吧,也是应该的。” “你不必担心,我不会介意,如果爹爹对他无情,我反倒不高兴。”宋婉儿道:“对了少游,为什么我们要穿成这样。” “这样就算在路上看到师父,他也认不得啊。”南宫少游道。 宋婉儿反而道:“我们这样穿岂不是更加的引人注目。” 南宫少游一想也对,看看路上的人,果然都十分讶异的看着他俩。 不过也算了,他们就这样一路狂奔,果然在路上都能大听到宋子休的消息,到了傍晚来到一间客栈。 南宫少游跟掌柜子说:“掌柜,这里可曾有一位身材清瘦长得十分高的老人,一身白袍,飘飘若仙的?” “没有,客观这一道上只有一间客栈,如果有这等人物经过,是一定可以知道的。”掌柜说道。 南宫少游想想也是,宋子休这般的人物,只要见过他的,基本都不会忘记,他随即问道:“掌柜,从少室山到这里,可有什么优美的风景?” “有的,只不过不出名,一般游客不知道,只有本地人才知道,就在离这里十里左右的地方有一个瀑布,在瀑布上挂着两条彩虹,十分好看。” 南宫少游微微一笑,他知道宋子休肯定是到了那里,他马上拿出十两银子:“掌柜,今日我俩夫妇便在这里投宿,对了,那老人是我老丈人,因为有点拗气,他自己出来散心,我跟娘子不放心,所以一路追随,如果他来投宿,你不必说我们在这,这十两银子便是你的。” “公子客气,而且十分有老人心,可敬,可敬!”掌柜赔笑道。 南宫少游又道:“对了,前方可是有一个地方叫灵魂度的?” “灵魂度?小人真的没听过,我在这里住了都二三十年,也没听说过有这样一个地方。”掌柜抓抓都道。 “公子说灵魂度吗?”突然大堂上有人大声道。 南宫少游一看,原来是一位樵夫,他正在吃饭,旁边也是坐了一位樵夫模样的人,这两人微微的低着头,可睛光内敛,显然内力修为极高。 南宫少游立刻笑道:“请问大哥可知道那地方?” “你即便问这里本地的人也不知道,我可偏偏知道。”樵夫喝了一口茶道:“我从小就长在那地方,那里外人可不叫灵魂度,只有长在那山里的人才会这么叫。” 南宫少游听他喋喋不休的说着,好像要敲诈点打赏一样,用这种欲盖弥彰的方法来掩饰自己武功的高强。 他干脆就陪这人玩一玩,便从怀里拿出二两银子笑道:“大哥这点银子小弟请你喝酒。” “好说,好说!”那樵夫接过银子笑道:“其实那地方即便是步行,两天内准到,外地人或者附近的人叫那做望牛山,可我们叫灵魂度,因为那上面有一条桥,连通着两边峡谷,下面云雾缭绕,就像地府的阴霾一般,的确那上面经过的人也掉下去死了不少,所以大家叫灵魂度。” 南宫少游拱手道:“谢了!” 便带着宋婉儿上了上房,他关上门,低声道:“婉儿,那两人是在等师父的。” “嗯,他们的武功不差。”宋婉儿道。 南宫少游道:“不过你放心,这两人只是在这里负责报信,将灵魂度的位置告知,并非是对师父不利,就算是有这个心,他们也对师父奈何不得半分。” 宋婉儿点头道:“少游,你这么说我便放心了。” “刚才我要了一间房,是为了不让师父怀疑,或者引起别人的注意...”南宫少游解释道。 宋婉儿轻轻把头倚在在他胸膛上道:“我怎么会多想其他呢?我早已是你的人,就算是同一间房,甚至同床共枕又如何?” 南宫少游听了,心中激荡,他紧紧的将宋婉儿搂在怀里,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感到满嘴的香甜。 第483章 “你懂知道什么叫成亲吗?小孩子家家的净是多管闲事。”南宫少游笑骂道。 林紫烟不忿道:“什么不懂,在神农洞里,我跟你不是差点成亲了吗?虽然那时候是迷迷糊糊的,不过后来我想起来都很真实。” “嘘!”南宫少游慌忙一把捂住林紫烟的嘴巴,静静的听了阵,确定外面没人,才舒了一口气,低头一看,只见林紫烟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眼珠却是一转一转的,十分的灵动,突然张大嘴巴,在南宫少游手上咬了一口。 吓得南宫少游连忙缩手,也觉得十分不雅,连忙道:“这话可不能乱说,什么人也不能讲,你还是小孩子,那天的事不能做算,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什么成亲的事,可你也还是女孩,说出去也不好,知道吗?” “我怎么是小孩子了?”林紫烟不忿道:“霏霏师叔也不过大我两三岁,她跟你好的时候,还不是跟我差不多年纪,你以为我不知道成亲的事吗?我早就听说过,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成亲后,就会生孩子,我也是这样被生出来的。” 南宫少游听了哭笑不得,林紫烟一来天真烂漫,对男女之事似懂非懂,二来他们苗族人却也不像汉人那么的扭捏,说起这种事情大方得多。 “霏霏师叔那时候也什么都不懂,我们只是喜欢对方,等她现在懂了,我们就成亲了。”南宫少游也不知自己为何说这句话,如果对一位汉族姑娘这般说,一定会认为他在出言调戏。 “哦,原来要大一点才懂,懂得了就会成亲。”林紫烟有点明白了,可转念又说:“那就奇怪了,你年纪比霏霏师叔大上差不多十岁,那时候应该都懂了,为什么不教教她呢?” 她此言一出,南宫少游立刻想起昨晚跟宋婉儿的缠绵时光,她也说了这么一句话,不由得心情激动,脸上涨得通红。 “哈哈,一定是你自己也不懂,你比较笨,现在当时明白了,就去大理城抢亲,对吧?”林紫烟恍然大悟。 “哎,给你猜中了,这种不好的事情也不要跟外人说,不然别人会说逍遥宫的大弟子是见识短浅的。”南宫少游如释重负。 “当然不说!”林紫烟正式道:“你是逍遥宫大弟子,入骨被人说见识短浅,那我这个第三代大弟子岂不是更加被人鄙视。” “当然,以后逍遥宫掌门人的位置都是要你担当的,你可不能目光短浅。”南宫少游笑道:“那么未来的掌门人,可以替我乔装改扮了吗?” “当然可以。”林紫烟拿起包袱在南宫少游头上轻轻打了一下:“你这个不肖弟子,若然有做出有辱师门的事,立刻将你逐出逍遥宫!” 南宫少游哈哈大笑:“谨遵掌门人的命令!” 林紫烟笑得前仰后合,马上从包袱里拿出一些东西,南宫少游看了,不外乎是一些面粉头套之类的东西。 “南宫大哥,在没人的时候我还是这样叫你不介意吧?”林紫烟笑道。 “怎么会介意呢,你可是我最要好的林妹妹。”南宫少游向来是那样。 “南宫大哥,我想过了,如果弄一个假发来,似乎不是很合适,我有一种药水,可以把你的头发都染白了,不过以后长出来又会恢复正常,这样可以吗?”林紫烟问道。 “当然要这样。”南宫少游正式道:“这是为了师父的大事,一把头发算什么,最多以后我把它剃光了,重新长出来便是。” “哈哈,那你不是成了和尚,和尚可不能讨老婆了,婉儿姐姐和霏霏姐姐不会埋怨我吧?”林紫烟笑道。 “亏你还是逍遥宫以后的掌门人!”南宫少游笑道:“逍遥宫是无法无天的,世人觉得不行的事情,在我们那都行!” “所以你以后要娶峨眉派的尼姑了?”林紫烟笑道。 “胡说!这等事可不能开玩笑!”南宫少游正式道。 “谁开玩笑了!”林紫烟有点不忿:“你不娶依依姐姐吗?她可是爱死你了!哎你们所谓的大人真奇怪,很多烦恼都是自讨的,像我们苗人,姑娘喜欢一个男子,就直接跟他说就是了,或者送个定情信物的,不喜欢也直接说,说了就不会纠缠了,你们偏偏要这么麻烦,一阵子这个原因,一阵子又那个理由的,简直是自寻烦恼,依依姐姐也是,她喜欢你,你也愿意娶她,婉儿姐姐和霏霏姐姐也没意见,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那个什么郭怀勇的,关他什么事呢,我看他自己要没讨到老婆,还是想管好自己的事情吧!” 南宫少游觉得林紫烟说得匪夷所思,却又十分合理,自己也陷入了沉思,突然感到头皮上一阵冰凉,随之一阵的刺痛,不由得邹了一下眉头。 “南宫哥哥,你忍受一下,这药水撒在头皮上是有一点的刺痛,不过很快就没事了,你不要用手去抓,不然头皮破了就不好。”林紫烟吩咐道。 南宫少游感到她在自己头上不断的去抹药水,忍不住好奇,拿了一面铜镜去看,可头上除了湿漉漉的,也不见头发颜色有一点的变化,便道:“紫烟,是不是药水少了,我头发还是黑色的。” “不少了,再多的话,你头发都被药水融掉了,等药水干了,头发自然变成花白,对了到时候你去见师叔祖也是蒙脸吗?” “当然,那人是蒙脸的。”南宫少游道。 “这样的话,我只是在你额头上添几条皱纹可以了,脸上就不需要化妆了。”林紫烟说着,在南宫少游额头上涂上湿漉漉的面粉。 南宫少游连忙道:“不,紫烟,你还是把脸也化了吧,不然黑布掉了就穿帮了。” “好的!”林紫烟说着,在南宫少游整块脸上都涂上了面粉,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她站在南宫少游身前,仔细的端详着,然后不住的点头,得意道“不错,非常不错。” 第390章 南宫少游当然知道方才那一声气势如此宏大的吆喝,也只有宋婉儿这样淳厚的内力修为才可以做到。 他看到慕容霏霏之后便不再担心余下三名女眷便是这个原因,一来是听了方才宋婉儿的呼唤,二来是相信慕容霏霏的才智。 她天生机智过人,一定是还未下山便察觉到有危险,便倒回来,一直潜伏在一旁,看到自己有危险立刻出手,那佛珠,蒲团自然是她的杰作无疑了,而她突然的向丛培风发难,当然是胡紫怡遇到了宋婉儿,将自己在丛培风内衣绣了月牙标记的事情告诉了她,丛培风机智过人,也只有枕边人才能够下手,而关于包希仁跟幽冥教主的恩怨,以胡紫怡的阅历和机敏,自然是她探听得来,她事先不知道事情会这样发展,不过这条杀人之计,她倒是一早定下来,碰巧遇到了机会,便令宋婉儿以传音秘密神功暗中指点慕容霏霏,而将丛培风置之死地。 即便没有遇到这情况,她也是要杀丛培风的,而且并非难事,幽冥教主生性多疑,极为自保,他是宁可杀错一个丛培风也不会在自己身边留一个祸胎。 南宫少游想到这里,不禁心中有一丝的寒意,他一方便十分同情胡紫怡,另一方面也十分不屑她的歹毒,想来这便是魔教中人的奇异性情了。 “各位英雄,方才老衲清理门户,实在是抱歉!”幽冥教主站着台中朗声道:“一炷香时间已过,还有没有要过左边,向窝阔台大汗示好的,没有的话,今日幽冥教便要开杀戒了!” 他此话一出,台下群豪乱做一团,台上的灵宝道长性情火烈,骂道:“蒋子文,你怎么说也是一派宗主,怎么说话不算数,方才不是已经订好一年后的约会吗?好,好,好!既然你是心急若此,今日中原群豪便与你蒙古鞑子决一死战!” 幽冥教主仰天长笑道:“若然是幽冥教的事情,自当按江湖规矩去做,即便老衲是着了慕容姑娘的道,也是如此,可今日之事关系着蒙古国家大事,所谓兵不厌诈,出尔反尔之事,也是常有,所以不能饶你们性命,灵宝道长,即便台上峨眉两位师太,少林两位神僧,宋大侠师徒,梁疯子,天心道长再加上你,幽冥教以及蒙古武士有五十余高手在台上,你们最后也是难逃一死,而且你们各派均有弟子在台下被我们武士的利刃所看管,只要你们稍有莽动,他们便立刻丧命,这里还有少林一千余高僧,天下几百豪杰,你们根本就没有跟我们讨价还价的条件,我只有两个选择给你们,要么死,要么降!” “哈哈,蒋子文,你也太大口气,难道是你年老而记忆衰竭,你忘记外围还有丐帮群豪,到时冲杀起来,估计也是你们蒙古人吃亏,我们都是草莽,没有称雄之心,若然幽冥教主死了,蒙古护国法师的美梦便落空了!”慕容霏霏毫不示弱。 群豪听了,都静下来,到现在,连他们也在怀疑慕容霏霏的虚实。 幽冥教主听了又一次哈哈大笑:“丛培风那小子说得对,慕容姑娘果真是诡计多端,只可惜年纪尚小,经验不足,假若真有丐帮群豪在外面把守,以你方才揶揄矛教主的语气,哪里会对本教主这般客气,也不会一直在针对丛培风,以拖延时间,假若丛培风真是潜伏在本教的奸细,你定会留他性命,好让本教主日后头疼,也不至于像现在这忙匆匆搬出来,丛培风生死,也不至于让慕容姑娘这般惦记,好吧,慕容姑娘,我劝你还是不要浪费时间,让群豪做一个明智的选择,其实蒙古统一中原也是天道使然,大家也是顺天而行,没有什么不对,而且有大家帮忙,宋国百姓一定会少了战火的洗礼,大家都会感谢你们今日的善举,也真是配合了这佛法大会,好吧,是要枉送了一条性命,还是顺天而行快点作选择,又或者向佛祖祈祷,希望佛祖点石为兵,将这满山的石头化为丐帮的弟子吧,哈哈,哈哈,其实老衲倒是想跟范无名比试一下,可惜,可惜了!” “哼!”慕容霏霏生气的躲了一下脚,她是在气自己的计谋被识破,倒也不是担心自己安慰,只要和南宫少游一起,是生是死也已经不重要,况且现在逍遥宫的人都已经恢复了功力,在这混乱的场面中要全身而退,并非难事。 群豪看到慕容霏霏并没有回话,均知道丐帮英雄在外埋伏云云只是她的一个计谋而已,一些本来已经三心两意的人,在这最后关头,已经按捺不住,一声不吭的走到左边,可走到右边和站在原地的还是占了大多数。 幽冥教主看着一些走到左边的英雄,狂笑不已,突然,在少林寺大雄宝殿顶端穿来一把如同惊雷一样的声音。 “哈哈,既然幽冥教主看得起范某,范某便跟你过几招!”这人速度极快,说话的时候还在屋顶,两句话一完,已经站在台中央。 只见这人约莫四十来岁,身形高大,穿一件十分陈旧的灰布长袍,长袍上还有不少的补丁,但丝毫没有掩盖他的气派,群豪中不少人已经认得,这人正是丐帮帮主范无名。 范无名一到高台,一掌便击向幽冥教主,嘴上道:“范无名向幽冥教主请教了!丐帮兄弟,且等我跟教主分出胜负,再下来一起掩杀!” 范无名两句话一说完,已经向幽冥教主打出三掌,他掌力刚猛,如同龙吟虎啸,加上他高大的身形,十分的威猛。 而带起的掌力足有一丈余,台上本来,密密麻麻站满了人,此刻都纷纷向两旁散开,幽冥教众知道丐帮群豪来了,这场硬仗也是无法进行,也就跳了下高台,台上又剩下方才的人。 台下已经站道左边的人,纷纷走回中央。 第391章 此时群豪都被台上范无名和幽冥教主的打斗所吸引,也无暇去顾忌那些四处摇摆的人,能留意到的,大多也是心意动摇之士,现在知道丐帮来援,心中却是放下了心头大石,投降蒙古人,不单只是奇耻大辱,而且关系到大义问题,但不投降,又关系到自己性命,虽然人人都是在过着刀刃舔血的生活,其实在打斗中,受一刀,一剑,而亡是十分容易,但在毫无还击能力的时候,要想到生死又是另一回事。 其实大多练武之人胆量都要比寻常百姓要大得多,一则是天生的,二则是武力所至,特别是修炼了内功的人,可一旦身上的内力全失,武功全失,这这一落差,确实是会有无名的恐慌,以至胆量一下子比寻常百姓要小得多,也是十分正常。 就如一位贫穷的人,过着十分困苦的生活,不会埋怨,可当他有钱了,享受惯了之后,有朝一日,突然一无所有,他的生存能力便会锐减,其实即便没了这些身外物,他也是比一般人的本领要强,可就是这个落差所至。 当下这些心态摇摆的人是安稳了许多,不用再去考虑生死,不用再去考虑要不要投靠鞑子,这便犹如判了秋后处决的人遇到大赦一般。 台上的范无名攻势凌厉,一上来便攻了幽冥教主三十六招,“是‘三十六路擒龙手’!”一些有见识长辈已经说了出来。 丐帮帮主范无名的“三十六路擒龙手”名满天下,相传为武林中最刚阳的武功,论刚劲甚至胜于少林的“金刚掌”,群豪大多是听得多,真正看到的却是甚少。 刚才发声的前辈看到自家后辈神情有些迷茫,便顺道教育一下后辈:“这套功夫以‘手’字命名,所发的便是手劲,你看,范帮主三十六找之中,饱含了掌法,拳法,擒拿手,点穴手,分筋错骨手,三十六招便使用了三十六种不同的手法,但均是罡气十足,台上尽是第一流的高手,自然不怕他掌上发出的真气,不过也走的远远的,没必要以自身的内力相抵抗,这世上还有挥洒起来囊括一丈余的掌力吗?这套功夫虽说有三十六招,其实每一招都有六种变化,合共二百余招,但高手间较量,已经不再拘泥于招数。” 前辈正说得饶有兴致时,后辈突然来了一句:“看来范帮主虽然厉害,但幽冥教主似乎又胜了一筹!” “呸!你懂个屁!”前辈大骂一句,后辈自然不敢出声,可他也没有解释是为何,其实他心中所想跟自己的后辈一般。 范无名一共攻了三十六招,招式古朴,却十分凌厉,掌力之强实在是世所罕见,可那幽冥教主在范无名连攻三十六招时,也是还了三十六招,不过每出一招便退一步,似乎是力有不递,可看得几招,明眼人都知道绝非如此,倒像是在卖弄自己对范无名是游刃有余。 范无名攻了三十六招,幽冥教主还了三十六招,退了三十六步,可这三十六步并非一直后退,而是绕了一个圈,三十六招过后,他刚好倒着走了一个圆圈,范无名正面攻击,幽冥教主倒后闪躲,而且神情十分潇洒,高下立见。 慕容霏霏和南宫少游此刻已经跟宋子休站在一起,慕容霏霏忍不住道:“师父,这范帮主耍什么把戏,为何一直让着那蒋子文?” “哈哈,霏霏,以你的武功见识暂时是看不出端倪,可你十分聪明,知道范帮主并无落后,如果换做一般武夫定然以为范帮主是处在失礼的位置。”宋子休笑道。 台下刚才的两位对话的人听了,前辈得意的看了后辈一眼,虽则他自己也不明白,可宋子休是何等人物,他说是便是,心中也暗自庆幸,好在自己没有再说下去,晚辈也听到了宋子休所言,因为宋子休正好站在他们前面的高台上,脸上没有惭愧,反倒对自己的前辈更加的佩服。 可他竖起耳朵,宋子休也并无继续说下去,前辈为人世故,也不说话,向后辈使了一个眼色,意思就是说你自己看吧,他这招也是高明,你可以理解为,高手过招,自己不便去说穿,也可以理解为等一下结果就出来了,而无论如何,最后在后辈心中总是那一句:“果然如前辈所料。” 台上的慧元师太虽则是前辈高人,可脾气直爽,年纪不小了,性情却跟一般青年后辈无疑,不过她的见识倒是高了很多,只听得她对宋子休道:“宋大侠,以前一直听说,范施主是武林中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看来所言非虚,这一辈的领军人物,一是范施主,二是大理段施主,三便是令高足南宫施主,贫尼眼拙,想请教你这三人相比孰高孰低?” “慧元师妹,即便是静安,静平等小辈也不会问如此的问题。”慧静师太虽说是责备,但忍不住莞尔。 她素知这位师妹童心未泯,或者说年轻时候的斗心还在,可说出的话却是无任何的挑衅,实在是她心里想知道这个问题。 宋子休也被她问得十分的窘迫,不知如何回答,偏偏慕容霏霏也是好事之徒:“师父,慧元师太在问你问题呢。” 宋子休忍不住笑着扬起右手,作状要在慕容霏霏头上敲一下,慕容霏霏立刻笑着躲到慧静师太身后。 “大理段氏的段施主功夫老夫没见过,不敢妄下评论,但范帮主武功自然在少游之上,恐怕连我也比不上他。”宋子休笑道。 “师父,我就不信你比不上范帮主。”,慕容霏霏笑道:“不过段思的武功我见识过,他跟师兄动过手,不单只他武功不如师兄,就连他的皇帝父亲也不如师兄...” “霏霏,不要乱说,就怕给其他人听了真以为如此,以讹传讹就不好了。”南宫少游连忙制止:“你还是好好的看看范大哥如何收拾那幽冥教主吧。” 第392章 慕容霏霏对着南宫少游做了个鬼脸,神情十分不满,她是怪南宫少游当众在责骂她。 宋子休听了心中不禁有些得意,他知道慕容霏霏是一定偏帮南宫少游的,可南宫少游方才没有说自己不如大理段氏,而是让慕容霏霏不要乱说,也就是说南宫少游在比试上胜过了段氏父子这事是有的。 慕容霏霏心中虽然不满,不过还是乖乖的听从南宫少游的话,继续看场上的两人较量,只听得范无名一声长啸,脸上满是悲愤之色,却又豪情万丈。 “师父,范帮主要使出他的‘泣血神功’了,在点将山我看他施展过,一招便将那三元教里武功第一的‘孔雀王’彦布袋一掌击毙,相传‘孔雀王’是佛母,矛子元也是和尚出身,自然武功也在佛母之下了。”慕容霏霏故意提高声音道。 台下群豪听了,知道慕容霏霏又在揶揄矛子元了,矛子元号称武功天下第一,而且刚刚有真的拿了这个名头,即便他不是武功天下第一,但在三元教是第一毋容置疑,当下慕容霏霏却说那彦布袋才是第一,而且说得有理有据,还说范无名一招便结果了他,意思就说矛子元连范无名半招也接不了,这个大家当然是不信,矛子元跟幽冥教主曾都了五百余招不分胜负,幽冥教主都接了范无名三十六招,他又怎么会接不了,不过听到这小姑娘在不断的讽刺这天下第一大教的教主,大家听起来也十分的过瘾。 “霏霏,你可知这‘泣血神功’的来历?”宋子休笑着问道。 慧元师太听了,倒是十分感兴趣,以至向着宋子休走近了一步,“师妹!”慧静师太不禁又说了一句,不过脸上带着无可奈何的笑容。 慕容霏霏十分得意,因为她曾经问过范无名,范无名也毫不隐瞒的说了,她笑道:“师父,你的见识天下第一,作为你徒弟岂会失礼,这‘泣血神功’成为武林两大神功之一,跟少林护体神功齐名。” 武林传闻一直都说三大神功,其中一种便是矛子元的“三元神功”,可慕容霏霏却是偏偏说两大,她斜睨了矛子元一眼,只见他气定神闲的喝着茶,看着场中的比试,没有丝毫的不悦,自己心中反倒觉得十分乏味。 “这套功夫是唐初一位侠士所创,相传他是集合了古代几位武功最高而又含恨而死的英雄武功所创,听说包括了楚霸王项羽,公子庆忌,武圣关羽等几人的武功,真假就无从稽考,不过其中对先人的怀念之情是不容置疑的,取名‘泣血’,便是‘杜鹃啼血’之意,武功中饱含着对这些一代豪杰的怀念和为他们惨死而悲壮,所以这套武功使用起来的时候神色十分悲伤,却不失豪情万丈,虽然武功是十分了得,可也因为如此,而对心肺有不少损害,千年以来,能练成的人不多,即便练成了,也很少使用,因为杀敌三千,自伤八百,虽然是赚了,可也是十分无益。”慕容霏霏记性十分好,将当日范无名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阿弥陀佛,原来如此,这倒是贫尼第一次听说,怪不得这神功是听说许久,可还没听过有人施展。”慧元师太合十道,说完,她也关注着场上的形势。 宋子休对慕容霏霏所说十分的奇异,也不知她是如何得知,不过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当下,场上范无名的掌力愈加强劲,其实更加迫人,便如同一位在万人中取敌将首级的猛将,隐隐带着一股孤傲的壮志,掌力过处竟然带起阵阵的潇杀之气。 “泣尽继以血,心摧两无声!”慕容霏霏不禁吟道,听到这两句诗的人均觉得十分的贴切。 而幽冥教主则是凝神以待,将“烈焰掌”使得淋漓尽致,高台上的木板竟然青烟缭绕,似乎被他的掌力击中,竟然差点要燃起来。 群豪是看得如痴如狂,又觉得匪夷所思,这一战竟然是今日里看到最精彩的,虽然不能说现在两人的功夫比之前的几位高手要高,可两人都是用极强的刚劲,掌力接触,向四周荡开,犹如水中涟漪,大家都能感受到,而范无名神情悲壮,如同战场上的孤单将军,而幽冥教主燃起的缭绕青烟,似乎又是战场上的焰火,一个将军在力杀强敌后,发现自己所带部下也尽数殉国,这剩下自己一人在享受着这孤独的胜利,也不知道是开心,还是悲伤,这一情景竟然同时出现在群雄的脑海中。 “嘭!嘭!嘭!”范无名跟幽冥教主连对了三掌。 第三掌相交后,两人均后退了三步,同时右手抚住了自己的胸膛,幽冥教主脸上一片如死人般的冷漠,而范无名却是满脸的悲壮,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似乎两人都受了伤,又似乎两人都没事,都在为死难者而感到伤痛。 群豪也是不敢出声,都看着高台上,只等这两人说出胜负之数,这两人都是当世高手,自然不会否认自己的失败,所以结果终究会知道,时间其实很暂短,但大家都觉得十分的漫长。 台上的绝顶高手也看不出胜负之数,因为这三掌都是内力的比拼,只有两人自己才知道,不过在这几人心中都有一丝的失望,因为幽冥教主并没有被打得有即时的落败之势,即便最后是范无名赢了,可之前幽冥教主曾经吐了一口鲜血,也力战多场,这样看来,范无名也算不得是真正赢了。 就在这两人还在沉默的时候,山上风声变得很大,将四周的树木都吹得极响,慢慢大家觉得有点异象,因为晚上虽然有山风,可也不至于如此厉害。 在山林间隐约有人影在急速的移动着,而树木晃动,似乎有数千人在树木之下,群豪中有人喜道:“是丐帮的英雄,幽冥教主,丐帮英雄在范帮主的带领下,都来了!” 第496章 于是便在这里利用了一班受他要挟的非中原人士,将慕容霏霏杀了,而自己却是置身事外,所以今晚是没有一个三元教的弟子在场。 在矛子元心中,南宫少游就只有一个未过门的妻子,便是慕容霏霏,所以跟这些人交代了要杀南宫少游未过门妻子慕容霏霏。 在开始的时候,无论是西域人还是蒙古人,喇嘛问的问题都是,宋婉儿是不是南宫少游未过门的妻子,那便误会了。 而后来在打斗中,有人失声说了要杀慕容霏霏,宋婉儿是在民间游历的时间少,所以人很单纯,可并非是蠢,非但不蠢,还十分聪明。 虽然她猜不透那些人为什么要杀慕容霏霏,可慕容霏霏在江湖上和南宫少游闯荡了许久,而且做出了许多惊动武林的大事,有人要杀她是也是很正常。 现在的处境十分明显,她跟慕容霏霏都是没有了内力,南宫少游被人点穴,所以慕容霏霏是必须要死的。 她心中极爱南宫少游,也知道在南宫少游心中十分爱自己,可跟慕容霏霏相比,始终有稍微差一点,她觉得两人只能一人陪伴南宫少游的话,觉得他跟慕容霏霏一起,会比自己快活一点。 而且,她也是十分爱护慕容霏霏,又怎可看着她死去,现在既然被误会了,便将错就错,所以佯做嫉妒,令人点了慕容霏霏的穴道。 她是恐怕慕容霏霏说出事实丢了性命,其实她也是知道,就算慕容霏霏说了,那些人也未必相信,在不信任的情况下,最为妥当的做法就是两人都杀了。 宋婉儿在被擒获后,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这个事情,便做了这个决定,她此刻的心也是十分凄酸,本来替这两人任何一人死,都是心甘情愿的,可偏偏自己心中有无数的话要说,但是却不能说。 南宫少游看着宋婉儿对这自己甜笑,看着慕容霏霏在大石下痛苦抓狂,他也是伤心到了极点。 也是有满肚子的话无法说出来,难道要他说石头下的才是真正的慕容霏霏,你们杀她吧,不要杀上面的那位姑娘,这些话怎么能说得出口。 宋婉儿长叹一声,她是宋子休的女儿,也有乃父之风,十分洒脱,立刻昂然道:“阿合木,我没什么遗憾了,你杀我吧!” “不要!阿合木,你杀我吧,矛子元其实要杀的是我,不是她!”南宫少游声嘶力竭的喊着。 可无论他怎么喊,也阻止不了阿合木手中那把明晃晃的刀刺入了宋婉儿的胸膛! 宋婉儿对着南宫少游甜甜的笑着,又像着台下的慕容霏霏微笑着说了最后一句话:“你不必伤心,不要自责,好好照顾少游,还有我父....” 那个“亲”字便成了她永远都说不出口的字。 阿合木手中握着那把利刀,竟然不敢拔出来,看着宋婉儿颓然倒地,他茫然的后退几步,“嘭!”掉下了大石。 慕容霏霏冲过去,拼命干的打着他,踢着他,他并没有反抗,捡起慕容霏霏的倚天剑,把剑尖对着自己胸膛:“小姑娘,你替慕容姑娘报仇吧。” 慕容霏霏用力在倚天剑上一推,她手中无力,一个踉跄便撞到倚天剑的剑柄上,凭借身体的重量,反倒把倚天剑刺进了阿合木的胸膛。 “谢谢!”阿合木说了一句,向着石头上宋婉儿的尸体跪下,用力的拔出了倚天剑,颓然倒下。 余下的十几人,纷纷对着宋婉儿的尸体行礼,鱼贯下山,慕容霏霏又极力冲上前,不断的打着众人,这群武功高强杀人不眨眼的汉子,今晚害死了如同观音菩萨一般端庄的宋婉儿,竟然人人心中愧疚,都认为被慕容霏霏打中是一种赎罪。 终于十余人也消失了,南宫少游在原地嚎啕大哭,哭得声音都嘶哑了,慕容霏霏却在不断的攀爬着,她要爬上那块大石,去寻找宋婉儿,可手中无力,不知跌倒了多少次,可她仍旧是不断的尝试。 突然腰间被一只冷冰冰而有力的说抓住,身体一轻,便上了石头,是南宫少游,他已经凭借内力冲开了穴道。 慕容霏霏感到背上一阵酸麻,哑穴也被南宫少游解开了,鼻子下问道一股清香,是她赠与南宫少游的香囊。 她拼命扑倒在宋婉儿的尸体上,大哭着,喊着宋婉儿的名字。 南宫少游不再嚎哭,慢慢蹲下,让宋婉儿的尸体依靠在自己怀里,右手在刀柄上一拔,手快速的按住宋婉儿的胸膛,不让血冒出来。 “霏霏,快点替婉儿止血。”南宫少游嘶哑的声音吩咐道,那语调就像是宋婉儿还没有死,只是受了伤一般。 慕容霏霏也是呆呆的从怀里拿出程忱配置的止血灵药,轻轻替宋婉儿解开胸前的衣襟,把止血药涂上,又在自己衣裙上撕下一片,小心翼翼的替宋婉儿包扎好。 “婉儿,霏霏已经替你包扎好了,还痛吗?”南宫少游把脸贴到宋婉儿的脸上:“当然是用得厉害,你这傻孩子,就是喜欢估计别人感受,就算是痛了也不出声,自己独自去忍受。” 慕容霏霏立刻拿出一颗药丸,塞进宋婉儿口里:“婉儿姐姐,这是最好的止痛药,吃了就会止痛的。” 南宫少游搂住宋婉儿柔声道:“婉儿,你在山洞里待了十七年,我一直以为你是极能够忍受,这么长的时间都可以一个人过,原来是我太笨了,你也很怕寂寞,经常在盼望着我来陪伴,现在你又要一个人了,会不会害怕?” “师兄,那个时候是我经常找你去玩,以至于没有好好的陪婉儿姐姐,现在就由我去陪她好了,寂寞的滋味真的不好受。”慕容霏霏说完一手捡起地上的利刀,用力的往自己胸膛刺过去。 南宫少游连忙伸手一挡,把刺刀打的飞下岩石,顺手一把将慕容霏霏搂在怀里,慕容霏霏再次嚎啕大哭,南宫少游紧紧的抱着她。 第497章 南宫少游一手抱着宋婉儿的尸体,一手搂着慕容霏霏,一边安然无声,越发冰冷,一边梨花带雨,哭得全身发烫。 他一时间情愿时光便要停止,他可以永远的抱着这两个最心爱的女人,从此宋婉儿的体温最终不会会冰冷,慕容霏霏不用哀怨。 这块岩石也是他不愿意离开的,这要一离开这里,世间万物对他来说都是变化了,他从此不会再有半点的快乐,而慕容霏霏更是背负了终身的内疚。 宋婉儿从七八岁开始便收寒毒侵扰,十七年后终于使身体不再冰冷,可这问温暖仅仅维持了两年。 两天前,这位端庄美丽的女孩,还是躺在自己怀里,二人情意绵绵,两天后,她仍旧躺在自己怀里,却是阴阳相隔。 也不知过了多久,慕容霏霏已经哭得沙哑了声音,泪水已经干枯,身体也逐渐变得冰凉,而宋婉儿的身体却渐渐有了暖意。 南宫少游一阵心悸,连忙伸手探到她的胸口,可里面没有丝毫的心跳,突然眼前金光万道,原来是太阳出来了,把宋婉儿的身体照暖了。 南宫少游此刻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埋葬宋婉儿,他是绝对不愿意,只要那黄土改过了她的俏脸,就永远成为了回忆。 他想安慰慕容霏霏,可任凭他读遍天下的书,却不知可以用哪一个词句去安慰。 他迎着朝阳,在宋婉儿的唇上亲了一口,唇上感到一阵冰冷,那里不再会传来温馨的回应,他又在慕容霏霏唇上亲了一口,想表示安慰,可那里也不再是香甜柔滑,而是干涩凄苦。 “霏....” 南宫少游想开口说话,可喉咙一阵痛苦,竟然说不出任何的话语,可心反而怠慢了,安静了,他其实真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太阳慢慢爬到中天,宋婉儿的神情仍旧如死前一般的端庄美丽,南宫少游仿佛看到她偶尔的一点小顽皮,十分可爱,可这张脸上永远都不会再呈现出这样的神情。 “婉儿,太阳太猛,我们到阴凉的地方吧!”南宫少游呆呆的站起来,他一手把宋婉儿紧紧搂在怀里,一手将慕容霏霏也搂了起来。 “霏霏,婉儿姐姐太累了,我要抱着她走下山,你可以自己走路吗?”南宫少游十分的温柔。 慕容霏霏没有说话,如同没了灵魂的人儿一般,慢慢走向山道。 她的倚天剑也放到石头上,竟然置若罔闻,南宫少游捡起来,挂在腰间,抱起宋婉儿,跟着慕容霏霏一直下山。 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下了山,客栈掌柜认得南宫少游,知道他为人大方,正要出来招呼,却见他跟慕容霏霏均是满是是血,而他怀里还抱着一位胸前衣服染满鲜血的女人,不知死活。 他偷眼看去,只见那女人便是跟南宫少游一起投诉,报称是他妻子的人,可脸色苍白,手脚僵硬,明显是已经死去。 “客官,你娘子已经死了。”掌柜子轻轻的提醒道。 南宫少游无神的双眼突然喷出一阵怒火:“谁敢说我娘子已经死了!” “嘭!” 他突然把宋婉儿的尸体放直,身形一闪,两人身体紧贴,一起飞出,南宫少游带着宋婉儿的手一掌打在客栈的柜台上,整张大理石做成的柜台被他打的粉碎。 吓得大堂正在吃饭的客人纷纷躲闪,南宫少游斜睨着全身发抖的掌柜道:“掌柜子,这两天我娘子都说心绪不宁,所以心情不好,而你又偏偏拿了一对不完整的龙凤烛过来,晦气得很,所以她把你的柜台打碎了,你心中可有不满?” “扑通!” 掌柜立刻跪下,叩头道:“客官,是小可不好,小可疏忽!” 他不断的磕头,磕得前额都出血了,南宫少游冷冷道:“起来吧,我娘子为人端庄,从来都不爱跟你生气,她是原谅你了。” 可掌柜那里敢起来,还是在那不断的磕头,南宫少游怒道:“叫你起来,你还在那磕头,是否要说我娘子十分野蛮,竟然是说一不二的人?” 掌柜听了急忙磕了三个头才敢起来,可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双脚打卦,互相撞击着。 “掌柜子,今日可曾见一位神仙似的高大老人经过。”南宫少游道。 “有!”掌柜急忙道:“那老人十分飘逸,如同神仙下凡,而且和蔼非常,早上来用午膳,然后向前走了,对了,他还说自己姓宋。” “嗯,那谢谢你啦!”南宫少游说完,从怀里拿了一锭十两重的银子,抛到掌柜面前。 然后重新抱起宋婉儿,继续前行,掌柜看着地上的十两银子,呆呆的不敢去捡起来,也不敢走。 南宫少游也没管他,低声多宋婉儿道:“婉儿,师父到了前面的客栈,我带你去找爹爹,好吗?” 说完扬长而去,慕容霏霏指着地上的银子道:“还不快点捡起来,这是婉儿姐姐给你的,她温柔端庄,是不会随意发脾气的,我可不同,随时都会杀人!” 掌柜子一听,心中恐慌,连忙捡起来,抬头处,慕容霏霏白影一闪,已经跟着南宫少游去了,他呆呆的站在原地,仿佛置身于梦境一般。 南宫少游抱着宋婉儿在前面慢慢走着,慕容霏霏在后面痴痴的跟着。 “轰隆!” 一声闷雷响过,可两人置若罔闻,还是那样静静的走着,突然下起了倾盘大雨,大雨洗刷着两人身上的血污,南宫少游的心中也想着后面有一个慕容霏霏,想问一句她是否安好,可不知为何,就是不想说话。 慕容霏霏也是如此,也想关心南宫少游一句,可也是心中压抑,不想多说一句,只想慢慢的走着,甚至是自己的灵魂可以脱离身体。 他们很想见到师父宋子休,可也十分害怕看到他,恐怕看到他老人家后不知事情会发展成怎样。 “师兄!霏霏!师姐怎么啦?”突然一个大汉从雨中跑来,那人正是沐翼云! 第498章 沐翼云迎着雨水跑到南宫少游面前,突然看到宋婉儿的尸体。 昂藏九尺的身躯,竟然晃了一晃,几欲跌倒,过了良久才失声痛哭道:“师姐!” “哇!” 沐翼云一声狂叫,从背后拔出狼牙棒,在雨水中任意挥舞,最后竟然不断的向着路边的一块大石头锤击,打得火花四溅。 “嘭!” 一声巨响,岩石被打得整块裂开,而沐翼云手中的狼牙棒也折为两段,他双手被震得虎口裂开,血流不止,可他还是奋力的向着地面拍打。 在叶图南死的时候,沐翼云也是这般的疯狂,当时慕容霏霏一直愧疚于心,认为他心中是恼恨自己的义父,可今日看来,方知道这位爽直的三哥脾性便是如此,对兄弟姐妹的感情是溢于言表的! 她看着十分心痛,雨水打在她的嘴唇上,顿时解去了她方才的苦涩,她跑过去,一把抱着沐翼云哭道:“三哥,你不要这样,婉儿姐姐会看到的,她的心也会痛的。” 沐翼云跟慕容霏霏抱头痛哭:“霏霏,是谁这么狠心,竟然害死了师姐,师姐为人端庄和善,难道这各界上还有人舍得对她下毒手吗?” “是矛子元!”慕容霏霏大哭道。 “矛子元!哇!”沐翼云一声怒吼:“霏霏,矛子元在哪?我要去杀了他!” “不知道!”慕容霏霏狠狠道:“可他的老巢就在江西,我们就去江西等他,不单只要杀了那老贼,还要把三元教灭了!” “好!霏霏,我们这就去!”沐翼云一把拖着慕容霏霏的手大步便走。 “三弟,霏霏,我们现在首先要把婉儿送到师父身边,然后大伙再去江西!”南宫少游终于开口了。 沐翼云一怔道:“师兄说得是!” 他为人爽直,情绪来得快,去得快,方才是最伤心的人,此刻却是变成了最冷静的人。 “我不要见师父!”慕容霏霏突然掩着脸想要往回路上飞奔,却被沐翼云一把拉住。 他柔声道:“霏霏,怎么不去见师父,有师父做主,还怕杀不了矛子元吗?” “三哥,你不知道,是我害死了婉儿姐姐,不是因为我,她根本不会死,就如同我害死五哥一般!”慕容霏霏挣脱了沐翼云的手,却被南宫少游一把抓住了。 “师兄,霏霏在说什么胡话?”沐翼云狐疑道。 南宫少游叹了一口气道:“霏霏十分爱护婉儿,又怎么会害婉儿,如同五弟一般,根本霏霏也是无辜的,她现在伤心过度,在说胡话,我们回到师父那再说吧。”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慕容霏霏哭到:“矛子元要杀的是我,婉儿姐姐却冒认了我去受死!” 沐翼云听了心头大震,可更加的不解:“霏霏,矛子元要杀你,师姐跟师兄都在,任凭他武功再高也是无可奈可,况且他也认得师姐,认得你,怎么会这样。” “三弟,不必说了,这事见到师父再说吧。”南宫少游即便再伶牙俐齿此刻也是无言以对。 “师兄,师姐去世了,你跟霏霏都悲痛欲绝,可毕竟还年轻,可师父,你说怎么交代?”沐翼云道。 “三哥,你说什么,婉儿姐姐去世了,我跟师兄比师父还要痛心,你可知道!”慕容霏霏抓狂道。 沐翼云摇头叹息,并没有说话,伸手拉着慕容霏霏的手,一直往前走,慕容霏霏也是随她这样拉着。 雨终于停了,太阳出来了,南宫少游的心更加的悲痛,他希望雨不要听下来,这样他还感到舒服一点。 这次宋婉儿的死,南宫少游是心痛欲绝,几乎有了轻生的念头,可却心中强忍,师父宋子休自小便带他如同亲生儿子。 当日宋子休的儿子夭折,却救了南宫少游,而且两人出生八字一般,宋子休便认为他是自己的儿子,现在宋婉儿死了,南宫少游知道自己更加要替宋婉儿担当起照顾师父的责任,所以他不能有丝毫的软弱表现出来。 终于还是走到了前方的客栈,远远的便看到宋子休站在门外,他看到南宫少游等人,竟然二十余年,第一次展示轻功,如同飞燕般凌空而至。 他脸上目无表情,呆呆的看着南宫少游手中的宋婉儿,似乎一早就心有灵犀,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遭遇不测,否则以他超过五十年的内力修为怎么可能如此的慌张,竟然一早站在客栈门口。 南宫少游想努力振作,可看到师父却是如何能忍住,立刻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师父,徒儿没办法保护自己的妻儿,没办法保护你的爱女,以致被矛子元奸计所害!” 他说到这里,突然眼前一黑,竟然晕倒,以南宫少游此时的修为,即便是被一流高手重力击中,也是不会如此晕厥的,他是一早就伤心过度,精神散乱,只是一味的强忍,此刻看到师父,终于是释放了出来,竟然晕厥。 宋子休茫然的在南宫少游后背的“命门穴”以一股纯阳真气灌入,令他马上醒转,可眼前的慕容霏霏却又晕倒,被出来的林紫烟扶起来。 “师伯,此刻也不要回什么逍遥宫了,咱们一起去找矛子元报仇,把那老贼碎尸万段!”林紫烟狠狠道。 “紫烟,婉儿师伯会知道你的一片真心的!”宋子休抱起宋婉儿。 “嘭!” 从宋婉儿怀里掉出两块金锭,林紫烟捡起来,不禁悲从中来道:“这是我送给婉儿师伯的贺礼!” “从此处到逍遥宫路途遥远,婉儿恐怕是经受不住。”宋子休蓦然道:“紫烟,你为人精明,而且伶牙俐齿,太师父派你上少林,限你三日来回,请来少林高僧来为婉儿师伯超度,绮婷,你到附近办一副上好的棺木,买一个玉净瓶回来,翼云,你到附近找一些上好的荔枝木回来,少游,霏霏,咱们三人便在这里替婉儿守灵,待少林高僧到了,便将之火化!” 第502章 “霏霏,你忘记师父的话了吗?”南宫少游柔声道:“你现在不是慕容霏霏了,你是南宫少游的妻子,是宋子休的女儿,是婉儿在世上托付的人。” 慕容霏霏听了,立刻拿起筷子,夹起菜肴,大口大口的吃着,南宫少游看见了,也陪着她大口大口的吃着。 吃完斋菜,两人脸上都呈现出一点的血气,也不像这几天来的脸色苍白了。 两人来到宋婉儿棺材前,只见了闻大师正在念诵佛经,了广大师在一旁陪伴着宋子休,并不时的解释着。 终于了闻大师念完佛经,了广大师站起来道:“南宫施主,可以抬出去火化了。” “少游,便有你我去抬吧。”宋子休道。 “了闻师兄,我们也为宋女侠尽一分力吧。”了广大师道。 于是宋子休,南宫少游,了广大师,了闻大师,四人一人执着棺材的一脚,抬出了客栈门口,在客栈门口早已摆放好沐翼云准备好的荔枝木了。 四人把棺材放在荔枝木上,了广大师盘膝合十,在前面念着佛经,念完一段佛经后,只见他两趟衣袖都鼓得涨涨的,大家知道他在运功,突然他口称佛号:“阿弥陀佛!” 双掌往前一送,“嘭!”荔枝木上便燃起了熊熊烈火,他虽然没练过幽冥教主的“烈焰掌”之类的内功,可少林内功是至阳内力,用内功把木头点燃,到了他这般修为,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曾绮婷马上拿来一些听这三天折好的纸钱,在火堆旁慢慢的少着,林紫烟也走过去帮忙烧。 终于大火熄灭了,地上尽残余着灰烬,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小心翼翼的把宋婉儿的骨灰都装进了白玉净瓶里面,把瓶口封好。 宋婉儿的丧事办完了,送走了少林两位高僧,一行五人也返回天山,一路无事,这天已经来到逍遥宫一百例外的富贵客栈。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十分感叹,慕容霏霏第一次下山,便是在这里跟南宫少游回合的。 林紫烟突然道:“太师父,师伯,师叔,你们在这里好好安顿,我连夜赶回逍遥宫。” 曾绮婷奇道:“紫烟,你为何这般着急赶回去?” “师娘,在逍遥宫有灵宝道长,柴安老先生等人,都不知道这个事情,我是要早点回去跟他们说一声,以免太师父上去了,他们又啰嗦一番。”林紫烟把曾绮婷拉到一旁,低声道。 曾绮婷听了点头道:“你想得真是周到,那快点去吧。” “紫烟!”宋子休突然道:“你回到逍遥宫,跟各位宾客和逍遥宫众人说了婉儿的事情,可少游跟霏霏的大婚照例进行,你跟逍遥宫的人交代,就在三天后把。” “爹爹!”慕容霏霏惊叫道:“婉儿姐姐尸骨未寒,又怎可...” “霏霏,逍遥宫岂同一般世俗的地方,难道还要你守孝三年不成?婉儿一心就是想看到你跟少游成亲,你们的事情早点办了,婉儿的心便早点安息。”宋子休道。 林紫烟喜道:“便该如此,婉儿师伯也是想南宫师伯和霏霏师叔早日成亲的,你们若然还诸多顾虑,反倒辜负了婉儿师伯一片苦心。太师父,我这便去了!” 林紫烟说完,立刻出了客栈,连夜向逍遥宫进发。 慕容霏霏看着南宫少游,南宫少游柔声道:“霏霏,我们便按师父所说的去做吧,这也是婉儿的心愿,况且在逍遥宫上有你柴家的几位家臣,这样,也好向他们交代。” 慕容霏霏听了,点点头,本来跟南宫少游成亲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现在却是一件令她十分难堪的事情。 终于,四人也是回到了逍遥宫,逍遥宫里的二百余人,都出来迎接,哭着要拜祭宋婉儿。 南宫少游把宋婉儿的骨灰放在逍遥宫的大殿前,逍遥宫顿时哭声一片,宋子休也感到十分的凄然。 慧元师太拿了法器在宋婉儿骨灰前为她诵经。 灵宝道长和梁楷走来对宋子休道:“宋大侠请节哀顺变。” 宋子休点头答礼,灵宝道长道:“宋大侠,老道有一句话不知如何开口。” “但说无妨,你我是何等交情。”宋子休道。 “婉儿刚刚去世,少游和霏霏的大婚,是否应该押后,我看他们两人也是十分的凄酸。”灵宝道长道。 “有劳道长了,可这是婉儿的心愿,所谓有情人终成眷属,婉儿和少游始终有了一个遗憾,世事无常,我想让少游和霏霏早日成亲,不必有如此多的牵绊。”宋子休道。 此时柴安也过来跟宋子休见礼,他们是第一次见面,可都彼此神交很久,柴安道:“宋大侠,宋小姐的事情的确令人十分难过,我心中当然想小郡主跟少游可以早日成亲,可现在恐怕不合适,也对宋小姐十分的不敬,倒不如再迟半年,你看如何?” 宋子休还是那句话:“世事无常,还是早日成亲的好,不想再有任何的羁绊。” 其余的人都听到了宋子休的话,其实心中都觉得十分有礼,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的事情,他们都不是外人,都知道得十分清楚,如果两人能够早日成亲,的确是少了很多麻烦,就算这次宋子休下山,也是为了两人之事,若非如此,宋婉儿也不会惨死,可这话大家都知道,但谁又敢说出口呢,都觉得宋子休的做法是对的,可此刻逍遥宫一片愁云惨雾,要大家立刻收拾心情,由大悲转为大喜,又是十分为难的事情。 “各位,婉儿过世,最伤心的莫过于作为父亲的我。”宋子休朗声道:“可我知道婉儿最大的心愿是能够嫁给少游,虽然她不在这世上了,可她的心愿也算了了,从此以后,大家都要称她一声,南宫夫人,而少游跟霏霏成亲,也是婉儿的一大心愿,也是她过世前的愿望,所以如果大家是爱惜婉儿,便应该替她完成这个心愿,三天后为少游和霏霏举行大婚。” 第397章 宋子休并非是以德报怨之人,他信奉的是以直报怨,就是你对我有恩,我自然十倍相报,你对我有仇,我怎么会傻到用恩德去报答你,自然是以牙还牙,方为大丈夫所为。 他是看到矛子元身为一代宗师,如果这样死在蒙古人乱剑之下,未免太过于窝囊,怎么说他也是中原人士,大义之前是同仇敌忾。 宋子休和矛子元相斗几十年,均十分了解对方脾性,宋子休知道矛子元即便恢复功力,也不会自己独善其身,他定会在这逆境中奋勇杀敌,甚至比任何一位正派人士都要卖命,他是信奉险中求胜,希望在这乱战中可以收买人心。 反正谁当皇帝是日后的事情,也不是宋子休关心的,只要不是蒙古鞑子就可以了,当下矛子元是对中原武林有益无害,所以救他也是应该的。 至于为女儿宋婉儿报仇,宋子休是主张光明正大,最好是等宋婉儿跟南宫少游成亲后,两夫妻一起去报仇,以南宫少游当下的武功加上宋婉儿,要杀矛子元也是可以办到的事情,况且还有一位足智多谋的慕容霏霏从旁协助,所以便让沐翼云去给矛子元解药。 中原武林这边是这样,而台下的蒙古武士和幽冥教教众均拿着兵刃,站在群豪身后,虽然没有以兵刃抵着后心,可这些人均是武功全失,对付他们就像对付一般的百姓,根本随时都可以一人杀十几人。 而台前围着的五十余名幽冥教高手,均严阵以待,就等幽冥教主一声令下,便跳上高台杀人,所以即便看到沐翼云拿解药去给矛子元,也不以为意。 幽冥教主心中正不断的盘算和估量着慕容霏霏到底有什么计谋,可他看着慕容霏霏,这小姑娘此时神采奕奕,一点都不像如临大敌,和刚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这令他更加的猜疑,心想刚才慕容霏霏吹响的玉洞箫,一定是有深意,所以他一时也踌躇不决,台上为此一片寂静。 反倒台上响起了一阵清脆的女子声音,沐翼云一看,自己心中挂念的曾绮婷正站在台上,向着自己走过去,他欣喜万分,其实看到慕容霏霏,他便知道自己妻子是安全了,只是情势危急,自己也不能上前询问。 虽然知道是安全了,但还没看到妻子,自然十分担心,当下看到了曾绮婷,立刻喜形于色,大步上前,曾绮婷看到沐翼云也十分高兴:“三哥,我早就看到你,不过霏霏让我不可以出声。” “你们下山有遇到幽冥教的人吗?你们在这里躲藏了多久?”沐翼云笑道。 “没有,也不知道为什么,走了才不到半里路,霏霏就说有古怪,让我们不要走,她跟婉儿姐姐前去探测,很快回来说下面已经给蒙古人守住了,我们就回来了,霏霏说不能现身,躲藏起来,看看蒙古人有什么诡计,好从旁协助。”曾绮婷也是口直心快的人,一下子就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沐翼云突然低声道:“绮婷,这些事情还是不要说,莫要给蒙古人听到了,等一下,若然真打起来,你便一直跟着我,知道吗?” “为什么不能说?你知道我们刚才做了什么吗?”曾绮婷还是忍不住要说出来。 沐翼云反应倒快:“绮婷,慧元师太也十分担心你,你先去给她请安吧。” 沐翼云不想曾绮婷说得太多,他素来知道慕容霏霏足智多谋,万一真有什么计谋,给自己妻子不小心说了说了,就完了,不过新婚夫妇毕竟恩爱,他又不想在众人面前对妻子严以辞色,便立刻将慧元师太搬了出来,这一招倒十分灵验,一下子将曾婉婷支开了。 南宫少游突然看到宋婉儿,也是十分开心,他低声道:“婉儿,你什么时候变得霏霏那般顽皮,在树林里跑来跑去?” “开始霏霏让我装作是丐帮的人,她说让我尽量的使出内力,将声音传送,将那幽冥教主吓一跳,哈哈,果然是吓了他一跳,不过霏霏后来跑出来了,我跟紫烟还有绮婷躲在树林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还是紫烟想到了主意。”宋婉儿看着南宫少游,柔情万缕。 南宫少游心中一热,轻轻握着她手,另一只手也握住慕容霏霏的手,两只温软的小手被他同时抓住,虽然在这极度危险的地方,可心中却是十分的志得意满,他也十分感激慕容霏霏,知道她方才吹响洞箫,无非是让宋婉儿现身,好让自己安心,等一下要大战一场的话,也好让宋婉儿陪伴左右。 南宫少游转头对林紫烟道:“紫烟,你为何想到这么好的计谋?” 林紫烟笑道:“上次在大理,我看到张七伯伯不是用这个计谋把那大理的叛军吓个半死吗?所以我就想学一下,只可惜,我们人太少,而且也只有宋师伯的武功最强,走得飞快,我跟绮婷姐姐在后面,几乎帮不上忙,所以才被那老和尚怀疑了。” 南宫少游听她说起大理城的事情,看了,慕容霏霏一眼,慕容霏霏也正看着他,两人相视一笑,林紫烟十分聪明,立刻道:“师伯师叔,难道你们想起了大理城抢亲的事情?”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听了都忍不住笑了出来,那幽冥教主看到台上多了宋婉儿等几人,这些人和慕容霏霏明明下了山,却安然无恙的又出现在这里,现在又在开怀大笑,他心中更不是滋味,更加的狐疑。 南宫少游想起大理城抢亲的事情,大笑一场,突然喜道:“紫烟,蒙古人下的迷药,跟你那天在大理城下的迷药药性一样,你可否知道怎么解?” “我当然知道怎么解,可是我在这山上也找不到那解药,你都知道,那些解药是生长在极为潮湿的地方,甚至在瀑布之下,可这里十分的干爽,而且我也没时间去找,所以配不到解药。”林紫烟道。 第508章 崔之成一听,心中大怒,静尘师太的意思明显就是说,你崔之成连我都赢不了,就不要想着去跟南宫少游较量了。 而且这句话是出自一名本该冲虚恬静的尼姑口中,本来他是想听到静尘师太谦虚几句,然后吹捧自己几句,好下个台阶的,想不到得到的回应了一呛再呛。 他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个尼姑,心中却住了一个心爱的男人,她一路云游也是为了寻到慕容霏霏,然后可以跟自己心爱的男人成为眷侣。 她心中本来就没有恬静,如何会有出家人的气质呢,静尘师太,现在看到人,会笑脸相迎,已经是极大的友善了。 “蹭!” 静尘师太做事干脆利落,说比较,立刻比较,一泓青釭剑已经出鞘。 “崔先生,请出剑吧,我还有其他事情,不想跟你纠缠!”静尘师太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可在崔之成看来这个尼姑实在是太过无礼,她言下之意便是,跟你较量不过是是几招的事情,你快点吧,不要妨碍了本师太的时间。 崔之成气急败坏道:“凌老弟,凌夫人,徐老弟,你们都听到了,现在是这位师太在挑衅我,并非老夫要要为难峨眉派神尼!” “蹭!” 静尘师太还剑入鞘,对着崔之成合十,神情恭敬,可却是道:“如果崔先生是要跟贫尼来口头之战的,贫尼向来最笨,便认输了,这便告辞!” “你真的是峨眉掌门人慧静师太的徒弟?”崔之成不怒反笑,他根本不相信一个出家人会如此张狂:“我看师太出言傲慢,不像出家人,口称老夫是先生而不是施主,姑且有一问。” “我是慧静师太的徒弟,十年前在少室山下拜入她门下,只不过是跟她修行,并没有学任何峨眉派的武功。”静尘师太道:“至于称呼的,出家人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叫什么也是随意便好,若然施主说我傲慢,我反倒觉得欣喜,这场比试就算了,刚才施主说南宫少游不是的话,我也算是当做没听到。” 崔之成一听,立刻瞠目结舌,一个出家人跟自己较量,原来是因为自己得罪了一个男人,而她后来解气却是因为自己说她傲慢,这事情匪夷所思程度简直是武林中第一大奇闻。 其实静尘师太心里十分简单,南宫少游本是性格张狂,如果别人说她也是张狂,她会觉得自己跟南宫少游拉近了许多距离,不会觉得不高兴。 姜杰听了忍不住道:“你是一个出家人,竟然为了我师父随意的说一句俗世男子的点评,你便要拔刀相向,看来你尘心为了,干脆还俗,嫁给南宫少游好了。” “杰儿!”凌朝宗一听到姜杰这话心中大骇,这话对出家人说已经是十分的不敬,还要是对峨眉派的第二代弟子说,这样的话语随时都可以引起一场武林的斗殴。 姜杰也知道自己失言了,立刻闭嘴,不敢说话。 谁知道静尘师太却道:“你说得没错,师父已经做主把我许配给他了,而且他也是答应,十年前在少室山下便说要跟我拜堂成亲,还说不管我同不同意,反正他南宫少游说了便是,他真是野蛮!” 静尘师太说到这里,不禁想到当日跟南宫少游在少室山下,火堆旁的旖旎风光,不由得心驰神往,这段往事也是她心中的一个遗憾,她常常想自己要不是当时的执拗,早已跟南宫少游成亲了,而且宋婉儿也未必会死,想到这里,不禁一声长叹。 “你说什么?你师父竟然把你许配给南宫少游了?”崔之成觉得事情越来越匪夷所思,已经忘记了应该愤怒,照理说,武林中无人会怀疑峨眉派门人说的话,不过也实在太过难以置信了。 在场的只有凌美雪和程若飞觉得这等事情也只有南宫少游才做得出来,只不过想不到慧静师太也是如此,她们是没有想到静尘师太说的师父指的是宋子休而非慧静师太。 “师太既然有要事在身,那在下也不敢挽留了,就送师太出门吧。”凌朝宗是担心她跟崔之成打起来的,崔之成成为“剑圣”剑法的确已经到了出神入化,他跟妻子程若飞都是剑术名剑,对他的剑法是佩服不已,静尘师太不过三十岁光景,根本就不会是他对手,若有损伤,虽然跟自己无关,可这事是在霹雳门上发生的,若然峨眉派要怪罪,自己的确难辞其咎,至于说她曾经击败矛子元,这事情是出自自己女儿口中,小女孩说话有些纰漏也是正常,而且是从南宫少游那听来的,他向来喜欢开玩笑,谁知道会不会跟自己女儿开玩笑,至于眼前这位师太也承认,可这位师太说的话实在是令人咂舌,可信程度也是有待商榷。 “好吧,其实我也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我向来不喜欢跟人交往,更加不喜欢跟不认识的人纠缠,那么凌大侠贫尼告辞了,还有,凌家跟南宫师兄有莫大渊源,假如有什么要差遣的事情尽管吩咐便好,那衡山不去也罢!”静尘师太说完便要离去。 凌朝宗听她说得情真意切,也十分感动,虽然觉得这人有点痴呆,可对自己一家人的情意却是真挚的。 “师太,请留步,你我的较量还未开始呢!”崔之成冷冷道。 静尘师太也冷冷道:“崔先生,贫尼已经说过,不想口舌之争,你说要较量,却是说了不下三次,如果较量的话,拔剑出鞘便是,何须多言,至于胜负,彼此都会心中有数。” 凌朝宗听了身上吓出一身冷汗,心道:“这个师太,怎么说话会如此的张狂,实在不应该是出家人!” “崔老哥,请看在老弟面上稍安勿躁,师太也请看在在下的面子上,不要动气。”凌朝宗立刻劝止,连连使眼色让妻子程若飞去劝劝静尘师太,最好快点送她离去。 程若飞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了,可心中还是有少女的心,其实很想看这场热闹,不过丈夫让自己去劝阻,也只好去了。 崔之成本来想就此算了,谁知道静尘师太却道:“凌大侠没有什么不妥的,这事是我跟崔先生的较量,跟凌家也没关系,反正也是较量几招便离去,还请崔先生快点出手,贫尼也想早点离去,在这里也觉得气闷。” 凌朝宗听了心道:“哎,你这位师太真是不通世务,我已经说到这样了,你还是不断挑衅,哎,这是非我也是管不了了。” 果然崔之成“蹭”的一声,长剑出鞘,大声道:“大家都听到了,今日是峨眉派师太要跟崔某较量,不是崔某要挑衅,如果师太有何损伤,大家替我作证,日后慧静师太要见怪,也是怨不得我!” “我师父不是见怪的!”静尘师太冷冷道。 “刷!刷!刷!”崔之成一连三剑,直攻静尘师太上中下三点,剑气纵横实在是名家风范。 大堂上众人也均散开,程若飞是嘴角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却发现丈夫凌朝宗正看着自己,立刻用手捂住嘴角,凌朝宗是无奈的笑了笑。 可一刹那间,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大堂正中央,只见崔之成剑法绵密,变化极为繁复,可一点都不乱,身型稳重,安如泰山。 而静尘师太便宛如一只黄色的蝴蝶姿态极为秀美,就是一个光头显得有些突兀罢了。 众人是看得目瞪口呆,徐大海竟然道:“师兄,嫂子的‘追魂剑’我以为是剑法的顶峰了,可现在看来....” 徐大海把话收住了,他说这话前已经是觉得十分突兀,可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换做平时的程若飞,她听到别人贬低自己的剑法,一定是勃然大怒,可现在听到徐大海的话,竟然没有一丝的愤怒,反倒觉得他说得十分实在。 “大哥,看来我的剑法就算练到外孙长大,也是未必可以有这样的修为。”程若飞不禁叹息道。 凌朝宗赞叹道:“当年听说有佛法大会,十大高手都在台上献艺,去过的都说不枉此生,当时你我都没时间,十年来都是觉得十分的可惜,现在看来,我的心愿了了,大概十年前的比试和今天的也大概差不多吧!” 凌美雪看得十分着迷,她一直视南宫少游为心中偶像,认为他无论内功,剑法,轻功,掌法均是天下第一,现在看来,剑法天下第一这个名头是要让给自己的师叔了。 很快大厅上两人已经斗了一百招,众人都是看的如痴如狂,希望这场大战不要停下来,打得时间越长越好,最好都能放慢动作来打,可是如果放慢了,静尘师太的剑招就未必好看了,一只蝴蝶静静的时候,总没有飞舞时候好看。 突然听得静尘师太一声轻叱,剑法飞转,如同几十只蝴蝶翩翩起舞,好看极了,那把青釭剑,幻化成五十道剑光,把崔之成笼罩其中,就算是泰山,也会为之摧毁。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年华。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凌美雪轻轻的念道,这四句诗就像是跟静尘师太的剑法弹奏一般,配合得天衣无缝,她一句“望帝春心托杜鹃”刚吟罢,静尘师太的长剑也随之收住了。 程若飞也是读过不少书,她一直在想着词语来形容静尘师太的剑法,突然听到女儿的这四句诗,不禁喝了一声彩,觉得实在形容的丝丝入扣。 可在崔之成听来,这声喝彩就如同一记闷棍,狠狠的打了他一下,令他身体为之一摇,满目怅然,在他手腕上一滴滴鲜血正在流着。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玉暖日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静尘师太吟着诗句似乎跟凌美雪和应着,从人群中离去。 “哇!” 突然在大堂外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喝彩声,原来刚才已经在门外聚满了几十名霹雳门的弟子,人人看得如痴如狂,现在才回过神来,发出一声喝彩。 姜杰连忙替师父包扎了伤口,幸好伤口不深,没有伤到筋骨,崔之成茫然的看着凌美雪:“美雪,她当年真的是击败了矛子元?” “不错!”凌美雪点头道。 崔之成听了,心中才有一点的安慰,立刻又问道:“她当时有使出这一招吗?” “这招叫‘锦瑟无端’,一发五十剑,当时矛子元勉强避过,师叔便使出这招后的杀招‘单思华年’他无论如何也是躲不开了,便用浑厚的内力,把师叔的青釭剑打得脱手,插在树上,不过矛子元当时也说,若非我内力比你强太多,今日定会死在你手上,不出二十年,你便是武林第一人!”凌美雪把南宫少游的话重复一遍。 崔之成一脸苍白:“难道她这招不是最厉害的,在这招之后还有一招杀招,我被称为‘剑圣’有这位师太在,这个‘圣’字从何说起?” 凌朝宗安慰道:“崔大哥不必踌躇,这位师太十年前便击败武功天下第一的矛子元,你可以跟她对上一百余招,令她使出绝招,这也是武林上无人能够做到,如果小弟跟她对敌,估计三招都接不住。” “峨眉派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位师太,我竟然不知道,这师太的名头连听都没听过,难道武林中真的隐藏了这么多高手,而我却是井底之蛙?”崔之成十分低落道。 “崔师伯,你不必自怨自艾,其实我师叔早在十年前就名满天下,只不过遁入空门,改了法号所以没人知道而已。”凌美雪马上道。 “师太十年前俗名叫什么?”徐大海和程若飞连忙问道。 凌美雪笑道:“冰美人!” 她不敢直说师叔的名号,便说了外号,众人都发出一声惊叹,“冰美人”冷依依当然是名满天下,这话一点也没错,当时女侠中,除了峨眉派的师太之外,便是她最为出名,而且比峨眉派的师太还有出名,主要她除了武功卓绝,行侠仗义,主要还有她的美貌和冰冷,令江湖上不知多少公子哥儿是又爱又恨。 现在听到她的名号都是又惊又喜,这十年冷依依的就像失踪了一般,原来是去峨眉派当了尼姑,这也是令人感到意外,可刚才听她对南宫少游情意绵绵,估计出家也是跟这人有关了。 大家正在讨论冷依依的时候,突然一名弟子又跑进来道:“师父,刚才在大街上,有一猎户,下了圈套抓得一个五百斤重的大野猪,想当场摆卖,为了吸引人,也是为了可以把猪血也卖了,所以要当场杀了,可野猪力气很大,竟然挣脱了绳索,在大街上四处乱撞,伤了不少途人,有百姓便跑来希望霹雳门的弟子去收服,我便和几位师弟拿了刀子准备杀野猪,结果刚到大街,准备杀猪,却看到一位如同小山一般的壮士,矗立在大街上,野猪向他冲来,他举起拳头,一拳便把野猪打得在地翻滚,然后再上去两拳,把野猪打得脑浆迸裂!” 徐大海还没等他说完,便跳了起来大声道:“那位壮士在哪里?让我出去请他进来喝上三大碗酒!” “师叔,他已经在门外,说有事求见!” 徐大海不等他说完,已经跑到门外,果然看到一位身长九尺的大汉神威凛凛的站在门外,背上插了一支狼牙棒。 “壮士,方才听得弟子说你的壮举,请进来,喝上三碗烈酒!”徐大海高兴的抱着那人。 壮汉也是十分高兴:“你就是凌大侠?” “不,我是他的师弟,徐大海!”徐大海连忙道。 那人听了十分高兴:“原来是徐二哥,我早听说你是好酒之人,神交已久,不知多少次想来临安找你喝酒!” 徐大海听了十分高兴,听到人家知道自己名头,还说神交已久,连名字也不问,就拖着他的手走进大堂。 “这位便是我师兄凌朝宗了!”徐大海向着凌朝宗一指立刻又吩咐弟子:“快去拿两坛好酒来!” 那壮汉连忙拱手道:“凌大侠,久仰了,在下有一事相告!” “壮士不知有何吩咐?”凌朝宗连忙道。 壮汉朗声道:“我听说你们霹雳门要到衡山岳庙跟湖南帮派商量对付三元教的事情,可我又得到消息说三元教会在那里设下埋伏,所以特来报信!” “哼!又一个来游说我们不要去做这大事的,不知是否三元教知道了,害怕,故意遣人来造谣!”崔之成是满肚子的火气,看到徐大海对这位壮汉这般的讨好,便马上发作,他看得这人,估计也是有一身的蛮劲而已,他就不相信天下竟然有这么多能够赢得了自己的人,他要在这位大汉身上拿回一个面子。 壮汉斜睨着他道:“凌大侠,这位先生是谁?何故出此言论!” 凌朝宗连忙道:“他便是‘剑圣’崔之成!” 第399章 白无常为人隐忍,虽不喜言语,可心中却是十分谨慎和睿智,他知道当下已经陷入了慕容霏霏的套子,这小姑娘为人精明,看样子她还没摸透幽冥教主的心思。 此刻只是看着幽冥教主和自己的脸色而加以托词,如今最好的办法救是不说话,因为没说一句辩解的话,便多了一个机会给慕容霏霏去反驳和捏造,越是解释,越容易下陷,丛培风就是这样死的。 慕容霏霏正是此意,她要挑拨幽冥教主跟白无常必须从两人的言谈中找出蛛丝马迹,再加以无限扩充,别人编造谎话最大的厉害之处便是九句真一句假,慕容霏霏除了深谙这个道理,其实单凭一句真话而捏造九句假话,这个本事她也能灵活贯通。 这当然是十分困难,也容易被人识破,可她掌握了一套技巧,便是将人激怒,人在暴怒的时候,便会失去理智,而且断章取义是一般人的通病,往往听起话来只是听对自己有影响的那一句,特别是大怒的时候。 可偏偏这幽冥教主是十分腹黑的人,他有什么不满或者图谋,都是放在心上,就算是本门弟子,只有在自己受到师父责罚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师父对自己极为不满,幽冥教教众都个个互相猜疑,不知道有没有同门在师父面前说了自己不是,也步步为营,担心自己不小心做了什么以至于师父十分的不满,到丢了性命才知道。 慕容霏霏面对着这对师徒,心中明白自己说的话是挑中了两人的心病,可到底重点在哪里却分不出来,十分的恼恨这两个不说话的人。 “师父!我跟师兄倒是与南宫少游和这慕容姑娘曾经在洛阳小树林里吃过羊肉,那次是要去擒拿寇平仲,但却没有说过她方才的话!”黑无常是急性子,他当然是受不了慕容霏霏的污蔑,在大声的争辩着。 “范九哥,看你样子倒是比谢八哥要老实,可原来狡诈得很。”慕容霏霏心中大喜,终于有了一个忍不住说话的人了,而且跟这两人有莫大的关系。 白无常是心中暗暗叫苦,不住的咒骂着这黑无常,本来他是在想,上来报信的人定然是有重要情报,师父就算再怀疑,也会先听了这情报,只要自己不开头争辩,这慕容霏霏也就只有那么一点的伎俩,可这黑无常这样急不可耐的,摆明就是给慕容霏霏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黑无常果然气急败坏道:“慕容姑娘,你别含血喷人!” 慕容霏霏笑道:“范九哥,我哪里含血喷人了,没错,你说的有一大部分是事实,只是没有向师父完全交代而已,那天,是你跟谢八哥请我们吃羊肉,而不是我们跟你们一起吃,如果我们跟你们一起吃也有可能我们请你们,还有那天都喝了酒,酒也是你们带来的,这个你也没有说出来,自然幽冥教主就不会想到酒后吐真言这句话,范九哥精明得很,我说这话是谢八哥说的,又没说是你说的,你倒是厉害,说不是你们说的,当然,只是一个人说,就不能说是你们说的了,看来我年纪太小,不懂得你们这些走惯江湖的人的心思了。” “就算是我们请你们吃羊喝酒,又如何?可也没说那话!”黑无常暴跳如雷。 “那就不同了,大家都知道,那个时候师兄和我正在襄阳和孟将军一起抵抗你们鞑子!”慕容霏霏笑道:“你跟谢八哥一起到将军府,将孟将军打伤了,我们跟孟将军是至交好友,也是在抵抗鞑子,你打伤了,他自然跟你们有不共戴天之仇,当然不可能请你们吃羊肉,喝酒更是不可能,这个一定要说清楚,不然天下群豪以为我们自己败在你们两位鞑子手上,还要请你们喝酒来歌颂你黑九爷的功夫竟然比幽冥教主还高,这样卑微的嘴脸,我两师兄妹可担当不起。” 群豪听到慕容霏霏左一句鞑子,有一句鞑子的称呼黑无常,都十分的痛快,看到黑无常抓狂的样子,更是忍不住大笑起来。 “当日是我师兄弟两人围攻南宫少游,自然是可以伤了孟珙有什么好稀奇的?就算在寇平仲家,师兄跟南宫少游恶战一场,也不过输了一招半式,武功比试,输赢本事十分寻常的事情。”黑无常说得十分坦然。 “对不起,那是我记错了!”慕容霏霏故作十分抱歉的样子:“原来是白八爷输了我师兄一招,而幽冥教主输了我师兄三招,按理说,他是比幽冥教主武功高出两招了,不过也不能这么算,你两兄弟合起来,我师兄便不能抵挡了,就是说你两人合起来就比幽冥教主强了不知道多少,这个倒是可以肯定的,我记起来了,那天你们请我们喝酒,就是要炫耀一下自己的武功,在将军府还没来得及炫耀,明知道我们要去洛阳,便在洛阳的小树林里,烤了一头羊,等着我们去,可是人要称赞自己总是有点不好意思的,所以便喝酒,喝了酒,说话便越来越大声,越来越豪气,原来是借了酒劲来把自己的威风事迹说出来,那天我还还奇怪,你我明明是敌对,而且你们武功又大大胜于我们,为何不立即将我们杀了,原来你倒是有一番心思,知道会有今日一会,让我把你们两兄弟武功已经强过师父的话说出来,既然当众说了,幽冥教主自然要证明自己武功是比徒弟要高的,也要跟你们一战,你们就来个顺水推舟,当着天下群豪和幽冥教弟子的面前将幽冥教主击败,那么你们就顺利成章成为幽冥教的教主,这种水鬼升城隍的事情,本来就是阴间常有的事情,只不过我跟师兄给你两兄弟消遣了,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当日你们放了我们一条性命,这就算是扯平了,我跟师兄在这里也提前祝贺八哥和九哥能够荣升幽冥教教主。” 第400章 黑无常此刻即便是再耿直,也知道慕容霏霏是在挑拨离间他跟师父的关系,想借师父的手将自己杀了,便如杀丛培风一般。 “臭丫头,今日黑九爷便杀了你。”黑无常一声断喝,飞身上台,一掌便击向慕容霏霏。 他这一掌势大力沉,法度森严,气势上竟然不啻于幽冥教主,群豪方才还在耻笑这个矮黑胖,虽然黑白无常的名气极大,可一直被慕容霏霏玩弄在鼓掌之间,已经少了对他们的尊重,特别是黑无常,成了大家的笑柄,那知道他一出手竟然如此厉害,不由得暗自赞叹不已,纷纷为慕容霏霏担心。 “哎呀,黑九爷,要杀人灭口吗?可惜已经迟了,这事情早已被幽冥教主知晓,其实知道便知道,徒弟的武功强于师父,师父是应该高兴才对,你看我师父,就一直希望我的武功比他强。”慕容霏霏声音如同银铃般,十分清脆悦耳,她嘴上说得轻松,脚步和身法转的飞快,长裙到地,看不到她脚步的移动,身形极为曼妙,就像凌波仙子,在云霞中飞舞一般,好看得很。 而黑无常掌法凌厉,嘴上大声咆哮,竟然两慕容霏霏衣角都碰不到,台上众人和台下有见识的人都看得出来,慕容霏霏这套身法就跟南宫少游方才对付幽冥教主时候,如出一撤,知道黑无常是无论如何也打她不到。 慕容霏霏虽然练武并不勤快,但她冰雪聪明,而对一些自己喜欢的武功却是十分用功,“飞燕功”和这套“万劫超生掌”便是如此,特别是后者,她因为感恩程忱对她如同亲生父亲的爱,所以这套武功练得好一分,便是感觉对义父的回报多一分,慕容霏霏天生痴情,对南宫少游的爱如此,对父亲的爱也是如此,所以,虽然她的内功修为远远不如南宫少游,不过对这套掌法的理解却是远远超过了南宫少游。 当下虽然黑无常的内力是比她强得多,可以奈何不了她,慕容霏霏还一边走一边在调侃他,十分得意。 黑无常天生暴躁,当下更加狂怒,他大声道:“师父你不要这么糊涂相信这个臭丫头!” 白无常在台下一听,整个心都凉了,幽冥教主十分自负,虽然慕容霏霏说得像真一样,可他还没找到实质的证据也不会说对两人有什么,可黑无常这一句话,无疑是自己给自己下了死套。 这听得幽冥教主冷冷道:“无救,慕容姑娘怎么说是她的事情,而怎么判断便是我的事情,当下难道你觉得师父年老了,便无判断能力了?还是真如他人所说,你的武功强了,判断能力便高了?” 他这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都听出其中蕴含的杀意,众人不禁心中一寒,感觉这幽冥教主也真的歹毒,刚刚才杀了自己一个徒弟,如果说刚才那个是死有余辜,而这个黑无常,明眼人都知道是慕容霏霏在故意胡扯污蔑他的,竟然也会动了杀机,这人可谓十分恐怖。 而对于慕容霏霏,若非亲眼所见,群豪是打死不会相信,这样一位如同仙子一般的小姑娘,竟然不用自己动任何武力,靠一张利嘴便可杀人。 “师父,我不是说你糊涂,我的武功也十分低微,怎么敢说胜得了你老人家。”黑无常一边加大掌中力度,一边拼命解释。 南宫少游在一旁是看得清楚,只要慕容霏霏有半点危险,他立刻便出手将黑无常毙了,其实台上的各位高手均已经恢复了内力,黑无常要伤慕容霏霏根本就是没有半点的可能。 “黑九爷,你当着天下群豪的面前说自己武功低微,证明你那天所说的一点没错,幽冥教主自己武功高强,就是藏起来不愿教自己的徒弟,就怕出现今日的状况,徒弟竟然要跟师父争夺教主之位,幸亏你跟白八爷,天资聪颖,竟然能从幽冥教主教的几招残缺的招数,自己悟出不少,而且两人还练就一套二人攻击的法门,自信已经远远超越幽冥教主了,今日才在这里发难,说他不肯教自己武功,这也难怪你,就像我们师父,就只有骂我们不肯去学他的绝世神功,哪里有说怕我们学多了。”慕容霏霏口齿伶俐,群豪听她以说话来挑拨这两师徒,简直比方才的绝顶高手较量好看多了。 “老衲怎样传授武功,不用慕容姑娘操心,你能学到师父的功夫是你的本事,老衲教的不好也是老衲自家的事情。”幽冥教主这句貌似责备慕容霏霏多管闲事,其实句句话打在黑无常的心上。 台下的白无常此刻反倒舒了一口气,反正现在所有矛盾都指向了黑无常,虽然自己跟他交情十分深厚,可当下关系到生死,又有不同的说法,你黑无常死总也好过我白无常陪你一起死。 “呸!你这不要脸的老和尚!黑九爷,对不起,借用你的一句话。”慕容霏霏在不断躲闪黑无常的进攻时,还不忘向他行礼感激:“黑九爷,你那天说要夺去这老和尚的教主之位,说是为了幽冥教好,这老和尚刚愎自用,本领不高,教徒弟的本领更低,而且嫉妒心极强,不允许教众弟子的武功青出于蓝,所有一旦发现有天生异禀的弟子,便想法设法的将之除去,听说那马面便是这样被教里之人杀了,其实教里的人,没他命令,谁敢胡乱开杀戒,就算自己的性命不要了,难道自己家人的性命也不顾吗?” 慕容霏霏这一句话非常厉害,幽冥教弟子都知道马面是给阎王所杀,而七殿阎罗的家人均是被幽冥教所控制,这是教里不公开的秘密,所以对于马面的死确实有许多的怀疑只是大家都不敢说出来而已。 而幽冥教主自己为何要囚禁七殿阎罗家属,这事他是绝口不提的,而对于马面的死,他自重教主身份,当然也不会开口向教众解释了。 第401章 “慕容姑娘,这些话你是从哪里听来。”幽冥教主冷冷道。 慕容霏霏右脚向后一退,轻轻一转身,姿势十分美妙,一下子便转到了南宫少游身旁,黑无常一心顾着杀慕容霏霏,一心又要跟幽冥教主解释,已经十分的笨拙,当下看到慕容霏霏跳出圈外,当然是求之不得,可以让自己好好的跟幽冥教主解释了。 “黑九爷,我们便不再斗了,好吗?”慕容霏霏笑道。 黑无常随口答应道:“好!” 慕容霏霏立刻接着道:“反正事情已经挑开了,你我装模作样的反倒令天下群豪耻笑,这套步伐,方才师兄已经跟幽冥教主演练过,被幽冥教主几招就破解了,台下群豪相信大多数都心中了了,以后我们两师兄妹使出来便不管用了,你跟我缠斗许久,根本就没人相信,更不要说瞒骗过幽冥教主了,这事情小妹已经替你解决了,但就算你跟白八爷赢了幽冥教主,最终还是夺去不到教主之位,也不能怪我啊。” 黑无常脸上大骇道:“我跟师兄何时跟你说过这种话?” “哎呀!”慕容霏霏一拍脑门:“我又忘记了,原来是你一个人说的。” 幽冥教主为人极为狐疑,虽然他对慕容霏霏所说的话大概也就相信了三四成,不过心想自己将两门得意绝学教给黑白无常,这两人情同手足,又经常在外面,如果真的暗中一起商量,或者将两门绝学柔和,或者想到破解两门绝学的方法,岂不重蹈自己师父的覆辙。 幽冥教主已经起了杀心,反正杀一人也不会对幽冥教有多大影响,不管对错,起码消除了自己的疑虑。 “必安,无救是否有说那样的话?”幽冥教主眼睛冷冷的看着黑无常,话语却是问白无常。 白无常岂会不知道师父的心意,还是保命要紧,连忙道:“禀师父,徒儿不在场,不知道,大概师弟是不会这样说的。” 白无常也十分阴险,一句不在场,便推得一干二净,最后还故作好人来一句大概师弟不会说的,无疑在黄泉路上再送黑无常一程。 黑无常跟了幽冥教主三十余年,也是极为明白师父的心意,当白无常说了那句话后,便知道师父今日定要杀自己无疑,明知道是不可能逃脱,可也不能坐以待毙吧。 心念一动,连忙下跪道:“师父,徒儿并无说那种话。” 膝盖还未着地,突然“嘭!嘭!”连续向幽冥教主攻去两掌,身形一晃便往台下奔去,白无常连忙出掌阻拦,谁知道黑无常这连续两招都是虚招,他向幽冥教主攻击是知道无论如何也不会得手的,相信幽冥教主也是知道的,两掌掩护便向台下奔去,他知道也是幽冥教教主可以预料到的,他真正逃遁的路线却是台中间被遮那法王打破的那个洞。 黑无常身体向前一奔,立刻以极快的速度往台中央的洞口疾驰而去,突然眼前一道红色的墙壁拦住,他心中大骇,定眼一看,师父幽冥教主便在自己面前三尺处。 “无救,师父一早洞悉慕容姑娘所说的话都是有意在挑拨,谁知道她说的是挑拨之虚言,却试出了你背叛幽冥教的实情,实在是幽冥教之福气,竟然大难不死,逃过一劫,本来你是我的爱徒,既然你背叛的行为还没有实际做出来,我是有心饶你的,可是本门之中胆敢向师父行不轨的行为,该当如何处置?”幽冥教主双手合十,眉毛低垂,语气一副悲天悯人的状态。 黑无常知道自己今日无论如何也走不掉了,长叹一声,却听到台下白无常冷冷道:“行刺师尊者杀无赦!” “师父,你为何这般糊....” “嘭!” 黑无常口中的“涂”字还未出口,整个身体已经飞出三丈,重重的掉到台下,已然气绝,幽冥教主神色黯然,似乎十分不舍,慢慢走到台前:“门规如此,老衲也别无他法!” “门规是你自己定的,杀不杀人也由你做主,你这老和尚真是虚伪得很,如果刺杀师父的行为该杀,你还不是杀了自己师父,才当上这个鬼教主,为何又不杀了自己!”慕容霏霏大声道。 幽冥教主对他的话听而不闻,根本就不理会她,白无常对师父是最为了解的,立刻吩咐教主去找了两根粗大的干木回来,将黑无常的尸体放在上面。 这情景南宫少游,沐翼云,慕容霏霏都见过,知道是他们幽冥教处理死去弟子的方法,只见幽冥教主站在台边,向着干木一掌击出,“嘭!”两条干木徒然升起一团烈焰,方才在台上幽冥教主已经施展过“烈焰掌”大家都知道这套掌法蕴含着极强的阳刚之气,想不到这般厉害,一下子便将干木点燃,而且是隔了有四五尺的距离,台下群豪一下子被他的神功所震慑。 只见白无常带头念诵着“地藏经”众弟子也跟着念,群豪听起来是一片潇杀之音。 很快经文念完,白无常朗声道:“幽冥教主十分仁德,范无救虽是叛教,犯了死罪,可教主奖罚分明,将之处置后,还是按照本教仪式为之超度,可见教主高义!” 幽冥教众都称颂教主的仁德,可谁都听到人人的声音中都带着惶恐。 往台下一扫,却见台下跪了两名弟子,均瑟缩着,不敢说话,还被刚才一幕所震惊。 原来这两人便是方才上来报信的两人,第一个跪在那里还未说话,第二个接着上来了,可没有得到教主的允许,谁敢说活,又刚刚目睹了这一切,怎会不惊惶。 这次白无常也看到另一人上来,他慢慢走开,故意像是去看黑无常的尸体烧成怎样,其实是不敢再说话,反正有什么重要消息,你自己去跟教主说吧。 幽冥教主冷冷道:“你们两个跪在台下,有何事要禀告,大可当众说出,本教主今日要在群豪面前处理教务!” 第520章 在江湖上的确是有这样的打法,那人一边出招,一边大呼小叫的,把自己要出的招数,说出来,他打出来的招数也是按照自己的说法去做。 开始对手自然是不相信,怎么会有人这么本预先把自己要出的招数都说了出来,可打了几招,甚至十余招的时候,看到他竟然真的按照自己所说的去打。 虽然心中知道其中一定有诈,不过招数一多,便顺理成章的以为他下一招也是如此,想不到他竟然这一招便不按套路,往往这样出其不意的一招,可以成为获胜的关键。 可蓝道心是什么人,根本不需要使用这样的诈招,凌美雪是天真烂漫,想到什么说什么也没有鄙视蓝道心的意思,可蓝道心听来,明显是凌美雪在瞧不起自己,认为自己跟一个初出茅庐的后生小辈对打,竟然要出到这样的龌蹉手段,不禁恼羞成怒。 他一剑击出,快如闪电,果然是直取中宫,刺向凌美雪的心窝。 凌美雪跟南宫少游是这样对惯了招数,一看到蓝道心身形晃动,立刻便使用了“完结超生掌”的招数,斜斜一步,十分潇洒的便躲过了蓝道心的攻击。 大伙以为蓝道心第一招是有意承让,而且提前说了该如何打,凌美雪可以躲过,也是情理之中,并没有什么讶异,可蓝道心是惊得眼睛圆瞪,他这一招虽然不是自己最厉害的招数,跟一流高手对阵,基本是伤不了人的,可凌美雪才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刚才跟她对个一剑,知道她的内力修为尚欠,以为她武功再高,也不会高于姜杰,可现在她随意一闪便躲开了自己的招数,心中是骇然。 他长剑没有回转手腕一抖,剑身横扫过去,这一招转变得十分潇洒,没有半分的滞纳,连剑术名剑崔之成也为之动容,叹了一口气,他是认为凌美雪无论如何也是躲不开这一招的。 可是凌美雪也是身形微微一动,轻而易举的便多过了蓝道心的第二招,蓝道心不等剑招使老,斜劈下去,凌美雪也是轻轻迈了一小步便躲开了。 大家都不以为然,以为蓝道心是顾及自己长辈的身份,开始的三招是有意相让,这第四招才是真正的杀招。 程若飞也是剑道高手,立刻大声道:“美雪,小心,他真正的招数来了。” 可蓝道心心中有数,虽然这几招,他还没有真正的全力以赴,可也是真正的招数了,跟武林中的一流好手,他也不过是使用这等招式,他心中大骇,便震慑心神,沉着应对,他对付凌朝宗的时候,才是沉着应对,想不到对他女儿也是一般。 蓝道心剑走轻灵,一连攻出了七剑,大伙都发出一声惊呼,想不到蓝道心的剑法如此厉害,人人皆以自身武功去印证,除了那十余名高手外,人人都是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躲闪不了的,凌美雪是更加不可能躲闪了,因为大家看过她一开始时候的彷徨,都是心中可惜,一位如此天真烂漫的姑娘便要死在蓝道心的剑下,有些人觉得不忍心,干脆闭上了眼睛。 可刚闭上眼睛,立即听到一阵惊叹和欢呼声,立刻把眼睛张开,只见凌美雪随意的走了七步,便躲开了蓝道心的七剑。 凌美雪一身鹅黄色的长裙,长裙到地,把脚盖住,所以这样看来,她便如凌波仙子一般,在大堂中飘舞着,十分的好看。 本来十招过来,蓝道心是要认输的,可他是从来没看到过这样古怪的招数,也不管其他人的眼光了,立刻出招,一连又攻出了十余招。 樊紫竹本来是应该耻笑蓝道心的,可他心中虽然对蓝道心是十分的憎恨,可是对他武功却是佩服的,当下看到他全力出击,竟然对付不了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均觉得十分的诧异,自己也想看个究竟,所以也不出声嘲讽。 就这样,蓝道心和凌美雪竟然是斗了七八十招,说是斗了七八十招,倒不如说是蓝道心攻击了凌美雪七八十招,竟然连她衣角都没碰到。 凌朝宗是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世间上竟然有如此神妙的功夫,喜的是,自己女儿竟然是懂得这一门神奇的功夫,不禁对南宫少游敬佩得五体投地。 程若飞更是喜上眉梢,她也是剑法名家,也是老江湖,一看这架势,蓝道心是已经出尽全力,接下来再出多一两百招也不会比现在的招数高明,自己女儿唯一会落败的原因是内力不够,打着打着没了气力,不过现在看来,未来的一百招之内是没有问题的。 她不禁心花怒放,方才还在大骂南宫少游张狂,以至于女儿也学到了他的坏习惯,今天丢了性命,也是由于他的关系,可现在看来又有了新的想法:“南宫少游这小子,武功究竟有多高,怪不得声名这么响亮,这样看来江湖上说他武功已经可以跟他师父宋大侠相提并论了,还说他武功竟然在丐帮帮主范无名之上,应该是真的,如果我学到他这么功夫,估计会比现在女儿跟蓝道心说的话更是要张狂多十倍。” 不知不觉,蓝道心又攻击了凌美雪六十余招,崔之成开始对南宫少游是颇为不屑,现在已经是变得五体投地,他眼观锐利,看得出凌美雪这套身法意犹未尽,假若是由他施展的话,一定可以从中出招,只需要出那么一两招来配合,蓝道心早就被击败了,不禁有些可惜,可他也是担心凌美雪内力不济。 “蓝道心,你还要不要脸,就算你不要脸,三元教还是要脸的吧,矛子元虽然是大魔头,可怎么说也是一个响当当的好汉,说一不二,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下属,本来人家小姑娘说让你一百招,你偏偏不自量力,说十分十招可以制服人家,现在不要说十招,一百招,二百招都来了,不要说你是三元教的护教法王,我估计三元教里一个寻常的教众,只要有点年纪的,对一个十来岁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如果十招之后,连人家衣角都碰不到的,估计一早认输了,亏你还可以厚着脸皮在纠缠不清,如果我是你身后的堂主或者护法,早就羞得无地自容了。”崔之成被点倒,又受了自己徒弟的闷气,给蓝道心侮辱一番,此刻才觉得心胸一阵开阔,他是骂得十分过瘾。 果然听了他的话之后,三元教的十名堂主均是低下了头,真的是觉得十分的不好意思,这些人平常杀人不眨眼,就算别人要割掉自己的脑袋,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可现在蓝道心是他们的顶头上司,现在对付一个小姑娘,竟然这样,自己也觉得面目无光,这件事情传出去后,三元教真是抬不起头来做人了。 