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总裁宠妻如宝》 第1章生米煮成熟饭 黎小棠做梦也没有想到在自己家里吃饭,竟然会出现问题。此时此刻,她浑身躁热得厉害,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去医院。 她跑出自己的房间,迎面便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向她走来。这个中年男人她认识,刚才舅舅在餐桌上介绍了,他是傅氏集团现任董事长傅霖,傅家少爷的生身父亲。 “黎三小姐!”傅霖笑眯眯地看着黎小棠,他的眼神带着侵略的意味,上上下下扫着黎小棠。 黎小棠眼见傅霖走近,吓得猛地推开手边的一扇门,冲进去便砰一声关上门,立即从里面反锁。 她背贴着门用力地呼吸,她心跳还没有平稳,便有一只强有力的手将她拉入怀里,紧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吻。男性荷尔蒙夹杂着淡淡的沐浴露清香,将她紧紧地包围,疯狂地吸引着她,使她沉醉,使她无法自控。 渐渐地,她的意识变得越来越薄弱,她由一开始的挣扎变得主动,她双手搂紧男人的脖子。 很快,她被抛到床上,男人没有给她思考的空隙,一番热情却又毫无章法的吻之后,男人强势地要了她。 她仿佛听到男人在她耳边喊:“恩雪……” 那是她二姐的名字。是的,她为了避开傅董事长,情急之下躲进了二姐的房间。 只是,这个男人是谁?她用力地想要睁开眼看清楚,已经无能为力,她只觉得全身躁热得厉害,唯有与男人紧紧相拥在一起躁热感才会得到缓解。 小棠痛呼求饶,最后渐渐失去意识。 次日睁开眼的时候,小棠只觉浑身酸痛得厉害,动一下全身就像要散架了一般。 她一侧身,便看到床前站着一个男人,男人身形颀长,正背对着床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他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让人觉得他穿衣服都是一门艺术,是一场视觉盛宴。 仿佛感觉到身后的动静,男人转过身来。 他有一双鹰隼一般锐利又冰冷的眼,让人望而生畏,不敢与他对视。此时,正冷然地看紧黎小棠。 “傅……傅三少?”小棠终于看清楚了。 傅三少傅廷修冰冷地质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恩雪的房间?” 昨晚晚餐以后他头晕,黎恩雪扶他来她的房间休息。 黎小棠移开视线,幽幽说:“我被人下药了!” 要是现在她还想不到是谁对她下药,那就太蠢了。 昨天傅家过来谈傅三少娶二姐黎恩雪的事,许诺十亿项目作为彩礼。二姐黎恩雪因为傅三少私生子的身份不愿意嫁给他,居然做出这么龌龊的事情来。 傅廷修听闻黎小棠被下药,脸色再冷沉了几分,她也被下药了?所以,他和她都被人算计了? 有什么忽然在脑海里闪过,他眉头就是一拧,眸底闪过失望,周身的气息更冷了。 咚咚的敲门声响了起来,傅廷修淡漠地瞟黎小棠一眼便去开门。 小棠立即缩进被子里将自己裹好。 门打开来,傅黎两家的人全部都挤在门口。 傅家有傅老爷子、傅廷修的生身父亲傅霖以及他同父异母的大哥傅墨擎。黎家有黎国辉夫妻,以及他们的大女儿黎雨晴和二女儿黎恩雪。他们看上去很像是来捉奸的。 黎恩雪往床上瞟去,看到有个人躲在被子里,她垂下眼睑,掩去眸底的笑意,总算成功了。 这下好了,傅廷修与黎小棠生米煮成熟饭了,她不必再嫁给傅廷修这个私生子了。 说实话,傅廷修真的长得很帅气,气质也很好,甚至比傅大少傅墨擎都要帅。无奈身份太差,只是傅家的私生子,以后没有前途的。现在还有傅老罩着他,等到傅老一死,在傅家,他算个什么东西?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黎父黎国辉故作一脸为难地看着傅老爷子。 傅老爷子一眼便看到散落在地上的女衬衣和牛仔裤,甚至还隐约可见牛仔裤下压着女人的bra。 他老脸一红,声音严厉:“傅廷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床上的人虽然用被子蒙住了头,但用脚趾头也能想到里面躲着的是一个女人了。 傅廷修淡声:“就是您看到的这样!” 只是在黎家吃了一顿饭就被下了药,他现在说他被下药黎家人会认吗?而且,他傅廷修丢不起这个人! 他朝黎恩雪看过去,黎恩雪立即避开他的视线。 他自嘲一笑!因为他私生子的身份吗? 所有的美好,珍藏了十五年的记忆,刻在心头的执念……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像个笑话! “胡闹!”傅老突然声音一沉。 一个月以前,廷修突然对他说想要娶黎二小姐为妻,希望爷爷能够成全。这次来黎家吃饭,也正是谈他与黎二小姐的婚事。这才刚刚谈妥,他转眼就睡了黎三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中间必有隐情。 想着,傅老声音再是一沉:“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只要廷修说有隐情,他一定替廷修做主。 傅廷修声音依然很淡:“爷爷,要是黎三小姐愿意,我想娶她!” “里面是小棠?”黎母张秀芝故作惊讶地问。 黎国辉脸色陡然一沉,一副严父风范:“黎小棠,你太胡闹了!你这样成何体统?” 黎小棠在被子里唇角勾起冷嘲,眼泪滚了一脸。到这个时候了还来装腔作势,这一切,难道不是你们早就算计好的? 她这才反应过来昨天白天经过书房的时候,隐隐听到的那些话的真正意思。 “恩雪不想嫁,想个办法让别人嫁不就行了。” “十个亿的项目怎么都要拿下。” 原来他们眼里的别人,就是她。他们所谓的办法,就是给她下药,哈哈! “黎三小姐,我在楼下等你,要是你愿意,我们稍后去领证!”傅廷修淡声说完径直离开,他无视所有人。 既然十五年前的一切都划上了句号,那么他娶谁都不再重要。 结婚以后,他会负起一个丈夫应尽的责任。他不是傅霖,不会做辜负女人的事。 张秀芝尴尬地说:“是我教女无方,让大家看笑话了。国辉,你带大家先去吃早餐,我单独与小棠聊聊,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唉!” 傅老见事已至此,只好带着儿子孙子下楼。 门口瞬间便只剩下张秀芝一个人了,张秀芝走进房间关上门,慈母般温柔地喊了一声:“小棠!” 第2章三个条件 黎小棠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眸光疏离地看着张秀芝。 张秀芝心下一惊,随后又故作自责地说:“小棠,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 小棠一双黑黝黝的眸子带着一点嘲讽的意味盯着张秀芝看。 张秀芝心虚地不敢与小棠对视,但她不得不继续相劝,毕竟事关黎氏集团的前途。 昨天傅家过来谈联姻的事情,傅老可是亲口说的愿意拿出十亿的合作项目来作为聘礼的。所以,说什么她也要劝黎小棠嫁过去。 只要让黎小棠嫁过去,他们就有把握拿到十个亿的项目。 她说道:“小棠,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你是女孩子,妈妈从小就教你女孩子的清白比什么都重要。现在你与傅三少之间发生了这种事情,你嫁给他是最好的选择。” 小棠不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张秀芝。 张秀芝心下又是一跳,她硬着头皮继续劝:“小棠,我之前就找人打听过了,傅三少没有任何不良嗜好,他长得帅气气质也好,商业能力更是一等一的,他是一个很好的男人,嫁给他以后你一定会过得很幸福的。” 黎小棠嘲讽一笑:“既然他那么好,您怎么不让二姐嫁给他?” 昨天在餐桌上,两家可是谈好的让二姐黎恩雪嫁过去,因为傅三少指定要娶的人就是黎恩雪。 张秀芝有种被洞穿的心虚感,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小棠,你知道的,原本我们确实是打算让恩雪嫁过去的,恩雪也是很看好傅三少的。可是昨晚你和傅三少之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小棠,你告诉妈,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是头晕回房睡觉了吗?怎么会在你二姐的房间?” 黎小棠心里冷笑,怎么会在二姐的房间,这是打算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她身上,倒打一耙说她勾引了傅三少吗? 让她好笑的是,她还真的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是啊,她怎么会在二姐的房间里呢?她说她被人下药,有什么证据?昨晚大家可都吃的同一桌菜。 眸光微闪了一下,小棠问:“二姐昨晚去哪了啊?” 若非成心算计,又怎会一整晚不回房间?等到今天早上再来抓现行。 张秀芝眸光又是心虚地一闪,随后镇定地说:“你二姐啊,昨晚我劝了她一夜。” 她当然要为女儿找一个整晚不回房的理由。 “是劝她嫁给傅三少么?”小棠问。 “是啊!”张秀芝笑得有点干巴巴的。 “您不是说二姐很看好傅三少么?怎么会需要劝一夜?”小棠唇角的嘲讽意味更浓。 张秀芝被噎,心里恨死黎小棠了,可是现在不敢得罪,那十个亿的项目还得靠她呢。 笑了笑,张秀芝说:“一开始她是不太愿意的。” “因为傅三少是私生子吗?”小棠淡声问。 “你……小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张秀芝有些气恼。 小棠一脸嘲讽地看着张秀芝。怎么,她们做都做了,还不许她说吗? 冷笑了两声,小棠说:“这样看的话,我与傅三少倒是挺般配的,私生子配私生女!” “你!”张秀芝震惊地看着小棠。 “我怎么知道自己是私生女的,对吗?”小棠笑着问。 张秀芝蹙眉,看着黎小棠。 小棠笑,笑里藏着一抹伤,脸上却是灿烂:“舅妈还记得十三岁那年二姐与我争裙子的事吗?二姐抢走我的裙子,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不过是没爹疼没妈爱的私生女。” 小棠改口叫张秀芝舅妈。 是的,黎国辉和张秀芝是她的舅舅舅妈,妈妈在她刚满月的时候就把她托付给了他们,想要给她一个正常的家。 她直到十三岁以后才知道他们不是她的爸妈。 突然觉得鼻子好酸啊,心头也揪痛得厉害!她不是没妈妈爱,而是她的妈妈在她一个多月的时候就车祸去世了,再也不能爱她了啊! 这些东西,都是她偷听来的。她记得她偷听到这个真相的时候,独自躲在花坛后面整整哭了一个下午。 妈妈在她出生以后把所有的积蓄都给了舅舅舅妈,助他们把黎氏商贸公司发展成为黎氏集团,只求他们善待她,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可是他们呢? 一切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只有大姐二姐有,她所有的一切都只能捡她们不要的。 原本,尽管他们对她不太好,但她仍然感激他们的养育之恩。 可是从昨晚开始,所有的感激都变成了一把刀,斩断亲情的刀。 张秀芝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拧着眉头想着要怎么劝才能让黎小棠嫁过去。 小棠抬眸看着张秀芝,淡声说:“我嫁过去可以,三个条件!” 听到小棠愿意嫁只是想谈条件,张秀芝心中一喜,她拉着小棠的手,轻抚着她的手背,温柔道:“有什么条件你只管说,舅妈也是妈,你放心,只要舅妈能做到的,都会满足你。” 小棠抽回手:“我要位于清水湾的别墅。” 张秀芝脸色一变,心里怄死了。清水湾的别墅是他们准备给恩雪的嫁妆,价值差不多八百万。 “舅妈不同意?”小棠似笑非笑地看着张秀芝。 张秀芝一咬牙:“同意,同意的。” “第二个条件,您请二姐把从我这里拿走的那条项链还给我。”那是妈妈留给她唯一的遗物,被二姐拿走很多年了,她之前讨要过,二姐说丢了。舅妈说不就一条破项链,二姐还能吃了她的不成? “这个没有问题。”张秀芝一口同意。只是一条破项链,她们才不稀罕。 小棠再说:“第三个条件,告诉我,昨晚对我下药的到底是你还是二姐?” 张秀芝脸色陡然一变:“下药?小棠,你在胡说什么?” 这件事情,绝不能说! “三个条件任何一个条件不满足,我都不会嫁!”小棠的态度很坚决。 她瞟一张张秀芝,声音疏离而淡漠:“舅妈,请出去吧,我穿好衣服会亲自下去告诉傅三少,我有自己喜欢的人,我不会嫁给他!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种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 张秀芝感受到了黎小棠语气里浓浓的威胁,她嚅动了一下嘴唇,欲言又止,甚是为难。 她要是说了,不就是承认她们下药了吗? 可是不说,黎小棠这个贱人就不同意嫁。那他们十个亿的项目不是泡汤了? “小棠,这件事情我看一定是个误会,怎么可能下药呢?”张秀芝权衡之后决定抵死不认。 小棠疏离的语气:“舅妈出去吧,我还得下去亲自告诉傅三少一声,免得让人久等。” 张秀芝心里怄死了,她堆着笑说:“小棠,这一定是个误会,你说,家里怎么可能会有人做这样的事情呢?” “这件事情不弄清楚,我不会不明不白地把自己嫁掉!舅妈出去吧!” 被窝里突然有电话铃声响起,小棠立即从被窝里摸出电话。 她看着张秀芝,笑说:“是傅三少的电话,我就在电话里跟他说清楚不嫁好了,免得当面尴尬。” 张秀芝一急,立即阻止:“别,我说!” 第3章私生子配私生女 小棠淡漠地看着张秀芝,等着她说。 张秀芝咬牙说:“小棠,对不起,是舅妈一时鬼迷心窍,你二姐有喜欢的人,不想嫁给傅三少,舅妈不得已才做了这样的事情。” 小棠在心里冷笑:好一个不想嫁,好一个不得已啊! 她一直知道他们不喜欢她,但她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会做出这样龌龊的事情来。 既不想把黎恩雪嫁到傅家去,又想要傅家的十亿项目,所以就对她下手。 尽管她不是他们亲生的,可是她喊了他们二十年的爸妈,她是他们的亲外甥女,也是有血缘亲情的啊! 再有,妈妈当初托付的时候,把所有的积蓄都给了他们,他们才有了今日的黎氏集团。 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以往大姐二姐要与她争什么,看上她的什么,她从来都让给她们。真的是因为她是个包子吗? 不是的!她只是重感情,只是发自内心地把他们当成自己至亲的人,所以才会处处谦让。因为在她眼里,他们是她在这个世界上,仅有的亲人了啊! 她理解他们的厚此薄彼,所以他们给大姐二姐买两千一件的衣服,给她大姐二姐穿剩下不要的衣服,她从来没有抱怨。 可是他们为了项目,给她下药。哈哈! 张秀芝眸光闪烁不定,她说道:“小棠,舅妈对不起你,事已至此,道歉也于事无补了,还请你……” “不,道歉可以补的,只要有诚意!”小棠淡漠地说。 张秀芝不解地看着小棠。 小棠勾着唇角笑:“补偿我一亿现金!” 张秀芝听着小棠的狮子大开口,她气得差点头顶冒烟,可是,现在她受制于人,不敢发飙。 她强压下火气,笑着说:“小棠,你不能出尔反尔,刚才你说只要答应你三个条件你就嫁的。” “我现在反悔了!”小棠一脸无赖地说。 跟他们还要讲信用吗?不,跟他们这种人打交道,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不要脸对不要脸。用不要脸气死他们! 张秀芝恨死黎小棠了,却还是耐着性子解释说:“小棠,你自幼在黎家长大,你也清楚家里的情况,虽然黎氏算是个集团,但流动资金一向不多。” “那就六千万好了!”小棠无比慷慨地说。 “六千万也拿不出来的。”张秀芝一脸为难。 “舅妈,我看还是二姐嫁过去吧,我相信二姐出嫁的话,黎家怎么都会凑个几亿嫁妆的吧?”小棠说顿了一下,话锋一转,“哦,对了,您刚才说二姐有喜欢的人,不想嫁给傅三少。那也没关系,与傅家说清楚就好了,我相信傅家不会勉强的。不过那十亿的项目,我想傅家应该会找更好的商业伙伴合作。” 张秀芝又是一噎,仿佛吞了一只苍蝇。 “我给傅三少打电话。”小棠说着就要拨号。 张秀芝明知道黎小棠在威胁她,可是她没有别的办法,她咬牙应下:“六千万就六千万。” “那就谢谢舅妈了!”小梨疏离一笑,“舅妈出去准备吧,我去找傅三少。领证之前我们会先找个咖啡厅,喝喝咖啡聊聊天彼此了解了解,培养培养感情。希望在我们走进民政局之前能够收到舅妈的六千万、我的项链和别墅赠予合同,要不然,我可能会随时反悔。毕竟……我对傅三少没有感情。舅妈知道的,我喜欢的人是陆杰啊!” 赤果果的威胁,张秀芝气得要死。 却不得不堆笑说:“小棠,你放心,舅妈一定会言而有信。” 说完她便离开了。 小棠微垂着眼睑看着手机,手机之前在被窝里,刚才张秀芝说第一句话开始,她就录音了。 张秀芝未必会心甘情愿给她别墅和钱,到时候也许会用得上录音。当然,用不上更好。 黎家不顾念亲情牺牲她来换取十个亿的项目,她总不能什么也不拿走。 六千万加拿走黎恩雪的一栋别墅,就当是一个了断。 从此以后,她与黎家,桥归桥路归路! 她迅速穿好衣服以后下楼,在门口不远处的梧桐树下看到傅廷修。 傅廷修穿着西装,身形笔挺而颀长,周身透着尊贵又疏离的气息,风一吹,淡紫色的梧桐花落在他的肩头,滚到地上,带着落寞。 小棠走到他的身侧,才发现他好高,她有168cm,他竟然还比她高半个头,他有一米九吧? “想好了吗?”傅廷修淡声问。 “走吧。”小棠说。 傅廷修看着小棠,确认一遍:“领证?” “嗯。”小棠应声。 “有两件事情我想有必要先告诉黎三小姐。” “嗯?” “我是傅家的私生子,所以算不上傅家的少爷。”傅廷修淡漠地说,仿佛说着别人的事。 小棠唇角自嘲一勾:“正巧,我是私生女!” 傅廷修瞟了小棠一眼,略显惊讶。 小棠微微一笑,释然的样子:“就是你听到的那样!” 其实她仍然心痛。尽管这些年他们对她不太好,但她仍然贪恋这仅有的亲情,因为她用了心用了情。 这世上,唯亲人伤害你时,用的是杀人不见血的刀,刀刀致命! 傅廷修点点头,又说:“我心里有喜欢的人,不过婚后我会努力对你好。” 小棠耸耸肩,毫不在意:“好巧,我也有喜欢的人,婚后我也会努力对你好。” 听黎小棠说她有喜欢的人,傅廷修说:“要是你喜欢的人不介意这件事情的话……” 小棠打断:“我们已经分手了!” 几天前,她二十岁生日。她谈了两年的男朋友陆杰,在得知她不是真正的黎家千金,只是黎家的外甥女,有可能以后一分钱的财产都分不到以后,果断与她分手了。还斥责她欺骗了他的感情。 傅廷修淡声:“走吧!” “去民政局之前,我们先去喝杯咖啡吧?”小棠提议。 她得等张秀芝把钱打到她的帐户再领证。 傅廷修没有拒绝。确实,两个素昧平生的人突然领证,婚后的有些东西有必要在婚前说清楚。 第4章我会尊重你 咖啡厅里。 傅廷修问小棠:“对婚后的生活,你有什么要求?” 小棠想了一下,说:“我希望婚后我们的生活还能像婚前一样,彼此尊重,给予空间和自由,经济上aa制。” 傅廷修前面两点:“彼此尊重和给予空间及自由,这也是我想要的婚姻方式。aa制我不同意,身为男人,给妻子一份生活保障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说着,他拿出钱夹,从钱夹里取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小棠:“卡里有三百多万,你先拿着,有什么想买的尽管买,我会及时往卡里打钱。虽然我只是个私生子,但我想,给妻子一份富足的生活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小棠摇头,把傅廷修拿卡的手推回去:“不用,我们还是aa吧。这样我心理上没有压力。” 傅廷修问:“妻子花丈夫的钱,会有什么压力?” 小棠笑说:“我们毕竟没有感情基础,我希望我的灵魂是没有被禁锢的,是真正自由的。” 傅廷修皱了皱眉,花他的钱灵魂就被禁锢了? 小棠浅浅一笑:“花自己的钱,才会觉得自己仍然是独立又自由的。同时,我也希望在有些事情上,你不要勉强我。” “比如呢?”傅廷修看向小棠。 小棠也不退缩,直言道:“比如男女之间的事。” “夫妻之间那种事情很正常!”傅廷修声音依然很淡。 小棠说:“所以,我们aa便不相欠。哪怕是那种事情,也请尊重我的意愿!” 傅廷修盯着小棠看。 小棠突然脸红,随之眉头也皱了起来,正想着据理力争。 傅廷修说:“我会尊重你!” 小棠感激地看傅廷修一眼,点了点头,微松一口气。 另一边,张秀芝把傅国辉叫进了书房,她反锁书房的门,一副咬牙切齿的神情,语气十分气愤:“我们真的是养了一只白眼狼,辛辛苦苦把她养到二十岁,供她吃穿,供她读书,现在就这样回报我们……” 黎国辉打断:“怎么了?你们聊了些什么?” 张秀芝更恨了:“她要六千万,还要清水湾的别墅。” 黎国辉眉头也拧起来:“她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不给这个钱和别墅,她就不嫁。”张秀芝黑着脸说。 黎国辉皱眉:“你就没有哄哄她?” 张秀芝两条眉毛恨不得皱成一个结,她嗤声:“怎么哄?她一直把我们当成傻子,她早就知道她是黎玖的女儿,我们只是她的舅舅舅妈了。” 黎国辉脸色一沉:“什么时候的事?” 张秀芝冷笑:“十三四岁的时候。” 黎国辉沉着脸:“你没和她说黎氏有困难,根本拿不出六千万?” 张秀芝更气了:“我能不说吗?你都不知道她有多牙尖嘴厉,她反问我要是嫁过去的是恩雪,我们难道不准备几个亿的嫁妆?国辉,这件事情不能拖,赶紧把东西给她,让她和傅廷修先领证,免得夜长梦多,把项目弄黄了。” 黎国辉拧眉:“六千万太多了。” “她还想要一个亿呢。” “我给她打电话。” 张秀芝嗤声:“有屁用,你都不知道她看我的眼神有多恨。” “恨?” “家里就这么几个人,她会猜不到是谁下的药吗?” 黎国辉原本要拨电话的,想了一下,他叹了一声:“六千万便六千万吧。” 下药这种事情上不得台面,要是黎小棠把这件事情捅出来,傅家那边指不定不耻他们的做法,直接就拒婚了。 见黎国辉同意,张秀芝立即催促:“那就快点,我去找恩雪把别墅转给她。” 出了书房,张秀芝眸光阴冷,呵,等到拿到了项目,那六千万和别墅,她要黎小棠怎么吃进去的就怎么吐出来。 张秀芝在大女儿的房间里找到了黎恩雪,把她拉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以后说了黎小棠要别墅的事。 黎恩雪震惊得眼睛瞪得老大,随后气愤难挡,声音尖锐:“什么?这个贱人,她竟然敢打我嫁妆的主意。我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绝对不同意!怎么可能给她?那是我的东西,她算哪根葱?” 张秀芝劝:“恩雪,黎小棠是铁了心要拿走那栋别墅,不给她不会嫁给傅三少的。你知道,傅三少昨天过来谈联姻,他真正想要娶的人是你。” 黎恩雪愤怒:“他不过是个私生子,他有什么资格娶我?黎小棠这个贱人竟然敢趁火打劫。妈,我不同意,让她去死好了。反正她清白都没了,爱嫁不嫁。我是不会嫁给傅三少的,别墅我也不会给,那是我的东西。” “恩雪,你要顾全大局,只要黎小棠嫁过去,傅家十个亿的投资项目我们就有把握拿到手。到时候别说一栋别墅,就是给你买两栋三栋别墅都没有问题。你冷静一点,我们不要因小失大。”张秀芝劝道。 “但我咽不下这口气,黎小棠凭什么?她不过是姑姑的私生女,她从小吃黎家的,穿黎家的,用黎家的,现在还要坑黎家,她还是人吗?”黎恩雪气得骂骂咧咧,“早知道当初就应该在她小的时候把她轰出去,让她死在外面。” 门口响起黎雨晴戏谑的声音:“要是当初让她死在外面,现在谁替你嫁啊?” 黎恩雪皱了皱眉一把拉开门。 黎雨晴一袭白裙款款地走进来,笑说:“你啊,还是这么冲动的性子,你声音那么大,是生怕没人听见?” “姐,我不甘心!黎小棠那个贱人竟然想要我浅水湾的别墅。”黎恩雪咬牙切齿地说。 黎雨晴温婉地笑说:“有什么不甘心的?区区一栋别墅,换人替你嫁,我们黎家还能拿到十个亿的项目,到时候想买几栋别墅不行?这个买卖,怎么算都是我们划算。” 张秀芝立即附和:“对,雨晴说得对,恩雪,听话,我们还能害你?” “我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让这个私生女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黎恩雪只要想想黎小棠这个贱人要拿走她的别墅,她心里就憋气。 黎雨晴笑着分析:“你咽不下这口气,黎小棠还更咽不下这口气呢。她失去了清白,嫁给毫不相识的人,却让我们黎家得到十个亿的项目,你好好想想,谁更吃亏?” 第5章不办婚礼 黎恩雪想了想,突然就笑了:“这么说来,我心理突然就平衡了。” 黎雨晴微微一笑:“妈刚才说的是对的,不要意气用事,不要因小失大。清水湾的那栋别墅不过价值八百万,拿到十个亿的项目,不知道可以买多少栋别墅。何况,我们黎氏还可以借此机会继续发展,做大做强,到时候的收获就不止是十亿项目这么简单了。” 黎恩雪一脸笑容:“这样的话,那我同意!” 张秀芝当即拟了别墅赠予合同让黎恩雪签字,之后让黎恩雪把那条项链拿出来,她亲自带着项链和合同赶往民政局。 喝咖啡的时候,小棠短信不停地响着,陆续有钱进入她的帐户,不一会儿,她看了一眼余额,正是六千万。 再收到一条短信,是张秀芝发过来的,告诉她项链和房屋赠予合同已经弄好了,她现在亲自送到民政局去。 怕小棠不信,张秀芝还给小棠发了几张图片,赠予合同有黎恩雪的亲笔签字,那条项链,也完好无损。 “还真是迫不及待!”小棠低声嘲讽。 “怎么了?”傅廷修问。 小棠微笑摇头:“没什么!” “现在去领证吗?”傅廷修问。 小棠点点头。 车子开往民政局,刚刚停稳。小棠便看到张秀芝手里拿着一个档案袋,站在民政局门口翘首以盼。 小棠唇角勾起冷笑,真是好心急啊! 见到小棠,张秀芝立即迎了上来,将手里的档案袋塞到小棠手里,一脸慈爱的笑容:“小棠,你把户口本落下了,在里面!” 然后又冲着小棠眨眼,无声地告诉她她要的东西都在里面了。 “谢谢!”小棠笑了笑,捏了捏档案袋,捏到里面有项链,她对傅廷修说:“我们进去吧。” 档案袋里的东西,她最在意的只是这条项链,这是妈妈留给她的唯一的遗物。 她曾多次向二姐黎恩雪讨要,黎恩雪都说丢失了,可是偶尔她又会见到黎恩雪戴。她知道,黎恩雪喜欢的不是这条项链,黎恩雪只是喜欢抢她东西的那种快感罢了。 看到她在意,看到她心急,黎恩雪就高兴,所以一直不愿意把项链还给她。 现在,终于物归原主了。小棠隔着档案袋捏着项链,仿佛捏着妈妈对她的爱与祝福! 一系列的流程,填资料、拍照、登记。 很快便领到了证。 看到手里的红本本,小棠抬头望天:“突然已婚了!” 傅廷修将证放好,看一眼小棠,交代:“今天起就和我一起住在傅宅。在傅家,你只需要跟我一样尊重爷爷便好,其他人不必打招呼。” 小棠也不多问,点了点头。 傅廷修满意小棠的反应,又说:“要是有人刁难你,告诉我!” 小棠又点了点头,她想她也不会给什么人刁难她的机会,她现在还是学生,大部分时间都会呆在学校里。 “有行李需要取吗?”傅廷修问小棠。 小棠摇了摇头,之后又点了点头。虽然行李少,还是收一下,电脑和换洗的衣服还在黎家。 她突然发现,自己在黎家生活了二十年,可是拥有的东西,真的少得可怜。 “我陪你去取!”傅廷修说完走向停车场。 小棠立即跟了上去。 车上,傅廷修问小棠:“对婚礼和蜜月有什么想法或要求?” 小棠摇头:“没有。” “你理想中的婚礼是什么样子的?”傅廷修又问。 小棠摇头:“我没有想过。” 其实她想过的,她理想中的婚礼,是穿着洁白的婚纱,携手心爱的男人,在一座美丽的岛屿上,在亲人朋友的见证下,许下最美好的誓言: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可是,她没有亲人了。她爱的那个男人,也已经离她远去! 傅廷修见小棠没什么想法,他提议:“旅行结婚吧?” 除了爷爷,他在江城没有一个亲人,他不想办传统的婚礼。 小棠点头。简简单单的,挺好。也避免了没有亲人送祝福的尴尬。 傅廷修又问:“喜欢哪个国家?” “丹麦!”小棠说。 过了童话的年纪,仍然向往童话的世界。 车子一路开往黎家,小棠收拾行李只用了五分钟的时间。 看到小棠背着一只简单的黑色背包出来,傅廷修稍愣了一下,她的行李竟如此简单?果然是私生女。他想到自己私生子的身份,自嘲一笑。对小棠莫名多了一丝怜惜。 见小棠向车子走来,他推开车门替小棠接过背包。 傅廷修带着小棠回傅宅,把小棠领进他的房间。 小棠看到卧室的情况就紧张了:“只有一张床?” 傅廷修打消她的顾虑:“我会睡书房!” 小棠就放心地笑了:“好。” 傅廷修看到小棠眉梢的笑意,他稍愣了一下。她笑起来的样子挺好的。 有佣人来请他们下去吃午餐。 傅廷修便带着小棠去一楼的餐厅。 走进餐厅,小棠看到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她的舅舅舅妈和两个表姐都在席上坐着了。 看到她,舅妈热情地打招呼:“小棠,来来来,快过来坐。今天是你和廷修领证结婚的日子,妈妈真替你高兴。” 在外人面前,张秀芝仍然以妈妈自称。 小棠在她身侧坐了下来。 张秀芝立即拉过小棠的手,一脸慈爱的神色:“结婚了,以后要学着做一个贤惠的好妻子,做好廷修的贤内助,做好傅家的好媳妇。” 黎恩雪也是一脸喜色:“小妹,真羡慕你啊!这么快就结婚了,还是嫁给傅三少这么一表人才的男人,你可真是人生赢家。” 傅廷修稍抬起眼皮来看向黎恩雪,羡慕?一表人才?他分明在她眼里看到幸灾乐祸。 黎恩雪见傅廷修看过来,立即移开眼,不敢与傅廷修对视。 佣人很快开始上菜,傅黎两家人在桌上边吃饭边谈婚礼的事。 傅老很尊重黎家人的意见,说道:“国辉,你们对小棠和廷修的婚礼有什么要求只管提。” 黎国辉眸子里闪过狐狸般的光芒,他组织着语言想着要如何开口。 张秀芝笑嘻嘻地说:“傅老客气了,傅老愿意拿出十个亿的项目来提携黎氏,我们感激不尽。小棠和廷修现在结婚了,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办婚礼只要让两家人热热闹闹的就好,我们没什么别的要求的。” 小棠唇角勾起嘲讽,吃相真难看啊,急急地提十个亿项目的事,这是生怕傅家不给吗? 第6章羞辱 傅老心领神会,慈祥地笑着点头:“项目的事情我已经安排下去了,明天会有人找国辉签约。对于廷修和小棠的婚礼,大家有什么想法?” “我们不办婚礼!”傅廷修突然说。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傅廷修。 傅老眉头一皱:“胡闹!怎么能不办婚礼?” 他觉得孙儿是因为娶的是黎三小姐不是黎二小姐所以意气用事。 傅廷修说:“我们旅行结婚!” “不行!”傅老沉声。 傅廷修说:“爷爷,结婚是我自己的事情。” 傅霖突然一掌拍在桌上,声色俱厉:“这件事情由不得你!” 从十五年前傅廷修被老爷子领回来他就一直看傅廷修不顺眼,因为他是那个时候才知道自己在外面有个私生子。慕清歌真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自己不露面,竟然把儿子扔到傅家来养。 当年每次事后他都让慕清歌吃药,她竟然未经他允许有了他的种还生了下来。这于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傅霖突如其来的脾气,把大家吓了一跳。 傅廷修却神色淡定,他声音冷淡疏离:“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傅廷修,你最好清楚自己的身份。”傅霖脸色铁青。 傅廷修淡漠:“我一直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这里是傅家,办不办婚礼,你没有资格决定!”傅霖黑着脸说。 傅廷修声音依然冷淡:“还是那句话,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除非你不是傅家人!” “别以为我想做傅家人!” 餐桌上,剑拔弩张。 傅老脸色一沉:“吵什么?等我死了你们再吵。” 傅霖的妻子张美娜伸手拉了拉傅霖的袖子,压低声音劝他:“注意点影响,亲家还在呢。” 傅霖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咳咳!”傅大少傅墨擎轻咳了两声,立即转移话题,“爸,爷爷,黎叔叔,趁着大家都在,我有件事情要宣布!” 所有人都看向傅墨擎。 黎雨晴看着傅墨擎微微一笑,只有她知道傅墨擎要宣布的是什么事。 傅墨擎说:“我与雨晴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彼此心仪。原本也是打算近期结婚的,现在三弟与黎三小姐结婚了,我们想干脆双喜临门,把婚期定了。” 闻声,黎国辉和张秀芝脸上皆是喜色。天哪,他们终于得偿所愿了。他们这两年一直让两个女儿来傅家走动,就是希望两个女儿能够得到傅大少的青睐啊!没想到真成了,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啊! 傅大少是什么人?傅家未来的继承人啊! 黎国辉和张秀芝都高兴了。 黎恩雪心里酸酸的,她一直想要嫁给傅大少,没想到最后他还是选了姐姐。真是不甘心! 她突然想到什么,眉头就皱了起来,恨恨地瞪了黎小棠一眼。 现在姐姐要嫁到傅家来了,那十个亿的项目根本就不需要黎小棠,可是黎小棠这个贱人不仅拿走了她的别墅还拿走了黎家六千万。只要想想,她就觉得心里怄得慌。 傅老听到墨擎要娶黎大小姐,他连声说好。高兴道:“这确实是双喜临门的好事。” 这两年,傅黎两家有所走动,黎大小姐黎二小姐偶尔到傅家来,他对黎大小姐的印象是极好的。既知书达礼又温文尔雅,长得也漂亮,气质清纯脱俗,听说还在法国留学了两年,修的又是国际金融专业,实在是不错。 好了好了,他操心的孙儿的婚事,都解决了。 他一脸喜色道:“这样吧,你们的婚礼我都交给专业的婚庆公司来做方案,到时候你们亲自挑。” 傅廷修坚持:“爷爷,不用考虑我们,我们旅游结婚。” 傅老眉头拧起来。 傅墨擎笑着说:“爷爷,我和雨晴的婚礼请爷爷全权做主。” 傅老点了点头,看了廷修一眼,无奈地低叹了一声。他是知道的,纵使过了十五年,廷修在傅家仍然没有找到归宿感。他除了心疼孙儿,别的真的无能为力。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他朝小棠看了一眼,只希望这不是一桩孽缘。 傅墨擎当着所有人的面,笑着对黎雨晴说:“雨晴,你哪天有时间我们先领证。” “好。”黎雨晴甜蜜地应。 傅墨擎又说:“领证之前我们先挑婚戒,订首饰。婚纱也抽时间先挑好款式,定制婚纱制作过程比较慢,都要提前准备。” “好。”黎雨晴笑得更甜美了。 傅墨擎看傅廷修一眼,又说:“我名下有七栋别墅,你到时候看看你喜欢哪栋我先过户到你名下。” “谢谢!”黎雨晴客气地笑说。 黎墨擎微微一笑:“不必与我客气,这次我们的婚礼,我个人会拿出五个亿!” 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了,他的婚礼不仅豪气而且不花傅家的钱。 黎恩雪听了眼珠子都快掉下去了,她真是羡慕死姐姐了,她也长得很漂亮好吗?她还比姐姐年轻两岁啊,为什么傅大少选姐姐不选她?啊啊啊,真是气死她了。 傅墨擎再看了傅廷修一眼,对爷爷说道:“爷爷,三弟要旅游结婚,旅游资金还是由傅家来出吧。” 他摆明了就是要羞辱傅廷修。 傅廷修淡声:“不必!” 傅老心头又是一紧,爷孙十五年的相处,廷修在傅家的日子有多委屈他又怎会不知? 傅墨擎笑着说:“三弟,听哥一句劝,婚姻一辈子只有一次,不要委屈了黎三小姐才好。” “这是我自己的事,不劳大哥费心。”傅廷修淡漠地说。 傅墨擎也不恼,笑着说:“三弟,你不能因为黎三小姐是私生女就不重视。每个女人都向往一场浪漫的婚礼,你这样做黎三小姐以后会觉得遗憾的。” 听闻黎三小姐是私生女,所有人都震惊。 黎小棠也稍愣了一下,不过她很快便淡定了。这必然是黎雨晴告诉傅大少的。 在黎家,黎恩雪是会叫的狗,黎雨晴才是真正咬人的狗。 黎雨晴笑着说:“三妹,你劝劝廷修,和我们一起举办婚礼吧,双喜临门的好事,一定会成为江城上流社会的一段佳话。” 第7章你是卡卡投资的老板? 黎小棠淡淡道:“不必,我们更喜欢旅行结婚,去自己想去的地方看自己想看的风景!” 黎雨晴笑着点头,十分尊重的语气说:“也好的,经费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 黎小棠淡声打断:“经费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有钱山珍海味,无钱穷游世界。车有车路,马有马路。不管走哪条路,我们开心就好!” 傅老因为小棠的话,不由多看她一眼。他突然欣赏这个淡泊的姑娘,心里也升腾起希望,希望这个姑娘能够让他最疼爱的孙子未来过得温暖。 傅廷修也满意小棠的回答,他起身说:“我吃好了,小棠,我们稍后就出发。” 小棠也起身:“我也吃好了。” 傅廷修牵过小棠的手,对着爷爷鞠了一躬。 傅廷修说:“爷爷,这么多年,我让您操心了。现在我终于成家,请爷爷放心,以后我会撑起自己的小家!” 傅老突然鼻子一酸,心疼得胸口发紧。 他眼里泛着泪花,颤声说:“好,好好的。” 如此,也便不枉当年清歌的托付了。 小棠也对着爷爷鞠了一躬,她说:“爷爷放心,我和廷修会好好的。” “好,好!”傅老更感动了。 傅廷修牵着小棠离开。 院子里的桐梧树下,傅廷修驻足,他问:“会羡慕吗?” “羡慕什么?”小棠不解。 “羡慕傅墨擎给黎大小姐的一切!” 小棠笑着摇头:“我不羡慕。” 物质生活于她来说只是浮云,从小到大,她渴望的是亲情,是爱! 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爸爸,却也知道爸爸是不要她和妈妈的。爱她的妈妈在她一个多月的时候车祸去世。 父爱和母爱,她都是缺失的。缺失的东西,才会拼命地渴望! 在舅舅舅妈家里生活的前十三年,虽然他们厚此薄彼,但她什么也不知道,她是幸福的! 十三岁以后,她知道了真相,她痛苦过。可她仍然为了那仅存的温暖和亲情,赖在黎家不走。 直到发生昨天这样的事情,她才下定决心离开。 她受到的所有伤害,都来自于情。没有人知道感情在她的世界里是怎样重要的存在? 物质,在她眼里真的不算什么。在学校里生活,一百块她一个星期都花不完。因为她除了吃饭以外几乎不干别的。她大部分的时间都窝在宿舍里操盘和做程序。 再挪出一点别的时间来,她都是泡图书馆,查找专业书籍。她根本没有时间花钱,做程序和读书就可以让她过得足够充实。 “晚上住酒店,明天我们去丹麦,在这里等我,我去收拾行李!”傅廷修说。 “我也有行李。”小棠要一起上楼。 “我帮你拿下来!” 小棠点了点头。 傅廷修一离开,黎恩雪就从一堵墙后面窜了出来,她一脸冷沉,下巴挑着,嚣张地走近黎小棠。 她咄咄逼人的语气:“黎小棠,刚才傅大少的话你听到了吗?姐姐要嫁到傅家来了。” “所以呢?”小棠挑眉。 “所以项目傅家是一定会给黎家的,根本就不需要你。既然你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你立即把我的别墅和六千万还给我。” 小棠淡漠地看着黎恩雪,一句话都懒得再和她说。一旦她斩断这份亲情,她就再也不会包子。 傅廷修收好证件,简单地收拾了行李,又把小棠的背包拿好便下了楼。 一下楼,便看到梧桐树下两道身影背对着他。 风一吹,浅粉色的梧桐花落在小棠的肩头,轻轻地滑下,仿佛动态画卷。 黎恩雪正想继续逼黎小棠,猛地看到一道身影靠近,她眼角余光一瞟,看到是傅廷修,她眸光闪了闪,语气便变了,低声说:“小棠,我一直觉得黎家待你不薄的,这么多年,黎家对你不好吗?我对你不好吗?你想要什么我没有让着你吗?可是现在,你竟然拿走我的别墅还拿走黎家的六千万,你知道你这样做对我们的伤害有多大吗?这不是钱的事你知道吗?你伤害的是我们全家人的感情。” “我伤害你们?”黎小棠笑了,冷笑。 傅廷修皱了皱眉,走过来。 听到脚步声,黎小棠回头,看到傅廷修,她一下子明白黎恩雪为什么上一刻还咄咄逼人的语气,下一刻就变得婉转了,原来如此。 她看向黎恩雪,果见她眸子里闪过一抹挑衅又得意的光芒。 小棠淡漠地瞟黎恩雪一眼,平静地问傅廷修:“现在去酒店吗?” 傅廷修点了点头。 车上,小棠等着傅廷修问点什么,可是他全程都没有说话,她也就懒得主动解释了。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也好,信任也罢,都是需要时间来慢慢建立的。傅廷修喜欢黎恩雪,相信黎恩雪说的也正常不过,她无所谓。 傅廷修很君子地订了两间房,让小棠在酒店休息。把小棠送进房间,他终是忍不住问小棠:“你真的拿了黎二小姐的别墅,并拿了黎家六千万?” 小棠大方承认:“拿了!” “嗯。好好休息!”傅廷修说完便离开了。 小棠也不在意,洗了个澡以后拿出电脑来,趴到床上双手敲击着键盘。 电脑迅速被她切换成系统模式,只见她纤纤十指飞速地敲击着,屏幕上的代码一串一串地飞窜。 傅廷修打电话约了黎恩雪见面,黎恩雪原本是不见的。傅廷修说谈谈别墅和六千万的事,黎恩雪便来了。反正这件事情是真的,黎小棠确实拿走了她的别墅和黎家六千万。 见面以后,傅廷修将一张六千万的支票推到黎恩雪面前,淡淡道:“黎二小姐,这是六千万!” 黎恩雪一脸震惊:“这……” “你的别墅可否用现金替代?”傅廷修问。 黎恩雪蹙眉,眼珠子溜溜转动,她迅速思考着。 “那栋别墅一千万够吗?”傅廷修问。 “够的。”黎恩雪脱口而出。 傅廷修直接从兜里拿出支票,填了一千万的金额递给黎恩雪:“请收好!” 说完他便起身离开。 “等一下!”黎恩雪急着叫住傅廷修。 傅廷修转过头来,淡淡地看着黎恩雪。 黎恩雪看着支票上面的公司签章,她很惊讶:“你是卡卡投资的老板?” 第8章爷爷气进医院 “不是!”傅廷修淡声说。 “那你怎么会有卡卡投资公司的支票?”黎恩雪心跳如鼓,她在想,傅廷修到底是不是卡卡投资的老板? 卡卡投资,江城三年前突然崛起的新秀集团,市值逐年倍增,今年第一季度的财务报表一出来,就惊呆了江城所有的商人。 因为卡卡投资以七百亿的市值跻身江城上市公司的第二名。与第一名傅氏集团相比,市值只低了三十亿。 所有商人都预测,下一季度的财务报表出来,卡卡就能碾压傅氏。因为卡卡的发展势头太猛,市值增速太快了。 卡卡投资凭借着其敏锐的市场洞察力,抢占着巨额的新兴市场份额。发展速度无人能及。 要是傅廷修真的是卡卡投资的老板……黎恩雪只要想想,便心跳加速,她的心情实在是太复杂了。 如果傅廷修真的是卡卡投资的老板,那么,她就真的亏得太大了。 黎恩雪吞咽了一下口水,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她再问道:“你说你不是卡卡投资的老板,怎么会随身携带卡卡投资的支票啊?” 傅廷修淡声说:“我与卡卡有项目上的合作,结算了八千万的款项。因为我要将八千万分给供应商,为了方便,我请卡卡财务给我提供了卡卡投资的支票,由我这边逐张开出小额支票支付给供应商。” 黎恩雪蹙了蹙眉:“这样吗?” 想想也是,大家都知道傅家私生子傅廷修没什么能力的。 傅老爷子一直想要拉他一把让他去傅氏总公司担任重要职务,可是他自己太差劲,这么多年一直没什么长进,业务业务能力不行,管理管理能力不行,所以混了这么多年,还在傅氏分公司混着副总经理的职务。 据说直到现在年薪都只有五十万,也不知道现在的五十万能做什么? “是,黎二小姐还有别的事情吗?”傅廷修语气淡漠而疏离,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 “没有了。”黎恩雪看着七千万的支票,满意极了。 六千万回来了,别墅的钱也回来了,她甚至还赚了两百万,真是太好了。 傅廷修没有再看黎恩雪一眼,径直离去。 …… 傅家。 傅廷修夫妻和黎家的人一离开,傅家就炸开了锅。 炸锅只因为傅老与傅霖二人为给黎氏投资的事情僵持不下。 傅老的意思要一视同仁,既然廷修娶黎三小姐傅氏投资十个亿。墨擎娶黎大小姐也是同样的标准,也给黎氏投十亿,共计投资二十亿。 傅霖不干了,他嗤声鄙夷说黎三小姐不过是私生女,有什么资格与黎大小姐享受同等的待遇? 他提议黎大小姐这边的标准改为三十亿。 傅老很生气,傅霖又雪上加霜地说傅廷修也不过是个私生子,他从来都没有认可傅廷修是他的儿子。 当年都是慕清歌那个心机深沉的女人算计他,悄悄生下了傅廷修,才导致他如今没脸见人。上流社会的人动不动就嘲笑他好福气,三个儿子个个英俊帅气,尤其是三子傅廷修,气质出尘,比当红巨星还要耀眼。以为他听不出来他们在嘲笑他有私生子吗? 傅老气得全身发抖,他指着傅霖的鼻子骂他,要不是他自己不洁身自好,又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清歌有什么错?一个女人默默生下了孩子,独自把孩子养到十二岁。最青春最美好的年纪都在拉扯他的孩子,他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傅霖生气地说如今傅家家宅不宁都是慕清歌那个女人弄出来的。 要不是慕清歌心机深沉,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傅老气得一巴掌打在傅霖脸上,大骂傅霖自己不洁身自好还怨别人。 傅霖生气地说早在十五年前他就想把傅廷修轰出去,要是那时候他轰出去了,今天傅家就不会丢这样的脸。 有一个私生子已经够丢人了,现在还娶个私生女回来,是要让傅家以后彻底沦为笑柄吗? 以后一出门,别人就要笑话他,你的私生子娶了个私生女,还真是般配啊! 傅老气得指着傅霖的鼻子,你你你半天都喘不上气,后来眼皮一翻,就气晕过去了。 傅家顿时乱成了一团。 傅霖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和父亲较劲,匆匆将父亲送往医院。 与傅家相反,黎家可谓一片喜气洋洋。 黎国辉摩拳擦掌,一副要大干一场的神情:“好了好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雨晴你真是给爸爸争气,爸爸没有白疼你。领证的事情一定要快,免得夜长梦多。至于婚礼,慢慢张罗,务必办得热热闹闹的。这样不仅对傅氏有利,对黎家的帮助也很大。” 张秀芝附和:“对对对,你爸说得对,领证的事情一定要快。不管怎么样,先坐上傅氏长媳的位置才是最重要的。” 黎雨晴娇俏地笑:“你们啊,弄得我有多迫不及待多恨嫁似的。” 张秀芝就笑了,拉着黎雨晴的手,一脸得意:“我的女儿这么优秀,才不会迫不及待才不会恨嫁。迫不及待的是墨擎还差不多。”` 黎雨晴下巴微微一抬,娇俏道:“就是!是墨擎先追求我的。” 恰时,黎恩雪扬着手里两张共计七千万的支票冲了进来,挑着下巴一脸得意的神色活像一只花孔雀:“六千万和别墅的钱我都拿回来了,我是不是很厉害?快来夸我,快夸我!” 张秀芝眸光越发晶亮,一脸激动,“拿回来了?谁给的啊?” 她两只眼睛炯亮地盯着恩雪手里的支票,伸手就去抢:“雪儿,我看看,快给妈妈看看,支票不会是假的吧?” “你是怎么拿到支票的?”黎国辉和黎雨晴也齐声问。 他们太惊讶了! 黎恩雪下巴一挑:“当然是傅廷修给我的,不过也是我聪明才拿到的。我看到他来了,我故意向黎小棠示弱啊,我说黎小棠吃黎家的穿黎家的用黎家的,黎家养了她二十年,现在嫁人了还要坑黎家一把,也太没良心了。这些话傅廷修听到了,后来他就打电话给我让我去拿支票了。我也觉得意外呢,不过拿到了支票,真是惊喜!我的别墅回来了,咱们黎家的六千万也回来了。” 黎雨晴蹙眉:“就这么简单?” 黎恩雪一脸得意的笑容,下巴一挑:“不然呢?你还想要多复杂啊?” 张秀芝还是觉得这事听上去太不靠谱了,她强调要求:“雪儿,快把支票给妈妈看看。” “看看就看看!”黎恩雪一脸得意地把支票递给张秀芝。 张秀芝拿过支票,眉头一皱:“卡卡投资的支票,傅廷修怎么会有卡卡投资的支票?” 黎国辉与大女儿黎雨晴互看了一眼,双双皱眉,眸底滑过慎重。 黎国辉接过支票,翻来覆去细细地看,看完了以后又递给黎雨晴看,黎雨晴也是看得格外认真。她低喃:“傅廷修不会真的是卡卡投资的老板吧?” 第9章您有什么资格打他? 黎恩雪撇嘴说:“他不是卡卡的老板,他说这是卡卡投资结算给他的钱。我一开始看到支票也吓了一跳呢,想着如果他真是卡卡投资的负责人,那我不是亏大了?幸好他不是!” 黎国辉看向大女儿黎雨晴。 黎雨晴蹙着秀眉说:“我明天会找墨擎让他打听一下卡卡的情况,问问卡卡投资是不是正好与傅廷修掌管的分公司有合作?” 黎国辉点头:“这种事情还是打听清楚比较好。” “对对对,打听清楚。要是他真是卡卡投资的老板,我才不会把他让给黎小棠呢。”黎恩雪撅着嘴说。 黎国辉弹了弹支票:“还是先确认这支票能够取得出钱来。” “对对对,我们现在就去取钱。” “爸,拿回这些钱我可是大功臣,我要买包买漂亮的裙子。” “买买买!” “还有我那栋别墅也买回来。哼,用傅廷修的钱去买那栋别墅,黎小棠的脸色一定会特别好看!” …… 傅廷修得知爷爷住院的消息时,已经是第二天了,他正与黎小棠前往机场,准备去丹麦旅行。 爷爷是昨晚住院的,他今天才得到消息。并且,消息是家里一个老佣人悄悄打电话告诉他的。 他知道,是傅霖禁了口了,不让人告诉他。 十五年了,他们防贼一样地防他,生怕他跟他们抢夺财产。所以这么多年以来,每次爷爷提议让他从分公司调到总公司来,总是遭到他们集体反对。他也就成了别人嘴里的无能私生子了。 他们不知道,他一直呆在傅家,并不是为了留下来争夺什么财产,只是因为爷爷年纪越来越大了,陪一天便少一天了。 整个傅家,只有爷爷爱他。同样的,他也只把爷爷当成亲人。 另外,妈妈当年把他托付给爷爷的时候告诉他,只要他乖乖地跟爷爷生活在傅家。总有一天,她会来见他。 他一边陪着爷爷,一边等着妈妈,等着妈妈兑现她的诺言。 赶往医院,还在走廊上,便听到傅家几个人在争吵。 “阿霖,你真的不应该与爸置气,爸年纪大了,哪里受得了?”张美娜的声音。 傅霖语气很不好:“我当时还不是在气头上?一个私生子就够丢人的了,这又娶了一个私生女回来,以后我还怎么出去见人?” 他拍着自己的脸:“我这脸还要不要了?” “当初还不是你自己不洁身自好,要不然,哪有这样的事?”张美娜抱怨。 “你现在又来提这事,又来炒冷饭,有意思吗?” “你们别吵了,爷爷现在已经这样了,你们还吵什么?”傅墨擎的声音。 听到这样的争吵,傅廷修面色冷沉,他冲过去问:“爷爷怎么样了?” 傅霖看到傅廷修,他所有的怒火仿佛瞬间找到了发泄口,他伸手推搡傅廷修:“把你爷爷害死了,你高兴了?你满意了?把傅家搅得鸡犬不宁,你满意了?自从你来了傅家,傅家就没有安生过,你死赖在傅家到底要做什么?” “有爷爷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傅廷修冷漠以对。 “你还敢提你爷爷,你给我滚!”傅霖用力地推搡着傅廷修。 傅廷修神色冷然:“我是来看爷爷的!” “你眼里还有我吗?” “没有!” “你!”傅霖气愤地扬起巴掌就要打到傅廷修脸上。 小棠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眼疾手快拽住傅霖的手腕,她声音冷沉:“您有什么资格打他?” 未曾抚养,有什么资格动手? 傅廷修看到小棠拽紧傅霖的手,他心脏处突然收缩了一下。 他早已经过了需要人保护的年纪,但小棠那纤细的藕臂迸射出来的力量却让他心头颤动。 他长这么大,除了妈妈和爷爷,黎小棠是第二个站出来护他的人。 第一个,是黎恩雪。 那时的恩雪,只有五六岁,稚气未脱,她穿着一件白色的棉衣站在雪地里,对推搡他的傅墨擎说:“打架是不对的,不管有什么事,应该好好说。” 她一双眼睛亮得就像天上的星辰,美好得让他想要用一辈子去守护。 那一年,他十二岁,傅墨擎把他推到了雪地里,警告他不要肖想傅家的一切,私生子是没有人权的,不要妄想与他们平起平坐。 傅墨擎离开以后,黎恩雪伸着胖乎乎的小手拉他,关心地问他:“哥哥,你还好吗?别怕,我拉你起来!” 那时,他并不知道护他的那个小小的孩子是恩雪,只知道她脖子上戴着一条别致的项链。 项链是四叶草的形状,但是有一片叶瓣是缺了一半的。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寻找那条项链。他以为,这辈子他可能都找不到那个小女孩了。 然而缘份是很神奇的事。 一个月前,他偶然在商场见到黎恩雪与人逛街,她的脖子上,戴着的正是那条项链。缺了一半的叶瓣,触动他心底最深的温柔。 他立即让人打听黎恩雪。一打听,得知黎恩雪是黎家的二小姐,现在是单身。 他没有任何犹豫,请求爷爷为他主婚,他要娶黎二小姐黎恩雪。这是他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求爷爷帮他。 去黎家谈亲事的时候,一切顺利。他以为一切都会如他想像中的那样美好。 但是,终究事与愿违。 时间从未为任何人停留,岁月是个贼,早已经偷走了恩雪孩童时的纯真。长大以后的她,嫌弃他是私生子! 看着小棠还拽着傅霖的手与他对视,傅廷修伸手拉过小棠,牵着小棠越过傅霖去病房:“我们去看爷爷!” 他的声音没有之前那么刻板,带着一点温柔。 傅墨擎拦在病房门口,声音淡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爷爷刚做完手术,还没有醒,他需要休息!” “医生怎么说?什么时候能醒?”傅廷修问。 “我也想知道。”傅墨擎挑眉一笑,声音比较低,确保爷爷就算醒了都听不到。 他看傅廷修的眼神,带着一股鄙视和高高在上。 反正爷爷看不到,他当然不必收敛。 病房的门突然打开来,一个医生抱着病例本出来,稍严肃地说:“常规检查结束了,病人暂时还没有醒,家属可以进去看看,但注意不要大声喧哗!” 傅墨擎朝医生点了点头便进去病房,傅廷修牵着小棠跟进去,傅墨擎拦住,冷漠的声音强调一句:“是家属可以进去了!” 他眼神上上下下地扫着傅廷修,羞辱之意明显,那意思就是在告诉傅廷修,家属才有资格进去,他不是家属。 第10章私人名片 “让开!”傅廷修声音一沉。 傅墨擎挑眉冷笑:“傅廷修,你知道爷爷为什么会手术吗?是因为你!” 傅廷修看紧傅墨擎,双眉紧拧。 傅墨擎伸手指戳着傅廷修的胸口,语气不屑:“因为你这个私生子,因为爷爷想要给你同样多的投资款,大家争执不下,爷爷气的。 我与雨晴结婚,傅家给三十亿投资款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但是你凭什么得到三十亿?什么要一视同仁,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不可能一视同仁,因为你只是私生子。傅廷修,十亿你都不配!” “我们可以一分钱投资款都不要!”小棠忍不住开口。 傅墨擎笑了,笑得邪佞,笑得鄙夷:“一分钱投资款都不要?要立牌坊?早干什么去了?” 傅廷修将小棠拉至身后,脸色冷沉地看着傅墨擎:“有什么冲着我来,与小棠无关。十亿投资款我会支付,不会用傅家的钱。现在,请你让开!” “你的钱?你哪里来的钱?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傅家的,包括你的命!”傅霖语气不好。 他恨傅廷修,因为他恨慕清歌!他恨那个女人绝情绝义! 张美娜在一旁附和:“是啊,你从十二岁开始就吃傅家的穿傅家的用傅家的,你身上的哪一分钱不是傅家的?你竟然能拿出十亿,你爷爷对你可真好,他到底私底下给了你多少钱啊?” 小棠感觉到傅廷修的拳头已经攥得咯咯作响了,她立即伸手握住他的手,她看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无声地说了两个字:“爷爷!” 傅廷修心头紧了一下,拉着小棠转身就走。 是的,爷爷才是最重要的。爷爷现在还没有醒,他们在这里争吵没有任何意义。他来这里本来也只是想见爷爷而已。 爷爷的情况,主治医生会更清楚,他没有必要和这群人耗。 “傅廷修,做人还是要点脸,傅家永远不会是你的家!”傅霖冲着傅廷修的背影喊道。 傅廷修顿了一步,继续往前走。 小棠握着傅廷修的手,她故作轻松地低声说:“我有点饿了,我们一会儿去吃饭吧。” ‘好。”傅廷修应声。 他牵着小棠找到了爷爷的主治医生,问清楚了情况以后,给主治医生留了一张私人名片。 他客气地对主治医生说:“刘医生,麻烦您,要是我爷爷醒过来,请您给我打个电话。” 主治医生原本因为傅廷修是傅家三少爷还比较客气,现在看到名片上印着“卡卡投资总裁”,他眼珠子瞪得老大,更客气了,一连应:“好,好,您放心,您爷爷醒了,我一定第一时间给您打电话!” “谢谢!”傅廷修牵着小棠离开。 原本没想让人知道自己是卡卡投资的老板,无奈这个世界太现实,没有身份的人总是要被人低看一眼。 傅廷修离开没有多久,傅墨擎就接到黎雨晴的电话。得知傅老做手术,大家都赶了过来。 张秀芝和黎办辉戏做得很足,那担忧的神情,仿佛自己的亲爹住院了一般。又是问手术情况怎么样?又是问什么时候能醒?醒来以后都要注意一些什么?格外殷勤。 黎雨晴把傅墨擎拉到一旁,问他卡卡投资与傅氏集团有没有业务上的往来?尤其是与傅廷修所在的分公司,有没有业务往来? 傅墨擎想了想,告诉黎雨晴,傅氏与卡卡投资是有业务往来的,而且卡卡投资只与傅廷修所在的分公司有业务往来。爷爷一向都偏心,卡卡投资的项目都是好项目,爷爷把卡卡投资的项目全部给了傅廷修所在的分公司。 如此偏着傅廷修,还不就是为了让傅廷修多有一些业绩,好把傅廷修调到总公司来。 得知卡卡投资与傅廷修没有关系,黎雨晴就放心了。 她又把黎恩雪和张秀芝拉到了一旁,告诉她们,她问清楚了,卡卡投资与傅廷修一点关系都没有。是爷爷偏心傅廷修,想要拉他一把,所以把接过来的卡卡投资的项目都给了傅廷修所在的分公司。 黎恩雪顿时鄙夷了,嘲讽了,不屑了:“我就知道他不可能是卡卡的老板,他和黎小棠一样,都是见不得光的东西。一会儿我就给黎小棠那个贱人打打电话,我要把别墅买回来。我不仅要把别墅买回来,我还要告诉她,那钱都是她老公傅廷修给的,哈哈,到时候她的脸色一定会格外精彩!费了那么多心思才拿走的东西,不仅又回到了我手上,我还净赚了两百万,真是不要太爽!” 张秀芝眼睛贼亮地附和:“对,买回来,用她老公的钱买回来,让她知道,我们不仅什么损失都没有,还净赚了两百万。哼,跟我们斗,她还嫩着呢。” …… 傅廷修牵着小棠离开医院,他侧首问她:“想吃什么?” “我不挑食,你有想要吃的吗?”小棠问。 “我也不挑食!”傅廷修说。 小棠笑了笑,拿手机在网上找了医院附近的几个餐厅,提议道:“从这里往前走三百米,有一家咖啡厅,我们去那里吃饭吧?离得近,爷爷醒了的话我们可以立即赶过来。” “好!”傅廷修同意。 他伸手牵着小棠的手往前走,小棠轻轻地放开手,她低声说:“这里没有傅家的人在!” “嗯。”傅廷修应了一声,也不再去牵小棠的手。 两个人并肩往前走。 傅廷修先开口:“在黎家,他们对你好吗?” 黎小棠想了想,说:“我曾经,幸福过!” 在她什么也不知道的时候,尽管感受到他们的偏心,但她以为是自己的性格不讨喜,她从未怀疑过自己不是黎家的女儿。所以,那时候的她,是幸福的! 傅廷修见小棠不愿意多提,他也不再问。 两个人走进咖啡厅以后,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傅廷修把菜单递给小棠,小棠点了简餐以后询问傅廷修的意见:“我点的鸡腿饭,你呢?要一样吗?还是你再看看别的?” “一样就好!”傅廷修说。 小棠微微一笑,对服务员说:“两份鸡腿饭,谢谢!” 服务员才离开,小棠的电话便响了。 第11章不高兴?来咬我啊! 看到来电显示黎恩雪,小棠唇角的笑意不自禁地收敛,语气也变得淡漠:“什么事?” 傅廷修见小棠语气不太对,不由地抬眸看她。 便见小棠沉着脸说:“别墅我不卖!” “多加一百万也不卖!” “现在是我的东西,我愿意卖就卖,不愿意卖就不卖!” “从那天以后我与黎家就不再有任何关系!” “绝情?嗯,我就绝情了!” “不高兴吗?来咬我啊!” “不必见面,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小棠绷着脸挂断电话,一抬头便看到傅廷修正看着她。 她尴尬地挤出难看的笑容来:“那个,我们喝咖啡!” “没点咖啡!”傅廷修望着小棠说。 “咳,我们喝柠檬水,柠檬水不错!”小棠端起面前的柠檬水喝一大口,掩饰自己的尴尬。 刚才只顾在电话里爽了,都忘了傅廷修在了。傅廷修可是黎恩雪的爱慕者呢。 “黎家想要把别墅买回去?”傅廷修问。 “是啊!”小棠看向傅廷修,尴尬地笑了笑。 “你不想卖?”傅廷修又问。 “是啊!”小棠唇角的笑容收敛起来。 “嗯。”傅廷修嗯了一声,端起面前的柠檬汁,“味道不错!” 小棠怪异的眼神看着傅廷修,他到底有没有怪她? 傅廷修又说:“不想卖就不卖!” 小棠拿的黎家的钱以及别墅,他全部都折现还回去了。现在那些东西都是小棠的,她有资格处置。 闻声,小棠又怪异的眼神看了傅廷修一眼。刚刚,傅廷修说“不想卖就不卖”那句话的时候,她真的有感动,她觉得傅廷修男友力爆棚,她有种被护着的感觉。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护过她。被护着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好暖! “谢谢啊!”她笑着说。 她笑得很灿烂,她内心很脆弱。 服务员把两份鸡腿饭送上来了,小棠立即接过一份,拿着勺子就开始埋头扒饭。 她眼眶有点湿,她把头埋得很低,不想让傅廷修看到她眼睛里的湿意。 吃完饭以后,两个人在咖啡厅里坐了两个多小时,都没有等到刘医生的电话。怕刘医生忙忘了,傅廷修决定带着小棠去医院看看。 才到医院门口,小棠就接到好友兼同学郑瑶的电话,郑瑶在电话里急得直跳:“小棠,怎么办?出大事了,我妈要打死我。” “怎么了?”小棠语气也有些急,“你怎么惹到阿姨了?” “我上个星期偷拿了我妈三千块钱,我妈知道了,现在要打死我。她说这个钱是要给我姥姥看病用的,她现在气得肺都要炸掉了,说不打死我她跟我姓。可是我之前不知道啊! 而且我拿那钱也是为了借给朋友应急。朋友说是第二天就还我的,可是现在都一个星期了,她也没还我,我也急啊! 我妈让我马上回去,把钱也拿回去,要不然,她扒了我的皮。可是我哪有钱啊?一百两百我还能拿出来,三千啊,这不是要我的命嘛。小棠,你能不能帮帮我?我……我真的还从来没有跟人借过钱,小棠……”郑瑶在电话里快哭了。 听到只是三千块钱,小棠微微一笑:“你把帐号给我,我现在立即给你转过去!” 郑瑶在电话那头就急了:“别,我银行卡没带身上,转给我我没办法取。你现在在哪里?我过来找你拿。我在第一人民医院斜对面的奶茶吧里,你现在在哪里,离我这里远吗?你看看是你过来找我还是我去找你?呜呜,小棠,你都不知道,我刚才真的急得要疯掉了!” 一听郑瑶就在对面的奶茶吧,小棠说:“以后经济上有困难就告诉我,我现在过来找你,你等我几分钟就好。” 就算没有黎家的六千万,她也是很有钱的。她从十六岁开始就兼职金融操盘手,帮客户操盘,她自己也会跟着买。 另外,她还有一重隐秘的身份:国际黑客达叔。 不管哪个身份,赚钱于她来说,都不是难事。 “嗯嗯嗯。”郑瑶在电话那头一个劲地应。 挂断电话,小棠抱歉地对傅廷修说:“我朋友在对面,我去去就来。” 傅廷修点头:“我在爷爷病房,你弄好了过来找我。或者给我电话,我过来接你!” 小棠微微一笑,指了指对面:“不用接,就在对面不远,我一会儿就过来找你。” 傅廷修微微颔首,又问:“现金够吗?” 刚才他听到她讲电话了,现在应该是要给朋友送现金。 “够的。”小棠心头仿佛有一阵轻风拂过,微微一暖。 “好。”傅廷修应了一声。 “那我先去啦!”小棠便往对面走去。 傅廷修径直去了医院。 他颀长的身影,始终给人一种疏离又落寞到难以靠近的感觉。 到了医院斜对面的奶茶吧,小棠一眼便看到郑瑶坐在那里。 郑瑶看到小棠,腾地就站起身来,眼眶红红的,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小棠,谢谢你,你真的救了我的命!要不然,我真的要被我妈打死的。” 小棠哭笑不得,也不废话,立即拉开包,将钱包拿出来,从里面拿出一叠钱来递给郑瑶:“你数数看够不够三千?” 郑瑶立即数,数了三十张以后,把剩下的十几张塞给小棠:“够了够了,小棠,我现在立即给我妈送钱去,回头我们再聊。” 小棠赶紧应声:“快去吧!” 郑瑶便冲了出去。 小棠笑了笑,将剩下的钱塞进包里准备离开。一道熟悉的身影便走了进来,不是黎恩雪又是谁? 黎恩雪踩着高跟鞋挑着下巴一脸得意的笑:“哟,真是冤家路窄啊!” 小棠懒得搭理黎恩雪,准备越过黎恩雪离开。 黎恩雪伸手便拽住小棠的手腕:“别介啊,我们姐妹都还没有好好聊聊呢。” “我们没什么好聊的。”小棠神色疏离。 黎恩雪一点也不恼,脸上的笑容十分浓郁。她高兴啊!只要一想到她从傅廷修那里拿到了七千万,她就无比高兴! 从傅廷修那里拿到七千万,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不仅在别墅上面净赚两百万。还掏空了黎小棠夫妻啊! 现在黎小棠嫁给了傅廷修,傅廷修的钱不就是她的么?傅廷修一个私生子能有多少钱啊?拿出这七千万来,他们夫妻的生活质量都不知道要下降多少? 只要想想,黎恩雪便觉得心头畅快。 她满脸笑容:“可是我有事情要和你聊聊啊,我们坐下说吧!” 说着,她打了个响指:“服务员!” 第12章黎恩雪VS黎小棠 服务员立即笑脸迎了上来。 黎恩雪心情很好地吩咐:“两杯最贵的奶茶!” “您好,您可以试试我们店最新推出的雪美人,88一杯!”服务员笑着介绍说。 客人没有指定点什么,她不好胡乱上,免得到时候客人不认帐。 黎恩雪笑赞:“雪美人啊?听名字就很不错,两杯!” “好的。”服务员立即应声而去。 黎恩雪拉着黎小棠:“坐会儿吧,我有正事找你聊。” 小棠在沙发里坐了下来,神色疏离:“要是聊买别墅的事,还请免开尊口。别墅我不卖!” 黎恩雪一点也不生气,微微一笑:“别急着拒绝啊,生意嘛,都是坐下来慢慢谈成的。” 服务员把奶茶端上来,黎恩雪笑着将自己面前的一杯先推到黎小棠面前,说得意有所指:“小棠,你看二姐对你好吧?不管什么好东西,都先想到你。” “呵呵,是啊,你们对我可真好!”小棠嘲讽一笑。 并没有觉得傅廷修有什么不好,相反,她觉得她和傅廷修同病相怜。 她嘲讽的,只是黎家人的无耻。 做了龌龊的事,却还要跑到她面前来耀武扬威。真是够了! 黎恩雪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另一杯奶茶,休闲地轻轻搅动吸管,笑说:“小棠啊,你把别墅卖给我吧,我是有诚意的哦。” 一想到一会儿她要告诉黎小棠她用来买别墅的钱全部都是傅廷修给的,她就好高兴,好兴奋。 “不卖!”小棠不喝奶茶,淡漠的语气。 看黎恩雪笑得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她又补了一句:“就算要卖,也不卖给你。” “我可以加钱的。”黎恩雪悠哉地搅着奶茶,唇角带笑。 “不卖!” “加一百万!”黎恩雪笑着伸一根手指。 “不卖!” “加一百五十万。” “不卖!” “加两百万!”黎恩雪得意地伸两根手指。 “不卖!” 黎恩雪笑靥如花,倾前身体:“加两百万,相当于加了四分之一的价格啊,赚这么多钱还不卖,你说你是不是傻啊?” “我现在不缺钱!”小棠淡声。 黎恩雪想到被黎小棠坑走的六千万,笑容骤然一收。随后想到她从傅廷修那里拿到了更多,笑容再在她脸上绽放开来。 她心情极好地说:“小棠,你知道嘛?时代在变迁,在进步,现在和以前不能比了,现在的六千万真的不算什么钱了。而且,别墅是享受型的住房,升值空间与商业或写字楼是没法比的。你不如把别墅卖给我,然后去买写字楼啊!” 小棠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黎恩雪:“你这么有眼光,不如自己去买写字楼啊!” “我又不缺钱,不需要投资!” “好巧,我现在也不缺钱!” “噗!”黎恩雪笑了,眼神鄙视,“你就六千万,你好意思说你不缺钱?” 小棠也笑了:“你管我有多少钱?反正我现在的生活过得很滋润,而且,别墅我不卖给你。” “你!”黎恩雪看着黎小棠这副得瑟的样子,她忍不住来气。 看到黎恩雪笑不出来了,小棠决定再接再励。 她悄悄地摸了摸裤兜,故意按响电话,等到电话音乐一起,她故意装作接电话的样子:“您好,请问哪位?” “唐女士是吗?是想要看房啊?晚一点可以吗?我这会儿有点忙。” “晚上吗?可以的!对,是现房,精装修的,拎包入住!” “装修材料上面您尽管放心,因为这这别墅原本是给我二姐当嫁妆的,一切材料都是选用最好的。” “对对对,我二姐在黎家可受宠了,她的嫁妆绝对用的是最好的材料!” “您放心,八百万我真的没有多要的。晚上看了房子您就知道了。到时候我们再详谈吧。” 黎恩雪不是故意来扎她的心吗?那就看谁更能扎了。 她黎小棠从小到大,除了在黎家心甘情愿地让步被两个姐姐欺负以外,在外面还真的没有吃过亏。 因为,她这人不爱记仇,有仇基本当场就报回去了。 小棠挂断电话,便见黎恩雪眼珠子瞪得老大。 黎恩雪眸底仿佛蓄着两条火龙。火龙呈腾腾烈火之势,似要从她的眼珠子里窜出来,似要把黎小棠吞噬。 小棠知道黎恩雪听到她要把别墅卖给别人心里怒了,她故作吃惊:“咦,二姐,你怎么了?怎么我就接个电话的时间,你的脸色就变得这么难看,不会是生病了吧?对面是医院,要我陪你看医生吗?” “黎小棠,你故意的!”黎恩雪一副吃人的眼神瞪着黎小棠。 黎小棠微挑眉头:“什么故意的?” “你故意想要把别墅卖给别人!” “那别墅现在是我的,难道我没有处理别墅的自由啊?”小棠微微笑。她就是故意的,怎么了? 难道只许他们拿大砍刀往她心脏上砍,就不许她回敬一把小尖刀? 黎恩雪上一刻还一副吃人的神情瞪着小棠,下一刻脸上便突然有了笑容,她问:“你知道我哪里来的买别墅的钱吗?” “呵,我没有兴趣!”小棠冷笑。 他们算计她与傅廷修结婚了,将得到傅氏十亿投资,买一套别墅算什么钱? “可是我偏要告诉你!”黎恩雪笑意更浓了,她倾前身体,朝黎小棠勾勾手指头,“你过来一点啊,我悄悄告诉你。” 小棠戒备地往后仰了仰,距离黎恩雪远一点:“不必!” 黎恩雪噗地笑了:“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啊?我就只是想要告诉你这个秘密而已。你既然不怕被别人听到,我无所谓啊!我告诉你啊,我准备拿来买别墅的钱是你老公的耶。昨天,你老公听到你拿了我们黎家六千万还拿了我的别墅,他就把六千万和别墅的钱都给我了。你老公可真大方啊!别墅他给的一千万哦,一千万呢。” “所以呢?”小棠挑眉笑看着黎恩雪。 跟她说这个,是有病吗?难道她会吃醋?还是会怎样? 她与傅廷修才认识三天,她会吃他的醋? 他愿意给谁钱,关她什么事啊?又不是拿她的钱给的。 黎恩雪跑到她面前来得瑟,是吃错药了吧? 第13章见不得光的小三 见黎小棠竟然没有生气,黎恩雪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她眼珠子溜溜转了转,压低声音得瑟地笑说:“所以,我准备用这一千万把别墅买回来啊! 黎小棠,你说你心机算尽拿走那么点钱和别墅。转眼这些东西又再回到我手里了,我还净赚了两百万。 你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啊?难不难过?愤不愤怒?生不生气?憋不憋屈?” 小棠不由地发笑:“我为什么要难过愤怒生气憋屈?我现在的心情都不知道有多好!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些什么弯弯绕绕,我只知道,别墅现在还在我的名下,只要我不卖,它就永远都是我的产业。还有那六千万,也在我的帐户里好好躺着呢。 哦,对了,那六千万到帐那天我就顺手买了理财,现在每天都有八千多块的收益呢。真的很不错啊!每天八千多块,一个月就有二十四五万啊,这么多钱足够让我的生活过得小资又有情调。毕竟,我以前从来没有过生活费啊!以后每个月都有几十万收益,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花呢。” “你!”黎恩雪看黎小棠一副得瑟的样子,她心情突然就郁闷了起来。 小棠再笑着说:“那别墅啊,不是你想买就能买的。我还就决定不卖了,我让它一辈子都只能属于我!要是没有别的事,二姐再见啊!” 小棠说着拎包准备离开。 “你站住!”黎恩雪脸色难看。 明明她是过来刺激黎小棠让黎小棠心情郁闷的,为什么到头来反而是自己心情郁闷了? “二姐还有事啊?”小棠笑靥如花。 “黎小棠,你靠出卖肉体得到的这笔钱,你觉得很光彩很得意是吗?”黎恩雪故意提高声音羞辱黎小棠,扎黎小棠的心。 她就是见不得黎小棠高兴。黎小棠拿的是黎家的钱,全部是黎家的! 明明她现在嫁的是个私生子,凭什么还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她看着不舒服! 果然,黎恩雪的一句话,引来了好些人张望。 一些原本坐着喝奶茶的年轻男女,一个个议论起来。 “啧,原来是卖的啊?” “确实有几分姿色。” “呸,不要脸!” “真的好贱啊!” 听着窃窃私语的议论声,小棠神色骤冷,语气里带着一丝警告:“黎恩雪,做人适可而止!” 她承认,“出卖肉体”这几个字扎痛了她的心。因为,是她曾经当成至亲的人,把她卖掉了,用她来换投资款。 黎恩雪觉得黎小棠脸色不好是怕了那些议论的声音,她觉得她终于找到了黎小棠的短板,她得意地继续说道:“你还真以为自己卖到了一个好人家啊?他不过是个私生子! 私生子你知道吗?就是和你一样,见不得光的东西。不管你以后的生活过得多有情调,你们永远都是见不得光的。” 小棠伸手握着面前的奶茶杯,声音冷沉:“黎恩雪,你闭嘴!” 那些之前只是张望的青年男女,听到这么大的动静,干脆起身围观了,一个个神情八卦,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黎恩雪更来劲了:“我说错什么了吗?他不是私生子吗?你不是私生女吗?这么多年了,你知道你爸爸是谁吗?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穷是富是好是坏,你知道吗?你见过吗?” 提到爸爸,小棠心脏揪了起来! 她从十二岁开始接触计算机,就各种泡图书馆啃计算机方面的书籍。每次学校机房开放,她都把学到的理论用于实践,按照书上教的编写程序。 不到半年的时间,她写程序的能力已经甩老师几条大街。 老师看上她的计算机才能,允许她下课时间去办公室使用电脑。并且,老师还会和她分享一些编程的心得,她也因此进步神速。 她对计算机,除了天赋以外,更多的是执着。 为什么? 因为她想要找到爸爸! 不为相认,只为见到他以后问一句,为什么要抛下妈妈和她? 她心头一直有一道深不见底的伤,如果爸爸没有抛下妈妈,妈妈就不会将她托负给黎家,不将她托负给黎家,妈妈就不会离开她,不离开她,妈妈就不会车祸身亡。 尽管妈妈离开的时候她还什么也不懂,但她知道,这个世界上,妈妈最爱她! 这是一道永远都无法愈合的伤,一揭开来,就鲜血淋漓,痛得锥心刺骨。 她知道茫茫人海想要找到一个陌生的人如同大海捞针。但她相信,把计算机学好了,各种官方的系统都黑得进去,她总有一天能够找到那个叫做爸爸的陌生男人。 所以,她一直执着学习计算机,十三岁的时候,她开始接触黑客程序,之后一发不可收拾。 十四岁开始,她已经可以独立接一些黑客的单子。她以“达叔”的身份接单,从来不接黑人电脑或者窃人帐户的单子,只接修复程序,守护数据库一类的业务。 十六岁开始,她除了接黑客单以外,还做金融操盘手。 她把自己做黑客赚的钱用于投资。从十六岁到现在二十岁,四年的时间,她一直眼光独到,看准了就做倍投,她的财富已经由起初的几千万累积到了近百亿。 她根本不缺钱! 被黎家人算计,她要六千万和别墅,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告诉黎家人,她再不会做从前那个事事顺从的包子了。 黎恩雪提到爸爸,扎到了她心头最痛的位置。 她声音忍不住拔高:“黎恩雪,你闭嘴,闭嘴!” 黎恩雪看黎小棠情绪终于被她刺激到了,她得意地继续说:“我为什么要闭嘴?事实还不让人说吗?你知道你妈妈为什么要把你送到我们黎家来吗?因为你妈妈是小三,见不得光的小三……” 听到“小三”两个字,小棠周身的气息变得暴戾,她再也控制不住,伸手揭开手里的奶茶盖,直接把整杯奶茶倒在了黎恩雪脸上。 白色的奶、黑色的珍珠豆挂了黎恩雪一脸。 黎恩雪扬手就准备给小棠一耳光,猛地看到一道颀长的身影大步走来,她立即缩回手,狰狞的脸色瞬间变得可怜起来,声音也柔弱得仿佛被人欺负得很惨的包子:“小棠,你不肯把别墅卖给我,不卖就是了,你做什么要动手?” 身边的那些人也指指点点。 “好嚣张啊!” “有没有搞错?自己做错事情还不让人说,也太嚣张了吧?” “就是,真的太过份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人呢。” “真是世风日下,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 第14章怕打雷 小棠一听黎恩雪的语气不对,她下意识地转头。一转头,便看到傅廷修大步走来。 她无奈地看一眼傅廷修。 再转头看向黎恩雪,她冷嗤一声:“黎恩雪,有意思吗?呵!” 说完,她拎包离开。 黎恩雪就是有病! 要是喜欢傅廷修,大可以嫁给傅廷修,难道她会拦着? 既然不愿意嫁,现在她嫁了,黎恩雪又想要做什么? 前一刻还在骂傅廷修是私生子,下一刻就在傅廷修面前装腔作势,有意思么? 那次在梧桐树下扮柔弱,找傅廷修拿了钱,现在又想要找傅廷修要什么? 摇了摇头,她真是越来越鄙视黎恩雪了。 身后,傅廷修一跟上来,便看到小棠摇头,他问:“怎么了?” 小棠吓了一跳,她还以为傅廷修肯定要安慰黎恩雪几句才出来呢,没想到马上就跟出来了。 耸了耸肩,她说:“没什么。” “她想要把别墅买回去?”傅廷修问。 “是啊!”小棠应了一句。 “嗯。走吧!”傅廷修没有再问。 小棠:“……” 就问这么一句就完事了?难道不问问她为什么泼黎恩雪一身奶茶? 见傅廷修没有再问,她知道傅廷修误会了,相信了黎恩雪的话,以为她泼奶茶真的是因为不愿意卖别墅的事。 她想解释一下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算了,有什么好解释的? 她和傅廷修也不算熟。他愿意相信谁便相信谁吧。 而且,她也不愿意把心灵深处的那道伤再揭开来让人看。 “爷爷醒了吗?”她问。 “还没有!我过来接你一起过去!”傅廷修说。 “嗯。”黎小棠应了一声。 两个人突然找不到话说了,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轰隆一声,天空突然一声巨响,一道闪电在天空闪过,仿佛把天幕撕开一道口子。 小棠身体下意识地一缩。 她害怕打雷,从七岁那年开始的。 那一年的某一天晚餐,桌上有一盘鸡。 鸡有两只翅膀,黎雨晴夹了一只,黎恩雪找另一只。 小棠并不知道黎恩雪在找,她夹到了便自然地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黎恩雪看到她吃了另一只鸡翅,顿时炸毛,撒泼,摔了筷子砸了碗,让她赔鸡翅。 她说对不起了,黎恩雪不依不饶。 后来妈妈(舅妈)把她关进别墅一楼的小黑屋,罚她不准吃饭,思过一晚上。 小黑屋其实是废弃的保姆间,房间特别小,灯坏掉了一直没修,房间里很黑,床上一股霉味。 那一晚,打雷了,雷声特别响,闪电一道一道地在窗边闪过,她特别害怕,用力地拍门,用力地喊妈妈,她说她错了,可是没人理她。 她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从那时候开始就落下了怕打雷的毛病。每次打雷,她都很难入睡,常常抱住自己绷紧身体戒备地看着窗户。仿佛一场酷刑,直到雷声结束,雨点下来,她的身体才会放松。 轰隆—— 又是一声雷响,小棠的身体再不自禁地一缩。 傅廷修下意识地就要伸手揽一下小棠的肩,结果看到小棠猛地朝对面医院跑去。 傅廷修大步追上去,便看到小棠往楼梯口跑去了。 她跑到医院里的楼梯处,伸手扶着护拦,大口喘着气。 傅廷修走过去,低声问:“是害怕打雷吗?” 小棠转过头来,笑得好傻的样子:“哈哈,没有!” 她苍白的脸色暴露了她害怕打雷的真相! “嗯。”傅廷修也不揭穿她,低声说,“我们去看看爷爷吧。” “好,好啊!”小棠说话都还有点不利索。 外面又是轰隆一声响,小棠身体再一缩。 随后便听到哗啦啦的雨声响了起来,小棠猛地吁了一口气,下雨了,基本就不会再打雷了。 傅廷修看着小棠的侧脸,微微牵了牵唇角。 两个人一起上楼,还未走到爷爷病房门口,就见刘医生迎了上来。 刘医生一脸热情地说:“傅三少爷,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你爷爷醒了。” “谢谢!”傅廷修道谢,又问,“我爷爷情况怎么样?” 刘医生笑着告诉傅廷修,手术的情况还是很不错的,不过心脏搭了桥了,以后更不能惹他生气,得随时保证让老爷子心情愉悦。 傅廷修听到爷爷的情况很不错,再道了谢,带着小棠匆匆去了爷爷病房。 这一次,因为爷爷醒了,没有人再拦着。 在病房门口的时候,傅廷修就牵住小棠的手,小棠也没有推拒,两个人十指相扣地走进去。 “爷爷!”两个人齐声喊。 傅老躺在床上,手上还挂着点滴,看到孙儿和孙媳妇来了,他虚弱一笑:“来了?” “嗯。”傅廷修与小棠又齐声应。 傅老唇角带笑,略抱歉地说:“耽误你们旅游了。” 小棠摇着头。 傅廷修说:“爷爷,没有什么比您更重要!” 看到爷爷虚弱的样子,傅廷修心头一抽一抽的疼,仿佛有一把钝刀子,正一刀一刀割着他的心脏。 十二岁那年,第一次见到爷爷。那时候的爷爷,虽然已经六十多岁,但是精神奕奕,红光满面。 现在才过去十几年,爷爷就已经满脸苍桑,再不复从前的矫健。 此刻,爷爷虚弱地躺在床上的样子让他鼻子酸涩。 傅老看到孙儿那关切的眼神,心头也是感动的。他看紧孙儿笑了笑,另一只没打点滴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 傅廷修立即走过去,握着爷爷的手。 爷爷又看向小棠。 傅廷修立即喊道:“小棠。” 小棠赶紧走过去,傅廷修明白爷爷的意思,将小棠的手与他的手放在一起,一起握住爷爷的手。 傅老眼眶便有些热了。他总觉得,小棠比恩雪更适合廷修。 他拍了拍小棠的手背,低声说:“孩子,和廷修好好的。” 小棠应声,心头酸酸的,是感动,她哽咽着应声:“爷爷,我们会好好的。” 她想,她大概是太渴望亲情了。爷爷的一声孩子,让她鼻子酸涩得无法自抑。 傅老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投资款的事情……” 傅霖在一旁接茬:“爸,投资款的事情,就按我们之前商量的,墨擎和雨晴结婚,三十亿。傅廷修与黎三小姐结婚,十亿!” 张美娜立即在一旁拉傅霖,意思让他不要急着说这事,免得再气着老爷子。 第15章小棠支招 傅老脸色顿时难看。 傅廷修脸色也变得铁青,他看向傅霖的眸子里带着嗜血的寒意,恨不得用眼神将他撂倒。 他不是因为投资款少的事情生气,而是生气傅霖没有人性。爷爷才刚做完手术,他就如此不管不顾地与爷爷对着干。不惜再气坏爷爷的身体。 傅老沉着脸看紧傅霖:“这件事情……” 傅廷修握紧爷爷的手,喊道:“爷爷!” 傅老拍了拍傅廷修的手,安抚道:“廷修,这件事情你不必管。你放心,无论如何,爷爷一定会做到一视同仁。” 傅廷修握紧爷爷的手,声线低哑:“爷爷!” 傅老再轻轻地拍了拍傅廷修的手。 傅廷修握紧爷爷的手说:“爷爷,投资款的事情您不用管,我来投。您说投多少就投多少,您说十亿就十亿,您说三十亿就三十亿。” 傅霖忍不住怼了一句:“你以为自己当个分公司的总经理,分公司就真的是你的所有物了吗?分公司的一切,都是傅家的!” 傅老闻声,气血上涌,呼吸又变得急促起来。他伸手指向傅霖:“你……你……” 傅廷修真是恨不得一拳把傅霖打倒,让他闭上嘴永远说不了话。 但是不能,爷爷会着急。爷爷现在的身体,真的一点都刺激不得。 傅廷修立即握住爷爷的手双手搓着爷爷的手背,轻言细语地说:“爷爷,您别动气。我是卡卡投资的股东。所以,不管是十亿还是三十亿,对我来说都不是事。” 病房内顿时响起倒抽气的声音。 傅霖沉声问:“你说什么?” 傅廷修没有搭理傅霖,而是握着爷爷的手温声说道:“爷爷,卡卡投资是我与朋友周奕合资的,我是大股东。您放心,黎家的投资款,我来投就好。” “你说真的?”傅老问。 他一双眸子看紧孙儿,仿佛在确认孙儿有没有说谎骗他? 傅廷修与爷爷对视,认真地点头:“真的。” 他又拉小棠:“小棠也知道,今天我带她去公司看了。” 小棠眸光迅速一闪,随即点头说:“是的,爷爷!廷修是卡卡投资的股东。所以给黎家投资的事情,廷修来投就好。” 听闻廷修是卡卡投资的股东,傅老脸上有了笑意,他拍了拍傅廷修的手,欣慰道:“好,好孩子啊!等清歌回来,看到你这么有出息,她会高兴的。这样吧,傅氏投十亿,你以卡卡投资的名义再投二十亿。咱们不能委屈了小棠,你看怎么样?”卡卡投资的资产与傅氏差不多,投二十亿一点也不难的。 小棠心头狠狠一颤,原来爷爷所有的争执,只是为了不委屈她,只是为了让她享受与黎雨晴同样的待遇。 她握着爷爷的手不自禁地收紧,一切感激,都在心里。 傅廷修应下:“好,爷爷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解决了这个难题,傅老觉得心头压着的一块石头突然被搬开了,心情也畅快了,他长舒了一口气,突然就有了困意。 他点点头说:“你们都出去吧,我睡会儿!” “爷爷,您好好休息。”傅廷修轻轻地替爷爷掖好被子,牵着小棠离开病房。 医院门口,小棠轻轻地放开傅廷修的手,问他:“你真的是卡卡投资的股东?” 傅廷修望着小棠,看到她一双清澈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他问:“你觉得呢?” 小棠神色认真:“我不知道。我想说的是,如果你这边拿出二十亿有困难的话,有两个办法可以解决。” 傅廷修顿时有了兴致,尾音不自禁地上扬:“哦?哪两个办法?” 小棠说:“第一,面子真的不重要,只要按之前的约定给黎家投资十亿就好。我们一起说服爷爷,我们并不会因为投资款比傅墨擎投给黎雨晴的少二十亿而觉得丢脸,也不会觉得难过,我们一样会过得很开心!” “第二个办法呢?”傅廷修问。 他比较好奇第二个办法。 小棠说:“第二个办法,二十亿,我来出!” 傅廷修眸子里迅速滑过一抹震惊的光芒。随即淡定地问道:“你来出?你哪来这么多钱?” 小棠说:“我妈妈以前给我留了一笔款。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动过,二十年了,一直利滚利,现在已经超过二十亿了。” 傅廷修不由地伸手揉了一下小棠的头,他说:“不用你出,我是卡卡投资的股东,唯一的股东!”他怎能动用她妈妈留给她的钱? 小棠点点头:“嗯,那就按你和爷爷说的办!” “好。”傅廷修应声,再深看小棠一眼,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看她,她的眼睛长得很漂亮。 “怎么了?”见傅廷修盯着自己看,小棠耳根微红,问道。 傅廷修说:“没事。我们旅游的事情可能要往后延一延了,今天晚上你住酒店,我在医院守夜。” “我陪你一起守!”小棠说。 她是真心想守着爷爷的。 傅廷修说:“不用,我守着就好,刘医生说爷爷的状态不错,我在医院里陪陪他。” 小棠坚持:“我也想守着爷爷!” 这个世界上,真心待她好的人不多,每一个她都想要拼命珍惜。 “也好,我先带你去卡卡投资看看,等爷爷差不多休息好了我们再回医院。”傅廷修说。 “好。”小棠应声。 傅廷修给周奕发了短信,便带着小棠前往卡卡投资集团。 …… 医院的走廊尽头。 傅霖、张美娜、傅墨擎三个人站在那里讨论。 “你们说傅廷修说的是真的假的?他真是卡卡投资的股东?”傅墨擎问。 “不可能!他要是卡卡投资的股东,他还死赖在傅家做什么?找气受么?我们有多不待见他,他自己没眼睛看?”傅霖说。 他心情是复杂的,他恨傅廷修,更恨慕清歌。他恨不得把傅廷修碾进泥里,让慕清歌看到,这就是她生的儿子。 她曾把他贬进泥里,她的儿子,就只配在泥里。 “就是,要他是卡卡投资的股东,早离开傅家去外面过逍遥的日子去了,何必还呆在傅家受气?”张美娜不屑的语气,“一直呆在傅家,不管我们怎么排挤他都不走,还不是为了到时候能够分到财产。” 傅霖表态:“我不管他现在是什么身份,想要分到傅家的财产,除非我死了!” 张美娜立即与傅墨擎对视一眼,双双满意。 他们要的,就是傅廷修分不到财产。一个私生子,凭什么得到傅家的财产? “爸,我让人查一下工商信息!”傅墨擎说。 傅霖沉声:“刚刚我让人查了。卡卡投资的副总裁周奕,是卡卡投资唯一的股东,以前我见过几次,很有气度的一个人。工商登记信息里,没有傅廷修。” 尽管查出来卡卡投资的信息与傅廷修没有任何关系,但他心头仍然像卡着一根刺一般,很不舒服。他不由地伸手拉了拉领带,又将衬衣解开一个扣子,用力地呼吸了一些,心情才好些。 张美娜高兴了,眼睛都亮了:“我就知道他不可能是卡卡投资的股东。” 傅墨擎冷哼一声:“打肿脸充胖子,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他怎么拿出投资款来?” 第16章卡卡投资的实力 同样沸腾的,还有刘医生的办公室。 刘医生与黎国辉是同学,两个人的关系一向不错。 上午黎国辉一家人过来看过傅老,因为傅老没醒,他们也没有多呆,黎雨晴向傅墨擎打听了一下卡卡投资与傅氏合作的情况以后他们一家人便离开了。 下午他们又过来了,毕竟现在是亲家的关系了,当然要殷勤一点。 一来他们就先到了刘医生的办公室问情况,刘医生提到老爷子醒了,又提到傅家三少爷是卡卡投资总裁的事。 黎家一家人就炸开了锅。 “什么?傅廷修是卡卡投资的总裁?”张秀芝震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广明,玩笑不要乱开。”黎国辉眉头一拧。 刘医生刘广明便将傅廷修上午给他的名片拿了出来,递给黎国辉看:“这种事情我能开玩笑吗?这是傅三少给我的名片,你看看。” 黎国辉接过名片,翻来覆去地看。随后想到了什么,立即把公文包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名片夹,快速地翻找着。 很快找到一张名片,他拿出来对比。两张名片的材质一模一样的,设计风格也一样,都是尊贵黑。 不同的是,名片上面的人名和身份都不同。 他的那一张是卡卡投资副总裁周奕的,刘医生这张上面写的是傅廷修,卡卡投资总裁。 黎国辉眉头越拧越紧,低喃:“他真是卡卡投资总裁?” 黎恩雪脸色都变了,立即过来抢名片:“爸,我看看,给我看看!” 不可能的,傅廷修只是个没什么能力的私生子,他不可能是卡卡投资的总裁的。 黎恩雪抢过名片,看到上面的名字和身份,她脸色更难看了。甚至拿着名片的手都有些发抖。 随后她就笑了笑,自我安慰道:“名片嘛,印张假的就是了,还不是为了办事方便。前不久我同学还提议让我印一张环球影视的艺人名片呢。” 反正她是不会相信傅廷修是卡卡投资的总裁,她亲自问过的,他说他不是。 他喜欢她,不会骗她的。 黎雨晴说:“爸,您在工商局有朋友吗?查一下工商档案吧。” “对对,查一下!”张秀芝附和,催促,“快,国辉,快请人查一查。” 黎国辉便打电话托人查工商档案,一说明事由,对方就说:“刚刚还有人查过,我们这边登记的卡卡投资的法人和股东都只有周奕一个人。” 黎国辉不放心,又问:“那后期有没有做过工商变更?比如有没有增资扩股新增股东一类的?” 电话那端的人语气很肯定:“没有。我们工商的登记是很严谨的,要是有过变更,都会记录在案的。” 黎国辉又问:“你确定登记的只有周奕一人?” 电话那端的人很肯定:“是的,我很确定。” “多谢,改天请你吃饭啊!”黎国辉挂断电话。 “怎么样?”黎恩雪和张秀芝都围了过来。 “卡卡投资的股东和法人都只有周奕一个人。”黎国辉说。 黎恩雪眼神瞬间就亮了:“我就知道傅廷修不可能是卡卡投资的股东。” 黎国辉拿起另一张名片,一脸疑惑:“说来也是奇怪,周奕明明是卡卡投资的法人和唯一股东,为什么他的名片会是副总裁而不是总裁?” 黎雨晴说:“总裁有很多都是聘任制的,也许周奕看上了什么高端人才,给人家留着总裁的位置呢。” 黎国辉点了点头,觉得女儿说得有道理。 一直没有说话的刘医生凑了过来:“我觉得傅三少就是卡卡投资的老板,他可能以前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又与周奕关系好,所以让周奕替他当法人。我觉得傅三少的气质,看上去比傅在少还好。” 这话听得黎恩雪心头跟猫挠似的,她也觉得傅廷修长得帅,气质好,可他是私生子啊! 她蹙着眉头拉着黎国辉的手臂问:“爸,怎么办啊?他到底是不是卡卡投资的总裁啊?” 黎国辉神情稍凝重地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会再打听看看。” 黎雨晴看妹妹这副纠结的样子,她微微一笑:“好啦,别在这里自己吓自己了,傅廷修不会是卡卡投资的总裁的。你想想,昨天在餐桌上我们是怎么侮辱他和黎小棠的?如果他真的是卡卡投资的总裁,不早就亮明身份打脸了?” 黎恩雪眼神更亮了:“对对对,如果他真有这么牛叉的身份,昨天就打脸了。” 这么想以后,黎恩雪终于心安理得了。 …… 卡卡投资的办公楼位于江城中心城区帝源国际g栋。 g栋共有88层楼,全部都属于卡卡投资。 极少有人知道,五年多以前,卡卡投资刚成立的时候,只是租赁了g栋18层的三间办公室。总面积不到一百平方,一间业务室,一间财务室,一间副总裁办公室。 那时候的卡卡投资,默默无闻,没有人听过卡卡的名字。 卡卡投资是在江城发展两年以后,也就是三年多以前,突然声名鹊起的。 声名鹊起的原因,是因为三年多以前,卡卡投资突然与国际qg集团有了合作,一连拿下了数个大项目。 投资额一度达到五百亿。 这个时候,商界的人开始疯狂地关注卡卡投资。 一关注卡卡投资,大家就发现卡卡投资的理念十分前卫。完全是凌驾在实业之上的资本运作。 合法的借贷,合理的借款利率,放款的速度比银行快得不止一星半点。 最最关键的一点,卡卡投资有钱,相当有钱! 只要抵押物优质,卡卡投资能够随时拿出几百亿的巨款来。 这使得江城商界的人疯狂地想要与卡卡投资接洽、合作。 毕竟,现在社会,资本才是王道啊! 很快,江城上流很多集团都与卡卡投资达成了合作。以优质项目为抵押向卡卡借钱,与银行一样签订借款协议,按月或按季支付利息,两年或三年偿还本金,利率比银行稍高,15个点左右。一借就是几亿至几十亿。 如此一来,不仅各大借款集团受益,发展势头迅猛,卡卡投资更是成了最大的赢家。 15个点的利率,一亿放出来一年收益就是1500万,十亿收益就是1.5亿。百亿就是15亿,五百亿就是75亿。 也就是说,卡卡投资哪怕什么也不做,光是一年放出五百亿的资金来,就净赚75亿。 75亿净利润是什么概念?就是江城第一巨头傅氏集团,一年也无法确保有75亿的净利润。 何况,卡卡投资还与国际qg集团有实体项目合作呢。 第17章周奕 卡卡投资声名鹊起,卡卡投资的副总裁周奕也就成为了大家追捧的对象。 