说三元教什么制造内乱,勾结蒙古,可这是为了大业,所谓成皇败寇,他们也是拿着自己性命去博一番富贵的,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现在蓝道心以一位成名二十余年的江湖一流高手,三元教未来教主的身份,去对付一位手无寸铁的小姑娘,而且已经攻了人家二百余招,竟然连衣角都碰不到,还有脸在出招,不免都替他觉得惭愧,以至于自己跟他是同一个教派,也觉得面目无光。 凌美雪一开始是觉得蓝道心的武功不如自己师父南宫少游,打得是颇有自信的,认为可以接他一百招没问题,现在一旦施展开来,竟然越来越得心应手。 其实蓝道心一开始是可以制服凌美雪的,只是他第一招没有得手,已经开始担心,心神乱了,及后的招数越来越乱,到他震慑心神的时候,凌美雪却已经把“万劫超生掌”演练得得心应手,他想再击败凌美雪,已经是不可能了。 蓝道心现在是心中抓狂,他知道这一战,除了关系到个人声誉之外,主要是有三元教的一众首脑在这里,如果大家因为自己连一个小女孩都打不过,对自己有了小窥的心,以后自己要想教主是不可能了。 樊紫竹也是极为厉害的人物,他开始虽然也想看清楚凌美雪的招数,可相比之下,在三元教的地位,远远比他知道一套奇异的功夫来的吸引。 他看到十大堂主都羞愧的低下头,知道这些人都十分鄙视蓝道心的所作为,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于是他气沉丹田,运气朝天吼的神功,对着正在缠斗的两人之间,大吼一声:“叱!蓝护法,你是输给了凌姑娘,快快退下吧!” 他的这一句话,震得凌美雪耳朵“嗡嗡”直响,心中烦闷不已,竟然有想作呕的感觉,她连忙向后斜跑两步,防止蓝道心的攻击,才盘膝而坐,慢慢运功,过了良久,才缓过神来。 樊紫竹的朝天吼自然是伤不了蓝道心,可他这么以后,令蓝道心心神晃动,也不再出招攻击凌美雪了。 第403章 随着那人的一起一伏,都牵动着众人的心,群豪是明知道会带来一个坏消息可任凭这里有多少江湖履历的名宿都是猜不透,六千官兵,一千丐帮群豪,会出什么意外。 其实在幽冥教主心中也不知道是何时,只不过他上山前吩咐山下探子,有突变就发何种信号弹,局势控制了又发何种信号弹。 而方才的信号弹是说局势已经受到控制,甚至是解决了,在他心中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要说那一千的丐帮弟子,即便是那六千的官兵他也是有所忌惮,毕竟是独孤芳带领的,独孤芳岂是泛泛之辈,武功和智谋仅仅略输自己一筹罢了。 自己在山中要道把守的二百弟子,武功虽然不弱,而且有毒液在手,可要一下子对付七千人,根本就是不可能,那七千人根本不用上前厮杀,就是在原地放箭,这二百教众定无还手之力,除非,在他心中感到除非大漠有强兵来援,不过这个机会也是极为低,要应付七千人,援兵至少也得五六千吧,这样的人马怎能混进中原。 不过想多了也是多余,稍等片刻自有分晓,他脸上仍然是挂着变幻莫测的笑容,故作一种令人猜不透的神态。 终于,那人奔到山上,来到台前,跪下,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而且是惊喜,一副自己都不相信的的神情:“属下拜见教主,山下有重要消息禀告!” 幽冥教主看着这名弟子的神情,知道一定是有什么极大的好消息,而且消息意外得令人难以置信,他强忍着心中狂喜,故作冷漠,冷冷道:“嗯,说吧!” “少室山下,六千官兵与一千丐帮弟子正在互相厮杀!”弟子朗声道,声音之中禁不住喜悦。 台下群豪一下子炸开了锅,均觉得不可思议。 “丐帮弟子怎么会和官兵厮杀起来?”已经有人大声道。 另一人的声音立刻响起:“不错,丐帮一直奋勇抵抗外侮,就连以前的岳元帅都敬重三分,当下朝廷虽然没当面称颂,不过这都是公开的秘密,朝廷只是秘而不宣!” “独孤芳!独孤芳!你出来说说!”已经有人毫无顾忌,直呼华山耆老独孤芳的名号。 “大家静静!待我问清楚!”台上一声断喝,震荡山林,群豪一下子静了起来。 看到说话的是独孤芳,立刻又爆发出一阵谩骂,连台下的华山掌门云子飞也觉得面目无光,可又十分委屈,自己华山派刚刚跟山下鞑子拼命,死了十余名弟子,自己还拼命上来报信,结果落得华山派被谩骂的恶名,不过这官兵确实又是听令于自己师伯,心中一片闷气。 “大伙静静,听听独孤先生的话!”说话的是武当掌门灵宝道长,群豪终于静下来了。 “你说,官兵怎么跟丐帮英雄打起来的?”独孤芳走到台前,厉声质问台下幽冥教弟子。 可那弟子闭口不言,他一下子醒悟了,那是幽冥教弟子,怎么可能会当着幽冥教主面前回应自己的质问。 他不由自主的看了幽冥教主一眼,幽冥教主此刻正是心花怒放,便道:“哎,不得无礼,华山派前辈高人问你问题,你便如实作答便是。” 那弟子听到幽冥教主如此吩咐,便道:“谨遵教主号令。是这样的,本来一开始有六千官兵,直奔上山,我们接到消息,立刻发放信号弹,并且令人飞报教主,而山下把守要道的弟子也立刻集中在一起,一百准备正面迎击,不断的在山上要道对方石头,另外一百弟子悄悄下山,想等官兵过了,从后夹击。” 幽冥教主听了微笑的点头,似乎十分称道,群豪均想这幽冥教果然有备而来,虽然是在山上占据了上风可山下也有了应付大批敌人的计谋,怪不得鞑子兵如此厉害。 又听得那弟子道:“那六千官兵刚来到山脚,我们的探子又发现有一千丐帮弟子又一名使棍的老人和一名使剑的五十上下汉子带领,那使棍的老人棍子上还挑着一个诺大的布袋,里面鼓鼓的,不知道放了什么。” 群豪一听,就知道那两人是谁,丐帮名满天下,方才已经有人来报是有护法程若光和长老张七带领,使剑的当然是程若光,使棍的自然是张七了。 “看到这情况,我们立刻使人上来飞报教主。”幽冥弟子道:“把守要道的各位弟子听得又多了以前丐帮弟子,均十分高兴,为教主效力,敌人越多,大家的斗志就越强,武功自然就越高,人人心里均想着这一仗幽冥教二百教众歼灭中原七千武士,可谓扬名立万了!” “放屁!你这些鞑子听到有六千官兵时早以吓得屁滚尿流,再听说有一千丐帮豪杰,已经纷纷跪在路边准备投降了!”灵宝道长一听到这里就来气,大声骂道。 那弟子听了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停顿了,实情虽然并非如灵宝道长说得那么不堪,不过也相差无几,那二百人早已纷纷躲在草木两旁,想着要捡漏厮杀便厮杀,不能的话保命也是要的,那二百人是幽冥教众,并非是蒙古兵,如果是蒙古兵反倒会尽力厮杀。 “道长,由他胡扯,看他说出什么鸟来!”独孤芳想快点知道情况,便安慰了灵宝道长一句,灵宝道长心想也是,便不出声了。 那弟子看看幽冥教主的表情,看到教主神色还是很得意,便放心了,接着道:“丐帮弟子脚力较之官兵要快,虽然在身后,很快就追上了官兵,官兵突然看到后面有一千人赶来,立刻停下来,后阵变前阵,反应极快,看来是经过排练的,原来在后面也有一名领军,那领军便道:‘来者何人?可知朝廷军马在执行公务?’,那使剑的叫花子还算客气,便道:‘这位军爷,我们是丐帮弟子,听闻少室山上有鞑子作乱,便去查探,却在这里遇到你们’!” 第404章 “哎,不得无礼,什么叫花子,那是丐帮的程若光护法,另一位使棍的是张七长老,都是丐帮武功和见识第一流的人物,仅次于丐帮帮主。”幽冥教主突然打断弟子的话,冷冷道。 群豪一听,都知道他的用意,他哪有这么好的心肠去让弟子尊重丐帮豪杰,他是一定要弟子说明是丐帮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带领着丐帮兄弟来少室山救人,偏偏和自己人打起来了,丐帮带头的人地位越高,越能够扫丐帮的面子,可群豪也无可奈何,他说的也没错,程若光和张七却是也是丐帮中最重要的人物。 “是,弟子知错!”幽冥弟子躬身道:“程若光护法一说完,那军官立刻命令军马摆开阵势,似乎要跟丐帮大战一场,而前面领队的军官也飞马来到后阵,只听得程长老还是十分客气,拱手道:‘两位军爷,这是何故,丐帮一向奋勇抵抗外侮是天下皆知,不单只数十年前岳元帅十分称道,就算是现在镇守襄阳的孟珙将军和朝中宰相李宗勉大人也是赞誉有加,我们虽非朝廷中人,却是有共同的目标,一致对付蒙古精兵,当下精兵便在少室山上作恶,你我何不齐心协力,立刻奔赴山上,将精兵一具歼灭。’” “放屁!”灵宝道长又人不住骂道:“什么蒙古精兵,明明是蒙古鞑子,如果程长老会说出蒙古精兵这几个字,老道今日便拜在蒋子文前面,求他收我为弟子,若然不是,让蒋子文叫我一声爷爷!” 群豪听了都轰然大笑,幽冥教主冷冷道:“本教收弟子向来是十分严厉,资质不好的便让他去中原投奔什么少林武当之流。” 灵宝道长正想发作,被宋子休劝阻:“道长息怒,蒙古鞑子厚颜无耻,你要为他们的话语而生气,估计他说一盏茶的话,你要气足一年,大家心里明白就是。” 灵宝道长听到宋子休出面了,也就不再说话,不过脸上仍旧是忿忿不平,他比武输给了幽冥教主,又着了他的道中了迷药,心中对蒙古人是恨之入骨。 那幽冥教弟子看到灵宝道长不说话了,才道:“那军官听了冷笑一声道:‘以前丐帮确实算是忠于朝廷,也在朝廷的领导下,做了一些事情,不过丐帮中人毕竟是草莽,野性难驯,独孤大人收到密保,说少林,武当,峨眉联合丐帮,勾结蒙古法王,在少室山上纠结草莽还联合三元教,要在少室山上拜过佛祖,然后以佛祖的名义举一支反旗,要内外结合,做谋反之事,今日看来也是真的,不然你丐帮怎会纠结了一千人在山下把守,时候做放哨之用,看到朝廷大军来剿灭,立刻前来阻拦?’” “独孤先生,可有此事?”灵宝道长还是忍不住,不过这次矛头是指向独孤芳。 独孤芳也毫无惧色,朗声道:“鄙人当年在狂妄自大,以为武功能傲立武林,先是找几位武林同道比试,然后一掌击败丐帮副帮主,更是意气风发,便上峨眉,要跟峨眉掌门妙音师太比试,妙音师太看透世情,根本不屑跟我比试,便飘然下山,我还是不懂师太深意,竟然狂妄到在观音像上留一掌印实在是罪过,今日若能得以保存,定必亲自上峨眉金顶,为观音大师重塑金身,望慧静师太见谅。” 说到这里,向着慧静师太深深一拜,慧静师太连忙还礼,微笑道:“独孤施主有此心,正是当日先师的愿望。” 群豪听了,也知道了一些这个独孤芳的事迹,听到他一掌击败丐帮副帮主,独上峨眉山挑战,想来这人当年也是武功高强,豪气千丈。 独孤芳继续道:“后更是以为连峨眉掌门都怕了自己,想在想来实在可笑,于是便到武当挑战,武当掌门恰好到了少林做客,我更是不可一世,以为武当掌门也是怕了自己,就直接到少林挑战,哈哈,可惜,老夫今日却是第一次上少室山,为何这般,是因为当日妙音师太高义,恐怕我上了少林输的一败涂地不单只,还令少林和华山两派结下恩怨,本来她老人家是可以在峨眉山将我击败,令我不至于如此狂妄的,只不过师太心想自己是出家人,将我击败,又怕我难以接受,而当时武林中均认为,邪派中以三元教教主矛子元为第一人,正派以宋子休大侠为第一人,所以师太便请求宋大侠给给教训我,即便是输了,输在武林第一人手上也不至于丢了颜面,结果在少室山下,宋大侠一掌便将我击败,我没有感恩之余,还钻了牛角尖,一心还是想着称霸武林的,成为武功天下第一,所以放下华山派的事不管,将掌门之位匆匆传下,便走了,以致当年师父传下的华山绝学便无法继续发扬,实在是华山的罪人。” 群豪听了都不胜感慨,均心中有愧,其实今日大家上来还不是为了虚名,跟四十年前的独孤芳有什么不同,结果落到蒙古人手上,其实比起独孤芳来更是惭愧。 “自从败在宋大侠手中,我便投身宫廷,当了皇帝的近身随从,其实也不是为了功名利禄,学武之人,谁会去贪图这些东西,只不过听多一句话叫‘大隐隐于市’,便觉得自己躲在山林里修炼,也不及躲在皇宫里修炼来得痛快,可以保证没有任何武林人士打扰,成名英雄谁也不屑跟朝廷众人打交道,其实我还有另一个私心,在皇宫内院肯定有不少珍奇的典籍,其中不乏是武功秘籍,所以便想在其中学得一二,谁知道也是徒劳,皇宫里最上乘的武功一早被另一位高人得到了。”独孤芳说到这里,看了梁楷一眼。 梁楷立刻大声笑道:“不错,江湖中人个个猜测梁疯子的武功是从何而来,我是宫廷画师,天天接触宫中典籍,后来更是发现了一本武功秘笈。” 第405章 梁楷说到这里,群豪不禁发出一阵艳羡的声音,一个人武功总是跟随着门派,如果门派功夫有限,自己无论练到什么程度总是有个限度,不过经常武林中有奇遇的人,偶尔得到高人指点或者得到一本武功秘笈便可称霸武林,这等奇遇是可遇不可求。 梁楷的武功大家都是见识过,听到他的武功来历竟然这个神奇和偶然,心中均十分的嫉妒。 “在皇宫里也是闲的发慌,梁疯子除了喝酒也没什么嗜好,反正无事,便照着武功秘笈来练,不出十年,就练就了一身功夫,在皇宫中倒是跟两位高人过过招,一位当然是我的同僚独孤先生了,另一位大伙估计怎么也猜不到,这人便是少林了闻大师,为何跟了闻大师过招呢,大家更加猜不到,哈哈,哈哈!”梁楷十分得意。 “阿弥陀佛!”了闻大师朗声道:“老衲皈依佛门之前是一名独角大盗,虽然没做伤天害理的事,但喜欢到处去盗宝,美其名曰劫富济贫,哈哈,一时心红,竟然劫到皇宫内院,先是遇到了梁疯子,跟他过招,彼此打个平手,梁疯子也不跟我为难,正当老衲要走的时候,却遇上了独孤施主,被他一掌震伤,幸得梁疯子救了我,也多亏独孤施主照顾武林同道也是卖一个人情给梁疯子,最后放了我,自从那次伤愈后,遇到恩施觉远大师,更是皈依我佛,这个机缘也是多得了独孤施主。” 群豪听了虽然有点诧异,了闻大师竟然出身绿林,不过英雄莫问出处,在武林中这等事情也并非不常见。 慕容霏霏和南宫少游更是相视一笑,两人均想,最好这几位将故事说得更加离奇一点,好将时间拖延。 其实独孤芳和梁楷何曾不是这样想,梁楷接着道:“自从我习武之后,便觉得在朝廷效力十分的无味,还不及到江湖上游戏人生来的潇洒,之前是没本事,才将自己困在皇宫中,后来在前人的秘笈上学得功夫,自然是要逃离宫墙了。” “哈哈,梁疯子是逃离宫墙,而老夫却是请君入瓮,自己跳进去了,不过你也不必谦虚,那武功秘笈是有独到之处,可远远不能成就你的这番功夫,你是自己天纵聪明,从字画里又领会到了武功精义,才有今日成就。”独孤芳笑道。 梁楷听了,深深一揖:“独孤兄,当年我一直瞧你不起,当下听你的话,想不到竟然是梁疯子的自己,哈哈,哈哈!” 独孤芳也还礼道:“世事本来就如此,我在皇宫隐姓埋名四十年,经历了两朝皇帝,而且这朝皇帝对我极是赏识,加以重任,就在一月前,突然有武林人士前来告密。” “有武林人士前来告密?”灵宝道长突然奇道。 “武林中人,当然如灵宝道长这般洁身自爱的占了大多数,不过也有少许是沉醉于功名利禄的,台下便有此等仁兄,不过在下也无必要点名,人各有志罢了。”独孤芳回应道。 群豪听了也觉得十分有道理,武林人士武功高强,都是出身草莽,又拉帮结派的,朝廷当然是不放心,自然有收买成名英雄的,也有自己去投靠的,更有是朝廷派人加入各门各派的,反正应有尽有。 “不过这次来告密的武林人士连老夫也是不知其来历,只知道他武功非常的高,甚至超出了一般武林的一流高手,就是因为他的这一身武功,才令皇帝信任。”独孤芳继续道:“他前来告密说,蒙古派了护国法师遮那法王前往少林,用佛法蛊惑少林高僧,令少林寺同意在中原配合武功,里应外合,共同侵吞大宋,还联合了三元教,待大事成功后,中原一分为三,蒙古站了大部分,另外两份一份归三元教,一份归少林,少林高僧是出家人,不便打理,便联合了武当,峨眉,丐帮,华山等门派,到时少林得到的天下便推举一个武林盟主来主理,偏偏老夫又收到请柬,那人更说,当下华山武功大不如前,需要一位名宿出山主理,所以请了我,这次名曰佛法大会,便是打了佛法的旗号,其实是商议如何谋反的,皇帝对这事将信将疑,便派我调兵前来,我先在山下安置六千精兵,自己带了六百百兵士上来,一来是顾及武林同道的义气,如果真有其事希望大家看到朝廷知晓,便就此散去,二来老夫还是死心不息,要来争夺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头,只是我吩咐了山下六千精兵,只有我亲自下令,又或者看到山上的信号才会杀上来,现在我没有下令,这五百兵士也不敢放信号,只要一放信号,自己一定会先死在蒙古鞑子手中,他们也没这么笨。” 独孤芳说得极为老实,连一些机密的话和自己不为人知的过去都和盘托出,也不由得不相信。 在座的只有一个人暗暗叫苦,那人就是三元教教主矛子元,其实在他知道少林要举行佛法大会的时候,他便定下一计谋,令蓝道心入皇宫告密,蓝道心少在江湖露面,自然没人知晓,而他长得十分俊美,武功高强,又满腹经纶,自然深得皇帝喜爱,他自称是读书人,一心想报效朝廷,为了赴考,是无书不读,竟然给他看到了一本武功秘笈,学了武功,又机缘巧合得到了这个消息,便马上来朝廷告密,希望可以得到一官半职,可以效力于朝廷。 这种看书得到奇遇的经历,独孤芳是在梁楷身上遇到过,也信了,而皇帝赵盷也是习武之人,而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晓,跟蓝道心便一见如故,十分相信他,于是便派人来镇压。 矛子元计划十分细密,他知道了官兵的部署,自己便只身上少林,希望可以以自己武功挤压群豪,令群豪震服,而又担心蒙古人又诈,所以在高台下,埋伏了三元教弟子。 第538章 “有慕容姑娘的消息?” “霏霏找到了吗?” “霏霏师叔在哪?南宫大哥去找她了吗?” 凌朝宗,程若飞,凌美雪同时喊道。 张存立刻道:“可不是吗!若然不是有慕容丫头的消息,南宫兄弟也不会立刻跑了出去!” “慕容姑娘现在在哪里?”灵儿喜道,她知道南宫少游心里记挂慕容霏霏以至于十年苦苦找寻,还没有婚娶,当下有慕容霏霏的消息,当然是十分的高兴。 “嗯,她在清风庵,南宫少游已经跑去了,连一口酒都没喝,反倒打碎了两个酒碗!哈哈!那厮在战场上就算千军万马也不见得有一丝的胆怯,听到慕容丫头的消息竟然像老鼠看到猫一般,真是窝囊!”张存大笑道。 程若飞笑道:“南宫少游这人平时不修边幅,可是用情极深,这样的男子也是值得尊重的。” 她这话是说给女儿凌美雪听的,她看到凌美雪有一丝的失落,凌美雪听了母亲的话,眼里闪过一丝的异样的神采,心道:“这样也是很好,既然找到了霏霏姐姐,他就不会再有苦恼了,我跟他的事情也是更加的顺利了!” 凌美雪想到这里立刻展开了愁眉笑道:“但愿他可以尽快找到霏霏姐姐。” “那就不知道了,我只道慕容丫头是要到淸风庵,可也没说什么时候到,她那人十分奇怪,或者已经到了,或者没到,又或者到了故意躲起来也说不定,至于见不见南宫兄弟便是她自己决定了,没有人可以令她做出决定!”张存叹道:“哎,那慕容丫头真是可惜了一副好使的脑子,不为国家尽力,不为百姓效劳,去去想一些鬼主意来折磨南宫少游,看来南宫少游是一定会被她折磨致死的!” “张大哥,你大可放心,南宫少游长命得很!”程若飞笑道:“如果真能把他折磨到死,他怎么能够活上十年,他这人估计还会长命百岁!” 她知道女儿心中是非这人不嫁的,所以听张存说他会给慕容霏霏折磨致死,也就心中有点不喜,马上出言祝愿。 “嫂子说的得也是,可我远道而来,就是为了听南宫兄弟那破事的吗?我难得离开襄阳,凌大侠,徐二哥,你们总得陪我喝上三天三夜吧!”张存大声道:“反正我在这里住上三天,如果南宫兄弟是能够把慕容丫头带回来的,我就做主,让他们立刻成亲,总得喝了喜酒再回去,如果三天后他哈没回来,我便回襄阳,等他好事来的时候再说吧!” “本来张将军来到临安,我是一定要你住上三个月的,可襄阳那里军事繁忙,我便不敢挽留,这三天也是好的,我便三天什么事都不做,就陪着兄弟喝酒!”凌朝宗笑道。 张存喜道:“甚好!凌夫人,你不介意吧?不要说老张来了,把你老公霸占了几天!哈哈哈!” 程若飞笑道:“我有什么好介意的,你倒是问问你的侄女。” 程若飞说罢捂着嘴轻轻的笑着,张存当然知道她说的侄女是灵儿而不是凌美雪,他一只单眼斜睨着灵儿道:“灵儿,你在襄阳是一位好姑娘,为何到了临安就变成了河东狮,连酒都不给丈夫喝,干脆让他到皇宫内院做公公好了!” “噗呲!” 凌朝宗为人十分谨慎端正,突然听到张存的这句话,竟然忍不住把一口酒喷了出来,喷到满桌都是,小二连忙过来把所有菜肴都拿去换新的来。 他仍旧是大笑不止道:“张大哥,你这是什么话?为什么不喝酒就要到皇宫内院做那个,做那个......” 在场有老婆,女儿和弟妇,凌朝宗终于把太监两个字忍住没说出来。 张存正式道:“南宫少游说男子汉大丈夫该当好色,好酒,好勇,他是好色第一,把女人看得比自己的小命还重要,我就好酒,把酒看得比我的小命还重要,想来徐二哥也是,南宫少游说我现在还没老婆,反正没用,干脆去做太监好了,一了百了,我想来也是,既然徐二哥不能喝酒,想来对于好色好勇自然也是没有什么瘾头了,干脆去做太监好了!” 程若飞立刻捂住女儿凌美雪的耳朵,笑骂道:“张将军,你怎么可以说那么粗鲁的话?” “哪里粗鲁了?”张存毫不介意道:“凌姑娘也不小了,可以嫁人的,没什么不能听的,男人本就改有点血性,喝酒没什么不好的!” “好了,张叔叔,我哪里有不准二哥去喝酒了,反正从现在开始,你就和他一起,一直喝到你离开临安为止,这样可以了吧?”灵儿连忙笑道。 她知道张存的脾性,他是心中无害人之心,也绝对不会说在妇女前说下流的话语,他是有话直说,并无半点的犹豫,所以立刻答应,她知道自己再不表态,就不知道张存会说出什么话来了。 张存听了点点头道:“灵儿,那样才是对的,以后你是应该听徐二哥的话,女儿家怎么可以处处关着丈夫呢,况且徐二哥也不是什么坏人,难道你还怕他在外面拈花惹草吗?如果是这样,不用你说,张二叔也要跟他为难!” 灵儿听他越说越糊涂了,也不想再把话题说下去,立刻为张存斟了一碗酒道:“张叔叔教训的得是,灵儿跟你喝一碗,赔礼道歉!” 张存这才开心的跟灵儿碰碗喝酒,程若飞笑道:“张将军,你现在似乎是帮了徐二叔,令他当了三天的大侠,可三天后,你走了,他的生活才真正的悲惨。” 张存奇道:“他怎么悲惨了?” “若飞,不要乱说!”凌朝宗连忙制止。 “你是说灵儿会在我走了之后秋后算账惩罚徐二哥吗?”张存问道:“只要我在的时候,灵儿好好的听丈夫的话,我看得顺心就可以了,至于日后她要如何惩罚徐二哥,那已经不是我有能力管的,而且我也不在乎,哈哈哈,我是过了大海便算神仙了!” 大家听了都哈哈大笑,觉得这张存原来也是可以开玩笑的。 就如此,五人在东坡楼热热闹闹的喝酒谈心,好不快活,只有凌美雪偶尔想到南宫少游不免有些不开心。 不过张存喝了酒,就说起襄阳城的事情,他还专门挑当年跟南宫少游的事情来说,灵儿平常也说了不少关于南宫少游在襄阳的事情给凌美雪听,可是张存说的却是精彩很多。 灵儿所知道南宫少游的事迹大多是从军中听回来的,而张存说的都是自己跟南宫少游一起经历的,自然是精彩很多,而且大部分都是凌美雪没听过的,这样一直到晚上,她倒是觉得也收益良多。 第二日,凌朝宗照例陪着张存喝酒,徐大海自然也是座上客了,凌美雪过来请安后,就回房间了。 一天过去,南宫少游没有回来,直到第四天,张存要走了,南宫少游仍旧是没有回来,她就开始安慰自己,应该是慕容霏霏还没到淸风庵,南宫少游在等他了。 这样一连过了十几天,这一天已经是凌美雪的十七岁生日,因为她是小孩子,家中有父母,自然也没有摆什么宴会。 而且这一天,湖南八大帮派的帮主连同龙乞儿的儿子龙方,陈子瑜的弟子潘超一起来了,刚好也凑够了十大帮派,凌朝宗要应酬他们自然是没有去理会女儿的生日了。 程若飞是知道的,一大早亲自煮了几个红鸡蛋给女儿,吩咐徐妈做了女儿喜欢的菜,说中午陪女儿吃饭,可因为太过繁忙,也是没有陪女儿。 凌美雪是没有介意,她的心一直惦念着南宫少游,她知道南宫少游记得自己生日,所以心中总是想着他是会来跟自己庆祝生日的。 可已经是下午了,也没见南宫少游,她就想,上次他来是在晚上,自己睡觉的时候,心中就期盼着晚上快点到来。 正当她独自一人在房间的时候,徐妈是匆匆而至,人没到声音就喊来:“小姐,小姐,在大门口......” 凌美雪一听,立刻以为是南宫少游来了,连忙道:“徐妈是不是来找我了。” “是,都在门口!”徐妈气喘吁吁道。 凌美雪立刻跑了出去,却看到院子里已经站了一百多人,在前面有一位美貌少妇跑过来紧紧握着她的手道:“凌小姐,我们来给你庆祝生日了,虽然南宫大侠吩咐我跟啊牛哥提早过来你那学习武功,我们心想也不能这样来,便得到你生日的时候才一同来了。” 凌美雪认得,他们都是二龙山下的村民,看到大家如此的热心也十分高兴,只见村民们手里都拿着贺礼,这些贺礼不外乎是鸡,菜干,腊鱼,还有两头肥猪,反正都是农村的东西,一时间这个院子热闹非凡,除了人声外,还有牲口的声音。 凌美雪心道,既然大家都来了,南宫少游是个诚信君子,他也是会来的,他十分爱热闹,哎喝酒,肯定要来痛饮一番,想到这里更加的高兴。 这时候听到吵杂之音的凌氏夫妻和十位帮主都出来了,凌朝宗看着突然间院子里多了一百余人,男女老少都有,也不像是有武功的,明显是寻常的村民,而且都带了许多农村的牲畜特产过来,而自己女儿跟他们十分亲切。 他知道女儿从来都很少到外面,朋友不多,怎么会一下子多了一百多号朋友,也十分奇怪,连忙问道:“美雪,他们是什么人?” “爹爹,他们是二龙山下的村民,这位是莫大叔,这位是阿牛哥,对了,爹爹,我答应了阿牛哥,说让你传他几天功夫的。”凌美雪立刻道。 凌朝宗看看妻子不觉得好笑:“我什么时候又多收了一名弟子了?” 阿牛哥连忙跪下磕头道:“凌大侠,阿牛给你磕头了。” 凌朝宗连忙扶起来,看到阿牛体格健壮,倒是练武的好材料,而且女儿已经答应了人家,现在当着十大帮派的面前也不好意思拒绝,便道:“嗯,我传授武功是必须了解那人的来历,看他是否清白,你倒是给我说说自己的来历。” “凌大侠,我是二龙山下的村名,只因为二龙山上来了一班恶贼,对村子强抢豪夺,不单只敛财,还抢夺少女上山蹂躏,无恶不作!” 凌朝宗看阿牛哥说的激昂,自己也是听说过有这样一班贼人,也想跟官府商量去剿灭的,可不知为何一夜之间,二龙山便起了大伙,贼人都消失了,当然那附近的官府立刻向朝廷禀告是自己的功劳了,凌朝宗当然是不相信,不过贼人除了,也是开心的。 “那天,村里的姑娘给贼人抢了上去,我便抄了柴刀上去要跟贼人拼命,可惜差点被杀,给南宫大侠救了,他让我回家,说霹雳门会来处理这般贼人,在晚上,莫大叔来报信,说霹雳门千金凌大小姐和南宫大侠把二龙山所有贼人都杀光了,让我们把山上的钱粮都运回村子,大伙分了,还给我和妻子做主,成亲了,那晚大家喝了一个晚上的酒,南宫大侠一人把我们将近二百人都灌醉了,他还让我妻子来跟凌大小姐学十天武功,让我跟凌大侠学十天武功,以后可以防身!” 凌朝宗听了,十分高兴,想不到这事情竟然是自己女儿做的,不禁感到十分骄傲,加上十大帮主都在这,他女儿定然会因为这件事情名动江湖了,自己霹雳门也是十分有面子。 于是便笑道:“那么大伙今日来是为何?如果都是来学武功的,我可没那么多时间都教了,哈哈!” “凌大侠,南宫大侠说,这个月初六是凌大小姐的生日,让我们都来替她庆祝,凌大小姐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当然是要来,可是山野地方也没什么好东西,就捉了几头猪,那些乡下特产过来了!” 第539章 凌朝宗一听,十分高兴,其实他真的是不知道女儿今天生日,当然妻子程若飞是有提醒过他,可他一直忙于事务,根本没有去想。 就算有时候想到了,就会觉得反正还有几天,到生日那天就去跟她庆祝一下,一家人吃顿饭,到西湖游玩一番便是,可是他这个思想是连续持续了几天。 一直以为女儿的生日是在几天后,于是乎几天又几天的,终于到了凌美雪的生日他也不知道。 当下听得二龙山的贼人已经被歼灭,而且是自己女儿做的好事,当然是十分高兴,现在有一百余名百姓过来凌府道谢,他是面子上十分过得去,而且是在湖南十大帮派面前。 他也来个顺水推舟,可以跟女儿庆祝一下生日,立刻道:“各位的好意凌某便接受了,既然如此,大伙种的蔬果,养的禽畜定然是最好的,那么今日便在霹雳门摆宴会,就姑且用小女的生日作为说辞吧,本来她一个小女孩家过生日是不必摆什么生日宴会的,说出去一定会给天下英雄耻笑,可是今日凌某天大的面子,有湖南十大帮派的帮主亲临,而且有一百余位乡亲父老来了,平时是请也请不到的,大伙今日就不醉无归!” 凌朝宗说着,立刻吩咐弟子,在院子里摆设桌子,先拿出茶水果品来招待众人,幸好霹雳门下弟子众多,平常吃饭的也有一百余人,所以这些东西是常备的,最多是弟子先饿着,让客人先品尝,不过大家看到自己的小师妹竟然如此威武,也是十分开心,反正霹雳门的面子长了,就是自己的面子长了。 另外凌朝宗还吩咐弟子把村民带来的牲畜都杀了来做菜,又派出弟子去采购一些现成的酒肉回来,总之是忙到不可开交。 程若飞和灵儿也是十分的繁忙,二人把村民送来的礼物一一点算,做好了回礼总之是不能让任何一个送礼来的人要亏了。 反正霹雳门有的是钱,对于这些门面的功夫自然是做得十分体面。 凌美雪也是十分高兴,被凌朝宗拉着,先是跟湖南十大帮派的人逐一见礼。 其实这些人已经在岳庙跟凌美雪见过面,而且也见识过她的功夫,竟然一掌把三元教的护教法王樊紫竹一掌打得吐血,虽然大家都知道是南宫少游在背后出的力。 可是大家看到的确实也是凌美雪出掌把樊紫竹打伤的,开始说的时候还会提到南宫少游,可后来已经渐渐没有提到他了,现在那些汉子已经把南宫少游忽略了,直接就说是霹雳门的千金一掌把樊紫竹打得吐血,反正是越说越神奇。 当下看到有一百余名村民来道谢,而且说凌美雪上山把整个山寨的盗贼全部杀了,更加是赞叹不已。 既然凌美雪现在已经出名了,凌朝宗就不能让女儿失礼于人了,必须把礼节做够了,他是名门大派,不同于江湖游侠。 像南宫少游这种江湖游侠是什么都不会顾虑的,你爱说我好就好,你说我怎么不好我也不介意,反正看到你开心就跟你喝酒,不高兴了,连眼角都不看你一下。 可凌朝宗是霹雳门的掌门,霹雳门当下隐隐是跟丐帮做着同样的事情,而在门派中已经凌驾于其他门派,这是在少林,武当,峨眉等传统三大派之下,跟有独孤芳回归的华山派大有并驾齐驱的势头。 而且他们做的是为国为民的大事,深得百姓爱戴,自然声望是要在华山派之上的。 所以更加是不能落人口病,他们行的是大义,靠的是大家的爱戴,所以凌朝宗除了带着凌美雪跟十大帮派的人一一见礼,还跟那一百余位百姓中的老者和有辈分的人都一一见礼。 最后自然是来到阿牛哥和烟柳姑娘身旁,凌美雪已经悄悄把两人的事情说了,凌朝宗看着阿牛哥道:“阿牛,南宫大侠让我传你几路武功,本来我是义不容辞的,可是一来我自己天生鲁钝,二来是本门功夫要靠勤学苦练,所以说教你十天武功,你基本是学不到什么东西,可是你跟我学了十天武功,在外面给人欺负了,别人总是会说霹雳门不堪一击,你道是如何是好?” 阿牛哥连忙跪下磕头道:“凌大侠,阿牛是什么人,今日可以跟你见面,已经是莫大的福分,哪里敢说再学武功,况且我资质鲁钝,学不好了,更加是令霹雳门丢脸,所以现在是我阿牛自知资质不够,所以不学的,他日有缘看到南宫大侠也是那样说。” “哼!阿牛,你果然是资质鲁钝!”凌朝宗板起了脸,却是悄悄看了女儿一眼。 凌美雪自然是明白父亲的心意了,立刻道:“阿牛哥,你还不明白爹爹的意思,他是让你立刻跪下,给他磕三个响头!” 阿牛哥立刻磕了三个响头,却是不明所以,凌朝宗道:“你给我磕头干什么?” “是凌大小姐让我给你磕头的!”阿牛哥茫然道。 凌朝宗忍不住笑了出来骂道:“你叫阿牛,真的如同牛那般的笨!” “我本来就不聪明!”阿牛脸上一红。 烟柳姑娘连忙低声骂道:“傻哥哥,你难道不明白凌大侠的意思吗?他说自己的武功不能在十天内练成,那么你就练十个月,十个月不行就练十年,你还不懂凌大侠的意思吗?” 阿牛哥终于恍然大悟道:“师父,请你收弟子阿牛为徒!” 凌美雪笑道:“阿牛哥,你刚才已经磕头了,爹爹也没有不受你的礼,师父你已经叫了,还需要问吗?只不过爹爹有点口干而已!” 烟柳姑娘自然是比阿牛聪明得多,立刻地上热茶,阿牛哥双手奉上给凌朝宗,凌朝宗接过来喝了,朗声道:“今日我凌某收了阿牛作为徒弟,阿牛你资质愚钝,需要多加练习,这样吧,你就不要在村子里住了,一家老小都搬来霹雳门住吧,不然你本来已经比师兄们少练了十余年功夫,当下还要每天奔波的,你哪里有什么时间练功。” 阿牛哥就算再笨,也知道凌朝宗的意思,他妻子烟柳姑娘在二郎山曾经被盗贼侮辱过,在村子里住的话,时间一长,始终有流言蜚语,而且就算大伙不说,烟柳姑娘看着大家,心中总会戚戚然,也会疑神疑鬼的。 现在凌朝宗让他来到霹雳门住,便是令他避免了那些尴尬,阿牛哥和烟柳姑娘都十分的高兴。 就在这时,一名弟弟冲忙跑进来,凌朝宗看到他满脸通红,显然是十分的焦急,不禁皱着眉头道:“何事那么冲忙,没看到今日有许多贵宾吗?圣人云,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咱们霹雳门行事光明正大的,有什么事情需要你这般的急躁。” “禀报师伯,峨眉派掌门慧静师太说知道小师妹生日,特来祝贺!” 他的这句话一出口,惊得十大帮派的帮主个个都站了起来,就算是凌朝宗也不禁心中激荡,连忙问道:“你说什么?” “师伯,峨眉派掌门人慧静师太说来给小师妹庆祝生日!” 凌朝宗这才真正相信了,那十大帮派本来是湖南的一些盗贼,不过也算是劫富济贫,可是在武林的大门派里对他们十分轻视,就算是穹苍,泰山这些不大不小的门派,对他们也是不屑一顾的。 自从佛法大会后,大家都说矛子元是武功天下第一,可他是邪派高手,武林中人自然是不甚认可,接下来就是慧静师太了,武当掌门灵宝道长亲自承认自己武功不如她,所以她此刻俨然是正派的第一高手。 而且峨眉派是和少林武当齐名的,峨眉派都是出家人,而且是女流之辈,甚少跟少林中人接触,就算凌朝宗是如何的久仰大名,也总不能说上峨眉派去拜见慧静师太吧。 所以现在慧静师太到来,可以说比少林方丈了广大师来了还要惊喜,凌朝宗微笑的看了女儿一眼心道:“美雪自然是不可能认识慧静师太的,估计也是南宫少游的面子了。” 他急忙带着徐大海,程若飞,凌美雪一起来到大门外,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身材矮小,脸色十分慈祥的老尼姑,在她身旁站了一位身材高大的老尼,凌朝宗知道慧静师太身材并不高大,立刻行礼道:“晚辈凌朝宗和妻子程若飞,师弟徐大海女儿凌美雪拜见慧静师太。” 那尼姑便是峨眉掌门人慧静师太了,她微笑着还礼道:“凌大侠,徐二侠,凌夫人,凌小姐,你们好,这位是贫尼的师妹慧晓。” 凌美雪立刻跪下来行礼道:“两位太师叔,弟子凌美雪给你们磕头了!” 凌美雪的师叔古奚适娶了慧娴师太的徒弟林玉燕,而她的师叔冷依依也是慧静师太的徒弟,她称呼两位师太一声太师叔也是情理之中。 慧静师太扶起凌美雪点头笑道:“凌姑娘果然长得十分灵动,而且知书识礼,不愧是南宫施主的爱徒。” “太师叔,我师父呢?”凌美雪立刻问道。 慧静师太奇道:“南宫施主?贫尼来这里也是要找他的,听说他来了临安,所以我便跟师妹从淸风庵过来了。” “太师叔,我师父去了淸风庵找霏霏师叔。”凌美雪马上道。 慧静师太不禁莞尔:“那真是巧了,霏霏来到淸风庵,跟她聊了三天三夜,她也终于不再执着,于是我便跟师妹来这里,出家人做一件入世的事情,来给南宫施主做个月老,把他跟霏霏的姻缘再续,谁知道他却是到了淸风庵,可是霏霏现在也不在淸风庵,他真是白走一趟,这也算是好事多磨了,我跟师妹知道了凌姑娘在二郎山的事情,也听村民说今日是她生日,便顺道过来的,结果还是跟南宫施主缘悭一面。” 程若飞笑道:“两位师太,反正霏霏已经解开了心结,他跟南宫少游的事情总是能够解决的,你两位师太,我们是请也请不到的,今日务必要到咱们家中,让我们一尽地主之意!” 凌美雪也十分乖巧,立刻扶着慧娴师太,而程若飞就扶着慧静师太进去了。 凌美雪心道:“既然霏霏姐姐已经解开心结,她跟大哥的事情自然是好了,那我跟她的事情也就更加顺利了。” 凌朝宗道:“两位师太,今日来的有湖南十大帮派,大家共同商量对付三元教的事情,还有一百余位二郎山下村民,两位喜爱清静,就请到内堂用斋好了。” 慧静师太笑道:“凌大侠,出家人与人方便,我们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湖南十大帮派都是为百姓的好汉子,我们是应该去见面的,二郎山的村民也是要打个招呼,至于我跟师妹的膳食,只要劳烦你为咱们准备两碗斋面便可,不必另外进内堂了。” 凌朝宗一听十分高兴,慧静师太是何等人物,她愿意跟湖南十大帮派的帮主见面,就是卖了天大面子给自己了。 慧静师太跟湖南十大帮派的帮主一一见过面,十大帮主跟她寒暄几句,发现这位师太虽然是出家人,可对大家帮派中的事情似乎了如指掌,不禁心中大惊,暗自庆幸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对这位身材矮小的师太更加的敬重了。 慧静师太接着又跟二郎山的村民见过面,才在一张桌子上坐下,由程若飞,灵儿,凌美雪陪伴。 凌朝宗又忙于去招待大家,突然一把十分雄伟的声音在门外传来;“凌大侠,家中传来酒香肉香,就不知道欢不欢迎我们两个来白吃一顿了!” 凌朝宗大惊,这人中气十足,内力深厚,是他从来未见过的,他正要说话,却听得慧静师太笑道:“原来是丐帮帮主范施主到了,峨眉派慧静有礼了!” “原来峨眉派慧静师太也在这里,好极了,丐帮帮主范无名和丐帮护法陈松柏拜见师太!” 第408章 此时少室山上一片混乱,少林寺前,幽冥教众手提兵刃,等待幽冥教主一声令下,便将少林僧众诛杀,而台下的弟子也是如此,只不过幽冥教主还未下令,可以虎视眈眈。 幽冥教主却是站在台上微笑不语,他是要看看自己幽冥教的五十余弟子如何将这些绝顶高手困住,台上的宋子休,南宫少游,宋婉儿,灵宝道长,峨眉派的慧静师太,慧元师太,梁楷,均已在台下为独孤芳开路。 而沐翼云和慕容霏霏保护着曾绮婷和林紫烟,天心道长却也是心系着慕容霏霏,而了广大师,了相大师却是后退两步,和范无名一起,将幽冥教主围在中心,幽冥教主却在不断了冷笑。 矛子元此刻心如电闪,若然下去为独孤芳开路,恐防他下山后,自己的计划就彻底失败,可不下去开路,又不能笼络人心,权衡之下还是觉得不变应万变的好,故意闭着眼睛,像是在运功,意思是说自己功力未曾恢复。 虽然台下有几大高手护航,可都是投鼠忌器,不敢全力出击,恐防伤了幽冥教的弟子,令幽冥教主恼羞成怒,下了诛杀令。 而幽冥教台下五十余高手功夫也实在了得,任凭各位高手怎么使尽浑身解数,也不能将独孤芳护送下山。 幽冥教主突然冷冷道:“我劝大家还是尽快停手,然后做出英明的抉择,只要大伙降服蒙古,我便立刻令独孤大侠下山,也避免的丐帮的一场浩劫,若非如此,山下丐帮弟子会全然歼灭,山上群豪也会尽数死在幽冥教弟子手中,而对于各自门派并无任何的好处,朝廷也是会出兵剿灭的。” “幽冥教主,你休得在此妖言惑众,就算是死在少室山前,大伙也会跟蒙古鞑子周旋到底,佛祖为鉴,我们都问心无愧!”范无名大声道。 “你当然是问心无愧!”幽冥教主冷笑道:“以范帮主的武功,老衲自问幽冥教中无人能够拦阻,也不会拦阻,你爱走便走,当下是大伙丢了性命而不是范大帮主丢了性命,丐帮行踪五定,没有固定的场所,就算朝廷剿灭,怎么也关系不到丐帮的头上,难道朝廷会杀尽天下乞丐吗?若然如此,估计宋国百姓会减半了,但在场英雄都是有门有派,有自己的据点,要剿灭是有根有据,你当然可以逍遥自在!” 幽冥教主这一句话倒是把范无名说得为之语塞,看到丐帮帮主竟然被自己一句话镇住,他仰天长笑,十分的放肆。 “丐帮岂容你蒙古鞑子随意辱骂的!”突然从一棵大树上传来一把苍劲有力的声音。 “啪!”似乎在树上有人被呼了一巴掌。 “啊!”随之传来一声惨叫声。 “啪,啪,啪!” 连续几个耳光的声音,可再也没有传来叫痛声,却听得那把苍劲的声音道:“好你个蒙古鞑子,把你大牙打掉两颗,还是这么要强,好,老夫便不与你为难,这两颗牙齿算是为梁疯子报仇!” “张叔叔!是你吗?”慕容霏霏喜道。 范无名也认得了张七的声音,十分高兴,幽冥教主却是脸上一阵苍白,方才那一声惨叫声他十分的熟悉,心中不禁有些惊慌。 “幽冥教弟子停手!”幽冥教主大声道。 台下五十名弟子本来占了优势,听到幽冥教主突然喊停手,均十分诧异,可也不敢不停手。 南宫少游等人知道山上起了变故,也就都停手了,独孤芳听到幽冥教主突然喊停,也没有再下山的意思了。 树上一阵响声,台上便多了两个人,一人是为高手老人,右手提了一根铁棒,“是丐帮长老张七,张大侠!”台下已经有人喊道。 而跟他同来的人满嘴鲜血,长得眉清目秀,当下虽然十分狼狈,可却掩盖不了一股天生的威严,大家都不知是谁,不过都知道他是被张七掳来的,方才被打掉大牙的也是他。 张七对着范无名微微躬身道:“属下张七拜见帮主,只因手中擒获罪魁祸首,为免有意外故不便行礼,请帮主赎罪。” 范无名虽然不知道张七手中擒获的是谁,但看到幽冥教主惶恐的眼神知道这人定然是蒙古中的大贵人,而且地位非同小可。 他笑道:“张长老立了大功,何罪只有?” 张七想着慕容霏霏微微躬身,并没有打招呼,慕容霏霏知道自己身份特殊,他不想在天下群豪面前说破,也微笑点头示意。 张七昂然道:“幽冥教主,在下丐帮张七,想跟你讨个人情。” “说!”幽冥教主恨恨道。 “少室山下,丐帮兄弟跟朝廷兵马有点误会,在下想请独孤芳大侠下去调解一下,不知教主意下如何?”张七笑道。 “这里是少室山,是少林大师的地方,又不是阴山,独孤大侠爱怎样,假若少林方丈了广大师没意见,老衲又哪里有什么意见。”幽冥教主说这话时愤愤不平的语气谁都听得出来。 台下群豪均惊讶,幽冥教主武功高强,当下又控制了场面,自己也是蒙古护国法师,怎么会被张七要挟到,看来关键就是张七掳上来的人了。 独孤芳听了,也难得想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想多了也是枉然,反正想不通,为免华山派跟丐帮结下梁子,也为了救群豪,他立刻施展轻功,飞奔下山,群豪看到独孤芳下山,心中均坦然,知道今日自己算是得救了。 南宫少游脸上露出了微笑,他倒是认得台上被张七掳来的人,这人正是蒙古皇子蒙哥,他在襄阳曾经单枪匹马,护送孟珙到阵前,跟蒙哥见过面,而在皇妃塔也见过,所以一眼认出来了,蒙哥天生那种王者之气是令人一见难忘的。 南宫少游笑着上前,对着蒙哥作揖道:“原来是蒙古皇子驾到,有失远迎,你我分别数载,想不到今日有缘再见,皇子风采依然,真是可喜可贺啊!” 第542章 凌美雪没有搭话,她是铁定了心要跟父母同生共死,其实在她心中也有一个盼望,就是在自己生死关头,南宫少游是会出现来救她的。 凌朝宗昂然道:“大丈夫死则死耳,却不要如此的不明不白,请问各位是何许人?为何要设计来杀凌某一家大小?” “大哥,何必跟他们废话!”程若飞淡然道:“我们凌家的剑下不杀无名之鬼,报下姓名吧!” 凌美雪一听,心中不禁被父母的豪迈所折服,父亲为人端正,所以在生死关头仍旧是一副大侠风范,说话不卑不亢,而母亲程若飞却是性子急躁,可也是视死如归,对于敌人的来犯好不介意,只要能跟丈夫女儿在一起可以了,她的话语十分霸气,也是跟她性格有关了。 凌美雪心中并没有担忧,反倒是在模拟着南宫少游:“大哥若然遇到这种情况,他是会如何去做,对了,他一定是十分高傲的浅笑着,而且还会说要一坛酒呢!” 想到这里,她不禁也豪气顿生,也是想喝上一壶美酒。 “凌大侠,凌夫人,凌小姐,反正你们今日是必死无疑,也让你们死的痛快吧,我们便是三元教矛教主属下,今日奉命来诛杀你们,一来是报岳庙之仇,二来你们跟湖南那几个小帮派联合,说要对付三元教,简直是不自量力,当下也坦然告知,你们也死得明白了吧?”那蒙面人道。 “哈哈,原来是矛子元怕了我们霹雳门,才用此等奸计,这样甚好,大哥,美雪,我们待会一上去,须得每人先杀一人,那样就算死了也不会亏了!”程若飞谈笑风生。 凌美雪也被母亲感染了,昂然道:“好,妈妈,必须是自己亲手杀的才算数,就算你替我杀了几人,也是不算的!” “好!这样才是凌家的女儿!”程若飞赞叹道。 凌朝宗冷笑道:“反正你们定下毒计,也会把我们一家三口都杀了,阁下又何必以假面见人呢?就算你蒙了脸,难道我就不知道你是谁了吗?” “哈哈哈,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反正今日你们也必须死去!”那人狂笑道。 程若飞狐疑道:“大哥,那恶贼到底是谁?他蒙了脸面一定是咱们认识的人,既然都生死相搏了,还蒙个脸干嘛?难道还不忍心杀我们吗?哈哈哈,真是可笑了!” “若飞,能够调动丐帮弟子,而武功又强的人,在丐帮还多吗?其实也十分容易猜到!”凌朝宗笑道。 程若飞仔细的看着那黑衣人,只见他身材并不高大,而且略有些肥胖,头发却是黝黑靓丽,额头十分宽大,她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便笑道:“哈哈,原来是你,记得十年前咱们在东海小渔村的贼船上曾经一起喝酒谈心,十分的畅快,你还在那诉说当日的情仇,令人听了十分动容,却想不到你竟然如此的隐忍,原来是魔教中人,不过想来也是很正常,你当日师门被屠杀,也是可以忍辱负重,隐藏十几二十年去报仇,你确实有当奸细的料,赵长老!” 那蒙面人哈哈一笑,把黑布拉下来,露出一张十分富态的脸,果然就是丐帮长老赵大。 “好你个赵大,在丐帮潜伏多年,竟然是三元教的奸细,在丐帮这许多年,范帮主对你很好,委以重任,我哥哥把你视作兄弟,死去的副帮主林千博跟你更是有过命的交情,帮众几十万弟兄对你敬重有加,你却是那般的无情,我今日倒是要代表丐帮众兄弟问呢一句,为何这样?”程若飞大声质问道。 其实以她的性格,死则死矣,要打便打,很少说要说其他的,可今日有女儿在,她知道女儿心性耿直,自己两夫妻死,她一定是要跟着死。 她跟凌朝宗做了将近二十年夫妻,倒是没什么,觉得受了丈夫将近二十年的恩宠,已经是十分幸运的事情了,可女儿还小,刚刚寻到自己的幸福便要停止,她哪里忍心,所以要故意拖延一下。 赵大笑道:“凌夫人,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想拖延一下,希望有人来救,可我们这里有几十人,每一位的武功都不在贤伉俪之下,就算是南宫少游或者范无名来救,我们也是可以先把你们杀了,所以你要做一个明白鬼,我倒是念在跟程兄弟的交情,给你个明白。” “赵大!不要把兄弟两个字加在在我哥哥头上,你不配,不要污蔑了我哥哥的好名声!”程若飞大声道:“你爱说便说,要打便打,难道我凌家还怕你不成?” 凌美雪听了心中更是佩服母亲,她想如果南宫少游在这里,也一定跟妈妈所说的话差不多。 反正在她心中南宫少游是第一大英雄,谁像他便是英雄。 只听得赵大道:“所谓天意弄人,这世间的事情便是如此,当日我师门满门被屠杀,我幸得保存,其实也是跟刺客岛的人追杀,幸得有一位前辈相救,看得我当时精乖伶俐,一时高兴便传授了我一个月功夫,还指点了我以前师门功夫,就是这一个月令我受益匪浅,可他老人家就是不愿意收我为徒弟,我当然明白他的心意,他武功天下第一,可又极为繁忙,没有时间去教导我,如果收我为徒弟,可是没时间指点,我武功不高,在江湖上岂不是让人小窥了,说他老人家武功不行,他老人家可以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 “救你的就是三元教教主矛子元了!”凌美雪道。 赵大点头道:“凌姑娘果然冰雪聪明,怪不得南宫少游那浪子也肯收你为徒,不过也是很容易猜到,我说武功天下第一,除了他老人家还有谁呢,以前都是公认的,到了十年前少室山上的武林大会,他老人家击败少林方丈了相大师,更是无人能及,这名声也是实至名归,就算是凌姑娘的太师父宋大侠估计也是自叹不如的。” “放......”凌美雪终于后面的那个“屁”字没有说出来,她朗声道:“太师父虽然从来没有说过武功天下第一,可对付矛子元是卓卓有余,大家也不必有什么口舌之争,就说事实吧,就算是太师父的二徒弟,我的二师叔冷依依女侠,当日在雨花山前不是跟矛子元比剑,矛子元也亲自承认不如她,这个他可有更你说起?” “哈哈,凌姑娘果然是牙尖嘴利!”赵大笑道:“可比试武功并非是单纯演练一样东西,好比有些人轻功十分了得,就如你师父南宫少游,估计天下没有人能够跟他相比,这个矛教主他老人家也是承认的,又或者说冷依依女侠的剑法天下无双,这个他老人家也是承认,甚至当年输给他老人家的了相大师,他也是承认了相大师的少林护体神功天下无双,还有医神程忱的医术也是天下无双,可这又能代表什么呢,难道因为你师父轻功天下第一,他跟任何人比武人家就一定要跟他比试轻功,就不准用其他招数吗?当是矛教主跟冷依依女侠是纯粹比剑,你也可以问冷女侠,如果真正较量,矛教主使用无上的神功,当时的她能否抵挡十招?除非当时的冷女侠有宋大侠的内力,南宫少游的轻功,再加上自己的剑法还要有超一流的江湖经验,或许就可以跟矛教主一较高下,可那样说来,干脆让宋大侠,南宫少游和冷姑娘三人一起围攻矛教主好了!” 凌美雪本来就缺乏江湖经验,而且也不是口齿伶俐的人,而赵大说的话也十分在理,一下子给他说得无言以对。 程若飞听得他夸奖矛子元,满心的不高兴道:“好了,不要再说,你就是因为矛子元对你有了救命之恩,所以潜入丐帮为三元教卖力对吧?如此说来,你也没错,你本身就是邪教的人,进来丐帮就是为了搞乱丐帮,所谓各为其主罢了!” “好!凌夫人果然是女中豪杰!”赵大道:“可进了丐帮后,帮主和各位兄弟对我极好,也给了我丐帮许多重任,在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为三元教剿灭丐帮出过一分力,如果我要出力的话,估计丐帮就算不给三元教灭了,也不可能成为天下第一大帮,自然也没有替丐帮杀过一名三元教弟子,反倒是救了不少三元教弟子,可是现在无可奈何,矛教主要当皇帝,这是对是错,我也分辨不了,可他要做的事情,我就要去帮助,可要杀几位我心中实在不忍,所以便蒙了脸来,也并非是怕几位认得,而是不想几位在死的时候,心中多了一点的遗憾罢了!” 他这些话,凌氏夫妇倒是相信,以赵大在丐帮中的地位,如果要协助三元教剿灭丐帮真是十分容易的事情,他只有宴请帮中主要人物到家里喝酒吃饭,随便用最粗糙的手法去下毒,估计丐帮众人都会被他毒倒,就算他不亲自下手,随便谎报个军情,让三元教来杀丐帮中人物,也是极为容易,或者丐帮在执行什么任务的时候他泄密的。 凌氏夫妇想一想都觉得全身冒着冷汗,特别是程若飞,原来自己哥哥在这十几二十年来一直有一把刀架在脖子上,自己却是懵然不知,他能活命到现在真是要感谢赵大,她也可以猜到,在这些年矛子元也不知道下了多少命令让他去杀丐帮中的首脑,他都是违抗了命令,对于这个人,一时间真的不知道是应该感谢还是应该怨恨。 凌朝宗叹了一口气道:“这也没什么好说了,在十几年前,我的二弟子还不是三元教白发神魔骆健的弟子,把我的大弟子杀了,一句各为其主,真是没什么好埋怨的,反正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斗智斗勇罢了,好吧,赵大,咱们也不必说了,你我大胆独斗如何?” 赵大凄然一笑道:“凌老弟,你这十年来武功大进,可也不是我的对手,你跟我斗五百回合我可以杀你,可是我真不想跟你以死相拼,而且我是为三元教执行任务,最好是快点解决,以免多生事端,现在这些都是番外的人或者其他族群的人,是三元教请回来的,就让他们来杀你们吧,凌大侠,你放心,只要你们一家三口死了,赵某答应定会保全全尸体,带回霹雳门安葬!” “那谢谢你了,可我死也要你陪葬!”程若飞突然道。 她话未说完,长剑已经出手,而且是最得意的“追魂剑法”,赵大冷笑一声道:“凌夫人,你的这套‘追魂剑法’对其他人或许有用,可对我没任何作用,我也不知跟你哥哥演练了多少次,他的武功杀不了我,我的武功也杀不了他,大家太熟悉了!” 他一边说,一边轻松的躲闪,的确每走一步,都是程若飞剑法刺不到的地方,凌美雪看到妈妈进攻,自己也不敢落后,轻叱一声,挺起长剑也刺向赵大。 凌美雪的剑法深得南宫少游真传,而且在二郎山杀了几十山贼,此刻再次使用出来,跟在岳庙里的青涩不可同日而语了,剑法十分的凌厉。 倒是把赵大吓了一跳,竟然连遇险招,他诧异道:“南宫少游的武功真是那么厉害?凌姑娘才十七八岁竟然有吃造诣,怪不得范无名说自己武功不如南宫少游!” 凌美雪懒得理会,把南宫少游传授的剑法一招一招使出来,十分的潇洒,凌朝宗是决定跟妻女同生共死的,所以也是来到她们身旁,三人又形成了一个剑圈。 三元教的人也立刻围了过来,其余的人围在外围,由十二名弟子对付三人,赵大也是跳出了圈外,程若飞一直想去杀赵大,无奈那四人武功实在太高,每一个都不在自己之下,一时间也无法抽身只得沉下心慢慢的应付,可她本来是性急,如何能够冷静下来。 第543章 程若飞心中一狂躁,手中的“追魂剑法”就难以延绵,既然失去了“追魂”的魄力,自然也就威力大减,马上连连遇到险招。 本来三人组成的剑阵密不透风,三元教弟子想要攻进来也并非易事,可现在程若飞的一处成了短板,立刻令凌美雪首当其冲受害。 她本来经验最少,凭借着精妙的剑法,和非遗所以的身法,在剑网中纵横不息,在她内力充沛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危险,反倒已经刺倒了两名三元教弟子,围攻她的四人,已经换上两名生力军。 程若飞看到女儿已经刺倒两人心中更是急躁,连连强攻,虽然“追魂剑法”是快剑,可讲求是快而不乱,她现在是快而紊乱,对手都不是一般的人物,自然看在眼里,她越是急躁,那四人就越是不慌不忙的去挑衅,终于程若飞在急乱中被刺中了右手,幸得她临场经验丰富,立刻剑交左手。 凌美雪看到母亲受伤,立刻挥剑帮忙,可围攻她的四人是何等人物,哪里给机会她,立刻封住她的剑路,凌美雪立刻心慌,变得稍微急躁,又担心母亲,便连连出杀招。 四人知道她剑法厉害,也不跟她正面交锋,就是在边陲游斗,只要看到她想去替母亲解围,立刻封住去路。 这样一来,程若飞,凌美雪就被孤立起来了,凌家三口组成的剑阵立刻被破,变成了各自被团团围住的围攻之势,一旦被分开了,围攻他们的就不单只是四人,而是变成了八人。 程若飞大骂道:“你们虽然不是中原人,可看上去都是武功高强的人物,在各自族群也算是成名人物,竟然八个大人围攻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实在是太过无耻!” “夫人教训得是!”一名蒙古男人道:“在十年前,我们这班人做过更无耻的事情,把一位毫无还手之力,长得如同观音菩萨一般的少女杀掉,当时也是几十人围攻她!” “原来你们的无耻是由来已久,那也没什么好说了!”程若飞嘴上虽然是这样说,可手中长剑却是向着蒙古人连刺三剑。 可那蒙古人在这群人当中武功算是最强的,他喊一声:“撤剑吧!” 手中弯刀在程若飞剑柄上重重一击,只听得“哐当”一声,程若飞手中长剑竟然被他硬生生的震得飞出一丈余。 程若飞是极为倔强的人,手中长剑虽然被打飞了,可立刻施展起拳脚功夫,向着蒙古人连续打出五拳,她是急躁之下变成了一条根,就是要跟蒙古人找茬,一定要杀了他为止。 可蒙古人武功已经远远高出她,看她硬生生的把拳头打过来,更是觉得合了自己心意,立刻也是挥出五拳,程若飞感到对方内力浑厚,远远不是自己能够抵挡。 若果是换了其他人,一定是会转化为巧劲去攻击,可偏偏这人是程若飞,她不单只没有改为巧劲,反倒是跟人家拼死搏斗起来。 当对到第三拳的手,她已经是连退了三步,而且内息紊乱,知道自己很难在抵挡,可她仍旧是一拳挥出。 “凌夫人,这一战如同十年前一般,我虽不愿意杀你,可无可奈何,你死后,我定必按照赵老师的说法对你好好安葬,不敢对你的尸体有半分的亵渎!” 程若飞怒吼一声:“要杀便杀,哪来的废话!” 蒙古人叹了一口气,一拳挥出,凌美雪看得母亲遇险,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长剑一圈,立刻冲过去,可两人马上拦到他的身边。 她并不躲闪而是直接冲向那两人,来个鱼死网破,这样一来反倒令两人退开了,他们是万万没想到凌美雪突然从极为飘逸的剑法变成如此的狠辣,一下子呆住了。 凌美雪冲到母亲身前,一掌击出,跟蒙古人对了一掌,感到对方内力宏大,自己心中血脉沸腾,可也不敢多想,救母亲要紧,立刻第二掌又挥出。 蒙古人叹了一口气道:“可惜,可惜,十年前的冤孽由我去承担,十年后也是由我一人承受好了!” 他又是一拳挥出,凌美雪跟他拳掌相交,感到气血翻腾,忍不住狂吐一口鲜血。 她不愧是南宫少游的徒弟,硬是把一口鲜血吐到蒙古人脸上,蒙古人想不到眼前的小女孩如此的强横,心中一怔,呆了一下,却感到胸腹间一阵拔凉,一把长剑已经透胸而过。 他惨叫一声,挥出一拳重重打在凌美雪的胸前,自己却是直挺挺的倒地,凌美雪只感到胸口如同被千斤铁锤撞了一下。 眼前一黑,后背又不知是被谁击中一掌,连吐几口鲜血,颓然倒地,程若飞大惊,瞧着在背后袭击凌美雪的人连续挥出三拳,那人闪身躲开。 可程若飞如同是受伤的猛兽,立刻欺身上前,挥拳向着那人的胸前打去,那人一掌击向她的左肩,来个围魏救赵,可她根本不去躲闪,一拳打到那人的胸口上,自己左肩也硬生生的受了一掌,一阵刺痛,她知道是脱臼了,可好不理会,继续向着那人又是一拳。 那人被她这种同归于尽的打法吓得胆战心惊,正想逃开之际,腰间一痛,原来已经被凌朝宗一剑穿过了小腹,立刻倒地身亡。 程若飞一下子扑到地下,单手抱起凌美雪哭道:“美雪,美雪!” 可凌美雪已经眼睛紧闭,没有能说出话,她立刻摸了一下女儿的胸口,幸亏还有心跳,不过也是极为缓慢。 凌朝宗把长剑往地上一插道:“罢了,罢了,今日我一家三人定然死在这里,赵大,我凌朝宗是何等人物,不愿意死在一群无名鼠辈手中,你来动手吧!” 赵大连忙令大家停手道:“凌大侠,我敬重你是一条汉子,你自己自尽吧,也算顾全了一个好名声!” 凌朝宗看着女儿,知道她也是受伤极重,性命就在顷刻之间,知道是难以救治便柔情道:“若飞,今日你我夫妻二人和女儿能够死在一起,也算是福气了,没什么好遗憾的。” 程若飞哀伤道:“大哥,你我能够同生共死是我莫大的福气,就是可怜了美雪!” 凌朝宗搂住程若飞的肩膀,替她把脱臼的左肩扶正,凄然一笑道:“生死有命,如果你我死了,留下她一个孤零零的也是凄凉,现在起码在黄泉路上,可以得到父母的照顾,也算是她的福气了,当下你我死都可以一家人在一起,没什么遗憾的!” 程若飞笑道:“大哥,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嫁给了你,若有来生,我仍旧愿意嫁给你!” “哈哈!我这辈子做的最骄傲的事情,也是能够娶到你为妻子!”凌朝宗听到妻子如此说来,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大哥,我的心肠在此刻是硬不起来,你来吧!”程若飞抱着凌美雪,依靠在凌朝宗的怀里,闭上眼睛。 凌朝宗举起右掌,看着女儿苍白的脸容,稚气未退,妻子脸色却是一片祥和,嘴角含笑,想来是在想起这十几年跟自己一起的快活日子,他心中一动:“能够娶到这样的妻子,一起生活了将近二十年,有个乖巧的女儿,我这一生还有什么要求呢,希望上天真是有眼,能够在下辈子也把这妻子和女儿赐给我!” 他凄然一笑,瞬间又豪气顿生,长啸一声,高高举起右掌,便往妻子头上打去。 啪! 突然手上一痛,被一股极大的劲力所打中,这一掌也就打偏了,落在地上,尘土飞扬,他一惊,原来打他的竟然是一把折扇。 在三元教弟子后面走来一位青袍公子,只见他长得十分俊雅,大概三十岁出头,神态身份潇洒,竟然还带有王者之气。 只听得他悠悠道:“请问这位可是霹雳门凌朝宗凌大侠?” 他说话之际已经穿过三元教弟子,对这些人竟然是视若无顿,凌朝宗道:“我便是凌朝宗,敢问公子大名?” “凌大侠,久仰了,晚辈是大理段思!” 他这句话一出,在场的人不禁一片哗然,大理段思,就是大理国的王子了,他和南宫少游范无名齐名,只是少在中原行走,不过人人都知道他是一位天下一等一的美男子,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也没有人怀疑他的身份,刚才一把折扇令凌朝宗开山裂石的一掌竟然打偏,再加上如此的样貌,世上也只有段思一人了。 凌朝宗喜道:“原来是大理国世子段王爷!凌某失敬了!” “在江湖上,段氏也是江湖人物,家父跟凌大侠同辈,我要称你一声前辈才是,这位可是尊夫人‘追魂剑’程女侠,这位受伤的姑娘可是凌美雪小姐?” 段思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交给程若飞:“凌夫人,这是少林了广大师送我的少林治伤灵药,你赶快给凌姑娘吃了。” 程若飞听了大喜,连忙倒出来一看,只见倒出来三颗血红的丹药,她也不管了,吧三个丹药都放到嘴里,嚼碎,慢慢放进凌美雪的口中,自己口里却感到一阵的芬芳,吞进肚子里,立刻涌起一股暖流,知道这药使得。 果然凌美雪吃后,悠悠的睁开了眼睛,程若飞大喜:“谢谢段公子!” “何足挂齿,凌姑娘是我南宫大哥的爱徒,我自然是要鼎力相救,对了,南宫大哥呢,他跟我相约在此见面,说是凌姑娘生日,虽然是晚了一天,不过也没所谓,让我一起去庆祝,说还会遇到丐帮的范帮主,为何在此会遭到贼人伏击?” 凌朝宗还未回答,已经听到赵大冷笑道:“段公子,你当我三元教是什么,竟然对大伙置若罔闻,难道你段氏功夫真的如此了得,一人竟然可以抵挡我们几十人!” 段思还未回答,却听到身后有人答道:“真是感谢赵大哥了,这几十人,有二十余人我是认得,当年我妻子便是遭到他们伏击而死的,哈哈,十年后报仇也不算晚了!” 赵大回头一看,只见一位白袍青年,剑眉长脸,脸上还挂着一道疤痕,这人不是南宫少游是谁,在他身旁还站了两人,立刻吓得他魂飞魄,那两人不是别人,而是丐帮帮主范无名和护法陈松柏。 陈松柏厉声道:“赵大,想不到你竟然是三元教人,我陈松柏算是瞎了狗眼!” 范无名却是冷笑道:“陈护法,你是帮中执法长老,赵大身为四大长老之一,勾结奸邪,做了丐帮奸细,还无辜伤害侠义之士,该如何处置?” “先是开除他丐帮长老的身份,然后取其性命!”陈松柏朗声道:“帮主,属下这边去执行帮中法度,请帮主下令吧!” “赵大,你是要咱们动手,还是自己来领罪?”范无名厉声道。 赵大对范无名是敬若天神,此刻虽然自己已经明确了三元教弟子的身份,可面对他多年来积下来的余威,竟然是不敢出一句声,反倒是一名西域人道:“赵长老,你现在是三元教的长老,也不是丐帮长老,还怕什么,下令击杀便是,他们一共也就六人,难道我们几十人还怕他们六人吗?今日把丐帮帮主和南宫少游都杀了,正好合了矛教主的心意!” “哈哈,我认得你,当日围攻我妻子,你也是有份,还有你,你,你......”南宫少游指着西域人道,他说一个“你”手指便指向一个人,一共指了二十余人,然后才道:“范大哥,陈大哥,段贤弟,凌大侠,凌夫人,刚才我所指的二十二人,便由我杀,可惜了那蒙古人竟然先死了。” “南宫大哥,那蒙古人是我杀的!”凌美雪低声道。 南宫少游听了点头道:“美雪,你做的非常好,就是他亲手杀死婉儿姐姐的,你先不要说话,等把这些人都杀了,再来救你!” 南宫少游说罢,身形一晃,马上冲向那西域人! 第411章 慕容霏霏看到少室山之困已经解除,此刻师父宋子休,慧静师太,天下有名望的英雄也基本在场,南宫少游当日跟柴安,张七许下的诺言,说要宴请的几位成名英雄皆已在列,看来这次是没有任何的阻力可以妨碍自己跟南宫少游成亲的大事了,想到此处不禁心花怒放,一向不屑世俗的她,偷偷看了南宫少游一眼,竟然脸上通红,心中一阵悸动。 此时的南宫少游竟然没有听到慕容霏霏出言跟幽冥教教主顶撞争拗,觉得十分奇怪,便看了她一眼,看到慕容霏霏脸若桃花,娇不胜收,不禁心中一荡:“霏霏的神情何故这般奇妙动人,难道她看大事已成,竟然已经想到我们的大婚?” 念及到此,虽然慕容霏霏是铁定要成为自己的妻子,此刻竟然是如此的接近,不由得心摇神荡,跟慕容霏霏目光接触,两人竟然呆住了,彼此的眼里只有对方,竟然至天下群豪于无物。 宋子休少年时候风流倜傥,也是情中至圣,看着自己的两个徒弟,岂会不知两人的心意。 他哈哈一笑,走到了广大师跟前道:“了广方丈,今日之事虽然凶险万分,可也得到佛祖保佑,注定少林古刹气数昌盛,中原武林也不至有灭顶之灾,你今日接任少林方丈,在这情形下,也可谓旷古烁今,今日或许心有牵绊,可日后定会成为千古美谈,可喜可贺。” 了广方丈合十道:“宋大侠见笑了,贫僧对世俗之事一窍不通,只懂礼佛念经,以后也不知如何打理少林。” 宋子休眼光锐利,早已看出了广大师是何许人也,知道他所言非虚,便笑道:“做和尚的能动懂得礼佛念经已经足够,还需要什么能力吗?” 了广大师突然心中豁然开朗,犹如醍醐灌顶,合十道:“阿弥陀佛,谢谢宋施主点化。” “了广大师,在下本该在少林寺留几天向你祝贺,顺道跟几位觉字辈高僧叙旧一番,只可惜身上俗务牵绊,几日便要回天山,所以特意向大师辞别。”宋子休道。 了广大师听了,脸上流露出一丝的不舍:“贫僧缘薄了,本来还想好好的向施主请教。” “哈哈,本来方丈大师出言挽留,老夫是应该住上几天,可当下的事情十分重大,即便是佛祖临凡,也留我不住!”宋子休笑道。 “却是何事?”了广大师不解道。 “就是我的徒儿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的大婚,老夫是急着喝他俩的这杯喜酒,心急得很啊。”宋子休大笑道:“本该请了广大师一同前往,只可惜你刚接任少林方丈之位,一定是难以离开,可惜得很啊。” 了广大师听到原来是此事,十分高兴,转头对着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合十道:“南宫施主,慕容女施主,贫僧本该前往天上,可惜刚接任掌门之位,难以成行,出家人身无旁物,在此只能说一句祝二位白头偕老,贫僧定当在佛祖面前为二位祈祷求福。”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听了,心中均十分感动,少林方丈亲自跟自己说祝福,这比任何的贺礼都来得贵重,看到师父宋子休对自己如此的爱戴,心中十分温馨。 慕容霏霏挽着宋婉儿的手臂,南宫少游心中一动:“哎呀,不知婉儿听了会如何?” 可看着宋婉儿的神情,也是十分高兴,并没有半点的嫉妒或者不悦,他心中十分的惭愧,却又无比甜蜜,自己不知积了多少辈子的福气,这一生居然会遇到两位如何好的女子,他看着少林寺,呆呆的想,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是不是得道高僧,解救过许多迷途的人,所以这辈子才这般的有福气。 耳中却响起了灵宝道长爽朗的笑声:“了广方丈,今日你是主人,看如何跟群豪交代一声,老道是急着要去天上喝喜酒呢!” 了广大师听了,唯唯诺诺,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自小便在少林当和尚,一心只在念经和习武之上,后来又迷上了茶道和书画,对俗世之事真的是一窍不通,要他当着天下群豪的面前说话,真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灵宝道长一看便知道了广大师心中的囧况,便道:“少林和武当从来都是唇齿相依,少林寺中一千余僧皆知老道在少林有一间住宿的禅房,根本就算是半个少林派人了,了广大师,老道生来爱说话,既然少林的事情等于武当的事情,这几句话就由老道代劳,如何?” 了广大师听了,如释重负,合十道:“阿弥陀佛,这样甚好,很好,最好!” 大家听了都不禁莞尔,灵宝道长站在台中央,朗声道:“各位,今日大家齐聚少室山,可谓空前盛况,也经历了一场有惊无险的境况,也算是同生共死,也说明了一个事情,中原武林同道,必须团结一致,共同抵抗外侮,今日虽然是丐帮英雄神威,擒拿了鞑子皇子,可也不能否定,大伙栽了一个筋斗,窝气得很啊!” 台下群豪听了,想起方才发生的事情,皆恍如隔世,听到灵宝道长这般说法,皆以为然,纷纷点头。 灵宝道长又道:“可武林中事,胜负乃常事,今日结果是跟蒙古鞑子平分秋色,其实是中原群豪输了,可输了又如何,只要大家好好记住,这口恶气是一定能消的!” 听到此处,台下群豪皆欢声雷动,想不到灵宝道长一个出家人,说的话如此的豪迈。 灵宝道长伸手示意大家安静:“今日在这许多不幸中,却有一件喜事。”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相视一笑,皆心道:“这灵宝道长竟然当众说起我们的事情来,不过他爱说便由得他说罢。” “这喜事便是了广大师接任少林方丈,而且是在天下群豪的见证下,可谓可喜可贺,大家也不枉此行,今日上少室山,便当做是为了广方丈祝贺而来!” 第548章 “谢谢小师傅!”南宫少游慌忙把包袱里所有银子都倒了出来:“这是我捐的香油钱,希望可以替观音娘娘重塑一个金身!” “谢谢南宫施主好意!”小尼姑知道南宫少游性格便双手接过道:“观音大士一定会保佑你和慕容姑娘的。” “好!那劳烦小师傅在观音大士面前给我说几句好话了!”南宫少游语无伦次道:“待我跟慕容姑娘成亲后自当再来这里给庵里的所有神像都塑金身,你替我说一下,这次出门没带那么多银子,日后定当补上,不会食言!” “南宫施主,你还是赶快去万劫谷吧!菩萨是不会跟你计较什么的,可慕容姑娘未必能够什么都不计较!”小尼姑这两年都见过南宫少游,知道这人为人端正,喜爱开玩笑,边毫无顾虑跟他开起了玩笑。 “小姑娘,你可说错了,慕容姑娘虽然比不上菩萨娘娘的心肠,可也是非常好的!”他一边说一边转身往山下跑,竟然紧张到差点摔倒,随着小尼姑银铃般的笑声,南宫少游终于也是跑下山了。 他一路狂奔,竟然两个时辰便跑到了万劫谷的入口,远远便听的一声惊动天地的叫声。 他知道是那头白象小白了,他知道慕容霏霏十分疼爱那头白象,估计正在跟它玩耍,立刻飞跑过去。 果然远远就看到小白在湖里洗澡,南宫少游大声喊着:“霏霏!霏霏!” 跑到跟前却只看到小白在湖中戏水,可在水面却漂浮着几块棕榈叶,是用来给小白擦身的。 这棕榈叶长在岸上,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自动飞到湖里,只能够是人为了,南宫少游大喜,立刻往竹屋跑去。 “霏霏!霏霏!”他冲入屋子,里里外外都找了个遍,却什么人影都找不到一个。 但是在以前慕容霏霏的房间里却挂着一把倚天剑,他走进去一看,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少女的幽香,他如何分辨不出来,那是慕容霏霏身上独特的香味。 南宫少游顿时感到心摇神荡,坐在床边,轻轻抱着被子,就仿佛抱着慕容霏霏一般,心中甜蜜不已。 现在已经确定慕容霏霏一定在万劫谷了,她不在屋子也没有跟小白玩耍,定然到了后山去打猎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心中温暖:“霏霏是女儿家,本应该做些女工,反倒什么都学我,喜欢到处玩耍,喜欢抓鱼打猎,今晚是一定有一顿美味的野鸡或者野兔吃了,不知道霏霏的手艺有没有进步,不过她做出来的就是最好吃的,再配上程二叔的美酒,哈哈哈!” 南宫少游心中喜悦,不禁顽皮起来:“让我悄悄的找到霏霏,等她打猎的时候,突然跳出来,就像被她投出的石头打中一般,好好戏弄她一下,谁叫她戏弄了我十年之久!” 南宫少游想到这里,立刻放下寒冰剑和包袱,径直往后山跑去。 他故意放轻了脚步,想要跟慕容霏霏开个玩笑。 可到了后山却没有慕容霏霏的半点踪迹,他立刻沿着万劫谷边沿的山走去,可足足走了半天,也没看到慕容霏霏的足迹。 他心中大骇,也不再有开玩笑的想法了,立刻鼓足内劲,大声喊道:“霏霏!霏霏!” 他此时内力充沛,送出的话语震荡山谷,在山谷里不住的回荡! 可并没有慕容霏霏的半点回应,他急了,心中害怕,难道慕容霏霏竟然出了什么问题! 南宫少游立刻跑回湖边,小白已经上了岸,在岸边吃着香蕉,他马上跑过去急道:“小白,霏霏呢?” 小白看到南宫少游也十分高兴,用鼻子卷着他的身体要把他卷起来来。 南宫少游任由小白把自己卷起来,我坐到小白身上,拍着它的头:“小白,你带我去找霏霏好吗?” 可小白没有半点反应,南宫少游又跳到小白身前,做着手势,嘴里嚷着:“小白,你带我找霏霏好吗?” 小白又伸出鼻子把他卷起来,放到背上,南宫少游十分无奈,立刻跳了下来,又在万劫谷跑了一圈,大声叫唤。 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内力,就算慕容霏霏翻到对面山也是能够听到的,可她就是没半点反应,南宫少游十分颓然走回湖边,此时已经是入夜,小白已经离开了湖边,想来是去睡觉了。 南宫少游立刻自怨自哀道:“难道上天真的要如此玩弄我吗?我跟霏霏真的如此有缘无份?” 他轻轻抬起头,却看到竹屋里亮起了灯光,这一下喜得他立刻跳了起来,直接跑向那竹屋。 他迫不及待推门进去:“霏霏!” 可屋子里并没有慕容霏霏半点踪影,在桌子上却摆了一只肥鸡,一尾红烧鲤鱼,一盘野菜,还有一坛五斤重的美酒,酒坛的封泥已经打开了,芬芳扑鼻,桌子上还摆了一副碗筷! 南宫少游喜道:“霏霏,你这小淘气,赶快出来吧!你快把我急死了!” 可屋里并没有人声,南宫少游走到慕容霏霏的房间,看到寒冰剑已经挂在床头,和倚天剑并排,自己的包袱也整整齐齐的放在梳妆台上。 他知道这是慕容霏霏做的,她是知道自己来了,连忙跑去厨房,厨房还有煮饭时候的余温,可就是看不到人影,他在竹屋里里外外的找了一遍还是找不到慕容霏霏。 南宫少游笑着朗声道:“霏霏,我知道你是能够听到我的说话,可你是哪么的聪明,要不让我见面,就算是在这竹屋内,你都可以躲藏十年不被我发现,这酒菜是你为我准备的,我就先去吃了,吃完你就要出来,不要再淘气了。” 南宫少游在桌子前一坐,倒了一碗酒,先夹了一口红烧鲤鱼,口中赞叹不已:“霏霏你的手艺是好,这红烧鲤鱼,就算在东坡楼也是吃不到这味道,不要说东坡楼了,就算在皇宫内院,里面的御厨也是做不出来,让我一辈子都吃这个菜也是愿意了。” 他又撕下一个鸡腿,咬了一口道:“这肥鸡是做得香滑,味道一流,简直骨头都要吃掉,就算让我吃上两辈子都是愿意!” 咔嚓! 南宫少游果然把鸡骨都咬碎,吞进肚子里,叫了一声:“好吃!这骨头是阵的能吃!” 他吃一口就称赞一番,最后把三盘菜都全部吃掉了,甚至鸡骨头和菜汁都统统吞掉。 可一顿饭下来,慕容霏霏还是没有出现,南宫少游心道:“既然你在这里,也知道我来了,就一定会出来见我的,现在估计是耍点小孩子脾气吧,好我就在你房间等,还怕你不回来吗?当看到你,我就用张存那方法,先跟你洞房了,还怕你要跑掉吗?” 南宫少游主意已定,立刻跑到慕容霏霏房间,躺在床上,心中十分得意,他虽然是躺在床上,可耳朵却听着外面的动静。 一晚过去,外面竟然没有丝毫动静,慕容霏霏自然也是没有回来。 南宫少游走出房间,却惊讶的发现,在桌子上摆了一大碗鲜鱼粥,还有一盘鸡丝炒面,四块晶莹剔透的桂花糕。 南宫少游不禁又是好笑又是惊奇:“霏霏这小丫头就爱开玩笑,她是要跟我捉迷藏,让我在这里找她出来,既然十年都在找你,你现在又在这里,难道就找不到吗?霏霏这十年究竟练了什么厉害的武功,她在厨房做粥做点心,再送到屋子里我竟然不知道!” 南宫少游此事的武功就算是一流的轻功高手要进来屋子,也是瞒不过他一双耳朵的。 南宫少游既然想到了要跟慕容霏霏玩捉谜藏,也就不管了,放开肚皮大吃起来。 吃完后又跑到外面四处的去寻找慕容霏霏,可还是找不到,到了肚子饿的时候,回到竹屋,桌子上却又摆好了酒菜。 南宫少游吃着酒菜,突然心生一计:“既然你每天都为我做饭菜,然后端来这里,我就坐在这桌子前来等你,看你如何把饭菜送来!” 南宫少游吃完饭,就端坐在桌子前,静静的等待着慕容霏霏,眼睛四处观察,耳朵仔细聆听,一直到了傍晚,终于没有人来收拾碗筷,也没有看到慕容霏霏的踪迹。 正当他失望之际,突然在门外传来一声十分甜美的声音:“师兄!” 南宫少游听到这声音整个身体为之一震,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来,这声音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声音,十年来不知在梦中出现多少次,可就是没有看到过本人。 他一闪身便冲出了屋子,大声喊道:“霏霏,你这小丫头终于肯出来了!” 可是门外空荡荡的,哪里有慕容霏霏半点踪迹,他绕着屋子跑了一圈还是没有看到慕容霏霏,心中暗叫:“糟啦!” 立刻跑进屋子,果然,在桌子上的碟子已经收好,重新摆放了一碟炭烧猪肉,一盘清蒸桂鱼,一盘炒菜,一坛美酒,南宫少游苦笑道:“霏霏,我认输了,真的斗你不赢。” 可这一晚慕容霏霏还是没有出来,南宫少有早上起来,吃了慕容霏霏准备好的早点,这次他什么地方都出去,就坐在厨房,心想:“你做饭总得来厨房吧!” 可到了吃饭的时候,仍旧没有看到慕容霏霏,放到闻到饭菜香,他走到屋子里,只见上面摆放了一只烤兔,一只烤鸡,一盘水煮的青菜。 南宫少心中纳闷:“原来霏霏在外面开了灶头!” 他心中十分的烦恼,突然想了一个十分无赖的方法,他一下子跑到慕容霏霏的房间,拿了倚天剑,站在屋子外,朗声道:“慕容霏霏,你这臭丫头!把我害得好苦!十年前,你背信婚约,在成亲当日逃跑,我伤心欲绝,苦苦追寻了你十年,现在找到万劫谷了,你明明在这里,偏偏躲起来,你好狠心!反正没有了你慕容霏霏,我南宫少游也是会因思念而死的,若然是这样,我倒不如不受这苦好了!” 南宫少游本来是想做戏的,可说了几句,后面却真的悲从中来,想到自己这十年的思念之苦,想起慕容霏霏狠心离开自己,越想越是心痛,竟然真的举起了倚天剑,大声道:“臭丫头!既然你那么讨厌我,我便死在万劫谷,好让你能够真正快乐活下去。” 说完,剑尖对准了自己的心窝,用力便刺进去! “不要!”一把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南宫少游突然眼前一花,一个白色身影便闪到他跟前,一只柔软无骨的小手在他手背上轻轻一推。 可南宫少游刚才的一下,真的是使用了蛮劲,竟然把那小手弹开了,吓得南宫少游连忙把手中长剑往地上一扔。 定眼一看,只见一位白衣女郎站在自己身前,她微微嘟起小嘴,揉着左手,似乎在生气,那神态极美,就像一位受了皇母娘娘责骂的小仙女,她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慕容霏霏了,十年过去,自己已经不在年轻,可慕容霏霏却是还是十七八岁的样子,岁月在她身上没有留下任何一丝的痕迹。 南宫少游不禁待了:“莫非霏霏真是天上仙子下凡,为何她竟然不会老?” 慕容霏霏娇嗔道:“哼!亏你还是一代大侠,一点小事就要自寻短见,连个小贼都不如!” 南宫少游呆呆道:“我在你面前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侠,只是一个小贼,一个卑微到极点的小贼,十年来只是想见你一面的小贼!” “你什么时候想见我了?”慕容霏霏嘴角含笑:“你不是叫我臭丫头吗?你知道我最在乎你,你就故意去伤害自己的身体,你一点都不在乎我!” “我是臭小子,不,现在是臭老头了,自然是想找一位臭丫头了。”南宫少游苦笑道:“我什么时候不在乎你了,见不到你,我真是情愿死了算数,可是师父老人家需要我来照顾,才苟且偷生,没有你的日子,我是生不如死,犹如行尸走肉!” 第413章 “群豪哪里有脱险,若不是我们教主有先见之明,知道蒙古鞑子诡计多端,令在下四处查探,今日即便群豪幸而脱险,可少林一千余僧众,还有少林千年的基业便毁于一旦!” 蓝道心正式道,群豪看他神色凝重,却也不像是说假话,可除了在这地面上用水冲出了一些硫磺火药,也没有什么特别,幽冥教众已经走了,即便是再上山来,最多不过在少林寺外放一场大火而已,怎么会将少林毁于一旦呢。 蓝道心突然拍了一下手掌,那一百余名弟子,立刻将手中水枪放下,飞快的奔向少林寺,看身法人人的武功均不弱。 其实这高台也是搭建在少林大雄宝殿之外,里少林寺非常近,只见这些三元教弟子跑到少林寺围墙下,各自拿出兵刃,不住的往地里挖,很快,竟然有几十人都捧着一桶桶的火药回来。 群雄一看,便知道怎么回事了,远啦幽冥教在少林寺的围墙外埋下了炸药,蓝道心走到了广大师前道:“了广方丈,多日不见,今日你已贵为少林方丈,可喜可贺。” “阿弥陀佛,蓝施主也风采依然。”了广大师合十道。 “了广方丈,三元教不敢在武林泰斗前放肆,所以在围墙外的炸药清理了,其实幽冥教在少林寺各个地方都埋藏了炸药,他们虽然撤离,或许在少林里有蒙古人的奸细,又或者他们会再次潜入少林,引燃炸药效果堪虞!”蓝道心道。 了广一听,脸色大变,立刻慌忙命令僧人到寺内传令,到处发掘,将炸药彻底搜出来,他下了一轮命令,还是忐忑不安。 “阿弥陀佛,感激蓝施主前来报信,不然后果堪虞,当下希望少林弟子可以快点将炸药查出来,万一幽冥教有人突然点火,就难以想象了。” 慕容霏霏看着了广大师如此慌张的神情,不禁笑道:“方丈大师,你何须顾虑,蒙古鞑子的皇子正在少林寺内,即便幽冥教有再打本领,谁又能在了相大师手中将之带走,这人一天不走,少林一天都是安全的,如果你不放心,大可以将那蒙哥留在少林寺内,留几十年,甚至留一百年,你慢慢去搜查那炸药也不迟。” 了广大师一听,觉得慕容霏霏说得十分有道理,便立刻心安了,立刻合十道:“感谢慕容姑娘提点,看来贫僧还是不适合当这少林方丈,你看,一有事情便如此慌张,了相师兄和先师觉远大师做掌门时候,都是气定神闲的,哪里会像我这般没用。” 南宫少游等人听了了广大师所言,均觉得这和尚真的不通世事,以致言行举止近乎于天真烂漫。 群豪得知幽冥教竟然如此的阴险,不禁鼓噪起来,都说要将那蒙哥碎尸万段。 矛子元突然朗声道;“各位英雄,且听老夫一言。” 矛子元内力深厚,声音一下子盖过了群豪的鼓噪声,而且也是三元教刚刚才解了少林之困,所以大家都静下来听他说话。 “幽冥教主用心险毒,这条毒计他是事先安排好,也不是跟丐帮张长老约定时才做的。”矛子元朗声道:“丐帮张长老已经代中原武林答应了幽冥教主,只要他按照丐帮所说,明日便放了蒙哥,幽冥教主已经做到了,我们也无话可说了,这关系到中原武林信誉问题,放是一定要放的,如果当时丐帮张长老能够说一句,要幽冥教解除一切危险才放蒙哥,又或者说让我们认为没危险才放蒙哥,这又大大不同,天下皆知,蒙哥得到拔都的拥护,他势必是下一个蒙古的大汗,我们是奇货可居,甚至说一句,放蒙哥回去也可以,让他保证永远不犯中原,这也是可以的,不过这好像有点小人意味,丐帮原是不屑这般做,也是情有可原,不过像慧静师太说的,个人名声不过是身外之物,若然能够换得天下百姓不再受苦,又何妨呢。” 矛子元说得悲天悯人,一下子将责任推到丐帮身上,张七当时一心为了救群豪,根本没有想得那么周祥,当下给他随便轻轻一带,丐帮解救群豪的功劳便变得烟消云散,而且还要成为了群豪埋怨的对象,实在是窝气得很,也不得不赞矛子元的智慧。 慕容霏霏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一点,正想开口替丐帮辩驳,却马上听得那蓝道心朗声道:“各位英雄稍安勿躁,这事大家不能说丐帮张长老什么,其实张长老将蒙哥擒获,你想,这有多困难,蒙哥是蒙古第二重要人物,仅次于蒙哥大汗窝阔台,他来到中原,身边有多少人保护,张长老是费劲心思,用了多少劲力,才将他擒获,若没有张长老的这份侠义,大家又怎会得以保存,幽冥教也不必再用什么炸药,已经将大伙了结了。” 群豪一听,均觉得十分在理,其实慕容霏霏也正想用这个理据去为丐帮辩护,可万万想不到蓝道心竟然会帮丐帮说话。 “其实英雄在世,做事但求问心无愧,丐帮为天下第一大帮,行侠仗义数百年,建立无数基业,可方才即便是救人于水火,一时的不够周全,便令人诟病,古人诗云:‘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下士时,若使当时便身死,千古忠佞有谁知’”蓝道心昂然道:“幽冥教在蒙古大汗的指派下,又岂止说要毁掉少林,灭一下中原武林的威风,在这少室山上,幽冥教众不过几十,余下均是蒙古武士,幽冥教做事极为隐秘,其实一早潜伏在中原,也是在这段时间,趁大家齐集嵩山,兵分几路,袭击武当,峨眉,华山,泰山,等等大派,还派人去襄阳刺杀孟珙,矛教主一早得到消息,我们的教众早已在半路截击,蒙古鞑子全盘计划都一一落空了。” 中原群豪一听,无不哗然,当下自己门派的一流高手,掌门人都在少林,若然真被袭击,定然有灭派之灾。 第414章 台下群豪听了,不禁全身冷汗直流,自己为了一点的虚名,竟然落入了蒙古人的圈套,差点造成了灭门之灾,人人不禁后怕。 