他们倒是更想追捧卡卡投资的总裁,可是除了周奕以外,大家也没有见过卡卡有别的负责人,更不知道卡卡投资的总裁是何人? 一开始商界还有不少人八卦周奕大概是超级富二代,总裁的位置也许是给他老爸留的。 也有人猜测卡卡公司可能是外资投的,外资投进来需要办各种手续不太方便,所以干脆以周奕的名义投资。 与卡卡合作的时间长了,也就没人再猜测了。管它卡卡投资的老总是谁呢,只要正常与卡卡保持合作关系就好了。 于是,大家提到卡卡便自然想到周奕,再没有人纠结卡卡总裁的事。横竖卡卡投资都是周奕全盘做主的,只要周奕点头的项目,就可以立即合作。总裁是谁,又有什么要紧? 傅廷修带着小棠站在帝源国际g栋楼下,他指着大楼说:“这是卡卡投资的办公楼。” “哪一层啊?”小棠仰头问。 傅廷修说:“这一整栋,都是卡卡投资的产业,三年前的时候买下的,这几年增值不少。” 小棠微微一笑:“很豪!” 她在想她要不要也买一点房产? 傅廷修微微牵了牵唇角,往里面走,小棠跟了进去。 前台看到傅廷修,立即起身相迎,态度之恭敬让人咋舌。 只见她神情激动地走过来,双眸泛光,对着傅廷修便礼貌地鞠躬:“傅总,您来了!” 傅廷修淡淡地应了一声,前台便激动地走过去摁了总裁专属电梯,随后做了标准的邀请手势,语气无比恭敬道:“傅总,您请!” 虽然前台叫的是傅总,而不是傅总裁。但是如果有心的话,是能够看出来前台对傅廷修是异常恭敬的。这份恭敬,绝不是对一般合作公司的老总会有的态度。 傅廷修绅士地对小棠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待小棠走进电梯以后,他迈开修长的腿跟了进去。 电梯在66楼停了下来,电梯门一打开,便见电梯门两侧各站着三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 六个人看到傅廷修,整齐地微微一鞠躬,她们的礼仪很到位,恭敬又不卑微。 一个女人恭敬道:“傅总,周总让我们在这里等您。” “他在办公室?”傅廷修随意一问。 “是的,傅总。”女人立即答。 傅廷修便带着小棠径直往前走去。 走到一间办公室门口,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前埋头写着什么。 傅廷修喊了一声:“周奕!” 椅子里的人瞬间便跳了起来,一脸兴奋:“来了?” “准备好了吗?”傅廷修问。 “正准备呢。”周奕说完,看向傅廷修身侧的小棠,一双八卦的眸子眨呀眨,随后满脸笑容,“这是大嫂?” 小棠耳根不由地一热。 傅廷修嗯了一声,介绍道:“黎小棠,我妻子。周奕,卡卡投资的副总裁,也是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我们……” 顿了一下,傅廷修说:“我们共过生死!” 傅廷修的语气很平静,小棠却因为这句共过生死心头微颤了一下,她想,这里面,一定有一个伤感的故事。 周奕全然没在意大哥傅廷修的话,他笑得一脸桃花,冲过来热情地与小棠打招呼:“嫂子好。” “你好!”小棠微笑着冲周奕点了点头。 周奕看上去和傅廷修年纪差不多大,也很帅气。 不过他的帅与傅廷修的帅仿佛是两个极端。 他的帅带着暖意,仿佛是邻家的帅气大男孩,治愈系的,周身都往外冒着暖意。 而傅廷修,帅得冷漠,周身都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哪怕你站在他的身边,你都能感受到他的疏离。 甚至他在与你说话的时候,周身都往外冒冷气,寒意逼人。 他的冷不是刻意的,仿佛天性如此,从骨子里透出来。 “二十亿今天就给黎氏打过去,记者招待会的事情要是今天弄不好,就明天!”傅廷修说。 “必须今天弄好啊!”周奕一脸兴奋地眨巴着一双桃花眼,伸手得意地指着桌上他刚才写的东西,“注意事项我全部写好了,马上就安排下去。” 他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今天怎么能不弄好呢? “嗯。”傅廷修应了一声。 周奕便拨了桌上的座机,稍后秘书进来。周奕将他手写的东西递给秘书:“立即安排!” 秘书匆匆地去了。 周奕一脸殷勤的笑容:“嫂子,坐!” 小棠有些局促。 傅廷修说:“坐吧!” 他自己先在沙发里坐了下来,小棠便跟着他一起坐了下来。 周奕笑着问小棠:“嫂子喝什么?” “咖啡!”小棠说。 她一向喜欢喝咖啡,写程序的人,喜欢熬夜,咖啡比较提神。 周奕脸上的笑意便更浓了:“真配,大哥也喜欢喝咖啡。” 说完他拿起桌上的座机叫秘书送两杯咖啡。 叫好咖啡,周奕便坐进大班椅里,也不把小棠当外人,完全不顾形象地将双腿翘到办公桌上,大爷一般纨绔地笑着打电话:“黎总裁吗?” “我是卡卡投资周奕!” “黎总裁客气了,黎总裁给我一个对公的帐号吧。我们总裁让我给黎氏打二十亿,是给黎三小姐的彩礼。” “我们总裁是谁?傅廷修啊!黎总裁您不知道?”周奕说到这里,自己已经忍不住偷笑起来。 他甚至把电话拿开,夸张地靠进椅子里仰着脖子笑,笑得那个爽那个幸灾乐祸。 随后收起笑容,把电话拿近,一本正经的语气对着电话说:“黎总裁应该知道的,我只是卡卡的副总裁啊!”他刻意加深一个副字,语气里带着十足的玩味。 “咳,傅总裁很忙,又比较信任我,所以卡卡跑腿的事情一直都是我在处理,他这几年基本没什么时间来卡卡,让黎总裁误会我是卡卡的总裁,抱歉啊!”周奕想像着电话那头黎国辉一脸吞了苍蝇的表情,他一脸坏笑,有种报复后的快感。 昨晚,大哥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他了,天知道他得知大哥最终领证的不是黎二小姐黎恩雪而是黎三小姐黎小棠的时候,他有多震惊。 知道是晚餐的时候被加了料,他们都被算计了以后,他又有多气愤和心疼。 第18章傅廷修的执念 大哥的事情,他全部都清楚。 大哥有三个执念。第一个执念,希望妈妈能够践诺来找他。第二个执念,希望爷爷身体健康,长命百岁。第三个执念,是找到那个曾经护过他的小女孩,他来护她一辈子。 大哥说,如果找到了人,她还没有嫁人,他就娶她,给她最好的一切! 如果她已经嫁人,他就把她认作妹妹,仍然给她最好的一切! 这么多年,大哥一直在找那个小女孩。 找了这么多年,原本不抱什么希望了,可是前段时间突然找到了,知道她是黎家二小姐黎恩雪,知道她没有嫁人的时候,天知道大哥有多高兴。 大哥第一次求爷爷帮忙去提亲,黎家一口就应了下来。 他记得,大哥当时跟他说起将要结婚娶黎二小姐的时候,大哥那一向淡漠的眸子里,是熠熠的光芒,那道光芒,能将人暖化了。 从来不苟言笑的脸上,也有了温柔的笑容。 大哥是那样期待与黎二小姐的婚姻。 他当时还在想,大哥孤寂了这么多年,冷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个人可以温暖他了。 没想到,一切顺利只是表象,在黎家吃晚餐的时候,竟然饭菜里会被加料。大哥乌龙地与黎三小姐睡在了一起。 之所以会这样,不就是因为大哥是私生子的身份么? 所以,他一直在等大哥同意公开他卡卡投资总裁身份的这一天。 昨晚他就提议公开了,大哥没同意。大哥说他没必要和人置气。 他以为还要等上很久,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公开了,只要想想,他便觉得兴奋。 他知道大哥今天决定公开,是因为爷爷生病住院了。大哥想让爷爷高兴一点。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到时候一定要好好看看,那些曾经鄙夷过大哥的人,知道大哥是卡卡投资的总裁时,又是怎样一副谄媚讨好的嘴脸? 秘书很快敲门走了进来,汇报道:“周总,安排好了,传统纸媒和几大网络媒体的记者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抬手看了一下时间,秘书接着说:“半个小时以内就会赶到,我们五点钟可以准时召开记者招待会。各大电视台和网络媒体会进行直播!” “好。”周奕一脸笑容,眸子里闪动的是兴奋的光芒。 秘书点点头:“我去安排细节!” 秘书离开以后,周奕兴奋地搓手:“大哥,我有点紧张怎么办?” 傅廷修无语地睨着周奕:“紧张?” 周奕笑得夸张起来:“我怕一会儿有人过来抱你的大腿,我会手足无措不知道要怎么应付啊!” 小棠闻声,唇角不由地抽了抽。原来卡卡的副总裁竟然是这样一个幽默的人,与傅廷修还真是南辕北辙的两种性格。 傅廷修又再无语地瞟了周奕一眼,问道:“黎总裁的帐号发过来了吗?四点半以后,对公的钱出不去了。” “啊呀呀,差点忘了这茬了。人果然不能得意,得意容易忘形啊!”周奕嘻笑着拿起手机,看到上面的帐号,他唇角划过不屑的冷笑。 他立即给财务总监拨了电话,安排下去:“陈总监,立即安排转二十亿给黎氏集团,是总裁的彩礼钱。帐号我发你手机上!” 不到十分钟,周奕便再收到一条短信,卡卡投资对公帐户支出二十亿的短信。 直接走帐了,连支票都不用。可见卡卡投资是如何的财大气粗。 周奕扬着手机:“大哥,钱打到黎氏帐上了。” 傅廷修点了一下头,对小棠说:“一会儿与我一起出席记者招待会!” 小棠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傅廷修说了什么,她看向自己的衣服,有些尴尬地笑说:“我没有准备。” 她穿得实在是太随意了,还完全是一副学生打扮,白衬衣,牛仔裤,看上去实在是没什么派头。 傅廷修看向小棠,语气稍缓:“不用准备,这样就很好。” “时间还够吗?我去买套衣服。”小棠说。 虽然与傅廷修不是因为感情而结婚的,但她现在占着他妻子的位置,也代表着他的身份,出席记者招待会这种正式的场合,还是应该重视一些。 “嫂子,不用准备的,真的,你这样就很好,天生丽质,气质高雅,青春靓丽,棒棒的。”周奕笑得一脸桃花,欣赏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小棠。 傅廷修瞟向周奕:“还不去准备?” 周奕看大哥那眼神,唇边的笑意蓦然放大,语气轻快而戏谑:“我去做事,大哥一会儿晚几分钟过来,等我先搞一下气氛,哈哈!” 周奕走到办公室门口,又转过头来,笑得一脸桃花:“大哥,我怕一会儿怯场啊,今天太紧张了!哈哈哈!” 说完就轻快地走了,白色的西装显得他温暖又骚包,他唇角放大的笑意泄露了他此刻的好心情。他有种直觉,大哥会爱上黎三小姐。而黎三小姐,显然比黎二小姐更适合大哥。 反正,他看黎三小姐就比看黎二小姐顺眼多了。 当初大哥想要娶黎二小姐他就觉得有些草率,他当初还建议大哥先不要急着娶,先处处看看。毕竟以前黎二小姐护他的时候,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人长大了,总是会变的,谁知道现在性情变得如何了? 大哥很坚持,他说女人都是用来宠的,脾气好不好不要紧,横竖她想要的,他都给得起。 没想到最后阴差阳差,还是娶了另一个人。 记者招待会五点正式开始。 周奕仿佛天生属于舞台,一身白色的西装将他整个人衬得越发温暖,他温暖地笑着说:“首先感谢各位媒体朋友莅临!今天请各位前来,是因为卡卡投资有大事要宣布。咳,大家先不要播,我们先热身。大家猜猜看,我要宣布的,会是什么大事呢?” 上扬的发音将所有记者的好奇心都调了起来。 记者们屏住呼吸等待了片刻,不见周奕揭晓答案,大家便有些躁动了,一个个甚至从椅子里站了起来。 周奕眨巴着桃花眼挑眉一笑:“诸位好奇是什么大事吗?” “好奇!” “太好奇了!” “周总裁,到底是什么大事呢?卡卡投资一向被誉为江城商界的神话,这一次,是要带给我们一个传奇吗?” 第19章记者招待会 “是啊是啊,周总裁,究竟是什么,快告诉我们吧!” 记者们的麦克风往前递着,摄影师的摄像机也扛在肩上,生怕错过了什么。 周奕再挑眉一笑:“不如我给提示,大家来猜一猜?” 记者们闻声,那八卦的眸子越发神采奕奕。 周奕笑着说:“今天我们要宣布的,是两个消息,相当于双喜临门!” 有记者忍不住问:“是又与哪个国际大财团签订了合作协议吗?” 有记者惊呼:“卡卡真的是要打造商界传奇了!” 周奕挑着眉,勾着笑,摇着食指:“不不不,今天要带给大家的消息,与合作无关。不过,与卡卡未来的发展却是很有关系的。” 哪个突发奇想的记者突然发问:“难道周总裁要大婚了?” 哗—— 全场轰动,大家激动地八卦起来。 “周总裁,快跟我们说说,是哪家的千金?” “周总裁,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们相处多久了?” “婚期定下来了吗?” “周总裁,对方是江城的名媛吗?” “前不久有狗仔拍到周总裁与一位女士一起走进酒店,周总裁要结婚的对象是她吗?” 这些记者八卦起来,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好像真的一般。 周奕:“……” 他笑得很无奈,所以说,为什么不能得罪记者?为什么不能招惹记者? 因为他们的思维太奇特了,什么没有一点影子的事情都能无端地给你坐实了,说得跟亲眼见到似的。 挑眉一笑,桃花眼再眨了眨,周奕说:“你们确实厉害,猜对了一半!” 记者们更激动兴奋了。 “什么叫做猜对了一半?周总裁,您就别卖关子了。” “是啊!周总裁,到底是什么事?难道不是大婚,而是先订婚?” “豪门世家的规矩一直多,通常都是先订婚然后再各种大办特办!” “真是期待周总裁的婚礼!” 周奕眨巴着桃花眼,无奈一笑,他挑眉说:“好吧,我不卖关子了,我来公布第一个消息。我们卡卡的总裁,终于要回来正式接手卡卡投资了。” 哗—— 又是一片哗然的声音。 周奕满意大家的反应,笑着挑眉:“大家都知道,我只是卡卡投资的副总裁。那么,大家好不好奇我们卡卡的总裁到底是谁?” 是啊!卡卡的总裁到底是谁?这个问题江城人已经好奇了三年多了。 记者们争先恐后地出声相问:“请问周总裁,卡卡的总裁到底是谁?” “我想江城所有人都在好奇我们神秘的卡卡总裁到底是谁?周总裁,卡卡的总裁今天会与我们大家见面吗?” “周总裁,卡卡总裁与您是什么关系?真的像传言里说的那样,您是一个超级富二代,卡卡总裁是您的父亲吗?” 傅廷修已经带着小棠站在会议室门外了,虽然隔着门,但也能听到里面热烈的气氛以及记者们争相八卦的声音。 傅廷修无奈地轻轻摇头,周奕这厮就是有本事,好好的一个记者招待会,也能让他搞得像娱乐八卦会。 又听到周奕的声音夸张地响起:“nonono,我们卡卡的总裁怎么可能是我的父亲?他今年27岁,才比我大一岁。传言不可信啊!” “天哪,才二十七岁?” “那么,周总裁,卡卡总裁与您是什么关系?” “啊啊啊,我知道了,卡卡总裁是您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是吗?” 周奕扬着手喊停,对着麦克风轻咳了一声:“咳,大家不要乱猜。卡卡总裁是男人,一个帅出天际的男人。他的气质,高贵得仿佛是那天上的神邸。” 站在门外的小棠低笑了起来。 傅廷修额上滑下几条黑线。 记者们又沸腾了。 “那么,我们今天能有幸见到卡卡总裁吗?” “对,我们能够见到卡卡总裁吗?” “他到底是谁?以前在江城露过面吗?” 听着大家的猜测,周奕笑容满面:“今天,大家都可以见到卡卡投资的总裁,你们一定会震惊的!现在,有请我们卡卡的总裁!” 后面这句话,周奕声音提得特别高,带着激昂的味道,他亲自走到会议室门边,将门拉开来。 门外,傅廷修绅士地向小棠伸出手,小棠将手放进傅廷修的手心里。 傅廷修却没有握着小棠的手,而是直接牵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他西装笔挺,英俊帅气,周身透着矜贵的气息。 小棠上穿衬衣,下搭牛仔裤,头发束成马尾,看上去青春简洁又有活力。 未施粉黛的脸上,皮肤白皙如瓷,一看就是个天然美女。 明明两个人的穿戴十分不搭,可是却给人一种舒服毫不违和,甚至会觉得十分般配的感觉。 记者们看着二人走进来,甚至忘了发问,他们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傅廷修与黎小棠看。 少顷,不知道谁突兀地喊了一句:“是傅家三少爷啊!” “那是黎家三小姐!” “天哪,这是什么cp组合?什么情况啊?” “傅家三少爷什么时候与黎家三小姐走在一起了,我们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傅廷修沉着脸,神情淡漠。 小棠也收敛起情绪,看上去有些严肃。她觉得记者招待会就是一次战场,不能说错话的。她决定一会儿就跟在傅廷修的身边,坚决不多话。 因为一旦说错话,媒体和观众都会揪着你不放,会把小问题无限地放大。 周奕受大哥情绪的影响,笑意也收敛了起来,他扬起手朝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咳咳,刚才只是热场,全部剪掉,剪掉。现在我们的记者招待会正式开始,可以播了,哈哈!” 小棠:“……” 难怪刚才周奕玩得不亦乐乎,原来那些是不播的。只是,媒体记者朋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这么配合了?他们不是一向什么最八卦什么最能调动观众情绪什么最有价值就播什么吗? 傅廷修侧首到小棠耳边,低声说:“周奕的公关能力无人能及。” 小棠点点头,原来如此。 周奕笑了笑,殷勤地将两只麦克风分别递给大哥大嫂。 随后带头鼓掌:“下面有请我们卡卡总裁为我们讲话!” 全场静寂,落针可闻。 因为大家太震惊了,谁也不曾想到,卡卡投资的总裁竟然会是傅廷修。 傅廷修拿起麦克风,声音淡却富有磁性地响起:“大家好,我叫傅廷修,是卡卡投资的总裁!” 第20章傅廷修答记者问 顿时,掌声雷鸣。很多女记者激动得不行,猛鼓掌,手掌都拍红了。 傅廷修轻咳了一声,全场瞬间便变得安静。 傅廷修说:“一直没有公开这重身份,我很抱歉。这几年,辛苦周副总裁了,谢谢!” 傅廷修侧身朝着周奕微微点了点头。 周奕激动得眼眶都有些发红了。他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等大哥把他卡卡总裁的身份昭告天下等得太久了。 大哥一定不知道,每一次他看到傅霖或傅墨擎用鄙夷的眼神看大哥的时候,他有多想冲过去告诉他们:我大哥根本不屑你们傅家的财产,因为我大哥拥有多少资产,你们根本想像不到。 傅廷修接着对记者们说:“从今天开始,我会正式接手卡卡总裁一职,与周副总裁携手打理卡卡。争取让卡卡迈上新的台阶,新的高度!” 周奕激动得视线都有一点模糊了,他大力地鼓着掌。 又听傅廷修说道:“另外还要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妻子黎小棠!” 记者们闻声,激动得一连串地开始发问。 “傅总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为卡卡总裁的?您既然是卡卡总裁,为什么一直不以卡卡总裁的身份出现?” “傅总裁,您说黎三小姐是您的妻子,你们是隐婚吗?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傅总裁,您一直不公开您卡卡总裁的身份,是因为傅家吗?” “……” 听着一连串的发问,傅廷修淡定道:“所有的问题,我都会回答,请大家一个一个地来!这样吧,从左至右,从第一排开始,每位记者可以向我提一个问题。要是没有问题的话,就下一位。可以开始了!” 傅廷修的语气不重,却透出一股不容拒绝的霸气,很容易令人信服。 记者们果然安静了下来,一个一个地提问。 “傅总裁,请问您与黎三小姐结婚了吗?” “是的,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妻!我们的名字,写在彼此的结婚证上!” 明明傅廷修是在陈述事实,小棠心头却莫名滑过奇怪的感觉。我们的名字,写在彼此的结婚证上,这是多么神圣的事情! 把名字写在对方的结婚证上,这原本是她多么期待的事情。只是,那个时候,她期待的,是另一个人,是那个叫陆杰的男人。那个才气十足却带着一丝忧郁的男人。 这是宿命,还是缘份?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从陆杰与她分手的那一刻起,哪怕再爱,她也绝不会回头! 傅廷修还在答着记者问。 “我们不是隐婚,算是闪婚。彼此确认了眼神,便决定相爱一生!” 小棠心脏微微一缩,相爱一生?他在哄她还是在哄他自己? 对傅廷修,她突然生出一丝同情。亦或者,是同病相怜之情。 傅廷修说:“我一直不公开卡卡投资总裁的身份,与傅家无关,而是与公司的战略有关。凭心而论,周副总裁的工作能力比我更强,不管是国际集团qg还是江城本土的集团,都更愿意与周总裁洽谈合作。” 周奕见大哥如此谦虚,他立即眼神示意他事先安排好的几个记者。 毕竟大哥说的这些太谦虚也太官方了,完全没有爆点,达不到他想要的效果。 既然要公开身份,他当然要让有些人知道更多东西,知道卡卡投资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几个记者收到周奕的眼神示意,悄悄点头。 很快轮到他们,一人问道:“傅总裁,周副总裁说卡卡投资一年内的战略目标是市值达到千亿,五年内的战略目标是市值达到三千亿,这是真的吗?” 傅廷修答:“是的。”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一片倒抽气的声音。三千亿啊,那是怎样的存在? 现在的江城第一傅氏集团,市值730亿。卡卡第二,七百亿。 一年的时间就达到千亿的话,就意味着卡卡将跻身江城第一取代傅氏百年来在江城第一的位置。 五年内达到市值三千亿,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卡卡投资不止在江城,就是在整个华夏,都是举足重轻的存在。 记者们一个个眼神炯炯,摩拳擦掌,恨不得多问几个问题。 下一个记者接着问:“请问傅总裁,您三千亿的战略目标,依托是什么?” 傅廷修答:“是资本与市场!是诚信与合作共赢!我们卡卡经过前期五年的积累,已经积累了雄厚的资本。这些资本每天都在良性运作,每天都会产生更多的收益,这是资本! 我们在实业上也正快速发展,与qg合作以来,我们的实业已经不局限于江城地区,在景城、燕城、帝都都有项目,这是市场! 在卡卡五年发展的过程里,我们与客户的合作,从来没有一次逾期,更没有一次违约,这是诚信! 在与客户的合作过程里,我们会充分站在客户的角度上为客户进行资金配置,给客户最优的资金方案,确保客户既可以推动项目,又不会因为资金过度而需要支付更多的资金成本。同时,我们能让的利润,会尽最大的努力让步,这是合作共赢! 我相信,一个集团只要守住初心,再守住我以上说的四点,必然可以打造成百年集团!” 立即再有记者问:“请问傅总裁,您有想过让卡卡投资从江城走出去,发展到帝都去吗?” 傅廷修从容道:“不止是帝都,我们的战略目标是将卡卡投资发展到全世界。因为我们卡卡投资始终是以资本运作为主的,我们的目标就是把大家的财富集中起来放在更赚钱的项目上,大家共同发展,共同致富。” 周奕站在一旁激动地鼓掌,他的眼眶红得自己都受不了,别过头去轻轻地擦了一把。 他相信,这几个问题,再次把卡卡投资推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那些曾经看不起大哥的人,现在一定在想着怎么过来抱大哥的大腿。 想着那些人将来谄媚的嘴脸,周奕觉得心头一阵痛快。 第21章全世界都会对你好一点 有记者八卦地问道:“傅总裁,请问您的婚礼会在什么时候?” 傅廷修说:“我们不办婚礼,我们旅行结婚!” 又有记者问小棠:“傅太太,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旅行结婚,您会觉得遗憾吗?” 看,问得多委婉,语气多尊重。 如果傅廷修不是卡卡总裁,也许他们就会换一种问法了。他们也许会犀利地问,选择旅行结婚是因为经费不足吗?还是因为傅家并不愿意为你们办婚礼呢? 所以,人为什么要有钱有地位? 因为一旦有了钱有了地位,全世界的人都会对你好一点啊! 小棠微微一笑,对着记者说:“当然不会遗憾。世界那么大,我们想要去走走!” 周奕带头猛鼓掌,记者们也跟着鼓掌。 记者招待会,在经久不息的掌声里,由周奕宣布结束。 此时此刻,无数人正悄然关注着卡卡记者招待会的直播。 直播一结束,很多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 傅霖盯着电视里傅廷修的那张脸,脸色黑沉,眸子里仿佛簇着两团火,恨不得将傅廷修燃烧。 慕清歌这个女人,把傅廷修送到傅家来,就是为了报复他的吗? 所以把儿子教得心机这么深沉,这么阴险,与她一样阴险。 明明是卡卡投资的总裁,却还装出一副无能的样子赖在傅家不走,到底是要做什么? 慕清歌,你到底要做什么? 傅墨擎开腔打破了这片死寂:“爸,傅廷修真的是卡卡投资的总裁!” 傅霖沉着脸,仍然一声不坑。 傅廷修是卡卡投资的总裁,他还能有什么办法?他能够让傅廷修不是卡卡总裁吗?他多希望他不是! 他能用傅氏去打压卡卡吗?他是傅氏的董事长,掌管着傅氏的全盘,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卡卡比傅氏更有实力。 张美娜站在一旁,悄然打量着傅霖的脸色,同样一声不吭。但她眸底深处,藏着浓浓的仇视与嫉妒。 慕清歌只是一个小三,小三生出来的儿子凭什么比她这个正室生出来的儿子还要风光? 凭什么小三的儿子运气可以这么好?可以当上卡卡的总裁? 她虽然不经商,但她也知道,卡卡这些年,炙手可热,这份功劳,绝对不是傅廷修的,而是周奕的。是周奕有能力,才让卡卡发展成商界巨头。傅廷修只是运气好,摘了周奕的果实。 这么想以后,她心情更复杂了。一面觉得傅廷修没能力,她心理平衡。一面又觉得傅廷修没能力还能混得这么好,她深深地嫉妒。 良久,傅霖沉声说了一句:“以后见到傅廷修隔远一点,不要招惹他。” 傅墨擎与张美娜对视一眼,两个人眸光皆复杂和憋屈。一个私生子啊,难道他们正室见到私生子还要绕道走? 傅霖又说:“傅廷修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要是他有心报复,我们还要打起精神来!” 这么说,傅墨擎与张美娜就明白了。他们要统一战线,远离傅廷修,就当他不存在。免得激怒了他,引得他对傅氏进行打击报复。 再是憋屈,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傅墨擎表态:“我知道了。” 张美娜说:“我这个后妈与他一向没什么交集。” 傅霖再叮嘱道:“以后也不要再摆脸色给他看,看到他可以无视,但不要再像以前一样明冷嘲热讽。” 张美娜与傅墨擎齐声不痛快地说:“知道了。” 黎家别墅。 黎国辉提前下班回来了。 因为他收到了卡卡投资的二十亿,因为他从周奕嘴里知道了傅廷修竟是卡卡总裁。 他在办公室里再也没办法呆下去了,匆匆赶了回来。 一回别墅,正赶上卡卡集团记者招待会。 一家人全部坐在沙发里看记者招待会。 他们开始坐下的时候,一个个姿势悠闲而慵懒。 张秀芝还特意吩咐佣人准备了水果和茶,他们打算一边吃水果喝茶,一边看卡卡记者招待会。 用黎雨晴的话说,身为豪门世家的人,一定要有关注形势的意识。你可以不懂经商,但你不能不知道商界都有哪些大事发生。 卡卡投资如今就是神话一般的存在,卡卡的记者招待会,一定要全程关注。 于是,大家都坐在沙发里一起看。 然而,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便听到傅廷修表明他卡卡总裁的身份。 顿时,全家人都坐不住了,除了黎国辉以外,一个个腾地从沙发里站起身来。 黎恩雪整个人僵住了,她捏紧遥控器一动不动地盯着傅廷修的脸看。 傅廷修说的每一个字,仿佛尖刀一般,扎在她的心上,每一笔,都使她心脏窒息,她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她想她一定听错了,傅廷修怎么会是卡卡投资的总裁?他明明亲口跟她说过他不是的。 他既然喜欢她,既然想娶她,如果是卡卡投资的总裁,为什么不告诉她? 记者招待会的时间很短,基本上就是答记者问,十几个问题以后,招待会便结束了。 黎恩雪呆愣地站在电视机前,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道,沙哑着嗓子说:“姐,告诉我,傅廷修不是卡卡投资的总裁对不对?我刚刚一定是听错了!” 黎雨晴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她无奈地说:“雪儿,傅廷修是卡卡投资的总裁。” 她真心替妹妹觉得遗憾。要是早几天知道傅廷修这重身份,说什么也不会便宜了黎小棠。 “啊啊啊,你骗我,他不是卡卡总裁,他不是!”黎恩雪听了黎雨晴的话,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刺激,突然暴戾地尖叫起来,她举起手里的遥控器便砸向电视机。 砸的力道大,又恰好砸中电视机最中心的位置。只听液晶屏一声碎响,玻璃碎了一地。 “恩雪!”所有人都叫她。 黎恩雪抱住双耳蹲到地上摇晃着脑袋声嘶力竭:“我不听,不听!滚,滚,你们都给我滚。都是你们,全是你们,你们害了我一辈子。为什么要给我出那样的馊主意?为什么不坚持让我嫁给傅廷修?为什么?是你们害我变成了这样,是你们,都是你们,呜呜……” 咆哮完,黎恩雪泪如雨下,仿佛痛失了最心爱的人。 第22章你现在来怪我? 黎恩雪蹲在地上抱着耳朵一边哭一边控诉:“他喜欢的人是我,是我!他想要娶的人是我,是我!是你们毁了我们的幸福,是你们自作聪明,是你们让我给黎小棠下药的。是你们,都是你们。那晚是你们把我拉走的,如果在房间里的是我,现在我就是卡卡的总裁夫人。都是你们,我恨你们……” “恩雪,你不要这样!”黎雨晴蹲在妹妹面前,想要伸手扶起她。 黎恩雪伸手便推了黎雨晴一把,黎雨晴被推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她无奈地看一眼妹妹,冷静道:“恩雪,你不要这样,你冷静一点。你在这里发再大的脾气,并不能改变什么。” 张秀芝也劝:“是啊,恩雪,听你姐姐的,冷静一点。我们再想办法!” 黎恩雪猩红的眸子瞪向张秀芝,咬牙切齿,仿佛恨极:“都是你,你是罪魁祸首。就是你让我给黎小棠下药的,要不然,根本不会变成这样。我会和傅廷修结婚,我会成为卡卡投资的总裁夫人。我会和姐姐一样,嫁江城最优秀的男人。” “够了!”黎国辉看着女儿这样,不由地喝斥。 黎恩雪有片刻的愣神,随后就腾地起身冲着黎国辉吼了起来:“不够!你们叫我怎么接受?卡卡的总裁夫人,明明就是我的,现在却变成了黎小棠。凭什么?她只是姑姑的私生女,从小到大,只有我抢她东西的份,她凭什么抢我的东西?她不配!” 说到激动处,黎恩雪甚至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挥动着。 “当初是你自己要死要活不愿意嫁的!”黎国辉沉着脸大声吼道。 黎恩雪一边落泪,一边瞪着黎国辉,她同样大声咆哮:“当初我以为他只是个私生子。” “所以,现在到了这一步,你怨得了谁?”黎国辉脸色很难看。 他难道不知道他们黎家错失了什么吗? 但是现在到了这一步,还回得了头吗? 傅廷修已经与小棠领证了,而且召开了记者招待会将他们结婚的消息公布于众了,不可能再回过头来娶恩雪。 黎恩雪一双眸子猩红,挥舞着双手咆哮着:“我不管,我要把他抢回来,他是我的,是我的,他喜欢的人是我,他想娶的人是我……” “恩雪,你冷静一点!”黎雨晴看着妹妹这样,脸上染上一层薄怒,她稍提高声音斥道。 黎恩雪瞪着一双猩红的眼冷嗤,神情嘲讽:“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你马上就要嫁给傅墨擎成为傅家大少奶奶了,未来整个傅家都是你的,你当然站着说话腰不疼,你当然冷静了。” 她揪紧自己胸前的衣服,怒道:“可是我呢?你知道我现在有多难受吗?我这里就像压着一块大石头,我连呼吸都困难了。他原本是我的,他那么帅,气质那么好,那么有钱。可是他娶了黎小棠,还是你们亲手把黎小棠送到了他的床上。如果换成是你,你还能冷静吗?啊?你冷静得下来吗?” 黎雨晴蹙了蹙眉,低叹一声,劝道:“恩雪,你这样发脾气并不能改变任何事。一切解决问题的办法,都是在冷静的状态下想出来的。一切计划,都是在冷静的状态下慢慢完善的。” 张秀芝也同样懊恼,同样气愤和憋屈,她心疼地看着女儿,缓声附和着劝道:“是的,恩雪,你听你姐的,总要先冷静,咱们才能慢慢想办法。” 黎恩雪闻声,突然看紧黎雨晴,她眸子里陡然蒙上一层希冀的光芒。她冲过去握住黎雨晴的手,语气恳求:“姐,你帮我,你一定要帮帮我,你一向有办法,你帮帮我。” 黎国辉看着恩雪这副样子,眉头拧得死紧,吩咐雨晴:“先带她回房休息。” 黎雨晴便劝黎恩雪:“恩雪,走,听姐姐的,先休息,休息好了咱们一起想办法。” “嗯嗯,姐,帮我想办法,帮我,你一定要帮我。”黎恩雪哽咽着应声。 一想到傅廷修是卡卡的总裁,她忍不住又开始往外滚泪。 太痛心了,太心痛了。她为什么那么蠢,为什么当初不嫁给傅廷修。 卡卡现在市值七百亿啊! 而且,卡卡计划一年以后破千亿,五年以后破三千亿。以后不止是在江城,就是在帝都,在整个华夏,都是有头有脸的。她只要嫁给傅廷修,就会成为所有人仰望的存在…… 不能想,不能想,一想她就觉得有人拿刀子在往死里割她的肉。 黎小棠那个贱人,一定是事先知道了什么,要不然,怎么可能那么爽快地嫁给傅廷修? 一想到这一点,黎恩雪眸子里便迸出怒火。 她咬牙切齿道:“黎小棠那个贱人,平常装得温温顺顺的,好像什么都不计较的样子,一到关键时刻,她就把我们所有人都算计进去了。她一定事先知道的,一定知道!” 黎雨晴揽着黎恩雪的肩送她回房:“恩雪,你先休息一会儿,休息好了我们再想办法。” 黎雨晴带着黎恩雪上楼以后,张秀芝看着一地的液晶玻璃片,脸色难看地问黎国辉:“现在怎么办?” 黎国辉坐进沙发里,双手叉进头发里,语气不好:“木已成舟,还能怎么办?” 张秀芝因为皱眉,一张保养得不错的脸上也布满了细纹,她声音略显尖锐,透着不甘:“就这么便宜了黎小棠?” 黎国辉抬起头来嫌弃地看着张秀芝:“当初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小棠就算不是我们亲生的,好歹也是我亲妹妹的女儿,家里不缺她一口吃的,你们不要总把她当成个外人,排挤她……” 张秀芝生气地打断黎国辉的话:“你现在来怪我?你说我们排挤她,你自己又是怎么做的?你说黎小棠看上去温顺,实际性子拧巴得很,和你那个妹妹一样不讨喜。两年前她十八岁,你不就想让她与霍家联姻拿项目,结果呢?结果她带着男朋友去与霍少爷见面,弄得霍家从此不与黎家往来了。 你当时是怎么说的?你说有其母必有其女。黎玖当年未婚生女丢尽了黎家的脸面。现在她女儿也不是个好的,小小年纪就开始谈恋爱。迟早有一天让黎家见不得人……” 第23章她感激个屁 “行了!”黎国辉烦躁,伸手摁了摁太阳穴,“翻什么旧事?今天卡卡投资打了二十亿过来,说是给黎小棠的彩礼。好歹还没有撕破脸面,以后你们都对小棠好一点,努力把这层关系修复了。就算我们不是她爸妈,也是舅舅舅妈,养了她二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张秀芝尖声:“你以为还有修复的可能?你知道那天黎小棠看我的眼神是怎样的眼神吗?那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怨毒的眼神,她知道我们给她下药,她恨死我们了。” 黎国辉看向张秀芝:“你怎么那么蠢?下药的事情就算她心里有数,你怎么能承认?” 张秀芝冷嗤:“不承认?你以为不承认她会嫁给傅廷修?她用嫁和不嫁来要挟我。” 黎国辉烦躁的要命:“行了,这件事情就此打住。以后都给我对小棠好一点。虽然下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好歹让她当上了卡卡总裁夫人,她还是会感激我们的。” “她感激个屁!”提到这个张秀芝心里就窝火,早知道如此,她就死活不承认,那样黎小棠就不会嫁给傅廷修了。 “这件事情不要再说了!”黎国辉起身,看一眼地上的玻玻渣子,烦躁道,“赶紧让人收拾了,像什么样子?” 张秀芝看黎国辉要上楼,她冲着他的背影喊:“黎小棠那种人是不会感激的,要是会感激,就不会又要钱又要恩雪的别墅了。与其去讨好她,不如让恩雪把傅廷修抢过来,这样才能一劳永逸。” 黎国辉步子顿住。 他心情是复杂的,他当然希望傅廷修这样的人能够成为自己的女婿,但是现在傅廷修不仅娶了小棠,还召开记者会公布了这件事情,还要怎么抢? 张秀芝说:“这件事情你不用管,只要不干涉我们就好。” 黎国辉犹豫了一下,沉声说:“不要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黎恩雪的房间里,黎雨晴不知道与黎恩雪说了些什么,黎恩雪的脸色已经没有刚才那么难看,隐隐的还能从她的唇角看出一丝笑容来。 她说:“姐,以后我都听你的。你让我怎么做就怎么做。” 黎雨晴微微一笑:“恩雪,你要改改你的性子,任何时候,都要懂得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人在失控的情绪下,是会做出很多不理智并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来的。” “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多注意的。” “好了,你好好休息,只要你听我的,你一定可以把傅廷修抢回来的。” “嗯嗯,我都听姐姐的。”黎恩雪抱着被子,信心满满,她觉得刚才姐姐跟她说的计划,简直太完美了。 …… 因为卡卡投资总裁身份的公开,傅廷修再去医院的时候,傅霖几人没有再给他脸色看,不过他们也不搭理他,见到他就离得远远的。 傅廷修无视这些改变,每天带小棠过来陪爷爷,晚上也会和小棠住在医院。 很快一个星期过去了,爷爷出院了。 傅黎两家人都一起过来接傅老出院。 傅老心脏做了搭桥手术,瘦了一圈,但是精神反而比手术前更好一些了。 以前心脏不好,呼吸经常困难,不能急,一急就喘不上气。现在搭了桥,呼吸顺畅了很多。 加上得知廷修是卡卡总裁以后,他心情一直很好,看上去就更精神了。 一出院,傅老便吩咐家里的佣人做大餐招待大家。 他虽然不能大鱼大肉,但一点也不影响他招待大家的好心情。 餐桌上,一片其乐融融,没有人再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 傅老喜欢这样的氛围,他笑着问傅廷修:“廷修,你们还是决定旅游结婚吗?” 傅廷修点头:“是的。” 他见小棠夹鸡翅夹得比较多,应是比较喜欢吃鸡翅,便顺手夹了一只鸡翅放进小棠的碗里。 这一个星期,他们每晚住在同一个病房里。虽然是两张床,但是两个人也偶尔躺在床上聊天。他听小棠说了一些事,她不是黎国辉的私生女,而是黎国辉妹妹的。 小棠比他可怜一些,至少,他的妈妈还活着。而小棠,一个多月的时候,妈妈就出车祸去世了。并且,她连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傅老点点头,笑着说:“那你们就赶紧抽时间去旅游,天气会越来越热,等到热起来,旅游就不太好找景点了。” “好。”傅廷修应下。 “打算去哪些国家啊?”傅老问。 “先去丹麦!”傅廷修答。 傅老脸上的笑容浓郁:“好,好地方!” 丹麦是个好地方,他是真心希望孙儿能够收获爱情。那样,孙儿便不会如此苦如此淡漠了吧? “你们什么出发?”傅老又问。 傅廷修说:“在家里陪爷爷一段时间就去。” 傅老连连摆手:“不用不用,这个手术做了以后,我觉得身体好了很多,心情也好了很多。你们赶紧去旅游,看到好看的景啊,特别的风土人情啊,记得多拍照片发给我看。我这心情一好,什么病都好了。” 傅廷修看着爷爷眸底那期许的光芒,他想了一下,侧头问小棠:“三天以后去,可以吗?” 小棠微笑着点头:“可以的。” 她现在大三,基本没什么课了,而且与老师关系都比较好,请假没有问题。 黎恩雪看着傅廷修与黎小棠之间的互动,她恨不得把手里的筷子折断。 黎雨晴坐在黎恩雪旁边,看着她眸底难掩的嫉妒,她在桌子底下踢了黎恩雪一脚,随后眼神示意她不要动声色。 黎恩雪想到姐姐说的计划,立即反应过来,迅速低下头去,默默吃饭。不看不看,不看就不嫉妒。 “好,那就三天后出发!别急着回来,出去玩,就要多走一些地方,玩得开心!”敲定了旅游日期,傅老更高兴了。 他转而问傅墨擎:“墨擎,你们呢?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还是爷爷来挑日子?” 傅墨擎见爷爷还记得来过问他的婚事,心情好了很多,他笑着说:“我们这几天抽空先把证领了,婚礼的事情辛苦爷爷帮我们安排。” “好!”傅老应下,“等我把时间定下来,你们也通知明烨,让他回来住一段时间。” 一顿饭仿佛大家都吃得很高兴,只有心里藏着事藏着算计的人才知道,这顿饭吃得有多隐忍和憋屈。 饭后,黎小棠接到郑瑶的电话,郑瑶约小棠出去喝奶茶,在电话里又有些纠结犹豫欲言又止的样子,小棠知道郑瑶一定是有事,与傅廷修说了一声便赶过去了。 傅廷修原本要送小棠过去,被小棠拒绝了,小棠让傅廷修多陪陪爷爷,也没有多远,她打个车就好了。 傅廷修还想坚持,小棠已经跑了,傅廷修颀长的身影站在院子的梧桐树下,望着小棠的背影,神色有一丝丝的柔和。 小棠的背影消失以后,他又再站了一会儿便转头。 一转头便看到黎恩雪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第24章一旦主动,就会廉价 此时的黎恩雪,站在另一棵梧桐树下。 一身白色的长裙将她衬得颇有仙气,一头黑色的秀发用一只发夹简单地从中间别起来,使她看上去既端庄又不失灵气。 她化着极淡的妆容,让人一眼看上去就觉得舒服。 傅廷修只是淡淡地看了黎恩雪一眼,便转身离开。 如果他没有公开卡卡总裁的身份,她会站在那里吗?不会! 黎恩雪见傅廷修走了,她差点就喊住他了,想到姐姐说的计划,她咬了咬牙,生生忍了下来。 她同样转过身,背对着傅廷修离开的方向。 她仰头望着梧桐树,唇角带着温和的笑容。 风一吹,便有梧桐花落下来,她立即伸手接住其中一朵梧桐,因为梧桐花是飘下来的,飘忽不定,她跑动起来才接住了梧桐花。 接住了以后,她咯咯地发出笑声。 傅廷修听到身后的笑声,一回头便看到黎恩雪的背影。 她正在接着梧桐花,玩得很开心的样子。 风起,一片梧桐花飘落,黎恩雪玩得兴起,像花间的蝴蝶,张开双臂,接住一朵,又再接住另一朵。 “呀,那朵紫色的太美了。”她惊呼出声,再跑起来,伸双手接住一朵紫色的梧桐花。 傅廷修愣住了,这样的一幕……很美好! 他的思绪,突然飘去了很远。 十五年前的那个雪地,那个穿着白色棉衣的小女孩,眨巴着一双星辰一般晶亮的眼,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拉他:“哥哥,你还好吗?别怕,我拉你起来!” 他心脏处仿佛被什么狠狠撞击了一下。 他远远地望着黎恩雪,仿佛那个善良的女孩,从未走远! 只是愣神片刻,他眸底那抹柔和便被冰冷替代。从他与黎小棠被下药的那一刻起,一切就结束了! 他没有再停留,径直离开。 然而,走到二楼走廊的时候,他又忍不住往那棵梧桐树看去。 黎恩雪仍然在那棵梧桐树下,她没有再接梧桐花,而是蹲在地上,摆弄着梧桐花。 很快,她用梧桐花在地上摆出了一个“过”字。 傅廷修看着那个“过”字皱了皱眉,走进书房。 周奕打电话过来,说记者招待会以后,又多了很多想与卡卡投资合作的公司,他筛选了几个比较有潜力的公司,已经发到邮箱了,请大哥最后定夺。 傅廷修便在桌前坐下来,打开电脑。 周奕对几个公司的情况做了详细的分析,合作以后会为卡卡带来哪些收益也有详细的介绍。 傅廷修简单地扫了一眼邮件,回复十个字:卡卡投资,永远由你做主! 才回复完,又收到一封来自于周奕的邮件。 傅廷修以为是新的工作,便顺手点开。 一点开,里面是一份旅游攻略:大哥大嫂不得不去的十大胜地! 下面是周奕的话: 大哥,这些地方你一定要带嫂子去看看! 看过了世间最美的景,未来的人生才不会有任何遗憾! 傅廷修看着这样的邮件,心头不是不感动的。 他默默地点开附件。 里面的攻略全部是周奕亲自做的,每一处景,什么时候去最合适,站在哪个位置拍照效果最佳,乘什么交通工具,在哪个餐厅吃饭,在哪个酒店下榻,感受哪些风土人情……里面全部有详细介绍。 十大胜地里,八处位于国外,还有两处在国内。 国内的两处,一处是天然温泉,一处是佛教圣地。 周奕在攻略最后说:大哥,国内的两个地方到时候我可以当导游,我自费给你们导游,管饭就行。 看着周奕欢脱的文字,傅廷修唇角扬起。 把攻略下载到手机里以后,他又再看了一遍,这才离开书房。 站在走廊上,他下意识地往梧桐树看了一眼。梧桐树下,已经没有黎恩雪的身影,不过那个用梧桐花摆出来的“过”字还在。 下楼以后,听到一道墙后面有女人说话的声音传来。 “姐姐,真的很灵验啊,你试试看!” “灵验什么啊,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真的很灵验的,我不是今天要出考试成绩嘛,我就摆了一个过关的过字,真的过了啊!走走,你想要求什么,也去摆一个,我给你捡花!” “幼不幼稚啊!” “怎么会幼稚,女人最美好的样子,就是任何时候都拥有一颗年轻的心,走啦!” 黎恩雪拖着黎雨晴去那棵梧桐树下。 傅廷修又看到了之前美好的那一幕,黎恩雪在接飘下来的梧桐花。 没有风的时候,她就抱着树干摇晃,花落下来的时候她就像只白色的蝴蝶一般跑动着将那些花接到手里…… 傅廷修驻足看了一瞬,便往停车场方向走去。 刚才是他想多了,还以为黎恩雪之前站在梧桐树下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原来并没有。 这样很好! 从此互不相干,他会祝福她! 傅廷修的车子离开以后,正在接着梧桐花的黎恩雪瞬间便嫌弃地将手里的梧桐花扔掉了,再不复之前的天真。 她蹙着眉头压低声音问:“姐,他怎么走了?” 黎雨晴望着车辆消失的方向,微微一笑:“他当然会走啊!” 黎恩雪便不满了:“不是,你明知道他会走,还让我演得那么卖力。你之前不是说我这样可以吸引他的注意力吗?” 黎雨晴成竹在胸地笑说:“雪儿,对待男人,一定要有耐心。你要相信,每一个不经意的相遇,都会在他心里留下印记。时间长了,他的脑子里,心里就会全是你。你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不要主动去搭讪。女人一旦主动,就会变得廉价!你一定要用你的气质来吸引她,哪怕这种气质是装出来的。明白了吗?” “可是我怕我还没有得到他的心,黎小棠就已经把他的心占满了。毕竟黎小棠和他……他们现在是那种关系,姐,我真的好着急。”黎恩雪跺着脚,懊恼得要死。 黎雨晴嗅了嗅手里的梧桐花,笑着说:“这种事情,急也急不来。恩雪,你一定要磨磨自己的性子,你看看你刚刚的表现,那么急着流露出自己的本性。要是傅廷修突然把车子倒回来呢?不是一眼就看穿你?” 第25章小棠,救我 说着,黎雨晴再嗅了嗅梧桐花,声音轻轻柔柔道:“你看我,明明那么讨厌梧桐花里那股臭臭的味道,可是我仍然可以一直装出一副很喜爱它的样子来。恩雪,要装,就要装得长久,装到自己都相信。你可是梦想要当影后的人,怎么能这么点戏都演不了?” 黎恩雪看着姐姐,毛躁的情绪很快便稳定了下来,她声音轻轻柔柔地应:“我知道要怎么做了。” 黎雨晴满意一笑:“要随时记住姐姐跟你说的这些。” “嗯。” 黎雨晴满意勾唇,再轻声道:“记住了,一定不要主动,不要刻意,任何一次相遇,都只是偶然。不管心里怎么想,你一定要表现得对他并没有什么意思,只是碰巧遇到了。你放心,他会主动的!” 黎恩雪咬了咬唇:“他真的会主动吗?” 黎雨晴自信地点头:“他一定会主动的!” “好,姐姐,我全部都听你的。”黎恩雪伸手挽住黎雨晴的胳膊。 黎雨晴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姐姐不会害你的。一定会让你得偿所愿。” 说着,她凑到黎恩雪耳边,压低声音问:“我让你安排的,都安排好了吗?” 黎恩雪眸子里滑过算计的寒芒:“姐姐放心,都安排好了。” 黎雨晴微微一笑。 …… 噜啦啦奶茶吧。 郑瑶翘首以盼。 黎小棠很快便走了进来。 一进来她就觉得哪里不对,她眉头一蹙,四下看了看。 哪里不对呢?奶茶吧里怎么会没有服务员?连吧台也没有人。 真是奇怪! 想着,她又四处看了看。 “别看了,今天我们包场了。”沙发里突然站起来一个男人,长得牛高马大,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他顺手将郑瑶的手反剪。 郑瑶痛得大叫:“啊啊,痛,好痛,小棠,小棠,救我……” 小棠看到郑瑶被一个男人反剪着手痛得难受的样子,她没有任何迟疑就冲了过去。 男人厉声:“别过来!” 小棠吓得顿住步子,冷眼看着男人:“你放开她。” 说完又补了一句:“有什么事,我们好好商量。” 她想到前次郑瑶跟她借钱,她看这些人的装扮,猜郑瑶会不会是借了这些人的高利贷现在没钱还? 只要是钱能解决的事,就好办! 身后的门,突然砰的一声响。 小棠下意识地回头,便见一个男人把门关上了,还靠在门上,一副地痞流氓的样子。 他穿得很凉快,上衣只穿了一件背心,一身发达的肌肉给人一种职业拳师的感觉,他手里握着一把小尖刀,正百无聊赖地拍着手心。 小棠不由地蹙眉,不知道郑瑶跟这些人借了多少钱?这丫头也是傻,怎么会去借这种钱? 她又说道:“这位大哥,你先放开她,我们坐下来慢慢谈。” “三十万!”男人冷声说道。 郑瑶带着哭腔尖锐地叫起来:“小棠,不要答应,不要答应,我们还不起的。” 小棠看一眼男人,说道:“你先放开她,我们再谈好吗?” 她甚至从头至尾都没有提起郑瑶的名字,因为她不确定郑瑶有没有用真实的姓名。真实的信息,能保护的情况下,最好还是保护好。 男人邪痞一笑,不客气地推了郑瑶一把,郑瑶啊地一声尖叫,整个人便趴到了桌上,她痛得呲牙咧嘴。 小棠立即扶住郑瑶,紧张地问:“你怎么样?” “小棠,呜呜,我没事,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要找谁了。”郑瑶伸手用力地在刚才被撞到的腰上揉了一把。 小棠说:“别跟我这么客气,我们是好朋友。只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瑶红着眼眶说:“我……” “你倒是说啊!”小棠急了。 她总要先了解情况,才知道一会儿要怎么和对方谈啊! 郑瑶握住小棠的手,哭腔道:“我,我跟他们借了两……两万块钱。” 小棠微松了一口气,只是借钱的事情就好办。她刚才还怕自己猜错了,怕万一这丫头惹上了别的事情,对方不肯善了,那就糟了。 不过两万块对方让给三十万,也确实太狮子大开口了。 小棠再问郑瑶:“两万块用了多久?” 确认清楚也好知道怎么谈? 郑瑶立即伸两根手指。 “两个月?”小棠问。 “两年!”郑瑶苦着脸说。 小棠长期做金融操盘手,对数字十分敏感,脑子一转,便知道通常民间的借贷两万块两年大概会滚成多少钱了。 民间借贷通常月息高于五分,年息60%,两万两年利息就是2.4万,连本带息便是4.4万。 不过这是普通的民间借贷算法,要是高利贷的利滚利,即复利算法,那就相当吓人了。 当然,利率再高,2万两年滚成三十万,也确实有些夸张了。 小棠眼珠子溜溜转动了一下,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她看郑瑶吓得不轻,眼眶发红,脸色苍白,她握着她的手低声宽慰:“别担心,这件事情交给我。” 郑瑶摇着头,拖着小棠的手,声音低低的,带着哭腔:“不要,小棠,你不要答应他们。我会努力攒够两万块钱还给他们的。” 啪—— 刚才擒着郑瑶的那个男人一巴掌拍在桌上,随后将一只脚踩到沙发上,语气不善:“他奶奶的,别给脸不要脸,你特么是太皇太后?用了老子的钱不用付利息的?老子的钱你用了两年了,攒两万还老子就完事了?老子是给你当搬运工的?把钱搬过来给你用,用完了,老子再搬回去?合着白用两年,老子一分不赚,干赚吆喝?” 郑瑶闻声,吓得身体一缩,咬着下唇可怜巴巴地不说话。 小棠握着郑瑶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安抚她。 小棠对男人说:“大哥,您别生气,这件事情我们坐下来谈。” 男人语气很不好:“没什么好谈的,三十万,少一分都不行。” “大哥,你们当初借款的时候是怎么约定的?利率是多少?”小棠问。 男人痞笑地看着小棠,冷呵:“利率?呵,你以为我们是开银行的,还跟借钱的人谈利率?” 第26章给现金或拍果照 “小棠,你走吧,别管我了,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会要这么多钱,我以为,我以为还两万,再付一点点利息就行了。没想到……”郑瑶结结巴巴,声音怯怯的。 小棠再跟男人谈:“大哥,这样吧,十万!十万已经是本金的五倍了!” “哈哈,小姑娘,你是来搞笑的?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十万,打发叫花子呢?现在的十万能做什么?昨天晚上,‘不夜天’跳钢管舞的舞娘一段钢管舞,下面的公子哥们竞价最高的就竞价到了十七万。十万,我他妈连看段钢管舞都不够,更别说做别的了。”男人语气里尽显嘲讽,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小棠无奈,现在的钱确实是逐年贬值,但是再怎么贬,也不至于两万块就要还三十万的。 只是,跟眼前的这些人,似乎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郑瑶又拉小棠的手,低声说:“小棠,你走吧,这件事情我自己解决。对不起,我就不该叫你来的,呜呜!” “别哭!”小棠说。 “少它妈在这里拉拉扯扯,搞得我们像是逼良为娼似的。当初借钱的时候未必我还逼你了不成?三十万,你到底给是不给?给个痛快话。”男人看到郑瑶哭哭啼啼的样子,就来了气。 小棠怕男人对郑瑶动手,立即将郑瑶往身后拉了一把。 男人看到小棠这样的动作,呵地冷嘲一声:“强出头?你倒是给钱啊!” 抬手看了一下黑色的腕表,男人痞笑说:“再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要是弄不到三十万,这个买卖可就谈崩了。到时候再提出什么条件,可就全凭我高兴了。我们兄弟几个在这里耗着,成本可是很高的。” “呜呜,小棠,我好害怕!”郑瑶吓得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别怕!”小棠安抚了郑瑶一句,再看了男人一眼。她果断道,“三十万我可以给你,但是……” “你没有资格谈条件!”男人不耐烦地打断小棠的话。 小棠微蹙眉:“你听我说完!” 男人扬了扬手,眉间是邪笑:“说!” “我给钱了以后,你们以后再也不得找我们的麻烦!”小棠说。 男人呵呵笑起来,一脸痞气和不屑:“你当我们闲着没事做呢?要不是这女人借钱不还,我们管她是谁啊?老子一天也很忙的好吗?” 小棠侧头问郑瑶:“当初写借条了吗?” 如果写了借条,一定要把借条拿回来,免得到时候又弄出一些麻烦的事情来,这些人都不是什么正经人,不好惹的。 “嗯嗯。”郑瑶点头。 小棠对男人说:“一会儿麻烦你把借条还给我们。” 男人朝着另一个男人一呶嘴:“给她。” 另一个男人便将一张纸推到了小棠面前。 小棠看了一眼,确实是一张两万块的借条,借条揉得有些旧了,她问郑瑶:“是你写的那张借条吗?” 郑瑶拿过来看了看,哽咽着点头:“嗯嗯,是我写的那张。” “收好!”小棠说完,对男人说,“大哥,麻烦你给我一个帐号,我把钱转给你。” “哟嗬,还真拿得出来啊!”男人笑得更邪痞了。 小棠一直觉得这种笑让她很不舒服,但是现在的环境对她们还不利,她只能忍着。 她再说道:“麻烦你给我帐号吧,我现在立即转给你。” 男人伸手就来摸小棠的下巴,小棠立即往后缩了一下,脸色不好,语气也不好:“你做什么?” 男人手再往前一伸,要捏小棠的下巴,小棠身体再往后一仰,一个不稳便跌进沙发里。 “小棠,呜呜!”郑瑶又哭起来。 “哭个屁啊!”男人喝斥。 小棠迅速从沙发里爬了起来,手肘撑着沙发,她沉声说:“我马上给你转钱,然后她与你们之间的债务两清!” 男人邪痞的笑意更浓,居高临下地望着小棠,随即笑容骤收:“你当我是个傻子?啊?转帐,到时候再报警,把我的帐户冻了,再把我们一锅端喽?” 小棠蹙眉,这个半跌在沙发里的姿势让她十分不喜,她沉声:“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不会报警的。” 男人冷嗤,伸手捏住小棠的下巴,小棠脖子往后仰,还是没有避开男人的爪子。 男人收紧手上的力道,使得小棠的下巴被钳制住,动弹不得。 男人邪痞、质疑:“你说不会报警我们就信?你当我们是吃猪脑子长大的?” “我们真的不会报警!”小棠保证。 她原本想着就是破财消灾的事,没想到竟然会这么麻烦。都已经同意给钱了,对方竟然还不愿意。 她咬了咬牙,定了定心,耐着性子与对方商量:“那你说,要怎么办?” 男人一脚架到沙发上,捏着小棠下巴的手稍稍抬高,另一只手伸出两根手指,语气里夹杂着不耐烦:“两个解决办法!” “你说说看。”小棠说。 她厌恶极了捏在她下巴处的那只爪子,可是她现在不能激怒对方。人在劣势下,一定要懂得收敛情绪。 男人邪痞一笑,猥琐的眼神在小棠胸前定格,少顷才移开,说道:“第一,给现金!第二,你脱光了让我们拍果照,这样就算转帐,我们也不怕你报警,毕竟女孩子都重名声,为了面子也不会报警来抓我们的。你说,对吧?” 小棠脸色一变,立即说:“我们给现金!” “ok!”男人很爽快地同意。又挑起小棠的下巴,不阴不阳地说,“比起果照,我们也更喜欢现金!” 小棠微松了一口气,说道:“我现在立即去取现金!” 说着她便准备从沙发上爬起来。 男人倒也配合,放开了钳在小棠下巴上的那只手。 小棠往外走,一直在门边守着的肌肉男伸手便拦住她的去路,语气痞痞的:“妞,要去哪啊?” 小棠说:“取钱!” “把卡给我们,我们去取!”一直与小棠谈判的男人说道。 “不行!”小棠拒绝。 她怎么可能把银行卡交到这种人手里? 男人耸耸肩:“那么抱歉啊,你不能离开这里。” 小棠心头腾腾升起一股无名火,不离开这里怎么取钱? 不过一想到她与郑瑶现在的处境,她生生将怒气压了下去,谈判道:“我不会逃走的,我真的只是去取钱。这样吧,你可以派人跟着我一起去。” “跟着你一起出去找条子或帮手?”男人尾音上扬,语气邪肆。 第27章别过来 小棠:“……” 她真的觉得跟他们沟通起来太困难了。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 她怄得恨不得大吵一架,可是她们现在受制于人。激怒了这些人对她们没有好处,她只得生生攥住拳头压下怒意。 眼珠子溜溜转着,她想着要怎么与他们再谈? 男人一拍大腿:“我想来想去,只有拍果照最合适,既不用担心你们现在走出去会耍花招,也不用担心你们事后报警。” 小棠急:“我们不会报警的!” 男人邪笑:“亲爱的,你现在当然这么说哟。你看,你看……” 他指着郑瑶:“你看她的眼神多恶毒,恨不得咬死我们哦。啧啧,这吃人的样子,真是吓死宝宝了!” 男人夸张地拍着胸口,又邪魅地笑:“这么恨,你们出去不报警,谁信呐?” 小棠一侧头,便见郑瑶恶狠狠地瞪着男人,恨不得将他们咬死。 小棠无奈地伸手拉了郑瑶一把。 虽然她对这些男人也是恨得牙庠,但现在真不能激怒他们。 男人声音陡然一沉:“兄弟们,开工!” 几个男人便围拢过来,另有两个男人从兜里掏出手机,随时准备拍照。 郑瑶立即尖叫起来:“啊啊啊,别过来,不可以,你们不能这么做,啊啊啊——” 小棠立即伸手捂住她的嘴,这么个叫法,只会更激怒他们的。 一个男人鄙夷地看着郑瑶的胸,语带嫌弃:“就你这样的,还指望我们拍你?” 郑瑶顿时不叫了,眼珠子瞪得老大。 小棠心下一个咯噔,预感极其不好。 果然,男人下一句话就让她濒临崩溃。 男人邪肆的语气说:“36c,这是最美的型号啊,d太大,b无料,c刚好,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太少。啧,还有这腰,这臀,简直是尤物啊……” 小棠羞愤,她用力地咬了一下舌头使自己冷静,她沉声谈条件:“我们加钱,四十万!我们保证不报警,保证不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 “噗,小丫头挺聪明啊,学过三十六计吧?竟然会用缓兵之计,还懂得诱敌深入,可惜,我们只要现金啊!你有吗?”男人手往前一伸,就要来捏小棠的下巴。 小棠立即往后缩,堪堪避开。 男人笑了,一扬手:“兄弟们,动手!” 几个原本就围过来的男人立即钳住小棠。 小棠再也没有办法保持冷静了,剧烈地挣扎起来:“放开,你们放开!” 郑瑶扬手就扇了男人一耳光,打完以后她就后怕了,猛地往后躲。 “md,臭表子,敬酒不吃吃罚酒!”被扇的这个男人,正是几个人里的老大,他摸着自己的脸,一脚将郑瑶踹翻,咬牙啐了一口唾沫。 他恶狠狠道:“别客气,扒光了拍,什么姿势撩人就拍什么姿势!” “啊啊啊,不要,不要……”郑瑶在地上疯狂地尖叫着,抱住自己,花容失色。 可是几个男人完全无视郑瑶,都擒着小棠的手臂,伸手来拉扯小棠的衣服。 嘶啦—— 衣料撕烂的声音。 “你们放开!放开我!”小棠剧烈地挣扎,她抬腿就胡乱地踢。 她用力挣扎着,终于挣扎开一只手,她伸手便胡乱地挠着。 啪—— 一个男人一巴掌打在小棠的脸上,另一个男人一把揪住小棠的头发。 扎起来的马尾瞬间被扯得凌乱,她右脸上也瞬间出现一个通红的五指印。 “别打脸啊,打烂了拍出来的效果可就不好了。”男人里的老大邪肆地笑说。 他走过来,在小棠小腿上踢了一脚,小棠身体一软,便直直地跪了下去。 头发被人拉扯着,她的头无奈地昂起来。 衬衣的扣子已经被扯落了一粒,里面的春光若隐若现。 “老大”伸手捏住小棠的下巴,一脸流氓的痞笑:“啧啧,不光是身材好,这脸蛋也长得好看啊!小姑娘,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你跟我,那三十万免了,我每个月再给你一笔钱?也不用你做别的,陪陪我和几个兄弟,顺便拍拍小视频,我们包你爽,如何?” 小棠尽量无视这些下作的言语,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我把银行卡给你们,你们去取钱!” 现在顾不上这么多了,她银行卡活期有一百万,是昨天赎回的理财准备下午买股票的。他们要就全部拿去好了,她现在只求能够平安离开这里。 男人笑了:“现在啊?晚了!” 他拍着自己的脸:“看到了吗?老子被打了,被侮辱了,现在已经不是钱能够解决的事了。” 小棠眸光一闪,再加注:“放我们走,卡里一百万你们全部取走,我们保证不报警。要不然,我们只有玉石俱焚,我保证你们什么都拿不到!” 她已经看到她身侧的桌子上有一只玻璃花瓶了,她要争取拿到花瓶。 “哟嗬,玉石俱焚?说说看,怎么个玉石俱焚法?”男人玩味的声音响起。 “我们一头撞死!我们死了,警方总会破案的,你们也跑不了。”小棠说着轻轻地往后挪了一下。 “威胁我?我们跑了,谁会继续查啊?小姑娘,这个社会很现实的,小老百姓的命,根本没人在乎。”男人笑得一脸邪肆,吩咐,“把她拉起来。” 小棠眸光就是一闪,随着头发一阵刺痛,她伸手往侧面的桌上一抓,顺利地抓到了花瓶,她没有任何犹豫地直接将花瓶狠狠地砸在桌上。 砰的一声响,花瓶碎裂开来,她立即将手里的玻璃片狠狠地挥向擒住她的男人。 男人手臂传来刺痛,下意识地松开。 小棠拿花瓶玻璃尖对准他们,声音决然:“不要过来!” “老大”笑了,笑得一脸邪痞:“威胁我们?我们好怕哦,我们可是被吓大的呢。” 说完一扬手。 他身后的两个男人立即冲向小棠。 “别过来!”小棠握着玻璃尖朝着他们胡乱地舞动。 “上!”‘老大’又是一声令下。 两个驻足的男人立即冲过来。 小棠瞳孔一缩,厉喝:“别过来!” 她将手里的玻璃尖抵住自己的脖子,一脸绝然之色:“你们再过来我立即死在这里!” 几个男人交换眼神。 几秒之后,“老大”再一扬手:“上,死了算我的。” 几个男人就要冲上来,小棠一咬牙,拿起玻璃就准备往自己脖子上扎。 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响,所有人都循声望去。 第28章发生什么事了? 砰的一声响,门被踹开来,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仿佛从暮光中走来,让人移不开眼。 他身形颀长,面色冷沉。 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裤如同他的气质一般,一丝不苟。 刀削斧凿般精致的五官,此刻蒙上冰冷的寒霜。 他眼神冰冷而犀利地扫了几个男人一眼之后,径直走向小棠。 小棠身形笔直地站在那里,定定地望着他,眸子里渐渐蒙上一层水雾。 一颗坚强无助的心,突然找到了依偎。 傅廷修将西装脱下来披在小棠肩上。 他看着小棠脸上的五指印,看着小棠被撕烂的衣服,看着小棠手里握着的玻璃尖……他脸色更冷沉了,周身带着嗜血的寒意。 他伸手,轻轻地将小棠手里的玻璃尖拿了下来。 一拿下来,才看到小棠的手因为握玻璃片握得太过用力,已经划开了两道血口子,他眼神陡然变冷。 那些男人交换了眼神以后准备悄悄退出去。 傅廷修声音陡然一厉:“都站住!” 准备悄悄离开的男人们一个个仿佛定住了,一动不动。 傅廷修拥着小棠慢慢往外走,他脸色冷沉如霜。 几个男人被傅廷修冰冷的气场震摄住,大气都不敢出。 傅廷修拥着小棠走出去以后,几个男人猛松了口气。 一个个活跃了起来,压低声音:“这谁啊?” “好冷,吓死我了。” “感觉他来自于西伯利亚。” “幸好走了,哥几个,撤!” 奶茶店外,傅廷修拉开一辆黑色的车子让小棠坐进去。 驾驶室的车窗瞬间便放了下来,周奕探头问:“大哥,发生什么事了?” 周奕是个特别有眼力的人,看到大哥把西装披在大嫂身上,他就觉得不太对劲。 “下车,屋里几个全部收拾了!”傅廷修声音冰冷,“不要手下留情!” 周奕都觉得大哥的气息冻人了,他搓了搓手臂,没有任何迟疑,砰一声打开车门便往奶茶店里冲去。 几个男人才刚刚缓过劲来,便看到周奕冲了进来,他们一个个眼神警惕。 周奕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冲过去就是一拳头砸在一个男人脸上,之后挥起一脚踹向另一个男人。 眼见第三个男人想要往门口逃窜,他抄起一把椅子就砸过去。 力道太大,椅子砸在男人背上男人便直接摔到了地上,椅子脚也砸断了一只,男人被砸在地上睡不着,嗷嗷叫着。 “哥几个,一起上!”男人里的老大吩咐。 周奕看着这个发号施令的人,直接冲了过去,抡起一拳直逼对方的面门。 那个男人也是个练家子,头一偏飞快地避开。 周奕一脚踩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一个纵身跃起,高抬起一腿直接劈下来。 男人避之不及,摔倒在地。 周奕狠狠一脚踹向男人的腰际,男人身体便倦成熟虾状。 看到桌上地上的玻璃片,周奕脸色一沉,他伸手在桌上捡了一块玻璃片握在手里,直接朝男人的腹部扎下去。 “啊——”男人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另外几个没有受伤的男人已经脸色大变。 之前看门的肌肉男手里握着匕首准备从周奕身后偷袭,他伸手一匕首朝周奕后背扎过去的时候,周奕仿佛长了后眼睛一般身体一矮便避了过去,他再转身一个漂亮的扫膛腿扫向肌肉男。 肌肉男看似是个练家子,却是空有一身蛮力,被周奕一个扫膛腿掀翻在地。 周奕再一个转身,不客气地握着玻璃往肌肉男身上扎去。 肌肉男在地上滚了一下想要避开,周奕手快,玻璃扎到了他的腰。 肌肉男嗷嗷叫着。 周奕仿佛嗜血的杀手,逢人就不客气地动手。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一行六个男人便全部挂彩。 他们一个个脸色难看。 “老大”求情道:“大哥,放过我们,我们什么也没有做过,刚才只是吓吓那个小丫头,也是她们欠钱在先。” 周奕脸色更难看了:“只是吓吓她?” “对对对!”几个男人齐声附和。 周奕脸色一冷,走近便伸手擒住“老大”的衣领,再一玻璃扎进他的肩部:“吓吓她是吗?老子现在也是吓吓你,怎么样?被吓到了吗?” 说话间,周奕再一玻璃扎进男人的肩部:“说啊,被吓到了吗?” “吓……吓到了!”男人痛得死去活来。 他们做混混这么多年,也算是经过不少事的人了,偶尔也会与人斗殴,输的时候也有,但从来没有哪一次这么惨,被人单枪匹马打得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吓到了是吗?那就再吓一吓啊!”周奕再一玻璃扎进男人的腰际。 大哥虽然一向对人冰冷,但极少有怒气这么重的时候,这些人必然是伤到大嫂了。 一想到这一点,周奕更不客气起来。 一脚将“老大”踹翻了以后,又对另外几个人下手。 他们想要逃出去,周奕的动作很快,抄起椅子就砸,他们根本没有开门的机会。 十几分钟以后,他们一个个被周奕打怕了,每个人脸色都不好看,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 周奕这才看到沙发旁边还窝着一个女人,女人正瑟瑟发抖。 周奕的眼神瞟向她。 郑瑶立即哭着说:“呜呜,小棠是为了帮我,我欠了他们钱,他们想让小棠拍果照,小棠不肯……” “拍果照?”周奕眉头一拧。 郑瑶立即摆双手:“没成功,他们没成功,小棠打碎了花瓶准备割脖子,然后,然后你们就来了。” 郑瑶因为紧张,声音很干涩。 周奕听到大嫂竟然要割脖子,对着地上的男人们又是一通拳打脚踢。 同时,他对郑瑶也没有好印象。 把他们一个个打残了以后,他将手里的玻璃狠狠往地上一砸,玻璃砰的一声碎开来,一些玻璃渣子四溅。 他声音冷沉:“想要报仇,只管来找我,我叫周奕,卡卡投资副总裁!” 说完以后他径直离去。 郑瑶见周奕要走,眸光闪了闪,立即追了出去:“大哥,你等等我!” 周奕看外面的车子开走了,径直往马路对面走去,没有搭理郑瑶。 第29章贞操,家 医院里。 傅廷修请医生为小棠包扎了以后,他坐在椅子里问她:“手疼吗?” 小棠摇摇头:“不疼,谢谢你!” 是真的很感谢,发自内心的。天知道那一刻看到他的时候,她有多激动。 “是怎么回事?”傅廷修问。 小棠抿了抿唇,尽量平静地说:“郑瑶跟人借了两万块,是借的高利贷,对方要三十万。本来谈妥了,我说转帐,他们说转帐会留下痕迹。我说去取钱,他们不同意,说取钱我们会报警。我们承诺不报警,对方还是不同意,要求……” 小棠顿住,有些难以启齿。 “要求什么?”傅廷修看紧小棠。 小棠吸了口气:“要求拍果照!” 傅廷修神色陡然一沉:“他们逼你了?” 小棠不语,抬眸看向傅廷修,好一会儿,她才说:“他们没有得逞。” 她明白的,如今她是他的妻子,他是卡卡投资的总裁,有身份有地位,要是她真的被怎么样,丢的不光是她的脸,还有他的脸。 傅廷修蹙了蹙眉,解释:“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他们伤害你了?” 他踹门进去的时候,便看到她握着玻璃片,那一刻,她那决然的样子,让他心脏都收紧了。 小棠摇摇头:“没有伤到,多亏你来了!” 要是再晚一点,她就受伤了。 “要是我没去,你是不是真的要割脖子?”傅廷修周身的气息一冷,他看紧小棠,语气十分严肃。 小棠心头陡然一跳,她解释说:“没有,我只是想扎一下,扎出血以后吓退他们。郑瑶会送我去医院的,就是受点伤,不会死的。” 这话听上去似乎没有什么错,但傅廷修心头却极不舒服,他拧着眉,脸色冷沉:“以后不要做这样的傻事。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比生命更重要!” 小棠鼻子突然泛酸。 傅廷修说:“有一对夫妻,妻子有一天晚上回家的路上被人强了以后,丈夫给妻子准备了杜雷斯。丈夫说,这是社会的错,要是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希望她的妻子能够使用杜雷斯。他说妻子已经受到了心理上的伤害,他不想妻子再受到身体上的伤害。” 小棠猛地看向傅廷修。 傅廷修同样望着小棠,接着说:“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也会做到!所以,以后不要再做傻事,不管任何时候,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以生命为代价,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比生命更重要!” “对于很多女人来说,贞操很重要的。”小棠突然低声嘀咕。 傅廷修仍然听清了,他看紧小棠:“这些女人对贞操有误解,没有理解贞操究竟是什么?贞操是一个人的品性,是道德伦理。被人强了,女人是对不起品性还是对不起道德伦理?违背道德伦理失去贞操的应是强女干犯,而不是被强的女人。” 小棠震惊地望着傅廷修,心头滑过感动,她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解读。 不过随即她便释然了。 他现在对她没有感情,自然是无所谓的。要是有感情,遇到这样的事情,不得膈应死。 “听到了吗?”傅廷修问。 “嗯。”小棠还是配合地应了一声。 傅廷修又说:“以后遇到什么事,记得及时给我打电话。也可以事前让我陪你一起去!” “嗯。”小棠应声。 这次她是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去奶茶店,她哪承想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猛地想到郑瑶还在奶茶店里,她吓得脸色一变:“坏了!” 她立即掏出电话来拨给郑瑶,电话才拨出去,她便心跳如鼓。像只跳蚤一般在病房里走来走去,念念有词:“接电话啊!接电话啊!” 电话终于被接通,郑瑶的声音也十分着急:“小棠,我终于出来了,你怎么样?呜呜,你现在在哪里?你有没有事?” 说到后面,郑瑶哭起来了。 “我没事,你呢?有没有受伤?”小棠立即问。 “我没受伤!你没事就好,小棠,你没事就好!吓死我了,呜呜!”郑瑶在电话里带着哭腔说。 “别怕,没事了,你现在在哪里?”小棠问。 “我刚从奶茶店出来,小棠,你在哪里?我现在来找你!”郑瑶说。 “我在医院!”小棠立即报了地址。 电话挂断以后,傅廷修说:“别担心,这件事情,周奕会处理好!” “谢谢!”小棠立即道谢。 “以后对我不用这么客气!”傅廷修说。 “好。”小棠应下。 电话又响了起来,是郑瑶的电话。 小棠立即接起:“郑瑶,怎么了?” 她怕郑瑶那丫头又出什么事。 郑瑶在电话里说:“小棠,你现在怎么样?有人陪着吗?我妈给我打电话,说我姥姥要进手术室了,让我去见我姥姥一面,怕……怕进去了以后见不到了。” 小棠心下一紧:“那你快去。” 郑瑶犹豫:“但是你这里……” “我没事,我没受伤,就是手上划了个小口子,已经包扎好没事了,你快去看你姥姥。”小棠催促。 “那我去了?” “嗯,快去!你钱够吗?不够的话告诉我。” 郑瑶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傅廷修看一眼小棠,问道:“你想回去休息吗?” 小棠摇了摇头。 “那到处走走?”傅廷修又问。 小棠点了点头。 傅廷修看一眼小棠的手,再问:“确定没有别的地方受伤了吗?” “嗯。”小棠应声。 傅廷修点点头,伸手握着小棠的手腕往外走。 她的手指受伤了,他只能握着她的手臂。 半个小时以后,车子在一栋别墅前停了下来。 傅廷修立即下车,绕过车头以后,绅士地替小棠打开车门,轻声喊小棠下车,又提醒她小心。 随后他握着小棠的手腕走向别墅。 拿钥匙开门以后,入眼的是精致的室内装修。 宽敞的厅堂,奢华的水晶吊灯,实木的旋转楼梯…… 整体明亮而清爽,雅致又不失高贵,是小棠喜欢的风格。 傅廷修牵着小棠走进去,问她:“喜欢吗?” “嗯。”小棠点头。 傅廷修说:“喜欢就好!明天我让人过户到你名下。以后我们不想住傅宅的时候,也不必去住酒店!这个地段离你学校也很近,你上课的话中午可以过来休息。” “其实不用的,我……” “就当这是我们的小家!”傅廷修说。 小棠心头一颤,突然说不出话来。 家,在她心里是多么神圣的存在,她再看向别墅里的一景一物,突然心情都变得不同。 第30章再下套 某个咖啡厅的包间里。 郑瑶匆匆地走进去,便看到黎恩雪坐在里面慢悠悠地喝着咖啡。 看到郑瑶走进来,黎恩雪立即放下咖啡杯,急问:“怎么样?” “关键时刻被人救走了。”郑瑶一脸懊恼地说。 “什么人救走的?”黎恩雪脸色瞬间便垮了下来。 “还能有谁?卡卡总裁傅廷修。”郑瑶说,“你都不知道卡卡副总裁有多能打,一个人把六个人全部打趴打残了。” 黎恩雪捏着拳头神情扭曲:“这个贱人每次都那么好命!” “可不是嘛。”郑瑶不满地翻了翻眼皮,抱怨道,“就差那么一点啊!衣服都被撕烂了,就等着拍果照了,结果这个贱人发狠,砸烂一个花瓶用玻璃威胁他们,后来他们准备强上的时候,傅廷修赶过来了。” 黎恩雪闻声,脸色更难看了,她生气地打断:“一群没用的东西。” 郑瑶辩解:“真不怪他们,怪就怪傅廷修来得太快,要不然,黎小棠今天的果照是拍定了。” “我不会就这样放过她的。”黎恩雪脸色阴沉沉地说。 “你有什么打算?”郑瑶立即问。 她也不想黎小棠好过。 黎恩雪冲郑瑶勾了勾手指头,郑瑶立即倾前身体,黎恩雪声音压低到只有两个人能够听清。 一通耳语之后,郑瑶说:“这个计划真不错,我也正有此意,我总不能一直和陆杰偷偷摸摸。不过,到时候执行计划的时候,你能不能想办法把傅廷修支开啊?” 黎恩雪脸色冷沉:“我会把他支开的。” “那就好了。”郑瑶唇角有了笑意。 三个月以前,她就与陆杰好了,那时候陆杰还是黎小棠的男朋友。 她对陆杰十分主动,陆杰也就半推半就了,不过陆杰警告她要知道分寸。 前几天陆杰终于相信了黎小棠不是黎家千金而是私生女的事情,便果断与黎小棠分手了。 分手以后,她便要求陆杰公开他们的恋爱关系。陆杰没有同意,说他刚分手就公开新恋情,难保不被人戳着脊梁骨骂负心汉。 不过现在嘛,黎小棠都先与人结婚了,他们再公开恋情,也就不是陆杰的错,而是黎小棠攀高枝甩掉陆杰了。 陆杰才是会被同情的那个,而她郑瑶,会被公认为是陆杰的救赎。 这么想着,郑瑶脸色变得越发好看了。 她说:“到时候我会多邀请一些人。” 黎恩雪提醒:“别到时候了,就这两天,她过几天就要出国度蜜月了,等她走了,你到时候请谁去?” 郑瑶眉头一拧:“我知道了,我立即安排。” 说完她点了杯咖啡,便开始打电话。 “喂,丽丽吗?后天我要在……”眼珠子转了转,她接着说,“在时代国际酒店办一个聚会,你一定要赏脸来参加哦。” 说完她又补了一句:“有惊喜的呢。” “放心吧,惊喜一定会很劲爆的,肯定不会是化妆品小样啦。” “那就这么说定啦!” 挂断电话,郑瑶为难地看向黎恩雪:“我是不是不该私自给他们许诺礼物的事?” 黎恩雪冷哼一声:“替我办事,我什么时候少你钱了?这种小钱,我会在乎?” 郑瑶眼珠子溜溜转了一下,立即说:“我想给每个来参加的同学准备五百左右的礼物。” 如此,她也有面子。 黎恩雪淡声:“这种小事以后不用告诉我。” 郑瑶大喜,立即继续打电话。 “菲菲吗?后天我要在时代国际酒店举办一个宴会,请你一定要赏脸参加哦,有惊喜的哦。你顺便帮我叫巧慧、心兰他们啊!放心放心,惊喜都有的。见者有份,不限量。” “城南吗?后天我要在时代国际酒店举办一个聚会,你带女朋友一起参加哦。有女生都很喜欢的惊喜呢。” “敏儿吗?后天来参加我的聚会吧,大家一起开心呀,我有大事要宣布。放心啊,不让你白来,会有答谢哒。好,么么哒!叫上身边的朋友一起啊,每个人都有惊喜的。” “……” 一个多小时以后,郑瑶终于停了下来,她眸子里闪动着兴奋的光芒,对黎恩雪说:“终于搞定了,放心吧,有礼物他们都会来的,到时候大家都会看到黎小棠丢尽脸面的样子。” 黎恩雪满意地勾起唇角,随即笑容一收,提醒道:“这次的事情你可千万不要失手,要不然……” 顿了一下,黎恩雪下巴稍抬,趾高气扬的语气道:“说好的投资,可就泡汤了。” 郑瑶脸色陡然凝重,立即说:“你放心,绝不会失手的。这一次,我一定会让黎小棠声败名裂!” “那就好,来吧,预祝我们计划成功!”黎恩雪端起咖啡杯轻轻地在郑瑶的咖啡杯上碰了一下,之后满意地一饮而尽。 她再从钱夹里取出一叠现金放到桌上,趾高气昂的语气说:“我先走,你结帐!” “好。”郑瑶看着桌上至少有几千块现金,高兴地拿了起来。 …… 翌日。 小棠与傅廷修、周奕三个人一起吃午餐。 怕小棠的手不方便,傅廷修特意定了西餐厅。 牛排端上来以后,他拿过小棠面前的刀叉,细致地将牛排全部切成方形小块,再轻轻地推到小棠面前:“可以吃了。” 小棠看着傅廷修绅士的举动,微微一笑:“谢谢啊!” 周奕在一旁偷笑,见小棠看过来,他眉毛扬啊扬:“幸福,大哥对大嫂真好!” 小棠尴尬地笑了笑。 她才叉了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电话便响了起来,是郑瑶打过来的。 她立即问:“怎么了?是不是你姥姥那边医药费不够?” 郑瑶在电话里有些为难地说:“小棠,李诗诗在时代国际酒店组织了一个聚会,让我明天参加,你陪我去好不好?” 小棠下意识地蹙眉:“只是聚会而已,你家里有事就不要去凑那个热闹了!” “我想去!”郑瑶坚定的语气。 小棠眉头拧得更紧:“但是你姥姥还在医院!” 郑瑶固执地说:“小棠,不会耽误很长时间的,最多两个小时就回来。明天的聚会,我一定要去!” “李诗诗又做什么了?”小棠问。 第31章闷骚 郑瑶有些恨恨地说:“李诗诗挑衅我,她问我是不是没有漂亮的衣服所以才不去参加聚会?然后……我被她一激,就答应了。答应以后,我就后悔了。可是小棠,我不能认怂。我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认怂,在她面前不行!小棠,其实……我就想你陪我去壮壮胆。” “我陪你去!”小棠心疼郑瑶。 李诗诗是郑瑶同父异母的妹妹,李诗诗比郑瑶只小半岁,李诗诗妈妈是小三上位。 郑瑶三岁那年,李诗诗的身份曝光,郑瑶妈妈一气之下提出离婚,带着郑瑶离开了郑有强。 郑瑶妈妈是一个十分硬气的女人,离婚的时候没有带走郑有强的一分钱,同时也要求郑有强当她们母女不存在,不许探望。 大学以后,大家都说李诗诗长得和郑瑶很像,慢慢的郑瑶也心生疑窦,悄悄打听了以后才知道,原来她们竟然是同父异母的妹妹。 也是那时候郑瑶才知道,她是知名企业家郑有强的女儿。在那以前,她一直以为自己父亲去世了。 之后,李诗诗三三两两都会在郑瑶面前说一些风凉话,郑瑶也受过不少气。 想着,小棠再说:“衣服我下午陪你去挑,我送给你!” “小棠,谢谢你!”郑瑶在电话里激动地道谢。 “我们是好朋友!”小棠说。 挂断电话以后,周奕笑嘻嘻地问:“大嫂,是昨天奶茶店里的那个女人啊?” “嗯。”小棠应声。 周奕挑了挑眉,语气直接地问:“那女人是大嫂好朋友啊?” “嗯。”小棠再应了一声。 周奕又说:“我昨天见了那个女人一面,对她实在是……” 他被傅廷修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脚,立即顿了一下,生生将原本要说的“实在是没什么好印象”改成了“对她实在是印象太好了。” 小棠有些明白周奕的意思,笑了笑,解释道:“她受生活环境的影响,可能有些方面会比较拧,但她人是很好的。” “嗯。”周奕又满脸笑容,指了指小棠面前的碟子,“大嫂快吃,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过了没一会儿,周奕又话痨地问:“大嫂明天要去参加聚会啊?” “嗯。” “能带家属不?”周奕桃花眼眨啊眨,冲着傅廷修挤眼睛。 傅廷修无语地瞟他一眼,淡定而优雅地切着牛排。 “这个我没问。”小棠说。 周奕叉一块牛排放进嘴里,一边嚼一边指了指小棠的电话:“你问问看。” 小棠看一眼周奕,再飞快地看一眼傅廷修,有点为难啊! 人家傅廷修都没有说话,她要是问了,郑瑶说能带家属,而傅廷修又没有与她一起去的意思,多尴尬啊! 脑海里灵光一闪,她笑着说道:“我其实是陪郑瑶一起去的,也就去两个小时。” 傅廷修:“……” 他觉得刚才那话幸好是周奕这厮问的,要是是他问的,那太丢脸了。 周奕伸脚在桌底下踢了傅廷修一脚,意思是让他主动一点。 傅廷修冷冷地瞟了周奕一眼,不再说话,叉一块牛排放进嘴里。 …… 次日下午五点多钟,小棠接到郑瑶的电话。郑瑶在电话里说,她穿得很普通,就是平常穿的衣服。她都想通了,要是特意为了李诗诗的聚会而去准备漂亮昂贵的衣服,不是替李诗诗撑场子,打自己的脸吗? 所以,她决定在气势上碾压李诗诗,她就穿着平常的衣服去。 她又告诉小棠,她现在从医院出发,半小时就能到时代国际酒店。 小棠便与郑瑶约好在时代国际酒店门口碰面。 挂断电话以后,小棠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顺手拿起茶几上的包与傅廷修打了招呼便准备出门。 郑瑶都穿着平常的衣服,她更不会特意换衣服了,她本身就是去替郑瑶壮胆当绿叶的。 傅廷修说送小棠过去,小棠拒绝了。 她见傅廷修与周奕在讨论工作上的事情,她不想耽误他们的时间。 傅廷修没有再勉强,嘱咐小棠凡事小心,有事给他电话。 小棠点头便出门了。 周奕在身后笑着喊:“大嫂,参加聚会你不换漂亮的衣服去啊?” “不用啦。”小棠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傅廷修买的这栋别墅地段很好,出门不远就可以打到车。 小棠离开以后,周奕放下笔,一贯的桃花般笑容也收敛了起来,他脸色稍沉:“大哥,那个什么瑶的,我是真的觉得不太对劲。明明是她借的钱,他们为什么会逼大嫂拍果照?正常人的思维,难道不是谁借款谁拍果照吗?” “嗯。”傅廷修冷沉地应了一声。 他早觉得不对劲了,要不然前天也不会去奶茶店。 郑瑶第一次给小棠打电话借了几千块现金,第二次约小棠去奶茶店,莫名奇妙就扯上借款和拍果照的事,现在又约小棠参加聚会。 第一次第二次他可以勉强相信是巧合,要是第三次他还相信是巧合,那他就真的是个傻子了。 周奕剜傅廷修一眼:“擦,你知道有问题还不跟着去?” “她打车慢,我一会儿开车过去!”傅廷修说。 人家都没有邀请他一起参加聚会,他怎么好意思一起去?一会儿去了他也打算装作顺便接她的样子。 周奕急;“这要万一在路上出点什么事呢?啊呸呸……呸,乌鸦嘴,怎么可能出事?但是大哥,不怕一万,以防万一啊!” “我安排吴飞和刘辰跟过去了,她不会有事!”傅廷修说。 周奕就笑了,笑得一脸灿烂桃花,他眉毛扬啊扬,挤眉弄眼:“吴飞和刘辰啊,大哥舍得啊,竟然把这两尊大佛派过去了。” 说着他用肩撞了一下傅廷修,再神秘兮兮地问:“大哥,你说你是不是爱上大嫂了?” 傅廷修淡声:“不管怎么样,他是我妻子!” 周奕撇嘴,不满:“啧,不解风情。” 傅廷修起身:“我现在过去!” 周奕又挤眉弄眼,摆手:“去吧去吧,好好培养感情,亮瞎一些人的钛合金狗眼。” 傅廷修淡淡地瞟一眼周奕:“你还不走?” “下逐客令啊?一会儿你们晚上回来要培养感情过二人世界哦?”周奕一边笑着调侃一边将茶几上的文件收好抱怀里。还不忘嘴上调侃,“我现在就走,坚决不当电灯泡。” 傅廷修径直往外走。 周奕在背后撇嘴:“闷骚!” 第32章车祸 傅廷修车子开到南环路的时候,接到黎恩雪的来电,他声音淡漠:“什么事?” 那端响起男声:“您好,请问您是机主的朋友或亲人吗?” 傅廷修声音陡然一沉:“您哪位?有什么事?” 电话那端的男声带着急切:“我不小心把她给撞了,我在她电话簿里找了爸爸妈妈,都打不通电话,我只好找她的最近通话记录。我看到您的电话号码,就打过来试试看。您是她的家属吗?或者您能帮我通知她的家属吗?她现在正在检查,失血有点多,我怕一会儿要手术签字,没有家属会耽误治疗的,拜托您了。” “哪个医院?”傅廷修沉声问。 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另一只手将方向盘握得死紧,手背上青筋暴跳。 “第一人民医院!” “保持电话畅通,我会立即联系她的家人!”傅廷修说完便挂断电话。 他将车子调了个头准备开往第一人民医院。 脑海里猛地闪过黎小棠的脸,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结婚了。他拧了拧眉,又将车头重新调回来。他不应该再介入黎恩雪的生活。 他一边将车子开往时代国际酒店一边给黎国辉打电话。 电话关机! 眉头拧得更紧,他又立即给周奕打电话:“立即查一下张秀芝、黎雨晴的电话号码。” 挂断电话以后,他再将车子调头,开往第一人民医院。 周奕很快将张秀芝和黎雨晴的电话号码发了过来。 傅廷修将车子停靠在路边,拧了拧眉。 他迅速拨打张秀芝的电话,结果,关机! 他脸色再沉了沉,又拨打黎雨晴的电话,也是关机! “靠!”他不由地骂出声。 他立即将车子开往第一人民医院,想到黎小棠,他又给周奕打电话:“我去趟医院,你去时代那边盯着点,别让她被人欺负。要是一切正常,你不要露面!” 说完砰一声挂断了电话,一脚油门踩下去,将车子开得飞快。 他脑海里闪过的,是一个小女孩粉嘟嘟的身影,她五六岁的年纪,穿一件白色的棉袄,一双眼睛璀璨似星辰,她朝他伸出手:“哥哥,你还好吗?别怕,我拉你起来!” 那时候的她,就像冬日里的一抹阳光,温暖他的全世界! 他一边开车一边继续打电话,直到他将车子开到第一人民医院的停车场,黎国辉几人的电话仍然是关机。 傅廷修脸色冷冰,迅速下车大步走进医院大厅,一边拨通黎恩雪的电话,问电话那端的男人:“她现在怎么样?在几楼?哪个科?” 那端立即回复在13楼,心血管科。 傅廷修拧眉,迅速往电梯方向走去。 赶往13楼以后,他步子迈得极快,找到心血管科以后,他又立即打电话。 在一个检查室门口看到一个男人正在与他通话。 放下电话,傅廷修奔过去问:“她怎么样?” 对方是一个中年男人,看上去十分颓废,见傅廷修问话,他懊恼地指了指检查室:“还在做检查。” 傅廷修声音冷沉:“怎么会在心血管科?” 男人说:“我也不清楚,刚才在12楼做了好几个项目的检查了。几个医生都说她流血不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可能是她的心脏出了问题。” 傅廷修眉头拧得死紧,他立即打电话找人。 几分钟以后,便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匆匆走了过来,与傅廷修握手以后,他客气地询问:“傅总,您好,我是这医院的院长,敝姓秦,您是有朋友受伤了?” 傅廷修也很客气,握手以后,他指了指检查室:“是的,现在正在检查!” 秦院长点点头,承诺:“您放心,一切资源我们都会用最好的。” “谢谢!”傅廷修道谢。 秦院长敲开检查室的门,立即有个医生走了出来,秦院长当着傅廷修的面询问情况。 医生告诉秦院长,患者的情况不太好,车祸比较严重,已经做过一些项目检查了,现在确认其腿部有两处骨折,腰间有一处伤口大量失血,导致患者的情况加剧。现在血虽然已经止住了,但患者的呼吸很不好,他们怀疑患者本身有心脏方面的问题,现在正在做进一步检查。 秦院长眉头一拧:“赶紧检查,一定要仔细!” “是。”医生应声,立即再回检查室去了。 十几分钟以后,医生手里拿着一张机印的很长的检查结果,向秦院长汇报:“院长,患者确实有心脏病,是先天性的。这些年一直养得比较好,现在突然暴发出来,应该是车祸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心理伤害!” 秦院长脸色一沉:“你们会诊一下,给出最好的医疗建议!” 医生严肃地说:“我们几个商量过了,她这样的情况,最好的办法是像以前一样继续养着。” “不手术?”秦院长吃惊。 医生笃定的语气:“是的,不手术,采取保守治疗的办法。她以前养得一直很好,这次车祸是特殊情况,我们先保守治疗用药物控制。等她把身体和精神状态调养好了以后,她可以继续向以前一样生活,只要不受刺激,就不会有问题。” 秦院长拧眉:“心脏问题,手术一次性解决不是更好?” 医生为难道:“她的情况很特殊,手术难度太大,一个不好……” 秦院长闻声,迅速看一眼傅廷修,沉声说:“就按你说的办,用最好的药!” “是,院长!”医生应声。 少顷,里面出来一个医生,喊道:“家属,现在把人抱到12楼去办理住院,我们会安排医生给她正骨!” 秦院长脸色就是一沉:“办什么住院?把她送到特级vip病房!” 里面喊话的医生吓了一跳,随后看到秦院长,立即应声:“是,院长!” 傅廷修冲了进去,正准备抱起检查床上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黎恩雪时,猛地想到自己如今已婚了。 他沉声说:“拜托医生帮忙把她送到病房去!” 医生惊讶地看着傅廷修。 秦院长沉声:“听傅总裁的,你们是医生,更懂得怎么抱才能让病人伤害降到最低。” 三个医生:“……” 第33章郑瑶的宴会 时代国际酒店。 一辆出租车在酒店前停了下来,小棠从车里钻出来。 牛仔裤,平底布鞋,t恤衫,马尾,这样的装扮倒是将小棠衬得十分青春有活力,不过与国际酒店的环境比起来,就有点格格不入了。 只见酒店门口不时有人挽手走进去,男人们大多是精英人士,一个个要么西装笔挺,要么衬衣修身。女人们要么长裙拽地,要么短裙包臀。一个个要么时尚,要么高雅,就没有像小棠这么随便的。 不过小棠也不在意,她今天就是来给郑瑶壮壮胆子陪陪衬的。 在门口等了几分钟以后没见郑瑶,她给郑瑶打电话。 郑瑶说她到的时候遇到了李诗诗,被李诗诗激得先进去了。 郑瑶让小棠自己进去,说今天李诗诗在三楼电梯右侧芙蓉厅设宴。 小棠便走进酒店。 乘电梯到三楼以后,往右走了不到二十米,便看到芙蓉厅的牌子。她径直走了进去。 一走进去,便看到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他们班上的同学到了一大半,系里的同学也到了不少,另外就是音乐系的也到了很多人。 整个厅里面至少有一百多人。 突然,小棠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她看到了前男友陆杰。 此刻的陆杰,穿着白色的燕尾服,身形笔挺而颀长。他的气质很干净,一脸温润的笑容,仿佛世间最尊贵的王子。 看到小棠,他脸上的笑容突然一僵。 小棠看到陆杰脸上骤然收起的笑容,她移开眼,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因为她是私生女,所以他现在觉得对她笑都受到了侮辱吗? 不再看陆杰,她环顾四周,搜索郑瑶的身影。 很快,便见郑瑶款款走了过来。 郑瑶踩着恨天高,穿着白色的抹胸长裙,一向披肩的卷发盘起,头上戴着一个皇冠,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仿佛新娘一般盛妆打扮,气质俨然高贵似女王。 小棠不由地露出惊讶之色,出发前郑瑶还在电话里跟她说今天穿得很随意。这就是她说的随意? 她四下看了看,突然发现自己与厅里的人更格格不入了。大家都穿着长裙或小礼服,她穿着牛仔裤,怎么看都有种她是来搞笑的感觉啊! 就在小棠愣神间,郑瑶已经走到了小棠面前,她冲着小棠微微笑:“小棠,你来啦?