其实不单只是群豪感觉十分讶异和后怕,就连矛子元也感到十分的讶异,只不过他不是后怕,而是十分高兴,心中暗暗称赞这蓝道心。 矛子元天纵聪明,智谋过人,稍一沉吟,便知道蓝道心的心意了,矛子元根本就没有就没有安排他去截击幽冥教众,他也知道幽冥教众也没有去偷袭所谓的各大门派,更甚至于孟珙,况且如果真的去袭击孟珙,他还非常乐意呢,起码可以加速蒙古进犯,自己也可趁机作乱。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蓝道心自己编造出来的,反正大家都没证据,他一句已经替各人消除了危机,便讨了所有人的人情,主要是他这一出来,替少林解决了灭门之灾,有了这个因由才会令其他人相信三元教真的如此神童广大。 其实蓝道心是带领一帮人,在台下挖了地道,准备接应上面的人,却机缘巧合给他发现了幽冥教主埋藏炸药的计谋,所以将计就计,笼络人心。 蓝道心跟矛子元一般,志愿极大,也是要称霸一方,建立帝业,矛子元并无子嗣,只要自己为他打下江山,纵观三元教,根本就没有人能有他的才干,所以他是尽心尽力,抓住一切的机会。 而且蓝道心这种铤而走险,不择手段的性格,十分合矛子元的脾胃。 “哈哈,可笑!”慕容霏霏道:“三元教在雨花村的行径已经昭然若揭,如果有人要刺杀孟珙,估计你们反倒会帮忙,唯恐天下不乱。” “少林是执中原武林之牛耳,寺中大师个个慈悲为怀,今日却差点断送了中原武林,差点断送了大宋江山,可在场各位,谁敢说一句是少林的不对,谁敢怀疑少林的私心,即便是私心,即便了相大师想超越达摩禅师,那又如何,他最终是为何事?无非为了万千的黎明百姓,大宋太祖皇帝,当日由部下兵谏大周柴氏,兵不血刃,夺得大宋江山,又有谁敢说太祖谋朝散位,反而大力称赞。” 蓝道心舌灿莲花,矛子元是听得连连点头,十分满意,甚至连群豪也在耐性的听着。 “矛教主是想当皇帝,在这个乱世也不知他一人有这个想法,若然天下太平,朝纲清正,谁敢有这个想法,所谓‘取而代之’,武王伐纣,高祖代秦,甚至是太祖代替柴氏,均如此,也没有不对的,至于说矛教主想鞑子入宋,那今日之事又作何解释,估计今日抵抗鞑子,三元教是居功至伟吧?矛教主以年逾七旬,即便是能成就大业,也是几年甚是十数年后的事,他能享多少年江山,其实他只不过看到百姓水深火热,姑且振臂一呼,江湖对矛教主的各种诋毁,他老人家何时出来辩解一句,他心系百姓,根本就没有去考虑自己的名声,今日得知鞑子对中原武林不利,立刻发动三元教上下来抵御,这也是大家所见到的。” 蓝道心说到这里,环顾一下群豪,看到众人虽无欢呼雀跃,但也并不讨厌,他心中狂喜,知道群豪已经逐渐接受了。 “如此说来,矛教主这一举动并非是一己私欲,而是为了天下百姓?”突然南宫少游大声道。 “不错!”蓝道心知道南宫少游是会来反对了,自问智谋要高于他,便见招拆招:“诚如方才所说,若然说矛教主是一己私欲,少林高僧举行的这个佛法大会也可以如此定义,可天下有识之士并不会这般说。” 南宫少游正要接话,突然看到蓝道心身体微微一摇,似乎站立不稳,这样一来,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只见蓝道心脸色发白,右手抚住胸口,似乎十分难受,只是他为人十分隐忍,即便是受了极大的痛楚,还是强忍着,豆大的汗水由他额头流下来。 矛子元身体一晃,已经来到蓝道心身旁,伸出右手按在他背后的“命门穴”上,蓝道心声音抖颤道:“教主,不必耗费你的功力,是中毒,不知哪个卑鄙小人,躲在暗处,竟然使用了无色无味的毒药。” 他此话一说,场边人人自危,蓝道心现在是和大家一道的,假若他中毒,说明其他人也有中毒的可能。 矛子元也反应极快,立刻想激起大家同仇敌忾的心态,大声道:“是幽冥教潜伏在这里的奸细,肯定是看到蓝法王破坏了他们要毁掉少林的计划,又令他们歼灭中原武林的计谋幻灭,便要杀了蓝护法,以解心头之恨!” 蓝道心知道自己虽然中毒极深,不过以他的内力,还有矛子元之能,而且现在群豪跟自己同仇敌忾,将自己视为英雄,大家一定会想办法相救的。 他也是极为敏捷的人,立刻道:“各位,为了中原百姓,不受鞑子的欺侮,就算杀我蓝道心一人又如何?难道能杀尽天下豪杰吗?蓝某也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而已!” 群豪听了不禁一声欢呼,甚至有人大声道:“蓝护法,今日开始,你的侠名便在中原广为流传了,你放心,蒙古鞑子的一点小伎俩是伤害不了你的。” 也有人道:“蓝护法为了大家而被敌人暗算,这里有没有医学高明的大夫,或者有什么祖传的灵丹妙药,可以替蓝护法解毒?” “我这里有解毒灵药,蓝护法不妨先试一下!” “你的怎么能够跟我的相比,蓝护法,用我的吧!” 蓝道心看着群情汹涌,人人都在关心自己,感恩自己,心中十分的得意,痛苦仿佛也减轻了不少,矛子元看到这个情况,也十分的高兴,忍不住在蓝道心的背上轻轻拍了两下,以示鼓励。 突然,在他眼前黄影一闪,一名高大的僧人已经站在蓝道心跟前,他柔声道:“蓝护法,你吃这解毒灵丹吧。” 第415章 群豪一看,原来是少林新任掌门了广大师皆大呼放心。 “哎,收起你那治风寒的药丸吧。” “跟少林灵丹相比,我的这个自然是治疗风寒的药丸,可跟你的相比,却是大大的灵药!” 周遭的群雄,看到也只有蓝道心一人中毒,大家都不见有异样,便放心了,又在吵吵闹闹,这一帮虽然是江湖上的一流好手,不过也是草莽,很难安静。 只听得了广大师道:“不知哪位施主有酒,这丹药用酒服用,见效会快一点。” 群豪听了,其实这个也是十分显浅的道理,立刻纷纷拿出方才吃剩的酒,了广大师跟前一下子便多了几十壶的美酒,什么都有。 南宫少游看了,却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倒是希望中毒的是自己,慕容霏霏在他手上轻轻一捏,示意在取笑。 蓝道心看到了广大师递来丹药,心中顿时安静下来,少林方丈的要自然是药到病除了,他还是强忍着痛苦:“谢方丈大师救命之恩。” “阿弥陀佛,蓝施主何必如此客气,你方才才救了少林一千余僧人的性命,还有少林千年古刹,更不要说救了中原武林各大门派了,你是为了大家才受这个苦,快吃吧,吃了可以消除痛苦。” 了广大师声音极是慈祥,蓝道心立刻将药丹放到口中,喝了两口酒便送服了。 酒一下肚子,便涌起一股暖气,心中的痛楚顿时消失了,他十分高兴,朗声道:“少林灵丹果然名不虚传,用来解鞑子的这点小毒,简直是杀鸡用了牛刀!” 群豪看到他毒性解得如此之快,都十分欢喜,了广大师合十道:“蓝施主身体安康便好,可老衲也不敢邀功,这药丹也非少林所有,而是道长所赐。” 蓝道心听了,原来这药丹是灵宝道长的,道士精于炼丹修道,也十分正常,他此时心中想着大事,也不在拘泥于这些事情,索性也不像灵宝道长道谢了。 他向着群豪拱拱手道:“在下感谢各位方才这般关心,实在是感激涕零,其实三元教跟群豪都是有误会,而且极深,三元教由矛教主创立,矛教主本是佛门中人,虽然还俗,这便是出世与入世,他老人家是要入世解救苍生,可惜三元教在短短几十年,壮大得极快,不少旁人中人都加入视作避难场所,教主便极力教导属下,让我们这些人去引领他们走回正道,可惜我们修为尚浅,而教主又心系百姓,所以便纵容了不少顽劣之徒,就在来开佛法大会前,我才向教主提议,将那些冥顽之徒,不能向善之徒,对各大门派做了不好的事的人,都交由各门派处理,教主却笑着摇头,我问是否担心这样灭了三元教的威风,可是我们做的是百姓之事,应当这样才能联合各派,共同抵御外侮,共同为百姓建造一个无战争的乐土,教主却道,恶人,善人,皆是人,在佛祖眼中是一样的,救善人,更应该救恶人。” “阿弥陀佛!矛教主过人宅心仁厚,深谙佛理。”了广大师忍不住叹道。 矛子元心中已经不知道赞了蓝道心多少遍,以前觉得这人虽有能力,可就是喜欢逢迎自己,他的理念是,凡是这种人,能力必有限,可今日看来,这蓝道心才是最合自己心意的,自己心里的想法根本不用说出来,他已经执行得非常好。 “了广大师谬赞了,老衲只是尽自己能力为百姓做一番事罢了。”矛子元谦虚道。 “矛教主,蓝护法,你们说了这许多,可是要中原群雄拥护你,为你建立帝业?”南宫少游突然大声道。 矛子元微笑不语,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说话反而不妥,蓝道心岂会不知道教主的心思,立刻道:“所谓有能者居之,矛教主的心意并非是要自己做皇帝,而是要百姓安乐,如果临安那赵盷能够令国泰民安的,教主倒是乐意四处云游,过逍遥的生活,可并非如此,当年世尊,也是看到尘世皆苦,才自己修行,成为圣人,为何佛祖不去协助别人成圣,也是有能者居之这个道理,既然自己便可以令百姓安居乐业,何必去强求一个不知会如何对待百姓之人呢,就算这番大事不成,起码将中原群豪团结起来,在内,不会受朝廷欺压,在外不会受鞑子欺侮,当年宋公明在梁山泊还不是如此,他领导群豪,何等义气,待看到朝廷招安,最后还是一心效力,结果还是十分堪虞,为何我们不学梁山好汉,自己建立一个令自己安居乐业的场所,而是每天在那里祈求宋朝能出一个好皇帝,自从岳元帅死后,宋国的国运已经到了尽头,这也是天意,所谓国之将亡,必有妖孽,若非宋国气数已尽,岂会有蒙古鞑子侵略,南宫少侠,我知道你跟三元教有很深的误会,为何不能为了老百姓而暂且放下,其实你当年年幼,现在群豪皆在这里,矛教主的功夫大家见识过,说一句武功天下第一,相信没人会反对吧,岂会一掌只能将一位几岁大的孩子打成重伤,就算是宋大侠或者南宫少侠,以你们功力,不还手,被矛教主打一掌会是如何,这其中便是误会。” 这蓝道心十分厉害,他的雄辩跟慕容霏霏不同,慕容霏霏是占尽优势,善于抓住对方的弱点,而摒弃自己的弱点。 而这蓝道心却是光明正大的将自己不齿的事情公开来讨论,这样一来,反倒显得他光明磊落,令人不禁会想,是不是自己真的误会了这个人。 南宫少游笑道:“蓝道心,无论你如何去说,我跟矛子元的恩怨是永远不会消除,要到消除的时候,也是他死在我的手上,或者中了我的寒冰掌,令他也受十几年寒苦,才能解我心头之恨,我在襄阳协助孟将军对抗鞑子断断续续有三四年之久,也见尽了百姓的困难。” 第416章 南宫少游说到这里,想起当年在襄阳,百姓受到战火摧残那种惨况,不禁一脸悲痛。 “那时候,我常常在想,其实战争是如何引起,无非是各个君王自己的野心罢了,为了一己私欲,而牺牲万千百姓的幸福,在杀蒙古人的时候,也会想,其实蒙古人也有父母妻儿,我杀了他们,他们的家人也如同我们失去亲人的百姓一般的伤痛。” “阿弥陀佛!南宫施主所言极是,若能长保太平,真乃万民之福。”了广大师合十道。 南宫少游凄然一笑:“所以我见惯了战争,便恼恨战争,可当下并不能避免,如果真的有一位能人,可以一统天下,用十几年的战火换来万世的太平,我倒是认同的。” 南宫少游这话一出,矛子元和蓝道心对看一眼,反倒不明白这人心里想的是什么。 “如南宫少侠所言,你也是认为应该由一位能人出来,振臂一呼,然后一统中原,平息这场无边无际的战火?”蓝道心道。 “正是如此!”南宫少游笑道。 蓝道心喜道:“如你所言,你也拥护矛教主举一支义旗,将那无能的赵盷拉下来?” “当然赞同!”南宫少游点头道。 “好,各位,南宫少侠能够摒弃前嫌,为了天下百姓,愿意协助矛教主夺去那赵宋的天下,不知各位意下如何?有谁愿意跟着南宫少侠的步伐?”蓝道心大声道。 “大师兄,你真的要跟矛子元造反?”沐翼云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紫烟却高兴的拍着手道:“师伯,我也要跟着你造反,这好玩得很!” 宋子休,和慕容霏霏虽然不知道南宫少游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知道他绝不会这么做,肯定是另有想法。 宋婉儿却十分平静,她中了矛子元一掌“寒冰绵掌”受了十七年寒苦,他对这个人恨之入骨,而南宫少游将会是自己的丈夫,也是自己最为依靠的一个人,他知道南宫少游永远不会忘记她所受的苦痛,这种疼苦更甚于他自己承受,所以她知道南宫少游是准备还击,她也做好了准备。 “南宫兄弟,你没喝酒就醉了吗?你未来媳妇受的十几年寒苦,你竟然忘记了?”梁楷也忍不住问道。 南宫少游正式道:“未敢忘却!” 群豪听得南宫少游答应了矛子元的事情,皆议论纷纷,这些人虽然是武林人士,可大多数都是有家有室,真的要造反,都十分的犹豫,当然其中也有蠢蠢欲动的,心想能够创一番事业也是很好,这些大多都还是孤家寡人。 矛子元看得群豪并没有反对之音,立刻道:“南宫少侠,你我之间的误会,待大事成功之日,老夫定当任凭处置,能为百姓谋得安乐之日,就算要我矛子元的性命又如何!” 南宫少游微笑着,也没有说话,蓝道心打铁趁热:“南宫少侠,你在襄阳战功赫赫,独力闯进鞑子军营,将鞑子王子阔出擒拿,醉饮匈奴血,这等豪气为大家津津乐道,你到是说说,我们应该怎样去做。” “其实也不难。”南宫少游道:“宋国已经失了民心,只要举一支义旗便可以,想当年,陈胜吴广便是在暴秦失去民心的时候,便成了大事,可最终还是不能称帝,我倒是想过其中的原因。” 这一件事提出,倒是令矛子元十分的有兴致要知道,连忙道:“那请南宫少侠指点。” 南宫少游心中偷笑,这个矛子元自诩武功天下第一,眼里何曾有过任何人,当下为了做皇帝,竟然要我赐教,好,我便赐教于你。 “那就是出师有名。”南宫少游道:“当年汉高祖刘邦砍白蛇起义,便四处宣扬说遇到一老妪,半夜哭泣,大家问她何故,她说自己儿子是白帝子,被赤帝子杀了,白帝代表的是秦赢氏,而白蛇又代表白帝子,刘邦杀白蛇,自然是天命所归,他又打了赤帝子的旗号,这仗还未打,他驻扎在芒砀山,便有义军自动投靠,这样名正言顺,怎么会不成功,远的不说,说近的,当年送太祖黄袍加身,何不是因为一本《推背图》的缘故,上面第十六挂,便说出了赵匡胤要当皇帝了,这样就个个臣服,以为天意,也是名正言顺,所谓的顺应天命。” 矛子元听南宫少游说得头头是道,十分在里,凡是要当皇帝,便称为天子,就是上天的儿子的意思,是上天派你来管理这个世界的,那当然是有十分名正言顺的理由,让天下百姓自然而然的服从你。 如果自己贸贸然的举一支义旗,倒真的是没什么好的理由去依靠。 矛子元对着南宫少游作揖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为了天下百姓,请南宫少侠明言。” 南宫少游大刺刺的接受了矛子元的大礼,道貌岸然道:“要当皇帝,无非是一个天理,只要能够自圆其说,说自己当这个皇帝是顺应了天理便可以,当年曹操,挟天子以令天下,便是他手中有一个汉朝的正统天子,无论他要杀哪一个,讨伐哪一个,都是合理的,只要你有了这个关键点就可以。” 矛子元一听,立刻道:“这关键点在哪?” “赵宋的天下从何而来?”南宫少游笑道。 “从大周柴氏而来,由柴训宗禅让。”矛子元似乎明白了一些。 南宫少游立刻挑明:“只要你这支义旗是大周后人举起的,便是顺理成章了,柴氏将天下交给赵氏,是要你好好管理,既然你现在管理得不好,我柴氏要收回来了,你能不给吗?如果不给,我就讨伐你,这个就是天大的理由啊。” 矛子元一听心中大喜:“没错,没错!这样举一支义旗便是出师有名了,那柴氏后人去哪里找呢?” 听到这里,宋子休,慕容霏霏,宋婉儿,张七,范无名,梁楷,这些知道慕容霏霏身世的人,均微笑不语,终于明白南宫少游的意思了。 第417章 “这个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一切对取决于矛教主的初心。”南宫少游笑道。 矛子元听了一连迷惘:“我的初心?” “没错,如果矛教主还是保持你出家时候那悲天悯人的心,举这义旗是为了贫苦百姓能够安居乐业,而不是为了自己要当皇帝的,南宫少游可以替你找到柴氏后人,如果并非如此,我还去费那劲力干什么,倒不如今日便和你一战,了结了二十年前的恩怨,岂不快哉!”南宫少游昂然道。 矛子元一听,他以为南宫少游的意思是,只要他一心为了百姓,他便放下彼此的恩怨,全力协助他,这个答应了倒没什么,现在说不想当皇帝,到时大业一成就算翻脸不认人又如何,况且自己是主帅,你南宫少游一人不同意,可相信全体兵士和豪杰都会同意,即便你找来了柴氏后人,到大功将成的时候,便派人暗中刺杀了,你南宫少游也奈何不了。 “老夫初心从未改变,只要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什么皇帝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不过目前三元教在江湖中也有一定的实力,这些弟子也只听老夫一人号令,所以便当仁不让,待大事一成,老夫便飘然而去,游戏于江湖之间,只盼这一天能快点到来。”矛子元说完,昂起头,神情十分肃穆。 群豪虽然说到起义,人人心中不免在踌躇,他们并不畏惧朝廷,不过一说到这等大事,也不禁心中有点惶恐,这便是为何武林中有这么多出类拔萃的人物,武功盖世的也不少,可就是没有一个能够成就霸业,原因就在此处。 蓝道心听了,心中却有一个疑惑,立刻朗声道:“南宫少侠,你能够协力帮忙,定然是百姓之福,可这柴氏听说一直遭到赵宋的屠杀,这些年也没听说过有何后人,恐怕不容易找出来吧,即便是有后人的存在,若然要找几年,甚至十几年,这样对大事的成就,也没多大作用了。” 矛子元听了心中一动,觉得蓝道心说得非常在理,不禁怀疑南宫少游是否在敷衍他,要是他真的说找柴氏后人,结果十来二十年都找不到,岂不要耗费了自己一辈子的光阴。 南宫少游笑道:“起义之事,势在必行,所谓兵贵神速,不要说十年,就算是十个月,十天也等不了,蓝法王如此说来,岂不是在怀疑我南宫少游在故意拖延,要坏矛教主的大事吗?” 蓝道心一听,立刻长揖到地,正式道:“是小可多心了,请南宫少侠见谅!” 这蓝道心没有去否认,反倒大方承认自己方才的确是这样想,他的这番心思,反倒令南宫少游微微赞叹。 “好说,好说!”南宫少游随意敷衍了一句。 “敢问南宫少侠,那柴氏后人是否已经找到,现在身在何处?”蓝道心连忙问。 “自柴训宗禅让皇位给赵匡胤后,特别是赵光义继位,表面上赠与柴氏后人,金书铁券,等于免死金牌,说长保柴氏富贵,其实暗中一直派人追杀,对外宣扬说病死了之类,一直传到小旋风柴进,柴大官人的时候,柴家早已式微,柴大官人也是表面风光,其实内里饱受官府的欺压,幸好他一身武艺,终于也迫上梁山。”南宫少游说到这里看了慕容霏霏一眼。 慕容霏霏听着先祖的事情,虽然对先祖不甚了解,可想道自己的族人受到如此迫害,也是脸有悲凄之色。 群豪听到了梁山好汉小旋风柴进的名号,都认真的听起来了,梁山好汉均出身武林,而武林豪杰能做此一番事业的,也只有这一百零八条好汉了,所以梁山好汉在群豪的心目中地位是很高的,而小旋风柴进更是地位特殊,他是周室宗亲,柴荣的后代。 南宫少游顿了顿继续道:“柴大官人虽身在梁山,可也是没有丝毫要夺回大周江山的意思,在他看来,只要国泰民安,自己做不做皇帝都一般,若然他是有做皇帝的心,当日上梁山的时候,宋公明让他做梁山之主,他却是百般推让,其实柴大官人的出身武功,做梁山之主也无不可,甚至在当时举起一支义旗,也无不可,可他心系百姓,并没有这样做,后来受了赵宋招安,也得以安享晚年,留下子嗣,可他的子孙并没有这般幸运,一直遭到赵宋的追杀,无论他们到哪里隐姓埋名,都逃脱不了追杀,令柴大官人的后裔只剩下唯一的一位子孙,可也最终逃不过赵宋的追杀,于十七年前辈杀死。” 听到这里,群豪不进鼓噪起来,暴躁的人已经骂道:“直娘贼,这大宋江山本来就是人家柴氏的,你姓宋的无端继承了,还不知恩图报,反倒去追杀人家后代,已经剩下最后一人了,还要人家一族灭绝!” “南宫少侠,按你这样说来,柴氏不是已经没人了吗?何来还有后人让大伙去追随?” 张七听到这里想起少主对自己的恩德,不禁热泪盈眶,慕容霏霏也悲伤不已,宋婉儿轻轻将她搂在怀里。 南宫少游朗声道:“天见可怜,虽然柴氏最后一位少主人,被朝廷派人杀了,可在少主死的时候,却是留下一婴孩。” “哦!”群豪不禁一声欢呼,随即大声喝彩。 周朝到了现在,已经没什么遗臣了,也就剩下柴安等几人,赵匡胤继承了皇位,却是也令百姓得享了多年的太平,大家对他是极为尊重的,特别他是以武立国的皇帝。 可到了现在,赵宋的腐败无能,是有目共睹,百姓怨声载道,确实不少人是希望有一位明主来推翻赵宋,重见中原的太平,其实当下南宋比起北宋已经是剩下一半国土都不够,连京城洛阳都放弃了,来到临安,确实也是奇耻大辱。 柴进在江湖人物中声望极好,大伙听到他最终还还是有后代留下来,都十分高兴。 第420章 我听了十分高兴,觉得跟这青年一见如故,有一种相逢恨晚的感觉,便道:“兄弟,你我今日在此相遇,便已交心,待会一同刺杀金国皇帝,便是同生共死,张某想请教你的性命。” “张大哥,这书房中摆放的虽然不是与大宋有关的信函,估计也是十分重要的东西,何不一把火烧了,今日就算是杀不了金国皇帝,烧了这书房,也是令金国丧胆!”他还是没有将姓名告诉我,当下,我是有点恼怒,想我张七是何等人物,武林中谁人不给一分薄面,就算是少林觉远方丈见到了,也要称一声张长老,哎,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是有苦衷的,并非是看不起我张七。 可我当时也是愤怒便道:“兄弟,今日进皇宫,你便按你的意思去行动,我便按我的意思去行动,谁能杀了得金国皇帝,便是谁的本事。” 青年看得我发怒,长叹一声道:“张大哥,假若我要骗你,随便胡扯一个名字,你也不知道,可我待你如生死之交,所以不会跟你说谎话,可要我如实禀告,我家中有几十余口性命,或许因为我报了姓名而殒命,所以不能告知!” 当时我一听更加的愤怒:“你这是何意?难道说将名号告诉我张七,我竟然去通知你的仇家?” 青年人摇摇头,便不再说话,当时我突然醒悟道:“难道你跟丐帮竟然有恩怨,如此说来,我更不能跟你一起去刺杀金国皇帝,若然大家因此丧命,我是十分荣幸,能结识你这位朋友,可是假若大家都全身而退,甚至期间你对我有救命之恩,你真的跟丐帮有仇怨,你叫我张七如何面对丐帮兄弟,又如何面对你!” 那青年道:“张大哥果然大义,可我说一句,在下跟中原武林任何一人物瓜葛,今日来这里,只是想为天下百姓做一点事。” 我一看他的表情,便知道这人是绝不会说谎话,可那时我才三十来岁,心中总是有一股不平之气,也不在理他,从怀里拿出火折,把那书房烧了。 便头也不回的冲出了书房,寻找那金国皇帝,那青年人看到如此,也没有跟随着我,我当时心中冷笑,原来这人竟只是口中说说罢了,实际十分贪生怕死。 说到这里,张七突然扬起手掌,“啪!”在自己脸上用力的打了一巴掌,群豪均惊诧,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却觉得十分正常,他们已经猜到那人便是慕容霏霏的父亲,他对张七有救命之人,张七是死心塌地的忠于他,此刻当场说出当时看不起他的话语,觉得对不起故主,便用力的打了自己一巴掌。 两人觉得十分感动,不过也认为大可不必,他那时候根本不知道那年轻人是谁,换作任何人,也会这样想。 张七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后,继续道 我一人在宫中四周乱撞,本来开始是想捉个太监,来询问一番的,后来遇到那青年人,总感觉他瞧不起我,心中一直不悦,以致根本不像去询问金人,只想快点遇到人,便冲杀一番,解一下闷气。 “阿弥陀佛!”慧静师太听到此处,张七竟然为了解一下闷气,而随意杀人,虽然事情是三十年前,可也十分不忍。 那天晚上我真背,在皇宫没走几步,便遇到几名金人,以为可以大开杀戒,谁不知道,那些金人,竟然是大内高手,不要说我一人斗不过他们几个,就算是一对一,我也占不了太多便宜。 可越是遇到强敌,便越是激起的我好斗之心,那晚我便舞动铁棍,在几名高手间游斗,竟然给我打伤了两名,可我自己也右肩中剑。 只能够用左手持棍,那时候我的功夫比起现在是要差的远,不过现在想起,就算以为目前的功夫,也是赢不了那几人的合击,何况当时我还是左手持棍呢。 再斗得几个十余个回合,皇宫内人声鼎沸,来了几百侍卫,我当时心道,反正今日是必死无疑,杀杀多少个都是赚的。 便不在理会自己,全部招数都是攻招,那几名高手倒是爱惜自己的性命,给我冲出了重围,可是迎面而来的又是几百侍卫,皇宫里的侍卫,武功人人都不会太差,我当时虽然没受什么致命的伤,可浑身上下都是小伤。 我在皇宫内冲杀,自己也没算数了,估计也杀了二三十名侍卫吧,可已经精疲力尽,自知死期已到,可我堂堂丐帮长老,岂可死在金人手中。 便长棍圈转,一棍打向自己的额头。 群豪听到这里,都不禁发出一声惊呼,虽然人人都知道张七肯定是没事的,如果他当时死了,就不会有今日在这里说话的张七了。 突然,我感到一股柔和的内力,在我手上一托,我手中铁棍便停在半空,只听得有人道:“张大哥,今日你我同生共死,小弟的性命尚在,大哥也不应早死!” 我一看,原来是方才那青年,心中狂喜,这狂喜并非是有人来救我,而是原来那青年并非贪生怕死,也并非看不起我张七,如果真的看不起我,怎会回来相救呢。 那时候我便知道,他心中确实是有难言之隐,心中十分懊悔,自己竟然如此小人的去猜度君子的心腹。 也是因为我那一下的分心,脚上竟然给金兵刺中了,血流不止,竟然连走也走不动了。 那青年二话不说,便将我背上,奋力冲杀,当时我本来想让他放下我,自行离去的,可转念一想,如果我这样说,岂不小窥了人家,不单小窥了人家,也令自己被人小窥了。 所以便由他背着,这青年武功甚是了得,背着我左冲右突,竟如入无人之境,豪不夸张说,他当时的武功,绝对不亚于当下的南宫兄弟。 慕容霏霏听了,心中十分欣慰,原来自己父亲武功这么高强,而且为人如此的行侠仗义,虽然她对侠义看得很轻,可是,自己父亲,是一个侠客,总是比是一个邪派来得要好。 第424章 蓝道心稍一沉吟,便朗声道:“各位,今日如果是由大周正统嫡亲,柴氏后人,柴郡主领导,举一义旗,当然十分的好,一定是无往而不利,不过,这事关重大,我必须向张长老问几句话,请张长老不要介意。” “问吧!”张七便知道他一定是会提出异议的,可自己说的全是实话,也不以为然。 “张长老,你跟柴郡主分别十七年,十七年后便凭借一块玉佩从而相认,这十七年中变数甚多,除了玉佩还有什么证据,证明慕容姑娘便是当年的柴郡主?”蓝道心道。 “蓝道心,你不相信我张七说的话吗?”张七甚是恼火。 蓝道心笑道:“张长老的话当然是掷地有声,若然说到其他话,便是砍我的头也不敢说半句不信,只不过现在做的是随时要丢了性命的大事,若然失败不单只自己丢了性命,连家人亲友也不会幸免,这并非是蓝某一个人的事,而是在场群豪的事情,即便是张长老要用铁棍对付,蓝某也是要开口的!” 他这话一出,大家都觉得十分在理,现在是在做谋反的事情,断然不能因为你张七一句话,说是就是,岂不是将大家的性命看得过于儿戏。 “这事张七可以作证,宋子休大侠可以作证,难道以我两人的名头还不够令大家相信吗?” “哈哈,张长老,你如此说来便是要兄弟闭嘴了,可即便我闭上嘴不再追问,可心里还是不服气。”蓝道心语气咄咄逼人。 张七将铁棍在地上一戳,朗声道:“本来这话张某是不应该说的,既然关系到郡主名声,我也只能说了,郡主的样子跟夫人长得一模一样,就算是我们的武将抱着郡主逃到天山,期间被人掉包,断断不会换了一个跟夫人长得相似的女婴,而且,在这个世间上还能找一位像郡主一般容貌的女子吗?” 张七此话一出,群豪心中疑虑尽消,慕容霏霏的母亲是张七的女主人,自己作为家臣当众谈论女主人的容貌是极为不敬的,所以张七一直难以开口大伙现在是理解了。 特别是她最后那句话,慕容霏霏容颜俏丽,貌似天仙,实在是世间罕有,能生出这样貌美的女儿,做母亲的一定是貌美如花,张七说她两长得一模一样,那更无争议了,世间长得相似的人也是有的,可世间有两位天仙一样的美女,而且长得一模一样,这个可行性是极低的,除非她们是亲生的姐妹或者是母女。 “好,张长老说的话蓝某相信了。”蓝道心道:“三十年前张长老跟一位武功高强的少年结为生死之交,而后来张长老更是做了他的家臣,来报答救命之恩,这青年说自己是柴进后人,大周皇帝柴荣的嫡亲,然后,这位青年成家,生下慕容姑娘,因为家中变故,慕容姑娘由宋大侠抚养,十七年后,终于跟张长老重逢,张长老,我说的这些话都没错吧?” 张七看到他一味的在怀疑自己,怒道:“没错,却又如何?” “这事情便是江湖上两位意气相投的侠士所结下的不解之缘,目前我听到和相信的这有这些!”蓝道心道。 “你话里是什么意思,张某为人光明磊落,不懂得暗中猜想,请你明言吧!”张七斜睨着他。 蓝道心微微躬身道:“事关重大,请张长老谅解,蓝某的意思是,从头到末,只是你的那位意气相投的朋友说自己是小旋风柴进的后人,是大周皇帝柴荣的嫡亲,可这话从何而来,又有何佐证,却是无从稽考,张长老的话当然相信,可关系到这档事,也必须拿出个证据来。” 群豪一听,又觉得十分有道理,如果你真是皇族后裔,定然有一定的信物,如果没有的,随便找一个人出来说自己是皇帝的后人也可以啊。 “蓝道心!你这是何话?难道我张七效忠的少主会说假话吗?你这意思是说我的主人在冒充皇族!” 张七暴跳如雷,“呼!”一铁棍便向蓝道心头上砸去。 蓝道心身形轻轻一晃,十分轻松洒脱的便躲过,双手摆在身后微笑道:“张长老,今日我们在这里商量的是大义,是天下百姓的事情,我不能伤了和气,双手便放在身后,不出一招。” 张七虽然盛怒,可他是什么身份,怎可出手袭击一位明言不还手的人呢,即便是毙了他也面目无光,若然竟然耐何不了,更加是名声扫地。 “嘭!”张七将铁棍在地上一戳,溅起点点火花。 矛子元微微的笑着,他看张七这等表现,就证明他手中并无证据证明慕容霏霏是柴氏后人,这等大事,当然不能口讲无凭了。 蓝道心道:“张长老,我们今日是要举一支义旗,建一番事业,为百姓的安居乐业而战,南宫少侠说过‘名不正,言不顺’,我们起义,如果有柴氏后人,奉为领导,自然是天下归心,无往而不利,可我们也需要拿出证据给天下百姓看看,我们所拥护的郡主是名副其实的,就算攻到临安,将赵盷捉拿了,要杀他的头,也必须拿出柴氏的证据,说我们这次起义,是拿回属于柴氏的东西,这样便是名正言顺了,总不能说随口说一句是就是吧,现在可不是小孩子的游戏。” 蓝道心这话十分有道理,你要说为了大周,而讨伐赵宋,那你必须证明自己是大周的后人,可不能随口说了是就是,不然凡是作乱的人,都说自己其实才是真名天子,那坐在龙床上的是假的,岂不是贻笑大方。 “我建议这样吧,今天义旗也要举起来,不要破坏了这份气势,柴郡主暂时便不立,等张长老将大周皇帝的信物拿来,我们就立刻奉慕容姑娘为帝,可现在也需要一个暂未代替的领导,便由三元教教主暂代这个位置,丐帮范帮主作个天下大元帅,这样可好?” 第427章 群豪连忙回头一看,原来说话的是华山派耆宿独孤芳,他已经再次上山,跟他一起上来的还有一位五十岁上下的汉子,十分的器宇轩昂。 “是丐帮程若光护法,看来山下的误会已经解决了。”有认得程若光的人已经喊了出来。 独孤芳并没有直接走向蓝道心和张七,反倒是先程若光一步走向丐帮帮主范无名,他一条右臂受伤了,只能微微躬身行礼 “范帮主,在下对部下管教不严,致使跟丐帮兄弟发生了误会,虽然是解决了,可也伤了丐帮二十余名兄弟,幸运的是没有因此丧命的,我查问过,原来山下把守的两名军官,有一名是受了奸人差使,故意跟丐帮为难的。” 独孤芳说到这里,向着群豪扫射一眼,他眼光跟矛子元接触时,矛子元心如电闪:“他不会知道那人是三元教的,要不然早押解上来对质了,哼,这独孤芳也是厉害,想这样吓唬一下,看哪位仁兄脸上有异样,当然,首当其冲的除了蒙古人就是怀疑是我了。” 矛子元脸上做出一番迷惘的神情,似乎也在思考着到底是哪一位派遣奸细的,他眼中余光看到蓝道心,蓝道心的脸色也是如此,对此也十分满意。 独孤芳扫视一轮才道:“可那奸徒待我发现起诡计后,竟然咬舌自尽,估计在他口中早已藏好了毒物,现在猜想十有八九是幽冥教的人。” “那在独孤大侠心中猜想十有一二便是三元教的人了?”慕容霏霏清脆的声音响起。 独孤芳听了,顿了顿,大伙一看他的神情,都知道慕容霏霏猜想的一点也没错,独孤芳也不知如何回答慕容霏霏,只能继续道:“在这山上只要群豪一日未散去,估计危险还是会存在,还是希望大伙早点散去为好,那六千官兵我已经安排在山下,围着山巡逻,可也不能保证一定安全,今晚的敌人实在过于狡猾。” “蒙古皇子蒙哥在我们手里,估计蒙古人是不敢轻举妄动的,按独孤大侠这想法,怕会有意外的就是在大伙当中有奸人了,恐怕,这奸人也是非三元教不可了。”慕容霏霏又直接揶揄了矛子元。 矛子元心中恨恨的,但也不能说话辩驳。 张七道:“独孤大侠,你说能够分辨这传国玉玺,便请你来分辨一下,张某的名声可不能被人污蔑,还有,你最好跟那些无知之辈说说以免人家又在找茬。” 独孤芳听了张七的话,也觉得这样挺好,至少不用在慕容霏霏的不断提问中尴尬。 范无名却是另一番心思,他看了程若光一眼,程若光立刻明白,过来在他身边轻声道:“伤了官军二百余人,杀了三十人。” 范无名听了,微笑的点点头,他听到独孤芳说伤了丐帮二十余人,若然官兵竟然毫发无损的,对丐帮是极大的侮辱,现在知道丐帮以少对多,也是大获全胜的,心中也十分高兴。 而对这独孤芳也有了好感,这人一上来就为了伤了丐帮兄弟而道歉,对于自己官兵的伤亡一句不提,显然对丐帮是极为重视。 对于这次的误会,其实他也不用负责任,今晚大伙都着了蒙古人的道,也不是只有他一人。 再看那独孤芳,只听他走上前朗声道:“其实我跟梁兄的理据差不多,我在两朝皇帝身边做事,也深得皇帝的宠信,对于大周传国玉玺之说,也跟梁兄说的是一般,我也亲眼看过,虽然不如梁兄眼光独到,不过皇帝对这玉玺极为重视,经常去看,也是由我陪伴,看多了自然记得,当下便让我鉴定一下,不过事先问了各位,我说出结果不知做不做准,如果还是怀疑,我便懒得做这公正人。” “独孤大侠是华山派前代掌门人,怎会说假话,而且如你所言,你已经四十年不问江湖事,本来跟三元教和逍遥宫都无瓜葛,如果说真有瓜葛,还是当年跟宋大侠有过较量,所以对三元教无半点坏处,就看看逍遥宫方面如果。” 听到群豪的声音,南宫少游朗声道:“逍遥宫信任独孤大侠的判断。” 张七也朗声道:“在下也相信独孤大侠的判断,若然说这玉玺是假的,张某便将它扔到少室山谷下。” 独孤芳看着矛子元道:“矛教主,你认为如何?” “有独孤大侠鉴定是最好不过的!”矛子元知道这一下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推搪的。 独孤芳道:“好,承蒙大家看得起,独孤某便去看看。” 萧九连忙递上传国玉玺,云子飞看到自己师伯如此受器重,也是华山派声威大振,立刻便拿了火把上前照耀。 独孤芳仔细的端详,过了大概一盏茶功夫,才将玉玺还给萧九,此刻全场的目光都注意到独孤芳身上。 只见独孤芳脸上露出难色,大家都有点惊奇,不明就里,矛子元更是喜忧参半,在他心中,总认为独孤芳是会偏帮南宫少游他们的,方才梁楷的话,他是十足相信,现在独孤芳脸有难色,难道这传国玉玺竟然是假的。 独孤芳沉默了一阵,叹了一口气道:“各位,独孤某不才,心胸狭窄,在四十年前败给了宋大侠,便去了朝廷,甘愿做皇帝身边一个侍卫,虽然说是隐姓埋名,苦练武功,可实际也是朝廷中人,今日,经过慧静师太点化,我决定离开朝廷,回到华山,将师父所传功夫,一一传授给华山派门人,也好让华山派武功得到传承,这官是不当了,可两朝皇帝对我十分的好,我就算不在当官,也必须回到皇帝身边跟他请辞,大伙说对吗?” “大丈夫做事,有始有终,该当如此!”群豪大声道,虽然大家都不明白他说这话的用意。 独孤芳继续道:“那就好,既然我还没跟皇帝请辞,这一刻还是朝廷中人,所谓吃君之禄担君之忧,大伙今日做的可是谋反的勾当!” 第428章 “独孤大侠言下之意,是否想以朝廷将军的名义,把大伙一谋反之罪都捉拿归案呢?”一人大声道。 独孤芳斜睨着他:“这位英雄是哪门哪派?” “老子是江西上清宫张道存大侠门下鲍尊!独孤大侠要来捉拿便请出手,不过也要跟上清宫过一过招,虽然你武功卓绝,可鲍某和上清宫弟子并不惧怕,最多一死!”鲍尊昂然道。 群豪一听,均大声赞叹,突然只见人影一闪,独孤芳的手中已经多了一个人,被他高高举起。 那人身材十分高大,就像一座小山,却被独孤芳左手高高举起,连话都说不出来,在场的高手都知道,是独孤芳抓住他的“哑门穴”令他不能说话。 “张大侠,请领会你的人。”独孤芳说罢,也不见他手有动,那鲍尊便飞向张道存,张道存见来势甚猛,双脚微微蹲下,扎稳马步,运足劲力在双臂,伸手一接。 却感到那鲍尊身上带有一股排山倒海的劲力,自己根本就没有招架之力,马上抱着鲍尊便往身后倒去,他的弟子见状,立刻伸手相扶。 可张道存身上余劲不减,来扶持他的四名弟子,一起被他推到,群雄中被这六人推到的不计其数,立刻乱做一团。 而其他看热闹的群雄,均十分感慨,在高台上,看独孤芳的武功,虽然明知道是很强,可台上的都是当世的绝顶高手,显得他有点稍微失色一点。 而听到他年轻的时候竟然敢挑战丐帮,峨眉,武当,少林而且年纪轻轻就当了华山派掌门,均觉得这人非同小可,现在看到他显示的这番手段,而且是在一条右臂骨折的情况下,用左手使出。 竟然将上清宫第一代高手及门人还有殃及池鱼的群豪,都一一推到,他的劲力之强大实在是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独孤芳冷冷道:“即便是你掌门人也不配令老夫出手,不过也是为了教训一下你这无知小子,顺道见识一下华山派的真正功夫!” 云子飞听到“真正功夫”这四个字,不禁汗颜,自己身为华山派掌门,其实跟独孤芳比起来,连七成都达不到,若然能达到他的功夫,华山派何至于现在的境地。 可看到师伯的神功,起码可以为华山派长了脸面,而且想到师伯回到华山后,会将武功青囊相授,估计不出十年,自己定当能够扬眉吐气,也觉得十分的欣慰。 独孤芳傲视着群豪道:“姓鲍的小子,若然老夫说今日要杀了你,要你说一句张道存的不是,便放了你,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那鲍尊在独孤芳一扔之下,身上穴道也都解开了,他身上痛得厉害,也不知有没有收内伤,可性格十分的强硬,他大声道:“即便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说恩师一句不是,而且恩师光明磊落,又有什么不是呢!” 他的这一句话,又博得群豪一阵掌声。 独孤芳道:“好,好得很,连你这不知名的小子,都这般忠于师门,何况是老夫,老夫出身武林,是华山派弟子,岂会带领官军去跟自己出身的门派为难,所以,今日老夫在这里听到的,便做云烟,我也不会对任何人说,最好大家也就地解散,不然真的要公然造反,虽然老夫不便阻拦,也会令山下六千兵士立即去报信,相信大伙武功再强也不能一一杀掉,本事再大,也不能立刻将家眷撤离,而待老夫到临安请辞后,便不再是朝廷中人,到时候,大家爱怎么做,我也不会阻拦,可是华山派有言在先,这事情是绝不参与,大宋皇帝对我有知遇之恩,华山派对我有授业之恩,两边也不能得罪,所以只好如此,可若说道抵抗蒙古鞑子,华山派却是义不容辞。” 独孤芳这一番话说的十分在理,他在朝廷四十年,受了赵宋四十年的俸禄,若然要背叛会视为不忠,会被世人所耻笑,而如果替赵宋打击武林人士,自己又是出身武林,便会视为不义,也是不能做的,所以两边都不帮,就是明智之举。 其实群豪也是不想参与这件事情居多,少林峨眉是佛门弟子,要和尚尼姑去参与谋反之事,是万万不可的,武当也是出家人,不会理会这些国家大事。 而群豪里面,个个都有家有室,有门有派,只不过来参加一个佛法大会,突然间就变成了谋反大会,方才是三元教在单方面的一直鼓吹,大伙也没提出反对意见,所以看起来就像是人人都愿意一样,到了后面更加是没人去提出反对了。 其实这些人都是不愿意的,说大家一起去攻打蒙古人,倒是人人奋勇,可现在外侮未除却去自己人打自己人实在可笑。 况且所谓的大周,已经是数百年前的事情,在大伙心中,反倒是对宋朝的开国太祖赵匡胤更加尊重,甚于什么柴氏了。 至于丐帮,一直是在暗中抵抗外侮,虽然是在替百姓做事,其实也是在替赵宋做事,若然真的是要谋反,恐怕帮中兄弟大多都是不愿意的。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甚至张七等人最多也是找赵盷报仇,也没有造反之意,现在如此的说,也还是为了跟三元教抬杠。 而三元教,矛子元本来以为自己大事可成,现在眼看就要将成果拱手让给慕容霏霏,等于为他人做嫁衣裳,他也没这般的胸襟,也是意气阑珊,想尽快解决这场闹剧。 群豪一下子都静了下来,蓝道心十分明白矛子元的心思,立刻朗声道:“今日之事,虽然大家意气相投,都想为天下百姓尽一份力,可也事出突然,难以成行,不如这样,既然独孤大侠也开口了,大伙便立即散去,令独孤大侠也好交代,今日其实也是可喜的,就是三元教跟群豪冰释前嫌,我保证,待教主回到总坛,定然将那些胡作非为的狂徒清理出教,应当跟那个门派赔罪的,便交由那个门派去处理。” 第431章 群豪听了,都觉得非常在理,当场的豪杰大多是重义轻生的人,感恩图报更是理所当然。 虽然跟三元教的恩怨,千丝万缕,可今晚确实是三元教在最后关头挽救了少林千年古刹。 少林是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动摇了少林,就是动摇了中原武林,就会造成群龙无首的局面。 至于蓝道心后来说的三元教派人截击了去进攻各大门派的蒙古鞑子,基本都没人相信,可也不免有点担心,人人都想下山了。 看着大家蠢蠢欲动的样子,灵宝道长当然是明白群豪的心意了,便大声道 “各位,经过一天一夜的操劳,大伙都辛苦了,在这里也打扰了少林高僧的清修,看来还是大伙就此散去为好,可老道有言在先,要请大伙到山下喝酒的,这可不能食言!” 群豪听了,一下子都提起了精神。 “灵宝道长,你这么一说,大伙的喉咙都十分干涸,都想着立刻去喝酒,可怎敢劳烦你老人家请呢,你也是我们大多数人的前辈,反正一起下去,喝他一天一夜再说,至于谁结账,管他呢,到时谁喝到不能再喝,便摆下银子!” 这人一说,大伙都轰然大笑,却又觉得十分在理。 灵宝道长笑道:“这位兄台说得十分有理,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在这上面不自量力,较量一场,还被戏谑为争夺武功天下第一,嘿!第一他的鸟蛋去吧,大伙一起去喝酒,争个酒量天下第一,从此我们都奉他为酒林盟主,哈哈,哈哈!” 群豪听了,觉得灵宝道长说得十分合大伙脾胃,都轰然大笑。 灵宝道长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又笑道:“可这场酒林大会也不能让大伙破费,这里有多少豪杰去过江西雨花村,为南宫少游那小子卖力的?” 群豪里立刻有不少人发出声响,表示有参与过,南宫少游一看那些说话的,基本都是在雨花村自己送别过的,十分的感动,正想开头答谢。 灵宝道长已经抢先说:“这事除了南宫少游另一个作俑者就是慕容霏霏这小丫头,大伙说该如何惩罚他们!” 南宫少游一听立刻会意,大声道:“下山后,这顿酒钱就由我来付!” 灵宝道长道:“这顿酒钱由南宫少游付是应该的,不过也要说个理,不能说群豪帮助了他,就是为了讨他的一顿酒菜,那岂不是小觑了大家,听说南宫少游跟慕容姑娘要回天山成亲,可大伙都各有各忙,也难以一起到那里吃一顿,就算有空,这山长水远的,去一趟也亏了,倒不如,今日就当吃他俩的喜酒,那当然是主人家付钱了,至于贺礼,天下群豪肯来赴宴便是最大的贺礼!” 群豪一听,都欢呼雷动,一些心急的年轻小辈已经带头下山了。 慕容霏霏笑道:“我以为坊间那些招摇撞骗的道士才会糊弄人,想不到灵宝道长才是糊弄人的老祖宗,这一下可不知道去哪里找这么多前付账了。” 宋子休和南宫少游等听了都哈哈大笑。 沐翼云道:“小师妹,你放心,三哥带够了钱,到时让我结账,你们就尽情去喝吧。” 慕容霏霏笑道:“那当然是你结账了,你现在可是青梅庄未来的庄主,是大富豪,以后逍遥宫没钱买米了,还请三哥多多关照。” 大家又大笑一场,了广大师过来道:“宋大侠,南宫少侠,各位,少林今日事多,贫僧便不陪各位下山了,在此别过。” 宋子休等人连忙还礼:“大师方接任少林方丈,当然大把事情处理,而且我们这些人喝酒,十分嘈杂,恐怕也妨碍了大师清修。” “妨碍倒是不妨碍,如果可以贫僧宁愿跟大伙下山,在一旁为大家倒酒,也不愿做这个少林方丈。” 大家听了了广大师这句话都忍俊不禁,梁楷忍不住笑道:“了广大师若非自小在少林长大,而是生长在一个寻常武林人物家,定然是一位十分豪爽的侠士。” 了广大师也没听到梁楷的这句话,只顾着跟群豪逐个的道别。 慧静师太过来对宋子休道:“宋大侠,你们去喝酒,贫尼是出家人也不方便,我便到昨日投宿的客栈投宿,你们起程到逍遥宫的时候,就过来知会一声。” “好,老夫本该陪同师太在那谈论佛法,只可惜酒瘾大法。”宋子休笑道。 慧静师太辞别后便跟慧元师太及门下几名弟子一同下山。 宋婉儿道:“爹爹,等下我吃过饭便去客栈陪同两位师太。” 宋子休点头道:“嗯,很好。” 众人跟少林了广大师拜别后,都纷纷下山。 当宋子休等人到了山脚,已经是一片热闹的气氛,各个客栈都里面坐满了人,而不够桌椅的,群豪也不介意,在客栈外,点了篝火席地而坐。 山下六千官兵在独孤芳的带领下已经离去,而丐帮一千弟子,纷纷过来参拜帮主。 范无名立刻带领丐帮中人,在客栈外席地而坐,高高兴兴的喝酒。 在客栈的厢房里,早就安排了一张酒桌给宋子休,宋子休就连同南宫少游,宋婉儿,慕容霏霏,林紫烟,沐翼云夫妇,萧九,郭怀勇,张七,灵宝道长,梁楷,一共十二人到了里面喝酒。 酒过三巡,慕容霏霏突然道:“师父,灵宝道长,几位叔叔,霏霏自小便由师父抚养,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而婉儿姐姐待我犹如亲生妹妹,得到各位厚爱,师兄,婉儿姐姐跟我终于可以成为眷属。” 慕容霏霏说到这里,脸上一红,看了南宫少游一眼,南宫少游正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心中一阵荡漾。 她接着道:“论年龄,婉儿姐姐都教我大,论感情,她跟师兄认识比我久,论性情,也比我好许多,对师兄的照顾一定会优于我,我只会耍小孩子脾气,这次大伙都说会逍遥宫为我们师兄大婚庆贺,可师兄跟婉儿姐姐也是有白头之约,所以我希望回到逍遥宫,师兄先跟婉儿姐姐成亲,然后再跟我成亲。” 第433章 林紫烟一听到宋婉儿说要回客栈跟两位师太聊天,恐怕这师伯也把自己拉去了,立刻道 “师伯,我酒量不行,所以要跟太师父练习酒量,而且还要替他老人家呐喊助威,若然输给了武当,咱们逍遥宫可就丢人了。” 沐翼云听了骂道:“你这小丫头,师伯什么时候要你去客栈了?慧静师太的妙音佛法,你听得懂吗?而且逍遥宫本来在江湖上就没有什么名气,怎会输给武当就丢人了,你自己爱热闹便去,不要找借口。” 林紫烟虽然给师父骂了,可师父批准她出去玩,也十分高兴,一溜烟就跑出去了。 “师兄,你跟师父出去喝酒吧,我跟萧叔叔和郭叔叔在这聊聊天。”慕容霏霏笑道。 南宫少游心道:“霏霏要这两人解散部下,或者投奔大理,定然有很多私密话,自己也不方便听。” 所以他跟萧九和郭怀勇敬了一碗酒,也就出去了,顺道带上了厢房的门。 他刚走出去,立刻给一股热闹的气氛吸引,师父正跟灵宝道长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大喝起来,他是从没见过师父这般豪情,估计他以前纵横江湖便是这样。 沐翼云夫妇和林紫烟在一旁为师父打气,林紫烟更是高兴得眉开眼笑,在这热闹的气氛里,一位窈窕而孤寂的身影走出了酒家,那是宋婉儿。 南宫少游自从跟他相遇后,也没好好的说过话,便立即追了上去。 “婉儿,我送你回客栈。” 宋婉儿看到南宫少游,嫣然一笑,轻轻的挽着他的手臂,待离开了群豪的视线,更是将头轻轻倚在南宫少游肩膀上。 南宫少游笑道:“婉儿,我那寒冰剑你有带来吗?” 宋婉儿悠悠道:“没有,还留在逍遥宫,放在我房间。” “怎么,还不舍得还我吗?”南宫煞有笑道。 宋婉儿身体轻转,搂着南宫少游,把头靠在他的胸前,小声道:“你不是说还剑给你之时,便是你我洞房花烛之夜吗?还没到那天,我当然不还你。” 宋婉儿轻轻扬起脸颊,调皮的看着南宫少游,脸上又带一丝红晕,十分的娇艳。 南宫少游忍不住便吻了下去,宋婉儿热烈的迎接着,两人在月光下,倚着清风,情意绵绵。 一番激吻后,南宫少游终于有点把持不住,一把抱起宋婉儿,宋婉儿笑着双手搂着他脖子。 南宫少游轻声道:“婉儿,我不要等那寒冰剑,今日便是你我洞房花烛之夜。” 宋婉儿听了,羞得将头埋在南宫少游怀里,随后轻轻挣脱下地,在南宫少游脸上轻轻一吻,在他耳边燕语道:“少游,你怕没那天吗?很快就到了。” “婉儿。”南宫少游双眼已经有些迷离了,迫不及待的要去吻宋婉儿,却被一只娇柔的小手挡在嘴上。 宋婉儿柔声道:“少游,方才不是在酒馆说好,到时回到逍遥宫,你我跟霏霏三人一同拜堂成亲,若然我们今日如此,怎么对得起霏霏。” 南宫少游一听到慕容霏霏的名字,人也清醒了许多,紧紧搂着宋婉儿道:“还是我的好师姐想得周到。” 两人紧紧搂在一起,良久,才手拖手的走到慧静师太落脚的客栈,宋婉儿笑道:“少游,你赶快回去吧,如果你我再相对时间久了,恐怕,恐怕....” 南宫少游在宋婉儿耳朵旁轻声道:“恐怕连我的好师姐也人不住要跟我马上洞房了。” “霏霏就说你爱胡闹!”宋婉儿笑着在南宫少游肩膀上轻轻打了一下,及后又觉得不忍,便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才转身进入客栈,南宫少游哈哈大笑。 春风满面的离开客栈,金风扑面,终于将他心中一股热腾腾的火焰扑灭。 突然从半空中传来一把充满慈祥的声音:“南宫少游,恭喜,恭喜,山上有一个娇俏的小师妹,山下又有一个端庄的大师姐。” 南宫少游一怔,方才的事竟然有人看到,他倒不是介意有人看到自己的窘态,而是自己现在的内力修为,竟然有人在旁窥视,而一无所知,十分的诧异。 他抬头一看,只见在头顶上有一块从山上凸出的岩石,岩石上坐着一位道貌岸然的老和尚,这人并非别人,原来就是幽冥教主蒋子文。 幽冥教主自从下山后,便令弟子先行回大漠,自己一人留下来等待蒙哥,他不屑与中原群豪碰面,便来到山后的客栈投宿,可心中还是不忿,睡不着,便出来,吹一下山风希望自己冷静一下。 殊不知,不是冤家不聚头,在这里又遇到到南宫少游。 “原来是幽冥教主,为何一人在这,你的那些牛头马面,黑无常呢?”南宫少游专门挑一些已经死了的幽冥教弟子来说事。 幽冥教主却不以为忤道:“幽冥教主是何人,既然答应张七说下山后让教众先行离去,便只会剩下一人。” 南宫少游看他这般引以为荣,看不顺眼,便故意说些话来气他:“可惜,可惜啊!” “哈哈,你享尽齐人之福,有什么可惜的?”幽冥教主道。 南宫少游笑道:“我当然是没什么可惜,我是替教主你可惜,好好的安排了这个一个大计谋,最后却功亏一篑,可惜,可惜!” “哈哈哈!”幽冥教主仰天长笑,笑声中没有一点的苦涩:“你怎么知道老衲功亏一篑了?” 南宫少游本来十分聪明,一想便明白了,笑道:“看来是我要恭喜你才对。” 幽冥教主反问道:“我有什么值得你恭喜的?” 南宫少游笑道:“在蒙古国,窝阔台座下两大护法,地位跟中原的国师或者宰相相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遮那法王却一直占据优势,今日除去了遮那法王,幽冥教主便是蒙古第一护国法师了,还不值得恭喜,另外,天下皆知,蒙哥有拔都拥护,势必是下一个蒙古大汗,今日你救得蒙哥,他继位后,你的地位,稳如泰山!” 第438章 冷依依一想到这个问题,一下子变得冷静了,她心里十分怀疑刚才那老和尚的真伪。 突然她想到一个事情:“师父的武功已经是天下间难以有对手,即便是山下那老和尚也不如他,况且婉儿姐姐,南宫师兄,沐三弟的武功也非同小可,最主要是霏霏足智多谋,如果说迷药都迷不到他们,这天下间怎么可能有人可以困住他们,而且将他们擒拿,就算是千军万马,也不可能困住他,当年在襄阳不也是如此吗?” 冷依依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南宫少游,想到当日在襄阳,自己躲在蒙古帐篷里,看着他披头散发,手持三尺寒冰。 随意走动,面对这如狼似虎的蒙古鞑子,高傲的斜睨着,完全不将他们放在眼里,鲜血染红了他心爱的长袍,可并没有阻挡他杀敌的勇气。 他的脸满是刚毅,刚毅得令人害怕,没有丝毫的情感,可这种无情只是对于敌人,他这般做无非是为了两位手无寸铁的寻常百姓,为他们报仇,而宁愿自己的性命也不去爱惜。 冷依依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后悔当日不知为何看到了南宫少游而有点怯乏,她并不是害怕南宫少游那无情的脸,而是被他彻底的征服了,而有了少女的羞涩。 冷依依为人冷淡,性格孤傲,将天下男子都不放在眼里,可就是那一次给南宫少游彻底征服了,她便温顺得如同小绵羊,心中日日夜夜的记挂着这位大师兄。 她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就是后悔当时没有跟南宫少游一起出去杀敌,若然两人在战场上互相照应,估计早已结成连理,这是她心中常常幻想的情景,幻想可以回到那个时候,自己跳出来,跟南宫少游并肩作战。 回到襄阳后,一同举起酒坛,扬起脖子痛饮一场,这是她梦寐以求的情景。 “不会的!千军万马都不能伤他丝毫,少室山上区区数百人,岂能伤得了他,何况还有师父在他身边!” 冷依依一下子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她要下山去责问那老和尚,她要告诉那老和尚自己的师兄英雄了得,绝不会被困,她要告诉那老和尚自己是最了解师兄的,并不需要到少林寺一探究竟。 冷依依想到这里,心情大为愉快,她感觉自己是最了解南宫少游的,其实根本不应该听那老和尚乱说。 在夜风的吹拂下,她更加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错,便大步走下山,听着虫子的鸣叫声,心情突然十分的愉快,是因为想到了南宫少游,想到了自己对南宫少游的了解,脑子里已经看到他那带着傲气的笑容,那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伸出大手,在自己的头上胡乱一摸,带着几分酒意大声道:“还是我的好师妹最了解我。” “当然!在世间上没人比我更了解你!你还是不要喝太多酒!这样让人看着心痛!”冷依依不禁说了出来。 “哎呀呀!既然你让我不喝,我就一辈子也不喝。” “那也不用,少喝点就可以。” 冷依依柔情的说道,突然心中一怔:“这声音明明不是师兄的,到底是谁?” “好,好,好,那我就少和点。”那声音满是调笑的意味。 冷依依并不说话,身形一晃,青釭剑出鞘,瞬间就向着说话的方向刺出三剑。 冷依依出手素来都是迅雷不及掩耳,无半点征兆的,她不爱说话,为人直接,要打便打,要杀便杀,绝无半点迟疑。 可她为人侠义,从不会不问理由就滥杀无辜,可她心中正想着南宫少游,却被人冒充,也不管那人是有心还是无意,反正谁敢冒犯南宫少游,比冒犯她还要不可饶恕。 她为人嫉恶如仇,听到刚才那人的语气语带调笑,心中更是厌恶,所以毫无征兆的就连出三剑。 只听得“嘭,嘭,嘭!”三响,那人也还了三剑。 冷依依心中一惊,她想不到自己这致命三剑天下居然还有人可以抵挡,而且她也惊讶,自己这三剑竟然失了法度。 她所使的是“晓梦剑法”,取自“庄周梦蝶”的典故,是宋子休想念青梅竹马的情人小蝶所创立的剑法,也是集他毕生功夫的大成,这套剑法讲究轻灵飘逸,一旦跟被人比拼内力,就落入下成了。 冷依依刚才三剑,就算敌人能够躲过,可无论如何也跟自己的剑没有交接的。 这连接三下,一方面显示对方的剑法高超无比,另一个就是自己有点心急,不过想到自己心神的紊乱,是为了南宫少游,心中也坦然了。 冷依依一看,这人三十来岁,形容非常的潇洒,手里握着一把寒光迫人的长剑,显然也是世间难得之物,不然也不会跟自己的青釭剑交锋三次,竟然丝毫无损。 “小生这厢有礼了,我乃东海风雷岛少岛主燕林风,敢问姑娘芳名?”那人深深作揖。 原来他就是风雷岛少岛主燕林风,他听了幽冥教主的话,心急如焚的赶上少室山,想追寻冷依依。 其实以他的轻功,更不追赶不到,不要说冷依依比他先走了一段路,就算是两人并排起步,最多也是斗个平手。 世事就是这么的巧合,冷依依在半路突然想通了,如果她还是一腔怒火走上少林,在少林定然遇到了闻大师,那么就真相大白,即便没有遇到了闻大师,以她的武功也伤害不了了相大师。 了相大师慈悲为怀,也不会伤她,只要制服了,这场争端自然水落石出,况且南宫少游就在山下,要证实也是极为简单的事情。 可惜,偏偏冷依依很快就拆穿了幽冥教主的谎言,而且要下山责问,就这样偏偏遇到了狼子野心的燕林风。 冷依依看得他方才虽然无礼,现在又变得十分有礼,也忌惮他的武功,便还礼道:“我是逍遥宫宋子休大侠门下二弟子,姓冷,至于名字,你我男女有别在这荒山也不便相告。” 第439章 “原来是冷姑娘,而且是宋伯父的高徒,失敬,失敬!”燕林风马上道。 冷依依道:“你认识我师父?” 燕林风立刻赔笑道:“在下的父亲风雷岛岛主燕飞鸿四十年前跟宋伯父有交情,我的母亲是峨眉派慧静师太的师妹,当年还是宋伯父做的媒人,将家父和家母撮合,家父每每念及宋伯父这段恩德都十分称道,这是旧居在东海小岛,也住惯了,而且要陪伴母亲,所以未能亲自到逍遥宫探望故友,故派在下来中原,一来见识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二来也是拜会一下宋伯父。” 冷依依听他说认识自己师父,而且是峨眉派女侠的儿子,便不疑有他,心想这人武功如此高明,断断不会说假话,而且就算说假话,也不至于牵连到自己父母,恐怕他是久居小岛而少了中原的礼节,倒是自己太多心了。 想到这里,冷依依就宽容了,马上道:“原来是燕师兄,方才多有得罪了?” 燕林风马山行礼道:“哎,是小生冒犯了冷师妹才对,因为小生久居偏远小岛,不懂中原礼节,方才听到冷师妹自言自语,觉得十分有趣,不禁童心大发,所以冒犯了,请恕罪。” 冷依依一听,心中不禁有点羞涩,却又十分甜蜜,自己对南宫少游的一片痴情,竟然给人看到了。 燕林风又道:“冷师妹,在下想来拜见宋伯父,只是上了天上逍遥宫,却是寻不到,听说这里有个佛法大会,我也是受邀之列,所以便来凑凑热闹,想看看能否遇到宋伯父,岂知道,一路上人生地不熟,走错了许多路程,方才才到,却听说佛法大会已经结束了,幸好在这里遇到你,实在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冷依依心中一怔:“听说这次佛法大会请的是天下武功最强的十人,里面确实有一个什么风雷岛岛主,想不到竟然是这人,怪不得武功这么高,而且年纪才三十多,实在难得。” “小妹也是前来少室山寻找师父,却被山下一老和尚慌骗,白走一趟。”冷依依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师父到了哪里,不过少林离武当很近,师父跟武当掌门灵宝道长素有交情,灵宝道长也是这次佛法大会的受邀人,所以想到武当去问问。” “你说是山下那穿了红袈裟的老和尚吗?”燕林风笑道。 “不错,他谎称自己是少林派方丈了相大师的师叔,叫觉缘大师。” “哈哈,哈哈,冷师妹,你却是被骗了。”燕林风笑道:“冷师妹,你猜他是何许人也?” “他武功十分高强,而且是出家人,如果不是少林高僧,莫非他就是蒙古护国法王遮那法王?”冷依依惊奇道。 “冷师妹猜错了。”燕林风继续道:“他不是遮那法王,而是蒙古的另一个护国法王,叫幽冥教主!” “他就是幽冥教主?”冷依依奇道:“原来幽冥教主竟然也是和尚,我今日才知道,燕师兄,这人用心歹毒,你武功极高,不在他之下,倒不如你我一同下山,教训一下那幽冥教主,不知一下如何?” 燕林风仰天长笑,并没有说话。 冷依依心中恼怒,冷冷道:“燕师兄不是中原人士,跟蒙古鞑子也无恩怨,原是不需要出手的,可也不比在此嘲笑。” “冷师妹恕罪小生失礼了。”燕林风道:“不要说家父跟宋师伯有如此渊源,就是今日你我的缘分,冷师妹开口,我也是在所不辞的,怎么会取笑呢?而且幽冥教为非作歹,我进入中原也有所听闻,也想去收拾一下。” “既然如此,当下咱们便下山对付那幽冥教主!”冷依依朗声道。 燕林风又笑道:“冷师妹,对付这等奸徒,又何须劳烦你呢?我一人去便可。” 冷依依道:“这样甚好,不过那人武功十分厉害,你自己小心,我便上少林,去询问一下也是好的。” 燕林风本来以为冷依依会对他的豪情十分佩服,想不到她竟然如此冷淡,既然你说能单独对付,那么你自己就去对付吧,大有一副本姑娘还有其他事情要做的姿态,令他大失所望。 燕林风马上道:“方才我在山下遇到幽冥教主,他也在出言慌骗我,被我识破,便与之交手,这老和尚武功十分厉害,竟然跟我斗了三十余招,也不落败一般我的规矩是,在我手下可以抵挡三十招以上的便会放过他,可这人声名昭著,我是一心要为中原除害,想不到他竟然也得罪过冷师妹,所以也是罪有应得,我当下便邀他对掌,比试一下内力,结果在第三掌的时候,将他打口吐鲜血,我一时心软念他有这般修为也是不容易,便放过他,哎,这是不知道他得罪了冷师妹,实在是小生的罪过啊,请冷师妹恕罪。” 他说完深深一揖,心中以为冷依依就算不感激自己,也定然会为自己的武功所叹服。 谁知道冷依依仍旧是冷冰冰道:“他也只是慌骗了我,也没什么大不了,如果要报仇,我自然会自己去,至于你击败了他,杀不杀便是你的事情,既然幽冥教主已经受伤,我也不会去追杀一个受伤的人,燕师兄,你我便再次道别,待见到师父,我会跟他说你来找过他。” 冷依依说完,便向少室山上走去,燕林风心中一急,一闪身,便挡在冷依依身前,张开双手。 冷依依奇道:“你要做甚?” “方才我在山下还遇到一件奇怪的事情,想要跟冷师妹你说。”燕林风马上道。 “我现在要找师父,没心情听。”冷依依向右边一闪,便躲过了燕林风。 燕林风在身后大声道:“我在山下一个破庙处,救了一位二十六七岁的汉子,剑眉长脸,脸上还有一条伤痕,他受了内伤,迷糊间说自己是南宫少游,是逍遥宫的人,不知道冷师妹是否认识?” 第441章 燕林风也立刻向着破庙跑去,这虽是破庙,可也并没有什么秽气,大概是屋顶破了大半个,外面的气息流通得比较好吧。 这破庙供奉的不是佛祖也非观音,而是一尊神威凛凛的金刚,可身上已褪色不少,估计这破庙已经丢空很久了,甚至是少林寺的一个别院什么的,已经没人来主持了。 只见冷依依在破庙里来回奔走,脸上虽然仍旧是冰冷一片,可秀美紧蹙,显然十分的着急。 “师兄,师兄!”冷依依忍不住大声喊道。 可破庙并不大,一眼便可看完,哪里有半分南宫少游的踪迹,她甚至跃上庙顶,在上面来回奔走,向着四处张望。 心道如果南宫少游离开了,他身受重伤,估计走的也很慢,可夜色蒙蒙,哪里能看到很远的地方。 冷依依一时间心乱如麻,也十分的失望,她一路奔走,心里想着终于可以看到南宫少游了,他受了伤,自己找个僻静的地方让他养伤,在这段日子朝夕相对,有讲不完的情话。 而且南宫少游曾经受医神程忱的托付要教自己“万劫超生掌”,他是言出如山的真男子,定然会在伤愈时顺带教自己武功,再两人相处多十天半月。 简直是神仙似的日子,不知这些日子南宫少游会对自己说些什么,甚至做些什么,他生性洒脱,行径异于俗人,想到这里不禁脸红心跳,羞涩不已。 谁知道一腔浓情,此刻化为凉风,好不失望,正在踌躇间,突然听到庙中燕林风大声喊道 “冷师妹,你心爱的师兄原来就在这金刚后面!” 冷依依听了心中大喜,竟然对燕林风戏谑之言不以为忤,心中暗骂自己:“师兄何等精明,自己身受重伤,怎么会轻易的曝露在外,当然是躲起来,而这里能令他藏身的不过是一尊金刚,方才他定然是受伤后失血过多,以致昏昏入睡,没听到我的呼喊。” 她心中狂喜,方才的浓情一瞬间又燃起来了,一扭身子便来到金刚前。 “师兄呢?”她迫不及待的问道。 突然感到背后的“命门穴”微微一麻,身体立刻瘫倒在地,她久历江湖,反应奇速,就在倒地瞬间,青釭剑剑柄向后一刺,双脚趁还未完全麻痹,向右边迈出一步,以防敌人再次来袭。 身体摔倒处恰好是一堆稻草,在电光火石间,她看到稻草前一几条烧成木炭的凳子支架,显然这里曾经有人住过,这堆稻草便是给人睡觉用的。 “我一时大意,竟然中了敌人埋伏,估计就是伤我师兄弟人了,不知那燕师兄有没有事?” 就在这一瞬间,冷依依竟然想到了这么多问题,她抬眼望去,只见燕林风站在自己前面,嘴角露出一丝狡默的笑意。 “冷师妹,你心爱的师兄不就在这里吗?你除了南宫少游一个师兄,难道就忘了还有心爱的燕师兄吗?” 冷依依一时心中怒火大炽,心中猛骂自己:“这人在半道已经言谈轻浮,怎么会是好人,我行走江湖这么久,什么奸诈之徒都见识过,今天怎么会着了他道。” 可转念一想,自己之所以着了他的道,无非是受到对南宫少游牵挂的困恼,以致思想混乱,立即心中长叹一声。 “南宫师兄呢?难道伤他的竟然是你?”冷依依冷冷道。 “哼!”燕林风狠狠道:“南宫少游这小贼我迟早要亲手毙了他!” 冷依依突然自嘲道:“我真傻,以你的武功怎么能够伤得了南宫师兄呢!就算那幽冥教主也伤他不了,我也是一时迷糊,你的武功也怎能胜得了幽冥教主!” 冷依依不知道南宫少游已经将身上的内息融会贯通,此刻可以跟幽冥教主不相伯仲,他跟燕林风对了三招,虽然他武功高强,甚至会高于自己的师兄,可师兄能够熟练的运用“万劫超生掌”,他是无论如何也伤不了的。 可在燕林风耳里听来,却是十分的刺耳,他自诩文才武功,相貌风流,处处都在南宫少游之上,偏偏自己看上的女人都会爱上那一无是处的南宫少游,现在听来,原来是因为南宫少游的武功在自己之上,同门师兄妹,当然会敬仰武功高强的师兄,以致渐渐产生爱意,假若让他跟这三女子相处十天半月,定然能够俘虏她们的放心。 其实他跟南宫少游并不认识,甚至连话都没说一句,可在天下群豪前他颜面丢尽,特别是在两位天姿国色的姑娘面前,而两位姑娘肯定及后跟南宫少游闲谈调笑之时,将自己的事情所为笑柄。 想起南宫少游温香暖玉,而自己身边的女人虽多,可跟这两位姑娘想比简直是索然无味,今晚又遇到一位天姿国色的姑娘,竟然也是心系南宫少游,他岂能不对南宫少游恨之入骨,甚至认为自己在群豪面前受辱,也跟这人有关。 所以他要将对南宫少游的怨恨和自己的兽性都发泄在这位冷艳的姑娘身上。 这时冷依依看到他脸上表情变化多端,一时恼恨一时狂喜,自己看着竟然有一丝的寒意,忍不住又道 “我劝你最好放了我,不然让师父或者师兄知道了,你定然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哈哈!”燕林风宁笑道:“南宫少游算什么?他能将我怎地?” “南宫师兄为人侠义,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不单受武林中人敬重,更可贵的是天下百姓也对他十分敬仰,而武林中的败类听到他的名字都胆颤心惊,就连远在大漠的蒙古鞑子皇帝听到他的名字也会皱皱眉头,你说这样的大英雄,大豪杰算什么?你跟他比只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 冷依依说着说着,脸上竟然浮现出一种十分幸福的神情,悠悠道:“你别以为他如此神勇就是一个粗鲁的汉子,其实不是,他对自己 第447章 “两个时辰恐怕不行,我担心那厮会却复返!”徐益道。 冷依依道:“那也是,可我现在穴道未解,全身无力,要走也是不可能!” “冷姑娘,让徐某背你走吧,只要往少室山前走得二十余里,就可以通知到丐帮弟子前来接应了!”徐益道。 “这怎么可以!”冷依依连忙道。 她是宋子休的弟子,也是江湖中人,虽然是女流之辈,可对世俗的观念并不在意,主要是她自从倾心于南宫少游之后,认为自己已经是南宫少游的人了,既然自己是他的人,身子自然也是他的,怎可以让其他男子碰一下呢,何况是年壮的男子。 徐益生性豪迈,当年受到慕容霏霏的捉弄,虽然十分气炸,可后来还是一笑了之,他心无邪念,只想救人。 心道:“这冷姑娘在江湖上侠名远播,而且是宋大侠的徒弟,怎么跟坊间女子一般的迂腐呢,哎不管了。” “冷姑娘,你我都是江湖中人,何必如此拘谨,若然你是觉得徐某有半分冒犯之意,或者是你觉得心中十分不舒服,大可在功力恢复之后,一剑将徐某了结,如果你是下不了手,徐某便自刎在你面前,这样总可以了吧?” “徐长老言重了,小妹并非是对你有所怀疑,方才你舍身相救,我是看在眼里,只是我心中已经有了人,他跟我是心意相通,虽未成亲,但我早已当做自己是他的人了,你说如果为人妇的岂可背着自己丈夫跟其他男子有身体接触呢?” 冷依依说得十分的自然,徐益听起来也没什么,其实这话在当时是惊世骇俗的,一个女子未曾过门,怎可当着其他人,还要是男子面前说自己已经是某某人的人了,不过冷依依是毫无顾忌,徐益也是豪气万丈,从来不会去顾及这些。 徐益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他是丐帮弟子,丐帮规矩,犯色戒是必死的刑法,可是在色戒里对朋友妻子有歪念的更加是罪上加罪。 他一时也十分为难,冷依依却道:“徐长老,我是不能动了,劳烦你去少室山前请我师兄来接我回去。” “这怎么行,冷姑娘,若然那恶贼回来了我是死也不能抵过罪孽。”徐益稍一沉吟:“冷姑娘,你试想,那恶贼若然回来,对你做了非分之事,你还不是更加难面对你心里的人,我带你离去,如果那人心中有你,自然不会想歪,如果他是想歪了,我立刻在他面前自刎!” 冷依依一听也觉得有道理:“那有劳徐长老了。” 徐益在庙里转了一圈,看到冷依依身下的稻草,喜道:“冷姑娘,我有办法了!” 只见他将地下那烂布袋捡起来,撕成碎条,捆绑在自己两个手掌上,令十指密不透风,然后咱冷依依身前蹲下身子,将稻草铺在身上,才十分小心的扶冷依依趴在自己背上,然后用布条将她的身体绑好,自己那了青釭剑作为拐杖。 冷依依感觉自己身上接触之处皆是稻草,竟然和徐益身体没半点接触,十分满意这个做法。 “徐长老令你烦心了,小妹十分感激!”冷依依感谢道。 徐益哈哈大笑道:“徐某一生粗鲁,也难得会有智谋的时候,这是权宜之计,请冷姑娘不要介意。” “怎么会。”冷依依笑道。 徐益便用青釭剑支地,一瘸一拐的走向少室山前,虽说大腿上是皮外伤,不伤及筋骨,可以割得不前,走起来非常疼痛,而且走路令伤口崩裂,血水不住的流出来,湿透了裤子。 可这也不是最难受的,冷依依虽然是隔着稻草在徐益背上,两人身体接触不到,可徐益鼻子里闻到一股如兰如麝的幽香,晚风吹拂,冷依依的秀发轻轻撩动着他的脖子,令他心乱如麻,心跳竟然加速。 徐益不禁得意道:“冷姑娘在江湖上人称‘冰美人’,性格十分高傲,不苟言笑,江湖许多想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名门公子,都是因为她的高傲而却步,只可远观,而她的美貌却是江湖中人人称道,今日竟然伏在自己身上,靠得这么近乎,就算是皇孙公子也没有这种福气。” 徐益突然心中一怔:“徐益啊徐益,你怎可有这般龌蹉的思想,冷姑娘对你百般放心,你却心中如此腹黑!” “啪!啪!” 徐益在自己脸上用力的打了两下。 冷依依奇道:“徐长老,你这是何故?” “冷姑娘请恕罪,方才姑娘的秀发不经意吹到我的脖子上,我这猪一般的心,竟然心神恍惚,简直是禽兽行为,跟那姓燕的有何区别,待安全将姑娘送到宋大侠处,我定当向宋大侠认错,然后回丐帮请范帮主发落!” 冷依依一听,这是一个男子从侧面称赞自己的貌美,而在徐益口中说出,没半点的亵渎,她也没有说讨厌。 过了良久两人都没说话,徐益的心是十分忐忑,以为冷依依在怨恨自己,心里也十分的责怪。 突然冷依依幽幽道:“徐长老,这男女感情的事真是恼人,你看不到他,就万般想念,只要听到他的一丁点消息,就忙不迭送的前往,可心中又害怕,害怕见到面不知该说什么,结果到了那地方,竟然没有找到他,心中失落更是难受,愁绪更添,真乃个‘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徐益听得冷依依跟自己说话,心中才没那么的自责,他想了想:“我倒是从来没想过这个事情,自小拜师学艺一心就想着练功,后来看到百姓疾苦,想投军,可看不惯朝廷用人唯亲,便加入丐帮,加入后就想着一心为丐帮做事,后来做到的舵主,现在是长老,更加是没心思无想儿女私情了。” “其实我的经历跟徐长老也差不多,自小被师父收养,便专心练功,而且我不爱说话,到了可以下山的时候,就四处行侠,打抱不平,也没机会想那些儿女私情。” 第448章 “如此听来冷姑娘也是跟我差不多,可现在听你好像心中充满了牵挂,却是为何?”徐益道。 冷依依听了心中一阵甜蜜:“也不知为何,在一次看到他跟蒙古鞑子作战,那种神威凛凛的姿态,就被深深吸引,可只敢埋藏在心中,不敢表达,及后,他从临安回来,送了一对翡翠玉镯给我,说留给我成亲之用,还为我买了绸缎,说这些颜色穿起来会更加的好看。” 徐益道:“那他也是十分喜欢你的。” 冷依依喜道:“徐长老,你也是这般认为吗?” “当然,听你说他也是武林中人或者是边关守将,这种人心中只有大义和国家大事,哪里会有半点儿女私情牵绊,可他竟然为了你去买翡翠玉镯还有绸缎,这等心思,换做是我老徐,不是自己的妻子,怎么会这样做!”徐益大声道。 冷依依一直深爱南宫少游,可有是后也有点害怕,就是两人都未直抒情怀的向对方表白,所以心中总有一点的担忧,当下听到徐益也是这般的说,立刻心花怒放,认为南宫少游对自己的情意是千真万确的。 “徐长老,你真好,我的这些心事一直藏在心里,未曾跟人说过,现在说了出来,十分的开心。”冷依依道。 徐益哈哈大笑:“冷姑娘,是哪一位英雄好汉竟然有如此的福气?” “什么福气,如果能跟他一起才是我的福气呢。”冷依依幸福的笑着:“你道还有谁,就是我的师兄。” 徐益道:“原来是南宫少侠,当今世上,都说第二代的英雄中,以本帮帮主为首,次之就是南宫少侠,和大理段公子,其实范帮主年纪都比他俩大上十多年,只不过要算老一辈也算不上罢了,也只有当世最称道的两位青年侠士才能够配得上冷姑娘这等人物!” “哈哈哈!”突然从两人头顶传来一阵笑声:“什么当世最称道的两位青年侠士?如果我燕林风在中原武林闯荡,还如何轮到这二人逞能,就算你说的范无名,本公子也不放在眼里。” 徐益和冷依依心中大惊,想不到这燕林风这么快就却复返。 两人眼前人影一晃,燕林风已经站在他们身前,摇着头,淫笑道:“哎呀呀,我以为冷姑娘是怎么一个冰清玉洁的冷傲姑娘,原来私底下也是一个如此放荡的娘们,你喜欢的原是那满身臭味的叫花子,所谓‘男儿臭,女儿香’,男人就喜欢女人的香味,女人就喜欢男人的臭味,喂,叫花子,冷姑娘的身体香吗?” 徐益一听立即大怒:“你这只癞皮狗,收起你的吠声,赶紧给徐爷走了,徐爷懒得在这荒山野岭宰狗!” “哈哈,哈哈,徐益,这冷姑娘娇怯怯的身体伏在你的背上,舒服吗?”燕林风的话越来越下流:“哎呀,冷姑娘,你看这徐爷多大的火气,你这样一位千娇百媚的姑娘,在他身上,他岂能不火冒三丈,哈哈,哈哈!” 徐益听到这里如何能忍。 “蹭!” 长剑出鞘,徐益向前迈出一步,脚上痛得厉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哈哈,哈哈!”燕林风笑得十分的肆意,他将长剑插入地面,双手交叉,站在徐益身前五尺处:“臭叫花,本公子就站在这里不动,任由你长剑任意的挥刺,如能碰到本公子身上一丝衣角,待会,本公子跟冷姑娘风流快活的时候,给你在一旁观看,想必你也想看看这冷傲的小妞,脱光衣服,细皮嫩肉的样子,一定跟寻常女子有点不同,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待本公子一一给你指明。” “哇!”徐益大吼一声:“今日不杀你这淫贼,我徐益誓不为人!” 徐益狂怒之下,竟不再顾及脚上的伤痛,斜步上前。 “刷,刷!” 两剑,直取燕林风的咽喉。 燕林风本来武功就强于徐益,徐益已经脚上受伤,而且背上有一个冷依依,施展起来十分的吃力。 燕林风轻轻一摇头,便躲过徐益的青釭剑,右手迅速一掌切向徐益的右腕。 徐益右腕一沉,飞起一脚踢向燕林风,可脚刚提起,一阵剧痛传来,才发现原来是受伤的那只脚,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身体竟然向燕林风撞了过去。 他临敌经验还是十分丰富,干脆另一只脚一用力,斜斜的用肩膀直接撞向燕林风的胸口,而伸出的长剑向下一压,直砍燕林风的肩膀。 他这一下不要命的打法,倒是把燕林风吓了一跳,他临敌经验不多,加上青釭剑吹毛断发,十分锋利。 只得向后一跃,徐益身体重重的撞到地上,青釭剑脱手,剑柄猛力的在他右额撞了一下,血流如注,竟然晕厥了。 冷依依在他背上十分焦急:“徐长老,你怎么了?” 可徐益没半点声响,也不知是死了还是晕了。 燕林风大喜道:“哎呀呀,你这臭叫花的,死也死得如此有艳福,让一位绝代佳人压在身上,冷姑娘,有没有压痛了身子,让本公子替你好好的揉揉。” “哈哈哈哈哈!”燕林风肆意的笑着,慢慢走近,一脚踢在徐益的肩膀上,徐益的身体软绵绵的,没一点反应,估计是死了。 “徐长老,徐长老!”冷依依叫了两声也没得到徐益的回应,伤心道:“徐长老,你为了小妹而死,这等恩情只能来生再报了,燕林风,你把我也杀了吧!” “哎呀呀,冷姑娘,你说的什么话?在破庙里不是说好了今晚就是你我洞房花烛夜,嘿嘿,原来你这小骚货,不喜欢在破庙里,倒是喜欢在这席天盖地的,好,本公子现在就在这里遂了你的心愿。” 燕林风狂笑着,将长剑扔到一旁,他已经按捺不住,伸手便要去摸冷依依的脸。 “嘭!” “啊!” 燕林风突然感到胸口被重重击中一拳,立刻气血翻滚,狂喷一口鲜血。 徐益冷笑道:“嘿,你凭你这点本领也想在中原行走!” 第452章 燕林风禁不住仰天长笑,笑声之中充满了得意和猥亵。 他看着地上的冰美人,双手竟然有些抖颤,可心中却是炽热如火。 他慢慢蹲下身子,看到冷依依双眼紧闭,在冰冷的脸上,竟然有一次恐惧,这更加激发了他内心的躁动。 忍不住伸出右手,在那如同冰雕一样的俏脸上轻轻摸了一把,那脸上细嫩柔滑,竟然温暖得很,一点也不像外表看上去那般的冰冷。 燕林风一下子全身像被闪电击中一般,整个心脏都麻痹了,他的喉咙感到无比的干燥,鼻子里却是闻到冷依依身上淡淡幽香,而她由于紧张害怕,全身竟然颤抖,胸膛起伏。 燕林风看着这情景哪里还按捺得住,他用抖颤而急促的声音道:“冷姑娘,本来是应该将你送到客栈的上房里,温香软玉的,享受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可你实在是太过诱人,今晚便委屈你,在这山林中遂了小生的心愿,然后再跟你到上好的房间再共温存。” 燕林风向着四处一看,在那山旁有一块高高凸起的岩石,足有两人高,他一把抱起冷依依。 触手处满是温柔,可以明显的感受到冰美人在自己手中颤抖,而她的身体一点也不冰冷,反倒是温润无比。 燕林风感到自己呼吸困难,张大了嘴巴,大力的喘息着。 走向那大石,虽然只有几十步,他却连连绊脚,几次差点摔倒,他从风雷岛到中原,身边的女子无数,却从未像今晚如此的紧张。 终于走到那大岩石旁,他欢呼一声,原来在那岩石后竟然有一堆干草,估计是嵩山下的农户放置在那的。 “冷姑娘,你看,在那有一堆干草,看来是连上天也在为我们高兴,你我这段姻缘定然是天注定的。” 他轻轻的将冷依依放在干草上,月光下,他竟然看到冷依依俏丽的脸颊上有两行热泪。 “冷姑娘,你害怕吗?”燕林风低声道:“一会儿,你就会知道我有多温柔,你会知道我比那南宫少游好上多少倍,他简直是一个失心疯的傻子,明摆着一位如花似玉的师妹,却要你夜夜独守空房,今夜之后,你有了我,我定然对你日夜陪伴,为你献尽殷勤。” 冷依依感到好像身旁微风突起,知道是燕林风把衣服脱下,扔在自己身边,她一时万念俱灰,心中只想着南宫少游。 忍不住低泣道:“我日夜思念的南宫师兄,你此刻可知我在受苦!” 燕林风一听,心中盛怒,他宁笑道:“冷依依,无论如何那南宫少游也是不能来救你的,你不是说身上那衣裙是南宫少游送的吗?我便将她们全部撕碎,从今往后,你里里外外的衣服,都是我燕林风送的,哈哈,哈哈哈。” 燕林风已经是难以按捺。 “撕!” 他一把将冷依依胸前的衣服撕去一块,里面露出了翠绿色的亵衣,还有半露的香肩。 “冷姑娘,你真美,真香。”燕林风喘着粗气,将撕下的衣服在鼻子下用力的闻着:“人人都说你是冰美人,今日我便要看看,你这冰美人在南宫少游送的衣裙里,包裹着一个怎样的身体。” 燕林风一伸手便向冷依依的胸口抓去。 “呼!” 他突然感到背后一股劲风扑到,虽然他现在欲火中烧,可毕竟是武学大家,身后劲风响起,立刻向后拍出一掌相迎。 “嘭!” 燕林风感到手上一阵剧烈的震荡,竟然震得他手臂发痛。 立刻满腔欲火化为惊讶,马上转身一看,只见身前站着一位白袍青年,剑眉长脸,薄嘴唇,右脸上留着一道长长的疤痕,满脸寒霜,盯着自己,严重充满了杀气。 他认得,眼前这人不是南宫少游还有谁! “姓燕的,你胆敢辱我师妹,今日定当一刀一刀将你身上的肉切割下来,打开你的狗心,看看是那般颜色!”南宫少游的话语犹如寒冬的冰霜一般。 眼睛紧闭的冷依依,突然全身一震,这把熟悉的声音便如冬天里的太阳一般温暖,刚才她还是处在这辈子最黑暗最冰冷的时期,此刻却是犹如沐浴在冬天里的太阳之中。 她抖颤着想呼喊南宫少游的名字,却无论如何也喊不出来,如同在梦境一般。 燕林风听着南宫少游如同冰霜一般的言语,而自己龌蹉的行为被他撞破,饶是武功高强,还是被吓得心胆俱裂。 “南宫少游,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 燕林风本来想说几句威风的场面话,却只能蹦出这两句话。 南宫少游现在是满腔怒火,根本不愿意跟眼前这人多说一句。 “呼!” 他一掌击出,竟然使出了十成功力,燕林风刚才接了南宫少游一掌,虽然自己是未尽全力,可也知道这人非同小可。 也不敢怠慢,连忙还了一掌。 “嘭!”他感到胸中一阵烦闷,十分难受。 原来他精通的是剑法,内功修为本来就稍逊于南宫少游,而且被徐益打了一掌,曾经吐血,内力更不如前。 当下被南宫少游一掌打到气血翻腾,虽然未至于受内伤,不过也知道不出三掌,定然会死在这人手上。 连忙道:“南宫少游,等等,让我捡起长剑再跟你相斗!” 南宫少游一声怒喝:“南宫少游天生狂妄,假如你辱我南宫少游,不要说你捡起长剑,就算等你邀多两人,我也可以,当下,你辱我师妹,我心中只想将你碎尸万段!” 冷依依听了,心中无比甜蜜,她相信自己跟南宫少游的姻缘竟是天注定的,自己遇险,千钧一发,一念到他的名字,便立刻出现,而且他这话对自己关心之情,洋溢于表。 南宫少游此刻就像受了伤的狮子,全力出击,竟没有半分的回势,每一招都是攻招,是要杀死燕林风而后快。 燕林风本来武功便不如南宫少游,而且坏事被撞破,心中惊惶,竟然手忙脚乱,只有守招,不能还击一招。 第453章 燕林风没有长剑在手,加之中了徐益一击重击,无论掌法还是内力,都比南宫少游稍逊一筹。 而且,他临敌经验十分缺少,虽然年过四十,却是第一次行走江湖,对敌之人出了慧静师太外,其余均是远远不如他的对手,所以一直是春风得意,占尽优势。 即便是对阵慧静师太这种大高手,她为人慈善,出手都是极为柔和的,虽然赢了,也不会为对手带来多大的伤害。 而此刻的南宫少游,面如寒霜,出手狠辣,犹如受伤的狮子,燕林风是无论从武功还是气势上都输给了南宫少游。 只对了十招,便觉得南宫少游掌中发出的寒气笼罩全身,由心中一直冷出来,有点心胆俱裂的感觉。 他目光游曳,开始想着要逃走了,偏偏遇上南宫少游这种老江湖,一眼便看穿了他的想法,出手更加的狠辣,哪容得他有半点的机会。 “跪下吧!”南宫少游一声断喝,左掌直劈燕林风的脑门。 燕林风听得南宫少游说“跪下吧”,立刻注意了下盘,谁知道他竟然攻的是自己脑门。 急忙中双掌一举,哪知道南宫少游这一招竟然是虚招,右脚一扫。 “咔擦!” 燕林风感到脚上一阵疼痛,左脚脚骨已经断裂,支撑不住,单腿跪下。 “我是让你双脚跪下!” 南宫少游大喝一声,一掌击向燕林风的右腿,燕林风立刻出掌抵挡,他刚刚着了南宫少游的道,所以不敢全力出击,留有几分余力。 谁知道,南宫少游这一掌竟然是全力击下。 “咔擦!咔擦!” 连续连续两声,燕林风两声惨叫,右手手骨和右脚脚骨同时折断。 原来南宫少游这一击之力非同小可,竟然将燕林风用来抵挡的右手折断,余力不尽,继续击下,将燕林风右脚脚骨也折断了。 果然他此刻双腿跪在地上,燕林风在风雷岛是少岛主,受尽尊敬,犹如一个小王国的王子,来到中原也事事顺意,哪里受过这等屈辱。 “南宫少游,你这恶贼,要杀便杀,何须如此磨人!” 燕林风大声骂道。 南宫少游仰天长笑:“对待人,当然是用对人的方法,对待畜生,老子自然大把对付畜生的方法!” 南宫少游说罢,一手提起燕林风用力往山上一抛,只听得一声惨叫,燕林风重重的摔在山林中。 南宫少游看了冷依依一眼,只见她满脸泪容,胸前衣服已被撕破,露出淡绿色的亵衣,半个白皙的香肩已经坦露出来。 冷依依一向冰冷端庄,哪里见过如此失魂落魄的姿态,南宫少游看着十分心痛。 连忙脱下长袍,为冷依依遮盖身体,左掌运足内息,按在她背后的“命门穴”,南宫少游目光敏锐,一看她的状态,竟然不用她说明,就知道哪个穴道受封。 内力套处,冷依依轻哼一声,却感受不到内息的畅顺。 “南宫师兄,不行!”冷依依低声道。 南宫少游恨恨骂道:“那恶鬼,点穴手法竟然如此怪异,依依,你在这稍等片刻,让我上去料理了那恶鬼。” “南宫师兄!”冷依依惊叫道。 可南宫少游已经捡起燕林风的那柄长剑,回头道:“依依,你放心,我便在上面,可以看到你!” 冷依依十分无奈的看着南宫少游离开,心中不知为何涌起一阵委屈,可她生性要强,把眼泪强忍了下去。 南宫少游跃上燕林风方才跌落的地方,只见他一手扶着一棵松树,意欲坐起来,看到南宫少游,大吃一惊。 他方才大骂南宫少游,是出于一时公子的脾气,此刻铅华洗尽,什么傲气都没有了。 “南宫少游,我娘亲是峨眉慧静师太的师妹,父亲燕飞鸿跟令师宋大侠颇有渊源,你已经把我折磨够了,今日的事咱们算两清了!” “嗯,不错!”南宫少游笑道:“当日你父母的婚事是由我师父主持的。” 燕林风一听,心中暗喜:“原来南宫少游也知道这事,看来他刚才说要将我碎尸万段的话也是气话,反正我双脚和一只手已经被折断,冷依依也没有受到任何的损伤,他的气也应该下了,就算他不卖账给我,总也要卖账给峨眉派吧。” “原来南宫世兄也知道这事,那太好了。”燕林风强忍着疼痛笑道:“在下这次到中原,也是受了父亲的嘱咐,要去看望一下宋伯父的,就是没机会遇上!” “是吗?”南宫少游冷冷道:“在少室山上,你不是已经看到我师父了吗?你连看到自己的师叔师伯峨眉派的两位师太也没有见礼,更何况是我师父呢?” 燕林风听得南宫少游话语中有写嗔怒,可也不是很严重,连忙赔笑道:“是兄弟的过错,初来乍到,还未曾跟宋伯父请安,便跟慧静师伯有了误会,实在是愧对父亲嘱咐,愧对各位,在此向南宫世兄赔罪!” “我看你并非是有心的,你却是也没看到我师父和峨眉派的师太。”南宫少游笑道。 “不错!”燕林风喜形于色,以为南宫少游对他已经没了敌意:“我初来时,只知道跟少林那和尚说话,还没一一跟各位请教,只怪在下久居东海小岛,不甚了解中原礼节。” “你不单只不懂中原礼节,而且藐视中原礼节。”南宫少游脸上仍旧挂着笑容:“你来到之后,眼里只看到我的师姐和师妹,你可知道他们是我的何人?” 燕林风心中一怔:“这南宫少游要算旧账了?” “那两位姑娘天姿国色,当然是南宫世兄的好朋友,红颜自知了。”燕林风踹踹道。 “岂止是我的红颜自知,还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南宫少游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两位姑娘这般姿色当然也要南宫师兄这等英雄才能配得上来。”燕林风心中开始打颤:“只是古人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下不知两位姑娘已经有了心仪的人,只是一时仰慕。” 第454章 “嗯,你这话倒是没错!”南宫少游深得师父宋子休真传,对这等世俗的事反倒看得很看,别人赞美他未过门的妻子,他觉得十分得意。 燕林风也非中原人,这样说来,南宫少游这般回答,他也没觉得有多大问题。 “可是,今晚之事又是如何?”南宫少游终于把话题扯回今晚之事了。 “南宫世兄,这是兄弟愚昧。”燕林风立刻为自己解脱:“我在少室山后,遇到幽冥教主,是他指示我这般做的。” “是幽冥教主!”南宫少游点点头道:“是他明言让你来对我师妹如此侮辱的?” “这个...明言倒是没有。”燕林风踌躇道:“可也是这个意思。” “燕兄今年贵庚了?”南宫少游道。 “四十有二了!”燕林风十分奇怪,不过他问自己就回答吧。 “嗯,四十有二,那请问燕兄是否幽冥教的人?”南宫少游继续道。 “当然不是!”燕林风朗声道:“我风雷岛的人,虽然远离中原,可也是心系中原,怎可做蒙古鞑子的门人。” “那就对了!”南宫少冷冷道:“你四十有二,并非是三岁小二,行为举止正常又非失了心智,既然不是幽冥教徒,对蒙古鞑子又这般憎恨,也不会听从幽冥教主的命令,今晚之事,完全是出自燕兄的心了!” 燕林风一听,心中大骇,连忙道:“南宫世兄,你就看在家父跟令师的交情,也看在峨眉派的份上,我也是一时迷失了心智,你就饶了我吧,从此我便归隐风雷岛,从此半步不入中原!” “既然燕兄把我师父和峨眉派的慧静师太都搬出来了,我也不好不卖这个人情,好吧,今日便饶你一命!”南宫少游道。 燕林风听了心中大喜:“在下感激南宫大侠的大恩,当下我便回风雷岛,从此不涉足中原。” “燕兄当下双脚都断了,如何能够回风雷岛?还是我送你回去吧。”南宫少游笑道:“可你这样对我师妹,总得给她一个交代吧,你说该怎么办?” 燕林风听南宫少游的语气也没有恶意,便道:“怎敢劳烦南宫大侠亲自送我回去,如果可以,派一两名小厮便可,当然,其中费用用在下承担,至于冷姑娘的事,是在下一时鲁莽,南宫大侠说该如何,在下便如何是了。” “燕兄是燕老前辈派遣来中原看望恩师的,现在受了伤回去,总是我们作为主人的不对,定要亲自送你回去才好。”南宫少游道:“至于我师妹的事,她经过今晚,对燕兄是十分的畏惧,只是你武功又强于她,中原又不是我们逍遥宫的,也不能说禁止你来,可要是你来是,师妹碰到你不免心惊胆颤,除非燕兄肯留下一点东西,估计师妹日后也会宽心。” “留下什么?”燕林风奇道,看到南宫少游拿着他手中长剑,马上明白道:“南宫大侠是要留下我手中长剑,好让天下英雄知道,我今日败在你手中,那也是应该的,这柄长剑,家父昔日曾经用它跟武当掌门切磋,凡是见到此剑之人,定必知道是家父的,而在南宫大侠手中,定会说风雷岛岛主不如南宫大侠。” 南宫少游听了哈哈大笑道:“你这姓燕的小子,当真无耻,为了活命,竟然连父亲的名声也可以丢弃,不过在中原中谁又认识什么风雷岛岛主呢?简直听也没听说过。” 燕林风听到南宫少游出言讽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终于也是叹了一口气道:“那南宫大侠要在下怎样做令冷姑娘安心?” “燕兄在风雷岛不知有没有听说过,在中原有一种男人,是会令所有姑娘都放心的。”南宫少游脸上露出了故意的笑容。 “没听说过,是和尚吗?”燕林风奇道。 “和尚就不是男人了吗?我经常看到有和尚去女支院女票女支的。”南宫少游神秘的说道:“这种人叫太监!” 燕林风虽然出生在风雷岛,没有到过中原,可岛上老一辈的人都是从中原来的,太监他当然知道是什么,一听,立刻吓得脸色发白,颤声道:“南宫大侠,你是一代大侠,怎么能够做出这等阴损的事情。” “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一代大侠,只不过别人要这样说,我也不好拒绝。”南宫少游笑道:“你会做出今晚之事,大多因为那玩意儿而起,如果‘咔擦’一声,将你的烦恼根,彻彻底底的切除了,你就可以堂堂正正的进入中原,甚至来到逍遥宫做客也可,无论是我的妻子还是师妹,看到你都不会有任何的厌恶,可能还跟你做了好朋友呢。” 燕林风他怎么也不会相信南宫少游竟然会做出如此的事情,可听他语气,看他神情,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吓得也顾不得双脚骨折,一个翻身趴在地上,拼命磕头道:“南宫大侠,请你饶恕小人吧,这样,我让父亲和母亲,亲自到逍遥宫跟宋大侠赔罪,怎样?” “怎敢劳烦燕岛主贤伉俪千里迢迢的来到苦寒的天山。”南宫少游笑道:“让我护送燕兄回风雷岛可以了,顺带问一问燕岛主,当日我师父为他成就美好姻缘,才有了你这个小子,今日竟然反过来对付我师父的爱徒,我倒是问问燕岛主是何缘故!” 南宫少游说罢,也不管燕林风如何的哀嚎求救,他的心肠本来对坏人便是极硬的,伸出右手一把抓住燕林风后背的“命门穴”将他提了起来,令他全身动弹不得。 左右一拉他的裤头带,燕林风的裤子马上脱落,南宫少游提起他的长剑,只见寒光一闪,燕林风一声惨叫,那话儿立刻跟身体分离。 南宫少游用力的将他扔到地上,仍不解恨,提起长剑,将那话儿砍成稀烂,才仰天长笑。 他又提起已经脸无血色的燕林风,将他用自己的裤子绑在松树上,笑道:“明日如果你不死,我便送你回风雷岛。” 第457章 南宫少游听得冷依依声波流动,眼中含情脉脉,不禁看得呆了。 情不自禁问道:“依依在心中可是有了意中人,凡是有了情感的寄托,人就会变得脆弱,这是人之常青。” “南宫师兄,你猜,在我心中萦绕两年多的人是谁?”冷依依柔声道:“你知道吗?自从那天看到他神威凛凛的在杀敌,我的心就属于他了,便夜夜梦中与之相会,看到他时,羞涩不安,不能言语,看不到他时,却是万般挂念,牵肠挂肚。” 南宫少游一时呆了,他希望冷依依说出另一个男子的名字,可一旦她说出另一个男子的名字时,自己的心却是有一丝的嫉妒,他心中暗骂自己,也清楚,自己不能祸害冷依依,她是一个冰冷的女子,可一旦情感投入便热情如火,痴迷不已。 “我猜不着,他定然是个俊雅不凡的奇男子,不然怎能俘虏我们的冰美人的芳心呢。” 南宫少游轻轻想将怀中的冷依依推开,他知道这样下去肯定会出事。 却感觉到冷依依紧紧的抱着他,不禁喜道:“依依,你的穴道冲开了?” 冷依依没有回答南宫少游的问题,而是抬起头,甜笑着看着他,眼里充满了爱意,而且带有一丝的顽皮,南宫少游看得一时心猿意马。 冷依依轻轻把头抬起来,将薄唇贴在南宫少游的嘴唇上,南宫少游的心几乎要停止,嘴上一阵的香甜和温软。 而冷依依紧贴着他胸膛的身体不住起伏,显然十分动情,南宫少游可以明显的感受到她的心跳。 她的双唇越来越热烈,双手抱得越来越紧,而身体竟然微微的颤抖着。 南宫少游却突然像有一盘冷水当头淋下一般,猛地将冷依依推开。 冷依依痴痴的惊讶的看着南宫少游:“南宫师兄,你不喜欢这样吗?” “依依,如果我这样做跟那姓燕的有什么区别?”南宫少游也是胸膛起伏,一颗心现在才“砰砰”乱跳。 “当然不同,你怎么可以跟那畜生相比,在我心中,你就想天上的太阳,他连地下的尘土都不如,而且是我心甘情愿的。”冷依依动情道。 “依依,你心中的那个人是我!”南宫少游明知道是这样,也不知道是虚荣心还是有点把持不住,也是问了出来。 “师兄,我可以听到你的心跳声,你的心跳得好厉害!”冷依依嫣然一笑,没有回答南宫少游这个问题。 南宫少游神情十分扭捏,可他不爱对同门说谎话,轻声道:“的确是!” “其实我的心比你跳得更厉害,你知道吗?” 冷依依将皓白的右手放在南宫少游的胸口上,感受他的心跳。 “我不知道。”南宫少游还是撒了一个慌,他又怎么说得出口说自己早已感觉到冷依依的心跳得飞快。 “那你想知道吗?”冷依依的话语软得就像一缕青烟,慢慢透进了南宫少游的心。 南宫少游一时呆住了,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的回答。 “傻瓜。”冷依依右手轻轻的在南宫少游的脸上摸了一下,南宫少游感到脸上一阵的温柔,他更加的呆傻了。 冷依依随即抓住他的右手,透过南宫少游披在她身上的长袍,从那破烂了一块的衣服里伸了进去。 南宫少游感动一丝的柔滑,他知道自己的手碰到了冷依依的亵衣,正想伸出来的时候,冷依依却是双手轻轻的按着他的右手。 用温柔道可以融化一切事物的声音道:“南宫师兄,你感受到我的心跳吗?” 南宫少游透过那单薄的亵衣,可以清楚的抚摸到冷依依那少女的禁地,如同丝绸一般的温柔感觉直透他的心窝,他从来没如此的触摸过女子的身体,就算是上次慕容霏霏大病时,他也只是看到过,可哪里敢用手去感受。 他感到自己喉咙里一阵的干涸,已经不能自已,他本来就是一个随性而为的人,心中马上给了自己一个借口。 “霏霏不是说过,不介意多一个女孩来照顾我吗?如果是依依,她跟婉儿也是不会介意的,如果我竟然能够同时拥有这世间最绝美的女子,婉儿温婉动人,霏霏俏皮可爱,依依冷傲绝艳,那岂不是完整了吗?这世间还有其他的女子吗?她们三人已经囊括了其中,而且是表表者,我南宫少游竟有如此的福气,其实这三个女子,能拥有一个已经是莫大的福分。” 想到这里,南宫少游的心突然一冷,满腔的热情立即融掉。 “对了,这三个女子,就算能娶到一个已经是莫大的幸福,我的心本来只有霏霏,到现在也是,她已经填满了我的内心,后来竟然能够抽出空间去爱慕婉儿,实在也是霏霏的大量,婉儿的温婉还有师父的深恩,其实我将自己的爱,就算给其中一个,都嫌不够,如果,我竟然痴心妄想,还要得到依依,那么我拿什么去爱这位冷傲而又可怜的姑娘。” 南宫少游一下子将手抽了出来,正式的替冷依依整理好衣襟。 冷依依看着南宫少游突然转为正式的神情,心中不禁一冷,颤声道:“南宫师兄,你这是为何?你不喜欢这样吗?” “依依,你知道吗?在少室山下的客栈里,我已经当着师父的面前,跟婉儿和霏霏订立了婚约,回到天山便立即成亲。”南宫少游看着冷依依惊恐的脸,十分不忍道。 “我早知道,你跟婉儿姐姐,霏霏是有婚约的,可我并不在乎,只有你心里有我就可以。”冷依依的泪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问题就在这里。”南宫少游道:“无论是你还是婉儿,霏霏,都是世间难得的好女子,我南宫少游岂敢奢望,却是上天对我好得很,令三位当代的好女孩都对我钟情,可我的心也只有一个,其实无论哪一位,我要付出的都远远不够,如果我痴心妄想,还想和你一起,我根本拿不出任何可以爱你的心。” 第458章 冷依依突然冷笑道:“你的心不是没有多余的空间,而是根本就没有我!” “依依,你这般的容貌,我怎么可能就没一点动心呢?”南宫少游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说,去安慰这位痴情的师妹。 “哈哈,哈哈!”冷依依的笑声之中竟带着哭腔:“好,你对我好动心,我问你,方才你那般,是否只是我主动的投怀送抱,你对我只有一腔欲望,而没有半点的真情,你想和我...无非是在如此撩人的氛围下,按捺不住而已,当然,如果你跟我做出了那种事,你也是会娶我的,甚至,现在,我的身体,我的身体已经给你...你还是会娶我的,可心中却没有我,或者你一直以来只当我是一个师妹,从来没有过进一步的情感?” 冷依依说得十分直接,南宫少游竟无言辩驳,他在想,自己所谓的心中已经填充了慕容霏霏,以致不能爱其他人,这根本是借口,如此说来,为何又可以容纳一个宋婉儿。 他对冷依依是从小到大都有一种敬畏之情,虽然她年纪比自己小许多,心中却是将她作为长辈一般看待,而慕容霏霏和宋婉儿不同,他可以肆意的在她们面前发脾气,耍性子,而在冷依依面前,或许只能用一句“相敬如宾”来形容。 无疑,冷依依是容颜绝美,要娶她,当然是福分,可自己可能爱慕的只是她的容貌,或许像她说的那样,只是一时的按捺不住,对着如此美貌的女子,向自己投以温情,就算是柳下惠再生,也会为之动容。 冷依依看到伶牙俐齿的南宫少游竟然无言以对,也就是说自己的猜想是对的,也就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原来一直是自己一厢情愿,可回想起来,南宫少游却是也没跟自己表达过任何的爱意,他跟自己这两年来说过的话也不过三两百句,她都一一放在心上,此刻全部逐一涌现,发现果真没有一句的甜言蜜语。 而他跟宋婉儿或者慕容霏霏却是永远都有说不完的话,无论场上有什么人,他们都是旁若无人的,自己只是在旁一直留意着他的话语,却是没有一句是聊及自己的。 冷依依的心一下子掉到冰底,突然想起那为自己而死的徐益,不禁一声长叹。 自己虽然心中没有徐益,即便是下辈子,如果还有这辈子回忆的话,估计心中念念不忘的还是南宫少游。 既然自己这生是无缘跟他一起,生存又有何意义,反正方才自己都应该死了,不过是那燕林风将自己抓了回来。 徐益对自己一片痴情,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回报的,倒不如也跳落峡谷,跟他死在一起,相信徐益做了鬼也还是会开心的,也算是自己报答了他的恩情。 冷依依是从来都不喜欢拖欠于人,心中主意已定。 她柔情的看着南宫少游,嫣然一笑:“南宫师兄,我笑得好看吗?” “好看。”南宫少游随口应道。 “那就好。”冷依依痴痴的说道:“我记得你说过,我笑起来的样子,就像是天上的仙子,这句话我记了两年多,我知道你喜欢我的笑容,所以我暗自下决心,这辈子只会向你展露,我又岂会将自己最美的一面给其他男子看到了,除了你。” 南宫少游心中一怔:“依依很像一个人,她根本就是天山下对师父一往情深的小蝶,所不同的是,师父对小蝶也是十分爱慕,以致创下了‘晓梦剑法’,而依依却得不到我这个负心人的怜爱。” 他一时热血,马上脱口而出:“依依,我们现在就去找师父,我会向师父请求,回到逍遥宫,我跟你成亲,以后跟婉儿,霏霏,我们四人就一起好好生活。” “真的!”冷依依心情激荡,刚拾起来的青釭剑竟然拿不稳,掉在草堆上。 “当然,我南宫少游说话岂有不算之理!”南宫少游昂然道:“不过以后就有劳你要为我南宫家多生几个胖娃娃,给师父他老人家高兴一下。” “南宫师兄,我是你的妻子,生儿育女本是我的分内事,又有什么劳烦的呢。”冷依依快步走到南宫少游前面,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 南宫少游紧紧的搂住冷依依,也是心情激荡,过了一阵,他轻轻抬起冷依依的脸,在她那薄薄的朱唇上深深一吻。 冷依依激烈的回应着,突然,她在南宫少游的唇上狠狠的咬了一口,南宫少游不禁皱了一下眉头,感觉口中除了残留着冷依依的香甜外,还有一股咸咸的味道,是血腥味。 他愕然道:“依依,你为何这般顽皮,是让我痛一下,好对你刻骨铭心吗?” 南宫少游突然想起了大漠的天鹅阿木尔,心想女人的心思都一样,特别是漂亮的女人。 可他此刻看到冷依依的脸上一层寒霜,她冷冷道:“南宫师兄你根本就不爱我,而是在可怜我。” “依依,你怎么这般说,我不是说跟你定了终身吗?”南宫少游连忙道。 “哈哈,哈哈。”冷依依凄凉的笑着:“南宫师兄,你可知道女孩的感觉,你看霏霏看婉儿姐姐的神情跟看我的神情都不一样,我以前还以为你对是是特别一点,现在才发现,原来是对她们那种眼神才是爱,对我的是又怜爱又敬畏,方才跟你一吻...” 冷依依说到这里,脸上微微一红,继续道:“我才发现,你对我的感觉是怜爱而非男女之间的那种爱慕,这个亲密的感觉,我们彼此都不能相骗。” 南宫少游的心一怔,他回想起自己吻宋婉儿,吻慕容霏霏的感觉,的确跟吻冷依依的感觉是有一点不同,而到底有什么不同他自己也说不清。 冷依依拾起青釭剑,双手捧着给南宫少游:“这把青釭剑是我下山时师父赠与的,是我最珍贵之物,现在我将之赠与给你。” 第459章 南宫少游一怔道:“依依,这青釭剑是师父赠予你的随身之物,自下山来,你从不离身,因何赠我?” “师父赠我青釭剑时曾说过,人剑合一,剑随人意,今日人既心死,剑自然也没了灵气,留来作甚,倒不如给你做一个纪念吧。”冷依依的脸容渐渐恢复以往的冷艳。 “依依你要去哪?”南宫少游心中难过:“我们一起回逍遥宫吧。” “回逍遥宫?”冷依依冷笑道:“去你的大婚为你祝贺吗?然后再看着你们过着神仙眷侣一般的生活,让我心中难以平复...” 冷依依的声音有点哽咽,可脸色却是如常,她看到南宫少游并无言语,凄然道:“南宫师兄,请你替师父说一声,依依不孝,未能陪伴他老人家的左右,也跟婉儿姐姐和霏霏说一声我由心的祝福她们,最后跟师弟们和逍遥宫的人说一声,跟他们相处的十几年是我最开心的日子,虽然我不善言语,可对他们关心之情,也是埋在心中的。 “依依,你何苦如此?”南宫少游知道冷依依脾气倔强,如果自己不能将她留住,估计她真的一辈子都会躲开他们。 “为何不能跟我们一起生活呢?我待你绝不会比婉儿或者霏霏少一分的爱。”南宫少游此刻坚定了一定要娶冷依依的心。 “师兄,你还是叫我二师妹,或者冷师妹吧。”冷依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的心就像被刀割一般,她稍稍凝神道:“你对婉儿姐姐和霏霏的叫爱,对我的叫怜,本来由你怜惜着,能一辈子陪在你身边我也是愿意的,可你不懂我对你的心,其实跟婉儿姐姐和霏霏无二样,也是爱你胜于自己,所以不会让你有半分的难受,这可惜这难受竟然是由我身上散发出来,有点令人伤心而已。” 南宫少游一时热血,上前一步,拉着冷依依的手,将她拉进自己的怀抱,动情道:“依依,我南宫少游便要娶你为妻!” 冷依依将手在南宫少游胸前轻轻一推,轻笑道:“师兄,你再不放手,我可是会当真的,哎真的报应不爽,我在一个时辰前才这样糊弄了徐益徐大哥。” “徐益?”南宫少游被她后面的名字怔住了:“你说的是丐帮信任长老徐益吗?” “不错!”冷依依轻叹道。 “他现在在哪里?”南宫少游奇道:“难道也给燕林风点了穴道。” 冷依依悠悠道:“他就在哪里,我带你去看看。” 冷依依慢慢走到峡谷旁,凄然道:“那恶贼骗我说你在破庙里受伤,我便立刻去找寻,却寻你不得,心烦意燥,竟然着了他的道,给他点了穴道。” “原是如此,我便奇怪,以你的功夫怎么会给那恶贼点了穴道,原来也是因为我。”南宫少游心中激荡,感觉自己更加的愧对冷依依。 “那恶贼知道我手上的翡翠手镯是你送的,便将之全部碾碎。”冷依依说到这里,眼圈又红了。 南宫少游心痛道:“依依,我便再送一对更好的给你。” “哎,怎么好也比不上那一对,你已经两年没回天山,那天霏霏走到回雁石那等你,我不敢单独面对你,便在门口张望,终于盼得你回来了,你还送了我一对翡翠手镯,那时候的情意岂是往后所送你礼物能够比拟,你还送了我几匹绸缎,说我穿其他颜色的衣服更为好看,自此我便再无穿黑衣裙了。”冷依依痴痴的说着。 南宫少游想起两年前的往事,的确如此,冷依依一直喜爱黑色,可自从自己送了绸缎给她后,她便从此改了衣装,其实他也不是说很用心去挑选,只知道杭州的绸缎好,便买了送给冷依依,颜色也是随意挑选,碰巧没挑到黑色,不然他定会说冷依依穿起黑色会比任何颜色都好看,想不到自己随意一句话,竟然会在这小姑娘心中留有这么深的影响,不禁懊悔不已,我大为感动。 “那恶人知道我身上的衣裙是你送的,他便要上来撕烂她!”冷依依继续道,她的身体有些抖颤,裹在南宫少游宽大的长袍里更显得纤弱。 “依依,你占在峡谷旁很危险,还是走回来吧。”南宫少游心痛道:“那恶贼我已经好好教训他,相信他现在生不如死,我还会将他送回风雷岛,问一问那风雷岛主因何恩将仇报,生个儿子这般欺辱我的好师妹。” 冷依依并没有听从南宫少游的嘱咐走回来,而是继续道:“师兄,你对师弟妹总是那么用心,甚至比对自己还好,我却情愿自私一点,你只对我一人这般的好。” 南宫少游本来脱口而出想说那我以后只对你一个好,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如果这样说了,宋婉儿和慕容霏霏该如何呢。 “我那时害怕得要命,从来没试过过如此的惊惶,自从那次我悄悄躲在蒙古兵营看你浴血杀敌,那时候我的心便属于你,自然而然身子也是属于你的,我很怕被那恶贼玷污,那是你的私有财富,我必须保护,可又无能为力。”冷依依的这番话,令南宫少游心如刀割,她对自己的爱实在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幸好那个时候,徐益大哥来了,可他最终还是武功比那恶贼差太远,不过他也还是聪明,使计谋将那恶贼诓走,然后要背我离去,学武之人本也无所谓,可我怎可将身子去碰其他男人,最后还是他想了办法,在他背部放了稻草,我才让他背走了。” 南宫少游听到这里长叹一声:“依依,师兄这辈子都还不清对你的亏欠。” “你要还我?”冷依依凄然一笑:“如果婉儿姐姐,霏霏就算将性命付托给你,你也不会还她们是吧?你觉得很正常,也欣然接受,可我的就算一点点东西,你也觉得是欠了我,哎,师兄,你说娶我,我很开心,可在你心中,并没有将我跟你融为一体。” 第461章 南宫少游一听,心中大惊,他竟然听出了冷依依有轻生的念头,如果是寻常人甚至是一般的武林中人,要在这悬崖上轻生,他要救是轻而易举的。 可这人是冷依依,除了内力,单轮武功,她决不再南宫少游之下,甚至剑法的造诣已是当世罕见,连矛子元也自愧不如。 若然她要轻生,南宫少游救她的机会只有一次,可冷依依要在几招内迫开南宫少游却是十分轻松的事情,所以他要救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依依,你怎么会这么想,假如你我成亲了,我自然事事都顺你意,怎么会说你我有争吵甚至是我讨厌你呢。”南宫少游十分的焦急。 “如果要你将就一个人,你便不是南宫少游了,也不是我冷依依喜欢的南宫少游了。”冷依依仍旧是冷冰冰的。 南宫少游是十分的抓狂,若是换作平时,他定然要大发雷霆,痛骂冷依依一场,可现在是生死关头,他哪里敢去骂冷依依半句。 扑! 南宫少游突然跪下来,大声道:“皇天在上,南宫少游今日娶冷依依为妻,若然日后有半点待她不好,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冷依依凄然的笑着:“师兄,你这是何苦呢,这般还不是我在逼婚吗?我虽然十分的喜欢你,心中已经将你当成自己的丈夫,可我岂会让自己丈夫有半点的委屈,或许,我今日死去,会令你内疚和自责,可起码,我将最好的一面留给你,你每次想起我的时候,都是今晚在火堆旁那缠绵,我可以感受到,你的手跟我身体接触时,你也是心猿意马,这就够了,起码在那一刻,你想把我作为妻子,这便够了,希望以后,你想起我的时候,都是这晚旖旎的风光,若然我跟你一起,成亲了,有一天你讨厌我,那你我之间岂不是更难堪,我只有一事是后悔的,假如,方才我能将身子交予你,那该多好,就算到了阴间,我也可以跟判官说我是你南宫少游的妻子,而不是无主孤魂。” 冷依依说到后面,神情羞涩,却是满脸幸福,声音低得差点听不到,语调十分的缠绵,可在南宫少少游听来,便是夺命的梵音,他知道冷依依随时要了结自己的性命。 “依依,你为何这般的傻,不管你同不同意,方才我已经跟上天说了,你便是我南宫少游的妻子,而且是我第一个拜堂的妻子!”南宫少游大声道。 冷依依听了笑得十分甜蜜:“这才是我喜爱的南宫少游,我就喜欢你的这股傲气,这种鄙夷俗世的情怀。哎,徐益大哥方才跟我一起跃下山谷,我竟然给那恶贼抓了回来,想来徐大哥定然在黄泉路上等得着急,他是不敢怀疑我不守承诺的,定然以为我迷路了,在焦急呢,好吧,既然你为我损命,南宫师兄他不愿欠我的,我也不能欠你的,当下我便来报答你!” 冷依依说完,“呼呼!”连续击出三掌,她是用尽全力,三掌掌力犹如排山倒海的涌向南宫少游,南宫少游知道事情危急。 不敢迎接,利用绝顶的轻功,一个闪身,打横飞出一丈余,立刻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向悬崖边飞去,他这一下身法极为迅速,实在是自己轻功的大乘,想来即便再怎么努力,也不过如此了。 可冷依依早已经算好,她知道南宫少游轻功极为厉害,在拍出第一掌的时候,身体已经借着掌势飞出,而另外两掌也是封住了南宫少游要过来的路线。 冷依依太了解南宫少游的武功了,南宫少游身体斜出,再往前冲,被两股劲力挡住,当然,这两股劲力怎能奈何得了他,可就是将他阻拦了一下。 冷依依身在凌空,嫣然一笑,笑得十分甜蜜,十分柔美,完完全全是一位笑靥如花的美人儿,哪里有半点冰美人的影子。 她要将自己最美的一面留下,是要留给南宫少游,而非留在这个世界上,有南宫少游,便是她的世界,没南宫少游她便是失去一切。 南宫少游绝望的嘶吼一声:“依依!” 他蛮劲发作,脚上用力一蹬,又如飞箭一般冲向峡谷,突然身旁黄影一闪,一个人从身旁略过,身法之快,匪夷所思,竟然轻功不在自己之下。 可南宫少游也懒得理会,身体照例是向悬崖飞去,他身体凌空,一手抓向冷依依的手腕,可就是差那么一点点,竟然是抓不住。 他看着冷依依那张甜笑的俏脸,在自己身下往下急坠,他心中一宽:“死便死吧,起码报了依依对自己的深情。” 可顷刻间,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慕容霏霏那似笑非笑的顽皮样子,宋婉儿那端庄温婉的神情,他心中一塞:“我这么死去,岂不是辜负了婉儿和霏霏,她俩在世上改如何是好!” 其实他想这些事情都在电光火石之间,突然身上一紧,身体被一股柔和的劲力轻轻抛弃,飞向崖边。 待他身体落地,也不及多想为何会这样,连忙往峡谷内望去,只见一团黄影和一团白影飞起,定眼一看,不禁喜出望外。 原来那黄影是峨眉派掌门慧静师太,而白影当然是穿着南宫少游白袍的冷依依了。 “慧静师太是如何的在空中借力?难不成她佛法高深,竟然练成了白日飞身的仙术!” 南宫少游奇道,不过一看马上明白,原来在慧静师太身上绑着一条青藤,而青藤的另一端站着一位黄衣美女,那不是宋婉儿是谁。 宋婉儿微笑着跟南宫少游点点头,马上跑过去,一把搂住冷依依:“依依,你为何这么傻,你跟少游在悬崖边的话我都听到了,其实你的心思我跟霏霏早已知晓,少游刚才也跟你拜堂了,以后你我便是姐妹,一起好好照顾少游便是,你真是一个傻丫头。” 冷依依伏在宋婉儿怀里,低泣了一阵,仰起头:“师兄,我有一事向你求证!” 第463章 南宫少游心中一怔,他确实没有去考虑过这个问题,心中无论是宋婉儿也好,冷依依也好,只要掉落悬崖,自己也是一般的对待。 可经过冷依依这样一问,心中确实有了这种感觉,当时自己一心想救冷依依,如果救不了跟她一起掉落峡谷,也算了报了她对自己的恩情。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还是愿意救了冷依依,当时心中只是想到,如果自己死了宋婉儿和慕容霏霏定然十分伤心,会在世上受苦。 可万万没想过,这世界上还有一个更加可怜的冷依依,难道她就不会为了自己而伤心一辈子吗?当然会,而且她伤心的程度也不亚于宋婉儿和慕容霏霏。 宋婉儿没有掉落山崖,这个假设性的问题,他没想过,可大概也会如冷依依所说的,会同生共死,而两人的心都是一般,没有任何的遗憾。 他也终于明白了冷依依问这问题的意义何在了,她的意思十分明白,她冷依依对自己的心也是同生共死,而自己的心只是情愿自己死也要救活她。 听起来十分的侠义,可就是因为这侠义两个字,冷依依需要他的爱而不是侠义,他的侠义可以对任何一个人,可爱只能对特定的一两个人,显然冷依依会觉得自己是那大多数人的一员,充其量也就是比那些人跟南宫少游更亲密一点。 而这种亲密也仅限于兄妹情,同门之情,而非爱情,反正冷依依的心是这样想。 她是一个十分执拗的人,也是要求十分完美的人,她不要求南宫少游只爱自己一个人,可她要求南宫少游单独面对她的时候,是全心全意的爱。 假如做不到,她是宁愿自己一个人伤心,也会觉得这爱情是嗟来之食,不愿意去接受,这跟她的性格有关,没人可以改变,除非她自己想通了。 “师兄,我对你是痴情一片。”冷依依幽幽道:“可也并非说要你对我好到超过了婉儿姐姐或者霏霏,这个我知道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的,可至少我需要你可以明白我的心,你起码要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了你我是生存不了的。” 慧静师太虽然心中一片空明,可看到冷依依用情如此的深厚,也不禁为她痛惜,以至于心中有点戚戚然。 “是时药叉共王立要,即于无量百千万亿大众之中,说胜妙伽他曰: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慧静师太不禁低声念诵着佛偈。 此时冷依依说出那话后,自己的心戚戚然,心都伤透了,眼泪在眼眶中打滚,只要再说一句话,便要潸然泪下,以至于嚎啕大哭。 她是十分要强的人,在南宫少游前面可以将自己的真个性表露无遗,可即便宋婉儿是她十分信任的人,慧静师太也是得道神尼。 可若非情非得已,她怎么也不愿意再次将自己怯弱的一面表露出来,所以也没说话了。 宋婉儿本来便是不大说话的人,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冷依依,只是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可自己却感受到了她的痛楚。 南宫少游更是无言以对,自己能够得打这三位天下少有的没人爱恋,本来是十分得意的事情,可偏偏又说不清自己对冷依依的感觉。 估计是冷依依自小便给人冰冷的感觉,他是一直又敬又畏。 他生**热闹,自然不喜欢跟沉默寡言的冷依依相处,久而久之,变成了看到她,情愿是远远的躲开。 想不到这位师妹竟然悄悄的对自己起了情愫,你说他不爱冷依依吗,也说不上,能娶道冷依依的确是他的福气,可这说法好像又是天下人说的,自己不过是从众罢了,他也说不清,说爱冷依依,可显然是比不上跟宋婉儿和慕容霏霏的爱,这个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否认的。 南宫少游生性豁达,是爱便爱,是恨便恨,分的十分清楚,可偏偏在感情这一块,自己也是十分的盲目。 即便是对慕容霏霏的爱,也是分开一年多才感觉到,对宋婉儿的爱也是如此,跟她分开一段时间,心中挂念,才知道自己是爱她,若然要他知道是否爱冷依依,估计也还是要分开一年半载才知道。 不过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冷依依等不了这一年半载,而且这一年半载,南宫少游刚刚新婚,每日有两位绝世佳人陪伴,不要说冷依依,即便是自己姓什么,估计他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两人的感情道路十分崎岖,也十分可惜。 咱三人无言相对时,慧静师太的佛偈便听得清清楚楚,也还是因为没人说话,所以对慧静师太说的话更加的深刻。 南宫少游心中戚戚然,假如自己跟这三位女子,并无产生过爱意,便不会有忧愁,便不会有今日的困苦。 他跟慕容霏霏和宋婉儿,虽然都是两情相悦,可期间又经历了多少痛苦,说白了这些痛苦都是由于深爱对方而产生的。 “慧静师太!”冷依依终于打破了沉静:“我想请教,如何才能离于爱,怎样才能无忧无怖?” “冷姑娘,你生性执拗,人固执了,便难于放下,难于放下便难于脱离,贪嗔痴这三毒本来就是世人难以脱离的。”慧静师太道。 冷依依继续道:“慧静师太,你从年轻姑娘到成为得道神尼,可曾有过爱慕?” 对一个出家人问这个问题,实在是十分的亵渎,可慧静师太看出冷依依却是心中有极大的疑窦,需要急切的解开,自己也确实经历过少女时代,她已经看透了世情,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说的。 “贫尼自小进入空门,几十年来都是诵经礼佛,对方外的事情没什么痴迷,当然年轻的时候,也从羡慕过俗家的同门师姐师妹,可最后还是能够克制,也没多大的心魔。”慧静师太如实的交代。 冷依依又道:“慧静师太武功盖世,要练就这般高强的武功,难道不算是痴迷吗?” 第464章 慧静师太听了,也不禁心中一怔,自己的武功究竟有多高,这几年她连想都没想过,在这次的佛法大会上,跟其他人比较,竟然发现邀请来的绝顶高手中,如果真正可以跟自己斗个不分伯仲的,估计也只有宋子休和了相大师了。 “自从进了佛门,我每天除了念经修行,便是练武。”慧静师太慢慢道:“开始觉得念经十分枯燥,每日最开心的日子就是跟师父练武,跟同门切磋。” 慧静师太说到这里,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估计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练武也是挑着的。”慧静师太笑道:“只喜欢剑术,掌法,而对于修炼内功觉得十分气闷,可是背诵经文是每日必修之课,佛经大多都是从天竺传来,翻译成汉字,许多的字眼都是十分的拗口,相对之下,修炼内功又较之来说是轻松不小的事情。” 南宫少游不禁看了冷依依一眼,冷依依也跟他对视,两人相视一笑,其实任何门派的弟子感受跟慧静师太都是一般。 修炼内功讲求的是心意合一,定心忘物,可小孩子大多都贪玩,怎么能够静下心来修炼内功,只不过想不到连慧静师太小时候也是一般。 所以无论冷依依和还是南宫少游在十几岁的时候,剑法修为是远远高于内力修为,特别是冷依依,她的剑法早年宋子休已经赞叹过,说自己跟她差不多年纪的时候,还稍有不如。 唯独是宋婉儿自小为了对抗寒毒,所以被迫天天练功,到了长大后,性情也由此变得恬静平和,不像南宫少游一般好动,特别是慕容霏霏,她对修炼内功简直是想尽办法去逃避,反倒是轻功练得非常出色。 “当内功修为渐渐有了成效,心也随之定下来了。”慧静师太道:“那时候慧元师妹还未出家,经常来找我们一较高下,虽然我总是推搪,其实心中十分的愿意,不过不想让师父责骂把了,反而慧清师妹就没所谓,所以她们的武功大进,在早年远远超过我,我表面不想争斗,内心好胜得很,便自己躲起来,慢慢修炼,主要是内力吧,可内力修炼的时间越长,却发现自己越是爱去研究佛学,到了十年前,我除了每天早晚例常的练练气之外,十年来都没练过武功,只是一味的钻研佛理,可想不到自己的心越是平静,内力修为就进展越快,以至于这次在少室山上...” 慧静师太说到这里,笑了笑,没有再说下去,南宫少游连忙接口道:“以至于挤压去雄,武功称霸,下山时,师父跟我们说过,在邀请的十人中,除了没有来的风雷岛岛主燕飞鸿外其余九人都出过手,可就算是他或者是了相大师也未必能够赢得了师太,最多是打个平手,至于风雷岛岛主,师父说十年前见识过他的功夫,那时候已经是极高水平,可还是稍逊于武当掌门,而灵宝道长的武功比起当年的自己师父是要高出一点,按此推算,风雷岛岛主的武功最多也不会超过灵宝道长,他的武功非常局限,就是剑法十分厉害,可内力修为不能说是一等一的,他能够达到当年的水平,已经十分的难能可贵,师父还说你的武功已经超过了当年的妙音师太。” 慧静师太听了微笑着,没有接口,可心中也非常同意宋子休的说法,她今天十年来真正意义上的动过武,一时感触,心中不免跟自己师父妙音师太相比较,隐隐觉得自己是已经超越了师父当年,只不过师父在她心中地位特殊,便不敢想下去。 “师太如此说来,你当日也是为痴所困扰,只不过你痴醉的是武功,而我痴醉的是感情。”冷依依幽幽道:“按师太的亲身说法,我猜想师太能够跳出贪嗔痴,是因为修研佛法的缘故了。” 南宫少游一定,心中一怔,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依依竟然是要去削发为尼。” 他心如电闪,知道冷依依心肠极硬,决定的事情没人可以说服她,估计能说服她的也就只有师父宋子休了,他便想设法将冷依依带回师父身边再说。 “慧静师太,说你贵派的渊源,我今日做了一事,恐怕是令师太为难,所以务必跟你交代。”南宫少游立刻道。 他要打断冷依依的话,冷依依本来就不善言辞,南宫少游是如何的伶牙俐齿,所以一下子便将话题转移过去了。 慧静师太听他说得凝重,便道:“南宫少侠,是何事?” “方才说起风雷岛岛主,这事便跟他有关!”南宫少游道。 慧静师太突然看到南宫少游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气,而冷依依身上穿着他的长袍,她一开始看到两人,便知道这事跟男女之事有关,自己是出家人,不便去问。 可现在说到原来跟自己师妹的儿子有关,而那人在少室山上高台,公然的出言挑逗宋婉儿和慕容霏霏,实在是登徒浪子所谓,为天下英雄所唾弃。 她为了师妹和风雷岛岛主燕飞鸿的颜面,才出手代为教训,希望他能够有个教训。 他栽在自己手中,总好过栽在其他人手中,相信师妹也是这般想法,现在听南宫少游提起他,便已经猜到事情的一二了。 “婉儿,你好好的跟依依聊聊天。”南宫少游嘱咐道:“这峡谷边风大,你们还是过去火堆那吧。” 宋婉儿明白南宫少游的意思,是怕冷依依再次想不开,冷依依却道:“师兄,你放心,我死过一次,便没勇气再死第二次了。” “傻丫头,师兄怎么会这么想。”南宫少游看着冷依依随着宋婉儿走到火堆旁,心中才稍微安稳。 南宫少游立刻将燕林风所做之事跟慧静师太说了,当然他怎样对付燕林风的,却是没有说出来。 慧静师太听了,心中十分的难过,虽然她跟燕林风才见过一面,可跟他母亲关系却是十分的要好。 第465章 “南宫少侠,燕林风此刻在哪?” 慧静师太问道,可心中凄然,估计他是应该给南宫少游杀了,虽然也是罪有应得,他侵犯冷依依未能得逞,丐帮长老徐益却是因他而死,这层干系是永远逃脱不了。 但她毕竟是出家人,本来就有一颗善心,加上燕林风是故人之子,不忍也是正常。 “他被我绑在山边那松树上,准备明天亲自押解他到风雷岛,问问那燕飞鸿为何恩将仇报,纵容儿子这样对待当年为他撮合一段良缘的故友徒弟!” 南宫少游对慧静师太是十分的敬重,她既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是德高望重的神尼,可心中念及冷依依受的苦,也感觉自己欠了这个女孩太多,越是为她出头,感觉自己心就越平衡,姑且对慧静师太也说出了这等晦气的话。 “南宫少侠,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这么做,估计宋大侠脸上也是过不去,燕岛主我只有一面之缘,可听先师妙音师太说来,也是仗义之人,纵子行凶之说未免有点太过严重吧?” 南宫少游听得慧静师太一再忍让,自己心中也十分过意不去,怒气也消去不少。 “慧静师太,就算我不再追究,让他回到风雷岛,从此不踏进中原半步,可他害死丐帮长老的事情,丐帮可未必能够善罢甘休。” 南宫少游如此一说,慧静师太不禁眉头紧锁,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四大长老在帮中地位尊殊,帮主之下便是两护法和四长老。 现在燕林风害死了一名长老,不要说自己峨眉派出面调解,估计连同少林,武当两派掌门一起调解,也是无法释怀。 杀人偿命,这是恒古以来的道理,更何况是丐帮的长老,就算丐帮帮主范无名对峨眉派有多尊重,也不敢说就此作罢,根本无法向百万帮众交代。 如果南宫少游杀了燕林风,杀人已经偿命,丐帮也无话可说,自己再亲自到丐帮赔礼道歉,相信也不会跟风雷岛为难。 可任由燕林风回到风雷岛,丐帮定必派上几万之众,将整个风雷岛灭了,而且这事情在江湖传扬,只会说是恩怨分明,诛杀恶贼,大快人心。 慧静师太一时间也不知所措,她知道慕容霏霏足智多谋,在襄阳被将士们成为女诸葛,让她想个办法,估计会有转机,可燕林风对冷依依无礼,慕容霏霏又岂会替自己出主意呢。 她稍一沉吟,反正想不到办法,先去看看燕林风再说吧。 “南宫少侠,劳烦你带老尼去看看那燕林风吧!” “师太,请随我来!” 南宫少游连忙答应,微微一躬身,做个请的手势,也不敢在慧静师太前面走,稍稍倾前半个身位,在她的右边走着。 到了山旁,他轻轻一跃,上了山间,正想招呼慧静师太,却发现她已经在自己身旁,不禁大吃一惊,也非常佩服这位师太的武功。 “师太,就在那里!” 南宫少游向着松树上一指,虽然现在已经快要天亮,天地间十分昏暗,可仍旧有一点月色,慧静师太的眼神何等锐利,一眼就看到了一个人被绑在松树上。 她走前一看,不禁皱起了眉头,那人的确是燕林风,只见他身上被两条藤蔓绑在树身上,裤子自己被褪掉,下身赤条条的。 而两条大腿满是鲜血,地上的泥土也被鲜血染成了红色,裆部那话儿被人削去,估计是南宫少游做的好事。 慧静师太不忍道:“南宫少侠,既然你已经将他擒拿,即便是将他杀了也算,可这般折磨,不是名门正派应该有的行径。” 南宫少游听着慧静师太的教训,心中十分的不以为然,他笑道: “慧静师太,我从来没以侠客自居,如果做什么大侠要被条条框框困住,我情愿做个邪门歪道算了!在我心中有两把尺子,对付好人,自然用好人的方法,对付坏人,其实邪门歪道的方法也很好,燕林风为人轻浮傲慢,这性格虽然惹人讨厌,可也不害人,但他生性好色,而且付之行动,若然他沉迷在烟花柳巷间,我倒是称赞他一句风流倜傥,可他偏偏好好人家的女儿,一不答应就来强的,以他这般武功,估计天下的女子也无法逃离他的魔掌,虽说可以令他终身不踏入中原,可纵观武林,能够阻止他进入的寥寥无几,而且也基本是隐逸之人或者是俗务缠身的,谁有空去管他,也就是说,等于是白说的,我想想,还是斩草除根,将他罪恶之源了结了,以后就不会有什么烦恼了。” 慧静师太听南宫少游长篇大论的说着,明明是一番歪理,可也说得滴水不漏,令人无法去辩驳,只能叹了一口气,摇摇头。 此时的燕林风因为失血过多,精神十分的萎靡,可他内力极高,饶是如此,还是没有晕过去,他听得声音,抬头一看,原来是慧静师太和南宫少游。 他知道这位慧静师太武功极强,心肠极为善良,跟自己父母渊源匪浅,只要她开口,自己的这条性命算是捡回来了。 “慧静师伯,请你救救师侄!” 慧静师太看着他合十道:“燕岛主和夫人现在身体可好?” 燕林风心中咒骂着这个老尼姑:“你不马上令南宫少游替我包扎伤口,反倒来问候我的父母,这等事日后慢慢问也不迟。” 可他不敢不回答,立刻道:“家父家母身体都十分好,只是家母经常心情不好,说想念师门中的师姐师妹,特别是慧静师伯,说当年你跟她交情最深。” 南宫少游心中暗骂:“你母亲偶尔想念师门是有的,可说十分想念却是假的,若然是这么的想念,以她两夫妇的武功还有财富,回来一下中原也不是什么难事,怎么会四十年都懒得回来一次,她也不是双腿走不动了。” 慧静师太道:“的确,你的母亲跟我是挚交,我想问你,你现在可有儿女?” 第466章 燕林风听了心中更是气愤:“我现在身受重伤,即便你不方便替我治疗,总得先替我松绑吧,还有闲情在这里闲话家常,看来这老尼姑武功虽高,心智却是极傻。” 可他也无可奈何,只能耐着性子如实回答:“小侄虽未婚娶,却已经有两儿一女了。” “嗯,如此甚好。”慧静师太脸上突然透着一层寒霜:“想来他们两位弄孙为乐,生活也算无忧。” “的确无忧,而且十分快活。”燕林风突然想起自己刚才才说母亲因记念师门而心情抑郁,现在又说十分快活,显然有点自相矛盾,立刻补充道:“在跟孙子玩耍的时候,母亲十分快活,一到晚上却是十分唏嘘,挂念师门,以致夜不能寐。” 南宫少游感到慧静师太身上散发出一股十分奇怪的气息,像是杀气,可杀气没这般的慈祥,像是慈悲之气,可里面又暗藏着杀机。 “师妹她专心爱情,说挂念师门是有的,可也就是想想而已,若非有突然间的事情涉及到师门,恐怕她早已忘记了,若然是这般挂念就不会四十年来没回过峨眉山,即便是恩师死讯传到风雷岛,也惊动不了她。” 慧静师太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也没听出有半点的怨恨,可燕林风听来却是全身冰冷,十分的害怕。 自己的母亲确实是早已经将峨眉派忘掉了,偶尔想起的时候,也是在不经意使用了峨眉派的武功,得到大家的赞许,才说说自己的师门,至于说她师父死了,她没回去,虽然自己没多大印象,可想到母亲的脾性,的确也是很正常。 他母亲专一于爱情,所以常伴在父亲身边,跟父亲寸步不离,可也不准父亲到中原,一来怕他跟人家较量,以致有什么损伤,二来是父亲无论武功,人品还是样貌都是第一等的,也担心回到中原给其他的女子看上了,以至于纠缠不清。 说好听是专一爱情,难听就是嫉妒心极强的母老虎,可现在母亲的这种性格,可怕要害了自己的性命,他担心慧静师太因为埋怨母亲没有同门感情而任由南宫少游对自己行凶。 只听得慧静师太双掌合十道:“师妹将一副心思放在丈夫身上,也是没什么错的,出家人四大皆空,也不会说埋怨什么,至于对师妹的同门之情,我到现在还是如同四十年前一般。” 燕林风听了喜道:“慧静师伯,谢谢你谅解,其实母亲是不放心父亲,所以才不回中原,可这次我到中原,她也是千叮万嘱,要我在你跟前叩几个响头,只是现在手脚被绑,也不方便。” 南宫少游听了不禁笑了出来,他就等慧静师太说一句,若然她让自己放人,自己便放,反正也替师妹报了仇,至于他跟丐帮的恩怨,自有丐帮来算账,自己碍于慧静师太的脸面,也不好说话。 “叩头倒是不必,师妹有这份心我也很高兴,更加高兴的是,她当下生活美满,也后孙子玩乐,身体尚好,这样甚好。”慧静师太幽幽道:“林风,你可知道自己闯了大祸?” 颜林风第一次听到慧静师太叫他的名字,心中十分高兴:“师伯,小侄知错,只是一时受了幽冥教主的教唆,估计也中了邪教之毒,才会如此,对南宫少侠的师妹做出如此禽兽之事,幸好也没酿成大错,而且也受到了应有惩罚,当下落下残疾,也是咎由自取。” “你闯的祸岂是这个,若然是这个,既然依依也幸免于祸,我出面说一声,也是可以平息的,你受到的惩罚已经够大了。”慧静师太柔声道:“可你害死了丐帮长老徐益,这事丐帮岂会善摆干休,若你回到风雷岛,定必会连累了父母,你道如何是好?” “师伯,小侄不知道他是丐帮长老,若然知道,定然不敢使强。”燕林风急忙道:“听母亲说,峨眉派在中原武林是第一等的门派,跟武当少林也是同气连枝,世代交好,只要峨眉派有事,他们两派定然来帮助,请师伯出面跟丐帮沟通,即便他是天下第一大帮,估计也不会为了一个徐益而跟三大门派为敌吧?即便是为敌,丐帮只是众人凑起来的乌合之众,也一定不是三大派的敌手!” 南宫少游听了不禁哑然失笑:“你这燕林风真的是痴人说梦话,你自己明明是做了采花的勾当,中原武林即便是邪派或者下三滥的黑道,都不屑去做这等事情,这是为世人所耻的,而且丐帮人人都是英雄了得,从对抗契丹到金兵到现在的蒙古,他们都是身先士卒,毫不畏惧,说句难听的,即便中原武林所有门派跟他们为敌,他们也不会退缩,而且少林,武当,峨眉是什么门派,都是中原武林的牛耳,大家都是看着他们办事,他们又岂会这般颠倒黑白去为了帮你这个为人所耻的淫贼而大动干戈,伤害了武林的祥和,而且,徐益大哥,在丐帮中地位尊殊,不是什么小角色,甚至比一般的一流大派的掌门地位还高,就算是一个普通丐帮弟子,给你害死,丐帮也一定会报仇,否则,范帮主如何服众,你口口声声说不知道他竟然是丐帮长老,言下之意,便是如果他不是丐帮长老,你就可以随便杀之,这简直是谬论!” 南宫少游一番义正言辞的叱责,正是慧静师太心中所想的,她微微的向南宫少游点点头,以示感激,这些话作为出家人说出来也是不妥,有人代为说了,也好。 “林风,方才南宫少侠的话你都听到了,你当下不单只是害了别人,害了自己,还害了父母,甚至是害了风雷岛上下的人。” “师伯,如果这样,你更要让我早点回去,动员风雷岛上众人,做好御敌准备!” “阿弥陀佛,你冥顽不宁,自己做了错事,还想让二千余人为你舍弃性命!” 第468章 冷依依心肠极硬,她也不多说,因为说话也不是她的强项。 突然寒光一闪,空中青丝飘舞,在阳光下闪耀生辉。 原来是冷依依用手中的青釭剑从头上割下一束秀发,用以明志。 宋婉儿马上要过去,南宫少游轻轻拉着宋婉儿的手,摇摇头。 他知道冷依依极为倔强,她决定的事情很难劝服,只能等时间过去,让她自己慢慢想通了才可以解决。 你若是要去劝说,她更加会钻牛角尖,特别是当下她手里还有一柄长剑。 慧静师太看了南宫少游一眼,南宫少游点点头,她立刻心领神会。 合十道:“阿弥陀佛,依依既然你有心进入佛门,佛门广大,无不可渡之人,不过佛家讲求一个缘字,假如你尘缘已尽,即便身在尘世,心中也是向佛,四大皆空,若然尘缘未尽,即便天天青灯礼佛,也是亵渎了佛祖,如今贫尼便收你为峨眉派的俗家弟子,你授业恩师依然是宋子休大侠,而佛门中的师父便是贫尼,若然日后你果真了绝了凡尘,我自然为你剃度,你如今仍旧用俗世中的名字冷依依,如今峨眉派的第二代弟子均是‘静’字辈,你出家之佛号便叫静尘吧。” 说完,伸出右手,轻轻在冷依依头上摸了一下,便当做是为她剃度了。 “弟子静尘拜见师父!” 冷依依给慧静师太扣了三个头,慧静师太也接受了。 南宫少游和宋婉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可也无可奈何,知道这事情目前的解决方法是最好的,希望有一天冷依依自己想通了,又或者回去禀报宋子休,也只有师父的话,冷依依才能心悦诚服的听进去。 冷依依站起来,走到南宫少游面前,双手奉上青釭剑:“南宫师兄,这柄青釭剑是我当年下山的时候,师父所赠,是我心爱之物,方才尘世中爱慕你的冷依依已经将它送给你了,而对佛门弟子静尘来说,只会将当年师父赠剑的恩情牢牢记在心上,至死不能相忘,此物留在身边已无作用,留给你权作留念吧。” “依依,佛门讲究四大皆空,什么青釭剑,什么师父恩情,都是镜花水月,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南宫少游正式道:“你此刻心中还是记挂以前的东西,何以遁入空门,你的心本是属于凡尘的,何必强自去为难自己呢。” 南宫少游说到动情之处,握住冷依依的双手:“依依,咱们回去师父身边,一起回逍遥宫,好吗?” 冷依依眼圈一红,用力的挣开了南宫少游的手:“南宫师兄请你不要再叫我依依,日后相见叫我一声师妹,或者静尘小尼吧。” 她说到这里,不能自已,转过脸走到慧静师太身后,才轻声道:“婉儿姐姐,祝你跟南宫师兄白头偕老,南宫师兄,也祝你跟霏霏能够长相厮守,成就神仙眷侣,你们大婚之日,我是不能来了,估计那天我是在佛祖面前,为你们祝福。” 她说到这里,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 慧静师太叹了口气,合十道:“婉儿,南宫少侠,请你们待贫尼向宋大侠转告一声,不能上逍遥宫了,也麻烦跟我师妹慧元说一声,让她代表峨眉派去参加你们的大婚,哎,希望在不久将来,我也可以上逍遥宫。” 她这话最明显不过了,当下冷依依的情绪,自己是不放心她一人,只能陪伴着她,希望有朝一日,她能够回心转意,带着自己一同上逍遥宫。 南宫少游听了也十分无奈,行礼道:“有劳慧静师太照顾依依了,依依,你好好保重!” 说罢,他便牵着宋婉儿的手,大步走回少室山前,他并非无情,而是此情此景,若然再逗留,只会徒添悲伤。 其实,他也想快点找到师父,希望趁着慧静师太和冷依依未曾走远,好将她劝说回来。 两人施展轻功,很快就回到少室山下的客栈,只见客栈门前,东歪西倒的,都睡满了酒醉的群豪,没醉倒的仍旧在大声的说着话,猜着拳,可听声音,都是含混出清的。 客栈内,传出一阵阵喝彩之声,中间间杂着少女的吆喝声。 南宫少游不禁笑了出来,那吆喝少女便是林紫烟,不用看,都可以猜想到,师父宋子休还在跟灵宝道长在斗酒。 二人本来均是海量,又加上内力修为极深,南宫少游估计,这场斗酒起码到晚上才能分出胜负。 进去一看,果然看到师父和灵宝道长打对面坐着,灵宝道长本来是红彤彤的脸,显得愈加红润了,而师父宋子休,脸上也微微露出红晕。 可当下的形势,并非两人单独对阵,而是群斗,只见师父那边,三师弟沐翼云已经醉的东歪西倒,而一旁还有郭怀勇,但见他脸色红润,微微现出醉意,一看就知道是刚加入战团不久,他虽然海量,可内力不如沐翼云,不可能沐翼云倒下,他还坐着。 在师父身后站着慕容霏霏,林紫烟,曾绮婷,柴安,张七,萧九,在他们身前都有椅子,显然气氛热烈,都按捺不住,站起来了。 而灵宝道长身旁坐了梁楷和灵真道长,看着架势,根本不用看大家的脸色,南宫少游已经心中了了,师父这边是无论如何也赢不了的。 “师父!”南宫少游喊了一声。 宋子休大喜:“灵宝道长,少游回来了,就我师徒二人,便可对付你三人,哈哈!” 郭怀勇已经有七八分醉意,他看到南宫少游跟宋婉儿一起回来,他身上的长袍不见了,只穿着打底的衣服。 便狐疑道:“南宫兄弟,你整晚去哪了?为何衣衫不整的,又和宋姑娘一起回来?” 众人一听,均听出他话语中的意思,不过大家都是修为极高的人,知道他喝多了,也不计较。 反倒慕容霏霏十分了解南宫少游和宋婉儿,知道事有蹊跷,立刻紧张道:“师兄,发生了什么事?” 第470章 宋子休听得郭怀勇喋喋不休的说着,心里也十分烦躁,他本是洒脱之人,觉得无论是自己还是徒弟,做事都是光明磊落的,没什么见不得人。 就算退一百步来说,即便是南宫少游和女儿宋婉儿真的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以为意,反正两人是两情相悦。 不过他知道事情并非如此,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又何必回来这里说呢,南宫少游和宋婉儿两人武功都是极为高强的,两人在一起,当世已经无人能及。 所以南宫少游身上的长袍定然是自己脱下来的,这世上没人有本事使强可以将他衣服脱去。 “郭兄,张长老,萧兄,既然你们都是霏霏的叔父,进来听听也无妨,反正逍遥宫也无不可告人之事。”宋子休笑道。 说完,也不管三人反应,径直便走进了房间,余人也跟着进去了,慕容霏霏却是走去了另一间房间。 大家看到她还没进来,也没说话,很快慕容霏霏便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件白色长袍。 原来她是去替南宫少游拿衣服去了,南宫少游微微一笑,正要伸手去接衣服,慕容霏霏却也是一笑回应,十分温柔的替他穿上。 “南宫兄弟,你看我们小郡主以千金之体,还未过门就服侍得你如此周到,你若是有何对不起她,老郭第一个不放过你!”郭怀勇大声道。 南宫少游笑道:“郭兄你放心,日后我便像小太监一般,将你的小郡主服侍得像皇帝一般。” “那可不行!”郭怀勇大声道:“你若是做了小太监,小郡主恐怕也哭得死去活来!” 众人听了忍不住哄堂大笑,慕容霏霏在大理皇宫,跟皇宫里的皇后皇妃相处,男女那点事情终于也是明白了,听到郭怀勇如此说来,不禁脸上一红,嗔怒道:“郭叔叔!你怎可....” 她说得到这里,自己也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我昨晚可真的是将那燕林风给...”南宫少游右手成刀向下一劈道:“把他成了太监!” “燕林风?”大家都不知道是谁,均十分惊讶,本来想笑出来,可看到南宫少游神情凝重,知道这事有点蹊跷,也不多问,直接等南宫少游自己去说了。 “燕林风就是风雷岛岛主燕飞鸿的儿子!”南宫少游道。 “师兄,你定然是做了极坏的事情,你才会这般,不知是哪位姑娘受了委屈?”慕容霏霏大概也猜到燕林风做了什么事情,可也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可这般说,大家都明白了。 除了林紫烟,她狐疑道:“什么姑娘受了什么委屈?” 慕容霏霏在她耳边低声的说了,林紫烟道:“南宫师叔,对付这等坏人,我百草门倒是有很好的方法...” “行了,紫烟,不必说了,我知道你百草门的方法一定比我的高明,以后我自然会跟你父亲讨教。”南宫少游看到她天真烂漫,不韵世事,恐怕她说出了令人笑话的事情。 “为什么要跟我父亲请教,我直接告诉你不就行了吗?”林紫烟不解道。 宋子休笑道:“好了,紫烟,你百草门那本事十分厉害,等你南宫师叔将事情说完后,你再告诉太师父,让太师父再教给你的师叔。” “嗯,我明白了,因为我辈分小,不能教他们,可你的辈分比师叔们还大,岂不是更奇怪。”林紫烟继续道。 “不同,我年纪大没关系。”宋子休笑道。 “年纪大就可以不爱面子...”林紫烟马上捂住自己嘴巴,她对男女之事十分朦胧,可这些人情世故还是懂的。 南宫少游看到林紫烟终于住口了,才把昨晚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连冷依依对自己的一番情意都不敢有任何的隐瞒,当然,冷依依将他的手放到自己胸口的事情是隐瞒了。 原来南宫少游那晚偶遇了幽冥教主之后,便回客栈,可是想到方才跟宋婉儿那旖旎的风光心中激动不已。 在客栈喝了几碗烈酒,更是难以把持,鬼使神差的又走回宋婉儿住的客栈,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可就是去了。 在客栈门口徘徊了一阵,正想进去之际,突然看到慧静师太从客栈厢房中走出来,他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连忙逃窜。 竟然心神大乱,跑错了方向,其实也不是跑错了,他就像是做错事的小孩,慌不择路,哪里偏僻,哪里少人,便往哪里逃去。 跑了二三十里路,突然不禁哈哈大笑,自己又不是做什么鼠窃狗偷的事情,为什么看到慧静师太要逃走,就算是去偷,自己也是偷自己未过门的妻儿而已,给她看到了,最多笑话一两句,他正要回去之际,突然好像听到前面有人声,便走过去瞧瞧,谁知竟然看到了燕林风在欺侮冷依依。 众人听完,张七“嘭”的一声,将面前的一张桌子打得粉碎,狠狠道:“若非慧静师太出手将那狗贼了结了,张某定然将之碎尸万段!” 说罢他站起来道:“小郡主,各位,我马上出去安排丐帮兄弟去寻找徐长老的下落,希望他吉人天相,峡谷下竟然是大湖或者是茂密的树林。” “张大哥,你放心,徐大哥行侠仗义,定然没事的,我曾经两次堕落悬崖都没事,更不要说他这样一个好人了!”南宫少游连忙道。 张七点点头,立刻出去了。 宋子休也站起来道:“依依这傻孩子,心总是那么的倔强,也只有我这个师父说的话她也会听了,我当下便去劝她会逍遥宫,就算她不愿意,抓也把她抓回去,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当什么尼姑,方谬!” 幸好当场没有峨眉派的人,不然就十分尴尬了。 宋婉儿连忙道:“爹爹,我带你去!” “不行!”郭怀勇张开大手拦住大门:“小郡主和宋姑娘嫁给南宫兄弟,我已经觉得她是受了委屈,怎么能够又去替他找多一个老婆!” 第472章 “师父为何这般说?”南宫少游奇道:“弟子毕生就在学习师父的为人处世,还不能学到十分之一二。” “哈哈,学我有什么用?”宋子休笑道:“我本以为自己快意江湖,江湖上原是混得了薄名,可在感情上却也是那般的固执,若非如此,也不会跟小蝶分隔五十载,至死也是不可能见上一面。” 南宫少游听了无不唏嘘,他看着宋子休,只见他眼神呆呆的看着窗外,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瞬间又转化成一丝的仇怨。 南宫少游知道他心里想到了以往跟小蝶的开心片段,而后来分开后的苦楚也历历在目,便不敢打扰师父的思绪,默默的为他倒上一杯香茶。 “少游,你觉得依依性子像小蝶吗?”宋子休突然转过头道:“当年我收养依依的时候,就感觉她们十分相像,依依就像是我跟小蝶生的女儿一般。” “她们的确有相似的地方。”南宫少游也道:“她们的性子都是一般,爱恨分明,爱上一样东西,便会沉迷下去,不能自已,可心中却是有一个非常固执的念头,要对方也给予自己十足的爱意,甚至要对方去完全了解她们的心意,可如果如此,世界上的人都长一个样子了,怎么会有分别。” “你说的没错!”宋子休表示赞同:“当年小蝶便是处处以为我不了解她,其实很多事情她不说,我又怎可去知道,况且一个人的心怎么可能永远也装着一个人,并非说他的心会有其他人,而是人生在世,除了跟爱人相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自然不能像新婚一样的甜蜜和照顾到她的一颦一笑,可她便会感到你不再像以往一般爱慕她了。” 南宫少游怔怔的想着:“假如我真是娶了依依,她也会否像师父说的一样?” “少游,婉儿,霏霏,依依三女都是对你用情极深,你改如何对待她们?”宋子休突然话锋一转,直接问到南宫少游的心里面去了。 “婉儿,霏霏跟我早以有婚约,而我们也是两情相悦,日后定当相濡以沫。”南宫少游说得十分直接。 “那依依呢?”宋子休继续道:“难道就让依依一生都在尼姑庵渡过吗?” “师父,无论婉儿,霏霏还是依依,能娶一个为妻已经是我终身的福气,当下却是三人都对我有意,实在是弟子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南宫少游道:“可我已经有了婉儿和霏霏,又怎能辜负她们呢?” “谁说你辜负她们了?你不是说要跟她们相濡以沫吗?”宋子休奇道:“现在只是多了一个依依,又怎会改变你对她们的心意呢?若果你是负心,即便没有依依也会,若果没有负心,谁也撼动不了你们的感情,婉儿和霏霏爱你都胜过自己的性命,她们也十分喜爱依依,是愿意和她一起共处的,既然如此,何不一起娶了,又能怎的?” 南宫少游想不到师父竟然如此豁达,说出这番话来。 “师父,就算是霏霏和婉儿都有这个心,可依依呢?她不也跟小蝶一般的性格吗?假若她还是认为我心中没她,该又如何?”南宫少游道。 宋子休笑道:“这你可放心,依依跟小蝶不同,小蝶是没人可以管得住,即便是我,而依依起码会听我说话,这便在你跟婉儿霏霏她们大婚后,我亲自去一趟峨眉山,顺道探望慧静师太,也拜祭一下当年的故友妙音师太,估计那时她心情平复了,我跟她好好的聊聊,应该也是会回天山的,自我上逍遥宫后,收了七名弟子,都是如同自己儿女般看待,可当下却已经失去了两名,剩下五名了,不想再失去多一名弟子。” “师父,这都是弟子的错。”南宫少游说到自己声音一哽咽,想起了叶图南。 “先是四师弟,因为弟子在襄阳助孟珙将军,令魔教联合蒙古人的计划失败,所以令人装成我的样子,故意去杀薛老拳师一家,令师弟妹对我产生了嫌隙,最后嫌隙解开了,可人还是因为我而死的,四弟因此离开了逍遥宫,而五弟更是可怜,为了向我报信,说程二叔要来杀我,连自己性命都不顾,而程二叔杀四弟也是因为我,想给我跟霏霏一段好姻缘,两人为我牺牲了,现在的依依也是,因为我的关系离开了师父身边。” 宋子休一摆手,示意南宫少游不要再说下去了,他正式道:“既然你知道自己令逍遥宫失去了这么多人,改如何去做?” 南宫少游心中一惊,马上跪下:“师父,弟子不知该如何去补偿,特别是对五师弟,更是内疚,请师父指点!” “嗯,这非常的不好!”宋子休伸手扶起南宫少游道:“那你要给师父好好的生多几个徒孙,令逍遥宫兴旺才行。” 南宫少游想不到师父转了这么大一个弯,原来是跟自己开个玩笑,可心中却已经想起了叶图南,不禁戚戚然,可也怕师父担心,马上道:“这个重任弟子自然会去落实,可当下最快的应该是三弟!” 宋子休哈哈大笑道:“无论是你还是翼云,谁给我生了徒孙我都一样的高兴,而且越多越好,人老了,自然会想到有子孙的传承下去,无论是那个生出来的,都是我宋子休的孙子。” 南宫少游听了十分感动,知道师父对自己几人十分的情深义重。 “哎!”宋子休突然长叹一声。 南宫少游立刻紧张道:“师父,是否有什么心事?” “没错!”宋子休叹气道:“说起那后裔的事情,其实小蝶还有一个小她十年的弟弟,自从我跟她争吵分开后,她那弟弟也不知所终,估计小蝶也寻了很多年,我也经常去找,后来上了逍遥宫也没去找寻,每每想起,心中总是不安。” “哈哈哈,宋子休,你还记得小蝶还有一个弟弟吗?”突然从窗口传来一声冷笑。 第473章 “谁!”南宫少游大喝一声。 “哈哈,我是谁?”外面的人冷笑道:“那你要问问宋子休那负心的老畜生了!” “休得辱我师父!”南宫少游大怒。 “嘭!” 他一掌将窗户打破,双掌护住胸前,飞身出去,身子刚到窗台,立刻双掌击出。 一股寒冰真气护住全身。 啪! 南宫少游双脚刚落地,便看到一名蒙面黑衣人站在外面。 只见那人驼着背,满头白发,显然是个老人,而且是个男人,这就奇怪了,师父宋子休怎么说会负了一个老儿呢。 可转念一想马上知道,师父年轻的时候风流不羁,估计肯定不少侠女千金爱慕,这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些人的奴仆了。 虽然刚才听到那人辱骂师父,可想到这一层关系,也勉强忍住了,他拱手道:“不知老人家高姓大名?和何故在床前辱骂?” “你是谁?”那人十分的无礼,而且声音嘶哑,就像喉咙给烧红的烙铁烫过一般。 虽然他是无礼,可南宫少游还是答道:“我叫南宫少游是宋子休大侠的大徒弟。” “哼!原来是一条小狗!”老人毫不客气骂道:“老狗本,小狗也十分愚蠢!” “前辈,请你不要出言侮辱!否则!”南宫少游没有说下去。 “否则什么?最多只能一掌把我打死,还能怎样?”老人的语气十分的倔强:“明明看到我是蒙脸而来,就是不让你看到本来面目,你还问我高姓大名,是不是愚蠢之至,简直笨到姥姥家了!” 南宫少游听了一时语塞,竟然无言相对,他沉默了一阵冷冷道:“既然你不肯泄露姓名,那为何来这里?” “哈哈!这里又不是你宋家开的,也不是南宫家开的,为何我不能来?”老人气气的说着:“我来这里是要看看那负心的老儿到底死了没有?” “如果死了,你就看不到了,还来干什么?”南宫少游回呛道:“看来你也是笨得非常,非常的笨!” “嘿!拾人牙慧,难怪是宋子休的徒弟,没点出息!”老人冷笑道。 南宫少游心中愤怒:“就算是我师父跟你家小姐有什么过往情缘,可也是他两人的事情,两情相悦,本来就轮不到旁人去插嘴,而你只是一个下人而已!” “请你说话时候尊重一点,要不然我便对你不客气!”南宫少游脸色一沉,冷冷道。 “哼!我不是说过了吗?你最多一掌将我打死,还能怎么不客气?”老人笑道:“我也不是那些傻小姐,给宋子休抛下就抱恨终身!” 南宫少游一听,果然是如自己所料,便道:“如果前辈方便留下姓名,告知小姐下落,我们定然前去拜访,若然前辈只是来这里讽刺几句的,便请离开,你已经说够了!” “哼!人都死了,有什么好看!”老人忿忿不平道。 “原来那位小姐已经死了,肯定是临死前还记挂师父,所以这忠心的下人便来找寻。”南宫少游想到这里,对这人便没了那么的敌意。 “老人家,既然小姐已经死了,现在多说也是无谓,倒不如你告知小姐的墓地在哪,好让师父到她墓前拜祭一番,想来这也是小姐的心愿。” 听了南宫少游这句话,老人沉默了,似乎是被南宫少游说中了心事,正在犹豫之间。 突然房间门打开了,宋子休走了出来。 “你可是小蝴?”宋子休呆呆的看着那老人。 老人身体轻轻一震:“产生道:“你还认得我?” “你我都老了,怎么还认得?”宋子休道:“只是世人都说我风流不羁,我偏偏却是令人大失所望,在这一生中只有过两个女人,一个是小蝶,另一个是我妻子,既然你是为了我以前的事情而来,也只有是小蝶了,小蝶生前就没有下人,能为她来找我的只有她那弟弟小蝴了。” “你知道就好!”老人的声音更加低沉了:“你害死了我姐姐,今日便来跟你索命!” “我师父何时害死了你姐姐,是她....”南宫少游想起小蝶的恩情,也没有说下去了。 宋子休的手一摆道:“少游,不必说了,小蝶确实因为而死,不管直接还是间接,这个责任也无法推卸。” “好,宋子休,既然你承认了,那便将性命交还给我姐姐可以了!”老人冷冷道。 “不行!”南宫少游大声道:“你根本不明白你姐姐对师父的感情,不要说她临死前还深爱着师父,也谅解了师父这许多年不相见的理由,如果你来伤害师父,正是对自己姐姐的不敬重!” 宋子休摇摇头,示意南宫少游不要说下去,然后道:“小蝴,你这失踪几十年倒是去哪里了?” “哼!我四处去拜访名师,便是要学得高强的武功,来替姐姐报仇!”小蝴狠狠道。 “报仇?可你失踪的时候我跟你姐姐又有什么深仇大恨呢?只不过是儿女间的感情事,也谈不上深仇大恨吧!”宋子休有点无奈。 老人的身体又震了一下,不住的冷笑。 南宫少游心道:“小蝶是这般的痴情,宁愿死也要跟师父留个最好的印象,估计她家人都是一般,他弟弟也将感情的事看得比天还大。” “宋子休,反正我姐姐到死也没原谅你,所以今天我便来取你狗命!”老人道。 南宫少游道:“你姐姐在临死前还观念着师父,根本就没恨过他,反倒你这个作为弟弟的,自己姐姐在天山下苦寒初居住了几十年都不知道,反而去追求什么报仇!” “我不管!反正这几十年来受的苦不能白白算了!”老人有点气急败坏。 南宫少游觉得很好笑,这人怎么性格就像小孩般,于是笑道:“那你想怎地?” “在前面有一道灵魂度!你们这样走,三天便到了,到时我要跟宋子休决一生死!”老人大声道。 “我师父不会去,而且你姐姐也不愿看到你们两人的争斗!”南宫少游道。 第474章 “怎么?堂堂的大侠宋子休还会怕了我吗?”老人冷笑道。 南宫少游反唇相讥道:“我师父当然是怕了你,他对你姐姐情深义重,如果不小心伤害了你,他老人家会觉得没替她照顾好你这个弟弟,定然十分的内疚!” 宋子休道:“小蝴,我今年已经超过七十,常言道人生七十古来稀,能活到这个年纪我是心满意足了,难道还会怕生死吗?只不过小蝶在天有灵,也不会想看到我们的这场斗争。” “宋子休!你对我姐姐的负义,无论是到了什么年纪,只要我一天不死,也想要亲手杀了你,要么你现在给我一掌打死,你我恩怨尽消,要么你三天后到灵魂度!”老人还是不依不饶。 南宫少游没好气道:“反正我师父是不愿意跟你斗争的,三天后也不会到什么灵魂度,你爱憎恨便憎恨,谁管得了你!” “是没人管得了我,而且我心里有些话也是如此,爱说便说,不爱说即便打死我也不会说!”老人笑道。 “是小蝶的话吗?”宋子休紧张道。 “师父,不要听他胡扯,他这人已经是固执到了极点,小蝶死的时候我就在身旁,那一个月也是我跟她相处,如果有什么话要跟你说,早就对我说了,也不会有所隐瞒!南宫少游连忙道。” 宋子休稍一犹豫,也觉得南宫少游说的有道理,索性拱手道:“小蝴现在知道你还在世上,相信小蝶也会很高兴,我不会跟你比试,请啊。” “呼!” 老人突然一掌打向宋子休的面门,南宫少游连忙斜身挡在师父前面,也是一掌还击。 “嘭!” 两掌相交,南宫少游感到手上一震,竟然站不稳,向后退了一步,而老人却还是稳如泰山的站着。 他心中不禁骇然,现在他的内力已经可以跟当世的几大高手相提并论了,而对方一掌将自己击退一步,可见他掌力之强大,实在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估计也只有师父宋子休,慧静师太,了相大师等三人可与之匹敌。 “哦?小蝴,你竟然练成了这般厉害的功夫。”宋子休话语中充满了惊喜。 他知道现在南宫少游的内力非同小可,老人竟然可以一掌将之击退,可想而知那老人的掌力有多厉害,他是小蝶的弟弟,能够练成这样的武功,宋子休也是十分的替他高兴。 只听得那老人冷笑道:“宋子休,想不到你一个徒弟功夫竟然如此厉害,估计你现在的武功更加的深不可测了,不到灵魂度,我是赢不了你的,如果你害怕可以不来,不过,当年你走后,我姐姐却是发生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宋子休立刻道。 “宋子休,我问你,你娶了妻子后可有儿女?”老人反问道。 宋子休道:“一子一女,幼稚早年夭折,只有一女儿!” “哈哈!”老人笑道:“上天对你还是不薄,有儿有孙了!” 他的这句话令宋子休目瞪口呆,他言下之意十分简单,就是说自己跟小蝶竟然还有子嗣,而且也成家生了孙子了。 他跟小蝶分别了五十年,如果当时离开的时候,小蝶竟然怀了孩子,那现在孩子都五十岁了,不要说自己有孙子,就算自己儿子都有孙子了。 他连忙问:“小蝴,你是说小蝶那时候竟然有了我的孩子?” “哈哈哈!三日后,到了灵魂度,能赢得了我,自然告诉你,假如死了,大可自己去问我姐姐。”他说完便飞快的往客栈门口奔去。 宋子休一时心潮起伏,听到自己竟然另外有子孙,他当然是十分的高兴,可想起当年自己跟小蝶的争吵,如果她是因为怀了身孕而脾气暴躁,真是这样的话,他真的是十分的内疚,要她独自一人将孩子抚养成人,真的是辛苦她了。 “师父,我觉得刚才那人说的话不尽不实,未必可信,不如这样,让徒儿现在就去查探个究竟,你还是按原来计划回天山,我跑得快,也不跟他争斗,看看便走。”南宫少游道。 “不,少游,我怎么也得去看看,你跟婉儿霏霏先回去,不管如何,也不要耽误了婚期。”宋子休道。 南宫少游一听就明白师父的意思,他的意思是,如果他有不测,这婚礼还是照常举行。 “师父,这不行,没你在主持,这婚礼是不能举行的,那么我们一起陪你去吧!”南宫少游道。 “不必说了,就这样决定!”宋子休为人十分的洒脱,一挥衣袖,便大步走出客栈,飘然而去。 南宫少游本来想追上去,以他的轻功要追上宋子休是可以的,不过转念一想,追上了又如何,自己也没办法劝师父留下,倒不如去找慕容霏霏,她足智多谋,一定有办法劝止师父的。 南宫少游想罢,立刻飞奔去后山的客栈,到了客栈,却看到慧元师太。 “南宫少侠为何跑得如此匆忙?”慧元师太笑道。 南宫少游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她是要取笑自己跑这么急来看两位未过门的妻子,只是是出家人,这话说不出口罢了。 “师太见笑了。”南宫少游连忙还礼。 慧元师太笑道:“我见笑你什么了?” “哎,师太不是要笑话我这么匆忙来回见两位未过门的妻子吗?”南宫少游知道这位师太生性豪爽,也不介意了,直接说了。 慧元师太笑道:“阿弥陀佛,贫尼却没这么说,不过南宫少侠要见两位姑娘,恐怕要等一等了。” “等一等?”南宫少游奇道:“她们出去了吗?” “不错,一早出去了!”慧元师太道。 “哎,一定是霏霏,她是拉着玩儿到处去逛了。”南宫少游笑道。 “师兄,为什么一定是我,是婉儿姐姐一早拉着我出去玩不行吗?”一把悦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南宫少游一看,只见慕容霏霏正挽着宋婉儿的手,笑嘻嘻的从不远处走过来。 第475章 慧元师太十分的知趣,她合十道:“南宫少侠,贫尼要到山前走走,就不打扰你了。” “师太请便了!”南宫少游笑道。 慧元师太又道:“对了,还有一个事情,贫尼想到襄阳拜会一下故友,便不能与你们同行,估计也会早一点上到天山,到时候在逍遥宫再见。” 南宫少游听了十分感动,知道慧元师太的心思,她根本就没有去襄阳探望故友,若然是探望故友的话,怎么可能会比他们先到天山呢。 慧元师太的心思跟灵宝道长他们一般,就是不想打扰南宫少游等一行人,让他们师徒几人好好的聚一聚,说些家常话。 南宫少游连忙道:“师太的好意晚辈心领了,那师太一路小心。” 慧元师太知道南宫少游懂得自己心思,也是十分的高兴。 慕容霏霏和宋婉儿过来见过慧元师太,知道她要先走一步,都是依依不舍,又十分的感激,说了一阵悄悄话,才分别。 “师兄,你过来找我们去玩吗?”慕容霏霏笑道。 “霏霏,你就想着去玩。”南宫少游笑道:“我找你可以有要紧的事情。” 慕容霏霏嗔怒道:“哼,你就知道我喜欢去玩,就不知道我也会做正经事吗?” “好,好,我们霏霏做的都是正经事。”南宫少游赔笑着,轻轻挽着慕容霏霏的小手:“霏霏,你去做了什么正经事?” 宋婉儿笑道:“我们回来客栈就没睡过觉了。” “霏霏,那你们去做什么事了?”南宫少游知道宋婉儿最笨,由她说出来可能很久都说不到一个所以然。 他轻轻的将慕容霏霏的小手一拉,另一只手跟着搂着她的腰,将她拉到怀里,搂了一下。 慕容霏霏的俏脸马上由阴转晴,乖巧的把头埋在南宫少游坏了,轻轻的蹭着,南宫少游一时间心摇意动。 突然想到宋婉儿也在跟前,立刻十分的不好意思,抬头看着宋婉儿,宋婉儿却是毫不介意,微笑的看着他。 过了好一阵子,慕容霏霏才道:“师兄,我跟婉儿姐姐商量了一下,就一起去找依依姐姐了。” “你们去找依依了?”南宫少游十分讶异的看着怀里的慕容霏霏。 慕容霏霏眼波流动,十分的俏皮:“嗯,其实依依姐姐很早就表达了对你的情意,就在你在天山上掉落悬崖之后,我跟婉儿姐姐都是一般的心思,多一个人来照顾你也是好的。” 南宫少游感动道:“可你们就没有一点的不悦吗?” “没什么不悦的,自小我便跟依依姐姐一起长大,以后还是可以跟她一起,这个也很好。”慕容霏霏笑道。 “不,自小你跟依依便恨少说话,虽然有同门情意,也不至于可以将自己的幸福来分享。”南宫少游道:“你是心中一直有我,在于你,无论做什么事,都是以自己顺心舒坦为出发点,除了我的事情,你可以忍受任何的委屈。” 慕容霏霏的身体在南宫少游怀中轻轻的抖颤了一下,南宫少游知道自己说中了她的心思,慕容霏霏是大周的郡主,虽然自小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可由生而来的贵族气质,便是令人有一种又爱又怜的状况,她天生便是公主,万千宠爱,何曾要受委屈,可跟自己一起却是受到了无限的委屈,南宫少游不禁心中也是一片的凄楚。 就这样呆呆的过了一阵,慕容霏霏才叹道:“师兄,可是我们也找不到依依姐姐,估计知道我们会来找她,她到其他地方去了,或者隐蔽起来了。” “嗯,少游,本来我跟霏霏去,以为一起去劝说她,她便会回心转意的,可人都找不到,本来想直接到峨眉山去寻找,可又怕你们担心了,所以便回来。” 宋婉儿说道,南宫少游伸出右手,在她头上轻轻的摸了一下,柔声道:“婉儿,你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辛苦吗?” “不!”宋婉儿摇摇头道:“一点都不辛苦。” “对了,师兄,你不是说有大事要来找我们的吗?”慕容霏霏突然惊觉道:“是关于师父的吗?” 她十分的聪明,心道,所谓大事,必定是跟师门有关,如果是沐翼云的事情,有师父宋子休和南宫少游,天下没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也只有是师父出了问题,才会来找她们。 “嗯,师父已经先行离开了。”南宫少游道。 “师父自己先行离开了?”慕容霏霏十分惊讶:“是发生什么大事情吗?” 南宫少游马上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宋婉儿听了又惊又喜道:“少游,这么说我还有一位哥哥了,那我们快点去灵魂度,跟那小蝴舅舅说清楚,咱们一起把我哥哥的一家大小都找出来岂不是很好。” “没那么简单,那小蝴似乎为人十分的固执,简直是要钻牛角尖了,所以他好像一定要跟师父斗个你死我活才会高兴。”南宫少游道。 “这事情十分的古怪,可我一时也没想得通。”慕容霏霏皱着眉头道:“看来我们还是要先找到师父。” 南宫少游道:“你说的没错,如果当时你在场的话,一定能够在那小蝴口中套出师父的儿孙下落。” 慕容霏霏摇摇头道:“我感觉那小蝴十分的有问题,可正如你说的,我当时没在现场,也不敢说他有什么不妥。” “可是我跟那小蝴交过一掌,他的内力浑厚,稍稍在我之上,现在担心的是,师父年纪大了,虽然武功高强,可这并非像少林寺外的比试,是小蝴千方百计的想要取他老人家的性命,而且非要到灵魂度,估计那灵魂度也会埋伏了不少的好手或者是机关,他的武功是略逊于师父,可一旦有了帮手,又是另一种说法了。” 宋婉儿听了十分担忧:“少游,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什么都不想,去找了三弟,马上向灵魂度进发,一定要在师父赶到之前追上他,不论用什么方法,也不要让他老人家去比试。” 第476章 “听那小蝴说,从这里到灵魂度有三天的时间,以师父的性格,他老人家做什么事情都是慢条斯理的,估计也不会说日夜兼程的赶路,所以我们只要加紧时间,赶一天一夜的路,怎么都可以超过师父的。”慕容霏霏道。 “霏霏,婉儿,你们都是一天一夜没有睡觉的,这样太辛苦了,倒不如由我跟三弟两人日夜兼程的去追赶师父,而你们女眷便在后面休息一天再出发。”南宫少游关切道。 “傻师兄,就算让你跟三师兄赶上师父了,又如何?”慕容霏霏笑道。 南宫少游一时语塞,这事情关系到师父的子孙后裔,如果自己去了,单凭几句关心的话,也绝不能将师父劝服,不要说是师父,就算任何一个人,面对自己的至亲有了下落,即便是龙潭虎穴也要去闯一闯的。 而且宋婉儿是师父的女儿,慕容霏霏是他最喜欢的徒弟,她们劝说总是要比自己好的,即便是劝说不了,凭借慕容霏霏的聪明才智,也是一定能够有办法令宋子休不去灵魂度的。 现在也只好如此了,南宫少游连忙和慕容霏霏宋婉儿一起来到山前客栈。 南宫少游道:“婉儿,霏霏,你们道前面等我,我去通知三弟,这里全部是醉倒的酒鬼,没必要给他们纠缠。” “好的!”慕容霏霏是最爱干净的,对于喝醉酒的人她是十分的厌恶,可如果那人换成了南宫少游又另当别论。 南宫少游连忙进客栈,找到了沐翼云,他已经酒醒,正在房间里喝着鱼汤,看到南宫少游马上笑道:“大师兄,这鱼汤是绮婷熬的,解酒非常见效,方才令紫烟送一碗过去给你,你却已经不在房间,紫烟还到外面去找你呢。” “三弟,赶快收拾行装,我们这便离去,师父有困哪,路上再跟你解释。”