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她身边的几个女人就笑着起哄:“为什么不来啊?今天可以领礼品的啊!” “价值五百多的大礼包,别说私生女了,就是我们也很心动啊!” 小棠蹙眉,以为她不来?领礼品?什么情况?她到底漏掉了什么? 郑瑶突然郑重地朝小棠伸出手:“小棠,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欢迎你!” 小棠更惊讶了,欢迎她? 郑瑶这举动分明是主人欢迎客人的举动,今天不是李诗诗举办的宴会吗?她不由地放眼四顾。 郑瑶微笑着说道:“别找啦,今天不是李诗诗办的宴会,而是我和陆杰办的。” 小棠看紧郑瑶,她竟然骗了她。她已经猜到了什么,可是不愿意相信。 郑瑶再微微一笑:“你不是嫁人了嘛,我和陆杰,我们就决定在今天确定恋爱关系。” 小棠心头突然被什么剜了一下,她心情复杂得难以用言语来形容。她听到了什么? 她的好朋友对她说,她的前男友,她接手了?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陆杰是因为郑瑶而与她分手吗? 那么,郑瑶借款拍果照的事情?还有那天,郑瑶跟她借现金,在电话里跟她说身上没带银行卡不方便,结果她把钱送去以后,郑瑶一走黎恩雪就来了,真的是巧合? 她突然不敢想下去,也不愿意想下去! 她一直把郑瑶当成很好的朋友啊! 郑瑶又微笑着说:“小棠,你不要惊讶啊!” 说着,她走过来挽住小棠的手。 小棠下意识的就想要甩开,郑瑶挽得很紧,她微笑着说:“小棠,我和陆杰是真心想要得到你的祝福,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 小棠:“……” 她心头已经不是刚才那种被剜的痛,而是有种吞了苍蝇的恶心感,她甩开郑瑶的手。她就想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想着,她就忍不住问出了口:“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郑瑶说:“是今天!” 旁边立即就有人附和了:“哎哟,小棠,你都嫁人了,不会还不允许前男友找女朋友吧?” “是啊,要是这样的话,那你也太霸道太自私了!” “就是,凭什么啊,难道你劈了腿还要别人替你守节?” “咦,你不是嫁给了卡卡投资的总裁吗?怎么穿成这副样子,不会是嫁过去被甩了,所以现在又过来想要抢陆杰了吧?” “天哪,黎小棠,要是这样的话,那你也太无耻了吧?” “我们真是看错了你啊!” “啧啧,你都穿的什么啊?你这牛仔裤穿了有三年了吧?” “布鞋,我滴天哪,你会不会过得太寒酸了?你不会真的被扫地出门了吧?还是不愿意祝福瑶瑶,所以故意穿成这样来寒碜瑶瑶呢?” “……” 这些人都是收了郑瑶的钱又被郑瑶洗脑成功的人。 郑瑶对他们说,黎小棠虽然嫁给了卡卡的总裁,但是卡卡总裁一分钱都没有给她,并且很快就会离婚了。因为卡卡总裁喜欢的其实是黎家二小姐黎恩雪,人家才是正牌千金,黎小棠不过是个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的私生女。 要是不信的话,一会儿看黎小棠的穿着就知道了。要是傅总裁在乎她给了她钱,她一定会盛装出席。反之,则是一身穷酸。 果然,见到黎小棠穿着牛仔裤出席这样的宴会,几个人都相信了郑瑶的话。 又收了郑瑶的钱,当然是什么话难听就说什么了。 突然一群人向小棠发难,小棠脸色冷沉,无视这些苍蝇。 她看向郑瑶,唇角勾着嘲讽的笑:“是今天吗?” 把她当成傻子吗?这个宴会是今天才决定办的吗?呵呵! “小棠,你不要生气。真的是你结婚以后,我们才决定公开的。”郑瑶解释。 小棠声音难以控制地犀利:“所以,其实你们是早就暗中好了,只是现在才决定公开?” 第34章人生若只如初见 “你怎么把话说得那么难听?”郑瑶脸色也难看了下来,她指责小棠,“当初陆杰为什么与你分手,你自己心里难道没数吗?” “呵呵!”小棠看向郑瑶,嘲讽一笑,转身便走。 是她眼瞎啊!不仅错看了陆杰,同样错看了郑瑶。 郑瑶突然伸手拦住小棠。 小棠声音一冷:“还有事?” “你难道不想知道陆杰与你分手的真正原因吗?”郑瑶问。 “分手就是分手了,原因重要吗?”小棠声音幽冷。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脏处极不舒服,仿佛有一把钝刀子,正在一刀一刀地割着她的心脏。 陆杰是她的痛,郑瑶,又何尝不是? 她与郑瑶认识有六年了,从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了。 “原因当然重要!”郑瑶微抬起下巴,“你急着走,是心虚吗?” 小棠转头冷笑着看向郑瑶:“我心虚?” “那你敢不敢坐下来听陆杰弹完一首曲子?”郑瑶挑衅的语气。 小棠看到一张桌前有椅子,径直坐了下来。 她不是想知道分手的原因,也不是心虚,更不是被郑瑶激怒。 而是想要听陆杰弹最后一首曲子,她想要用这首曲子来告别,告别她与陆杰之间的所有,也告别与郑瑶之间的所有。 付出了感情付出了心,再要将这份感情从心口剥离的时候,总是痛的。 台上,突然有一个穿着大红色旗袍的女人握着麦克风说道:“有请我们今天的男主角陆杰闪亮登场,他即将为他心爱的女人郑瑶弹奏一首曲子,会是什么呢?让我们拭目以待,有请!” 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有道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收了礼物的人,鼓掌的时候自然十分卖力。 陆杰在众人的掌声里走上台。 他径直走向角落里的钢琴,站在钢琴面前,他与钢琴,自成一幅画卷,美好而相得益彰。 帅气的男子,干净的气质,白色的燕尾服,金属的琴架,黑白的琴键,多么美好! 陆杰握着麦克风简单地说:“谢谢大家今日前来,谨以此曲献给我最心爱的女人,郑瑶!” 说完便在钢琴前坐了下来。 小棠望着钢琴前的人,明明分手不过几天的时间,她却突然觉得时光已经很久远,仿佛已经隔了一个漫长的世纪。台上的那个人,早已经变了,变得她不再认识。 叮咚的声音响起,仿佛是泉水流过人的心田,让人觉得舒服,让人觉得沉醉。 随着叮咚的美好钢琴音响起,原本还有些热闹的厅堂里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倾听着美妙的音乐。 一首流畅让人享受却不知名的曲子被奏响。 小棠的脑海里,记忆似电影片段一般涌现: 第一次见到陆杰,是两年多以前,陆杰没有现在这么成熟稳重,看上去有些青涩,有着一股忧郁的气质。他站在林荫树下抱着萨克斯吹得十分陶醉,他眉头轻轻地拧着,仿佛有化不开的愁绪。 那一次,她正着急地抱着电脑准备送去修理。走过林荫道的时候被他吹的萨克斯吸引,站在那里听了半小时。 第二次见面,是在咖啡厅里,陆杰家境贫寒,在咖啡厅里兼职,不小心把咖啡洒到了她的键盘上。陆杰手足无措,她一下子认出他来,夸他萨克斯吹得好,他耳根泛红。 第三次见面,是在学校的开学典礼上,他在台上演奏钢琴,她坐在第一排。她看向他的时候,他也看向她。 四目相对,是那一次碰撞出了火花吗?还是后来他在酒吧里兼职替歌手伴奏让她对他多了欣赏? 努力生活,积极向上的人,身上总是自带吸引力,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后来他们渐渐熟悉了起来,陆杰与她畅谈他的梦想。他想要做音乐家,他想要买齐他喜欢的乐器。但是经济条件不允许,所以他想在自己年轻的时候多兼职几份工作。 对于兼职,他没有一丝抱怨,每每提到,眸子里总会闪动着精亮的光芒,他说只要把兼职当成一种人生体验,就会觉得很充实。觉得兼职辛苦,那是懒惰者的借口。 兼职之余,有时间他就会作词作曲,写完了以后,他喜欢弹给她听。 积极乐观又有才气的他,怎能不让人心动? 后来,他过生日的时候,她送给他一支长笛,他拒绝她,他说他不能收太贵重的礼物。 她说并不贵重,只是一份心意,他后来专门写了一首曲子送给她。 她很喜欢那首曲子,他用长笛吹给她听,长笛悠扬婉转的声音一下下地叩在她的心头,让她渐渐动了情…… 台上,陆杰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演绎着一首婉转的曲子,他仍然像王子一样,气质干净。可是他的曲子,再不是为她而写为她而弹。 视线从陆杰身上移开,她看向郑瑶。 时光,从来是无情之物。它把一些陌生的人带到你的世界,再把一些熟悉的人带走。 生命的列车上,有人上车,有人下车,来去匆匆,除了你自己,谁能陪你终老? 那一年,冬令营的时候,她扭伤了脚,手机没电,四周无人。在她最无助的时候,郑瑶突然闯进她的生命里,背着她走了半个多小时赶到营地。 她八十多斤,比郑瑶胖。雪地里,郑瑶用瘦小的身板背着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松软的雪。 到了营地,她从郑瑶的背上下来,一转身,便看到郑瑶背着她走过的长串的深深浅浅的脚印,那些脚印自那时起,便烙印在她的心上。 后来,她与郑瑶成为了好朋友,郑瑶数学成绩不好,她花时间替她补。郑瑶想要学舞蹈,她明明对舞蹈没有兴趣,因为郑瑶,她陪她一起去学…… 郑瑶许多次与李诗诗互怼,她站在郑瑶身侧替她解围解困,她真心实意把郑瑶当成朋友。 她以为不管时光的长河如何浮浮沉沉,这一切都不会改变。 到底,是她天真了! 曲子结束了,她站起身来,一切都结束了啊! 人生若只如初见……多好! 她敛起所有情绪沉着脸往外走。 郑瑶走过来拦住她的路:“说好了听完曲子就告诉你陆杰与你分手的真正原因的。” 第35章是我瞎 “不必!”小棠声音淡漠,她不会忘记陆杰与她分手时说过的话:小棠,我没想到你根本不是黎家的千金……我没想到你竟然是私生女,我们分手吧! 她准备径直离开,当她触及郑瑶眸底那得意又玩味的笑容时,她的心脏狠狠被刺伤,她努力在心上筑起一道墙,疏离道,“前几天你借我那三千块,记得还给我。” 说完她往门口走。 郑瑶伸手拦住她。 郑瑶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撂照片,晃了晃:“不想看看真相吗?” 小棠下意识地看向那些照片。 郑瑶突然得意一笑,她用力地将照片抛向空中。 厚厚的一撂照片突然散落开来,洋洋洒洒地自空中飞下。 小棠一眼便看到一张照片里自己一丝不挂。 她一定是看错了,一定只是有个女人正巧和她长得比较像而已。 她瞳孔一缩,眉头一拧,蹲身捡起那张照片。 当她捡起那张照片仔细看时,才发现,这根本不是和她长得像,这张脸,分明就是她。 只一眼,她便看出了合成的痕迹。 好卑鄙,合成她的果照,然后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活在阳光下了,而她,将会被千夫所指。 她突然庆幸,前天在奶茶店,傅廷修及时赶到了。要不然,今天的果照就是真实的,而不是合成的了。 想到这个,她心头无限悲凉! 她掏心掏肺的人,恨不得她死。 照片散落得到处都是,已经有人率先捡起了照片,窃窃私语的议论声随之而起。 “天哪,好劲爆啊!” “这身材,太火辣了啊!” “啧啧,真是看不出来啊!清纯玉女的玉,原来是要打引号的,噗,笑死我了。” “啊啊,看这个看这个!这个男人真的好恶心啊,这么肥,一身油腻,这是给了她多少钱才下得去嘴啊?” “啊啊,还有这个,这个男人更恶心啊!你看他手往哪放呢?” “她不是黎家的千金小姐嘛?” “千金个屁,她只是个私生女而已。” “难怪了,真的好龌龊啊!难怪卡卡总裁不要她。换我,我也不要啊!这么恶心的女人,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就给自己戴一顶绿帽子?” “……” 这世上从来都不缺嫉妒之人,从来都不缺落井下石逮着机会就想要狠狠地踩踏别人一脚的人,也从来都不缺起哄闹事、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这是一个麻木不仁的时代,这是一个人性扭曲的时代。他们只顾着嘴上痛快,从来不会顾忌别人的感受,从来不会想自己的话会不会变成尖刀,狠狠地将别人的心脏扎得鲜血淋漓…… 小棠望着地上的照片,她一张脸冷沉如冰,她蹲在地上,一张一张慢悠悠地捡着地上的照片。 郑瑶一个眼神出去,便有三个女人围了过来,她们声音更大了,议论着,怂恿着。 “还有脸捡,以为捡起来这些事情就没有发生吗?” “也不知道勾了多少男人破坏了多少家庭?” “这种女人比小姐比小三都可恶啊。小姐虽然收费,但人家不毁别人的家庭。小三虽然毁人家庭,但只毁一个家庭啊。她这种,东勾一个西勾一个,真是太祸害人了啊。大家别让她捡,我们都捡,捡了以后发论坛上去,让大家看!” “大家快捡!拍照,发论坛!” 很多人便开始捡照片了。 捡照片的人各怀着心思,有的是为了郑瑶给的钱,有的是愤青不平,有的男生纯粹就为了捡几张回去私藏……他们嘴里愤而指责,内心阴暗见不得光。 小棠不是没有听到这些话,她也不是没有看到很多人在捡照片了,她不是不难过的,她的心在无人之处正一颗一颗地往下滴血,她痛得呼吸都困难,但她怎能在卑鄙小人面前示弱? 她慢悠悠地一张一张地捡着照片。 最后一张照片,她伸手的同时,另外一只修长的手捡起了照片。 是陆杰! 陆杰看她的眼神很怪异,很复杂,复杂里带着厌恶。 小棠缩回手,神情淡漠。 她直起腰来,将腰杆挺得笔直。 她无视陆杰,径直走到郑瑶面前。 不知是她的眼神太过寒冷,还是郑瑶心虚理亏,郑瑶竟往后退了半步。 “向我道歉,并告诉大家真相,这件事情到此结束!”小棠犀利的眼神看紧郑瑶,冰冷地开口。 郑瑶一脸不自然的笑容:“小棠,你在说什么?什么道歉?我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了要我道歉?哦,我知道了!” 郑瑶突然一副了悟的神情,没有任何迟疑地对着小棠便鞠了一躬,大声恭敬道:“对不起,小棠,是我一时脑热,是我冲动了。对不起,不管怎么样,我不该把你的隐私公布于众。不管怎么龌龊怎么糜烂,毕竟是你的私事。对不起,你不要告我好不好?看在我们曾经是好朋友的份上,看在我从前幸福的家庭是被小三破坏的份上,原谅我好不好?” 这番话,看似道歉,实际却是将小棠往火坑往深渊地狱里推。 小棠脸色冷沉,心头浸血,她仿佛看到眼前一片血红,那是她心脏最后碎裂的声音。 她自问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郑瑶的事情,就算不能做朋友,也不至于要举刀相向。 可是,她想错了。郑瑶恨不得她死。 刚刚,她给了郑瑶最后的机会,郑瑶不领情,反而狠狠地再踩她一脚。 郑瑶的招,她接了。 她从自己捡的照片里挑出三张来,声音比之刚才更冷漠:“郑瑶,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人在做,天在看!这些照片是怎么来的?你心里有数。我会留几张照片做证据保全!我们法庭见!” 将三张照片放进牛仔裤兜里,她狠狠地将剩下的几张照片甩向郑瑶的脸:“是我瞎,才会把你这种人当朋友!” 甩完照片,她准备离开。 几个女人拦住她的去路。 “伤了人就想走?” “真没见过你这么嚣张的,自己做了龌龊事,还不让人说了?” “你把瑶瑶的脸都划伤了,你这个女人,不仅下贱还心思歹毒。” “不能让她走!” 几个女人说话间就来推小棠。 郑瑶之前可就和她们说好了,让她们找机会和黎小棠起冲突,把黎小棠推倒,让黎小棠狼狈,每人两万酬劳。 想着酬劳,几个人交换了眼神以后,卖力地推搡小棠。 第36章都滚开 小棠同样也推她们,声音冷然:“都滚开!” 几个女人才不管小棠态度好不好,她们推小棠的肩,拉小棠的手臂,撞小棠的腰,扯小棠的头发。 小棠差点就被她们推倒在地,她想要推开女人,却发现自己的头发被人揪住了,她一用力,头皮便一阵刺痛…… 对面的牡丹厅里,周奕一直手执望远镜看着这边的动静。 先是看到小棠穿着一身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衣服出席了宴会。 周奕看着小棠与格格不入的宴会,不由地勾起兴味的唇角,他换了个姿势,喃喃自语:“这戏有看头,那什么瑶的女人把自己打扮成公主,让大嫂穿成这样,真他娘的!” 后来,看到那女人似乎与大嫂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 虽然听不清她们说什么,但他看得出来大嫂的脸色明显不怎么好。 看到大嫂与瑶白莲闹掰了,周奕很高兴,他继续兴味地往下看。 便看到大嫂坐下了,随后一个男人演奏钢琴。 周奕觉得那男人长得是真不错啊,帅得一逼,不过和他比起来差那么一丢丢。要是和大哥,那就根本没法比了。 很快,曲子结束了,大嫂要走,瑶白莲出来拦路,之后扬了一堆照片。 实在是隔得太远了,听不见她们争执了什么,但那些照片,有一些却是看得清楚的,分明就是大嫂的果照啊! 周奕没办法淡定了,差点就直接冲了过去。可是想到大哥让他别露面的话,他生生忍下了,继续拿着望远镜看下去。 他看到大嫂蹲身去捡照片,尽管隔得远,他也能看出大嫂周身的悲凉,那气息,竟与大哥身上偶尔流露出来的气息十分相似。 再后来,大家都去捡照片。 那一张张脸,有的愤慨,有的幸灾乐祸,有的猥琐…… 周奕没坐住,骂了一句他娘的就要冲出去。 刘辰提醒他:“老大让我们暗中保护嫂子。” 周奕再度忍下了,坐在椅子里,却感觉椅子里好像凭空生出钉子来,扎得他坐不下去。 他站起身,握着望远镜继续看。 看到大嫂与瑶白莲说话,看到大嫂眸光犀利地看向瑶白莲,看到瑶白莲向大嫂鞠了一躬,再看到大嫂将照片狠狠地砸向瑶白莲。 之后便出现了推搡的画面,几个女人拉扯着大嫂,扯她的衣服,拉她的头发。 “草!”叔能忍婶也不能忍了。 周奕风一般冲了出去。 冲过去以后,他直接一脚踹翻了一个女人。 “啊啊啊——”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引得几个女人尖叫起来。 看到周奕,小棠心头泛上酸楚。 每次最狼狈的样子都被他们看到,这并不让人好受。但更多的是感动,他们总是在她受欺负的时候,及时出现。 同时,她也觉得自己好蠢。周奕前几天在奶茶店第一次见到郑瑶,就觉得郑瑶不好。她还替郑瑶说了好话。 其实,这么多年的相处,她并不是毫无所觉,只是在想,每个人都不是完美的,只要不是大毛病,都应该去谅解、包容。朋友也好,爱人也好,相互包容才会走得更远。 结果……她不止是蠢,还瞎! 她很想哭,可是她怎么能为这种不值得的人哭? “大嫂,你没事吧?”周奕毫不避讳地称呼。 小棠摇了摇头,强作坚强。 “刚刚谁动的手,都他妈给我站出来!”周奕突然看向几个女人,声音冷然而犀利。仿佛刚才与小棠温柔说话的那个人不是他一般。 几个女人吓得身体一缩,脸色都变了。 “站出来!”见没人动,周奕声音又是一厉。 小棠眼神扫了她们一圈,平静地对周奕说:“我们走吧。” “就这样放过她们?”周奕不愿意啊! 大嫂被欺负了,他要是没有看到也就算了,看到了,他不打回去心里猫挠似的,难受啊! “走吧。”小棠坚持。 周奕看小棠脸色有些白,仿佛在强撑,他眼神犀利地扫过那些女人以后,在瑶白莲的脸上定定地看了几秒,见她脸上被划开了血口子,心里才有那么一丝丝的平衡。 “走吧!”他说。 两个人便并肩离开,一路上,小棠一声不吭。 出了酒店,周奕心里不是滋味,他说:“大嫂,你想哭就哭出来吧。” 小棠心里更酸了,差点就哭出来。 只一瞬间,她便再度收拾好情绪,变得坚强,她摇了摇头。可是周身的悲伤却怎么都压不住。 “我送你回家!”周奕说。 小棠点点头,之后又再陷入沉默。 车上,小棠仍然一声不吭。 周奕实在是憋不住了,他问:“是瑶白莲害你?” “嗯。”小棠应了一声。 “那些照片是?”周奕有些难以启齿。 小棠淡声说:“是合成的!” “明天我就让她声败名裂!”周奕声音里带着嗜血的寒意。就是再蠢,他现在也想明白了,什么欠钱拍果照,根本就是个骗局。 小棠说:“这件事情,我自己来!” 她与郑瑶之间的事情,她自己来了断。 “可是你?”周奕侧头看一眼小棠。 她就一个二十岁的小女生,怎么自己来啊? 可是看到小棠一身冰冷疏离的气息,一双平静却透着力量的眸子,他突然噤了声。 少顷,才憋出一句话来:“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你只管开口。” “谢谢!”小棠道谢。 周奕皱眉:“你别跟我客气,有事你只管开口,我周奕除了天上的星星井底的月亮捞不到,什么都给你办好。” 他其实是想要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气氛,让她心里好受一点。 小棠又说了一声谢谢,便看向了窗外。 周奕无奈地低叹了一声! 人就是这样啊,刀子在身上割一刀,缝几针,痛一下就过去了。可是心上被感情割一刀,看不见摸不着,却暗自泣血,让人痛不欲生。 周奕将车子开到别墅门口,他双手握着方向盘说:“大嫂,我就不送你进去了。” “嗯。”小棠应声。 周奕看着小棠这副故作坚强的样子,实在是心里难受,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大哥原本是去找你的,中途有急事离开了,怕你出什么事,才让我去的。你别怪他!” 小棠心下一颤,傅廷修去了? 难怪周奕出现得那么及时。 她怎么会怪他? 他又没有义务,他能去,她突然觉得很感动。 她想,自己突然这么容易被感动,是因为今天被伤得太深,变得脆弱了吧。 点点头,小棠道了谢以后用钥匙开门走进别墅。 看着手里的钥匙,心头突然有种沉甸甸的感觉,脑海里闪过的,是傅廷修的脸。 她握紧手里的钥匙,径直往楼上走。 第37章每个人都要付出代价 周奕目送小棠走进别墅以后,他立即给傅廷修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声音急切又夸张:“大哥,出事了!” 傅廷修心下一个咯噔:“出什么事了?” “大嫂被人欺负了。”周奕夸张地说,“你都不知道,当时情况有多糟糕。大嫂被几个女人围着打,扯头发,踢肚子,拉扯、推搡,拳打脚踢……” 还没说完,傅廷修声音就是一冷:“你是干什么吃的?” 周奕听大哥紧张的语气,很是满意,继而夸张道:“我隔得远啊!冲过去的时候,大嫂的头发都已经被人扯乱了,我看地上还掉了好多头发,那头发全是大嫂的……” “她现在怎么样?”傅廷修问。 “我送她回来了,不过她好像很难过的样子,一直很沉默,一句话都没有说,也不哭也不闹。大哥,这么下去,不会憋坏吧?” “好好的参加聚会,怎么会被人欺负的?”傅廷修冷声问。 周奕继续夸张地说:“那个叫什么瑶的,我第一眼看她就觉得很表,果然,他娘的就是朵白莲花,太缺德了啊!就是她给大嫂下的套。她自己穿着礼服,打扮得像个公主,让大嫂穿得那么随意,分明就是为了羞辱大嫂啊!这些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是什么?”傅廷修声音冷沉而急切。 “那女人,合成了大嫂的……大嫂的果照!大哥你别多想,是合成!”周奕干巴巴地说。 这个太尴尬了! “小棠现在在别墅了?”傅廷修问。 “嗯,在别墅了!”周奕突然想起什么,脸色一变,“啊呀,大嫂这么沉默不会想不开吧?大哥,大哥,你说……” 傅廷修已经挂断了电话。 别墅里。 小棠上楼以后第一时间打开电脑。 之后开始入侵时代国际酒店的监控。 只用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她就成功找到了芙蓉厅的监控,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她就将她走进芙蓉厅开始一直到她被人推搡、扯头发,再到后来周奕带她离开的监控视频复制了出来。 这些东西她得保留,起诉的时候会用到,那些对她动过手的人,她会一并起诉。 复制完监控视频以后,她又登录了校园论坛。果然不出她所料,已经有人把她被合成的果照发到了论坛上。 帖子被顶得很快,很多人在下面留言破口大骂。 脸色冷了冷,小棠直接将帖子黑掉了,并直接黑掉了发帖人的帐户。 弄好以后,她想了一下,在网上搜索国内知名律师。打官司这种事情,专业的人处理起来会更得心应手。 看了好几个律师的材料,小棠找了一个叫“乔瑾之”的律师。 联系了以后,对方正好有时间,小棠便将自己的情况与对方说了。 乔瑾之在电话里夸奖小棠有法律意识。 律师费谈妥了以后,乔瑾之答应明天就过来正式接手案子。这种事情,越快处理越好,要不然哪怕赢了官司,名誉也受损了,得不偿失。 小棠也正有此意,两个人约了次日中午见面。 挂断电话以后,电话立即响了起来。 傅廷修的声音稍急:“你在家?” “嗯。”小棠心头猛地滑过什么,稍纵即逝。 “在家好好呆着,等我回来!”傅廷修说。 “嗯。”小棠心头一酸。她突然捕捉到了刚才滑过心头的感觉,是微微的温暖,因为他说了“家”字。 “乖一点,我很快回来!”傅廷修又说。 “好。”小棠应了一声。 傅廷修挂断了电话。 稍后电话又响了起来,看到是傅廷修的来电,小棠无奈地微勾唇角,声音也稍软了一些:“怎么了?” 她心情不好,但是不能将这种负面情绪带给傅廷修。 “等我半小时,会不会太久?”傅廷修问。 小棠抿唇说:“不久的。” “我会准时回来!”傅廷修说完挂断了电话。 电话又再响了起来,小棠以为又是傅廷修,她再无奈一笑,接起电话,那端很久都没有说话。 “怎么了?”小棠问。 那端便挂断了电话。 小棠放下电话,一放下,才看到通话记录里面显示的陆杰二字。 原来刚才是陆杰打过来的电话,她的心脏突然被狠狠刺了一下。 两年前,他为她写歌。 两年后,他为郑瑶写歌。 好似秋天的枯叶,终究要离开大树的怀抱。好似墙上的贴画,时间长了不再眷念,干了胶离开墙壁。 这本是自然过程,无所谓谁对谁错。 他们和平分手,他要与郑瑶在一起也好,要与别的什么人在一起也好,那是他的选择和他的人生,她不会干涉也无权干涉。 可是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 为什么要用这种把她碾进泥里狠狠伤害的方式? 为了他们不被人指指点点,就把她推到风口浪尖。她曾经真是瞎了眼,才会把他们当成自己很重要的人。 没有任何迟疑,她直接将陆杰拉入了黑名单,又找到郑瑶的电话。原本准备一并拉黑的,想到自己接下来要与郑瑶打官司,兴许还需要联系,她便将电话放下了。 心情很压抑,她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任由窗外的风吹进来,拂在她的脸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已经泪流满面。 但她的脊背挺得笔直,仿佛那个正在流泪的人不是她。 第一人民医院。 傅廷修再度联系了黎国辉几人,依然是关机状态。 他直接去了院长办公室,拜托秦院长安排人治疗黎恩雪,再把黎国辉几人的电话留给了秦院长请他联系,之后开车离开医院。 他一边开车一边给时代国际酒店方面的负责人打电话,让他们把监控准备好。 之后又打电话点了餐。 十几分钟以后,他赶到了时代国际酒店。 看着监控里小棠牛仔裤配布鞋,与宴会显得格格不入,他脸色冷沉得难看。 虽然不了解小棠和郑瑶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两三次听到小棠与郑瑶打电话,每一次小棠都很关心郑瑶。而郑瑶竟然故意让小棠出丑,呵! 第38章第一次送礼物 再看下去,傅廷修的脸色就更冷沉了。 郑瑶甩了一叠照片,视频里虽然看得不太清楚,但白花花的一片,加上周奕说了情况,他也知道那是果照了。 再之后,几个女人推搡拉扯小棠。 这么多人欺负小棠一个,这些人简直该死! 傅廷修分明看到郑瑶对她们使眼色。 脸色沉了沉,傅廷修起身就离开,一边给周奕打电话:“查查郑瑶!” 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傅廷修又吩咐酒店经理:“把这段视频复制了以后刻盘明天送到卡卡总裁室!” 说完以后他大步离开,还有十二分钟就到约好的半小时了。 傅廷修将车子开得飞快,无数的店铺纷纷往后退去。 傅廷修突然看到一个店铺的玻璃窗前一团粉色的什么东西往色退去,他脑海里瞬间便闪过前段时间在书里看到的一句话:女人都有一颗少女心,她不开心的时候,你送她粉色的礼物,她会开心。她开心的时候,你送她粉色的礼物,她会更开心! 不开心,送粉色的礼物真的能开心? 他看了一眼时间,直接将车子倒了回去。 车子停在店铺前,他便看到店铺里灯火通明如同白昼,一只粉色的毛茸熊粘在玻璃上,不大,比初生婴儿大那么一点点,粉熊微微笑着,看上去有点呆傻。 盯着呆傻的毛茸熊看了几秒钟以后,傅廷修下车走进店铺。 他指着毛茸熊淡声对店员说:“我要这个,谢谢!” 店员立即说了价格,然后包了起来。 傅廷修手机付款以后,拎着毛茸熊上车,他将毛茸熊放在副驾上,又忍不住盯着它看:“就这样的就能让女人开心了?” “笑得这么傻,可行?” “算了,试试看!” 傅廷修一脚油门踩下去,将车子开走。 到别墅以后,没有在一楼见到小棠,他先打电话问送餐的情况。 他点的不是外卖,而是卡卡旗下知味园餐厅的特色菜。 知味园是两年前他让周奕收购的。知味园位于卡卡投资公司对面,他收购知味园的初衷只是希望卡卡的员工可以吃得舒服和干净。 没想到在舒适和干净这两个理念的影响下,味知园竟然发展成为江城最大的餐厅之一。 现在味知园一年的利润竟然在五千万以上,一个餐厅一年五千万的利润,这是十分可观的了。现在发展了外卖以后,利润更是有增无减。 不过即使是这样,味知园也在原材和烹饪的过程中把关十分严格,从不因订单多了而偷工减料。 知味园经过两年时间的发展,已经形成了自己特有的文化。 近期周奕正在做计划,准备将知味园注册成餐饮品牌,然后在全国各地开分店。 送餐的人告诉傅廷修还有五分钟送到,傅廷修便拎着粉熊上楼去了。 小棠在客房里,她没有关门。傅廷修一眼便看到她趴在床上双手敲击着键盘。 “小棠!”傅廷修喊了一声。 “啊?嗯。”小棠立即从床上爬了起来。 这个姿势实在是太不雅了,她刚才是觉得舒服才这样趴着的。 起身以后,小棠一眼便看到傅廷修手里拿着一只粉色的熊。粉熊一只前爪被傅廷修拎在手里,像是要从傅廷修手里掉下去。 看看粉熊,再看看傅廷修,小棠突然有点想笑,身形颀长一丝不苟面色冷沉的傅廷修,配上萌萌粉色微微笑着的呆萌熊,实在是太违和了。 看着这样的画面,她的心情莫名就好了很多。 “送给你!”傅廷修说。 他是第一次送女人礼物,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 小棠心脏突然微微颤了一下,明明知道傅廷修拿着熊过来可能是要送给她的,但真的送给她的时候,她还是惊喜了一下。 “谢谢!”她接过熊。 轻轻地摸了摸粉熊的背,这种毛茸茸的触感,让她觉得舒服。仿佛一颗被伤得千疮百孔的心,突然得到了一点点安慰。 “喜欢吗?”傅廷修问。 “喜欢!”小棠伸手摸了摸粉熊的耳朵,它的耳朵弹性极好,拍来拍去都不会变形。 “心情好些了吗?”傅廷修问。 小棠微愣地看着傅廷修,突然想到什么,她摇摇头,又猛点头:“嗯嗯,好多了。” 刚才哭了一阵以后,突然觉得自己很傻,为什么要为那种不值得的人哭?但是哭过了以后,确实舒服了很多。 傅廷修说:“我都知道了。抱歉,没有保护好你!” 小棠心头又是微微一酸,她摇头:“我没事。” 傅廷修安慰:“这件事情,别往心里去,我会处理!” “我已经在处理了。”小棠说。 “在处理了?”傅廷修微惊讶。 小棠应声:“嗯,我会处理好的。” 想到果照,她的心情难免又受到一些影响,情绪也变得稍低落。几年的感情,哪怕只是正常的三观不同而分道扬镳,都足以让人情绪低落。何况郑瑶还是如此冷不丁地举着一把尖刀狠狠地刺进她的心脏。 “需要帮忙的时候告诉我!”傅廷修说。 “嗯,谢谢!”小棠应了一声,抱了抱怀里的熊。 生活就像一个怪圈,给你伤害的,总是你最在意的人,而往往给你温暖的,却可能是陌生人。 “下楼吃饭!”傅廷修说。 小棠又微愣地看向傅廷修。 傅廷修解释:“点了知味园的餐。” “好。”小棠应声。 傅廷修便率先下去了。 吃饭的时候,傅廷修看小棠不怎么吃蔬菜,他给她夹菜:“要多吃蔬菜!” 看着碗里的蔬菜,小棠突然心头泛酸。 她一直都爱吃肉,尤其是鸡肉。 与陆杰恋爱的时候,陆杰看她总是吃肉,也会给她夹蔬菜。 有时候她与郑瑶一起吃饭,郑瑶也会将蔬菜摁进她的碗里,并严肃地要求她,必须吃完,不然不准走。 场景如此的相似,给她夹菜的,却再不是曾经的人。 心头酸楚难抑,小棠突然起身,急急地说了句“我洗个手”就匆匆去了洗手间。 镜子里,她双眸通红,泪如挂珠。 她咬了咬牙,看紧自己里的自己,深呼吸,对镜子里的人说:黎小棠,坚强一点,你可以! 第39章他走得很急吗? 医院。 傅廷修离开以后,装晕的黎恩雪便“醒”过来了。 她脸色不太好看,问之前说谎骗秦院长和傅廷修的医生:“傅廷修真的走了?” “走了!”医生说。 “关门!”黎恩雪吩咐。 医生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关朗,你什么意思?”黎恩雪直呼医生的名字。 关朗双手抱胸:“黎二小姐,我不是你能吩咐的。” “你不想娶我姐姐了?”黎恩雪下巴一抬。 关朗并不给面子:“我跟你姐姐的事情,与你无关。” “我现在就告诉姐姐你不配合!”黎恩雪说着就要给黎雨晴打电话。 关朗脸色一沉:“行了。” 黎恩雪挑起下巴,略微得意:“关门,出去!” 关朗淡漠地瞟一眼黎恩雪,关门走出去。 黎恩雪今天车祸的大戏是黎雨晴一手策划的。 黎恩雪身上的血全部是假的,都是关朗为她提前准备好的血袋。 那个肇事司机是黎雨晴雇的临时演员。 来医院以后,一切检查都是关朗经手。 关朗是第一人民医院最年轻有为的医生,二十八岁的年纪,就已经是主任医师,并且主管心血管科。 在心血管方面,他的话,就是权威。 所以,之前在检查室的时候,一直是他在假装替黎恩雪做检查,另外两个医生只是实习生,他连看都没有让两个医生看。 告诉傅廷修黎恩雪腿部骨折,也是黎雨晴之前设计好的台词。 见关朗走出去了,黎恩雪立即给郑瑶打电话:“怎么样了?” 郑瑶在电话里稍气愤:“你说黎小棠这个女人是不是自带桃花啊?关键时候,那个周奕又出来搅局了。” 闻声,黎恩雪脸色就是一沉:“你什么意思?行动又失败了?” 她看着自己一身的血,腿部还用各种夹板固定,用纱布裹得跟个木乃伊似的,行动都不便,更别说腿部透气了。 她付出这么多,牺牲这么大,行动竟然又失败了? 她生气地低吼:“郑瑶,你个蠢货,你到底是怎么办事的?我已经把傅廷修支开了,你竟然还不成功……” 郑瑶的声音笑着传来:“行动没有失败啊!” 黎恩雪愣住了:“没失败?你刚刚不是说黎小棠那个贱人被周奕救走了?” 郑瑶在电话那头不屑道:“放心吧,虽然人是被救走了,但是该做的事情,我全部都先做完了的。原本我是想要让郭慧几个人再把她的衣服撕了,让她彻底丢脸,结果周奕把她救走了。丫的,黎小棠那个贱人,还用照片把我的脸划出血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说黎小棠的事情,说你的事情做什么?”黎恩雪语气嫌弃,极不耐烦。 郑瑶笑着说:“我们所有人都是穿着礼服出席的,就她跟个土包子似的穿着牛仔裤和布鞋。她一进来,就被不少人羞辱了。你都不知道,她那脸色有多难看,恨不得掐出水来啊!” “别废话,说重点,后来呢?”黎恩雪催促。 郑瑶接着说:“后来,我把那些果照全部都扬了。所有人都看到那些果照了,我又怂恿大家把这些东西拍照发到网上去了。现在她可算是出名了,果照满天飞。你说,傅总裁那样尊贵的人怎么可能还会要她?别说傅总裁,我估计她连学校都回不去,毕业证都拿不到了。哪个学校能容得下一个这样到处卖的女人啊?伤风败俗啊!” 黎恩雪心里总算是舒服了,她冷嗤一声:“很好。雇些水军刷帖子,一定不要让她那些果照的帖子沉了。” “知道了。”郑瑶说。 黎恩雪挂断电话以后,立即要给傅廷修打电话。 都拨号了,她想到姐姐对她的交代,一定不能主动。她咬了咬牙便将电话挂断了,转而拨给姐姐。 黎雨晴的电话关机,黎恩雪没有任何迟疑地拨了家里的座机。 很快黎雨晴的声音便传来:“恩雪,怎么样?” 黎恩雪不太满意道:“算是成功了一半!黎小棠的果照被当场公开了,已经发到网上了,现在她算是身败名裂了。郑瑶那个蠢货也是无能,做这么点事情还让黎小棠把她的脸划破了。不过好在总算把黎小棠的果照散布出去了。” 要是周奕没有把黎小棠带走,郑瑶安排的人把黎小棠衣服撕了,最好是把她的脸划花,那才让人痛快,可惜了!郑瑶真蠢! “那就好!”黎雨晴声音永远都是一副轻柔的样子。 “姐,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傅廷修来是来医院了,也有那么一点紧张和关心我的样子。” “那就好!” “可是他呆了没多久就离开了。”黎恩雪说。 黎雨晴问:“他走得很急吗?” “是的,很急!”黎恩雪一脸怨念的神色。 “你现在立即上网看看,确认一下黎小棠的果照在没在帖子上?要是在,我们立即安排人转帖、扩散。”黎雨晴说。 黎恩雪一想到黎小棠的果照将全世界飞舞,她心下激动,她立即挂断电话上网,一点开浏览器才想到刚才没问郑瑶,黎小棠的果照被发到哪个网上了? 她立即给郑瑶打电话,得知是江大校园网以后,她立即登录江大校园网。 一点开,里面什么新帖子都没有,更没有郑瑶嘴里说的果照。 黎恩雪顿觉头顶冒青烟,郑瑶这个贱人,又耍她。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立即再给郑瑶打电话,电话一接通,她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臭骂:“郑瑶,你他妈什么意思?耍我很好玩是吗?” 郑瑶吓了一跳:“发生什么事了?恩雪姐,我怎么可能耍你?” “没有耍我?果照呢?黎小棠的果照呢?不是说在江大的校园网吗?” “是在江大的校园网啊!我几分钟以前还特意看了,我还让大家一起顶帖了,都顶上火热了!” “火热个屁!”黎恩雪冲着电话咆哮,“郑瑶,你把我当傻子?根本就没有帖子!” “不可能!除非被人删掉了!” 黎恩雪心下一个咯噔,立即挂断电话打给黎雨晴,语气急切:“姐,郑瑶很肯定发了帖子,还顶上了火热,但是现在看不到了!” 第40章傅廷修让人公关了? “傅廷修让人公关了!”黎雨晴淡定地说。 黎恩雪突然就觉得心口处一阵窒息,傅廷修公关了? 黎小棠恶心的果照都出来了,他为什么到现在都还要帮黎小棠那个贱人公关?难道不是第一时间离婚撇清关系吗?难道真的睡出感情来了? “姐,怎么办?”黎恩雪急了。 黎雨晴微微笑:“别担心,傅廷修公关也是为了卡卡投资的声誉,毕竟黎小棠现在还是他的妻子。任由帖子发酵下去不止对卡卡和他个人的声誉会造成影响,还会影响卡卡的股价!” “原来如此!”黎恩雪猛松了口气,心头的窒息感瞬间便消失了。 她又急问:“姐,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黎恩雪淡定地说:“你要对自己有信心,自信的女人最美!你刚才也说了,他还是紧张关心你的。所以,你只要好好地装病人就好了,后面的事情,我会替你安排好。” “嗯嗯,谢谢姐姐!”黎恩雪撒娇的语气。 “傻瓜,我们是亲姐妹!”黎雨晴的语气难掩宠溺。又提醒,“记住了,一定不能主动给傅廷修打电话!要是他给你打电话,你也不能表现得太积极太主动。记住了吗?” “嗯。” “把郑瑶的电话发给我!”黎雨晴吩咐。 收到电话号码以后,黎雨晴将电话号码发给了律师朋友吴凯。 发完以后,她给吴凯打电话:“吴律师!” “见外了!”电话里响起吴凯的声音,“黎美人是大忙人,没事从不主动联系,说吧,什么事?” “帮我打个官司,价格随你开!”黎雨晴说。 “豪气!什么官司?”吴凯笑着问。 “我朋友的脸被人划伤了,她也曝了对方的果照,我要她胜诉!” “就刚刚你发过来的那个电话号码?” “是的。” “还是跟以前一样,我主动与对方联系?不把你的身份说出来?” “吴律师总是如此善解人意!”黎雨晴微微笑了。 “欧了!我了解情况去了,了解清楚以后,我会给黎小姐报价。” “没问题!” …… 次日中午。 小棠与律师乔瑾之见面,打算一边吃饭一边聊打官司的事情。 乔瑾之年纪不大,约摸二十五六岁,戴着黑边框眼镜,很有书卷气息,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能言善辩的大律师。 “黎小棠小姐吗?”乔瑾之率先看到了小棠,他眸子里迅速闪过一抹亮光,稍纵即逝。 “是的。”小棠朝乔瑾之伸出手,又不由地多看了乔瑾之两眼。 乔瑾之与小棠握手以后,儒雅一笑:“让黎小姐失望了?” 小棠眸子里迅速滑过一抹尴尬,她立即笑着说:“没有。” 她刚才看乔瑾之的样子,确实觉得他有点不太像律师。 在她的概念里,律师的气质都应该是冷面雷厉风行十分刚硬的,面前的乔瑾之,看上去就像一个很好说话的少爷。 “请坐!”乔瑾之客气地笑着招呼。 “谢谢!”小棠落了座。 乔瑾之问了一句小棠喝什么,便将菜单递给小棠:“你来点菜吧。” “还是你点吧。”小棠客气地说。 乔瑾之儒雅地笑说:“客随主便。而且我离开江城太久了,已经不知道这边有哪些特色菜了?” “乔律师也是江城人?”小棠有点惊讶。 昨晚她找的是全国知名律师,她还特意看了材料,乔瑾之资料里写的是帝都人。 “老家是江城的。”乔瑾之笑着说。 小棠点点头:“很有缘份!” “是啊!”乔瑾之再儒雅一笑,开始聊正事,“黎小姐,你昨天留了证据,这一点很好。稍后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公证处公证,做证据保全!” “好。”小棠应声。 乔瑾之又笑着说:“黎小姐放心,你的胜算很大的。打官司这种事情,最重要的是证据,而不是律师的口才和诡辩。所以,收集好证据做足材料,打有准备的仗,才是最重要的。” “好。”黎小棠不由地再看了乔瑾之一眼。 不是她不相信乔瑾之,而是她真的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律师不是靠口才和诡辩的。这样的律师,实在是有点特别。 不过乔瑾之是全国知名律师,应该是有自己的一套手段的。也许他做材料很厉害。 这么想以后,小棠淡定了很多。 很快上菜了,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聊细节。 小棠的电话突然响了,接起电话,那端是很严肃的男声:“您好,这里是江城市中级人民法院,请问是黎小棠吗?” “我是,请问什么事?”小棠眉头不由地蹙起来。 她这边律师连起诉状都还没有准备好,法院怎么就给她打电话了。 那端的男声说:“我叫秦松,是江城市中级人民法院的工作人员,现在有一张传票,我们需要送达到您的手里。请问您在江城吗?” “传票?哪方面的传票?”小棠问。 秦松说:“原告郑瑶起诉你故意对她的身体进行伤害,已经立案!” “好,稍后我来法院取!”小棠沉声说。 一会儿做完证据保全,他们也是要去中院起诉的,到时候顺便取。 挂断电话以后,乔瑾之问:“对方先起诉了?” “嗯。我昨天把照片甩她脸上,她的脸被照片划了,流血了。”小棠没有隐瞒。 乔瑾之依然儒雅地笑着点头:“不要紧,我们做被告也是一样的!” “不另案起诉吗?”小棠问。 乔瑾之摇头:“不用,一场官司一并就打了,省得麻烦!” “好。” 饭后,做证据保全公证。 乔瑾之让小棠把照片拿出来,看到果照上小棠的脸,乔瑾之儒雅的笑容收敛起来,眸色微微沉了沉,继而恢复常色。他问道:“你昨晚说现场的监控视频你也拿到了?” “是的!”小棠将一个u盘拿出来。 乔瑾之接过u盘与公证处的人交涉,请他们连同果照与视频一起做证据公证保全。 在视频里找到比较明显的郑瑶洒照片的画面标出来,证明小棠手里的三张照片,就是郑瑶撒出来的。 做好了以后,小棠放心了很多,乔瑾之可能口才不太好,但他做事细,条理清晰,直面核心。 难怪他说打官司证据材料才是最关键的。 两个人拿到公证书从公证处出来,便看到郑瑶与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一起走进来。 第41章人送绰号乔无良 小棠与郑瑶对视,郑瑶移开眼。 小棠也不再看郑瑶。 突然,郑瑶再看向小棠,唇角便勾起笑容来,她略不屑地朝小棠身边的乔瑾之呶了呶嘴,问小棠:“你请的律师?” 小棠正要说话,乔瑾之先开口了,他笑眯眯地说:“你好,我叫乔无亮!是黎小姐新聘的律师!” 小棠闻声,奇怪的眼神看向乔瑾之。乔无亮? 乔瑾之冲小棠眨了眨眼,再对郑瑶说:“请多指教!” 听到乔无亮三个字,郑瑶差点笑出来。 又见乔瑾之一脸笑眯眯的神情,郑瑶不屑一顾:“开庭的时候,我的律师会在庭审现场指教你!” “那就先谢过了!”乔瑾之笑了笑,又再冲郑瑶身边身形高大,看上去一丝不苟极具律师气质的吴凯点了点头。 之后对小棠说:“黎小姐,我们走吧。” 小棠随着乔瑾之离开。 车上,小棠问乔瑾之:“你刚才说你叫乔无亮?” 乔瑾之挑眉:“前几年一直在帝都帮人打讨债的民事官司,经常逼得人家房子被法院查封,流离失所,人送绰号乔无良!” “原来如此!”小棠点了点头。 公证处。 郑瑶问吴凯:“吴律师,那乔无亮你认识吗?” 她对吴凯说话的时候,语气是十分客气的,与对乔瑾之的态度完全不同。 吴凯淡声:“不认识!” 郑瑶就笑了:“我看他那样子就不像个律师。现在的人啊,以为随便考个律师资格证就是律师了。” “做公证吧!”吴凯淡声说。 今天他们要做的,也是监控视频的证据公证,不过他们只是剪下了黎小棠往郑瑶脸上甩照片划伤郑瑶脸的那一段。 至于别的,黎雨晴已经找人毁掉了。 到时候他们一定会在庭上让黎小棠百口莫辩! 有了这段剪辑的视频,就能证明郑瑶的脸是被黎小棠划伤的,而黎小棠呢?她要怎么证明她手里的那些果照是郑瑶合成的? 郑瑶只要抵死不承认,她能奈她何? …… 卡卡投资总裁室。 周奕拿了一叠文件过来:“大哥,这些要你签字。以后终于不用一天到黑往你家里送文件了,突然觉得工作效率巨高!” 傅廷修接过文件,看都不看内容,提笔就签。 他一边签字一边问:“查得怎么样了?” “你说郑瑶啊?” “嗯。” “还在查,不过我先拿到部分资料了,那女人,完全不识好歹,完全不懂得知恩图报啊!我看了那些调查材料,我真的是掐死她的心都有了。你都不知道大嫂这么多年对她有多好。”周奕愤愤不平。 傅廷修突然顿住笔抬起头来:“都怎么对她好的?” 周奕愤然:“她高二有段时间,迷上了音乐,想要一架钢琴,天天往琴行里跑,大嫂就在她生日的时候,买来送给她了。三天以后,她把那架钢琴转手卖掉了。 关键你知道无耻的地方在哪里吗?大嫂送给她的时候,她还装出特别不愿意让大嫂破费的样子,死活不肯收。这简直就是一朵超级大白莲啊!又要当表子又要立牌坊啊! 高三那年,她突然爱上了画画,大嫂经常送她颜料和水彩本,每次都送不少,质量都是最好的。她总是留下一点点,剩下的就卖掉。卖掉以后她告诉大嫂,她捐给孤儿院了。大嫂对她就更好了。 大一的时候,她去兼职卖电话卡,有时候卖不出去,都是大嫂悄悄请人买的。她心里明明知道是大嫂让人买的,结果却进购更多的电话卡。那时候,大嫂每个月买电话卡都花三四千。 虽然钱不是太多,但是无耻啊!不仅无耻,还把大嫂当傻瓜一样。真特么的,大嫂想方设法地资助她,还怕伤到她的自尊,只好用别的方式来资助。而她呢,她就是只吸血鬼! 后来她不卖电话卡了,她觉得电话卡来钱慢,一张只赚几块钱,她改卖公仔。在网上批发了大量的公仔,五块钱的成本,卖四十多。每个周末去卖,卖不完就不休息,大嫂每个月买她的公仔都花一万多。还得悄悄的躲在暗处,拿钱给路人请路人买。” “就这些?”傅廷修问。 周奕眼珠子瞪得老大:“这些还不够?这些还不足以看出她人品的低劣?” 傅廷修淡声:“人品确实很差!不过我让你查的重点,是昨天她对小棠做那种事情的原因。” “这件事情还在查!”周奕说。 “嗯。”傅廷修低头继续签署文件。 他脑海里,突然脑补小棠悄悄对郑瑶好的画面,悄悄让人去买郑瑶的电话卡,又悄悄躲起来让人去买郑瑶的公仔,这种画面,确实会让人觉得心暖。 小棠以后是不是也会对他这么好? 要是小棠也对他这么好,那还真不错。对以后的婚姻生活,他莫名有了些许期待! 他突然又想到在医院的时候,傅霖要对他动手,小棠握住傅霖的手,质问傅霖有什么资格打他? 他心头微微一暖,唇角也轻轻扬了起来。 “赵律师最近忙什么?”他问。 “忙帝都那边的新项目,好多法律文书要做。”周奕说。 傅廷修吩咐:“给他打电话,请他随时准备挪出时间来。” 周奕就笑了,一脸桃花,八卦的眼神闪啊闪:“大哥要准备给大嫂打官司啊?” 傅廷修说:“她想要自己处理,先让她自己处理。赵律师那边准备着,要是小棠处理不好,让赵律师回来打官司!” 周奕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很是暧昧:“大哥对大嫂可真好哦,这种小官司,竟然让王牌律师老赵律出马。啧啧,老赵出马,到时候就完全看大嫂要郑瑶付出什么代价了。大嫂要是想要钱,老赵能让郑瑶赔得裤叉子都不剩。大嫂要是想让郑瑶坐牢,以老赵的能耐,哪怕是这种小事,也能让她坐个三两年的。” 傅廷修继续签文件,周奕立即打电话去了。 打完电话,傅廷修的文件已经签完。 周奕一脸桃花般的笑容,把文件抱走:“已经通知老赵了,坐等打官司。我先工作,突然觉得工作真有劲!我爱工作,工作让我快乐!” 第42章不做圣母,是她的信条 半个多小时以后,周奕冲进傅廷修的办公室:“大哥,瑶白莲的材料全部收齐了。这贱人竟然是郑有强的女儿。我早该想到的啊,她也姓郑,郑有强也姓郑,这个姓还是少见的。” “她为什么那么对小棠?”傅廷修问。这个才是调查的重点,至于郑瑶是谁的女儿,他没有半点兴趣。 周奕眉头就是一拧:“抢男人呗,真不是个东西。” 看一眼大哥,周奕拧起来的眉头突然就舒展开来:“不过也亏得这贱人抢了大嫂的男朋友啊,要不然,她哪能做我大嫂啊?突然觉得瑶白莲也没有那么讨人厌了。” “弹琴那男人?”傅廷修突然问。 “是啊!那男人长得倒是不错的,可惜瞎!放着大嫂这么好的女人不要,要那么个贱的。啧,不过男人天生犯贱,品性脾气相貌样样都好的吧,他觉得无趣,样样都不好贱兮兮的那种,他们偏偏就上赶着去喜欢。”周奕说得兴起,突然感觉有道光芒盯着自己。 他立即看向大哥,又伸手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东西啊?” “你也是男人!”傅廷修说。 “哈哈哈,但我不瞎,我确定了就是一辈子,以后我要把我女朋友宠上天。”周奕哈哈大笑。 傅廷修戳他心窝子:“你得先有个女朋友!” 周奕:“……” 他追明可儿追了两年了,怎么都追不上。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长得太丑了? 他怨念地看大哥一眼:“你不说话,我们还是好兄弟!” “去工作!”傅廷修说。 “卸磨杀驴啊!我还没有说完呢。那些照片瑶白莲合成有两个星期了,渣男看到照片以后,就与大嫂分手了。瑶白莲大概是怕大嫂和渣男有重修于好的可能,所以就故意骗大嫂什么欠款高利贷的。那天要不是及时赶到,昨天的……那种照片就不是合成而是真的了。”周奕分析。 傅廷修周身的气息陡然一沉。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人合成郑瑶的果照,之后寻个由头组织江大校庆,当着全体师生的面放果照!”傅廷修冷声说。 周奕目瞪口呆地望着大哥。 这也太狠了啊,不过他喜欢! 脸上是兴致勃勃的笑容,周奕语气轻快里带着幸灾乐祸以及将要报复渣渣的快感:“我现在就去安排!” …… 黎恩雪让郑瑶再请人把黎小棠的果照放到了江大校园网,这一次,她一直盯着网页,不停地刷新。 几分钟之后,新的帖子出来了,她看到了黎小棠的果照。她立即兴奋地准备留言骂黎小棠。 关朗推门进来,手里拎着外卖,不客气地将饭盒放到桌上。 黎恩雪看一眼透明的餐盒,一眼便看到里面的白粥,她不满了:“为什么又是这个?我不吃!我说了我要吃虾吃鸡爪!” “爱吃不吃!”关朗淡声。 “我告诉我姐!”黎恩雪威胁。 关朗微勾起唇角,语气淡淡的透着一点玩味:“就是你姐这么安排的。黎恩雪,你要时刻记住你是个病人。病人,可以任性发脾气,可以完全没有大小姐的样子,但是在饮食上,一定要清淡。你怎么知道下一刻傅廷修不会来看你?” 黎恩雪突然便噤了声。 关朗淡淡地瞟了黎恩雪一眼,离开了病房。 黎恩雪看着白粥,当然没有食欲,她嫌弃地冷哼了一声,转而看向手机准备留言顶帖。 结果一看向手机,便看到一片白色,什么内容都没有了。她怀疑自己的手机是不是突然坏掉了? 她立即刷新手机,结果手机里还是一片空白,什么内容都没有。 电话就响起来了,郑瑶在电话里气急败坏:“又失败了,肯定是有黑客盯上我们了,一上传上去,马上就被黑掉了。而且帐号都被封掉了。” “不发江大的校园网了,发别的网,多请人,请两个人发帖不够,就请十个,二十个,在不同的网上发帖,我就不相信,他们封得过来。等他们找到我们发帖的网站,帖子都已经被顶起来了。”黎恩雪咬牙切齿地说。 “请人没问题,我刚才和他们对接了,他们的水手很多,可以一次性发动几百个人同时灌水顶帖。就是价格上面……” “钱的事情好说!我早跟你说过了,但凡是钱能解决的事,那都不是事。明天我会让人先给你送三十万现金,以后再有什么事,你就先垫付,要花钱的地方只管花。后期我会把所有的钱补给你,你应该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不太方便。就连电话号码都是匿名的,更不要说网上转帐了。”黎恩雪说。 她语气虽然听不出什么来,但她脸上的神情已经十分嫌弃了。郑瑶这个女人,就是眼浅,整个就是一掉钱眼里的女人。任何时候都不忘跟她提钱的事,真是扫兴,也坏事。 “我知道了。”郑瑶满意地说,“我立即安排!” 黎恩雪挂断了电话准备上网坐等黎小棠的果照满天飞,才想起自己都没问郑瑶要在哪些网站发帖。 她心情越发郁闷,又不想再给郑瑶打电话,干脆将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放,缩进被子里准备睡觉了。 反正郑瑶办好了会通知她的。 某栋别墅的客房里。 小棠靠在床头,白色的手提电脑放在她的膝盖上,她纤长的手指敲着键盘,输入了数串代码以后,程序便会自动拦截她所有的果照。 这程序是自带扫描监测功能的,刚才她改良了代码,她把照片里她的脸编码成了一串数字,只要国内网络上出现与她脸部相似的代码,就会自动屏蔽。 所以,现在对方连上传她果照的机会都没有。 解决了这个问题以后,她端起床头柜上的白开水,喝了一口以后,她切入了另一个软件开始做图。 图片里有很多肥头大耳的果男与青春靓丽的美女,姿势暧昧,有的甚至是恶心。 青春靓丽的美女与肥头大耳满脸猥琐的果男,画面怎么看都有种辣手摧花的即视感,看着实在是辣眼睛。 可是没办法啊,郑瑶这么对她,她忍着恶心也是要回敬一把的。 她这个人,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肠子,一根筋,简单又直白。对人好的时候掏心掏肺,一旦决裂了,也不会再心慈手软。 不做圣母,是她的人生信条之一。 毕竟,自幼就受老夫子言论的影响: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呢? 善意,一定要用来对待值得的人。 第43章看美男洗眼睛 没有再迟疑,小棠握着鼠标飞快地做图,只见一根一根的线条在电脑上交错,很快青春靓丽的美女发型便发生了变化,原本秀气的波波头,变成了卷发,再简单地上色,卷发变成了酒红色。 为了增添效果,小棠看了看图片,再敲了几个键,动了动鼠标,一根根线条飞舞,很快美女的卷发上便织成了三条彩色的小辫子,看上去野性而充满诱惑。 再做了微调,将美女的头发拉了几根发丝飞扬而起,给人一种张扬的动态感,仿佛正在夸张地做着某种不可描述的运动。 发型解决了以后,小棠直接将另一张郑瑶的照片贴了上去,把脸部抠出来以后,移了上去。 她顶级黑客达叔的称号不是滥得虚名的,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她就将郑瑶的脸与美女图完全地契合在了一起,就是请专业的计算机高手来,都没办法鉴定出这照片是合成的。 昨天郑瑶扬的那一叠照片,至少有百余张。那么,她的回敬就不能太少。 她继续飞快地做图,基本上保持每2分钟一张图的速度,一个多小时以后,她已经做完了几十张图。 看着电脑屏幕上白花花的一片,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胃部实在是太难受了,仿佛晕车一般想要呕吐。 她无奈地放下电脑起来活动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再继续做图。 又再坚持了一个多小时,全部加在一起已经做了八十多张图了。 她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胃里太难受太恶心了,一阵阵的翻江倒海。 她立即捂嘴冲进洗手间,扶着洗手台她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这种恶心的感觉都没有得到缓解。 那些白花花的画面就在眼前晃啊晃,肥头大耳,油腻腻的感觉让人想吐。 她现在真是急需要找个美男来洗洗眼睛,太辣了。 她脑海里闪过傅廷修的脸,便立即给傅廷修发了微信视频。 视频一接通,她赶紧挂断了。 她不是疯了吧?竟然给傅廷修发视频,他们现在都还不是很熟好吗? 她去电脑上面找几张明星照洗洗眼睛不就好了? 可是一看到电脑,她就更难受啊!那些白花花的画面仿佛又不受控制地弹了出来,在她眼前晃啊晃的! 手机突然响起来,傅廷修发视频过来了。 小棠看着视频请求,拿着手机打转,她到底接还是不接啊? 洗眼睛洗眼睛! 她这样告诉自己,便按下了接听。 视频一接通,傅廷修棱角分明、精致帅气的五官便出现在手机屏上。 一直觉得傅廷修长得帅,这会儿看着傅廷修,真的觉得帅出天际,帅出宇宙,帅出九重天。因为那些肥头大耳的男人看着实在是辣眼睛了,一对比,傅廷修简直是天人之姿。 小棠看着傅廷修,突然觉得胃部都舒服了很多。 “你找我?”傅廷修问。 “嗯。”小棠干脆应声。 刚才眼睛被荼毒得太厉害了,干脆多洗洗。 “有什么事你尽管开口!”傅廷修说。 “其实没什么事!”小棠说。 傅廷修以为小棠为难不好开口,他说道:“没关系,你先说说看,不管是什么事,我会尽量帮你处理好。不要觉得为难,我们是夫妻!” “我就是突然想要找人聊聊天。”小棠略有些尴尬地说。 傅廷修唇角勾起一抹温柔:“嗯。” 很幸运的感觉,她想要找人聊天,找的人是他。 “晚上你有约吗?”小棠问。 “没有!” “那我请你吃饭可以吗?” “好。”傅廷修应下,唇角也自然地勾起好看的弧度。 小棠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看着视频里的傅廷修,眼睛和心情都好了很多。 傅廷修见小棠不说话,他问:“准备在哪里吃饭?” “我没有想好,你有想去的地方吗?”小棠问。傅廷修打破了沉默,小棠的话就多了起来,“你有时间吗?吃饭前我们出去走走吧?” 尽管决定好了要以牙还牙,但心情并不怎么好。不想一个人呆着,一个人容易多想。 “有时间,我现在来接你!到时候走累了,就在附近找地方吃饭,怎么样?”傅廷修提议。 “好!”小棠应下。 挂断电话以后,她再度面对电脑,重新优化了一下拦截程序,在拦截程序里面添加了几组病毒,只要监测到有人想要上传她的果照,程序就会直接往对方的系统里扔病毒,并自动运行。 这几组病毒,都是她无聊的时候练手开发的。她一次都没有使用过,因为太霸道了。 只要入侵,就会直接将对方电脑里的数据粉碎得干干净净,并致对方电脑完全瘫痪。 …… 第一人民医院。 黎恩雪接到郑瑶的电话。 郑瑶在电话里十分气恼:“也不知道对方请了什么人,好像所有的网络都被他们监控了。只要我们上传与黎小棠有关的图片,就会被自动屏蔽,根本传不上去。” 黎恩雪对着电话便咆哮:“蠢货,这么一丁点事情都办不好。你说,这种事情要是不能全网扩散,就算你扬了那些果照让学校里那些人看到了又有什么用?能对黎小棠造成多大的影响?” 郑瑶被黎恩雪骂,心里也是不爽的,但她有求于人,只能低三下四。 她低声说:“我们会继续努力,对方的黑客应该只是监控了部分网站。我们避开这些网站应该可行,另外,我们也尝试用手机传播!” 手机传播四个字突然弹进黎恩雪心里,黎恩雪眼眸就是一亮。她立即安排:“对,手机传播,你现在立即让他们用匿名的手机号把这些图片发到傅廷修的手机上,快点!” 傅廷修有可能只是听周奕说了这件事情,怕对卡卡造成影响,便直接让人公关了。也许他到现在都还没有见过黎小棠的果照。 郑瑶应下了以后,黎恩雪就等着。 结果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郑瑶又打电话过来。语气比之前更气恼了:“恩雪姐,对方的人太厉害了,我们这边发帖人的系统全部被黑掉了,据说是莫名奇妙中了病毒,杀毒软件完全监测不到,现在电脑全线瘫痪了!” 第44章能不能不起诉? 黎恩雪冲着电话咆哮:“蠢货!我让你们把果照发到傅廷修的手机上,发到傅廷修的手机上,发到傅廷修的手机上,你是聋了还是傻了?网络上不去,不会发手机吗?” 郑瑶在那边也是十分为难:“他们要用电脑来虚拟网络手机号,所以……现在电脑全线瘫痪了,全部都用不了了。” 黎恩雪咆哮:“废物!” 咆哮完她便挂断电话,她也拿不定主意了,正准备给姐姐黎雨晴打电话,黎雨晴的电话先打进来了。 “姐,黎小棠的果照根本没办法上传!”黎恩雪抱怨说。 “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立即让所有人都停下来!免得有人查到我们头上来。另外,你这段时间不要再与郑瑶联系,哪怕是匿名的手机号,也暂时不要联系。”黎雨晴说。 黎恩雪不甘心:“那就让这件事情过去?那我们所有的努力不是都白费了?宴会就那么一点人看到,根本不会对黎小棠造成多大的影响。” 黎雨晴声音始终像春风一般和煦:“我们的目的又不是学校里的那些人,我们的目的是傅廷修啊!过不了多久就开庭了,黎小棠是被告,傅廷修应该会陪她一起出庭。到时候吴律师会安排郑瑶当着傅廷修的面把果照拿出来,告诉所有人,黎小棠就是用那果照划伤她的脸的。当面看到果照,也就撕开了最后一块遮羞布。傅廷修与黎小棠之间又没有感情,开局这么丢脸,后面怎么可能好?他们之间出现问题,你这边再努努力,也就水到渠成了!” “可是我要怎么努力?”黎恩雪急。 黎雨晴笑得温柔:“你放心,所有的事情我都会一步一步地安排好。你只要听我的就好。” “姐,我想吃虾和鸡爪!”黎恩雪听到姐姐说一切都会安排好,她心情好了很多,食欲也就上来了。 黎雨晴相劝:“你再坚持坚持,今天继续喝白粥!我会安排关朗给傅廷修打电话的,争取让他过来看你!” “我可以在他来之前吃完鸡爪和虾,然后把一切都收拾干净,保证不让他看到。”黎恩雪说。 黎雨晴语气便有些嗔怪,又有些宠溺:“傻瓜,你以为姐姐让你喝白粥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让傅廷修看的吗?当然不止是这样,还是为了让你看上去更清瘦,脸色更苍白,更像个病人啊!” 原来如此,黎恩雪眸光猛地晶亮,声音里带着撒娇的味道:“我知道了,姐姐,以后我都听你的。” “好啦,挂了!”黎雨晴挂断电话。 黎恩雪立即打电话给郑瑶,让她那边停止一切行动,并且近段时间都不要再联系她。 完全是命令的语气,一说完便直接挂断电话。 郑瑶郁闷得不行,她生气地将桌上黎小棠的果照全部拂到了地上。 照片哗啦啦地全部掉到地上。 看着黎小棠的果照,她走过去冲着黎小棠的脸就踩了几脚。 踩完了之后,觉得解气了很多。她给陆杰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她的声音立即变得温柔起来:“阿杰,你在忙吗?” “没有,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陆杰说。 “真的吗?”郑瑶就是一喜,“那我们真的太有默契了。” “嗯,一起吃饭吧。”陆杰说。 “好啊!”郑瑶心里欢喜。 “在江淮路那边吧!”陆杰说。 “好,我们现在过去吧。”郑瑶迫不及待。 江淮路那里有条江,最适合情侣约会。 吃完饭以后,一起去江边走走,吹着江风,一起憧憬美好的未来。 …… 江淮路,傅廷修与小棠并肩走在江边。 晚风吹拂起小棠的头发。 傅廷修眸色稍温柔:“冷吗?” 小棠笑着摇头:“不冷。” 她又笑说:“他们说得没错,心情不好的时候真的不要宅,多出来走走,吹吹风,走着走着心情就好了。” “今天心情不好?”傅廷修问。 小棠摇头笑:“也不是特别差,不过出来走走以后,心情就更好了。” “嗯。”傅廷修应声,“那以后多出来走走。” 小棠倒着走路,一边与傅廷修闲聊:“你要是心情不好的话,一般会用什么方式来缓解呢?” 傅廷修想了想,答:“打沙包!” 其实那是他后来养成的习惯,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狠狠地打一通沙包,打到汗流浃背。出了一身猛汗以后,憋在心里的郁闷也就得到释放了。 在养成打沙包的习惯之前,他的释放习惯是找一个空旷的地方,疯狂地大喊,用咆哮来释放郁闷的心情。 十二岁那年,妈妈突然把他托付给爷爷,天知道那一刻他有多难过有多无助有多恐慌有多不舍…… 他没有任何办法,他留不住妈妈,他追着火车跑,他疯狂地大喊大叫,妈妈还是渐行渐远。 后来,每次被傅墨擎欺负或言语羞辱了以后,他心情不好,就会找空旷的地方大喊发泄。 再后来,爷爷说,我们做任何事,一定要顾及别人的感受,这是人基本的公德心。 从那以后,他就不再找地方大声嚷嚷来发泄郁闷的心情了。他改打沙包,关起门来,劈哩啪啦一阵狂打,汗流浃背以后,整个人都痛快了。 “是个很好的发泄方式。”小棠笑着说。 傅廷修微勾唇角:“下次你也试试。” 小棠白了傅廷修一眼:“咒我下次心情不好?” “哈哈,没有!”傅廷修忍不住笑起来,“饿了没有?去吃饭!” “好。”两个人就近找了餐厅。 餐厅的另一个包间里,陆杰与郑瑶已经在了。 郑瑶看着陆杰,眼放桃花:“阿杰,你今天约我出来,我真的很开心!” 陆杰这还是第一次主动约她。 “嗯。”陆杰应了一声。 “你点菜吧?”郑瑶殷勤地把菜单递给陆杰。 “你点吧。”陆杰又把菜单推了回来。 郑瑶就笑:“好,那就我点。” 郑瑶点完菜,陆杰开口说:“郑瑶,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 “嗯,你说,我听着呢。”郑瑶倾前身体,笑得两只眼睛像月牙。 陆杰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你能不能不要起诉黎小棠?” 郑瑶眼珠子瞪得老大:“你说什么?” 第45章逼黎小棠道歉 陆杰这次语气果断了很多:“你能不能不要起诉黎小棠?” 他看向郑瑶的脸,上面还贴了一个花式创可贴。 他说:“你的脸不会留疤的,她也不是故意的。而且,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公开她那样的照片,确实有些过份了。” 郑瑶眼珠子瞪得老大:“所以,你的意思,是我错了?她做了那样的事情,我就该替她隐瞒?然后我来背负抢人男朋友的骂名?我来被人戳脊梁骨?我的脸被她划伤,也是我活该?” 陆杰沉着脸:“我没有这样说!只是觉得这件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没有必要再闹大!” “那我的脸被她划伤,就白伤了?”郑瑶生气地看着陆杰。 陆杰皱眉:“你的脸过几天就会好的。而且……” “我去洗手间!”郑瑶生气,她拎着包就冲出了包间。 “郑瑶!”陆杰喊了一声,见郑瑶走了,他眉头拧了起来。 郑瑶走进洗手间,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生气地将创可贴撕了下来。 脸上,还有一道结了疤的细长口子,幸好是划得不深,要不然,铁定留疤了。现在有机会起诉,她凭什么不起诉? 为了起诉,她甚至都没有涂药,故意让脸好得慢一点。 她都要破相了,陆杰却还在替黎小棠求情。 黎小棠到底有什么好?真是气死她了。 她重新从包里拿了一张创可贴出来,撕开以后小心翼翼地往脸上贴。 一个隔间的门打开来,一道身熟悉的身影很快映入镜子。 “黎小棠?”郑瑶转过身来瞪着黎小棠。 小棠懒得给郑瑶一个正眼,走到水笼头下洗了手,就径直走出洗手间。 郑瑶踩着十寸高跟鞋冲上来,拽住小棠的手腕。 小棠嫌弃地看着郑瑶的手,声音一冷:“放手!” 郑瑶大力地拽紧小棠的手:“你说放手就放手,凭什么?黎小棠,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黎家千金吗?醒醒吧,你只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放手!”小棠的声音更冷了。 郑瑶冷笑了一声,贴近小棠的耳朵,压低声音说:“以为抱上了卡卡总裁,就有恃无恐吗?卡卡总裁夫人,呵,你很快就不是了。” 小棠蹙眉,不想与郑瑶这种女人多说,她用力地甩手。 郑瑶正想与小棠开打,猛地看到陆杰大步走了过来,她眸子里迅速闪过算计的光芒。 在小棠用力的同时,她身体蹭蹭往后退去,随后一屁股坐到地上,她再狠狠地将包啪地砸到地上,仿佛摔得惨重无比。 小棠看郑瑶夸张的样子,不屑地看她一眼,大步往走廊上走去。 下一刻,她的手腕被陆杰拽住。 “道歉!”陆杰声音有些冷。 “放开!”小棠用力地扭动自己的手,试图摆脱陆杰的禁锢。 她厌恶自己的手被陆杰抓着的感觉。 “向郑瑶道歉!”陆杰声音再冷了两分。 小棠就笑了:“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你是我爸还是我妈?” 陆杰眸子里迅速闪过失望之色:“黎小棠,我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 小棠笑得眉眼弯弯,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我变成什么样,与你有关系吗?放开!” 后面两个字,她说得很冷。 “向郑瑶道歉!”陆杰沉声。 “她也配?”小棠唇角的笑意更浓,带着嘲讽,她的脊背挺得笔直。 呵呵,她好了两年的男朋友,转身与她的好朋友在一起。她的好朋友装腔作势地摔倒在地,她的男朋友过来兴师问罪。 他们可真般配! 只是,他有什么立场来兴师问罪? 是因为她黎小棠脾气太好?还是她看上去真的很好欺负? 她黎小棠是很好说话,但那仅仅只是对自己人。她的字典里,只对自己人让步,只对自己人宽容。 他们早已经不是自己人了,她为什么还要给他们面子? 脸色一沉,小棠用力一甩手。 陆杰见黎小棠甩手,他握着黎小棠的手腕紧了紧。 小棠一阵吃痛,她更用力了,只觉手腕处传来骨头活动的脆响,小棠蹙紧眉头,另一只拿着包的手就朝陆杰砸过去。 “别动,一会儿手断了!”陆杰捏紧小棠的手腕,沉声。 他心情复杂,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突然很不想放开这只手。 “放开我!”小棠再用力地甩手。 此时此刻,她只恨自己不会功夫,不能打得这些个贱人满地找牙。 陆杰拽紧小棠的手,强调:“今天你必须道歉,要不然,休想离开!” “道歉?表子与狗,你们也配?”小棠气得狠狠地一脚跺在陆杰的脚背上。 陆杰跳开,却仍然没有放开小棠的手。 他将她拉近,微俯头,眸光看紧她:“你骂谁是狗?” “谁吠谁是狗!”小棠冷然的眸子看着陆杰。 “黎小棠,我们之间结束了也就结束了,你现在这样欺负郑瑶是什么意思?”陆杰眸光锁住小棠。 这张脸,多么精致,这双眼睛,多么漂亮。曾经,他心里的她多么美好!可是,一切都只是表象。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绝对不会相信她会是那种人。 “哈,我欺负郑瑶?陆杰,你他妈瞎了!”小棠气得爆粗口。 她抬腿就朝着陆杰踹过去,陆杰伸手推了小棠一把,将她抵在洗手间的墙上,他长腿压住她的腿,让她不能动弹。 “放开!”小棠挣扎。 她厌恶这样近的距离。 “道歉!”陆杰执拗。 “滚开!”小棠用力地推陆杰。 陆杰任由小棠推着,他仍然握紧小棠的手腕,小棠根本推不动他。 “向郑瑶道歉!”陆杰说。 突然,一道黑影笼了过来。 傅廷修周身带着嗜血的寒意,他大步走来。 看小棠迟迟没回包间,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竟然看到这样的画面。 看到傅廷修,陆杰愣了一下,小棠趁机一脚踹向他的小腿,立即挣扎开。 脱身以后,小棠伸手就去拉傅廷修,傅廷修拿开手,声音冷然:“站一边,等着!” “我们走吧。”小棠说。 “等着!”傅廷修声音冷然。 他一步一步朝陆杰走去! 第46章是一份爱 “你想怎么样?”陆杰与傅廷修对峙。 见傅廷修不说话,他皱眉说:“黎小棠推倒了郑瑶,我让她道歉!” 砰—— 傅廷修一拳头砸过去,陆杰脸一歪,唇角就有血流了出来。 陆杰伸手一摸,摸到一手血,他气愤:“你不要太过份,我只是让她道歉!” 砰—— 傅廷修又是一拳头抡过去。 陆杰想要避开,可是他速度不够快,头一歪,又挨了一拳头。 “啊——”郑瑶吓得尖叫,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立即冲过去。 陆杰声音一冷:“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你让开!” 被傅廷修打已经很丢脸很狼狈了,要是再让郑瑶保护,那他这辈子不必做人了。 郑瑶僵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也是男人?”傅廷修讥诮。 “你不要欺人太甚!”陆杰看向傅廷修,“黎小棠推倒郑瑶,我让她道歉有什么错?” 竟然说他不是男人,这简直是对他莫大的羞辱。 “呵!”傅廷修冷呵一声,迅速一脚踹出去,陆杰迅速避开。 才堪堪避开,傅廷修又是一拳头砸了过来。 陆杰一咬牙,抬手臂格档。 骨头一声脆响,他觉得自己的腕骨可能断了。 傅廷修又是一脚踹过来,陆杰赶紧侧身避开,傅廷修再抬另外一条腿狠狠地踹出去。 陆杰直接飞了出去,砰一声摔倒在地。 他愤然地想要爬起来,傅廷修一脚踩在他身上。 “你!”陆杰被踩着,气得恨不得咬死傅廷修。 太羞辱人了,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无奈傅廷修的腿劲很大,他根本挣扎不开。 傅廷修移开腿,蹲下,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陆杰:“憋屈吗?” “王八蛋!”陆杰低吼。 傅廷修淡漠:“愤怒吗?” 陆杰猩红的眸子瞪着傅廷修。 “想反抗吗?”傅廷修冷然,“觉得我恃强凌弱可恶至极是吗?” 傅廷修声音蓦地拔高:“那你就该想想,你刚才恃强凌弱还冠冕堂皇的样子有多丑陋!再有下次,我会让你下半辈子在床上度过!” 傅廷修站起身,眸光冷然地瞟向郑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以后,他牵过小棠的手离开。 陆杰心里憋屈,他大声道:“你知道你保护的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吗?你不要被她的表面骗了。” 小棠脊背僵了一下,明明已经分手了,听到他这样说,为什么还会觉得受伤? 傅廷修顿住步子,声音冷然:“我的人生,还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我的女人,也轮不到你来品头论足!这世上就是有一种病态的人,他们把自己的人生过成一团乱麻,却热衷于对别人的人生指指点点。” 傅廷修牵着小棠离开,郑瑶立即将陆杰扶起来。 陆杰一把甩开郑瑶的手,自己从地上站起来。 郑瑶又立即凑了上来,紧张道:“我送你去医院,你的手要立即正骨,要不然,你没办法再弹琴的!” 陆杰背部僵了一下。这一次,他没有再拒绝。 要是不能弹琴,他的人生将一败涂地。 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渴望成功。 …… “刚才吓坏了?”傅廷修问小棠。 小棠摇摇头:“没有。” 她没有被吓坏,而是被憋屈、被恶心坏了。 “还有心情吃饭吗?”傅廷修问。 小棠摇摇头。 “去江边走走,然后吃夜宵?”傅廷修问。 “嗯。”小棠应了一声。 两个人去江边走。 天色已晚,江边漫步的情侣却不减反增。 四周都充斥着小情侣聊天的欢笑声,氛围仿佛一下子好了很多。 晚风起,微凉,小棠伸手搓了搓手臂。 傅廷修立即脱下西装披到小棠的肩上。 感觉到肩上突然有了温度,小棠心头微微一颤,她想把衣服脱下来。 傅廷修声音一沉:“穿着!” 小棠便拢了拢衣服。 “你冷不冷?”她问傅廷修。 傅廷修淡声:“不冷!” “你饿不饿?”小棠又问。 “不饿。” “那我们走走吧。”小棠说着再拢了拢衣服。 两个人并肩往前走。 小棠幽幽地说起她与陆杰之间的故事:“我以前很欣赏他,他很有才气,在音乐方面很有天赋。那时候,他的人品也很好,很积极向上。 家境不太好,他就兼职。一份兼职不够,他就争取多份兼职。他从来没有抱怨兼职辛苦,反而觉得那是生活体验。 他创作能力也很强,创作出来的东西很有灵性……” 傅廷修真不喜欢听小棠说这些,他说:“饿了,找地方吃饭吧。” 小棠微微笑了笑,点点头。 往事如风,吹一吹,就真的过去了。 她知道,一切都会淡忘的。 就像此刻,她再说起陆杰的事情时,已经不像那天在宴会时那么难过。有些过往,正在一点一点地抽离。 她相信,终有一天,她再提起陆杰的事情时,内心会波澜不惊。 那时,她会想,哦,原来这件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吃饭的时候,傅廷修见小棠不吃蔬菜,他无奈地给她夹蔬菜。 小棠抬头微微笑着道谢。 “以后要多吃蔬菜!”傅廷修说。 “好啊!”小棠笑着应下。 她往傅廷修碗里夹了一块猪蹄:“这个味道很不错。” 傅廷修看着碗里的猪蹄,心情突然复杂。 十二岁前,与妈妈在筒子楼里相依为命。日子清贫,却过得幸福。 家里极少有肉,以蔬菜为主,他也就养成了爱吃蔬菜的习惯。 每次家里做肉,妈妈总是第一时间夹到他的碗里:“谦儿,吃肉。” 吃肉的日子,他的碗里会堆得尖尖的。 十二岁以后,与爷爷一起生活,爷爷也会替他夹肉:“修儿,你太瘦了,多吃肉!” 于他来说,往他碗里夹肉,是一份爱! “以后不要给别人夹菜!”他突然霸道地说。 小棠先是一愣,随后笑了:“好。” 她是一个资深黑客,是一个金融操盘手,她死宅的日子比较多,朋友很少。 如今,陆杰和郑瑶都已经离她远去,她给谁夹菜呢? 傅廷修见小棠应下,心情莫名有些好。 他牵了牵唇角,又往小棠碗里夹了蔬菜。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医院秦院长打过来的。 第47章回敬 秦院长在电话里语气急切:“傅总裁,黎小姐这边的情况突然变得很严重。” “怎么回事?”傅廷修眉心一跳。 秦院长说:“黎小姐的心脏病复发了,药物已经控制不住了。” “为什么会这样?现在要怎么办?”傅廷修语气急起来。 脑海里浮现的,是小小的孩子,眨巴着晶亮的眼,向他伸出胖乎乎的手,要拉他起来。 “要立即手术!”秦院长说。 “那还等什么,立即手术啊!”傅廷修声音拔高,他眉峰始终紧拧。 秦院长为难地说:“傅总裁,您之前说有事告知您一声,所以,我在想,您要不要赶过来见她一面?手术风险很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出来……” 傅廷修声音再拔高,打断秦院长的话:“能,手术必须成功!” “那,我们现在就安排手术!”秦院长说。 傅廷修拧眉问:“我赶过来会不会影响她手术时间?” “不会,还有术前检查要做!”秦院长说。 他具体也不了解黎恩雪的情况,是心血管科最资深最权威的专家关朗跟他说的,黎恩雪的情况很不好,已经控制不住,现在必须尽快手术。问他要不要通知傅总裁一声,所以他才打的这个电话。 “我现在赶过来!”傅廷修说。 “好的。”秦院长应下。 挂断电话,傅廷修略为难地看着小棠。 小棠关切地问:“谁要手术?” 傅廷修迟疑了一下,还是实话说:“黎恩雪。” 小棠心头陡然滑过怪异的感觉,想到傅廷修刚才那紧张的神情,她心里略微不是滋味。却还是笑着说:“你先去吧,一会儿我打车回去。” “我先送你回去!”傅廷修不放心小棠一个人。 他强势地吩咐服务员:“打包!” 服务员立即开始打包,傅廷修催促:“速度快一点!” 服务员立即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打包以后,傅廷修牵着小棠匆匆离开餐厅。 他送小棠回家,在车上交代:“一会儿回去加热一下再吃,别饿着。” “好。”小棠应下。 一到别墅,小棠怕耽误傅廷修去医院里探望,立即下了车。 车门砰地一声关上,傅廷修一脚油门轰下去,车子发出呜呜的声音,便飞窜了出去,扬起刺鼻的尾气。 小棠望着飞窜离开的车子,无奈地笑了一下。 幸好没有对傅廷修动心啊,要不然,现在一定好难过。 明明打包了,却因为急着看望黎恩雪,打包的菜都忘了拿给她。 耸了耸肩,小棠走进别墅。 回房间以后,她洗了个澡,之后打开电脑。 她纤细的手指飞速地敲击着键盘,很快便得到一组数据。 就在她出去的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里,她的黑客程序攻击了五百多台电脑。 可见,郑瑶真是下了血本啊!竟然雇了那么多人想要上传她的果照。 未作停留,她毫不犹豫地打开下午合成的那些照片,开始上传。 校园网,江城官网,各大热门媒体门户网…… 郑瑶恨不得把她往死里整,她要是放过郑瑶,岂不成了圣母玛丽亚? 回敬是必须的,就是看到这些果照,实在是让人恶心! 她上传了一会儿,立即别开头,真是恶心啊!胃里好难受。 她应该拍几张傅廷修的照片随时洗眼睛的。 起来活动了一会儿,她继续上传照片。 电话响了起来,是郑瑶。 小棠冷笑了一声,接起电话。 那端传来郑瑶劈头盖脸的破骂:“黎小棠,是你对不对?我命令你,你现在立即把所有的合成照片全部撤掉,立刻马上!要不然,我一定会要你好看!我说到做到!” 小棠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声音慢悠悠的,带着玩味的笑意:“什么合成照片?你在说什么啊?” 把她骗去奶茶店里让人逼着拍果照,郑瑶在一旁偷笑。把她骗去宴会,大家都穿着长裙晚礼服,化着精致的妆容,她穿着牛仔裤扎个马尾像个傻子似的被人嘲笑,郑瑶在一旁偷笑。当场扬了她的合成果照,让所有人用鄙夷,讥诮的眼神看她,对她指指点点,郑瑶在一旁偷笑。用五百多台电脑上传她的合成果照去网上时,郑瑶在一旁偷笑…… 怎么她稍稍回敬一下,就气愤了呢。果然是双标啊!但是,这个世界,现实得不会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她黎小棠,同样不会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 小棠玩味的语气把郑瑶刺激得快要爆炸,她声音拔高,对着电话咆哮:“黎小棠,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立即撤掉,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小棠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撤掉什么啊?我正和我老公约会呢。没别的事,挂啦!” 撤掉?开玩笑吗?她为了合成这些照片,恶心了一下午了。 “你少拿傅总裁吓我,我不是吓大的。黎小棠,你麻溜给我删掉,要不然,我一定让你把牢底坐穿。”郑瑶气得七窍生烟。 小棠声音依然慢悠悠的:“坐牢啊?我好怕!可是你说的什么合成照片,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法律也讲证据的吧?等什么时候郑小姐家里开法院了再来吓唬我吧。” 小棠直接挂断了电话。 郑瑶又立即打了过来。 小棠淡淡地瞟了一眼电话,继续虚拟ip上传新照片。 上传了一部分以后,她还不忘在下面水一波帖子。 “这身材不错!a杯虽小,但是立体啊!” “这么多男人,怎么驾驭得了啊?” “这么恶心的男人,这是给了多少钱啊?” “天哪,这简直丢尽江大的脸,以后谁还敢去江大念书啊?” “……” 这些,都是郑瑶之前让人损她的。 曾经巴心巴肺的好朋友,突然举刀相向,她痛心,却也不会手软! 卡卡投资副总裁室,周奕加班批文件。 电脑突然跳出一个网页来,他看向网页,眼珠子瞪得老大。 擦,这不是瑶白莲的果照吗? 他立即点开,一张张的果照,真是尺度一张比一张大,瑶白莲那陶醉的神情,真是……真是勾魂。 周奕立即拨通傅廷修的电话。 第48章胖了我不嫌弃你 傅廷修接到电话,声音稍沉:“什么事?” “大哥,好精彩啊!瑶白莲的果照,现在在网络上到处飞!”周奕兴致勃勃地说着,“这不会是大嫂的手笔吧?真是痛快啊!” “这件事情之后再说,我现在忙!”傅廷修挂断了电话。 此刻的他,站在医院秦院长办公室的窗边,等着黎恩雪的手术情况。 手术室门口,黎国辉一家人守在那里,所以他没有过去。 一个多小时以后,秦院长奔了过来,一脸喜色:“傅总裁,手术成功了!” 傅廷修松了一口气,点点头:“成功就好。术后还会有排斥一类的情况发生吗?” “这个不敢保证!不过关医生是心血管科的专家,他主刀的,不会有问题的。”秦院长说。 “那就好,拜托秦院长多上心。”傅廷修客气地说。 秦院长顿时觉得受宠若惊,他连连应声:“您放心,放心,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 别说有傅廷修这么一尊大佛关照,单是黎家的人他也会尽心尽力啊! “我先走了!”傅廷修告辞。 秦院长稍吃惊:“不看看黎小姐吗?” 他觉得傅廷修有点奇怪,匆匆的赶过来时,也没有与黎恩雪见面,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现在黎恩雪手术成功了,他仍然不看一眼。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怎么这么别扭呢? 不过年轻人的心思啊,谁猜得准呢? 傅廷修离开医院便赶回别墅,路上给周奕回电话:“郑瑶的果照上了?” “是的!”周奕仍然兴奋。 傅廷修问:“不是你让人做的?” “不是啊!”周奕更兴奋了,“嫂子不是说这件事情她会自己处理吗?这个处理方式,我真是喜欢啊!” 傅廷修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小棠这个果断回敬的性子,他挺喜欢的。 挂断电话一扭头,便看到后排打包的餐盒,他脸色陡然一沉,把车子开得飞快。 …… 医院。 秦院长去了黎恩雪的病房,关朗立即迎了出来。 两个人在病房外说话。 关朗夸大地向秦院长说了黎恩雪的情况以后,他问道:“傅总裁要过来看看黎小姐吗?” 他是帮黎恩雪问的。 “傅总裁走了!”秦院长说。 关朗微微一笑:“怎么不看看就走了?” “我也觉得奇怪,还特意问了他,他没多说就走了,不过特意交代了让我们医院方面好好照顾。”秦院长交代。 关朗笑着应下:“院长放心,我一定尽心尽力。”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秦院长笑着拍了拍关朗的肩,放心地离开了。 秦院长一走,黎雨晴就走出来,她微笑着问关朗:“怎么样?傅廷修要过来看看恩雪吗?” 关朗摇头:“他已经走了,不过交代了医院方面要好好照顾恩雪。我先去忙了!” 关朗转身离开,这件事情他只是帮黎雨晴的忙,至于他们一家人后续要商量什么事,他不想掺和,他也没有立场和资格掺和。 病房里。 黎恩雪听到傅廷修已经走了,腾地就坐了起来。她抄起一只枕头就扔了出去,很是生气:“我都这样了,他看都不看看我就走了?” 黎雨晴把枕头捡了起来,笑说:“生这么大的气做什么,虽然没有见面,但好歹是来了不是。” 黎恩雪仍然生气:“这么折腾,在手术床上躺了近两个小时,就是为了他来一趟医院连面都不见的?姐,你的计划到底靠不靠谱啊?” 黎雨晴笑得成竹在胸:“怎么就不靠谱?他不是来医院了嘛。而且,姐姐设计的可是一箭双雕之计。” “一箭双雕?”黎恩雪眸光一亮。 “嗯哼!”黎雨晴笑着挑眉。 黎恩雪急切:“姐,快说说看,怎么个一箭双雕法?” 黎雨晴微微一笑:“今次这个事情,第一,是为了让傅廷修来看你。这个目标算是达成了一半,虽然他没有与你见面,但好歹是来了。第二,就是为了让他知道,你的心脏可是做了手术的。心脏做了手术的人,一点刺激都受不得的。 以后我们实施别的计划的时候,他就会忌惮你做了手术这件事情,而对你无止境地包容下去。” “真的可以吗?”黎恩雪眼睛就亮了。 黎雨晴微微一笑:“相信姐姐,一定会让你得偿所愿的。到那个时候,我们黎家,会成为江城最大的家族!” 黎国辉与张秀芝闻声,二人相视一笑,觉得自己真是生了两个好女儿。 …… 傅廷修直接将车子开到了知味园餐厅,迅速点了餐打包以后,将车子开回别墅。 走进大厅,他往楼上看,看到小棠的房间还亮着灯,他心头滑过异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妻子正在等着晚归的丈夫。 他将打包的饭菜放到餐桌上,再往楼上看了看,看着亮着灯的房间,他唇角微微牵起,随即大步上楼。 敲了敲小棠的房门,里面传来小棠的声音:“来了。” 打开门,小棠看到傅廷修,浅浅一笑:“回来啦?” 傅廷修点点头,看紧小棠。想要从她的眸子里看到别的情绪。 以为她会生气的,没想到她这么平静。 明明她这样的表现是他想要看到的,怎么心头反而有一丝失落? “下来吃饭!”他说。 小棠笑说:“不用啦,我不饿。” “吃一点!”傅廷修说。 小棠笑着摇头:“不吃了,太晚了,容易长胖!” 傅廷修便上下打量小棠,这才发现,这个女人很瘦,好像比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还要瘦。 他没有再说话,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牵着她往楼梯口走。 “我真的怕胖!”小棠说。 “胖了我不嫌弃你。”傅廷修说。 小棠:“……” 她心头微微颤了一下,随即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幸好她没有喜欢他啊,要不然,她肯定会觉得这句话超甜。 被傅廷修牵着下楼,傅廷修又塞了筷子到小棠的手里,小棠无奈地与傅廷修一起吃饭。 傅廷修往小棠碗里夹菜:“多吃菜,别怕胖,胖了不要紧。” “嗯。”小棠应付地回应着。 今天的事情,要说一点都不膈应是不可能的,但她又想,她膈应什么呢?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他喜欢黎恩雪的。 这么想以后,突然就觉得心境开朗了起来,胃口也好了很多,她埋头吃饭。 第49章郑瑶防守 郑瑶往死里打小棠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她气得把电话摔了,又无奈地再把电话捡起来。 她准备给黎恩雪打电话求助,可是想到黎恩雪警告她最近不要联系,她只好作罢。 恨恨地咬了咬牙,把黎小棠骂了个狗血淋头,她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怎么办?要怎么办?”她窜来窜去,嘴里念念有词。 “黎小棠,你怎么不去死?”她气得咆哮大骂。 她看向电脑,里面的图片又更新了,帖子更是一串一串地往上跳。 帖子里的留言,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她完全不敢看! “啊啊啊——”她疯狂地叫嚷着。 最终不得不做了一个痛苦的决定,拿钱消灾。 她立即在网上聘了个黑客团队,要求对方迅速把她的果照全部下架,把所有与她果照有关的帖子全部删掉。 对方一听是果照,要了个百万的价格,气得她直骂娘,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与对方讨价还价。 所以,她为什么不顾妈妈的反对,都决定要做回郑家的千金?为什么? 因为没有钱真的寸步难行! 最终以六十万的价格成交了。 她真是气得吐血,气得肺都炸裂,六十万,是她所有的存款啊! 这段时间努力为黎恩雪鞍前马后,孙子一般的任她驱使,结果,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钱一次性全部拿出去了。 “黎小棠,你去死!”她气得再咆哮了一句。 电话响了起来,一看陆杰的名字,她心脏一抖。 咬了咬牙,一接起电话,她就先发制人:“现在还觉得我应该息事宁人吗?现在还觉得我不应该起诉她吗?现在你还觉得她善良无辜吗?看到那些照片了吗?全部都是她找人合成的。 她自己做了那样见不得人的事情,知道回学校以后会丢脸,会被人指指点点戳脊梁骨。那么,要怎么做才能转移别人的视线呢?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往死里抹黑我。现在她是卡卡的总裁夫人了,要钱有钱,要权有权,我一个平头百姓,拿什么和她斗啊?她要合成我的照片,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啊? 我现在只求法律能够给我一个公平公正!” 陆杰愣住了,半天都没有说话。 郑瑶眸光闪烁了一下,计上心来,她生气地说:“陆杰,你明天请假陪我去趟医院吧,九点钟我们在市医院门口见面。我现在真的好累,先挂了!” 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深吸了口气,她再看了看网上的帖子,确实正在删除。她微松了一口气,也默默地咬牙,打官司的时候,她一定要扳回一局。 要不了几天就开庭了,黎小棠,你给我等着! 次日。 早上九点郑瑶便在市医院门口等着陆杰了。 看到陆杰从车上下来,她一把拉住陆杰将他往医院里拖。 陆杰想要拉开她的手。 郑瑶就生气地拽得更紧:“你是不是觉得我脏?你相信网上的那些东西了?” “没有!”陆杰尴尬地说。 在医院这样的公共场合拉拉扯扯,真的很不雅观。 郑瑶将陆杰往医院里拖:“我今天让你陪我来,就是为了证明给你看!” 陆杰皱了皱眉,郑瑶拖着他进去。 郑瑶拽着陆杰问医院的前台:“请问处女鉴定在哪里做?” 陆杰顿时窘得满脸通红,他想要逃离,却被郑瑶死死地拽着。 前台排队的人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们。 一些男人听到处女鉴定,眼神都亮了。 前台也愣了一下,尴尬地笑着说:“不好意思,我们医院没有这个鉴定!” “检查处女膜的项目可以做吧?”郑瑶又问。 陆杰想要挣扎开郑瑶的手,郑瑶死死地拽住他。 前台怪异的眼神看看郑瑶,又看看陆杰,看得陆杰神情更窘了。 “可以做吗?或者你认为哪个科室可以做,我直接上去咨询医生!”郑瑶说。 前台想了想,指了个科室。 郑瑶拽着陆杰就往楼上走。 身后一阵玩笑的声音。 “这个鉴定真有意思,这男人是原始社会来的吧,还让女人来做这种鉴定!” “我觉得这个鉴定就很好,以后我结婚,也让老婆做这个鉴定!” “去你妹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亲爱的,你别走……” 陆杰听着身后的声音,尴尬得无所是从,他拽着郑瑶,沉着脸:“别胡闹了,我们回去!” 郑瑶不依,她死死拽着陆杰:“我今天一定要证明清白!” “我相信你还不行吗?”陆杰说。 实际上,对于郑瑶是不是处,他根本不在意。 因为,他并不爱她。 “不行!”郑瑶执拗。 她拉着陆杰上楼,之后咨询了一位中年女医生,女医生一开始也觉得很尴尬,随后又很理解,觉得能做这种检查的女生,都是洁身自好的。 女医生决定替郑瑶做这个检查。 检查之后,她还特意给郑瑶写了检查报告。 一通官方的看不懂的术语之后,她特意写了结语:经检查,处女膜完好无损! 拿着这样的报告,郑瑶将报告塞陆杰怀里:“现在相信了吗?” 陆杰很尴尬:“我一直相信的。” “那你相信网上传的那些照片是合成的了吗?你觉得要是我真的和那么多男人做了那么恶心的事情,这层膜还会在吗?”郑瑶咄咄逼人的语气质问。 陆杰拧眉:“我没有说那些照片是真的。” “那你现在还劝我撤诉,不再起诉黎小棠吗?还觉得划伤我的脸她不是故意的吗?”郑瑶生气地看着陆杰。 陆杰叹了一声。 郑瑶就哭了:“我当着大家的面公开她的那些果照是不太对,但是我为什么那么做?你以为仅仅只是为了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以活在阳光下吗?我有那么自私吗?我之所以那么做,其实真实的原因是,是……” “是什么?”陆杰沉声问。他直觉郑瑶接下来要说的话与黎小棠有关。 尽管现在已经分手,但所有与黎小棠有关的事情,他仍然控制不住地想要知道。 第50章反咬一口 郑瑶哭得更厉害了,声音拔高,显得尖锐:“是因为她骗我去奶茶店,想要让人拍我的果照。要不是我跑得快,我都不知道我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呜呜……” 陆杰脸色一沉:“理由?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不相信! 他认识小棠两年多了,恋爱也有两年了。尽管小棠确实做了让他觉得不可思议也无法接受的事情,但他不相信小棠会做出这种逼人拍果照的事情来。她不是那种不择手段的女人。 也许,是他看错了吧。就像之前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也不相信黎小棠会是那种为了钱出卖自己的人。 郑瑶一边哭一边冷笑:“理由?我抢了她男朋友算不算理由?我手里有她的果照,她怕我公开她的果照,想要手里拿着同等的筹码来要挟我,算不算理由?她恨我算不算理由?” 陆杰被怼得哑口无言,一声不吭。 那天郑瑶扬了果照以后,他事后问过郑瑶那些果照哪来的?郑瑶说她请私家侦探跟拍的。 他真的没有想到,小棠为了钱,竟然可以如此作贱自己,是他瞎,看错了人。 郑瑶从陆杰怀里把报告再夺过来,她生气道:“这个官司,我会和她打到底的。” 看到手里的报告,她眸子里陡然闪过一抹亮光,计上心来。 她说道:“我现在要去一趟学校,我们各自都冷静一下吧。你好好准备参赛的曲子,等到开庭以后我们再见面吧。” “哪天开庭?”陆杰问。 “大后天!”郑瑶说。 “嗯。”陆杰应了一声。 郑瑶把报告塞进包里,打了个车去学校。 在车上,她就接到老师的电话,老师在电话里十分严肃地让她马上去学校。现在校领导正在研究对她的处罚方案。 一听在研究处罚方案,郑瑶立即告诉老师她已经在回学校的路上了,她请求老师帮她拖延一点时间,她有东西要当面给校领导看,她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挂断电话,她催促司机把车子开快点。 到了学校以后,她拿着报告就往校长办公室冲。 看到郑瑶,所有校领导眼神都怪异。 郑瑶下巴一抬,任由他们打量,她恭敬地走过去:“李校长,我有话说。” 李校长沉着脸,语气严肃:“你有什么好说的?你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有多恶劣有多伤风败俗吗?你知道这种事情对学校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吗?” 李校长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桌子继续说:“各大高中学校的学子们马上就要高考填志愿了,你让那些慕名报考江大的学子们心里怎么想?” “校长,我没有做过那种事情,那是有人恶意中伤我!”郑瑶说。 李校长眉头拧得更紧,生气地看紧郑瑶:“恶意中伤?你要告诉我那么多照片都是假的,我们认错人了?我老眼昏花认错了,我们全体师生都老眼昏花了?” “校长,您先不要生气,这是我刚刚去医院开的证明,您先看看!”郑瑶从包里把检查结果拿出来递给李校长。 李校长眉头仍然拧着,狐疑地接过检查报告。看到报告上面写着“处女膜完好无损”的字样,他又特意看了看医院的章。 看印章挺清晰,他脸色稍好看了一些,将报告递给别的校领导看:“你们都看看这份报告!” 几个校领导便传阅报告,一边看报告上面的结果,一面又审视的眼光打量郑瑶。 郑瑶挑着下巴任由他们打量。 “市医院给开的证明?”一个校领导问郑瑶。 郑瑶点头:“是的,市医院给我检查的。” 几个校领导就低头商量。 “怎么样?” “这种报告应该是不会假的。” “要不要去医院核实一下?” “我相信郑瑶同学是清白的。” “……” 李校长将大家的讨论听进耳里,他问郑瑶:“你说有人中伤你?你得罪了什么人?” 郑瑶一副难过的神情,低声说:“是我的好朋友黎小棠,她长期包酒店房间住,有次我去找她没有提前告知,不小心撞破了她行为不检点,与老男人做那种事情。我很生气,与她大吵了一架以后就绝交了。她怕我把她的丑事抖出去,就先发制人,毁我名声。” “黎小棠?”李校长拧眉,想了想,他问,“是黎家千金黎小棠?” 郑瑶说:“她其实不是什么千金,她只是个私生女。黎国辉只是她的舅舅,她妈妈当年就很不检点,未婚有孕生下了她,她至今都不知道她爸爸到底是谁。 因为这个原因,黎家人对她的管理很严,生怕她走歪路,所以很少给她钱,每个月只是固定给她吃饭的钱,也不准她穿得太花哨。她表面上倒是执行得很好,没想到背地里竟然为了钱做那种恶心的事情。她不止在外面卖身换钱,她还和黎家翻脸了,她觉得黎家对不起她,明明那么有钱,却只愿意给她生活费。要不是黎家不给她钱,她也不至于去卖。” 所有校领导听了郑瑶的话都很震惊,很愤怒,一个个议论起来。 “太不像话了!” “自己要堕落,还怨起别人来?” “简直不识好歹,黎家辛苦把她养大,还有错了,还对不起她了?” “现在很多孩子的三观真的是扭曲的,简直就是吸血鬼,恨不得把别人的血吸得干干净净,只顾着自己爽了,哪管别人死活。这就是自私!” “斗米恩,升米仇!简直是败类。” “……” 郑瑶听着大家的怒怼声,微垂下眼睑,掩去眸底的笑意。黎小棠,别以为合成我的果照就能够一脚把我踩死,我们慢慢玩。 李校长拧了拧眉,看一眼郑瑶,说道:“大家不要激动,这些都只是片面之词。有道是,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们先调查清楚。” “是啊!先调查清楚。”有校领导附和。 郑瑶立即说:“校长,关于黎小棠恶意合成我的果照中伤我的事情,我会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我会起诉黎小棠,到时候判决结果我会第一时间交给校方的。我相信,判决结果会是最直观的调查材料。” 李校长惊讶:“你要起诉黎小棠?” 第51章拉黑 “是的,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她合成我的照片,我会提请司法鉴定。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法律一定会还我清白的,也会让恶意诽谤、中伤我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郑瑶说道。 她真是期待大后天的开庭审理啊! 吴凯是国内大牌律师,他的手里,几乎没有败诉的官司。 而且,这一次的官司,他们准备得十分充分。 酒店里的监控录像黎雨晴已经找人毁掉了,毁掉之前,他们截取了黎小棠用照片划伤她脸的那一段。 她可以凭借这段公证过的视频证明黎小棠伤了她的脸,黎小棠能证明是她扬了她的果照吗? 视频都毁了,黎小棠难道要用嘴巴去证明? 呵,黎小棠还真是天真得可爱。竟然拿着三张果照去公证处公证。 是,果照可以通过司法鉴定为合成的,可是谁能证明是出自她郑瑶之手啊? 再有,黎小棠请的那个律师,叫什么来着? 乔无亮,一听名字就low透了,在业内也是没有名气的。 想要打官司打赢知名律师吴凯,做梦会比较快一点! 李校长点了点头:“好的,到时候判决以后,你第一时间把判决书送到校务处来。” 郑瑶恭敬地对李校长微鞠了一躬,礼貌道:“好的,给学校领导们添麻烦了,那我先走了!” 离开以后,她眼珠子溜溜转动着,再计上心来。 反正六十万都已经花了,干脆多花一点钱,找黑客弄几个黎小棠的真实帐户上传合成的果照,到时候直接坐实了黎小棠上传她合成果照的罪名。 正巧她这里有黎小棠的个人信息,这些东西到时候在法庭上都会变成力证。 没钱没关系,她可以先套信用卡、网贷,过段时间等黎恩雪来帮她还。 她相信,只要是中伤和扳倒黎小棠的事情,黎恩雪是会很乐意给钱的。 想着,她眸子里闪过算计的笑意,立即拨了电话与人议价。 这次议价倒是十分顺利,两万块建十个黎小棠的实名帐户,分别用不同的ip在不同的网页上上传。 传完了以后再黑掉,把用黎小棠信息注册的材料用黑客技术保留下来,到时候以证据的形式提交法院。 谈妥了以后,她迅速将黎小棠的身份信息发到了对方的手机上。 冷哼了一声,她眸子里再滑过算计的幽光。 …… 因为要打官司,小棠与傅廷修的蜜月旅行也就暂时搁置了下来。 傅廷修上班,小棠呆在别墅里。 小棠在别墅里一点也没有闲着,接下了几单黑科技业务。 替几个大型购物门户网络做安全防火墙,防钓鱼程序。 除了做程序以外,她还要关注金融形势,选择优质股票替客户做投资,忙得十分充实。 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她随手拿起电话:“你好!” 她耳朵夹着电话,双手还在劈劈啪啪地敲击着键盘。 电话那头良久没有说话。 小棠又劈劈啪啪地敲了一通键盘,她问道:“哪位?有事请说!” “小棠,是我。”电话里传来陆杰的声音。 小棠脸色就是一沉,打字的手也是一顿,声音也冷得疏离:“什么事?” “我们见个面吧。”陆杰说。 小棠语气淡漠:“我不认为我们有见面的必要!我很忙!” “那我就在电话里说几句话。” “有话快说!”小棠不耐烦。 如果没有前几天在洗手间逼她向郑瑶道歉的事,也许她还不至于此。分手了没什么大不了,谁也不欠谁。大不了就当成陌生人,也不至于这么反感的。 但是现在,她听到他的声音就会觉得很不舒服。 陆杰语气里带着一遣责:“小棠,做人不要太过份。郑瑶的那些合成的果照,你删除吧。” 小棠:“……” 哈,她真的好想笑啊,做人不要太过份,她过份? 郑瑶做初一的时候不过份,她做十五就过份了? 她以前是瞎了才会觉得他很好吧? 陆杰在电话里问:“小棠,你在听吗?” 小棠冷哼一声:“能证明那些事情是我做的再来找我吧,再见!不,再也不见!” 小棠直接挂断了电话,看了一眼号码,是个陌生号。 她就说嘛,上次都拉黑了,怎么还能打得进来? 她直接再将这个陌生号也拉黑了,随后清清静静地做自己要做的事。 她发现被陆杰气到了以后,做程序的速度突然快了很多,写出来的代码也霸道了很多。那些防钓鱼软件程序比她原本计划的霸气,只要钓鱼软件入侵,她的程序就会直接将对方的网站黑掉。 嗯,就是这么霸道,为什么要给别人迅速修复,迅速反扑的机会? 时间过得很快,三天转眼即逝。 开庭这天,小棠大清早就起来了,把自己收拾利落了以后,她给乔律师打电话。 乔瑾之在电话里微微笑,声音温润:“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不着急,吃了早餐慢慢过去,我们八点五十在法院门口汇合就行了。” “九点开庭,八点五十汇合,不晚吗?”小棠问。 乔瑾之仿佛笑意更浓了,带着一点玩笑的味道:“我们是去打官司,又不是赶着去抢钱,不用去得太早。” 小棠也忍不住笑:“你说的有道理,那一会儿见!” “好。”乔瑾之应声。 小棠下楼,傅廷修已经在楼下了,他从厨房里端出早餐来。 小棠惊讶:“你……你做的早餐?” 这些天他们天天都吃知味园送的餐,没想到他竟然会下厨。 傅廷修点头:“嗯,过来吃!” 小棠怪异的眼神再快速地扫了傅廷修一眼。 这么个大总裁系着围裙下厨,看上去竟然一点也不违和。 系着围裙还是那么帅气,真的是养眼了。 什么时候她一定要记得悄悄拍照,留着以后洗眼睛用啊! “想什么?”看小棠站着不动,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溜溜转动着,他眸色不自禁地放柔。 小棠立即回神:“没想什么,吃饭,哈,吃饭!” “一会儿打官司我陪你去!”傅廷修剥好一只鸡蛋放进小棠面前的碟子里。 “咳咳……”小棠正在吃着包子,听了傅廷修的话,差点噎着。 第52章我是小棠的丈夫 “慢点吃。”傅廷修立即端起一杯水递给小棠。 小棠捧过来喝完了以后看杯子,才发现杯子是傅廷修的,她耳根一红。 傅廷修看着小棠耳红的样子,心头微颤了一下,眸子里滑过暖意。 他说:“打官司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小棠尴尬地笑:“哈,那个,我没有担心。” 她不怕输啊,乔瑾之是很有名的律师,他只是在江城这边没人知道而已。 而且,他们证据很充分! 她怕的是尴尬啊! 到时候他们肯定是要拿出那些合成的果照的,律师以及公职人员看着没什么,毕竟那是证据。 可是傅廷修看到她那被合成的果照,咳,那个尴尬,难以言表。 “嗯。”傅廷修应了一声,又往小棠面前的碟子里夹了凉拌的姜片。 他说:“早上吃点姜开胃,生阳气。” 小棠看着碗里的姜,再看看傅廷修年轻帅气的脸,莫名想笑。 这才多大啊,二十多岁的年纪,怎么就开始养生了? 傅廷修知道小棠在想什么,他说道:“经常陪爷爷一起吃饭,习惯了。” 小棠心头微微一颤,突然觉得面前的男人很厚重。 重感情又内敛的男人,真的会给人一种厚重的感觉。 “你也吃!”小棠往傅廷修碗里夹了姜片。 傅廷修微牵起唇角,低头吃姜片。 八点五十分,傅廷修将车子停到法院门口。 两个人下车以后,便看到乔瑾之从一辆车上下来。 乔瑾之穿着黑色的西装,戴着黑边框眼镜,他笑起来温润如玉,依然像个书卷气浓厚的书生。 小棠给傅廷修介绍:“这位是我请的律师乔瑾之乔律师,这位是……” 小棠顿了一下,想着要怎么介绍? 傅廷修主动与乔瑾之握手:“你好,我是小棠的丈夫傅廷修!” 几米外,吴凯、郑瑶与陆杰走过来。 一走过来,陆杰便听到傅廷修如此介绍,他心里突然不舒服,眉头随之蹙紧。 看到傅廷修站在黎小棠身边,郑瑶原本想要损出口的话生生收了回去。现在逞口舌之快没有意义,一会儿手底下见真章。 她就不相信,傅廷修看到那些果照,还会像现在一样淡定地承认自己是黎小棠的丈夫。 豪门世家,谁不要脸面的? 一旦亲眼看到果照,还不分分钟就把黎小棠扫地出门? 见陆杰看向黎小棠,郑瑶心里不舒服,她一把挽住陆杰的手臂:“阿杰,我们进去吧。” 拽着陆杰进去的时候,她甚至转过头来,挑衅地朝着黎小棠笑。 吴凯看一眼乔瑾之,不是他瞧不上对手,而是乔瑾之看上去实在是不像个律师,气息太温和了,完全没有律师该有的利落。 他经过乔瑾之身边的时候,忍不住说道:“一会儿还请乔律师全力以赴!” 乔瑾之微微笑:“我会努力的。” 庭审要开始的时候,傅廷修这边来了两个人旁听:周奕和赵律师! 周奕看到小棠,就朝小棠眨巴着桃花眼笑,挤眼睛,比ok的手势,握拳加油。 小棠看着周奕献宝的样子,哭笑不得。 不过她也领情,笑着朝周奕比了ok的手势。 庭审正式开始。 原告方吴律师念了起诉状以后,被告方乔律师答辩。 之后正式进入举证程序。 吴凯将一张光盘呈上去,并对证据进行说明:“尊敬的法官大人,这段视频是被告伤害我当事人的酒店视频证据,已经公证过的。我们现在要求被告对我的当事人进行赔偿。公开道歉以及赔偿医药费、精神损失共计五万元!” 赔偿是假,道歉是真。 他们要的,就是让黎小棠公开道歉。另外,他们还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把果照再次亮出来,当着傅廷修的面亮出来。 吴凯看向郑瑶,郑瑶立即从包里把果照取了出来。 吴凯将三张果照拿在手里,故意把背面对着工作人员,把正面对准傅廷修的方向,让傅廷修看清楚果照上黎小棠的脸。 他说道:“当时,被告就是用这三张照片划伤我当事人的脸的。” 他特意拿着照片往傅廷修的方向晃了晃,才将照片交给工作人员。 郑瑶一直悄悄关注着傅廷修的表情,看到傅廷修见到果照时那周身暴戾的气息,她心里就是一喜。 吴凯又朝郑瑶伸手,郑瑶立即从包里把一份医院的伤情报告拿了出来。 这是黎雨晴拜托医生给她做的伤情鉴定报告,里面的图片是她当时受伤时拍的图片,脸上的血迹都没有拭去,角度找得好,拍出来的照片看上去很严重。 医生写得也很严重,明明只是蹭破了一点皮,医生写的是伤害了皮肤组织,以后会留下疤痕。 把报告交给工作人员以后,吴凯说:“现在请大家再看看我当事人的脸。” 郑瑶便将脸上的创可贴摘了下来。 她脸上的伤不重,原本早该愈合的,但她一直坚持不上药,直到现在脸上的痂都还没有脱落。 周奕坐在旁听席上看着郑瑶一方一系列的举动,他心里那个气啊!几次要站起来,都被赵律师压到了椅子里。 “被告,你们有什么要说的?”法官看了原告方的证据以后,问道。 乔瑾之微微一笑,语气慢悠悠的:“请原告先说完!另外,我们怀疑原告方提供的证据真实性,我们要求当庭播放证据!” “准许!”法官说道。 吴凯勾了勾唇角,对方是不是傻了,竟然请这么一个律师。说话的语速都跟不上,他怎么辩护? 光盘一点开,里面便呈现图像。 郑瑶一袭白色的晚礼服,头上戴着皇冠,俨然就是高贵的公主。 小棠牛仔裤、平底鞋、马尾,看上去就像个灰姑娘。 小棠手里拿着几张照片,狠狠地朝着郑瑶甩过去。 郑瑶的脸瞬间便流血了…… 画面到这里嘎然而止。 “播放完毕!”工作人员说。 “被告,视频已经播放完毕!”法官说。 乔瑾之微微一笑,语速缓慢:“这段视频我们认可其真实有效,我们要求查看别的证据。” “准许!”法官严肃地说。 工作人员便将伤情鉴定报告拿到被告席上来。 趁着这个空隙,吴凯给黎雨晴发了条短信:一切顺利,傅已见果照,气息暴戾,脸色难看至极! 第53章乔瑾之V587 医院。 黎雨晴把傅廷修已经亲眼看到黎小棠的果照,脸色十分难看的消息告诉黎恩雪。 黎恩雪喜上眉梢,勾着唇角说:“算郑瑶还有点用。” 说完又笑着拍马屁:“主要是姐姐找的律师厉害!要不是他出这些主意,就凭郑瑶那脑子,怎么可能想得到要截视频留证据?” 黎雨晴坐在床头,微微笑着握住黎恩雪的手:“你放心吧,后续的事情,我都会一步一步地给你计划好。你切忌不要心急!” “知道啦,我都听姐姐的。”黎恩雪脸上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嗯,再过几天,你就可以正常出院了,我们就开始下一步计划。”黎雨晴笑着说。 “嗯嗯,好。”黎恩雪满脸期待,“真想现在就出院,去庭审现场看看,看黎小棠气愤至极又无能为力的样子。噗,我听郑瑶说,那天公证的时候她还碰到黎小棠了。黎小棠那个傻子竟然拿着几张果照去公证,那果照除了能证明它是被合成的以外,还能证明什么啊?谁能证明那是郑瑶的手笔啊?黎小棠那女人真的是蠢死了。不过也幸好姐姐聪明,让人及时毁掉了酒店的监控视频!” 黎雨晴微微一笑。 …… 庭审现场。 乔瑾之微微笑着翻看着伤情鉴定报告,他一遍一遍地翻动着,直翻得郑瑶心虚。 乔瑾之突然收敛起笑容,说道:“这份报告,我们怀疑其真实性。” 郑瑶就急了:“你别信口开河,刚才的视频你自己也认可了。那天黎小棠把照片甩到我脸上,当即就划开我脸上的皮肤了。当天晚上我就去医院鉴定伤情了,医生鉴定伤情以后出具的报告怎么可能是假的? 你是觉得我脸上的伤没有报告上面的严重是吗?现在事情已经过去快两个星期了,当然看上去没有报告里严重了。” 郑瑶指着自己的脸:“有哪个女人不在意自己的脸?这近半个月的时间里,什么好药我都已经用过了,才好到现在这个程度。要不是伤得严重,你觉得为什么到现在都不好?” 乔瑾之看都不看郑瑶一眼,对法官说:“法官大人,我请求出具这份证明的医生出庭质证!” “人家那么忙,为什么要出庭作证,刚才的视频还不能说明问题吗?”郑瑶急了。 吴凯警告的眼神看她一眼,让她不要多话。 郑瑶立即住嘴。 吴凯淡定地说道:“可以对质!” 黎雨晴找的人,既然愿意出具这样的证明,当然敢出庭作证。 都过去半个多月了,皮肤就是长好了都有可能的,何况郑瑶脸上现在都还有痂。医生要圆个谎,太容易了。 “准许!”法官严肃地说。 吴凯问乔瑾之:“被告代理人,请问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有!”乔瑾之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请说!”吴凯十分客气。 乔瑾之说:“我要说三件事情。第一,刚才的那段视频,它的确真实有效,但它并不完整。第二,医院的伤情鉴定报告,它是假的。第三,原告申诉的让我的当事人赔偿名誉损失的事情,有争议。争议在于,原告伪造了证据诬陷我的当事人,我的当事人才是真正名誉受损的那个人,我们主张我们的权益,要求原告赔偿精神以及名誉损失共计五百万元!” 原告主张五万元,他们就主张五百万,在金额上,就带着压倒性的优势。 乔瑾之现在说话的速度和之前的速度已经完全不同。现在的语速很快,利落又凌厉。在气势上,又带着压倒性的优势。 乔瑾之突然变得不同,吴凯双眸微眯,悄然打量乔瑾之。 郑瑶看着乔瑾之突然变了,觉得乔瑾之之前的温文尔雅不擅辩驳都是装的,很是生气地戳穿他:“乔无亮,你就是个漫天要价的骗子,你根本没有资格做律师!” 乔瑾之并不生气,冲着郑瑶微微一笑,转而对法官说:“法官大人,原告恶意攻击我,我要求她向我道歉!” 郑瑶瞬间被激怒:“乔无亮,你做梦!” 啪—— 法锤一响,法官严肃地开口:“原告,请肃静!” 郑瑶还想要辩解,吴凯一个冷厉的眼刀子扫过去,郑瑶只得怏怏地闭了嘴。 “法官大人,我想要出示一份公证材料证明我的当事人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她用照片划伤原告的脸,是无心之举,原告才是真正的过错方……” 郑瑶闻声,又忍不住情绪激动,大声指责:“乔无亮,你胡说八道,你简直就是在放屁。” 啪—— 法官敲响法锤,语气不悦:“肃静!” 郑瑶不甘地咬牙。 吴凯又警告的眼神瞟了郑瑶一眼,郑瑶心里更憋屈了,冷哼了一声,瞪了乔瑾之一眼。 法官见安静了下来,脸色稍愉,对乔瑾之说:“请被告出示证据!” 乔瑾之看向郑瑶,再微微一笑,他将公证的光盘递给了工作人员。 很快,工作人员便播放了视频。 视频从小棠听完钢琴曲开始: 钢琴曲结束,小棠要走,郑瑶高傲地拦住她的去路,扬了扬手里的照片,一脸得意洋洋…… 看到这里,郑瑶脸色已经大变,吴凯脸色也不太好。 视频继续,郑瑶狠狠地将照片扬向空中,照片纷纷扬扬。 接下来是慢镜头,并且镜头放大了,里面的照片很清晰,是黎小棠的果照。 郑瑶眼珠子瞪得老大,黎小棠这个女人为了打官司,竟然不惜公开自己的果照,真的是不要脸不要皮了。 吴凯脸色冷沉,他带着郑瑶去做公证之前,他还特意问了黎雨晴,监控视频是不是已经毁掉了,黎雨晴很肯定地告诉他已经毁掉了。 现在,竟然看到比他们公证的更完整的视频,他突然觉得自己完全陷入了被动。 就听到乔瑾之说道:“法官大人,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原告郑瑶女士为了抢走我当事人相恋了两年的男朋友,恶意聘人合成了我当事人的果照。并且,她主办了宴会,邀请了她与我当事人共同的朋友一起出席宴会,当场扬了我当事人的合成果照,给我当事人造成了沉重的精神打击。我们现在主张原告赔偿我当事人精神及名誉损失共计五百万元!” 第54章你最好闭上你的嘴 听到乔瑾之主张原告赔偿五百万元,郑瑶气得呕血,她就要开骂。吴凯压低声音警告:“你最好闭上你的嘴!” 郑瑶心里更憋屈死了,但她不敢与吴凯起争执,实在是吴凯身上的气场太强大了。 吴凯见郑瑶老实了,他看向乔瑾之,声音凌厉:“被告律师,你主张我的当事人赔偿五百万元,请问依据是什么?你说我的当事人抢走你当事人的男朋友,依据是什么?你说我当事人合成你当事人的果照,依据又是什么? 这是法庭,这是讲证据的地方。要是没有证据,我们将控告你诽谤!” 乔瑾之微微一笑:“我很清楚这是法庭,这是讲证据的地方。所以,所有的证据,我都留在今天到法庭上来讲!” 再笑了一下,他递给工作人员一份证据材料,客气道:“法官大人,这是我的当事人提供的原告恶意合成她的果照伤害她的证据。” 工作人员将材料递给法官。 法官看了材料以后,沉着脸让工作人员将证据材料递给原告看。 他沉声说:“原告,这是被告方提供的证据,请你们核实!” 吴凯看到乔瑾之提供的证据,脸色更沉了,他将证据材料递给郑瑶看:“你看看,这些材料有没有问题?是不是伪造的?” 郑瑶接过材料,看到材料,她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她抬眼狠狠地剜了黎小棠一眼,再拧眉看向证据材料。她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这些材料,黎小棠是从哪里获得的? 材料里,有她的帐户向别的帐户转帐的银行记录。而那收款的人,正是她雇佣的黑客。就是那个黑客,合成的黎小棠的果照。 脸色再沉了沉,她接着翻看材料。材料里,那些果照分别被上传到了不同的网站,并且,很多水军水帖子。 那些上传果照的id和水帖的id全部都截图保存了下来,里面真实的信息也被扒了出来。 其中,就有郑瑶和她两个好朋友的真实信息。 同时,又有郑瑶向这两个好朋友打款的银行记录。 郑瑶翻看着材料,越看越心虚。 吴凯一看郑瑶这表情,脸色也难看了起来。他压低声音问:“这些材料,是不是伪造的?” 其实他大概猜到这些证据是真实的了,但他还是想要再确认一下。 郑瑶犹豫、纠结:“这些材料……” 吴凯声音就是一冷:“真实的就是真实的,假的就是假的!” 郑瑶心有不甘,咬牙低声说:“这些材料都是真实的,但我们不能承认。” 她真的不知道黎小棠是怎么搞到这些东西的,但它确实是真实的。 那天上传帖子,她确实是让两个好朋友帮着上传,并让他们怂恿大家一起水帖子,顶帖子了。 但她想不明白,那天明明帖子第一时间就被黑客黑掉了,根本都没有机会传播开,黎小棠又是怎么弄到这些东西的? 另外,她的银行转帐记录,黎小棠又是怎么弄到的? 她银行卡有那么多的转帐记录,黎小棠是怎么知道那笔钱是她转给黑客的? 脑子里灵光一闪,她立即想到傅廷修。 该死的,一定是傅廷修帮忙做的这件事情。 想到傅廷修,她眸光闪了闪,立即扬着手里的几张果照问黎小棠:“黎小棠,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要有数,这些照片根本不是合成的,也与我无关。你说我转款给黑客合成你的果照,更是莫须有的事情。刘庭不是黑客,他是我表哥。傅总裁,你看看这些照片,是合成的吗?” 她故意将照片递给傅廷修。 她就是要让傅廷修看清楚黎小棠的果照,要让傅廷修彻底厌恶黎小棠。 吴凯第一次觉得郑瑶这女人终于长脑子了。 傅廷修接过照片,沉着脸问郑瑶:“这些照片,哪来的?” “别人给我的。”郑瑶说。 “谁给的?”傅廷修沉声问。 郑瑶想了想:“我不知道是谁,前段时间我收到一个快递,里面就是这些照片。” 反正她喜欢网购,经常收快递。谁知道快递里面是什么东西呢? “刘庭是你的表哥?”傅廷修又问。 “是的。”郑瑶应声。 “你为什么给他转钱?”傅廷修问。 “因为他游手好闲,缺生活费了,所以我给他转了五万块。” “五万块的生活费,还真是不少。那另外两个女人呢?你又因为什么给她们转钱?为什么转钱的时间就是她们散播果照和帖子的前后?” “这只是巧合,我和材料里的两个女人是好朋友,偶尔会相互借钱。这次给她们转款,是因为她们参加宴会需要准备衣服,钱不够。”郑瑶微抬起下巴,直视傅廷修,微微一笑,“傅总裁,我借钱给自己的朋友,这不违法吧?” 她的答案如此滴水不漏,她就不相信对方还能怎么样。 傅廷修神情冷漠,继续问:“那两个女人水帖子与你无关?” “当然无关!”郑瑶说。 “那还真是巧!”傅廷修冷嘲一声,“你月收入多少?” “我……”郑瑶结巴了,随即想到自己每个月坑黎小棠不少钱,她下巴一抬,“我月入不固定,但这么多年的勤俭节约,存款十几万还是有的。” “那真是有钱!只是不知道这些钱,你用起来是否心安理得?”傅廷修说得意有所指。 随即他看向乔瑾之,“乔律师,麻烦你!” 他刚刚看似问得很随意,其实就是为了扰乱郑瑶的心思。 郑瑶被傅廷修问得心烦意乱,想到以前每个月黎小棠都帮她买很多布偶娃娃,她更心烦了,就好像有个丢脸的事情被人知晓了一般。 乔瑾之儒雅一笑,看向郑瑶:“原告,我现在有几个疑惑,还请你解惑。第一,你家庭月收入多少钱?第二,你与陆杰交往的时候,知道陆杰是我当事人的男朋友吗?你是在我当事人与陆杰分手以后交往还是分手以前?” 郑瑶瞳孔一缩,对于这样的问题,她实在是不想回答。 她眉头紧蹙,压低声音对吴凯说:“吴律师,我们必须先发制人,你拿出那些关键性的东西吧!” 第55章吊打 吴凯淡淡地瞟了郑瑶一眼,拧了拧眉,对乔瑾之说道:“被告律师,你问的这些问题与案件无关,我的当事人拒绝回答。我们现在要提供另一份证据,证明被告恶意损毁我当事人的名声!” “请稍等!”乔瑾之儒雅地笑着挑了挑眉,“事情总要一件一件地来解决。我刚才提供的证据,足够证明原告郑瑶恶意损害了我当事人的名声,你们这样顾左右而言他,是想要回避?” 吴凯沉脸,挑眉看向乔瑾之:“你的证据足够证明我当事人损害了被告名声?我当事人刚才就说了,那些照片并非她合成,她只是无意间收到了快递。她转款的对象,并不是黑客,被告提供的所谓证据,也不过是猜测,我甚至可以说被告是在诬告。难道仅仅因为我当事人给她表哥转了款,她就犯罪了?” “上传果照的帖子里,有两条是郑瑶的真实信息。”乔瑾之提出。 郑瑶立即狡辩:“那也有可能是我的信息泄露了。” 吴凯烦躁地抬腿踩了郑瑶一脚,让她不要多话。 这个女人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种时候,要她多什么事?她这样完全会打乱他的思路和节奏。 乔瑾之笑笑:“信息泄露这种事情请自行证明清白,就像有人因为身份信息泄露而被人骗了贷,如果不能自证,法院也是认定其赔偿的。” 说完,他转而看向法官,客气地询问:“法官大人,是这样吗?” 法官严肃地开口:“是的。” 乔瑾之点点头,再客气地对法官说:“法官大人,我刚才提出的几个问题,是与案件有关的,我请求原告回答,请予允许!” “准许!”法官严肃地说。 乔瑾之微笑着看向郑瑶:“原告,请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家庭月收入多少?” 郑瑶咬紧牙,不想答。 吴凯声音低沉:“如实答。不要多话!” 郑瑶憋屈,却还是答道:“2万!” 乔瑾之点点头,又问:“你与陆杰交往的时候,知道陆杰是我当事人的男朋友吗?” 郑瑶眉头陡然蹙紧,眼珠子也转动了起来。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可是她不能承认,承认不就成了她真的抢黎小棠男朋友了? “原告,请回答!”乔瑾之催促。 “我不清楚他们的关系!”郑瑶说。 黎小棠也不说话,不戳穿郑瑶,现在是庭审,一切交给律师。 乔瑾之再问:“你是在我当事人分手之前与陆杰交往,还是分手之后?” 郑瑶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分手之后!” 这种问题,根本不需要想,要是分手之前,她就是承认她抢了黎小棠的男朋友,虽然这个不归法律管,但是给人的印象不好了,法官审核证据的时候也极有可能会有所偏颇。 乔瑾之看向郑瑶,唇角勾起嘲讽的笑容:“原告,你都不清楚我当事人与陆杰交往,又怎么知道他们分手的时间呢?你要是不知道他们分手的时间,又怎么知道你与陆杰交往是在他们分手之后呢?” 郑瑶语塞。 吴凯冷着脸,替她辩解:“争执这个问题毫无意义。我当事人是事后听陆杰说的。而且,这件事情与案情无关,恋爱自由,这也不归法院管!” 乔瑾之再笑了笑,点点头,再问:“原告,刘庭是你的表哥,是吗?” 郑瑶神经已经有些绷紧,她拧眉应道:“是的,他是我表哥。” 乔瑾之再笑了笑,从材料里取出另一份资料递给工作人员,说道:“法官大人,这是刘庭合成我当事人照片的证据。他电脑的id,他电脑里留存的照片,以及他与原告郑瑶的qq聊天记录!” 郑瑶闻声,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qq聊天记录,她不是提醒刘庭删掉了吗?怎么还会有? 乔瑾之接着说:“刘庭是不是原告的表哥,这不重要。刘庭合成我当事人的照片,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原告给刘庭打款五万,也在qq聊天里与刘庭说得很清楚,这是支付果照合成款。 在宴会上,原告扬了这些合成果照,给我当事人造成的名誉和精神损失不可估量,所以我们主张五百万元赔偿款。” 吴凯辩解:“那个qq号,不是我当事人的。” 乔瑾之语速也很快:“我们能够证明这个qq系郑瑶女士本人使用!” 说着,他又将几页材料递给工作人员,他说道:“这是郑瑶女士与其母亲的qq聊天记录。另外,里面有她付款购物的记录,收货地址正是她现在居住的地址。她购买的东西很杂很多,包括她现在身上穿的这条雪纺裙,就是通过qq付款购买。” 吴凯脸色彻底黑沉了下来,他还从来没有打过这么憋屈的官司,从一开场,就被人吊着打。 乔瑾之接着说:“刚才,在原告回答我们问题的时候,原告明显有说谎迹象,我们可以由此认定,原告在逃避一些事实,原告不敢面对这些证据。人只有在逃避不敢或者不愿面对的时候,才会说谎!” 郑瑶急了,冲着乔瑾之嚷:“你胡说八道,我没有说谎,刘庭是我表哥,我并不知道陆杰与黎小棠分手的事。是后来我与陆杰交往以后,陆杰告诉我的。而且,就算我说谎,这些也不能做为审核证据的依据。” 乔瑾之无视郑瑶,对法官说:“我们请法官大人审核证据,我相信法律是公平公正的。我当事人可以对她被原告激怒失手伤到郑瑶女士脸部的事情道歉,同时,我们该争取的权益与赔偿,我们将寸土不让!” “我的脸伤成了这样,不是道歉就可以了事的。”郑瑶完全被激怒了。 吴凯踩她的脚都已经不管用了。她指着自己的脸:“你们自己看看我的脸伤成什么样了,这是道歉可以解决的吗?” 乔瑾之淡漠地看郑瑶一眼,说道:“关于那份伤情鉴定报告,我之前就说是假的,现在证人既然还没有到场,那么,我们先来说说报告的事情!法官大人,这份报告,时间对不上!” 吴凯闻声,预感极其不好。 第56章现在还想赢? 乔瑾之翻动着报告,将报告递给工作人员,对法官道:“法官大人,这份报告上面电脑打印的时间是下午六点五十分!请您过目!” 工作人员立即把报告递到审判席。 法官翻看了报告上的时间,冲乔瑾之点点头,严肃道:“是的!” 乔瑾之也点点头。 再将视频光盘递给工作人员,他说道:“这段视频的时间是傍晚七点!请播放一下!” 工作人员立即播放视频。 法官盯着视频看,视频没有多长,很快便播放完了。法官点头:“是傍晚七点!” 乔瑾之点点头,玩味地冲着郑瑶一笑,再看向法官,语气便变得严肃:“法官大人,这段视频足以证明郑瑶七点的时候还在宴会,而这份报告,六点五十分就已经出具。所以,只有一种可能,报告是假的!” 法官点了点头。 郑瑶立即叫嚷:“报告绝对是真实的,只是微机时间出了问题。我是七点钟被黎小棠划伤了脸,随后第一时间赶到医院的。这份报告也是七点多钟医生鉴定我脸部的伤情以后出具的。要是被告不信,可以传为我鉴定伤情并出具报告的医生出庭作证。” 乔瑾之玩味地看了郑瑶一眼,说:“我就知道原告一定会狡辩,所以,我们收集了另外一份证据。” 郑瑶震惊地瞪大眼珠子看着乔瑾之。 她身侧的拳头死死地攥紧,她憋屈啊,前所未有的憋屈。一个没有任何名气的律师,竟然这么厉害。 而黎雨晴为她找的大律师吴凯,竟然完全没有招架还手之力。 她压低声音,咬紧牙,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吴律师,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形势于他们越来越不利了,再这样下去,他们打这个官司,就完全是替黎小棠洗白了。搞不好,她还要因为这个官司而背上民事赔偿责任。 吴凯脸色冷沉如冰,声音也压低:“现在你来问我怎么办了,当初你为我提供的那些信息,是真实的吗?你连我都骗,你让我怎么来打赢这场官司?” 郑瑶低声:“吴律师,现在来纠结这些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我们现在要想的,就是怎么把官司打赢。” 吴凯呵地一声:“呵,现在还想要打赢官司?郑瑶,想要输得不那么难看,你最好立即闭嘴。接下来一句话都不要说。” 郑瑶被吴凯怼了,心里又觉憋屈。可现在是庭审现场,除了依赖吴律师,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深吸一口气,她低声保证:“你放心,我再不会多说一句话。” 吴凯脸色才稍好一些,再警告道:“这个乔无亮不是个省油的,你最好不要中了他的套,不要被他激怒,不要被他带偏了节奏。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 “好。”郑瑶应声。 吴凯脸色稍好,静等乔瑾之出具证据。 只见乔瑾之又提供了一份光盘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开始播放。 视频里的内容,是郑瑶走进医院里的时间。 乔瑾之说道:“法官大人,这是原告走进医院的时间,晚上八点一刻!” 法官严肃地应声:“嗯。” 乔瑾之扬了扬手里的伤情鉴定报告,总结道:“所以,这份报告是伪造的!” 郑瑶下意识地又想要争辩,吴凯一个冰冷的眼刀子扫过去,郑瑶立即噤了声。 吴凯低声命令的语气:“一会儿你承认报告是假的,说是因为气愤,所以让医生把伤情写得严重了些。记住了,只是因为气愤,别的话不要多话。” “好。”郑瑶咬了咬牙,攥了攥拳,憋屈地应下。 法官严肃地询问:“原告,这份报告的出具时间与你走进医院的时间完全不一致。报告是在你走进医院前一个多小时出具的,我们由此推断这份报告是假的,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郑瑶愤然地瞪了乔瑾之一眼之后,恭敬地对法官说:“这份报告确实是假的,但是我的伤情是真的。法官大人,您之前也看了那段视频,黎小棠确实伤了我的脸。我之所以请人伪造一份报告,是因为心里不平。我的脸虽然没有报告里写得那么严重,但被告伤害我也是事实。并且,直到现在我的脸都还没有完全好。法官大人,我可以重新做伤情鉴定!” 乔瑾之说:“原告,我觉得您现在要考虑的不是重新做伤情鉴定,而是考虑如何为自己的伪证罪承担责任!” “你!”郑瑶被乔瑾之气得炸裂。 吴凯立即在郑瑶脚上踩了一脚,郑瑶住了嘴。 吴凯说道:“被告律师,你们刚才提供的所有证据,我们都予以认可。但是,你方主张的五百万元精神损失赔偿,我们不予认可。因为,在整件事情里,受到伤害的不止被告一个,我的当事人更是让被告黎小棠伤害得体无完肤!” 乔瑾之淡声:“证据!法庭是讲证据的地方!” 吴凯点头,将手里的证据递给工作人员。 他说道:“法官大人,这是被告黎小棠恶意毁坏我当事人名声的证据。因为黎小棠的恶意中伤,发布不正当不真实谣言,现在江大校方已经决定对我的当事人做开除处理。试问,一个大学生被开除,这在精神上是怎样的打击?” 吴凯说这些话的时候,郑瑶悄然打量着乔瑾之。 看到乔瑾之一脸云淡风轻的笑容,郑瑶莫名预感不好。 她现在怕死了乔瑾之这种笑容。 吴凯接着说:“不堪入目的合成果照,三百多条辱骂的帖子,完全出自黎小棠之手。这样惨绝人寰的手段,还请法律还我当事人一个公道!” 乔瑾之笑了:“原告合成我当事人的果照,你不说讨个公道,现在原告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报复,你们把这种罪名扣到我当事人的身上,倒是义愤填膺地来讨要公道来了?” 吴凯淡声:“不承认没关系,证据说话!” 乔瑾之笑着挑了挑眉:“对,证据说话,要是果照不是我当事人合成,三百多条辱骂的帖子不是我当事人散播,我们会追究到底!” 第57章势均力敌 吴凯犀利的眼神射向乔瑾之:“这个是自然!” 他答得很有自信。 因为发帖子的id,是郑瑶用黎小棠真实的身份信息注册的。 就像乔瑾之刚才说的那样,身份信息泄露以致于做出违法乱纪的事情来,除非自证清白,否则法庭方面会认定由身份信息所有者来承担所有的罪名和责任。 乔瑾之笑了笑,淡定地等着工作人员将证据递交给法官审核。 少顷,法官严肃地问道:“原告,这些信息你是什么途径得到的?” 郑瑶立即想要答,被吴凯一个冰冷的眼刀子制止,她噤了声。 吴凯说道:“法官大人,我当事人是请网站方面的人截取的后台id信息。” 法官点点头,予以认可,再问道:“因为原告的果照被人上传,并且被人顶帖,校方要对原告进行开除,可有证据?” 郑瑶心里就是一喜,眸光都亮了,终于绕到这件事情上来了啊,她就要说话,吴凯立即踩了她一脚。 郑瑶闭上嘴。 吴凯说道:“法官大人,这件事情可以亲自向江大李校长求证!我们可以现场打电话,请批准。” “准许!”法官严肃地说。 郑瑶眸子里又浮上喜色。 吴凯朝郑瑶呶了呶嘴,郑瑶立即拨打了李校长的电话。 她拨号的时候,还把手机号码递给工作人员看,说道:“您好,您可以看看,这真的是李校长的电话。” 吴凯说:“你请李校长视频为你作证!” “嗯嗯。”郑瑶立即应声。 待李校长接通电话以后,她立即按了免提,客气地请求道:“李校长,我是郑瑶,现在我在法院,我想请求您为我做证,证明校方在看到网上关于我的那些合成果照的时候,的确打算开除我。李校长,您可以为我做这个证明吗?” “可以!”李校长的声音透过免提在民事庭响起。 吴凯立即再看向郑瑶,嘴型无声地说:“视频,视频!” 郑瑶会意地点点头,说道:“李校长,我们视频一下,您为我视频作证,可以吗?” “可以!”李校长中气十足地说。 “好的,谢谢李校长,我现在给您打视频电话!”郑瑶说完,挂断电话,再拨打视频电话。 很快接通,李校长的头像便出来在她的手机里。 “郑瑶同学,你好!”李校长说道。 郑瑶立即把手机递给了吴凯,吴凯客气道:“李校长您好,我是郑瑶的律师吴凯,这几位是审判法官!” 吴凯调整了一下镜头,让李校长看到法官。 见到法官,李校长也是肃然起敬,他郑重地打招呼:“几位法官大人好!” 审判法官严肃地问道:“李校长,校方是在见到郑瑶的不实果照以后,有了开除郑瑶的打算吗?” 李校长正要开口,法官又提醒:“李校长,你想好了再答。这里是法院,是尊重事实尊重证据的地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呈堂证供!” 李校长动了动,仿佛挺直了脊背,他严肃道:“法官大人,我会为我所说的每一句话负责。” 法官冲着镜头点了点头。 李校长说道:“看到网上散布的郑瑶同学的那些果照以后,我们第一时间召集校领导召开了会议。经商议以后,我们决定对郑瑶同学作开除处理,因为那些果照的影响实在是太坏了。 不仅对我们学校的声誉造成极恶劣的影响,对于学子们的学习态度也造成了极恶劣的影响。 这种事情,要是学校的女同学都有样学样,那简直就是道德沦丧!而男同学,看到这类东西,他们还有什么心情学习? 所以,我们校方第一时间就决定对郑瑶同学做出开除处理。 不过,听说这些照片是合成的,是有人恶意所为。 我们希望法律能够还郑瑶同学一个清白。 我们校方的态度是,如果照片是合成的,那么,郑瑶同学即是受害者,我们一定会保护受害者。 同样,如果郑瑶同学真的做了那些事情,那些照片不是合成的,我们仍然会做出开除郑瑶同学的决定! 法官大人,我说完了!” 吴凯立即道谢:“谢谢李校长!” “不客气!”李校长说完挂断电话。 吴凯拿出手机,在网上搜索了江大校长的百科,随后把照片递给工作人员:“法官大人,这是百科里江大校长的照片,请您过目!” 法官看过了以后,点点头,予以认可。百科照片里的人,确实是刚才视频里的人。 吴凯再说道:“法官大人,以上,是证据和证人证词。我们没有对任何细节进行夸大。 被告上传了我当事人的果照,并恶意灌水刷帖,对我当事人造成了严重的精神伤害。 这种恶意的诽谤与造谣又产生了连锁反应,江大校方因为这些不实果照的传播,对我当事人做出开除的决定。 我当事人昨天整晚都没有睡着,服用了三粒安眠药以后还是没有办法正常入睡。 因此,我们主张五千万元的赔偿,并且,我们要求被告对我的当事人进行公开道歉!” 乔瑾之就笑了,笑意丝毫不达眼底:“那么,我方主张的精神赔偿呢?又该怎么来赔?” 吴凯淡声:“自然是视情节严重性来进行赔偿界定。你当事人的果照第一时间便删除了,至今校方都不知道她果照的事,影响有限。 但是我当事人的合成果照被四处传播,并且被恶意灌水了几百条帖子,现在校方和校园里所有的同学都知道这件事情了。这对我当事人的名誉是致使的损害,影响深远。情节与你当事人比起来,不知道严重了多少?” 乔瑾之实在忍不住打断:“难道不该有先后顺序吗?就像日常打架,难道不是先挑事的人罪名更大吗?” 吴凯据理力争:“我当事人与被告之间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三观不合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谁能说得清楚到底是谁先挑起的事呢?” 乔瑾之忍不住笑,他点头说:“吴律师说得有道理!” 吴凯看向法官,说道:“现在事实清楚,双方证据充分,还请法官大人根据证人证词以及事情轻重缓解进行合议!” 乔瑾之闻声,唇角的笑意就浓了,他玩味的眼神看着吴凯。 第58章小棠上阵 乔瑾之笑说:“事实清楚?证据充分?抱歉,你提供的那些证据,我们没有认可。” “你!乔律师,这里是法院,不是胡搅蛮缠的地方。” 乔瑾之挑挑眉头:“胡搅蛮缠?我们有事实依据,有充分证据,怎么就叫胡搅蛮缠了?” 他将手里的证据递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将材料递给法官。 乔瑾之从容地说道:“法官大人,这是我当事人提供的部分证据。曾经我的当事人与原告是非常好的朋友。原告是做公仔生意的,经常在某宝网上面淘公仔。因为有的店铺做优惠时id会进行限量,所以原告用我当事人的身份证注册了某宝用户,用我当事人的身份信息购买公仔。 后来,原告为了方便自己,除了用我当事人的身份信息购买公仔以外,她还用我当事人的身份信息办理了银行卡。 这份材料足以证明,我当事人的身份信息原告是掌握得很清楚的。她可以用我当事人的身份信息购买公仔,当然也可以用我当事人的身份信息自黑,以我当事人的名义上传果照以及发帖子嫁祸我当事人。” 郑瑶闻声,瞳孔剧烈一缩。她没想到这样的事情乔无亮都能想得到,并且猜测完全正确。 这真的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律师吗?她怎么觉得这个乔无亮比吴凯吴大律师厉害得多? 正想狡辩,吴凯沉声辩解:“乔律师,你的话虽然很有道理,但这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你应该很清楚,在法庭上,所有的猜测都没有任何意义,我们要看到的,是100%的事实。只有事实才可以作为呈堂证据!” 乔瑾之微笑着点头:“我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我们接下来可以对发帖的ip地址进行查询。这个并不是太复杂的事情,只需要计算机能力过硬的人就可以做到。” 说完,他转而看向法官,客气请求道:“法官大人,我们请求法院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立即聘请计算机能力过硬的人对发帖以及发果照的ip地址进行查询。” 几位审判的法官相互低声交换着意见。 傅廷修沉声开口:“法官大人,不会耽误太久的时间,我马上派人过来,当着大家的面进行查证!” 几名法官交头接耳一番以后,主审法官严肃道:“准许!” 傅廷修转头看向旁听席上的周奕,压低声音吩咐:“安排郭铭带电脑过来!” 小棠说:“不用,我带了电脑!” 傅廷修立即对周奕说:“那就不必带电脑了。” 小棠接着说:“人也不必过来了,我自己查就可以。” 傅廷修惊讶的眸光看向小棠。 小棠对傅廷修笑笑,点点头:“我可以!” “好!”傅廷修应声。 看着小棠眸子里流露出来的坚定与自信,他莫名信她。 想着如今势均力敌的形势,他怕小棠有压力,他再压低声音倾到小棠的耳边说:“坐在旁听席周奕旁边的是国际知名的赵律师,在他手里的官司,哪怕证据不占优势,也没有过败诉的经历。所以,你不用太担心结果。要是没办法证明这些事情与你无关,及时让赵律师出马就好!” 小棠心里一暖,冲傅廷修笑着点点头:“好。” 接着,她拿出电脑来。 她将电脑放在桌子上,葱白的十指放到键盘上,她很快便将电脑切入了系统蓝屏模式,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她的眸光便变得专注起来。 傅廷修看着小棠眸光专注手指飞速敲击键盘的样子,莫名觉得她这认真的样子美得惊艳。 他盯着小棠看,看着看着便看得呆了。 同样惊呆的,还有一直站在郑瑶旁边极力降低存在感的陆杰。 恋爱两年,他只知道小棠是计算机系的学生,他从来不知道,小棠敲击键盘的时候,她的神情是那样令人着迷。 他更不知道,小棠的计算机能力竟然已经如此高超。 哪怕不知道小棠的计算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水准,看着她专注的样子,看着她自内而外流露的自信,看着她十指敲击键盘时的熟练程度,也知道她的计算机水准很不一般了。 很快,小棠便停下了正在敲击键盘的手。她将电脑拿起,递给工作人员,随之恭敬地对法官道:“法官大人,这是发帖的ip地址,您可以看一下,这是在梨园小区。原告正是住在梨园小区。” “黎小棠,你栽赃我,你实在是太过份太恶心了,你发帖竟然还特意跑到我的小区里去发,你以为这么做就可以把污水泼到我身上,把这顶破帽子扣到我头上了吗?”郑瑶又忍不住叫嚷起来。 实在是看着黎小棠这么快就查到了ip地址在梨园小区,她没办法淡定了啊! 吴凯沉着脸再踩了郑瑶一脚,郑瑶住了嘴,却是咬牙低声说:“我控制不了了,吴律师,你说要怎么办?” “慌什么?”吴凯声音稍沉。 做律师的最需要的是什么?心理素质过硬,擅长带节奏! 做律师最忌讳的是什么?稍有被动便心理不稳,被别人带了节奏。 做了个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心理,吴凯下巴微抬,说道:“法官大人,就算查到ip地址是在梨园小区,也极有可能像我的当事人说的那样,被告为了栽赃我当事人,特意跑到梨园小区去发果照和帖子。另外,还有一个可能我们不应该忽视。被告是计算机系的专业性人才,她极有可能造出一个假的ip地址来!” 闻声,郑瑶猛松一口气,默默在心里给吴凯点赞。暗想,到底是黎雨晴聘的律师,关键时刻就是靠谱! 乔瑾之微微一笑:“对ip地址有疑问的,可以申请复查,我相信,这世上能够查到ip地址的,不止是计算机专业的人才,还有……” 顿了一下,他唇角的笑意更浓,他玩味的眼神看向郑瑶,之后收回视线,说道:“还有运营商!我相信,运营商除了能查到ip地址以外,他们一定还能查到,那个ip都发了哪些帖子,包括删除掉的帖子。” 闻声,郑瑶的脸色再度变得难看。 第59章内讧 乔瑾之转而对法官客气道:“法官大人,我请求运营商介入,由运营商调取后台,来核实发帖ip的真正地址,免得原告方认为我方在做假!” “准许!”法官同意。 吴凯脸色难看。 郑瑶气得压低声音咬牙叨叨起来: “吴律师,现在我们太被动了,你说要怎么办?” “我没想到对方的律师竟然这么厉害。还有黎小棠那个女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吴律师,我们不能再这么下去,我们会被黎小棠这个女人害死的。” 吴凯压低声音冷嘲:“是你会被害死,不包括我。我只是律师,不管我的官司是输是赢,我永远都只是律师。律师只是一个局外人,官司的输赢只影响他的声誉和经济利益,并不影响其他。不管当事人是民事赔偿还是刑事犯罪,与律师无关!” “你!”郑瑶闻声,气得头顶冒青烟。这是撇开她不管了? 吴凯冷漠地看着郑瑶:“就算官司输了,你也是自作自受。不对自己的代理律师说实话,这是打官司最大的禁忌。郑瑶,我从来没有打过这么憋屈的官司。” 呵,她有气,他还窝了一肚子的火呢。 郑瑶咬了咬牙,识时务道:“你想要知道什么,我全部都告诉你了,我对你没有丝毫隐瞒和保留。” “现在再来告诉我实情,你觉得还有用?”吴凯沉着脸。 对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律师,都能够处处压制他,为什么? 不就是因为被告黎小棠对律师充分信任,把一切真实的情况都告诉了律师。这样律师辩解的时候很好发挥,可以避开自己的短板,尽量辩解自己占优势证据充分的地方。 郑瑶呢? 每次都等他辩解得十分吃力以后,低声告诉他,对方是对的,她的证据确实是伪造的。 这完全是不气死他不罢休的节奏。连证据都是伪造的,他还辩解个屁? 费了牛鼻子的力气,结果对方一份你造假的证据,就直接戳死你。 要不是为了黎雨晴,早在知道那份伤情鉴定报告是假的时,他就甩袖离开了。 但是现在,要是查到ip地址是郑瑶的居住地址,就算是为了黎雨晴,他也没办法反败为胜了。 郑瑶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蠢了。一块稀泥,你就是再有能耐,你有什么办法把她扶上墙? 郑瑶见吴凯脸色难看,又摆明了不愿意再管她的态度,她眼珠子溜溜地转动着,立即说:“吴律师,你不能这么有始无终,不管我做了什么,一切都是为了能够打赢官司,你再努努力!” “呵!”吴凯冷呵一声,压低声音,“我一边努力你一边掉链子吗?” 这样下去,他不是被对方律师气死,而是被郑瑶气死。 郑瑶咬咬牙,搬出黎雨晴:“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我给雨晴姐发消息说一声我们的情况。看看她有没有别的办法?” “你随意!”吴凯淡声。 呵,搬出黎雨晴威胁他?他是吓大的? 这场官司,输了无非就是丢了他的脸面。别的,他有什么损失? 他怕黎雨晴吗? 当然不是! 他想要赢得官司,不过是想要黎雨晴牵线搭桥,让他代理黎氏的所有法律事宜,同时,也想要在江城树立自己的个人品牌。 不过官司失败了,他就再想别的招了。黎氏的法律事宜,他也不是非代理不可。 见吴凯不受威胁,郑瑶一时怔住了。她眼珠子溜溜地转动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黎小棠一方,工作人员把电脑还给了黎小棠。 黎小棠再迅速切入系统模式,很快便切入了运营商的网络,查询到发帖的具体ip地址,不止在梨园小区,还是黎园小区4栋3单元的2704室,正是郑瑶的居住地。 这个房子,还是郑瑶五年前买的。 小棠将这个结果低声告诉乔瑾之,再将电脑递给工作人员。 乔瑾之为她代理,对法官说道:“法官大人,这是发果照以及帖子的ip地址。这个地址,我想原告一定不陌生,这就是她家的居住地址!” “黎小棠,你太恶毒了。你利用你的专长害我。”郑瑶叫嚷起来,吴凯不帮她,她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陆杰看着尖锐的郑瑶,眉头拧着,他在想,郑瑶与小棠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也在想,郑瑶与小棠到底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 不管真假,可以肯定一点,郑瑶为了坑小棠,在伤情报告上,做了假。 再有,关于小棠的那些果照,也是郑瑶请她表哥合成。 越深想,陆杰的心情就越复杂。 他不时地看看郑瑶,又看看小棠。 小棠从始至终都没有看郑瑶一眼,一直都是郑瑶在冲着小棠嚷嚷。 郑瑶再叫嚷:“黎小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计算机黑客。你的黑客技能十分娴熟和牛逼,你完全有能耐变更ip地址,你可以把你自己发帖的地址虚拟到我的家庭ip上面去。” 乔瑾之淡定从容地为小棠辩护:“原告,你可能患上了被迫害妄想症,我建议有病去看医生,不要在法庭上嚷嚷。” 郑瑶更气愤,声音也更尖锐:“法官大人,被告的律师辱骂我,我要求他道歉,我要求换人!” 吴凯看蠢货的眼神瞟了郑瑶一眼,他放弃了,再来看郑瑶,越发觉得她像个跳梁小丑。 法官皱了皱眉。 乔瑾之笑看向郑瑶:“你确实要换人?” 郑瑶下巴一抬:“对,我确定要换人。” 乔瑾之玩味的眼神看向郑瑶,再指了指旁听席上一直降低存在感,甚至戴着墨镜和口罩的赵律师赵正。他问郑瑶:“你知道这位是谁吗?” “我管他是谁?”郑瑶怼声。 傅廷修冲赵正点了点头,赵正便站起身来,摘下墨镜与口罩。 看到赵正,吴凯脸色更难看了,他更觉得郑瑶就是天底下最大的蠢货了。 他压低声音对郑瑶冷笑:“知道他是谁吗?h省第一金牌律师赵正,他代理官司无数,无一败诉!” 听到赵正的名字,郑瑶顿觉如雷贯耳。 前几天那两个帮她水帖子的小伙伴还跟她说,要是请到赵正做辩护律师,哪怕你的官司再棘手,也赢稳不输。 思及此,她脸色难看地冲着乔瑾之低吼:“做人有始有终,怎么可能中途换代理律师?” 第60章被动 乔瑾之笑着点点头:“那么,还请原告安静一点,并给予我足够的尊重。” 他转而对法官说:“法官大人,原告怀疑我的当事人虚拟了她家的ip地址嫁祸她,我们请求由运营商来进行核实!” “准许!”法官说。 郑瑶又再叫嚷起来:“运营商核实有什么用?我刚才就说了,黎小棠的黑客技能十分娴熟,她完全可以改变运营商的后台数据。我绝对没有发帖嫁祸黎小棠,更没有在家里发帖,要不是她虚拟了ip,怎么可能ip地址会出现在我家里?” 乔瑾之笑了,反问郑瑶:“我的当事人是不是还可以改变民政系统内的身份信息?是不是还能改变银行系统里的帐户信息?是不是你付的那些款都是我当事人做的?” 郑瑶声音变得尖锐:“是的,黎小棠确实可以做到这些。不信的话,你们可以问她。黎小棠,你敢不敢跟大家说句实话,你敢说你不是专业的黑客?” 乔瑾之声音骤然一冷:“原告,现在是法庭,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请你对你的话负责。要是没有事实依据,我会当庭告你诽谤!” 吴凯瞟一眼郑瑶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压低声音冷然:“你给我闭嘴!” 法院是来吵架比谁的声音更大的吗? 郑瑶被吴凯一吼,噤了声。 法官淡淡地瞟了郑瑶一眼,问道:“原告,法庭是讲证据的地方,不是吵架撒泼的地方,现在我们进一步核实证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吴凯立即踩了郑瑶一脚。 郑瑶立即说:“没,没有什么要说的。” 法官随即吩咐工作人员:“去联通运营商找负责人过来出庭核实!” 乔瑾之笑着说:“法官大人,为了不耽误时间,尽快还我当事人清白,我申请直接视频核实!” “准许!”法官同意。 郑瑶憋屈得要死。 她觉得这些法官一定是被傅廷修买通了。要不然怎么乔无亮一辩护就准许,他们这边一辩护就驳回? 忍了忍,实在是忍不了了,她压低声音对吴凯说:“吴律师,我觉得这些法官被傅廷修买通了。” “闭嘴!”吴凯忍不住呵斥。 郑瑶是有病吗? 明明就是自己做假证据导致官司越打越被动,才被对方律师吊着打,带走了节奏。 再说了,就算法官被收买了,这种事情能当庭说吗? 这是声音小,要是声音大一点被人听到,罪名又再多加一层。 郑瑶这个女人,就是一个十足的蠢货。他都不理解黎雨晴那么聪明的女人,怎么会找这样一支枪。 乔瑾之一方,乔瑾之已经配合法院的工作人员拨打了运营商的电话。 电话接通以后,法院工作人员亮明了身份以后,运营商十分客气。 法院工作人员要求他们提供一些数据。对方立即接通了当地的营业网点。 再转了个电话,便与当地营业网点的负责人通上了电话。 很快便接通了视频,营业网点的负责人带着两个工作人员站在视频前客气地承诺他们一定会尽力配合,提供的每一项数据都会确保真实。 看到营业网点的工作人员,郑瑶的神情就开始慌乱了。这不是别的营业网点,正是当初她办理宽带的营业厅。 法院严肃地对着视频说:“请查询黎园小区4栋3单元的2704室的装机ip地址以及装机人!” “好的,请稍等!”视频里,营业厅负责人说完,那边的工作人员当即便开始查询装机数据。 很快便将视频对准电脑,里面的ip地址一清二楚。与乔瑾之一方提供的其中一个发帖ip一模一样,名字也完全一致,就是郑瑶。 乔瑾之淡笑地看了郑瑶一眼,再云淡风轻笑:“原告,这个ip地址是你家的吗?” “我说了,梨小棠是黑客,她完全可以把发帖的ip地址虚拟到我家里去,她还可以……” 郑瑶正要辩解,法官打断了她的话:“我没有问别的,原告,请问,这个ip地址是你家的吗?” 吴凯压低声音警告:“法官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激怒法官,还真是可以。 郑瑶咬了咬唇,不甘道:“是的,是我家的。” 地址是她家的没错,可是她没有在家里发帖啊! 她用黎小棠的身份发帖也没错,但她是花两万请了黑客在外面发帖啊。 现在ip地址出现在她家,除了是黎小棠还会有谁? 法官又沉声问:“黎小棠最近一个星期去过你家吗?” 郑瑶只好答:“没有!” 答完,她又觉得哪里不对劲,立即辩解道:“法官大人,黎小棠真的是顶级黑客,她就算不去我家,她也可以把ip地址虚拟到我家去。” 法官语气不悦:“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没问的不要答。” 郑瑶咬了咬唇,吴凯低声警告:“你最好不要再惹怒法官!” “好的。”郑瑶立即配合地对法官说。 “你有被告的身份信息吗?”法官又问。 郑瑶抿着唇,再傻的人也知道法官问这个是要做什么了。再这样问下去,一会儿就该给她定罪了。 “原告,请回答!”法官声音严肃。 吴凯无语地瞟郑瑶一眼,对法官说道:“她有被告的身份信息!” 这种事情否认得掉吗? 前面都已经提到她用黎小棠的身份信息开网店,用她的信息注册id买折扣公仔了,现在想否认,谁信啊? 郑瑶瞪了吴凯一眼。 法官点点头,转而对着视频说道:“请问,ip地址虚拟的话,营业厅能够查出来吗?” “可以!”营业厅的工作人员答。 法官看向乔瑾之。 乔瑾之立即将以黎小棠名义上传帖子的数个ip递到手机摄像头面前。 营业厅工作人员迅速进行查询,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回复道:“这几个ip都不是虚拟的,发帖地址分别是黄岭,江园3号楼,合林大厦,黎园小区4栋3单元的2704室!” “原告,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法官看向郑瑶。 法官的脸色也比之前严肃了很多,看郑瑶的眼神都已经带着厌恶了。为了嫁祸别人,不惜用别人的姓名上传自己的果照,对自己都这么狠的人女人,太没有底限也太可怕了。 第61章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郑瑶立即辩解:“法官大人,这是栽赃,黎小棠利用她的黑客技能虚拟我家里的ip地址栽赃我。” 法官脸色冷沉,声音严肃:“刚才运营商的工作人员说得很清楚,ip如果虚拟了,他们能够查出来,以上四个地址的ip,都不存在虚拟的迹象!” 郑瑶登时说不出话来。 吴凯冷哼了一声,彻底放弃了。 他给黎雨晴发了一条短信: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郑瑶太蠢,败诉了。 法官瞟一眼郑瑶,见她不说话了,几个人开始合议。 吴凯低声对郑瑶说:“合议以后就是判决了,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会判黎小棠胜诉,她的那些诉求可能会被支持。” 郑瑶眼珠子瞪得老大,气得肺都要炸了,碍于法官在场,她不敢大声嚷嚷,只咬牙切齿地说:“也就是说,她合成并上传我的果照,抹黑毁掉我的名声,到头来我还要反过来赔偿她几百万?” “呵呵!”吴凯冷笑了两声。 郑瑶脸色变得更难看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五百万,我怎么可能拿得出五百万?黎小棠这个贱人,她是逼我去死!” 吴凯淡淡地笑了:“你要考虑的重点,难道不是你败诉将名声尽毁,从此以后你会活得像过街老鼠吗?” 吴凯的语气里带着一点玩味,横竖官司是输了,他也懒得再管了。 郑瑶闻声,难看的脸色陡然变得煞白。 是啊! 五百万她拿不出来就拿不出来,家里唯一的房产也在妈妈名下,法院执行不了。她没有钱赔,黎小棠还能吃了她不成? 可是名声不一样。 她还答应校长打官司以后会把结果拿到校务处去,现在如果败诉,她拿什么结果给校方? 她要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怎么证明网络上流传的那些果照不是真实的? “啊啊啊——”郑瑶突然抱住自己的头大叫了起来。 陆杰吓了一跳,皱了皱眉,没有第一时间去扶郑瑶。 “啊啊啊——”郑瑶抱住自己的头崩溃地啊啊大叫。 吴凯立即对法官说:“法官大人,我的当事人情绪失控,我请求休庭!” 评审法官瞟一眼郑瑶,眸子里满是厌弃,他敲了一下法锤,沉声道:“现在请安静!” 休什么庭?现在事实依据如此清晰,完全就是原告郑瑶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在搞事,早判早结案。 吴凯冲着郑瑶双手一摊。好像在说:要判了,你装疯卖傻也没有用了。 郑瑶还在抱住自己的头,一脸崩溃的神情。 法官严肃道:“原告郑瑶诉被告黎小棠恶意毁坏其名声一案,经合议庭合议,现在判决如下……” “啊啊啊——”郑瑶尖叫起来,大声咆哮,“没有,我没有,我没有上传自己的合成果照,那些果照是黎小棠合成的,是她恶意毁坏我名声。呜呜……就算你们是法官,也不能这么欺负我啊,呜呜……” 郑瑶情绪失控,呜呜地哭,眼泪突然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哗哗地往下掉。 吴凯拧眉,声音稍沉:“法官大人,我的当事人情绪失控,我请求休庭!” “我不同意!”一向缄默的黎小棠突然开口。 所有人都看向她,包括郑瑶,都忘了哭了,呆愣地看着她。 稍后反应过来,她看黎小棠的眼神就变得像刀子一样凌厉,恨不得用眼刀子直接将黎小棠一刀刀刺死。 黎小棠无视郑瑶刀子一般的眼神,说道:“法官大人,很抱歉,刚才我还有几个证据没有呈上来!” 法官皱了皱眉,略微不高兴。 有证据不早点递交上来,现在都合议要判了,她才来提交证据。 不过看到傅廷修站在黎小棠身边,一点都没有不耐烦的样子,他也就给面子了,点点头示意工作人员接过证据。 工作人员立即接过来。 黎小棠说道:“刚才运营商已经核实了几个上传郑瑶果照的ip地址,它们都是真实有效的。现在我提供的证据,是原告郑瑶转帐的记录,三笔转帐汇款记录,正好与三个ip地址有关联。” 郑瑶瞳孔一缩,都忘了做戏了。黎小棠这个贱人,又要搞什么鬼? 黎小棠再说道:“法官大人,郑瑶于以上三个ip地址上传果照前十分钟分别向张七、肖南、何达三个人转了几笔款项,三笔加在一起共计2万元。根据ip记录,我推断,张七、肖南、何达三人是郑瑶聘请的黑客。” “黎小棠,你胡说,你血口喷人。法官大人,我没有给谁转过款,我也没有聘请黑客,更没有给她说的那什么三个ip地址的人转过款。”郑瑶尖锐地叫嚷起来。 黎小棠这个贱人,仗着现在有胜算就开始抹黑她。她的确转了两万块出去,当初找黑客上传果照栽赃黎小棠时说好的价格,原本打算一次性转两万,对方要求三个帐户分开转,免得别人误会他从中吃差价。 她也就分开转了,三笔钱都是手机银行转帐的。 都不是网银转的,又怎么可能查到ip地址? 黎小棠这个贱人分明就是诈她。 而且,转帐这种事情,哪怕记录被查到,她也绝对不会承认的,帐户里的钱被盗这种事情,时有发生,怎么就不能发生在她身上了? 想着,她再叫嚷起来:“法官大人,黎小棠这是恶意诽谤,我要告她!吴律师,我要告她!” 吴凯越看郑瑶越觉得她蠢,他双手抱肩懒得搭理,任由郑瑶孤立无援。 黎小棠淡淡地瞟了郑瑶一眼,说道:“法官大人,这是三个ip地址登录网银查询银行帐户的记录!郑瑶给三个人转款,三个人查询网银的ip地址又与上传果照的ip地址完全一致。 我相信这世上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上传的果照,分明就是原告郑瑶花钱雇人上传用于栽赃我的。” 工作人员立即将证据递给法官。 法官清楚地看到,三个ip地址与运营商证实的ip地址完全一致,三个ip地址分别登录了网银,查询了自己的银行帐户,里面有郑瑶的汇款记录。 第62章我一定会上诉的 法官吩咐工作人员:“拿给原告看看。” 工作人员立即拿过来给郑瑶看。 法官声音严肃:“原告,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郑瑶看着纸上的ip地址以及银行帐户查询记录,目瞪口呆,随即反应过来,她立即叫嚷:“法官大人,黎小棠利用黑客技能恶意查询别人的帐户,这是犯罪,是刑事犯罪。” 她聘黑客上传自己的果照栽赃黎小棠,最多算民事犯罪,赔偿就可以解决,她没有钱她就赖帐,黎小棠能把她怎么样? 但黎小棠这个性质不同,黎小棠是刑事犯罪。 法官无语地瞟一眼郑瑶,法锤一敲,淡声说:“接运营商,让运营商核实查询记录!” 工作人员立即接运营商,很快运营商便对ip查询记录进行了核实,确实登录了网银。 法官脸色更冷了,再一敲法锤,淡声:“现在判决!” 郑瑶声音尖锐:“不能判,黎小棠用黑客技能查询别人的帐户,是犯罪,刑事犯罪。” 法官淡声:“一案归一案,要是认为被告黎小棠犯罪,请准备好证据另案起诉!” 顿了一下,法官冷声说:“法庭是讲证据的地方,不要信口开河!” 黎小棠冷冷地瞟了郑瑶一眼。 曾经熟悉的人,掏心掏肺的人,转眼已成陌路。 不是不难过的,但她不后悔。 曾经扭伤腿,郑瑶背着她走过的那段路,她会永远记得。 但她不会把现在的郑瑶与曾经的郑瑶混为一谈。 如今郑瑶恶意算计她的事情,她会忘记。 她不想让自己做一个记仇的人,不想让自己背负着仇恨疲累地活着。 所以,有什么恩恩怨怨,当场就报回去,了结清楚以后,从此陌路,以后都不要再记得。 打这场官司,她也算是做足了准备,当初郑瑶聘人合成了她的果照,她便合成郑瑶的。 后来,她发现除了她上传的郑瑶果照以外,还有别的地方也在上传。 她便留心关注了一下,一查,发现郑瑶又向人支付了费用,郑瑶给人付钱,必然是没什么好事了。 所以,她就一路收集ip地址做为证据。 至于郑瑶家里ip地址上传果照的事情,郑瑶的确没有在黎园小区上传过果照,是她黑的。 她就利用自己的黑客技能黑了。 郑瑶利用她的身份信息想要栽赃她,她怎么能让郑瑶如愿? 与其等着被动地让郑瑶在庭上张牙舞爪嚣张地小人得志,倒不如她来占据主导权。 郑瑶想要加诸在她身上的东西,她统统还回去。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一向是她的为人准则。 法官再敲了一下法锤,沉着脸严肃道:“现在判决,原告郑瑶诉被告黎小棠一案。原告郑瑶恶意聘人合成被告的果照,恶意在网络上发帖损坏被告名誉,恶意利用被告的个人信息……经合议,现在判处原告赔偿被告名誉及精神损失费五百万元……诉讼费十七万三千元由原告承担……” 郑瑶闻声,大叫大嚷起来:“那黎小棠伤害我呢?黎小棠划伤我的脸呢?这不公平,我不服。” 咚—— 法官再度敲响法锤,语气严肃:“被告划伤你的脸,是因你合成被告的果照并扬了被告的果照在先。人在逼急的情况下,做出防卫是正当现象……” 郑瑶叫嚷:“就算是正当防卫,她也是防卫过当,要坐牢的。” 咚—— 法官再敲响法锤,声音比之前更严肃:“经我们合议,被告的行为不算防卫过当。防卫过当指的是明显超过必要限度造成重大损害的行为。很显然,她的行为并没有超过必要限度,也没有造成重大损害。” 郑瑶气得吐血,不服,叫嚷:“我的脸都已经被她毁了,还没有造成重大损害?你们根本就是瞎判,你们是不是被她买通了?黎小棠给了你们多少钱?” 吴凯闻声,脸色大变,抬腿狠狠地在郑瑶脚背上踩了一脚。 郑瑶吃痛地闷哼了一声。 陆杰全程没有说话,但法官、郑瑶以及黎小棠的表现他完全收入眼底。 法官见郑瑶当庭撒泼,脸色也很不好看,再用力地敲了一下法锤,冷声说:“原告,这是法庭,请你注意言论。就凭你刚刚说的话,我们可以对你进行拘留!” 郑瑶一双眸子猩红,她理智全无:“拘留,留啊!我的脸被伤成了那样,你们凭什么判黎小棠无罪?凭什么?” 咚—— 法官厌恶地皱了皱眉,再敲响法锤,沉声道:“凭你伪造伤情鉴定报告,要是你的脸真的有那么严重,你有什么必要伪造伤情报告?” 郑瑶被问得哑口无言。 法官又严肃道:“判决即时生效,不服请于十五天内上诉!” “我一定会上诉的!”郑瑶咬牙切齿。 这样的判决,她要怎么面对校领导? 她说了她要把判决书拿回学校去的,现在这样的判决书,她怎么可能拿回去? “我们走吧。”傅廷修对小棠说。 他一侧身,便看到不远处陆杰正眸光复杂地看着小棠。 傅廷修皱了皱眉,伸手牵住小棠的手,与她十指相扣,直接离开庭审现场。 周奕看大哥牵着黎小棠的手,他眨巴着一双眼睛,笑得一脸桃花。 他甚至还挑衅地看向陆杰,鄙视地对他竖了竖无名指。 陆杰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周奕一行人也起身,周奕客气地笑着对法官道:“法官大人,要是原告不按判决履行赔偿,法院会负责的吧?” 他就是明知故问,他就是要气死瑶白莲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 果然,郑瑶气得将一口银牙咬得咯咯作响,猩红的眼睛瞪着周奕,恨不得用眼神将他杀死,仿佛在说:要你多什么事? 周奕乐呵呵地笑。 法官点头,严肃道:“要是原告拒不履行判决内容,被告可申请法院强制执行。” “那我们就放心了,谢谢!”周奕客气地道谢,又笑着得瑟地挑衅地看郑瑶一眼。 直把郑瑶气得呕血,她恨不得冲上去撕打周奕。 吴凯低哼了一声:“丢人!” 说完他拂袖离开,再也不多看郑瑶一眼。 第63章有办法了 医院。 黎恩雪得知败诉了,脸色变得极度难看。 她骂郑瑶:“这个蠢货,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么多的优势,竟然败诉了。她都在庭上说了什么?不是让她不要开口说话的吗?” 与黎恩雪的生气不同,黎雨晴始终是一副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的淡定神情。 她微微笑着说道:“恩雪,你也不要怪郑瑶。对手太强,连吴律师都搞不定,郑瑶又哪里是对手?” 黎恩雪眉头拧得死紧,嘴巴撅得老高:“那怎么办?” 黎雨晴笑意稍浓,摸着黎恩雪的头:“恩雪,你要记住,以后一定要善待身边的枪。你都不善待他们,他们怎么会尽心替你做事?” “她都把事情全部搞砸了,我还怎么善待她?”黎恩雪一脸嫌弃。 黎雨晴笑得像一阵暖风:“事情已经搞砸了,你骂她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不如对她好一点,她心里内疚又感动,以后帮你做事的时候就会更尽心尽力。” “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所以要修炼,情商决定一切啊!什么是情商?一个人控制自己情绪的能力就叫情商。人生哪有那么多顺心的事情?你只能一件一件地慢慢来,步步为营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姐,我好狂躁好着急,我好怕傅廷修爱上黎小棠,要是那样的话,我就真的没有机会了。”黎恩雪穿着病号服,像只跳蚤一般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相信我,我一定会在傅廷修爱上黎小棠之前给你们制造机会的。”黎雨晴微微笑着,下巴微微上挑,神情志在必得。 黎恩雪握紧黎雨晴的手,语气急切:“姐,我现在就想和他在一起,我真的一天都不想等了。我一想到他和黎小棠那个贱人睡在同一张床上,我就无法忍受。” 黎雨晴拍了拍黎恩雪的手背:“恩雪,你要静下心来,光想没用,我们得有行动,还要有周详的计划。黎小棠也不是省油的灯!” 黎恩雪懊恼道:“气死了,早知道傅廷修是卡卡总裁的话,我根本就不会给黎小棠那个贱人机会。那天晚上我就和傅廷修睡,说不定现在孩子都怀上了。一旦有了孩子,谁还能悍动我的地位?孩子,对孩子,姐,我想要怀他的孩子。你帮我,你一定要帮我。” 黎雨晴的眸光也是一亮,她微微笑着说:“怀上孩子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对!”黎恩雪激动地握住黎雨晴的手,“姐姐,这才是最快捷最有效的办法。傅廷修那么man的男人,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的。” 黎雨晴微微笑着分析:“倒不是因为他man,而是因为他是个私生子,自幼没有完整家庭。一个自小没有完整家庭的人,他一定不会再让自己的孩子没有完整家庭的。而且,他原本想娶的人就是你。” “对对对,他原本想要娶的人就是我,要是我怀上他的孩子,他一定会宠我上天的。姐姐,帮我,你一定要帮我。”黎恩雪双眸泛光,死死攥住黎雨晴的手。 黎雨晴唇角带笑,眸子里闪动着算计的光芒,她点点头:“我会帮你的。恩雪,你再好好想想,傅廷修为什么想娶的人是你?” “我哪知道啊?” “你再好好想想,你与他之前是不是有过什么交集?” “没有啊!” “那他为什么指定的人是你?” “因为我是黎家正牌的千金啊!” “好吧,我们不纠结这个问题了。我们好好想想,怎么怀上傅廷修的孩子?” “下药!”黎恩雪急切地说。 黎雨晴无语地白了黎恩雪一眼:“这种事情,哪能总做。” 黎恩雪眼珠子溜溜转动着,恨不得立即想出一条锦囊妙计来。 突然,她一双眸子里迸出惊喜的光芒:“姐,我想到了。” “什么?”黎雨晴眸光也稍亮。 “我去追求他,我去表白,告诉他我喜欢的人是他。”黎恩雪激动地说,“不是都说女追男只是隔张纸吗,我去把那张纸捅破了,不就可以在一起了吗?” “不行!”黎雨晴不赞同。 “姐,总要试试的。”黎恩雪眸光稍黯淡了下去。 黎雨晴说:“这是下策!以前傅廷修没有与黎小棠结婚还说得过去,现在结婚了,你去表白你就是三观不正,你要傅廷修怎么看你?” “那怎么办啊?姐,我真的好着急。” “这种事情急不来,我们再好好想想。” “不下药也不表白,我直接去勾他吧?” “怎么勾?”黎雨晴皱了皱眉。 黎恩雪咬牙说:“我用身体勾,你给他打电话,告诉他我心脏不太好了,让他来看看我。他来看我的时候,我就脱光,我就不相信,我这么玲珑有致的身材,他会把持得住。” 黎雨晴看傻子一般的眼神无奈地看妹妹一眼:“你当傅廷修是什么人了?你都心脏病病危了,他还能做出那种事情来?” 黎雨晴闻声,又懊恼了,懊恼得直跺脚:“姐,我们当初真的是挖坑给自己跳,为什么要装心脏病啊?弄得现在好被动。” 黎雨晴无奈地笑:“傻瓜,让你装心脏病,当然是有目的的。你有心脏病,以后黎小棠才能轻易把你气出好歹来啊。等黎小棠多气你几次,你觉得傅廷修与她的感情还能好得了吗?傅廷修与黎小棠之间的感情好不了,你不就有机会了么?” 黎恩雪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她一个劲地点头:“对对,姐姐你说得对。” 黎雨晴微微笑着:“你别着急,去床上躺着吧,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想想怎么尽快怀上傅廷修的孩子。” “嗯嗯。”黎恩雪满意地爬到床上去。 只要能够生傅廷修的孩子,她哪怕天天装病天天喝白粥都心甘情愿。 躺到床上去,她立即拉过黎雨晴的手:“姐,你快帮我想想。” 黎雨晴微微笑着点头。 见黎雨晴思考,黎恩雪都不敢打扰,她靠在床头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黎雨晴。 突然,黎雨晴眸光一亮:“有办法了!” 第64章让关朗帮忙 黎恩雪惊喜得差点从床上跳下来:“姐,什么办法?” 黎雨晴笑着朝黎恩雪勾勾手指头。 黎恩雪立即附耳过去。 黎雨晴笑着压低声音:“试管。” “试管?”黎恩雪又期待又疑惑,“我们要怎么做?” 黎雨晴唇角一勾:“我来做计划!” 黎恩雪眉头蹙紧,顾虑道:“试管必须要有他的精子。姐,那种东西我们不可能随随便便取到,不如我们干脆再给他下药吧,下药以后我和他睡,这样也许能自然受孕,连试管都省了。” 黎雨晴白黎恩雪一眼:“你能保证一次就怀上?黎小棠还和他睡过,怀了吗?” 黎恩雪眉头蹙得更紧了:“姐,那怎么办?” “我们得想办法把他的精子偷出来。”黎雨晴说。 黎恩雪眼珠子瞪得老大:“偷?怎么偷啊?这种东西,在他身体里面,又不像房产证,放在保险柜里,请个惯偷撬个锁就能做到……” 黎雨晴笑着伸手轻戳一下黎恩雪的额头:“所以,我们要从长计议啊!” 黎恩雪急得两条眉毛死死地拧成一团:“姐,我好着急,我一想到黎小棠那个贱人可能会与傅廷修睡出感情来,她还有可能会在我之前怀上傅廷修的孩子,我就好着急。” 黎雨晴摇头:“现在着急也没有用,只能一步步来。你过来听我说!” 黎恩雪立即倾前身体。 黎雨晴附到黎恩雪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黎恩雪一开始眉头拧得死死的,后来她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到最后,她的唇角勾起笑意来,眸子里也充满希望的光芒。 她用力地点头,高兴道:“嗯嗯,姐姐,我都听你的,全部听你的。” 黎雨晴微微一笑:“放心吧。这次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黎恩雪满意地笑着冲黎雨晴竖起大拇指:“姐姐,你的主意真的太完美太棒了,这次一定会成功的!” “安心在医院里呆着,过几天要是傅廷修还是不来看你,我们就出院回家!”黎雨晴说道,“我们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得十分自然,没有任何刻意。这样才能彻底骗得过傅廷修!” “嗯嗯,我都听姐姐的。”黎恩雪乖得不得了。 黎雨晴满意地笑着点了点头,又提醒道:“要坚持喝白粥。” 黎恩雪微挑下巴:“放心吧,这么点小事我一定会坚持的。” 姐姐说得对,喝白粥会让她看起来更柔弱,更像病人,也更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黎雨晴满意地笑笑,伸手摸了摸黎恩雪的头发:“乖乖的呆着,我走了!” 黎雨晴离开病房,走廊上,关朗身穿白大褂略显纨绔地倚在墙上抽烟,见黎雨晴出来,他看向黎雨晴。 黎雨晴径直走过去,越过关朗的时候,她低声说:“去你办公室!” 说完她便径直往前走,关朗稍后从墙上起来,跟在黎雨晴身后。 走进办公室,关朗将门关上。 他看向黎雨晴,拧了拧眉,随后将最后一口烟抽完,将烟蒂摁在烟灰缸里。 他低声问:“有事?” 没有事,黎雨晴不会找他的。 “关朗,再帮我个忙!”黎雨晴说。 关朗看紧黎雨晴:“什么事?” “帮我弄到傅廷修的精子!”黎雨晴说。 关朗瞳孔一缩,背在身后的手猛地攥拳。 良久,他才调整好情绪,问道:“你要那个做什么?” “让恩雪怀上他的孩子。”黎雨晴轻描淡写。 关朗注视着黎雨晴,仿佛透过她看另一个女孩。 “你不愿意帮我?”黎雨晴抬眸看向关朗。 关朗不敢直视黎雨晴的眸子,他移开眼,不语。 “关朗,帮帮我!”黎雨晴放低了姿态。 关朗心头颤了一下。 黎雨晴再弱声说道:“我们自幼生活的环境不同,我知道你没办法理解我们的想法,但是能不能看在我十五岁那年……” “够了!”关朗声音一沉。 黎雨晴微低下头,咬住下唇,不再说话。 “这是最后一次!”关朗说。 “好,最后一次!”黎雨晴应下。 关朗打开门。 黎雨晴立即出声制止:“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 “明天,我会给你详尽的方案,有些地方,需要你们来配合!”关朗说。 “好。”黎雨晴总算满意地应了一声。 “离开吧!”关朗说。 他突然不想看到她。 黎雨晴点点头,看向关朗说:“关朗,谢谢你!真心的!” 关朗微微皱眉。 黎雨晴径直离开。 关朗望着黎雨晴的背影,眸光一路追随。 明明是他让她走的,她真的走了,他又舍不得。 直到黎雨晴的背影消失,关朗的视线才收回来。 一收回视线,他就觉得心脏处空落落的。 他关上门,将自己关在这个小小的世界里,伸手拿过桌上的病例。 一堆一堆的病例全是心脏病案例。 看着这些病例,他心头涩然,十七岁以前,他的梦想是做一名钢琴家,弹世间最美的乐曲! 十七岁以后,一切都变得不同。 经年之后,他成为心脏方面的权威,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 拿出钥匙,打开中间抽屉,他拿出一叠纸来,在上面写着取精计划。 黎雨晴离开医院以后,拨了吴凯的电话:“吴律师,我们见个面吧。” 对吴凯这次的表现是十分不满的,但吴凯这个人以后留着还有用,不宜撒破脸。 横竖让郑瑶毁掉黎小棠的计划是失败了,再制订别的计划就好。 路上,又接到郑瑶的电话。 郑瑶在电话里哭着求她帮忙,官司败诉了,她要赔偿黎小棠几百万元,还有更重要的一点,现在学校那边她没办法交代,很多同学指指点点落井下石。 眸光微闪了一下,黎雨晴笑说:“这件事情,明天我们见面说好吗?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解决的。” 帮郑瑶解决麻烦,郑瑶以后才会更心甘情愿地为她鞍前马后啊! 郑瑶闻声,在电话里感激涕零。 黎雨晴微微一笑,她伸手摸了摸包包,处理好人际关系才是这世上最大的能耐。 第65章傅廷修,我爱你 官司结束,傅廷修牵着小棠离开。 扶着小棠上车以后,傅廷修亲自开车。 车上,傅廷修问小棠:“饿么?” 小棠摇头:“不饿。” “那喝咖啡?”傅廷修提议。 “好啊!”小棠轻快地应下。 “官司的事情,后续你不必再费神了,执行判决的事情,交给法院!周奕那边会跟踪!”傅廷修说。 “嗯。”小棠应声。 原本想拒绝的,突然不想拂了傅廷修的好意。 在庭上的时候,他就几次要帮她,她心里都有数的。 微侧头,便看到傅廷修唇角稍稍扬起的弧度。 小棠唇角也不自禁地勾起来,心情莫明更好了一些。 原来好心情是真的会相互感染的。 “我们还去旅行吗?”她笑着问道。 经历了一系列的事情,是真的想要出去散散心,看看外面世界的风景! 看着他乡的风景,来忘记一些事,也忘记一些人! “去!”傅廷修说。 “什么时候去啊?”小棠问。 “我随时都可以!”傅廷修答。 公司这边的事情他完全可以交给周奕。 小棠点点头:“那后天吧,明天好好休息一天,养足精神了再去旅游!” “好。”傅廷修牵起唇角。 尽管对小棠不那么了解,但相处下来,他觉得舒心。 小棠看向窗外,窗外的树迅速往后倒去,她幽幽地说:“突然有点小期待。” “什么?”声音太小,傅廷修没有听到,他问道。 “我从来没有出过远门,很想出去走走看看。”小棠稍提高声音说。 傅廷修心头滑过怜惜。 当初,他与妈妈相依为命的日子,母子二人住着步梯楼,那个时候,他每天的生活都是三点一线,学校、家、路上! 那时候他最向往的事情,就是陪着妈妈去不同的城市。 那时候的他,与此刻的小棠想法一样,从来没有出过远门,很想陪着妈妈一起出去走走看看。 这个梦想,不知道还有没有实现的那一天? 他的事业发展起来以后,他每年都花费大量的人力财力寻找妈妈的下落。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都没有消息。 他甚至怀疑,妈妈到底还在不在人世? 他不愿想下去,每次有了这样的怀疑,他就会立即打住。妈妈一定还活着,从小到大,妈妈答应他的每一件事情都做到了,妈妈不会食言的,她一定会来找他! 一定会来找他的! “怎么了?”感觉到傅廷修的情绪有些不对,小棠问道。 “没事!”傅廷修声音稍沉。 他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小棠看着傅廷修略显僵硬的侧脸,她蹙了蹙眉,再度看向窗外。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愿意告诉她的,她会倾听,不愿意说的,她不会再去探究。 这是度,也是尊重! 傅廷修将车子往前开,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妈妈的身影。 他记事很早,几岁的事情都还记得很清楚。 他清晰地记得,炎热的夏天妈妈总是为他打扇。 寒冷的冬天,妈妈每天早上都会替他戴好帽子,将帽子往下拉,遮住他的耳朵,免得耳朵上面长冻疮…… 越想他越觉得心里难受,等了太久了,从十二岁一直等到二十七。 十五年了,妈妈,您到底在哪里? 您什么时候回来见我? 我听您的话,一直没有离开傅家,不管经历怎样的委屈,不管经历怎样的刁难和猜忌,我都不曾离开。 妈妈,您什么时候回来? 我已经结婚了,您知道吗? 您不想见见您的儿媳妇吗? 虽然我与她认识没有几天,虽然我们认识一天就领证了。 但是……她挺好的。 妈妈,您真的不想见她吗? 越想越无法控制,傅廷修双手紧紧地攥住方向盘,将车子开得飞快。 “你怎么了?”小棠察觉到不对劲,她问道。 傅廷修充耳不闻,将车子开得更快了。 小棠吓了一跳,声音稍提高:“你怎么了?” 傅廷修仍然没有反应。 小棠脸色一变,更大声了些:“停下来,快停下来!” 话音才落,她觉得车子开得更快了。 “傅廷修,你停下来!”小棠声音拔高。 傅廷修仍然没有反应,车子仿佛刹车失灵了一般,在路上飞驰。 “你赶紧停下来!”小棠脸色变得煞白,她迅速往车外看去。 前面不远就是十字路口,到处都是车,再往前还有人行横道,车子要是再不停下,就来不及了。 她伸手去夺傅廷修的方向盘,同时在傅廷修耳边大喊:“停下,快停下,你会撞死人的!” 她突然急中生智,大喊道:“傅廷修,我爱你!” 吱—— 车子急刹。 最后还是撞到前面一辆车子的尾部,发出砰的一声响。 小棠的身体随着惯性往前倾去。 一只手挡在她的前面,再将她拉回座椅。 四目相对。 小棠满脸尴尬。 傅廷修紧绷着一张脸,眸光深邃如海地望着小棠:“你刚才说什么?” 小棠满脸通红:“没,没什么,你别往心里去,我,我胡说八道的。” 尴尬啊! 她真的只是急中生智脱口而出,希望这样劲爆的言语能够让他冷静下来。 傅廷修仍然眸光深邃地望着小棠:“你说你爱我?”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三个字! 他知道妈妈爱他,用生命爱他。但妈妈性子内敛,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三个字。 在学校里的时候,因为长得太帅,也曾有不少女生喜欢他。 但得知他是私生子以后,大多对他避而远之。 从来没有人真正走进他的世界,也就不曾有人对他说过这三个字。 而他,也高傲得并不稀罕! 这是第一次听到这三个字,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全身仿佛漫过电流,随着电流,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周身的细胞都叫器起来,心脏也随之跳动得快速了起来。 他望着小棠,想要看进她的心里去,想要听她再说一遍。 “你说你爱我?”他执拗地看着小棠,一双眸子看紧她,仿佛要将她吸附进去。 第66章傅廷修动手 小棠尴尬地移开眼,轻咳了一声。 傅廷修仍然看紧小棠,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眸子里闪动的是灼热又希冀的光芒。 他望着她的脸,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如此认真地看她。 他的妻子,其实长得很漂亮。 鹅蛋脸,皮肤白皙如瓷,黑眸清澈闪亮,羽睫纤长卷翘,唇色粉嫩,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最重要的,她的性子他很喜欢。 他喜欢她爱憎分明的样子,仿佛她体内拥有一个小宇宙,蕴藏着惊人的力量。 他喜欢她敲击键盘时自信从容的样子,更喜欢她的那句“傅廷修,我爱你!” 他突然想再听到这句话,想要体验刚才那种有电流漫遍全身的感觉。 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心系黎恩雪,并没有过多看她。 后来被下药,他知道她是无辜的,他娶了她。 即使娶了,他仍然没有过多关注她。 那时候他想,他会尊重她,会尽好做丈夫的本分,给她衣食无忧的生活,守她一辈子富足。 现在的心情,却已经完全不同。 他想要的东西多了起来,他对婚姻有了期待。 他望着小棠,低声道:“再说一遍!”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点蛊惑。 小棠顿时耳根发烫。 她尴尬地硬着头皮解释:“刚才那种情况下,我吓蒙了,完全口不择言了,让你误会了,对不起!” “嗯。”傅廷修唇角稍扬起,他看到了她耳根的那一抹红,突然心情愉悦。 车窗被人敲响,是被他追尾的司机。 司机是个中年大叔,油头垢面,一脸凶神恶煞的神情,看到傅廷修长得那么帅,语气更不好了:“长得好看了不起?长得好看就可以随便撞车?是眼瞎了吗?开那么快赶着去投胎?” “抱歉!”傅廷修收敛起笑容,沉声道。 “车都撞烂了,道歉就行了?要是道歉有用,要警察做什么?你知道我开的是什么车吗?保时捷,所有的配件都必须从国外进口!现在撞成这样,你赔得起吗?”司机语气不善。 他眼神越过傅廷修,瞟向副驾的小棠,看到小棠清秀的外表,他眸光陡然一亮。 傅廷修掏出电话打电话:“我请保险公司出现场!” 司机伸手就要来夺傅廷修的电话。 傅廷修收回电话,神情淡漠地望着司机:“你想怎么样?” “三十万私了!”司机语气不好,挑着下巴神情鄙夷地看着傅廷修,“走保险公司?说得轻巧,我分分钟几万的进帐,走保险要耽误我多少赚钱的时间?” 开个破奥迪,一看就是家里爸妈给的钱,自己没出息,空有一张脸。 傅廷修拧眉,他在考虑要不要给三十万进行私了? 追尾这件事情确实是他全责,他抬头看向前车的后面,车子撞得并不厉害,只是凹进去一块。 就算没有保险,他负责修车的话,十万以内也能修好,三十万确实冤了。 何况,冲着司机这副态度,他要是给了钱,不是更助长他的嚣张气焰? 见傅廷修没有说话,司机语气更鄙夷了:“怎么,赔不起?撞了老子的车,还想不赔钱?