南宫少游简短的说道。 “绮婷,赶快收拾!”沐翼云立刻把汤碗放下。 曾绮婷也是急性子的人,立刻将包袱往身上一套:“大伯可以了,走吧!” 南宫少游倒是十分喜欢她的这个直性子,这时林紫烟也回来了,于是几人立刻走出客栈。 在前面市集会齐了宋婉儿和慕容霏霏,两人早已买好了,马匹。 “师兄,那灵魂度不知在什么地方我问过这里的人都不清楚,可都说看到一位神仙般姿彩的老人朝着南面而去,我再仔细问了,确定是师父无疑。” 几人正准备上马,突然一个瘸脚的瘦小青年,衣衫褴褛的,走到几人面前:“各位大爷,姑娘,可以打赏些碎银吗?小人家中有老母,只可惜在外做事,把脚给摔断了,也没钱医治,落成残疾,希望拿些银子回去给老母熬些粥水,哎并非我年纪轻轻不愿劳作,实在是迫不得已。” “走开!别在这里装可怜,小心姑娘打断你的狗腿!”林紫烟怒道。 “紫烟,怎可如此!”沐翼云不悦道,立刻从怀里拿出一定二两重的银子,给了那年轻人。 林紫烟被沐翼云骂了,脸上一片忿忿不平之色,突然看到旁边有卖鱼的小贩。 她也不说话,直接在鱼贩子的水池里抓起一条鳝鱼,往那年轻人身上一扔。 沐翼云看到了,正要发作,却被慕容霏霏拦住。 只听得林紫烟大声道:“哎呀,有毒蛇!” 那条鳝鱼不偏不倚的掉到年轻人的脖子上,年轻人感到脖子一阵滑潺潺的,又听到有人喊有毒蛇,伸手一摸,摸到一条类似蛇的东西,吓得全身发麻。 “我的吗呀!” 年轻人一声怪叫,立刻拔腿飞奔,林紫烟指着那年轻人的身影哈哈大笑,十分得意,从怀里拿了二两银子赏给那鱼贩子。 “哎,姑娘眼光真好,那痞二,是烂赌鬼,天天去赌钱,输了就装成这可怜样,四处去骗来往客官的钱,这里是少林和武当之间的要到,许多英雄好汉经过,都是仗义的人,少则几钱多则几两银子都是有的。”鱼贩子奉承道。 “不是英雄好汉,而是大笨蛋,这么简单的伎俩都看不出来,应该是未满师的小子,偷偷下山了。”林紫烟笑道。 “紫烟!”沐翼云本来想发怒,却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自己行走江湖许多年,在江湖上名声极响,什么大贼看到他都要绕道走,今天偏偏给一个小贼给骗了。 慕容霏霏笑道:“紫烟,你是如何看穿他的?” “也不用怎么看,这种小玩意,我小时候就懂了。”林紫烟得意道。 “你懂得易容之术?”慕容霏霏喜道。 林紫烟笑道:“精通说不上,不过经过我打扮的人起码有七八分相似。” “师兄,你说那老人长什么样子?”慕容霏霏问道:“具体的体征是什么?” “他身材应该比我高一点。”南宫少游回忆道:“不过是个驼子,反而比我矮了一个头,全身都穿了黑衣服,还蒙着面,就一头白发,样子是不清楚了,唯一的特征就是嗓子十分的沙哑,就像喉咙被烧红的烙铁烫过一般。” “那么说他的样子师父是没有看清楚的,而且十分模糊,即便你装成他的样子,他老人家也认不出,可声音怎么办呢。” 慕容霏霏笑着看着林紫烟。 林紫烟笑道:“要把声音弄成那样子十分简单,只要我开一副要,南宫师叔吞服了,声音就会变成那个样子,只不过喉咙会难受几天。” 南宫少游马上明白了慕容霏霏的意思,喜道:“你的意思是让我装成老人的样子,跟师父说约定取消了?” “不错,就是要你喉咙受点苦。”慕容霏霏笑道:“你就说什么子嗣都是骗他的,说完就走,然后我们在私下去查找,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为止。” “可这里有一个问题,我们推搪了师父,而灵魂度那边怎么办?”南宫少游问道。 “既然事情解决了,还去干什么呢?就让那人在那等一辈子吧。”慕容霏霏笑道。 第477章 “不行!”南宫少游立刻道:“那老人也不知如何得知师父在这里,估计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就算这次没在灵魂度遇到,他也会上天山找茬,那时候岂不更麻烦,也是治标不治本。” “那你自己想个治标治本的办法了!”慕容霏霏有点生气了。 她是恼怒南宫少游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说她不是,不过立即又十分后悔,幽幽道:“如果一定要解决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 “是什么办法?”南宫少游喜道:“霏霏,你快说出来。” “南宫师伯,霏霏师叔还在气恼你刚才当众骂她,你不道歉就这么快来问计谋了,哎,真不懂得怜香惜玉。”林紫烟摇头道。 “紫烟,不要乱说,你小孩子懂什么怜香惜玉!”沐翼云说到后面,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就爱胡说,我怎么会骂霏霏呢,听她的话还来不及呢,怎么敢骂?”南宫少游戏谑道。 “噗呲!”慕容霏霏笑了出来:“别乱说,好像我在欺负你一样。” “你没欺负我,就算是欺负也是开心的!”南宫少游笑道。 “哎,你这个师伯真是脸皮厚!”林紫烟刮刮脸蛋。 沐翼云笑骂道:“紫烟,不准对师伯无礼!” “如果师伯像师父一般端正,我当然是毕恭毕敬,可他不是啊,你知道他在大理城,要抢大理王子的皇子妃吗?”林紫烟道。 曾绮婷马上道:“紫烟,你说的是真的?” 林紫烟得意道:“千真万确,他还让我用下三滥的手段,把全场的人都迷糊了,要带皇子妃去私奔呢,不过他以为皇子妃是霏霏师叔,谁知道人家是另有其人,如果师伯真的长得再英俊潇洒一点,那皇子妃给他跑了,那就有好戏看了!” “呸!谁让你用这下三滥手段了,明明是你自己要用的。”南宫少游笑骂道:“不过为了霏霏,管他什么皇子妃,就算是玉帝老儿的皇妃也要抢!” 慕容霏霏满脸通红,不过心中有说不出的高兴。 沐翼云马上打圆场道:“好了,不要说这些话了,先想想怎样解决师父这个事情,霏霏,你说吧。” “现在有两个难题。”慕容霏霏正式道:“让师兄乔装成那老头,去骗师父离去,应该不难,难就难在师兄要装扮成师父的样子去见那老头。” “师兄要乔装成师父的样子去见那老头?”沐翼云十分惊讶道:“可那老头要杀师父,如果师兄装扮成师父的模样,被他杀了怎么办?” “这就是第二个难题了。”慕容霏霏道。 “霏霏师叔,你说的都不是难题,在我看来非常简单就可以解决了。”林紫烟笑道。 “紫烟,我就等你这句话,估计这里也只有你有这个本事。”慕容霏霏笑道:“你说给大家听听。” “嗯,那个老头几十年没见过师父了,现在看到师父也是如同陌生人一般,只要我将师伯乔装成师父的样子,有六七成相似,那人都认不出来,可我出手的话,岂止六七成。”林紫烟道:“霏霏师叔说的第二个难题,无非是想让师伯去代替师父一死,这也容易得很。” 曾绮婷忍不住道:“那当然容易,不就是一刀一剑的事情。” “师娘,你这是真死,你这么想师伯送死吗?”林紫烟笑道。 “我怎么会想大伯去死。”曾绮婷连忙大叫道:“这里的人,我都不想他们受到任何的伤害!好吧,我不多嘴了,你还是说出来吧。” “其实很简单。”林紫烟道:“我看这里的山形,应该是有一种藤蔓的,这种藤蔓十分的坚韧,刀枪不入,只要穿在身上,就可以抵挡利器,估计就算高手打来的掌力,也可以消除不少,只要师伯穿上了,去给那老头打上一掌,到时候我再给一些药你吃,中掌后受内力的压迫会吐血,可对身体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那时候你就装着负了重伤,就像快要死一样,让他说出了真相,然后你说死也不要死在他面前,又或者说死也要见见谁的,负伤而逃,估计那人也不会再对付你,不过我还有一条更加妙的计谋,可说出来一定会被骂的。” “紫烟,你那计谋大不必说了,肯定会被骂,不过换作是我一定觉得很好。”慕容霏霏道。 “什么计谋?没说出来怎么知道会被骂?霏霏,你又如何知道紫烟要说什么?对了紫烟,这里面有一个问题,大伯穿上了藤蔓,人家打在他身上,肯定可以感受得到,这如何破?”曾婉婷一连问了四个问题。 沐翼云笑道:“第三个问题我回答你吧,霏霏自小就冰雪聪明,连襄阳的官兵都称她为女诸葛,当然能够猜到紫烟想的是什么。” “霏霏师叔就一直比我聪明。”林紫烟笑道:“那种藤蔓并不硬,只要我用一种药水淋在上面,等药水干了,便可软话,简直是如同衣服一般的松软,只是去采摘这些藤蔓起码须得小半天的时间。” “紫烟这个没问题,我先走,在前面先找到师父的下落,然后沿途留下记号,师父性质潇洒,他是不会去赶路的,所以找到他不难,而他也是没有什么敌人,所以并不会在意旁边的人,我小心一点他一点不知道。你们就留下来协助紫烟。”南宫少游道。 “少游,我要跟你一起去!”宋婉儿突然挽住了南宫少游的手。 慕容霏霏笑道:“那好吧,婉儿姐姐,你跟师兄先走,我们在后面做完事情立刻赶来。” “霏霏,你不跟我们一起吗?”宋婉儿奇道。 慕容霏霏稍稍一沉吟笑道:“不了,在这里多一个人总是好的,可以快点完成。” “就这么决定吧,紫烟,你还没说那个方法呢?”曾绮婷还是记挂那个事情。 “如果是我,就在老头将真相说出来后,将他杀了一了百了,如果大伯担心他们会人多,应付不了的话,我将‘神农剑’借给他就可以了。”林紫烟笑道。 第478章 其余众人听了,都明白了为什么慕容霏霏说,说出来后一定会被人骂了,如果这事情被宋子休知道了肯定气得不得了,不要说宋子休,就算在场的沐翼云也会第一个反对,南宫少游也是不会同意的。 既然决定了,大家就分开了,南宫少游和宋婉儿先走,而慕容霏霏,沐翼云,曾绮婷,林紫烟便在这附近的山头去制造藤蔓衣服。 南宫少游到了绸缎庄,随意买了两块黑布,在中间穿了一个洞,两边套在身上,剪裁合身后,把头脸都包住了。 宋婉儿不明所以,不过也照样做了,两人走出绸缎庄,跳上了马。 “怎么两人长得好好的,却要穿成送殡的样子。”后面的伙计不解的向老板说着。 宋婉儿狠狠的转头看了伙计一眼,老板连忙弯腰道歉,猛骂伙计。 南宫少游用力一拉宋婉儿的马缰绳,两匹马立刻飞奔。 “婉儿,为何你这么生气,我可从来没看到过你生气的样子。”南宫少游笑道。 “我不喜欢那伙计说的话。”宋婉儿回应道:“我生气的样子难看吗?” “你有听说过仙女有难看之说吗?”南宫少游笑道:“可仙女也有生气的时候,就是说她们在生气的时候也是美丽的。” “你就是爱说这些胡话,不过我爱听。”宋婉儿笑道:“哎,如果我什么不好的样子都给你看到了,想来也是一种福气。” “当然是不能看到了。”南宫少游继续道:“我们接下来要相处七八十年,可也不会看到你不好的样子。” 他本来以为宋婉儿听了会心花怒放,可她并没有说话,从眉宇间可以看出一点的忧愁。 南宫少游稍一惊愕,可马上又想到了,是宋婉儿在担心自己。 “婉儿,你放心,我答应你,就算不能完成任务,我也要保存自己的性命。”南宫少游正式道。 “少游,我要陪你一起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宋婉儿鼓足了勇气道。 南宫少游听了,心中一阵的感动:“好吧,婉儿,爹爹带着女儿去见,去见,应该也叫舅舅吧,也是应该的。” “你不必担心,我不会介意,如果爹爹对他无情,我反倒不高兴。”宋婉儿道:“对了少游,为什么我们要穿成这样。” “这样就算在路上看到师父,他也认不得啊。”南宫少游道。 宋婉儿反而道:“我们这样穿岂不是更加的引人注目。” 南宫少游一想也对,看看路上的人,果然都十分讶异的看着他俩。 不过也算了,他们就这样一路狂奔,果然在路上都能大听到宋子休的消息,到了傍晚来到一间客栈。 南宫少游跟掌柜子说:“掌柜,这里可曾有一位身材清瘦长得十分高的老人,一身白袍,飘飘若仙的?” “没有,客观这一道上只有一间客栈,如果有这等人物经过,是一定可以知道的。”掌柜说道。 南宫少游想想也是,宋子休这般的人物,只要见过他的,基本都不会忘记,他随即问道:“掌柜,从少室山到这里,可有什么优美的风景?” “有的,只不过不出名,一般游客不知道,只有本地人才知道,就在离这里十里左右的地方有一个瀑布,在瀑布上挂着两条彩虹,十分好看。” 南宫少游微微一笑,他知道宋子休肯定是到了那里,他马上拿出十两银子:“掌柜,今日我俩夫妇便在这里投宿,对了,那老人是我老丈人,因为有点拗气,他自己出来散心,我跟娘子不放心,所以一路追随,如果他来投宿,你不必说我们在这,这十两银子便是你的。” “公子客气,而且十分有老人心,可敬,可敬!”掌柜赔笑道。 南宫少游又道:“对了,前方可是有一个地方叫灵魂度的?” “灵魂度?小人真的没听过,我在这里住了都二三十年,也没听说过有这样一个地方。”掌柜抓抓都道。 “公子说灵魂度吗?”突然大堂上有人大声道。 南宫少游一看,原来是一位樵夫,他正在吃饭,旁边也是坐了一位樵夫模样的人,这两人微微的低着头,可睛光内敛,显然内力修为极高。 南宫少游立刻笑道:“请问大哥可知道那地方?” “你即便问这里本地的人也不知道,我可偏偏知道。”樵夫喝了一口茶道:“我从小就长在那地方,那里外人可不叫灵魂度,只有长在那山里的人才会这么叫。” 南宫少游听他喋喋不休的说着,好像要敲诈点打赏一样,用这种欲盖弥彰的方法来掩饰自己武功的高强。 他干脆就陪这人玩一玩,便从怀里拿出二两银子笑道:“大哥这点银子小弟请你喝酒。” “好说,好说!”那樵夫接过银子笑道:“其实那地方即便是步行,两天内准到,外地人或者附近的人叫那做望牛山,可我们叫灵魂度,因为那上面有一条桥,连通着两边峡谷,下面云雾缭绕,就像地府的阴霾一般,的确那上面经过的人也掉下去死了不少,所以大家叫灵魂度。” 南宫少游拱手道:“谢了!” 便带着宋婉儿上了上房,他关上门,低声道:“婉儿,那两人是在等师父的。” “嗯,他们的武功不差。”宋婉儿道。 南宫少游道:“不过你放心,这两人只是在这里负责报信,将灵魂度的位置告知,并非是对师父不利,就算是有这个心,他们也对师父奈何不得半分。” 宋婉儿点头道:“少游,你这么说我便放心了。” “刚才我要了一间房,是为了不让师父怀疑,或者引起别人的注意...”南宫少游解释道。 宋婉儿轻轻把头倚在在他胸膛上道:“我怎么会多想其他呢?我早已是你的人,就算是同一间房,甚至同床共枕又如何?” 南宫少游听了,心中激荡,他紧紧的将宋婉儿搂在怀里,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感到满嘴的香甜。 第482章 终于宋婉儿也是收拾后了,果然十分的端庄,南宫少游双手放到宋婉儿肩膀上,侧着头呆呆的看着。 宋婉儿奇道:“傻瓜,有什么好看的。” “没有,我要好好看看我的好婉儿,现在这般的端庄贤淑,到底是不是昨晚一直跟我从未分离的好老婆。”南宫少游调笑道。 “呸!”宋婉儿脸上微微嗔怒,可略带一点的娇涩,艳丽无比。 南宫少游又一次看得呆呆的,一把将宋婉儿涌入怀抱,给了她一个长长的吻。 宋婉儿笑道:“傻瓜,你我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你现在这般的痴缠,恐怕以后看到我都讨厌了。” “我怎么会讨厌你呢。”南宫少游笑了笑,然后正式道:“不知为何,你明明在我身边,我却对你十分的依恋。” “这个当然,因为我们是刚做夫妻,一定是如胶似漆,一刻都想粘在一起的。”宋婉儿笑道:“其实我何尝不是呢,不过霏霏他们快要来了,给看到了不好。” 霏霏这两个字似乎是南宫少游这一夜来的禁止语,可终于还是要面对,他突然间感到十分的不安,是对慕容霏霏的愧疚。 这种愧疚并非来源于他跟宋婉儿发生了关系成了正式的夫妻,而是自己竟然在一夜里努力的不想提起慕容霏霏,而自己其实心中是十分记挂她的,反过来,如果昨晚的是慕容霏霏,他也会努力的令自己忘掉宋婉儿,看来齐人之福并非是那么的好。 “婉儿,你在房间里,我出去看看师父走没有?”南宫少游说完,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他远远的跟掌柜打了一个手势,掌柜十分的机灵,指指门口,笑着点点头,意思是说宋子休已经走了。 当南宫少游和宋婉儿到了大堂,掌柜子马上过来道:“公子,你的泰山大人昨晚很晚才到,胡乱吃点东西就上房间了,今天一早就离开。” “嗯,掌柜子,麻烦你准备一桌上好的酒菜,待会还有四位客人要来,再开多一个房间,这钱另外算的,昨晚给的算是结了昨晚的账。”南宫少游吩咐道。 掌柜子十分高兴的点头离去,南宫少游偷偷看了宋婉儿一眼,看到她脸上微微有一丝失望的神情。 “婉儿,我....” 南宫少游连忙解释,宋婉儿摇摇头道:“我明白的,你是害怕霏霏到了,看到会不开心,原是应该这样做的。” 南宫少游听了,心中十分不是滋味,突然一只温软的小手伸过来握住他的手:“少游,不用担心,我没事。” 宋婉儿展露出温和的笑容,令南宫少游更加的愧疚。 “师兄,婉儿姐姐!”突然门外传来一把清脆的声音。 两人向外一看,原来是慕容霏霏,沐翼云,曾绮婷和林紫烟到了。 只见沐翼云背着一个大包袱,估计是他们采摘回来的藤蔓和化妆用的道具了。 掌柜子一看到有客人,立刻把酒菜送上,林紫烟还没坐下,就笑道:“师伯,那些东西找到了,而且衣服已经做好,是霏霏师叔亲手做的,十分好看,我也说了,做这么好看干嘛,反正穿了一次就不穿了。” 林紫烟连忙从沐翼云的包袱里拿出来一件衣服,放在桌面上,南宫少游拿过来一来,衣服做的十分的细致,而且面料都是用上好的丝绸,轻轻一捏,里面是有一层薄薄的东西,就像棉袄里的棉花一般。 “为了赶时间,霏霏师叔和我同骑一匹马,她自己在马背上缝补着衣服,手指头都被刺了几次。”林紫烟道。 南宫少游连忙抓起慕容霏霏的右手,一看,果然五个指头上都有小红点,他十分的痛惜,忍不住在上面亲了一口。 “咦,师伯真不要脸!”林紫烟刮着脸笑道。 慕容霏霏脸上一红,不过可以看出她十分的高兴。 “你跟大伯都是一个门派的,应该学学他!”曾绮婷笑道。 沐翼云哈哈大笑:“这我可学不来。” 蹭! 慕容霏霏拔出倚天剑,递给南宫少游:“师兄,你试一下。” 南宫少游立刻会意,用剑在衣服上刺了一下,衣服立刻破了一个口,可就刺不进去了。 他心中微微一惊,慕容霏霏的倚天剑是当年曹操的贴身宝物,是难得的利器,竟然对这些藤蔓毫无作用,可想而知这些东西的厉害。 林紫烟得意道:“这不算厉害,你穿上身试试看。” 南宫少游立刻穿上,感觉就跟穿平常的衣服一般,只是稍微重了一点点,可也是微不足道的,而且衣服十分的柔软,还以为里面的是绒毛或者棉花。 “紫烟,你的家传绝技真的是厉害。”南宫少游道:“对了,霏霏,师父一早就离开了客栈,这里到灵魂度如果步行还有两天的路程,那我们先不要赶路,等半天再走,不然半路就遇到师父了,到了他投宿的客栈再按计划行事。” “掌柜子。”慕容霏霏连忙招呼着掌柜:“这里到灵魂度有多少客栈?” 昨天掌柜已经知道了灵魂度的方向,立刻道:“从这里到灵魂度只有一间客栈,叫悦来客栈。” “师兄那我们慢慢吃饭,待吃完后再去乔装打扮。”慕容霏霏道。 “掌柜,快点去开三间上房。”南宫少游道:“你们休息半天吧。” “师伯,我替你上去化妆。”林紫烟迫不及待的要展示自己的能力。 南宫少游笑着答应,带她去自己新开的房间,林紫烟进去后狐疑道:“师伯,这里好像没人住过。” “你小孩子家不要多管闲事。”南宫少游一时也不像说谎,便这般回答。 “你昨晚跟婉儿师伯同一个房间睡觉的?”林紫烟对男女之事似懂非懂,立刻问道。 “喂,不要乱说!”南宫少游急忙道。 “师伯,你也太坏了。”林紫烟吃吃的笑着:“你不是怕我乱说,而是怕我跟霏霏师叔乱说,你跟婉儿师伯已经成亲了吗?” 第483章 “你懂知道什么叫成亲吗?小孩子家家的净是多管闲事。”南宫少游笑骂道。 林紫烟不忿道:“什么不懂,在神农洞里,我跟你不是差点成亲了吗?虽然那时候是迷迷糊糊的,不过后来我想起来都很真实。” “嘘!”南宫少游慌忙一把捂住林紫烟的嘴巴,静静的听了阵,确定外面没人,才舒了一口气,低头一看,只见林紫烟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眼珠却是一转一转的,十分的灵动,突然张大嘴巴,在南宫少游手上咬了一口。 吓得南宫少游连忙缩手,也觉得十分不雅,连忙道:“这话可不能乱说,什么人也不能讲,你还是小孩子,那天的事不能做算,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什么成亲的事,可你也还是女孩,说出去也不好,知道吗?” “我怎么是小孩子了?”林紫烟不忿道:“霏霏师叔也不过大我两三岁,她跟你好的时候,还不是跟我差不多年纪,你以为我不知道成亲的事吗?我早就听说过,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成亲后,就会生孩子,我也是这样被生出来的。” 南宫少游听了哭笑不得,林紫烟一来天真烂漫,对男女之事似懂非懂,二来他们苗族人却也不像汉人那么的扭捏,说起这种事情大方得多。 “霏霏师叔那时候也什么都不懂,我们只是喜欢对方,等她现在懂了,我们就成亲了。”南宫少游也不知自己为何说这句话,如果对一位汉族姑娘这般说,一定会认为他在出言调戏。 “哦,原来要大一点才懂,懂得了就会成亲。”林紫烟有点明白了,可转念又说:“那就奇怪了,你年纪比霏霏师叔大上差不多十岁,那时候应该都懂了,为什么不教教她呢?” 她此言一出,南宫少游立刻想起昨晚跟宋婉儿的缠绵时光,她也说了这么一句话,不由得心情激动,脸上涨得通红。 “哈哈,一定是你自己也不懂,你比较笨,现在当时明白了,就去大理城抢亲,对吧?”林紫烟恍然大悟。 “哎,给你猜中了,这种不好的事情也不要跟外人说,不然别人会说逍遥宫的大弟子是见识短浅的。”南宫少游如释重负。 “当然不说!”林紫烟正式道:“你是逍遥宫大弟子,入骨被人说见识短浅,那我这个第三代大弟子岂不是更加被人鄙视。” “当然,以后逍遥宫掌门人的位置都是要你担当的,你可不能目光短浅。”南宫少游笑道:“那么未来的掌门人,可以替我乔装改扮了吗?” “当然可以。”林紫烟拿起包袱在南宫少游头上轻轻打了一下:“你这个不肖弟子,若然有做出有辱师门的事,立刻将你逐出逍遥宫!” 南宫少游哈哈大笑:“谨遵掌门人的命令!” 林紫烟笑得前仰后合,马上从包袱里拿出一些东西,南宫少游看了,不外乎是一些面粉头套之类的东西。 “南宫大哥,在没人的时候我还是这样叫你不介意吧?”林紫烟笑道。 “怎么会介意呢,你可是我最要好的林妹妹。”南宫少游向来是那样。 “南宫大哥,我想过了,如果弄一个假发来,似乎不是很合适,我有一种药水,可以把你的头发都染白了,不过以后长出来又会恢复正常,这样可以吗?”林紫烟问道。 “当然要这样。”南宫少游正式道:“这是为了师父的大事,一把头发算什么,最多以后我把它剃光了,重新长出来便是。” “哈哈,那你不是成了和尚,和尚可不能讨老婆了,婉儿姐姐和霏霏姐姐不会埋怨我吧?”林紫烟笑道。 “亏你还是逍遥宫以后的掌门人!”南宫少游笑道:“逍遥宫是无法无天的,世人觉得不行的事情,在我们那都行!” “所以你以后要娶峨眉派的尼姑了?”林紫烟笑道。 “胡说!这等事可不能开玩笑!”南宫少游正式道。 “谁开玩笑了!”林紫烟有点不忿:“你不娶依依姐姐吗?她可是爱死你了!哎你们所谓的大人真奇怪,很多烦恼都是自讨的,像我们苗人,姑娘喜欢一个男子,就直接跟他说就是了,或者送个定情信物的,不喜欢也直接说,说了就不会纠缠了,你们偏偏要这么麻烦,一阵子这个原因,一阵子又那个理由的,简直是自寻烦恼,依依姐姐也是,她喜欢你,你也愿意娶她,婉儿姐姐和霏霏姐姐也没意见,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那个什么郭怀勇的,关他什么事呢,我看他自己要没讨到老婆,还是想管好自己的事情吧!” 南宫少游觉得林紫烟说得匪夷所思,却又十分合理,自己也陷入了沉思,突然感到头皮上一阵冰凉,随之一阵的刺痛,不由得邹了一下眉头。 “南宫哥哥,你忍受一下,这药水撒在头皮上是有一点的刺痛,不过很快就没事了,你不要用手去抓,不然头皮破了就不好。”林紫烟吩咐道。 南宫少游感到她在自己头上不断的去抹药水,忍不住好奇,拿了一面铜镜去看,可头上除了湿漉漉的,也不见头发颜色有一点的变化,便道:“紫烟,是不是药水少了,我头发还是黑色的。” “不少了,再多的话,你头发都被药水融掉了,等药水干了,头发自然变成花白,对了到时候你去见师叔祖也是蒙脸吗?” “当然,那人是蒙脸的。”南宫少游道。 “这样的话,我只是在你额头上添几条皱纹可以了,脸上就不需要化妆了。”林紫烟说着,在南宫少游额头上涂上湿漉漉的面粉。 南宫少游连忙道:“不,紫烟,你还是把脸也化了吧,不然黑布掉了就穿帮了。” “好的!”林紫烟说着,在南宫少游整块脸上都涂上了面粉,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她站在南宫少游身前,仔细的端详着,然后不住的点头,得意道“不错,非常不错。” 第487章 这冒充之事也并非易事,南宫少游根不不知道老人跟这两人是何关系,如果是上级跟下属关系,当然好办,随意说一声,就可以了事了。 若然是朋友间请来助拳的也好办,说走就走,他们跟宋子休本来就没什么恩怨。 最怕是各怀鬼胎,大家为了不同利益,而目标偏偏是同一个人,那就不好办了,而且一开口立刻就会穿帮。 可南宫少游是何等人物,稍一沉吟:“那老头武功还在我之上,仅仅次于师父,他这等人物,又怎么可能受人牵制,看来跟这两人不是朋友,就是上下级关系,不过听他性情古怪,估计朋友也不多,想来是上下级关系了,就这样打算把!” 他将手一摆道:“今日之事,就此了了,你们退吧!” “遵命!”两名黑衣人果然是那老头的下属,听道命令后,立即飞身跃出了客栈,看两人的身法,武功不差,不过要对付师父是万万不能的。 “小蝴,既然你能够把事情放下了,倒不如和我一起去天山,顺道在你姐姐坟前祭奠一番,如果愿意也可在逍遥宫居住,不喜便离去,这样可好?”宋子休的声音从房间传出来。 “不必了!要去,我自然会去!”南宫少游也不敢多说话,恐怕被师父认出来了,立刻飞身出了客栈。 出了客栈也不敢停留,一直跑了五六里路,才撕下脸上的黑布,哈哈大笑,可立即感到喉咙一阵剧痛。 心道:“紫烟的药物果真厉害,幸亏这小丫头是逍遥宫的人,若然是敌人,真的很难应付!” 学武之人明刀明枪的,从来不会有半点害怕,可苗疆那边的武林人物,下毒功夫了得,特别是下蛊或者降头的,一旦中了苦不堪言。 即便你武功再强,也不敢去杀下蛊或者下降的人,因为只有他们能化解,也只能受到他们的牵绊了,所以中原武林对苗疆武林人士都是敬而远之,真的不幸遇到,也只好强颜欢笑,一点都不敢得罪。 南宫少游嗓子难受得要命,立刻加快脚步,远远的便看到宋婉儿站在岩石上,向着自己挥手。 他人刚到,宋婉儿立刻递过一壶解药,南宫少游握着那壶子,感到上面还留有余温,可见宋婉儿一直握在手上,十分的感动。 “少游,赶紧把解药喝了,你的嗓子一定是难受得很。”宋婉儿柔声道。 南宫少游立刻仰起脖子就喝,宋婉儿连忙拿出手帕,替他拭去嘴角的痕迹。 一壶解药下肚,顿时感到一股凉气透上喉咙,十分的舒服,他笑道:“紫烟的解药真的神效,我先走几乎没事了。” “哼!要不是这里集不起药方,估计你只需喝一口就完全没事了。”林紫烟得意道。 林紫烟说完递上一块如同猪油一般的东西,滑潺潺的。 “师伯,把这东西涂到脸上,用清水一洗,便可将脸上的痕迹消去,恢复原貌,等天亮了,到前面客栈,我再替你乔装成太师父的模样。”林紫烟道。 南宫少游听了十分高兴,连忙把那滑潺潺的东西在脸上胡乱的擦着,宋婉儿离去去舀来清水,用手帕湿了,替南宫少游拭擦。 南宫少游仰起头,闭着眼睛,如同小孩子一般,任由宋婉儿拭擦着,过了一阵,睁开眼睛,看到宋婉儿呆呆的看着自己,知道已经恢复原貌了。 打趣道:“婉儿有什么好看的,我长得这么难看。” “哎,师伯,你当然是长得不算好看。”林紫烟笑道:“比起段思,比起那位不好的师叔,你确实差了很远,不过在婉儿师伯眼中,就算潘安转世,她也是傻傻的觉得你是最好看的。” 南宫少游故意板起脸来:“紫烟,怎么可以说婉儿师伯是傻傻的呢。” 说完自己都不禁莞尔,林紫烟笑道:“师伯,如果这话是师父说出来的,我就会害怕,可我跟你太熟悉了,你根本是端不起架子的人,一点威严都没有,虽然你是大弟子,估计将来逍遥宫掌门人的位置应该是我师父了,除非依依师伯回来了!” “哎,我才不跟你师父争做什么掌门人,现在就先恭喜你,希望你师父当了掌门人后,把位置传给你,我看到你也要行个礼道一声掌门师侄。”说完南宫少游哈哈大笑。 林紫烟也笑道:“这个大礼我倒是承受得起!” “好啦,前面的客栈要走上一天的路程,今晚天气也好,倒不如在这里稍稍睡上两三个时辰,立刻起程,到了客栈紫烟你替我乔装完,就自行离开,去找你师父和霏霏师叔,知道吗?”南宫少游吩咐完了,便靠着岩石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林紫烟一定会在那吵一下的,所以索性不理她。 突然鼻子里闻到一阵醉人的幽香,他知道是宋婉儿。 一个柔软而温暖的身体依靠在他的肩膀上,南宫少游感到一阵的温馨,但知道林紫烟在一旁,也不敢太过亲热。 “好,睡觉。”林紫烟提高了声音:“嘿,师伯睡觉肯定有鼻鼾声的,我还是用布条塞住耳朵好了,闭上眼睛,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这样就睡得安稳了。” 南宫少游睁开眼睛,果然看到林紫烟背对着两人,远远的睡着,他笑着拿起换下来的黑衣,递给宋婉儿。 宋婉儿马上会意,将黑衣改在林紫烟身上,林紫烟一动不动的,嘴里却说道:“我睡着了,不知道谁给我盖被子,谢谢啦。” 宋婉儿忍不住笑着在她屁股上打了一下。 “是婉儿师伯,南宫师伯可不敢碰我。” 宋婉儿笑着走到南宫少游身边,南宫少游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宋婉儿便甜蜜的靠在他的胸膛,闭上眼睛,甜甜的睡去了,可手还是紧紧的搂住南宫少游。 南宫少游看着月色下,美得如同白玉雕刻而成的宋婉儿,心中也是充满了甜蜜,不禁想起昨晚的旖旎时光,心中激动不已。 第488章 他低下头,在宋婉儿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宋婉儿“嗯”的一声,脸上满是甜蜜的笑意,南宫少游也不知道她是睡着了,还是醒着。 也不知为何,感觉这一晚,无论怎么看宋婉儿也是看不够的,他呆呆的看着宋婉儿,差不多天亮,才稍稍的睡了半个小时,便起来了。 他恐防宋子休起得早,一时兴起,便趁着早上清凉去赶路了,所以轻轻在宋婉儿脸上亲了一口,柔声道:“婉儿,起来了。” 宋婉儿揉揉眼睛,一副慵懒的神情,紧紧的抱着南宫少游,把头埋在他怀里娇声道:“嗯,我不要起来,还想睡多一阵。” “哈哈,你这小傻瓜,再不起来,我可要打你啦。”说完轻轻在宋婉儿的屁股上打了两下。 宋婉儿才满脸含羞的伸伸懒腰,在南宫少游的脸上亲了一口,才跳了起来。 南宫少游不禁呆了:“原来婉儿也有如同霏霏一般活泼可爱的一面。” 只见宋婉儿走过去,轻轻摇醒林紫烟,林紫烟伸一伸懒腰,从耳朵里拔出两个布条,笑道:“婉儿师伯,我乖不乖,有什么奖励?” 宋婉儿笑道:“我穷得很,又不懂得赚钱,买不到礼物给你。” 南宫少游笑道:“可不是吗?紫烟你可知道,婉儿在蒙古的时候,因为身上没钱,就跑去给蒙古人洗洗衣服,做做家务活,然后换来三餐的温饱。” “婉儿师伯,你真傻,以你的武功,随便在那蒙古包里拿了便吃,谁敢阻拦你?”林紫烟笑道。 宋婉儿笑道:“我可没有你们这般聪明,只道买东西一定要用钱,可我又没有钱,只能干些活,其实那是确实笨,蒙古人喜欢打猎,我给他们去打头熊的或者什么野兽,待遇一定好很多。” “那你更傻了!”林紫烟笑道:“既然你自己都可以打猎了,还愁没吃的吗?” 宋婉儿一听,也觉得十分有道理,不觉笑了起来。 南宫少游笑道:“紫烟,有更离奇的事情,婉儿那蒙古包跟蒙古人跳舞,糊里糊涂的就被一个蒙古人误以为,她答应求婚了,差点成亲,幸好给她逃跑了。” 林紫烟听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婉儿师伯,你真是傻,你武功这么好,要走谁拦得住你,还需要逃跑这么惊慌失措吗?你应该把逍遥宫的神威向蒙古人显示一下。” 宋婉儿也不好意思的笑着:“我这人天生就是笨了一点。” “你一点都不笨!”南宫少游笑道:“起码你会为自己选择一个好的夫婿!” 林紫烟作了一个呕吐状,马上跳上了马,南宫少游也大笑着和宋婉儿分别跳上了马。 这一路无事,到了傍晚,就到了一个客栈,这客栈坐落在大山之中,两边都是巍峨的高山,这些山上都弥漫着云雾,显然十分的高峻。 步进客栈,掌柜子连忙笑脸相迎,南宫少游要了两间上房,林紫烟诡秘的看着他微微发笑。 南宫少游也懒得理他,反正大战在即,跟宋婉儿即便睡一间房间,也不会入林紫烟想的那样,可即便是又如何,两人都是夫妻了,有什么关系呢。 他本来对这些世俗的东西没什么上心,当下更是毫不介意。 “掌柜子,这山中的灵魂度在哪?”南宫少游直接道。 “灵魂度?”掌柜用手敲敲额头道:“客栈你可真把老朽给问倒了,老朽久居此地,可真没听说过什么灵魂度。” 南宫少游正奇怪间,突然两名汉子走进客栈,其中一名粗声粗气道:“你说气人不,本来赶着要到山的那边,就冒险走走那灵魂度,谁知道竟然山上落下石头,把那道路给封住了,想过也过不了。” 另一名汉子道:“大哥,这不是上天救你一命吗?那灵魂度每年冒险过去的人,不知多少人葬身谷底,你却是倒好,估计上天看你平常比较虔诚,所以落下天石,将道路给封住了,你应该回家杀了攻击酬谢神恩。” 林紫烟听了,马上向着两人喊道:“喂,两位大叔,那灵魂度怎么走?” 两人斜睨了一下林紫烟道:“小姑娘,那里可险峻得很,我们大老爷们都过不去,更不要说你一个小姑娘了。” “谁说要过去了,是我的一个大伯准备大婚,刚才听你们说什么天降大石,便想去替他们祈福,讨个吉利。”说罢她逃出二两银子递给其中一名汉子:“这点银子,就作为我大伯去祈福的一点彩头。” 那汉子笑眯眯的收下,走到门口,向着那云雾弥漫的山上一指道:“小姑娘,你看见那雾气弥漫的山头吗?灵魂度便在那里面,你要去的话,沿着这山道上去便是。” 林紫烟道一声谢,便和南宫少游,宋婉儿走上了上房。 “少游,刚才的两人也是那老儿的同伴。”宋婉儿道。 南宫少游道:“不错,估计他们是以为我们来保护师父的,便直接了当告诉地址了,管他这么多干嘛,我们今晚就上去!” “今晚?不是约了三天后码?”宋婉儿奇道。 林紫烟笑道:“婉儿师伯,你真是老实,就想古代那些人打仗,看到敌军渡水不发动攻击,偏偏要等到人家过了河,整顿好军容了,才去作战,结果自己输了,你们是想早点了结事情,当然是趁着敌人没准备好,就上去,几下子完结了,就会逍遥宫,早点成亲,为太师父生个孙子,岂不是更好。” “呸!你这小丫头人小鬼大,不过道理却是这般。”南宫少游笑道:“我现在就下去吩咐掌柜准备酒菜上来,我们在房间吃,也不要到外面了,省得多生事端,带吃完后,紫烟你便替我乔装打扮,晚上我跟婉儿就出发。” 宋婉儿站起来道:“少游,让我下去吩咐掌柜子吧。” 带宋婉儿下去后,林紫烟笑道:“这婉儿师叔今天奇怪了,本来任何事情她都听你吩咐,今天倒是主动起来了。” 第491章 南宫少游侧着头想了一阵道:“还是生一个女的好,小时候可以替她打扮一下,大一点又可以孝顺爹爹,哎呀,还是不好。” “为什么又不好了?”宋婉儿笑道。 “女的小时候太过疼爱,长大了要嫁人,做爹爹的肯定不舍得,那时候注定是要心痛的!”南宫少游夸张的捂住胸口。 宋婉儿笑道:“那就生一个男孩吧,他可以跟着你去打猎抓鱼,长大了也可以保护娘亲。” “嗯,这样想来也是好的。”南宫少游突然正式道:“婉儿,我们成亲后,要多点陪陪师父,你看我就光想想自己以后的女儿要嫁人都这么的不舍,师父跟你十七年来都没好好的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现在又把你交给我了,我太对不起他老人家了,从小由他养大,养大后又抢了他的女儿,实在是忘恩负义。” “你这个傻瓜,我爹爹才不会这么想,他本来就把你当做儿子一般看待,现在你跟我好了,他老人家一定更加的开心,这样跟你更加的亲密了。” “不错,师父自小就把我当做儿子了,婉儿,你说日后我们的儿子女儿都不姓南宫,跟娘亲姓,都姓宋师父他老人家会不会更加的开心。”南宫少游认真道。 宋婉儿对于这些世俗的观念没有多大的认识,却也不觉得南宫少的深意,便道;“姓什么都好,反正都是你我的姓氏,爹爹都一般的开心。” “婉儿,我现在的心已经飞回逍遥宫了。”南宫少游怀里搂着温软如玉的宋婉儿,感到从她身体传来一阵阵的温暖。 “少游,我何尝不是如此,世事真奇怪,当日我说回逍遥宫等你回来,一等就是一年了,虽然记挂,可心中还是能够忍受,但现在明明已经看到你了,心里却是一刻都不愿迟疑,就像立刻飞回去。”宋婉儿呆呆的说着。 “回去后,你我就立刻拜堂成亲,从此每个晚上,都可以抱着我漂亮的婉儿安然入睡,早上起来,睁开眼睛,便可看到你慵懒的神情。”南宫少游也是呆了。 宋婉儿道:“早上起来你未必可以看到我了。” 咯噔! 南宫少游的心一阵剧痛:“为什么?” “我是你妻子,早上当然是要为你去准备好早点,还有洗脸的热水。”宋婉儿柔声说道。 “哎,吓了我一跳!”南宫少游心有余悸的说道。 此时月色渐渐升向半天,南宫少游看看窗外道:“婉儿,时间到了,我们此刻就去那灵魂度,他们本来是明天约师父的,我们今晚就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这样便不会着了他们的道。” “嗯,都听你的。”宋婉儿温言道:“少游,出发前,我可以向你讨一个吻吗?” “傻瓜,你是我妻子,这种事情当然是丈夫提出来的,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亲吻你甜美的小嘴,只是我现在作了师父的打扮,总是心中有些怪异,先记载账上,等这事一了,我们便不急着去找三弟他们,而是重回这客栈,我要抱着着,好好的吻着你,吻上一天一夜,不单只要吻你的小嘴,还有吻你....” 南宫少游说到动情处,胸膛起伏,有点不能自已。 他担心真的控制不住,立刻摇摇头,令脑子清醒一点,大步走出客栈大门。 宋婉儿脸上一阵的失落,不过也立刻跟了上去。 走出客栈,金风扑面,南宫少游滚烫的心稍微平静,转头道:“婉儿,我们比赛,看谁最快上得了灵魂度!” “好吧,不过一定是你赢的。”宋婉儿落寞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的笑意。 两人便沿着那汉子指点的山路,一路狂奔,南宫少游并没有使尽全力,而是跟宋婉儿一起的飞奔。 轻功施展开来,体内真气流转,南宫少游顿时感到心胸为之畅快,宋婉儿身上的幽香,随风飘送,更是令他豪气顿生,而又柔情万捋。 不禁暗中感叹:“南宫少游真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啊,不过觅得如此佳人,就算当个狗熊也是好的!只是如果我是狗熊未免唐突了佳人,看来还是当英雄的好。” 山路蜿蜒,而且杂草丛生,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走过,南宫少游猜想,应该是那灵魂度十分险要,而且死过不少人,自然是多了许多的诡异传说,以至于没人敢上去。 这一路上并没有看到什么老人的帮手,很快就上到接近顶峰。 南宫少游突然停住了脚步:“婉儿,这里有古怪!” 宋婉儿也随即停下来,左右四顾道:“我看不出有什么古怪。” “在第一个客栈,那汉子说灵魂度是架在两山之间的一道桥,你看,这山跟对面的山在前面便是间隔得最近的,而山下也是云雾缭绕,灵魂度估计也是在那了,可那汉子不是说了,这里有石头挡道吗?可哪里有石头。” 噗呲! 宋婉儿忍不住笑道:“少游,你平时比我聪明许多,为何现在却是糊涂了,那是汉子骗人的谎话,就算他要在这里放置一个石头,也不一定是现在放啊,我们一早知道那汉子是在骗我们上来的,既然如此,有没有石头根本就不重要。” 南宫少游微微一怔:“婉儿说得很对,这本来就是极为简单的道理,平常就算复杂十倍的事情都难不倒我,今晚却是为何这般呢。” 他也不敢再往下想:“婉儿,既然到了,我们便上去看看吧。” 宋婉儿也没多说,反倒是直接走到南宫少游前面,南宫少游一怔,可马上会意了,宋婉儿一直觉得心中有所担心,而她的心又跟自己紧紧相连,所以担心自己出事,便一马当先,如果有事情便替自己先挡了。 于是他一闪身,想要从南宫少游身边穿过,不过身形一闪,立刻停住,宋婉儿对他情深义重,反正都是有了同生共死的盟约,自己这般要抢在她之前,岂不是小窥了她。 第496章 于是便在这里利用了一班受他要挟的非中原人士,将慕容霏霏杀了,而自己却是置身事外,所以今晚是没有一个三元教的弟子在场。 在矛子元心中,南宫少游就只有一个未过门的妻子,便是慕容霏霏,所以跟这些人交代了要杀南宫少游未过门妻子慕容霏霏。 在开始的时候,无论是西域人还是蒙古人,喇嘛问的问题都是,宋婉儿是不是南宫少游未过门的妻子,那便误会了。 而后来在打斗中,有人失声说了要杀慕容霏霏,宋婉儿是在民间游历的时间少,所以人很单纯,可并非是蠢,非但不蠢,还十分聪明。 虽然她猜不透那些人为什么要杀慕容霏霏,可慕容霏霏在江湖上和南宫少游闯荡了许久,而且做出了许多惊动武林的大事,有人要杀她是也是很正常。 现在的处境十分明显,她跟慕容霏霏都是没有了内力,南宫少游被人点穴,所以慕容霏霏是必须要死的。 她心中极爱南宫少游,也知道在南宫少游心中十分爱自己,可跟慕容霏霏相比,始终有稍微差一点,她觉得两人只能一人陪伴南宫少游的话,觉得他跟慕容霏霏一起,会比自己快活一点。 而且,她也是十分爱护慕容霏霏,又怎可看着她死去,现在既然被误会了,便将错就错,所以佯做嫉妒,令人点了慕容霏霏的穴道。 她是恐怕慕容霏霏说出事实丢了性命,其实她也是知道,就算慕容霏霏说了,那些人也未必相信,在不信任的情况下,最为妥当的做法就是两人都杀了。 宋婉儿在被擒获后,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这个事情,便做了这个决定,她此刻的心也是十分凄酸,本来替这两人任何一人死,都是心甘情愿的,可偏偏自己心中有无数的话要说,但是却不能说。 南宫少游看着宋婉儿对这自己甜笑,看着慕容霏霏在大石下痛苦抓狂,他也是伤心到了极点。 也是有满肚子的话无法说出来,难道要他说石头下的才是真正的慕容霏霏,你们杀她吧,不要杀上面的那位姑娘,这些话怎么能说得出口。 宋婉儿长叹一声,她是宋子休的女儿,也有乃父之风,十分洒脱,立刻昂然道:“阿合木,我没什么遗憾了,你杀我吧!” “不要!阿合木,你杀我吧,矛子元其实要杀的是我,不是她!”南宫少游声嘶力竭的喊着。 可无论他怎么喊,也阻止不了阿合木手中那把明晃晃的刀刺入了宋婉儿的胸膛! 宋婉儿对着南宫少游甜甜的笑着,又像着台下的慕容霏霏微笑着说了最后一句话:“你不必伤心,不要自责,好好照顾少游,还有我父....” 那个“亲”字便成了她永远都说不出口的字。 阿合木手中握着那把利刀,竟然不敢拔出来,看着宋婉儿颓然倒地,他茫然的后退几步,“嘭!”掉下了大石。 慕容霏霏冲过去,拼命干的打着他,踢着他,他并没有反抗,捡起慕容霏霏的倚天剑,把剑尖对着自己胸膛:“小姑娘,你替慕容姑娘报仇吧。” 慕容霏霏用力在倚天剑上一推,她手中无力,一个踉跄便撞到倚天剑的剑柄上,凭借身体的重量,反倒把倚天剑刺进了阿合木的胸膛。 “谢谢!”阿合木说了一句,向着石头上宋婉儿的尸体跪下,用力的拔出了倚天剑,颓然倒下。 余下的十几人,纷纷对着宋婉儿的尸体行礼,鱼贯下山,慕容霏霏又极力冲上前,不断的打着众人,这群武功高强杀人不眨眼的汉子,今晚害死了如同观音菩萨一般端庄的宋婉儿,竟然人人心中愧疚,都认为被慕容霏霏打中是一种赎罪。 终于十余人也消失了,南宫少游在原地嚎啕大哭,哭得声音都嘶哑了,慕容霏霏却在不断的攀爬着,她要爬上那块大石,去寻找宋婉儿,可手中无力,不知跌倒了多少次,可她仍旧是不断的尝试。 突然腰间被一只冷冰冰而有力的说抓住,身体一轻,便上了石头,是南宫少游,他已经凭借内力冲开了穴道。 慕容霏霏感到背上一阵酸麻,哑穴也被南宫少游解开了,鼻子下问道一股清香,是她赠与南宫少游的香囊。 她拼命扑倒在宋婉儿的尸体上,大哭着,喊着宋婉儿的名字。 南宫少游不再嚎哭,慢慢蹲下,让宋婉儿的尸体依靠在自己怀里,右手在刀柄上一拔,手快速的按住宋婉儿的胸膛,不让血冒出来。 “霏霏,快点替婉儿止血。”南宫少游嘶哑的声音吩咐道,那语调就像是宋婉儿还没有死,只是受了伤一般。 慕容霏霏也是呆呆的从怀里拿出程忱配置的止血灵药,轻轻替宋婉儿解开胸前的衣襟,把止血药涂上,又在自己衣裙上撕下一片,小心翼翼的替宋婉儿包扎好。 “婉儿,霏霏已经替你包扎好了,还痛吗?”南宫少游把脸贴到宋婉儿的脸上:“当然是用得厉害,你这傻孩子,就是喜欢估计别人感受,就算是痛了也不出声,自己独自去忍受。” 慕容霏霏立刻拿出一颗药丸,塞进宋婉儿口里:“婉儿姐姐,这是最好的止痛药,吃了就会止痛的。” 南宫少游搂住宋婉儿柔声道:“婉儿,你在山洞里待了十七年,我一直以为你是极能够忍受,这么长的时间都可以一个人过,原来是我太笨了,你也很怕寂寞,经常在盼望着我来陪伴,现在你又要一个人了,会不会害怕?” “师兄,那个时候是我经常找你去玩,以至于没有好好的陪婉儿姐姐,现在就由我去陪她好了,寂寞的滋味真的不好受。”慕容霏霏说完一手捡起地上的利刀,用力的往自己胸膛刺过去。 南宫少游连忙伸手一挡,把刺刀打的飞下岩石,顺手一把将慕容霏霏搂在怀里,慕容霏霏再次嚎啕大哭,南宫少游紧紧的抱着她。 第497章 南宫少游一手抱着宋婉儿的尸体,一手搂着慕容霏霏,一边安然无声,越发冰冷,一边梨花带雨,哭得全身发烫。 他一时间情愿时光便要停止,他可以永远的抱着这两个最心爱的女人,从此宋婉儿的体温最终不会会冰冷,慕容霏霏不用哀怨。 这块岩石也是他不愿意离开的,这要一离开这里,世间万物对他来说都是变化了,他从此不会再有半点的快乐,而慕容霏霏更是背负了终身的内疚。 宋婉儿从七八岁开始便收寒毒侵扰,十七年后终于使身体不再冰冷,可这问温暖仅仅维持了两年。 两天前,这位端庄美丽的女孩,还是躺在自己怀里,二人情意绵绵,两天后,她仍旧躺在自己怀里,却是阴阳相隔。 也不知过了多久,慕容霏霏已经哭得沙哑了声音,泪水已经干枯,身体也逐渐变得冰凉,而宋婉儿的身体却渐渐有了暖意。 南宫少游一阵心悸,连忙伸手探到她的胸口,可里面没有丝毫的心跳,突然眼前金光万道,原来是太阳出来了,把宋婉儿的身体照暖了。 南宫少游此刻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埋葬宋婉儿,他是绝对不愿意,只要那黄土改过了她的俏脸,就永远成为了回忆。 他想安慰慕容霏霏,可任凭他读遍天下的书,却不知可以用哪一个词句去安慰。 他迎着朝阳,在宋婉儿的唇上亲了一口,唇上感到一阵冰冷,那里不再会传来温馨的回应,他又在慕容霏霏唇上亲了一口,想表示安慰,可那里也不再是香甜柔滑,而是干涩凄苦。 “霏....” 南宫少游想开口说话,可喉咙一阵痛苦,竟然说不出任何的话语,可心反而怠慢了,安静了,他其实真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太阳慢慢爬到中天,宋婉儿的神情仍旧如死前一般的端庄美丽,南宫少游仿佛看到她偶尔的一点小顽皮,十分可爱,可这张脸上永远都不会再呈现出这样的神情。 “婉儿,太阳太猛,我们到阴凉的地方吧!”南宫少游呆呆的站起来,他一手把宋婉儿紧紧搂在怀里,一手将慕容霏霏也搂了起来。 “霏霏,婉儿姐姐太累了,我要抱着她走下山,你可以自己走路吗?”南宫少游十分的温柔。 慕容霏霏没有说话,如同没了灵魂的人儿一般,慢慢走向山道。 她的倚天剑也放到石头上,竟然置若罔闻,南宫少游捡起来,挂在腰间,抱起宋婉儿,跟着慕容霏霏一直下山。 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下了山,客栈掌柜认得南宫少游,知道他为人大方,正要出来招呼,却见他跟慕容霏霏均是满是是血,而他怀里还抱着一位胸前衣服染满鲜血的女人,不知死活。 他偷眼看去,只见那女人便是跟南宫少游一起投诉,报称是他妻子的人,可脸色苍白,手脚僵硬,明显是已经死去。 “客官,你娘子已经死了。”掌柜子轻轻的提醒道。 南宫少游无神的双眼突然喷出一阵怒火:“谁敢说我娘子已经死了!” “嘭!” 他突然把宋婉儿的尸体放直,身形一闪,两人身体紧贴,一起飞出,南宫少游带着宋婉儿的手一掌打在客栈的柜台上,整张大理石做成的柜台被他打的粉碎。 吓得大堂正在吃饭的客人纷纷躲闪,南宫少游斜睨着全身发抖的掌柜道:“掌柜子,这两天我娘子都说心绪不宁,所以心情不好,而你又偏偏拿了一对不完整的龙凤烛过来,晦气得很,所以她把你的柜台打碎了,你心中可有不满?” “扑通!” 掌柜立刻跪下,叩头道:“客官,是小可不好,小可疏忽!” 他不断的磕头,磕得前额都出血了,南宫少游冷冷道:“起来吧,我娘子为人端庄,从来都不爱跟你生气,她是原谅你了。” 可掌柜那里敢起来,还是在那不断的磕头,南宫少游怒道:“叫你起来,你还在那磕头,是否要说我娘子十分野蛮,竟然是说一不二的人?” 掌柜听了急忙磕了三个头才敢起来,可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双脚打卦,互相撞击着。 “掌柜子,今日可曾见一位神仙似的高大老人经过。”南宫少游道。 “有!”掌柜急忙道:“那老人十分飘逸,如同神仙下凡,而且和蔼非常,早上来用午膳,然后向前走了,对了,他还说自己姓宋。” “嗯,那谢谢你啦!”南宫少游说完,从怀里拿了一锭十两重的银子,抛到掌柜面前。 然后重新抱起宋婉儿,继续前行,掌柜看着地上的十两银子,呆呆的不敢去捡起来,也不敢走。 南宫少游也没管他,低声多宋婉儿道:“婉儿,师父到了前面的客栈,我带你去找爹爹,好吗?” 说完扬长而去,慕容霏霏指着地上的银子道:“还不快点捡起来,这是婉儿姐姐给你的,她温柔端庄,是不会随意发脾气的,我可不同,随时都会杀人!” 掌柜子一听,心中恐慌,连忙捡起来,抬头处,慕容霏霏白影一闪,已经跟着南宫少游去了,他呆呆的站在原地,仿佛置身于梦境一般。 南宫少游抱着宋婉儿在前面慢慢走着,慕容霏霏在后面痴痴的跟着。 “轰隆!” 一声闷雷响过,可两人置若罔闻,还是那样静静的走着,突然下起了倾盘大雨,大雨洗刷着两人身上的血污,南宫少游的心中也想着后面有一个慕容霏霏,想问一句她是否安好,可不知为何,就是不想说话。 慕容霏霏也是如此,也想关心南宫少游一句,可也是心中压抑,不想多说一句,只想慢慢的走着,甚至是自己的灵魂可以脱离身体。 他们很想见到师父宋子休,可也十分害怕看到他,恐怕看到他老人家后不知事情会发展成怎样。 “师兄!霏霏!师姐怎么啦?”突然一个大汉从雨中跑来,那人正是沐翼云! 第498章 沐翼云迎着雨水跑到南宫少游面前,突然看到宋婉儿的尸体。 昂藏九尺的身躯,竟然晃了一晃,几欲跌倒,过了良久才失声痛哭道:“师姐!” “哇!” 沐翼云一声狂叫,从背后拔出狼牙棒,在雨水中任意挥舞,最后竟然不断的向着路边的一块大石头锤击,打得火花四溅。 “嘭!” 一声巨响,岩石被打得整块裂开,而沐翼云手中的狼牙棒也折为两段,他双手被震得虎口裂开,血流不止,可他还是奋力的向着地面拍打。 在叶图南死的时候,沐翼云也是这般的疯狂,当时慕容霏霏一直愧疚于心,认为他心中是恼恨自己的义父,可今日看来,方知道这位爽直的三哥脾性便是如此,对兄弟姐妹的感情是溢于言表的! 她看着十分心痛,雨水打在她的嘴唇上,顿时解去了她方才的苦涩,她跑过去,一把抱着沐翼云哭道:“三哥,你不要这样,婉儿姐姐会看到的,她的心也会痛的。” 沐翼云跟慕容霏霏抱头痛哭:“霏霏,是谁这么狠心,竟然害死了师姐,师姐为人端庄和善,难道这各界上还有人舍得对她下毒手吗?” “是矛子元!”慕容霏霏大哭道。 “矛子元!哇!”沐翼云一声怒吼:“霏霏,矛子元在哪?我要去杀了他!” “不知道!”慕容霏霏狠狠道:“可他的老巢就在江西,我们就去江西等他,不单只要杀了那老贼,还要把三元教灭了!” “好!霏霏,我们这就去!”沐翼云一把拖着慕容霏霏的手大步便走。 “三弟,霏霏,我们现在首先要把婉儿送到师父身边,然后大伙再去江西!”南宫少游终于开口了。 沐翼云一怔道:“师兄说得是!” 他为人爽直,情绪来得快,去得快,方才是最伤心的人,此刻却是变成了最冷静的人。 “我不要见师父!”慕容霏霏突然掩着脸想要往回路上飞奔,却被沐翼云一把拉住。 他柔声道:“霏霏,怎么不去见师父,有师父做主,还怕杀不了矛子元吗?” “三哥,你不知道,是我害死了婉儿姐姐,不是因为我,她根本不会死,就如同我害死五哥一般!”慕容霏霏挣脱了沐翼云的手,却被南宫少游一把抓住了。 “师兄,霏霏在说什么胡话?”沐翼云狐疑道。 南宫少游叹了一口气道:“霏霏十分爱护婉儿,又怎么会害婉儿,如同五弟一般,根本霏霏也是无辜的,她现在伤心过度,在说胡话,我们回到师父那再说吧。”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慕容霏霏哭到:“矛子元要杀的是我,婉儿姐姐却冒认了我去受死!” 沐翼云听了心头大震,可更加的不解:“霏霏,矛子元要杀你,师姐跟师兄都在,任凭他武功再高也是无可奈可,况且他也认得师姐,认得你,怎么会这样。” “三弟,不必说了,这事见到师父再说吧。”南宫少游即便再伶牙俐齿此刻也是无言以对。 “师兄,师姐去世了,你跟霏霏都悲痛欲绝,可毕竟还年轻,可师父,你说怎么交代?”沐翼云道。 “三哥,你说什么,婉儿姐姐去世了,我跟师兄比师父还要痛心,你可知道!”慕容霏霏抓狂道。 沐翼云摇头叹息,并没有说话,伸手拉着慕容霏霏的手,一直往前走,慕容霏霏也是随她这样拉着。 雨终于停了,太阳出来了,南宫少游的心更加的悲痛,他希望雨不要听下来,这样他还感到舒服一点。 这次宋婉儿的死,南宫少游是心痛欲绝,几乎有了轻生的念头,可却心中强忍,师父宋子休自小便带他如同亲生儿子。 当日宋子休的儿子夭折,却救了南宫少游,而且两人出生八字一般,宋子休便认为他是自己的儿子,现在宋婉儿死了,南宫少游知道自己更加要替宋婉儿担当起照顾师父的责任,所以他不能有丝毫的软弱表现出来。 终于还是走到了前方的客栈,远远的便看到宋子休站在门外,他看到南宫少游等人,竟然二十余年,第一次展示轻功,如同飞燕般凌空而至。 他脸上目无表情,呆呆的看着南宫少游手中的宋婉儿,似乎一早就心有灵犀,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遭遇不测,否则以他超过五十年的内力修为怎么可能如此的慌张,竟然一早站在客栈门口。 南宫少游想努力振作,可看到师父却是如何能忍住,立刻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师父,徒儿没办法保护自己的妻儿,没办法保护你的爱女,以致被矛子元奸计所害!” 他说到这里,突然眼前一黑,竟然晕倒,以南宫少游此时的修为,即便是被一流高手重力击中,也是不会如此晕厥的,他是一早就伤心过度,精神散乱,只是一味的强忍,此刻看到师父,终于是释放了出来,竟然晕厥。 宋子休茫然的在南宫少游后背的“命门穴”以一股纯阳真气灌入,令他马上醒转,可眼前的慕容霏霏却又晕倒,被出来的林紫烟扶起来。 “师伯,此刻也不要回什么逍遥宫了,咱们一起去找矛子元报仇,把那老贼碎尸万段!”林紫烟狠狠道。 “紫烟,婉儿师伯会知道你的一片真心的!”宋子休抱起宋婉儿。 “嘭!” 从宋婉儿怀里掉出两块金锭,林紫烟捡起来,不禁悲从中来道:“这是我送给婉儿师伯的贺礼!” “从此处到逍遥宫路途遥远,婉儿恐怕是经受不住。”宋子休蓦然道:“紫烟,你为人精明,而且伶牙俐齿,太师父派你上少林,限你三日来回,请来少林高僧来为婉儿师伯超度,绮婷,你到附近办一副上好的棺木,买一个玉净瓶回来,翼云,你到附近找一些上好的荔枝木回来,少游,霏霏,咱们三人便在这里替婉儿守灵,待少林高僧到了,便将之火化!” 第502章 “霏霏,你忘记师父的话了吗?”南宫少游柔声道:“你现在不是慕容霏霏了,你是南宫少游的妻子,是宋子休的女儿,是婉儿在世上托付的人。” 慕容霏霏听了,立刻拿起筷子,夹起菜肴,大口大口的吃着,南宫少游看见了,也陪着她大口大口的吃着。 吃完斋菜,两人脸上都呈现出一点的血气,也不像这几天来的脸色苍白了。 两人来到宋婉儿棺材前,只见了闻大师正在念诵佛经,了广大师在一旁陪伴着宋子休,并不时的解释着。 终于了闻大师念完佛经,了广大师站起来道:“南宫施主,可以抬出去火化了。” “少游,便有你我去抬吧。”宋子休道。 “了闻师兄,我们也为宋女侠尽一分力吧。”了广大师道。 于是宋子休,南宫少游,了广大师,了闻大师,四人一人执着棺材的一脚,抬出了客栈门口,在客栈门口早已摆放好沐翼云准备好的荔枝木了。 四人把棺材放在荔枝木上,了广大师盘膝合十,在前面念着佛经,念完一段佛经后,只见他两趟衣袖都鼓得涨涨的,大家知道他在运功,突然他口称佛号:“阿弥陀佛!” 双掌往前一送,“嘭!”荔枝木上便燃起了熊熊烈火,他虽然没练过幽冥教主的“烈焰掌”之类的内功,可少林内功是至阳内力,用内功把木头点燃,到了他这般修为,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曾绮婷马上拿来一些听这三天折好的纸钱,在火堆旁慢慢的少着,林紫烟也走过去帮忙烧。 终于大火熄灭了,地上尽残余着灰烬,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小心翼翼的把宋婉儿的骨灰都装进了白玉净瓶里面,把瓶口封好。 宋婉儿的丧事办完了,送走了少林两位高僧,一行五人也返回天山,一路无事,这天已经来到逍遥宫一百例外的富贵客栈。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十分感叹,慕容霏霏第一次下山,便是在这里跟南宫少游回合的。 林紫烟突然道:“太师父,师伯,师叔,你们在这里好好安顿,我连夜赶回逍遥宫。” 曾绮婷奇道:“紫烟,你为何这般着急赶回去?” “师娘,在逍遥宫有灵宝道长,柴安老先生等人,都不知道这个事情,我是要早点回去跟他们说一声,以免太师父上去了,他们又啰嗦一番。”林紫烟把曾绮婷拉到一旁,低声道。 曾绮婷听了点头道:“你想得真是周到,那快点去吧。” “紫烟!”宋子休突然道:“你回到逍遥宫,跟各位宾客和逍遥宫众人说了婉儿的事情,可少游跟霏霏的大婚照例进行,你跟逍遥宫的人交代,就在三天后把。” “爹爹!”慕容霏霏惊叫道:“婉儿姐姐尸骨未寒,又怎可...” “霏霏,逍遥宫岂同一般世俗的地方,难道还要你守孝三年不成?婉儿一心就是想看到你跟少游成亲,你们的事情早点办了,婉儿的心便早点安息。”宋子休道。 林紫烟喜道:“便该如此,婉儿师伯也是想南宫师伯和霏霏师叔早日成亲的,你们若然还诸多顾虑,反倒辜负了婉儿师伯一片苦心。太师父,我这便去了!” 林紫烟说完,立刻出了客栈,连夜向逍遥宫进发。 慕容霏霏看着南宫少游,南宫少游柔声道:“霏霏,我们便按师父所说的去做吧,这也是婉儿的心愿,况且在逍遥宫上有你柴家的几位家臣,这样,也好向他们交代。” 慕容霏霏听了,点点头,本来跟南宫少游成亲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现在却是一件令她十分难堪的事情。 终于,四人也是回到了逍遥宫,逍遥宫里的二百余人,都出来迎接,哭着要拜祭宋婉儿。 南宫少游把宋婉儿的骨灰放在逍遥宫的大殿前,逍遥宫顿时哭声一片,宋子休也感到十分的凄然。 慧元师太拿了法器在宋婉儿骨灰前为她诵经。 灵宝道长和梁楷走来对宋子休道:“宋大侠请节哀顺变。” 宋子休点头答礼,灵宝道长道:“宋大侠,老道有一句话不知如何开口。” “但说无妨,你我是何等交情。”宋子休道。 “婉儿刚刚去世,少游和霏霏的大婚,是否应该押后,我看他们两人也是十分的凄酸。”灵宝道长道。 “有劳道长了,可这是婉儿的心愿,所谓有情人终成眷属,婉儿和少游始终有了一个遗憾,世事无常,我想让少游和霏霏早日成亲,不必有如此多的牵绊。”宋子休道。 此时柴安也过来跟宋子休见礼,他们是第一次见面,可都彼此神交很久,柴安道:“宋大侠,宋小姐的事情的确令人十分难过,我心中当然想小郡主跟少游可以早日成亲,可现在恐怕不合适,也对宋小姐十分的不敬,倒不如再迟半年,你看如何?” 宋子休还是那句话:“世事无常,还是早日成亲的好,不想再有任何的羁绊。” 其余的人都听到了宋子休的话,其实心中都觉得十分有礼,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的事情,他们都不是外人,都知道得十分清楚,如果两人能够早日成亲,的确是少了很多麻烦,就算这次宋子休下山,也是为了两人之事,若非如此,宋婉儿也不会惨死,可这话大家都知道,但谁又敢说出口呢,都觉得宋子休的做法是对的,可此刻逍遥宫一片愁云惨雾,要大家立刻收拾心情,由大悲转为大喜,又是十分为难的事情。 “各位,婉儿过世,最伤心的莫过于作为父亲的我。”宋子休朗声道:“可我知道婉儿最大的心愿是能够嫁给少游,虽然她不在这世上了,可她的心愿也算了了,从此以后,大家都要称她一声,南宫夫人,而少游跟霏霏成亲,也是婉儿的一大心愿,也是她过世前的愿望,所以如果大家是爱惜婉儿,便应该替她完成这个心愿,三天后为少游和霏霏举行大婚。” 第503章 不管是自命清高的灵宝道长,还是看透世情的慧元师太,甚至是对慕容霏霏忠心耿耿的柴安,都为之动容。 想来古往今来,如同宋子休一般豁达的也只有他一人了! 宋婉儿的丧礼并没有什么繁文缛礼,十分简单,可却包含了大家浓浓的情意和深深的思念。 她的骨灰一半埋在逍遥宫前一刻桂花树下,那是小时候南宫少游和宋婉儿亲手栽种的,已经有二十年树龄了。 而另一半,南宫少游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安葬,要放到房间里摆放。 柴安提议道:“少游,老夫杂学很多,年轻时候曾学过制作瓷器,倒不如你把婉儿姑娘的骨灰交给老夫,我便用她来制作一个瓶子,你便可放在房间里,而且在瓶子里面,可以常年摆放婉儿姑娘喜欢的花朵,令她常年幽香扑鼻,你说这样好吗?” 南宫少游听了,觉得这个意见非常好,便把骨灰交给了柴安,柴安果然把她制造成一个十分典雅的花瓶,自此南宫少游便每日在花瓶里插放宋婉儿喜爱的花朵,如果他离开了逍遥宫,逍遥宫里的人都会每天替他照看。 宋婉儿丧礼后的第二天晚上,慕容霏霏端坐在房间,身上穿上了新娘子的衣裙,林紫烟替她认真的梳理着头发。 柴安坐在一旁,看着慕容霏霏不禁眼角含泪,动情道:“小郡主,记得十九年前,小公爷大婚,因为我年纪较大,而老爷也不在了,小公爷便让我作主婚人,当时第一次看到夫人,不禁心中惊叹,这世间上竟然会有如此美丽的姑娘,传说古代美人以西施为首,我估计西施也没有夫人的美貌,今日看到你,就跟当年夫人一模一样,心中不禁又有点感慨,少游不知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竟然能够配上你这等好姑娘,不过话又说回头,在当今武林,也只有他能够配得上你了。” 慕容霏霏笑道:“柴伯伯,我怎么能够跟妈妈相比呢,就算是样子一般,可她脾气一定是比我好上十倍。” 柴安哈哈大笑道:“夫人的脾气的确十分的好,柴府上下,没有人对她不是赞不绝口的。” 慕容霏霏道:“那么我也要学妈妈一般,以后好好照顾师兄。” 林紫烟笑道:“师叔,你有这个心肠,就已经可以跟伯母相提并论了,柴伯父一定是长得十分英俊潇洒,为人侠义,武功高强,他每一样都不比师伯逊色,而且长得比师伯俊俏许多,伯母自然对他十分温柔,哎,师伯这等相貌,充其量算是中等以上,英俊二字马马虎虎也是挨上一点边,所以,你就算对他如同我师娘对待师父一般,也是足够有余,我还觉得你不应该对他那么好呢!” 慕容霏霏和柴安听了不禁哈哈大笑,三人便在房间聊着聊着,不禁到了子时,柴安道:“好了,小郡主,你早点休息吧,明日一早,你便要起来。” 林紫烟也告辞道:“霏霏师叔,你早点休息吧,哎,奇怪,你说明天开始我是叫你伯娘好呢还是师叔好?” “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不过伯娘还是亲切一点。”慕容霏霏笑道。 “哈哈,你看你,这么快就把自己当成了他南宫家的人了,小心以后都被他欺负。”林紫烟笑道。 慕容霏霏正式道:“紫烟,你师伯是不会欺负我的。” “好啦,好啦。”林紫烟笑着离开了慕容霏霏的房间。 慕容霏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到明日这个时候,已经是跟南宫少游同床共枕了,不禁脸上微微发烫。 她自小到大,事无大小,都爱跟南宫少游说,这一晚也不例外,她希望把自己的喜悦对南宫少游说,这一晚还是把他当成以前一起胡闹的大师兄。 慕容霏霏的房间跟冷依依和宋婉儿的房间是相连的,要到南宫少游的房间还要过一个院子。 她推开房间门,正要走向南宫少游房间时,看到自己隔壁的房间竟然亮了灯,心中暗笑:“婉儿姐姐这么晚还没睡觉。” 突然心中一阵的酸痛,她这才想起,宋婉儿已经去世,心中十分的恼恨:“慕容霏霏,你竟然如此的没良心,婉儿姐姐是为了你而死的,可你却是只过了两天时间,便将她忘记,心里只想着自己的快乐时光。” 她想到这里,不禁泪如雨下,心想,在宋婉儿房间里的估计是师父了,便轻轻走过去,想跟师父说说心事。 待走到宋婉儿窗前,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里面,那是南宫少游,他正呆呆的依靠在宋婉儿的床上,双手抱着双膝,身上是穿了红色的新郎衣服,可脸上并没有一点喜兴。 他满脸泪痕,突然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婉儿,你在天之灵应该知道,明日便是我跟霏霏大喜日子,我相信最高兴的人是你了,你一直希望我跟霏霏能够好好的,可你这傻丫头,可曾有为自己想过,哪怕是一刻钟,那天在灵魂度,我还历历在目,看着你的鲜血从胸口涌出来,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可是无论在师父,在霏霏,在逍遥宫所有人面前,我都不能表现出来,婉儿,很多个晚上,我都在恨你,你知道吗?你为什么这么自私,一个人就走了?你曾经说过,在山洞十七年来,最盼望的便是我来探望你,可我偏偏没有经常的来,后来还狠心的离开了两年时间,哎,我一直以为你是端庄大方的姑娘,其实你是一个小女孩,需要我的痛爱,现在你孤零零的一个人,你害怕吗?为什么这么多日子,在梦中都不来看我一眼,你是怕我看到了你就不舍得吗?” 南宫少游说到这里,不禁泪如雨下,房外的慕容霏霏听了也十分动容,他轻轻推开房门。 南宫少游抬头看到是慕容霏霏,连忙努力的挤出笑容,慕容霏霏快步走过去,把南宫少游的头搂在怀里,柔声道: “师兄,在霏霏面前,你何须有任何的隐瞒,要哭便哭吧。” 南宫少游听了,刚刚强忍的泪水又夺眶而出,他强忍了许多日,今天终于崩溃了,在慕容霏霏怀里不知哭了多久。 终于心中压抑的情绪也发泄出来了,他轻轻立刻慕容霏霏的怀抱,看到她新娘服的胸前,一片湿漉漉的,知道是自己的泪水。 在慕容霏霏面前,他是不需要隐藏的,所以也毫不介意,笑道:“霏霏,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说罢轻轻的拉着慕容霏霏到自己怀里,慕容霏霏幽幽道:“师兄,霏霏已经是你的人了,身上任何衣物也是你南宫家的,有什么可惜的呢。” 南宫少游在她唇上轻轻一吻道:“霏霏,我哭完了,这些日子心中的抑郁也减少了,明日你我就要大婚,从此以后,我便好好的爱护你,终日的陪着你,寸步不离,你会觉得我烦厌吗?” 慕容霏霏身体微微一震道:“师兄,这便是我日夜盼望的日子,我知道你一定会对我很好。” “当然,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对你好,还对谁好呢?”南宫少游柔情道。 “师兄,明天成亲后,便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日子,可你说,我一快乐了,会不会就把婉儿姐姐忘记了?”慕容霏霏呆呆的说着。 “傻丫头,没有人会忘记婉儿的。”南宫少游抚摸着慕容霏霏的秀发道:“只要你活得开心了,婉儿便也会十分的快乐。” 慕容霏霏突然直起身子,转过来,面对着南宫少游道:“师兄,当日婉儿姐姐问你,你到底是爱她多一点,还是爱我多一点,此刻,我也想问你这个问题。” 南宫少游微微一怔道:“霏霏,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难道你不知道那天是婉儿故意说的吗?她又怎么可能心中有这个想法。” “师兄,我当然知道。”慕容霏霏抚摸着南宫少游的脸:“你从来都不会对我说假话,刚才的问题我很现在知道答案,你可以告诉我吗?” 南宫少游的确在慕容霏霏面前是不说谎话的,他叹了口气道:“霏霏,我一直希望对你跟婉儿都是一样的爱护,的确,为了你们任何一个人,我都可以付出自己的性命,但一定要说出我爱你们两人谁多一点,我相信无论是你,还是婉儿,都是知道答案的,我怎么也不可以否认,的的确确,我是爱你慕容霏霏多一点。” 慕容霏霏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悦,反倒露出一丝失望的神情道:“师兄,那天你是口中能言的,为何不说出我便是慕容霏霏的真相?” 南宫少游叹气道:“人人都说,当日的情况是,无论我说不说出你的身份,婉儿始终是要死的,事实也的确是这样,说出后,你也会跟着杀害,大家都说我没有错,其实在生死关头,人又怎会如此理智,我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我不可能说出一句送你去死的话。” “那你忍心看着婉儿姐姐这样死去吗?”慕容霏霏流出一行清泪。 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答案,南宫少游是宁愿自己死了,也不会愿意看到宋婉儿死去,可就算是当时,他说出了真像,退一万步来说,那蒙古人也相信了,只要慕容霏霏一条性命,便可换会宋婉儿的性命,他也是开不了口。 反过来说,如果是慕容霏霏和宋婉儿当时位置交换,他也绝不会牺牲宋婉儿去换取慕容霏霏的性命,所以这个问题根本就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南宫少游一片惘然,不知该如何回答,慕容霏霏又轻轻倒在他怀里,柔声道:“师兄,是当然明白你当日的心情,哎,我真傻,浄爱问这些傻问题,好啦,明天就是你我的大好日子,明天过后,我们便要开开心心的过日子,不再去苦恼一些解决不了的问题。” 南宫少游听了心中十分温暖:“霏霏,你我就该如此,这也是婉儿的愿望。” 慕容霏霏拖着南宫少游的手离开了宋婉儿的房间,一直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依依不舍的看着南宫少游。 夜色下,慕容霏霏秀丽脱俗,脸上又带了一抹红晕,看得南宫少游痴痴的,他忍不住在慕容霏霏的唇上一吻。 慕容霏霏紧紧抱着他,深情的回应着,南宫少游也情难自已,幸福的品尝着幸福的甜腻。 慕容霏霏轻轻把小嘴移开,胸膛起伏,气息变得沉重,南宫少游知道她此刻也十分动情。 “师兄,今晚我不想离开你,你可否留下陪我。”慕容霏霏痴痴的说着。 “傻丫头。”南宫少游在慕容霏霏脸上轻轻吻了一口:“明天开始,你我便日夜陪伴,每天晚上我都要抱着你入睡,吻着你起床。” “不,师兄。”慕容霏霏踮起脚,在南宫少游嘴上长吻了一阵才道:“我等不到明天了,今晚便跟你是洞房花烛夜,我要把身子都交给你。” 南宫少游听了也十分动情,可他还是极力忍着:“霏霏,明日就是你我大婚,这里有许多宾客,也有你的部属,虽然你我是不计较世俗眼光,可也不能让你受委屈。” 慕容霏霏笑道:“师兄,我真傻,连一天都等不及了,好吧,那你赶快离去吧,再迟半刻,我便不会让你走了。” 南宫少游在慕容霏霏嘴上深深一吻道:“以后便是那倚天剑架在我脖子上,也不会走。” 说完,纵身一跳,飞上屋檐,直奔自己的房间,到了房间,立刻打来冷水,拼命的泼在脸上。 南宫少游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是有了什么样的定力,竟然可以在慕容霏霏如此柔情之下,忍心离去。 这一晚,南宫少游和衣躺在床上,可总是眼睁睁的,心中一直想念着慕容霏霏,明明天亮便跟她成亲了,可心中还是念念不忘,以至于十分后悔,为什么刚才没有答应留下来,陪同她,余人的眼光爱怎么就怎么,自己还管那么多干什么呢。 在思前想后中,最终也是睡着了,谁了不到一个时辰,已经听到屋外的吵闹声,立刻起床,打开门一看,只见古奚适已经站在门外,指挥着逍遥宫的杂役在布置着喜兴的灯笼。 “大师兄,恭喜,恭喜!”古奚适看到南宫少游立刻拱手行礼。 南宫少游立刻还礼道谢,古奚适笑道:“师兄昨晚肯定是一夜不能成眠,你看你的新郎官衣服,都那么不凌乱不堪。” 他笑着替南宫少游整理着:“不过这也是正常的,我大婚前一个晚上,哎,不要说前一个晚上,就算前几个晚上,我都是睡不着。” 南宫少游笑道:“能娶到六弟妹如此贤惠的妻子,就算一年不能成眠也是值得。” “那当然!”古奚适十分的高兴,悄悄地在南宫少游耳边道:“大师兄,再过多几个月便有人叫你做大伯父了!” 南宫少游一听喜道:“嘿!六弟真有你的!那也要提前恭喜你!” “师兄,那你也要加把劲,也给师父生个大胖孙子抱抱,让他老人家开心一下。” “这个当然,我会努力的!”南宫少游说完自己也哈哈大笑。 古奚适拉着南宫少游来到大殿中,宾客都到齐了,其实也就是灵宝道长,慧元师太,梁楷,柴安,张七,郭怀勇,萧九,其余的都是逍遥宫的人了。 大家看到南宫少游一起过来道喜,南宫少游也一一还礼道谢,这时候宋子休也出来了,他今天也是穿了喜庆的大红衣服,因为慕容霏霏是他义女,今日便是嫁女的好日子。 宋子休跟大家寒暄了几句,立刻对林紫烟道:“紫烟,快点进去请霏霏出来,我们逍遥宫从来不开十分日子的,只要大家都聚集在一起,便是好日子,早点拜堂,然后大伙高高兴兴的痛饮一顿,逍遥宫很久也没有喜庆的事情了。” 林紫烟答应着,飞快的跑去慕容霏霏的房间,正当大伙在为宋子休和南宫少游祝贺时,林紫烟又惊慌失措的跑回来。 她扬着手中的一封书信道:“不好了,太师父,霏霏师叔下山了!” 宋子休一听,大惊失色,接过书信一看,果然是慕容霏霏笔迹,大意是说,自己还是不能忘记宋婉儿的事情,宋婉儿去世了,自己不能独自快乐,独自享受南宫少游,叶图南和宋婉儿都是因为自己而死,冷依依的离开也跟自己有莫大关系,所以不能跟南宫少游大婚,可心中早已是他的妻子,最后希望南宫少游找回冷依依,跟她成亲,才是天作之合,请求他代为照顾师父宋子休和柴安,说自己从此隐居,不必寻找,就算找也不会找到自己的。 南宫少游听完师父读出了慕容霏霏的书信,立刻飞似的冲出了逍遥宫,一直往山下奔去,他要寻到慕容霏霏,可一直跑,跑到了富贵客栈,还是没有找到。 第508章 崔之成一听,心中大怒,静尘师太的意思明显就是说,你崔之成连我都赢不了,就不要想着去跟南宫少游较量了。 而且这句话是出自一名本该冲虚恬静的尼姑口中,本来他是想听到静尘师太谦虚几句,然后吹捧自己几句,好下个台阶的,想不到得到的回应了一呛再呛。 他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个尼姑,心中却住了一个心爱的男人,她一路云游也是为了寻到慕容霏霏,然后可以跟自己心爱的男人成为眷侣。 她心中本来就没有恬静,如何会有出家人的气质呢,静尘师太,现在看到人,会笑脸相迎,已经是极大的友善了。 “蹭!” 静尘师太做事干脆利落,说比较,立刻比较,一泓青釭剑已经出鞘。 “崔先生,请出剑吧,我还有其他事情,不想跟你纠缠!”静尘师太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可在崔之成看来这个尼姑实在是太过无礼,她言下之意便是,跟你较量不过是是几招的事情,你快点吧,不要妨碍了本师太的时间。 崔之成气急败坏道:“凌老弟,凌夫人,徐老弟,你们都听到了,现在是这位师太在挑衅我,并非老夫要要为难峨眉派神尼!” “蹭!” 静尘师太还剑入鞘,对着崔之成合十,神情恭敬,可却是道:“如果崔先生是要跟贫尼来口头之战的,贫尼向来最笨,便认输了,这便告辞!” “你真的是峨眉掌门人慧静师太的徒弟?”崔之成不怒反笑,他根本不相信一个出家人会如此张狂:“我看师太出言傲慢,不像出家人,口称老夫是先生而不是施主,姑且有一问。” “我是慧静师太的徒弟,十年前在少室山下拜入她门下,只不过是跟她修行,并没有学任何峨眉派的武功。”静尘师太道:“至于称呼的,出家人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叫什么也是随意便好,若然施主说我傲慢,我反倒觉得欣喜,这场比试就算了,刚才施主说南宫少游不是的话,我也算是当做没听到。” 崔之成一听,立刻瞠目结舌,一个出家人跟自己较量,原来是因为自己得罪了一个男人,而她后来解气却是因为自己说她傲慢,这事情匪夷所思程度简直是武林中第一大奇闻。 其实静尘师太心里十分简单,南宫少游本是性格张狂,如果别人说她也是张狂,她会觉得自己跟南宫少游拉近了许多距离,不会觉得不高兴。 姜杰听了忍不住道:“你是一个出家人,竟然为了我师父随意的说一句俗世男子的点评,你便要拔刀相向,看来你尘心为了,干脆还俗,嫁给南宫少游好了。” “杰儿!”凌朝宗一听到姜杰这话心中大骇,这话对出家人说已经是十分的不敬,还要是对峨眉派的第二代弟子说,这样的话语随时都可以引起一场武林的斗殴。 姜杰也知道自己失言了,立刻闭嘴,不敢说话。 谁知道静尘师太却道:“你说得没错,师父已经做主把我许配给他了,而且他也是答应,十年前在少室山下便说要跟我拜堂成亲,还说不管我同不同意,反正他南宫少游说了便是,他真是野蛮!” 静尘师太说到这里,不禁想到当日跟南宫少游在少室山下,火堆旁的旖旎风光,不由得心驰神往,这段往事也是她心中的一个遗憾,她常常想自己要不是当时的执拗,早已跟南宫少游成亲了,而且宋婉儿也未必会死,想到这里,不禁一声长叹。 “你说什么?你师父竟然把你许配给南宫少游了?”崔之成觉得事情越来越匪夷所思,已经忘记了应该愤怒,照理说,武林中无人会怀疑峨眉派门人说的话,不过也实在太过难以置信了。 在场的只有凌美雪和程若飞觉得这等事情也只有南宫少游才做得出来,只不过想不到慧静师太也是如此,她们是没有想到静尘师太说的师父指的是宋子休而非慧静师太。 “师太既然有要事在身,那在下也不敢挽留了,就送师太出门吧。”凌朝宗是担心她跟崔之成打起来的,崔之成成为“剑圣”剑法的确已经到了出神入化,他跟妻子程若飞都是剑术名剑,对他的剑法是佩服不已,静尘师太不过三十岁光景,根本就不会是他对手,若有损伤,虽然跟自己无关,可这事是在霹雳门上发生的,若然峨眉派要怪罪,自己的确难辞其咎,至于说她曾经击败矛子元,这事情是出自自己女儿口中,小女孩说话有些纰漏也是正常,而且是从南宫少游那听来的,他向来喜欢开玩笑,谁知道会不会跟自己女儿开玩笑,至于眼前这位师太也承认,可这位师太说的话实在是令人咂舌,可信程度也是有待商榷。 “好吧,其实我也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我向来不喜欢跟人交往,更加不喜欢跟不认识的人纠缠,那么凌大侠贫尼告辞了,还有,凌家跟南宫师兄有莫大渊源,假如有什么要差遣的事情尽管吩咐便好,那衡山不去也罢!”静尘师太说完便要离去。 凌朝宗听她说得情真意切,也十分感动,虽然觉得这人有点痴呆,可对自己一家人的情意却是真挚的。 “师太,请留步,你我的较量还未开始呢!”崔之成冷冷道。 静尘师太也冷冷道:“崔先生,贫尼已经说过,不想口舌之争,你说要较量,却是说了不下三次,如果较量的话,拔剑出鞘便是,何须多言,至于胜负,彼此都会心中有数。” 凌朝宗听了身上吓出一身冷汗,心道:“这个师太,怎么说话会如此的张狂,实在不应该是出家人!” “崔老哥,请看在老弟面上稍安勿躁,师太也请看在在下的面子上,不要动气。”凌朝宗立刻劝止,连连使眼色让妻子程若飞去劝劝静尘师太,最好快点送她离去。 程若飞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了,可心中还是有少女的心,其实很想看这场热闹,不过丈夫让自己去劝阻,也只好去了。 崔之成本来想就此算了,谁知道静尘师太却道:“凌大侠没有什么不妥的,这事是我跟崔先生的较量,跟凌家也没关系,反正也是较量几招便离去,还请崔先生快点出手,贫尼也想早点离去,在这里也觉得气闷。” 凌朝宗听了心道:“哎,你这位师太真是不通世务,我已经说到这样了,你还是不断挑衅,哎,这是非我也是管不了了。” 果然崔之成“蹭”的一声,长剑出鞘,大声道:“大家都听到了,今日是峨眉派师太要跟崔某较量,不是崔某要挑衅,如果师太有何损伤,大家替我作证,日后慧静师太要见怪,也是怨不得我!” “我师父不是见怪的!”静尘师太冷冷道。 “刷!刷!刷!”崔之成一连三剑,直攻静尘师太上中下三点,剑气纵横实在是名家风范。 大堂上众人也均散开,程若飞是嘴角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却发现丈夫凌朝宗正看着自己,立刻用手捂住嘴角,凌朝宗是无奈的笑了笑。 可一刹那间,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大堂正中央,只见崔之成剑法绵密,变化极为繁复,可一点都不乱,身型稳重,安如泰山。 而静尘师太便宛如一只黄色的蝴蝶姿态极为秀美,就是一个光头显得有些突兀罢了。 众人是看得目瞪口呆,徐大海竟然道:“师兄,嫂子的‘追魂剑’我以为是剑法的顶峰了,可现在看来....” 徐大海把话收住了,他说这话前已经是觉得十分突兀,可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换做平时的程若飞,她听到别人贬低自己的剑法,一定是勃然大怒,可现在听到徐大海的话,竟然没有一丝的愤怒,反倒觉得他说得十分实在。 “大哥,看来我的剑法就算练到外孙长大,也是未必可以有这样的修为。”程若飞不禁叹息道。 凌朝宗赞叹道:“当年听说有佛法大会,十大高手都在台上献艺,去过的都说不枉此生,当时你我都没时间,十年来都是觉得十分的可惜,现在看来,我的心愿了了,大概十年前的比试和今天的也大概差不多吧!” 凌美雪看得十分着迷,她一直视南宫少游为心中偶像,认为他无论内功,剑法,轻功,掌法均是天下第一,现在看来,剑法天下第一这个名头是要让给自己的师叔了。 很快大厅上两人已经斗了一百招,众人都是看的如痴如狂,希望这场大战不要停下来,打得时间越长越好,最好都能放慢动作来打,可是如果放慢了,静尘师太的剑招就未必好看了,一只蝴蝶静静的时候,总没有飞舞时候好看。 突然听得静尘师太一声轻叱,剑法飞转,如同几十只蝴蝶翩翩起舞,好看极了,那把青釭剑,幻化成五十道剑光,把崔之成笼罩其中,就算是泰山,也会为之摧毁。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年华。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凌美雪轻轻的念道,这四句诗就像是跟静尘师太的剑法弹奏一般,配合得天衣无缝,她一句“望帝春心托杜鹃”刚吟罢,静尘师太的长剑也随之收住了。 程若飞也是读过不少书,她一直在想着词语来形容静尘师太的剑法,突然听到女儿的这四句诗,不禁喝了一声彩,觉得实在形容的丝丝入扣。 可在崔之成听来,这声喝彩就如同一记闷棍,狠狠的打了他一下,令他身体为之一摇,满目怅然,在他手腕上一滴滴鲜血正在流着。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玉暖日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静尘师太吟着诗句似乎跟凌美雪和应着,从人群中离去。 “哇!” 突然在大堂外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喝彩声,原来刚才已经在门外聚满了几十名霹雳门的弟子,人人看得如痴如狂,现在才回过神来,发出一声喝彩。 姜杰连忙替师父包扎了伤口,幸好伤口不深,没有伤到筋骨,崔之成茫然的看着凌美雪:“美雪,她当年真的是击败了矛子元?” “不错!”凌美雪点头道。 崔之成听了,心中才有一点的安慰,立刻又问道:“她当时有使出这一招吗?” “这招叫‘锦瑟无端’,一发五十剑,当时矛子元勉强避过,师叔便使出这招后的杀招‘单思华年’他无论如何也是躲不开了,便用浑厚的内力,把师叔的青釭剑打得脱手,插在树上,不过矛子元当时也说,若非我内力比你强太多,今日定会死在你手上,不出二十年,你便是武林第一人!”凌美雪把南宫少游的话重复一遍。 崔之成一脸苍白:“难道她这招不是最厉害的,在这招之后还有一招杀招,我被称为‘剑圣’有这位师太在,这个‘圣’字从何说起?” 凌朝宗安慰道:“崔大哥不必踌躇,这位师太十年前便击败武功天下第一的矛子元,你可以跟她对上一百余招,令她使出绝招,这也是武林上无人能够做到,如果小弟跟她对敌,估计三招都接不住。” “峨眉派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位师太,我竟然不知道,这师太的名头连听都没听过,难道武林中真的隐藏了这么多高手,而我却是井底之蛙?”崔之成十分低落道。 “崔师伯,你不必自怨自艾,其实我师叔早在十年前就名满天下,只不过遁入空门,改了法号所以没人知道而已。”凌美雪马上道。 “师太十年前俗名叫什么?”徐大海和程若飞连忙问道。 凌美雪笑道:“冰美人!” 她不敢直说师叔的名号,便说了外号,众人都发出一声惊叹,“冰美人”冷依依当然是名满天下,这话一点也没错,当时女侠中,除了峨眉派的师太之外,便是她最为出名,而且比峨眉派的师太还有出名,主要她除了武功卓绝,行侠仗义,主要还有她的美貌和冰冷,令江湖上不知多少公子哥儿是又爱又恨。 现在听到她的名号都是又惊又喜,这十年冷依依的就像失踪了一般,原来是去峨眉派当了尼姑,这也是令人感到意外,可刚才听她对南宫少游情意绵绵,估计出家也是跟这人有关了。 大家正在讨论冷依依的时候,突然一名弟子又跑进来道:“师父,刚才在大街上,有一猎户,下了圈套抓得一个五百斤重的大野猪,想当场摆卖,为了吸引人,也是为了可以把猪血也卖了,所以要当场杀了,可野猪力气很大,竟然挣脱了绳索,在大街上四处乱撞,伤了不少途人,有百姓便跑来希望霹雳门的弟子去收服,我便和几位师弟拿了刀子准备杀野猪,结果刚到大街,准备杀猪,却看到一位如同小山一般的壮士,矗立在大街上,野猪向他冲来,他举起拳头,一拳便把野猪打得在地翻滚,然后再上去两拳,把野猪打得脑浆迸裂!” 徐大海还没等他说完,便跳了起来大声道:“那位壮士在哪里?让我出去请他进来喝上三大碗酒!” “师叔,他已经在门外,说有事求见!” 徐大海不等他说完,已经跑到门外,果然看到一位身长九尺的大汉神威凛凛的站在门外,背上插了一支狼牙棒。 “壮士,方才听得弟子说你的壮举,请进来,喝上三碗烈酒!”徐大海高兴的抱着那人。 壮汉也是十分高兴:“你就是凌大侠?” “不,我是他的师弟,徐大海!”徐大海连忙道。 那人听了十分高兴:“原来是徐二哥,我早听说你是好酒之人,神交已久,不知多少次想来临安找你喝酒!” 徐大海听了十分高兴,听到人家知道自己名头,还说神交已久,连名字也不问,就拖着他的手走进大堂。 “这位便是我师兄凌朝宗了!”徐大海向着凌朝宗一指立刻又吩咐弟子:“快去拿两坛好酒来!” 那壮汉连忙拱手道:“凌大侠,久仰了,在下有一事相告!” “壮士不知有何吩咐?”凌朝宗连忙道。 壮汉朗声道:“我听说你们霹雳门要到衡山岳庙跟湖南帮派商量对付三元教的事情,可我又得到消息说三元教会在那里设下埋伏,所以特来报信!” “哼!又一个来游说我们不要去做这大事的,不知是否三元教知道了,害怕,故意遣人来造谣!”崔之成是满肚子的火气,看到徐大海对这位壮汉这般的讨好,便马上发作,他看得这人,估计也是有一身的蛮劲而已,他就不相信天下竟然有这么多能够赢得了自己的人,他要在这位大汉身上拿回一个面子。 壮汉斜睨着他道:“凌大侠,这位先生是谁?何故出此言论!” 凌朝宗连忙道:“他便是‘剑圣’崔之成!” 第509章 壮汉斜睨着崔之成道:“原来是崔师傅,你怎么说也是江湖上成名的英雄,怎会会说出这等话来!” 崔之成听他语气像是在教训自己一样,他隐忍多年,一出来便一鸣惊人,不曾遇到对手,今日败在一名尼姑手上,现在又给这壮汉教训,不禁心中愤怒。 “你是何等人?也配跟老夫说话,我看你不过是有几分蛮劲,只能打畜生,却伤不了人!”崔之成怒道。 那壮汉也是脾气极为火爆的人,立刻大声道:“然则崔师傅是要试试在下的臂力了?” “正是!”崔之成也干脆道! “如此说来,崔师傅是人还是畜生?”壮汉突然哈哈大笑。 凌朝宗是心中惊惶:“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明明是在讨论美雪的婚事,却不断的有人进来,而崔大哥又一个个的挑衅。” 他连忙道:“壮士息怒,刚才崔大哥是有点不开心,所以说话有点难听,崔大哥,这位壮士也是好心来报信,至于情况如何,我们自当会自己去查探明白!” “这厮骂我是畜生,叫我如何能忍受!”崔之成是铁了心要教训他一下。 “是崔师傅自认为畜生,我也是顺着你的话说下去而已!”壮汉看到霹雳门的弟子已经抬了两坛酒过来,也不再理会崔之成,右手提着一壶酒,左手一劈。 嘭! 酒坛上的封泥立刻给他劈去,他扬起脖子就喝,十分的豪气! 崔之成是更加恼怒,这汉子竟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只顾着自己喝酒,他忍不住一声长啸,震得梁上灰尘都掉下来了。 壮汉放下酒坛,大笑道:“崔师傅,要比拼掌力就请来,不必如同畜生一般狂叫!” “好!今日便叫你领教一下老夫的厉害!”崔之成左掌一扬,右掌便推出,他出掌极为缓慢,可一趟袍袖顾着风,就如同吃满风的帆一般。 壮汉叫一声“好!”右手仍旧是举着酒坛,大喝起来,左掌一掌击出。 “嘭!” 只听得一声巨响,两人交了一掌,崔之成稳如泰山,没有一丝的动弹,那壮汉,却是叫一声:“好酒!” 这样看来,第一掌是壮汉胜了,他是喝着酒来对战,而崔之成是鼓足劲去打出一掌。 崔之成第二掌马上打出,壮汉仍旧是喝着酒跟他接了一掌,这次,壮汉身体微微一晃,而崔之成仍旧稳如泰山,他不禁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壮汉哈哈大笑道:“好,十分好!” 他说罢,把手中酒坛往外一送,酒坛稳稳的飞向凌美雪,程若飞慌忙想伸手去接,凌朝宗却微笑着阻止。 只听得壮汉笑道:“美雪,替我好好看管着酒坛,不准偷喝,待我收拾了这人再痛饮!” “沐师叔,我爹爹还有更好的酒,待会给你去拿。”凌美雪笑道。 “好!”那壮汉一掌便劈向崔之成,崔之成不敢怠慢,连忙出掌相迎。 只听得“嘭!”的一声,崔之成连退三步!壮汉却是安稳如山,他哈哈大笑道:“美雪,快去拿你爹爹的好酒来。” “好!”凌美雪飞奔出了门外。 崔之成脸上一阵青白,可也无话可说,他擅长剑法,内力实在不是他的强项,他以为自己随意都能够收拾这壮汉,谁知道这壮汉内功竟然如此的强大。 他长叹一声,便要离去,凌朝宗连忙拖着他的手笑道:“崔大哥,你擅长剑法,这等力气的比拼却非你所长,岳庙的大会还要你老哥去主持,你可不能这样便离去。” 崔之成听了,既然有了台阶,也就自己下了,便道:“既然老弟这般说,我便留下吧,这位汉子,你叫什么名字?” 壮汉还没回答,门外便传来凌美雪清脆的声音道:“伯伯,他是我的师叔,江湖上人称‘霹雳火’!” 这汉子便是“霹雳火”沐翼云了,他这十年来名声极为响亮,而且经常在襄阳,协助蒙古守城,是得到了老百姓和群雄的热爱。 他的名头一出,徐大海哈哈大笑,过来抱着沐翼云道:“原来你就是沐翼云沐老弟,你可知道,我也跟你神交已久,我仰慕你的并不是武功,我的武功跟你是天渊之别,没什么好仰慕的,反正这辈子都比不上你,我是敬爱你的酒量,常常跟是妻子说,终有一天,要跟你比个高下!” 沐翼云也哈哈大笑道:“徐兄,我今日有事,当下就跟你喝上三坛,假如三坛后,大家仍旧不醉,便约个日子,一定要分出胜负,人家是约来比武,我们是约来斗酒,更加的雅致!” “好,就这么定了,如果这次分不了胜负,下次一定分个高下,时间地点由你来定,说到酒量,老徐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徐大海说话的时候,识趣的弟子早已抬进来三坛酒。 沐翼云也不懒得去回答徐大海的问题了,用手劈开封泥,便大喝起来。 徐大海也不甘示弱,捧起一坛酒就喝了起来。 程若飞笑着跟凌美雪道:“美雪,你们这一派,个个男人都是酒鬼,可惜徐二叔加入了霹雳门,如果还是加入你们的门派,那就凑齐了三个酒鬼了!” “徐二叔是好酒而无量,他是比不过师叔的,待会一定是酩酊大醉,然后又惹得二婶生气了。”凌美雪平时经常跟徐大海开玩笑,所以知道他不会生气的。 徐大海在喝酒这一道,是从来不服输的,他一边喝着,一边反驳道:“谁说我好酒无量,我的酒量可...咳咳...” 他突然被就呛到,满嘴的喷着酒水,十分的狼狈,逗得大伙都哈哈大笑。 凌朝宗怕崔之成尴尬,就陪着他到了里面的厅子聊天,心想沐翼云有徐大海招待就好了。 看热闹的弟子又涌进来了,都要看看是徐二爷赢还是沐三爷赢,比刚才看比武更加的热闹。 三坛酒喝完了,沐翼云面不改色,只是肚子微微的隆起,而徐大海已经是脸红耳赤,有点醉意,沐翼云哈哈大笑道:“好,三坛酒已经喝完,不分胜负,待到中秋,我在临安东坡楼做东,再请二爷来较量。” 他说完大步走出大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众人都称道:“霹雳火果然名不虚传,为人直爽!果然是大侠风范啊!” 待凌朝宗出来之后,看到沐翼云已经走了,徐大海又喝醉酒,不敢回自己房间,被弟子抬到客房睡觉去了。 他不胜感慨:“哎,这次是怠慢了沐三侠了!” 程若飞道:“大哥,你何须介怀,沐三侠为人爽直,不拘小节,怎么会介意这等事情,他说中秋还来这里跟二叔比试酒量,倒是南宫大侠也来了,正好一起过节,岂不快哉!” 凌朝宗听了也觉得是如此,他随即担心道:“冷姑娘和沐大侠两人都来报信,说衡阳之会有魔教的人来袭击,你说这事情改如何处理,说去吧,有危险,他们两人是何等人物,说的话岂会是假的,说不去,我们联系湖南的帮派经过了很大的努力,才说服他们来一起对付魔教,这个机会是稍纵即逝,也是不能失去,说改地方,可时间紧迫,也难以去逐一通知,你道如何是好?” 程若飞听了也是十分惆怅,突然崔之成又进来了,他知道沐翼云也走了,经不起徒弟姜杰三番四请,让他替他做主跟凌美雪提亲,也只好硬着头皮来了。 他听到凌朝宗两夫妻的对话,马上道:“这个聚会不能改,魔教来犯,即便是咱们不举行这个聚会也是迟早的事情,如果这次联系了湖南的帮派,随后便改了地点,甚至是不了了之,这样便会令魔教取笑,而且湖南的帮派便不会再信任我们,这样便难以成事了。” 凌朝宗听了也是觉得有道理:“按崔大哥说法,这次岳庙大会是一定要去的,就是该如何安排比较妥当。” “这样吧,聚会我们是照例去,可途中自然要加倍的小心,在岳庙四周乃至通往岳庙的要道,方圆十里都要有弟子把守,一旦有什么问题,就立刻发出信号,另外也要有劳弟妹,要她出面,请来帮手,跟我们有个接应,这样三元教就不敢有所动静。” “崔大哥说的是让我通知哥哥,丐帮在湖南君山是有分舵,让他调动分舵弟子来接应,三元教无论再厉害,也不敢跟丐帮正面交锋,是这个意思吗?”程若飞立刻道。 “不错,就是这个意思,我们自己的弟子把守,其实已经是十分稳妥,若果再多了丐帮的呼应,估计三元教是不敢来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若飞,你派人去通知大哥,我再跟崔大哥商量一下怎么布置弟子把守,至于湖南的帮派也不必通知他们留意了,有了我们跟丐帮估计也没问题,第一次见面也不能让那些帮派小窥了咱们。”凌朝宗道。 程若飞听了,立刻便去安排,凌朝宗看着凌美雪有些不悦的站在自己身边,他虽然严厉,其实是十分的痛爱女儿,于是便道:“崔大哥,你今天说的杰儿跟美雪的事情,当下正是大事要紧,我看等衡阳之事了了,大家再说吧,当下美雪也给她娘亲宠坏了,我对她是毫无办法,我看当下还是不要影响大家的心情,当我有了空余再好好管教她,美雪,还不快点跟伯伯谢罪!” 凌美雪听了心中十分高兴,爹爹说等有空余再好好教训她,她爹爹整天的忙这忙那,怎么可能会有空余,说是等衡阳的事情了了,再解决她的问题,其实到了那个时候,事情已经过去了,还怎么会解决呢,当下十分高兴道:“崔伯伯,刚才侄女失态冒犯了伯伯,对不起。” 崔一成是老江湖,怎么不知道凌朝宗的意思,他也没必要再说了,于是便道:“哪里的话,美雪不要放在心上,伯伯便和你爹爹有要事商量,你便可以自己去玩了。” 凌美雪听了十分高兴,马上跟崔之成行了礼,跑了出去。 凌朝宗跟崔之成商量了一个晚上,程若飞也是派人去联系自己哥哥程若光了,当下一切都安排妥当,便决定第二天就要启程。 晚上回到房间,程若飞道:“大哥,今日美雪之事,我看她一定是心中有了意中人,你可猜到是何人?” “若飞,你知道我每天都忙于奔波,不要说不知道女儿的心事,就算她现在武功如何,也是不得而知,不过徐妈也经常来跟我说美雪的事情,她除了晚上一人去树林里练功,白天基本都在家里,读书,很少出外,应该也不会认识到什么公子哥儿,其实在临安,也不会有什么出色的年轻男子。”凌朝宗也是有点疑惑。 “大哥,我自己心中倒是有一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程若飞道。 凌朝宗轻轻的搂着妻子的腰道:“若飞,你的才智我岂有不知之理,你说想到一人,我估计应该也是了,你就跟我说说吧,不然我做父亲的,竟然连女儿喜欢渗人都不知道,说出来都给人笑话。” 程若飞搂着丈夫,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道:“大哥,我跟你成亲已经快二十年了,你把我宠得比在家里还厉害,只可惜只能为你生下美雪一个女儿,未能为凌家多添香火,所以美雪要找的丈夫,我也希望是一个伟岸的好男儿,其实杰儿我也是有所保留,他太过于轻佻,未能成为大器,日后也是难以改正,你看崔大哥就知道,他也是过于自负,不知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他一直看不起南宫少游,他都没真正见识过他的厉害。” 凌朝宗让程若飞坐在自己大腿上,不无抱歉道:“我们没有能够多添孩儿,其实夫人的责任,主要是我在家的日子太少,不免冷落了夫人,这些年是有劳了夫人照看这个家了,希望安稳的日子早点到来,可以天天跟夫人如现在般的恩爱。” 程若飞嗔道:“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是何时才能到来,明日又要动身了,这几天,你也是每个晚上,我睡了才回来。” 说道这里,程若飞不禁眼圈都红了,凌朝宗十分的怜惜,在程若飞唇上一吻:“夫人,现在就让我好好的疼爱一下你吧。” “呸!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说这等胡话!”程若飞推了凌朝宗一下。 凌朝宗在她耳边低声道:“夫人是不喜欢?” “谁说不喜欢,就是不知道我们的凌大侠也是这般的油嘴滑舌。”程若飞说道这里已经情难自禁,深深的吻着凌朝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凌朝宗才略显疲倦而又十分惬意的抱着程若飞道:“夫人,这是我最快活的时候了,希望以后会多点这样的日子,不然老了想要都要不来了。” 噗呲 程若飞笑道:“你真是不正经了”! “哎呀,女儿的事情都忘记了,只顾着自己。”凌朝宗笑道。 程若飞悠悠道:“你只记得自己快活了,好了,其实女儿心中喜欢哪一位英雄,也不难猜,你说女儿跟哪一个男子相处的时间最长,你今天没听道吗,她自己也说了,那男子武功高强,为人仗义,而且用情极深,这样应该很好猜吧?” “为人仗义,霹雳门可以大胆说,都是这样的好男儿,可说武功高强,就没有了,用情极深....”凌朝宗突然道:“若飞,你该不是说是他吧?” 程若飞点头道:“哎,除了他还有谁,每年都跟美雪相处一月,你没发觉女儿这两年端午过后,就开始心神恍惚,到了中秋就是每日笑脸迎人,而到了九月,眉头紧锁,她那时候年纪小,虽然是动了情,可也不以为然,现在大了,今天又受到了压力,一下子便爆发出来了,只是这段情愿估计有两个难处。” “什么难处?”凌朝宗问道。 程若飞笑道:“你就是心急!” “我一向稳重,不知何故,跟夫人一起,就变得心急了。”凌朝宗笑道。 “呸!你越来越胡闹了。”程若飞嘴上如此说,可心里甜甜的:“好了,说正事,这第一个难处就是他,哎,也直接说吧,就是南宫少游,年纪比较大,比美雪大了几乎二十岁,第二个难处也是最难的,他对失踪的慕容姑娘,刻骨铭心,估计他找不到是一辈子不会婚娶的,今天你也听到冷姑娘说的,她也是倾慕南宫少游的,这样也未免太委屈了美雪了。” “年龄这个不是问题,我也比你大上十年有余,还不是照样的恩爱非常。”凌朝宗在程若飞脸上吻了一下:“英雄豪杰自然是会少于去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至于说他心中有慕容姑娘,也说明这个人用情极深,一旦他接受了女儿,自然也会对女儿很好,而有一两个姑娘 第511章 那女人“呸”了一声,嗔道:“我哪里有管过你的钱,再说你也没什么钱,要钱用的时候,还不是去问师父他老人家拿。” “哈哈,到了我这样的年纪还可以问师父拿钱用是一种福气啊,希望到我八十岁的时候还可以问师父拿钱用就好了。”男人哈哈大笑。 大伙都知道他是在开玩笑,看他两夫妻都是武功不俗的人,怎会为了钱的事情如此窝囊呢。 女人虽然是有点嗔怒,可还是从包袱里拿了一锭金子给男人,男人笑道:“夫人,好事成双,你我都好事成三了,有了三个孩子,不要这么小气,既然小姑娘叫我一身叔叔,也是会叫你一声婶婶的。” 大家听了忍不住笑了出来,女人脸上一阵通红:“你说话就是爱胡闹,就跟刚才那位夫人说的胡闹小子一般。” 说完又掏出一锭金子,男人笑道:“那夫人说的那位是胡闹的元帅,我充其量是他的一个马前卒罢了。” 说完他走过去,对着凌朝宗夫妇和崔一成行了一个礼,把一对金锭递给凌美雪笑道:“小姑娘,第一次见面没什么好的东西送给你,就送两个小金锭给你买些衣服吧。” 凌美雪也不客气伸手接过来,把刚才买的莲蓬递给男人笑道:“叔叔,谢谢你,作为还礼,我送你一个莲蓬,不值钱,请不要介意。” 男人接过莲蓬,脸上故意装出一副不高兴的表情道:“第一你应该谢谢婶婶,不然她不高兴,第二,你送个莲蓬给我,我是介意,而且十分介意,你为人不公道。” 凌美雪立刻道:“谢谢婶婶!” “不用谢我,你这么可爱的姑娘送点银子给你买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是应该的。”女人笑道。 凌美雪又对男人道:“叔叔,这两个金锭是你自愿送给我的,没有什么不公道。” “我说的不公道是有道理,别人什么东西都没送给你,你就送一个莲蓬给他,然后还送了一个好徒弟给他,他是赚翻了,可是我亏了两锭金子,才换回来一个莲蓬,将来给那人看到了,一定要笑话我的。”男人笑着又回到了自己座位。 凌朝宗和程若飞对望一眼,均觉得十分奇怪,听这男人的语气,他应当是认识南宫少游的,不然怎么会知道凌美雪当娘送他莲蓬又拜师的事情呢。 “叔叔,你赶紧把故事讲完,我们还要当衡山拜祭呢。”凌美雪催促道。 “嗯,我慢慢讲不迟,这衡山又不会跑的,不一定要今晚去拜祭,过两天也不迟,这两天不适宜拜祭。”男人悠悠道。 凌朝宗和程若飞,崔之成都互相看了一眼,这男人好像是话中有话。 可凌美雪包括姜杰都在等着那男人讲故事,只听得他继续道:“元帅说,等天亮了,就把他们三人跟老虎关在一起,那个能够把老虎杀了,就是将军,给老虎吃了,也只能埋怨自己没本事了,这一个晚上,老虎在对面监牢不断的怒吼着,狱卒还说,这老虎已经三天没喂过东西给他吃了,其中两人是吓得这一晚都不能安睡,其实不要说他们,就算是我,也是会被吓得半死的,可偏偏有一个人,他什么都不管,倒头大睡,而且鼾声震天,第二天,元帅又来了,狱卒就像他禀告了昨晚的情况,他一看,里面三人,有两人的眼睛又黑又肿,只有一个精神奕奕,他立刻就吩咐狱卒把那两个黑着眼睛的人推进对面牢房给老虎做午餐,而那位睡了一觉的人却是当了将军,最后还打了大胜仗。” 凌美雪拍手大笑道:“这个元帅真是聪明,凡是有胆色的人都是大战在即,临危不惧,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 “小姑娘,你也可以去当将军啊!”男人笑道。 凌美雪伸伸舌头:“我怎么可以当将军呢?” “怎么不可以,你现在不是像那将军一样,明知道要被老虎吃了,可还是面不改色,美滋滋的吃着蛇羹,只是人家面不改色就是可以当将军,你面不改色,仍旧要被推进牢房的。”男人笑道。 凌朝宗一听,知道他话里有玄机,立刻道:“这位兄台,谢谢你提点,麻烦把话挑明可以吗?” 男人看到凌朝宗站了起来,对着自己恭敬行礼,便马上站起来还礼道:“我也这是道听途说,说这两天衡山上有老虎出没,希望行人没事还是不要上去,就算是有紧急的事情,缓上两天,衡山也不会跑的,到时再上去,也是可以的。” 凌朝宗正准备继续请教,突然凌美雪跑到对面桌前前,一下子跪下喜道:“六师叔,弟子给你叩头了!” 那男人正是宋子休的六弟子古奚适,他哈哈大笑,扶起凌美雪道:“美雪,不必多礼!你还是认出我来了。” 那女人便是他妻子林玉燕了,林玉燕笑道:“你的这张猴子脸,就像大戏里的丑角,就算没见过,第一次看到,也不会把你认错的。” 凌朝宗听了大喜道:“美雪原来这位侠士都是自己人,你快给我介绍一下。” “爹爹这位是我的六师叔,古奚适,这位是六婶峨眉派慧娴师太的高足林玉燕女侠,六叔六婶,这位是我父亲,霹雳门掌门凌朝宗。” 凌美雪说罢又替他引见了崔之成和自己母亲程若飞还有姜杰,几人见过面都十分高兴。 凌朝宗拖着古奚适的手来到自己桌上,看看当下大堂也没什么客人,便低声道:“古大侠,你是听到了什么的消息?” “其实我也没听到什么消息,只是前天我遇到三哥沐翼云,他说你们要到衡阳岳庙跟湖南各帮派聚会,商量要共同抵抗三元邪教,而三元邪教便在这里伏击你们,我跟内子便赶来衡阳,可是在这里里里外外的找了几天,终于还是没有看到三元教的一点踪迹,心中也是十分的奇怪,可是三元教的人十分阴险,防不胜防,还是小心为上,所以来提醒一下,刚才是跟大家开个玩笑,倒是冒犯了。”古奚适道。 崔之成道:“以古大侠之能,如果在衡阳城是有魔教中人的踪影,终究是不能逃过你的法眼,可是没有,说明这邪教是没有来了,估计是知道自己的计谋败露了,不敢来了,又或者他消息灵通,知道有丐帮助阵也怯于霹雳门的厉害,终究也是不敢来了。” “崔大侠说的有道理,只是我们都跟三元教在这十年来摩擦不断,也是见识过他们的手段,这些人是无比的奸诈,诡计层出不穷,防不胜防,我想如果这次聚会可以押后便押后,可以转换地点便转换,没必要去冒险。”古奚适劝道。 “哈哈哈,量他一个三元教,即便有通天彻地的本领,别人是怕了他,可我‘剑圣’崔之成从来没怕过,最好矛子元能够亲自来了,老夫跟他较量一下,古大侠这般说不是长了魔教的气势吗?想凌大侠的霹雳门名满天下,而且有凌夫人哥哥丐帮护法程若光大侠的暗中帮助,如果江湖上两大派竟然因为一个三元教而退缩,还谈什么要对抗人家呢,岂不是被人笑话了!”崔之成是恼恨自己两次被他们的同门击败,心中十分不忿。 “崔大侠,这些事情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武功虽然是高强,可俗语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三元教是在暗中行事,你是光明磊落的君子,君子怎能够知道小人的计谋呢?”古奚适一再劝勉。 “听古大侠的话,说老夫是君子,不知道三元教的诡异,可你偏偏就知道了三元教的诡计,哈哈,哈哈哈!” 他言下之意十分明显,就是说你古奚适既然说我君子猜不到小人的心意,那么你能够猜到,就是说你是小人了。 他对冷依依和沐翼云十分的憎恨,古奚适是他们的师弟,自然也是来跟自己作对的了,所以十分的憎恨他们。 古奚适听得他话语中没有丝毫的客气,心道:“听说这人剑法十分厉害,甚至有人说是天下第一,而且霹雳门这些年名气极大,估计是他们觉得我小窥了,哎,反正要说的都说了,就算他们出了事,大师兄也不能怪我没照顾好他的徒弟了。” 古奚适为人随和,不喜跟人争吵,笑了笑道:“那就希望是在下想多了的缘故,这便告辞吧!” 凌朝宗立刻拖着他的手道:“古大侠,崔大哥说话比较冲,你不要见怪。” 古奚适奇道:“有什么见怪的,哦,凌大侠以为我是发脾气吗?哈哈,你放心,在师兄弟中我是最没脾气的,我现在是到衡阳城再转多几圈,看看有没有三元教的踪影,我还是不心不下,希望不要如我所想就好了。” 说吧,他和林玉燕便离开了,程若飞低声问程美雪道:“美雪,你的这位六师叔真的不生气?” “不会,师父说他脾气好到极点,就算是....”凌美雪捂住嘴巴,没有再说下去,可眼睛里充满了笑意。 程若飞连忙道:“美雪,你倒是快说,就算是什么?” “妈妈,这事是师父跟我说的,虽然他没有说不准说出去,不过说出去估计也是不好。”凌美雪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而且笑道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凌朝宗笑骂道:“你这丫头,这样成何体统,一个女儿家的在长辈面前这样的傻笑。” 程若飞更加是好奇:“美雪,既然你师父没有说不准说,那么就是可以说了,快说吧。” 凌朝宗笑道:“嘿,连你也是这样,跟女儿一样傻。” “我就不信你心里不想知道,我估计这事情跟美雪师父那小子有莫大关系,他做的事情经常出人意表,而且胡闹得很,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这客栈跟他见面,他倒是做了什么好事,简直跟魔教的人一般的手段,令人不齿,不过他自己倒是十分不介意,幸好女儿没有学到他的这些坏事。”程若飞立刻反驳道。 她自小便伶牙俐齿,可是哥哥跟丈夫都是十分端正的人,她便不能发挥所长了,可是南宫少游为人随和,两人是每次见面都互相调侃,凌朝宗听了也只是笑笑,程若飞更加得意,所以每年中秋说凌美雪是翘首以待,倒不如说程若飞也是盼望着有跟她吵嘴的对手来。 崔之成听说了很多次凌美雪的师父,也见识过他的师妹师弟的厉害,就是没见过这人,心中猜想在武林中究竟还有一个什么人武功能够在冷依依之上,心里十分的纳闷。 “好了,我说吧。”凌美雪怕自己不说,妈妈便要跟父亲吵起来了:“反正事情的前因就不说了,是师父遭遇一件十分尴尬的事情,他身上...他身上的衣服都没有了,所以躲在一个树林里,到了晚上,爬墙到一家大户人家那偷衣服,结果不小心摸到人家千金小姐的闺房,嘻嘻,反正是尴尬,幸好那千金小姐也是武林中人,看他武功不错,应该不是坏人,便拿了酒菜请他吃,还给了他衣服,可你知道,我师父是嘴上管不住,又胡言乱语的,搞到人家姑娘以为他是有意思,便说要禀告师父,由师父做主,到他那探望,他才知道自己闯了祸,可就是死性不改,还要说好,等人家来这样子,最后就报了六师叔的名号,自己跑了,而且一年没有回去太师父哪里。” 程若飞听了哈哈大笑:“你师父真是害人不浅,后来这事情怎么解决了?” 凌朝宗和崔之成听了都是皱着眉头,可也忍不住想笑出来,姜杰是笑得不能自已:“我猜那姑娘一定是长得不怎么好看,不然你师父怎么会退给别人。” “这姑娘脾性好得很,而且是名门弟子,至于好不好看,大家刚才不是看到了。”凌美雪笑道。 “啊,原来就是刚才的林姑娘!”程若飞惊讶道。 “这个南宫少游也是够胡闹的,那他以后怎么面对自己的六弟个六弟妇?”程若飞又补充了一句。 “美雪的师父是南宫少游?”崔之成和姜杰都不约而同的说道。 姜杰尤为震惊:“怪不得表妹不肯答应我的提亲,原来她是怪我在背后说她师父的不是,这么说我要跟她好好道歉才行。” “不错,我师父就是南宫少游。”凌美雪十分骄傲的说着。 崔之成和姜杰都十分的尴尬,两人讪笑着,这场午饭就这样结束了。 “美雪这次聚会定在明天晚上,岳庙内,现在我们就去拜祭一下你大师兄。”凌朝宗道。 凌美雪立刻收敛了笑容:“爹爹我们再道外面些酒肉吧,大师兄这十几年来也不知道吃得饱不饱。” 她说到这来,脸上一阵的悲伤,差点流起了眼泪,崔之成连忙道:“美雪你放心,你大师兄为人侠义,估计岳庙里的圣帝已经把他收为大将,此刻正在庙堂之上享受着香火呢。” “我想应该也是这样。”凌美雪稍微开心了一点。 于是凌朝宗,程若飞和凌美雪便出去买酒菜去祭奠单雄,崔之成和姜杰两人就没有去,凌朝宗拜托他们去四处看看,徐大海安排的人手安排得如何。 凌朝宗三人到了市集,买齐了东西,便走向衡山,正要走到衡山山脚,突然看到古奚适夫妇,大家都十分高兴。 “古大侠,你们上衡山观赏吗?”凌朝宗道。 古奚适道:“不是,我们在城里转了一圈,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便上衡山看看,害怕魔教的人竟然躲到衡山上了,可惜上面游人众多,也一时难以分辨,希望是我多疑了。” 凌朝宗听了十分感激:“古大侠真是侠骨仁心,方才崔大哥的话不要放在心里。” “我不会介意的,估计崔大侠是误会我把他的武功小窥了,都怪我说话没有分寸。”古奚适笑道。 程若飞连忙道:“其实也不关你的事,是因为他自己受了挫折。” 凌朝宗连忙看了妻子一眼,程若飞立刻不出声了。 可凌美雪害怕六师叔心中不快,连忙说了出来:“六叔,是因为他比剑输给了二师叔,比掌力输给了三师叔,所以看到你也是我的师叔,心中不快。” 古奚适听了哈哈大笑:“原来如此,我二姐的剑法独步天下,连师父都说,自己壮年时也没有我二姐的修为,三哥是天生神力,当年曾经三棒把幽冥教主的爱徒牛头震死,可是我跟他们相比,武功实在差点太远,如果崔大侠要跟我比试,我立刻就逃之夭夭了。” 大家听了都哈哈大笑,凌朝宗和程若飞都觉得这古奚适跟他的师兄师姐十分不同,为人十分的和善,什么人看到这种人都是不能生气的。 古奚适笑了一阵道:“三位,我们也要告辞了,这里有崔大侠还有丐帮弟子,三元教是不敢来的了。” 第513章 “这样说来大哥那天的梦竟然是真的,我还说你是胡言,让你不要对女儿说,若然到了这里,发现不是一样,就会令女儿伤心了。”程若飞连忙道。 “嗯,那时候,你的确是这样说,看来白白让美雪心里不安稳了几年。”凌朝宗道。 “爹爹心中不安几年算的了什么,现在看到大师兄能够成了正果,我心中也是十分的高兴。”凌美雪说完,又跪下来,对着那护法拜道:“大师兄,你可以得到正果,是你心中善良的缘故,希望你能够长享香火,也要保佑老百姓不再受苦。” 程若飞看着凌朝宗,眨眨眼,在他心中,丈夫是言出如山的君子,不苟言笑,今日竟然为了女儿撒起慌来,这也是她看到的头一遭,不过也十分高兴,这个受天下人爱戴的男人,为了自己的女儿可以放弃原则,证明在他心中,国民自然重要,可妻女更加重要,心中十分的甜蜜。 凌美雪还在不断的祈祷,无非是让单雄在仙界多点认识一些朋友,不用记挂他们,师兄弟们都很好,最后也嘱咐他要多点保佑百姓,不要让百姓再受到战争的苦楚,凌朝宗和程若飞听了,都会心一笑,十分安慰。 “无量寿佛,难得这位女施主有如此善心,天下人若能都有此善念,何愁没有安稳的日子过呢?” 凌朝宗和程若飞一转头,看到一位银须白发的老道士手中拿着拂尘,向着两人行礼。 二人连忙还礼道:“道长有礼了!” “凌兄多年不见,越是精华内敛,看来内功修为又到了一个境界,可喜可贺啊!”道长十分高兴的跟凌朝宗拉手,一点都没有出家人的架势。 原来这道长就是当年给为凌家守护藏宝图的那道长了,他本来是凌朝宗的兄弟,后来出家了,在这岳庙主持,这岳庙也是十分奇怪,并非说是道观,也不是和尚寺,可里面既有道士也有和尚,是共同主持的,各部相干,和睦共处,里面供奉三世佛,也供奉三清,当然也有一些民间的神明了,反正三教九流的都有,十分的热闹。 可这天里面却是除在这常驻的和尚道士外,没有一个香客进来供奉的。 程若飞连忙从凌朝宗挑来放着祭品的盒子里拿出四锭金元宝,双手俸给道士说:“道长,因为我们的是请令岳庙今日的香火少了,这个权作弥补吧,劳烦你送两锭给里面的大师傅,两锭便是我们凌家孝敬道爷的。” “凌夫人何须多礼,你们做的是为国为民的大事,我们道士讲究的是入世,不同和尚的出家,天下事天下人都要管,我们自己没本事去管,难道就是提供个场所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到吗?这金锭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收的,我的那些师兄弟和弟子都说了,若然你们能用得着的话,大伙都是义不容辞,只是武功低微,只能尽自己能力罢了,至于这四个金锭,我会留一个给圣帝塑塑金身,希望他能够保佑你们,而余下的都送给这里的大师傅好了,也让他们在佛祖面前为你们祈福。”道长接过金锭道。 “那一切都有劳道长安排了。”凌朝宗道:“道长,不知明日的场所安排好没有?” “你放心,都安排好了,今日开始我已经通知香客,说庙里要做两天的驱鬼法事,希望大家不要进来上香,以免沾惹了邪气,所以这两天是不会有香客的,今天早上,我已经命道童去准备好了茶点蔬果的,只不过这岳庙里也有和尚,开腥荤不是很妥当,可能要让那些大爷们忍受一下,吃点斋菜了。”道长笑道。 “原是应当如此,我们商量的是大事,而且在神明庇佑的地方,吃一天的斋是应该,我还认为应当斋戒三天再来呢,不过那些江湖汉子是不能勉强,反正这都有劳道长了。”凌朝宗再次答谢。 程若飞立刻又拿出一个金锭:“道长,这是买斋菜果品的费用。” 道长笑道:“夫人,我不是说了吗?我们也想尽点绵力,收你一个金锭是要让圣帝收到你们的诚心,我老道士要来干什么呢,而且这里香火极好,庙里有的是香火钱!” 凌朝宗笑道:“夫人,你便不要跟道长客气了,他可是这衡阳城一个隐形的大富户,我想一般的地主之家,都不可能比他有钱。” “哈哈哈,你这是在寻兄弟开心了,要知道在湖南盗贼许多,若然给他们听到了,来这里抢劫,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道长说罢,自己也哈哈大笑。 凌朝宗笑了一阵道:“道长跟香客说是做法事,驱鬼,这个理由说得真好,我们就是要在这里商量驱鬼的事情。” “说到驱鬼,记得十几年前贫道送了一道附身给凌小姐,可惜当时没有护到身,反倒惹来一场浩劫,这十几年贫道的道行是长进了,也做了一道平安福,送给凌小姐,希望你带在身上,可以长保安宁,也可以早日觅到如意郎君。”道长递给凌美雪一道折成三角形的黄色护身符。 凌美雪立刻双手接过:“谢谢道长!” 可心里狐疑:“这道长一定是偷听了我跟爹爹妈妈的话,不然怎么会说到觅得如意郎君的事情了。” 其实凡是少男少女,一旦心中有了思念的对象,无论何时何地,发生何事,都感觉与自己心中想念的人有关,别人随便说一句话,她都会自然而然的联系到那个方向,这其实千年来,自古到今也是一般,没有丝毫的变化。 三人在道长的带领下来到一个道堂,只见里面供奉着三清,而道堂里所有杂物都被清理一空,在地上却摆满了和尚打坐用的蒲团。 道长笑道:“想到这么多的豪客,如果都摆了长凳不免占了许多地方,这样难免有碰撞,所以就到和尚那借了几十个蒲团,大家到时候将就一下席地而坐了。” “道长这样安排最好。”凌朝宗笑道:“如果每一张长凳的,这些汉子都属于不同的帮派未免以前有些碰撞的,如果是长凳,很容易发生争斗,自古以来,凡是商量大事的,哪里有说在温香暖玉里进行,都是盘膝而坐的居多,这里就有劳道长了。” 凌朝宗说罢和程若飞,凌美雪走到三清像前,上了香,凌朝宗道:“希望三清爷爷能够保佑这次大会顺利进行,人人热血,共同对抗奸邪,早日还老百姓一个安宁。” 凌美雪却是暗暗祈祷:“希望三清祖师有灵,中秋之时,爹爹跟大哥哥说的事情,他可以答允,从此我可以侍奉在他身旁,于愿足矣,定当每年都来岳庙叩谢神恩。” 此刻的凌美雪,心中哪里有什么国家大事,在她心中跟南宫少游的事情就是比什么都重要。 三人各自参拜完,许了心愿,便离开了岳庙,凌朝宗道:“美雪,当日雄儿带你往哪里走的,你便带路吧。” 凌美雪点头道:“虽然那时候我年纪很小,可当时的每一段路,我也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凌美雪所谓的清清楚楚,自然是跟南宫少游走过的每一段路,这些年都在她心中不断回忆,不断模拟的,当然在回忆和模拟中的自己并非是五六岁的小孩,而是风姿卓越的十五六岁的姑娘了。 这衡山在她梦中也不知道上了多少回了,现在重新走上去,这十几年来竟然没有一丝的改变,其实每座大山都是存在世上千百万年,人只是区区几十年,山又怎么会改变呢。 凌美雪走在山路上,当时单雄抱着自己的情形也开始涌现出来。 她指着一个大树道:“爹爹,当日大师哥就是抱着我,来到那棵大树下,然后那曹刚恶贼,突然说在前面有埋伏,让大师哥放下我,跟他背靠背的迎敌,大师哥是正人君子,不疑有他,就立刻跟他背靠背的,结果那恶贼就是这样在大师哥腰间刺了一刀。” 凌美雪想起单雄当时的惨况,不禁眼中垂泪:“那恶人说自己是魔教白发什么骆健的徒弟,来到霹雳门也是为了监视,而且知道了我们有藏宝图,所以便来抢夺,他竟然猜到了藏宝图是我身上的护身符,说什么没看到爹爹取得藏宝图,也只有道长给了一个护身符了,说八九成是在那里面,他便要来抢夺,那时候大哥哥便出现了。” 因为父亲答应她要跟南宫少游提亲,所以便不叫师父了,总是觉得有点尴尬,就叫大哥哥,她说到南宫少游的出现,脸上一阵的温热,仿佛那事情就是昨天发生的一样,当然里面的她不再是小女孩,而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了。 “他出现后,把曹刚赶走,当时也不知道曹刚的奸计,所以没有杀他,大师哥便委托他一定要把我送到爹爹和娘亲身边他就是这样受了嘱托的,当时他抱着我,立刻遇到了魔教的几位长老,打斗一场,因为担心会危害到我,便施展轻功离去,他的轻功十分厉害,我便如腾云驾雾一般,当然后来才知道是天下绝学‘飞燕功’,他当时十分大胆,说既然魔教的人都在上山寻找我们,定然料想我们是往山上跑的,我们偏偏就要往山下跑,结果如他所料,竟然躲开了魔教中人,后来我们便在山上过了一夜,我发烧了,他就喂我吃药,还拿了蛇肉骗我说是鸡肉,还给我唱歌,不过他唱得很难听,结果还是我来唱了,那时候他是一个大胡子,满脸的胡渣,我就要他把胡子都剃了,他竟然听从我的建议,从此以后都没有留胡子了。” 凌美雪说的痴痴的,她说的都是实情,不过也添加了自己许多少女的幻想,南宫少游本来就不爱留胡子,当时是因为在襄阳杀了许多蒙古人,心中不忍,不知道这样杀人到底是对还是错,一阵十分彷徨,以至于无心去料理自己的仪容,在遇到凌美雪后,看着小姑娘十分有趣,心情也好了不少,在水中看到自己的样子,经过凌美雪提醒,自己也觉得不好,便剃了胡子,当时剃胡子的确因为她,可以后没有留胡子却是跟她没半点关系,不过少女总喜欢幻想,便认为这事情都与自己有关,在脑海里多了一段浪漫的回忆。 程若飞看着女儿那痴痴的神情,心中不禁一点感慨:“看来女儿是对南宫少游爱到骨子上了,她的这个神情,估计我在少女的时候想起大哥,也会如此,就希望南宫少游不要辜负了她,不然她这辈子就注定了悲惨。” 程若飞怜惜的看着凌美雪,也深情的看看丈夫凌朝宗。 此时的凌朝宗已经在地上摆好了香烛极品,准备拜祭。 凌美雪道:“爹爹,摆在那棵树下吧,我记得当时大师哥就是依靠在那棵树上,说自己要休息一下,等有了气力就来找我的。” 凌朝宗听了,立刻把所有的祭品都拿到树下,凌美雪过来抚摸着大树,十分伤感道:“这树当年还是很小,想不到现在已经这么大了,爹爹你看,当时大师哥依靠在树上,他的手满是鲜血,还留下树上,不过当日是在膝盖的位置,现在已经长到人的胸口位置了。” 凌朝宗抚摸着树干上的一抹血迹,突然拔出长剑,力灌剑柄,用力一挥,大树立刻拦腰砍断。 过往游客,本来看到三人在大树下拜祭都觉得奇怪,突然看到那汉子竟然一下子把一个人抱的大树砍断,都觉得十分惊奇,也十分害怕,纷纷走开,本来一条有十几人走的山道,突然一个人也没有了。 三人倒是觉得这样很好,凌朝宗再次挥剑,把那染有单雄血迹的树干截了一块下来,小心翼翼的放进盒子里:“这块木头就拿回去,以后放在演武厅上,让弟子每日上香。” 程若飞和凌美雪都觉得很好,三人便在树下拜祭,凌美雪忍不住哭了出来,凌朝宗想起单雄往日师徒情谊,也不禁有些伤感。 凌美雪道:“大师兄,我小时候,你常买糖果,然后让我为你唱一支歌,你才给我吃,今日你不需要给我糖果,我也给你唱支歌。”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角枕粲兮,锦襟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凌美雪唱得忧郁动人,凌朝宗饶是硬铮铮的男子,也不禁为之垂泪。 程若飞也是十分伤心,她挽着凌朝宗的手臂道:“既然雄儿已经成了圣帝的护法,我们也不用太过伤心,他生前是一名好汉,经常说要行侠仗义,为国捐躯,现在他不在了,我们便为他去实现明日之事也是算为他尽一分力!” 凌朝宗昂然道:“夫人说的极是,当下三元教为了一己私利,不去抵抗外侮反倒制造内乱,对于之中残害民众的邪教我们是要把他歼灭。” 三人于是便下了山,回到客栈,这一夜无事,第二日凌朝宗早早的起来,吩咐店家准备的斋菜,五人吃过斋菜,也没有喝酒,便向岳庙进发了。 这一天,岳庙外更是无人,山道上虽然有许多的游客,可看到岳庙在山道上的公示,都纷纷走远,不敢靠近。 五人来到庙外,道长早已在迎接了,他笑道:“‘剑圣’崔大侠老道闻名久已,今日才第一次遇到,算是了了我一个心愿啊。” 崔之成客气了几句,五人便在道长的陪同下,进入了岳庙,来到道场,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地上蒲团之间的间隔都是很宽,道长是极为用心,免得这些豪杰有什么碰撞,在每个蒲团前都放了一盘点心,一个茶壶,一个茶杯。 凌朝宗看了十分满意,点头道:“这次真是有劳道长了,兄弟还有麻烦你令道童去通知一下庙里的大和尚,最后不要随意走动,你知道那些好客都是粗鲁之人,若然冲撞了大和尚就不好了。” “兄弟,你大可放心,今天一大早,我便令十几名道童,把所有和尚都带出去了,说临安有为凌施主,乐善好施,为了为家人祈福,所以每人替他们做一件僧袍,一对布鞋,他们都欢欢喜喜的出去量身做衣服了。”道长笑道。 凌朝宗十分感激:“道长,你这次真是出钱出力,这里大大小小几十号和尚,没人一件僧衣一对布鞋,这花销也是非常的大,既然你说了是我来送的,这些钱我还是要给你的!” “哈哈哈哈!凌大侠,你又何须跟道长客气,我们的兄弟早就查清楚这庙里的油水,道长可是衡阳一首富啊!只是我们都敬重圣帝,虽然羡慕,可也不敢打主意!”随着笑声,一位满头红光的矮大汉走了进来。 第515章 程若飞看到丈夫微微一笑,她也不禁微微一笑,看着丈夫,凌朝宗此时也心领神会,正看着程若飞,两人眼光对视,充满了柔情。 凌美雪看到了,不禁又泛起了一阵涟漪:“我不知什么时候才可以跟他也像爹爹妈妈一样心有灵犀呢?” 龙乞儿又大声道:“各位我们的湖南结盟是完成了,至于细节,到时在湘竹帮内,我请各位掌门来商量好大家互相照应的法子如何更好的联系,然后大伙的事情商量好了,我再跟二弟一起去临安,拜候凌大侠和崔大侠,再商议湖南联盟和霹雳门该如何结盟,待这事商量好了,再由凌大侠出面,请得丐帮范帮主来,这样我们的大联盟便成了,估计这事情也要一年左右的时间,不过当下便是可以开始操作,大家无论是湖南的帮派还是霹雳门甚至没有到场的丐帮,只要一方有事,大家都要一起来支持!” 凌朝宗听了十分赞同,便道:“既然如此,今日我便跟各位帮主喝过一碗结盟酒,日后互相照应,共同抵抗外侮,又挟制三元教逞强!” “哈哈哈!哈哈哈!”突然在大堂内响起一阵怪笑声! 凌朝宗怒道:“是哪方妖邪竟然敢在三清大殿逞狂?” “哈哈哈!我笑的是你们这班妖邪竟然敢在三清殿上逞狂,要知道矛教主是受命于天,是真龙天子下凡,就算三清要保佑,都是保佑他老人家,怎么会令你们这些妖邪在这里作孽呢?” 凌朝宗低声道:“是三元教的人,三元教竟然能够在我们的严密部署下混进来了!” “凌朝宗,放你放你的狗屁!矛教主是天命所归,自然有百灵护体,你们这些妖孽在此作恶,早有山神前来报信,就算你们在整个衡阳城布满了霹雳门弟子和丐帮弟子,又如何,我们自有神力可以穿破铜墙铁壁,来到这里剿灭奸邪!” “下来吧!” 崔之成一声大喝,身体飞起,随之长剑出鞘,直刺向三清中的元始天尊。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从原始天尊像后跳出一人,手中也是拿着一柄长剑,身上穿了紫色长袍,脸上围了一条白布。 他一出来便跟崔之成缠斗,凌朝宗一看,只见那人剑法精奇,却是跟崔之成一一对对手,便道:“各位散开,空出场地,让崔大哥施展‘剑圣’神剑,降妖伏魔!” 大伙一听,马上都散开,本来这个大堂是很大的,一散开后,俨然成了一个演武厅。 崔之成一边出剑一边道:“崔某剑下从来不杀无名之辈!你亮出名号吧!” “哈哈,本王就是三元教主座下白象王蓝道心!” 他此言一出,大堂内立刻爆发出一阵惊叹声,三元教这十年来声势浩大,多是蓝道心在出谋划策,他的名号十分响亮,教中的人都知道,他是教主的不二人选,若然矛子元称帝,他就是皇帝的不二人选了。 蓝道心在少室山外,中了天心道长的蛊毒,以至于面目全非,功力尽失,矛子元因为在佛法大会十分赞赏他的才能,便令教内名医为他治疗,甚至他自己要不惜耗费功力替他疗伤,终于在三年后,蓝道心的毒全部清除,矛子元又传授他一套独特的练功法门,在余后七年中,竟然也恢复了八九成的功力。 这次三元教收到消息,说凌朝宗约了湖南十二大门派在岳庙聚会,商议对抗三元教的事情,告密的自然是没有来的海沙帮和青竹帮了。 蓝道心知道凌朝宗为人谨慎,既然来了一定是安排妥当,四处都有把守的人,而且丐帮在湖南也有重要据点,凌朝宗跟丐帮关系匪浅,丐帮也是会来相助的。 他知道若然出现在衡阳城,一定会被发觉,于是就带领一众高手,日夜兼程,竟然就埋伏在衡山之山,衡山又许多地方都是游客到不了的,可对于一流高手来说自然是如履平地。 他们便带了干粮,也不生火,就这样在衡山上偏僻处躲藏了十余天来等凌朝宗他们,凌朝宗他们来到后只是在衡阳城和四周要道把守,自然不知道三元教的人竟然已经在衡山之上了。 只见大堂上剑气纵横,龙乞儿等人是看得大为惊讶,龙乞儿低声道:“二弟,我是听说过崔大侠的威名,虽然他成为‘剑圣’,我以为武功只是比咱兄弟两高出一点,现在看来,就算你我联手,估计也抵挡不了他三招。” “可不是吗!”陈子瑜道:“白象王是三元教的第二把手,武功只是在矛子元之下,矛子元号称武功天下第一,现在崔大侠跟那白象王是旗鼓相当,估计说他武功天下第一也是不为过,大哥,你说他们谁能够赢?” “当然是崔大侠,你这样都看不出来吗?”龙乞儿肯定道。 陈子瑜点点头,其实他当然是看不出来,不过也不要在大哥面前失去威风,点点头的意思是,你的看法果然跟我一样。 其实以龙乞儿的武功哪里看的出他们两人孰高孰低,他的想法很简单,我们大殿里有几十号人,如果崔之成敌不过他,大伙一拥而上,立刻就将什么白象王给杀了,他当然是斗不过大家,他说崔之成赢的意思是他们全部人赢蓝道心一人,而不是说看出崔之成能够赢蓝道心。 凌朝宗看了他们斗了一百回合,低声道:“夫人,你是剑法名家,我自愧不如,你说崔大哥和蓝道心是那个会赢。” “大哥,这话怎可在这里说,你不是取笑我吗?你自己一早看出来了,其实我跟你想法一样,还不是....” 突然她没有说出来,心念一动道:“美雪,你说说崔伯伯和那妖人这场比试是谁输谁赢?” “舅娘,还用说吗?当然是师父赢!”姜杰连忙道。 凌朝宗和程若飞都笑着不出声,均看着凌美雪,姜杰感到十分无趣。 “蓝道心剑走轻灵,剑法狠辣,可感觉有些干涩,而且内力似乎没有剑法高明,而崔伯伯的剑法剑意悠长,内力充足,应当是崔伯伯赢。”凌美雪道:“还有最重要一点,如果崔伯伯是要输的话,爹爹妈妈哪里还有闲情逸致还考察我。” 说完她自己忍不住笑了出来,其实凌美雪虽然没有任何的临敌经验,可是跟她对敌的却是南宫少游,这在江湖上就算是一流好手也没有这样的机会,而且南宫少游对她十分溺爱,除了武功上倾囊相授外,还跟他说了各门各派的武功精要,特别是一些跟他对敌过的一流好手,他都会详细说明,蓝道心就是其中一位,他说过的。 凌美雪知道蓝道心曾经武功全失,虽然她眼光是受过名家指点,可也不至于厉害到可以看出蓝道心内力不足,不过是受了南宫少游之前的提点,所以一看的时候就从这里入手,看上去后,觉得果然如此,所以便说了出来。 凌朝宗和程若飞听了,脸上都露出了又惊又喜的神色,惊奇的是,他们都不相信自己女儿竟然有那么高的眼光,不禁心中佩服南宫少游,喜的当然是,自己的宝贝女儿眼光如此独到,虽然没看到过她的武功,可就凭刚才的几句话,已经知道她远远在姜杰之上。 特别是说蓝道心内力不济那句,他们两夫妻也是看到后来,崔之成的剑风转变,从开始跟蓝道心一般的飘逸到后来竟然招招都要跟蓝道心硬碰硬的,才猜到蓝道心的内力不如崔之成。 果然两人再斗了三十余招,崔之成喊一声“着!”,长剑跟蓝道心长剑一接触,把他长剑荡开,直取中宫,蓝道心慌忙后退,崔之成笑道:“好好的一个人名字都报了出来,为何没脸见人,难道天生一副魔鬼相吗?” 说罢长剑顺势往上一挑,蓝道心连忙腰杆往后一弯,可崔之成根本没想过要取他性命,只是想把他蒙面的白布挑开,羞辱一下他。 “啪!” 蓝道心脸上白布被挑开了,凌美雪虽然听南宫少游说过这人的脸因为被天心道长下了蛊,变得面目全非,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可现在一看,仍旧是惊得捂住眼睛,扑进了母亲怀里。 大殿上顿时发出一声惊呼,只见那蓝道心满脸都是一个个的小孔,如同被千万枚钉子钉进去,然后全部拔出来一般,除了露出来的眼珠和牙齿,没有一个地方不知千仓百孔的。 “江湖传闻,三元教白象王是名美男子,简直可以跟宋玉潘安相媲美,怎么会有这般相貌?” “兄弟,这个评价估计是地狱里的恶鬼评选的吧?” “就算是地狱里的恶鬼都比他英俊啊!” “我自小娘亲就说我长得丑,连名叫也就啊丑,我娘子也经常嫌弃我,你们这些王八也经常取笑我,告诉你们,以后得叫我潘安!” “哈哈哈哈!” 大殿上爆发出一阵哄笑声,还有大伙的尖叫声和讽刺声,蓝道心一向以自己美貌自居,虽然毁容了,可在三元教是没有人敢对他有半句不禁,稍有一样眼神的,就会被他杀掉,他对评论自己样貌极为敏感。 可偏偏这里不是三元教,而且这群汉子都是极为粗鲁之人,武功不行,可是骂人损人的功夫却是一流,看着崔之成胜了他,有了这么大的靠山,当然不管你是白象王还是白猫王了,照损出误。 蓝道心一声怒斥,又抄起长剑,没命的跟崔之成较量,崔之成笑道:“你已经输了,十年后再找老夫较量吧,今日是我们商讨大事的好日子,来这里之前,我都是吃斋的,所以不杀生,况且这里也是三清爷爷的圣殿更不应该杀生,你走吧!” 蓝道心是天生的心高气傲,哪里受的了这等闲气,更加没命的进攻,似乎要跟崔之成同归于尽。 崔之成是老江湖了,哪里会怕这种缠斗的,他还一边打,一边苦口婆心的劝蓝道心不要继续打下去。 “蓝道心,我劝你还是离开三元教吧,三元教逆天而行,必将被天收,你看当下已经是我们这十一大帮派结盟对付你们,再迟点整个中原武林都会对付你们,你们是死路一条,本来魔教中人死不足惜,可老夫乃念你练得这身本领不容易,这样丢弃了性命十分可惜,倒不如弃恶从善,老夫担保,从此中原武林,没人会再跟你计较以前的事情,以你的武功的,大可有一番作为!” 蓝道心在三元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今日竟然被当众教训,是气得呱呱直叫。 他剑法越来越快,却是越来越凌乱,嘶,他右边大腿中剑,嘶,他右臂又中剑。 崔之成道:“我已经刺中你两剑,这两剑都不是要害位置,是警告你,若然你还不弃剑投降,第三剑便要刺你的心脏。” “崔大侠,这人执迷不悔,你何必跟他讲仁义道德,倒是一剑把他了结了,用作今日结盟的祭奠吧!” “哎,既然你执迷不悔,而又群情汹涌,老夫也只能开杀戒了!”崔之成摇头道。 “樊紫竹!我若死了,教主也不会放过你!”蓝道心突然大声喊道。 大殿内突然响起一把如同雷鸣般的声音:“蓝法王,本座不是说了大伙一起杀进去,把这些人都结果了,不是一了百了吗?你偏偏说自己法力高强,要一人去收服妖邪,为何此刻又如此慌张?” 话音刚落,大殿的屋顶突然炸开,从上面跳进来十余人,随即在大殿外又冲进来三四十人! 这些人并没有动手,把个人为住,都是不做声,突然一位身形高大的将军,大吼一声。 震得人人耳朵“嗡嗡”作响,有十余名帮派弟子,竟然给他这一吼震晕在地,凌美雪也是感到心中一阵的烦闷,立刻运用起南宫少游所传授的内功心法,吸了两口气才缓过神来。 听得母亲程若飞关切的问她:“美雪你可有感到不适?” 凌美雪摇头道:“没事。” 凌朝宗道:“你吸两口气看看。” 凌美雪吸了两口气道:“没事,爹爹,你叫樊紫竹,是三元教的朝天王,刚才那一吼是有名堂的,叫朝天吼,不过在十年前被少林方丈了广大师的狮子吼所破,这就是邪不能胜正!” “小姑娘,你是谁?怎么认得本座的?”那将军正是三元教朝天王樊紫竹了。 “哈哈,你那些不好的事情不止我一人知道,当日在雨花村紫薇殿上,了广大师赢你的时候,有几十豪杰亲眼所见,自然传遍武林了,上至七八十岁老人,下至三岁小孩都知道。”凌美雪笑道。 樊紫竹听了脸上一阵红晕,他哼了一声道:“我是三元教教主座下朝天王樊紫竹!当下已经将你们包围,杀你们只是举手之劳,可是教主宽大为怀,也是成就大业用人之际,只要你们肯归顺三元教,便有一场富贵,三元教众听好了,把这些英雄帮主通通点倒,不准伤害!” 樊紫竹一声令下,三元教众便立刻围攻,这次有蓝道心和樊紫竹带来的教众,都是教里的一流高手,而这十个帮派的人都是一些做无本生意的毛贼,没多少工夫,不到一炷香时间,全部被点倒了。 连同他们帮主也被点倒,大堂里只剩下凌氏夫妇,凌美雪,崔之成,姜杰,道长,龙乞儿和陈子瑜这几人还在游动。 凌美雪虽然是经过南宫少游的指点,也跟他不知对打了多少回,可她是明知南宫少游不会伤害她的,打起来自然得心应手,可现在真正对阵,却是第一次,开始三元教的人看到她一个小姑娘,而且好像拿剑出手都不是很稳妥,都不屑跟她打,所以其他人都被点倒了,她还是在那里。 崔之成是一人对阵蓝道心和两名三元教的高手,已经十分吃力,而樊紫竹是对阵凌朝宗,程若飞看得丈夫力有不支,也过去助阵。 凌朝宗自从得到南宫少游提示后,潜心研究霹雳门的武功精要,这十年来悟出了不少精妙的招数,和武功要领,他跟樊紫竹对阵虽然是不敌,可也能勉力支持,程若飞过来帮忙,立刻便和樊紫竹大哥平手。 而姜杰则是对付一位三元教高手,他在年轻一位武功算是出类拔萃,不过也是临敌经验不足,给对方买个破绽,便点倒在地。 凌美雪是十分尴尬,竟然没人跟她对阵,她想过去帮助爹娘,可也不知如何入手,一人持着长剑,呆呆的站着。 三元教众人也是站着围观,并没有增加人手。 突然听得崔之成一声闷叫,被蓝道心点倒在地。 凌朝宗虽然听到,可也是沉着应战,程若飞却是举头一看,发现有几十三元教弟子围着两夫妇,自己这边的人都被点倒了。 她连忙喊道:“美雪,你没事吧。” 凌美雪呆呆道:“妈妈,他们都不跟我打。” 第517章 “哇!”凌美雪一声惊叫,扑倒在程若飞怀里,道长跟她虽然只见过两次面,可都送她护身符,这情意她还是记在心里,当下看到他当场惨死,自然十分不忍! 程若飞抱着怀里的女儿,心中也是十分难过,可是她知道无论怎么不舍得,自己跟丈夫也是不会归顺三元教的,心中只得祈祷,希望来生再与凌朝宗做夫妻,再来弥补对女儿的爱吧,她不愿意开口安慰女儿一句,因为有些情感是一发不可收拾的。 生离死别,谁没有个七情六欲,谁没有个依依不舍,但她知道就算死,也不能在敌人面前表现一分的怯懦,所以不能开口,一开口,就控制不了了。 蓝道心继续道:“姜杰,你愿不愿意归降?” 看着三人惨死,姜杰是胆颤心惊,他看着师父崔之成,可崔之成脸上一片坚毅。 这崔之成虽然是十分自负,也爱虚荣,可却是一条硬铮铮的好汉,要他行侠仗义,为国为民,抛头颅,洒热血的,他是从来都在所不惜的! 姜杰看着师父这般的表情,又看看舅舅凌朝宗,只见凌朝宗正看着妻女,眼神中充满了怜爱,可也是十分的坚毅。 他知道无论是舅舅还是师父,都是决定要死的,他把目光投向凌美雪,希望表妹能够害怕,而求父母归降,自己也正好开口,可凌美雪却伏在妈妈的怀里,没有说话。 姜杰想说归降,可是在师父和舅舅面前,是说不出口,可不说,那蓝道心杀人的手法奇快,只要自己一个“不”字说出口,喉咙上立刻多了一个窟窿。 “男子汉,大丈夫的,为何婆婆妈妈,左顾右盼的,连一个小姑娘都不如,是生是死,只需一句话。”蓝道心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崔之成慢慢道:“蓝道心,我崔之成的弟子岂有贪生怕死的,不回答你,是因为正人君子不屑跟邪魔外道说话,你当自己是催命判官还是阎王老子,我们又不是你们的犯人,杀不杀在于你,回不回答你的问题,在于老爷高不高兴,爱不爱回答!” “好!崔大哥!你说出了小弟的心声!”凌朝宗大声赞叹道。 “蓝道心,方才我跟你比试,有三次杀你的机会,都没有动手,所以现在想跟你要一个条件!”崔之成继续道。 姜杰心中大喜:“师父的条件一定说要他放过我,其实师父有三次不杀他,可以要三个条件,让他不杀表妹,我还有他自己也是可以的!” “什么条件?”蓝道心道:“说不说由你,答不答应由我!” “拾人牙慧!没半点英雄气概!”崔之成道:“你蓝道心是我的手下败将,要我死在手下败将剑下,实在是对我崔某人的极大侮辱,当下凌大侠手脚能动,我像让凌大侠给我一剑,能死在霹雳剑下,也算是痛快!” “师父!你放过他三次,大可以让他也回报三次,如果他是英雄好汉的话,自然会答应,你我还有表妹就可以离开,待日后再回来报仇不迟啊!”姜杰连忙道! 崔之成听了怒不可恕:“畜生!你说什么?” 姜杰一直对师父是又敬又怕的,可现在是生死关头,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师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当年也是韩信手胯下之辱,今日我们先委屈求存,待日后再回来报仇也可以啊!蓝道心,我师父放了你三次,你要放回我们三次,我跟你约好,十年后还在这里,决一高下!” “哈哈哈哈!”蓝道心仰天长笑:“好!我最敬佩有勇有谋,能屈能伸的好汉!姜杰你这便带师父离去,另外还可以带多一人,你自己说吧!” 姜杰大喜道:“我要带表妹走!” “姜杰!我不跟你走,爹爹,妈妈和我都没有被点穴,都是有手有脚的人,不需要你这无耻之徒来救,我们一家三口自然会跟三元教人搏斗,最后就算血溅当场,也是好的!” “好!美雪,你说得对!” 凌朝宗程若飞大喜,齐声喝彩。 崔之成十分颓废,他想不到自己的徒弟会说出这样的话,蓝道心居心叵测,杀了自己师徒二人,对他来说没什么影响,可是今日自己的徒弟竟然贪生怕死,如果自己也因此被放走,从此以后,便不可能在江湖立足,这也不是最大问题,如果凌美雪也跟着走,霹雳门的声誉就会扫地,以后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去对抗三元教,也不能去对抗什么蒙古人了,整个霹雳门都会被武林同道所唾弃! “表妹,你年纪小,很多道理都不明白,你还是跟我走吧!”姜杰劝道。 “凌老弟,老哥求你一件事。”崔之成话语中竟然带着哽咽。 凌朝宗道:“大哥,你不必说,我的心跟你一样的难受,这畜生是你的徒弟,何尝不是我的外甥,你老哥的名声是一定被他玷污了,我凌家的名声也会被他玷污,现在我就替你也是替凌家做那件事吧。” 凌朝宗话音刚落,长剑出鞘,直指姜杰的咽喉,只听得“乓”的一声,蓝道心长剑伸了过来。 他冷冷道:“凌大侠,你当我蓝某人说话是胡话吗?我已经答应放他离去,你要杀他大可在岳庙之外!” 凌朝宗知道蓝道心的用心,只要姜杰贪生怕死出去了,就算他一家三口在这里殉难,霹雳门的声誉都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蓝道心,你好狠毒!”凌朝宗是气得眼睛都快崩裂了。 蓝道心笑道:“我救人一命,你却说我狠毒,难道霹雳门都是恩将仇报的吗?况且如苏帮主说的,每个人的性命都是由父母给的,除了父母,没人可以随意拿去,当然,如果你武功比他强很多,当然是可以随意拿去,可是你又斗不过我,哈哈,哈哈!” 凌朝宗一声断喝:“斗不过也要斗!” 他长剑立刻指向蓝道心,蓝道心笑道:“好,今日我便要会一会霹雳门掌门人,三元教各位兄弟听好了,都不要过来帮忙,如果我死在凌大侠手中,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也没得好埋怨的!” 程若飞本来是要上前帮助丈夫的,可听到蓝道心这么说,便退下了,他知道丈夫是何等人物,既然人家说了要单打独斗,凌朝宗就算是战死也会单打独斗的,反正今天都是一死,她是无论如何也是要成就丈夫的威名的。 蓝道心方才输给了崔之成心中十分恼恨,他看到凌朝宗跟樊紫竹的一战,虽然凌朝宗武功不俗,可自己应该还是能够略胜一筹的,而且,现在这里全部是自己人,在气势上也赢了凌朝宗。 凌朝宗心里十分简单,反正是一死,如果能跟这人来个同归于尽,也算是值得了! 他越是这么想,出剑就越小心,蓝道心是猜到他想跟自己同归于尽的,以为他剑法一定会十分急躁,可想不到他竟然如此的法度森严,没有一丝的紊乱。 两人很快就斗了五十个回合,蓝道心竟然没有占到一点的便宜,一来他是心中急躁,二来他跟崔之成比试的时候,双脚都受了剑伤,移动上自然有了阻碍,这样一进一退,反倒是令两人不相伯仲。 樊紫竹一边看一边冷笑,蓝道心是心中更加的愤怒,他在三元教的地位虽然跟樊紫竹是一样,可谁都知道教主是对自己另眼相看的,樊紫竹是一直心中不悦。 今日之事,他已经是在前面失去了威势,若然再输给凌朝宗,自己在三元教的地位是有点动摇了,起码教众对自己的尊敬程度会减少。 蓝道心这人为人十分的隐忍,若非如此,他当日就不会为了学得天心道长的独门功夫,而这么耐心去设一个局来骗的他女儿青睐,然后慢慢哄得绝技,时间长达数年。 他心中有了要必胜的信念,又听得樊紫竹的冷笑,反倒是整个人都沉稳了。 蓝道心剑法一沉稳,凌朝宗便开始有些招架不住了,他虽然说是抱了必死的决心,可是怎么说自己的妻女都还在身后,少不免有些分心。 终于在打到第二百招的时候,给蓝道心找到一个破绽,刺中他的手腕,令长剑落地,凌朝宗便闭上眼睛,准备等死,可蓝道心并没有杀他。 蓝道心根本不想这么快杀他,杀一个凌朝宗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他是想要把霹雳门都端了。 蓝道心哈哈大笑,走过去,把姜杰的穴道解开了:“姜杰,你可以走了,蓝某说说话算数,这里有你师父,有舅舅,有舅娘,有表妹,你还想救那两人走。” 姜杰道:“表妹年幼,当然是要救她了,舅等于娘,所以舅舅也是要救的!” “哈哈,哈哈!”崔之成放声大笑:“谢谢姜少侠终于成全了老夫,今日当着凌大侠,凌夫人的面前,我崔之成便与姜杰恩断义绝,从此不再是师徒关系!” 蓝道心哈哈一笑:“苏帮主,崔大侠说从此姜杰不再是他徒弟,你怎么看?” 苏恒连忙道:“古语有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在下便去通知湖南武林,然后广告天下,说‘剑圣’崔之成大侠的徒弟,霹雳门掌门凌大侠的外甥向三元教各位头领求饶,得保性命。” “嗯,你把事实都说出去了,这样也好!”蓝道心哈哈大笑。 “姜杰,从今日开始,我凌朝宗跟你也再无任何关系。”凌朝宗说罢对崔之成道:“崔大哥,反正你我今日也是一死,只要无愧于心,便可,日后江湖上要如何去说,何必在乎尼,至于天下百姓的事情,如果真的是要百姓受这一场灾难,尼我已经尽力了,可是还是无能无力,也非你我之错啊。” 姜杰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回头道:“表妹你还是和我一起走吧。” 凌美雪怒道:“姜杰,你叫我一声表妹,是对我最大的侮辱,请你称我一声凌姑娘!” 姜杰叹了口气道:“舅娘,你真的忍心看着表妹年纪轻轻就死去吗?” 程若飞冷笑道:“姜杰,我丈夫是凌朝宗,请叫我凌夫人,凌家人,是宁可死了,也不会苟活!” 姜杰听完,也不在说话,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殿。 蓝道心道:“崔之成,你口口声声说放过了我三次,好,现在你便和我再决一战,我也要饶你三次不死!” “好,崔某不会手下留情,定然取你狗命!” “那请出招吧,我便先让你三招!”蓝道心笑道。 可他并没有去解开崔之成的穴道,崔之成是气得眼珠爆裂,蓝道分明是在侮辱他,若然他开口让蓝道心来解开穴道,定然会遭到一番讽刺,说堂堂崔大侠是不是在求我啊,可不让他来解开穴道,他又会说,怎么崔大侠不敢跟我动手吗,他是摆明的在戏弄自己。 程若飞听了十分愤怒,自己丈夫已经输了,而且手腕受伤,使剑不方便,现在这边也只有自己可以动手了。 “崔大哥,你不是说过,让蓝道心十年后才想你挑战的吗?他刚刚才输给你了,就算是去拜了八位湖南帮主做师父,也不可能那么快学成啊,他凭什么跟你再比试尼,就由小妹去跟他比吧。” 崔之成听了十分感动,知道程若飞是在替自己解围,不过要他一个女流之辈去冒险,自己是怎么都不愿意的。 “妹子,我武功本来就不如你,他是我的手下败将,连根我打都没资格,哪里有资格跟你打,还是让老哥再指点一下他把。” 蓝道心听了心中愤怒:“好,只要你们当中有一人能胜得了我,蓝道心便放你们离去,而且不会在江湖上提起今天的事情!包括刚才姜杰的也一样!” “好!” 程若飞懒得啰嗦,“追魂剑”立刻刺出,她的剑法讲求意气延绵,一剑刺出便跟着第二剑,第三剑,一直到把敌人刺倒为止,所以谓之曰“追魂剑!” 第519章 只听得“乓”的一声,凌美雪手中的长剑脱手,大殿上众人不禁都发出一声惊呼,人人都为凌美雪担心。 原来凌美雪和南宫少游较量,南宫少游无论招数多么的凌厉,可每次出手前总是会说一声“开始”。 可这蓝道心是心中恼怒,想要杀了凌美雪,所以开始前并没有任何的征兆,他是把凌美雪当成了跟他生死搏斗的一流好手。 如果跟人生死搏斗又是另一回事了,就算是好无征兆甚至是出点小诡计的,都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可他一剑出手,凌美雪虽然是没有任何的临敌经验,可毕竟是南宫少游的徒弟,岂是儿戏。 连忙挥手一挡,蓝道心是一剑出手后,突然后悔莫及:“哎呀,我现在是跟一个十六七岁,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小姑娘对阵,本来已经是十分的有失身份,我还突施冷箭的,就算把他杀死了,也势必受到武林人士的唾骂!” 受到武林人士的唾骂倒是没什么,可当下堂内是三元教的十位堂主,人人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要是他们心中对自己产生了鄙夷,以后自己可是要做三元教教主甚至是皇帝的,要是最重要的十名开国功臣对你只有意见,这皇帝位置就未必是自己的,就算是自己的也未必能够稳妥,最主要他武功现在才恢复原来的八九成,在十年前樊紫竹武功只是比自己稍微输了一筹,现在自己是浪费了十年光阴,谁知道这十年他武功如何。 要是他武功比我强了太多,加上教中弟子拥护,就算是教主喜欢,自己也未必能够继任。 所以立即强自收了五六成的劲力,也是因为凌美雪是名家之后,反应够快,才使两人长剑相交,她的内力自然跟蓝道心相差了许多,饶是他四五成的功力足以把凌美雪手中的长剑震得脱手。 凌美雪一时间怔在那里,蓝道心也还是十分尴尬,要是自己加多一剑,凌美雪是必死无疑,可是第一剑已经是受尽了唾骂,第二剑就算他脸皮厚多十倍,也是不能出手的。 “哈哈哈,美雪,伯伯问你几句话!”崔之成突然笑道。 凌美雪随即恭敬道:“请崔伯伯问吧。” “美雪,进今年是多少岁?”本来一个男人问一个女人多少岁,一般是对女人是有倾慕之心准备提亲才会问的,那崔之成一定不是,当众问一个女人年纪,也是很令女人十分难为情的事情,可是凌美雪年纪尚小,崔之成比他父亲凌朝宗还要年长十余岁,这样问算是长辈对小辈的关心,也未尝不可,可是当着众人面前问还是有点不妥。 凌美雪犹豫了一阵,她毕竟是武门之后,也不会像一般女子般扭捏,还是低声道:“侄女虚长一十七岁了。” 她虽然声音不大,可当下全场的人都是静悄悄的,也是能够听得到。 “嗯,好,你已经十七了,年纪不小了。”崔之成道:“那你在江湖上的名号是什么?” 凌美雪更加是犯难:“这崔伯伯是明知道我今天才第一次出门算是跟父母闯荡江湖,能有什么名号。” “崔伯伯,我今日才第一次跟你和父母出来,算是第一次闯荡江湖,爹爹还让我多跟你学习,至于名号怎么会有,都没有人认识我。”凌美雪道。 “咦!这就奇怪了,你才第一次闯荡江湖吗?我还以为你是江湖上成名十六七年的一流好手了。”崔之成道。 凌美雪心中大窘:“这都什么时候了,崔伯伯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我才十七岁,怎么可能是成名十七年的一流好手,难道我在妈妈的肚子里已经会武功了吗?” “崔大哥,你这话倒是没错,十八年前,我怀有美雪,当时霹雳门掌门人有那个不知,那个不晓,作为他的女儿当然是未出生已经名满天下了。”程若飞笑道。 在场的人都知道崔之成在调侃蓝道心,人人都鄙视他的所为,所以均是不出声。 “嫂夫人说的十分对,的确如此,而且蓝护法还懂得能知道过去未来的法术,一早知道了凌家后人是一名女娃,而且你们是一定改名为美雪的。” 崔之成又继续道:“美雪,你可知道方才跟你对剑的是谁?” 凌美雪道:“知道,他是三元教护教法王,白象王蓝道心。” “不错,你可知道十余年前他曾经在雨花村紫薇殿上,带领三元教的人围困过你娘亲还有你师父?”崔之成道。 “知道,我曾经听师父说过,当时在紫薇殿被三元教人围困,要他们归顺,当时三元教为首的便是蓝道心还有樊紫竹。”凌美雪道。 “那你可知道,十年前在少室山前,召开佛法大会,当时你师父和太师父都有去,有一位三元教的英雄出尽了风头?”崔之成又道。 凌美雪这事情是听南宫少游说过的,就回答:“听说过,当时蒙古人定下诡计,在少林寺内外都埋藏了炸药,想要把少林炸毁,后来给蓝道心带领三元教的人解除了这场浩劫,其实他们也是居心叵测的。” 凌美雪的师父是谁,大伙不知道,太师父是谁自然也不知道,可是蓝道心现在已经四十多岁,十年前跟凌美雪的师父甚至太师父有交集,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了,如果他跟凌美雪的师父同辈,他就是凌美雪的叔父辈,如果跟她太师父同辈,就是长了凌美雪两个辈分了,崔之成的话谁都听得明明白白。 你蓝道心是凌美雪的长辈,凌美雪是第一次闯荡江湖,名不见经传,你是名满江湖的人物,十多年前已经是跟她的父辈甚至是爷辈有交集,现在反倒来欺负一个小姑娘,欺负不单只,还要是偷袭,崔之成的话语暗藏的意思,大家都听得明明白白。 蓝道心现在是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道:“小姑娘,你捡起长剑,咱两再比,你攻击我,我不还手,一百招之内,你能够碰得到我算你赢了,你父母还有崔之成都可以跟你离开。” 大家听了,觉得蓝道心这话才算是成名英雄所表现出来的大气。 凌美雪听了,心中却有了自己的一个盘算,南宫少游这几年除了教她自己的成名绝技之外,还教他医神程忱的“万劫超生掌”,为了使她能够在强敌面前得以保存,南宫少游待她领略到这套掌法的精要时,便对她攻击,而且一次比一次的用劲。 目的是让凌美雪可以进步更多,南宫少游当下已经是俨然武林第一人了,跟当年他师父宋子休壮年的时候一般,所以他的攻击自然是非同小可,凌美雪也是生性聪颖,从开始的只能接他两三招,到最后能够接他一百招以上,她心中明白,蓝道心的武功不如自己师父南宫少游,既然自己可以接师父南宫少游一百招以上,接蓝道心一百招也是可以的。 只是她不知知道,自己师父无论怎么出招都是留有余力,而且跟她对打也没有出尽全力,这跟外面的真刀真枪的对打又有些不同,因为她不知道,于是便道: “我也不是很习惯这样,你不还手,我攻击你也是不好。” 蓝道心为了要挽回自己的颜面,便道:“好吧,你出一个比试题目,但凡你能说出来的,我都答应。” 众人里面一些有经验的人立刻想到:“嘿,你蓝道心是自讨苦吃,如果我是这个小姑娘,一定跟你比试女红手工的,看你如何去比试。” 程若飞也是这样想,她想要出言提点女儿,可是自己毕竟是霹雳门掌门的妻子,这话也不能说出口,不然给人小窥了,小窥自己倒是没所谓,可人们一定是把丈夫牵涉到一起说的。 她心中就只能盼望女儿能够自己应变了,突然却听到樊紫竹笑道:“哈哈,蓝护法,你还是圈定一个范围把,不然小姑娘跟你比试女红手工,或者打扮画眉的,你倒是怎么跟人家比?” 樊紫竹这句话甚是厉害,表面上是提点蓝道心,其实是给凌美雪明说了,你就跟他比较这些吧,蓝道心是何等人物,怎么会出尔反尔,他既然是说了,凌美雪可以选择任何一样东西,自然就是这样了,就算凌美雪按照樊紫竹说的,要跟他比试穿衣打扮,画眉补妆的,自己也是毫无办法,只能希望凌美雪不要听从他的话好了。 可是凌美雪才十七岁,就算她要耍赖,听从了樊紫竹的意见,江湖上的人知道了,也不会说她半句不好的话,反倒会赞叹这个小姑娘冰雪聪明,他蓝道心竟然栽在一个小姑娘手上了。 蓝道心知道樊紫竹的心思,他是要凌美雪赢了自己,好让自己在十位堂主面前丢脸,他是恨透了樊紫竹,可也无可奈何,只得说一句:“谢谢樊护法的提点,可蓝某是何等人,自然言出如山,说了如何便是如何!” 他这话是要为自己挽回颜面的,可在大家听来,便是要听到他的这句话,大家均在等待凌美雪,要听得她说出一句跟蓝道心比试什么女孩子闺房里面的手艺的。 谁知道凌美雪却是道:“这样吧,你来攻击我,我不还手,接你一百招。” 她这话一出口,顿时大堂内鸦雀无声,过了一阵立即爆发出一阵哄笑之声,大家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凌美雪刚才连蓝道心一招都接不到,反而现在说要接他一百招,而且不还手的,这不是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吗。 不过过了一阵,大家心中不禁一阵佩服:“对了,这小姑娘是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赢不了蓝道心的,倒不如来个痛快,死在蓝道心手中,可是在江湖上也说,她是空手而且不还手,接蓝道心一百招,至于她是死在第一招还是死在第一百招谁还会去介意,江湖上总是说,霹雳门凌朝宗生了一个有胆色的女儿,果然是虎父无犬女。” 程若飞开始听到了凌美雪的话,心中大惊,暗暗骂女儿是继承了父亲凌朝宗的那股犟脾气,后来慢慢的想,她这样做不愧是凌家的好女儿,心中也是十分的高兴,为自己有这样一个女儿感到无比的骄傲。 樊紫竹听了,心中更是大喜:“哈哈,想不到这小姑娘如此的有种,好,我就看你蓝道心该如何应对,你是答应了,就算杀了小姑娘也是名誉扫地,不单只武林中人耻笑,在三元教也是因为笑柄,不答应,就是自己出尔反尔,也是会被人耻笑的,小姑娘这个计谋真是绝了。” 蓝道心也是心中十分的恼恨,他现在倒是希望凌美雪听从樊紫竹的提示,跟自己比试女儿家的活儿,就算输,也就输了,放了凌氏三人和崔之成便是,起码也破坏了他们的结盟回到三元教也是有交代的,可现在的情况他是进退两难了。 大殿上的人,有人认为凌美雪足智多谋,有人认为他胆色过人,也有人认为她是傻的,可就是没有人呢真正懂得她的心思,她是的的确确认为自己可以接蓝道心一百招的。 此刻的凌美雪说完,静静的看着蓝道心,她是刚才因为蓝道心的偷袭而长剑比打掉,所以认为这个人喜欢偷袭,便一直注意着他。 蓝道心冷笑道:“小姑娘,虽然你开口说了比试的方法,可是以你的武功,根本不可能接到我一招,不要说你不能,就算你父亲不还手的话要接我三十招也是不可能的,我劝你还是改一改比法吧,不要在这里逞英雄,你才多少岁,死了不值得,我答应你,你改了比法无论输赢,我都放你走,绝不伤害你半分,算是敬重你这份的胆色。” 众人听了,不禁佩服蓝道心的智谋,他现在自己公然要求凌美雪改变比试的方式,无意间是给自己说的话打脸了,可是这是最好的方法,还说无论输赢都放凌美雪走,这样大家都觉得他做得很对,理应当是这样做,反倒令大家没了对他的鄙视。 “不用改变了,我可以不还手接师父一百招,你武功不如我师父,所以我是可以接你一百招的。”凌美雪正式道。 程若飞开始听到蓝道心说放自己女儿走,心中十分高兴,这样既可以保存了霹雳门的声望,女儿也可以活命,是她最想看到的结果,虽然说女儿从此一个人孤零零的,不过她有师父南宫少游照顾,南宫少游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她是不担心女儿的,可现在听到女儿竟然这样说,心中不免觉得女儿是太傻了。 她是一位母亲,终于也忍不住道:“美雪,既然他说要你改变比法,你就改吧,他这样说也是认输了,你也不比跟他计较。” 程若飞说完,看了丈夫一眼,她是担心丈夫不喜欢她这样说,可是凌朝宗对着她微笑点头,显然是十分赞同她的做法,不禁心头一热:“大哥平常为国为民,少有在家料理家事,想不到在这生死关头,在他心中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女儿,他爱护女儿也就是爱护我了。” 凌美雪看了娘亲一眼道:“妈妈,你放心,他的武功比师父是要差了许多,他伤不了我的。” 程若飞此刻心中是咒骂了南宫少游何止千遍:“南宫少游,你这个胡闹的小子,我女儿在你身上没有学到什么像样的武功,你那傲慢自大的性格倒是学到了!” 蓝道心仰天长笑道:“你师父?就算是你师父来,他可以不还手接到我一百招的,我蓝道心从此便退出江湖,从此不在理江湖上的事情。” “总是你是武功不如我师父,不要说一百招,就算是一千招,你也碰不到他的衣角,至于你理不理江湖事,我估计他是不管的,因为根本就与他无关。”凌美雪正式道。 蓝道心朗声道:“各位,大家都听到了,今日并非是我蓝道心要以大欺小,也不是说没有给机会这位小姑娘,而是她冥顽不明,我也是没办法,好,小姑娘,既然你说一百招,若然我说一招便能将你击败的话,未免是对你不敬,我当下便以十招为限,你能躲过我十招,便把父母和崔之成带走,若然不能的,死在我剑下,也是不能怨人了!” 凌美雪道:“好吧,那什么时候开始,是说了开始才开始,还是你直接就来。” 她此言一出,蓝道心是气得七窍生烟,以为凌美雪在调侃是自己,便厉声道:“现在便开始,看好了,第一招,直取中宫,要一剑从你心窝透过!” 蓝道心为了显示自己没有以大欺小,在出招前把招数都说了出来,凌美雪道:“你不用告诉我出什么招,这样反而会影响我,你自己随意把最得意的招数使出来便是,我跟师父比试的时候,他从来都不会这样的,他说江湖上有些人 第520章 在江湖上的确是有这样的打法,那人一边出招,一边大呼小叫的,把自己要出的招数,说出来,他打出来的招数也是按照自己的说法去做。 开始对手自然是不相信,怎么会有人这么本预先把自己要出的招数都说了出来,可打了几招,甚至十余招的时候,看到他竟然真的按照自己所说的去打。 虽然心中知道其中一定有诈,不过招数一多,便顺理成章的以为他下一招也是如此,想不到他竟然这一招便不按套路,往往这样出其不意的一招,可以成为获胜的关键。 可蓝道心是什么人,根本不需要使用这样的诈招,凌美雪是天真烂漫,想到什么说什么也没有鄙视蓝道心的意思,可蓝道心听来,明显是凌美雪在瞧不起自己,认为自己跟一个初出茅庐的后生小辈对打,竟然要出到这样的龌蹉手段,不禁恼羞成怒。 他一剑击出,快如闪电,果然是直取中宫,刺向凌美雪的心窝。 凌美雪跟南宫少游是这样对惯了招数,一看到蓝道心身形晃动,立刻便使用了“完结超生掌”的招数,斜斜一步,十分潇洒的便躲过了蓝道心的攻击。 大伙以为蓝道心第一招是有意承让,而且提前说了该如何打,凌美雪可以躲过,也是情理之中,并没有什么讶异,可蓝道心是惊得眼睛圆瞪,他这一招虽然不是自己最厉害的招数,跟一流高手对阵,基本是伤不了人的,可凌美雪才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刚才跟她对个一剑,知道她的内力修为尚欠,以为她武功再高,也不会高于姜杰,可现在她随意一闪便躲开了自己的招数,心中是骇然。 他长剑没有回转手腕一抖,剑身横扫过去,这一招转变得十分潇洒,没有半分的滞纳,连剑术名剑崔之成也为之动容,叹了一口气,他是认为凌美雪无论如何也是躲不开这一招的。 可是凌美雪也是身形微微一动,轻而易举的便多过了蓝道心的第二招,蓝道心不等剑招使老,斜劈下去,凌美雪也是轻轻迈了一小步便躲开了。 大家都不以为然,以为蓝道心是顾及自己长辈的身份,开始的三招是有意相让,这第四招才是真正的杀招。 程若飞也是剑道高手,立刻大声道:“美雪,小心,他真正的招数来了。” 可蓝道心心中有数,虽然这几招,他还没有真正的全力以赴,可也是真正的招数了,跟武林中的一流好手,他也不过是使用这等招式,他心中大骇,便震慑心神,沉着应对,他对付凌朝宗的时候,才是沉着应对,想不到对他女儿也是一般。 蓝道心剑走轻灵,一连攻出了七剑,大伙都发出一声惊呼,想不到蓝道心的剑法如此厉害,人人皆以自身武功去印证,除了那十余名高手外,人人都是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躲闪不了的,凌美雪是更加不可能躲闪了,因为大家看过她一开始时候的彷徨,都是心中可惜,一位如此天真烂漫的姑娘便要死在蓝道心的剑下,有些人觉得不忍心,干脆闭上了眼睛。 可刚闭上眼睛,立即听到一阵惊叹和欢呼声,立刻把眼睛张开,只见凌美雪随意的走了七步,便躲开了蓝道心的七剑。 凌美雪一身鹅黄色的长裙,长裙到地,把脚盖住,所以这样看来,她便如凌波仙子一般,在大堂中飘舞着,十分的好看。 本来十招过来,蓝道心是要认输的,可他是从来没看到过这样古怪的招数,也不管其他人的眼光了,立刻出招,一连又攻出了十余招。 樊紫竹本来是应该耻笑蓝道心的,可他心中虽然对蓝道心是十分的憎恨,可是对他武功却是佩服的,当下看到他全力出击,竟然对付不了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均觉得十分的诧异,自己也想看个究竟,所以也不出声嘲讽。 就这样,蓝道心和凌美雪竟然是斗了七八十招,说是斗了七八十招,倒不如说是蓝道心攻击了凌美雪七八十招,竟然连她衣角都没碰到。 凌朝宗是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世间上竟然有如此神妙的功夫,喜的是,自己女儿竟然是懂得这一门神奇的功夫,不禁对南宫少游敬佩得五体投地。 程若飞更是喜上眉梢,她也是剑法名家,也是老江湖,一看这架势,蓝道心是已经出尽全力,接下来再出多一两百招也不会比现在的招数高明,自己女儿唯一会落败的原因是内力不够,打着打着没了气力,不过现在看来,未来的一百招之内是没有问题的。 