三十万都拿不出来,还一边开车一边玩女人?”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眼神越过傅廷修色眯眯地盯着小棠的脖了往下看。 小棠感受到司机下流的眸光,她秀眉一蹙。 司机流里流气道:“哟,我说小美妞,你跟的这个男人不行啊,是个三十万都拿不出来的穷鬼啊。不如你以后跟着哥哥我,我天天开保时捷带你兜风,天天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分分钟给你三十万……” 砰—— 车门啪一声打开。 司机被门撞了一下,身体往后踉跄。 待他反应过来,他迅速骂咧:“小畜牲,你不想活了?” 他骂咧的同时,傅廷修颀长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他面前。 傅廷修比司机高出半个头,一身气息冷冽,司机竟一时被傅廷修的气息震慑到,不自禁地往后退了半步。 意识到自己这样太low了,他立即愤然地往前跳了半步:“怎么?想打架?来啊,爷爷我今天不把你打出屎来,你们这些二世祖就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砰—— 他的脸上挨了一拳头。 傅廷修感觉到手上有点油,嫌弃地皱了皱眉。 司机被揍,脸色更难看了,他跳上去就朝傅廷修挥拳头。 一边骂咧:“操,小畜牲,让爷爷来教你什么叫有钱走遍天下,一个开破奥迪的人,竟然边开车边玩女人,老子都还没玩呢,你也配?” 挥完一拳,他立即掏出电话来打电话,语气嚣张:“强子,帮我喊一百个兄弟,立即过来湘南路……” 傅廷修一脚将司机手里的电话踹了出去。 “妈的!”见电话飞出去了,司机叫骂起来。 砰—— 下一瞬,他左眼挨了一拳。 “擦,你敢打我,老子弄死你,你给老子等着,老子不仅要弄死你,老子还当场让你戴绿帽,让你的漂亮女人给老子口……” 砰—— 他右眼又挨了一拳。 顿时,他两只眼睛都肿得跟乌鸡似的。 霹—— 啪—— 傅廷修再一拳砸在司机的脸上,司机的牙齿掉了一颗,顿时满嘴流血。 傅廷修再一脚踹向司机的小腹,司机砰一声摔到地上。 司机痛得脸色大变,抱住下身便嗷嗷叫唤起来,豆大的汗珠也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来。 小棠坐在车上,看到外面的情况吓了一跳,她立即下车,便见到傅廷修再对着男人一阵拳打脚踢。 男人身体倦缩成一团,脸色已经惨白,嘴里吐血,他嗷嗷叫唤的声音都渐渐弱了下去。 傅廷修还要动脚,小棠吓得一把将他拉住:“别打了,不能再打了,赶紧送医院,会出人命的!” 傅廷修脸色冷沉,他淡漠地扫向地上的男人,再踹了男人一脚,声音冷冽:“下次眼睛再乱看,我戳瞎你的眼!” 小棠闻声,心头狠狠一颤,他是因为他下作的眼神看她,所以才会下这么狠的手? “走!”傅廷修牵住小棠的手,拉着她上车。 第67章这个娘们疯了 “送医院吧。”小棠说。 不是同情心泛滥,而是担心出人命使傅廷修惹上麻烦。 这世上有很多垃圾人,污言碎语,嚣张狂妄,目中无人,你还不能去和他一般见识。 就像被狗咬了,你再生气也不能去咬狗。咬了狗,就是你的不对了。 贱人自有天收,恶人自有恶人磨的。 “已经让周奕过来处理了!”傅廷修说。 “嗯。”小棠应了一声,上车。 这一刻,她庆幸傅廷修是卡卡投资的总裁,拥有强大的实力,可以找人来善后。 不然,还不知道事后会有多大的麻烦。 所以,人为什么要努力?为什么要有钱? 有了钱,除了可以让自己生活过得更好以外,有人欺负你的时候,你还可以打回去。 打伤了残了,你也不至于为了一点医药费捉襟见肘。 …… 小棠和傅廷修坐在咖啡厅里喝咖啡。 不到半小时,傅廷修便接到爷爷的电话。 爷爷的声音有些严肃,又有些担忧:“廷修,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下手那么狠?你在哪里?我过来找你!” “爷爷,您别担心,没什么事,我现在回来和您解释!”傅廷修缓声说。 爷爷才做完心脏手术,身体那么差,他怎么能让爷爷来找他? “爷爷知道了?”小棠担忧地问道。 傅廷修点了点头,看小棠一脸担忧,他神色缓和地握了握她的手,安抚她:“没事!” “我和你一起去!”小棠起身。 一想到傅廷修回傅家,她就想起傅霖几人对傅廷修的针对和冷嘲热讽。 傅家除了爷爷以外,没有人对傅廷修好。 一如她在黎家,没有人对她好。 他们同样为了一点点温暖,一直坚守着不离开。 在别人看来,却是死乞白赖。 同病相怜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回握住傅廷修的手。 傅廷修眸色微动,声音也稍柔:“走吧。” 两个人才走到咖啡厅门口,便有一群人鱼贯而入,将他们堵回咖啡厅再团团围住。 “就是他!”两眼肿成乌骨鸡的男人被人搀扶着,咬牙切齿恨恨地指着傅廷修说。 看到那么多人,小棠瞳孔一缩,握紧傅廷修的手,压低声音说:“我们不要和他们正面冲突,我们趁机跑出去。” 傅廷修侧首,压低声音,语气稍严肃:“我会牵制住他们,一会儿你往外面跑,上车就把车门锁起来。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开门!” 说着,他将车钥匙塞进小棠的手心里。 小棠一接触到车钥匙,手心狠狠一沉。 她驾车多年,掂过各种车钥匙,从来没有哪个车钥匙的份量如此沉重。 她将车钥匙捏在手心里,另一只手握紧傅廷修的手,她叮嘱:“一定要小心!” “好!”傅廷修应了一声。 “我去车上等你!”小棠握着傅廷修的手,她语速飞快,“我不是胆小怕事,我是怕给你添麻烦拖后腿,我跑了以后,你不要和他们硬拼,一定要借机上车,我等你!” 说完,她逮着右侧的空隙,猛地用蛮力撞开一个人,撒开腿疯狂地往外跑去。 听着小棠的解释,傅廷修的心,猛地一颤。 黎小棠跑得飞快。 她二十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哪一次跑得这么快。 哪怕经历生死,她也许都跑不了这么快。 今天能够跑这么快,是因为,她在经历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傅廷修的。 “别让那个娘们跑了!”眼肿得跟乌鸡一般的男人见黎小棠跑了,指着黎小棠大声嚷嚷。 小棠闻声,跑得更快了。 傅廷修正与几个男人对打,他一拳头砸向一个男人,砸得男人嗷嗷叫唤。 他一抬眸,便看到小棠打开了车门,机灵地跳上车子,啪一声关上车门。 顿时几个男人围住了车子。 一个男人用力地拉着车门,对着车门又拽又踹。 车门却丝毫不动。 小棠坐在车子里,立即打电话。 看着小棠的举动,傅廷修心下稍安,唇角也不自禁地微微扬起。 是他欣赏的样子! 他迅速收回视线,对着冲上来的男人毫不手软。 抡拳,鞭腿…… 没有小棠让他分心,他动作果断而凌厉。 无奈对方人太多了,很快傅廷修便被几十个人团团围住。 乌鸡眼男人得瑟地叫唤:“打,给老子往死里打,打出屎来!” 有人冲上去想要从身后抱住傅廷修。 傅廷修仿佛长了后眼睛一般,一个扫膛腿直接将男人扫翻在地。 有人试图从侧面攻击,傅廷修直接出拳。 拳头与拳头碰撞在一起,发出骨头碎裂的咔嚓声。 有男人嗷嗷叫唤,傅廷修却丝毫不受影响。 “上家伙!”乌鸡眼看傅廷修竟然这么能打,他手一扬,阴狠地吩咐。 听到吩咐,立即便有人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来。 明晃晃的匕首,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寒芒。 傅廷修眸色微沉。 “一起上!”乌鸡眼又吩咐。 立即有十几个男人抽出匕首来,大家同时向傅廷修靠拢,握着匕首便是一阵猛划。 傅廷修立即避开锋芒,无奈对方人太多,他的手臂还是被人划了一刀,血流如注。 傅廷修顾不上痛,抬腿一脚便将划伤他的人狠狠地踹了出去。 他又再身体一矮,一个扫膛腿出去,两三个人被扫翻,匕首叮地掉到地上。 无奈对方人多,傅廷修打倒了十几个,又冲上来十几个。 噗地一声,傅廷修手臂上又被扎了一匕首。 滴滴—— 喇叭的声音突然响起。 所有人都看过去,一道强光扫过来。 所有人下意识地伸手挡住眼睛。 小棠径直将车子开了过来。 很多人嘴里骂着“卧槽”,迅速跳开。 小棠狂打方向盘,车子便像失控了一般,横冲直撞。 原本围着傅廷修的那些人,怕被车子撞到,立即跳开。 一个个嘴里骂咧:“擦,这个娘们疯了!” “女司机太可怕了!” 听到“女司机”三个字,众人色变。一个个都赶紧跳得更远一点。 傅廷修瞳孔缩了一下,看到小棠将车子径直开向他。 他一时忘了反应。 乌鸡眼站在较远的地方,兴奋地大声叫嚷:“哈哈,小美妞,撞死他!” 第68章冲上去,给我砸 车子明明径直飞速驶向傅廷修,却猛地一个漂亮的转弯,吱地一声急刹在傅廷修面前。 车窗刷地放下,小棠大喊:“上车!” 傅廷修眸子里闪过一抹精亮,他迅速拉开车门跳上车子。 啪—— 车门再关上,咔嚓一声便锁上了。 小棠那边的车窗也瞬间升了起来。 乌鸡眼顿时意识到判断失误,这个女人压根就没疯,而是她擅长飙车。 见傅廷修竟然上了车子,他气得大嚷:“冲上去,给我砸!” 闻声,所有人便围向了车子。 只要那个女人不是发疯就好,他们就不相信,她还敢真的撞他们。 就像刚才,她还不就是开个破车吓吓他们。 见十几个男人肆无忌惮地围住了车子,小棠紧张得心脏砰砰狂跳,她双手死死地握紧方向盘,努力让自己冷静。 傅廷修感觉到小棠的紧张,他的手覆到小棠的手背上,声音没有以往的清淡,带着暖意:“别怕!” 小棠嗯地应了一声,她立即疯狂地按喇叭,想要吓退他们。 滴滴滴滴的躁音不绝于耳,外面的人却仿佛听不见一般,一窝蜂地涌向车子。 这些人涌向车子,见车子并没有动静以后,胆子更大了起来,用力扳车门的扳车门,拿匕首柄砸车窗的砸车窗,有的不知道从哪里捡来了砖头,对着车头就狠狠地砸。 小棠神经绷得更紧了,她眸光如炬,很想一脚油门下去把这些人全部端飞,可是不行,她得冷静,油门踩下去,会出人命的。 砰砰砰砰—— 外面砸车的声音越来越大。 有人举着砖头一砖头砸向小棠这边的车窗。 “啊——”小棠吓得一声尖叫,下意识地往傅廷修的方向躲避。 傅廷修伸手将小棠拽进怀里。 他伸手贴着小棠的脸,低声安慰:“别怕,他们砸不开!” 小棠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没有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她缓缓地从傅廷修怀里探出头来看向窗子。 窗子完好无损。 “改装过的吗?”小棠问。 傅廷修应声:“嗯。” “那就好!”小棠稍安心。 “刚才在车上你给谁打电话了?”傅廷修问。 “我给警局。”小棠说。 “嗯。”傅廷修应了一声,他准备掏出电话来给周奕打电话,手一动,扯到手臂上的伤口,他嘶地轻抽了一口冷气。 小棠闻声,猛地看过来,便看到傅廷修手臂处的袖子被割烂了,上面还粘着血。 她一把抓过他的手臂:“你受伤了?” 傅廷修手臂被抓着,下意识地就想要抽回来,对上小棠关切担忧的眼神时,他心头突然一颤,欲抽的手也顿住了。 他眸底隐藏着一抹期待,期待她的关心。 如果生命里有那么一个人,在你回家的时候为你亮一盏灯,在你饿了的时候为你煮一碗面,在你生病或受伤的时候,嘘寒问暖……那样的生活,会是幸福的! 小棠眸光专注地检查傅廷修的手臂,她托着他的手,低声说:“把外套脱了好吗?我帮你弄一下!” 傅廷修深看小棠一眼,点了点头,将外套脱下来,脱的时候,牵扯到手臂上的伤口,他拧了拧眉,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里面,是一件黑色的衬衣,小棠将腕扣解下来,轻轻地将衬衣袖子撩起来。 “你别动,要不然会碰到伤口!”怕傅廷修乱动,小棠提醒。 傅廷修应了一声。 小棠便放心地将傅廷修的袖子挽起来。 挽起来以后,便见到傅廷修的伤口至少有半厘米深,血口子裂开来,嫩肉绽出来,看上去触目惊心。 小棠眉头蹙起来,低声问:“车上有伤药吗?” “没有。”傅廷修说。 小棠眉头蹙得更紧了,她一边四处寻找着什么,一边说:“以后车上备一点伤药,人吃五谷杂粮,难保不会有磕到碰到的时候。” “嗯。”傅廷修应了一声,心头突然滑过一抹暖。 这是第一次有人让他备伤药。 小棠眸光专注地看着他的伤口,他眸光专注地望着小棠。 他的小妻子,是经久耐看的类型,越看越觉得好看。 小棠四处找了找,在车中间的小盒子里找到一把剪刀,她毫不矫情地剪下自己衣角上的布料,替傅廷修把伤口绑起来。 她绑的时候手脚很麻利,三两下便绕了几圈。 绑起来以后,她看着不太满意:“没有伤药不行的,先这样简单绑一下,免得出血,你不要乱动,一会儿去医院里包扎!” “嗯。”傅廷修应声。 刚才,他一直看着小棠为他包扎。 见小棠包扎好,他问道:“以前经常替人包扎吗?” 动作那么麻利,是否常替人包扎?他脑海里不自禁地闪过陆杰的脸。 想着,他眉头便不自禁地拧了拧,心里也有瞬间的不太舒服。那种不舒服的感觉稍纵即逝。 “没有,我都是替自己包扎。那时候年少轻狂,考完驾照以后,一度很喜欢车子,喜欢那种驾着车在路上飞驰的感觉,偶尔会受一点伤。”小棠幽幽地说。 考驾照的时候,十五岁。 距离得知自己身世短短几年的时间。 十五岁的青春,十五岁的年少轻狂,别人都可以肆意地挥洒青春,在父母面前肆无忌惮地发脾气,任性地叛逆的时候,她只能拼命地压抑自己。 她不敢表现出一丁点的脾气和小性子,哪怕青春作祟,哪怕偶尔也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也得生生强忍着。 她不停地告诫自己,她与大姐二姐不同,大姐二姐是舅舅舅妈亲生的,她是寄住的。 她必须乖巧,必须懂事,必须讨喜! 学会了开车以后,有次将车子开得极快,她突然觉得周身舒畅,那一刻,她是兴奋的,她找到了自己情绪的发泄点,突破口。 从此以后,她只要心情不好,就会去飙车。 后来,她学会了飙摩托车,受伤最多的,也是飙摩托车的时候。 听到小棠说开车受伤,傅廷修心头滑过怜惜,他伸手握住她的手。 小棠侧首,冲着傅廷修甜甜一笑:“现在长大了,没有以前的勇气了,已经有两年没有飙车了,以后大概也不会再飙车了。” “不要再飙车!”傅廷修沉声说。 小棠一抬眸,便撞入傅廷修一双认真的眸子里。 第69章跳梁小丑 小棠心头迅速滑过一丝异样,她不自禁地点头:“嗯。” 二十岁的年纪,与十几岁比起来,整个人都变得淡定稳重了,已经没有了飙车的冲动。 外面的人还在试图砸车,却怎么都砸不烂,一个个破骂起来。 小棠一开始还很紧张,傅廷修一直握着她的手,她也就淡定了下来。 突然,一辆接着一辆的警车开过来。 警车迅速围成一个大圈,将那些砸车的男人围起来。 警车停下,车上便跳下无数警员,周奕也从一辆警车上迅速跳了下来。 警员们一个个冲向砸车的男人。 砸车的男人见到警察,顿时四下逃窜。 警员们迅速地制服那些男人,将他们的双手反剪于身后,再直接押上了警车。 有几个男人逃走了,警员们直接开车追踪,速度极快。 乌鸡眼男人拽过一个警员,对着傅廷修的车子比划着手,说着什么。 周奕已经走了过来,敲了敲窗。 傅廷修将车窗放了下来。 车窗放下来,便能听到乌鸡眼男人一脸气愤地在与警员说他被打的事情。 他指着自己一双肿得跟乌骨鸡一般的眼睛,夸张地用力睁眼,再指着车内的傅廷修,告诉警员,他现在痛得连睁眼都很困难了。 他又撩起他的袖子,撸起他的裤管,告诉警员,他全身上下的青紫全部是傅廷修打的,傅廷修对他拳打脚踢,下手极狠…… 傅廷修实在是太嚣张了,大马路上开车追尾撞了他价值几百万的车,他都没有索要赔偿,只是要求维修车辆,傅廷修仗着自己有功夫,对着他就拳打脚踢,让他去阴间修车,还嚣张地放话要把他打出屎来……他说他要报警,傅廷修还说警察算个屁。 小棠无语地看着这个颠倒黑白、挑拨是非的男人。 傅廷修听了乌鸡眼的话,都笑了,他冷嗤:“跳梁小丑!” 周奕见乌鸡眼那么惨,一边看着他的惨状,一边听他bb,等他b完了,他探向车窗问:“大哥,你受伤了吗?” “一点小伤。”傅廷修说。 周奕立即看向傅廷修的手,见他手上包了一个布料,上面还有血迹,他脸色陡然一沉。 “操!”周奕眸子里是怒气,他直接冲向乌鸡眼男人,一脚将他踹翻。 “妈卖匹,你特么都敢用刀了,还在这里卖惨。”周奕怒骂,冲上去对着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的乌鸡眼又是一脚。 乌鸡眼男人嗷嗷叫着,鬼哭狼嚎的抱住自己:“警察先生,有人当街打人了,打死人了,你们管不管的?你们看看,看看他们有多嚣张,当着你们的面都敢对我这样,你们没在的时候,可以想像他们有多狂有多目中无人,有多不把警察看在眼里了……” 乌鸡眼男人哪怕被周奕踹翻在地上,都没有忘记煽风点火。 警员们大多看到了这一幕,一个个眼观鼻鼻观音,故作没有看到,他们忙着将那些男人押上警车,忙着追踪那些逃走的男人。 乌鸡眼男人叫唤得更厉害了:“啊啊啊,救命,救我,我要被打死了,啊,我的眼睛好痛,我胃痛,出血了,出血了……” 周奕想到大哥手臂上的刀伤,他直接一脚踹过去:“出血了是吗?今天不打出血来,我就不姓周!” 砰—— 他一脚踹过去,乌鸡眼男人立即蜷缩成一团,一边嗷嗷叫唤。 叫唤了几分钟的时间,都没有等到警察救场,乌鸡眼男人叫唤得更厉害了:“警察先生,有人杀人了,你们为什么不管?啊?为什么不管?” 砰砰—— 周奕又连踹了两脚。 生气啊!刚才看乌鸡眼那个惨样,他还以为大哥没事。 “啊——”乌鸡眼男人发出惨叫声。 听着声音实在是太凄惨,一个警员才看不下去地走过去将周奕拉开。 压低声音说:“别打了!” “王八蛋!”周奕愤然地用力甩了一下手臂。 大哥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便立即给卢斌打电话了。 卢斌的人都出警去了,从出警的地方赶到这边来,跨了个区,所以来得晚了些。 他又正好在卢斌执行任务的那个区办事,就跟着卢斌的警车一起过来了。 一路上大家紧赶慢赶,没想到大哥还是受伤了。 幸好大哥的车不是一般的车,要不然,直接就被他们砸了。 那么多人,搞不好砸完车以后就开始砸人了。 越想越气,周奕又冲过去对着乌鸡眼补了一脚。 乌鸡眼男人嗷嗷叫着,周奕这才愤愤不平地拉开车子坐了进来。 “大嫂受伤了吗?”周奕坐在后排问道。 “没有!”小棠立即答。 答完猛然觉得这个称呼有些尴尬。 她立即转移话题问傅廷修:“现在这里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了,麻烦你开车,我们回傅家!”傅廷修说。 “先去医院包扎一下!”小棠说。 “不用了,小伤。”傅廷修说。 “刀口有点深,不包扎容易发炎。”小棠没有开车,侧首看向傅廷修,眸光坚持。 傅廷修感受到关心,心头微暖,他说:“小伤,不要紧,爷爷在等我们。” 以前也偶尔受伤,都没处理的,拿衣服遮起来,一段时间以后就好了。 “爷爷看到你的伤口,也会担心的。” “不要紧,换件衣服就看不出来了。” 以前都是这么干的。 “不能因为看不出来,就不重视。不包扎伤口好得慢,还容易发炎。” 还会很痛,以前她不会包扎伤口的时候,没少挨痛,那种滋味,不怎么好受,火辣辣的,伤口痛得一跳一跳的,有时候伤得重了,半夜都会痛醒。 傅廷修心头感受着的是前所未有的暖意,他声音也自然地带着一点暖:“没事,先回傅家,跟爷爷解释清楚以后再去医院,别让爷爷担心。” “你电话借我一下。”小棠说。 傅廷修便将电话摸出来递给小棠。 小棠在最近通话里找到爷爷的电话,拨过去以后,她立即恭敬地开口:“爷爷,您好,我是小棠,现在廷修在帮我搬一下画板,学校和傅家不在一个方向,我们可能晚一点回家。今天打架的事情您别担心,不是廷修的错,一会儿我们回来和您解释好吗?” 第70章喜欢的话,送给你 那端傅老爷子连连应声:“好,不是廷修的错就好,你们有没有受伤?” 小棠看了傅廷修一眼,说道:“没有受伤。” 傅廷修眸子里滑过一抹欣赏,欣赏她的懂事,没有任性地告诉爷爷他受伤的事,也没有想着用他受伤的事情去博取爷爷的同情。 周奕看黎小棠的表现,默默地竖了竖大拇指,随即意识到自己是个超级电灯泡,他尴尬得往后缩了缩,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小棠将电话还给傅廷修,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跟爷爷说好了,我们先去医院。” “嗯。”傅廷修应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一点暖意。 周奕怪异的眼神看一眼大哥,他都八百年没有看到大哥这样缓和的神情了,随时都是绷着一张脸,他都以为大哥修炼成仙了。 想着大哥大嫂之间有戏,他立即再往后缩了缩,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没在,他没在! “这个车很好开啊,感觉性能比很多跑车都好!”去医院的路上,小棠显得有一丝兴奋。 傅廷修唇角微勾:“喜欢的话,这辆车送给你。” 周奕吓得猛地滑到了座位下面。 送给大嫂?大哥你确定? 这辆车是你最爱的车啊!当初我和卢斌借开几天,你都再三叮嘱我们不能弄坏,你现在要送给大嫂? 小棠笑着拒绝:“不用,我都不开车的。” 君子不夺人所好,这辆车一看就很特别,用砖头砸都只凹进去一点,玻璃还是完全砸不开的那种,一定价值不菲。 傅廷修说:“你很快要实习了,以后可以经常开车。” 小棠笑:“还是别了。” 她的手指轻轻地在方向盘上弹了弹,她要是开这样的车,一定会忍不住飙起来的。 “好。”傅廷修笑了一下。 他的眼神落在小棠的双手上,感觉到她握方向盘的手都有些兴奋,他怀疑这辆车子送给她的话,她以后可能会飙车,那还是别送这辆了,下次他给她挑一辆温和点的车。 突然更觉得她的性子特别了,女孩子里喜欢飙车的是少数,尤其是这种看上去很温柔的女人,飙车的更是少之又少。 周奕在后排的地上心理莫名平衡,所以,大哥还是舍不得啊舍不得。 到了医院,周奕陪着一起往医院里走,傅廷修嫌弃的眼神瞟他一眼:“你不用协助录口供?” 周奕立即应声:“嗯嗯,我要去录口供了,可是我没有车。” 唉呀呀,都忘了自己是电灯泡这回事了。大哥以后有大嫂照顾了,他不要再多事,啧啧,看大哥那嫌弃的眼神哟。 傅廷修将车钥匙扔给周奕,小棠下车以后就把车钥匙给他了。 周奕接过车钥匙,晃了晃,笑得一脸桃花:“大哥,我去录口供了哦。” “嗯。”傅廷修应了一声。 周奕又满脸桃花地朝小棠摆手:“大嫂,我去录口供了,你照顾好大哥哦。” “好。”小棠应声,耳根泛红。 每次听到大嫂这个词,她就会觉得有点尴尬,心里又会滑过一丝异样,仿佛隐隐地在期待着什么,却又捕捉不到。 “车子砸坏了,凹了,让对方赔偿!”傅廷修交代周奕。 “那必须啊!”周奕一脸狐狸般的笑容,配上一双桃花眼,给人一种有人要被坑死的感觉。 小棠与傅廷修走进医院,一到大堂,小棠就主动跑过去挂号了。 傅廷修明明可以找人帮忙处理,看到小棠忙碌的身影,他由着她去挂号。 他享受小棠为他忙碌的感觉。 不是员工为他忙碌,不是客户为他忙碌,不为薪水,不为项目,她对他毫无所图。 这种忙碌,这种关心,是真诚的,可贵的,不掺杂一丝杂念,值得用心去珍藏的。 小棠忙完了挂号,立即拿着挂号本跑到傅廷修面前,告诉他在三楼,两个人便一起去了三楼。 之后医生给傅廷修简单地检查了一下伤口,怕伤到骨头,医生开了几张单子让交费先检查,小棠又立即跑去排队交费,之后再拿交费单去排队检查。 看着小棠忙忙碌碌,傅廷修心情愉悦。 结婚挺好的,突然觉得自己的世界都没有那么冷清了。 小棠把几张单子全部拿过去排队以后,又过来检查傅廷修的伤口有没有出血? 傅廷修看到小棠跑得额头有汗,有一缕头发还贴到额头上了,他伸手替她撩开,声音不自禁地变得温柔:“累不累?” 小棠摇头,唇角勾着一抹浅笑:“不累。” “坐一会儿。” “你也坐,小心一点,别碰到伤口,一会儿确认骨头没事,上了药包扎了,就会好一些。” “嗯。”傅廷修应声,心里一阵一阵的暖流滑过。 暖流漫遍全身,浑身都变得温暖舒畅。 两个人就在排队的小厅里坐了下来。 坐下以后,傅廷修右手握拳,松开,再握拳,再松开,他心情略复杂。 二十七岁了,从来没有尝试过主动去喜欢一个人,只是一直记挂着一个小女孩,心里带着一份执念,想要找到她,想要去呵护她。 他把自己所有最美好的东西都保留着,只想要与当年的小女孩一起分享,他不恋爱,不让女人接近,洁身自好,努力学习,努力创业,努力成长,努力让自己优秀,只为了可以给她最好的一切。 终于找到黎恩雪,她却已经不是当年小女孩的样子。 人都是会变的,是他偏执了。 现在觉得自己对黎小棠是欣赏,是喜欢,想要带着一颗喜欢的心去牵她的手,突然便变得懦弱起来,没有以往牵她手的那份自然。 曾经自然地牵过她的手时,他觉得理所当然,她是他的妻子,丈夫牵着妻子的手,给妻子以保护,是职责,是使命。 现在,带着喜欢去牵,便觉得紧张起来。 一旦付出感情,一切都会变得不同。 他想要的多了起来,他想要的不止是一个妻子,还想要一个爱人。 他的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最终,还是握住了小棠的手。 握住的那一刻,他深切地感受到自己心跳砰砰地狂跳,慌乱的感觉,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他看向小棠的耳朵,看到她耳朵泛红,连带着脸颊都是红润一片,他心头不自禁地一荡,身体猛地发生变化,他握着她的手稍稍一紧,努力克制自己的某些想法和冲动。 第71章升温 小棠看着自己被握着的手,突然觉得和以往的牵手不同,她心脏瞬间漏跳了半拍。 一抬眸,便撞进傅廷修一双稍深的眸子里。 他那样的眼神让她的心又再不自禁地一跳,仿佛有什么奇怪的感觉漫遍全身。想要捕捉,已经消失无踪。 她赶紧移开眼,脸颊却忍不住有些发烫。 “037号!”有护士喊号。 小棠如释重负一般立即应声:“在这里!” 她立即扶傅廷修:“走,到我们检查了。” 傅廷修唇角微勾,起身由着小棠领他去检查,他喜欢“我们”这个词。 检查室里,医生要求小棠:“你帮着托一下手。” “好。”小棠立即应下。 医生比划着自己的手势吩咐:“这样摆好,扶着别动,手臂朝上拍一次,朝下拍一次。” 小棠立即按医生的吩咐摆放傅廷修的手。 傅廷修任由小棠摆弄着他的手,他眸子里闪动的是异样的情愫。 稍俯头,便看到小棠一双认真的眸子。 她没有看他,只顾着按医生的吩咐认真地摆放他的手,摆放以后还会客气地询问医生:“医生,这样放可以了吗?” 医生一说可以了,小棠便将傅廷修的手托着,确保他的手固定住一个姿势,还提醒他:“别乱动。” 傅廷修全程配合。 很快拍完片,小棠又主动询问:“医生,请问多久可以取片?” 医生告知半小时取,小棠立即道谢,再扶着傅廷修离开检查室,等着去检查下一个项目。 傅廷修享受着小棠的服务,任由小棠扶着他。有人关心着,脆弱一点何妨? 她个子不矮,但是不穿高跟鞋还是比他矮半个头,他稍俯头,就能看到她一脸认真的样子。 看着她为他忙碌的认真样子,他心里就觉得舒服。 “感觉还好吗?”出了检查室,小棠问傅廷修。 “嗯。” “疼不疼?” “不疼。” “疼的话你就说,我去问问医生能不能先帮你上点药?”小棠说,“不知道检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先上点药总是对伤口有帮助的。” 傅廷修的心又再被小棠的话轻轻地撞击,叩响。 他伸手牵住她的手:“不疼。” 小棠身体微僵了一下,随后放松,就觉得自在一些了。 牵手没什么的,以前也牵过,何况他们是夫妻。 再做了几项检查以后,取了片子给医生,医生看了片子以后,确认没有伤到骨头,便给傅廷修处理伤口。 医生给傅廷修清理的时候,小棠坐在旁边鼓励傅廷修:“会有点疼,你忍忍。” 看小棠那担忧的样子,傅廷修莫名想笑,这么点伤口,他都还没有觉得痛,她就快要哭了,眼眶都有点红了。 笑了之后,又有点感动。 医生处理伤口的时候,医生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医生的手一下子没注意,镊子便戳了傅廷修的伤口一下。 戳得傅廷修两条眉头拧起来,痛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小棠眉头也蹙起来,她语气里带着一点严肃:“医生,您轻一点。” 她微俯头,看到傅廷修的伤口又开始往外渗血,她握着傅廷修的手:“你忍忍。” 她不知道,她那心疼的眼神,于傅廷修来说,带着致命的诱惑。 医生不好意思地道歉,之后再不关注电话,专注地替傅廷修清理伤口。 “要缝针吗?”小棠问医生。 医生看了伤口,说没有伤到筋和骨,伤口长是有点长,好在肉契合得比较好,不大动,不碰水,能够做到的话,就不用缝针。 所以,缝不缝患者可以自己选择。缝针的话会好得快一点,也不担心绷了伤口,但是会留疤。 这个深度,要是不缝针,按时换药,也会好得很快,还不会留疤。 “缝吗?”小棠问傅廷修。 “不缝。”傅廷修说。 小棠叮嘱:“那你就要听医生的,不能动,不碰水。” “嗯。” “确定不缝针吗?”医生问。 “确定!”傅廷修说。 这么点小伤,换以前的他,来医院的时间和精力都不会有,自己拿衣服遮起来,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现在不同了,有人关心,突然觉得享受,觉得受个伤挺好。 医生包扎的时候,小棠坐在边上认真地看,看得眼睛眨都不眨。 学得专业一点,她好替傅廷修包扎。 以前她给自己包扎其实也挺快的,就是比较粗糙一点,不过是给自己包扎,好不好看无所谓的。 “去取药,取完了拿过来一下,我告诉你怎么吃怎么用?”医生递过来一张单子。 “好。”小棠立即接过单子,让傅廷修坐着休息一会儿等她,她就跑出去拿药去了。 几分钟以后,她就过来了,手里拎着一塑料袋的药。 傅廷修看到小棠额头上全是汗,他心里一紧:“跑这么快做什么?” 取药要去一楼药房取,这里是在三楼,就算有电梯,几分钟的时间也得跑得飞快了。 小棠伸手自然地撩了一下额前的一缕头发:“弄好了我们就可以走了,别让爷爷等久了。而且,拿了药你就可以吃,吃了好得快些。” 傅廷修深看小棠一眼,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女人? 他脑海里闪过数年前小女孩稚气的脸。 那时候的黎恩雪,很善良,是他喜欢的样子。 现在的黎小棠,很善良,是他喜欢的样子。 孩子大多善良,长大以后却各有不同。 在社会的大染缸里,孩子渐渐脱去了稚气,开始有了各种念头。私心、比较、权衡、选择、算计、欲念……各种情绪杂陈,也就再不复当初的样子。 成年的人,有几个人还能保持善良,保持初心? 他自问他已经没有那样一颗心。 这一点,他比不上黎小棠。 “怎么了?”见傅廷修看她,小棠问道。 “没什么。”傅廷修说。 小棠无暇与傅廷修多说,把药递给医生,客气地询问:“医生,这些药要怎么用?” 医生拿一张单子给小棠,指给小棠看:“这个一日两次。” 一边指单子上的药名,医生一边用笔指着塑料袋里的药。 小棠怕弄错,立即将药拿出来:“是这个吧?” “嗯。这个红色的,是头疱,一天吃三次,这个消炎的,两次。” “这是外敷伤口的吧?”小棠问。 “嗯,换药的时候用,一开始三天一次,等伤口长好一点了,可以换得勤一点。” “那要长到什么时候可以换勤一点呢?” “十天左右吧。” “换勤一点是两天一次吗?还是一天一次?或者更勤一点?” “都可以。” “医生,他多长时间可以洗澡?把手用保鲜膜包起来可以洗澡吗?” “现在受伤,拎公文包或者电脑包也不行吧?” “也不能开车吧?” “可以自己吃饭吗?”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小棠一直问着,事无巨细。 傅廷修坐在一旁,认真地听着小棠絮絮叨叨地问医生各种小细节,医生有点烦了,傅廷修一点也不烦,他唇角不自禁地勾起一点笑意。 第72章你会忍吗? 把所有事情都问清楚了以后,小棠才满意地去倒了温水,又拿了药让傅廷修把药吃了。 之后再把药拿好,陪着傅廷修离开医院。 一出了医院,小棠就说:“我们旅游的时间往后延一下吧,等你的伤养好以后再考虑,或者不去也没关系的,以后有时间再说。” “不用延,回去和爷爷解释一下,我们休息一晚,明天就出发。”傅廷修眉头几不可闻地皱了皱,并不想取消蜜月旅行。 以前觉得度蜜月是任务,是给予小棠的补偿,娶了她就应该对她好一点,别人有的她都应该要有,是责任,是使命。 现在对蜜月莫名有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感。 “但是你现在受伤了,出门不太方便。”小棠看向傅廷修的手臂。 已经穿上了外套,什么也看不出来了,但她知道他手臂有伤。 “正好养伤。”傅廷修说。 怕小棠太执拗,他又补充:“受伤了也不方便工作,正好出去放松一下。” “怕人太多挤着你的伤口。”小棠依然顾虑。 “去丹麦的人少。不出去休假就容易有各种杂事,顾不上养伤。”傅廷修说。 小棠:“……” 要是这样的话,那确实不如去国外。 “那我们明天去丹麦?”她说。 “嗯。”傅廷修应了一声。 车上。 小棠开车,傅廷修坐副驾。 小棠与傅廷修商量:“一会儿我们统一由一个人来向爷爷解释吧,免得我们两个说的对不上,爷爷多想。” “嗯,你来解释。”傅廷修说。 “我啊?”小棠惊讶。 “嗯。” “还是你来吧。”小棠略为难。 她对爷爷哪有傅廷修了解?都不知道说什么会让爷爷听着舒服一点。 “你来吧,爷爷喜欢你。”傅廷修说,“我是一个严谨又无趣的人,说得太直白,难免惹爷爷不高兴。” 小棠看傅廷修一眼,犹豫了一下,应下:“好吧。” 到了傅家。 傅老爷子已经在客厅里等着了,让人惊讶的是,除了傅老以外,傅霖与张美娜竟然也在客厅里。 这个时间段,要是以往,张美娜不是在美容就是在外面打麻将。 傅霖这个时候也应该在傅氏的。 傅廷修无视傅霖与张美娜,对于他们这个时候反常地出现在家里,他不想去探究,横竖不会是来替他美言的。 他牵着小棠走过去,喊了“爷爷”以后,在爷爷左侧的沙发里坐了下来。 “廷修,新闻的事情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打架?”傅老爷子上上下下打量傅廷修,看到他确实没有受伤,微松了口气,脸色也没有之前绷得紧了。 傅霖看一眼傅廷修,严肃道:“今天这个事情,你好好解释清楚。傅廷修,你也是快三十的人了,现在又领证结婚了,怎么就不能稳重点?打架拼拳头还是你这个年纪做的事?不为傅氏想,你也不为卡卡想?打造一个集团是容易的事?怎么就压不住自己的脾气?” 傅霖一开始语气还很严肃,到后来,怎么都有一股他在为傅廷修着想的感觉了。 仿佛一个严厉的父亲,正在管教孩子,偶尔也会慈祥一把,端出语重心长的语气,好像真的带着一颗为孩子着想的心。 小棠眼角的余光瞟了傅霖一眼。如果傅廷修不是卡卡投资的总裁,他今天还会说这些话吗? 商人,打亲情牌的样子,实在是太丑陋。 打量了傅霖以后,她又悄悄看向傅廷修。 傅廷修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傅霖,眉头却是不自禁地微皱。 小棠心下一紧,脑海里闪过舅舅的脸,她心头也泛过酸楚。 在黎家的日子里,两个姐姐总是抢她的东西,舅妈总是给她甩脸色,她一直渴望舅舅能够帮帮她。 后来渐渐长大,她对家庭的依赖越来越少,也渐渐明白,她于黎家来说,终究只是一个外人。 有些人,哪怕有血缘关系在,你都不能去奢望。 她握紧傅廷修的手,一双黑眸望着他,给他以安慰,以温暖。 傅廷修脊背渐渐放松下来,轻轻地回握一下小棠的手。 小棠握着傅廷修的手,与爷爷解释:“爷爷,今天是一点小意外,我们的车子不小心追尾了一辆豪车,我们说报保险公司,对方不同意,语气很嚣张地让我们赔偿三十万。 我们说等保险公司来了再说,对方就开始飙脏话,说开个破奥迪还敢追尾,连赔偿都只能依赖保险公司,还开什么车?不如死了算了。后面越骂越难听……” 张美娜打断:“就算骂得难听,廷修也不应该动手。怎么能因为我们傅家家大业大,有钱有势就与人动手?这不是让人觉得我们傅家仗势欺人么?现在新闻出来了,大家都会以为傅家人出去就是横行霸道不讲道理的。” 傅廷修就要开腔,小棠拉住他的手。 傅廷修皱了皱眉,就听到小棠说:“我们被骂的时候并没有动手。” 小棠看着张美娜,眼神里却带着一股洞悉的玩味。 想要在爷爷面前坐实他们故意与人打架的罪名,这个锅,他们不背。 “怎么没有动手了,新闻里的视频,分明就是廷修推开车门下车,气焰很嚣张地冲过去对着别人就是一通拳头。是廷修先动手的。”张美娜立即煽风点火。 傅老皱了皱眉。 小棠眼珠子迅速转了转,解释道:“他骂我们的时候,我们一直都任由他骂,并没有还手。但是他不该骂长辈,骂祖宗,这事关孝心,事关血性!” 她总不能把那渣渣说的那些下流的话说出来,那些太上不得台面了。 傅老看向小棠,眸子里仿佛带着一抹期许的光芒,等着她接着往下说。 小棠说:“我见证了今天打架的全部过程,作为一个见证者,我觉得廷修没有做错一丁点,该忍的他忍了,该动手的,他也动手了。今天是有他在,要是他没在,我大概也是会忍不住动手。 这世上就是有那么一种人,天生贱,你越是退让,他越是觉得你好欺。” 张美娜闻声,一副挑到小棠错处的语气道:“什么叫住该动手就动手?打架这种事,说到哪里都不对,尤其是先动手的,先动手的完全就是挑事。” 小棠看向张美娜,反问:“要是有人骂你妈妈,你会忍吗?” 第73章关朗行动 张美娜皱眉,觉得黎小棠实在是太没有教养了,一个私生女,竟然敢在她这个正牌傅夫人面前这样嚣张。 但是这个问题确实有点难。 她要是说忍,就是不孝,而且显得无能,她要是说不忍,不正中了黎小棠的道。 呵呵,小小年纪,心机倒是不错。 只是,这种话就想要将她的军,也太小儿科了。 下巴微微一抬,张美娜说道:“有人骂我妈妈,我会让她道歉,君子动口不动手,大家都要讲道理的。” 小棠挑挑眉头,又问:“要是骂你孩子呢?” 张美娜差点就说“敢骂我的孩子,老娘和他拼命”了,想着这是黎小棠的套,她蹙了蹙眉,淡定道:“骂我的孩子,也得道歉。” “拒不道歉呢?” “讲道理!” “要是每个人都讲得清道理,要警察做什么?” “黎小棠,你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廷修今天打架的事情,是你怂恿的?”张美娜觉得自己心头的火气已经没办法压制了。一个小辈,竟然这么嚣张,私生女果然是私生女,上不得台面的。 小棠没有问答,而是继续问道:“要是有人骂完你父母,再诅咒你的孩子,还是用世间最恶毒的语言,你还能忍吗?” 说得比唱得好听,也不知道嚣张跋扈的人到底是谁? “我说了凡事都要讲道理。”张美娜语气变得更不好了。 小棠成功把张美娜激怒,她微微一笑:“您看,我就和您说了几句话,您就开始生气了,您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如果你是廷修,被人那样骂,又怎么会受得了呢?” 张美娜顿时发现这又是黎小棠的一个套,她语气更不好:“这不是一回事。” 小棠淡定道:“古人云,人活着,就应该逢善不欺,逢恶不怕,没事别惹事,有事别怕事。也许古人说的未必是对的,但我们活着,总要有一点血性和坚守。” “说得好!”傅老欣赏地夸赞道。 这个孩子,的确不一样。骨子里有一股子韧劲。 不卑不亢的,不像是小门小户里出来的孩子。 “好了,这件事情不要再提了,没有受伤就好。”傅老说完,吩咐傅霖,“让公关部处理一下。” 吩咐完,他慈祥道:“小棠,晚上你们留下来吃饭,在家里住,以后也要常回来住,多陪陪我这个老头子。” 小棠看向傅廷修,征求他的意见。 傅廷修微点头,小棠便笑着应下:“嗯嗯。” “廷修带小棠到处走走看看,自己的家,还是要多熟悉熟悉。”傅老又看了看小棠,这个孩子,他实在是越看越喜欢。 傅廷修牵着小棠往外走。 风一吹,浅紫或浅粉的梧桐花落在二人的身上。 傅廷修仿佛想到了什么,突然俯头一笑。 …… 医院里。 黎恩雪看到了新闻,急得像只跳蚤一样从床上窜了下去,赶紧给黎雨晴打电话:“姐,你看新闻了吗?我好着急。” 黎雨晴的声音慢悠悠地传来:“有什么好着急的?傅廷修又没有受伤。” “我不是急他受伤啊,我是急他就连打架都是黎小棠陪在身边,说不定,他还是为了黎小棠与别的男人打架的。”黎恩雪担忧地说道。 她整个人都很狂躁,握着电话,一边打电话一边在病房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别担心,一切都会在我们的计划里。”黎雨晴说。 “姐,黎小棠参与太多廷修的生活了,时间久了,黎小棠那个贱人也许会彻底走进廷修的世界里的。要是傅廷修爱上黎小棠,事情就难办了。你也知道,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睡久了,就睡出感情来了。”黎恩雪急得两条眉毛拧在一起,一张脸愁成苦瓜,“姐,到底什么时候我才能怀上廷修的孩子啊?我真的急死了。” “关朗已经在想办法了。” “一个办法而已,他是要想多久?真是没用!” “恩雪!”黎雨晴声音一沉,“我们这是在求人帮忙,关朗没有义务的。你要有耐心,有的事情,急不来的。” “姐,我是真的着急。”黎恩雪急得快哭了,“现在他们天天粘在一起,说不定黎小棠很快就会怀孕了。要是她先怀孕,哪怕我试管成功,我都没办法得到全部的财产。要是黎小棠生下儿子,说不定傅廷修一高兴,就让她儿子做卡卡的继承人。” “恩雪,你想太远了!” “呜呜,姐,我不想我的东西被黎小棠那个贱人抢走。”黎恩雪真的哭起来了。 黎恩雪一哭,黎雨晴赶紧劝道:“好了好了,别哭,我会快一点。” “呜呜,姐,你一定要快一点,他们马上就要出去度蜜月了,要是不能赶在蜜月前弄好,都不知道以后还去哪里寻找机会?” “别哭了,放心吧,姐姐会帮你的。你不要有太重的心理负担,也不要担心黎小棠怀孕的事,就算怀了,也得有本事生下来。”黎雨晴声音轻轻的,却带着毁天灭地的狠。 黎恩雪闻声,瞬间便止住了哭,眼神也亮了起来。 她喃喃道:“是啊!我真是太蠢了,竟然没有想到这个。姐,我听你的,都听你的。” 挂断电话,黎恩雪挑着下巴,眸子里闪动着志在必得的光芒:黎小棠,从小到大,只有我抢你东西的份,什么时候轮到你抢我东西了? 关朗的办公室。 关朗翻动着一份心脏手术报告。 这份报告不是别人的,正是傅老爷子的。 翻动了几遍以后,关朗再在心里想着说词,打了几遍腹稿以后,他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傅廷修的电话。 傅廷修的声音一传来。 关朗立即客气道:“傅先生,您有时间吗?我想与您聊聊您爷爷心脏手术的事情。” “这件事情有点复杂,电话里不太说得清楚,要是可以的话,我希望面谈!” “明天早上是吗?好的,我等您。” 挂断电话,关朗看了看身上的白大褂,再看了看对面衣架上的白大褂,自嘲地笑了。 原本,他就不该穿这身衣服的。 第74章学会一个人坚强 傅宅。 傅霖的书房。 傅霖一张脸板得十分难看,张美娜蹙着眉,弱声道:“阿霖,我一开始没想说那么多的,黎小棠实在是太没有教养了,我后来被她激怒,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傅霖冷笑:“你也知道你话太多了?” 张美娜咬了咬下唇,口红涂得太浓太厚了,一咬,牙齿上面都沾上一点红色,看上去实在是不雅观。 傅霖嫌弃地皱了皱眉,不由地别开头。 他脑海里再度闪过一张年轻漂亮的脸,那个女人,叫慕清歌。人如其名,清纯如歌。 他认识她以后,不顾一切地爱上了她……再后来,发生了一些事,他开始恨她,直到现在,二十多年过去了,他依然恨她,所以,他也恨她的儿子傅廷修。 张美娜低声说:“我还不是为我们着想,原本老爷子就对傅廷修格外疼爱,现在知道他是卡卡的总裁了,更是对他刮目相看。我要是不趁机挑一点他的错,到时候墨擎能不能得到傅氏都不好说。” 傅霖闻声,语气更差了:“上次我是怎么说的?傅廷修已经今非昔比了,我们现在不能惹他了,就算不能拉拢,也不能为敌。他跟他妈一样狡猾,就是蛰伏的狼,看上去像狗一样温顺无害,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跳起来狠咬你一口。” 张美娜低头,弱声说:“知道了。” 傅霖再教训的口吻警告道:“你以后离傅廷修远一点。” “我会的。”张美娜应声。 傅霖又警告:“也离黎小棠那个女人远一点。” 张美娜不服气:“她只是个私生女。” 傅霖觉得张美娜真是越来越蠢了,他皱眉道:“你没看出来爸很欣赏她?爸喜欢的东西喜欢的人,你偏要去觉得不好,你是要让爸对你再反感一点?” 张美娜又不情愿地翻了个白眼:“行了,我知道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客气一点。要是做不到客气,就不要吱声。”傅霖又说道。 “知道了。”张美娜觉得憋屈,“我有点累,回房歇会儿。” 说完不等傅霖说话,她就径直离开了。 一回到房间里,她顺手抄起桌上一只花瓶就砰一声砸到地上。 太憋屈了! 凭什么? 一个私生子,一个私生女,世上最不耻的身份,只配活在阴暗角落里的人,凭什么骑到她头上来作威作福? 她张美娜招谁惹谁了? 她是正牌的名门千金,嫁到傅家为傅霖生了两个儿子,结果傅霖弄出个私生子来。 原本慕清歌就是她心头梗着的一根刺,后来慕清歌走了,刺拔出来了,十几年前,傅廷修又被接到傅家来,就像肉中刺一般,每天都在她眼前晃,她不会难受吗? 有谁关注过她的感受? 越想越气愤,张美娜又再看向梳妆台上的一个化妆盒,那是她最爱的化妆盒,可是她一生气,抄起化妆盒就砸到地上。 只听砰的一声响,化妆盒四分五裂。 张美娜发泄过了以后,吩咐佣人打扫,她再精心地挑了衣服换上,精心地化了妆,晚餐的时候,她又是那个温婉高雅的贵妇人。 她没有再刁难傅廷修和小棠半句,只默默地吃饭,甚至有时候抬头看向黎小棠和傅廷修的时候,她脸上都带着温婉的微笑。 忍!忍!忍! 二十多年都忍过来了,她又何必在乎再多忍一点时间? 等到墨擎得到了傅氏,她再也不必看傅廷修的脸色。 傅霖见张美娜一副贵气大度的样子,心情也稍稍好了些,他笑着问傅墨擎:“婚纱挑好了吗?” “嗯,款式挑好了,已经开始定制了。”傅墨擎笑着说。 傅霖笑着点头:“好。” 他又借机看向傅廷修,像个慈父一般建议道:“廷修,不如你们与墨擎同一天办婚礼吧,这样正好双喜临门!” 知道傅廷修对他成见很深,不太可能答应,他不等傅廷修开口,便笑看向老爷子:“爸,您觉得呢?” 傅老其实觉得这个提议很不错,他是一个传统的人,又到了这个年纪,最向往的莫过于一家人和和睦睦,其乐融融。 两个孙子一起办婚礼,双喜临门,多好的事啊! 但是,当他看向廷修,看到廷修沉着的一张脸时,他沉声说道:“廷修喜欢旅游结婚,便旅游结婚吧。” 他了解这个孩子,他有自己的想法与坚持。 人心都是肉长的,在他年幼的时候,在他需要的时候,你没有陪在他身边,你没有给他一个好脸色,等他长大成人了,他又怎么可能稀罕你? 傅霖见傅廷修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也没有提出反对的意见,他再说道:“傅家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办喜事了……” 傅廷修放下筷子,对爷爷说:“爷爷,我吃好了,先回房去了。” 傅廷修又附到小棠身侧,低声说:“你慢慢吃,我在外面等你。” 他宁愿去外面等,也不愿意再听傅霖在这里唧唧歪歪。 傅霖觉得落了面子,脸色不太好看,他严肃道:“你们以后都要记住,不管任何时候,任何地点,身为傅家的子孙,都要以维护傅氏的脸面为己任……” 傅廷修充耳不闻,径直离开。 他唇角勾着一抹冷笑,傅氏的子孙? 他并不是! 他只是爷爷的孙子。 他敬重爷爷,是因为血缘,是因为爱。爷爷爱他,他也爱爷爷,与姓氏无关,与傅家无关。 见傅廷修离开了,小棠迅速将碗里剩下的一点饭扒干净,她笑着对爷爷说:“爷爷,我吃好了,先回房了,您慢慢吃!” 说完迅速离席。 走出餐厅,便看到傅廷修颀长的身影站在梧桐树下。 夜幕降临,暖风吹拂,浅紫色的梧桐花落在他的肩上。 就像那天在黎家那样,他站在梧桐树下,身影落寞。 看着傅廷修,她仿佛看到自己。 总是期盼着什么,却一次次失望。 后来,渐渐地学会了一个人坚强。 “廷修!”小棠喊了一声。 傅廷修转过头来,看向小棠,眸色微柔。 他向她走过来,自然地牵起她的手。 “你手还疼吗?”小棠问。 第75章萤火虫,吻 傅廷修摇头:“不疼。” “那就好,过一会儿再吃一次药。”小棠说。 傅廷修眸子里带着暖意:“嗯。” 他侧首询问她的意见:“到处走走还是回房休息?” “到处走走吧。”小棠说。 “嗯。”傅廷修便牵着小棠到处走走。 一边走他一边给小棠介绍:“那边有五栋楼,最中间的那一栋是主楼,爷爷住在主楼,主楼左边,是我住。” “嗯,上次你带我看过。”小棠说。 傅廷修点头,接着介绍:“右侧是傅霖一家住的楼,傅墨擎十八岁以后,就搬到旁边一栋楼居住了。最左侧的那一栋,是家里的管家和佣人住的。” “嗯。” “傅家的佣人幸福指数很高,爷爷会考虑到他们的家庭。一般情况下,爷爷欢迎夫妻同时来傅宅工作,有孩子的,也可以带着孩子一起来住,就近上幼儿园或念小学。” “爷爷真好!”小棠由衷地感叹。 她对傅家了解不多,仅有的几次见面,她能感觉得出爷爷对傅廷修很好,却不知道,爷爷是一个如此有深爱的人。 她不禁对爷爷的敬意更深了些。 傅廷修牵着小棠再往别处走,一边介绍:“这里是花园,原本爱花的人是奶奶,奶奶去世以后,爷爷接手了奶奶的花园,将花园打理得像奶奶在世时一样好。现在天黑了看不到,明天早上我带你来看看。” “嗯。”小棠应声,她低喃道,“爷爷和奶奶的感情一定很好。” 傅廷修点头:“是,他们感情很好,相敬如宾,相濡以沫。” 许多年来,他一直在寻找当年的那个小女孩,他梦想中的生活,就是与小女孩一起,过着爷爷奶奶那样彼此相敬又相依的人生。 无关乎金钱,无关乎地位。举案齐眉,相濡以沫。 “那边是傅家的林子,太公在这里择地建了傅宅以后就种了很多树,其中以红豆杉为主,每年都会结红豆果。” “现在结了吗?我想去看看!”小棠说。 “天黑了,明天起来看。”傅廷修唇角微微勾起好看的弧度,语气里自然地带着一点宠溺。 “那边亮晶晶的是萤火虫吗?”小棠突然指着远处的光亮,语气欢快地问。 “是的。”傅廷修看过去,看到几点星星点点的光亮。 黑暗里,一点微光都格外显眼。 十几岁的日子里,他是孤独的,孤独到只有萤火虫相伴。 到了有萤火虫的季节,他会打开窗户,把头探出去,远远地看着萤火虫在夜色里飞舞。 “去看看。”小棠兴致勃勃地拉着傅廷修往那边去。 傅廷修唇角再扬得高了些,任由小棠拉着他往林子里去。 小棠走到林子里发现越来越多的萤火虫,她整个人都变得很兴奋,松开傅廷修的手便往前跑。 “慢点!”傅廷修说。 小棠一脸兴奋,语气轻快:“好美啊!” 她一直生活在黎家,中规中矩,几乎没有夜间出门的经历,更不要说见到萤火虫了。 她伸手去抓萤火虫,萤火虫立即飞走了,星星点点的,一只只萤火虫,散发着温润的微黄光芒。 “它们竟然飞得那么快。”小棠语气里难掩兴奋。 “想要吗?”傅廷修饶有兴致地问。 “嗯嗯,想要!”小棠立即点头。 傅廷修闻声突然小腹一紧,周身漫过异样的感觉。 那声“嗯嗯,想要”,让他脑海里瞬间想起那晚的激烈画面,他顿时觉得周身都躁热起来。 夜幕稍黑,他看向小棠,能隐约看到她一双晶亮的眸子,仿佛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他被她那晶亮的眸子深深吸引。 下一刻,他拥住小棠。 双手拥在她的腰间,原本只是想要一个拥抱,拥住了以后,才发现自己想要的更多。 小棠突然被傅廷修拥着,吓得手足无措。 “别害怕!”感受到小棠的紧张,傅廷修低声蛊惑道。 小棠果然放松了些。 傅廷修稍俯头,他的吻轻轻地落在小棠的额头上。 他浑身已经躁热得十分厉害,某处完全紧绷,但他怕吓着她,只轻轻地吻她的额头。 他伸手,轻柔地将她的发丝撩至耳后。 感受到傅廷修轻柔的吻,小棠心头顿时如小鹿乱撞,她耳根发烫,看到黑色的天幕,她庆幸傅廷修看不到她的脸红。 傅廷修感觉到小棠稍放松了一些,他一只手微挑起她的下巴,俯头吻住她的唇。 “唔……”小棠的声音瞬间被吞没。 傅廷修的吻,一开始轻柔,突然便变得热烈起来。 小棠原本欲挣扎,却突然被吻得周身发软,她的身体都有些撑不住,就要软下去,傅廷修托着她的腰,将她揽在怀里。 直到小棠快要窒息的时候,傅廷修才结束一个吻,仿佛不满足,他大口喘着粗气。 小棠因为快要窒息,也大口喘息着。 林子里,瞬间充斥着暧昧的味道。 傅廷修拥着小棠,再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 四周,是微黄的萤火虫的光芒。 小棠喜欢傅廷修吻她的额头,吻额头,代表尊重! 她自然地轻轻拥住傅廷修的腰。 感受到小棠搂在自己腰间的手,傅廷修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他一俯头,再吻住小棠的唇。 “唔……” 小棠来不及呼吸,便被傅廷修热烈的拥吻。 有了前次差点软下去的经验,这次她双手搂紧傅廷修的腰。 腰间的小手作乱,傅廷修的吻变得越发热切。 小棠被傅廷修的热烈感染,她轻轻地回应傅廷修的吻。 傅廷修顿时觉得自己快要炸掉了,他拥紧小棠,扣紧她的后脑勺…… 良久,他才轻轻地放开小棠,他贴在她的耳际喘着气,他声音低哑:“小棠,我喜欢你!” 他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表白过,也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女人,这是第一次。 他轻轻地亲吻小棠的脸颊。 小棠怔住了,她没有想到傅廷修会突然说喜欢她。 她一动不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对他是怎样的感情? 喜欢吗?喜欢的。 傅廷修的大拇指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小棠的脸。他低声说:“不要紧,我们会有很多时间。” 第76章能不能将就一下? 小棠微松了一口气。 “带你捕萤火虫。”傅廷修牵着小棠的手,语气里带着与以往不同的轻快,“先拿工具。” 小棠任由傅廷修牵着她,她满脑子都是刚才傅廷修的话:小棠,我喜欢你! 每想一遍,她的心跳就会更快一些。 这种心跳的感觉,她突然很喜欢。 想着,她握着傅廷修的手,轻轻地紧了紧。 两个人很快走到傅廷修住的那栋楼,傅廷修带着小棠去了二楼书房。 在角落里,傅廷修从里面推出一个小柜子来,打开柜子,里面有小网,有几个玻璃瓶。 “你竟然还有这样的工具,以前也捕过萤火虫吗?”小棠问。 “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傅廷修挑了一个稍大的玻璃瓶,拿起小网兜。 站起身来,他再牵着小棠往外走。 “我拿着玻璃瓶。”小棠说。 傅廷修微微牵起唇角,将玻璃瓶递给小棠。 小棠把玻璃瓶抱在怀里。 两个人走到林子里,萤火虫比之前更多了。 到处都是微黄的星星点点的光芒。 傅廷修都不必放开小棠的手,单手对着空中一网,就有十几只萤火虫被网进了网兜里。 小棠顿时兴奋起来:“网到了,快,放在玻璃瓶里。” 她立即揭开瓶盖。 傅廷修将网兜里的萤火虫抖进玻璃瓶里,抖的时候有几只趁机飞跑了。 小棠大为惋惜:“哎呀呀,有一些飞走了,可惜了。” 傅廷修便忍不住扬起唇角:“有很多,再抓就是。” “那里,那里,好多。”小棠指着一处光亮比较集中的地方说道。 傅廷修扬手网了一网兜,又是十几只萤火虫被网了进来。 “瓶子里也有荧火虫,我只开一条缝,我们配合好,别让里面的跑了,也别让外面的跑了。”小棠说着将玻璃瓶打开一条缝。 看到小棠幼稚的样子,傅廷修心头一柔,唇角也自然地扬起弧度。 当年的小女孩没有长成他想要的样子,如今,却遇到一个柔软如当年的小女孩。 是的,上帝关上一道门的同时,会为你开一扇窗。 笑了笑,傅廷修将萤火虫小心翼翼地抖进玻璃瓶里。 年少轻狂的岁月,仿佛就在眼前。一个男孩,默默地拿着网兜网着萤火虫,装了满满一瓶以后,才舍得回房。他想用整瓶的萤火虫,陪伴他的孤单。 爷爷等在那里,对他说:“晚上不要太晚,免得受凉。” 简单的关心,是他珍藏一辈子的幸福。 所以,直到多年后的今天,他都没有舍得扔掉这些东西。这里,承载着爷爷对他的爱。 如今,更见证着他的另一段旅程。 “那里,廷修,那里。”小棠指着一片萤火虫喊道。 傅廷修立即网过去,满满都是收获。 收获半瓶萤火虫以后,小棠捧着玻璃瓶,一脸兴奋:“好美!” “好了,我们回去。”傅廷修说,“晚上不能太晚,免得受凉!” “嗯。”小棠抱着玻璃瓶,心满意足。 两个人回到房间里,傅廷修要伸手开灯,小棠立即拉着他的手制止:“别,先别开灯。” 傅廷修微勾唇角。 小棠将玻璃瓶放到床头柜上,低声说:“不开这里的灯。” “嗯。”傅廷修应了一声,“我去洗澡!” 小棠立即制止:“你不能洗澡。” 傅廷修看向小棠。 啪—— 小棠将灯打开了,萤火虫的光芒瞬间便被盖了下去。 “我给你倒水,你该吃药了。”小棠说。 她暗怪自己一高兴竟然差点忘了傅廷修要吃药的事情了。 “嗯。”傅廷修在床沿坐下。 小棠立即去倒了温水来,把各种该吃的药找出来递给傅廷修。 傅廷修吃完药,小棠眉头皱起来。 “怎么了?”傅廷修问。 “你不能洗澡,今天能不能将就一下,只洗脸洗脚?”小棠为难地问。 要是只洗脸洗脚的话,她可以帮他打水。 甚至,她帮他洗脸都可以。 傅廷修蹙眉,一本正经:“我有洁癖,这个天气太热了,汗臭。” 小棠:“……” 为难啊,好为难,他要洗澡,又不能碰水,医生说保鲜膜包着伤口都不行。 这个,这个…… 总不能她帮他洗。 看小棠一脸纠结为难的样子,傅廷修又想笑了,他忍住笑,正色道:“你帮我擦一下?” 小棠脸颊刷地一红,她想到了他脱光衣服她站在他面前为他擦拭的样子。 看小棠脸红,傅廷修心头一动,他也不再为难她,开口道:“擦一下上半身。” 小棠看向傅廷修,想到他两只手都受了伤,又没有缝针,她为难地应下:“好。” 她说:“我去放水!” 她立即去浴室。 走得太急,错过了傅廷修眸底一闪而逝的笑意,笑意里带着得逞的味道。 …… 浴室。 小棠为难地看着傅廷修:“你把衣服脱了吧。” “嗯。”傅廷修看着小棠一脸窘迫的样子,又想笑了。 他慢悠悠地解着衣扣。 解着解着,他脑子里便不受控制地乱想,不可描述的某处,突然便立了起来。 他克制好自己,将扣子解完。 见傅廷修要脱衣服,小棠立即提醒:“你慢一点,别碰到伤口。” “嗯。”傅廷修应声,慢悠悠地把衬衣脱下来。 小棠立即过去帮忙拿过衬衣。 放好衣服以后,小棠转过头来。 一转头,便见傅廷修古铜色的肌肤果露在空气里,宽肩窄腰,完美的人鱼线,无处不透着健硕。 怎么会有人这么完美? 一张脸已经帅得天妒人怨了,身材竟然还这么好。 “好了吗?”傅廷修问。 “嗯嗯,马上。”小棠立即尴尬地应声。 她拧了毛巾过来,她的视线便落在傅廷修的两条手臂上。 两条手臂上都有伤口,左边有七厘米长的口子,纱布裹得很严实,右边口子更长,约十厘米,纱布将他整个手肘都裹起来了。 “一会儿你别乱动。”小棠提醒道。 看到傅廷修的伤口,她便想到刚才他在林子里吻她的场景,他托着她的腰,吻得那样急切。 而她,也因为窒息,脑子有点混乱,一时忘了他身上有伤了。 幸好没有拉扯到伤口。 她一手拿着毛巾,一手托着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从纱布边沿开始擦拭。 她眼睛一眨不眨,动作轻柔,专注地擦着傅廷修的手臂,一边擦一边问:“疼吗?” 傅廷修一双眸子,深邃似海地望着小棠。 第77章腹黑傅廷修 小棠专注地替傅廷修擦拭,擦完手臂,她微舒了一口气,之后动作便快了很多。 她搓了毛巾替他擦身,从肩到背再到腰,一路细致。 擦了几遍以后,她直起腰说:“可以了。” “多谢!”傅廷修道谢。 “不客气。”小棠微脸红。 再将毛巾搓洗干净了以后,她把毛巾递给傅廷修,又交代:“伤口不要碰水,擦的时候小心一点,动作不要太大。” “嗯。”傅廷修应声,眸子里迅速闪过微光。 “我在外面,有事叫我。”小棠说。 “好。”傅廷修唇角微勾起弧度。 见小棠走到门边了,他故意倒吸了一口冷气。 小棠闻声,猛地转身。 便看到傅廷修正在脱长裤,动作太大了一点,一只裤脚刚刚脱出来,拉链却不小心挂到了伤口的纱布上,都不知道他怎么会弄成这样子? 小棠立即冲过去,一脸紧张:“你慢一点,别乱动。” “嗯。”傅廷修应了一声。 眸子里迅速闪过满意的光芒。 小棠小心翼翼地将纱布和拉链分开。 “多谢。”傅廷修又道了句谢,便开始将另一条腿脱出来。 小棠看着傅廷修的动作,生怕他身体一个不稳再挂到伤口,她无奈地搀着他说:“慢一点,我扶着你。” “嗯。”傅廷修便扶着小棠,将另一条腿解放出来。 看着傅廷修修长的双腿,小棠耳根莫名一红,她立即移开眼。 傅廷修唇角勾了勾,说道:“好了。” 小棠便放开傅廷修,有些尴尬地说了一句“我去外面”便立即往外走,她走得很急,甚至有点落荒而逃的味道。 傅廷修看着小棠的背影,莫名想笑。 待小棠快要离开浴室的时候,他又闷哼了一声。 “怎么了?”小棠立即转身奔过来,一脸紧张。 听着小棠关切的声音,傅廷修心跳微快,他喜欢这种被关心的感觉。 小棠走近,傅廷修整个人都有些把持不住。 “怎么了?”小棠关心地问,黑色又明亮的眸子落在傅廷修的两条手臂上。 “没事,不小心动作有点大,扯到伤口了。”傅廷修说。 他望着她的唇瓣,粉嫩的唇瓣,让他想要立即一亲芳泽。 他忍下了,不能让她看出来。 “你受着伤,动作要慢一点。”小棠无奈地说。 检查了他的伤口确认没事,她微松了口气。 “嗯。”傅廷修应声。 拿着毛巾,又弯下去要擦腿,结果身体仿佛韧带没有拉开一般,很硬,腰有些弯不下去。 小棠看着傅廷修略显笨拙的动作,噗地一声笑了。原来是这个原因,她看他那么能打,还以为他的身体是很柔韧的。 她以为擦腿这种事情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case,没想到竟然那么难。 傅廷修又当着小棠的面弯腰去擦了一下小腿后背,身体转不过去,他又差点扯到伤口。 小棠吓了一跳,立即提醒:“你慢点。” 傅廷修便停下来。 小棠无奈地接过傅廷修手里的毛巾:“我来吧。” 在小棠看不见的位置,傅廷修的眸子里迅速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如同狡猾的狐狸。 小棠替傅廷修擦腿,先是擦小腿,她一遍遍地擦,细致地把毛巾搓干净,想着他有洁癖,她又再多擦了几次。 擦到大腿的时候,略尴尬。 再往上,她看着他撑起的某处,突然尴尬的下不去手。 傅廷修看出小棠的异样,他一本正经地解释:“别误会,这是正常反应。” “嗯。”小棠尴尬地应了一声。 她继续替他擦大腿。 突然,头顶传来傅廷修稍显低沉的声音:“是正常反应,也是……想那样!” 小棠的手猛地一抖,正好撞到某处。 傅廷修闷哼了一声。 小棠吓得手足无措:“疼?” 为什么啊?她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而已,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下一刻,她的腰被傅廷修搂住。 她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傅廷修俯头在她耳边低声:“撑得难受。” 小棠闻声,吓得心脏都快要骤停了,她贴着他,他身体某处贴着她,她吓得一动不敢动。 “小棠,我喜欢你!”傅廷修说。 小棠心脏砰砰砰砰地狂跳起来,仿佛得了心脏病一般,上一刻还差点骤停,下一刻,就抑住不住地狂跳。 感受到小棠周身绷紧,傅廷修亲吻小棠的耳垂,低声道:“我会负责,负责一辈子!” 仿佛听到了一句美丽的情话,小棠心头悸动。 “我们是夫妻。”傅廷修说。 “可是,你答应过,答应过尊重我的。”小棠迅速说。 “我们可以试着,走向彼此!”傅廷修的声音带着一点沙哑,带着克制的欲。 “我还没有准备好。”小棠语速极快。 下一刻,傅廷修俯头轻吻小棠的唇,如蜻蜓点水一般轻啄了几下。 随后,他似海的眸光带着灼热的光芒望着她。 小棠看向傅廷修的眸子,看到他眸子里满满的欲,她心脏砰砰狂跳。 傅廷修伸手,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小棠的脸,他俯头亲吻了她的脸颊。 小棠心跳又再快了起来,她有点抗拒不了他温柔的样子,也喜欢他的指腹带着一点粗砺摩挲她的脸。 傅廷修将小棠拉进怀里,一只手扣着她的后颈,将她的头摁在怀里,他拥紧她,身体某处贴紧她,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气在克制。 小棠僵硬得手足无措,傅廷修低笑了一声,放开小棠:“别紧张,我能忍!” 小棠立即跳开,满脸通红。 傅廷修眸光稍显宠溺地望着小棠:“你出去吧,我一会儿弄好就出来。” “好,你小心一点,别碰到伤口。”小棠立即说。 “嗯。”傅廷修应了一声。 小棠要走,傅廷修叫住她:“小棠,帮我一下。” 小棠立即走近。 傅廷修将毛巾递给小棠,小棠赶紧接过。 傅廷修伸手握着小棠的一只手腕,小棠看过来:“怎么了?” 傅廷修一把将小棠拉近,一只手扣住她的腰,他俯头眸光灼灼地看她。 小棠的腰被托着,她自然地微仰头望向傅廷修。 四目相对,空气顿时变得暧昧。 傅廷修俯头…… 第78章躺着看 傅廷修俯头吻住小棠的唇。 他突然将她压在墙上,扣紧她的后脑勺。 小棠想要推拒,傅廷修的吻却变得热切。 温热的气息,仿佛羽毛在小棠心头轻拂,小棠被动地接受傅廷修的吻,她周身发软,毛巾从她手里滑落,掉到了地上。 她身体有些不稳,如在林子里一般,她为了不让自己软下去,双手圈住傅廷修的腰。 感受到腰间的手,傅廷修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他的吻越发热烈,他呼吸急促,他亲吻她的耳垂…… 小棠脑海里闪过傅廷修那句“小棠,我喜欢你”,她心头猛地悸动,心脏砰砰乱跳,如小鹿乱撞。 她闭上眼,羽睫轻颤,她脑海里再闪过他送她粉色熊的场景,他笨拙却真诚,在她心理最脆弱的时候,给她安慰。 庭审现场,他告诉她,别怕,有赵律师在。 他尊重她,也在她身后默默地给她最好的保障。 他们认识的时间虽短,但他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他比她身边任何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人都对她好。 她心尖微颤,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身体贴着墙,她微踮起脚尖,回应他的吻。 她想要顺着自己的心意来,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想要勇敢一点! 感受到小棠的回应,傅廷修直感觉热浪疯狂地涌向小腹,他扣紧她的腰,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 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他眸光变得灼热,热烈地拥吻小棠,只想要更多。 他双手在她腰间摩挲,他想要更进一步,怕吓到她,他努力克制。 小棠也浑身火热,她被动地回应傅廷修的吻,突然觉得一切都变得和从前不同。 良久,傅廷修才松开小棠,他俯头望着她,眸子里带着克制的欲。 他指腹轻轻地摩挲小棠的脸,再亲吻了她的脸颊,语气温柔:“去歇会儿。” 他的气息甚至还没有平稳,看得出来他在克制。 小棠红着脸,囫囵地应声,立即冲了出去,脑子有些混乱,都忘了掉在地上的毛巾。 望着地上的毛巾,傅廷修俯头轻笑,他伸手,轻触自己的唇,喜欢一个人,原来是这样的感觉,挺好! 他捡起毛巾搓干净,将自己上上下下再擦了几遍,手脚都不知道有多麻利。 小棠坐在床上,伸手摸着自己的脸,脸上滚烫,她想到傅廷修刚才吻她的脸,她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摸了摸,那里暖暖的,她心头突然滑过阵阵悸动。 她突然就笑了,笑得傻傻的。 傅廷修一出来,便看到小棠坐在床沿,他笑了笑:“去洗澡!” “好。”小棠应了一声。 她迅速拿了衣服去浴室,走到浴室门口,她停住步子转过头来说:“今晚我睡客房吧。” 傅廷修受伤了,她睡主卧好像是有点不太好。 “先去洗澡!”傅廷修说。 “嗯。”小棠立即抱着衣服去浴室了。 进去以后,她突然反应过来,她既然要睡客房,为什么不直接去客房里洗澡呢? 是因为恋爱了,所以智商瞬间就被狗吃掉了? 小棠无语望天,现在再抱着衣服去客房,让人笑话。洗了再去好了。 她迅速洗澡。 洗完以后,她在浴室里把头发吹干了再出去。 一走出去,便看到卧室里的灯已经关掉了,漆黑的房间里,萤火虫散发着微黄的光芒正在房间里飞舞。 小棠心头滑过异样的感觉,是欢喜,也是心动,她放眼四周,微微转动身体,看着漫天的微黄,感受着这片梦境一般的美好。 她走过去,伸手,轻轻地去触碰萤火虫。 萤火虫瞬间便从她的指间飞过去,给她的指间留下一点庠。 “喜欢吗?”傅廷修问。 “嗯,喜欢。”小棠轻快的语气里带着欣喜。 傅廷修起身,伸手牵着小棠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他伸手,轻轻地去触碰萤火虫,萤火虫同样从他的指尖飞过。 上一次这样让萤火虫作伴,还是十几岁的时候。 “好美!”小棠幽幽地说。 “以后的每一年,我们都去捕。”傅廷修说。 小棠心头蓦地一动,她应声:“嗯。” 这是许诺,也是情话,更是约定。 他和她约定以后的每一年。 她突然对婚姻有了期待。 “躺着看吧。”傅廷修伸手摸了摸小棠的头发,指尖撩起她的头发,确认她的头发吹干了以后,他再摸了摸她的头发,他喜欢这种顺滑的感觉。 小棠耳根泛红,她纠结了一下,说道:“就这样看看,一会儿我去客房睡。” “一会儿我去睡客房。”傅廷修说。 “我去吧。” “我是男人!” “你受了伤。” “客房和主卧一样舒适,这里有萤火虫。”傅廷修牵着小棠的手,“躺着看一会儿。” “嗯。”小棠应声。 她任由傅廷修将她牵到床边。 她心里的两个小人开始疯狂地争执: “黎小棠,原则啊,孤男寡女躺在床上,一会儿发生点什么怎么办?虽然有好感,但是你们毕竟认识的时间不长,感情还没到可以做那件事的地步啊!” “矫情,又不是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很正常好吗?何况你们都是合法夫妻了。” “那也不行,既然恋爱,就好好地恋一场爱。” “……”心里的小人狂翻白眼。 傅廷修已经在床上躺下了,他看着萤火虫说:“每年夏天,林子里都有很多萤火虫。” “你以前经常抓吗?”小棠在床沿坐下。 傅廷修往里面挪了挪,拍了拍床:“躺着说。” 也许是傅廷修的声音太蛊惑,小棠还没有思考,人已经在傅廷修身侧躺下了。 傅廷修说:“偶尔会去抓,后来学业比较重了,就不怎么出去了。” 妈妈离开他以后,他在傅家常常被刁难,心情特别不好,觉得特别孤单,格外想念妈妈的时候,他才会去抓萤火虫。 别的时间,他要读书。 没有伞的孩子,注定要比所有人更勤奋。 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必须靠自己。 他十六岁,就读完了几万册书,他就是行走的图书馆。 十七岁,他正式开始创业。 第79章未来余生,他来爱她 创业以后,他更没有时间去捕萤火虫了。 小棠在床上躺下以后,望着满室飞舞的萤火虫,心情完全放松了下来,她问傅廷修:“除了萤火虫,你小时候还捕过什么啊?” “没有了。”傅廷修伸手握住小棠的手。 小棠的手被牵住,她下意识地微愣了一下,随即便放松了下来,他们现在算是谈恋爱了。 夜很黑,她却突然觉得没那么孤单了。 傅廷修说:“小的时候和妈妈一起住,不能捕这些东西回家,会吓到妈妈,妈妈是一个特别胆小的人,很害怕小动物。” “很多女人都怕小动物的。”小棠说。 傅廷修笑:“她格外怕,看到蝉都能吓得发抖,有次家里有只蟑螂,她吓得跳到了床上,身体发抖。” 他也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会那么害怕小动物? 有次妈妈看到一只蝗虫,吓得尖叫,看到一只蝉,脸色都煞白了。 奇怪的是,妈妈对猫狗一类的动物,又完全没有惧意。有的狗长得一副凶相,妈妈仍然能够十分淡定。 小棠闻声,笑说:“可能是因为她小时候她爸爸妈妈很爱她,被把她保护得比较好。” 黎雨晴和黎恩雪也怕蟑螂的,但是她不怕。 黎雨晴和黎恩雪被保护得很好,她一切都只能靠自己。小时候看到蟑螂也很害怕,也尖叫,后来知道,她的尖叫不会被任何人搭理,只会引来嘲讽。 “或许吧。”傅廷修在心里低叹一声,不能提妈妈。 过去了这么多年,妈妈一直杳无音讯,他一提到妈妈就会很想念,一想念就会担心,担心妈妈是不是已经不在人世? 他握紧小棠的手,立即转移话题:“和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吧。” “嗯。”小棠说道,“我没有爸爸,妈妈是未婚生的我。我出生的时候,医院里到处都是盛开的海棠花,妈妈就给我取名黎小棠。我满月以后,妈妈把我托付给舅舅舅妈……” 小棠突然顿住了。 傅廷修感觉有些不太劲,他问:“怎么了?” 小棠轻轻地摇头,抿了抿唇,心里难受,她接着说:“妈妈用心良苦,想要让我在一个正常的家庭长大,她把我托付给舅舅舅妈,让他们瞒着我,让我误以为我是他们的孩子,叫他们爸爸妈妈。” 傅廷修握紧小棠的手。 小棠说:“妈妈离开江城的时候……车祸身亡了。” 傅廷修猛地握紧小棠的手。 小棠难过地说:“小的时候,我一直以为妈妈是姑姑,我看着她的照片,心里很难过,想着那么年轻的人,怎么就去世了呢?” 傅廷修侧身,轻轻地将小棠拥进怀里。 小棠已经哭了,但是没有哭出声音来。 夜色掩饰下,她肆无忌惮地流泪,她说:“十二岁以前,我是幸福的。” 傅廷修的手,轻搓着小棠的肩,他无声地安慰她。 小棠说:“舅舅舅妈一直对我不怎么好,两个表姐也排斥我,我一直以为是自己的性子不讨喜,毕竟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十个手指都不可能一样长。我什么也不知道,哪怕不被喜欢,我也觉得幸福。” 傅廷修蹙着眉,他将小棠拥得紧了些,他低声说:“以后,我们会幸福!” 小棠说:“十二岁的时候,我偷听到舅舅舅妈的说话,才知道原来死去的姑姑是我的亲妈,我是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我还是一个父亲不详的私生女。” 傅廷修默默地将小棠揽得更紧。 小棠伸手圈住傅廷修的腰,仿佛寻找安慰,她说:“知道真相的时候,我很难过很痛苦,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离开还是继续呆下去? 离开的话,我就彻底成了一个孤苦无依的人。而且,那么小,我能去哪里?天大地大,却没有我的家。 可是继续呆下去,我只会招人嫌弃招人烦。” “都过去了。”傅廷修拥着小棠说。 未来,他来对她好,给她一个家! 小棠哽咽起来:“那一晚,我第一次失眠,整晚都没有睡着。我为妈妈去世伤心,我也为自己的身世感到难过。但是我想,不管遇到什么事,总是要好好活下去的。 从那天起,我决定努力做一个讨喜的好孩子。 我想,就算他们不是我的父母,也是我的舅舅舅妈,我们还是亲人,是有血缘关系的。一定是我性子不讨喜,他们才会偶尔训斥我。 我对自己说,以后姐姐们不管要什么,只要是我有的,便让给她们。 我对自己说,不管舅舅舅妈让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够做得到的,我就依他们。 我一定要努力做一个好孩子。” 傅廷修越听心头越紧,那么小的孩子,就要承受那么多,就会有那么成熟的想法……他紧紧地拥着她。 小棠说:“可是后来,我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小性子小脾气,舅妈让我与一个长得很丑的男人相亲,我小脾气一上来,就跟人家说我有男朋友了,舅妈后来很生气地训斥我,也就越来越不待见我了。” 傅廷修声音冷沉:“你是对的!” 小棠说:“越长大,就觉得家里的温暖越少。可是,他们是我在这个世界上仅有的亲人。” 顿了一下,小棠说:“我想着毕业以后正式工作了就搬出去。也许不常住在家里,偶尔回去一两次,感情也许还会好一些。直到……直到我们之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终于死心了。 如果黎氏真的到了山穷水尽逼上梁山的地步,他们为了投资款这么做我心里也许还会好受一点。 可是并不是,他们只是为了锦上添花。” 感受着小棠的难过,傅廷修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拥紧她,轻吻她的唇。 他温柔地吻她的唇瓣,再吻她的眼睛。 吻到她的眼睛时,吻到淡淡的咸味,才发现她哭了,有泪。 他心头一抽,将她狠狠地拥进怀里。 他贴着她的耳际说:“以后,我给你一个家!” 未来,余生,他来爱她! 第80章有很多女孩喜欢你吧? 小棠侧身拥着傅廷修。 “不值得的人,都不要再去在意。”傅廷修轻揽小棠的肩。 “嗯。”小棠应声,笑说,“我跟你说点开心的事吧。” “好。” 小棠说:“其实我很喜欢学校的生活,很充实,也有很多乐趣。有的老师收拾起学生来,简直是……让人哭笑不得。 我们初中的时候,音乐课不怎么重视的,基本上老师教我们唱了两首歌以后就让我们自习。 有的同学不喜欢自习,无聊了就找事打发时间。 那时的音乐老师是个女孩,特别好欺负。后排的男生就肆无忌惮地打扑克牌。 有次教导主任经过,看到那些男生在打牌,板着脸让他们把牌交出来。 教导主任特别凶,全校的师生都怕他。他要收扑克牌,谁还敢不从啊? 教导主任收完牌了以后,将牌全部撕掉,撕完了以后,往几个男生面前一洒,脸一板:无聊是吗?没事情干是吗?给我全部捡起来拼好,一张张地粘贴好,缺个角都不要离开教室……” 傅廷修听着小棠绘声绘色的描述,不自禁地扬起唇角,他低声问:“后来呢?” 小棠笑:“后来我看到教导主任手里悄悄地捏了两片扑克牌走了,走之前还一本正经地说一会儿过来验收。 结果那几个男生从音乐课拼到美术课,再从美术课拼到数学课,晚饭都没有吃。一开始一个个还挺兴奋,说是免费拼图。拼的时间长了,一个个全部变成苦瓜脸……” 小棠越说越想笑。 傅盈修也笑:“后来呢?” “后来教导主任验收不过关啊,一副扑克牌,拼死拼活都缺了两片……” “你告诉他们了吗?”傅廷修忍不住笑。 “没有,我还是觉得我们音乐老师比较值得同情。”小棠吃吃地笑,像个恶作剧的孩子。 夜幕下,傅廷修听着小棠的笑声,唇角扬起,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小棠接着说:“我们初二的时候,语文老师也是个女孩,她喜欢让人读课文,但是学生一读课文,班上几个捣蛋的男生就会跟着读,而且怪腔怪调,声音故意拉得很长,跟唱歌似的。” 傅廷修扬着唇角,学生时代总是最美好的,他们班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似乎每个班都有几个捣蛋的男生。 他笑着问:“后来呢?” “后来教导主任又出招了,他拿了几本《基督山伯爵》过来,让那几个捣蛋的男生读,让他们用唱书的方式读。不是爱唱吗?那你们就把整本书唱完。”小棠说着便吃吃地笑,“那时候每个人都有mp3,教导主任要求他们用mp3录下来,课后唱读,近百万的长篇巨著,让他们半个月内唱完。” 傅廷修笑。 小棠说起这些事情来,心情也一下子好了很多,她笑着说:“有男生嘀咕说要回去告诉爸爸妈妈,教导主任的声音提得老高,嗯,欢迎家长监督,别说爸爸妈妈,你还可以回去告诉你爷爷奶奶叔伯伯七大姑八大姨。你就告诉他们,我让你们读名著,还要求你们必须半个月内读完。 哈哈,当时我们班好多同学都笑疯了。” 傅廷修喜欢小棠这鲜活的样子,他再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指腹摩挲着她的脸。 小棠笑说:“那些男生一个个苦着脸,和教导主任讨价还价,说以后再也不捣乱了,求放过。教导主任跟包公似的,让他们必须读完,半个月验收。 后来,他们一下课就开始唱读《基督山伯爵》,那声调,与在课堂上捣乱的声调完全不同。 从此以后,语文老师让同学读课文的时候,再也没人捣乱了。” “你们教导主任是个人才。”傅廷修说。 小棠认同:“是啊!各种脑洞。有人在学校里谈恋爱,被他知道了,他把他们叫到办公室去,让他们结婚,他说他来说媒,他一定搓和他们,吓得两个同学从此以后再也不敢见面。” “哈哈!”傅廷修发出愉悦的笑声。 “你读书的时候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小棠问傅廷修。 傅廷修摸了摸小棠的脸,说道:“高中的时候我住校,一个宿舍八个人,他们经常在一起讨论哪个女同学最好看? 有天晚上,他们在一起讨论着讨论着就争执起来,后来要打架了,突然有人冲进来,告诉他们,他们喜欢的几个女孩,被隔壁班的男生追走了。” “噗!”小棠忍不住喷笑。 “那时候,你有喜欢的女孩吗?”小棠好奇。 “没有。”傅廷修脑海里闪过黎恩雪的脸。 他一直很执着地想要找到当年的小女孩。 找了很多年才找到黎恩雪,找到以后,他觉得很惊艳,也很惊喜,没想到当年那个胖乎乎的小女孩竟然出落得那样漂亮。 他立即请爷爷提亲,后来,就发生了他与小棠之间的乌龙事情。 也许这就是命运和缘分。 他伸手,牵过小棠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两个人都平躺下来,看着房间里自由飞舞的萤火虫。 微黄的光芒在他们眼前晃动。 小棠突然侧头问:“你长得这么帅,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吧?” 傅廷修否认:“没有!” 在学校的时候,经常会收到情书,他从来不看的,过一段时间就会把那些情书背到公司去。 高中的时候他开始创业开奶茶店,高二的时候,他就已经成立自己的公司了。 直到现在,那些情书都没有拆封,全部放在一个柜子里。 存起来,不是因为虚荣,只是觉得那毕竟是别人的一份心意,放着也就放着了,横竖占不了多少地方。 “我不信!”小棠说。 傅廷修侧身,轻笑着亲吻小棠的额头:“睡觉吧,很晚了。” 小棠:“……” 睡……睡觉? 他不是要去睡客房的吗? 下一刻,傅廷修便起身了。 小棠微松了一口气,幸好他要去睡客房,要不然她都不知道晚上能不能睡着? 吱呀一声。 小棠一抬头,便看到傅廷修打开了窗户。 她诧异地看着傅廷修的举动。 傅廷修扬手往空气里扇了扇,便有萤火虫迅速地飞开。 之后,仿佛发生奇迹一般,萤火虫带着微黄的光芒,陆陆续续的往窗口飞去,从窗口飞走。 第81章双管齐下 小棠眸光晶亮,看着眼前的景象,她语气里带着一丝惊喜:“它们飞走了?” 傅廷修点头:“嗯,飞走了,不能把它们关在房间里太久,太久了不会再发光,再久一点,它们会死。” “嗯。”小棠看着飞走的萤火虫,兴致盎然地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萤火虫飞舞着,越飞越远。 房间里,还有萤火虫盘旋着,飞舞着。 大多飞舞了几圈以后,便找到了窗口,从窗口飞出去。 小棠略兴奋:“大自然真的是神奇的,它们这么快就找到了生路。” “这是本能!”傅廷修伸手牵着小棠的手,牵着她的手一起站在窗边看萤火虫渐渐飞远。 暖风拂面,傅廷修指腹轻轻地刮蹭小棠的脸:“睡觉,明天你睡个懒觉,我上午去趟医院与医生聊聊爷爷的病情,下午我们出发。” “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你多睡会。”傅廷修语气里自然带着一点宠溺,和初相识时的淡漠截然不同。 “好。”小棠应声。 她轻轻地拥了傅廷修一下,再松开他的手,笑说:“我去睡了。” “嗯。”傅廷修应声。 小棠立即爬到床上,掀开薄被钻进去。 夜幕下,她看着房间里的萤火虫越来越少,它们陆续飞走了。 她缓缓地闭上眼睛,突然觉得人生没有想像的那么糟糕。 少顷,身侧的床微微陷了一下。 小棠:“……” 傅廷修怎么又躺下了? 正想着,便听到傅廷修的声音传来:“放心睡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小棠一脸纠结。 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再让他去客房睡或者自己提议去睡客房,就显得太矫情了。 想着,她低低地应了一声。 “晚安!”傅廷修说着凑过来,亲吻了小棠的额头,亲完以后,他极绅士地平躺回去。 “晚安!”小棠也回了一句,她感觉额头的位置,热乎乎的,热气直往心里钻。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原本她还担心不习惯会睡不着,结果困意袭来,什么时候睡着的她都不知道。 一夜好眠,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昨晚没有关窗,阳光照进来,晨曦带着一点霞光,仿佛给房间镀上了一层金光,让人忍不住心情愉悦。 “醒了?”傅廷修也醒了过来,他看向小棠,眸光温和。 “嗯。”小棠应声,掀开被子下床。 下一刻,她的手被傅廷修拉住,她身体一个不稳,扑向傅廷修,她的唇直接贴到了傅廷修的唇上。 她挣扎着爬起来,傅廷修再轻轻地拉了她一下,她又整个身体趴到了傅廷修身上。 那样的姿势,宛若投怀送抱,她瞬间便面红耳赤,眼珠子瞪得老大。 “我……”她欲解释,却发现身体某处被什么顶着。 她猛地反应过来,一张脸顿时红成了猪肝色,身体更是一动都不敢动,生怕引得傅廷修把持不住。 傅廷修突然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住她的唇。 “唔唔……”小棠还来不及发出声音,便被傅廷修一个翻身压到身下。 他望着她,眸子里全是灼热。 四目相对,小棠心尖颤动,心头如小鹿乱撞,她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傅廷修俯头吻着小棠,小棠紧张地闭上眼。 身体贴在一起,她能感受到傅廷修的火热。 原本她还能保持冷静,在傅廷修热情的吻势下,她很快脑子缺氧,只是凭借着本能回应他的吻。 傅廷修的气息越来越粗重,吻也越来越热烈。 室内的空气也越来越高。 小棠只觉腰间一空,衣服被撩了起来。 她紧张得绷紧一身的神经。 傅廷修亲吻她的锁骨,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侧。 她听到傅廷修低哑带着克制的声音说:“小棠,我喜欢你。” 这一声喜欢,带着蛊惑,使得她的心脏砰砰乱跳。 下一刻,他的吻又落了下来,他整个人都变得热烈…… 小棠闭着眼,羽睫轻颤,她回应着他的吻。 傅廷修的腿将小棠的腿分开…… “池塘边的榕树下……”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小棠猛地惊醒。 傅廷修一双眸子染满欲,他俯头望着小棠,声音蛊惑:“一会儿回过去。” 电话铃声还在响着:“……黑板上老师的粉笔……” 小棠急:“是班主任老师的电话,肯定是有急事。” 傅廷修无奈地看一眼小棠,将电话拿给她。 小棠接起电话,脸色就严肃:“好的,我立即赶过来!”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傅廷修问。 “郑瑶现在在教务处,班主任老师要我立即过去与她对质。”小棠说。 “我送你过去。”傅廷修立即起身。 “不用,我自己打车过去就好,你一会儿去医院里与医生聊聊爷爷的病情,注意事项一定要记牢。”小棠起身,迅速去浴室洗漱。 傅廷修望着浴室方向,微牵起唇角。 她刚才的样子,真的很像一个称职的妻子,打理家里的事务,交代丈夫注意事项。 收回视线,傅廷修立即给关朗打电话,要求推迟面谈的时间。 关朗那端说:“抱歉,傅先生,我手术时间排得很满,只有早上九点前抽出了半小时的时间。” 傅廷修拧眉:“能否调一下手术时间?” 关朗拒绝:“傅先生,抱歉,这个不行,救人如救火。心脏病患者的手术,大多不能等。” “好。”傅廷修应声。 确实是他考虑不周了,救人的事情,的确不能等。 他说:“我会准时赶到。” “谢谢傅先生理解,稍后见!”关朗挂断电话。 傅廷修看了一眼时间,七点多,小棠的学校与医院正好是两个不同的方向,时间上会来不急。 想了想,他给周奕打电话:“你来傅宅接小棠去学校。” 半小时以后,两辆车子从傅宅出发。 傅廷修开车去医院,周奕开车送小棠去学校。 黎雨晴接到关朗的电话,关朗沉声在电话里说:“傅廷修在来医院的路上了。” 黎雨晴满意地说谢谢。 稍后,郑瑶接到黎雨晴的电话,黎雨晴在电话里说:“你一定要与黎小棠撕得难看一点。横竖官司败诉了,你在学校已经呆不下去了,你不如把黎小棠拉下水。毕竟,你也不想这件事情里只有你名声受损,黎小棠安然无恙,对吧?” 第82章匪夷所思的治疗方案 郑瑶那端不语,似在考虑黎雨晴的话。 黎雨晴眸子里带着笑意,她语气轻缓,循循诱导:“读书对于寒门学子来说,的确是唯一的出路,但你不同,你是有家世有背景的。你完全不必像那些寒门学子一样,去拼成绩的。 阿瑶,你放心,离开学校以后,我一定会如愿让你回到郑家。你才是郑家的长女,你才是正室所生的孩子,郑家的一切,原本都应该属于你的。” 郑瑶那端坚定地说:“雨晴姐,我都听你的。” 黎雨晴笑:“横竖都不打算在学校里呆了,也就不必给谁留面子了。” “我知道了。”郑瑶说。 “好啦,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黎雨晴轻笑着挂断电话。 黎恩雪一脸紧张地看着黎雨晴:“姐,怎么样了?” 黎雨晴微笑着比了个ok的手势:“放心,一切都在计划里。” 黎恩雪顿时面色带笑,眸子里升腾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 傅廷修赶到医院,关朗在办公室里等他。 关朗长得英俊干净,一身白大褂将他衬得越发有医者仁心的气质。 他正在写着病例,看到傅廷修过来,他客气地起身:“傅先生,请坐。” 傅廷修点点头,坐了下来。 关朗从中间抽屉里取出一份报告推到傅廷修面前,他的神色稍显凝重:“傅老先生的情况或许不太好,他不止是心脏方面有问题。” 傅廷修眉心一拧,神色也跟着凝重,他赶紧翻开手里的报告。 看完报告里简单明了的内容,他诧异地看向关朗:“取精?” 关朗点头,神色无比认真:“是的,这是目前比较前卫的治疗办法。” “你确定可行?”傅廷修看紧关朗。 关朗从容淡定地说:“不一定完全可行,但理论上可以试试。傅老先生的心脏手术虽然成功,但搭过桥的人,心血管方面的能力和常人没法比。要是肾方面再出大问题的话,只怕后续会比较难治。” “什么意思?”傅廷修看紧关朗。 关朗从容道:“目前国际上有两例成功以精生肾精的成功案例,我想要试试。” “抱歉,我先去趟洗手间。”傅廷修说着起身离开关朗的办公室。 离开以后,他立即给美国的医生朋友打了电话:“罗恩,我爷爷心脏做了搭桥手术,现在身体报告里肾精又出了问题,医生建议取我的精进行治疗,医学上有这样的治疗方式吗?” 罗恩那端先是what,what地震惊,随后沉默了很久,才说道:“医学上的事情,博大精深,各种偏门的手法,又以华夏为最。这段时间我正在研究华夏古医术,里面很多案例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你完全没办法用正常的原理和思维来推断。所以,我虽然没有听过这种方法,但不能说这种方法不行。” “据说国际上有两起成功的案例。”傅廷修说。 “我没有听到过,也许是因为我在实验室里呆得太久,孤陋寡闻了。”罗恩说,“要是真的有这种治疗方法,我真想现场学习。kent,到时候治疗的时候,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下个星期就申请来华。” “嗯。”傅廷修应了一声。 他双眸微微半眯,连罗恩也不能推翻这种治疗方式。 他回到关朗的办公室,坐定以后,他询问细节:“关医生,请你详细与我说说治疗原理。” 关朗点头,娓娓说道:“部分男人在七十多岁的时候,精还能保持基本的活力,所以,很多老人家七十多岁还能正常得子。 不过大部分人年纪越大肾方面越容易出问题,这也是为什么年纪越大的人糖尿病和尿毒症患者越多的原因。 傅老先生现在心脏刚刚搭桥,肾功能也正在迅速退化,我想要用你的精试试看,看看能不能激活老先生的肾功能? 只要傅老先生的肾功能恢复正常,他心脏的负担就不会那么重。从中医的角度来说,人体的每一个器官相互都是协作的关系,看似不相干,其实他们各司其职,都在为主体服务。” 傅廷修眉头拧得死紧,这种说法,看似很有道理,但他仍然没有办法相信。 肾精与精,不应该有关联的。 他眉头拧了拧,问道:“是任意人的精都可以激活我爷爷的肾功能?” 关朗笑了,双手一摊:“当然不行,必须是有血缘关系的直系亲属。” “关医生联系傅总裁了吗?”傅廷修看紧关朗。 傅家如今是傅霖掌握傅氏集团,傅霖也是爷爷的亲生儿子,要是生精这种匪夷所思的治疗方式真的需要直系亲属的精,傅霖才是最合适的。 关朗低叹一声,再从中间抽屉里拿出一份报告,翻开报告,他指着报告说:“傅总裁五十多了,他年纪偏大,不合适了。” “那么傅大少爷呢?”傅廷修又问道。 冷静下来想想,他在傅家一向是没有地位的,这一点,不管是在傅家还是在外人眼里,都一样。 没道理这种事情医生会第一时间想到他。 关朗点头,又翻开报告说道:“我也约了傅大少,我是希望取您与傅大少的精进行对比,看看谁的活力更足,与傅老先生的更契合。” “傅墨擎已经取了?”傅廷修问。 “是的。”关朗说完,又从中间抽屉里取出一张单子来,他将单子递给傅廷修,上面有傅墨擎的亲笔签名。 “嗯。”傅廷修应了一声,问道,“现在取?” “傅先生要是同意的话,就现在取。”关朗说。 傅廷修有些抗拒,脸色极不自在,眉头也拧了拧。 关朗笑说:“傅先生不要有心理负担,这是为了治病,没什么难为情的。” 说着,他起身去一个柜子里拿了个小设备出来。 傅廷修眉头拧得更难看:“什么?” “取精器。”关朗说。 “不用!”傅廷修脸色十分难看。 “那傅先生可以直接去取精室,走吧,我带您过去!”关朗说。 看一眼傅廷修,他笑着补充:“傅先生不必担心取不出来,里面会有助兴的壁画,傅先生稍后只要放松,就可以完成取精。” “不用!给我容器。”傅廷修脸色已经黑沉。 关朗立即取了杯子给傅廷修。 傅廷修拿着杯子离开,兀自去了洗手间。 望着傅廷修离去的背影,关朗眸光闪了闪,他立即给黎雨晴发了条短信:一切顺利! 第83章郑瑶开撕 黎雨晴把短信给黎恩雪看。 黎恩雪情绪激动,眸光炯亮地望着黎雨晴:“姐,顺利是什么意思?取到了是吗?是不是取到了?” “恩雪,你不要着急,稍后关朗会再给我发消息的。”黎雨晴微微笑道,“会取到的。” 黎恩雪整个人激动得在病房里窜来窜去,她窜了几圈以后,用力地握紧黎雨晴的手,激动道:“姐,是不是只要取精成功,就可以做试管了?” “是的。”黎雨晴微笑着给了黎恩雪肯定的答案。 “姐,我好紧张,怎么办?我真的好紧张,成功了吗?到底成功了吗?”黎恩雪双手握着黎雨晴的肩,一双眸子激动地望着黎雨晴。 “放心吧,会成功的。”黎雨晴微微笑。 “我冷静一下,我心跳好快,姐,我心脏真的跳得好快。”黎恩雪又在病房里窜来窜去,她情绪激动,一双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我很快就会有孩子了,我会有廷修的孩子,我很快就会成为卡卡的总裁夫人。” 