她不禁心花怒放,方才还在大骂南宫少游张狂,以至于女儿也学到了他的坏习惯,今天丢了性命,也是由于他的关系,可现在看来又有了新的想法:“南宫少游这小子,武功究竟有多高,怪不得声名这么响亮,这样看来江湖上说他武功已经可以跟他师父宋大侠相提并论了,还说他武功竟然在丐帮帮主范无名之上,应该是真的,如果我学到他这么功夫,估计会比现在女儿跟蓝道心说的话更是要张狂多十倍。” 不知不觉,蓝道心又攻击了凌美雪六十余招,崔之成开始对南宫少游是颇为不屑,现在已经是变得五体投地,他眼观锐利,看得出凌美雪这套身法意犹未尽,假若是由他施展的话,一定可以从中出招,只需要出那么一两招来配合,蓝道心早就被击败了,不禁有些可惜,可他也是担心凌美雪内力不济。 “蓝道心,你还要不要脸,就算你不要脸,三元教还是要脸的吧,矛子元虽然是大魔头,可怎么说也是一个响当当的好汉,说一不二,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下属,本来人家小姑娘说让你一百招,你偏偏不自量力,说十分十招可以制服人家,现在不要说十招,一百招,二百招都来了,不要说你是三元教的护教法王,我估计三元教里一个寻常的教众,只要有点年纪的,对一个十来岁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如果十招之后,连人家衣角都碰不到的,估计一早认输了,亏你还可以厚着脸皮在纠缠不清,如果我是你身后的堂主或者护法,早就羞得无地自容了。”崔之成被点倒,又受了自己徒弟的闷气,给蓝道心侮辱一番,此刻才觉得心胸一阵开阔,他是骂得十分过瘾。 果然听了他的话之后,三元教的十名堂主均是低下了头,真的是觉得十分的不好意思,这些人平常杀人不眨眼,就算别人要割掉自己的脑袋,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可现在蓝道心是他们的顶头上司,现在对付一个小姑娘,竟然这样,自己也觉得面目无光,这件事情传出去后,三元教真是抬不起头来做人了。 说三元教什么制造内乱,勾结蒙古,可这是为了大业,所谓成皇败寇,他们也是拿着自己性命去博一番富贵的,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现在蓝道心以一位成名二十余年的江湖一流高手,三元教未来教主的身份,去对付一位手无寸铁的小姑娘,而且已经攻了人家二百余招,竟然连衣角都碰不到,还有脸在出招,不免都替他觉得惭愧,以至于自己跟他是同一个教派,也觉得面目无光。 凌美雪一开始是觉得蓝道心的武功不如自己师父南宫少游,打得是颇有自信的,认为可以接他一百招没问题,现在一旦施展开来,竟然越来越得心应手。 其实蓝道心一开始是可以制服凌美雪的,只是他第一招没有得手,已经开始担心,心神乱了,及后的招数越来越乱,到他震慑心神的时候,凌美雪却已经把“万劫超生掌”演练得得心应手,他想再击败凌美雪,已经是不可能了。 蓝道心现在是心中抓狂,他知道这一战,除了关系到个人声誉之外,主要是有三元教的一众首脑在这里,如果大家因为自己连一个小女孩都打不过,对自己有了小窥的心,以后自己要想教主是不可能了。 樊紫竹也是极为厉害的人物,他开始虽然也想看清楚凌美雪的招数,可相比之下,在三元教的地位,远远比他知道一套奇异的功夫来的吸引。 他看到十大堂主都羞愧的低下头,知道这些人都十分鄙视蓝道心的所作为,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于是他气沉丹田,运气朝天吼的神功,对着正在缠斗的两人之间,大吼一声:“叱!蓝护法,你是输给了凌姑娘,快快退下吧!” 他的这一句话,震得凌美雪耳朵“嗡嗡”直响,心中烦闷不已,竟然有想作呕的感觉,她连忙向后斜跑两步,防止蓝道心的攻击,才盘膝而坐,慢慢运功,过了良久,才缓过神来。 樊紫竹的朝天吼自然是伤不了蓝道心,可他这么以后,令蓝道心心神晃动,也不再出招攻击凌美雪了。 第524章 三元教十大堂主听了,都一齐发出大笑声,只有蓝道心是默不作声。 他冷冷道:“南宫少游,你竟想以一人之力,对抗三元教两大护法,十大堂主,还有数十弟子吗?” 南宫少游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对着凌美雪道:“美雪当日祝融殿上的大神是否说了让我拿着这把砍妖剑去诛杀三元教的奸邪,当时我估计是喝了点酒,有点模糊,大神是否有说这砍妖剑只能一对一的对付奸邪?” “大哥哥你当时以一敌三已经是超越了一对了,虽然大神没有说可以一对十二,不过那是上古神器,对付十余个小鬼,估计也是可以的。” 凌美雪听得南宫少游当众询问自己,十分的高兴,她本来是从来不说谎的,可是当下南宫少游要跟她合作撒谎,她便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并且觉得只有这样做才是对的。 程若飞听了,不禁微微摇头,看了凌朝宗一眼,又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知道女儿的心思,心想这傻丫头是铁了心爱上南宫少游了,会为了他义无反顾,希望南宫少游u币要负了自己女儿就好。 南宫少游听了凌美雪的话,十分满意点点头,随即又故意的皱着眉头道:“美雪,这也是咱们猜测的,虽然我是天命所归的杀妖天师,可是或许只是单对单的杀妖天师,而不是一对十二的杀妖天师,如果咱们误会了大神的意思,强自出头以一敌十二,一不小心把自己小命送上了,而大神也不认账,说我没有好好的听话,岂不是很冤,我这样窝囊的死掉,你也不舍得吧?” 南宫少游似笑非笑的看着凌美雪,他虽然现在已经三十六岁,其实跟十年前的脾性没什么区别,都是十分的随性,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在他心中凌美雪还是十年前那位七岁的小女孩。 可凌美雪却是另一番心思,听到南宫少游如此问来,不禁脸红耳赤,可是心中是甜得如同吃了蜜糖一样,心中嗔道:“他,他竟然当众问这些问题,明知道我心里一定是挂念着他,岂会愿意看到他死去,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教我如何去回答。” 她抬头看着南宫少游笑着看着自己,眼神里似乎十分的期盼自己给一个肯定的回答,心中不禁想到:“既然他都当众询问了,我岂可说不回答。” 于是咬咬牙道:“当然是不舍得了,我还希望你能够长命百岁,永远都是快快乐乐!” 她开头的一句话说的声音小到几乎自己都听不清楚,可是后面的两句话,却是发自肺腑,南宫少游的快乐,就是她的快乐。 南宫少游当然是希望凌美雪给他肯定回答,不然这套戏就没办法继续做下去了。 当他听了凌美雪回答,虽然开头是听不清,反正她只要开口,自己就有得发挥了,于是便道:“谢谢你了,美雪,对啊,其实我自己也是很舍不得自己死去的,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的美酒没喝过,还有那么多的美景没看过,还有那么多牵挂的人,没有相处够。” 他说道这里,顿了一顿,心中却是想起了慕容霏霏,他寻找了慕容霏霏十年,竟然连一点痕迹都没有,慕容霏霏似乎自从他们成亲的那个晚上离开后,就凭空消失了,南宫少游想到她,心中不禁一阵怅然。 而凌美雪一直看着他,突然看到他说道有牵挂的人,没有相处够,心中不禁一阵的悸动:“他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又直抒胸怀,我跟他一年只是相处一个月,当然是不够的,可他当着这么多人地面说出来,虽然我心中是喜欢得很,可是改怎么面对大家呢。” 她想到这里,不禁低下了头,脸上一阵红晕。 南宫少游停了一下,随即道:“所以嘛,请蓝护法,樊护法,看在十年前的情意上,答应小弟一个请求。” 樊紫竹听得心烦,他一直认为自己的功夫就算不在南宫少游之上,也是差不多,刚才给他偷袭得手,心中十分的不忿,要跟他再来一场较量。 而蓝道心却是另一番的想法,当日的佛法大会,他是有去,而且躲在暗处,冷眼旁观,看到南宫少游竟然可以跟幽冥教主打个平手,看来他的功夫跟教主矛子元也是在伯仲之间,最多也是比教主稍逊一筹,以前,他一直认为自己的武功最多是比矛子元差一点,可是当自己武功全失的时候,矛子元帮助他恢复功力,才知道教主的武功竟然高得自己无法想象,如果真的要对阵,不要说稍逊一筹,简直是不能跟他对上五十招,所以他知道自己这边的人没有一个是他对手,除非是一拥而上,或许有机会赢。 突然心中有了一个想法:“我何不借南宫少游的手去杀了樊紫竹。” 于是便道:“南宫兄弟言重了,只是兄弟在教中人微言轻,才能有限,教主经常教导说有什么事情,最好先向樊兄弟请教,哎,现在兄弟也是不敢做主啊。” 南宫少游笑道:“蓝兄这样说来,就是不念及当日的情意了,也罢,你本是不爱念旧的人,当年亲手杀了妻子的壮举,我至今还是历历在目!” 大家听了都十分惊讶,想不到这蓝道心竟然亲手杀了自己的妻子,只不过为什么要那样做,却是无从稽考了,也没人敢问南宫少游。 南宫少游又道:“樊兄,你却是如何?还记得当日你我联手要杀了蓝道心,可惜,功亏一篑啊!” 大家听了更是奇怪,樊紫竹和蓝道心都是三元教的护法,是矛子元的左右手,为何樊紫竹和联合南宫少游去杀蓝道心呢,大伙又多了一个疑惑,可是樊紫竹没有否认,蓝道心在冷笑,估计这事情也是真的。 樊紫竹道:“南宫兄弟,你开玩笑了,我又如何会杀蓝护法呢,就算是蓝护法要杀我,我看在大家都是为教主他老人家效力的份上,也是不念旧恶的,好吧,你有什么要求赶快说!” “樊兄果然是快人快语,如果给我再选择一次,我仍旧是选择跟你一起对方蓝道心,而不会跟他一起对付你。”南宫少游笑道:“是这样的,樊兄,既然祝融殿上的大神让我把你们杀光,虽然你我交情非同小可,可是大神的旨意,我也是不敢违抗,只好把你杀了,再到你坟前谢罪吧,可是我又怕自己对付不了你们十二位,不如这样,我一人一剑,站在大殿门口,你们十二人,逐个的过来跟我较量,能够活命的自然是走出大殿了,可是死了,也没得埋怨,反正谁把我杀了,谁就有命离开这里,否则都要死!” 南宫少游是恨透了三元教,因为宋婉儿是死在矛子元的毒计下,所以他这些年,凡是看到三元教的人,根本不会多说一句话,上前就杀,他武功高强,凡是遇到他的三元教弟子,没有一个能够活命的,所以三元教弟子对他可谓闻风丧胆,刚才他出来的时候,三元教的人听到他的名号,如此惊惶,也是这个原因了。 可现在是三元教人众多,而且人人武功高强,南宫少游虽然名气很大,可是说出后,大家都不面笑了出来,笑声中充满了讽刺。 樊紫竹笑道:“好,就让樊某先领吧!” 南宫少游笑道:“在三元教,兄弟最敬重的就是两个人,一个是三元教十二散人中的胡紫怡,可惜她已经破门出教,另一位就是樊兄你了,今天第一个杀你我也觉得十分不忍,不过既然都是要死,早一点和迟一点有什么区别呢?” 众人听了,都不禁觉得南宫少游是过于逞强,崔之成跟蓝道心较量过,虽然他武功是要强一点,可是知道另外的十位堂主也是非同小可,不然自己怎么会输呢,他也跟冷依依和沐翼云较量过,虽然自己在剑法上和内力上都分别输了,可是感觉南宫少游即便武功比他们要高,可是也是有一个限度,怎么也不可能胜得了这十二人,不要说十二人,就算是蓝道心和樊紫竹一起出手,他也是难以应付。 于是便道:“南宫兄弟,对付这些恶贼,兄弟也是义不容辞,便让我跟你携手杀敌如何?” 南宫少游笑道:“多谢崔大哥一番心意,可是三元教跟我有不公戴天之仇,矛子元使用毒计,在十年前杀害我的妻子,也是我师父的爱女,我曾经发誓除非是手刃矛子元,不然看到三元教的人,便是见一个杀一个,所以崔大哥的情兄弟是领了,此事不同一般的斗殴,南宫少游不自量力,可是替妻子报仇,岂可假手于人!” 崔之成不知道南宫少游的妻子是被三元教杀死的,而且听说竟然是宋子休的女儿,这个仇的确很大,他便不出声,反正下了决心,一看到南宫少游有何不妥,自己立刻上前助阵,相信他也不会拒绝。 南宫少游看到崔之成不在说话,便抽寒冰剑道:“这柄寒冰剑,是当年师父所赠,他老人家凭借这把长剑,扫荡江湖上的恶魔外道,也是我跟妻子的定情信物,所以今日要为妻子报仇,便是从此长剑,樊兄能够死在我师父所使用过的长剑之下,想来也不会觉得冤枉了!” 樊紫竹听了哈哈大笑道:“我手中这把弯刀,也是当年师父所赠,江湖中不知多少成名的英雄都死在它的刀刃上,如果南宫兄弟竟然死在这上面,我估计你也不会觉得冤枉了!” “好,那就动手吧,今日我是替妻子报仇,所以不会存在让招或者手下留情,定然全力以赴,樊兄如果死在寒冰剑下,便不要埋怨南宫少游,你怨就怨在为何要替矛子元做事,我是因为矛子元而迁怒整个三元教,除非他死了,不然我看到三元教的人,还是见一个杀一个!”南宫少游一脸寒霜,冷冷道。 在场的人听南宫少游如此说来,他这样对三元教的人见一个杀一个,死在是没有什么道理,也不是大侠所谓,所以的冤有头债有主,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是矛子元杀害你妻子的,你就找他报仇便是,没必要去毫无缘故的随意杀害三元教的人,可从另一方面说,他的确对亡妻情深义重。 觉得他没有什么道理的除了三元教的人和湖南一众帮派,凌朝宗和崔之成也是摇摇头,觉得这样做死在有些不妥,不过他若然是把这些人杀了,也算是为民除害,可是理由实在牵强。 可程若飞却是另一番想法:“这南宫少游幸亏是正派人物,如果是邪派的,估计江湖上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不过他的这种所为,虽然江湖中的侠士是不屑的,可是,他这种行为,却是表现出他是一个至情至圣的人,对宋姑娘的爱是入心入肺,对慕容姑娘的爱也是如此,为了她苦苦找寻十年,如果他是跟女儿结合,也定然可以这样为女儿,女儿可以找到一位如此爱他的男人也是值得了。” 凌美雪和母亲的想法也一样,她十分感动:“今天过后,爹爹定然跟他提亲,日后他对我便如同对待婉儿姐姐和霏霏姐姐一般,我是何等的福气!” 樊紫竹因为自己方才吐了一口血,虽然没有什么大碍,可是内力上是会稍微有点影响,南宫少游也不是好对付的人,所以更不多说弯刀出手,便向着南宫少游的前胸砍去,他这刀十分的凌厉,看得众人都不禁一声喝彩。 南宫少游斜身闪过,长剑直刺樊紫竹的小腹,樊紫竹也是侧身躲过,就这样两人便打了十个回合,都还是试探着对方,并没有说真的像开头说的如何以死相博,可是这里很多都是江湖好手,知道越是以命相搏,打得便会越小心,等摸透了对方门路,一场暴风骤雨便会出现! 第529章 大家听了都哈哈大笑,可也觉得徐大海虽然为人粗鲁,可对妻子却是十分的爱护。 程若飞知道凌美雪急着要回临安,于是便道:“大哥那我们也离开衡阳吧,赶一程路到前面的客栈再休息吧。” 凌朝宗虽然豪爽,可也知道女儿心思笑道:“好吧,就是要崔大哥太匆忙了。” “我这有什么呢,走吧!”崔之成马上道。 凌美雪满心欢喜,立刻收拾了行装,跟父母一起上路了,这一路没事,很快就回到了临安。 回到临安后,凌朝宗立刻和崔之成还有霹雳门的第二代弟子,一起商量跟湖南八大帮派结盟对抗三元教的事情,程若飞也积极联系哥哥程若光,商议霹雳门和丐帮结盟的事情。 大伙都忙得不可开交,只有凌美雪一人觉得十分的郁闷,刚回到临安,她马上找来徐妈:“徐妈,这些日子可有客人来过?” “客人倒是来了不少,都是一些江湖侠士,都有弟子招呼,我是没多少留意。”徐妈道。 “徐妈,我是问我师父大哥哥有没有来过?”凌美雪知道徐妈貌似精明,时候也比较的糊涂,不挑明是不知道的。 “南宫大侠吗?”徐妈奇道:“没有,他不是每年中秋前后才来的吗?如果他来了,二奶奶也是会去招呼的,他们毕竟认识十多年了,他也是二奶奶的恩人。” 凌美雪一听,也知道是道理,孟灵儿当年就是促使南宫少游喝酒后单身深入蒙古军营的人,她跟南宫少游的关系可谓是亦师亦友,她也知道孟灵儿的武功也是南宫少爷传授的,就是不明白为何她没有拜南宫少爷为师,她是不知道两人之间曾经有过那样的一段经历。 她开始听了也很开心,她是一路催促父母赶路,是担心南宫少游到了之后,竟然看不到自己和父母,就走了,现在还没有来,估计在未来几天就会来了,想到到时候父亲会跟他提亲,是又开心又害怕,开心是自己可以如愿以偿,害怕是担心南宫少游心中记挂慕容霏霏而不肯答应这头亲事。 她从回来第一天就经常坐在院子上读书,其实那里有看书本一眼,只是呆呆的看着大院之外,她不禁怀念起小时候:“那时候真好,可以直接搬一个凳子,到屋外,坐在大街旁,从息壤的人群中寻找他的背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没有了这个权力,妈妈说我长大了,不能再那样子,哎,长大了真是多烦恼,可不长大,又如何可以跟他......” 就是这样,凌美雪竟然在院子里等了足足半个月,开始还一天比一天高兴,以为过了一天,南宫少游来到的日子就会近一点,每天夜里总是盼望清晨快点来临,有时候半夜也会醒来,跑到院子外面张望,因为南宫少游来去无踪,半夜来也是有可能的,可是日子过去半个月,她心中是越来越失望,父亲和母亲因为忙于自己的事情,也没有再去过问她的事情,就算徐大海回来了,也没有说到过南宫少游,仿佛他们已经把南宫少游和自己的事情都忘记了。 这一天晚上,凌美雪十分失望,饭也没有吃,父亲凌朝宗和母亲程若飞因为有丐帮的人来了,都在宴客厅招待,她没有吃饭除了徐妈来关心两句之外,也没有任何人来过,徐妈也是忙于照看厨房,也没多大心思理会她,她倒是乐得清静,一个人在房间玩弄了一阵慕容霏霏送给她的短剑,就上床睡觉了,可辗转反侧,无论如何也睡不找。 纱窗外透进来的月色撩动着她躁动的心,更加是难以成眠,凌美雪叹了口气,爬了起来,穿上衣服,索性推开纱窗。 满窗的银光一下子洒进来了,把她整个身子都包围了,凌美雪就这样让月光搂着,心中不禁叹道:“假如是他抱着我该多好。” 想到这里,不禁脸红耳热,不能自已,呆呆的看着窗外的月亮,心道:“听说在广寒宫里住着嫦娥和吴刚,吴刚虽然是被罚去砍那月季树,可是毕竟都是住在月亮上,偷偷看上一眼也是可以的,奈何我连他人在哪里都不知道,如果嫦娥仙子竟然知道我的心思,替我为他捎去思念,便好,月色洒遍中原,无论他在哪里都能达到,就是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跟我一样,也是呆呆的看着月亮呢?” 也不知多少次,凌美雪半夜起来呆呆看着窗外,竟然看到了南宫少爷的影子,可每次招呼一下,才知道是镜花水月,是一场虚幻。 这一晚,她仍旧是看到了南宫少游从月色中到来,而且径直走到床前,凌美雪悠悠道:“你可知道我每天就在这里盼着你来,可每次都看不到,我心中也不知恼了你多少次,可又生气不来,你真是令我,真是令我痛苦啊。” “哈哈,我怎么会令你痛苦呢?你这小傻瓜在胡说什么?” 凌美雪全身一震:“怎么会这样,平常看到的他都是我一开口便消失了,今天竟然会说起话来了。” 凌美雪揉揉眼睛,只见纱窗前,月色下,一位高瘦的男子站在那,他一身白色长袍,剑眉长脸,薄唇带着傲慢的微笑,右脸上一道长长的疤痕,那不正是自己朝思梦想的南宫少游吗?这竟然是真的!他真的来了。 那么刚才自己说的话竟然全部被他听到了,凌美雪不禁脸上一阵温热,羞涩不已,一时间是既开心又害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只见南宫少游走到窗前,伸出了左手,笑道:“美雪,出来吧,跟我走!” 凌美雪一听,心脏“扑通”乱跳,可也甜蜜万分:“他难道在半夜来接我走,然后就双宿双栖,可还没告诉爹妈,不过他为人洒脱,想到就走了,我还是先跟他走了,日后再禀告父母吧。” 凌美雪心里想着南宫少游要和自己私奔,是高兴得晕了一般,低声道:“我去收拾一下。” “收什么鬼,快点走吧,没时间了!”南宫少游催促道。 凌美雪本来想收拾几件衣服的,可听到他这样说,什么都不用收拾了,反正跟着他就算穿粗布麻衣,她也是高兴的。 连忙伸出右手抓着他伸出来的左手,从南宫少游那边传来一股力量,凌美雪借力一跳,立刻出了窗外,到了院子,她仍旧是我着南宫少游是手,而且越握越紧。 南宫少游突然转过头,伸出右手,轻轻摸在凌美雪的额头上,凌美雪是紧张得不能言语,一双明眸痴痴的看着他。 南宫少游奇道:“美雪,你怎么了?手是那么的冰凉,可额头却是十分的热乎,是不是不舒服?可应该不会,你内力已经有一定的修为,很难有病邪入侵,难道是练功上有了差错吗?应该不水吧,上一年看你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我没事。”凌美雪红着脸道:“走吧,不然给家人或者师兄弟看到了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估计你爹妈知道了还会十分高兴呢。”南宫少游道。 凌美雪听了,心简直甜的如同蜜糖一般,低声道:“他们知道了是会高兴,不过也会怎么咱们太过于鲁莽草率,没有事先跟他们说一声。”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美雪,你是逍遥宫弟子,做事没那么多顾虑的。”南宫少游昂然道。 凌美雪的头更低了,声音几乎是不能听到:“一切便依你好了。” 南宫少游哈哈一笑,看凌美雪的手还是紧紧握着自己的手,也不以为然,她自小便跟自己十分亲昵,以为他还是小孩子脾性,便大步走出院子。 出了凌家大院,南宫少游笑道:“美雪,我一路赶来,十分焦急,担心迟了,所以还没吃东西,你便和我到城外那钟老头的馄饨档吃上一碗,可好?” “谁让你那么着急了?”凌美雪说完这句话,是羞涩不已,不敢再说下去,深深呼吸了两口气才道:“其实我今天也一天没吃东西,饿得很,好吧,我们就到那吃东西。” 凌美雪心情一放松,立刻感到肚子十分的饿,才知道自己不单只说今天没吃东西,其实这十几天也没好好吃过东西。 “那好,美雪,让我试试你的轻功,咱们一起比赛,看谁能够早一点到那馄饨档。”南宫少游十分有兴致。 “比试轻功我是一定输的,不过你喜欢施展轻功,我便跟你一起施展,不过我仍旧要拖着你的手。”凌美雪笑道。 “哈哈,好,你还当自己是小孩子,可我已经是个糟老头了,总是要你搀扶着才可以走路。”南宫少游大笑着拖着凌美雪的手迈开步伐便走去。 凌美雪开始还是心乱如麻,十分甜蜜,可是当体内的寒冰真气运作起来,便心无杂念,迈开步子跟着南宫少游非一般的走向城外。 不到半个时辰,两人已经到了钟老头的馄饨档,南宫少游终于松开了拖着凌美雪的手喜道:“美雪,你的功夫练得不错,看来你没有偷懒。” 凌美雪的手一分开,立刻感到无比的失望,可立刻心中嘲笑自己:“以后相对的日子还多着呢,还担心这一刻的手放开吗。” 南宫少游已经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去,吩咐道:“老人家,来两碗馄饨。” “好咧!”钟老头很快端来了两碗馄饨,而且还带来了一坛上等的女儿红。 凌美雪笑道:“这怎么会有酒?我们也没点啊。” 钟老头笑道:“这位公子一早放下来的,吩咐我道说今晚会跟一位姑娘来这次馄饨,不然我早打烊了,怎么会到这三更半夜的。” 凌美雪一听,心中大喜:“听徐二叔说,女儿红是女儿出嫁的时候才喝,现在他准备了一坛女儿红,原来是早有预谋,他这人真是有心思。” 南宫少游哪里有知道凌美雪心中有那么多的想法,忙不迭送的斟了两碗酒道:“美雪,你学会喝酒了吗?就算不会,这酒甜得很,也能喝。” “我可以喝三碗。”凌美雪说完那头已经低得可以碰到酒碗了。 “好!三碗也好!”南宫少游大笑着,拿起酒碗在凌美雪的酒碗上碰了一下,然后一口干了。 凌美雪也立刻一口气干了,感到十分香甜清冽,她喝完后,一股淡淡的酒气用上头来,觉得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愉悦,立刻拿起酒坛道:“大哥,这一碗我斟给你。” “好!”南宫少游也没留意她说的是大哥而不是大哥哥,一碗酒斟满,两人又一口干了。 凌美雪继续斟了第三碗,笑道:“大哥,第三碗我们继续喝。” 南宫少游笑道:“美雪,你跟我喝酒,我十分开心,可你别看这酒十分香甜,其实后劲十足,如果你喝醉了,你母亲又要说我把你教坏了。” “不会的,她还想你以后多点教导我一些事情。”凌美雪脸上一红道:“这三碗酒是无论如何也是要喝的!” “好!”南宫少游喝了一声彩,立刻和凌美雪又喝了第三碗酒。 三碗酒喝完,凌美雪是笑靥如花,脸上一片红晕,可兴致十分高,羞涩的看着南宫少游,南宫少游也没留意,只顾着自己大口的吃着馄饨,一碗馄饨被他很快喝完,连汤水也喝个精光,用衣袖抹抹嘴。 凌美雪立刻笑着拿出手帕替他去抹,南宫少游笑道:“嘿,这女儿家的东西,不适合我,用衣袖一抹干脆得多,你嫌弃我脏吗?” “谁嫌弃你脏了,是你嫌弃我的手帕不好看吧?”凌美雪笑着把手帕给了南宫少游,南宫少游接过,胡乱往怀里一塞。 “老人家,再来一碗混沌。”南宫少游喊道:“美雪,你还要吗?” 凌美雪已经吃了一个馄饨,连忙把自己正吃的那碗馄饨推到南宫少游面前道:“你先吃吧!” 第532章 南宫少游叹道:“嗯,不错,第一次杀人,能够做到这个份上已经算很好,现在还剩下十五人,我给一盏茶功夫你,全部杀了。” 凌美雪看着寒冰剑上点点滴下的鲜血,不禁心潮起伏,握着长剑的手竟然有一丝的颤动。 “好!”她用力的答应一声,既是给南宫少游一个回应,也是为自己鼓劲。 在她心中,自有自己的一个原则,她是善良的,可在爱慕的人面前,她的原则就变成了,只要是他说的便是对的。 凌美雪运起寒冰真气,使用起南宫少游传授的剑法,心中努力的说服自己,现在自己不是一个人在使剑杀敌,而是南宫少游跟她一起并肩作战,在她心中,这群已经不是什么盗贼而是蒙古鞑子,她此刻仿佛到了十几年前,和南宫少游一起深入蒙古军队大营,共同杀敌。 凌美雪渐渐感到灵台一片清明,她心中只有一把寒冰剑,眼前只有一群恶贼,她感觉自己手中长剑越来越熟练,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反正贼人好像是杀之不尽的。 耳边只有南宫少游的喝彩声,和指导的话儿,有时候看到自己出剑有了偏差,或者不应该用到那个招数,就立刻出言教导,凌美雪仿佛回到了小树林,南宫少游在教导自己练习剑法一般,那些贼人都成了她练习的靶子。 山上火光点点,不多的有人下来,凌美雪不断的刺杀,渐渐感到右手酸软,便把剑交到左手,她是受到南宫少游熏陶,左右手都可以同时使剑。 可左手毕竟是少用,很多又觉得疲倦了,她也没有丝毫的害怕,因为有南宫少游在身后,她坚信,只要自己有危险,这男人一定会出现。 果不其然,当她到了心力衰竭的时候,突然身前白影一闪,南宫少游已经出现在她面前,双手翻飞,所到之处,尽是死去的贼人。 凌美雪一阵欢欣,心中那股劲一下子消除了,身体晃了晃,立刻用寒冰剑支在地面上,才得以站稳了,耳边却听到南宫少游爽朗的笑声:“傻丫头,快点运气调息,你刚才冲的太猛,很容易令血脉不畅的。” “在这里吗?”凌美雪一看,原来自己只顾着冲杀,已经来到贼人的山寨里面了。 南宫少游笑道:“当然是这里,难道你还想回家吗?” 凌美雪看到山寨的聚义厅上还有十几名贼人在围攻南宫少游,不过他说可以就是可以的,立刻盘膝坐下,慢慢调匀内息。 她慢慢做了一个周天的运作,已经感觉身体一阵顺畅,体力也恢复了不少,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南宫少游已经是微笑着看着她。 凌美雪脸上一红,可看到满地的尸体,不禁脸色苍白,颤声道:“竟然杀了这么多人?” 南宫少游笑道:“嗯,你有听过梁山好汉吗?” “当然有,小旋风柴进不就是霏霏师叔的先祖吗?”凌美雪道。 “那你知道他们一般杀了恶人会如何处置?”南宫少游笑道:“告诉你吧,他们会在恶人的身上割下大腿肉,在火炉上烤了来吃。” 凌美雪惊道:“徐二叔说你在襄阳吃过蒙古鞑子的肉,难道是真的吗?” 南宫少游脸上一沉道:“当然是真的,凡是我逍遥宫的人,都要吃上人肉,才可以正式成为弟子。” 凌美雪脸色惨白,随之马上嗔怒道:“你骗人,我才不信霏霏师叔会吃人肉,如果是那样的话她早就不当太师父的弟子了。” 南宫少游听了哈哈笑道:“你这傻丫头,还没笨到家,好吧,跟我来,估计你看完后,便想吃了这群恶贼的肉!” 凌美雪跟着南宫少游身后,一直往里面走去,两人来到一座牢房,只见里面蜷缩着十几名少女,一听得有人声,不禁全身发抖,这些少女身上没有穿任何一件衣物。 南宫少游道:“美雪,我去拿衣服来,你替她们穿上。” 凌美雪虽然对男女之事似懂非懂,可看到这些少女的形态,都猜到八九分,不禁心中一阵愤怒,随即转为悲伤,她柔声道:“各位姐姐,请放心,山寨里的恶贼全部给我们杀光了,我现在便来救你们。” 说完,她一把将牢房的锁劈开,那十几名少女看到是一位绝色少女进来了,而不是她们每天看到的恶贼,心中才有了一丝的安稳。 “美雪,衣服!”南宫少游的声音远远传来,随即“嘭!”的一声,一大包衣服扔了进来,都是一些男人的衣服,不过都十分干净。 凌美雪替姑娘们穿好衣服,小声的安慰着她们,突然听到南宫少游大声喊道:“大家出来看看,我抓到一个厨子,他说是自己人,大家出来认一认,不是的话,我杀了他!” 凌美雪道:“大家放心,外面的是我的大哥哥,他是好人,也是他带着我上来解救你们的。” 姑娘们在凌美雪的带领下,走出山寨,看到南宫少游正抓着一位中年汉子,有一位姑娘低声道:“他是我们村里的莫大叔,煮的一手好菜,所以也给贼人抓上来了。” “原来是莫大叔,得罪了!”南宫少游放开了他,指着地上的尖刀道:“各位姑娘,虽然这些恶贼都给杀了,可如果你们心中还不解恨,便拿刀子把他们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黑还是白的!” 只见一位姑娘巍颤颤的捡起尖刀,一声怒吼,冲上去,对着一名贼人的裆部,乱砍一通,最后倒在地上放生痛哭,那些姑娘也是跟在后面,拿着尖刀去刺那些伤害过自己的贼人。 大家哭做一团,南宫少游也不禁心中十分难受,忍不住眼角垂泪,凌美雪看着南宫少游,心中一阵温馨:“妈妈说曾经看到过他哭泣,想不到我也是看到了,他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奇男子!” 十几名少女大哭一场后,都跪在南宫少游面前感谢,南宫少游连忙跪下还礼道:“各位姑娘,我没有尽什么力,只是报个信罢了,你们要感激的是霹雳门掌门千金,凌美雪小姐,是我请她来的。” 少女们听了都跪下感激凌美雪,凌美雪也立刻跪下还礼,但十分窘迫,南宫少游突然道:“请问谁水烟柳姑娘?” 一名瓜子口脸的女子行礼道:“小女子就是!” “我今日早上,在山下遇到一青年人,提了柴刀要上山寨,可是被一名贼人击退,我便问他何事,他说自己喜欢的姑娘被贼人抓了上山三天了,还有村里的十几位姑娘,他要上去营救,我便说让我去找霹雳门的人吧,你这样上去就是送死,让他在村里等候消息,我问了他的名字,他说阿牛哥,他爱的姑娘的是烟柳小姐。” 南宫少游刚说罢,那烟柳姑娘立刻提起刺刀,一下子往自己胸口插去,南宫少游眼疾手快,一下子把她的刺刀拿下,柔声道:“姑娘,你这个为何?” “阿牛哥跟我青梅竹马,本来有了婚约,可我给贼人抓了上来,毁了清白,如何去面对他?” 南宫少游昂然道:“我看阿牛哥不是那种小人,也是一名汉子,这是贼人的错,也不是你的错,有什么好要寻短见的,这样吧,下山后,我便问啊牛哥一句,远不远意娶你,他要愿意,就今晚大婚,管他吗什么规矩!若果他是不同意,你也不必再难过,或者你可以到霹雳门,或者也可以跟我到逍遥宫,天大地大,难道就没有你容身的地方了吗?为何要寻短见!” 烟柳姑娘见得南宫少游说的十分激昂,也不敢再多说了,南宫少游转身对莫大叔道:“莫大叔,劳烦你下山,通知村民,说这山寨的恶贼,都给霹雳门掌门人千金凌姑娘全部杀了,让他们拉写车子上来,把姑娘接下去,这山寨里也有不少金银财宝,很难再分辨是谁的,就全部拿回村子,分作两份,一分是这十几名姑娘和你一起分了,剩下的让村民全部分了!” 莫大叔听了立刻跪下道:“大侠,这里的盗贼经常下山骚扰村民,官府也奈何不了,现在把盗贼剿灭了,大伙就可以过上安稳的生活,这已经是大恩,怎能再要金钱,这应该是你们二位拿去的。” “嘿!你当霹雳门是什么地方!凌家大小姐是何等人,行侠仗义,会去收取钱财的吗?” 莫大叔一听,立刻跪下磕头,跑了下山,南宫少游道:“美雪,你在这里好好陪着这些姑娘,大家聊聊天,我去里面把金银财宝都搬出来。” 南宫少游把山寨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将里面的金银财宝,绫罗绸缎,白米面粉,全部都搬了出来,把山寨的聚义厅都占满了。 他突然长啸一声,一掌打在聚义厅的牌匾上,“嘭!”整个牌匾都打得粉碎,姑娘们无不骇然,南宫少游骂道:“就凭这般盗贼,也配用这三个字吗?岂不是辱没了梁山好汉!” 就在这时,村里来是二三十名年轻人,看到南宫少游和凌美雪都跪下磕头,那阿牛哥跟烟柳姑娘抱头痛哭,南宫少游朗声道:“阿牛哥,今日当着你们村中兄弟面前,我问你一句话,烟柳姑娘,你是如何处置?” 阿牛哥昂然道:“大侠放心,阿牛对烟柳是矢志不渝,我家里只有一人,无父无母,下山后便跟烟柳的父母提亲!” 南宫少游道:“还提什么亲,那么麻烦,下山后,立刻举行大婚,你道如何?” 阿牛哥立刻跪下道:“一切都听大侠吩咐,只是啊牛无亲无故,想亲大侠你来当个主婚!” “好!”南宫笑道:“大伙当下便把金银财宝,粮食牲畜都全部运到村里,今晚为阿牛哥和烟柳姑娘举行大婚!” 莫大叔连忙道:“那我先到村里报个喜讯,让村里的人先做饭煮菜!” 南宫少游笑道:“大家记得,这山寨有许多好酒,你们是宁愿丢了金银财宝,也不要给我丢一坛美酒!” 大伙都笑着答应,莫大叔道:“那请二位随我先到村里接受大家的拜谢吧。” 南宫少游笑道:“我们再迟两个时辰再去,你看,我们都是满身血污的,怎可以这样去参加婚宴呢?” 说罢,他也不再理会众人,拖着凌美雪的手,大步便向山下走去,凌美雪感到金风扑面,十分的畅快:“大哥,原来杀人也是可以助人的,哎,不过还是希望要杀的恶人越少越好。” “这哪里轮到我们控制,天下不平的事情太多,我们能力有限,只能够看到一个便去帮助一个。”南宫少游昂然道。 “那么我们是现在就会霹雳门换衣服吗?”凌美雪道。 南宫少游笑道:“哪有这么麻烦的,在前面市镇去买些衣服便是!” 凌美雪也觉得这样最好,立刻跟随着南宫少游大步走向前面的市镇,前面市镇也不算太繁荣,在这三更半夜的也没有开门的绸缎铺。 “我们是要把人家的大门敲开吗?”凌美雪道。 南宫少游笑道:“这里的绸缎铺卖的都不是上好的货色,你随我来吧,我有位老朋友,大把好的衣服!” 南宫少游拉着凌美雪的手来到一个富户家前,轻轻一跃,便进了院子,凌美雪立刻恍然大悟:“听妈妈说丐帮有一位长老,是城里的富户,目的是掩人耳目,估计这里就是他的家了,不过大哥也真是的,为什么不敲门,偏偏要跳进来,不过他为人爱看玩笑,估计里面的人已经习惯了!” 只见南宫少游拖着她的手径直走入大堂,自己点上灯笼,把整个大厅都照得灯火通明,突然他大吼一声:“在下深夜造访!请员外出来见客!” 他声音宏大,震荡着整个大宅,一下子把所有人都惊醒了,凌美雪暗笑道:“哎,他真爱胡闹,到了老朋友的家,还要做这些损人的事情!” 第536章 凌美雪在南宫少游怀里,伸了一下懒腰,轻笑道:“那你还抱着我?” “咯噔!” 她的一句话吓得南宫少游不知所措,他确实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抱着凌美雪,他为人光明磊落,可也光明得有些呆笨。 心想,既然自己做了此等丧德败行的事情,如果把怀里的凌美雪悄悄放下,自然可以抵赖过关,可他不想自己如此的无赖,于是便索性照例抱着,让凌美雪醒来看到,狠狠的给自己几记耳光,告诉爹娘,她爹娘再把事情告诉自己师父,只要那样,他才觉得是自己应该受到的惩罚。 “我....我是让你醒来,看到我竟然做了如此龌龊的行为,无关饮酒,是错了就是错了!”南宫少游双手张开,可凌美雪竟然紧紧的抱着他。 嘴里喃昵道:“你酒量好,睡一下就行了,可我还没睡够,还想多睡一会。” 说完又闭上了眼睛,南宫少游看着和她,一张俏脸,竟然带着甜蜜的微笑,心中不禁一怔:“她到底是宿醉未醒,还是竟然对我有情,抑或还是把当年的那个小女孩,对男女之事不甚了解,对一定是那样。” 南宫少游纵横江湖,机智过人,当然什么事情都是看得通透,可此刻却是蒙了,或者说他自己情愿自己蒙了。 他就这样,双手高举,一直待到红日高升,冷美雪才美美的醒来,笑道:“已经十几天没睡好了,咦,你这是干嘛?高举着双手?” “没有,你要怎么处置我?”南宫少游问道。 “嗯,我想想。”凌美雪侧着头,想了一阵道:“你先陪我去吃东西,我好饿。” “好!”南宫少游一下子站了起来:“可不喝酒!” 凌美雪笑着要挽他的手,南宫少游一缩,可还是恢复原位,他此刻是什么事情都不敢违拗凌美雪。 “你很怕喝酒吗?”凌美雪浅笑道。 “不怕!只是不想喝。”南宫少游心不在焉道。 他心中思潮起伏,可又勉强压着自己不要去乱死乱想,就在这样的挣扎中,走出了小树林,一直往临安城走去。 刚进入临安城,突然一人从后一把抱住南宫少游,大声道:“南宫少游,你这个小贼往哪里逃?” 南宫少游吓了一跳,立刻从思绪里回到现实,他感到身后的一双手十分的有力,可并没有丝毫的内力,知道这人是无论如何如何也伤不了自己的。 凌美雪一看,只见一位满脸胡子的黑大汉,凶神恶煞的抱着南宫少游,他的胡子都是如钢丝一样,一条条竖起,真是活像一个张飞转世,只是只有一个眼珠,另外一只眼框里是空荡荡的,十分的恐怖。 她突然想起一人,马上道:“你是张存叔叔吗?” 那黑大汉一惊,笑道:“小姑娘,你怎么认得我?” 南宫少游突然听得张存两个字,十分高兴,立刻转身,却被张存一把抱起来,原地转了三个圈大笑道:“南宫兄弟,可想煞我了!” 南宫少游也大喜道:“张大哥,小弟对你也是日夜挂念啊!走喝酒去!” “当然是喝酒去,不然我从襄阳来临安干嘛!”张存大笑着一把拉着南宫少游的手便往临安城的东坡楼走去。 南宫少游看到张存十分高兴,真如同是天神下凡来打救一般。 张存是粗中有细,走了两步立刻回头道:“对了,小姑娘,你是谁?为什么认识我老张的?” 凌美雪笑道:“我是霹雳门的凌美雪,你的英勇事迹我是经常听大哥说起,你战场上好勇,战场下好酒,大豪杰!” 张存大笑道:“说起好勇,我不如南宫兄弟,可是好酒,我从来没输过给他!咦对了,你是霹雳门姓凌,不知跟凌朝宗大侠怎么称呼?” “他是家父!”凌美雪笑道,她心里觉得好笑:“为什么喝酒的人都是不认输的,二叔是那样,这个张大叔也是那样。” “原来你是凌大侠千金,那么我们已经见过一面了,当年灵儿跟徐二哥大婚的时候,不过你那时才几岁,想不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大姑娘了,哈哈,都可以许配给人了!” 南宫少游听了张存这句话,刚才自欺欺人的想法立刻全消了:“哎,美雪已经是可以嫁人的年纪了,怎么可能不知道男女之事,那么昨晚,她是自己愿意的,我南宫少游到底是怎么了,其他女孩都会喜欢我这人,可偏偏霏霏就要离开我,也许是我在襄阳杀戮太多的缘故了!” 凌美雪听了张存的话,脸上一红,看了南宫少游一眼,只见他正低着头,似乎在思考问题,估计他是在思考跟自己的事情了,不禁心花怒放。 “张叔叔见笑了!”凌美雪脸红道。 张存一只眼睛一蹬道:“你叫南宫少游大哥,为何叫我叔叔,南宫少游,你也叫我做叔叔吗?” 凌美雪听了不禁莞尔,可也觉得是这样,的确自己如果跟南宫少游成亲了,难道还叫张存叔叔吗?岂不是把南宫少游的身份拉低了。 于是她连忙甜笑道:“张大哥!” “哈哈哈!”张存摸着脑袋道:“我大你那么多,还被叫大哥怪不好意思的,如果老张当年是娶了媳妇,估计生个女儿都跟你一样大了。” 凌美雪跟他反倒十分聊得来,三人很快来到东坡楼,上了二楼,开了一张靠近西湖的桌子。 “公子爷,今年是早到了!哈哈,本来小可今天是休息的,可那李三媳妇生了个胖娃娃,请假了,我便来代班,想不到跟公子爷真是有缘!”小二当然认得南宫少游,他一年来临安一个月,因为怀念当时曾经在这买粽子给周凉的母亲,所以基本上都在这吃饭,他身上大把银子,出手大方,那几名伙计是商量好,南宫少游来的这个月是一人轮流伺候一天。 这一个月下来,他们捞到的油水,竟然比在东坡楼做一年的伙计还要多,现在提前几个月看到他,而且其他伙计不知道,他还不独自先捞了头把油水,当然是十分殷勤。 “公子爷,你们今天是多少人,至于要什么酒菜的,小人替你安排可以了,你就说有多少人客就行。” 南宫少游道:“就我们三人!” 张存道:“哎,干脆把凌大侠跟徐二哥也请来,我也想跟徐二哥喝上几碗酒!” “大爷说的是霹雳门的凌大侠和徐二侠吗?让小人去请可以了。”小二十分的乖巧。 南宫少游立刻从怀里拿出一锭五两重的金元宝,是昨晚在王员外家拿的,递给小二,笑道:“劳烦你了,上年我不是说过等你讨了老婆送个元宝给你的,这个就给你吧。” 小二心中是不断的叩谢观音菩萨,让李三老婆生了个儿子,本来今天来这里是满肚子的不开心的,谁知道原来是财神爷来了。 “公子爷,你真是言出如山的君子,小可讨老婆的时候也不知公子爷在不在这里,想请你喝喜酒也是艰难,倒不如这顿饭菜就由小可做东,权作请公子爷喝喜酒,好吗?”他这顶金元宝是做上三年也不一定赚得到,请南宫少游喝酒吃饭,简直是小儿科,反正这公子爷大方,自己请他喝喜酒,自然是关系又拉近了一层,日后的打赏自然是和其他的伙计不同了,这顿喜酒是请得值得。 南宫少游打赏金元宝的举动连掌柜子都眼红,心道:“以后这公子爷来,还是我亲自去招呼的好,竟然便宜了那厮!” 凌美雪笑道:“大哥,张大哥,还是让我去吧,小二哥不一定知道我爹爹去了哪里,我去比较快一点。” “这,这.....”小二拿着那锭金子犯愁了,自己不当跑腿,这怎么收呢。 凌美雪笑道:“金子你照收,反正公子爷昨晚发了大财,也不差那一点点,今年他可是要在临安住上好几个月,你还是想着怎么好好招呼他吧,趁着他当下大把银子,估计你这招呼他几个月的,不止说娶媳妇,我想去开一个小东坡楼也是够本钱了。” 小二听了大喜道:“托公子爷的洪福,托姑娘的洪福,开个小东坡楼小可就不敢想了,不过可以招呼公子爷几个月是小人的福气,这打赏就不用破费了,哎呀,是我说不对,公子爷每次来都打赏,证明你又发大财了,哈哈,哈哈哈!” 凌美雪听着小二说得过瘾,笑着便离开了,她心想把爹妈都请来了,也正好把事情说了。 南宫少游听到凌美雪亲自去请凌朝宗过来,心中是一阵苦笑:“怎么办?如果美雪把昨晚的事情跟凌大侠和程若飞说了,他们来让我娶了美雪,我是答应还是拒绝,拒绝的话,失了江湖义气,就算给师父知道了,也是会怪责的,人家也没让你去吻她,是你自己主动的,现在说不认账,岂不是误了人家一辈子,哎!” 南宫少游是长叹一声,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张存突然“啪!”打了自己一记耳光。 “张大哥,你干嘛?”南宫少游笑道。 “哎!我本来是到临安有事情告知,可是怕跟你说了,你马上就走,不跟我喝酒,岂不是十分五瘾,所以想喝完酒再说,可看到你那鸟样,又觉得自己不够道义,还是说吧,你爱走便走!”张存大声道。 南宫少游笑道:“就算是有重要军情,也妨碍不了你我喝上一顿酒,这世间上哪里有比喝酒更要紧的事情呢?” “好!好兄弟,我就说嘛!那天我遇到了那小丫头,十年没见,那家伙样子还是跟以前一般,我就跟她说,南宫兄弟十年没见到你,估计一早另娶他人了,你还在那耍什么小姐脾气,学人家逃婚的,一逃就十年,她跟我说,你不会忘记她的,说世间上没有事情比她重要,我就气道,起码喝酒就比你重要,果然是了,那慕容小丫头,以后再碰到她,一定要好好跟她说一下!” “咯噔!” 南宫少游心中大惊,颤声道:“张大哥,你刚才说的小丫头可是霏霏?” “不是她还有谁,就是你那逃婚的媳妇,可是我武功不够她好,不然就将她绑了来见你!”张存为南宫少游斟了一碗酒。 南宫少游苦苦追寻了十年,就是要找到慕容霏霏的下落,可十年来都是杳无音信,现在突然听到她的消息竟然紧张得把一碗美酒都泼洒到地上。 张存一只独眼斜睨着南宫少游沮丧道:“哎,看来我是输给了慕容小丫头了!南宫兄弟,大丈夫何患无妻,你要老婆,老张给你找十个,何必就为了她一人牵肠挂肚的!” 南宫少游根本没有理会他,一把抓住张存的手:“张大哥,你说,在哪里遇到霏霏?她现在去了哪里?” “一天,我闲来无事,在襄阳大街喝酒,一个人十分气闷,突然有人过来说陪我喝酒,我听是女人声音,满心不欢喜,以为是卖场的姑娘,随手在桌上放了一锭银子,道,走吧,老爷不爱听曲子,她却骂道,死张存,你这点小银子就想本姑娘唱曲子你听吗?我心中奇怪,谁敢骂我,一抬头,眼前站一个小姑娘,看样子也不过十八九岁,那不是慕容霏霏是谁,就十分高兴,跟她一起喝酒,问她来这里是不是找你,她说不是,闲来无事,四处逛逛,我就骂她,为什么要逃婚,劝她早点回去找你,好好的生个娃娃,不要让你失魂落魄的!” “对啊!张大哥,你就应该那样说,霏霏怎么说的?”南宫少游紧张道。 “她说也见过你几次,你的确是对她牵肠挂肚,可是她说不能和你一起,只可以遥遥祝福你,她是把自己当成了你的媳妇,一辈子是你南宫家的人,也让我跟你说,让你娶过一个好的老婆,所以我不是来临安找你了吗?不过想喝完酒再说!” 第538章 “有慕容姑娘的消息?” “霏霏找到了吗?” “霏霏师叔在哪?南宫大哥去找她了吗?” 凌朝宗,程若飞,凌美雪同时喊道。 张存立刻道:“可不是吗!若然不是有慕容丫头的消息,南宫兄弟也不会立刻跑了出去!” “慕容姑娘现在在哪里?”灵儿喜道,她知道南宫少游心里记挂慕容霏霏以至于十年苦苦找寻,还没有婚娶,当下有慕容霏霏的消息,当然是十分的高兴。 “嗯,她在清风庵,南宫少游已经跑去了,连一口酒都没喝,反倒打碎了两个酒碗!哈哈!那厮在战场上就算千军万马也不见得有一丝的胆怯,听到慕容丫头的消息竟然像老鼠看到猫一般,真是窝囊!”张存大笑道。 程若飞笑道:“南宫少游这人平时不修边幅,可是用情极深,这样的男子也是值得尊重的。” 她这话是说给女儿凌美雪听的,她看到凌美雪有一丝的失落,凌美雪听了母亲的话,眼里闪过一丝的异样的神采,心道:“这样也是很好,既然找到了霏霏姐姐,他就不会再有苦恼了,我跟他的事情也是更加的顺利了!” 凌美雪想到这里立刻展开了愁眉笑道:“但愿他可以尽快找到霏霏姐姐。” “那就不知道了,我只道慕容丫头是要到淸风庵,可也没说什么时候到,她那人十分奇怪,或者已经到了,或者没到,又或者到了故意躲起来也说不定,至于见不见南宫兄弟便是她自己决定了,没有人可以令她做出决定!”张存叹道:“哎,那慕容丫头真是可惜了一副好使的脑子,不为国家尽力,不为百姓效劳,去去想一些鬼主意来折磨南宫少游,看来南宫少游是一定会被她折磨致死的!” “张大哥,你大可放心,南宫少游长命得很!”程若飞笑道:“如果真能把他折磨到死,他怎么能够活上十年,他这人估计还会长命百岁!” 她知道女儿心中是非这人不嫁的,所以听张存说他会给慕容霏霏折磨致死,也就心中有点不喜,马上出言祝愿。 “嫂子说的得也是,可我远道而来,就是为了听南宫兄弟那破事的吗?我难得离开襄阳,凌大侠,徐二哥,你们总得陪我喝上三天三夜吧!”张存大声道:“反正我在这里住上三天,如果南宫兄弟是能够把慕容丫头带回来的,我就做主,让他们立刻成亲,总得喝了喜酒再回去,如果三天后他哈没回来,我便回襄阳,等他好事来的时候再说吧!” “本来张将军来到临安,我是一定要你住上三个月的,可襄阳那里军事繁忙,我便不敢挽留,这三天也是好的,我便三天什么事都不做,就陪着兄弟喝酒!”凌朝宗笑道。 张存喜道:“甚好!凌夫人,你不介意吧?不要说老张来了,把你老公霸占了几天!哈哈哈!” 程若飞笑道:“我有什么好介意的,你倒是问问你的侄女。” 程若飞说罢捂着嘴轻轻的笑着,张存当然知道她说的侄女是灵儿而不是凌美雪,他一只单眼斜睨着灵儿道:“灵儿,你在襄阳是一位好姑娘,为何到了临安就变成了河东狮,连酒都不给丈夫喝,干脆让他到皇宫内院做公公好了!” “噗呲!” 凌朝宗为人十分谨慎端正,突然听到张存的这句话,竟然忍不住把一口酒喷了出来,喷到满桌都是,小二连忙过来把所有菜肴都拿去换新的来。 他仍旧是大笑不止道:“张大哥,你这是什么话?为什么不喝酒就要到皇宫内院做那个,做那个......” 在场有老婆,女儿和弟妇,凌朝宗终于把太监两个字忍住没说出来。 张存正式道:“南宫少游说男子汉大丈夫该当好色,好酒,好勇,他是好色第一,把女人看得比自己的小命还重要,我就好酒,把酒看得比我的小命还重要,想来徐二哥也是,南宫少游说我现在还没老婆,反正没用,干脆去做太监好了,一了百了,我想来也是,既然徐二哥不能喝酒,想来对于好色好勇自然也是没有什么瘾头了,干脆去做太监好了!” 程若飞立刻捂住女儿凌美雪的耳朵,笑骂道:“张将军,你怎么可以说那么粗鲁的话?” “哪里粗鲁了?”张存毫不介意道:“凌姑娘也不小了,可以嫁人的,没什么不能听的,男人本就改有点血性,喝酒没什么不好的!” “好了,张叔叔,我哪里有不准二哥去喝酒了,反正从现在开始,你就和他一起,一直喝到你离开临安为止,这样可以了吧?”灵儿连忙笑道。 她知道张存的脾性,他是心中无害人之心,也绝对不会说在妇女前说下流的话语,他是有话直说,并无半点的犹豫,所以立刻答应,她知道自己再不表态,就不知道张存会说出什么话来了。 张存听了点点头道:“灵儿,那样才是对的,以后你是应该听徐二哥的话,女儿家怎么可以处处关着丈夫呢,况且徐二哥也不是什么坏人,难道你还怕他在外面拈花惹草吗?如果是这样,不用你说,张二叔也要跟他为难!” 灵儿听他越说越糊涂了,也不想再把话题说下去,立刻为张存斟了一碗酒道:“张叔叔教训的得是,灵儿跟你喝一碗,赔礼道歉!” 张存这才开心的跟灵儿碰碗喝酒,程若飞笑道:“张将军,你现在似乎是帮了徐二叔,令他当了三天的大侠,可三天后,你走了,他的生活才真正的悲惨。” 张存奇道:“他怎么悲惨了?” “若飞,不要乱说!”凌朝宗连忙制止。 “你是说灵儿会在我走了之后秋后算账惩罚徐二哥吗?”张存问道:“只要我在的时候,灵儿好好的听丈夫的话,我看得顺心就可以了,至于日后她要如何惩罚徐二哥,那已经不是我有能力管的,而且我也不在乎,哈哈哈,我是过了大海便算神仙了!” 大家听了都哈哈大笑,觉得这张存原来也是可以开玩笑的。 就如此,五人在东坡楼热热闹闹的喝酒谈心,好不快活,只有凌美雪偶尔想到南宫少游不免有些不开心。 不过张存喝了酒,就说起襄阳城的事情,他还专门挑当年跟南宫少游的事情来说,灵儿平常也说了不少关于南宫少游在襄阳的事情给凌美雪听,可是张存说的却是精彩很多。 灵儿所知道南宫少游的事迹大多是从军中听回来的,而张存说的都是自己跟南宫少游一起经历的,自然是精彩很多,而且大部分都是凌美雪没听过的,这样一直到晚上,她倒是觉得也收益良多。 第二日,凌朝宗照例陪着张存喝酒,徐大海自然也是座上客了,凌美雪过来请安后,就回房间了。 一天过去,南宫少游没有回来,直到第四天,张存要走了,南宫少游仍旧是没有回来,她就开始安慰自己,应该是慕容霏霏还没到淸风庵,南宫少游在等他了。 这样一连过了十几天,这一天已经是凌美雪的十七岁生日,因为她是小孩子,家中有父母,自然也没有摆什么宴会。 而且这一天,湖南八大帮派的帮主连同龙乞儿的儿子龙方,陈子瑜的弟子潘超一起来了,刚好也凑够了十大帮派,凌朝宗要应酬他们自然是没有去理会女儿的生日了。 程若飞是知道的,一大早亲自煮了几个红鸡蛋给女儿,吩咐徐妈做了女儿喜欢的菜,说中午陪女儿吃饭,可因为太过繁忙,也是没有陪女儿。 凌美雪是没有介意,她的心一直惦念着南宫少游,她知道南宫少游记得自己生日,所以心中总是想着他是会来跟自己庆祝生日的。 可已经是下午了,也没见南宫少游,她就想,上次他来是在晚上,自己睡觉的时候,心中就期盼着晚上快点到来。 正当她独自一人在房间的时候,徐妈是匆匆而至,人没到声音就喊来:“小姐,小姐,在大门口......” 凌美雪一听,立刻以为是南宫少游来了,连忙道:“徐妈是不是来找我了。” “是,都在门口!”徐妈气喘吁吁道。 凌美雪立刻跑了出去,却看到院子里已经站了一百多人,在前面有一位美貌少妇跑过来紧紧握着她的手道:“凌小姐,我们来给你庆祝生日了,虽然南宫大侠吩咐我跟啊牛哥提早过来你那学习武功,我们心想也不能这样来,便得到你生日的时候才一同来了。” 凌美雪认得,他们都是二龙山下的村民,看到大家如此的热心也十分高兴,只见村民们手里都拿着贺礼,这些贺礼不外乎是鸡,菜干,腊鱼,还有两头肥猪,反正都是农村的东西,一时间这个院子热闹非凡,除了人声外,还有牲口的声音。 凌美雪心道,既然大家都来了,南宫少游是个诚信君子,他也是会来的,他十分爱热闹,哎喝酒,肯定要来痛饮一番,想到这里更加的高兴。 这时候听到吵杂之音的凌氏夫妻和十位帮主都出来了,凌朝宗看着突然间院子里多了一百余人,男女老少都有,也不像是有武功的,明显是寻常的村民,而且都带了许多农村的牲畜特产过来,而自己女儿跟他们十分亲切。 他知道女儿从来都很少到外面,朋友不多,怎么会一下子多了一百多号朋友,也十分奇怪,连忙问道:“美雪,他们是什么人?” “爹爹,他们是二龙山下的村民,这位是莫大叔,这位是阿牛哥,对了,爹爹,我答应了阿牛哥,说让你传他几天功夫的。”凌美雪立刻道。 凌朝宗看看妻子不觉得好笑:“我什么时候又多收了一名弟子了?” 阿牛哥连忙跪下磕头道:“凌大侠,阿牛给你磕头了。” 凌朝宗连忙扶起来,看到阿牛体格健壮,倒是练武的好材料,而且女儿已经答应了人家,现在当着十大帮派的面前也不好意思拒绝,便道:“嗯,我传授武功是必须了解那人的来历,看他是否清白,你倒是给我说说自己的来历。” “凌大侠,我是二龙山下的村名,只因为二龙山上来了一班恶贼,对村子强抢豪夺,不单只敛财,还抢夺少女上山蹂躏,无恶不作!” 凌朝宗看阿牛哥说的激昂,自己也是听说过有这样一班贼人,也想跟官府商量去剿灭的,可不知为何一夜之间,二龙山便起了大伙,贼人都消失了,当然那附近的官府立刻向朝廷禀告是自己的功劳了,凌朝宗当然是不相信,不过贼人除了,也是开心的。 “那天,村里的姑娘给贼人抢了上去,我便抄了柴刀上去要跟贼人拼命,可惜差点被杀,给南宫大侠救了,他让我回家,说霹雳门会来处理这般贼人,在晚上,莫大叔来报信,说霹雳门千金凌大小姐和南宫大侠把二龙山所有贼人都杀光了,让我们把山上的钱粮都运回村子,大伙分了,还给我和妻子做主,成亲了,那晚大家喝了一个晚上的酒,南宫大侠一人把我们将近二百人都灌醉了,他还让我妻子来跟凌大小姐学十天武功,让我跟凌大侠学十天武功,以后可以防身!” 凌朝宗听了,十分高兴,想不到这事情竟然是自己女儿做的,不禁感到十分骄傲,加上十大帮主都在这,他女儿定然会因为这件事情名动江湖了,自己霹雳门也是十分有面子。 于是便笑道:“那么大伙今日来是为何?如果都是来学武功的,我可没那么多时间都教了,哈哈!” “凌大侠,南宫大侠说,这个月初六是凌大小姐的生日,让我们都来替她庆祝,凌大小姐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当然是要来,可是山野地方也没什么好东西,就捉了几头猪,那些乡下特产过来了!” 第539章 凌朝宗一听,十分高兴,其实他真的是不知道女儿今天生日,当然妻子程若飞是有提醒过他,可他一直忙于事务,根本没有去想。 就算有时候想到了,就会觉得反正还有几天,到生日那天就去跟她庆祝一下,一家人吃顿饭,到西湖游玩一番便是,可是他这个思想是连续持续了几天。 一直以为女儿的生日是在几天后,于是乎几天又几天的,终于到了凌美雪的生日他也不知道。 当下听得二龙山的贼人已经被歼灭,而且是自己女儿做的好事,当然是十分高兴,现在有一百余名百姓过来凌府道谢,他是面子上十分过得去,而且是在湖南十大帮派面前。 他也来个顺水推舟,可以跟女儿庆祝一下生日,立刻道:“各位的好意凌某便接受了,既然如此,大伙种的蔬果,养的禽畜定然是最好的,那么今日便在霹雳门摆宴会,就姑且用小女的生日作为说辞吧,本来她一个小女孩家过生日是不必摆什么生日宴会的,说出去一定会给天下英雄耻笑,可是今日凌某天大的面子,有湖南十大帮派的帮主亲临,而且有一百余位乡亲父老来了,平时是请也请不到的,大伙今日就不醉无归!” 凌朝宗说着,立刻吩咐弟子,在院子里摆设桌子,先拿出茶水果品来招待众人,幸好霹雳门下弟子众多,平常吃饭的也有一百余人,所以这些东西是常备的,最多是弟子先饿着,让客人先品尝,不过大家看到自己的小师妹竟然如此威武,也是十分开心,反正霹雳门的面子长了,就是自己的面子长了。 另外凌朝宗还吩咐弟子把村民带来的牲畜都杀了来做菜,又派出弟子去采购一些现成的酒肉回来,总之是忙到不可开交。 程若飞和灵儿也是十分的繁忙,二人把村民送来的礼物一一点算,做好了回礼总之是不能让任何一个送礼来的人要亏了。 反正霹雳门有的是钱,对于这些门面的功夫自然是做得十分体面。 凌美雪也是十分高兴,被凌朝宗拉着,先是跟湖南十大帮派的人逐一见礼。 其实这些人已经在岳庙跟凌美雪见过面,而且也见识过她的功夫,竟然一掌把三元教的护教法王樊紫竹一掌打得吐血,虽然大家都知道是南宫少游在背后出的力。 可是大家看到的确实也是凌美雪出掌把樊紫竹打伤的,开始说的时候还会提到南宫少游,可后来已经渐渐没有提到他了,现在那些汉子已经把南宫少游忽略了,直接就说是霹雳门的千金一掌把樊紫竹打得吐血,反正是越说越神奇。 当下看到有一百余名村民来道谢,而且说凌美雪上山把整个山寨的盗贼全部杀了,更加是赞叹不已。 既然凌美雪现在已经出名了,凌朝宗就不能让女儿失礼于人了,必须把礼节做够了,他是名门大派,不同于江湖游侠。 像南宫少游这种江湖游侠是什么都不会顾虑的,你爱说我好就好,你说我怎么不好我也不介意,反正看到你开心就跟你喝酒,不高兴了,连眼角都不看你一下。 可凌朝宗是霹雳门的掌门,霹雳门当下隐隐是跟丐帮做着同样的事情,而在门派中已经凌驾于其他门派,这是在少林,武当,峨眉等传统三大派之下,跟有独孤芳回归的华山派大有并驾齐驱的势头。 而且他们做的是为国为民的大事,深得百姓爱戴,自然声望是要在华山派之上的。 所以更加是不能落人口病,他们行的是大义,靠的是大家的爱戴,所以凌朝宗除了带着凌美雪跟十大帮派的人一一见礼,还跟那一百余位百姓中的老者和有辈分的人都一一见礼。 最后自然是来到阿牛哥和烟柳姑娘身旁,凌美雪已经悄悄把两人的事情说了,凌朝宗看着阿牛哥道:“阿牛,南宫大侠让我传你几路武功,本来我是义不容辞的,可是一来我自己天生鲁钝,二来是本门功夫要靠勤学苦练,所以说教你十天武功,你基本是学不到什么东西,可是你跟我学了十天武功,在外面给人欺负了,别人总是会说霹雳门不堪一击,你道是如何是好?” 阿牛哥连忙跪下磕头道:“凌大侠,阿牛是什么人,今日可以跟你见面,已经是莫大的福分,哪里敢说再学武功,况且我资质鲁钝,学不好了,更加是令霹雳门丢脸,所以现在是我阿牛自知资质不够,所以不学的,他日有缘看到南宫大侠也是那样说。” “哼!阿牛,你果然是资质鲁钝!”凌朝宗板起了脸,却是悄悄看了女儿一眼。 凌美雪自然是明白父亲的心意了,立刻道:“阿牛哥,你还不明白爹爹的意思,他是让你立刻跪下,给他磕三个响头!” 阿牛哥立刻磕了三个响头,却是不明所以,凌朝宗道:“你给我磕头干什么?” “是凌大小姐让我给你磕头的!”阿牛哥茫然道。 凌朝宗忍不住笑了出来骂道:“你叫阿牛,真的如同牛那般的笨!” “我本来就不聪明!”阿牛脸上一红。 烟柳姑娘连忙低声骂道:“傻哥哥,你难道不明白凌大侠的意思吗?他说自己的武功不能在十天内练成,那么你就练十个月,十个月不行就练十年,你还不懂凌大侠的意思吗?” 阿牛哥终于恍然大悟道:“师父,请你收弟子阿牛为徒!” 凌美雪笑道:“阿牛哥,你刚才已经磕头了,爹爹也没有不受你的礼,师父你已经叫了,还需要问吗?只不过爹爹有点口干而已!” 烟柳姑娘自然是比阿牛聪明得多,立刻地上热茶,阿牛哥双手奉上给凌朝宗,凌朝宗接过来喝了,朗声道:“今日我凌某收了阿牛作为徒弟,阿牛你资质愚钝,需要多加练习,这样吧,你就不要在村子里住了,一家老小都搬来霹雳门住吧,不然你本来已经比师兄们少练了十余年功夫,当下还要每天奔波的,你哪里有什么时间练功。” 阿牛哥就算再笨,也知道凌朝宗的意思,他妻子烟柳姑娘在二郎山曾经被盗贼侮辱过,在村子里住的话,时间一长,始终有流言蜚语,而且就算大伙不说,烟柳姑娘看着大家,心中总会戚戚然,也会疑神疑鬼的。 现在凌朝宗让他来到霹雳门住,便是令他避免了那些尴尬,阿牛哥和烟柳姑娘都十分的高兴。 就在这时,一名弟弟冲忙跑进来,凌朝宗看到他满脸通红,显然是十分的焦急,不禁皱着眉头道:“何事那么冲忙,没看到今日有许多贵宾吗?圣人云,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咱们霹雳门行事光明正大的,有什么事情需要你这般的急躁。” “禀报师伯,峨眉派掌门慧静师太说知道小师妹生日,特来祝贺!” 他的这句话一出口,惊得十大帮派的帮主个个都站了起来,就算是凌朝宗也不禁心中激荡,连忙问道:“你说什么?” “师伯,峨眉派掌门人慧静师太说来给小师妹庆祝生日!” 凌朝宗这才真正相信了,那十大帮派本来是湖南的一些盗贼,不过也算是劫富济贫,可是在武林的大门派里对他们十分轻视,就算是穹苍,泰山这些不大不小的门派,对他们也是不屑一顾的。 自从佛法大会后,大家都说矛子元是武功天下第一,可他是邪派高手,武林中人自然是不甚认可,接下来就是慧静师太了,武当掌门灵宝道长亲自承认自己武功不如她,所以她此刻俨然是正派的第一高手。 而且峨眉派是和少林武当齐名的,峨眉派都是出家人,而且是女流之辈,甚少跟少林中人接触,就算凌朝宗是如何的久仰大名,也总不能说上峨眉派去拜见慧静师太吧。 所以现在慧静师太到来,可以说比少林方丈了广大师来了还要惊喜,凌朝宗微笑的看了女儿一眼心道:“美雪自然是不可能认识慧静师太的,估计也是南宫少游的面子了。” 他急忙带着徐大海,程若飞,凌美雪一起来到大门外,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身材矮小,脸色十分慈祥的老尼姑,在她身旁站了一位身材高大的老尼,凌朝宗知道慧静师太身材并不高大,立刻行礼道:“晚辈凌朝宗和妻子程若飞,师弟徐大海女儿凌美雪拜见慧静师太。” 那尼姑便是峨眉掌门人慧静师太了,她微笑着还礼道:“凌大侠,徐二侠,凌夫人,凌小姐,你们好,这位是贫尼的师妹慧晓。” 凌美雪立刻跪下来行礼道:“两位太师叔,弟子凌美雪给你们磕头了!” 凌美雪的师叔古奚适娶了慧娴师太的徒弟林玉燕,而她的师叔冷依依也是慧静师太的徒弟,她称呼两位师太一声太师叔也是情理之中。 慧静师太扶起凌美雪点头笑道:“凌姑娘果然长得十分灵动,而且知书识礼,不愧是南宫施主的爱徒。” “太师叔,我师父呢?”凌美雪立刻问道。 慧静师太奇道:“南宫施主?贫尼来这里也是要找他的,听说他来了临安,所以我便跟师妹从淸风庵过来了。” “太师叔,我师父去了淸风庵找霏霏师叔。”凌美雪马上道。 慧静师太不禁莞尔:“那真是巧了,霏霏来到淸风庵,跟她聊了三天三夜,她也终于不再执着,于是我便跟师妹来这里,出家人做一件入世的事情,来给南宫施主做个月老,把他跟霏霏的姻缘再续,谁知道他却是到了淸风庵,可是霏霏现在也不在淸风庵,他真是白走一趟,这也算是好事多磨了,我跟师妹知道了凌姑娘在二郎山的事情,也听村民说今日是她生日,便顺道过来的,结果还是跟南宫施主缘悭一面。” 程若飞笑道:“两位师太,反正霏霏已经解开了心结,他跟南宫少游的事情总是能够解决的,你两位师太,我们是请也请不到的,今日务必要到咱们家中,让我们一尽地主之意!” 凌美雪也十分乖巧,立刻扶着慧娴师太,而程若飞就扶着慧静师太进去了。 凌美雪心道:“既然霏霏姐姐已经解开心结,她跟大哥的事情自然是好了,那我跟她的事情也就更加顺利了。” 凌朝宗道:“两位师太,今日来的有湖南十大帮派,大家共同商量对付三元教的事情,还有一百余位二郎山下村民,两位喜爱清静,就请到内堂用斋好了。” 慧静师太笑道:“凌大侠,出家人与人方便,我们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湖南十大帮派都是为百姓的好汉子,我们是应该去见面的,二郎山的村民也是要打个招呼,至于我跟师妹的膳食,只要劳烦你为咱们准备两碗斋面便可,不必另外进内堂了。” 凌朝宗一听十分高兴,慧静师太是何等人物,她愿意跟湖南十大帮派的帮主见面,就是卖了天大面子给自己了。 慧静师太跟湖南十大帮派的帮主一一见过面,十大帮主跟她寒暄几句,发现这位师太虽然是出家人,可对大家帮派中的事情似乎了如指掌,不禁心中大惊,暗自庆幸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对这位身材矮小的师太更加的敬重了。 慧静师太接着又跟二郎山的村民见过面,才在一张桌子上坐下,由程若飞,灵儿,凌美雪陪伴。 凌朝宗又忙于去招待大家,突然一把十分雄伟的声音在门外传来;“凌大侠,家中传来酒香肉香,就不知道欢不欢迎我们两个来白吃一顿了!” 凌朝宗大惊,这人中气十足,内力深厚,是他从来未见过的,他正要说话,却听得慧静师太笑道:“原来是丐帮帮主范施主到了,峨眉派慧静有礼了!” “原来峨眉派慧静师太也在这里,好极了,丐帮帮主范无名和丐帮护法陈松柏拜见师太!” 第540章 凌朝宗正要出门迎接,却看到一位身体极为高大,脸上一片英气,虎目含威的汉子和一名银须白发,神情端正的老人正步入大院。 他虽然没看到过范无名,可从妻子的哥哥程若光那里是听得许多关于范无名的事情了,已经是神交已久,心中的形象竟然和眼前看到的也大致一样,不过眼前的范无名更加的英伟,眉目间透过一丝威严,大有不怒自威的气势。 范无名和陈松柏名满天下,跟峨眉派掌门人慧静师太却是另一番景象,一位像是优雅恬静的世外高人,如神仙般的人物,一位却像能征善战的将军,霸气十足。 对于范无名的到来,湖南十大帮派的帮主更是不敢出声,须知道,在帮派中丐帮是第一,是帮派的老大,范无名就如同无冕之王。 而湖南十大帮派,虽然号称十大,其实加起来连丐帮一个分舵都不如,更不要说武功的差异了。 他们虽然知道自己会跟丐帮结盟,却也知道酒后大伙在谈论,在吹吹牛,谁也没想到丐帮会真的跟自己结盟,就算结盟,只要对方派个分舵的舵主过来跟他们谈,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今日在这里能够看到丐帮帮主,是明知道人家来这里并非是因为自己。 虽然大伙平常都自诩跟丐帮平起平坐,可现在看到范无名,竟然无名间产生一种瑟瑟感。 范无名一进来,便有强大的气场,竟然令在场二百余人一下子都静下来了,或许他是见惯了这场面,一点不不以为然。 凌朝宗快步走过去,行礼道:“范帮主,陈长老,二位是久仰大名,只是一直缘悭一面啊!” 范无名连忙还礼道:“凌大侠伉俪,我也是久仰大名,一直神交,只是忙于事务,一直未能前来拜访,可你我都是行大义,做为百姓的事情,就算没有见过面,可是在心中,我范无名那一天不是把你当做是知心好有了!” “范帮主果然是快人快语,而且你的话十分合我脾胃!”凌朝宗十分高兴,他一手拖着范无名,一手拖着陈松柏,十分亲热。 “凌贤弟,我跟程护法是挚交兄弟,自然跟你多了一分情意了,可也是第一次见面,实在是抱歉啊!请贤弟和贤妹恕罪了!”陈松柏笑道。 还没等凌朝宗夫妇还礼,范无名已经走到慧静师太和慧晓师太身前行礼道:“范无名拜见二位师太,慧静师太咱已经十年未见,你是越发清健了!” “范帮主,虽然贫尼跟你一直没有见面,可你在江湖上的事迹却是每天听到,贫尼也是早晚一柱清香,希望菩萨保佑,范帮主能够安康!”慧静师太道。 “慧静师太,你给范帮主向菩萨祈祷,其实是让菩萨庇佑大宋百姓啊!”陈松柏笑道。 慧静师太点头道:“陈护法说的极是!” 陈松柏跟慧静师太私交甚好,便道:“帮主,我在江湖上杀戮太多,心中不免有些戾气,今日便在这里跟慧静师太和慧晓师太一起吃斋,也跟两位师太讨教一下佛学,顺道清静一下心灵,我是能够得到一刻的恬静也是好啊,你就跟凌大侠喝酒去。” 范无名知道陈松柏的意思,丐帮是江湖上第一大帮,峨眉也是门派的泰山北斗,自己是应该陪同慧静师太的,可他知道自己生性好酒,如果陪着两位师太吃斋喝茶,真是苦煞他了,所以便让自己去跟凌朝宗喝酒,陈松柏是丐帮第二号人物,俨然是副帮主,而且他跟慧静师太私交甚好,年纪相仿,招呼她们是最适合不过了。 凌朝宗拉着范无名和陈松柏的手道:“慧静师太,慧娴师太,待会再让陈护法过来陪二位聊天,范帮主,陈护法,这里有湖南的十大帮派帮主都来了,大家都是好朋友,过去亲热一番。” 范无名便跟陈松柏一起过去跟湖南十大帮派见面,那十人看大范无名过来,都是诚惶诚恐的行礼。 范无名笑道:“各位跟霹雳门结盟的事情范某是知道的,也十分的赞同,丐帮也要跟各位结盟,以后形成攻守同盟,一起抵抗蒙古鞑子,也一起镇压那三元邪教!” 十大帮主听了十分高兴,竟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飞鱼帮的苏恒是最为精明的人,也是这群人的首脑,立刻道:“范帮主,今日既然相聚,不如便今日结盟,如何?” “今日不行!”范无名一句话出口,惊得苏恒立刻不敢声张,以为自己是高攀了,刚才范无名也只是客套的话语。 “结盟是大事,咱们到时候约个时间,范某亲自到湖南拜见各位帮主才是丐帮应该做的礼节。”范无名道:“今日来这里却是为了另一件大事,听说凌大小姐今天生日,她年少英侠,大有乃父之风,当日我令丐帮兄弟去把那二郎山给灭了,算是为百姓做一点事情,可后来兄弟回报说是凌大小姐上去把那贼窝给端了,我心中是赞叹不已,今日碰巧也在临安,前几天碰到了南宫兄弟,他说今日是凌大小姐生日,约我来喝酒,我听到有酒有肉,我们当乞丐的,能不来吗?” 大伙听了都哈哈大笑,凌美雪正好过来参拜范无名,听得他说竟然是南宫少游让他来这里为自己庆祝生日的,心中不免大喜。 “美雪拜见范叔叔!拜见陈伯伯,侄女只是一个黄毛小丫头,怎么能够劳烦二位来为我庆祝生日呢?”凌美雪跪下便拜。 凌朝宗听了女儿的对答十分高兴,也十分满意,心中对南宫少游更加的敬仰:“他成全了女儿的好名声,又令霹雳门声威更响,而且今日有缘结识丐帮帮主范无名和峨眉掌门人慧静师太,也是因为他的缘故,这人真是好汉子,美雪若然可以嫁给他真是一番好姻缘啊。” 范无名笑道:“凌大小姐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你范叔叔在你那年纪的时候也只是个受人责打的小乞丐,哪里有如此的英姿,好了,今日是你的生日,我是听到有酒有肉便匆匆而至,也没准备什么礼物,其实要准备也难,你知道我们做乞丐的,哪里有钱,如果有钱就不是乞丐了,哈哈,你说让我送什么生日礼物给你好呢?” 凌朝宗一听,心中大喜,他当然明白范无名的意思,他这样说就是让女儿求他传授一套功夫,可是碍于南宫少游的面子,也不好说,毕竟南宫少游跟他是齐名的,若然说他要传授武功给南宫少游的弟子反倒不妙,一定会招惹江湖上的一些是非。 凌美雪冰雪聪明当然知道,立刻笑道:“范叔叔,若然其他人跟我说这话,我定必要跟他客气一番,可师父教导,跟你客气便是瞧不起你,不要说你是当世的第一大英雄,就是我舅舅本来就是你的下属,我是更加不敢放肆,那只好斗胆去说了,可如果是让范叔叔送一般的礼物那也是对你的无理,我听师父说有一套功夫,他自己也是初窥门槛,说范叔叔在此道是第一人,所以侄女斗胆向你讨教擒龙功。” 凌美雪此言一出,凌朝宗心中又惊又喜,他知道这套功夫的厉害,犹如隔空取物,如果练得好了,擒拿敌人根本不需要上前,可谓手到拿来。 而十大帮主却是讶异万分,其中有人竟然道:“难道这世上真有此等神功吗?” 范无名斜睨着慧静师太,他是想看看慧静师太对这套神功的看法,可慧静师太正带着微笑跟几位妇女在聊佛经,似乎对他的这一手功夫置若罔闻,不禁有一点的小失望。 “哈哈,侄女真把你范叔叔折煞了,你也不要听师父乱说,他早在十年前已经练成了这套功夫,之所以没有教你,是因为你的功力未到,现在你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让师父教,他定然是十分愿意的,不过你既然开口了,我也不鞥呢食言,好吧,我便献丑一下,你就权作玩耍吧,到见了师父,才让他传授真正的技艺。” 范无名说完,手一伸,在他一丈外的桌子上,一个酒坛子突然凌空飞起,落入他手里,不单只凌朝宗十大帮主,就连二郎山下的老百姓都十分的惊讶,甚至有些村民说他竟然是神仙转世。 范无名并没有多少高兴,他眼睛的余光一直看着慧静师太,在座众人中,可以跟他武功一较上下的就只有她了,其他人怎么称道,他也不会放在心上,只需要慧静师太一个赞许的眼神就足够了。 可慧静师太仍旧是那般的恬静,对于他的神功,没有一点的在乎,他不禁有些失望。 可他生性豪迈,失望之情一下子便过了,对凌美雪道:“侄女咱们到后堂,我把这套功夫的一些技巧跟你说了,其实也不过是粗浅的功夫,在高人面前不足一晒。” 范无名说完不觉得心中一惊:“我为何说出这等话来了,岂不是让慧静师太小窥了!” 可既然话已经出口了,也是无可奈何,众人都只道他是谦虚而已,范无名把凌美雪带到后堂,立刻把擒龙功的技巧告诉了凌美雪,凌美雪十分聪明,立刻心领神会,可是由于内力还没到家,自然是不能像范无名一样隔空取物了。 不过她一把抓出,三尺外桌面上的花瓶竟敢也为之一动,心中不免十分高兴,知道自己如此练下去,终究是可以的。 范无名也赞叹道:“南宫兄弟的教授手法果然一流,以你现在的功力,在江湖上已经可以跻身二流顶一流末的水平了,你千万不要觉得这个评价很低,有许多在江湖上纵横十余年的成名英雄也未必达到这个境界。” “可是范叔叔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远远超过我了,对吧?”凌美雪笑道:“其实英雄好汉,不一定是武功高强,有许多英雄武功虽然不是很高,可是为人侠义,终究也是得到大家的赞美,像矛子元号称武功天下第一,可是仍旧受到世人的唾骂!” 范无名微微一笑道:“你的这个说法是很好的,为人处世便改如此,就算你不懂一点武功,可以心中联系着国民,自然也是大英雄,大好汉,可是如果你心中存有害人的思想,武功越强,只会是令人家越发讨厌。” “范叔叔说的十分正确!”凌美雪表示受教,然后道:“范叔叔,请问我师父现在在哪?他什么时候会来这里?” “我是几天前看到他的,他跟我说你的生日的事情,还说若果有空,定要过来喝酒,我心想这些天也是没什么大事,便答应了,心道他也是会来的,正好一起喝酒了。”范无名笑道:“不过南宫兄弟他为人洒脱,谁也无法预知他的去向,至于来不来也说不上,不过他对你这个徒弟十分的喜爱,是一定会来的,不然他怎么会让我来呢。” 凌美雪一听大喜,范无名是丐帮帮主,是武林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南宫少游即便是再洒脱不羁,也是不可能说约了他到来,而自己竟然是失信的,既然他说来跟范无名喝酒,自然是在喝酒的时候到了。 “范叔叔,咱们便到院子里,让侄女陪你喝上几杯如何?”凌美雪道, 范无名十分高兴:“哈哈,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喝酒吃肉,好,快点去!” 凌美雪立刻笑着陪同范无名一起出道院子里,斟了六碗酒,笑道:“范叔叔,侄女量浅,便跟你喝上三碗,如何?再多的话只能是爹爹和徐二叔跟你继续喝了!” “好!你能够跟我喝上三碗已经很好了!”范无名立刻连干三碗酒,十分的豪迈! 此时程若飞过来道:“范帮主,请到一旁,小妹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范无名心道她一定是说关于哥哥程若光的事情了,立刻便放下酒碗,和程若飞走到一旁。 第542章 凌美雪没有搭话,她是铁定了心要跟父母同生共死,其实在她心中也有一个盼望,就是在自己生死关头,南宫少游是会出现来救她的。 凌朝宗昂然道:“大丈夫死则死耳,却不要如此的不明不白,请问各位是何许人?为何要设计来杀凌某一家大小?” “大哥,何必跟他们废话!”程若飞淡然道:“我们凌家的剑下不杀无名之鬼,报下姓名吧!” 凌美雪一听,心中不禁被父母的豪迈所折服,父亲为人端正,所以在生死关头仍旧是一副大侠风范,说话不卑不亢,而母亲程若飞却是性子急躁,可也是视死如归,对于敌人的来犯好不介意,只要能跟丈夫女儿在一起可以了,她的话语十分霸气,也是跟她性格有关了。 凌美雪心中并没有担忧,反倒是在模拟着南宫少游:“大哥若然遇到这种情况,他是会如何去做,对了,他一定是十分高傲的浅笑着,而且还会说要一坛酒呢!” 想到这里,她不禁也豪气顿生,也是想喝上一壶美酒。 “凌大侠,凌夫人,凌小姐,反正你们今日是必死无疑,也让你们死的痛快吧,我们便是三元教矛教主属下,今日奉命来诛杀你们,一来是报岳庙之仇,二来你们跟湖南那几个小帮派联合,说要对付三元教,简直是不自量力,当下也坦然告知,你们也死得明白了吧?”那蒙面人道。 “哈哈,原来是矛子元怕了我们霹雳门,才用此等奸计,这样甚好,大哥,美雪,我们待会一上去,须得每人先杀一人,那样就算死了也不会亏了!”程若飞谈笑风生。 凌美雪也被母亲感染了,昂然道:“好,妈妈,必须是自己亲手杀的才算数,就算你替我杀了几人,也是不算的!” “好!这样才是凌家的女儿!”程若飞赞叹道。 凌朝宗冷笑道:“反正你们定下毒计,也会把我们一家三口都杀了,阁下又何必以假面见人呢?就算你蒙了脸,难道我就不知道你是谁了吗?” “哈哈哈,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反正今日你们也必须死去!”那人狂笑道。 程若飞狐疑道:“大哥,那恶贼到底是谁?他蒙了脸面一定是咱们认识的人,既然都生死相搏了,还蒙个脸干嘛?难道还不忍心杀我们吗?哈哈哈,真是可笑了!” “若飞,能够调动丐帮弟子,而武功又强的人,在丐帮还多吗?其实也十分容易猜到!”凌朝宗笑道。 程若飞仔细的看着那黑衣人,只见他身材并不高大,而且略有些肥胖,头发却是黝黑靓丽,额头十分宽大,她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便笑道:“哈哈,原来是你,记得十年前咱们在东海小渔村的贼船上曾经一起喝酒谈心,十分的畅快,你还在那诉说当日的情仇,令人听了十分动容,却想不到你竟然如此的隐忍,原来是魔教中人,不过想来也是很正常,你当日师门被屠杀,也是可以忍辱负重,隐藏十几二十年去报仇,你确实有当奸细的料,赵长老!” 那蒙面人哈哈一笑,把黑布拉下来,露出一张十分富态的脸,果然就是丐帮长老赵大。 “好你个赵大,在丐帮潜伏多年,竟然是三元教的奸细,在丐帮这许多年,范帮主对你很好,委以重任,我哥哥把你视作兄弟,死去的副帮主林千博跟你更是有过命的交情,帮众几十万弟兄对你敬重有加,你却是那般的无情,我今日倒是要代表丐帮众兄弟问呢一句,为何这样?”程若飞大声质问道。 其实以她的性格,死则死矣,要打便打,很少说要说其他的,可今日有女儿在,她知道女儿心性耿直,自己两夫妻死,她一定是要跟着死。 她跟凌朝宗做了将近二十年夫妻,倒是没什么,觉得受了丈夫将近二十年的恩宠,已经是十分幸运的事情了,可女儿还小,刚刚寻到自己的幸福便要停止,她哪里忍心,所以要故意拖延一下。 赵大笑道:“凌夫人,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想拖延一下,希望有人来救,可我们这里有几十人,每一位的武功都不在贤伉俪之下,就算是南宫少游或者范无名来救,我们也是可以先把你们杀了,所以你要做一个明白鬼,我倒是念在跟程兄弟的交情,给你个明白。” “赵大!不要把兄弟两个字加在在我哥哥头上,你不配,不要污蔑了我哥哥的好名声!”程若飞大声道:“你爱说便说,要打便打,难道我凌家还怕你不成?” 凌美雪听了心中更是佩服母亲,她想如果南宫少游在这里,也一定跟妈妈所说的话差不多。 反正在她心中南宫少游是第一大英雄,谁像他便是英雄。 只听得赵大道:“所谓天意弄人,这世间的事情便是如此,当日我师门满门被屠杀,我幸得保存,其实也是跟刺客岛的人追杀,幸得有一位前辈相救,看得我当时精乖伶俐,一时高兴便传授了我一个月功夫,还指点了我以前师门功夫,就是这一个月令我受益匪浅,可他老人家就是不愿意收我为徒弟,我当然明白他的心意,他武功天下第一,可又极为繁忙,没有时间去教导我,如果收我为徒弟,可是没时间指点,我武功不高,在江湖上岂不是让人小窥了,说他老人家武功不行,他老人家可以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 “救你的就是三元教教主矛子元了!”凌美雪道。 赵大点头道:“凌姑娘果然冰雪聪明,怪不得南宫少游那浪子也肯收你为徒,不过也是很容易猜到,我说武功天下第一,除了他老人家还有谁呢,以前都是公认的,到了十年前少室山上的武林大会,他老人家击败少林方丈了相大师,更是无人能及,这名声也是实至名归,就算是凌姑娘的太师父宋大侠估计也是自叹不如的。” “放......”凌美雪终于后面的那个“屁”字没有说出来,她朗声道:“太师父虽然从来没有说过武功天下第一,可对付矛子元是卓卓有余,大家也不必有什么口舌之争,就说事实吧,就算是太师父的二徒弟,我的二师叔冷依依女侠,当日在雨花山前不是跟矛子元比剑,矛子元也亲自承认不如她,这个他可有更你说起?” “哈哈,凌姑娘果然是牙尖嘴利!”赵大笑道:“可比试武功并非是单纯演练一样东西,好比有些人轻功十分了得,就如你师父南宫少游,估计天下没有人能够跟他相比,这个矛教主他老人家也是承认的,又或者说冷依依女侠的剑法天下无双,这个他老人家也是承认,甚至当年输给他老人家的了相大师,他也是承认了相大师的少林护体神功天下无双,还有医神程忱的医术也是天下无双,可这又能代表什么呢,难道因为你师父轻功天下第一,他跟任何人比武人家就一定要跟他比试轻功,就不准用其他招数吗?当是矛教主跟冷依依女侠是纯粹比剑,你也可以问冷女侠,如果真正较量,矛教主使用无上的神功,当时的她能否抵挡十招?除非当时的冷女侠有宋大侠的内力,南宫少游的轻功,再加上自己的剑法还要有超一流的江湖经验,或许就可以跟矛教主一较高下,可那样说来,干脆让宋大侠,南宫少游和冷姑娘三人一起围攻矛教主好了!” 凌美雪本来就缺乏江湖经验,而且也不是口齿伶俐的人,而赵大说的话也十分在理,一下子给他说得无言以对。 程若飞听得他夸奖矛子元,满心的不高兴道:“好了,不要再说,你就是因为矛子元对你有了救命之恩,所以潜入丐帮为三元教卖力对吧?如此说来,你也没错,你本身就是邪教的人,进来丐帮就是为了搞乱丐帮,所谓各为其主罢了!” “好!凌夫人果然是女中豪杰!”赵大道:“可进了丐帮后,帮主和各位兄弟对我极好,也给了我丐帮许多重任,在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为三元教剿灭丐帮出过一分力,如果我要出力的话,估计丐帮就算不给三元教灭了,也不可能成为天下第一大帮,自然也没有替丐帮杀过一名三元教弟子,反倒是救了不少三元教弟子,可是现在无可奈何,矛教主要当皇帝,这是对是错,我也分辨不了,可他要做的事情,我就要去帮助,可要杀几位我心中实在不忍,所以便蒙了脸来,也并非是怕几位认得,而是不想几位在死的时候,心中多了一点的遗憾罢了!” 他这些话,凌氏夫妇倒是相信,以赵大在丐帮中的地位,如果要协助三元教剿灭丐帮真是十分容易的事情,他只有宴请帮中主要人物到家里喝酒吃饭,随便用最粗糙的手法去下毒,估计丐帮众人都会被他毒倒,就算他不亲自下手,随便谎报个军情,让三元教来杀丐帮中人物,也是极为容易,或者丐帮在执行什么任务的时候他泄密的。 凌氏夫妇想一想都觉得全身冒着冷汗,特别是程若飞,原来自己哥哥在这十几二十年来一直有一把刀架在脖子上,自己却是懵然不知,他能活命到现在真是要感谢赵大,她也可以猜到,在这些年矛子元也不知道下了多少命令让他去杀丐帮中的首脑,他都是违抗了命令,对于这个人,一时间真的不知道是应该感谢还是应该怨恨。 凌朝宗叹了一口气道:“这也没什么好说了,在十几年前,我的二弟子还不是三元教白发神魔骆健的弟子,把我的大弟子杀了,一句各为其主,真是没什么好埋怨的,反正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斗智斗勇罢了,好吧,赵大,咱们也不必说了,你我大胆独斗如何?” 