黎雨晴微微笑了笑。 黎恩雪像只跳蚤一般踱着步,窜来窜去:“姐,发消息过来了吗?怎么还没有消息?” 过了几分钟,她又问:“有消息了吗?” 过几分钟又问:“姐,怎么样了?” 终于,在她问第九遍的时候,黎雨晴收到了短信:取精成功! 黎雨晴微笑着把手机递给黎恩雪看。 “啊啊啊,成功了,终于成功了!”黎恩雪情绪激动,抱着黎雨晴的手机疯狂地吧唧吧唧地亲吻着。 “成功了,姐,成功了,我可以生傅廷修的孩子了。” “等我有了孩子,黎小棠那个贱人还拿什么和我争啊?哈哈哈!” 关朗的办公室。 傅廷修将小杯交给关朗以后便离开了,他脸色稍沉地交代:“这件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 “傅先生放心,保护隐私是我们医生的职责。”关朗保证道。 傅廷修沉着脸微点头,径直离开。 学校教务处。 小棠赶到的时候,教务处已经聚集了很多老师,郑瑶也在那里了。 郑瑶在哭诉,有女老师在安慰她。 看到黎小棠,郑瑶哭得更厉害了。 一边哭一边控诉小棠:“黎小棠,我以前对你不好吗?高中的时候,你扭伤了腿,我几里地把你背回来。背回来以后,我腿软了两个星期。大学的时候,哪次我买零食没有给你准备一份?你怎么那么狠?” 小棠淡漠地看着郑瑶:“你想说什么?” “是,你现在是傍上大款,有钱有势了,瞧不上我这样的草根朋友了,可是你用得着那么狠吗? 我都跟你解释多少遍了,你那些果照不是我上传的。 你为什么不好好想想是不是你的哪个富二代对象不满被你甩了而心生报复呢? 你现在傍上了傅家的少爷,那些被你甩了的富二代心理能平衡吗?可是他们胳膊拧不过大腿,不敢与与傅家叫板,就只能把你们以前在一起的照片上传到网络上发泄,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你把这一切都怪罪到我的头上,你利用你的黑客技能合成我的果照上传到网上,你觉得这样做对我公平吗? 我做错了什么?” 郑瑶越说越激动,伸手捂着自己的心口,红着眼眶哭着控诉:“我一心一意把你当朋友,你现在这样对我。黎小棠,在你看来,我不该与你的前男友陆杰谈恋爱。可是你知道他经历着怎样的人生吗? 你为了傍大款,把他甩了,他天天买醉,一个大男人,几天的时间,就瘦得皮包骨头,不能提你的名字,一提到你的名字,就眼眶发红……” 老师们听着郑瑶的控诉,一个个遣责的眼神看着小棠。 副校长板着脸说:“黎小棠,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棠不卑不亢地开口:“校长,事情是这样的……” 郑瑶哭着打断她的话:“黎小棠,你是不是觉得合成我的果照再上传,是一箭双雕的好计策?既可以把一切罪名栽赃嫁祸到我头上,又可以让我名声和你一起坏。法不责众嘛,有人给你垫背,吸引了别人的目光,你的名声就不至于那么烂了。是这样吗?你是这样想的吗?” “黎小棠,你怎么说?”安慰郑瑶的女老师看郑瑶哭得好不可怜,黎小棠又一副淡漠的样子,她严肃地问道。 “各位老师,这是法院的判决书。”小棠将判决书呈给副校长,她说道,“判案过程里,所有的证据都经过专业的质证,哪些照片是郑瑶雇人合成的,哪些照片是郑瑶用自己的帐户上传的,郑瑶为了上传这些照片,付了多少佣金,向谁支付的佣金,里面都有记录。” 好些老师闻声,相互交换眼神。 一个个看看郑瑶,又看看小棠,一时不知道到底该信谁的话? 郑瑶捂着嘴哭诉起来:“呜呜,穷人的日子真的没办法过了,这是一个富人只手遮天的时代,有钱行遍天下,无钱人不如狗。颠倒黑白,无视是非,难怪有钱人可以硬气地说一句,法律对于有钱人来说只是工具,呜呜……” 郑瑶越哭越伤心,仿佛真的受尽欺负和委屈的样子。 小棠平静地说:“各位老师,法院是尊重事实的地方,判决书里的内容,每一件都是事实。” 郑瑶突然疯了一般,红着眼睛瞪向小棠,她怼声:“你说是事实,那你敢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敢!”小棠看向郑瑶,淡声答。 她直视郑瑶的眼睛,眼神里带着一点逼人。 郑瑶看着小棠那逼人的眼神,突然不敢对视,她移开眼,愤愤地问:“你是不是认识傅廷修?” “是。”小棠答。 她行得正坐得端,顶天立地做人,她不怕郑瑶当着老师的面耍什么花样。 “你是不是在与傅廷修交往?”郑瑶又问。 “是。”小棠答。 “在傅廷修之前,你是不是陆杰的女朋友?”郑瑶又问。 “是。”小棠答。 郑瑶眸子里迅速闪过一抹算计的精光,她挑起下巴看着小棠,咄咄逼人地问:“你是不是因为傅廷修才与陆杰分手的?” 第84章一起开除 “不是。”小棠淡声。 郑瑶下巴挑得更高:“黎小棠,你说这样的话,你亏不亏心?” 呵,黎小棠,前面你都承认你正在与傅廷交往,在傅廷修之前你是陆杰的女朋友了,现在你不承认自己是因为傅廷修才与陆杰分手,你觉得老师会信吗? 她眸子里再闪过一抹得逞的幽光,添油加醋道:“把傅廷修和陆杰放在一起,是个人都知道要怎么选?傅廷修是傅家的少爷,比陆杰有身世有地位,傅廷修长得比陆杰帅,傅廷修学历还比陆杰高。黎小棠,你敢说你不是因为傍上了傅廷修才甩了陆杰?” 安慰郑瑶的女老师听了郑瑶的话,看黎小棠的眼神变得厌恶而犀利,她怼声:“黎小棠,你怎么说?” 小棠脊背挺得笔直,她不卑不亢道:“各位老师,各位学校领导,判决书是法院下发的,是绝对尊重法律的。另外,我与陆杰分手的时候,我并不认识傅廷修。” “你放……”屁字还没有说出来,郑瑶及时改口,“你撒谎!你跟陆杰分手的时候说,你虽然表面风光,大家都以为你是黎家的三小姐,但其实你只是私生女,你在黎家一点地位都没有。 你厌恶极了这种生活,你想要让人看得起你,重视你,你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被万众瞩目,你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你说你不能一辈子碌碌无为。 人生短短几十年,你不想陪着陆杰耗下去,你在他身上看不到一点希望。你想要找一个经济基础好的,这样你可以少奋斗很多年……” 很多老师听了郑瑶的话,都用鄙视的眼神看小棠。 有老师斥声:“这简直就是拜金!” 小棠的班主任皱了皱眉,开口道:“小棠,你怎么说?” 小棠说:“我没有说过那些话,我与陆杰,是陆杰先提出分手的,当时……” “当时你与别的富二代乱搞的事情被陆杰发现了,陆杰根本没办法接受,他质问你为什么那么对他,你就主动提了分手。”郑瑶立即说。 不待小棠说话,有老师厌恶地看小棠一眼,对校长说:“李校长,现在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但我始终相信无风不起浪,苍蝇不盯无缝的蛋,别人怎么不传别人的果照,怎么偏偏传了郑瑶和黎小棠的? 现在她们两个已经把学校的风气完全带坏了,给学校带来了极其负面的影响。 外面的人一听到我们学校出了这样的事情,都不愿意报考了。 为了学校的百年声誉,我们有必要严肃处理这件事情,给大家一个交代。” 李校长问:“你有什么好意见?” 那个老师立即说:“同时开除郑瑶与黎小棠,以儆效尤!” “我赞同!”有老师举手附和,“虽然学校里没有明文禁止谈恋爱,但是学生就应该遵守学生的本份,学生的本份就是好好读书,天天向上,谈恋爱本就是不可取的事情,现在还弄出拜金,与多人同居,拍果照这种事情来。 这完全就是道德沦丧,带坏风气。 学生时代本应该是最干净最单纯的,现在她们弄出这样的事情来。就应该开除! 不开除她们,以后学校里的女生但凡有点姿色的,都想着走这条歪路,我们还怎么管理?” “对,我们学校百年清誉,不能毁在她们手里。” “我同意马老师的提议!” “我也同意!” 老师们纷纷赞同同时开除郑瑶与黎小棠的提议。 李校长看了看法院的判决书,眉头紧拧,神色犹豫。 小棠的班主任老师沉着脸,替小棠求情:“李校长,各位老师,小棠是我的学生,我很了解她,她平日里是一个很有正能量,也刻苦好学的好学生,我相信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有老师打断:“现在是果照都满天飞了,就算是捕风捉影,也得她自己有个影让别人捉。” “就是!” 郑瑶看李校长还在犹豫,她立即说道:“黎小棠刚才也承认了,她现在与傅廷修在交往。傅廷修是傅家的少爷,她这不是傍大款又是什么?她这样做,以后有多少学妹都会照着学?” “郑瑶同学说的有理,这种风气,我们校方一定要制止,一定要扼杀在摇篮里。” “我与傅廷修是正常交往,并非拜金,更不是傍大款。”小棠说。 郑瑶怼声:“你以前与那些富二代富三代,还有富一代的老头子交往的时候,你也说那是爱情呢。爱情要是长成那个样子,那些八十岁的老头子玩十八岁的少女,那就全部都是爱情了。我就问你一句,黎小棠,要是傅廷修和陆杰一样没有钱,你会选择傅廷修吗?” “我与傅廷修之间的一切,与金钱无关。”小棠说。 “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今天与傅廷修交往,明天要是认识了比傅廷修更优秀的,你还不是屁颠颠地贴上去,你看看你的那些果照,你与多少男人有染? 黎小棠,不要与我说什么判决书,什么尊重法律。打官司的时候,傅廷修因为有钱,请了赵正律师为你辩护。 赵正是什么人物?享誉华夏的律师,律师生涯里从无败诉经历。 有他坐镇,傅廷修又有钱,我怎么可能赢得了官司?呜呜……” 说着,郑瑶就哭诉起来:“各位老师,我说的真的都是事实,我曾经与黎小棠是闺蜜,我亲眼看到她与一个老男人搂抱在一起做那种事情。你们要是不信,你们可以问问黎小棠,她现在还是处吗? 我上次是在医院里做了鉴定的,我干干净净的,可是网上竟然传我的果照,不是黎小棠的报复又是什么?” 小棠无语地看着郑瑶哭诉。 郑瑶突然质问:“黎小棠,你说你清白,那你现在告诉我们,你还是处吗?” 小棠皱眉。 郑瑶就像踩到黎小棠的尾巴一样高兴,眸子里迅速闪过幽光,她说道:“身体不干净了,无话可说了吗?” “黎小棠同学,你现在告诉大家,你还是干净的吗?”李校长严肃地问。 “我……” “她不是!”傅廷修大步走进来,声音冷沉。 第85章实力护妻 所有人都看向傅廷修。 傅廷修走到黎小棠的身边,旁若无人的牵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所有人的视线又从傅廷修的脸上移到他们紧扣在一起的手上。 傅廷修犀利的眼神看向郑瑶。 郑瑶吓得不自禁的往后退了半步。 好可怕的眼神,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可怕。 想着黎雨晴的许诺,又想着有这么多老师和校领导在场,郑瑶深吸了一口气,硬了硬头皮,梗着脖子说道:“看,傅少都证实黎小棠不是处了!” 所有的老师及校领导又再看向傅廷修。 傅廷修语气极度不悦,声音冷然:“她现在的确不是,但是她与我在一起的时候,她是。她从头到脚,都干干净净。 所以,那些关于小棠的所谓的果照、所谓的傍富二代傍老头,都是莫须有的事情,是有人蓄意抹黑、中伤。” 中伤两个字咬得特别紧,傅廷修极有深意的看了郑瑶一眼。 郑瑶看着傅廷修那样的眼神,吓得心尖颤颤,她握了握拳头,还是硬着头皮说:“你现在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你当然帮着她说话。各种老师,各位校领导,我们还是学生,同居本就是败坏风气的事情……” 几个女老师纷纷附和:“郑瑶同学说的有理。” “这种歪风邪气不能助长。” “这样的风气一旦盛行,以后的女同学都不读书了,每天就想着怎么傍上富二代。那我们的学校还是什么学校?跟古时候的青楼有什么区别?” 郑瑶迅速挑衅的眼神看一眼黎小棠,唇角扬起胜利者的笑容,她挑着下巴说:“黎小棠一经认识傅家三少爷,就迫不及待地与傅三少发生关系,这种性质……” 傅廷修冷声打断:“诸位校领导看过法院的判决书了?” 一听判决书,郑瑶就来气,她是害怕傅廷修那犀利冰冷的眼神,但是现在这么多校领导在场,她就不信傅廷修还能把她怎么样。 她生气地说:“傅少,你聘了赵正做律师,那还不是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就会是什么结果。” 傅廷修呵地冷笑一声,语带嘲讽:“赵律师虽然陪我一起出庭,但他从始至终没有在庭上说过一句话,小棠的辩护律师从头至尾都是乔律师。 判决书里所有的证据,都是经过质证的。郑小姐你当时在场,要是有疑问,你当庭为什么不反驳? 当然,你现在也可以反驳,我给你证明自己的机会!” 说着,傅廷修走到副校长旁边的桌前,拿起桌上的判决书,他淡漠地翻开,冷声问:“郑小姐,判决书里的哪一条是你没有做过的?你敢说你没有雇人合成小棠的果照?” “我没有!”郑瑶大声否认。 傅廷修再冷声问:“你没有雇人水帖子,蓄意中伤小棠?” “我没有!”郑瑶继续否认。 “你没有做假的伤情鉴定报告栽赃小棠?”傅廷修再问。 “我没有!”郑瑶否认。 傅廷修将判决书合拢,扔回桌上。 他淡声说:“都不承认是吗?现在就给你证明自己的机会。我们华夏人都有一颗虔诚之心,我们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我们相信赌过的咒发过的誓会灵验。 你不是否认做过这些事情吗?你现在就赌咒,要是你雇人合成了小棠的果照,雇人水帖子恶意中伤了小棠,制造了假的伤情鉴定报告,你就一辈子不得所爱,一辈子穷困潦倒,一辈子疾病缠身,你喜欢的人厌恶你、离开你,你厌恶的人骚扰你、围绕你。满脸麻子流脓留疤。” 郑瑶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她眉头拧得死紧,她咬牙反击:“黎小棠呢?” 傅廷修冷哼一声:“你不是认定小棠傍富二代吗?小棠用同样的方式证明自己。” “这样的方式简直愚蠢,完全没有任何科学依据。”郑瑶说。 傅廷修激将她:“你心虚了?” 小棠从始至终都很淡定,傅廷修来了以后她更淡定了。 她举起三根手指头配合道:“我黎小棠对天发誓,如果我做过傍大款攀富二代、抛弃男友的事情,就让我一辈子不得所爱,一辈子疾病残身,一辈子活在痛苦里,永远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出门被车撞,走路被狗咬,满脸麻子流脓留疤。” “到你了!”小棠与傅廷修同时开口,两个人同样淡漠的眼神看着郑瑶。 所有老师的目光也看向郑瑶。 郑瑶心脏处已经极不舒服,她咬牙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输气势,一定不能输。 她举起三根手指:“我郑瑶对天发誓,要是我雇过人合成黎小棠的果照,我就……就……” 她一想到一辈子不得所爱,一想到她不能与陆杰在一起,她就怎么都说不出口。 傅廷修冷笑:“诸位老师,现在看明白了吗?只有说谎的人才会这样心虚!” 所有的老师都皱眉,就连之前一直安慰郑瑶的女老师看郑瑶的眼神都变得质疑。 傅廷修再嘲讽的语气对郑瑶道:“不过是个小游戏,郑小姐那么在意,心里到底是住了一只多大的鬼?” 郑瑶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矢口否认:“我心里没鬼,我刚才只是忘词了,我现在就发誓!我郑瑶对天起誓,要是我做了判决书上说的那些事情,就让我一辈子不得所爱,让我……” 傅廷修淡声:“郑小姐还没有明白吗?这只是一个测试,一个心里有鬼还是心里坦荡的测试,所以现在再来发誓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你!”郑瑶气结,咬牙道,“到底是谁心里有鬼?黎小棠那么迫不及待地发誓,不就是为了掩饰自己傍大款的事实么?可是这个事实根本掩盖不了,她与你发生关系,爬上你的床,本身就是傍大款最好的证明!” “傍大款?”傅廷修看向郑瑶,神情睥睨,尾音上扬,“夫妻之间发生关系,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夫妻?你说什么?”郑瑶震惊,她心头生出不好的预感。 第86章停止眼瞎的支持 “郑小姐不仅脑子不好使,耳朵也不好使?我说,我和小棠是夫妻,我们之间的任何关系,都是名正言顺的。”傅廷修冷笑地看着郑瑶,“需要我出示结婚证吗?” 郑瑶眸光剧烈一闪,随即脖子一梗:“你现在正被黎小棠迷得团团转,为了护她,你当然什么话都能说。我们也不是不相信你,但是结婚证才是夫妻关系最有力的证明。” 他们不可能领证的,就算傅廷修在陆杰面前介绍的时候说他是黎小棠的丈夫,那一定只是为了宣布主权。 男人嘛,都霸道,都喜欢当着别的男人的面宣布女人的主权。 怕校领导不站在她这边,她又瞟了黎小棠一眼,补了一句:“上次我撞破小棠与那个老男人搂搂抱抱的时候,那个老男人也让我不要误会不要宣扬,他说小棠是他老婆,他们领证了,结果呢?” 又黑了一波,她得意地再挑衅地瞟了黎小棠一眼,她就不相信傅廷修不介意黎小棠与老男人搂搂抱抱的事。 就算现在护着她又怎么样,男人都是小气的物种,玩腻了就会秋后算帐。 这种豪门阔少爷,怎么可能对一个私生女动真格? 黎小棠有什么啊? 就连陆杰那么纯情的男人最终还不是忍受不了她水性杨花,与她分手了。 李校长点点头,严肃地看着傅廷修:“傅先生,我们原本是不干涉学生正常谈恋爱的,但是黎小棠同学的事情影响太恶劣了。要是合法夫妻,你们之间的关系也就说得过去了。所以,还请傅先生……” 傅廷修不待李校长把话说完,直接帅气地往外一拉西装,从衣兜里取出结婚证,他翻开结婚证,将结婚证展在李校长面前。 郑瑶见傅廷修竟然随身带着结婚证,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了。怎……怎么可能? 小棠的班主任老师也立即看了结婚证,见上面确实是小棠和傅廷修,她欣慰地松了一口气。 李校长年纪稍大,怕自己眼花,他从傅廷修手里拿过结婚证,往上推了推老花镜,认真仔细地看。 看着上面的名字,看看照片,再看看傅廷修和黎小棠。 确认是他们的结婚证以后,他的脸色也好看了起来,背都挺得直多了,他将结婚证递给教务主任,清了一下嗓子,声音宏亮道:“各位老师,现在真相大白了,黎小棠同学与傅先生是合法的夫妻,所以,网上关于黎小棠同学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照片,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根据傅先生与黎小棠的真实情况,结合法院的判决书,现在我宣布决定,学校决定给予郑瑶同学开除处分,并向黎小棠同学公开道歉。” “这不公平,那些事情我没有做过!”郑瑶闻声,声音拔尖,她真的是被冤枉的,那些事情她没有全做。 而且,黎小棠合成她的果照抹黑她的事情,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她愤愤不平:“李校长,这不公平,黎小棠的那些果照,我没有做过,就算我做过,学校开除我我没有意见。那黎小棠合成我的果照呢? 我上次已经给校方提供了处女证书了,网上关于我的那些陪床的果照,根本就是莫须有的,完全是黎小棠为了报复我合成的,她是计算机专业的高材生,她完全有能力做到这些事情。 我可以接受被开除,但是我要求校方一视同仁,公平对待每一个学生。” 说着,她眼泪都下来了,她红着眼眶指控:“难道校方要因为黎小棠嫁的是傅家的少爷,就对她所犯的错误进行包庇,拿我一个无辜又无依无靠的人开刀吗?” 有老师附和:“李校长,我也觉得这件事情确实不是郑瑶同学一个人的错,我同意开除郑瑶同学,但是黎小棠同学也应该受到同样的处罚。” “我同意马老师的意见。” “是的,我们不管黎小棠同学嫁的是什么人,我们学校必须做到公平对待每一个学生,天平一旦歪了,以后怎么在学生心里树立威信?” “对!” 老师们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李校长眉头紧拧,犯了愁。 郑瑶眼眶还是红的,看向黎小棠的眼神却已经难掩得意了。 黎雨晴说得对,横竖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她也没有办法再在学校呆下去了。 只要黎雨晴能够让她回归郑氏,她还回学校干嘛? 做回郑氏的大小姐,有了郑氏的资源,她可以尽情地发挥自己的才能,学历对于她还有什么用? 高考学子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为了什么啊? 不就是为了念好的大学以后进入好的集团? 黎雨晴能够让她直接成为集团的继承人,她还有必要去挤? 郑瑶越想心里越高兴,看黎小棠的眼神也不自禁地变得睥睨。 她郑瑶才是正牌的大小姐,黎小棠只是一个母亲死亡父亲不详的私生女。 小棠准备开口说话,傅廷修已经先她一步开口。 傅廷修声音前所未有的冷沉:“学校大可以开除小棠,但请给足开除的理由。如果学校没有任何依据就听信郑瑶的信口开河,身为卡卡投资总裁的我,会觉得自己曾经对贵校的所有支持都是眼瞎的行为,未来我将停止这种眼瞎的支持。” 说完,他牵着小棠离开。 郑瑶大声控诉:“你这是威胁,你太过份了,你真……” 她原本想硬气地骂一句你真不要脸的,傅廷修猛地转过头来,冰冷的眸子射向她,她吓得身体一个瑟缩,硬生生将后面的字咽了下去。 李校长听到傅廷修说身为卡卡投资总裁几个字,脸色都变了。 他这才想起来前段时间卡卡投资的记者招待会,傅家三少爷傅廷修可不就是卡卡投资的总裁么? “校长,怎么办?”几个老师脸色也不好看。 李校长当即下决定:“立即拟通报,开除郑瑶。” 他拿起桌上的判决书,递给一位老师:“这个作为通报的附件对全体师生公布。” “不可以,李校长,学校不能这么对我,这对我不公平。” 第87章跳楼 李校长声音严肃:“郑瑶同学,这是法院的判决书,我们相信法律。” “我没有做过这些事情!”郑瑶大声说。 “要是你真的没有做过,你在开庭的时候就应该向法官证明。”李校长烦躁。 原本就对郑瑶没有好印象,现在更觉得她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麻烦精了。 郑瑶大闹起来:“学校不能看人下菜碟子,这不公平,就算开除我,也必须对黎小棠进行处分,可以不开除她,但是必须记过处分,记大过。对,记大过,我是亲眼看到她道德败坏与老男人搂搂抱抱的,陆杰也可以作证……” “学校的决定,还轮不到你来作主。”李校长推了推眼镜,更不悦了,“这件事情就这样决定了!” “那我的名声呢?”郑瑶哭着控诉。 李校长眉头拧得更紧,想了一下,他说:“学生私下结怨的事情不在我们学校的处理范畴,你以后不再是学校的学生了,你的一切行为都与学校无关。” “这不公平,对我不公平!”郑瑶像个泼妇一样大喊大叫起来。 “我们很忙,你离开学校吧,你的事情我们会如实上报。”李校长伸手捏了捏眉心。 这都是些什么事? 从教多年,阅人无数,原本在郑瑶与黎小棠之间,他就对黎小棠更有好感,现在见到郑瑶这副撒泼的样子,更是看不顺眼。 再有傅廷修是卡卡投资的总裁,这么多年,学校一直接受卡卡投资的资助,每年的专项奖学金以及部分设施设备都是卡卡投资赞助。 要是没了卡卡投资,学生的衣食住行又将回到从前的简陋,没有好的环境,学生要怎么安心读书? 他不可能因为郑瑶一人而影响学校大局。何况,郑瑶本身就不是无辜的。 马老师替郑瑶说话:“校长,郑瑶同学说得对,学校是教学育人的地方,不能看人下菜碟子……” 李校长脸色就是一厉:“什么叫看人下菜碟子?” 他是发现了,马老师就是个蠢得死的。 他怼声:“你到现在还觉得郑瑶同学无辜?她一来就哭哭啼啼数落黎小棠同学的不好,结果呢?是判决书上的字你不认识还是结婚证上的字你不认识?” “我……”马老师一时语塞。 李校长语气更不悦:“刚才傅总裁说的话你没有听清,黎小棠同学与他是领了结婚证的合法夫妻,黎小棠与他在一起的时候还是第一次,是清清白白洁身自好的。在此之前,郑瑶已经数次抹黑黎小棠同学,说她为了傍大款如何如何下作龌龊了。 一个满嘴抹黑别人的人,你觉得她嘴里说出来的话能信?一个连誓都不敢发的人,心里没鬼?哭一下就觉得无辜,我看你这老师也不要当了,免得学生跟着你学得分不清好歹。” 马老师闻声,吓得脸色大变,她声音都哆嗦了:“李校长,刚才是我识人不清,我以后一定改正。” 郑瑶见李校长态度坚决,她故意大哭着冲出办公室,见走廊下面有同学三三两两地路过。 她立即跨坐到走廊的栏杆上,大喊起来:“我不活了,这是一个黑白颠倒没有天理的世界啊!” 这是黎雨晴教她的办法,这么一闹,就算黎小棠没有被学校处分,在学校里的名声也会尽毁。 看到有人坐在栏杆上,立即有人惊讶。 “看,那栏杆上有个人。” “是要跳楼吗?” “擦,可怕!” “什么人啊?” “咦,怎么像是郑瑶?” “谁是郑瑶啊?” “郑瑶你都不知道?就是论坛里闹得很厉害的,在外面被人包养,结果果照流出来的那个郑瑶啊!” “啧,这样的女人竟然会跳楼,搞笑啊!” “看看去!” 楼下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一个个仰着脖子张望。 李校长一行人也冲出了办公室。 看到郑瑶跨坐在栏杆上,李校长脸色铁青,却一动都不敢动,生怕闹出人命。 他往后一扬手,示意大家都不要乱动,校领导与老师们便一个个都驻了足。 “郑瑶同学,你下来!”李校长严肃地说。 意识到自己过于严肃了,他又语气稍缓和道:“有什么事情你下来再说。” 他眉头拧得死紧,他猜到郑瑶这个女人可能就是闹事,毕竟在办公室就闹过了,她就是属于泼妇那一类的。 但是这跨坐在栏杆上这么危险,他也怕万一不小心刺激到她,她真的跳下去或失足掉下去,那就酿成大祸了。 郑瑶见李校长一行人出来了,故作情绪激动,她身体往外挪了挪,大喊:“李校长,我清清白白的,医院处女膜鉴定报告也给你看过了,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要开除我?这对我不公平!” 见她身体往外挪,情绪又有些激动,李校长犯了难,脸色绷得更紧了。 他眼神示意马老师劝劝。 马老师会意,立即劝道:“郑瑶同学,你先不要激动,有什么事情你下来再说。” 郑瑶哭得更厉害了,一边抹泪一边控诉:“我从小家境贫寒,与妈妈相依为命,十年寒窗苦读,我为了什么啊?我就希望自己能够多学知识,毕业以后能够找一份好工作,能够多赚钱让妈妈安享晚年。 可是现在,因为别人的诬陷,学校要开除我。我已经去医院检验那道膜了,那道膜完好无损。为了自证清白,这样屈辱的方式我也认了,可是学校为什么不信我?就因为黎小棠傍上的是傅家的少爷,所以学校就拿我开刀?因为我是软柿子,所以就必须给黎小棠当替死鬼吗? 如果是这样,那我用死来证明清白可以吗?” 郑瑶说着,仿佛情绪很激动的样子,就从栏杆上爬了起来,作势要往下跳。 “别!”所有人都神情紧张。 楼下的学生,一个个开始喊话。 “同学,别想不开,生命只有一次,你想想你妈妈!” “对啊!不管有什么事,都要先冷静啊!” “就是啊,不能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啊!” 有同学高声道:“我相信你是清白的!” “对,我们都相信你是清白的!”有同学附和。 第88章半真半假 郑瑶眸子里闪过得逞的幽光,她哭着冲着楼下大声喊:“光你们相信我有什么用啊?学校还是要开除我。我什么错都没有犯,我干干净净的,为什么我要被开除啊?” “郑瑶同学,你先下来,这件事情我们再商量!”李校长紧张地说。 郑瑶现在已经在栏杆上站着了,只要一个不慎就会掉下去。 他很想扑过去直接把郑瑶拽下来,可又担心自己年纪大了动作不够凌利,要是没有一次性救到人,反而弄巧成拙,到时候他会变成杀人凶手。 看着楼下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学生,李校长心急如焚,这件事情的影响太坏了。 他再劝道:“郑瑶同学,有什么事情你下来再说。” 郑瑶仿佛没有看到李校长一般,她向下面的同学哭诉:“我从小就笨,为了考上大学,我只能拼命地读书。高考之前,我每天晚上熬夜,那段时间,头发一把一把地掉。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我妈妈抱着我哭了一整个晚上。她说,她所有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她终于盼到这一天了。 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可是现在,我被开除了。我什么错都没有犯啊,我为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拿不到毕业证,以后我怎么找工作啊?没有工作,怎么养活我妈妈,怎么给我妈妈安稳的晚年啊? 拿不到毕业证,我怎么面对我妈妈啊? 我自幼与妈妈相依为命,妈妈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长大,我就是她的全部。现在不仅我要被开除,我还要背负着骂名,我妈妈怎么受得了?三人成虎,众口铄金,那些唾沫星子会把我妈妈逼死的啊! 前不久,一个女人的丈夫去世了,她带着一双儿女自杀。大家都说她狠心,可是有谁真正了解过她的内心?有谁知道她活得有多痛苦?她的丈夫去世了,所有人都来遣责她,骂她丧门星,怪她不出去工作导致她丈夫压力过大。 她做错什么了啊?她每天为了一对儿女操劳,可是流言真的好可怕啊! 流言蜚语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刀啊!我真的不想活下去了,我不敢面对我妈妈那双失望的眼睛啊!” 楼下已经聚集了几百人,可是此时此刻,鸦雀无声,他们一个个都认真地倾听着。 郑瑶站在栏杆上,哭着说:“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认识黎小棠,并与她做了闺蜜。 高中的时候,我和黎小棠是同学。那个时候去野外郊游,她扭伤了腿,我几里路把她背回来。一整个星期我全身的骨头都是酸痛的,可是为了同学,我没有半句怨言。 后来我们渐渐熟悉了,她是黎家的私生女,黎家人不喜欢她,我怕她没有零花钱受欺负,我陪着她一起卖电话卡,卖公仔,风雨无阻。她明面上是黎家的千金,丢不起脸,抛头露面的事情全都是我做。 后来,她喜欢陆杰,我帮她制造机会,可是她呢?她并不懂得珍惜,为了钱傍老男人,被我不小心撞破了以后,她怕我说出去,就利用自己的计算机技能合成我的果照并在网上大肆宣扬,以遮掩她的丑事,将她的新闻盖下去。呜呜,我招谁惹谁了啊?” 楼下,一片议论之声。 “我擦,原来真相是这样的,我完全被蒙骗了啊!我一直以为是郑瑶抢了黎小棠的男朋友,原来是黎小棠劈腿在前啊?” “不好说,我觉得不管怎么样,闺蜜接手自己闺蜜的男朋友就是不对。” “也是!” “……” 郑瑶站在栏杆上,马老师想要靠近,她情绪就很不稳定:“你们谁都不要过来,过来我就跳下去。” 吓得老师和同学都不敢乱动。 楼下的同学又劝:“同学,别想不开,你多想想你妈妈,要是你真的有什么事,你妈妈怎么办?以后谁来替她养老?” 郑瑶就哭:“呜呜,可是我现在被学校开除了,也没办法帮她养老了。我的名声被黎小棠弄成这样,我有什么脸面见她啊?呜呜……” “别哭了,同学,我们相信你!” “对,我们相信你。” 郑瑶接着哭诉:“后来我和陆杰在一起,你们以为我与自己曾经闺蜜的男朋友在一起,我心里没有压力吗?可是陆杰被黎小棠甩了以后,一撅不振,我看着很心痛啊! 几年来,我对陆杰的喜欢一点都不比黎小棠少。可是他是黎小棠喜欢的人,黎小棠是我的闺蜜,我再怎么喜欢他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我默默地祝福他们,我只要自己喜欢的人幸福就好了啊! 我视若珍宝的人,黎小棠弃若敝履。因为我无意撞破她与老男人苟且,她就这样对我。是,我活不起,我死还不行吗?” 郑瑶往栏杆的边沿上挪了挪,作势要跳下去。 人群里突然出现骚动,陆杰匆匆地赶了过来,几个学校簇拥着他,一个个神色凝重。 看到陆杰,郑瑶便眼泪汪汪,这会儿是真的心里难受了。她想,这么一闹,也许她和陆杰就真的没办法再继续走下去了。 “同学,你不要激动,你要冷静,都会过去的,真的,相信我,会过去的!”有人扯着嗓子劝道。 郑瑶站在栏杆上,看着陆杰默默地流眼泪,她深情款款道:“陆杰,我们来生再见了,希望下辈子,你先看到我。” 她的泪,半真半假。一半做戏,另一半是真的觉得很难过。 有人认出陆杰,情绪便显得略微激动:“郑瑶同学你不要偏激,陆杰来了,他来了,他会陪在你身边的。” “你会陪在我身边吗?”郑瑶望着陆杰,幽幽地问。 “快说话!先劝下来再说!”有人立即低声提醒陆杰。 陆杰抬头望着郑瑶,掷地有声道:“我会陪在你身边!” “那你爱我吗?”郑瑶问。 不知道是入戏太深还是因为站在栏杆上心里发忤,她突然想要听陆杰说喜欢她的话。 陆杰皱了皱眉,身边的人立即推了他一把。 陆杰眉头皱得更紧,看郑瑶站在栏杆上随时都可能摔下去的样子,他为难地说:“我喜欢你!” “看,陆杰 陆杰作证 郑瑶站在栏杆上,巴巴地望着陆杰。 陆杰仰着头,拧着眉,心情复杂。 身旁有人推他,低声对他说:“现在只有你能把她劝下来了,不管怎么样,真的也好,哄她也好,先把人劝下来再说。” 陆杰沉着脸,拧着眉,抬头望着郑瑶,劝道:“你下来吧,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面对。” 郑瑶红着眼眶说:“我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陆杰应声。 这种时候别说一个问题,就是几个问题他也会回答。 “你说,当初黎小棠傍大款的事情,你是不是亲眼看到的?”郑瑶问道。 陆杰瞳孔剧烈一缩,他为难地闭口不言。 他是亲眼看到小棠与一个老男人搂抱在一起,但他不愿意当着大家的面说这件事情。 “你把那天我们亲眼看到的情形说一遍!”郑瑶说。 陆杰更为难了。 有人推他:“让你说你就说啊,这都火烧眉毛了。” 陆杰眉头拧得更紧,他要是说了那天的事情,小棠还怎么在学校立足?他是与她分手了,但他没想过要落井下石。 包括那天的宴会,郑瑶向她甩照片,他也是始料不及的,后来他去拾起一张照片,才知道全是果照。 看到她的果照,他只剩下尴尬。 郑瑶情绪又再激动起来:“哪怕到了现在,你还是舍不得黎小棠是吗?陆杰,是我看错你了,我们来生再见。” 郑瑶作势就要跳。 李校长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走廊上一阵急乱:“李校长,您怎么样?” “救护车,叫救护车。” “郑瑶同学,你赶紧下来。” “……” 郑瑶充耳不闻,身体就要往下扑。 陆杰见郑瑶真的要跳,吓得急喊:“我说!” 郑瑶顿住了,站在栏杆上,南风吹起她的头发,在风里显得有点凌乱。 陆杰用力地吸了一口气,说道:“两个月前的一天,我去找黎小棠,那个时候,她还是我女朋友,我亲眼看到她……” “声音太小了,我听不见!”郑瑶说。 陆杰看到郑瑶一条腿又要跨出去,他立即大声说:“两个月前,黎小棠还是我的女朋友,有一天我去找她,亲眼看到她与一个老男人抱在一起,那个男人年纪很大,很老,一身的肥肉……” “那个男人对黎小棠做了什么?”郑瑶大声问。 陆杰为难地答:“他亲了黎小棠。” 全场一片哗然。 “我去,黎小棠原来是那样的女人。” “我不信,一个抢人男朋友的闺蜜,一个劈腿闺蜜的渣男,他们的话能有几分可信度啊?想要在一起,怕被人说,当然要往别人身上泼脏水了。” “说的也是。” “但我看郑瑶的样子不像做假。” “女人是天生的演员。” “陆杰不是那样的人。” “就是,我人格担保,陆杰不是那样的人。” “……” 议论声此起彼伏,有很多郑瑶都听得清清楚楚,她眸光微闪,随后晶亮,心生一计,她大声喊道:“你发誓,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话,要是有一句谎话,你天打五雷轰,出门被车撞,走路摔破相。” 陆杰皱着眉,奇怪的眼神看着郑瑶。 郑瑶催促:“要是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你就发誓啊。说真话的人难道害怕发誓吗?” 呵,傅廷修不是让她发誓来证明清白吗?她现在就让陆杰发誓坐实黎小棠的那些龌龊事。 陆杰看向郑瑶,郑瑶急了:“你不敢发誓吗?” 她的脚又往外移了一点点。 陆杰吓得立即举三根手指头起誓:“我陆杰对天发誓,我刚才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是我亲眼所见,没有添油加醋。要是我说了谎,让我天打五雷轰,出门被车撞,走路摔破相。” “我去,不会是真的吧?”有人开始动摇。 “谁知道呢?我是无神论者,反正我是不相信誓言这东西的。” “陆杰是有神论者。”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如果不是真的,他绝对不会发这样的毒誓。” 又有人附和:“我是陆杰的兄弟,我清楚他的为人。” “对,陆杰不是那种会随意栽赃别人的人。” “要是黎小棠真的清白,就算是分手了,陆杰也绝对不会诬蔑她的。” “我也相信陆学长,陆学长绝对不会诬蔑黎小棠。” 有人又抬头喊:“同学,你下来吧,我们都相信你。” “呜呜!”郑瑶呜呜地哭,她一屁股坐到栏杆上,“我下不来了,呜呜,我腿软。” “快去,她吓坏了。”有人推陆杰。 陆杰立即往楼梯口走。 之后,陆杰将郑瑶扶了下来。 下面的同学松了口气,学校里的老师与校领导也松了口气,一个个交代陆杰一定要好好安抚好郑瑶,至于开除的事情,等李校长醒了再议。 郑瑶被送进了医院。 她让陆杰去给她买粥。 支开了陆杰以后,她立即给黎雨晴打了电话。 还将刚刚收到的一段视频发给了黎雨晴。 视频正是她要跳楼以及陆杰大声说黎小棠与一个老男人抱在一起,老男人还亲她的视频。陆杰的发誓,增加了这件事情的可信度。 现在学校里已经传开了,大家都相信黎小棠确实被肥胖的老男人包养了。 黎雨晴在电话里温婉地笑:“阿瑶,辛苦你了,放心,你的事情我一定会放在心上的。你也不用再回学校去了,工作的事情我都会给你安排好。” “谢谢雨晴姐。”郑瑶立即道谢,眸子里闪过明明暗暗的光。 另一个医院里。 黎雨晴把视频拿给黎恩雪看:“看到这样的视频,心情该高兴了吧?” 黎恩雪立即接过电话。 看到视频里郑瑶以死相挟,陆杰指天发誓,大家都相信黎小棠被肥胖男人包养,黎恩雪满意地笑:“真好!我就不相信,都这样了,傅廷修还会喜欢黎小棠那个烂货。” 黎雨晴笑了笑。 黎恩雪立即提醒:“姐,这视频你保存好哦。” “我办事,你放心。”黎雨晴微微一笑。 黎恩雪掀被子下床。 黎雨晴立即摁住她:“你要干嘛?” 试管 黎恩雪一脸笑容:“姐,我不想住在医院里了,你陪我去逛街吧,我们去买新衣服。我要做足准备,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争取下一次让傅廷修见到我的时候就移不开眼。” 黎雨晴笑:“傻瓜,你是忘了正事了?” 黎恩雪看向黎雨晴。 黎雨晴微微一笑:“一会儿关朗就会把检查结果送过来,要是你的身体没有问题的话,我们要立即安排做试管婴儿了。” 黎恩雪眸光登时炯亮起来,欣喜道:“是啊,我一高兴就忘了正事了。” 她伸手摸了摸肚子:“怀上傅廷修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事啊!” 她的手贴在平坦的小腹上,自言自语道:“只要怀上了傅廷修的孩子,黎小棠那个被老男人包养的私生女算个什么东西?” 说到这里,她下巴一挑:“到时候离婚我一分钱的财产都不让廷修给她。” 这时,门被敲响了,关朗穿着一尘不染的白大褂拿着一叠报告走了进来。 “怎么样?”黎雨晴与黎恩雪几乎是异口同声。 关朗点点头:“身体条件很好,没有任何问题,现在正好是排卵期,不需要促排。” 其实,他只是不想催熟多个卵泡,加大成功概率。 黎雨晴眸光也稍亮:“也就是说现在就可以做试管了?” 关朗点头:“是的。” 他的神情是凝重的。 这样的凝重落在黎恩雪眼里,就是医生的严谨,她对关朗的依赖就更多了一分。 她眸光炯亮地望着关朗:“关医生,一切拜托你了,你放心,只要做好了,我以后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她的口吻俨然就是卡卡投资的总裁夫人了。 关朗周身的气息沉了沉,他是需要她的感谢才做这些事吗?他是抹不开黎雨晴所托。 黎雨晴立即转移话题:“关朗,一切拜托你了。” 关朗一声不吭,看向黎恩雪,交代:“这不是什么见光的事情,老实在病房里呆着,哪里都不要去,晚上八点我会安排人过来接你。” “好。”黎恩雪乖乖地应声。 她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着时间。距离晚上八点还有那么久,真的好难熬。 “拜托了,关朗。”黎雨晴又说。 关朗没有说话,抱着一堆单子离开了。 关朗一走,黎恩雪语气就不好:“真是拽。” “闭嘴。”黎雨晴呵斥。 黎恩雪震惊的眼神望着黎雨晴,黎雨晴语气缓和下来:“医生是不能得罪的,你切记这一点。” “哦。”黎恩雪哦了一声。 晚上八点。 关朗穿着白大褂走了进来,黎恩雪眸光顿时炯亮。她觉得,她美好的人生这一刻才真正开始了。 同一时间,一架飞机起飞。 那是前往帝都的飞机,傅廷修与黎小棠正在这架飞机上,他们将从帝都转机至丹麦。 他们带着简单的行李,登机以后,傅廷修让小棠睡一觉。 小棠才闭上眼,傅廷修便将一条薄毯轻柔地盖在她的身上。 …… 关朗带着黎恩雪去了一间偏僻的产房。 这间产房已经废弃不用了,里面的东西关朗白天让人做了简单的归整,之后做了消毒处理,现在就成了黎恩雪试管婴儿的手术室。 “躺上去!”关朗说。 黎恩雪看着产床,心惊肉跳,声音都哆嗦了:“为什要在这样的地方?现在是要做什么?” “取卵。”关朗淡声说。 “我要我姐姐陪着我。”黎恩雪声音还在发抖。 “不行!”关朗拒绝。 为黎恩雪做试管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他还要让黎雨晴看着他为黎恩雪取卵? 不,他做不到! “我害怕!”黎恩雪哆嗦着说。 “你可以选择不做。”关朗沉声。 他只欠黎雨晴的,不欠黎恩雪,对黎恩雪,他没有足够的耐心。也或许本就排斥做这件事情,所以把一些不良的情绪转移到了黎恩雪身上。 黎恩雪看关朗板着脸的样子,她眉头蹙起来,她坚持:“我害怕,我要姐姐陪着我。” “这是无菌操作间,你要是不想怀孕,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关朗语气不好。 黎恩雪一听到不想怀孕几个字,立即爬到产床上:“我要怀孕!” “脱裤子。”关朗说。 他没有看黎恩雪,而是将一些该准备的工具准备好。 做试管婴儿不是个简单的事,从取卵开始就需要有人配合,但现在他们的情况,他只能独自完成。 黎恩雪脸色变得难看:“还要脱裤子?” 她用防备的眼神看关朗。 关朗做好准备工作,一转头便看到黎恩雪一双防备的眼睛。 他淡声:“我是医生!” “可你是男医生。”黎恩雪说。 关朗冷声:“以后你生孩子的时候,手术室里的麻醉师、主刀医生、助产士大多都是男的,包括你产检过程里,检查宫口的也极有可能是男医生。” 黎恩雪眼珠子瞪得老大。 关朗拧了拧眉:“你还有一分钟的时间犹豫,如果因为你的犹豫导致受精卵培植不成功,希望你不要抱怨。” 末了补充一句:“当然,抱怨也没有用。” 他绝对不会为她做第二次试管。 黎恩雪再看了看关朗,看他确实没有什么别的想法的样子,她不情愿地往下褪裤子。 关朗已经准备好了仪器。 “啊,那是什么?”黎恩雪吓了一跳。 “怕就不要做了,做一个试管婴儿,前后需要注射近两百次。”关朗说。 他多希望黎恩雪打退堂鼓,这样,他就不必遭受良心遣责。 “我不怕。”黎恩雪脖子一梗。 关朗冷声提醒:“你还有半分钟的时间脱裤子。” 黎恩雪立即麻利地脱下,随后躺下。 稍后,啪的一声灯被关上了。 黎恩雪腾地坐起,语气惊恐:“为什么要关灯?” “取卵需要。”关朗冷声。 黎恩雪心脏跳得跟打鼓一般,可是一想到孩子,她便咬牙躺下了。 稍后,一声尖叫划破昏暗的产房。 黎恩雪痛得全身痉挛。 关朗淡漠的声音响起:“取卵成功了,回病房里去吧。” 关朗离开了。 黎恩雪从产床上下来,两条腿不停地颤抖。 她扶着床沿,眼泪吧嗒吧嗒就掉下来了,她喃喃低语:“廷修,我为你做这么多,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对我。” 你吃鸡没洗手 丹麦。 傅廷修与黎小棠一出机场,小棠一双清亮的眸子就染上略兴奋的光芒。 四周古朴的建筑让她欣喜,仿佛真的来到了一个童话世界。 “累不累?”傅廷修问小棠。 小棠摇头:“不累。” “想坐马车吗?”傅廷修又问。 “嗯嗯。”小棠猛点头。 傅廷修笑了笑,打电话约了马车。 傅廷修拉着行李箱,牵小棠慢悠悠地往前走。 小棠诧异:“你以前来过丹麦吗?” 傅廷修摇头:“没有。” “那你怎么那么轻车熟路?”小棠问。 傅廷修笑:“有段时间经常出国,所以学会了一些技能。租车,找餐厅、酒店,这算是基本技能。” “嗯。”小棠有些羡慕地看着傅廷修。 傅廷修一侧头,便看到小棠一双羡慕的眸子。 他心头一紧,握紧她的手,低声说:“以后我们可以经常出来旅游。” 同为私生的孩子,太清楚对方的家庭地位,私生难道是他们的错?为什么要对他们那么苛刻? “好啊!”小棠应声。 傅廷修牵了牵唇角,牵紧小棠往前走。 他说:“有想去的地方就告诉我,我陪你去。” “嗯。”小棠应声。 一辆马车从他们身边经过,马车上似乎坐着的也是几个游客,他们正嘻嘻笑着。 小棠看向马车,车夫是一个卷发的男人,金发碧眼,仿佛真的来自于童话。 “很美好的画面。”小棠由衷地说。 “嗯。”傅廷修应声。 又一辆马车哒哒地响着,哒哒声十分急促,傅廷修眼疾手快地将小棠拉入怀里。 一阵风拂过去,马车嗖地跑出去了。 小棠一阵后怕,傅廷修沉着脸。 小棠笑:“没事了,可能是马受了惊才会跑这么快。” “嗯。”傅廷修应声,眼神上上下下扫了小棠以后,又问,“没有哪里受伤吧?” 小棠笑着摇头:“没有。” 她没有意识到,她的笑容里已经夹杂着温柔,那种温柔发自内心。 说话间,一辆马车停了下来。 马车夫是一名金发碧眼的男子,看不出年纪,他用极不标准的汉语说话:“您好!请问是傅先生吗?” 小棠听着车夫生硬的调调叫着傅先生,她就忍不住伸手戳了傅廷修一下:“好像是你约的马车。” “您好,我是!”傅廷修上前与车夫握手。 车夫立即跳下了马车,他一边接过傅廷修的行李箱,一边指着前方用怪怪的调调说:“刚刚惊了马,失控了,跑得快,幸好你们没有受伤。” 小棠又笑着戳傅廷修一下:“我就说那匹马受惊了。” 她看傅廷修的脸色还是绷着的,忍不住再伸手戳他一下:“所以,别生气了。” “没有生气。”傅廷修扶着小棠上马车。 小棠上马车以后,傅廷修跳上马车,他在小棠身侧坐定,总觉得要靠得很近才能确保她的安全。 小棠已经不再受刚才惊马的影响,她享受着街道的古朴与宁静。 路上的行人走路很慢,给人一种缓慢的节奏感,街上稀稀拉拉几辆马车,发出哒哒的声响。 仿佛有花香,小棠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烤鸡的味道。 她忍不住笑:“好香,是有人在烤鸡吗?” 傅廷修便询问马车夫附近有没有烤鸡,如果有的话,他想要买。 小棠立即制止:“我只是随便问问。” 傅廷修握着她的手:“有的话我们就买。” “好。”小棠应声。 突然真的有种在度蜜月的感觉,她唇角不自禁地微微上扬。 马车夫将马车停在一个面包房前面,里面传来烤麦片的味道,还有烤鸡的味道。 傅廷修跳下马车,小棠要跟着下车,傅廷修抬头看她:“你坐着等我一下。” 他四下看了看,看到街上还有马车经过,他又朝小棠伸出手:“你下来陪我一起也好。” 他怕万一又有人惊了马,他不在,小棠受到伤害。 小棠就着傅廷修的手跳下马车。 傅廷修怕小棠伤到,身体前倾,在小棠跳下来的时候,他将她拥在怀里缓冲她双腿落地的速度。 傅廷修请马车夫为他们挑了烤鸡和新烤的全麦面包。 再回到马车上,马车夫给他们支了一张小桌子。 傅廷修将烤鸡放到桌上,他用纸巾包着鸡腿骨,撕下一块来递给小棠。 “我自己来。”小棠说。 傅廷修坚持将鸡腿递给小棠:“这个给你。” 小棠只好接过来。 傅廷修又撕了一块递给马车夫。 马车夫夸张地道谢:“啊噢,谢谢,感谢!” 小棠与傅廷修相视一笑。 傅廷修撕了另一只鸡腿,一边说:“出门在外,没有那么多讲究,将就一下。” 小棠笑着点头,低头啃鸡腿。 傅廷修看小棠一眼,俯头轻轻地笑。 他喜欢小棠这副不矫情不做作的样子,私生女挺好,与他一样,经历过各种白眼以后,他们的心性已经十分淡然,他们可以享受最好的,也可以承受最坏的。 他们可以苦中作乐,在艰苦的生活里,灿烂地开出花来。 “好吃吗?”傅廷修问小棠。 小棠点头:“嗯,挺好吃的。” “面包也可以试试,新烤出来的,味道不会太差。”傅廷修递了一片面包给小棠。 小棠接过去,傅廷修又从包里取出两瓶矿泉水,递一瓶给小棠。 提醒小棠:“慢点喝,马车在动,别呛着。” 小棠点头,她有种被当成孩子一般照顾的错觉。 她悄悄地看傅廷修一眼,觉得他更帅了。 街景缓缓地往后退,马车穿过大道以后,来到了一条小道。 小道的风景与之前有些不同,之前到处都是古朴的房子,现在能够看到碧蓝的湖水。 湖上似乎还有飞翔的鸟,有停泊的船只。 傅廷修问小棠:“想坐船吗?” 小棠点头:“嗯嗯。” 傅廷修微微笑着伸手揉小棠的头发。 小棠立即抱住头,杏眼圆瞪着傅廷修:“你刚才吃鸡的手都没有洗。” “哈哈!”傅廷修难得爽朗地笑。 看小棠一脸苦瓜的样子,他笑得难掩温柔:“我用湿巾擦手了。” “那也不行。” “哈哈!”傅廷修又笑,他牵过她的手,语气宠溺,“明天带你坐船,今天先回酒店休息。” 关爱行动 坐马车走了几条经典的街道,看过了街景之后,马车在一个酒店前停了下来。 “到了。”傅廷修率先跳下马车。 马车夫已经帮忙把行李箱拿下去了。 傅廷修像之前一样,伸手握着小棠的手,待小棠往下跳的时候,他立即身体前倾拥着小棠替她缓冲下跳的速度。 拿了房卡以后,小棠才发现,傅廷修只订了一间房。 她整个人都变得有点紧张,耳根泛红,满脑子都是一些儿童不宜的画面,一想,就觉得更尴尬更害羞了。 傅廷修眸子里闪过带笑的光,黎小棠害羞的样子真好看! 看小棠纠结得两只手都交缠在一起了,他好心地解释道:“怕不安全,所以只订一间房。放心,我打地铺。” “不用!”小棠立即说。 傅廷修一双眸子便带着笑意看紧小棠。 小棠窘得满脸通红,她绝对没有邀请他一起睡的意思。她舌头打结:“我,我打地铺。” 傅廷修笑里难得的带着玩味:“我是男人。” “天气凉了,不适合打地铺了。”小棠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脸更红了。 傅廷修心情莫名愉悦,他看着小棠这副样子,就忍不住想要逗她:“所以,心疼我?” “我……我的意思是……”小棠结结巴巴,意思是什么呢? 其实她的意思是,丹麦的七月早晚温差很大了,半夜气温不到十度,打地铺很容易着凉,反正床够大,他们可以一起睡床,只要不那什么什么就行了。 她脑海里又闪过去学校前的画面,去学校前,他们差一点就……就……那什么了,要不是班主任老师的电话,可能他们已经那样了。 越想,她的脸就越红。 傅廷修看着小棠这副脸红害羞的样子,他周身的细胞都叫嚣起来,他感觉热气疯狂地往下涌,某处骤然发胀。 “我去洗澡!”傅廷修说。 “嗯嗯。”小棠立即应声。 稍后浴室里便传来了水声,小棠拿出电脑打开来。 一登录校园网页,铺天盖地都是关于她关于郑瑶关于陆杰的帖子。 --三角关系,到底孰是孰非? --真相只有一个! --誓言,是最好的测谎仪。 --拜金女的腾达之路。 点开帖子,里面一片骂声。 “把我顶上去,让我把黎小棠这个贱货骂个狗血淋头,亏我以前还同情她被闺蜜抢了男朋友呢,原来真相是这样,她才是拜金的那个,妈蛋,那么油腻的老男人她怎么下得去手?” “啧啧,真恶心,要钱不要脸。” “茶婊当道!” “浮华世界,笑贫不笑娼啊!” “我们这样苦读书还有什么意义?” “……” 小棠唇角的笑容因为这些流言收敛了起来,她美好的心情也瞬间消失怠尽。 她将帖子往上拉,便看到一段清晰的视频。 郑瑶站在栏杆上一副要跳楼的样子,下面围了一群人。 陆杰被人簇拥在中间,陆杰仰头看着郑瑶。 郑瑶哭着问他爱不爱她?他说喜欢她。 再之后,郑瑶问他是不是亲眼看到黎小棠傍大款? 陆杰说亲眼看到,郑瑶让他描述那天的情形,陆杰大声地说亲眼看到黎小棠与一个肥胖的老男人拥抱,老男人还亲了黎小棠的脸…… 郑瑶让陆杰发誓,陆杰便指天发誓。 看着这样的画面,小棠心里突然难受。 她一双眸子看紧视频里的陆杰,他拧着眉头的样子曾经最让她心疼。 每次看他皱眉的样子她都想要去伸手抹平他的眉头,抹平他的心事。 她看他兼职多份工作,她想资助他,但是他说他想要凭自己的能力,她便再不提资助之事,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永远都是怎么尊重他。 可是这一刻,她是那样憎恶他这样的表情。 他竟然会如此抹黑她,就算分手了,从此陌路再无瓜葛,就算她是身份卑微的私生女,他有必要如此落井下石? 她自问相恋的几年时间里,她一心一意从未做过一件对不起他的事情。 视频里,陆杰的声音还在响着:“我陆杰对天发誓,我刚才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是我亲眼所见,没有添油加醋。要是我说了谎,让我天打五雷轰,出门被车撞,走路摔破相。” 好毒的誓言,哈哈! 小棠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明知道不值得啊! 在郑瑶邀她去参加聚会,大家穿着礼服她穿着牛仔裤像个跳梁小丑,他深情地为郑瑶弹奏曲子的时候;在郑瑶洒了一地合成的果照,他看着果照眸露鄙夷的时候;在法院门口相遇,他站在郑瑶身边,对她冷漠以对的时候…… 她就该知道,一切都过去了,不值得啊! 她接着看帖子,另一个帖子里,晒出了一张老男人的照片。 大家对着这个老男人品头论足。 “肥头大耳,油腻恶心,与这样的老男人做,不会做噩梦吗?” “牛牛牛,下得去手啊!” “钱的魅力,啧啧!” “看,这个老男人有白癫疯啊,好丑。” 小棠看到那张熟悉的照片,脑海里顿时出现某个场景。她突然什么都明白过来了。 那件事情发生在三个月以前,郑瑶拉着她去做义工。 她毫不犹豫地去了,那个时候,她一心把郑瑶当成自己最好的朋友,对郑瑶没有任何防备。她欣赏郑瑶的善良,也对郑瑶说过,要是她做义工的话跟她说一声,她要是有时间就陪她一起去。 那次郑瑶说她们的义工活动主题是“关爱白癫风患者”。 在车上的时候,郑瑶声情并茂地与她讲了白癫风患者如何可怜,其实白癫风就是身体里面缺一种维生素,这种病不会传染。 可是大家看到白癫风患者,看到他们脸上或手上一块一块的白斑,都会避得远远的,仿佛躲避蛇蝎。 他们这样的行为,对白癫风患者心理上造成了莫大的伤害,很多白癫风患者也因此变得性格极其孤僻,严重者甚至会轻生。 郑瑶说她分配到的任务,就是去关心一个已经患上抑郁症的白癫疯患者。 这个患者需要有人给他鼓励,给他拥抱,需要有人告诉他,大家并没有对他们避如蛇蝎,他们虽然生病,但是和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我就想抱抱你 郑瑶带着黎小棠去了一个酒店。 郑瑶敲开一间房,里面出来一个肥胖的男人,男人一脸的白斑,看上去的确有些可怕。 郑瑶与男人拥抱了,并说了鼓励的话。 小棠至今都还记得,郑瑶当时紧紧地拥抱着男人,拍着男人的背,言辞恳切,她说:“大叔,您要勇敢一点啊,这个世界是有爱的,您的身体没有大问题,只是缺乏一种维生素,能治好的。我们都等着您痊愈。” 郑瑶与男人拥抱了以后,用眼神鼓励小棠与他拥抱。 于是小棠也与男人拥抱了,她同样鼓励男人,她对男人说:“我们所有人都是一样的,生病并不可怕,我们不要灰心,也不要自卑,我们要勇敢积极地配合医生治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男人拥着她,贴着她的耳际说:“孩子,谢谢你们,我会勇敢。” 呵呵,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骗局,郑瑶导演的一个骗局。那个男人根本就没有生病,贴在她耳际说那些感激的话,只是为了让人从外面看上去像是在亲吻她。 陆杰到底是因为这件事情与她分手,还是真的介意她是私生女? 算了,都不再重要了。 交往两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他不值得她难过。 浴室的门打开了,傅廷修穿着浴袍走出来。 小棠立即擦了一下眼睛。 “怎么了?”傅廷修看到小棠情绪有些不对,他眸光直直地看向她,一脸关切之情。 小棠立即起身,她走向傅廷修,拥住他的腰。 “怎么了?”傅廷修摸着小棠的头,仿佛安抚着一条小狗。 小棠轻轻地摇头,用力地抱紧傅廷修的腰。 似乎每一次,帮她解决问题的都是他。 她与他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可是他相信她。 她那些被合成的果照满天飞的时候,他相信她。 学校老师和校领导质疑她的时候,他相信她。 一个相识并不久的人尚且能够做到如此,陆杰……真的不值得她再难过。 “发生什么事了?”傅廷修俯头轻问。 小棠摇头,她低声说:“没什么,我就想抱抱你。” 仿佛这样相拥,她心里就会不再难过。 就像那次她因为看透郑瑶而伤心难过的时候,他送给她一只熊,笨拙地与她相拥。她就觉得自己有了依靠,就会没有那么难受。 傅廷修不再说话,紧紧地拥着小棠,他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良久,他低声问她:“好些了吗?” “嗯。”小棠抬起头来,撞入一双深邃的眼。 四目相对,眸光流转。 傅廷修俯头轻吻小棠的额头,他声音里夹杂着蛊惑:“我们是夫妻,也是朋友,还是恋人,不管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诉我。” 小棠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她轻轻摇头:“没事了。” 傅廷修又伸手揉了揉小棠的头。 小棠说:“我有点饿,我去洗澡,然后我们出去吃饭吧?” “好。”傅廷修应下。 小棠去洗澡。 她没有关电脑,傅廷修走向床沿的时候,眼睛扫向小棠的电脑,一眼便看到电脑桌面上的帖子。 一张老男人的照片,脸上有白斑,下面全是乱七八糟的流言。 一段视频还在播放着,郑瑶站在栏杆上要跳楼,她的头发凌乱得像个疯婆子,下面围了一群学生…… 傅廷修往浴室方向看了一眼,难怪她心情不好。 正看向浴室方向,陆杰发誓的声音在电脑里响起:“我陆杰对天发誓……” 傅廷修厌恶地看了陆杰一眼,骂了一声:“脑残。” 他直接关掉了视频,之后给周奕发了微信:处理一下小棠学校帖子的事,开除郑瑶和陆杰。 陆杰这种傻子,陪着郑瑶一起开除好了。 安排好以后,他换好衣服。 小棠从浴室出来,他便主动替她吹头发,之后牵着她的手,带她去吃饭,他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是吃饭的时候,默默地为她夹菜。 小棠看着碗里堆积如山的菜,她心情好了很多,她笑起来:“太多了,晚餐吃这么多会变得好胖。” “胖了我也不嫌弃你。”傅廷修说。 小棠笑着翻了个白眼,也给傅廷修夹菜。 两个人吃饭的时候偶尔会抬起头来相视一笑。 …… 江城某医院。 李校长醒过来了,他一醒来便吓得直接在床上坐了起来,一脸惊慌的神色:“郑瑶怎么样?跳楼了吗?有没有救下来?” “她没跳。”有老师说。 李校长猛松口气,喃喃起来:“没跳就好,没跳就好。” “李校长,关于开除郑瑶同学的事?”之前被安排写开除通报的老师为难地请示。 李校长才舒展开的眉头又紧紧地拧了起来,他是真的为难,他的本意当然是想要开除郑瑶的,不说别的,单说她合成同学的果照,这样的事情就足够开除了。 可是现在郑瑶情绪不稳,以死相逼,这一开除了,万一真的出了人命,他这个校长也就到头了。 不当校长事小,背负人命事大啊! “校长,我看这件事情再议议吧。”有老师提议。 李校长长叹了一声。 有老师说:“从同学们的反应来看,黎小棠傍大款的事情好像是真的。” 李校长眉头就是一拧,声音也严厉起来:“胡说八道!” 傅廷修都证实了黎小棠与他是夫妻,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还是第一次,结婚证他们都看过了,傍大款的事情又从何而来? 黎小棠的班主任老师听了也不舒服,她维护小棠道:“黎小棠同学不是那样的人,我带了她三年了,她品学兼优,是不可多得的好学生。” “但是她的前男友陆杰证实她确实与肥腻的老男人搂抱在一起,陆杰还发誓了。陆杰人品很不错,据同学们反应,他是一个很有才华又很有骨气的励志青年。”有老师争辩。 “一群不让人省心的东西。”李校长觉得自己又头痛了,恨不得不要醒过来才好。 “校长,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小,黎小棠的事情就算了,给郑瑶同学记大过处理?”有老师提议。 李校长两条眉头皱了又松,松了又皱。 这样处理郑瑶大概是不会跳楼了,但是这么大的事情才记大过,以后还怎么管理学生? 大家都去外面乱来,然后一个记大过轻飘飘就过去了? 正考虑着,手机铃声催命一般地响起来:接电话了,接电话了! 李校长觉得为难? 李校长一看是周奕的电话,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他立即挥手示意老师们:“你们都出去吧,我接个电话。” 病房里瞬间便安静得只有手机铃声了。 李校长立即接起电话:“周总裁。” “李校长,今天找你是有件事情想要拜托。”周奕说得客气。 李校长也更客气更敬重了:“您只管吩咐。” 卡卡投资每年都拨付大量的款项让学校重点培养优等生,他身为校长,自然对卡卡的负责人客气。 周奕直说道:“开除陆杰和郑瑶。” 李校长闻声,他真的想要哭了。 开除一个郑瑶还不够,现在还要开除陆杰。 以前他不知道陆杰是个什么人,这段时间听多了郑瑶黎小棠的事,也知道陆杰是黎小棠的前男友了,这次郑瑶没有跳楼,还是他劝下来的。 听说陆杰的口碑不错,在音乐系有一定的影响力,是一个很有才华很上进很励志的青年。 最关键的一点,他没有犯任何事,学校怎么开除他? 李校长没有说话,周奕像是长了透视眼一般,他问道:“李校长觉得为难?” 李校长低叹一声,为难道:“周总裁,实在是我校方没有开除陆杰的理由,据我们了解,陆杰是个很不错的青年,他家境一般,努力肯学,励志上进,为了让自己学好音乐,打多份工购买乐器。音乐系有很多同学以他为榜样。” “敢情这么个眼瞎的东西还成了学校的人才了?”周奕冷嘲。 “陆杰要是犯了什么错,还请周总裁明示,这样我也好有个理由。”李校长真的是为难死了。 学校那么多学生,没有一个十足的理由,难以服众啊! “周总裁,周总裁……” 周奕那端已经挂断了电话。 李校长赶紧拨过去,那边的电话就在通话中了。 李校长皱巴着一张苦瓜脸,为难死了。 …… 周奕的办公室里。 他一改往常的桃花般的笑容,一张脸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看着电脑上的帖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郑瑶和陆杰,真是一对狗男女啊,渣男贱女要在一起便在一起呗,黑他大嫂黎小棠做什么? 他立即打电话吩咐人:“查清楚那个老男人的底细,看看他与郑瑶之间有怎样的瓜葛?” 别问他为什么查郑瑶,实在是他每一次见到郑瑶,不管是在现实里还是在视频里,都活脱脱的一朵超级大白莲,让人看了就恶心。 这件事情,他也直觉是郑瑶从中搞事。 吩咐完了以后,他坐下来再一次看着视频。 视频里,陆杰对天发誓。 周奕看着陆杰那副样子就厌恶,想到什么,他又突然笑了起来,笑得一脸桃花。 他伸手戳着电脑屏,撇着嘴:“你说这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男人啊?错把珍珠当鱼目啊!放着我大嫂那样的女人不要,你要郑瑶这种白莲花,你还真是蠢得可以!” 再看下面的留言,全是骂黎小棠的。 看了心烦,周奕又拨了个电话,吩咐人开黑。 只几分钟的时间,所有的帖子都不见了,江大的校园网直接瘫痪,进不去了。 “清静了。”周奕往大班椅里一靠,双手搁在扶手上,转动着椅背。 电话响起来,他看是李校长打过来的,他接都懒得接。 十几分钟以后,唐奇打电话过来,找到那个肥胖男人了,那个男人什么都交代了,是郑瑶花了三千块钱雇他扮白癫疯病人,假装得了抑郁症,需要关爱,郑瑶先与他拥抱,再由黎小棠与他拥抱,郑瑶让他拥抱的时候故意贴着黎小棠耳朵说话,装出亲吻的样子。 周奕听到汇报,腾地坐直了身体,气得大骂:“擦,我就知道是郑瑶那朵老白莲干的,这个心机表,简直该死,开除都便宜她了。” 他立即吩咐唐奇:“立即把人带到江大去。” 挂断电话,电话又响了起来,是李校长。 周奕接起电话语气就不好:“李校长说陆杰是励志青年?” 李校长很为难,听周奕的语气不好,他便闷不吭声。 “李校长,让你开除陆杰很为难,请你召开个全体师生大会,不难吧?”周奕说。 “不难,不难。”李校长立即应下,心里其实跟打鼓一样紧张。 开大会这种事情,要么表彰,要么批评,要么搞活动做节目,没有什么无缘无故的大会,现在周奕要开大会,必然与表彰和做节目无关了。 周奕又说:“那就立即安排大会。” 看了一下时间,周奕补充:“下午四点吧,还有一个小时的准备时间,李校长放心,我不会耽误大家太多时间。” 李校长连声应下。 他苦着一张脸让老师们进来,让他们立即通知下去,四点开大会。 他见自己手上还插着针管挂着吊瓶,他急得自己动手就拔了针,随后掀开被子下床。 几个老师立即制止。 “李校长,您不用过去了,我们安排就好。” “是啊,您现在还生着病呢,在医院里养着吧。” 李校长苦着一张脸吩咐:“别管我,赶紧通知下去。” 他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养病? 他都不知道周奕到底要干嘛?万一他开个大会把陆杰和郑瑶一并开除了,再导致郑瑶跳楼,他这都不知道要怎么办?唉唉! 他什么也顾不上了,带着老师们匆匆往江大赶。 一边赶,他还一边给周奕打电话,试图打听一下周奕到底想要做什么? 周奕正在忙,他忙着与傅廷修聊微信。 他告诉傅廷修,这一切都是郑瑶策划的,他把经过原原本本与傅廷修说了。 之后见到李校长打电话来,他也懒得接,这种瞎校长,让他急急也好。 三点半的时候,周奕才出发去江大。 去江大之前,他接了李校长的电话,对李校长说:“李校长,是全体师生大会哦,最好不要有请假的同学,另外,陆杰和郑瑶必须到场。” “好的。”李校长硬着头皮应下,他心里的鼓擂得更厉害了,周奕到底是要做什么?为什么要陆杰和郑瑶都在场? 他再继续拨打周奕的电话,周奕又不接电话了。 他只好先赶回江大,走一步看一步。 请全体师生定夺 一听要开大会,江大校园沸腾了,大家都不上课,聚在一起,八卦就更多了。 “哎,你们说为什么要开大会啊?会不会是要开除郑瑶啊?” “要是只开除郑瑶一个人,我可不干,要开除怎么都不能少了黎小棠。” “就是,平常看上去那么清纯,原来是这样的女人。” “真恶心!” “黎小棠就是公交车,有钱就能上,简直丢尽我们女生的脸。我要是生了这样的女儿,一出生我就把她掐死扔河里。” “哎哟,不是没有来得及嘛,听说黎小棠妈妈在黎小棠出生以后没有多久就死了,她爸爸是谁都不知道呢。” “难怪了,当妈的就不是个正经的东西,上梁不正下梁歪,那样的女人能生出什么好东西来?” “听说现在她傍上傅廷修了呢。” “是啊,傅廷修可牛了,是卡卡投资的总裁啊!” “傍上了傅廷修这样的男人,当然一脚把陆杰踹掉了,陆杰算什么啊?一个落迫的音乐穷小子而已,谁知道以后有没有出头之日啊?” “真替陆杰不值。” “郑瑶其实也挺可怜的,明明很喜欢陆杰,却一直默默地祝福,默默地守护,直到黎小棠傍上傅廷修以后才与陆杰在一起,她有什么错啊?凭什么开除她啊?” “就是!” 大家议论纷纷,周奕一身白色的西装出现在江大校园的时候,便听到了议论声。 他沉着脸,在一群校领导的簇拥下,往礼堂方向走。 看到周奕,很多女生都开始面露桃花。 周奕记住了其中一个女生,穿蓝色裙子的那个就是说黎小棠说得最狠的,他冲着蓝裙女生微微一笑。 蓝裙女生顿时满脸通红。 周奕再冲女生点了点头,客气道:“我叫周奕。” 女生立即红着脸热情地介绍自己:“我叫杨紫雪。” 她还主动伸手与周奕握手:“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周奕眨巴着一双桃花眼,笑着握着女生的指尖,随后放开,与校长一行人走向主持台。 杨紫雪看着自己被握过的指尖,满脸兴奋的神色。 身侧有女生调侃她:“紫雪,走运了啊,周奕啊,江大最大的资方啊,卡卡总裁。” “是副的。”杨紫雪害羞地说,仿佛她已然成了周奕的女朋友。 女同学撇嘴:“哟哟,你还嫌弃人家副总裁的身份啊?” 杨紫雪立即说:“我没有嫌弃啊!我跟他又没有什么。” 说完又媚眼如丝般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周奕长得那么帅,就算他不是卡卡副总裁,也足够让人心动了。” “走吧,进去吧。”她挽着女同学往礼堂里走。 她得去占个好座位啊,最好是前排,能够一眼就能看到周奕也能够让周奕一眼看到她的位置。 往礼堂走的时候,她又悄悄低头看自己的裙子,她庆幸今天穿了自己最漂亮的一条裙子。 进礼堂以后,她幸运地占到了前排的座位。 这个时候,周奕与校长及几个校领导已经站在主持台前了。 杨紫雪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这条裙子真的好保守。 她坐下的时候不动声色地往下拉了拉裙子,尽可能地露出一点事业线来。 主持台上,李校长已经开始讲话了:“全体师生,感谢大家前来参加学校组织的临时大会。现在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周奕周总裁,他是卡卡投资……” 周奕手里也拿着一支麦克风,他一反玩世不恭的神情,神情认真地纠正李校长的话:“我是卡卡投资的副总裁,也是卡卡投资的全权负责人。” 下面掌声雷动,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都为这样的时刻感到激动。 女生无不喜欢周奕这种长得帅气还事业成功的男人,而男生,无不羡慕周奕这样的成功人士,他们正值热血年纪,都把周奕当成自己的偶像。 杨紫雪听着周奕的声音,整个人都醉了,她想,这世上怎么会有人的声音这么好听,听了简直耳朵都要怀孕。 周奕接着说:“我与卡卡投资总裁傅廷修都毕业于江大。” 此言一出,下面的掌声更是不绝于耳。 周奕待掌声停下来以后,接着说:“我们江大是人才辈出的地方,我为自己是从江大走出去的而感到骄傲和荣幸!” 下面的掌声又雷鸣般响起。 周奕趁机朝台下看去,仿佛这一刻他才看到杨紫雪一般,他眸底闪过惊艳的神色。 杨紫雪从一坐定就两只眼睛粘着周奕,这会儿自然没有错过周奕眸底的惊艳之光,她的心脏突然就怦怦地狂跳起来,她觉得她恋爱了,就算没有恋爱,这也是心动的感觉。 她立即用自己最好的表现,冲着周奕甜美一笑。 周奕礼貌地稍点头,随即收回视线,接着说道:“喝水不忘挖井人,傅廷修总裁自创立卡卡投资以来,每年都资助江大。” “好!”下面有同学激动地叫好,又是一片掌声。 周奕说:“我们之所以资助江大,是希望真正积极向上又需要帮助的学子能够得到足额的奖学金,能够心无旁骛地安心学习。希望江大的学子们更积极向上,共同营造最好的学习气氛。希望我们江大的学子们能够更走出z国,走向国际。” “好!”下面是激动的叫好声与雷鸣般的掌声。 周奕说:“所以,我们卡卡投资除了每年向江大固定拨付奖学金款项以外,我们还会为江大添置设施设备,争取让学子们享受到最前卫的教育设备。” “感谢卡卡投资!”有人高喊了一声。 立即有人附和:“感谢卡卡投资。” 杨紫雪也在下面挥舞着手,刚才周奕看她了,甚至对她笑了,所以,她情绪激动得完全控制不住。 周奕接着说:“在为积极学子们提供优秀资源的同时,我们肩负着监督江大学子的社会责任。” “说得好!” “我们不希望江大美好的学习氛围被个别不良同学破坏。”周奕说着,严肃的眼神扫视全场。 这一刻,他不像一个商人,倒像是个严肃的教师。 他说:“接下来,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向大家宣布,同时,要请全体师生定夺!” 杂草还是珍花? 听到有事情要宣布,下面又低声议论起来。 “会是什么事情啊?” “肯定是郑瑶的事情。” “怎么忘了黎小棠现在是卡卡投资的总裁夫人了。” “嘁,这是替黎小棠来报复郑瑶来了吗?” “亏我刚才还觉得周奕那么高大上,白崇拜了,一丘之貉。” “周奕是傅廷修的狗吧?” “别侮辱我男神,谁再侮辱周奕我跟谁没完。” “我相信周奕不是那样的人。” “就是,我们都相信他。” “盲目崇拜,不知所谓。” “……” 议论声一开始十分小声,到后来渐渐大声了。 饶是李校长上了年纪,耳朵已经没有那么灵光了,都能够听得到议论声了,他想,周奕一定把很多同学的议论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想到这个,他脸色就变得难看,后背甚至开始冒冷汗。 他怕啊,怕卡卡投资撤资。 江大是有了卡卡投资的资助以后,才渐渐有了名气的。有了卡卡的资助,他们校方才敢硬气的敢出去招生了,敢于用最好的资源吸引优质人才。 要是卡卡撤资,江大又会渐渐没落下去,他这些年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想着,他厉声喝斥:“大家都安静一点,难道不知道有人发言的时候,安静是最基本的尊重?” 所有人都噤了声。 一时,礼堂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然而,这样的情况没有持续半分钟,又再热闹了起来。 不止热闹,大家的议论声比刚才更大了。 “卡卡真是财大气粗哦,周奕真是狗仗人势哦,李校长是被要挟了吧?” “我看像,你看李校长那憋屈又生气的样子。” “真替李校长叫屈,人生啊,真他娘的现实,不得不为五斗米折腰啊,做教育都不能纯粹。” “自找的,软骨头,当校长当到这个份上,也真是窝囊,我们江大什么时候轮到一个满身铜臭的商人来做主了?这是我们学子的校园,还是卡卡投资的校园?” “就是,捐资助学这种事情本身就是爱心公益,要是捐了一点钱就想当家作主,作威作福,骑到学校全体师生头上拉屎,这也太侮辱公益这两个字了。” “就是!” 有人突然振臂一呼:“我们拒绝被人骑在头上拉屎!” “我们拒绝卡卡投资带着目的的捐助,这不是捐助,而是侮辱!” “卡卡投资滚出江大,卡卡投资所有的走狗滚出江大。” “我们学校的事情,卡卡投资没有资格干预。” “……” 下面喊声一片,李校长脸色顿时如调色盘一般一阵青一阵白。 他着急地想要向周奕解释什么,猛地发现下面的学员激动起来。 有人甚至朝着主持台上扔纸屑和粉笔头:“一身铜臭的狗,滚出我们学校。” “大家安静!”一直任由大家叫嚣的周奕突然中气十足地低吼了一句。 他突如其来的强大气场镇住了在场的学生,大家一时愣住了。 随后就有同学反应过来了,又想要再闹。 周奕已经中气十足地开了腔:“诸位同学,请给我五分钟的时间与大家分享两个小故事,分享完了以后,你们再决定要不要听我继续讲下去。在此,我也声明,我个人也好,卡卡投资也好,我们绝没有要作主江大的意图。我们的捐助,是纯粹的,我们敢于接受全体师生以及整个社会的监督。” 一开始下面的议论声他就听到了,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制止,就是想要这样的效果。 现在任由大家发泄、辱骂,他们现在骂得有多狠,一会儿知道了真相,就会对郑瑶有多气愤,同时,也会对黎小棠心存内疚,以后也就不会轻易再去相信别人对黎小棠的诽谤了。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下面有同学叫嚷。 “请给我五分钟的时间!”周奕说。 有男生叫嚷了一句:“就给他五分钟的时间,周副总裁如果真的像大家说的那样满身铜臭,想要作主江大,就不会用请字了。再说了,我们来都来了,也不缺这五分钟。” 有支持周奕的人力挺:“对,周副总裁绝不是那种人。” 周奕对着麦克风说了谢谢。 谢谢两个字穿透了礼堂,大家都奇迹般地安静了下来。 周奕说:“第一个小故事是这样的,一个夫妻购买了一座带院子的别墅,丈夫对别墅里的一切都十分满意,妻子对别墅前的园子不太满意,因为园子里除了几朵小花以外,全都长满了杂草。有天丈夫回家,看到妻子正准备清理掉了园子里的杂草。丈夫制止了她,让她先不要动,指不定那些杂草里就有珍花。之后的几个月里,他们陆续看到杂草里开出各种珍贵的花来。 第二个小故事,孔子与弟子颜回的故事。孔子有日看到颜回在偷食,他心里不太高兴,但他没有直接戳破,也没有恶语相向,他只是想要点醒颜回这种做法是不道德的。他说,这些饭一会儿要用于祭祀。颜回说,这些饭不能用于祭祀,因为这些饭已经脏了,锅里落了灰。孔子这才知道,颜回吃掉的饭,都是落了灰的,并不是偷食。” 礼堂里十分安静。 周奕说:“与大家分享这两个小故事,是想说,我们卡卡投资是杂草还是珍花,时间会检验一切。同样的,有的人是否表里如一,是杂草还是珍花,时间一样会为我们检验。 另外,这个世界上,不怕误会,怕的是一直误会下去。所以,在座的各位同学,我希望听了这两个小故事以后,大家在未来的人生里都能够尽可能地保持冷静,多给别人解释的机会。” 下面唏嘘一片。 周奕说:“下面,请大家看一个人,我相信很多同学都认识他。” 说完,他对左侧等候的人说:“请上来吧。” 下面的学子们便开始翘首以盼,后面的看不见,甚至一个劲地蹦跳。 他们一个个议论起来。 “会是谁啊?” “真好奇今天这个会到底是要做什么?” 很快,一个肥胖的男人便被带了上来。 抓住她 立即便有同学认出了他。 “呀,他是黎小棠傍的那个大款啊!” “对,就是他,他脸上还有白斑呢。” “对对对,我每一次看帖子都看到他,每次都被他恶心到。” 下面的议论声渐起,大家都对这样的八卦生出极大的兴趣来。 周奕说:“接下来,请朱大光与大家说一说事件的来龙去脉。” 说完他将麦克风递给肥胖的男人。 肥胖的男人低着头,周奕便低喝一声:“抬起头来看着大家,把你的背挺直了!怎么,有脸做没脸见人吗?” 朱大光只好抬起头来,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叫朱大光,我今年49岁,我……几个月以前,郑瑶找到我,让我扮演一个白癫风病人……” “你胡说!”下面有人咆哮起来。 大家看过去,看到郑瑶冲着主持台大声咆哮着。 朱大光往台下看了一眼,握着麦克风说:“郑瑶,你可把我害苦了。” 郑瑶又冲着台上咆哮:“你别胡说八道!” 周奕淡淡地瞟郑瑶一眼,神情严肃:“是不是胡说八道,时间会检验一切!” 他示意朱大光继续说。 朱大光接着说:“郑瑶给了我五千块钱,让我扮演一个抑郁症白癫风病人,她告诉我,抑郁症的病人很可怕,会有自杀的倾向,需要关心和爱,她让我扮演一个缺爱的每天都想自杀的抑郁症患者。她说她会带一个女生过来,到时候她会先与我拥抱,之后那个女生也会与我拥抱,她让我与女生拥抱的时候,故意贴着那个女生的脸说话,找好角度,看上去就能够像亲吻一样了。” “你血口喷人!”郑瑶尖锐地大叫起来。 下面很多同学大声议论起来。 “我擦,郑瑶这个女人太恐怖了!” “好歹毒的心思啊!难怪古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太可怕了啊!” “妈蛋,为了抢别人的男朋友,连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怎么不去死?” “再看看吧,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 “……” 周奕往下压了压手,全场顿时安静下来。 周奕示意朱大光接着说。 朱大光说:“郑瑶给我钱给的是现金,那些钱我现在都还没有用完……” “胡说,你胡说!”郑瑶尖叫。 她身侧的陆杰一直沉着脸,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心情很复杂,他已经不知道到底什么是真相? 待郑瑶咆哮完,他冷静地问她:“所以,你故意带我去那个酒店?” “不是的,他们诬蔑我,为了洗白黎小棠,他们把所有的脏水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郑瑶心慌地急着与陆杰解释。 陆杰淡漠地转过头去,他沉着脸望着主持台,他等待着真相。 朱大光梗着脖子说:“那些钱可以验指纹的。” “验,现在就验!”郑瑶咆哮。 钱这种东西,过那么多人的手,怎么可能还能验得出指纹来。 而且,这么长的时间了,五千块怎么可能还没有花完,这分明就是诈她的。 周奕居高临下地瞟了郑瑶一眼,冷笑了一声,示意左侧的人:“放投影!” 投影便被连接上了。 下一刻,一段视频出现在投影屏幕上。 一个酒店门口,郑瑶拉了拉鸭舌帽,她低着头,步子匆匆地走进酒店。 视频的左下角,显示的时间是6月12日。 郑瑶大声叫嚷:“这视频是合成的,那天我根本没有去过那个酒店。” 下面又是一片愤怒的声音。 “我操,视频都出来了,还想要狡辩,这种女人简直可怕。” “去死吧,贱人,简直丢尽我们江大的脸。” 周奕淡声说:“有请张警官!” 一个张姓的警官走上台来。 看到警方介入了,所有同学都噤了声,大家对警察有着天然的畏惧。 郑瑶看到警察,也怂得心里打鼓。 李校长以及各校领导看到警方,一个个也头痛不已,怎么这件事情就闹得这么大了? 周奕与张警官握手,之后询问道:“张警官,这段视频是您提供给我的,现在有同学质疑这段视频是假的,您怎么看?” 张警官声音严肃:“这是交通路段的视频,可以随时去交通局调取,我们分所全体警员对该段视频的真实性负责。” 礼堂里,安静得呼吸声都能听见。 “谢谢,麻烦张警官了!”周奕与张警官握手。 张警官点点头准备离开。 郑瑶又叫嚷起来:“有钱能使鬼推磨,卡卡投资那么有钱,当然可以请得到警方的人了,更何况,都不知道这个警察是真是假?” 张警官原本准备离开,闻声,他转过头来,眸光犀利地看向郑瑶,他声音肃穆:“这位同学,请你对你说过的话负责,就你刚才的言论,我完全可以告你毁谤。” 说着,他拿出自己的证件递到李校长的手里:“请您为大家看看,另外,大家可以登录官方的网页,我们的工作证都是公示的,大家可以上网查看并监督,看看我到底是不是警察?” 周奕拿着激光笔再点了另一段视频。 视频里,郑瑶戴着口罩和帽子,在酒店附近的atm机里取了一叠钱。 周奕冷笑一声,按了暂停,再将画面放大,atm机上面显示,取款金额五千。 周奕淡声问:“郑瑶同学,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这只是巧合,我取钱难道犯法吗?”郑瑶恼羞成怒。 张警官从校长手里接回证件,对周奕说:“我们警方随时欢迎受害者过来立案,我们会全面协助调查!” 说完大步离开。 周奕再按了一下激光笔,视频切换成图片。 图片里,郑瑶被拍到亲手将一叠钱递给朱大光。 拍摄的角度找得很好,郑瑶虽然戴着鸭舌帽,但她的脸仍然可以清晰地分辨出是她。 “这是合成的,是黎小棠合成的!”郑瑶尖叫。 周奕冷笑:“郑瑶同学,摄影师是专业性人才,很贵的,你怎么能那么省钱,只给一千块呢?” 唐奇找到摄影师的时候,原本摄影师是不配合的,后来唐奇问摄影师收了多少钱?那个扮白癫疯的人都收了五千块呢。 摄影师当时就怒了,一下子就改变主意,同意作证,还提供了几张照片。那几张照片,还是当时担心郑瑶不付尾款,自己留一手准备威胁郑瑶的。 郑瑶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她眸光剧烈闪烁。 周奕淡声:“上来吧!” 左侧,立即有一个男人扛着摄像机走上主持台。 郑瑶看到摄影师上去了,她立即往外冲去。 周奕一声喝:“抓住她!” 请再给陆杰一次机会 不待周奕的人行动,就有数个同学直接拦住了郑瑶的去路。 郑瑶伸手用力地扒开人群。 她不能再呆在这里了,她没有想到周奕竟然准备这么充分,不仅找到了朱大光那个死胖子,就连她雇的摄影师都找到了。 有证人,有证词,有路段视频,她再怎么狡辩也没有用了。 万一周奕真的让警方处理这件事情,她到时候想走都来不及。 越想她就越心慌,她用力地扒开人群,试图扒出一条通往礼堂外的路来。 几个男女同学拽胳膊的拽胳膊,抱腰的抱腰,直接把郑瑶制住了。 郑瑶尖叫:“你们放开我。” 同学们语气里带着冷嘲:“郑瑶同学,我们被你骗得好苦啊!你跑什么啊?有什么事情,说清楚再走!” “你们放开我,我跟他们说不清楚的。他们有钱有势,他们把一切屎盆子全部扣到我头上,他们一手遮天,玩弄法律,他们会找理由让我坐牢的,不管我有多无辜,他们都会捏造证据扭曲事实让我坐牢的。我什么错都没有犯,凭什么要被这样对待?”郑瑶哭诉起来。 有同学鼻子哼哼:“嘁,又来!这女人真能演。” “我说的都是真的。”郑瑶说。 “那你敢不敢留下来等周副总裁把一切话都说完?”有同学挑衅地开口。 “丫的,这个女人的话实在是让我气愤。”有人生气地揪着郑瑶的头发就狠狠地拉了一把。 “啊啊!”郑瑶尖叫着护住自己的头发。 几个同学钳制住郑瑶,让她动弹不得。 郑瑶挣扎、辩解:“我真的是无辜的……” 就有同学打断:“闭嘴吧你,没有问到你的时候,你再多说一个字,你信不信我臭袜子塞你一嘴。” 郑瑶闻声,立即住嘴。 摄影师陈述道:“几个月前,有一天我在一个公园里摄影,郑瑶过来搭讪,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她叫郑瑶。她说她也好喜欢摄影,问我可不可以给她联系电话,我还以为她对我有好感。你们知道,男生,尤其是单身的男生,对漂亮女生的搭讪,完全没有抵抗力的。” 下面一阵轰笑声。 摄影师又说:“我立即给了郑瑶联系方式,我心里就想,她会不会给我打电话?当天晚上,接到陌生的电话,我现在都记得那一刻我心跳都加快的,特别期待,果然是郑瑶给我打的电话。没想到郑瑶只是让我为她偷拍。我一开始是拒绝的,偷拍这种事情毕竟是不耻的,她说给我一千块钱作为酬劳,我见财起意,就同意了。” “你胡说!”郑瑶叫嚷。 那个说要给她塞臭袜子的同学用眼神警告她,她吓得噤了声。 摄影师说:“我都留了证据的,当时你是微信转帐给我的。” 周奕按了按激光笔,投影切换,一张微信转帐的截图豁然出现在屏幕上。 摄影师说:“认识郑瑶的同学都知道,郑瑶的微信名叫‘做最好的自己’!” 周奕又点了一下激光笔,切换到另一张截图,截图显示了郑瑶的手机号码以及微信绑定的qq。 “是郑瑶没错!”有同学大声说。 周奕淡声问:“郑瑶,你做这一切,是为了陆杰还是单纯的只是嫉妒黎小棠?” “我……”郑瑶一时语塞,结巴了一下以后,猛地发现自己被周奕的选择题套路了,她恼羞成怒,生气地说,“这一切都不是我做的,再说了,黎小棠只是一个私生女,我有什么可嫉妒她的?” “你大二的时候,就向陆杰递过情书,他没有理你。”周奕说。 郑瑶脸红脖子粗:“没有,我没有,你别胡说。”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你看到黎小棠与陆杰好,你心里不平衡。为了让陆杰离开黎小棠,你策划了义工关心白癫疯病人的活动,利用黎小棠的善良,导演了一场戏,把陆杰带到酒店去,亲眼目睹了黎小棠与朱大光拥抱。你怕不能顺利带陆杰去酒店,你还做了两手准备,让摄影师躲在暗处摄影!” “我没有!”郑瑶大声说。 下一刻,她尖叫起来,有同学真的拿了臭袜子要塞住她的嘴。 周奕冷声说:“这几年来,你身上的一些烂习惯黎小棠并不是全无所觉,但她始终感激你高中时把她几里地背回了宿舍,所以,她无条件地信任你,包容你。你喜欢的东西,她都尽力送给你。你想要赚钱,她赔着你一起卖电话卡,一起卖公仔。天寒地冻的时候,公仔不好卖,黎小棠怕你受冻,她悄悄让人把你手里的公仔买过来。” 下面有同学惊讶不已:“天啊,原来是这样,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相?” 主持台上有两个人走了上去,两个人有很多同学都认识,是学校门口一排商铺的店员。 两个店员都是长期在学校门口的店铺里工作的。 一个店员说:“我可以作证,黎小棠同学当初确实让我帮忙买了很多郑瑶的公仔,因为当时郑瑶就在学校门口卖公仔。” 另一个店员说:“我也可以证明。” 郑瑶用力挣扎,几个同学把她拉得死紧。 她不敢说话,因为她一开口,就有臭袜子送到她鼻子下面臭得她难以忍受。 同学们窃窃私语:“太过份了,郑瑶这个女人真的太可怕了。” 周奕高声说:“说到这里,我相信来龙去脉孰是孰非诸位同学诸位老师心里都清楚了,我现在想要请全体师生定夺,是否可以请求校方开除郑瑶?” “可以!”下面同学的声音出奇的一致。 又有人高呼:“必须开除!” “对,这样的败类必须开除!” 周奕又说:“最近江大校园的帖子被转得很厉害,视频里,陆杰同学对天发誓说亲眼见到黎小棠与人拥抱,被人包养。他这样的行为,对黎小棠造成了难以弥补的伤害,我请求校方同时开除陆杰。” 下面有人为陆杰声援:“陆杰是被蒙在鼓里的,再给陆杰一次机会吧。” “是啊!陆杰是被郑瑶这个心思歹毒的女人欺骗的。” “对,请再给陆杰一次机会。” 很多同学纷纷为陆杰请命。 这时,陆杰站了起来,他径直向主持台走去。 同学们见他往前走,纷纷为他让出一条道来。 我接受被开除的处分 大家都对陆杰行注目礼。 一个个纷纷替陆杰说话:“陆杰是一个品性很好的人,他是被郑瑶骗的。” “是啊!好好的一对有情人,生生被这样拆散了,真的替他们难过啊!” “请再给陆杰一次机会吧。” “……” 陆杰已经走到了台上。 他冷沉着一张脸,目光里带着一点空洞,他对着全体师生,深深地鞠了一躬。 现场顿时便安静了下来。 很多人,尤其是感性的女生,望着陆杰心疼不已。 陆杰从李校长手里拿过了麦克风,沉声说道:“我接受学校的开除处分!” “不要啊!陆杰,你根本没有做错什么,一切都是郑瑶的算计,她那样算计,换成谁都会上当的!” 陆杰声音淡淡地响起:“感谢各位同学的抬举,我让大家失望了,对不起!我心甘情愿接受被开除的处分,即日起,我不再是江大的学生,谢谢大家!” 说着,他又对着大家深鞠了一躬。 “呜呜……”有感性的女生竟然哭起来。 李校长也有些难过地望着陆杰,多好的孩子啊,被郑瑶那粒耗子屎坑死了啊! 陆杰说:“是我错了,是我耳根软,是我瞎,是我对不起小棠,周副总裁说得没有错,我对小棠造成的伤害,是难以弥补的,哪怕开除也无法弥补这份伤害,我恳求各位同学,停止一切中伤小棠的言论。小棠是一个好女孩,她很好,真的很好,如今分手了……也挺好的,云泥之别,癞蛤蟆与白天鹅,我这样的癞蛤蟆根本配不上她。我会祝福她的,希望她未来一切都好,希望她幸福快乐!” 说完,陆杰又再深深鞠了一躬,他再把麦克风还给李校长,对李校长鞠了个躬,他低声说:“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他又走到周奕的面前,他对周奕鞠了一躬,他低声说:“要是你能见到小棠,请代我说声对不起……同时,祝她幸福!” 说完,他也不管周奕答应还是不答应,匆匆地从右侧走下去,往礼堂外走去。 “陆杰,你等等我,我有话跟你说。”郑瑶大声叫嚷。 陆杰步子未作丝毫停留,他大步往外走去。 周奕对着全身师生说道:“好了,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感谢各位同学各位老师的鼎力支持。” 很多同学便都往礼堂外走。 一时场面十分拥挤,有人趁乱给了郑瑶一个巴掌,有的悄悄掐了她一把,还骂咧着:“不要脸的。” “我陆杰就这样被你害死了,前途尽毁,你这种祸害怎么不去死?”有人骂着,狠狠地揪了郑瑶的头发。 大家挤来挤去,原本拽着郑瑶的人也散去了,郑瑶被人挤一把推一把,推得东倒西歪,她不时地感觉到自己被骂了,被攻击了,可是转眼人流又变了,她都不知道到底谁骂了她,谁对她动了手? 她想要往外冲,总是莫名奇妙地又被推一把,弄得东倒西歪的,根本站不直,她只好顺着人流往外走。 等她走出礼堂的时候,感觉一身已经被人掐肿了,头发也凌乱得像个疯婆子。 她到处寻找陆杰的身影,她匆匆跑到陆杰的宿舍楼下。 正看到陆杰拎了个行李箱,背了把吉他准备离开。 她冲过去就拽住陆杰的行李箱,她语气急切:“陆杰,你听我说,你听我解释,事情真的不是周奕说的那样,那些人都是他请来诬蔑我的,现在傅廷修正迷恋黎小棠的身体,还在新鲜期,所以花这么点代价替黎小棠洗白,他是甘之若饴的。” “让开!”陆杰语气冷漠。 他没有一点怒气,对郑瑶这样的女人,他觉得生气都是浪费表情。 更何况,他有什么资格生气呢?是他蠢是他瞎,是他意志不坚,怨得了谁? 如今,他只剩下懊悔和心痛。 他只要想到小棠,想到曾经的瞬间,他就觉得心痛。 小棠对他有多好啊,每次他驻唱回来,她都会心疼地握着他的手,搓着他的手说:“你不要那么辛苦,我们一切都慢慢来,我可以资助你的。” “傻瓜,我是你女朋友啊,分什么你我?你要是觉得有压力,等你有钱了还给我啊!” “钱真的没有那么重要的,人和感情才是最重要的啊!” “阿杰,你要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用在你的音乐梦想上,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餐厅里面的兼职你就不要去了。卖唱与音乐有关,也算是筑基,不丢人的。酒吧是复杂了一点,但只要守住初心,一切都不是问题。” 陆杰越想,脸色就越差,心脏就越痛,仿佛一只粗砺的手掌,狠狠地攥着他的心脏,在他要窒息的时候,又轻轻地松开,让他得以片刻的喘息。 一旦他呼吸平稳,那只手又狠狠地攥住他的心脏,让他呼吸困难,让他痛苦。 郑瑶拉着他的行李箱,伸手来拉他的手。 陆杰感觉到郑瑶触碰到了他的手,他似触电一般回过神来,厌恶地甩开她的手,立即用力地搓着她触碰到的地方。 郑瑶无比受伤:“你就这么厌恶我?我是干净的啊!陆杰,我处女膜检查结果你也看过的,是你亲自陪我去医院检查的啊,我全身上下都干干净净,没有被任何男人碰过的……” 陆杰不想听郑瑶多说一个字,他用力地拽了一下行李箱,郑瑶一个踉跄。 陆杰没有理,拉着行李箱离开。 郑瑶又扑上来,扑到行李箱上面,她急拽着行李箱的拉杆:“陆杰,你不要这么对我,我被开除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你了。陆杰,你也被开除了,你是被我牵连的,陆杰,我们接下来一起扶持着走下去,一起努力好不好?” 陆杰再用力拽了一下行李箱,随后拉着行李箱大步离开。 郑瑶匍匐在地上,冲着陆杰的背影大喊:“我可以帮你的,你难道要放弃你的音乐梦想吗?” 陆杰毫不停留地拉着行李箱往前走。 郑瑶又冲着陆杰的背影喊:“你难道要放弃黎小棠吗?” 腹黑啊! 陆杰的步子顿了一下,随后拉着行李箱走得更快了。 路上,陆续遇到熟人。 有人试图上前与他说话,看陆杰沉着一张脸,生生忍住了,只是站在一旁。 陆杰的室友遇到陆杰离开,在他身后说:“自己要好好的。” 陆杰没有说一句话,只有行李箱轮子与石子路面摩擦出的声响回应着同学的话。 …… 有同学朝郑瑶走过去,有人踢起路边的鹅卵石朝她飞过去。 一颗鹅卵石击中郑瑶的额头,郑瑶感觉到一阵巨痛,她立即伸手摸向自己的额头,便摸到一个鼓起来的包。 