赵大凄然一笑道:“凌老弟,你这十年来武功大进,可也不是我的对手,你跟我斗五百回合我可以杀你,可是我真不想跟你以死相拼,而且我是为三元教执行任务,最好是快点解决,以免多生事端,现在这些都是番外的人或者其他族群的人,是三元教请回来的,就让他们来杀你们吧,凌大侠,你放心,只要你们一家三口死了,赵某答应定会保全全尸体,带回霹雳门安葬!” “那谢谢你了,可我死也要你陪葬!”程若飞突然道。 她话未说完,长剑已经出手,而且是最得意的“追魂剑法”,赵大冷笑一声道:“凌夫人,你的这套‘追魂剑法’对其他人或许有用,可对我没任何作用,我也不知跟你哥哥演练了多少次,他的武功杀不了我,我的武功也杀不了他,大家太熟悉了!” 他一边说,一边轻松的躲闪,的确每走一步,都是程若飞剑法刺不到的地方,凌美雪看到妈妈进攻,自己也不敢落后,轻叱一声,挺起长剑也刺向赵大。 凌美雪的剑法深得南宫少游真传,而且在二郎山杀了几十山贼,此刻再次使用出来,跟在岳庙里的青涩不可同日而语了,剑法十分的凌厉。 倒是把赵大吓了一跳,竟然连遇险招,他诧异道:“南宫少游的武功真是那么厉害?凌姑娘才十七八岁竟然有吃造诣,怪不得范无名说自己武功不如南宫少游!” 凌美雪懒得理会,把南宫少游传授的剑法一招一招使出来,十分的潇洒,凌朝宗是决定跟妻女同生共死的,所以也是来到她们身旁,三人又形成了一个剑圈。 三元教的人也立刻围了过来,其余的人围在外围,由十二名弟子对付三人,赵大也是跳出了圈外,程若飞一直想去杀赵大,无奈那四人武功实在太高,每一个都不在自己之下,一时间也无法抽身只得沉下心慢慢的应付,可她本来是性急,如何能够冷静下来。 第543章 程若飞心中一狂躁,手中的“追魂剑法”就难以延绵,既然失去了“追魂”的魄力,自然也就威力大减,马上连连遇到险招。 本来三人组成的剑阵密不透风,三元教弟子想要攻进来也并非易事,可现在程若飞的一处成了短板,立刻令凌美雪首当其冲受害。 她本来经验最少,凭借着精妙的剑法,和非遗所以的身法,在剑网中纵横不息,在她内力充沛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危险,反倒已经刺倒了两名三元教弟子,围攻她的四人,已经换上两名生力军。 程若飞看到女儿已经刺倒两人心中更是急躁,连连强攻,虽然“追魂剑法”是快剑,可讲求是快而不乱,她现在是快而紊乱,对手都不是一般的人物,自然看在眼里,她越是急躁,那四人就越是不慌不忙的去挑衅,终于程若飞在急乱中被刺中了右手,幸得她临场经验丰富,立刻剑交左手。 凌美雪看到母亲受伤,立刻挥剑帮忙,可围攻她的四人是何等人物,哪里给机会她,立刻封住她的剑路,凌美雪立刻心慌,变得稍微急躁,又担心母亲,便连连出杀招。 四人知道她剑法厉害,也不跟她正面交锋,就是在边陲游斗,只要看到她想去替母亲解围,立刻封住去路。 这样一来,程若飞,凌美雪就被孤立起来了,凌家三口组成的剑阵立刻被破,变成了各自被团团围住的围攻之势,一旦被分开了,围攻他们的就不单只是四人,而是变成了八人。 程若飞大骂道:“你们虽然不是中原人,可看上去都是武功高强的人物,在各自族群也算是成名人物,竟然八个大人围攻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实在是太过无耻!” “夫人教训得是!”一名蒙古男人道:“在十年前,我们这班人做过更无耻的事情,把一位毫无还手之力,长得如同观音菩萨一般的少女杀掉,当时也是几十人围攻她!” “原来你们的无耻是由来已久,那也没什么好说了!”程若飞嘴上虽然是这样说,可手中长剑却是向着蒙古人连刺三剑。 可那蒙古人在这群人当中武功算是最强的,他喊一声:“撤剑吧!” 手中弯刀在程若飞剑柄上重重一击,只听得“哐当”一声,程若飞手中长剑竟然被他硬生生的震得飞出一丈余。 程若飞是极为倔强的人,手中长剑虽然被打飞了,可立刻施展起拳脚功夫,向着蒙古人连续打出五拳,她是急躁之下变成了一条根,就是要跟蒙古人找茬,一定要杀了他为止。 可蒙古人武功已经远远高出她,看她硬生生的把拳头打过来,更是觉得合了自己心意,立刻也是挥出五拳,程若飞感到对方内力浑厚,远远不是自己能够抵挡。 若果是换了其他人,一定是会转化为巧劲去攻击,可偏偏这人是程若飞,她不单只没有改为巧劲,反倒是跟人家拼死搏斗起来。 当对到第三拳的手,她已经是连退了三步,而且内息紊乱,知道自己很难在抵挡,可她仍旧是一拳挥出。 “凌夫人,这一战如同十年前一般,我虽不愿意杀你,可无可奈何,你死后,我定必按照赵老师的说法对你好好安葬,不敢对你的尸体有半分的亵渎!” 程若飞怒吼一声:“要杀便杀,哪来的废话!” 蒙古人叹了一口气,一拳挥出,凌美雪看得母亲遇险,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长剑一圈,立刻冲过去,可两人马上拦到他的身边。 她并不躲闪而是直接冲向那两人,来个鱼死网破,这样一来反倒令两人退开了,他们是万万没想到凌美雪突然从极为飘逸的剑法变成如此的狠辣,一下子呆住了。 凌美雪冲到母亲身前,一掌击出,跟蒙古人对了一掌,感到对方内力宏大,自己心中血脉沸腾,可也不敢多想,救母亲要紧,立刻第二掌又挥出。 蒙古人叹了一口气道:“可惜,可惜,十年前的冤孽由我去承担,十年后也是由我一人承受好了!” 他又是一拳挥出,凌美雪跟他拳掌相交,感到气血翻腾,忍不住狂吐一口鲜血。 她不愧是南宫少游的徒弟,硬是把一口鲜血吐到蒙古人脸上,蒙古人想不到眼前的小女孩如此的强横,心中一怔,呆了一下,却感到胸腹间一阵拔凉,一把长剑已经透胸而过。 他惨叫一声,挥出一拳重重打在凌美雪的胸前,自己却是直挺挺的倒地,凌美雪只感到胸口如同被千斤铁锤撞了一下。 眼前一黑,后背又不知是被谁击中一掌,连吐几口鲜血,颓然倒地,程若飞大惊,瞧着在背后袭击凌美雪的人连续挥出三拳,那人闪身躲开。 可程若飞如同是受伤的猛兽,立刻欺身上前,挥拳向着那人的胸前打去,那人一掌击向她的左肩,来个围魏救赵,可她根本不去躲闪,一拳打到那人的胸口上,自己左肩也硬生生的受了一掌,一阵刺痛,她知道是脱臼了,可好不理会,继续向着那人又是一拳。 那人被她这种同归于尽的打法吓得胆战心惊,正想逃开之际,腰间一痛,原来已经被凌朝宗一剑穿过了小腹,立刻倒地身亡。 程若飞一下子扑到地下,单手抱起凌美雪哭道:“美雪,美雪!” 可凌美雪已经眼睛紧闭,没有能说出话,她立刻摸了一下女儿的胸口,幸亏还有心跳,不过也是极为缓慢。 凌朝宗把长剑往地上一插道:“罢了,罢了,今日我一家三人定然死在这里,赵大,我凌朝宗是何等人物,不愿意死在一群无名鼠辈手中,你来动手吧!” 赵大连忙令大家停手道:“凌大侠,我敬重你是一条汉子,你自己自尽吧,也算顾全了一个好名声!” 凌朝宗看着女儿,知道她也是受伤极重,性命就在顷刻之间,知道是难以救治便柔情道:“若飞,今日你我夫妻二人和女儿能够死在一起,也算是福气了,没什么好遗憾的。” 程若飞哀伤道:“大哥,你我能够同生共死是我莫大的福气,就是可怜了美雪!” 凌朝宗搂住程若飞的肩膀,替她把脱臼的左肩扶正,凄然一笑道:“生死有命,如果你我死了,留下她一个孤零零的也是凄凉,现在起码在黄泉路上,可以得到父母的照顾,也算是她的福气了,当下你我死都可以一家人在一起,没什么遗憾的!” 程若飞笑道:“大哥,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嫁给了你,若有来生,我仍旧愿意嫁给你!” “哈哈!我这辈子做的最骄傲的事情,也是能够娶到你为妻子!”凌朝宗听到妻子如此说来,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大哥,我的心肠在此刻是硬不起来,你来吧!”程若飞抱着凌美雪,依靠在凌朝宗的怀里,闭上眼睛。 凌朝宗举起右掌,看着女儿苍白的脸容,稚气未退,妻子脸色却是一片祥和,嘴角含笑,想来是在想起这十几年跟自己一起的快活日子,他心中一动:“能够娶到这样的妻子,一起生活了将近二十年,有个乖巧的女儿,我这一生还有什么要求呢,希望上天真是有眼,能够在下辈子也把这妻子和女儿赐给我!” 他凄然一笑,瞬间又豪气顿生,长啸一声,高高举起右掌,便往妻子头上打去。 啪! 突然手上一痛,被一股极大的劲力所打中,这一掌也就打偏了,落在地上,尘土飞扬,他一惊,原来打他的竟然是一把折扇。 在三元教弟子后面走来一位青袍公子,只见他长得十分俊雅,大概三十岁出头,神态身份潇洒,竟然还带有王者之气。 只听得他悠悠道:“请问这位可是霹雳门凌朝宗凌大侠?” 他说话之际已经穿过三元教弟子,对这些人竟然是视若无顿,凌朝宗道:“我便是凌朝宗,敢问公子大名?” “凌大侠,久仰了,晚辈是大理段思!” 他这句话一出,在场的人不禁一片哗然,大理段思,就是大理国的王子了,他和南宫少游范无名齐名,只是少在中原行走,不过人人都知道他是一位天下一等一的美男子,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也没有人怀疑他的身份,刚才一把折扇令凌朝宗开山裂石的一掌竟然打偏,再加上如此的样貌,世上也只有段思一人了。 凌朝宗喜道:“原来是大理国世子段王爷!凌某失敬了!” “在江湖上,段氏也是江湖人物,家父跟凌大侠同辈,我要称你一声前辈才是,这位可是尊夫人‘追魂剑’程女侠,这位受伤的姑娘可是凌美雪小姐?” 段思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交给程若飞:“凌夫人,这是少林了广大师送我的少林治伤灵药,你赶快给凌姑娘吃了。” 程若飞听了大喜,连忙倒出来一看,只见倒出来三颗血红的丹药,她也不管了,吧三个丹药都放到嘴里,嚼碎,慢慢放进凌美雪的口中,自己口里却感到一阵的芬芳,吞进肚子里,立刻涌起一股暖流,知道这药使得。 果然凌美雪吃后,悠悠的睁开了眼睛,程若飞大喜:“谢谢段公子!” “何足挂齿,凌姑娘是我南宫大哥的爱徒,我自然是要鼎力相救,对了,南宫大哥呢,他跟我相约在此见面,说是凌姑娘生日,虽然是晚了一天,不过也没所谓,让我一起去庆祝,说还会遇到丐帮的范帮主,为何在此会遭到贼人伏击?” 凌朝宗还未回答,已经听到赵大冷笑道:“段公子,你当我三元教是什么,竟然对大伙置若罔闻,难道你段氏功夫真的如此了得,一人竟然可以抵挡我们几十人!” 段思还未回答,却听到身后有人答道:“真是感谢赵大哥了,这几十人,有二十余人我是认得,当年我妻子便是遭到他们伏击而死的,哈哈,十年后报仇也不算晚了!” 赵大回头一看,只见一位白袍青年,剑眉长脸,脸上还挂着一道疤痕,这人不是南宫少游是谁,在他身旁还站了两人,立刻吓得他魂飞魄,那两人不是别人,而是丐帮帮主范无名和护法陈松柏。 陈松柏厉声道:“赵大,想不到你竟然是三元教人,我陈松柏算是瞎了狗眼!” 范无名却是冷笑道:“陈护法,你是帮中执法长老,赵大身为四大长老之一,勾结奸邪,做了丐帮奸细,还无辜伤害侠义之士,该如何处置?” “先是开除他丐帮长老的身份,然后取其性命!”陈松柏朗声道:“帮主,属下这边去执行帮中法度,请帮主下令吧!” “赵大,你是要咱们动手,还是自己来领罪?”范无名厉声道。 赵大对范无名是敬若天神,此刻虽然自己已经明确了三元教弟子的身份,可面对他多年来积下来的余威,竟然是不敢出一句声,反倒是一名西域人道:“赵长老,你现在是三元教的长老,也不是丐帮长老,还怕什么,下令击杀便是,他们一共也就六人,难道我们几十人还怕他们六人吗?今日把丐帮帮主和南宫少游都杀了,正好合了矛教主的心意!” “哈哈,我认得你,当日围攻我妻子,你也是有份,还有你,你,你......”南宫少游指着西域人道,他说一个“你”手指便指向一个人,一共指了二十余人,然后才道:“范大哥,陈大哥,段贤弟,凌大侠,凌夫人,刚才我所指的二十二人,便由我杀,可惜了那蒙古人竟然先死了。” “南宫大哥,那蒙古人是我杀的!”凌美雪低声道。 南宫少游听了点头道:“美雪,你做的非常好,就是他亲手杀死婉儿姐姐的,你先不要说话,等把这些人都杀了,再来救你!” 南宫少游说罢,身形一晃,马上冲向那西域人! 第546章 南宫少游听了十分感动,而且内疚,他觉得自己刚才那么对凌美雪十分龌龊,虽然她是自己妻子,可是总有点乘人之危,并非大丈夫所为。 南宫少游立刻震慑心神,替凌美雪盘膝而坐,吩咐道:“美雪,我刚才说的话你都要记住,放松一点,当内息可以流动的时候,便跟着周天穴道运行,到了有阻滞的地方,立刻停住,不可轻举妄动。” “嗯,我明白了!”凌美雪低声道。 南宫少游马上运气寒冰真气,按照段思所说的真力,一点一点的从凌美雪的穴道输入体内。 他是内力的大行家,对穴道也是十分精准,所以刚点了三十来个穴道,已经运用自如,知道了改如何去作用了。 他也是不敢进行得太快,一点一点的来,因为这样耗费内力,他恐防到了最后会内力不济,所以非常的迟缓。 终于,点了三百五十六个穴道,的确如同他所想的一样,到了最后十个穴道他是心摇神动,感到全身如同虚脱一般,竟然有一点头昏脑涨的感觉。 可知道这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自己不能倒下,他勉力点了七个穴道,还剩下最后三个,感到体内的内息空荡荡的,竟然无法提起来。 他心中烦躁:“难道今日竟然功亏一篑,美雪就这样丧命吗?难道我南宫少游是天生的克妻命,凡是跟我拜过堂的女子都要死于非命,婉儿是那样,今日美雪又可能会一样,难道那天霏霏拜堂的时候走了,竟然由此救了自己一条性命。” 南宫少游是思潮起伏,他从来不信天命,一股强气升起来,又点了一个穴道,最后还剩两个,是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做到。 他突然想到沐翼云的徒弟林紫烟,她曾经说过百药门的一些邪术,于是他也想着,什么都要试一下,于是一咬自己的舌尖,一阵疼痛,痛得整个人都清醒了,他吐出一口血水,果然感到丹田是有一阵内息的涌动,立刻奋力点了凌美雪最后两个穴道。 整个人立刻虚脱依靠在床边,一动都不能动,只是呆呆的看着凌美雪。 凌美雪吐出了三口淤血,整个房间都是腥臭的味道,她也是全身都给汗水浸透,半分力气都没有,身体一软,便趴在南宫少游身上。 南宫少游休息了一阵,脑袋终于不在有晕厥的感觉,双手恢复了一点的气力,他笑道:“美雪,你感到好些没有?” “大哥,我感到身体内的真气在自己流动,可是我没有半点的力气。”凌美雪小声道。 南宫少游听了大喜道:“你已经没事了,等过多一会,我替你穿好衣服再让他们进来,不然给他们看到了我们狼狈的样子就不好了。” “大哥,我都听你的!”凌美雪也不知道是身体真的是没力,还是自己愿意没力,反正是伏在南宫少游的怀里,十分的温馨,根本就没有去留意满地的血腥味。 南宫少游慢慢的调和内息,终于恢复了一点气力,他抱着凌美雪,替她把亵衣穿上,虽然是全身没力,可毕竟是血气方刚的青年,怀里的又是自己的妻子,不禁心摇神荡,在凌美雪胸前,轻轻的抚摸着,羞得凌美雪整张脸都红了,紧紧的抱着他,不敢有半分的动弹。 南宫少游知道外面还有人,也不敢放肆,低声道:“哎,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真正的洞房花烛夜。” 凌美雪低声道:“大哥,我会尽快养好身子,自然会尽了做妻子的责任,你莫要心急。” 南宫少游在她的胸口上,亲了一口,调笑道:“我真的是十分心急。” 说完立刻替她穿好了所有的衣服,然后扶着她躺在床上,自己艰难的下了床,走到化妆台前,坐了下来,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才朗声道:“段贤弟,大功告成。” 他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推开了,凌朝宗夫妇,段思,徐大海夫妇都进来了。 凌朝宗立刻对着南宫少游行礼道:“南宫大侠对小女活命之恩,没齿难忘。” 南宫少游笑道:“岳丈大人,你忘记我是你女婿吗?何须客气,难道你现在反悔了吗?” 凌朝宗微微一愕然,立刻笑道:“怎么会反悔!” 段思立刻道:“凌夫人,刚才我让徐二哥煎了药,你拿一个大桶,把药水开进热水里,让凌姑娘浸泡其中。” 段思走到床前,替凌美雪把了一下脉搏喜道:“凌姑娘,你只要休息两三天就会没事,这多亏了南宫大哥的功力,待会你浸泡到药水里,按照南宫大哥传授给你的运功心法,将信息运行一周天,做完功后,就好好休息,估计第二天就可以如常行动,第三天就可以像寻常一般了。” 程若飞听了十分高兴,立刻扶了凌美雪到另外的房间,凌朝宗道:“大伙出去吧,这里太过脏乱了。” 段思立刻扶着南宫少游,南宫少游笑道:“段贤弟,我自己走还行,不过真是太过累了,估计要到房间睡上三天三夜。” 凌朝宗听了,立刻吩咐弟子去为南宫少游准备房间,南宫少游道:“岳丈大人,劳烦你先替我拿一坛烈酒来,让我回回气。” 凌朝宗听了哈哈大笑,立刻亲自去拿了一坛好酒过来,南宫少游捧起酒坛子,想倒进嘴里双手竟然没有半分力气,抬不起来。 凌朝宗看到了,心中既是感动,又是高兴,感动的是,南宫少游竟然耗费了如此多的内力去替自己女儿疗伤,高兴的是,他如此对待自己的女儿,成亲后自然会更加的好,自己也十分放心了。 段思立刻替南宫少游斟了一碗酒,直接放到他嘴边,南宫少游就立刻一口喝完,喝完一碗,正要伸手,段思立刻把第二碗也给他了,他喝完第二碗,第三碗已经送到,三碗酒喝完,他长舒了一口,笑道:“哎,我的劲力终于有了。” 说完自己捧起一坛酒,举起就喝,一坛十斤重的酒竟然被他一口气喝完,喝完后一张脸立刻由苍白转为红润。 段思立刻把了一下他的脉搏,脉搏竟然强劲起来,虽然没有他原先的那样,可看样子,功力至少了恢复了一两成。 他百思不得其解道:“哎,南宫大哥,看来我回大理后,要重新去研习一下医术,你方才那般消耗内力,按理要恢复一两成功力起码要十天半月,可你一坛酒下肚,竟然就恢复了一两成功力,我这医术真的是要重新去研究。” “段贤弟,其实不是你医术不行,这其中是有道理的。”南宫少游笑道:“你应该有听说过,一个久病的人,突然间说很想吃一道美食,然后吃到了,病立刻好了几分,其实我的道理是一样,我是天生的好酒,所以一坛酒下肚,心情好了,内力自然是顺畅了,其实都是一样的道理。” 段思想了一下道:“的确是有这样的事情,哈哈,管他呢,反正南宫大哥可以恢复就可以!” 凌朝宗听了十分高兴,立刻跑出去,进来的时候,手里提了四坛酒进来,笑道:“既然酒可以令内力恢复,那就尽情的喝吧,反正凌府大把好酒!” “有酒无肉,似乎不够尽兴!”南宫少游笑道。 凌朝宗一拍脑门道:“你看我这人,真是粗心!徐妈!赶快到厨房,有什么下酒菜的尽管拿上来。” 外面的徐妈答应一声,很快就有两名弟子搬来一桌菜了,南宫少游大喜道:“段贤弟,上一次跟你喝酒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今天你我兄弟正好大喝一场!” “十年前了!”段思感叹道:“今日也是小弟第一次跟凌大侠见面,应当是一醉方休!” “喝酒怎么可以少了我老徐!”徐大海从门外大步走进来, 一同进来的还有灵儿和程若飞,灵儿一看到南宫少游立刻笑道:“南宫大哥,恭喜你了!” 南宫少游立刻笑道:“二婶,你就口里说一句就算了,不送点贺礼给小侄吗?” 灵儿听了,笑得花枝乱颤:“哎,如果让我叫你侄子我真是叫不出口,给义父知道了肯定把我骂死,就算是爷爷在天有灵知道了,也会气得神主牌翻过来,晚上报梦来骂我,说我对你这个救命恩人如此无礼,看来我还是叫美雪做嫂子好了!” 程若飞有的不悦埋怨凌朝宗道:“大哥,少游他消耗了那么多的内力,应该到房中休息,你怎么能够让他来喝酒呢?” 南宫少游笑道:“不碍事,我是喝一分酒就有一分气力,喝十分酒就有十分的气力,还有,岳母大人,你还是叫我南宫少游或者臭小子吧,你叫我少游,我听不惯!” 程若飞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灵儿也笑道:“大嫂,南宫大哥确实如此,他是酒喝得越多,劲力恢复得越快。” 于是大家便开怀畅饮,南宫少游一如既往,还是喝得十分豪爽,喝着喝着,他用手抓了一个鸡腿,放到口中,嘴角带着笑容,然后依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徐大海连续叫了他两次喝酒,才发现他竟然睡着了,于是指着南宫少游道:“大哥,大嫂,段公子,灵儿,你们看到了吧,是我老徐把南宫少游喝醉了,你们要替我做证明啊,等中秋是时候遇到了沐三侠,我说出来,你们也要给我证明啊。” 灵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南宫大哥是因为耗费了太多内力,现在是困极而睡,你在嚷嚷什么,人家半成的酒量就可以喝醉了两个徐大海了!” 徐大海立刻不敢大声说话,可仍旧低声道:“喝酒哪里有说什么原因的,是输了就是输了。” “你还说!”灵儿眼睛一蹬:“还不快点把南宫大哥送到房间休息。” 程若飞捂着嘴偷偷的笑着,凌朝宗道:“二弟,你送少游进房间,段公子,我们继续喝。” 南宫少游实在是太累了,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就是不知道是喝酒当天的半夜,还是第二天甚至第三天的半夜,他醒来后,立刻运功调气,感觉虽然内力没有完全恢复,可以恢复了四五成,估计再过得十天半月的就会全部恢复,并非如段思说的要半年,他心中十分高兴,忍不住一声清啸,然后摸着肚子道:“哎,饿了!” “我就知道你饿了,所以带了酒肉过来。” 南宫少游问道窗外的酒肉香十分高兴,而且还带着淡淡的女儿香,当然是自己的妻子凌美雪来了。 他笑道:“娘子,赶快进来,为夫快要饿死了!” 凌美雪正从窗口进来,听到他喊自己娘子,心中一阵悸动,高兴得差点把酒壶掉到地上了。 南宫少游连忙上前,一把扶着她柔声道:“娘子,你身体好了吗?” 立刻替她把脉,只听得她脉搏稳健,显然已经好了七八分,于是十分高兴道:“段贤弟的方法真的十分管用。” 凌美雪笑着斟了两杯酒,把几碟小菜都摆放在圆桌上,正要坐下来,却被南宫少游轻轻一拉,倒坐在他大腿上。 南宫少游笑道:“我也不知道醉了多少天,抱抱我的好老婆,看看她这几天想念我有没有瘦了。” 凌美雪一张俏脸立刻通红,她转身双手环抱着南宫少游的脖子,在他脸上轻轻的亲了一口小声道:“相公,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我当然是想念你一天一夜了,瘦是当然的。” “啊?”南宫少游故意侧着耳朵道:“你叫我什么?没听清楚。” 凌美雪轻轻的娇笑着,在他耳旁温柔的叫道:“相公。” “哎呀,我听错了,以为是老公!” 他话还没说完,凌美雪突然亲亲的用小嘴含住了他的耳垂,南宫少游顿时感到全身发热,而且舒适无比,他一把抱着凌美雪轻声道:“酒菜慢慢吃不迟,现在我就要把娘子从吃了。” 第547章 凌美雪听了,全身一阵抖颤,紧紧抱着南宫少游,连动作一下都不敢。 南宫少游也是神魂颠倒,他内力消耗甚多,自控能力自然也是差了许多,加之凌美雪已经跟他拜堂成亲了,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他一把抱着凌美雪,轻轻关了纱窗,凌美雪羞涩的在他耳边道:“大哥,灯!” “灯灭了,如何能看清楚我的娘子有多美。”南宫少游脸上红潮渐涌,似笑非笑。 凌美雪看着这张脸,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脸庞,而此情此景,在春暖花开之际,也曾悄然入梦,想不到竟然成了真实。 “大哥,我是在做梦吗?”凌美雪迷糊道。 “嗯,这是梦境,可就是我在这里陪着你一起去完梦!”南宫少游已经无法把持了。 将凌美雪轻轻放落床上,如怜似爱,慢慢替她褪去衣裙。 他的一只大手落在她脸蛋上,柔情的抚摸着,凌美雪闭上眼睛,如同温顺的小猫,在他手掌上轻轻蹭着。 南宫少游再次仔细的去欣赏这凝脂美玉般的女孩,不禁心摇神荡,如同进入仙境。 他的手掌似在把弄一块美玉,从俏脸到那如同雨后春笋处,盈盈一握,凌美雪娇声婉转,动人心魄,他没有停下来,以至凌美雪娇羞的紧紧抓着他的手,害怕而又欢喜。 南宫少游反手握着她,在她手背上轻抚,安慰了她紧张的心,终于也是探到了那如同剥壳鸡蛋般软滑而温润处。 凌美雪终于也是神魂颠倒,迷糊得不明所以,南宫少游探身下去,轻吻她的朱唇,罗帐轻掩,男的雄伟壮阔,不失温柔,女的柔情似水,善解人意。 不知经过多长时间,风雨终于停歇,伏在南宫少游胸膛上,洋溢着浓浓的的幸福。 南宫少游紧紧抱着新婚的妻子,把脸贴在她脸蛋上,温柔的磨蹭着,似乎贪婪得永远都不满足。 “美雪,我太过粗鲁,有没有弄痛你?”南宫少游垂下眼帘温柔的看着凌美雪。 凌美雪轻轻挪动身体,在南宫少游胸膛上留下一阵愉悦,她把小嘴凑到南宫少游耳垂下,轻轻吞吐:“大哥,我是你的妻子,能进妻子本分是我最大的幸福。” 南宫少游美美的抱着她安然入睡,也不知睡了多久,他怀里的凌美雪轻轻一动,他正看眼睛,笑道:“美雪干嘛?” “大哥,我昨夜还在自己房间睡觉,早上起来却在这里,如果呆会有人来找你,岂不是羞死人?”凌美雪有点慌乱:“我还是赶快逃回自己房间。” “哈哈,你个小傻瓜,从来都是胆小,妻子和丈夫同在房间出来,有和不妥?谁能说半句不是。”南宫少游满不在乎道。 凌美雪噗呲一笑,这个傲气不羁的男人正是自己喜欢的,偏偏有时候他这种气魄会令自己娇羞不已。 正当她还想争辩几句时,突然门外传来徐妈的声音,她高声道:“姑爷,你已经睡了两天两夜,老爷吩咐了,谁也不敢来打扰你,老爷和夫人,许二爷和二夫人一早也出去了,说有事情跟丐帮商量,昨晚小姐偶感风寒,也在房间休息,我吩咐了所有人,都不准到你和小姐房间打扰,今日是没有人伺候你们了,假如姑爷你起来了,肚子饿,便劳烦你自己出去找点吃的吧,今天在你房外都不会有人出现,都没有人在听你吩咐,老妈子也告退了。” 南宫少游听后哈哈大笑道:“这徐妈真是精明,待明日看到她,一定赏她几两银子给她做衣服!” “都给徐妈知道了,亏你还能笑出来。”凌美雪羞涩一张俏脸都红了。 “怎么笑不出来,我们是新婚夫妇,洞房花烛是天地融合的好事,不但不怕让人知道,而且应该受到人的祝贺。”南宫少游重重的在凌美雪脸上亲了一口。 “呸!这等事情还是你我二人知道便好,怎么还让人祝贺了。“凌美雪忍不住在她胸膛打了一下。 “怎么不让人祝贺了,我有一个如此好的妻子,而且昨晚还..........”南宫少游把嘴巴凑到凌美雪耳边,轻声说了一些闺房的亲昵话语,把凌美雪羞涩将头埋在他胸膛里,脸上的火热烫着他的胸口。 “这种话儿我就爱你在我耳边轻轻说,可.......可在外面不能说。”凌美雪终于吐出了几个字。 “这当然了,这话是只能跟我的小美雪说的,不然还能跟谁说。”南宫少游轻笑着。 凌美雪心中十分甜蜜,她稍稍回神,轻声道:“大哥,你我夫妻日子还长呢,你不要净顾着我,也不要怕辛苦,早点去找菲菲姐姐回来,不然她走了,也不知要多少年才能再有她消息。” “美雪,你真好,总是在替我着想。”南宫少游又轻轻在她唇上一吻。 “大哥,其实我是自私,你找到了菲菲姐姐,把她接回来了,自然可以长远的跟我一起,不然你虽然和我一起,可心中仍旧是不安,我也不会快活。”凌美雪幽幽道。 南宫少游感动道:“美雪,真是委屈你了,我生性多情,极度贪婪,竟然一时间爱上了几位世间最好的女孩,偏偏这些女孩都对我有情,希望有几辈子,一辈子爱一个就好。” “傻瓜,如果你有几辈子,一辈子爱一个,那给你宠爱的自然是幸福万分,可没有被宠爱的岂不是一辈子都生活在痛苦里。”凌美雪呆呆道。 “哈哈哈哈,傻瓜,你们在这辈子是给我下了迷药,才昏头转向的爱上我,下一辈子清醒了,自然不会爱上我这样的人。”南宫少游笑道。 “不,大哥,若有来生,我仍旧是爱你的!”凌美雪紧紧抱着南宫少游,语气极为坚毅。 南宫少游心中感动,低头闻着她秀发的清香道:“美雪,那么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们仍旧要在一起,永为夫妻。” “嗯!”凌美雪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跨坐在南宫少游大腿上,把他拉起来,紧紧抱着他的身体:“大哥,你今日便出发去找霏霏姐姐,你早一天找到,我的心便多一份安稳。” “嗯!美雪!我都听你的,估计中秋前,就能回来,接你一起到天山。”南宫少游笑道。 “大哥,不要给自己下期限,反正找到就回来,对了,你可知道霏霏姐姐在哪?”凌美雪道。 “霏霏说她在一个最快活的地方,她虽然得到大家宠爱,其实也是可怜的孩子,自小父母便身亡,虽然我也是,不过起码跟父母生活了五六年,他们的样子和疼爱,还依稀记得,可霏霏就什么都没有,她脑子里父母的疼爱都是想象出来,她虽然平常都是快活的,可我知道她心中的悲痛,记得那年她跟我第一次下山,那时候是最无忧无虑的,我们就想着到处去玩,后来在万劫谷遇到了医神程忱,收她作义女,对她万般宠爱,那时候我也在她身旁,谷中也有大象作伴,估计是她最快活的时候了,所以我回到那找她!美雪,无论能否找到,中秋节我一定回来跟你一起上天山,拜见师父,到时后给他老人家生个胖娃娃!你知道吗?我是大师兄,却是落后了许多,三弟和六弟都已经是几个小孩的父亲了。” 凌美雪听了心中甜蜜无比:“大哥,我便在凌家等你!” 她简短的一句话,把自己的深情厚意都一一表达,南宫少游心中感动,再次吻在她的朱唇上。 “美雪,我这便出发!你放心吧!我不会辜负你的!”南宫少游道。 凌美雪温柔道:“大哥,那我服伺你更衣吧!” 南宫少游坐在床边,凌美雪温柔的替你穿好衣服,梳理好头发,收拾了一个包袱,挽起寒冰剑,双手奉上。 “大哥!你一路小心!” 南宫少游点点头,大步走出房门,顿时感到金风扑面,好不畅快。 心中念及凌美雪的深情厚意,不仅满怀的温柔,心中充满了期盼,走出凌家大门时候,竟然有一丝的不舍。 他不禁仰天长啸,心道:“所谓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我虽然比不上历史上的大英雄,可在儿女情长这上面倒是能够自称英雄一番!” 他在临安城买了写干粮,心想要早去早回,不但止这里有个小凌美雪在等候着他,其实他心中也是害怕,害怕自己万一到万劫谷的时间迟了,慕容霏霏竟然生气走了,自己真是抱恨终生。 他是知道慕容霏霏对自己的深情厚意的,也知道她既然说了等自己边会等自己。 可十年的思念,令他对自己十分的怀疑,一时间怀疑自己会不会猜错了,慕容霏霏竟然不在万劫谷,可无论如何,也要到了那里才知道。 一时间又担心慕容霏霏竟然心中给自己下了期限,自己已经错过了那个期限,她飘然而去。 他又在想,如果不在万劫谷,应当在哪里呢? 难道是在逍遥宫?她一生中最快乐的地方是逍遥宫?还是寻得西施宝藏的小岛?还是......... 他一时间竟然涌现了许多处跟慕容霏霏有关的地方,而且每一处都觉得十分有可能。 她觉得快活的地方究竟是无忧无虑的童年,还是跟自己快意江湖的地方,还是认识义父的地方呢? 他一下子思潮起伏,自己十分的抓狂! 后来他干脆不再想了,暗暗对着上天祈祷:“天呐!如果你有怜爱,就让我在万劫谷找到霏霏吧!” 就在不断思想的煎熬中,南宫少游到了山东,这里他每一年都来过,可是每一年都是带着失望离去。 这十年里,他的足迹十分有规律,就是沿着跟慕容霏霏走过的足迹,重新走一遍,在每一处地方都留恋一番,都回味一番。 可是每一处地方都找不到慕容霏霏,他也不愿意去其它地方找,因为他觉得慕容霏霏一定会跟自己一样,也是每年去怀念一下跟自己走过的足迹。 他先是走到当年跟慕容霏霏受伤倒地的大槐树下,当日他便在这里割开自己手臂,喂血给她喝的。 这十年来,大槐树越发苍劲了,南宫少游忍不住轻轻抚摸着树干,突然一块树皮竟然滑落,他心中一惊,这棵大槐树当日护荫着他跟慕容霏霏,每年来他都仔细打理一番,把它当作自己的亲人一样,此刻竟然会脱落一片书皮,不禁觉得十分痛心。 他正要检查书皮为何脱落,却发现在脱落的书皮上竟然写了字,上面就刻了:“南宫少游,慕容霏霏,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南宫少游看了心中狂喜不已,大声喊道:“霏霏,霏霏!你在这吗?” 他一下子跳上树,一下子又跳下来,到处张望,就是没有看到慕容霏霏半点的影子。 这里四处空荡,如果慕容霏霏在的话一定无处藏身,他不禁有点失望,捡起书皮一看,那树皮已经失去了光泽,显然是被刮去多时,然后十分精巧的帖上去,能够如此细心的只有慕容霏霏霏霏了。 他再看看字迹,也是确认是慕容霏霏无疑,现在起码可以肯定一点,慕容霏霏是一定去了万劫谷,自己是没有猜错。 可越是到了关键时候,他越是小心翼翼,他不敢放过任何一个见到慕容霏霏的机会。 所以也没有直接到万劫谷,而是寻着当年的路子,先是到了遇到慧静师太的尼姑庵。 里面的小尼姑已经认得他了,立刻到门外行礼,南宫少游由于男女有别,所以每次到尼姑庵都是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的。 “南宫施主,恭喜你了!”小尼姑笑道。 南宫少游听了心中狂喜道:“小姑娘,不,小师傅,是不是慕容姑娘来过这里?” 小尼姑掩嘴一笑道:“不错,就在十天前,她说会到万劫谷,在那一直住到中秋佳节才离开,你快点去万劫谷吧,小尼祝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第548章 “谢谢小师傅!”南宫少游慌忙把包袱里所有银子都倒了出来:“这是我捐的香油钱,希望可以替观音娘娘重塑一个金身!” “谢谢南宫施主好意!”小尼姑知道南宫少游性格便双手接过道:“观音大士一定会保佑你和慕容姑娘的。” “好!那劳烦小师傅在观音大士面前给我说几句好话了!”南宫少游语无伦次道:“待我跟慕容姑娘成亲后自当再来这里给庵里的所有神像都塑金身,你替我说一下,这次出门没带那么多银子,日后定当补上,不会食言!” “南宫施主,你还是赶快去万劫谷吧!菩萨是不会跟你计较什么的,可慕容姑娘未必能够什么都不计较!”小尼姑这两年都见过南宫少游,知道这人为人端正,喜爱开玩笑,边毫无顾虑跟他开起了玩笑。 “小姑娘,你可说错了,慕容姑娘虽然比不上菩萨娘娘的心肠,可也是非常好的!”他一边说一边转身往山下跑,竟然紧张到差点摔倒,随着小尼姑银铃般的笑声,南宫少游终于也是跑下山了。 他一路狂奔,竟然两个时辰便跑到了万劫谷的入口,远远便听的一声惊动天地的叫声。 他知道是那头白象小白了,他知道慕容霏霏十分疼爱那头白象,估计正在跟它玩耍,立刻飞跑过去。 果然远远就看到小白在湖里洗澡,南宫少游大声喊着:“霏霏!霏霏!” 跑到跟前却只看到小白在湖中戏水,可在水面却漂浮着几块棕榈叶,是用来给小白擦身的。 这棕榈叶长在岸上,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自动飞到湖里,只能够是人为了,南宫少游大喜,立刻往竹屋跑去。 “霏霏!霏霏!”他冲入屋子,里里外外都找了个遍,却什么人影都找不到一个。 但是在以前慕容霏霏的房间里却挂着一把倚天剑,他走进去一看,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少女的幽香,他如何分辨不出来,那是慕容霏霏身上独特的香味。 南宫少游顿时感到心摇神荡,坐在床边,轻轻抱着被子,就仿佛抱着慕容霏霏一般,心中甜蜜不已。 现在已经确定慕容霏霏一定在万劫谷了,她不在屋子也没有跟小白玩耍,定然到了后山去打猎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心中温暖:“霏霏是女儿家,本应该做些女工,反倒什么都学我,喜欢到处玩耍,喜欢抓鱼打猎,今晚是一定有一顿美味的野鸡或者野兔吃了,不知道霏霏的手艺有没有进步,不过她做出来的就是最好吃的,再配上程二叔的美酒,哈哈哈!” 南宫少游心中喜悦,不禁顽皮起来:“让我悄悄的找到霏霏,等她打猎的时候,突然跳出来,就像被她投出的石头打中一般,好好戏弄她一下,谁叫她戏弄了我十年之久!” 南宫少游想到这里,立刻放下寒冰剑和包袱,径直往后山跑去。 他故意放轻了脚步,想要跟慕容霏霏开个玩笑。 可到了后山却没有慕容霏霏的半点踪迹,他立刻沿着万劫谷边沿的山走去,可足足走了半天,也没看到慕容霏霏的足迹。 他心中大骇,也不再有开玩笑的想法了,立刻鼓足内劲,大声喊道:“霏霏!霏霏!” 他此时内力充沛,送出的话语震荡山谷,在山谷里不住的回荡! 可并没有慕容霏霏的半点回应,他急了,心中害怕,难道慕容霏霏竟然出了什么问题! 南宫少游立刻跑回湖边,小白已经上了岸,在岸边吃着香蕉,他马上跑过去急道:“小白,霏霏呢?” 小白看到南宫少游也十分高兴,用鼻子卷着他的身体要把他卷起来来。 南宫少游任由小白把自己卷起来,我坐到小白身上,拍着它的头:“小白,你带我去找霏霏好吗?” 可小白没有半点反应,南宫少游又跳到小白身前,做着手势,嘴里嚷着:“小白,你带我找霏霏好吗?” 小白又伸出鼻子把他卷起来,放到背上,南宫少游十分无奈,立刻跳了下来,又在万劫谷跑了一圈,大声叫唤。 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内力,就算慕容霏霏翻到对面山也是能够听到的,可她就是没半点反应,南宫少游十分颓然走回湖边,此时已经是入夜,小白已经离开了湖边,想来是去睡觉了。 南宫少游立刻自怨自哀道:“难道上天真的要如此玩弄我吗?我跟霏霏真的如此有缘无份?” 他轻轻抬起头,却看到竹屋里亮起了灯光,这一下喜得他立刻跳了起来,直接跑向那竹屋。 他迫不及待推门进去:“霏霏!” 可屋子里并没有慕容霏霏半点踪影,在桌子上却摆了一只肥鸡,一尾红烧鲤鱼,一盘野菜,还有一坛五斤重的美酒,酒坛的封泥已经打开了,芬芳扑鼻,桌子上还摆了一副碗筷! 南宫少游喜道:“霏霏,你这小淘气,赶快出来吧!你快把我急死了!” 可屋里并没有人声,南宫少游走到慕容霏霏的房间,看到寒冰剑已经挂在床头,和倚天剑并排,自己的包袱也整整齐齐的放在梳妆台上。 他知道这是慕容霏霏做的,她是知道自己来了,连忙跑去厨房,厨房还有煮饭时候的余温,可就是看不到人影,他在竹屋里里外外的找了一遍还是找不到慕容霏霏。 南宫少游笑着朗声道:“霏霏,我知道你是能够听到我的说话,可你是哪么的聪明,要不让我见面,就算是在这竹屋内,你都可以躲藏十年不被我发现,这酒菜是你为我准备的,我就先去吃了,吃完你就要出来,不要再淘气了。” 南宫少游在桌子前一坐,倒了一碗酒,先夹了一口红烧鲤鱼,口中赞叹不已:“霏霏你的手艺是好,这红烧鲤鱼,就算在东坡楼也是吃不到这味道,不要说东坡楼了,就算在皇宫内院,里面的御厨也是做不出来,让我一辈子都吃这个菜也是愿意了。” 他又撕下一个鸡腿,咬了一口道:“这肥鸡是做得香滑,味道一流,简直骨头都要吃掉,就算让我吃上两辈子都是愿意!” 咔嚓! 南宫少游果然把鸡骨都咬碎,吞进肚子里,叫了一声:“好吃!这骨头是阵的能吃!” 他吃一口就称赞一番,最后把三盘菜都全部吃掉了,甚至鸡骨头和菜汁都统统吞掉。 可一顿饭下来,慕容霏霏还是没有出现,南宫少游心道:“既然你在这里,也知道我来了,就一定会出来见我的,现在估计是耍点小孩子脾气吧,好我就在你房间等,还怕你不回来吗?当看到你,我就用张存那方法,先跟你洞房了,还怕你要跑掉吗?” 南宫少游主意已定,立刻跑到慕容霏霏房间,躺在床上,心中十分得意,他虽然是躺在床上,可耳朵却听着外面的动静。 一晚过去,外面竟然没有丝毫动静,慕容霏霏自然也是没有回来。 南宫少游走出房间,却惊讶的发现,在桌子上摆了一大碗鲜鱼粥,还有一盘鸡丝炒面,四块晶莹剔透的桂花糕。 南宫少游不禁又是好笑又是惊奇:“霏霏这小丫头就爱开玩笑,她是要跟我捉迷藏,让我在这里找她出来,既然十年都在找你,你现在又在这里,难道就找不到吗?霏霏这十年究竟练了什么厉害的武功,她在厨房做粥做点心,再送到屋子里我竟然不知道!” 南宫少游此事的武功就算是一流的轻功高手要进来屋子,也是瞒不过他一双耳朵的。 南宫少游既然想到了要跟慕容霏霏玩捉谜藏,也就不管了,放开肚皮大吃起来。 吃完后又跑到外面四处的去寻找慕容霏霏,可还是找不到,到了肚子饿的时候,回到竹屋,桌子上却又摆好了酒菜。 南宫少游吃着酒菜,突然心生一计:“既然你每天都为我做饭菜,然后端来这里,我就坐在这桌子前来等你,看你如何把饭菜送来!” 南宫少游吃完饭,就端坐在桌子前,静静的等待着慕容霏霏,眼睛四处观察,耳朵仔细聆听,一直到了傍晚,终于没有人来收拾碗筷,也没有看到慕容霏霏的踪迹。 正当他失望之际,突然在门外传来一声十分甜美的声音:“师兄!” 南宫少游听到这声音整个身体为之一震,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来,这声音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声音,十年来不知在梦中出现多少次,可就是没有看到过本人。 他一闪身便冲出了屋子,大声喊道:“霏霏,你这小丫头终于肯出来了!” 可是门外空荡荡的,哪里有慕容霏霏半点踪迹,他绕着屋子跑了一圈还是没有看到慕容霏霏,心中暗叫:“糟啦!” 立刻跑进屋子,果然,在桌子上的碟子已经收好,重新摆放了一碟炭烧猪肉,一盘清蒸桂鱼,一盘炒菜,一坛美酒,南宫少游苦笑道:“霏霏,我认输了,真的斗你不赢。” 可这一晚慕容霏霏还是没有出来,南宫少有早上起来,吃了慕容霏霏准备好的早点,这次他什么地方都出去,就坐在厨房,心想:“你做饭总得来厨房吧!” 可到了吃饭的时候,仍旧没有看到慕容霏霏,放到闻到饭菜香,他走到屋子里,只见上面摆放了一只烤兔,一只烤鸡,一盘水煮的青菜。 南宫少心中纳闷:“原来霏霏在外面开了灶头!” 他心中十分的烦恼,突然想了一个十分无赖的方法,他一下子跑到慕容霏霏的房间,拿了倚天剑,站在屋子外,朗声道:“慕容霏霏,你这臭丫头!把我害得好苦!十年前,你背信婚约,在成亲当日逃跑,我伤心欲绝,苦苦追寻了你十年,现在找到万劫谷了,你明明在这里,偏偏躲起来,你好狠心!反正没有了你慕容霏霏,我南宫少游也是会因思念而死的,若然是这样,我倒不如不受这苦好了!” 南宫少游本来是想做戏的,可说了几句,后面却真的悲从中来,想到自己这十年的思念之苦,想起慕容霏霏狠心离开自己,越想越是心痛,竟然真的举起了倚天剑,大声道:“臭丫头!既然你那么讨厌我,我便死在万劫谷,好让你能够真正快乐活下去。” 说完,剑尖对准了自己的心窝,用力便刺进去! “不要!”一把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南宫少游突然眼前一花,一个白色身影便闪到他跟前,一只柔软无骨的小手在他手背上轻轻一推。 可南宫少游刚才的一下,真的是使用了蛮劲,竟然把那小手弹开了,吓得南宫少游连忙把手中长剑往地上一扔。 定眼一看,只见一位白衣女郎站在自己身前,她微微嘟起小嘴,揉着左手,似乎在生气,那神态极美,就像一位受了皇母娘娘责骂的小仙女,她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慕容霏霏了,十年过去,自己已经不在年轻,可慕容霏霏却是还是十七八岁的样子,岁月在她身上没有留下任何一丝的痕迹。 南宫少游不禁待了:“莫非霏霏真是天上仙子下凡,为何她竟然不会老?” 慕容霏霏娇嗔道:“哼!亏你还是一代大侠,一点小事就要自寻短见,连个小贼都不如!” 南宫少游呆呆道:“我在你面前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侠,只是一个小贼,一个卑微到极点的小贼,十年来只是想见你一面的小贼!” “你什么时候想见我了?”慕容霏霏嘴角含笑:“你不是叫我臭丫头吗?你知道我最在乎你,你就故意去伤害自己的身体,你一点都不在乎我!” “我是臭小子,不,现在是臭老头了,自然是想找一位臭丫头了。”南宫少游苦笑道:“我什么时候不在乎你了,见不到你,我真是情愿死了算数,可是师父老人家需要我来照顾,才苟且偷生,没有你的日子,我是生不如死,犹如行尸走肉!” 第549章 “你怎么会行尸走肉?”慕容霏霏俏脸一板:“前些天,你在二郎山下跟人家喝酒,一人对二百人,多么的潇洒,在小树林里,抱着美雪睡觉,多么的旖旎,还吻了人家,现在都是霹雳门女婿了,还有什么行尸走肉的!” 南宫少游心中一惊,全身冒出冷汗,颤声道:“我那天以为怀里的是你,可.......哎,大错一惊铸成!” “好这一点我不怪你,十年前我已经说过,想有人替我好好的照顾你,这也算了。”慕容霏霏神色黯然:“可这十年,你知道我怎么过吗?每天从早上到睡觉,从睡觉到天亮,心中总是想着你,念着你,没有一刻停止,可你去了哪里?每次我不开心的时候,每次我生病的时候,你都不在我身边,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这一下把南宫少游呛到几乎吐血,他低声道:“这不是你自己跑了吗?我在这十年哪一天不是在想你,哪一天不是在寻找你!” “哼!你根本就没心去找我!”慕容霏霏怒道:“这十年,我一直在你身边,你做的什么事情我都清清楚楚,你就想着喝酒,如果你有心找我,以你的武功,怎么会不知道我在你身边?” “这十年你都在我身边?”南宫少游惊奇得眼珠都掉下来了,他叹了一口气:“就算我明知道你在身边,就像现在一样,你要躲起来,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南宫少游,你现在是在埋怨我了,对吧?”慕容霏霏气得一跺脚,转身就走。 南宫少游本来嘴上功夫就是不如慕容霏霏,现在她是把道理打横来讲,他更加是没有道理,看到她要走了,这一走也不知道也等多多少个十年,南宫少游急得连忙一闪身,一把抓住慕容霏霏的手臂。 慕容霏霏用力一甩:“很痛!你想怎么样!” 南宫少游一把抱着她:“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也说不清,可我就算笨到姥姥家,也知道现在要抱着你,不然你就要飞走了,而且把我的心一起带走!” “我才不要你的心!”慕容霏霏被南宫少游紧紧抱着,双手动不了,就用头在南宫少游胸口猛撞。 南宫少游一把抓住她的脑袋,十分匆忙的吻上了她的小嘴,慕容霏霏是又生气又是甜蜜,双手也是可以动弹了,在南宫少游身上乱打。 她极力的甩开头嗔怒道:“我是臭丫头,嘴巴也是臭的,不给你亲!” 南宫少游突然想起张存的话,立刻一把将慕容霏霏抱了起来,也不管她怎么挣扎,直接进了她房间,把她放到床上。 自己也跳了上去,紧紧抱着,慕容霏霏被他这一下举动吓得呆住了,南宫少游看着她呆呆的样子,忍不住在她唇上轻轻一吻,然后顺着嘴巴吻到脸颊,到耳垂,在耳边柔声道:“我的好霏霏一点都不臭,岂止不臭,而且还很香,我要吻遍你香香的全身。” 慕容霏霏听了,惊道:“不要。” 可小嘴已经被南宫少游封住了,他的一双大手温柔的替她退去衣裙,并且柔情的履行了承若,慕容霏霏是羞得一张笑脸火辣辣的,心中一阵的酥麻和欣喜,她刚才的一腔抱怨完全消失了,化为万缕柔情。 她十分享受南宫少游的温柔,极为愿意的为他奉献一切,包括那一点刺心的痛也是觉得甜蜜的,南宫少游这十年来对慕容霏霏的思念顿时化为了温热的雨露,滋润着这位如同仙女般的小师妹。 他贪婪得如同沙漠里的恶狼,饶是他内力深厚,也是到了筋疲力歇的时候,慕容霏霏也是香汗淋漓,可她的身体如同天生的奇异,就算如此,也是娇柔无比,没有丝毫的油腻。 南宫少游紧紧的抱着她,为她盖上薄被,柔声道:“霏霏,我现在抱紧你,就一辈子都不会放手。” “师兄。”慕容霏霏在他脸上轻轻一吻:“我们一直都那么傻,要是不那么的执着,想来这十年也不知过得多快活。” “这也不迟!”南宫少游笑道:“往后我们还有不知多少个十年要一起过。” “你怕再过多一个十年,你就嫌隙我了,不愿意这样抱着我。”慕容霏霏轻笑道。 “怎么会,再过多个十年,我就要再生几个孩儿,又过多十年又生几个,不这样抱着你,怎么生呢?”南宫少游说完在慕容霏霏唇上深深吻着。 慕容霏霏从喘息中停住道:“师兄,从今往后,我一刻都不离开你了,你知道,这十年我一直都跟着你,每到夜晚看到你唉声叹气,就知道你在想念我,我也禁不住哭泣,觉得自己伤害了你,开始还很多次想出来见你,可时间越是往后,越觉得内疚,感到自己根本就不值得你去爱惜,于是就更加的不让你见面,直到后来慧静师太开导了我,看到你跟美雪好了,心中才安稳一点。” “霏霏,你就是一直那样跟着我才练成了那么好的轻功?”南宫少游笑道,他在这个时候不想谈起凌美雪的事情,也不知为什么,感觉在这个女孩前面说其他女孩是一种残忍。 “我也不知道,这十年来心里就一直想着你,也没有想其他事情了,反倒内力和轻功进步得很快,自己都觉得十分奇怪。”慕容霏霏笑道。 南宫少游刮了一下她的脸颊道:“其实这也是十分正常,你本来就非常聪明,只是不肯去练功,这十年,你的心没有了贪玩的念头,内力这东西主要是靠一颗单纯的心,你心中越是单一,越容易练成,内力强了,轻功自然也会更加厉害,而且本来你的轻功就不再我之下,现在内力强了,我更加比不上你了。” “我猜也是那样,师兄,你怎么会想到我在这里?”慕容霏霏十分幸福道。 “开始我猜想你觉得最幸福最快活的地方,应该是有义父疼爱的地方,后来一想,你虽然对义父尊敬有加,可在这十年,在你心中一定只有我一人。”南宫少游低头看着慕容霏霏,她双眼含情,知道自己的心思被南宫少游猜到十分甜蜜,他低头再次深吻她才道:“我记得你以前说过要在这世外桃源跟我从此隐居,不再问江湖事,不再理蒙汉交战,所以这里是你和我的梦想世界,就知道你说最快活的地方就在这里了。” “师兄,从小到大你都是最了解我的人。”慕容霏霏幸福的笑着。 “我是了解你又如何,可比你笨,明知道你在身边,却拿你没办法。”南宫少游抱怨道。 慕容霏霏在他脸上一吻:“可你后来不是想到了好办法吗?你明知道我最在乎是你,你要伤害自己,我能不出来吗?” “啪!” 南宫少游在自己脸上用力打了一巴掌,慕容霏霏十分惊愕的看着他。 “霏霏,我真是笨死了,如果我早在十年前用这个计谋,估计已经跟你做了十年夫妻,孩子都可以跟着我们去抓鱼打猎了!”南宫少游十分懊悔道:“我真是笨死了,竟然十年后才想到这个。” “不迟,不迟,十年也不迟,也正正是这十年才令我想通了很多事情,十年前就算我留下来了也不见得能够想通,其实人真的很笨,短短几十年时光,特别我们在江湖上行走,估计明天还能否保住性命都不知道,为何要执着呢?”慕容霏霏道:“师兄,我答应你,无论我有多少鬼主意,可只要是你的话我都听,以后都对你言听计从,在你面前,不会再动一下脑子。” “那我们都会变成傻瓜,因为我就是一个傻瓜。”南宫少游笑道,他把嘴巴凑到慕容霏霏耳边低声道:“霏霏,你对我言听计从,好,我现在就要你再好好的用妻子的方法伺候一下我这个丈夫。” 慕容霏霏羞得把头深深埋在南宫少游怀里,任由他再在自己身上施展温柔。 就这样,两人在万劫谷过了几天神仙似的生活,基本都没从房间出来过,这天慕容霏霏道:“师兄,你说以后我们是要在这里住下去还是到天山住?” “当然是在这里,在天山那么多人,我们就少了独处的时间。”南宫少游笑道:“不过现在师父已经八十多了,我们也得回去陪陪他老人家,我想每年中秋佳节到过年就在逍遥宫,剩下的日子就在这里好了。” “嗯,这样很好!”慕容霏霏点头道:“那么我们现在先到临安,把美雪也接了,一起上天山,你跟美雪成亲了,也跟我成亲了,总要让师父知道吧。” 南宫少游这些天一直不敢提起凌美雪,觉得十分愧对慕容霏霏,现在慕容霏霏反倒是自己提出来了,他讪讪道:“霏霏,你不怪我吗?”、 “傻瓜。”慕容霏霏在南宫少游脸上刮了一下道:“怎么会怪你,我都说过希望多一个人来照顾你,而且你跟我都是无法无天的人,有个平和一点的人总是好的,走吧,我们这就到临安!” 南宫少游也是直爽的人,既然慕容霏霏说去临安了,他也马上收拾行李,慕容霏霏娶跟小白道别了,小白虽然不舍,不过无论它以前跟程忱还是现在跟慕容霏霏都一样,见惯了主人,一年之中总有好几个月不在谷中的,也十分的习惯。 两人离开了万劫谷,过去那十年所受的相思之苦仿如隔世,又觉得十分的无聊,令南宫少游想起了沐翼云的老丈人,他笑道:“当年三弟的丈人认为张长老跟他一战后,一直将他放在心上,谁不知道人家根本就没把他放心里,结果傻傻的跑开妻女躲了起来十多年,幸好女儿出嫁的时候回来了,我们也是,自己认为不可逾越的鸿沟,其实在其他人看来都是不知一晒的,我们以后都不会那么傻了。” 慕容霏霏十分以为然,她挽着南宫少游的手道:“以后除非是被人砍了双手,不然那我打死也不会放开挽着你的手。” “砍了也不准放开!”南宫少游哈哈大笑道。 两人一路慢慢的行走,终于也是到了临安,径直来到凌府,远远的已经有一位黄衣女子飞快的跑过来,一下子倒进南宫少游怀里:“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那人便是凌美雪了,她欢喜得热泪盈眶,南宫少游抱着她道;“美雪,霏霏姐姐也回来了。” 凌美雪刚才眼里只有南宫少游,此刻听到慕容霏霏的名字,一看果然是慕容霏霏,她立刻从南宫少游怀里钻了出来,满脸通红道:“霏霏姐姐,你终于回来了,你可知道他有多想念你,霏霏姐姐,我对不起你。” “美雪,不要说傻话,以后你就和我一起好好照顾他,知道吗?如果他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慕容霏霏十分亲热的拖着凌美雪的手。 凌美雪听了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她十分高兴的挽着慕容霏霏,连忙问起这十年来她的行踪,慕容霏霏跟她十分聊得来,南宫少游看了,心中也十分欢喜。 进了凌家大宅,一名红衣少妇惊喜道:“霏霏,你终于回来了?你可知道南宫大哥有多想你!” 那人正是灵儿,她十分高兴的挽着慕容霏霏的手,慕容霏霏看到她也是十分的高兴,三个女人就围在一起聊天,反倒把南宫少游冷落了。 可他怎么会让自己无聊了,他立刻朗声道:“霹雳门徐大海徐二爷在吗?上次跟你斗酒,我是输了,苦练了一段时间,现在回来报仇,你快点给我出来!” 他声音极大,开始霹雳门的人都以为有人胆敢来霹雳门闹事,后来听到是斗酒,都哈哈大笑,徐大海认得是南宫少游的声音,十分高兴。 他跑出来道:“南宫兄弟,你是我的手下败将,不苦练十年,就敢来报仇,恐怕你日也是要大败了!” 第550章 “哈哈,徐大哥,我南宫少游是输便是输,从来不抵赖,也不会找理由!”南宫少游大笑道:“上次是我输了,所以今天就回来报仇了!” 徐大海出来看到了南宫少游带了慕容霏霏回来十分高兴,他径直走到慕容霏霏面前,突然扑通的跪下去,吓得慕容霏霏不知所措,南宫少游立刻扶起他笑道:“徐二哥,你这是为何?就算是怕了跟我斗酒,也不会向霏霏求饶啊。” “哎!我老徐喝酒,在这天下还怕过谁,更不要说你一个手下败将了!”徐大海大声道:“我是在求慕容姑娘,从今以后,你就不要再离开南宫贤弟了,你知道吗?没有你这十年里,他是活得如何的难过,我作为他的兄弟,除了跟他喝喝酒,故意输给他,哄他开心,就什么都不能做,我这十年十分担心,担心南宫兄弟竟然因为单思病死了,如果你再一次离开他,我可以担保,他一定活不过三年!” 南宫少游听了,心中十分感动,他双手紧紧抓着徐大海的肩膀道:“知我知莫若徐二哥了,如果霏霏再离开我,不要说三年,三月我也活不下去!” “慕容小丫头!你终于回来了,南宫少游好色之就不会天天在那唉声叹气,老子看着就难受!”一位黑大汉突然从门外大步走进来,他大声嚷道:“南宫兄弟,你还是听我说,赶紧跟那小丫头先洞房了,做了你老婆,她就不会跑了,不然又跑了,你天天哭丧着脸!” 慕容霏霏一看,原来走进来的人竟然是襄阳守将张存,她似笑非笑的看了南宫少游一眼,似乎在说:“原来你那天这么对我是有人教的!” 南宫少游对着她眨眨眼,指指胸口,意思是说:“那都是我自己梦寐以求的事情。” 慕容霏霏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看着张存脸色不是很好,立刻道:“张存,你看到我不高兴吗?怎么一副奔丧的嘴脸!” 谁知道张存真的叹了一口气道:“我这次再来临安,真的是来报丧的!” 南宫少有一听,心中惊讶,襄阳守将都跟他关系十分要好,就算谁有不测他都是心中不安,可要张存到襄阳老报丧,那一定是最重要的人物离世了,而且很有可能是孟珙。 他不敢猜测,连忙问:“张大哥,襄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鞑子来侵犯吗?” “哎,襄阳城里有孟珙将军和周凉先生,外面有张贵张顺两兄弟照应,蒙古人暂时也是不敢来犯,就是现在孟珙将军离世,就难说了!” “孟大哥去世了?”南宫少游大惊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哎!这两三年孟将军都收到寒毒之苦,我跟他说,当年南宫兄弟说他曾经受了伤,十年左右会有寒毒之苦,最好请南宫兄弟来想想办法,他却说受伤是十年前的事情,怎么可能十年后才发作,那是老伤,风湿发作而已,其实我也是偏向于相信他,不相信说随便给人打上一掌,竟然会在十年后才会发作。”张存摇头道:“可是世间的事情也不是我老张能够预料,果然在前段时间,我回到襄阳,孟将军已经卧病不起,说身体冷得要命,点了火炉,盖了几床棉被,仍旧说很冷,请来的医生都束手无策,就这样,三天不到就去世了,周凉先生立刻令我到临安报丧,顺道请李宗勉大人替边疆将士派发一颗定心丸。” “生老病死,这也是无法控制,特别是襄阳将士,每天都在生死边缘游走,也是没什么好说的,希望赵盷那小子可以后代孟将军的子孙便好。”南宫少游叹道:“对了,你说要李宗勉大人派发一颗定心丸到底是什么回事?” “自从两年前,皇帝派了一个监军过来,叫吕文焕,这人说他没本事也不能这样说,可就比孟将军差一截,说他有本事,可也是心胸狭窄,一直想襄阳那里控制兵权,可大家都是拥护孟将军的,那里轮到他说了算,所以这两年来少不免有碰撞,特别是我哥哥关常,跟他闹得最凶,现在孟将军过世了,大家都担心他会秋后算账,趁机铲除众将士,我哥哥就会首当其冲,老张也难逃厄运!所以周凉先生让我上临安报丧,顺道跟李大人商量一下,让他给大家做主,最好让皇帝给个定心丸,让大家可以安心守卫襄阳。”张存道。 “张存,周凉是不是已经离开了襄阳?”慕容霏霏突然道。 “慕容丫头,老张真是佩服你,你不在襄阳怎么知道周先生的事情?”张存惊叹道。 慕容霏霏道:“很简单,你说那吕文焕仅次于孟珙,除去你对他的不满,也就是说这人跟孟珙不相上下,他既然跟孟珙不相上下,却在襄阳几年来都甘于在孟珙之下,而且受尽将士们的白眼,可见这人十分隐忍,看来智谋应当不差,他一直就等孟将军出事,现在给他盼到了,估计他肯定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了襄阳的军政大权,既然他城府极深,自然是容不下周凉的,周凉早在十年前已经有归隐的意思,只是碍于孟珙的面子才出山,现在也正好是归隐的时候,他也没那么笨留在襄阳,虽然说吕文焕跟关常最不满,不过他要除去的人想来第一个应该是周凉,不过周凉是李宗勉的学生,这对他来说有点顾虑,不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为,他自当会想办法去把周凉除掉,现在周凉走了,他自然也就放心了,更加不会去追究。现在就看李宗勉有没有本事去保存你们各位武将了。” 张存听了点头道:“你说的十分在理,其实我哥哥也是那样说,我劝他,既然这里容不下我们,我们便道南方,去做个地方守军也好,或者解甲归田也好,起码乐得安乐,不过他说,大丈夫既然父母给了有用之躯,怎么能够浪费了,自当要为国效力,老张是没所谓的,反正大哥要留便留,要走边走,能战死沙场最好,最怕是受了那鸟人的窝囊气,死的不明不白,南宫兄弟,不如你和我一起到襄阳,有你跟慕容丫头在,吕文焕自当不能有任何动作,文不能胜慕容丫头,武不能胜你!” 南宫少游笑道:“张大哥,我都还没跟你说,你知道霏霏是什么人吗?她是梁山好汉小旋风柴进之后,也就是大周皇帝的嫡亲后裔,本来是赵宋的贵人,却处处受到赵宋的迫害,我们都要找赵盷那小子报仇,只不过看在黎明百姓份上,就没有去找他麻烦,现在说去襄阳替他守城,是万万不可了,况且是非成败,也非一两人能够去扭转,希望天下百姓有福气,不至于再受苦吧。” “慕容丫.....慕容姑娘原来是柴大官人的后裔,怪不得天生就好像高人一等似的,人家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在我看来,还真他吗的是有种的,你看她,不是天生一副贵人的样貌,我总是怀疑,江湖中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物,她应该是皇宫里面的公主才对,原来真的是那样,对于赵官家要杀柴氏后人的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只是不敢说而已,如果是这样,你们真是没有理由去襄阳守卫,我也不浪费口舌了。”张存道。 “张存,其实去襄阳守卫也不是不可,反正去也只是为了百姓,难道是为了那赵宋吗?不过我跟师兄分分合合许多年,真不想再去理俗世的事情,就想归隐起来,好好的过活,有朝一日,你老哥做将军做烦厌了,也可以到天山找我们畅聚!”慕容霏霏道。 张存点头道:“那好,一眼为定!老张在祝你们白头偕老了,我也告辞,回襄阳,我是担心哥哥不知如何。” 慕容霏霏道:“张存,我劝你一句,关常为人仗义,真是如同当年的关云长,有时候就是愚忠,如果有朝一日,吕文焕要对关常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你什么都不要说,提起丈八蛇矛,冲上上去,救了关常便走,估计在襄阳也是没有人呢可以拦得住你们兄弟两人。” 张存点点头,表示同意,南宫少游立刻令人拿来几坛酒,跟张存一人一坛道:“张大哥,今日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聚,这一坛酒就当是兄弟的喜酒,当下跟你喝了!” 慕容霏霏也斟了两碗酒,递给凌美雪一碗,挽着她的手走上前道:“张存,这碗酒我跟美雪妹妹也是敬你的!” “好!”张存一把抓酒坛,一饮而尽,随后把酒坛子随手一扔,哈哈大笑,大步走出大门! 南宫少游看着他的背影,十分唏嘘道:“希望襄阳众将士都安然无恙吧。” 慕容霏霏安慰道:“张存为人虽然粗鲁,可不笨,我刚才提点他的,如果他肯照做,保命是可以的。” “好啦,世间的事情我们也管不了许多,倒不如想想什么时候会天山吧,我是十分想念师父,估计师父他老人家也是十分的挂念你。”南宫少游道。 慕容霏霏笑道:“我也很想念他老人家,就不知道他会不会骂我?” “你回去他高兴也来不及,怎么会骂你?”南宫少游笑道:“那我们跟美雪父母辞别之后立刻回山吧,我是一刻也不想迟疑了。” 慕容霏霏笑道:“我还想找一个人。” “我们还需要找什么人?” “依依姐姐,师兄,我们错过了太多,造成了太多遗憾,我不想你再有一个遗憾,大家一起回到天山,好好的侍奉在师父身旁。”慕容霏霏笑道。 凌美雪也道:“不错,在数月前,依依姐姐也来多这里,她说自己一直在等待,只要寻得霏霏姐姐,她就会还俗。” 南宫少游听了十分感动,轻轻拖着两位妻子的手感到意气风发,在一旁的灵儿却是一脸寂寞,心中不禁想到:“如果当年他也像现在那么看得开,我跟他会怎样呢?哎,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义父去世了竟然还在想这样的问题,况且我已经是有夫之妇了。” 这一晚,凌朝宗夫妇回来后,看到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都十分高兴,特别是程若飞,她知道南宫少游心中对慕容霏霏是放不开的,只有找到了她,他才会心无旁骛,全心全意的去爱自己的女儿,自己也是放下了心头的大石。 这一晚,大家喝得非常尽兴,徐大海终于也是喝醉了,待灵儿将他扶到房间后,凌朝宗问南宫少游道:“少游,你是立刻回天山还是在这里住多几天?” “我明天就回天山,主要是师父十年没见过霏霏,一定十分想念,早一天回去也是好的,他老人家也是没见过美雪,这次可以说双喜临门了。”南宫少游笑道。 凌朝宗点头道:“这样也好,你们就年后再回来临安,好吗?嫁出去的女儿总是要回一趟娘家的,虽然我们是武林中人,可这一点规矩,我可不想废了,哈哈,顺道是看看女儿,别人可能说是自己妻子想念女儿,我倒是不会那么虚情假意,反正我只有那么一个女儿当然是想念的。” 程若飞笑道:“你那样的意思,就是说我不想念女儿了?” 大家听了都哈哈大笑,凌美雪心中十分感动,这一顿晚宴就这样结束了,慕容霏霏挽着凌美雪的手道:“美雪,今晚我要和你一起睡,我有好多事情要跟你说。” 南宫少游笑道:“该不是商量如何对付我吧?我可是很好对付的,你们随便一个,我都难以应付。” 慕容霏霏轻笑道:“都被你猜中了,好吧,你自己回去睡吧。” “嗯,现在倒是没问题,待到了天山拜堂后,你可不准把丈夫赶走,知道吗?” “呸,你就爱说这等胡话!”慕容霏霏脸上一红:“我们就是想想办法看看如何封住你的嘴巴。” 第551章 南宫少游本来想说,只要用你们的小嘴封着,我便一辈子不说话也愿意,可是他没有说出来,面对两位妻子说出这样的话,似乎十分无理。 看着她们手挽手的走进了凌美雪的房间,他也回到自己房间,在他心中还有一件事情,他在思前想后,没有完成这个事情,他是觉得总有点遗憾,终于他决定了要把这事做了才回天上。 于是他提了寒冰剑,走出房间,准备找慕容霏霏一起去,突然看到院子墙头黄影一闪,有人跳下了围墙。 他立刻飞身出去,看到一个黄色的背景,正往临安城外走去,看身影竟然是一名窈窕的女子,他立刻喊道:“不知哪位女侠来到凌府,却是进而不入?” 那身影突然微微一震,立刻站在原地,显然十分激动,南宫少游大骇,立刻飞身向前,站立在那女子身前。 那女子竟然是一名尼姑,脸容俏丽,隐约间带一丝寒霜,腰间挂一柄青釭剑,那不是冷依依是谁。 南宫少游大喜:“依依,你怎么会在这?十年了,你知道我也找了你十年,一直有听到你的消息,可是就是无缘见面,你是在恨我吗?” “师兄,我是在梦中吗?”冷依依冷霜一般的脸上带有一丝的惊喜她颤声道:“我怎么会恨你呢,这十年我到处去找霏霏,我自己跟自己发誓,只有找到她了,才还俗来见你,可每次经过凌家,总是想进去看看,希望看到你,今天碰巧路过,想着那么晚了,也没到中秋,你怎么会在这里,可是跳上去看看也是好的,这里曾经有你的足迹。” 南宫少游看着冷依依俏丽而有孤单的脸,心中又怜又爱,这位女子便是被自己害了,为了自己竟然出家,孤零零的过了十年,而在这十年里,还一直惦念着自己的事情,为自己寻找慕容霏霏,竟然痴情到,来看一看自己的足迹也是好的。 他伸出双手要抱着冷依依,才发下她身上竟然是穿了尼姑袍,便不敢抱上去,冷依依却是猛地扑到他怀里,轻声道:“师兄我只是在做梦吗?” 南宫少游生性不羁,因为自己一点的固执而造成了十年的痛苦,此刻的他哪里还去理会世俗,他紧紧抱着冷依依,低声道:“依依,不知道当年在少室山下,我说跟你拜堂的事情,你可还当是真的?” “当然,我一直是把自己当成你的人,只是没有找到霏霏,我不敢去找你。”冷依依身体在他怀里不断的抖颤着,显然十分激动。 南宫少游也不管了,抬起她的俏脸,便吻上去,冷依依感觉自己如同在梦中一般,可是这感觉又十分的实在。 良久,南宫少游道:“依依,你现在便还俗吧,霏霏已经找到了,就在凌家。” “师兄,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我这边还俗,从此叫回冷依依。”冷依依幸福道。 “不单只是要叫回冷依依,还是南宫夫人!”南宫少游轻笑道。 “傻瓜,我一早就是南宫夫人了,你不是在十年前已经跟我拜堂了吗?”冷依依轻声道。 南宫少游大喜,拉着冷依依的手,往临安大街跑去,冷依依也不管,反正他要带自己去哪里,她便去哪里。 只见南宫少游跑到意见绸缎店,大力的拍打着门,小二揉着眼睛把门打开,正要骂人,南宫少游已经从怀里拿出一锭金子,塞到他手里道:“大哥这锭金子是你的,我带夫人来挑选一件衣服,不知有没有现成的?” 小二手里拿着金子,如堕云雾,看到一位公子拖着一位尼姑说尼姑是他的亲自,奇怪到无以复加,可是人家有钱打赏,又有什么所谓呢。 他立刻把灯都点着了,赔笑道:“公子爷,我们这里刚好有些样板,不过也是做工十分精致的,请这位姑娘挑选吧。” “是夫人,不是姑娘!”南宫少游重申道。 那小二突然道:“你是不是义守襄阳的南宫大侠?” “你认得我?”南宫少游笑道。 “当然,南宫大侠在东坡楼打赏小二,让他在城西开了小东坡楼的事情轰动全城,当日我替老板送绸缎给员外,刚好看到了,你不知道,这些日子,凡是酒楼的伙计都没心情做工,都盼望可以看到你,好好的伺候,嘿,今天我的东家才笑我,是不会有那样的福气,说你不会到绸缎庄,想不到竟然真的来了。” 南宫少游大喜道:“如果今晚我娘子可以挑到合心意的衣裙,我身上带了多少银子,全部是你的,至于够不够看个绸缎庄我不敢说。” “相公,我身上也有银子,全部都给他吧。”冷依依一声相公,喊得自己脸红耳热。 小二欢喜的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心中却是道:“南宫大侠为国为民,出手又如此大方,怪不得尼姑庵里的小尼姑看到他都动了凡心,要跟他私奔了,不过看这尼姑是天姿国色,跟他最是相称。” 反正第二天,临安城又炸开了,除了说南宫少游大方,半夜赏了几十两金子给小二,害得一个月来,没有一间店铺愿意早关门的,倒是令临安城长旺了一段时间,而南宫少游半夜在尼姑庵把小尼姑引诱得马上还俗的事情,更是说得无比旖旎,最后被说书先生编成故事,在大街上说了将近半个月。 最后冷依依挑了一套淡绿色的衣裙,换上了,十分的好看,只是一个光头有点奇怪,不过南宫少游对这些是毫无介意的。 他跟冷依依离开了绸缎庄,南宫少游道:“依依,你今晚先到凌府住一晚,明天早上我们就要回天山,今晚我还有事情要跟霏霏去做。” “相公,你要做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冷依依道。 南宫少游在她小嘴上亲吻了一口道:“不用,这是霏霏的父母之仇,我跟她去就可以了。” 冷依依听了也不多说,两人一直到了凌家,南宫少游在凌美雪房外轻声道:“霏霏,美雪。” 二女正在聊天,还没睡觉,听得南宫少游的声音,立刻出来了,看到冷依依,都十分高兴。 南宫少游也不多说:“霏霏,你带了长剑,跟我出去,美雪你招呼依依姐姐,每天早上,一起回天山。” 慕容霏霏立刻带了倚天剑,和南宫少游一起出去,慕容霏霏道:“师兄,你是要去找赵盷吗?” “霏霏,我的事情从来都瞒不过你,的确,我是去找赵盷那小子。”南宫少游道。 慕容霏霏叹道:“你心里就想着我,可我真不想杀他,杀了他会连累大宋百姓,特别是现在孟珙死了,如果皇帝也死了,蒙古人肯定会挥军南下,到时候,大宋境内十分混乱,老百姓就惨了。” “霏霏,你跟我去便是!” 听了南宫少游如此说来,慕容霏霏也是不在说话,立刻跟着他一路飞奔到了临安皇宫,两人此时的轻功要进皇宫简直轻而易举。 他们是第二次来了,慕容霏霏生性聪明,来过一次便认得路,两人在里面行走竟然没有迷路,突然看到几位太监捧着一个个食物盘子向着一个地方走去,两人立刻跟随,这么晚了,还要吃东西的,除了皇帝,是没有人了。 果然,太监们到了御书房,把东西拿进去后,便退了出来,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走近一看,只见里面有四人,竟然三人是认识的,一人自然是皇帝赵盷了,另外就是宰相李宗勉,还有宋慈,以及一位武将。 他们伏在窗外听着,只听得赵盷道:“孟将军不幸病故,实乃大宋之损失,今又收到吕文焕监军奏折,说边疆众将人心散涣,周凉投靠蒙古人,暗中勾结关常,张存,要跟蒙古人里应外合,当下关常已经被捉拿,招供,相信张存还是很快被捉拿,大家说如何处理好?” “皇上,周凉乃微臣的学生,他为人秉正,我相信不会那样做,那关常张存,也是义气深重的血性汉子,岂会投降蒙古人。”李宗勉道。 “然则李大人是说我弟弟吕文焕信口雌黄,污蔑他们了?可这里明明就有关常的招供状,我甚至怀疑,孟将军的死跟他们三人有关,不然好端端的一个人竟然死了,那张存来报,说是因为十年前中了一掌,真是荒谬!”原来说话的是吕文焕的哥哥吕文德。 宋慈立刻道:“吕大人,李大人也并非说吕监军信口雌黄,只是周凉,关常,张存这十几年来在襄阳立下不少功劳,如果要反为什么在水深火热的时候不反,而到了如今太平是时候才反呢?” “哈哈,那是因为有人存心污蔑,想在襄阳建立威信,可惜本领不高,不能服众,便要把军中大将铲除,来一个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赵盷抬头一看,只见门外走进来两人,男人的剑眉长脸,右脸上还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女的一袭白色长裙,有如仙子下凡,他当然认得男的就是南宫少游,女的就不认识。 “南宫少游,你好大胆,皇宫重地岂容你放肆!”赵盷怒道。 吕文德立身为武将,自然要保护皇帝了,立刻可是在御书房是不能到兵刃,只好一拳打向南宫少游,心想你一个书生有多少能耐。 南宫少游听得他弟弟竟然把关常着力,还说写了伏状,自然是严刑逼供了,他一出手,立刻把吕文德双臂的臼扭脱,点了他脚上穴道,吕文德立刻跪下。 慕容霏霏笑道:“吕大将军,那位姓赵的才是皇帝,你倒是跪我是什么意思?” 南宫少游对着慕容霏霏行礼道:“柴郡主乃大周柴氏嫡亲,是当今正统,又有三元教矛子元辅助,自然是天命所归,吕大将军要向你投诚也是正常!” 南宫少游十分厉害,除了令吕文德难看,还把矛子元拉下水,赵盷听了大惊:“你是柴氏之后?” “什么你?”南宫少游一板脸道:“你赵宋的江山也是柴氏让出来的,当时柴训宗年幼,现在柴氏后人德才兼备,完全胜过你,你自然要把别人的东西归还,还不叫一声皇上?” 南宫少游一句话把赵盷说得哑口无言,慕容霏霏对着李宗勉和宋慈眨眨眼,示意他们不要出声,李宗勉和宋慈巴不得这样,难道在皇帝面前说跟你两个反贼是很好朋友吗。 “一派胡言!朕乃真命天子,况且你们的身份可疑,今日闯进皇宫所为何事!”赵盷道。 南宫少游轻笑道:“血债血偿,你赵宋在二十七年前,杀了柴氏一家几十口人,差点令柴氏绝后,幸好上天见怜,今日我们来杀你一个偿命,也算公平。” 南宫少游说完,更不打话,一掌便打向赵盷,赵盷情急之下,也还了一掌,幸好南宫少游早知道他是华山派耆宿独孤芳的弟子,知道他武功不差,也没多少惊奇。 他掌力浑厚,就算是独孤芳也不能抵挡,更何况是赵盷,只听得嘭的一声,赵盷感到气血翻涌,忍不住口吐鲜血。 倒是把慕容霏霏吓了一跳,她是不愿意杀赵盷的,一来当年也不是他下的命令,二来杀他等于把天下百姓推落火海,可这是南宫少游做的事情,她自然是不出声。 吓得李宗勉和宋慈连忙道:“南宫大侠,手下留情!” “一命抵上几十条人命,他是便宜了。”南宫少游高举寒冰剑。 李宗勉立刻道:“南宫大侠,若然你伤了皇上就等于伤了天下百姓的性命!” 刷! 南宫少游寒冰剑已经砍下,只见漫天飞舞着青丝,原来他把赵盷的头发砍掉,吓得赵盷差点跪下,南宫少游在他耳边轻声道:“赵盷,孟将军是中了白无常的阴风掌十年后毒发的,你武功不错,应该知道,另外关常张存周凉是无辜的,若然他们有什么损失,下次砍下来的就是你的头。” “既然李大人说到天下百姓,我便饶了他的性命!” 南宫少游说罢,拖着慕容霏霏的手大步走出御书房,慕容霏霏满心欢喜,她知道南宫少游砍下赵盷的头发,就是告诉自己已经替她父母报仇了。 第二日,南宫少游带着慕容霏霏,冷依依,凌美雪一起回天山。 一日,突然看到路上传来打斗声,急忙过去一看,只见一位银须白发的老人正和一名五十来岁的和尚在打斗。 南宫少游一看惊道:“是矛子元和了广大师!” “上去杀了那厮!”冷依依一声清啸,立刻长剑出手,直取矛子元。 南宫少游也立刻上前,慕容霏霏一把拉着凌美雪笑道:“我们不用上去了。” 了广大师跟矛子元打斗正落在下风,突然多了两位强劲的援手,立刻精神大作,矛子元看到竟然是南宫少游和冷依依,心中不禁一惊,自己才刚胜过了广,再加上两人必输无疑,立刻施展起轻功,往后山奔去。 南宫少游哪里肯放过他,一直狂奔,渐渐的,矛子元和南宫少游便抛下了后面两人,反倒是慕容霏霏追了上来。 她担心南宫少游一人对付不了矛子元,所以立刻飞奔过来帮忙。 跑着跑着,矛子元突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立刻将他围住,只见他气喘吁吁,右手轻轻扶着左胸,不一会儿,了广大师和冷依依也到了,最后凌美雪也到了。 大家把矛子元围在中间,矛子元凄然一笑道:“成王败寇,有什么好说的,南宫少游,我杀你妻子,你动手吧!” “师兄,不要杀他了,你看,现在的矛子元已经将近九十,虽然武功高强,可老态也开始显露,他还能活多少年,他的皇图霸业其实也是镜花水月,他比我们都可怜,你起码有我们三个,了广大师有天下人敬仰,矛子元终其一生,最终也是什么都没有,便归为尘土!” 南宫少游看着矛子元,只见他跟十年前果然是衰老了许多,想到他一代枭雄,终于也是会老的,不禁也有点凄然,他叹了一口气道:“矛子元,你终于也是做不了皇帝,这就是对你最大的惩罚,你走吧!” 第552章 结局篇 “哈哈哈!”矛子元一声长啸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姜子牙八十才遇文王拜相,我今天也才八十二岁,就算三年后当上皇帝,以我的内力修为,要活到一百岁有何难哉,不要说做十五年皇帝,就算做十五天,我也是觉得值得的!当年晋文公重耳当皇帝时是六十一岁,成为千古佳话,我矛子元却要超过八十才当皇帝,大可超过姜子牙,超过晋文公重耳,定然万世流芳!” 南宫少游听了无不叹息,慕容霏霏笑道:“那先恭喜矛教主日后称帝了!” 矛子元眼光一转,紧紧盯着慕容霏霏道:“柴郡主,你不会出来振臂一呼夺回大周皇位吗?” “不要叫我柴郡主,你可以叫我柴姑娘或者慕容姑娘,最好叫我南宫夫人,我更是开心,什么皇位什么皇帝,我一点都不稀罕,我只想跟师兄日后归隐山林,无拘无束,浪迹天涯,泛舟五湖,这才是我想要的!”慕容霏霏一边说着,一边柔情的看着南宫少游。 矛子元喜道:“南宫夫人,我矛子元行事光明磊落,甚至你可以说我是一个真小人,可绝不是伪君子,日后起事,我仍旧会打着大周嫡亲的旗号,你会如何看待?” “无论你打什么旗号我也不管,只要你不打扰我跟师兄的生活便可!”慕容霏霏朗声道。 矛子元突然向着天山方向跪下,昂然道:“宋婉儿姑娘!虽然说一将功成万骨枯,老夫一生杀人无数,可二十七年前打你一掌,十年前取你性命,始终令我耿耿于怀,就算做了皇帝,到死我仍旧放不下这个心结,可也无可奈何,这是老夫毕生心愿,当年唐太宗李世民为了做皇帝也杀了亲生兄弟,武则天要做皇帝,也亲手杀了儿子,我要做皇帝杀你一个也是参照前朝豪杰,假若你在天有灵,来取我性命,我是毫不介意,可是若然世间再有人阻拦我的大业,我仍旧是杀!” 矛子元扣了三个响头,站起来,也没跟大家打招呼,便飘然而去。 自此矛子元真的为了当皇帝而无所不用其极,可惜最终还是没有做成皇帝,可是他这一思想影响了三元教历代教众,在蒙古建立侵占大宋,建立元朝后,三元教仍旧是长盛不衰,虽然受到元朝的多番打击,可却如同风中劲草,遇强愈强,终于在元朝末年,三元教当时已经改名为明教,出了一个叫朱元璋的人,他终于是实现了矛子元的心愿,当上了皇帝,建立明朝,其实三元教的影响不单只到了元朝才结束,一直到清朝的白莲教,也是三元教的发展,取名于矛子元的白莲忏堂,可谓影响深远,矛子元一个和尚出身,竟然影响了四个朝代,他也可谓是一代枭雄! “了广方丈,为何人总是贪得无厌,为了自己的私欲可以枉顾别人的性命?”南宫少游不禁向了广方丈问道。 了广方丈合十道:“少林方丈也好,武当掌门也好,宋子休也罢,南宫少游如此,矛子元也如此,百年后终归尘土,来的时候身无长物,走的时候也是万般带不走,何苦拘泥呢?从此以后我大和尚继续念我的经,你南宫少游继续快意江湖,就算在尘世中无缘再见,百年后,自然也会相会奈何桥,请啊!” 了广方丈说完,竟然以一句江湖好汉的话语作为告别,一挥衣袖,也是飘然而去! 南宫少游哈哈大笑,一把将慕容霏霏,冷依依,凌美雪搂在怀里,朗声道:“我南宫少游也是傻得要命,十年前什么都不管,牵着你慕容霏霏还有你冷依依的手,直接走进洞房,一切都会如我心意,身边所有人也会十分快活,婉儿也定然在我身边!” “师兄,何必去想过去的事情呢,今日婉儿姐姐仍旧活在你心里,现在又多了一个美雪妹妹,岂不更好,我们还是快回天山,让爹爹他老人家高兴一番吧!”慕容霏霏在十年前已经做了宋子休的女儿,这在前面已经交代过了。 南宫少游听了心中也不禁一阵舒畅,跟三女一起策马会天山,这一路上他们都不招惹任何的江湖人士,自然十分畅顺。 这天回到天山,南宫少游指着天山道:“美雪,这里就是天山了,一直上去,过了回雁石,就是逍遥宫了!” “师兄,我当年才十五岁,在回雁石哪里等你回来,过完年就偷偷跟你下山了!”慕容霏霏说着吐了吐舌头。 “你还好说,当年你求我让你代替我跟师兄下山,我答应你了,反倒给师父骂了几句!”冷依依笑道。 慕容霏霏挽着冷依依的手臂道:“依依姐姐,若非如此,你今日怎会有那么美丽的笑容,你知道当年的板着脸,吓得人人都害怕,师兄更是害怕!” “哈哈,当年我看到依依也要叫一声师姐!”南宫少游笑着拉着冷依依的手。 四人又大笑一场,就这样有说有笑的上了天山,刚走到逍遥宫外,跑出两名小童,一男一女,慕容霏霏看着有趣,一把抱着两人。 女童十分俏皮道:“姐姐,你是谁?怎么来逍遥宫?” “你告诉我,你爹爹是谁?”慕容霏霏笑道。 “他爹爹就是逍遥宫三爷,你的三哥!”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也不多说,一把抱着慕容霏霏把她高高抛弃,然后轻轻接住,慕容霏霏乐得“咯咯”直笑。 那人便是沐翼云了,双手渐渐抓着慕容霏霏肩膀道:“霏霏,你再敢离开大师兄,下次我便抛你下山!” “岂止抛她下山,我定然把逍遥宫外的桂花树都折断,做了木棍,每天打她一千棍,直到逍遥宫外的桂花树全部折断为止!” “爹爹!”慕容霏霏一听便知道是宋子休,连忙飞奔过去,紧紧抱着他泣不成声。 冷依依和凌美雪也立刻过去跪下行礼。 三日后,逍遥宫张灯结彩,沐翼云个古奚适的儿女簇拥着冷依依,慕容霏霏和凌美雪三位新娘出来,连同南宫少游,先是给宋婉儿的灵位磕头,然后再拜过天地和师父,这礼节便算完成了。 “南宫少游!你大婚为何不请我老张!” 突然逍遥宫外一把雄壮的声音响起,南宫少游一看,只见进来的是一位红脸大汉和一位黑脸大汉,立刻喜道:“原来是关常和张存两位大哥!” “南宫少游,多亏你到了皇帝老子那,才令我两兄弟不至于死于非命,当下我跟大哥还有周凉先生,组织了几千民兵,驻扎在襄阳城外,只要有蒙古人来犯,我们便出兵,也懒得受皇帝老子的气,也可以为老百姓做事,你大婚后会来跟我们一起吗?”张存为人爽直,才不管你在结婚还是在办丧事,他想到的就会说。 南宫少游笑道:“不会!从此以后,我便陪伴着三位夫人和师父,喜欢的时候就到江湖上走走,看到不平事还是会管,可是天下之大,我真管不了,起码要对自己身边的有了交代,对他们好了,才谈得上去照顾其他人,关大哥,张大哥,就算你们要嘲笑我,我也是那般!” “所谓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我们又怎么会嘲笑你,你为老百姓做的事情也是够多了!”关常叹道:“今日我们什么鸟事都不管,也不管你是否洞房花烛夜,总之我兄弟两就跟你喝上三天三夜,然后就下山!” 自此南宫少游果然履行自己的诺言,陪伴着三位夫人,在天山和万劫谷分别居住,有时也会闯荡江湖,行侠仗义,也会到襄阳,会一会那吕文焕,令他也不敢跟孟珙的部下为难。 在孟珙旧部的努力下,吕文焕其实也是有他的才能,再加上张氏兄弟镇守天险,加之关张兄弟和周凉的协助,南宋竟然支持了三十余年,才被蒙古铁骑攻陷,建立了元朝。 其实南宫少游和冷依依,慕容霏霏,凌美雪也归隐山林,从此江湖上再无他们的事迹。 各位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