眼见有同学又开始踢路边的石头,她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飞快地往别的方向跑开了。 陆杰都走了,这个校园,她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郑瑶迅速离开校园,打了个车赶往黎恩雪住院的医院。 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她伸手将头发扒拉得更凌乱一点。 她掏出手机照了一下额上的包,那里肿得跟鸡蛋一样大了,她立即将头发稍侧边扒了扒,让额上的伤口露出来。 她走到医院门口,直接扑了进去,高声大叫:“恩雪,救我!” 病房里,黎恩雪正躺在床上摸着肚子与黎雨晴聊天。 蓦地看到郑瑶鬼一样的闯进来,她吓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看到是郑瑶,她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郑瑶就骂:“郑瑶你发什么疯,有狗在后面追你吗?” 她伸手护着自己的肚子,要是吓到她的宝宝,她不要了郑瑶的命。 郑瑶脸色难看,立即道歉:“对不起!” 她又看向黎雨晴,可怜道:“雨晴姐,傅廷修让周奕去学校了,周奕为了洗白了黎小棠,把所有我做过的没做过的事情都扣到我头上,把黎小棠塑造成了圣母。现在我和陆杰都被开除了,所有的帖子方向都变了,大家都不骂黎小棠,全部来骂我了。” 黎雨晴淡定地伸手拍了拍郑瑶的肩:“你受委屈了。你工作的事情,我已经替你安排好了。” “谢谢雨晴姐。”郑瑶道完谢,又巴巴地望着黎雨晴。 黎雨晴再笑着承诺:“放心吧,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回到郑氏了。” “嗯嗯。”郑瑶眸子里升腾着志在必得的光。 她郑瑶才是郑家的正牌千金,李诗诗只是小三的女儿,凭什么享受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妈妈不争,她要争! “这些人可真狠,把你伤成这样了,我请医生给你包扎一下。”黎雨晴关心地对郑瑶说。 “不用,不用的,只是小伤。”郑瑶忙说,“我回去用冰块敷一敷就好。” 她嘴里说着是小伤,还故意伸手撩了一把头发,把额上的包露出来。 “那你一定要记得敷。”黎雨晴又关心地交代。 “嗯嗯,我会敷的。” 黎雨晴点点头:“你养好伤随时可以去黎氏报到!” “谢谢雨晴姐,你对我可真好。”郑瑶感激地说。 “去吧,以后我们尽量少见面,有事在电话里说,免得被人看到不好。”黎雨晴微微笑着交代。 “嗯嗯,那我现在就走。”郑瑶说着便往外走,又转头冲着黎恩雪说,“恩雪,你好好养着。” 她又狐疑地挠了挠头,她都不知道为什么黎恩雪要一直在医院里住着?都不知道她们又在算计着什么? 但这个与她无关,她关心的是,她什么时候能够回到郑家? 郑瑶一走,黎恩雪就一边摸着肚子一边语气不悦道:“姐,你真没必要对郑瑶这么好,她就是一条狗而已,还是一条办事不利的狗。” 黎雨晴微微笑:“让人办事,总要给点甜头,要不然,别人做事也不会尽心尽力。” “对她太好就蹬鼻子上脸,刚才差点吓到我的宝宝了。”黎恩雪抱怨着说。 黎雨晴笑,伸手过来摸了摸黎恩雪的肚子,问道:“现在肚子或者身体会有感觉了吗?” 黎恩雪摇头:“没有呢,真希望快点有妊娠反应。” 她突然抬起头来,眸子里神采奕奕:“姐,我们下一步的行动得快一点,要不然,就穿帮了,必须在显怀之前让我上傅廷修的床。” 黎雨晴笑说:“放心,显怀还早,现在只是第一步成功,还没有验出有孕呢,而且,这件事情急不来,得等傅廷修旅游回来。” 黎恩雪轻轻咬了咬下唇,再摸了摸肚子:“嗯嗯,到时候一定要成功。” “放心吧,我都会安排好。” “谢谢姐!”黎恩雪轻轻拥着黎雨晴,靠在黎雨晴怀里,撒娇道,“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 “傻瓜,我们是一家人。”黎雨晴轻轻地拥着黎恩雪。 她眸子里闪动着算计的幽光,一旦恩雪怀上傅廷修的孩子,到时候傅廷修娶了恩雪,还能不帮衬黎家? 黎家没有男丁,黎家的一切最后不都是她黎雨晴继承?现在帮恩雪,就等于是帮自己啊! “姐,你跟姐夫也快要办婚礼了吧?”黎恩雪摸着肚子问。 黎雨晴笑得眸光温柔:“是啊,快要办婚礼了。” “真好!”黎恩雪一脸羡慕。 黎雨晴就笑:“放心,你和傅廷修也会很快有婚礼的。” “嗯嗯。”黎恩雪一脸憧憬。 …… 丹麦。 傅廷修与小棠回了酒店房间。 傅廷修将一条被子放到地毯上。 小棠看着傅廷修将被子铺好,她嚅动着唇瓣,心情复杂啊! 她想要跟他说不用打地铺了,床够大,一起睡也可以的。 可是这样说的话,会不会有歧义?傅廷修会不会想歪啊? 傅廷修突然抬起头来,望着小棠笑:“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小棠眸光闪烁,耳根通红。 傅廷修笑了笑,继续铺被子。 “我打地铺吧。”小棠说。 傅廷修笑:“我说了,我是男人。” “其实……其实……”小棠结巴,后面那句‘其实一起睡也没什么’怎么都说不出口。 傅廷修眸子里闪过一抹腹黑的微光,他弯身接着拉被子,突然身体便直接倒进被子里。 小棠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腹黑三连发 傅廷修将身体缩成一团,用力地抱住腿。 “你怎么了?”小棠半跪到傅廷修面前,一脸紧张。 “没事。”傅廷修说。 “你别吓我。”小棠脸色都有点发白。 傅廷修笑:“抽了一下筋,小事。” “怎么会抽筋?”小棠秀眉紧蹙。 “老毛病,小的时候冷水洗澡的次数太多了。”傅廷修说。 小棠心头顿时发紧,没想到傅廷修小的时候过得比她还要差。 她立即伸手去摸傅廷修的腿,问道:“是哪条腿?” “这个!”傅廷修说。 小棠立即双手放到傅廷修的腿上,轻轻地替他捏。 傅廷修配合地将眉头拧紧。 小棠手上的力道就赶紧放松:“我捏得太重了是不是?” “没有,挺好的。”傅廷修说。 “你先躺一下。”小棠说着又开始替傅廷修捏腿。 傅廷修眉头渐渐地舒展开来,他说:“没事了。” “以后再也不要洗冷水澡了,夏天也不行。”小棠说。 “嗯。”傅廷修笑着应。 他朝小棠伸出手,示意小棠拉他起来。 小棠立即双手拽住他的手。 傅廷修从地上起来的途中,突然眉头一皱,整个身体又倒下去。 小棠身体一个不稳,就直接扑进了傅廷修的怀里,鼻子撞到了他的胸膛。 小棠立即手忙脚乱地想要爬起来,结果越爬越爬不起来,她的手在傅廷修身上乱蹭。 傅廷修突然捉住小棠的手,眸光灼灼地看她。 小棠蓦地满脸通红,她声音结巴:“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现在就起来。” 傅廷修一只手扣住小棠的腰,将她扣在自己的胸前。 他躺在地上的被子上,眸子里带着满满的情与欲,他声音都变得沙哑起来:“故意的也不要紧,我喜欢你这样!” 说完这句话,他唇角迅速滑过一抹腹黑的笑意。 看着小棠百口莫辩的神情,他心情好得难以用言语来形容,他喜欢她羞得满脸通红又不知如何解释的样子。 拥着小棠,他周身变得火热,渐渐失去了更多的思考能力,所有的热度一古脑地涌入小腹,他满脑子只被一件事情充斥。 他想要她! “小棠!”他低喊了一声。 “小棠!”傅廷修又喊了一声。 他声音沙哑而蛊惑,小棠不自禁地低应了一声。 这一声低应,如吴侬软语,让傅廷修失去所有的理智,他突然用力一扣,将小棠紧紧地扣进怀里。 原本小棠一双手还撑在他的胸口,被他这么一扣,她整个身体都趴了下去。 小棠的唇直接贴到了傅廷修的唇上。 小棠眼珠子瞪得老大,她立即想要移开唇,下一刻,却被傅廷修扣住了后脑勺,他的唇吻住她的唇,让她没有办法退开。 她似乎听到他叫她的名字,低哑而磁性的声音:“小棠!” 她仿佛听到他低声说:“我想要你!” 她仿佛听到他说:“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沙哑而蛊惑的声音,让她失去所有的抵抗能力,感受着他的热烈,她渐渐失去理智,她回应他的吻。 傅廷修感受到小棠的回应,他猛地一个翻身,将小棠压在身下…… 室内的温度渐渐升高,暧昧的气息渐浓。 傅廷修亲吻着小棠的眼睛,捧着她的脸,郑重地对她说:“小棠,我爱你!” 小棠心头狠狠地悸动,她满脸通红,将头埋进傅廷修的怀里。 傅廷修拥着小棠,轻抚着她的头发,在她的头发上轻轻一吻。 “老婆!”傅廷修低喊了一声。 小棠好不容易褪去潮红的脸又变得发烫,好不容易平息的心跳又再乱了节奏,如小鹿一般乱撞,砰砰狂跳不止。 傅廷修一笑,小棠更窘了,她迅速捡了自己的衣服裹住自己往浴室方向跑,好似身后有恶鬼追她一般。 望着小棠冲进浴室的凌乱样子,傅廷修唇角勾起温柔,眸子里是得逞后的满足。 不容易啊,自己的老婆,终于睡上了。 也许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有孩子,一个长得像他或者长得像小棠的孩子。 他们的孩子必然会聪明又伶俐。 突然觉得满足起来,他有家了,真正的家。 他以后也会有更多的亲人,真正的亲人。 小棠从浴室里出来以后,看到傅廷修坐在地上的被子上,她脸一红,嗑巴道:“我……我有点困,我……我先睡了。” 傅廷修的唇角又忍不住勾起笑容,他心情愉悦地挑挑眉梢:“嗯。” 下一刻,便看到小棠迅速地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她甚至拉着被子蒙着头,因为紧张,身体还微微有些抖。 傅廷修低笑出声,愉悦地起身去了浴室。 再出来以后,他眸光带笑,理所当然地掀开另一侧的被子,与小棠钻进同一个被窝。 打地铺,不存在的。 小棠身体紧张得一缩,傅廷修长臂一伸,将小棠拥进怀里。 小棠有些手足无措,一动不敢动。 傅廷修笑容满面,他再将小棠往怀里揽了揽,轻轻地吻她的额头,声音温柔而蛊惑:“老婆,睡觉,晚安!” 小棠心脏砰砰狂跳,她低声说:“晚安!” 说完就面红耳赤。 他叫她老婆,这两个字,让她觉得一切都不一样了。 傅廷修勾起唇角,忍不住再伸手揉了揉小棠的头发。结婚这么长时间以来,今天是最满足最充实最幸福的一天。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次日。 小棠尚未睁开眼睛,就感觉到有人吻她的脸。 她一睁开眼睛,便对上傅廷修一双染满欲的眸子。 小棠下意识的身体一缩,下一刻,她被傅廷修揽进怀里。 他一双眸子灼灼地望着她。 “早啊!”小棠脸一红。 傅廷修看紧小棠,低声问:“疼吗?” “啊?什么?”小棠一时反应不过来傅廷修问的是什么? “昨晚,疼吗?”傅廷修望着小棠。 “啊?哦,不疼。”小棠说完,满脸通红似天边晚霞。 傅廷修低笑:“不疼就好。” 下一刻,小棠就知道傅廷修的这句“不疼就好”是什么意思了。 她被傅廷修扣进了怀里,傅廷修扣紧她的后脑勺便给了她一个情深而绵长的吻。 在她自然地回应他的吻的时候,她的睡裙瞬间便被掀起。 他的身体仿佛与她的身体演练了上千次,身体之间是那样熟悉,他轻而易举地便攻城掠地,在她刚刚反应过来的时候,城池早已经失守,她只好弃械投降,红着脸任由他予取予求。 她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只剩下配合。 清早,一场淋漓。 因为昨夜的温存与相拥,因为今晨的激情,两个人都和之前不同了。 “老婆!”傅廷修叫这两个字的时候,是带着喜悦和自然的,没有之前的刻意,仿佛两个人已是结婚多年的夫妻。 小棠应的时候,心脏也不再跳得那么凌乱,她已经适应了,她喜欢这两个字从他嘴里叫出来。 她觉得自己有家了,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她想,以后有傅廷修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她伸手拥住傅廷修的腰,将头埋在他怀里,咬了咬唇瓣,几次尝试,终于怯怯地用近乎蚊蝇的声音开口:“廷修。” 原本想要喊“老公”两个字的,实在是太难为情,两个字从喉咙里钻出来,透过唇齿的时候,临时改成了廷修。 饶是廷修两个字,也让傅廷修心情大好,他爽朗地应声:“嗯。” 他指腹摩挲着她的脸,他声音沙哑地蛊惑道:“再喊一声。” “廷修。”小棠望着傅廷修喊了一声。 就是小棠望的这一眼,让傅廷修原本熄下去的欲又迅速膨胀起来,他将小棠扣进怀里,亲吻她的额头,继而吻她的唇。 小棠轻轻地回应,笨拙得毫无章法。 哪怕是这样的没有章法,也要了傅廷修的命,他满脑子都被她的身体控制住。 他迫切的冲了进去…… 两个人原本约好今天早起去坐船的,结果傅廷修赖在床上舍不得下床,而小棠,是被折腾得下不了床。 傅廷修对自己的战果表示满意,在船夫打电话过来催促的时候,他取消了行程,并爽快地答应给船夫五十万丹麦克朗作为爽约的补偿。 船夫在电话里激动得嗷嗷叫着,并告诉傅廷修,随时都可以调用他的船只,另外,他还可以借到朋友的快艇,要是有兴趣坐快艇的话,也可以随时找他。 挂断电话以后,傅廷修问小棠:“想坐快艇吗?” 他看小棠飙车的样子,猜测她有可能会喜欢快艇。 小棠眸光就亮起来:“可以坐快艇?” “嗯。”傅廷修应声,小棠果然是喜欢快艇的。 “什么时候可以去啊?”小棠说完,想到自己一身酸痛,脸又红了。 傅廷修看着小棠这副脸红害羞的样子,便忍不住笑,他温柔地摸她的头:“等你休息好了就去。” 小棠脸更红了,她缩进被子里,拉被子蒙住头。 “哈哈!”傅廷修哈哈大笑。 他拿起电话订了餐,之后去了浴室。 两个人在酒店里整整呆了一天,晚餐的时候,才出去吃饭。 傅廷修包场了一个餐厅,定了餐厅里最好的厨师做了烛光晚餐。 每一道餐点都精致无比,餐厅临湖,一看向窗外,就能看到蓝色的湖面。 外面的天空还没有完全黑透,鸟儿还没有完全归巢,它们自由地在湖面上飞翔。 “好美!”小棠望着窗外,幽幽地说。 “嗯。”傅廷修笑看着小棠。 小棠看着窗外,觉得窗外美。他看着小棠,觉得小棠美。 侍应生点上蜡烛,示意可以用餐了,紧接着,便有婉转的小提琴曲响起。 傅廷修替小棠将牛排切好,推到她面前。 小棠微微一笑,低声道谢。 她拿起叉子,优雅地将一块牛排叉进嘴里。 傅廷修轻晃着手里的红酒,让红酒里的单宁充分与空气碰撞,碰撞出更好的口感来。 他发现越与小棠接触,就越会喜欢她。 她仿佛一本厚重的书,每翻一页,都会给他新鲜与惊喜。 她可以吃学校路边几块钱一份的餐点,喝几块钱一杯的奶茶,也可以从容优雅地享受牛排。 她可以小女人一般地偎在他的怀里,红透半边脸,也可以沉着冷静地将车子飙到三百迈。 她仿佛他手里的酒,初看与普通的红酒无异,细品才知名酒的回甘与口感与众不同。 “来,我们喝一杯!”傅廷修说。 小棠微微一笑,将酒杯端起来,轻轻地晃了晃杯子,再端杯与傅廷修的杯子轻轻一碰,碰出清脆的声响以后,她看傅廷修一眼。 两个人眼神交流,随即默契地将酒一饮而尽。 傅廷修喝完酒,笑说:“刚才忘了祝酒词,祝我们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小棠笑着说:“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傅廷修闻声,心头狠狠悸动。 他看紧小棠,眸光稍深,他说:“我会记得这句话。” “吃菜。”小棠耳根泛红,给傅廷修夹菜来掩饰她的害羞。 在丹麦的第三天。 傅廷修带小棠去坐快艇。 傅廷修带着小棠坐在驾驶室附近,小棠两只眼睛看着方向盘放光。 傅廷修看着小棠这副样子,便忍不住笑。 他故意指着别处分散她的注意力:“看,水花很大。” 小棠瞟一眼便收回视线,两只眼睛又粘在方向盘上了。 傅廷修说:“看那只鸟好黑。” 小棠瞟一眼,视线又再回到方向盘上。 傅廷修说:“那个岛好像在移动。” 小棠再看了一眼,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傅廷修看着小棠这副样子,神情宠溺,无奈地笑着摇头,他问驾驶员:“您好,我可以试着开这个艇吗?” 天哪,我看见上帝了 “当然可以!”驾驶员十分客气。 “我来,我来!”傅廷修还没有坐上驾驶位,小棠便争抢起来。 傅廷修笑着扶小棠在驾驶位坐下。 快艇轻轻地晃了晃,小棠在驾驶位坐了下来。 傅廷修打趣小棠:“女司机上路,行人靠边!” 小棠笑着扔给傅廷修一个超级大白眼,随即麻利地握好方向盘,再低头手往下一拉,快艇就飞速窜了出去。 快艇一开始的速度比之前的驾驶员开得慢一些,不出三分钟的时间,快艇越开越快,在湖面上疯狂地飞窜。 “啊噢,慢下来,慢一点!”驾驶员和那个得了傅廷修五十万的船夫都惊叫起来。 傅廷修与小棠却是截然不同的表情。 傅廷修淡定从容地坐在小棠的身侧,他偶尔看一眼湖面激起的白浪与不停后退的风景。 小棠眸光如炬地看着前方,整个人都很专注,她专注的样子仿佛自带磁场,让人忍不住把目光投向她。 傅廷修就是如此,他大部分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他喜欢她这专注的样子,从那天看她飙车就喜欢。 前面突然出现几条船。 小棠开着快艇仍然在飞窜。 船夫与驾驶员嗷嗷尖叫:“噢,天哪!” “啊啊,我看见上帝了!” “……” 傅廷修神情也顿时凝重起来,他不敢说一句话,默默地看了前面的情况。 他想要是真的会撞上,在撞上的前一刻他就将小棠扑进水里。 只有扑进水里才有不受重伤的可能。 然而下一刻,他就发现他太多虑了。 小棠迅速打方向盘,同时身体配合着往右侧一歪,整条快艇都歪向一侧,随着马达声和激起的白浪声,小棠驾着快艇轻而易举地从两条游船的缝隙里穿了过去。 湖面上是惊呼的声音。 “天哪!那个艇开得好快啊!” “那个快艇真的开得好棒啊!” “她是一个女人。” 快艇上,船夫和驾驶员原本已经瘫软在艇上了,这会儿看到快艇安然无恙,两个人又生龙活虎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两个人啧啧称奇:“天哪,开得这么好,竟然没有撞上。” “啊呜,太厉害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开快艇开得这么好的人。这么年轻,一定是从小就开始开快艇了。” 傅廷修听着他们的夸奖,一脸骄傲的神色,他家小棠今天第一次开快艇。 快艇在湖面上疯狂绕了三圈以后,速度终于慢了下来,最后安静地停在湖面上。 小棠从驾驶位上下来,一脸满足:“太刺激了,和飙车一样刺激。” “过足瘾了吗?”傅廷修问。 “嗯嗯。”小棠猛点头。 “累不累?” 小棠摇头:“不累。” “还玩吗?” 小棠又摇头:“我们去玩别的吧?” 她一脸兴奋,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真正地放松了。这种放松的感觉真的太好了,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享受到了真正的轻松与愉悦。 “嗯。”傅廷修应声。 “想玩什么?”他问。 “都可以。”小棠说。 “会骑马吗?”傅廷修问。 小棠摇头:“我不会。” 但是她眸子里神采奕奕。 “想学吗?”傅廷修问。 “嗯嗯。”小棠头点得像小鸡吃米。 傅廷修笑,他抬腕看一下时间,安排道:“先回酒店休息,下午去农场骑马。” “嗯嗯。”小棠又应。 想到要去农场骑马,她眸子里又是熠熠的光芒,她问傅廷修:“农场远吗?” “不太远。” “下午什么时候去啊?” “两三点。” “学骑马难吗?” “不难。” “那就好,你教我吗?” “嗯。” 小棠心头一动,忍不住主动将手塞进傅廷修的手心里。 傅廷修感觉到小棠的手塞过来,他握住她的手,唇角不自禁地勾起好看的弧度。 周奕打电话过来:“大哥,你的蜜月行程什么时候结束?我们要准备签西欧列国的合作协议。” “你去签。”傅廷修说。 周奕:“……” 傅廷修问:“我交代的事情办好了?” 周奕无语:“那样的小事我能办不好?大哥,欧洲那边的合作还是很重要的……” 话没有说完,傅廷修打断:“我最近忙。” 周奕突然提议:“你可以带着大嫂一起去签啊,就当旅游。” “嗯,你安排好时间。”傅廷修一听带小棠一起去当成旅游,立即便同意了。 周奕又是一阵无语,恋爱中的男人啊,惹不起惹不起! 下午。 傅廷修带小棠去农场骑马。 他早早的就让人按小棠的尺寸准备好了骑装。 等小棠换了骑装出来,他眼前又是一亮。 小棠穿着骑装的样子,英姿飒爽就像女兵,身姿挺拔,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好看。”傅廷修赞道。 小棠脸一红,傅廷修便觉得小棠更美了。 他朝她伸出手,小棠将手放进他的手心里。 他扶着她爬上一匹枣红色的马。 “拉住缰绳。”傅廷修将缰绳放进小棠的手心里。 小棠像个小学生一样,神情无比认真地捏紧缰绳。 傅廷修揽紧小棠的腰:“有我在,别怕,放轻松。” 小棠原本稍绷着的身体便放松了下来。 傅廷修又说:“身体平衡和协调性很重要,一夹马腹马就会跑起来,夹马腹的同时一定要稳住自己,要不然,容易摔。” “嗯。”小棠应声。 傅廷修说:“你试着夹一下马腹。” 小棠便双腿绷紧,轻轻一夹。 马儿一点动静都没有,悠然自得闲庭信步地慢悠悠地往前走着。 “夹得太轻。”傅廷修说。 小棠正准备再用点力,便感觉到傅廷修用力地夹马腹,马儿嘶吼了一声猛地扬起蹄子冲了出去。 小棠身体不稳,啊地一声尖叫,身体往后倒,她更手忙脚乱。 “哈哈!”傅廷修抱紧小棠,一只手握着她拉缰绳的手,再一夹马腹,马儿跑得更快了。 “啊啊——”小棠尖叫。 她感觉身下的马动了怒,跑得飞快,她感觉到耳边呼呼的风声,她觉得自己要摔下去了。 傅廷修大声说:“只要维持好身体的平衡,不管马跑得多快,都不会摔下来。” “维持平衡之前,首先要做到冷静,像你飙车一样,像你开快艇一样,不管面临怎样的困难和危险,都能沉着冷静地应对。” 简直不要太棒 下一刻,傅廷修用力一拉缰绳,吁了一声,马就停了下来,又慢悠悠地低头吃草,仿佛刚才疯跑的不是它一般。 小棠深吸了几口气,跳得飞快的心脏才渐渐平稳下来。 飙车和骑马完全不是一回事,四个轮子的车子,她飙的时候怎么都不用担心掉下来,只要稳住方向就好。 骑马是完全不同的体验,她觉得马这种有生命的东西太不可控了。 “来,你再试试。”傅廷修鼓励道。 小棠吸了一口气,准备夹马腹。傅廷修腹黑一笑,又用力一夹马腿,马儿扬起蹄子便疯跑起来。 小棠啊地尖叫一声,竟没有第一次那样凌乱到手足无措,她身体靠在傅廷修怀里,感觉到傅廷修的手紧紧地揽着她的腰,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安全,她想到刚才傅廷修的操作,她用力地一拉缰绳,同时吁了一声。 马儿渐渐地停了下来。 小棠顿时一脸兴奋:“我成功了!” 傅廷修欣赏又宠溺地笑:“对,你成功了!” 小棠突然学着傅廷修刚才的样子,用力一夹马腹。 马儿嘶了一声便跑了起来,小棠夹得没有傅廷修用力,跑起来也没有刚才那么野性,小棠身体却仍然一个不稳往左侧滑动,傅廷修手臂一用力,将小棠圈在怀里。 他扣稳她的身体以后,再用力一夹马腹,马儿疯狂地跑了出去。 小棠的身体又往右侧滑去,傅廷修的手紧紧地扣着她的腰,很快替她维持好身体平衡。 小棠没有再像刚才那样尖叫,而是迅速地调整好了自己的坐姿,努力维持身体平衡。 傅廷修感觉到小棠已经有所悟,他用力一拉缰绳,马儿停了下来。 看小棠放松了,他又比刚才更用力地一夹马腹,马儿仰起脖子一声长啸,野性十足地跑了出去。 小棠立即双腿夹紧,努力维持好身体平衡。 傅廷修试着一放松手,小棠立即往一侧滑去。 小棠立即努力调整却仍然往下滑,她又开始手忙脚乱起来,傅廷修立即再扣住她的腰,提醒道:“在马儿跑起来的同时,就要维持好身体平衡,要不然会来不及。马是动物,动物的天性是欺软怕硬的,你野性,它就温顺,你温顺,它就难驯。不是它真正臣服的,它就很容易野性大发,所以,你适应一匹新马的时候,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驯服它。” 小棠受教地点头,傅廷修又是一夹马腹,马儿疯狂地跑出去。 小棠立即维持身体平衡。 这一次比之前表现好了很多,傅廷修松手的时候,她也没有第一时间下滑。 马儿跑了几百米以后,傅廷修提醒:“拉缰绳让它停下来。” 小棠立即用力一拉缰绳,吁了一声,马儿很快就停了下来。 刚一停下来,傅廷修又夹马腹,马儿狠狠地跑出去,小棠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立即稳住身体,用力拽紧缰绳。 傅廷修勾起唇角,他觉得小棠的智商有两百,不管学什么,她总是能够第一时间掌握到精髓。看,她这么快就已经学会怎么维持身体平衡了。 他再一夹马腹,马儿跑出去的同时,他松开小棠的腰。 再没有尖叫,没有手忙脚乱,小棠双腿用力地夹紧马腹,身体维持好平衡,单手用力地捏住缰绳,另一只放在马的鬓毛上,准备在身体要落下去的时候紧紧地拽住。 看着小棠这样的小动作,傅廷修忍不住笑。 他再用力地夹马腹。 反复数次,马儿近乎发狂。 然而,让小棠觉得神奇的是,反复次数多了以后,马儿果真没了脾气,每次都配合地跑,再没有那种近乎野性的往后撅马蹄子。 傅廷修拍了拍马,对小棠说:“现在温驯多了。来,从现在开始,由你来骑这匹马。” 小棠点点头,心中了然,原来傅廷修刚才一会儿夹马一会儿拉绳,不是故意捉弄她,而是为了驯服这匹马。 她笑了笑,用力一甩缰绳一夹马腹,马就跑了出去。 小棠掌握好了马跑起来的节奏,一上一下,她很快维持住了平衡。 傅廷修再松开手的时候,已经对她没有什么影响了,她的身体不会再滑下去。 傅廷修眸子里滑过一丝玩味,他伸手用力地拍了一下马屁股。 马儿吃痛,又拼命地往前跑去。 小棠自信一笑,身体前倾,很好地维持住了平衡。 傅廷修笑:“你摩托车也骑得很好?” 小棠挑眉:“最开始飙车的时候,飙的就是摩托车。” 两个轮子的东西确实不如四个轮子好掌控,但是你习惯了以后,就会发现两个轮子的比四个轮子的更轻巧,更考验技术含量。 这野性的马,就比摩托车更有挑战性,因为它有自己的生命与意志。 “喜欢骑马吗?”傅廷修问。 小棠毫不犹豫地答:“喜欢!” 简直不要太棒啊! 她脑海里闪过各种电视里看到的画面。 数匹马一起奔腾,跨过各种障碍物。 骑马的人一身骑装站在马背上,任由马儿疯跑,马背上的人身体平衡到好似与马匹是一体的,怎么都不会从马背上摔下来。 古时候的马球,打球者一身劲爽的骑装骑在马背上,手里拿着竿,挥竿打球,为了打中球,在临近球的时候,身体就会嗖地一下滑到马腹,打完球以后,身体再嗖地一窜,又转而易举地跃到马背上。 各种场景,都是她向往的。 此刻骑在马背上,她憧憬自己有一天也能有那样的骑马能力。 “再跑几圈休息一会儿。”傅廷修说。 “嗯。”小棠应声,其实她一点也不累。 跑了几圈以后,傅廷修基本不用再扶着小棠,只是在偶尔看她快要失去平衡的时候轻轻地揽她一下,小棠已经掌握了骑马的窍门。 吁的一声,马停了下来,傅廷修拉住缰绳,跳下马背,伸手将小棠扶下来。 他一直牵紧缰绳,就是怕小棠野性一上来,不顾他已经下马,独自骑马冲出去。 想到小棠飙车和开快艇的样子,他不由地俯头一笑。 你想要孩子吗? 丹麦第五天。 傅廷修带小棠去各大景点拍照。 小棠穿着一套白色的运动服,配白色的运动鞋。 仅仅只是运动服,就将她的身材衬得玲珑有致。 她未施粉黛,皮肤光洁如脂,唇色粉色可人。 每一个镜头,都青春洋溢到无可挑剔。 小棠在镜头前笑得一脸灿烂,俨然就是热恋中的女孩。 傅廷修看着小棠高兴的样子,他心情也极好。 第六天,傅廷修带小棠购物,两个人挑东西的时候,小棠突然发现,她似乎除了可以给傅廷修的爷爷送点礼物以外,已经没有别的可送礼物的对象了。 她没有别的亲人,也没有朋友了。 傅廷修轻而易举看出小棠的心思,他揽着她的肩安慰:“朋友也好,亲人也好,在精不在多,我们已经有彼此了。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 小棠心头轻轻一颤。 这几天,她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吃事后避孕药? 她与傅廷修已经结婚了,她也觉得傅廷修挺好的。 自幼没有家庭的她,也在渴望一个孩子,也在渴望一份圆满,也在渴望一个亲人,一个真正流着她的血液的亲人。 她想,如果她有一个孩子,她一定会给孩子全部的爱,就像妈妈对她一样。 除了爱以外,她还会陪伴孩子一起成长,把她缺失的那一块补回来。 在学业与孩子之间,她不纠结,她大三了,再有一段时间就可以实习,要是学校觉得她这样的情况影响不好,她可以退学。一切,只要以孩子为主就好。 可是她纠结傅廷修会不会现在想要一个孩子? 如果他不想要,她这一厢情愿的想法将变成他的负担,而她,也不愿意孩子生下来不被亲生父亲渴望和喜爱。 就像她一样,尽管从未见过亲生父亲,从未亲耳听他说过不喜欢她。但她想,在母亲怀孕都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在母亲去世以后也不曾露面的人,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又怎么会喜欢呢? 她不过是父亲不要的孩子。甚至,父亲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多少男人只顾着那一刻的欢愉和舒爽,事后把所有的痛苦都留给女人来承受。 她替妈妈叫屈,替妈妈心疼。 要不是那个男人,也许妈妈现在还活着。 怕自己哭出来,小棠迅速收回思绪,她仰头望着傅廷修:“你想要孩子吗?” 傅廷修对上小棠一双清澈的眼,微微一笑,郑重点头:“嗯。” 小棠心情变得好了起来,她抿了抿唇,说:“那顺其自然啊!也许不容易怀上呢。” 傅廷修就笑,笑得一脸腹黑:“那我再努力一点。” 小棠顿时窘得满脸通红。 “哈哈!”看着小棠通红的脸,傅廷修心情就大好。 他说:“我们给爷爷挑一些冬天用的毛毯,给周奕带点礼物。” “嗯。”小棠应声。 两个人就挑礼物。 傅廷修牵着小棠走到丝巾区,他将一条丝巾系到小棠的脖子上,俯头眸光灼灼地看她:“没有亲人和朋友也不要紧,我们有彼此,我们可以给彼此送礼物!” 小棠心头一动。 她怪异的眼神迅速看了傅廷修一眼,没想到平日里那么冰冷的人,说出来的话竟然那么煽情。 傅廷修笨拙地替小棠系了一条丝巾,把她牵到镜子前:“喜欢吗?” “嗯。”小棠应声。 其实不太喜欢这个粉色,可是是傅廷修送的,就算不喜欢这个颜色,也喜欢这条丝巾。 “喜欢就买!”傅廷修满意一笑。 “嗯。”小棠应声。 傅廷修又拉着小棠去试大衣。 他挑了一件驼色的大衣,亲自替小棠穿上。 “怎么样?喜欢吗?”他殷殷地望着小棠。 “喜欢。”小棠说。 这件驼色的大衣,她是真的很喜欢,再加上是傅廷修送的,她就更喜欢了。 她从小到大,舅舅舅妈不曾送过她什么。 她经常穿黎雨晴和黎恩雪不要的衣服,那时候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穿她们穿过的衣服也觉得幸福。 后来知道一切的时候,她已经是一个中学生了。 在学校里穿校服,偶尔她会自己给自己买一点衣服。 到了大学以后,她的一切,就全是自己打理了。 她会赚钱,她甚至称得上是富豪,可是,很少有人给她送礼物。 陆杰送给她的曲子,她珍藏着,陆杰送给她的叮当猫,她也珍藏着。 郑瑶送她的钢笔,她也珍藏着。 她是那样珍惜感情。 只是,曲子、叮当猫、钢笔都还在,人却已经不在了。 没有再伤感,小棠释然一笑,她将大衣的腰带系好,侧身往后背看去,有的地方看不到,她问傅廷修:“后面还行吗?” “好看!”傅廷修说。 小棠抬起袖子比了一下袖口的位置,笑说:“那就买这件。” “好。”傅廷修替小棠服务,小棠把衣服脱下来,他立即接过来递给导购。 他又要拉小棠去买别的:“那边,女款的包和鞋子都是大牌。” 小棠拽住傅廷修的手,指着男装区:“我想送你一件衣服。” 傅廷修望着小棠笑。 他笑得是那样淡定,那样云淡风轻,可是他的心里,早已经惊涛骇浪,早已经感动得想要紧紧拥抱面前这个小女人。 自从妈妈把他交给爷爷以后,只有爷爷会在每年他生日的时候给他一份礼物。 初到傅家的时候,他竟然还天真地渴望得到一点父爱。 小棠拉着傅廷修去了男装去,她给他挑了一件同色系的大衣,拉着大衣问傅廷修:“这件怎么样?你喜欢吗?” “挺好。”傅廷修说。 小棠仿佛受到鼓舞一般,立即将衣服拿下来,拉着傅廷修去镜子前,亲自替他把衣服穿上,又替他扣上前排的钮扣,再替他把衣角拉平整。 “喜欢吗?”小棠问傅廷修。 傅廷修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觉得身上好暖。 透过镜子看到小棠一双眸子里的殷切,他笑道:“很喜欢!” 他看到小棠听到他说喜欢以后,眸光明显更亮了,他心头一动,伸手牵住她的手,与她一起站在镜子前。 “般配!”他说。 情侣项链,慕子谦 小棠脸红,声音有点低:“是啊,好像情侣款。” 傅廷修牵紧小棠的手,眸色认真:“一辈子这样走下去,等到七老八十的时候,还一起挑衣服。” 小棠脑海里立即出现一幅美好的画卷,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牵着一个同样白色苍苍的老太太,两个人的背已经驼了,却仍然牵着手一起走在街角,相互扶持着往前走。 她点头:“好!” 买了大衣,傅廷修要去给小棠买包和鞋子。 小棠偏要拉着他先去挑男款的皮鞋。 挑完鞋子去品牌皮包区,小棠又拽着傅廷修去男款的钱夹前,她要替他挑钱包。 “先给你买包。”傅廷修说。 小棠语气里带着一点撒娇:“先给你买,我想帮你挑一个钱包,这样,你每天打开钱包的时候,就会想起我。” 傅廷修笑:“光我想你是不够的,你也应该在每天打开钱包的时候想起我。” “所以,是要挑情侣款吗?”小棠心头甜蜜。 傅廷修轻挑眉梢:“嗯哼!” 小棠耳根泛红:“走吧。” 两个人一起挑情侣款的钱夹。 傅廷修觉得女孩子都会喜欢红色的东西,他指着红色的钱夹问:“这个怎么样?” 小棠立即摇头:“我要黑色的。” 与红色女款钱包相搭的男款钱包是一款棕色的,看上去没那么搭,她想要给傅廷修挑一个黑色的。 一模一样的颜色,更像情侣款。 “这个!”小棠拿起一个男款的黑色钱夹递给傅廷修,眸光奕奕地看他,“你觉得怎么样?” “好看!”傅廷修接过。 又伸手拿起女款的钱包,伸手摸了摸,赞道:“眼光很棒!” 小棠微微一笑。 她是私生女,她在黎家从来不受待见,但是她不是土包子,她有经济能力,她偶尔也会逛奢侈品店,对奢侈品也有一定的认知和了解。 买得少,只是因为她是学生,她想要过着简单宁静的生活,不想自己的生活因为名贵的东西而受人非议。 “包起来!”傅廷修将两个钱包递给导购。 “给你买一个别的包。”傅廷修说。 小棠摇头:“下次吧,我们今天买的东西很多了,再给爷爷和周奕挑点礼物吧。” “好。”傅廷修笑着应。 下次去欧洲签署项目合作协议的时候,再带小棠去买。 未来,余生,他们有很多很多机会。 …… 临回国的前一晚。 傅廷修带着小棠去前次包场的餐厅烛光晚餐。 已经不是第一次过来吃饭了,但小棠眸子里仍然有惊喜的光芒。 女人的心里,永远住着一个渴望浪漫的女孩。 每一次的浪漫,她们都会格外珍惜。 烛光点亮以后,摇曳的烛火仿佛一下一下撞击在小棠的心上,在她心里奏出一首歌来。 小棠端起酒杯想要敬傅廷修一杯,想到自己与傅廷修之间那样亲密的关系,想到傅廷修也想要孩子,她又将酒杯放下。 笑了笑,她撒娇地对傅廷修说:“我今天不想喝酒。” “嗯。”傅廷修宠溺地应声,吩咐侍应生给小棠准备了白开水和橙汁。 稍后,钢琴曲的声音响了起来,琴声悠扬,在餐厅的每一个角落里流淌。 “咦,今天不是小提琴了呢。”小棠说。 “嗯。”傅廷修应,他说,“丹麦是一个音乐王国,好一点的餐厅都会有很优秀的器乐师,今天餐厅给我们推荐的是钢琴曲。” “嗯。”小棠应声,“吃饭吧,我以水代酒,敬你一杯。” 小棠端起白开水,笑看着傅廷修。 傅廷修也笑:“敬我什么呢?” 小棠想了想,抿了抿唇,说:“谢谢你对我的包容。” 她其实想说,谢谢你对我的宠溺,但宠溺二字似乎有些奇怪,她临时改成了包容。 “这是我应该做的。”傅廷修扬起唇角,端起酒杯与小棠碰杯,又说,“以后我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请多指正,我一定改。” “你已经很好了。” “谢谢老婆夸奖!” 小棠耳根顿时一红。 “吃饭吧。”傅廷修替小棠夹菜。 “你也吃。”小棠也替傅廷修夹。 两个人偶尔抬起头来,相视一笑。那种感情,就像是恋爱多年的夫妻。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傅廷修突然拉过小棠的手。 小棠不解地看着傅廷修。 “有礼物送给你。”傅廷修说。 小棠望着傅廷修。 “希望你喜欢!”傅廷修将首饰盒拿出来,打开放在小棠的手心里。 首饰盒里,是一条项链。 小棠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吊坠,吊坠是一只飞翔小鸟的形状,上面似乎有字母。 她将项链拿了出来,看到吊坠上面刻了字母:mzq。 “上面是什么?”小棠问。 傅廷修从怀里取出另一个首饰盒。 小棠不解地看着傅廷修。 傅廷修将首饰盒打开来,里面是一条男款的项链,项链的吊坠是一个镂空的方块。 镂空的位置正好可以将小鸟吊坠放进去。 这是两条情侣项链。 傅廷修指着小棠手里的项链说:“那是我的中文首字母。” “mzq?”小棠诧异,傅廷修,难道中文首字母不应该是ftx吗? “慕子谦!”傅廷修说。 小棠更惊讶了。 傅廷修说:“我妈妈姓慕,我自幼和妈妈一起相依为命,慕子谦这个名字,我用了十二年。” 小棠伸手握住傅廷修的手,每次她听傅廷修说起他从前的事,她都能感受到他的悲伤。 傅廷修握着小棠的手,勾唇一笑:“我不难过。虽然我到傅家以后就改姓了傅,但我始终记得我叫慕子谦。” 小棠看紧傅廷修,点了点头。 傅廷修说:“慕子谦是温暖的,傅廷修是冰冷的。” 小棠下意识地蹙眉。 傅廷修笑:“不管是傅廷修还是慕子谦,在老婆面前都是温暖的。” 小棠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握着傅廷修的手。 她想,傅廷修从慕子谦变成傅廷修,从温暖走向冰冷,一定经历了很多事,经受了很多白眼与冷遇,一颗温暖的心才渐渐走向冰冷。 傅廷修将男款的项链取出来,说道:“这是你的中文首字母。” 小棠一眼便看到男款的吊坠上面印着三个字母:lxt。 钢琴手,陆杰 小棠心尖狠狠颤动。 这世上有钱的人也许不少,但有钱还能花时间陪你,用心为你精心准备礼物的人,真的很少很少。 她何其有幸,遇到傅廷修。 “帮我戴一下好吗?”傅廷修望着小棠。 小棠看着傅廷修这双黑曜石一般的深眸,心头顿时被什么狠狠地撞击了一下,心跳加快起来。 她起身接过傅廷修手里的项链,有些笨拙地替他戴上项链。 她的指尖滑过傅廷修的脖子,她似触电一般立即收回来。 收回来以后,又觉得自己太矫情了,他们现在每天都在一起那样那样,已经亲密到完全没有间隙,她还害羞什么呢? 兀自想着,她又傻傻一笑。 傅廷修说:“我第一次戴项链。” “好看!”小棠绕过来看了看傅廷修的项链。 傅廷修无奈地笑:“戴这玩意会不会显得很不男人?” “不会。”小棠立即说。 “会也不要紧,我们从来不活在别人的世界里。”傅廷修说。 小棠心头又是一动,她喜欢这句话,喜欢他这样的性子。 傅廷修看向小棠,又看了看项链,试探性地问:“要帮你戴上吗?” 小棠轻轻地点了点头。 傅廷修便起身。 小棠随即在椅子里坐了下来,傅廷修拿起项链,替小棠戴好。 钢琴曲婉转悠扬地响着。 傅廷修与小棠继续进餐。 稍后,傅廷修起身邀请小棠跳舞:“我美丽的妻子,能赏脸共舞一曲吗?” “我不太会。”小棠低声说。 “我教你!”傅廷修笑望着小棠。 小棠将手放进傅廷修的手心里。 她的手被握住的那一刻,她的心跳又乱了节奏。 她想着傅廷修给她的称呼,我美丽的妻子,她突然喜欢妻子这个词。 两个人一起跳舞,小棠也不是完全不会,只是节奏会稍慢一点,傅廷修带一带她,渐渐就和谐了起来。 傅廷修西装笔挺,小棠长裙修身。 偶尔旋身的时候,小棠的裙摆飞扬起来,发丝也轻舞起来,灵动而飘逸。 一曲毕,傅廷修拥着小棠,在她额前轻轻一吻,他温柔道:“今天我很高兴!” “我也是!”小棠低声说。 “明天回国,今晚我们早点休息。” “好。” 两个人携手离开餐厅。 出了餐厅,幕帘后一身白色西装的钢琴手走了出来。 他望着小棠的背影,心里难受至极。 他正是陆杰。 他是前天把所有的签证手续办好,昨天赶到丹麦的。 他知道小棠来了丹麦,他没有特意过来找她,他只是想要未来的一切从丹麦开始。从小棠走过的地方开始。 今天,他在这个餐厅找到了新的工作,他没有想到,第一个接待的客人会是小棠。 他坐在幕帘后弹奏着钢琴曲,透过帘子,他看到小棠与傅廷修跳舞,他看到小棠脸上的笑容。 她已经忘了他了吗? 是他自找的,是他活该! 可是,心却那么痛! 他忘不掉的,一辈子都不会忘掉。 在他最艰难的日子里,是她鼓励他,一双晶亮的眼睛看着他,满是自信的对他说:“你可以的,阿杰,你一定要自信,你要相信自己,会成为最优秀的音乐家,你会享誉世界的!” “阿杰,信念是可以改变磁场的,只要坚持,只要相信,生活终将变成我们想要的样子!” 小棠,我信! 我信你的话,只要坚持和相信,生活一定会变成我想要的样子。 国内。 黎恩雪手里拿着一把验孕笔,这是她让护士去楼下的药房替她买的。 买的时候是一百支。 她已经用了很多支了。 护士告诉她,每天验一次就可以了。 但她忍不了。 她不相信现在还检测不出来怀孕。 她每次尿的时候,她都验一次。 验出来没有两条红杠,她又怀疑是不是验孕笔出了问题,她想着下一次再验,一定会验出好消息。 黎雨晴看着黎恩雪这副样子,无奈地笑:“恩雪,不用急的,关朗说你的试管婴儿做得很成功,一定会有孕的。” “那为什么现在还检测不出来啊?”黎恩雪急得两条眉毛拧成一个结,又忍不住抱怨起来,“姐,关朗到底靠谱嘛?他不会忽悠我们吧?” “不会,关朗是很好的医生,也是很好的朋友。”黎雨晴笑着说。 恰时,关朗抱着病例本走进来,他淡淡地瞟了黎恩雪一眼,又与黎雨晴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黎恩雪知道关朗听到了她刚才的抱怨,她有些尴尬,想到以后还要仰仗关朗,她立即满脸堆笑,热情地说:“关医生,我这个什么时候才能查出有孕呢?每天这样卧床,很难受啊!” 关朗淡声:“你也可以不卧床。” 黎恩雪眉头一拧:“你不是说卧床更好,胚胎更容易着床吗?” “我只是建议,是否遵行是你的事。”关朗淡声说。 黎恩雪顿时觉得被噎住了。 她撒娇一般地看一眼黎雨晴,好像在说:姐姐,你看啊!我都主动讨好他了呢,他还对我这样冷漠的态度。 黎雨晴微微一笑,问道:“关朗,恩雪大概什么时候可以检查出怀孕呢?” “现在过来给她抽血检查。”关朗说。 黎恩雪顿时激动得两眼放光。 黎雨晴也是微微一笑,她客气道:“给你添麻烦了。” 关朗没有应。 黎雨晴找到他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他是不愿意的,黎雨晴请他再帮帮她,就算是最后一次帮她,就算是看在她当年救过他的份上。 “袖子撸起来。”关朗对黎恩雪说。 黎恩雪立即配合地将袖子撸得老高,她其实好怕打针,看到针筒就全身自然地绷紧,但是为了怀上傅廷修的孩子,为了当上卡卡投资的总裁夫人,她拼了。 顾朗抽完血以后,准备离开,他走到门口顿住步子,提醒道:“现在第七天,时间还短,未必验得出来。” “好的。”黎雨晴笑着应声。 黎恩雪则是一脸失望的神色。 关朗走了以后,黎雨晴安慰黎恩雪:“放心吧,你一定会怀孕的。” “姐,好难等啊!”黎恩雪嘴巴翘得老高。 黎雨晴拍了拍黎恩雪的手背,安慰她:“好事不怕等待。” “嗯嗯。”黎恩雪应声。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黎雨晴立即接起电话。 她讲了几句电话,挂断以后,她笑着对黎恩雪说:“有好消息,你想不想听?” 傅廷修回来了 黎恩雪顿时眸光炯亮:“什么好消息?姐,快说,我想听!” 不待黎雨晴开口,她又急着问:“是不是我怀上了?” 黎雨晴笑说:“关朗还没有给我结果。” 黎恩雪眸色顿时黯淡了下去,稍后又再亮起:“姐,那是什么好消息?” “傅廷修要回国了。”黎雨晴说。 “啊啊啊,他终于要回国了。我就知道,我刚刚也想到了。”黎恩雪高兴得要跳起来。 黎雨晴立即制止她:“别蹦,你现在可能怀上了,可不能乱动。” 黎恩雪立即在床沿坐下,一脸掩不住的笑容,眸子里神采奕奕:“姐,我太高兴了,真的,比听到我怀孕的消息还要高兴。姐,只要设计傅廷修上床,就算我没有怀上,我还有机会的对不对?精夜你让关朗保存着的对不对?不成功可以多做几次的对不对?” 黎雨晴笑着点头:“对,就算这次没有怀上你也不要着急,还可以再做的。” 黎恩雪笑得眉眼弯起来,一脸憧憬:“姐,现在就等傅廷修回来了。” “嗯。” “姐!”黎恩雪立即握住黎雨晴的手,她一脸乞求的眼神望着黎雨晴,眸子里带着坚定的光芒,“姐,你帮我,一定要一次成功好不好?” 黎雨晴笑得温婉而自信:“放心,我会像对待自己的事情一样尽心尽力。” “姐,你太好了。”黎恩雪拥住黎雨晴。 黎雨晴轻轻地拍着黎恩雪的背,低声道:“傻瓜,姐姐会安排好一切的。” 她轻轻地放开黎恩雪,立即给傅墨擎打电话:“墨擎,明天是周末,我带恩雪来傅宅吃饭,方便吗?” 傅墨擎那端不知道说了什么。 黎雨晴笑着挂断了电话。 黎恩雪眸光奕奕地问:“姐,怎么样?说好了吗?” 黎雨晴微微笑:“你姐夫说,欢迎我们随时去傅家。” “姐夫真好。”黎恩雪嘴甜道。 黎雨晴交代:“恩雪,你要记住两件事情。第一,你是做了心脏手术的人,你受不得刺激的,容易晕。第二,你一定不要主动接近傅廷修。” “嗯嗯。”我记住了。 黎雨晴又附到黎恩雪的耳边,跟她说了一些悄悄话,黎恩雪一个劲地点头,越听,眸光就越亮,笑意就越浓。 …… 机场。 傅廷修与小棠一出了机场,周奕就过来接机了。 周奕穿着粉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裤,皮鞋擦得锃亮,要多骚包有多骚包。 傅廷修看着周奕这副样子,狐疑地挑眉:“找对象了?” 周奕一向在穿着上面都时尚前卫,但也极少穿这种颜色的衣服。 周奕嘿嘿笑:“没有!就是最近比较迷颜色比较亮的服饰。” “嫂子,你的项链不错啊!”周奕一眼就看到了小棠脖子上的项链,赞道。 小棠微微笑了笑。 周奕又看到傅廷修脖子上的项链,他就什么都明白了,一双桃花眼眨啊眨,所以啊,培养感情这种事情,还是要出去旅游。 要不是碍于小棠在场,他都想要问问大哥,现在过上正常的夫妻生活了没有? “送你们回别墅还是回傅宅?”周奕笑着问。 “别墅!”傅廷修说。 周奕便将车子开往别墅,回别墅好啊,回别墅继续培养感情。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啧啧! 他看向后视镜,正看到傅廷修在替小棠撩头发。 他一双桃花眼眨了眨,继续开车,脑子里也想着一个计划,他唇角勾起痞坏的笑意。 …… 次日。 黎雨晴下午三点就带着黎恩雪到傅宅了。 黎雨晴一到傅宅就带着黎恩雪去向准婆婆张美娜问好。 婆媳二人呆在一起聊了好一会儿。 两个人从护肤聊到打麻将,再从打麻将聊到怎么管理公司。 黎雨晴温文尔雅,始终带笑,脾气好得不得了。 她说起自己的见解时,总是温温婉婉的娓娓道来,不急不慢,淡定从容,却又见解独到。 张美娜就更喜欢黎雨晴了,她拉着黎雨晴的手,恨不得她明天就与墨擎办婚礼。 黎雨晴告别了张美娜以后,又带着黎恩雪去见傅爷爷。 黎雨晴客气、低调,大方得体,傅爷爷也是越看越喜欢。 黎雨晴很懂得与人交流,她总是站在对方的立场上考虑,她跟傅爷爷说,一定要注意身体,天气热起来了,中午和下午三点以前最好不要出门了,锻炼身体选择早上和傍晚会比较好。运动量也一定要适中,选择舒缓的太极会比较好。 傅爷爷感受到黎雨晴的关心,也更喜欢这个孩子了。 黎恩雪也讨好地与傅爷爷开玩笑,她说她如今和傅爷爷是同病相怜了呢。 傅爷爷一脸诧异。 黎恩雪便告诉傅爷爷,她的心脏也做了手术。 傅爷爷原本对黎恩雪是没有好印象的,现在听到她做了心脏心术,又不免有些怜惜起来。 他是上了年纪了,大半截身子已经入土了,坦然到随时都可以接受命运的安排,但是面前的孩子还小啊,二十来岁的年纪,正值最青春的年华,心脏出了问题,就意味着很多事情都不能去体验。 低叹了一声,他笑着说:“恩雪啊,以后你要多注意身体。” 又交代黎雨晴:“雨晴,你也要多照顾你妹妹。” “我会的,爷爷!”黎雨晴应声。 她笑着说:“爷爷,廷修和小棠晚上会过来吃饭吗?” 傅老就有些惊讶:“他们回来了?” 黎雨晴微微笑:“应该是回来了,我一个朋友昨天从机场接人,说是看到廷修了。” “这小子,回来了都不吱一声。”傅老满脸的宠溺。 黎雨晴又笑着说:“廷修性格好像有些内向,我们都应该对他更友好一些,毕竟,我们是一家人。” 傅老立即看向黎雨晴的眼睛,他看到黎雨晴眼睛里是真诚的光芒,他狐疑地皱了皱眉。 对黎雨晴他到底是不了解的,也不知道她所说的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他又何尝不希望大家都对廷修友好一点呢? 他笑了笑,说道:“你有心了。” 接着,他便给傅廷修去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便脸色一唬:“回来了?” 头晕,喘不上气 傅廷修应:“是的,爷爷,我正准备给您打电话。” 傅老便故作不高兴:“昨天就回来了,现在才想到要给我打电话?” 傅廷修立即在电话里道歉:“爷爷,对不起,回来太累了,睡了一觉,今天又去了趟公司处理些事情。” “晚上过来吃饭,当面道歉!”傅老唬着脸说。 “好。” “带小棠一起。” “嗯。”傅廷修应声。 傅老这才满意,转而好像变了个人似的笑着问:“怎么样?丹麦风景好吗?你和小棠玩得开心吗?” “我们玩得很开心,爷爷!”傅廷修说。 傅老就满意地点头:“开心就好,开心就好!晚上回来吃饭,吃了饭就在家里住,饭后陪爷爷在院子里走走,也和爷爷说说在外面的所见所闻。” “好。” 傅廷修晚上要过来吃饭,傅老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像个孩子一样,满脸的笑容。 年纪大了,就喜欢热闹,喜欢一家人和和气气地在一起。 哪怕什么也不干,只是一家人吃吃饭聊聊天,就会觉得无比满足。 黎雨晴与黎恩雪对视一眼,眸底皆闪过笑意,第一步,成功! 黎雨晴笑着对傅老说:“爷爷,我去找墨擎聊聊婚礼宴请名单的事情。” “去吧。”傅老笑着摆手。 黎恩雪立即说:“姐,我有几个特别好的朋友,到时候也要邀请哦。” 她这样说着,也就顺理成章的跟着黎雨晴一起离开了。 姐妹离开以后,在一棵梧桐树下站定。 梧桐已经过了花期,枝繁叶茂有着极浓的夏日气息。 姐妹俩声音压得极低。 黎恩雪说:“姐,今天一定要成功。” 黎雨晴说:“放心,今天的事情一定会万无一失的。” 下午五点多钟,傅廷修携着小棠来了傅宅。 他们把礼物给了爷爷。 “是什么?”傅老笑眯眯地问。 小棠说:“是羊毛毯。” 傅老就笑:“现在是大夏天啊,你们是要热死爷爷这把老骨头啊,哈哈!” 小棠也笑:“爷爷,是给您冬天准备的。夏天好解决,盖什么都行,冬天保暖比较重要,受不得凉的。” “好,来,帮爷爷放到房间里去。”傅老示意傅廷修。 傅廷修便拎着毛毯去房间里。 傅老笑眯眯地望着小棠:“小棠啊,这次出去,玩得开心吗?” “嗯,挺开心的。”小棠说。 傅老往里间看了一间,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这小子对你好吗?” 小棠正要答,他又说:“你别帮他说话,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要是他对你不好,爷爷帮你收拾他。” 小棠笑着说:“他对我挺好的。” “真的?” “嗯,真的。”小棠点头。 傅老又问:“他没有整天板着个脸?” “没有呢。”小棠说。 傅老便满意地笑:“这还差不多。” 他又握着小棠的手,拍着小棠的手说:“孩子,婚姻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婚姻除了爱以外,还有使命和责任。婚姻是一门学问,这门学问是最难的也是最容易的,需要自己去悟,悟到了,每天都会是美好的。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爷爷相信你会悟到的。” “嗯。”小棠应声。 傅老又说:“要相互包容,多想对方的好处,多想对方的优点。廷修这孩子面冷心热,你不要被他的外表吓到。” “我明白。” 傅老又拍了拍小棠的手,往里间看了一眼,他笑说:“爷爷相信你们会幸福的。” 傅廷修从里间走出来,傅老说:“小棠说,你去楼下帮爷爷拿个蒲扇上来,年纪大了的人,一身的毛病,吹空调难受。” “好。”小棠应声,她知道爷爷有话要与傅廷修说,她立即下楼去了。 傅老朝傅廷修伸出手。 傅廷修立即半跪在爷爷面前,握住爷爷的手。 傅老望着傅廷修,怜爱道:“孩子,爷爷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傅廷修心头一紧。 傅老说:“做手术的时候,爷爷怕再也不能从手术台上下来,当时最牵挂最放心不下的也是你。你和墨擎他们不同,他们有父母疼爱,你自幼孤苦……” 傅廷修听得心里难受,他握紧爷爷的手:“爷爷,您不要说这样的话,您会长命百岁的。” 傅老望着傅廷修,说道:“现在有小棠了,爷爷看到希望了,小棠一看就是个好孩子,你要好好待她。” “我会的。”傅廷修说。 “答应爷爷,一定要好好的。” “嗯。” “孩子,不要封闭自己的心,你要打开心,才能拥抱这个世界的美好。”傅老说。 “我会的。” 傅老拍了拍傅廷修的手,低声说:“去吧,小棠这孩子对家里不熟,不一定能找到蒲扇。” …… 晚餐的时候。 傅家的人都回来了。 落座的时候,傅老特意让小棠坐在自己的身侧。 他不时地用公筷给小棠夹菜。 黎恩雪坐在黎雨晴下首,看到傅老对黎小棠那么好,她心里就不舒服。 她忍不住拿筷子在碗里戳了一下。 黎小棠这个贱人,抢走了傅廷修,连爷爷的宠爱都要抢走,简直不要脸。 黎雨晴伸腿在桌子底下轻轻地踢了黎恩雪一脚。 黎恩雪立即反应过来,她立即面色带笑,低头吃饭。 黎雨晴微微笑着给黎恩雪夹了菜,说道:“恩雪,你要多吃一点。” “谢谢姐姐。” “对了,恩雪,你雅思的成绩出来了。”黎雨晴说。 黎恩雪眸光一亮:“我考了多少?” “恩雪要出国?”傅墨擎好奇地问了一句。 黎恩雪点头应:“嗯,我想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已经联系好学校了。” 她说完又看向黎雨晴,急着问:“姐,我考了多少啊?” “五分!”黎雨晴说,“有点可惜,差一分就过了。” 黎恩雪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手里的筷子滑到了地上,脸色煞地一白。 “恩雪,你怎么了?”黎雨晴吓了一跳,立即起身扶住黎恩雪。 “我头晕。”黎恩雪弱声说,她又伸手捂着心脏的位置,声音低低的,“姐,我喘不上气。” 傅老知道黎恩雪心脏做了手术,吓了一跳,急道:“快,送她去客房躺着,立即通知叶医生过来!” 喝茶 黎小棠看黎恩雪的样子,蹙了蹙眉,黎恩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受不得打击了? 只是雅思考试而已,没有考过,补考不就行了? 以前高考的时候考得不好,也不见她有什么反应啊! 真是奇怪! 黎雨晴已经从黎恩雪的包里取了一颗药丸塞进黎恩雪的嘴里,声音有些急切:“恩雪,快,快把药吃了。” 黎恩雪靠在黎雨晴怀里,把药吞了进去,黎雨晴又立即端了水给她喝。 之后又让傅墨擎将黎恩雪抱到了客房。 大家也都没了心情吃饭,一个个移步去看黎恩雪的情况。 黎恩雪躺在床上,她虚弱地说:“我没事了,你们都去吃饭吧,抱歉,让大家担心了。” 黎雨晴坐在床沿握着黎恩雪的手,对傅老说:“爷爷,恩雪没事了,你们都去吃饭吧。” 叶医生赶过来了。 傅老立即让开身子,说:“快帮黎小姐看看。” 叶医生替黎恩雪听了诊,又把了脉,翻了翻黎恩雪的眼皮,又让她把舌头伸出来看了看,再问她情况:“有哪里不舒服?” 黎恩雪有些心虚地看一眼黎雨晴,黎雨晴淡定颔首,黎恩雪便觉得平静了很多,按之前姐姐教她的说法,她对叶医生说道:“我刚才就是心跳有点快,头有点晕。我才做了心脏手术没多久,关医生说我受不得刺激。刚才我听到自己雅思考试考了五分,距离学校的成绩差了一分,我一下子有点急,就感觉一口气憋在心口上。不过现在好了,已经没事了。” “吃过药了吗?”叶医生问。 “嗯,吃过了。”黎恩雪说。 “我看看药。” 黎雨晴立即从黎恩雪包里把药瓶拿出来递给叶医生。 叶医生认真看了看,点点头:“这个药要长期备着,心脏病是个很危险的病,受不得刺激,你还这么年轻,以后一定要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绪,凡事不要急。” “嗯。”黎恩雪弱声应。 叶医生又问:“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黎恩雪摇了摇头:“没有。” 叶医生点点头。 刚才他听诊了,把脉了,也简单检查了黎恩雪的身体情况,她看上去挺健康的,心脏病这种东西,具体是什么情况,需要去医院里用仪器检查。 他提议道:“我建议你去医院里做个检查或者做个复诊。” “嗯,关医生给我安排的是后天复诊。”黎恩雪从善如流地说。 “那就好。”叶医生点点头,转而对傅老说,“黎小姐没什么事了。” “好,辛苦你了。”傅老说。 黎恩雪立即再抱歉道:“大家都去吃饭吧,我真的没事了。” “恩雪你在这里躺一会儿,一会儿完全舒服了再起来吃饭。”黎雨晴说着又看向傅老,“爷爷,我们都去吃饭吧。” “好,都去吃饭吧。”傅老说。 他又对黎恩雪说:“好好躺着。” “嗯。”黎恩雪应声。 大家陆续离开客房去吃饭。 黎恩雪刚才一直默默关注傅廷修,她看到傅廷修牵着黎小棠的手,也到她房间里来了,心情是复杂的,一面觉得傅廷修牵着黎小棠的手让她不舒服,一面又觉得傅廷修对她还有余情的,要不然,他那样冷冰冰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来看她? 她望着吊灯,眸子里闪动着志在必得的幽光。 黎小棠,从小到大,我想要的东西,就从来没有抢不到的。 她看向窗外,看着窗外天色渐渐转暗。 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过了今晚,一切都会变得不同。 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她又伸手摸了摸肚子。 …… 餐后。 傅廷修和小棠陪着爷爷去院子里逛。 七月的室外已经很热了。 傅廷修问爷爷:“爷爷,您觉得热吗?” 傅老背着手,笑说:“热个什么?我们小那会儿,哪里有什么空调?压根就不怕热,一个蒲扇都能用几年。” 天气渐渐暗了下来,有蚊子开始嗡嗡地叫起来。 小棠发现蚊子总叮自己,她无奈,只能步子迈小一点,多迈步,让自己动起来,避免蚊子一下就叮上。 傅廷修看小棠双腿一直动来动去,他无奈地笑了笑。 他笑着对爷爷说:“爷爷,好久不回来了,想喝您收藏的那几罐黑茶。” 傅老就笑起来:“那敢情好,走走,喝茶。” 傅老精神十足:“茶啊,就是要夏天喝,你们这些年轻人啊,都搞反了,总认为夏天要吃冷饮,冬天要吃热的。其实夏天才更要吃热的。夏天的热汤热茶,最养生!” 小棠知道傅廷修是因为看出她被蚊子咬才故意找借口让爷爷回室内去,她冲着傅廷修微微一笑。 傅廷修也笑了笑,眸子里是温柔的光。 回了傅老的小会客厅,傅老亲自泡茶。 亲自接了水,烧开以后开始泡茶。 提到这些茶叶,他就来劲:“你们别看这个茶丑,这是几百年的古树茶,是老朋友亲自种的,非卖品。这世上啊,总有一些东西是有钱也买不到的。” 小棠受教地点点头。 傅老开始第一泡,他动作麻利地将第一泡的水倒掉。 再笑着说:“第一泡大多不喝的,里面有太多的杂质,而且第一泡的茶太浓,苦比甘多。就像人生,有时候我们要懂得舍弃一些东西,人常常都是在舍弃一些东西以后,得到更好的东西。” 第二泡的时候,他先给小棠倒了杯茶:“试试看。” 小棠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她立即恭敬地伸手扶着杯子。 茶具她没有用过,不太懂,刚才想要替爷爷倒茶又被傅廷修制止了。 一切都比较被动。 “试试看!”傅廷修对小棠说。 小棠向爷爷道了谢,端起茶杯,轻轻地吹了吹,喝了一口。 “苦吗?”傅老问。 “嗯。”小棠应声。 “哈哈!”傅老便大笑起来。 小棠也只好笑了笑。 傅老笑着问:“以前不怎么喝茶吧?” “嗯。” “以后可以多喝茶,喝茶对身体好,尤其是女孩子,排毒养颜的。” “好。” “以后多回来住,没事就陪爷爷喝茶。以后给爷爷送礼也不要送别的,就送茶。”傅老不客气地笑说。 “嗯嗯,好。”小棠应声。 一下子就觉得气氛好了很多,没有刚才那么拘谨了。 一起洗,章约时间 傅老再给傅廷修倒了一杯。 傅廷修也是同样扶着茶杯。 看着小俩口如出一辙的动作,傅老笑在脸上,喜在心上。 他们大概自己都不清楚他们如今有多默契和般配。 “小棠学习任务重吗?”傅老也给自己倒了杯茶,笑着问。 小棠笑着摇头:“不重。” “不重就好,快要可以实习了吧?”傅老又问。 “嗯,下个学期基本就开始实习了,也有的同学担心找工作会困难,所以现在就开始找单位了。”小棠说。 傅老看向傅廷修:“小棠以后实习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她喜欢做什么,你就给她安排。” “好。”傅廷修微微一笑。 傅老又问:“小棠,你是什么专业的?” 小棠正要开口,傅老玩心大起,笑说:“让爷爷猜猜看,是美术专业吗?” 小棠笑着摇头:“不是。” “那是文学专业?”傅老问。 小棠还是笑着摇头:“不是。” “那是工商管理专业?” “不是。” “国际贸易?” “不是。” “历史?” “不是。” “哲学?” “不是。” “不会是考古系吧?哈哈!” “不是呢。” “来来来,告诉爷爷是什么专业,爷爷年纪真的是大了,猜不到了啊!” “计算机。”小棠说。 傅老一脸惊喜,双手做出敲击键盘的样子:“天天打电脑的?就是对着电脑劈劈啪啪,电脑就跟有生命一样会出现各种图啊,计算公式啊,英文字母的那种?” 小棠不好意思地笑:“没有那么神奇的。” 傅老朝小棠竖起大拇指:“不错不错,爷爷虽然年纪大了,不懂这个,但也知道,电脑这一类的东西,男孩子选的比较多,女生少。” “现在也多起来了。” “是啊!现在的女孩子不得了喽。”傅老笑起来,他端起茶开始喝起来,又提醒小棠,“喝,趁热。” 小棠便端起茶杯喝茶。 小小的茶杯,一杯一下就喝完了。 傅老泛黄的眸子里闪动着亮光,他问道:“怎么样?好喝吗?” “嗯。”小棠点头,“一开始有点苦,喝完了以后,就会有回甘,而且有股形容不出来的香味,好像树木的香味。” “哈哈,喝出来了,不错不错。”傅老高兴得哈哈大笑。 他又替他们各倒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 倒完了以后,又聊天:“这次出去,都见了什么国内没有的?” 小棠轻轻地推傅廷修,低声道:“你说。” 傅廷修笑了笑,握着小棠的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手,说道:“这次去坐了马车,像童话里的那种马车,现在在国内连普通的马车都很少能见到了。” 小棠笑着补充:“是啊!还有移动的面包房,国内应该也没有。” 傅廷修说:“去了一些名胜古迹。” “还去了花海。”小棠补充。 傅老看着这对夫妻夫唱妇随的样子,心情要多好有多好。 他又提醒他们:“喝茶。” 几个人就一起喝茶。 傅老又给他们各倒了一杯,倒完了以后,他摇了摇壶,笑说:“喝完这一壶就不喝了,晚上了,喝太多容易失眠。” “好。”傅廷修与小棠齐声应。 傅老又问傅廷修:“确定不在国内办婚礼了?” “嗯。”傅廷修应声。 傅老便觉得有些遗憾,他幽幽地说:“你也是傅家的孙子,在爷爷心里,你与墨擎没有任何区别的。” 傅廷修点点头:“爷爷,我知道。您不要多想,我知道您的心意,我和小棠想要一切从简。因为卡卡这边的事情较多,过段时间我要去欧洲呆一段时间,小棠还是学生,要以学业为重,我们都没有时间来折腾婚礼上的锁事。” “婚礼不办,婚纱照还是要拍的。”傅老说。 傅廷修点头:“已经在安排了。” 小棠侧头诧异地看着傅廷修。 傅廷修笑说:“按你的尺寸给你订了几套婚纱,本来想要给你惊喜的,现在告诉你也是一样的。” 傅老就哈哈笑:“都怪我这个老头子,哈哈!” 大家都笑。 几个人又喝茶。 傅老打了个哈欠,抬头看一眼墙上的钟,说道:“真是老了不中用了,现在才八点钟就开始犯困了。” 傅廷修笑:“爷爷,这个时间对老人家来说不算晚了。” 傅老无奈道:“之前我还能坚持到九点的。” 傅廷修牵着小棠起身:“爷爷,您困了就好好休息,我们也回去休息了,改天再陪您喝茶。” “好。”傅老起身送小两口出他的会客厅。 傅廷修笑:“爷爷,不用送,我们今晚不走。” “好,好。”傅老应声。 傅廷修和小棠离开以后,傅老便不停地打呵欠,他摇了摇头,低喃道:“老喽,不中用喽。” 说完便去里间休息了。 傅廷修与小棠回了他们的套间。 傅廷修将小棠咚在门上,他微俯头眸光灼灼地看她。 小棠害羞一笑:“怎么了?” 傅廷修俯头吻小棠的唇。 小棠拥住傅廷修的腰,回应他的吻。 明明前一次离开这里还没有多久,这次回来,却与以前完全不同了。 傅廷修弯身将小棠横抱起,径直抱进了卧室。 他将小棠放到床上,他俯身而上,将小棠压在身下。 小棠满脸通红,声音低低的:“洗澡!” 傅廷修微微一笑,俯头再吻小棠的唇。 小棠轻轻地揽着傅廷修的脖子,双手软若无骨。 傅廷修原本只是想要吻一吻小棠,被小棠揽住脖子以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他整个人都变得热烈。 他声音也变得低哑,语气暧昧到极致,他贴在她耳边低语:“老婆,等不及了。” 小棠心头一颤,满脸更是火烧火辣。 傅廷修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小棠的脸,他再吻了吻小棠的眼睛,强行克制自己,爬了起来。 他朝小棠伸出手,将小棠拉了起来。 小棠脸红心跳,仿佛猜到傅廷修的意图。 下一刻,便听到傅廷修说:“一起洗,节约时间。” 小棠:“……” 这个借口,真是瘪足到不能再瘪足,可是她竟然无力抗拒。 漆黑一片 对上傅廷修一双灼热又殷切的眸子,拒绝的话更说不出口了。 傅廷修见小棠没有拒绝,直接将小棠抱了起来。 小棠:“……” 这下好了,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了。 两个人洗完澡出来,傅廷修身体已经火热到极难自控了,但他仍然坚持替小棠吹干头发。 小棠的后背与傅廷修的身体贴在一起,能够感觉得到他有多渴望,但是他仍然拿着吹风机替她吹着头发。 她心里的感动便一点一点地堆积起来,堆积成一副美丽的画卷,这幅画卷,属于他们美好的爱情,美好的未来。 小棠伸手摸了摸头发,低声说:“可以了。” 傅廷修也摸着小棠的头发,他继续替她吹头发:“再吹干一点,女生洗完头一定要吹干,要不然上了年纪,容易落下偏头痛的毛病。” 小棠心里又是一阵感动。 她上辈子一定做了很多好事,才会换到这辈子与傅廷修的夫妻之缘。 “在想什么?”傅廷修替小棠吹干了头发,他放下吹风机,从身后拥住她。 小棠靠进傅廷修怀里:“我在想,我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才能嫁给你。” 傅廷修拥紧小棠:“是我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才会娶到你。” 小棠微微一笑:“有时候觉得命运真的很神奇。” “嗯。”傅廷修应声,他扳过小棠的肩,眸光灼灼地看她,“神奇的命运安排我们生孩子。” 原本无比认真的话题,顿时变得格外暧昧。 小棠忍不住伸手轻戳了一下傅廷修:“不正经。” 傅廷修握住小棠的手:“正经的男人都只能打光棍。” 小棠笑得翻白眼:“乱讲。” 傅廷修说:“不打光棍的正经男人都是假正经的闷骚货。” “哈哈!”小棠实在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种话从一向沉稳淡漠的傅廷修嘴里说出来,实在是太违和太搞笑了。 “笑什么?”傅廷修看着小棠,他自己也笑。 他捧着她的脸,蜻蜓点水一般轻啄她的唇瓣。 小棠仍然止不住笑:“没笑什么。” 傅廷修伸手挠小棠的腰:“笑什么?” “哈哈!”小棠被傅廷修挠庠,笑得更是止不住。 傅廷修又在小棠腰间挠了一下,小棠身体便一软倒到了床上。 傅廷修将小棠压在身下,继续挠她的庠庠。 小棠笑意止不住,她逮着机会也伸手挠傅廷修。 结果还没有挠到,双手便被傅廷修捉住。 傅廷修笑着钳住小棠的手,俯头吻她的唇。 小棠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起来,神色变得认真,她望着傅廷修,眸子里有情意。 她低喊:“子谦!” 傅廷修心头狠狠一颤,他停止了吻,眸光灼灼地望着她,声音沙哑,仿佛带着一丝渴求:“再喊一遍。” “子谦!”小棠喊道。 傅廷修心头猛地悸动,他俯头狠吻住小棠的唇,再不给她喘息的空间。 他的热烈一发不可收拾,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攻城掠地只在瞬息之间,小棠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她只得弃械投降。 事毕,小棠一身骨头似散架一般,她轻轻地拥着傅廷修,低声说:“好累,累得犯困。” 傅廷修伸手揉了揉小棠的头,他抱她起来清洗。 小棠已经没有开始时那么排斥。 清洗干净以后,两个人相拥睡下。 半小时以后,两个人渐渐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他们睡得很沉,前所未有的沉,沉到整个傅宅停了电他们都不知道。 “怎么会停电?”傅霖还在处理公事,对于停电十分不满,当即召来了管家询问情况。 管家说已经让电工去看了。 稍后,电工向管家汇报,告诉管家,线路出现了问题,因为线路比较多,夜间排查有困难,现在这个时候大家都睡下了,不如都睡一觉明天一早检修。 傅霖不悦:“没有电,没有空调,要怎么睡好觉?现在就检修。” “好的。”电工立即去了。 没有人注意到,傅宅的一道后门轻轻地打开来,几个黑色的身影鱼贯而入,迅速按照指示去了傅廷修的卧室。 他们中有人擅长撬锁,轻而易举地将一张过塑的照片往门锁里一插,轻轻地摇了摇门把手,门就应声而开。 很快,傅廷修便被抬到了另一栋楼的客房。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整个抬运的过程里,傅廷修竟然处于完全沉睡的状态中。 傅廷修被送到了黎恩雪的床上。 有人压低声音说话:“恩雪,傅廷修过来了,接下来交给你。” “嗯嗯。”黎恩雪的声音也压得很低,却仍然能够听得出来语气里很兴奋。 很快,几道身影便离开了。 夜幕下,黎恩雪摸黑地伸手在傅廷修身上摸索,她兴奋地摸着傅廷修的脸,摸着傅廷修健硕的腹肌,之后再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趴到傅廷修身上睡下。 半夜,来电了。 黎恩雪看着傅廷修完美的脸,一脸得逞的笑意。 她偷偷地亲了亲傅廷修的脸,心跳如鼓,满脸潮红。 这种心跳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完美。 她将傅廷修的手拿起来,与她十指相扣。 她心里美死了:我很快就会是卡卡的总裁夫人了,以后你只会牵着我的手。 她从傅廷修身上下来,将傅廷修的手放到枕头上,她枕到傅廷修的臂弯里,再将傅廷修的另一只手拉过来,将他的手扣在她的胸上。 次日。 黎雨晴过来敲门:“恩雪,你起来了吗?” 里面没有动静。 她又敲门:“恩雪,你醒了吗?” 里面仍然没有动静,她便敲得更大声了:“恩雪,起床了。” 里面还是没有声音,黎雨晴就急了,用力地砰砰地拍门,将门拍得震天响:“恩雪,你怎么了?你不会有事吧?恩雪--恩雪--” 房间里,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傅廷修眉头拧紧,艰难地睁开眼来,他晃了晃头,伸手敲了敲,怎么会那么晕? 他听到外面有人在喊恩雪,他无语地皱了皱眉,黎雨晴这是疯了?喊黎恩雪喊到他的房间来。 他侧身看向身侧的小棠,猛地看到黎恩雪的脸,他吓得一个激灵,整个人都从床上蹦起来,他用力地扯开被子,声音冷然嗜血:“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会给她一张支票 黎恩雪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随即震惊地看向傅廷修,见他只着内裤,她眼珠子瞪得老大:“你,你……你,啊--啊--” 她用力捂着头,不停地摇着,仿佛受了莫大的刺激。 门外黎雨晴语气也是紧张不已:“怎么了?恩雪,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呜呜,姐姐,呜呜--”黎恩雪抱着自己的头叫唤着,哭起来。 她未着寸缕,她晃头的时候,身前两团白花花的,能将人的魂魄都勾了去。 傅廷修却半个眼神都没有停留,他脸色铁青,径直去了浴室。 傅家所有的客房浴室里都有新的浴泡,他拿了一件穿上,大步往外走。 “你站住!”黎恩雪喝了一声。 傅廷修转过头来,双眸危险地眯起来,冷然地看着黎恩雪。 黎恩雪心虚得心脏砰砰跳,却仍然梗着脖子质问傅廷修:“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 姐姐说了,一定要有底气,一定要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傅廷修沉着脸,他也想知道。 黎恩雪又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傅廷修眸色冷沉。 黎恩雪咬了咬下唇,委屈地哭起来:“你就这样走了?” 傅廷修冷声:“不然呢?” 留在这里等着大家看笑话? “我……呜呜……”黎恩雪又哭起来。 傅廷修拧开房门。 黎雨晴看到傅廷修,她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傅廷修越过黎雨晴径直离开。 黎雨晴往黎恩雪方向看了一眼,立即喝斥一声:“站住!” 傅廷修转身,危险的眼神望着黎雨晴。 “你把我妹妹怎么了?”黎雨晴严肃地问。 “我也想知道。”傅廷修的声音冷得能将人冻死。 黎雨晴语气不善:“你跑到我妹妹的房间里来,你告诉我你不知道?” 黎雨晴皱眉看紧傅廷修,一身正气的模样,眸子里没有一丝心虚,任由傅廷修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一丝端倪来,她自巍然不动。 傅廷修未能从黎雨晴脸上看出一丝心虚来,冷声说:“这件事情,我会查清楚!” 黎雨晴正色道:“你可以去查,但不管怎么查,你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我妹妹现在这样了,你打算怎么办?” 傅廷修淡声:“我刚才说了,我会查清楚,如果我真的做了什么,我会给黎二小姐一张支票,金额随便她填。” 黎雨晴就怒了:“你觉得睡了我妹妹,一张支票就可以打发了,我们黎家是有多缺钱?还是你觉得我妹妹是那种酒吧里的女人,想睡就睡?” 傅廷修也不悦,声音幽冷:“昨晚的事我会查清楚!” 黎雨晴不甘示弱,理直气壮的神情:“自己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现在一句会查清楚就想要抹杀一切?你带给我妹妹的伤害,谁来弥补?” 傅廷修定睛看着黎雨晴,声音慢而冷:“你想要怎么办?” 想要他与小棠离婚?想要他对黎恩雪负责? 他傅廷修的人生何时轮到别人来摆布? 他现在急需要做的事情不是怎么处理黎恩雪的事情,而是怎么与小棠解释,怎么把对小棠的伤害降到最低? 小棠要是知道,一定会十分难过,甚至可能会不相信爱情不相信他。 有些伤害是一辈子都无法弥补的。 想到这个,他心里就极不舒服。 昨晚的事情,他怎么想都想不起一丁点片段来。 他只记得他与小棠陪爷爷逛院子,然后陪爷爷喝茶,之后回了房间。 他们做了夫妻间最美好的事情,后来就像以往一样拥着睡觉了。 再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完全没有任何记忆。 一睁开眼睛,就听到黎雨晴在外面敲门,接下来就是刚才发生的事情。 昨晚他是怎么离开自己的套间的? 他与黎恩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什么也想不起来,他只能凭正常逻辑推测他与黎恩雪应该没有发生什么。 他不是随便的人。 可是又担心万一自己半夜醒过来把黎恩雪当成小棠。 这段时间,偶尔有半夜醒过来的时候,他把持不住,确实会对小棠做点什么。 只是,没有任何记忆,自己做了什么完全不知情,这种事情太让人狂躁了。 想到自己与小棠的第一次,也是因为黎恩雪的下药,他脸色更沉了沉。 最好不要让他查到又是她下药。 黎雨晴与傅廷修对视,她眸光同样冷沉,寸步不让的神情:“向我妹妹道歉!” 她当然不会蠢到直接提让傅廷修离婚娶恩雪对恩雪负责这样的话。 那样吃相也未免太难看了,分分钟就会被傅廷修看出端倪来。 现在她们要做的,就是以退为进,步步为营。 来日方长啊,后面她会让傅廷修措手不及的。 刚才的种种表现,都是她事先就想好的,不能过于弱势,要是一副什么要求都不提,白莲花式的原谅一切,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傅廷修这么聪明,一定会猜到是她们做的局。 要是索要一切,必然还是会让傅廷修起疑。 最好的办法,就是介于争与不争之间。 傅廷修眉头拧得紧紧的,薄唇拧成一条线,一张脸绷得冰冷。 黎雨晴抬起下巴,寸步不让:“你必须向我妹妹道歉。” 见傅廷修眉头拧得更紧了,她冷声说:“你与小棠已经结婚了,我不能去要求你离婚对恩雪负责,那样对小棠的伤害太大了。但是傅廷修,你应该要清楚,你这样的行为简直太龌龊太low太不是东西了。身为男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真看不起你。傅廷修,不要以为你现在是卡卡投资的总裁就有多了不起,这世上,不是一切事情都可以用钱来解决的。你今天必须向恩雪道歉!” 傅廷修深看着黎雨晴。 黎雨晴被傅廷修一双似海的深眸看得有一瞬的心虚,她立即定住心神,说道:“要是你不道歉,我不介意把这件事情闹大。是你爬到我妹妹的床上,这件事情你总是无法否认的。你是否对我妹妹施暴,我相信法律会做出公正的判决。” 只怕后果有些人承受不起 “查清楚以后,要是我确实做了伤害黎恩雪的事情,我会道歉。”傅廷修冷声说,“否则,这件事情的后果,只怕有些人承受不起!” 要是查到是黎恩雪下的药,做的局……他也不会再客气! 心里的失望莫名又再加深一层,没有人知道,当年的小女孩在他心里是怎样一段珍贵的记忆。 可惜,有的人长着长着,就不再是从前的样子。 黎雨晴冷声:“希望你尽快查清楚,我们等着你的道歉,也等着你所谓的后果!” 黎恩雪在房间里呜呜地哭着。 黎雨晴没有再搭理傅廷修,迅速走进房间,抱着黎恩雪安抚她:“恩雪,别哭,你千万别激动,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恩雪,听姐姐的,别难过,这只是个意外。” “呜呜,我好难过,姐姐,我以后要怎么办啊?呜呜!为什么我身上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我这段时间真的好倒霉啊,呜呜,心脏出了问题,这才做了手术,雅思又只考了五分,现在又这样,呜呜……”黎恩雪抱着黎雨晴呜呜地哭。 故意提考雅思的事情,也是黎雨晴安排的,她要让大家都知道,黎恩雪是打算出国的,根本不可能对傅廷修有什么企图。 傅廷修大步离开,却仍然听到房间里传出来的哭声,他沉着脸,烦躁地迅速下楼。 他第一时间赶到自己的套间。 打开门,小棠还在熟睡。 他伸手想要去摸小棠的脸,他猛地看向自己的手,随即眸露厌恶。 他径直去了浴室,打开花洒便对着自己猛冲。 他再放了一浴缸的水,将自己整个人泡进浴缸里。 他想到了什么,立即检查自己的内裤,上面并没有斑点,他眉头便有片刻的舒展,他一定没有对黎恩雪做那种事情。 可是想到另一种可能,可能做之前脱掉了,他脸色又沉了下来。 他为什么会在黎恩雪的房间里? 为什么自己怎么去的都不记得? 他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 这是个局! 他刷地从水里站起来,水珠子哗啦啦地顺着身体往下落。 他随即又坐了下去,狠狠地搓洗着全身,尤其是手。 因为他发现醒过来的时候,黎恩雪靠在他的手臂上。 他将自己浑身上下搓得通红了以后,刷地再站起来,迅速擦干穿好衣服,给周奕打电话:“安排吴飞过来,帮我查件事情。” 半小时以后,吴飞赶了过来。 傅廷修与吴飞说了情况,吴飞立即到处去察看去了。 …… 傅廷修回房间坐在床沿,他握着小棠的手,看着小棠安静的睡颜,他眉头拧得紧紧的。 他低喊了一声:“小棠。” 小棠没有任何回应,睡得很沉。 他又伸手摸了摸小棠的脸,小棠一动不动。 傅廷修猛地想到了什么,他立即轻拍小棠的脸,喊道:“小棠!” “小棠!” 一连喊了几声,小棠都没有醒过来。 傅廷修更笃定了心里的猜测,百分百肯定昨晚是中了套了。 小棠睡眠一向不重,每次他摸她的脸,她基本都会醒过来。 昨晚他们睡得很早,按理六点多小棠就会醒过来,现在已经七点多了。 所以,昨晚他们是哪个环节中了药? 吃饭的时候可能性比较小,大家吃的同一桌菜,而且爷爷替小棠夹了菜。 不过,也保不齐是与上次同样的手法。 上次不就是大家同吃一桌菜,偏偏只有他和小棠中药么? 他又想到爷爷说以往都是撑到九点才睡的,昨晚八点就开始犯困。 是茶水出了问题?! 傅廷修立即往外走去。 他匆匆赶到爷爷的小会客厅。 爷爷正在打室内太极。 “起了?”爷爷一边慢悠悠地抬腿,一边与傅廷修打招呼。 傅廷修应了一声,看向茶几上的茶壶,他立即过去检查茶壶,里面的茶水已经空了,还有一点残留。 他说道:“爷爷,这壶和杯子借我用一下。” 说完不由分说抱起就走。 傅老一脸诧异地停下打太极,眉头拧了拧:“这孩子,抱着茶壶和杯子,这是要做什么?” 见傅廷修走了,他又继续打太极,再伸手敲了敲头:“昨晚这茶喝的,头疼。” 傅廷修匆匆下了楼,在后院一处院墙处看到了吴飞。 他大步走过去。 “怎么样?”他沉声问吴飞。 吴飞说:“看到几处异常。第一,那边有几只死老鼠,说不上来的感觉,就是会觉得很突兀。那边的电线处,有用电胶重新包过的痕迹,应该是昨晚电工处理的。我拆开看了一下,电线有被死老鼠咬断过的痕迹,昨晚可能停过电。第二,这个门打开过。” 吴飞指着后院的那道门,说道:“这里有土,被刮开了一些,这些草全部都倒了一点,这里小树枝折段的地方还是新的印子,说明就是几个小时以内发生的事情。这一片长出这么多柴草,这道门应该是很久没开了。没久没开的门突然打开,必然是有阴谋了。” 吴飞又蹲在草地上,指着一些泥说道:“这里有好多脚印,脚印比较凌乱,看得出来不止一个人。” 吴飞又将自己的鞋往脚印里一比,说道:“这些脚印都和我的差不多大,说明全是男人。” “所以,昨晚有人从这道门进来?还不止一个人?”傅廷修冷声问。 脑海里,一个阴谋渐渐成形。 有人给他和小棠下药,致他和小棠昏睡,再制造停电,趁黑放人从后门进来,把他弄到黎恩雪的房间,再制造他睡了黎恩雪的假象。 还真是下作! 吴飞点头:“应该是。那些老鼠之所以看上去突兀,是因为它们都不是被电死的,而是被人扔在那里制造咬断电线的假象了。我说怎么看上去怪怪的,要真的是被电死的,怎么可能毛都没有焦?还真是画蛇添足。” 傅廷修脸色难看,他将壶塞给吴飞:“立即去化验壶里的残留物。” “好。”吴飞拿着茶壶和茶杯,迅速开车离开。 傅廷修回到房间,小棠已经醒过来了。 看到傅廷修,她冲他一笑:“起了啊?” “嗯。”傅廷修应声。 “怎么了?心情不好?”小棠看傅廷修脸色有点沉,关心地问道。 傅廷修吸了一口气,强打起精神来,笑了笑:“没有。” 小棠笑着拍了拍头:“我可能是睡得太久了,觉得头好晕啊!” 解释 “我帮你揉揉。”傅廷修说着拉小棠坐下,他让她的头靠在他的怀里,他伸手替她揉着太阳穴。 所以,还有什么不能肯定的? 这完全就是一个局! 他和小棠都中了药。 这应该不是迷情一类的药,可能是安眠或者是乙醚一类的东西。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更不可能与黎恩雪之间发生什么。 一个昏睡到连自己怎么去的另一栋楼的客房都不清楚的人,怎么可能还会有意识和力气去与黎恩雪发生点什么? 这么想以后,他心里又微松了一口气。 佣人过来敲门叫他们去吃早餐。 傅廷修吩咐佣人:“麻烦把我们的早餐送到房间里来。” 他现在不确定黎雨晴姐妹到底要做什么,最好是不要让小棠与她们见面,免得她们说什么话伤害到小棠。 他得好好想想怎么与小棠解释这件事情。 吃早餐的时候,傅廷修接到吴飞的电话。 吴飞在电话里汇报,茶壶和茶杯里的残留物化验结果显示,里面除了茶汁残留以外,没有任何别的药物。 傅廷修声音幽冷:“呵,做得倒干净!” “发生什么事了?”小棠问傅廷修。 从早上起来看到傅廷修,她就觉得他脸色不太好,好像心情也不太好。 傅廷修伸手握着小棠的手。 “怎么了?”小棠问。 “我……”傅廷修拧了拧眉,不知道如何解释。 小棠看着他:“有什么事你就跟我说。” “昨晚发生了一些事。”傅廷修说。 “嗯。”小棠应声,表示她听着。 傅廷修问小棠:“头还晕吗?” “有点晕,昨晚睡得头好沉。”小棠说。 “昨晚,傅宅停电了。”傅廷修说。 “哦?我可能睡得太死了,都不知道。”小棠说着将一些姜丝夹进傅廷修的碗里。 傅廷修说:“我……” 他眉头又拧起来,这么恶心的事情,他自己都开不了口。都不知道小棠听了会有多难过? “怎么了?”小棠问。 “你相信我吗?”傅廷修看紧小棠。 小棠同样看着傅廷修,她认真点头:“我当然相信你!” 她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他呢? 她只是一个私生女而已,如果傅廷修不是真的爱她,真的把婚姻看得神圣,真的在乎他们的小家,有什么必要对她这么好? “我爱你,小棠!”傅廷修握紧小棠的手。 他殷切地望着她。 她一次都没有说过她爱他,也没有说过喜欢他。 “我也爱你!”小棠红着脸说。 她还不能确定自己对傅廷修的感情是不是爱,但她很喜欢他,很在乎他,也同样在意他们的小家庭,她与他抱着同样的想法,想要努力经营好他们的家。 “昨晚,发生了一件不好的事情。”傅廷修说。 “嗯。”小棠看着他。 “我们可能又被下药了。”傅廷修看紧小棠的眼睛。 小棠听到下药两个字,顿时心惊肉跳。 傅廷修看到小棠眸底那不好的预感,他握紧她的手,立即解释道:“我们可能被下了乙醚,中乙醚以后人会昏迷,昏迷后,对于周边发生的事务会一概不知。” 小棠反握住傅廷修的手,她看紧他:“后来发生了什么?” “我被人扔在了黎恩雪床上。”傅廷修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觉得心脏处被什么重重地压着,堵得慌。 “后来呢?”小棠双手握着傅廷修的手,急着问,“你有没有受伤?” 傅廷修心头猛地颤动,她关心的是他有没有受伤? 傅廷修摇头:“没有受伤。” 小棠问:“那他们是为了制造你与黎恩雪上床的假象?” “你相信我是清白的吗?”傅廷修问。 “你是清白的吗?”小棠问。 “我是清白的。” “你说我就信!”小棠握紧傅廷修的手,“我信你!” 虽然与傅廷修认识只有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但是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他是一个道德底限很高的人,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何况,她并非豪门千金,身后没有一个难缠的娘家,傅廷修要是真的要与黎恩雪做什么,他大可以与她离婚以后光明正大地娶黎恩雪。 要是怕对黎恩雪影响不好,他想要先私下里培养感情,他也不必向她解释。 一个人急着向另一个并没有多少社会地位的人解释,不过是因为他真的把她看得重要。 她相信他,一如前段时间她的果照满天飞的时候,他相信她一样。 傅廷修感激地握着小棠的手,他说:“谢谢!” “谢什么?” “谢谢你相信我。” “只要你说,我就信!” 傅廷修握紧小棠的手,她相信他就好了。 只要她相信,一切就都只是小事。 “吃饭吧。”傅廷修觉得心情一下子轻松了很多,他往小棠碗里夹姜丝。 他说:“要是有人对你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你要记住你刚才说过的话?” “啊,什么?”小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傅廷修说:“不管别人说什么,你要记得相信我。” “嗯。”小棠应声,也往傅廷修碗里夹姜丝,她说,“放心,别人说什么对我的影响没有那么大。” “那就好!一会儿我送你回别墅,在那边呆两天,两天以后欧洲那边签协议,你陪我一起去。”傅廷修说。 小棠就笑:“你是不打算让我顺利毕业了吗?” “我问了你的老师,你的成绩很好,能够顺利毕业。” “成绩好也没有用啊,要修够学分的。” “学分交给我。” 小棠就笑着将剥好的鸡蛋放到傅廷修碗里:“那我得好好巴结你哦。” 傅廷修也忍不住勾了勾唇,他也给小棠剥了颗鸡蛋。 吃完早餐以后,傅廷修带小棠与爷爷打了招呼以后就准备离开。 去停车场的时候,小棠看到黎恩雪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后朝这边看,她对傅廷修说她想要上个洗手间,让傅廷修在车上等她。 她便朝着傅廷修住的那栋楼走去。 不一会儿,黎恩雪果然尾随过来了。 黎恩雪在楼梯转角处拦住了她,那个位置,正好避开了大家的视线。 “有事?”小棠唇角带着一丝嘲讽。 不服来咬我啊! 黎恩雪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以后,她双手抱肩,扬着下巴看着黎小棠:“确实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我对你的事情不感兴趣。”小棠说。 “我和傅廷修做了,我们很激烈。”黎恩雪得意的语气,“昨天晚上,他跑到我的房间里来,说我好漂亮,他好喜欢,很早的时候,他就对我一见钟情了。要不是你中途犯贱爬到他的床上让大家撞个正着,他根本就不会娶你。昨晚做了以后,他说他好喜欢我的身体,他想要每天都拥有我的身体。” “这些话都是他说的?”小棠淡漠地看着黎恩雪。 黎恩雪以为小棠相信了,冷冷一笑:“不然呢?” “你现在来这里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那我听到了,你可以走了。”黎小棠嘲讽的眼神看着黎恩雪。 “你不生气?”黎恩雪鄙夷地勾了勾唇角,得意地望着黎小棠,“你心里已经在滴血了吧?” 小棠笑:“我有什么好滴血的?你说得再得意再嚣张,我的名字不还是写在修廷的结婚证上,我不还是卡卡投资的总裁夫人么?” “你!”黎恩雪顿时气结。 小棠冷冷一笑:“心脏不好,可不要激动哦。” 她往后退了半步:“我还是隔你远一点比较好,免得一会儿你再倒地上讹我,那我可说不清楚。” “你!”黎恩雪更气了。 “没想到黎家的正牌二小姐竟然甘当小三。”小棠再说道。 黎恩雪被刺激得不行:“你说谁是小三?” 小棠正色:“傅廷修明媒正娶的人是我,你却在我面前宣扬你昨晚与他在一起很激烈,你不是小三是什么?竟然还自鸣得意,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当小三当得如此理直气壮的。” 小棠左一个小三,右一个小三,气得黎恩雪脸都绿了。 她咬牙切齿:“要不是你无耻爬上傅廷修的床,怎么可能轮得到你?” 小棠就笑:“无耻?我未嫁,傅廷修未娶,我们在一起招谁惹谁还是碍着谁了?怎么就无耻了? 至于轮到我,你是觉得我不配当卡卡投资的总裁夫人是吗? 可惜,这都是命啊!偏偏那天晚上我谁的床也不爬,我就爬我老公的床了。爬了以后,我不仅有了几千万的嫁妆,还有了别墅,又成了卡卡投资的总裁夫人,真是名利双收啊!现在的日子都不知道过得有多爽,想买什么买什么,想去哪里去哪里,想要什么有什么。” “你,黎小棠,你个不要脸的女人,这所有的一切,原本都是我的。”黎恩雪嫉妒又懊悔地冲着黎小棠咆哮。 要是没有黎小棠,她当初就不会下药,不下药就算当时她拒绝了傅廷修,后来也还有机会与傅廷修在一起。 一切都是黎小棠这个贱人的错! 小棠冷然地看着黎恩雪:“黎恩雪,这世上没有什么原本,原本黎家的公司是我妈妈出资的,原本我妈妈出资是希望黎家人能够好好待我给我一个温暖的家的,原本那条红色的裙子是我妈妈留给我的,原本那条项链是我妈妈留给我的,原本那支咖色的钢笔是老师奖励给我的。原本有很多东西都是我的,黎恩雪,你不配和我说原本!” “好,很好,黎小棠,你现在翅膀硬了,不得了了。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里,你识趣的话,最好主动与廷修离婚,廷修一仁慈,说不定还会分给你一些财产。要不然,你再耗下去,我保证你被扫地出门的时候,一分钱的财产都得不到。”黎恩雪撂狠话。 财产两个字让小棠笑了。 她嫁给傅廷修,在意傅廷修,是因为财产吗? 这个利欲熏心的女人,接近廷修都让她觉得这是对廷修的侮辱。 “你笑什么?”黎恩雪见黎小棠笑,斥了一声,也笑起来,“黎小棠,我看你能笑到什么时候,有你后悔的时候。” 昨晚姐姐已经顺利把傅廷修弄到了她的床上,现在就是顺理成章的怀孕,到时候傅廷修还能不要孩子? 要了孩子还能不要她?他自己已经是私生子了,私生子有多可怜他感同深受,他又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孩子变成私生子呢? 何况,傅廷修原本想要娶的人本来就是她黎恩雪。 想到她很可能已经怀孕了,她也忍不住高兴地笑了起来。 她下巴一挑,得意道:“到时候,这个位置,你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 黎小棠呵呵一笑,她语气里带着玩味,指着某个方向:“二姐啊,你记得当时在那棵梧桐树下我跟你说过的话吗?我说,那栋别墅只要我不卖,它就永远都只会是我的,你就算有钱,那栋别墅也没人可以拿走。 现在我还是那番话,傅廷修妻子的位置,卡卡总裁夫人的位置,我现在坐着,我一辈子都会坐着,只要我不让,你就永远都是见不得光的小三。” “只怕到时候由不得你。”黎恩雪瞪着黎小棠。 “我就是不离婚,你能耐我何?”小棠笑着,用看小丑的眼神看黎恩雪。 “你!” “瞪我算什么啊?不服来咬我啊!”小棠鄙夷,“黎恩雪,以后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卡卡总裁夫人的时间,你浪费不起。” “你!”黎恩雪觉得自己真的要被黎小棠气出心脏病来了。 小棠没有再搭理黎恩雪,径直离开。 “你站住,我还没有说完。”黎恩雪在身后叫嚷。 小棠充耳不闻,径直往停车场走去。 傅廷修已经下车了,正准备来找小棠,看到她过去,他牵过她的手:“怎么去那么久?” 小棠拥住傅廷修的腰,说道:“我腿都有点蹲麻了。” 傅廷修立即把小棠抱了起来,一只膝盖架到车身上稳住小棠,另一只打开副驾的门,再把小棠抱进去。 小棠双手搂紧傅廷修的脖子,朝着远处的黎恩雪得意一笑。 黎恩雪气得七窍生烟,一跺脚转身就离开了。 黎恩雪立即给黎雨晴打电话催促她去客房,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情,黎雨晴几分钟之后就赶到了客房。 “姐!”黎恩雪一把拉住黎雨晴的手。 有孕 “发生什么事了?”黎雨晴急着问。 她正在傅墨擎房里与傅墨擎聊婚礼的事情,两个人原本坐在一起看宾客名单,后来傅墨擎撩得她来了感觉,正准备做的,恩雪电话里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把她吓了一跳,她还以为出事了。只好放下傅墨擎,匆匆跑过来。 “黎小棠刚才挑衅我,气死我了。”黎恩雪说。 黎雨晴眉头就是一皱:“我不是让你不要去招惹黎小棠?我不是让你呆在房间里?你怎么会和她见面?” “人家想见廷修嘛。”黎恩雪撅着唇,“姐,昨晚我和傅廷修躺在一张床上,第一次那样近距离地躺在一起,你都不知道他长得有多帅,皮肤虽然不是特别白,但是一点瑕疵都没有,完全是那种古铜色的,简直太有型了,还有还有,他有八块腹肌啊……” 黎雨晴拧眉:“你说十万火急的事情,就是这个?” “不是,是黎小棠挑衅我!” “她怎么挑衅你了?” “她说她永远都不会离婚,永远都不会放弃卡卡总裁夫人的位置,她说我永远都只能是小三。”黎恩雪愤愤不平。 黎雨晴无奈地叹了一声,所以,她撇下一脸怨念的傅墨擎匆匆跑到这里来,就是因为黎小棠的一句废话? 她嗤了一声:“坐上了卡卡总裁夫人的位置,换谁也不会心甘情愿地让出位置来,何况黎小棠还是个没有地位的私生女,她说那样的话,不是很正常么?” “姐,那我们要怎么办?我真的一天也等不了了,恨不得立即让傅廷修把黎小棠扫地出门!”黎恩雪愤愤地说,“到时候一分钱的财产都不留给她,我要看她活得像狗一样。” 黎雨晴语气略带严肃:“恩雪,你一定要沉住气。不要再去黎小棠面前逞口舌之快,更不要主动去见傅廷修。” 她看向黎恩雪的肚子,伸手轻轻地摸了摸:“这里总会挺起来的,你怕什么?” “可万一黎小棠也怀孕了呢?”黎恩雪一脸顾虑的神色,“你都不知道她有多嚣张,看她那嚣张的样子,就知道傅廷修现在对她很不错了,我猜她也一定在想着赶紧怀孕好坐稳那个位置。要是她也怀孕,事情就难办了。” 黎雨晴声音极低,语速也不快,语气却冷得彻骨:“有了也得她有本事生下来才行。” 黎恩雪闻声,眸光就亮起,她双手握着姐姐的手,迫切道:“姐姐,你一定要帮我。” “姐姐什么时候不在帮你?”黎雨晴反问。 黎恩雪就笑了,她觉得刚才心里憋着的那一肚子气一下子就顺畅了起来,她笑着说:“姐,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嗯。”黎雨晴应声。 黎恩雪这才脑子变得清晰起来,她说:“先前我听廷修在门口跟你说他会去查,他不会真的去查吧?” “他当然会去查。”黎雨晴分析。 黎恩雪就紧张起来:“要是他查到了怎么办?” 黎雨晴神情淡定:“查到?查到什么?昨天你头晕心堵就回客房休息了,你再没有出过客房。是他傅廷修爬到你客房的床上来,这件事情,怎么都赖不到你的头上来。” “姐,我是怕他查到你头上来。” 黎雨晴笑着挑挑眉头:“我?我一直与墨擎呆在一起,我今天早上才离开房间过来找你的,关我什么事?” “要是那些人供出你来呢?” “我给了他们一大笔钱,让他们躲到乡下去了。呆个一年半载的,到那个时候,你孩子都生下来了,是他傅廷修的孩子,他白捡一个甚至是两个儿子,他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说的对!”黎恩雪摸着肚子笑起来。 黎雨晴说:“就算真的查到什么也不要紧,我已经交代他们了,要是真的被人查到,就让他们咬死了是张美娜让他们这么干的。张美娜是傅廷修的继母,她看傅廷修不顺眼,她想要自己的儿子分到更多傅家的财产,她想要破坏傅廷修的婚姻,毁掉傅廷修的名誉。不管是从动机上还是目的上来看,都符合她的情形。这个锅,她来背都再合适不过了。” 黎恩雪微微皱眉:“姐,她是你的婆婆啊!” 黎雨晴笑:“婆婆又怎么样?想来想去,也只有推给她最合适。” “那以后你嫁到傅家来,她刁难你怎么办?”黎恩雪顾虑。 黎雨晴伸手轻戳一下黎恩雪的额头:“我傻啊?我死也不会承认我做了这样的事情的。所以,接下来你给我乖一点,绝对不能主动去见傅廷修。只要我们把尾巴藏好了,我婆婆人只会觉得是傅廷修无中生有,又怎么会想到我身上来呢?” “我知道了。” 黎雨晴又笑:“我又没有傅家后门的钥匙,我怎么可能打开那道门放人进来啊?还有那么多死老鼠,我上哪里去的啊?昨晚傅宅停电,所有的监控都拍不到清晰的画面,想要通过监控找人,难于上青天,我给他们钱的时候也是支付的现金,我与他们通话的电话卡也不是我的名字办的,傅廷修想要查到,别开玩笑了。” “那我就放心了。”黎恩雪笑起来,伸手摸了摸肚子。 黎雨晴微微笑:“所以,安心吧,你什么也不用管,只安心地怀孕就好了。一次不成两次,两次不成三次,精夜我已经让关朗冻起来了,足够让你怀孕。” “嗯嗯。”黎恩雪激动地应声。 黎雨晴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关朗打过来的电话,关朗在电话里告诉黎雨晴,他之前一直忙,刚才才有时间去替黎恩雪做了血检,黎恩雪怀孕了。 黎雨晴挂断电话笑看向黎恩雪:“知道是谁的电话吗?” 黎恩雪眼神炯亮:“知道,你刚刚叫他关朗了。是不是结果出来了?” “是的。”黎雨晴笑看着黎恩雪。 看姐姐一脸笑容,黎恩雪觉得一定是有好消息,她急着问:“姐,我怀上了对不对?” 黎雨晴也很高兴,故意不说话,笑看着黎恩雪。 黎恩雪就急:“姐,快告诉我,我急得心脏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姜波 “对,你怀上了!”黎雨晴说。 “啊啊啊!”黎恩雪激动地大叫起来。 黎雨晴立即捂住她的嘴:“别嚷!” “嘘!”黎恩雪立即伸手放在唇上,做出噤声的动作,却是一脸难掩的高兴笑容。 她一脸幸福的神情,双手捧在肚子上,下巴一挑,声音压得很低:“我就知道我能怀上,我就知道。一定是双胞胎或三胞胎,关朗放的三个对不对?要是三个都成活,黎小棠拿什么跟我争啊,哈哈!” “所以,你更要沉住气。”黎雨晴提醒。 同一时间。 傅廷修已经将小棠送到了别墅,他再开车去了卡卡投资大楼。 一走进大楼,便见一个男人迎了上来。 男人看上去有一点眼熟,傅廷修却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他? 男人朝着傅廷修摆手:“傅总裁您好,您还记得我吗?” “您是?”傅廷修狐疑。 前台过来微鞠了一躬,抱歉道:“傅总对不起,这位先生说是您的熟人,我让他先预约,但他说有紧急的事情,我拦他没有拦住,对不起!” “傅总,我确实是遇到了难事才会过来找您的。”男人抱歉地说。 “您是?”傅廷修还是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他。 男人说道:“医院,那个,那个!” 他手做握杯状,提醒傅廷修精子的事情。 傅廷修猛地想起来,脸色稍变,他沉声道:“去我办公室坐会吧。” “好,好的,感谢!”男人立即应声。 傅廷修大步走向专属电梯,男人立即跟上。 到了办公室,男人就没有刚才那么隐晦了,他客气地说道:“傅总,我最近是真的遇上难事了,我老婆终于怀上了,可是情况不太好,得住院保胎,我那点微薄的工资加上您上次的三万块,只勉强够维持她的医药费。 可是我妈昨天摔了一跤,现在送到医院了,没有医药费,医院不肯用药,我妈年纪大了,要是不及时用药,我怕……唉,我能借的亲戚朋友都借遍了,大家一听借钱,都说困难,有几个勉强凑了几百块给我,可是距离手术费还差了一大截。我这是实在没有办法可想了,才过来找您。” 傅廷修沉声问:“你怎么认出我,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男人立即说:“我老婆住院保胎,没事就看视频,上个星期她看一个新闻视频,我看到里面有个人眼熟,我就拿过来看,正好看到您,得知您是卡卡投资的总裁,我十分惊讶。不过想想我们虽然有过一次交集,但毕竟是不同世界里的人,也就没太在意。 这次我妈摔了,我到处借钱,实在是没有办法可想了,这才想到了过来找您。傅总,帮帮我吧。您放心,等我攒够了钱,一定会还您的。” 傅廷修神情冷然地望着男人。 男人想到了什么,立即从包里掏出一个破旧的钱包来,从里面取出身份证递给傅廷修:“傅总,您看,这是我的身份证。” 傅廷修接过来,冷然地瞟了一眼。 男人打量着傅廷修的神情,见傅廷修没有说话,他想了想,立即再从兜里取出一叠东西来,递给傅廷修:“傅总,这是我老婆住院的缴费单,还有这个,您看看,这是我当初治疗的病例和缴费单。” 傅廷修接过来看,便看到上面写着:姜波,男,35岁,治疗项目,精活力不足。 傅廷修倪姜波一眼:“精活力不足?” “是的,傅总,上次我就想要和您解释的,但您要得急,我没有时间多说。我精子质量不行,那个钱,我到时候也一并还给您。”姜波急急地说。 “不用!”傅廷修沉声。 上一次关朗打电话约他聊爷爷的病情,后来说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治疗方案,说是用他的精子来激活爷爷的肾功能。 他觉得这样的治疗方案很奇怪,罗恩那边也不能确定治疗方案到底可不可行,他便多了个心,问了关朗通知傅墨擎没有,关朗说傅墨擎已经配过了,不匹配。 但他并未在傅家听说傅墨擎配精的事情,正常情形下,傅墨擎那样高调的人,为爷爷做了事情不至于闷声不吭。 他犹豫着往洗手间方向走,正看到姜波取完精出来,他心生一计,问姜波能不能把精卖给他? 他想,既然是拿去配型,到时候不能匹配的话应该会再找明烨 ,要是明烨的也不能匹配,至少能确定这个方案确实是一个治疗的方案而不是傅霖等人的阴谋,那个时候他再取精不迟。 姜波当时听说他要买精,很尴尬,又有些犹豫,他一口价开出三万的价格,姜波当即就卖给他了。 他微信付了三万给姜波,之后把姜波的精给了关朗。 他一直在等着配型结果,也没有等到关朗的消息。 后来带着小棠去了丹麦,爷爷的身体又调养得不错,他也就没有再关心这件事情了。 没想到姜波竟然会找过来。 “傅总,求您帮帮我吧,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要是您不愿意借钱给我,能不能给我一份打扫卫生的工作,兼职的,我下班以后就过来打扫。我去外面找过打扫卫生的工作了,唉,他们拒绝兼职的。”姜波说。 傅廷修看着姜波。 姜波眼眶都快红了,一脸认真的神色,眸子里甚至带着一点乞求。 傅廷修猛地想到自己高中的时候创业,那个时候,他的产品卖不出去,他到处推销的时候,是否也用这样的眼神望着别人,渴望别人能够帮一把? “你什么学历?”傅廷修问。 “我中专毕业。”姜波说。 “什么专业?”傅廷修问。 “我是电脑文秘专业。”姜波语气里带着一点自卑,“说电脑文秘是好听的,电脑我不擅长,就只会基本的办公软件,文秘我也不专,只会基本的应用文写作。当时读完初中,家境不太好,年纪又小,不适合出去打工,我妈就凑钱给我选了个两年制的中专。” “会开车吗?”傅廷修问。 姜波立即点头:“会,这个倒是会。” “你现在月收入多少?” “四千。”姜波说。 “过来给我做司机吧。”傅廷修说。 姜波震惊得眼珠子瞪得老大:“您……您说什么?” 提取到指纹 “做我的全职司机,月薪两万。”傅廷修说。 姜波激动地问:“真……真的?” “要是你这边没有问题,可以立即办理入职,你可以预支半年的薪水!”傅廷修说。 姜波激动得眼眶又红了,他立即别过头去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 再转过头来时,他猛点头:“嗯嗯,我愿意,我……我要怎么办理入职?我现在……现在就办理入职。” 傅廷修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个内线。 穿着职业套装的董秘书敲门走了进来,恭敬地问:“傅总,请问有什么吩咐?” “这是姜波,我新聘的司机,月薪两万,先带他去财务预支半年薪水,再带他办理入职手续。”傅廷修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吩咐,“办理完成以后,送他去医院!” 姜波闻声,激动得就差给傅廷修下跪了,他不停地朝傅廷修鞠躬:“谢谢,谢谢傅总,谢谢,您放心,我一定拼命工作,我一定会努力。” 董秘书就笑,她说道:“做傅总的司机不需要拼命,只需要把车开好,确保车内的整洁和安全就好了。稍后,我会把岗位职责给你,你要把岗位职责背下来,在未来工作的日子里,恪守职责,做好工作。” “好,好的,我一定会好好工作。”姜波保证道。 董秘书带姜波出去了,傅廷修坐了下来,他脸色冷沉,又按了内线。 周奕一看到内线电话立即从隔壁办公室跑了过来,他一脸担忧:“大哥你过来了?” 今天一早吴飞就去傅宅了,他们都没有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特么的,一而再再而三,简直不能忍。 “大嫂呢?”他又问。 “在别墅!”傅廷修说。 “她情绪还好吗?有没有很生气?是不是很伤心?”周奕担忧地问。 “她还好。” 周奕还是一脸担心:“这种事情对女人的伤害太大了。” “她相信我!”傅廷修说。 周奕点头:“那就好。大嫂一向很懂事。” 他又说:“大哥你要对大嫂更好一点。” “嗯。” “我看就是黎恩雪做的。”周奕说,“虽然她就是你一直在寻找的那个小女孩,但是长残了就是长残了,心黑了它就是黑了,好不了的。当初你只是傅家的私生子,她看不上你,她就给你下药,让你与大嫂在一起,她好置身事外,要是你再提婚事,她会理直气壮的拒绝你。现在知道你是卡卡投资总裁,身价近千亿了,又把你弄到她床上去。” “要有证据!”傅廷修说。 他与黎雨晴说了,这件事情他会查清楚。 他会把证据摆到黎雨晴面前。 要是证实是黎恩雪做的,后果不是他们黎家能够承受的。 “还要什么证据啊?这件事情除了她还会有谁啊?”周奕情绪显得有点激动,“未必还是你自己爬到她的床上去的?” 说完,周奕突然神情怪异的看着傅廷修,小声的问:“大哥,你不会真的……” 傅廷修脸色一沉:“我是这样的人?” 周奕就一脸桃花般的笑容:“当然不是。” 他是担心大哥哥割舍不下曾经的那段美好。只要不是大哥自己爬到黎恩雪的床上去,他就放心了。 “让人调路段监控!”傅廷修打开电脑,他调出地图,在地图上锁定了几个位置,“这几个前往傅宅的路口,路段监控全部接过来。时间界线定在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 昨晚傅宅的电路被剪断了,监控看不清楚,但外面的路段监控是会有的。 那些人要过去傅宅,也要从傅宅离开,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的监控,应该是能够完全锁定的。 把监控调了以后,再让唐奇来排查,他就不相信找不到那些人。 只要找到人,他就能审出来。 “我马上安排!”周奕收起桃花般的笑容,他神色变得极其认真。 他立即联络了朋友,请他们调取路段监控。 半小时以后…… 视频接过来了。 周奕立即问:“安排唐奇过来排查吗?” “嗯。”傅廷修沉沉的应了一声。 周奕又立即安排。 他现在只想立即拿到证据把黎恩雪拍死在沙滩上。 她先不要大哥的,现在大哥好不容易幸福了,她又来破坏,简直太贱了。 想当卡卡投资的总裁夫人,她也配? 她连黎小棠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他就想不明白了,同样一个环境里长大的,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挂断电话以后,周奕说:“大哥,已经安排好了,唐奇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嗯。”傅廷修应了一声,又吩咐,“查一下姜波。” “谁?”周奕问。 傅廷修说:“我新聘的司机,查清楚!” 个人的直觉姜波是没有问题的,但凡事小心一点总没错。这个世界,居心叵测的人太多了。 “我马上安排。”周奕说。 唐奇赶过来以后,开始排查路段车辆。 他迅速把路段范围一点点缩小,前往傅宅的路口共有三个,再怎么绕,最终也只能从三个路口过去。 傅宅地理位置稍偏,与傅宅在同一条路线上的宅子并不多。 在距离傅宅一公里处的位置,有一条叉路,不去傅宅的车辆基本会在这个叉路口分流。 唐奇根据这个特点又排查掉许多车辆。 “怎么样?”周奕凑过来问。 “正在排查,还要些时间,会找到的。” 周奕说:“做这种事情,大多喜欢开面包车,面包车简陋又跑得快。” 唐奇点头:“我会重点关注面包车。” “查好告诉我!证据留好!”傅廷修起身。 周奕立即问:“大哥你要走?” “我回去!”小棠一个人在家,他不放心。 “快去吧,多陪着大嫂,这件事情交给我。”周奕说。 想了一下,他又补充:“带大嫂出去散散心,欧洲那边的协议我往后推几天。” “不用往后推!”傅廷修说。 这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吴飞那边打来的电话。 吴飞汇报,警方在那些包过电胶的电线上、傅廷修套间的门上、黎恩雪客房的门上都留下了指纹,现在提取到不同指纹五枚。 五枚指纹都属于男性,大概三四十岁的年纪。 “告诉卢斌,可以大量出动警力了!”傅廷修说。 有卢斌的警力,他们找人的速度会更快。 第120章两枚钥匙 傅宅。 数辆警车开了过来,在傅宅前停了一排。 看到警车,傅家上下都很惊讶。 佣人们议论纷纷:“天哪,怎么这么多警车?” “发生什么事了啊?” “不会是出了什么大事吧?” 卢斌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又向傅老简单说明了昨晚傅廷修失窃了五千万珠宝。 傅老立即打电话给傅廷修求证,得知傅廷修确实丢了东西,傅老便愤然,他这辈子最痛恨手脚不干净的人。 傅廷修说是从外面进来的人,是昨晚从后门进来的。 傅老当即带人去后门察看,后门没有被撬的痕迹,分明就是里面有人开的门放人进来的。地上的泥里确实有不少脚印,门前的草也歪歪倒倒的,说明进来的不止一个人。 后门的钥匙,除了管家就只有张美娜有。 傅老当即把家里的人召集起来,厉声质问到底是谁打开了久不开启的后门? 张美娜原本还在睡美容觉,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一概不知,得知后门被开启了,她懒洋洋道:“爸,您别生气,开了再锁起来就是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傅老厉声质问:“是你开的?” “不是啊!”张美娜蹙眉,“我现在才起床啊!” 后门到处都是杂草,她没事怎么可能去动后门? “那是你开的?”傅老看向管家。 管家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他跟着傅老几十年了,从他年轻的时候就一直追随傅老,那个时候,傅老在管理傅氏,他是傅老的助理。 傅老把集团交给傅霖以后,他便来傅宅做了管家,这么多年,一直兢兢业业,深得傅老的信任和依赖。 管家恭敬道:“不是我!我的钥匙一直保管得很好,也没有丢过。” 傅老再看向张美娜:“你的钥匙有没有丢过?” 张美娜摇头:“没有啊!我一直放得好好的啊!” “现在,你们把钥匙都拿过来给我看看。”傅老沉声说。 “爸,发生什么事了啊?”张美娜看大家都神情严肃,皱眉问道。 傅霖沉声:“爸让你去拿钥匙就立即去拿。” “我总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啊?”张美娜低声抱怨,“这大清早的,闹得这么大阵仗。” “去拿钥匙!”傅霖沉声。 “好吧。”张美娜便去拿钥匙,傅霖跟着她一起。 突然看到一排警车,张美娜吓了一跳:“我的天哪,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傅霖淡声:“傅廷修丢了价值五千万的珠宝。” “噗,别开玩笑了,就凭他?他一个私生子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珠宝?”张美娜鄙夷。 猛地想到如今傅廷修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一名不文的私生子,而是卡卡投资的总裁,她不甘地酸说:“呵,现在当总裁了,身份不一样了,还真是处处都要彰显一下。这是要折腾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有钱买珠宝吗?” 傅霖沉着脸:“小偷是从后门被放进来的,只有你和祁管家有后门的钥匙,你现在立即把钥匙拿给爸,证明你和这件事情无关。” “知道了。”张美娜不满地翻了个白眼,又鄙夷道,“真是可笑,连我也要自证清白,我堂堂傅氏的总裁夫人,我还会瞧得上他的那点珠宝?”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到了他们住的那栋楼。 张美娜推开门,她走进去拉开梳妆台中间的一个抽屉,她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来,语气不满:“八百年都不打开这个盒子了,上次都差点扔掉了。” 说着,她打开盒子。 盒子里,安静地躺着一枚钥匙。 “呐,就是这个。”张美娜说。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钥匙的摆放已经与以前完全不同了。她也完全忘了以前与黎雨晴聊天的时候,有聊到后门钥匙的事情。 看到钥匙,傅霖的脸色稍好了一些。 “走吧,你亲自交到爸手里。”傅霖说,“这次交出去以后,就不要再拿回来了,你说你,后门的钥匙你要来做什么?这种东西,交给佣人和管家就够了。” 张美娜便抱怨:“当初爸要把钥匙给傅廷修,我还不是不愿意家里的钥匙落在外人的手里,才接过来保管嘛。” 傅霖拧了拧眉:“行了,赶紧把钥匙给爸。”结婚这么多年,在豪门生活了这么多年,还是脱不了一身的小家子气。 他不由地再想到慕清歌,她虽然出身贫困,但气质高雅大气,,他当年确实是非常喜欢,想要长期包养的。可是得知他有家室以后,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不听,不管他给她多少钱她都不理…… 想着,他脸色就沉得更厉害了。自命清高的东西,有其母必有其子,傅廷修与她真是一路货色。 傅老接过两枚钥匙,分别用两个钥匙打开后门,确认钥匙都还在,他把钥匙递回去。 张美娜立即说:“爸,这钥匙我就不要了。” “都交给你保管。”傅老便将两把钥匙交给管家祁鑫。 这时,卢斌带了数名警员走了过来。 他客气地再与傅老打了招呼,之后说道:“傅老先生,我们刚才进行了简单的勘察,找到了五枚指纹,初步判断这些指纹是属于盗贼的,指纹是在后门上提取到的,这些脚印也应该属于盗贼。”卢斌指了指地上的脚印。 傅老的脸色更沉了,他严厉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给你们添麻烦了,还请你们尽快破案。” “我们定当全力以赴。”卢斌说,“我们可能要对整个傅宅进行搜索,打扰之处还请原谅。” “不打扰,不打扰,是我们给贵局添麻烦了。”傅老立即说道。 他又安排祁管家:“祁鑫,你带人全面配合卢局!” “是!”祁管家立即应声。 卢斌便带人跟着祁管家去挨着每个房间进行察看。 他们重点要查看的当然是黎恩雪昨天晚上睡的客房和黎雨晴睡的房间。 昨晚这么大的阵仗,不可能是黎恩雪一个人完成的。 看到楼下的阵仗,黎恩雪心慌的拉着黎雨晴的手,她紧张道:“姐姐,傅廷修动真格的了,现在我们怎么办?” 祸水东引 黎雨晴淡定的笑:“就怕他不动真格。” 黎恩雪神情还是有些紧张:“姐姐,下面至少有二十辆警车。” “越多越好,他们越查,我们就可以撇得越干净。就怕傅廷修不动真格,单凭主观猜测就胡乱的把帽子扣到我们头上,那样的话我们才真的会百口莫辩。”黎雨晴笑得更淡定了,淡定里还夹杂着一丝运筹帷幄,一切都在掌握里的自信。 “姐姐,我有点怕。”黎恩雪说。 李雨晴拍了拍黎恩雪的手,安慰道:“别怕!放心,一切都在姐姐的计划里。” “姐姐,他们要是搜我的房间怎么办?肯定会发现指纹的,到时候我要怎么解释?我真的不说昨天晚上傅廷修在我床上的事情吗?要是现在不说,不趁热闹得大家都知道,时间久了,傅廷修更会赖账,抵死不承认了。”黎恩雪一脸纠结又不甘的神情。 黎雨晴忍不住伸手轻戳了一下黎恩雪的额头:“你真傻!你现在闹得很难看,丢的是傅廷修的面子,哪个男人会喜欢一个丢自己面子的女人?你还想不想以后他好好爱你了? 更何况,你现在闹,就是明摆着逼他,他又不是个傻瓜,他会看不出来?既然要把这把火烧到别人身上去,既然我们表明你是无辜的,昨天的事情与你无关,那我们装也要装的像一点。恩雪,你要记着,不争才是最大的争。” 黎雨晴摸了摸黎恩雪的肚子,又说:“你有这样的秘密武器,你怕什么?只等几个月,你肚子挺起来,到时候还由得他不认帐?现在科技那么发达,一个dna检验就可以绑定一切。” “嗯嗯。”黎恩雪应声。 她又说:“那一会他们问起指纹的事情,我要怎么说?” “你就一口咬死,你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 “好!” “好了,你在房间里好好休息,我下去看看情况。” “嗯。” 黎雨晴离开了黎恩雪的客房,下楼去了。 卢斌带人挨个搜索房间,很快就搜到了黎恩雪的房间。 在黎恩雪的房间里,除了在门把手和床头上提取到几枚和后门相同的指纹以外,别的一无所获。 他们继续搜索,搜到黎雨晴的房间时,他们格外仔细。 原本想着也许能在黎雨晴的房间里搜出一些东西来,毕竟黎雨晴姐妹是嫌疑最大的。结果竟然还是一无所获。 之后,他们搜索傅墨擎的房间时也搜得格外仔细,傅墨擎与黎雨晴的关系特殊,又一向看不惯傅廷修,他要是与黎雨晴合谋一些事情,再正常不过。 然而,搜索结果是,傅墨擎的房间也一无所获。 搜傅霖的房间时,傅霖脸色格外难看,大概是因为他活了五十多年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他甚至觉得被搜房间是一种耻辱。 要不是碍于老爷子,他早把这些人轰出去了。 他语气一点也不客气:“你们可以到处搜,但是从哪里拿的东西还请各位放回原处。” 卢斌也好脾气,笑着应下,大声吩咐他的警员:“大家不要乱翻,从哪里拿的东西一定放回原位。” 大家开始搜,原本也没有疑心傅霖,只是象征性地到处搜搜看看。 床头柜拉开检查一下,床底趴下去看看,衣柜到处打开看了看,门背后看了看,都看过了以后,大家准备离开。 突然一个警员指着一张布艺椅子缝说道:“这个钥匙是哪里的?”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 警员从椅子缝里将钥匙拿了出来。大家都能看得出来,这钥匙与刚才开后门的钥匙十分相似。 傅霖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不悦的神情看着张美娜:“这钥匙哪来的?” 张美娜蹙眉:“我哪知道啊?刚才那钥匙我已经还给爸了,爸不是给了祁鑫了,这肯定不是那一把呗,也许是相似的钥匙,可能是哪个佣人家里的钥匙,打扫房间的时候不小心落在这里了。” 祁鑫上前一步,从兜里将两只钥匙拿出来,说道:“老爷子交给我的两把钥匙在这里。” 卢斌眼神凌厉的看了看钥匙的齿口,再扫了一眼警员手里钥匙的齿口,他吩咐道:“拿着这个钥匙去开一下刚才的那道后门!” “我一起去!”傅霖不容置喙的语气。 突然椅子缝里会出现一把钥匙,还真是奇了怪了。 “我也去看看。”张美娜说。 于是一群人往后门而去,很快,警员将钥匙插入锁孔里,一扭,咔嚓一声响,门便被打开了。 傅霖脸色顿时铁青,语气也是质问的语气:“你说你不知道?” 张美娜看到傅霖这铁青的眼神,她委屈得不行:“我真不知道啊!我哪知道怎么回事啊?我那个钥匙放了几年了,我从来就没有动过。而且我们套间里每天都有佣人打扫卫生,怎么可能椅子里有钥匙会看不到,肯定是有人放在那里的啊!” “傅宅有监控吗?”卢斌问。 “傅宅是有,可是套间里没有啊!”张美娜立即说。 “路段视频可以看到哪些人今天出入了套间。”卢斌说。 傅霖沉声:“那就麻烦卢局长了。” 祁鑫立即带他们去调了监控。 卢斌从昨天的监控开始排查,昨天的监控,黎雨晴与黎恩雪站在梧桐树下说话,两个人有说有笑。 除此以外,黎恩雪与黎雨晴倒是未见任何异常。 下午六点多钟,黎恩雪被傅墨擎抱回客房。 几个小时以后,傅宅停电,路灯也全部黑了下来,监控变得极其黑暗,人影都看不清楚,视频里只有偶尔闪过的雪花点。 在停电之前的监控里,看不到谁有异举。 从昨天下午到今天,黎雨晴姐妹都没有去过傅霖的房间。 黎雨晴只有昨天下午在院子里与张美娜说了会儿话。 卢斌指着视频问张美娜:“这是谁?昨天你与她说了什么?” 他假装自己不认识黎雨晴。 “这是我准儿媳妇。”张美娜回忆了一下,说道,“昨天下午她跟我说,婚礼她会张罗好,让我不要操心这些事情,我以后的任务就是好好的保养身体,内调外养,争取美美的。” “没有说别的?”卢斌问。 真的不是黎恩雪姐妹? “没有啊!”张美娜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卢斌点点头,再看向监控视频。 监控视频,早上先后有三个女佣人先后去了傅霖的套间,应该是打扫卫生和浇花,她们有人拎了拖把,有人拿了浇花壶,有人拿了抹布。 卢斌对祁管家说:“这三个人,现在在傅宅吗?” “在的。”祁管家说。 “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她们。”卢斌说。 祁管家立即安排人去找视频里出现的三个佣人。 很快,三个女人就被带过来了,看到穿制服的卢斌和一干警察,三个女人身体都开始发抖了。 “分别做笔录!”卢斌说。 立即有三个警员默契的上前,他们分别对三个女人说。 “请跟我来!” “你跟我来!” “我们去那边。” 很快,三个女人便被三个警员带走了。 “她们说些什么我也想要知道。”张美娜说。 卢斌直接拒绝了:“抱歉,那样会干扰我们办案。” 张美娜撇了撇嘴,低声抱怨:“那你们得赶紧证明我的清白。” 卢斌没有说话,继续看着监控视频。 视频里,黎雨晴除了去傅墨擎和黎恩雪住的客房,没有别的活动,黎恩雪也只是在傅廷修要开车离开的时候,躲在不远处看了看,并没有做别的事情。 很快,三个警员回来了。 “怎么样?”卢斌问。 一个警员说:“头,我们对接一下。” 卢斌点点头,带着三个警员往停车场方向走。 想到什么,他又转头对祁管家道:“祁管家,您请跟我们来一下。” 傅廷修说过,祁管家是一个十分中肯的人,他是傅爷爷的人,不会刻意去偏袒谁。 有些问题,向祁管家了解,能够得到中肯的答案。 “怎么样?”走到停车场,卢斌问,“审出什么来了?” 一个警员说:“我审的那个女人叫刘翠,她在傅宅里工作三年多了,算是老人了,她每天都负责室内的绿植,她说她在傅宅里工作以来,从来没有做过作奸犯科的事情。她更不可能去接触钥匙一类的东西。” 另一个警员说:“我审出来的情况相似,那个女人叫张英,她说她虽然工作时间不长,但十分珍惜这份工作,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她是最早离开傅霖的房间的,不可能拿一把钥匙塞到椅子缝里。” “我审的那个女人比较胆小,她说她什么也不知道。她只管擦桌子,从来不会乱翻主人家的东西。每把椅子她都擦过,她没有看到钥匙,她也不知道到底她后面还有没有佣人进去过,她什么也不清楚。” “祁管家,你对这三个佣人了解吗?”卢斌问。 祁管家点点头:“她们都是我招聘进来的,傅宅里所有的佣人,都做过家庭背景调查。” “也就是说,她们的人品都比较可靠?”卢斌问。 祁管家皱了皱眉,中肯道:“我只能说他们的家庭背景都很干净,都是老实本份的家庭,至于人品是否可靠,不好说。人在经历诱惑的过程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得出来。” 卢斌笑了笑,赞同道:“祁管家说得有道理。” 他又说:“祁管家,拜托你帮个忙,对三个女佣说,我会派人去调查她们近期的资金动向。” “好的。”祁管家立即应声。 吴斌眼神示意三个警员,三个警员立即会意的点头。 他们知道,卢局的意思是,由他们三个分别关注三个女人的行为。 这是心理战术,一般做了亏心的事情都容易心虚,做了亏心事的人,一听到被调查,就极容易露出马脚。 “祁管家,今天我们的调查到此结束了,后续要是需要过来勘察现场,还要麻烦祁管家!”卢斌客气地说。 祁管家立即客气地相送:“给你们添麻烦了,希望你们能够尽快破案,追回三少的珠宝。” “我们会全力以赴!”卢斌说。 卢斌带着大队人马离开了,同时把傅宅的监控主机带走了。 十几分钟以后,他们打开监控视频。 他们就守着视频,守着看那三个女人的动向。 很快,便见张英步子匆匆地出现在视频里。 一个警员情绪略激动:“头,有动静。” 几个警员立即凑了过来,卢斌也走了过来。 视频里,张英步子匆匆地走到了傅霖住的那栋楼的楼下,驻足以后,东张西望,确定没有人跟着以后,她匆匆上楼去了,稍后便进入了傅霖和张美娜的房间。 “真的不是黎恩雪姐妹?”卢斌拧了拧眉。 “也许真的是傅霖的妻子做的。”有警员说。 “动机?目的?”卢斌问。 “眼红!自古以来,继母与继子就没有关系好的。现在傅总裁贵为卡卡投资的总裁,她当然不想傅总裁好过。” 卢斌摇了摇头:“不要胡乱猜测!” 他们是警察,证据才是最重要的。 卢斌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傅廷修打过来的电话。 “廷修!”卢斌喊道。 他们之间的交情甚笃,认识已经有十年了,那个时候,傅廷修刚刚创业,他也还没有考上警校。 “车牌锁定了!”傅廷修说。 卢斌就难掩激动:“赶紧发给我。” 傅廷修立即告知车牌号和车辆最后出现的路段。 卢斌砰一声挂断了电话,整个人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立即锁定车牌为wj3306的车辆,速度要快!” 直接查经手的人,才是他最热衷的事情啊。 两个警员立即开始行动。 这边的警员正在追踪车牌为wj3306的面包车,张英那边,已经从傅霖的那栋楼里出来了,出来以后,又一阵东张西望以后,她迅速回了他们佣人居住的那栋楼。 警员向卢斌汇报:“头,张英没有去找黎家姐妹。” “嗯。”卢斌应了一声,眉头皱起来。 廷修跟他说黎家姐妹的嫌疑最大,作为重点排查的对象,现在看来,要么她们真的没有嫌疑,要么,她们就是心机太深沉了,一切做得滴水不漏。 手指笃笃地敲击着桌面,卢斌突然笑起来,到底是哪一种呢? 突然觉得很有挑战性啊! “头,车辆已经锁定,车子今天早上就到郊区了,到郊区以后,车子已经被扔弃了,车上的人不知去向。视频里,他们离开的都蒙着面,不好找。” “去指纹库里找找看,看看他们有没有前科。”卢斌说。 利益驱使 十几分钟以后,一个警员向卢斌汇报:“指纹库里没有那几个作案人的指纹。” 卢斌双眸危险地半眯:“还不是惯犯。” 他手指又笃笃地敲击着桌面。 张美娜是傅霖的妻子,傅氏集团的总裁夫人,他们有什么问题,当然不能去问张美娜,除非真的有证据证明她做了什么。 黎恩雪姐妹呢,现在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嫌疑,要真是她们做的,问了只会让她们更警惕。 找人又没有线索,还真是难办啊! “头,怎么办?”有警员问。 卢斌想了想,吩咐:“先审张英。” “我去把她带过来!”一个警员自告奋勇。 一个小时以后…… 张英被带到了审讯室,她脸色惨白。 卢斌亲自审讯,他一示意,一个警员配合地将顶上的灯打开,灯刷地照到张英的头上,张英吓得身体就是一缩。 “姓名?”卢斌在张英面前坐了下来。 “女。”张英说。 “姓名!”卢斌声音沉了沉,给张英制造紧迫感。 他们审犯人的时候一向如此,因为不能动刑,所以只能从精神上一点点地压迫,绷到一定的阶段,再彻底让犯人放松,在犯人放松的时候,又制造紧迫感。反复几次,犯人大多会心神不宁,觉得备受折磨,最后承受不住主动招供。 “女。”张英又紧张地说。 她甚至紧张得屁股离开了椅子。 啪—— 卢斌将手里的文件夹啪一声甩在桌子上。 张英刚坐下,吓得猛地站了起来,一脸惊恐。 “给我老实点!”卢斌不满,“问你什么答什么,姓名是女?那你性别又是什么?” “我……”张英吓得结巴,反应过来以后,她立即鞠躬,“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刚才被吓到了。” “重来!”卢斌淡声,“姓名!” “张英。” “哪个张哪个英?” “张……张,张飞的张,英国的英。”张英磕磕巴巴地说。 “性别?” “我,女!” “住址。” “江城万花县梅塘镇张老屋组84号。” “你什么时候把钥匙放在椅子缝里的?”卢斌问。 “我……”张英我了一声,突然从椅子里站了起来,她笃定的语气说,“警察同志,我没有,那不是我做的。” 啪—— 卢斌又将文件夹甩在桌子上。 张英吓得胆都快要破了,全身不停地哆嗦,她攥了攥拳,咬牙说:“我真的没有做过,你们是警察,不能这样吓我。” “你刚才去傅总裁的套间里做什么?去找谁?说了什么?”卢斌问。 张英正要说话,卢斌的声音就是一厉:“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我们清清楚楚,我们现在就是要核实你的口供与我们看到的东西是不是一致的?你最好老实交代,说谎我们可以逮捕你。” 卢斌承认自己小人了,他就是吓张英了。 因为很多心理素质不过硬的人,这样一吓,也就什么都招了。 张英被卢斌这么一吓,脸色惨白。 她脑子有片刻的单机,猛地想到黎雨晴的话,她声音就结巴起来:“我,我没有做什么。” “不老实?”卢斌斜睨着张英。 “我真的没有做什么?”张英一口咬定。 “没有做什么是做了什么?”卢斌问。 张英紧张得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 “口干?”卢斌问。 “嗯嗯。”张英立即应声。 “心虚才会口干,你刚才哪句话说了谎?”卢斌问。 张英立即说:“我没有说谎。” 才问了姓名、性别和住址,她没有说谎啊,她觉得面前的警察不太像警察了,特别胡搅蛮缠。弄得她想好的词都不知道要怎么说? “给她倒杯水。”卢斌说。 一个警员立即去给张英倒了杯水。 警员把水递给张英,张英不想接的,但看警员一直递着,她只好接了过来。 “喝!”卢斌说。 听卢斌命令的语气,张英更不敢喝了,她总觉得水会有什么问题。 卢斌就戏谑地笑,他指了指自己的警章:“我是警察,这里是警局,你觉得我会在水里下东西?还是你自己做过这样的事情害过人,所以担心别人也做这样的事情害你?” 张英吓得握着杯子的手就不停地抖啊抖,水都从里面抖出来了。 啪—— 卢斌再猛地将文件夹甩到桌面上。 张英吓得手一松,杯子砰一声就摔地上,摔碎了。 她更紧张了,立即弯腰去捡:“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一个警员伸手一把将张英拉开。 卢斌突然犀利的眸子看着张英,吓得张英心脏砰砰狂跳。 “我,我……对不起……”张英结结巴巴。 “想要抢玻璃片割腕?畏罪自杀?”卢斌问。 张英眼珠子瞪得老大,畏罪自杀?她为什么要自杀? 她只是做了一点点事情,黎雨晴说一切都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她只是昨晚往傅老的茶壶里下了一点药,后来停电以后拿着钥匙去开了后门。今天早上把钥匙放到张美娜房间的椅子缝里,怎么就严重到要畏罪自杀了? “五千万的珠宝,你也的确是赔不起。”卢斌说。 张英脸色又变了变,眸光也不自禁地闪了闪。 黎雨晴昨天是下午找的她,在一个角落里给了她两万的现金,让她往傅老的茶壶里下一点药,黎雨晴保证那药不会有任何问题,还当着她的面,用手蘸了一点用舌头舔了,说那药只是让人睡觉睡得沉一点。 另外黎雨晴给了她一把钥匙,让她停电以后就去开后门。 黎雨晴还说了,还会再给她八万,相当于总共的酬劳是十万块。 十万块,她就是工作三年都未必攒得下来,要说不动心,怎么可能? 但她也怕出事,所以特意问了黎雨晴,会不会出事? 黎雨晴笑说那药她都当着她的面尝过了,能出什么事? 她问黎雨晴要做什么? 黎雨晴说她要嫁过来了,想要给傅老一个惊喜,让人运了一尊罗汉过来。因为要给老爷子惊喜,所以从后门进来。 她原本不太同意,可是黎雨晴说一定会再给她八万,要是不给,她就把她下药的事情捅出来。 她想了想,便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了。 她当时想,应该出不了事的,黎家千金马上就要嫁到傅家来了,提前给老爷子准备惊喜再正常不过。 她也想过,万一出事了,大不了她就离开傅宅,重新找份工作。 有那十万块,她都可以在县城里付个首付买房了。 到时候,她可以把她一家人全部接到县城去住,就再也不必遭人白眼了。 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 我说,我什么都说 她更没想到,警方会这么快找到她。 今天早上准备早餐的时候,黎雨晴找她,让她再做一件事情。 黎雨晴让她把昨晚那枚开后门的钥匙塞到张美娜房间的椅子缝里,不要太显眼,也不要让人找不到。 她吓得心脏狂跳,立即拒绝了。黎雨晴威胁她,要是不配合,她就把她往傅老茶壶里下药的事情公诸于众。 她瞪大眼珠子问黎雨晴怎么能倒打一耙?黎雨晴笑着凑到她耳边威胁她,要不要试试看大家更相信谁? 她心惊肉跳,她当然知道自己没办法与黎雨晴比。 黎雨晴是黎家的千金大小姐,又是傅大少将要过门的妻子,说黎雨晴花钱雇她往傅老茶壶里下药,谁会相信? 要是黎雨晴说亲眼看到她往傅老茶壶里下药,说她想要偷傅老的东西,大家一定会信的。 这世道就是这样,没有什么真相,只看这所谓的“真相”从谁的嘴里说出来。 她人微言轻,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的。 权衡之后,她只能向黎雨晴妥协。 黎雨晴让她把钥匙放到张美娜房间的椅子缝里,又交代她,要是有人调查,有警方的人问起,就说一切都是张美娜指使。 是张美娜让她去傅老茶壶里下药,是张美娜给她后门的钥匙。至于为什么钥匙会在椅子缝里出现,当然是不小心掉进椅子缝里的。 至于张美娜让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只要答一概不知就行了。 黎雨晴还交代她,要是警方的人过来调查,她就悄悄地去张美娜的房间,制造与张美娜接头的假象。 要是警方再问起张美娜今天早上与她说了什么,她就说张美娜要她赶紧离开傅宅。 她内心是无比抗拒的,但是黎雨晴威胁她,要是不配合,单是给傅老下药这一条,就足够让她把牢底坐穿。 黎雨晴又许诺给她五十万。 她想,她绝对不能去坐牢,而且,只要把这一关挨过去,五十万可以让她在江城市付个首付,甚至是可以全款买个小户型了。 她心一横,就同意了。 现在没想到事态这么严重,傅三少丢失了五千万的珠宝,警方的人竟然怀疑到她的头上。 她急急地说:“我没有偷傅三少的珠宝。” 卢斌挑眉看着张英:“你没偷?” 他又看向地上的玻璃片:“你没偷你畏罪自杀?” “我,我没有自杀。”张英立即辩解。 “不自杀你打烂杯子做什么?”卢斌每一声都是质问。 “我,我不是故意的。”张英说。 “那你去捡什么玻璃?” “我……我只是想打扫一下。” “是想要打扫还是因为紧张?”卢斌一双眸子鹰一般盯紧张英。 张英吓得眼神闪烁,不敢与卢斌对视:“我……” 卢斌声音突然一厉:“说!是不是因为紧张?” “是,是的。”张英立即应。 啪—— 卢斌把文件夹往桌上一甩:“紧张什么?做了什么亏心事紧张成这样?说,谁指使你的?” “没,没有人指使我。”张英立即咬牙说。 黎雨晴说了,受审的时候一定不能第一时间承认,一定要先扛着,扛不住了才能交代,要是不能顺利把这把火烧到张美娜的身上去,休想安全脱身,更不要指望拿到那五十万了。 “你昨晚几点去开的后门?”卢斌又问。 “我没有。” “钥匙上面有你的指纹,你敢说你没有?”卢斌声音严肃。 其实钥匙上面没有提取到指纹。 上面应该是被人擦拭过,提取不到完整的指纹。 “我,我……”张英紧张到结巴,她眼珠子不受控制地溜溜转动,她急说,“我,我是打扫的时候从地上捡到的钥匙,捡到以后我就放在椅子上了。” 她猛地想到她昨天去开门的时候,戴了手套的,今天把钥匙放到张美娜房间的椅子里也是小心翼翼的戴手套的。 上面是不可能提取到她的指纹的,她意识到自己被诓了,她震惊的看向卢斌。 卢斌戏谑又玩味的眼神看着张英。 张英立即心虚的避开眼。 啪—— 又是砸文件夹的声音。 张英的心脏随着节奏又跳起来。 “你半小时之前去傅霖的房间里面做了什么?”卢斌盯着张英,警告道,“这里是警察局,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 “我……”张英又紧张起来,她脸色发白,后背都开始冒冷汗了,“我没有,没有做什么?我……我只是去擦桌子。我,我每天都要打扫的。” 啪—— 卢斌又重重地甩了文件夹。 张英吓得身体一抖。 “老实点!”卢斌厉喝,再不是之前玩味的神情。 “是不是没有人对你科普过法律知识,巨额的盗窃罪可判处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卢斌说,“除了十年以上的徒刑以外,你还必须对失窃的珠宝进行赔偿。” 张英吓得全身发抖,黎雨晴许诺的五十万还没有拿到手,就算拿到手,与五千万比起来,也不过九牛一毛,根本不够赔,何况,她还要坐十年牢。 想到自己看过的牢狱片,她脸色更难看了。 监狱里十分阴暗,犯人都是要被欺负,还要被那样的。 她还没有嫁人,要是进去了,这辈子就等于毁掉了。 想到这个,她眼珠子迅速地溜溜转动。 卢斌再冷声质问:“昨晚往傅老茶壶里下的是什么药?” 张英脸色更难看了,他们知道了?他们真的不是诈她的? “说!”卢斌厉声。 “没,没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张英立即说。 “下药致傅老和傅三少昏睡,随后打开后门放人进来,携同伙一起作案,你的同伙,去了哪里?”卢斌问。 “我没有同伙。”张英立即说。 事态严重了,她真的被黎雨晴害惨了。 可是她还不能把黎雨晴咬出来,一旦咬出来,黎雨晴一定会把这一切推到她身上。 啪—— 卢斌狠狠地再一砸文件夹。 张英心脏一跳,后背一僵,眸光一闪,立即说道:“我说,我什么都说!” 下等下等下下 不能把黎雨晴交代出去,她就只能把自己与黎雨晴绑在一起,把这一切推到张美娜的身上了。 等从警察局出去,等黎雨晴把那五十万给她,她立即离开傅宅,先去外面躲一段时间,等这件事情过去了以后,她再考虑买房子或者做别的。 大不了就不在江城生活,去别的城市生活。 只是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从警局走出去?想想真是后悔死了。 卢斌冷然地瞟张英一眼,示意站在一旁的警员:“记录!” 警员坐下来,将一支录音笔放到桌子上,提起笔,开始记录。 “可以说了!”卢斌冷声。 张英便开始交代,她把一切都推到张美娜的头上,黎雨晴让她做的事情,她全部说是张美娜让她做的。 她说张美娜找的她,给了她钱,让她往傅老的茶壶里添东西,她怕害死人,张美娜还当着她的面用手蘸了药舔了,证明那药不会对身体有大伤害。张美娜又拿了钥匙给她,交代她在停电以后开后门。 除了这两件事情以外,她没有做过别的。 今天早上她去找张美娜要尾款,没想到钥匙会掉在她坐的那张椅子里。 半小时以前她去找张美娜,是心慌,问张美娜要怎么办? 张美娜让她立即离开,她已经在收拾铺盖卷了,可惜警方的人去得太快,她还没有来得及离开,她就被带到警局来了。 啪—— 卢斌将文件夹狠狠地砸在桌上:“老实点!” 张英立即朝着卢斌鞠躬,保证的语气说:“警察先生,我所说的一切都是实情,除了这些,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我根本不知道傅太太是要偷傅三少的珠宝,要是我知道的话,打死我也不会同意做这种事情的。我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警察先生,我真的全部都交代了。” “先收押!”卢斌吩咐,他将文件夹递给一旁的警员,径直离开审讯室。 离开以后,他给傅廷修去了电话,告诉傅廷修,傅宅的佣人招供了,说一切都是张美娜让她做的。药是她下的,后门也是她开的,至于别的,她一概不知。 “现在人在哪里?”傅廷修问。 “我让人收押了。”卢斌说。 “放了她。”傅廷修说。 “为什么?”卢斌不解。 “放了她,让人暗中盯着。” “好。”卢斌应声,他知道傅廷修是不太相信这件事情是张美娜做的了。 …… 傅廷修的别墅,傅廷修挂断电话,转身对小棠说:“警方打电话过来,佣人指证张美娜让她在爷爷的茶壶里下药并打开了后门。” 小棠想说她不信,但她没说,她问道:“你怎么看?” 傅廷修说:“我不信!” 小棠看向傅廷修,傅廷修说:“张美娜看我不顺眼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她要是真的想要对我做什么,不会做这种事情,也不会等到现在。就算要做这种事情,对象也不会是黎恩雪。 黎恩雪是黎雨晴的亲妹妹,黎雨晴与傅墨擎就要结婚了,黎雨晴马上就要成为她的儿媳妇。 要是我和黎恩雪在一起,与傅墨擎与他们一家的关系就更近了。 她这辈子最不想的就是我们之间有任何关系。再有……” 傅廷修看向小棠。 “再有什么?”小棠看傅廷修有些顾虑,她说道,“不要紧,你有什么就直说。” 傅廷修说:“我是私生子,你是私生女,张美娜一直觉得私生子就该配私生女,我们在一起,就是下等下等下下等组合。就像烙印,原本我身上只有一个烙印,他觉得我娶了你以后,身上就再加了一个下等人的烙印。她又怎么会把我弄到黎恩雪的床上去呢?” “嗯。”小棠应了一声,她伸手握着傅廷修的手。 她刚才想的没有傅廷修这么细致,但是她知道,这件事情不是张美娜做的。 在她离开傅宅之前,黎恩雪还特意等在那里得意地告诉她昨晚傅廷修睡在她的床上,一脸小人得志的神情。 这件事情分明就是黎恩雪策划的一切,又怎么可能与张美娜有关呢? 傅廷修握着小棠的手,他低声说:“你相信我就好。” “我相信你!”小棠微微一笑。 傅廷修拥着小棠,将她的头扣在怀里,他伸手轻轻地摸着她的头。 小棠仿佛听到傅廷修低声说:“要一直相信我!” 傅廷修轻轻地抚着小棠的头发,一下一下的。 他脑海里回放着今天早上的场景,黎雨晴那样及时地出现在黎恩雪的房间门口,疯狂地拍门,分明就知道了一切。 黎雨晴看到他的时候,故作震惊,又义正言辞地让他道歉,想让他把那件事情认下来。 今天卢斌带人搜索的时候,是以他丢失了五千万珠宝的名义进行搜索的,她们又绝口不提他出现在黎恩雪床上的事。 这分明就是“为了保全他的面子”,还真是为他着想,这是把他当成她们的瓮中之鳖,囊中之物了? 以为没有证据就高枕无忧? 未免也太不把他傅廷修放在眼里了。 …… 傅宅。 黎恩雪的客房里,黎恩雪看到警车全部离开了,她终于松了口气,她握着黎雨晴的手:“姐,他们终于走了,现在没事了吧?” 黎雨晴淡声:“不管任何时候,都记住我的话,你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 “嗯。”黎恩雪立即应声。 姐妹二人站在走廊上,稍后便看到张英被人带走了。 黎恩雪又吓得脸色不大好:“姐,怎么办?他们查到那个佣人了。” “别慌,这一切都是张美娜做的,与我们无关。”黎雨晴说。 “姐,我们离开傅宅吧。”黎恩雪紧张地说。 “现在离开怎么看都是心虚,吃了午餐以后再说吧。”黎雨晴神情无比淡定。 黎恩雪就笑着摸了摸肚子:“姐,你说,我要去家里养胎还是在医院里养胎啊?” 黎雨晴想了想,说道:“在医院里养着吧,稳妥一点,等稳定了以后再去家里。” “嗯嗯,我都听姐姐的。”黎恩雪轻轻地温柔地抚着肚子。 怎么不说话啊 卡卡投资副总裁办公室。 唐奇与郭铭两个人正坐在电脑前敲击着电脑。 周奕站在一旁看,他看不懂,只看到一串一串的代码在飞。 他不时地问一句:“有没有发现?” 唐奇与郭铭正在查询数据。 唐奇负责追踪车牌为wj3306的面包车。 郭铭正在入侵运营商的系统,查询张英、张美娜、黎恩雪、黎雨晴的通话记录。 wj3306的面包车于今天早上在郊外弃了车,之后车上的五个人蒙了面逃离了郊区,之后便进入了无监控区域。 因为一直蒙着面,想要找到人基本是难于上青天的事情了。 警方查询反馈过来的信息显示,他们的指纹没有出现在指纹库里,没有前科,很难确认身份。 蒙着面,看不清体貌特征,没办法找人。 目前的身份证系统库不完整,只有新办理的身份证才有指纹信息,之前办理过的身份证都没有,查询结果显示公安系统里都没有他们的指纹记录。 警方也查询了交通局的登记信息,wj3306的车辆登记在一个名叫万伟的男人名下,他们已经找到了万伟,万伟正在上班,万伟告知警方,他的车子于一个星期以前被盗了,他已经报案了。 警方查询了案底,上个星期确实有万伟的报案记录,他的车子被盗了。 也就是说,这些人作案是偷的车子,近期做了两起案子。 线索从这里开始,基本断了。 郭铭那边查询的情况是,黎雨晴这几天的通话记录很少,也没有陌生人通话,就只是与关朗通了两个电话,与傅墨擎通了几个电话,然后就是与她的父母。 黎恩雪也没有通话记录。 张美娜通话的也没有陌生人。 张英的通话记录也很少,只有与家里亲人的通话记录。 “怎么样?”周奕问。 唐奇说:“只能继续查,万伟面包车被偷的地方比较繁华,看看能不能追踪到一点线索?” 郭铭说:“张英、张美娜、黎恩雪姐妹的手机号都没有陌生的通话记录,说明她们有备用手机号,一定不是用自己的身份证开的,得找到她们备用的手机号才好。” “嗯。”周奕点了点头。 他突然眸光一亮,指着电脑屏说:“查郑瑶!” 他组织江大召开了大会,开除了郑瑶与陆杰以后,他怕郑瑶真的自杀弄出人命来,到时候有人把这个锅扣到大嫂头上,对大嫂不利,所以他派人跟踪了郑瑶。 跟踪的结果真是令他震惊,郑瑶竟然去了医院,她打听了郑瑶去的那间病房以后,才知道黎恩雪心脏做了手术还在养病,黎雨晴在照顾她。 再之后,他发现郑瑶去黎氏集团上班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郑瑶与黎恩雪或者是黎雨晴一直有联系的。 说明郑瑶与大嫂之间的矛盾应该是与黎恩雪或黎雨晴脱不了干系的。 郑瑶既然与黎氏姐妹有联系,那会不会她联系人列表里面,正好有黎氏姐妹备用的手机号呢? 郭铭立即切入运营商系统,很快找到了郑瑶的通话记录。 密密麻麻的通话记录,长串长串地下拉。 周奕就犯难了,他指着电脑问:“这么多全是郑瑶的通话记录?” “是的。”郭铭应声,他手指不停,迅速地敲击着键盘。 周奕看着一串串的数字,头皮发麻:“这么多,能找到吗?” “可以!”郭铭一边应着,一边双手不停。 他写入一组一组的函数代码,写入一些条件,把一些筛选公式套入进去。 很快,电脑桌面上的电话号码数量就少了很多。 不停地筛选、排查,很快锁定了三个电话号码。 三个电话号码后面还有通话次数。 “怎么样?”看电脑屏安静下来了,代码没有再飞窜了,周奕问道。 “暂时锁定了三个电话号码,这三个号码有两个与郑瑶通话比较多,另外一个,与这个号码有关联。”郭铭指着电脑屏上其中一个电话号码说道。 “嗯,虚拟一个陌生号码打一下这个。”周奕指着与郑瑶通话比较勤的电话号码说道。 郭铭立即准备虚拟网络电话,他又问:“虚拟成什么号?要官方吗?” 周奕想了想,点头:“虚拟成江城医院的电话号码,我来打。” 郭铭笑了笑,立即虚拟了医院的电话号码。 很快那端便接起了电话。 郭铭让开身体,周奕坐在电脑前,对着麦说道:“您好,这里是江北十堰医院。” “什么事?”对方是女声,听上去有一丝紧张。 周奕眸光微闪了一下,想了想,他说道:“您好,我们接到一位患者,我们从他的最近通话里找到这个电话号码,请问您是患者的家属吗?” “患者叫什么名字?”女声急问。 “他伤得很重,吐词不太清晰!”周奕说。 “他是男是女?多大的年纪,有什么特别?”女声问道。 “他是个女人,长头发,二十多岁。”周奕说。 “我不是她的家属。”砰,那端挂断了电话。 “怎么样?”郭铭立即问道。 周奕沉声道:“声音可以比对吗?” 他故意说这么多话,就是为了听清楚对方的声音,同时进行录音。 “可以的。”郭铭说。 “再虚拟傅墨擎的电话号码打给黎雨晴。”周奕安排。 刚才他说话的时候故意很慢,又多扯了几句,他要是没有听错的话,应该是黎雨晴的声音。 原本他与黎雨晴是没有交集的,是大哥被黎恩雪拒婚以后,他对黎恩雪姐妹有了认识。有次黎雨晴参加黎氏集团的创意大会,他看了她的致词,声音很相似。 电话很快接通,黎雨晴声音温柔地传来:“墨擎,怎么打电话给我了,我们才分开不到两个小时。” 周奕立即伸手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他没有说话。 黎雨晴又笑着问:“想我了?” 周奕再伸手搓了搓鸡皮疙瘩,他眼神示意郭铭录好音,稍后好做声音比对。 这声音听起来倒是像黎雨晴的,但是太嗲,他无法确认,毕竟他与黎雨晴也没有那么熟悉。 “怎么不说话啊?墨擎!”黎雨晴喊道。 顺藤摸瓜 周奕仍然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搓着手臂,黎雨晴嗲声嗲气的声音,简直没法忍。 郭铭看着周奕的样子,就在一旁偷笑。 电话里,黎雨晴嗲声地说:“墨擎,我刚才遇到骗子了呢。死骗子说是医院,说我有家属住院了,现在意识不清,真的把我吓了一跳啊!后来我问了体貌特征,说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我知道不是你也不是恩雪,我就意识到对方是骗子了。” 听黎雨晴说了这么一长串话,周奕看向郭铭。 郭铭点了点头,周奕便挂断了电话。 一挂断电话,他立即不停地搓着手臂,感觉到手上的鸡皮疙瘩渐渐散去,他才好受一点。 郭铭立即做声音比对,几分钟以后,他确定道:“两个声音一致!” “确定?”周奕问。 郭铭点头:“确定!” “我就知道是她们。”周奕咬牙切齿。 黎家那两姐妹真不是东西。呵,当初觉得大哥是个私生子是个穷鬼,把大哥推出去,现在知道大哥有身份有地位有钱了,又巴巴地来算计。 这是大哥结婚了,要是大哥没结婚,他一定要跟大哥说一句,就是天下女人死绝了,都绝对不要娶黎恩雪这样的女人。 确定了黎雨晴的备用电话,周奕立即安排继续循着黎雨晴的备用电话往下查。 最近两天与黎雨晴通电话的号码太多了。 郭铭按周奕的指示,黑入运营商系统里面,查询电话号码的实名登记信息,把最近与黎雨晴备用电话通话的三十多个电话号码的用户信息登记下来以后,再一个一个地打电话。 同样的办法,由郭铭利用黑客技术虚拟出黎雨晴的备用号码来拨打。 黎雨晴这个号码作案的人是熟悉的,要是对方是作案人,必然是会接听电话的。 “唐奇,你来模仿黎雨晴的声音。”周奕吩咐。 唐奇顿时一张脸拧成苦瓜:“为什么是我?” 他心头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他在查询交通局的视频,查万伟面包车被盗前后的路段视频,看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 现在竟然让他去模仿女声…… 他借口道:“我忙!” 周奕笑得一脸桃花:“你那边先放着,现在直接打电话找人!相信我,这绝对是最快捷最有效的办法。” 唐奇立即说:“不行啊,我现在正是关键时候。” “这个月奖金是不想要了?”周奕问。 唐奇:“……” 他狂翻白眼,放下手里的键盘。 周奕再笑得一脸桃花。 郭铭猛松了一口气,幸好没让他模仿女声。 郭铭开始虚拟网络电话。 唐奇问周奕:“我说什么?” 周奕挑眉:“电话接通,你只说一句话,现在风声紧,你们藏好一点,不要跑到市里来瞎晃,听明白了吗?” 郭铭一边拨号一边朝周奕竖了个大拇指。 这个招是简单又高明了,这么一问,要是对方不是作案的人,一定会觉得黎雨晴莫名奇妙。 如果对方是作案的人,必然会答知道了,明白了一类的。 这样的人,他们基本就可以锁定了。 电话接通,唐奇开不了口。 周奕实时地推了他一把,他立即伸手捏着嗓子尖声道:“现在风声紧,你们藏好一点,不要到处瞎晃,明白了吗?” “神经病!”对方骂了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哈哈哈!”周奕和郭铭狂笑。 唐奇满头黑线,他怎么觉得他们现在不是在办正事,而是在接受愚弄呢? 郭铭又再拨号,电话一接通,唐奇立即重复刚才的话。 “没毛病吧?”砰,对方又挂断了电话。 “哈哈哈!”郭铭又狂笑。 唐奇黑着脸问:“这办法可行吗?” 周奕一脸淡定自信的笑,他伸手摩挲着下巴,这个办法要是不可行,他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办法可行了? 第三通电话很快拨通,唐奇又捏着嗓子重复刚才的话。 对方传来急切的男声:“我听到风声了,听说出动了几十辆警车,黎小姐,你确定我们真的没事?” 唐奇不待周奕指示,便捏着嗓子尖声说:“好好在乡下给我呆着,不要乱窜,免得到时候我都保不了你。” “知道了。”对方应。 对方还要再说什么,唐奇直接挂断了电话。 周奕朝唐奇竖起大拇指,又看着他一脸笑。 唐奇狂翻白眼。 周奕拍了拍唐奇的肩,调侃道:“有潜质,以后有需要模仿女声的地方,你就是御用的。” 唐奇:“……” “哈哈哈!”郭铭大笑,他觉得他虚拟电话号码都有了更多的干劲了。 电话很快接通,唐奇再重复刚才的话,那端又开始骂,骂完便挂断电话。 如果反复几十次,大部分人都骂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有的素质好些的,直接说打错了就挂断了电话,还有的与黎雨晴大概是有些熟悉,询问黎雨晴电话号码是不是丢失了? 再有几个关机了,除此以外,便是真的与昨晚的案件有关的人了。 排查出三个与昨晚案件有关的人,因为他们都对今天傅宅外有警车的事情十分上心。 打完电话,周奕伸手指着电脑屏,对郭铭说:“把这三份信息发给我。” 他又立即给卢斌打了电话,提供了这三份客户信息给卢斌,卢斌那边调取了民政局的身份信息,立即赶到他们常住户口所在地。 三个小时以后,卢斌的人顺利在一个村子里逮到了其中一个叫赵虎的男人。 另外两个也是与赵虎同村的,他们一个没有回村,另一个看到赵虎被逮了,疯狂地往山里跑。 他对山路熟悉,很快就跑没影了,卢斌也就没有再带人去追。 把赵虎带回去审讯,赵虎没有扛太久,就承认了昨晚半夜入傅宅的事。 赵虎交代,张美娜给了他们兄弟几个二十万,让他们把一个男人搬到一个女人的床上,至于男人是谁女人是谁,他们一概不知。他们只是拿钱办事,他们是守规矩的人,什么都不多问的。 傅廷修VS黎雨晴 赵虎又哭着喊着求谅解,求轻判,再三恳求警察放过他,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他上有老下有小,生活不容易,他们哥几个也只是求点财,没有对任何人造成过任何伤害。 卢斌沉着脸提到下药的事情,赵虎眼珠子瞪得老大,说他对下药的事情完全不知情,他们只负责搬人,别的事情什么也没有干过。 卢斌提到他们偷窃万伟面包车的事情,赵虎便沉默了。 稍后双手叉在头发里,不停地叉着头发,把头发叉成了鸡窝,他十分懊悔的样子,告诉卢斌他当时是鬼迷心窍,也是同伴怂恿了他,他才会干这种事情。 他发誓,以后绝对不再做这种作奸犯科的事情。 审讯的全程都录了音,卢斌让人把赵斌收押以后,便把录音发给了傅廷修。 傅廷修听着录音,不由地冷笑。 黎雨晴还真是心思深沉。 明明周奕那边查到的都是她的电话与人联系的,现在竟然有办法让人一口咬定张美娜。 可见,早在做这件事情之前,黎雨晴就部署交代好了一切,想好了备用方案,想好了一旦事情败露,要怎么把责任推出去,怎么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想要让他吃这个哑巴亏? 他会让她们知道,他傅廷修从来都不是善男信女,从来都不是善茬。 小棠听到了赵虎招供的录音,也听到了之前周奕给傅廷修打电话说的内容。 她震惊黎雨晴竟然连自己的未来婆婆都坑,真是胆大包天。 后来想想,也就想得明白了,黎雨晴向来是一个心思深沉精于算计的女人,她比起黎恩雪来,不知道精明多少。 做了这种事情,既想要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还想要离间张美娜与傅廷修的关系,她要是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黎雨晴的精心设计。 傅廷修与张美娜的关系是不好,但那是傅廷修自己与张美娜之间的恩怨,与黎雨晴无关。 小棠眸色沉了沉,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做? …… 次日。 傅廷修约了黎雨晴在会所里见面。 黎雨晴神色无比淡定,她淡漠地望着傅廷修:“找到证据了?” 傅廷修把录音笔往桌子上一搁,打开。 里面便传来佣人张英的招供。 张英的招供播放完了以后,傅廷修再按了一下录音笔,里面再传来赵虎的招供。 两个人的供词竟然出奇的一致,都指证是张美娜指使他们做的。 录音播放结束以后,傅廷修淡漠地质问黎雨晴:“现在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了吗?” 黎雨晴下巴一挑:“的确不是你主动的,但是,你昨晚出现在恩雪的床上,还扒了她的衣服,对她做了男女之间的那种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没有任何打算,黎小姐可有想法或建议?”傅廷修冷声问。 “傅总裁是打算拍拍屁股走人不认帐了?”黎雨晴表现得有些生气。 “不然,黎小姐有什么高见?”傅廷修反问。 他又冷声说:“我昨天说得很清楚,如果事情是我做的,我会当面道歉并给黎二小姐一张支票,金额随便她填。现在事实证明,事情不是我做的,我是被设计的,我同样是受害者。” “你不要一句受害者就想要撇干净一切,恩雪受到了你的侵犯,总要有人来承担这一切。”黎雨晴理直气壮地说。 “对!”傅廷修眸色冷然又犀利地看向黎雨晴。 黎雨晴看着傅廷修这样冰冷的眸光,脊背就是一凉,她下意识地就想要避开眼睛。 但一想到输人也不能输阵这个词,她又迎视傅廷修的眸光。 傅廷修眸光犀利而冷然,他看紧黎雨晴,淡漠提议:“黎小姐说得对,总要有人来承担这一切。不如,我们一起向张美娜声讨,如何?” 黎雨晴顿时一噎,她随即装出生气的神情来,说道:“你明知道她是我未来的婆婆,我怎么可能去找她声讨什么。” 傅廷修就冷笑起来:“因为作案的人是你未来的婆婆,你便放任凶手,转而来向我这个受害者声讨?黎小姐,请问你的理直气壮是谁给你的?” “我……”黎雨晴一时语塞,她有些生气地指着录音问,“你确定这些录音都是真实的?” “这是警察局那边提供的审讯录音,你觉得呢?”傅廷修的语气里始终夹杂着寒意。 黎恩雪淡声:“如果这些录音是真实的,我会劝恩雪想开一点,昨晚的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 傅廷修拿起录音笔起身,他背对着黎雨晴,冷声说:“爷爷身体不好,我也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这次暂时放过张美娜。你是她的未来儿媳妇,你帮我带句话给她,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会有算总帐的那一天!” 说完,傅廷修径直离去。 黎雨晴望着傅廷修的背影蹙眉,她怎么有种傅廷修在说她的感觉? 待傅廷修离开以后,她冷嗤了一声。 傅廷修现在再硬气又如何?等到恩雪的肚子大起来,打他个措手不及。 …… 黎恩雪知道黎雨晴见傅廷修去了,她一直在病房里等着,越等越紧张。 她没办法坐下也没办法躺着,就在病房里来来回回地走动。 她握着手机,一直在等电话,又不敢打电话给黎雨晴,生怕破怕了姐姐与傅廷修的谈判。 也不知道姐姐为自己争取到了什么? 傅廷修又到底查到了什么? 等了两个多小时以后,她终于等到了黎雨晴回来。 “姐姐!”黎恩雪立即迎了上去。 “怎么不躺着? ”黎雨晴笑着问。 “姐,怎么样了?”黎恩雪急问。 她哪里有心思躺着啊? 黎雨晴笑了笑。 黎恩雪看黎雨晴笑容满面,她就激动起来:“姐,傅廷修是不是答应娶我了?” 黎雨晴无奈道:“傻瓜,我怎么可能去跟他谈让他娶你的事情呢?” 黎恩雪嘴巴便翘到天上去了,她撇嘴道:“我知道你不会与他谈让他娶我的事情,我以为他会主动提娶我的事情呢,毕竟当初他想要娶的人是我,他是喜欢我的。” 黎雨晴也想到了当初的事情,她皱了皱眉,问道:“恩雪,我之前让你想想傅廷修当初为什么想娶你的事情,你想明白了吗?” 你来做这个恶人 黎恩雪就头痛了:“我想了啊!可是想不明白啊,我也不知道傅廷修当初为什么那么想要娶我?” “你好好想想,你们以前是不是见过,是不是在哪里有过交集?”黎雨晴说。 “我头都快要想破了,除了他来提亲前一个星期,在傅家见过一次,我以前真的与他没有任何交集。我没有见过他啊!”黎恩雪笃定的语气说。 黎雨晴皱眉,分析道:“正式的场合肯定是没有见过的,会不会是在什么地方他见过你,他对你有印象,而你对他没有印象,然后在傅家见面,他又再见到你,就觉得你们之间有缘份……” “对对对,就是这样的,姐,我觉得就是你分析的这样的。一定是在哪里偶遇了,我没有关注他,但他对我一见钟情了,关注到我了。之后又再见到我,便爱上我了,然后就让傅爷爷过来提亲。”黎恩雪喜滋滋地说,“所以,他是爱我的。” “算了,别想这些了,恩雪,你好好养胎。”黎雨晴伸手摸了摸黎恩雪的肚子,叮嘱道,“你要记着,没有什么比你肚子里的宝宝更重要。” 黎恩雪便笑,得意地翘着嘴说:“我知道的。” …… 晚上。 傅廷修带小棠出去吃饭,又约了周奕一起。 周奕仍然像前次一样,穿得十分骚包。 西裤配了一件花衬衫,怎么看怎么像个二世祖。 傅廷修嫌弃地皱眉:“现在怎么喜欢穿成这副样子?” 周奕便笑得一脸桃花:“哈哈哈,这个衣服显年轻啊!没办法,奔三的男人伤不起啊!” 小棠听了周奕的话,便忍不住笑。 傅廷修扬手叫了服务员点菜。 菜单递过来,傅廷修便开始点:“挪威三文鱼!” 周奕桃花眼一亮:“大哥,我发现你今天格外不同。” “清蒸珍珠斑!”傅廷修说。 周奕眸光更亮了:“大哥,你今天是特意请我吃饭啊?” 特么的今天这么照顾他的口味,真是受宠若惊啊! 傅廷修继续点菜:“瑶柱扒双蔬。” 周奕觉得大哥今天很奇怪,他怪异的眼神看看大哥,又再看看大嫂黎小棠。 见小棠神情淡定,唇角还带着一点笑意,周奕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没吵架啊,不是报复性消费啊! 傅廷修继续点菜:“酱爆西兰花虾球、帝王蟹、一品烧鸡、至尊黄牛肉……” 周奕看着大哥点菜,他突然就有种鸿门宴的感觉。 他怪异的眼神看着傅廷修,问道:“大哥,今天什么日子啊?” 傅廷修又点了个汤,这才把菜单递给服务员,交代道:“上最贵的红酒!” 周奕眼珠子瞪得老大:“大哥,这里最贵的红酒是八十八万。” “我喝不起?”傅廷修反问。 周奕:“……” 好吧,大哥有的是钱。有钱人做什么都对,说什么都对。 他还是忍不住问:“大哥,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他又看了一眼黎小棠,他觉得更奇怪了。他们感情没出什么问题,好好的啊! 今天点这么多菜,这是十分正式的请吃饭啊! 这正式请的到底是谁啊? 说是请大嫂吃饭吧,拉他这个电灯泡做什么? 要是请他吃饭,又带大嫂做什么? 不对啊,这是大哥以夫妻的名义请他吃饭? 突然这么正式地请他吃饭,他怎么有种屁股不敢落座的感觉呢? 傅廷修瞟周奕一眼,轻而易举看透他的心思:“还能把你卖了?” “嘿嘿嘿!”周奕笑,“卖倒是卖不掉,我又不值钱,就是大哥,我有点忐忑。” “有事找你帮忙。”傅廷修说。 周奕屁股便紧实地落了座,有事让他做就好,他就怕没有由头的突然请他吃大餐。 “今天算是我们夫妻第一次正式请你吃饭。”傅廷修说,“以前吃饭都比较随意了。” 周奕笑:“大哥这是要与我保持距离啊?” 他脸上是带笑的,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傅廷修沉声:“怎么会?我们曾经说过的话,一辈子都不会忘。” 周奕闻声,突然就放下心来,心里也是一阵感动。 曾经最艰难的时候说过的话,他也一直记着。 所以,不管现在有多风生水起,他始终不忘初心。 “今天,算是我代小棠正式请你吃饭,替她尽大嫂之宜!”傅廷修说。 周奕心里瞬间便明白大哥的意思了,大哥这是要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也告诉小棠,他对小棠的重视,对婚姻的重视。 “好。”周奕立即应声。 “前晚发生的事情你都清楚了,黎雨晴把一切都推到张美娜头上了。”傅廷修说。 周奕就气愤:“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她们姐妹不是什么好东西。” “车有车路,马有马路。她想要走什么路,我就陪她走什么路。”傅廷修沉声。 周奕看向傅廷修:“大哥的意思是?” “她喜欢来暗的,那就来暗的。” 周奕眸光就亮起来:“大哥打算怎么来暗的?” “你来做这个恶人!”傅廷修说。 周奕眸光更亮了,一双桃花眼眨啊眨:“这个没问题,做恶人我在行啊!” “对黎氏出手。”傅廷修说。 这件事情,在家里的时候他征求过小棠的意见了。 小棠说,他想做什么就去做。 听到要对黎氏出手,周奕一双眼睛亮得出奇,那是独属于商人的眼。 他问:“能动真格吗?” “嗯。”傅廷修应声。 周奕便摩拳擦掌一副想要大干一场的神情:“好了,接下来小爷我又有事情可以做了。” “要快!”傅廷修说。 周奕挑眉:“放心,我如今肝火旺啊,正愁没地方泄火,一会儿吃了饭我就开工。” “让黎家人知道是你做的。”傅廷修又说。 周奕秒懂,他笑得满面桃花:“明白,让黎雨晴看到是我做的,猜到是你让我做的,偏偏又不能把你怎么样。” 周奕越想越高兴,他朝大哥竖起大拇指:“这要把黎雨晴气得内伤。” “欧洲的行程定好了就发给我。”傅廷修说。 “后天出发!你们先去,我改个行程。”周奕眸子里便闪动着腹黑的幽光。 什么最虐啊,要找的人突然关机,怎么都联系不上,打电话去公司咨询,发现对方在飞机上,这个最虐啊! 他就是要让黎家人感受一下被虐的滋味。 撬客户算什么? 菜上齐了以后,傅廷修亲自倒了两杯红酒,一杯递给周奕,一杯给自己,又给小棠倒了白开水。 周奕便两只眼睛奇怪地盯着小棠面前的白开水杯子:“大嫂不喝酒啊?” 小棠正想着要怎么答? 傅廷修道:“我们在备孕。” 小棠满脸通红,心脏也不受控制地跳得飞快。 私下里说的要孩子,与当着最重要兄弟的面说这样的话,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这种不藏不掖,坦坦荡荡的感觉,让她觉得一切都越来越真实。 “备孕好!来来来,我敬大嫂一杯。”周奕一脸喜色。 “今天我们请,我和你嫂子先敬你一杯!”傅廷修说。 周奕便笑:“好好,谁敬谁都一样,来来来,祝大嫂早生贵子。” “谢谢!”小棠端着白开水微微笑,她说,“祝我们大家平安喜乐!” “好!”周奕大声应,随即豪气地将酒喝得干干净净。 吃饭的时候。 周奕才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虐狗。 吃蟹,傅廷修把蟹脚都剪得整整齐齐的,把里面的蟹肉挑出来整齐地摆放在小棠面前的小碟子里。 吃螺,傅廷修把螺肉挑出来放在小棠面前的碟子里。 吃鸡,傅廷修把鸡翅和鸡脚挑出来放在小棠面前的碟子里。 就是吃瑶柱,傅廷修都给小棠夹好放在面前的碟子里。 周奕嗷嗷叫:“失策啊!我今天为什么要出来吃饭啊?我是穷到吃不起饭还是喝不起酒?我为什么要出来被你们虐啊?虐死宝宝了。” 傅廷修白周奕一眼,小棠微微笑。 餐后。 周奕兴奋得揽着傅廷修的肩嗷歌:“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 断断续续嗷了“朋友”,又开始嗷:“做人有苦有甜,善恶分开两边,都为梦中的明天,看铁蹄铮铮踏遍万里河山……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小棠开车将他送回去。 一到别墅,周奕整个人更精神了。 他一脸兴奋的笑容:“黎雨晴,爷爷不让你憋屈死,爷爷不姓周。” 他立即打电话约塞丰的董事长见面。 前次塞丰公司董事长主动找到他,想要把塞丰农业版块的项目交给卡卡来做,然后以项目作抵,从卡卡借部分的款项用于塞丰别的项目的发展。 他当时看了可行性研究报告以后就拒绝了,因为项目实在是太小,没有太多利润可图。测算下来,一年只有两千万的利润。 他们正在大肆发展欧洲的项目,大量的人才全部调往欧洲,对于塞丰这样的小项目,基本都是能拒便拒的。 现在嘛,一切都不同了。只要是黎氏的项目,别说还有小利可图,就是不赚钱,倒贴钱,他也愿意干。 塞丰公司董事长邓华一接到电话,受宠若惊,立即同意见面。 周奕约了邓华在附近的会所见面。 一见面,他就开门见山,说上次那个项目,他突然有了兴趣。 邓华有些为难地说那个项目已经与黎氏合作了,他们能不能共同开发别的项目? 现在做农副产品深加工不错,他正在着手准备,就是资金上面不太宽裕,要是卡卡投资有兴趣的话,他们可以大规模地开发,很快就可以抢占市场份额,到时候一定可以赚个盆满钵满。 怕周奕觉得钱少没兴趣,他又主动说了只要卡卡愿意投资,他可以让出大部分的利润,塞丰能与卡卡投资合作,就是塞丰最大的造化了,别的事情交给塞丰来做就好。 后续的合作,卡卡除了投资和认可与塞丰的合作关系以外,不必做别的事情。 相当于卡卡不需要操心,只利用自己的品牌效应收钱就好。 周奕慢悠悠地喝着咖啡,挑了挑眉:“农产品深加工?” 他一副很有兴趣听邓华说下去的神情。 邓华便兴奋地说着自己的想法,又说了农副产品未来的市场前景有多好。现在的人生活水平越来越高,也越来越注重健康和养生,对于那种低价低质的果汁已经没有兴趣了,他们只想要真正健康的好产品,至于价格,他们不在乎。 “嗯。”周奕应声。 邓华受到了鼓舞,更兴奋了:“我们做高端的产品,打造z国农副产品第一品牌。我们已经有初步的方案了,也去考察了一些地方,南方的气候极适合种植猕猴桃、核桃一类的水果,我们开发自己的种植基地,做一条龙的产品,从源头开始把关,确保产品的质量。” “邓总的想法很好。”周奕说。 邓华听到周奕的夸奖,整个人更兴奋了:“周总裁也觉得可行吗?” “嗯,卡卡可以与塞丰合作。”周奕说。 邓华激动得恨不得立即握着周奕的手,他强压着激动,说道:“我一定不会让周总不会让卡卡失望。” “但是……”周奕突然话锋一转。 邓华顿时紧张起来,他说道:“周总请说。” 他忐忑地望着周奕。 周奕开门见山道:“合作没有问题,上次那个项目我也要了。” 邓华一脸为难之色:“周总裁,那个项目我们签给黎氏集团了,现在要是违约的话,会失信于人。先撇去高额的违约金不谈,要是把那个项目撤过来再与卡卡合作,只怕对卡卡的口碑也会有影响。” 周奕说:“卡卡只注重产品本身的质量,质量才是口碑,至于抢项目这种事情,商场如战场,谁不在抢项目? 塞丰原本选择的合作对象就是我卡卡,现在合作方却变成了黎氏集团,我能不能说是黎氏抢了我卡卡的项目,现在只是完壁归赵?” “这个……”邓华为难了。 周奕又淡声开口:“违约金由我卡卡支付。” 邓华一看周奕这态度,他就明白了。周奕要这个项目分明不是单纯的商业抢项目,而是有私怨了。 卡卡与黎氏有私怨,他现在夹在中间,就牵涉到站队的问题了,他要是站在黎国辉那边,以后想要再抱上卡卡投资的大腿,门儿都没有。 相反,他只要站在卡卡这边,他就完全可以把黎氏当成一块垫脚石抱上卡卡的大腿了。 想着,他当机立断地开口:“我立即约黎国辉谈解约。” 周奕抬腕看表:“半小时之内,我要结果!” 他就是个没有道义的杂碎 黎家。 张秀琼在楼上穿着睡衣舒舒服服地做果蔬面膜。 黎国辉与黎雨晴坐在沙发里一边看财经新闻,一边聊工作上的事情。 黎雨晴说:“爸,郑瑶这边让她在企划部呆三个月以后,就把她调到市场部去,到时候我来教她怎么拓展市场。” “这么快就调市场部?我还在观察她。”黎国辉说。 黎雨晴就笑:“爸,不用观察的,郑瑶的价值不在于她的个人能力,而在于她的身份。” “哦?她是什么身份?”黎国辉来了兴致。 前次雨晴说她淘到一个能力很好的女孩,先放在黎氏集团企划部工作一段时间,他也就安排下去了,都没多问。 黎雨晴笑着说:“郑瑶是郑氏集团郑有强的亲生女儿。” “郑有强的女儿?”黎国辉稍吃惊。 黎雨晴点头:“是的。” 黎国辉问:“郑有强前妻的女儿?” “嗯。” 黎国辉想了想,分析说:“他前妻的女儿,大概是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郑有强与现在的老婆孩子关系很好,这是圈内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以前郑老太太还硬朗的时候,还惦着他前妻和他女儿,现在老太太瘫了,郑有强也就当自己没有前妻没有前女儿了。 郑有强前次生了病,听说病得很厉害,他连遗嘱都写好了,公司给他现任老婆管理,家里的财产全部给他的这一对儿女,一分遗产都没有给前妻和前妻的女儿留。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 黎雨晴就笑:“所以啊!这就是价值啊!” 黎国辉不解地看着黎雨晴。 黎雨晴又笑,她略带得意的语气说:“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是需要自己去争取去抢夺的。我要是不争取,傅墨擎又怎么可能是我的?傅墨擎不止是傅氏集团的继承人,还长得那么帅气。多少女人围在他身边转,最后他选择了我,还不是因为我的努力争取。” 黎国辉便是一副与有荣焉的神情,他夸赞道:“雨晴,你是爸爸这辈子最大的骄傲!” 黎雨晴挑着下巴说:“郑瑶虽然不是绝顶聪明的女人,但是她有野心,心里有恨,并且,她薄情,还不要脸。具备这几个要素,只要想去做一件事情,就没有做不成的。” 黎国辉皱眉。 黎雨晴说:“郑瑶最恨的就是郑有强,恨郑有强让小三进门,让她这个真正的千金小姐流落在外,过着被人轻视遭人白眼的日子。只要有机会,你说,她会怎么做?” 黎国辉顿时明白了,震惊地看着黎雨晴:“你是说我们帮她一把,让她夺回郑氏?” 黎雨晴笑:“我们暗中帮她就好,至于能不能夺回郑氏,就看她的能耐和造化了。只要郑瑶夺回郑氏,郑氏的项目还能不交给黎家来做?”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黎国辉有所顾虑。 黎雨晴淡笑:“爸,你要知道,资源就只有这么多,蛋糕就只有这么大,大家已经分而食之。现在想要做大自己,就必须削减别人,我们得让一些人把蛋糕吐出来。” “道理是这个道理,只是不知道做起来会不会有难度?要是被郑有强知道了,又是树敌。”黎国辉顾虑地说。 黎雨晴说:“爸,你就是前怕狼后怕虎,才错过好多机会,要不然,黎氏早发展起来了。凡事总要去做,才有可能!” “就怕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黎雨晴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黎雨晴说。 听了黎雨晴的话,黎国辉也没有了之前的犹豫,他说道:“就这么办吧,郑有强手里确实有不少好项目。” “嗯。”黎雨晴应声,笑着说,“时间不早了,爸,早点休息,休息好才能工作好。” “嗯。”黎国辉应声。 正准备关电视,手机响了起来,是塞丰董事长邓华打过来的。 黎国辉接起电话:“邓总。” 听到是生意上的事情,黎雨晴坐了下来。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黎国辉脸色变得很难看,语气也是不善:“邓华,你可得想好了,这个项目要是你不继续做了,违约金你必须按合约赔偿,一分钱都不能少。” “那可是一千万的违约金,你是没看清合同内容?” “你确定想好了?” “好,很好,从此以后,黎氏永远不与塞丰合作。”黎国辉生气地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黎雨晴立即问。 黎国辉气不打一处来:“邓华那个混蛋,现在翅膀硬了,竟然敢毁我黎氏的约。” “是怎么回事?”黎雨晴问道。 黎国辉咬牙切齿起来:“谁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合作好好的,昨天邓华还在和我谈农产品深加工的事。那是个好项目,只要做好了,前景一片光明,我们黎氏也可以借此跃上一个新的台阶。 基地我们都一起去看过了,我已经让人着手准备承包土地的事情了。资金规划我也已经做好了,三年的战略都调整好了,现在给我来这么个事,他要毁约,不继续做项目了。” “是什么原因呢?我刚刚听说毁约他要赔偿我们一千万?”黎雨晴问。 黎国辉生气:“他宁肯赔偿一千万,都要违约。” 黎雨晴皱眉:“爸,你冷静地想想,是什么原因导致他宁愿赔钱都要违约?是项目有问题还是怎么回事?” “项目怎么可能有问题?项目要是有问题,他怎么可能宁愿赔偿都要把项目拿回去?要是项目有问题,他巴不得把项目完全给我。”黎国辉气得七窍生烟。 “那会是什么原因呢?”黎雨晴问。 黎国辉深吸一口气,分析道:“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邓华看到了这个项目的前景,想要拿回去自己一口吞成胖子。第二种可能,邓华抱上了大集团的大腿,对方实力和资金都比黎氏更强。” “那也太没有道义了。”黎雨晴说。 “他就是个没有道义的杂碎。”黎国辉骂起来。 “爸,你问问吧,心平气和一点,商人嘛,求财不求气,好好说,就说,总要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就是死也要死个明白不是?”黎雨晴劝道。 周奕棒棒棒 黎国辉再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冷静以后,给邓华去了电话。 黎雨晴在一旁提醒:“爸,免提,心平气和,一定要心平气和。” 黎国辉便按了免提,电话里很快传来邓华的声音:“黎总裁!” 黎国辉又想要开骂,黎雨晴在一旁暗示要冷静。 黎国辉便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心平气和道:“邓总,我想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我们合作得好好的,邓总为什么要出尔反尔?是不是我黎某人哪里做得不够好?还是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邓华那端十分客气地表示抱歉:“黎总裁,实在是抱歉,这完全是我个人的原因。在合作的过程里,黎总裁一直做得很好,我们之间也没有任何误会,我深信黎总裁的为人,但是项目我真的要撤回了,抱歉!” “邓华,我再给你一晚的时间考虑,明天再给我答复。”黎国辉想到女儿的一句求财不求气,强行压制住自己的脾气。 邓华那端婉言拒绝:“黎总裁,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稍后我会草拟好解约协议发到您的邮箱,您那边要是觉得没有问题的话,明天我们就签约,我会按约把违约金赔付到贵公司的帐户。” 黎国辉闻声,火气又蹭蹭上涌,语气又再不善:“邓华,要是这样,以后黎氏永远不与塞丰合作。” “我接受,黎总再见!”邓华那端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黎国辉气得想摔电话,握着电话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奶奶的,老子还没有挂电话,他先挂电话了。他算个什么东西,塞丰算个什么东西,要没有我黎氏,他那项目根本就做不起来,当初他找了多少公司,谁愿意接受这样的项目? 现在我陪着他把深产品深加工的想法变得具有可行性实操性了,他毁约。他奶奶的,气死老子了。” 黎雨晴比黎国辉淡定很多,她问:“爸,您刚才说农产品深加工的项目,只是在看项目,还没有开始投是吗?” “是,我们原本已经在商议投资计划了。”黎国辉沉着脸说。 “要是我们黎氏自己来投呢?”黎雨晴眸里全是算计,“既然是好项目,我们黎氏为什么不自己投资?何必还要分塞丰一份?” “我们没有那么多钱。”黎国辉说。 黎雨晴提醒:“傅廷修娶走黎小棠,不是给了黎氏投资款吗?那些钱,足够前期投入了。” 黎国辉眸光就亮起来:“是啊!我都快忘了那笔投资款的事情了,那笔钱的确够前期投入了, 我们可以先圈地。” 黎雨晴下巴挑起,神情是自信的:“对,先把种植基地圈下来。到时候农副产品深加工的项目做起来,必然会有很多集团来争抢市场,我们有地,他们要么就得从我们手里买地,要么就得从我们手里买农副产品原材。” “所以啊,不管他们选择怎样的方式,我们都可以从中赚取差价。邓华手里又不是握有核心技术,既然有他没他都一样,我们何必拉他一起做?他要撤项目就让他赶紧滚蛋,我们白捡一千万违约金。尽管不是什么大钱,也够我们全家旅游好几趟了,何乐而不为呢?”黎雨晴笑说。 黎国辉的脸色也渐渐好了起来。 黎雨晴又笑着说:“爸,您只管往前冲,资金方面不需要操心。我和墨擎马上就要结婚了,黎氏要是有困难,傅家还能坐视不管?再有……” 黎雨晴凑到黎国辉的耳边,压低声音说:“恩雪已经怀孕了,很快肚子就会大起来,到时候傅廷修还能不认帐?有了傅氏和卡卡投资两大女婿,黎氏还怕什么?塞丰,屁也不是。” 黎国辉顿时一脸喜色,一扫心头的怒气与阴霾,刚才那暴怒的人仿佛不是他一般。 “爸,圈地的事情宜早不宜迟,尽快出手。”黎雨晴提醒。 “放心,爸明天与邓华那个杂碎把协议签了,立即就开始圈地。”黎国辉说。 “好,不早了,都去休息吧。”黎雨晴笑着往楼上走。 …… 周奕的别墅,周奕洗了个澡裹了条浴巾出来,真是神清气爽。 看到房间里吊着的沙袋,他劈劈啪啪就是一通拳头,打完了以后,深吸一口气,扬着眉毛一脸坏笑:“接下来,电话要打给谁呢?” 他再笑了笑,拨给了旗云的总裁。 旗云与黎氏合作的是房地产项目的钢材供应。 旗云曾经也找过卡卡,卡卡没接项目,因为钢材不是卡卡的主业。 卡卡的主业是资金,说白了,就是在合理的范围内,在国家允许的范围内,做借贷,赚快钱。 前几年房地产大肆发展,卡卡也跟着水涨船高。 卡卡积累起前期的资金以后,后期大量发展实业。实业的发展,是以房地产为主,当时旗云那边的钢材需求量不大,卡卡就没有接。 另外,卡卡大肆发展欧洲的实体项目,也没有精力来做国内的小项目,所以当时就拒了。 旗云的吴子建一接通电话,周奕就开门见山:“吴总,我们卡卡最近大量做钢材生意,不知道吴总有没有兴趣合作?” “有,有,有!”吴子建激动不已,连说三声有。 “吴总需要的所有钢材的规格,我卡卡都可以提供,品牌保证,价格也可以给予优惠。”周奕笑着说。 吴子建那头就更激动了:“真的?” “我周奕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周奕问。 吴子建更激动了:“周总现在有时间吗?我想与您面谈?” 周奕看了看自己的浴巾,挑挑眉头:“来我家吧!” “好,好,我立即赶到。”吴子建激动地说。 周奕换了套衣服下楼,舒适地坐在沙发里,打开电视机,一边看电视一边打电话:“李总,上次你想要向卡卡借十亿资金的事情,我这边考虑了一下,虽然你提供的抵押物不是优质抵押物,但李总人品值得信赖,要是李总还需要这笔资金的话,我卡卡可以借给你。” “真的?”李总在电话里激动得要跳起来。 迟早有一天会成为我女婿 周奕笑:“我大半夜的闲得无聊与李总开玩笑?” 电话那头,李总激动不已:“周总裁,你真的是救了我李氏的命了。一切运营都没有问题,就是这个资金卡壳了,愁得我头发都白了,能借的朋友都借遍了,现在困难的不止我一个,大家都很困难。平日称兄道弟的时候,大家都好说,一到借钱了,个个都比我还穷。唉,卡卡要是能借我这笔钱,真的就是我李某人的再生父母了。” “李总言重了。”周奕说。 “周总裁,我什么时候可以来办手续?原谅我的无理和贪心,我真的是急用钱。”李总说。 “李总,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周奕说。 “周总裁请说,您请说!”李总说。 “据我所知,李氏在与黎氏合作,我与黎国辉有些私人恩怨,所以……” 周奕还没有说完,李总就抢了过去,他急道:“周总裁让我做什么只管开口,只要能救李氏,我什么都能豁得出去。李氏经此一劫,我早看明白了,什么道德,都必须建立在有钱的基础上,只有有了钱,尊严与人格才会拔地而起。” “李总是明白人,周某佩服。”周奕笑说,“李氏与我卡卡合作,便需要放弃与黎氏的合作,我卡卡不愿意与黎氏有任何交集,所以我的合作伙伴也必须与黎氏划清界线。这样做或许显得小家子气甚至显得小孩子所了,但就像李总说的那样,只要有了钱,尊严和人格就会拔地而起,李总可以当我们卡卡是有钱任性。” “好,好!我明白,我立即与黎氏终止合作。感谢周总帮助李氏,万分感谢!”李总在电话里感恩戴德。 周奕笑了笑,挂断了电话。 他再挑了挑眉,往沙发里一躺,一只手枕于脑后,给邓华打电话:“邓总,明天一早你立即去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邓华恭敬地问。 周奕吩咐:“你立即按你的可行性研究报告去圈地。” “这么急?”邓华惊讶。 周奕挑眉笑得自信:“邓总对自己的农副产品深加工的想法和方案没有信心?还是对农副产品深加工的未来市场没有信心?” 邓华仿佛被刺激到了一般,说道:“怎么会?不管是对农副产品的深加工技术,还是对未来的市场前景,我都信心十足。” “那还有什么要考虑的?只要方向没错,便只顾风雨兼程!邓总往前冲就好,卡卡来做后盾。”周奕说。 邓华闻声,顿时豪气云天:“有周总裁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明天一早就去圈地,我现在就联系,约好人,明天一早就签约。免得迟了生变,节外生枝。” 周奕笑:“邓总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稍后,旗云公司的吴子建过来了,与周奕面谈钢材供应的事情。 周奕同样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说了合作没有问题,条件他可以给予最优,他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求吴子建结束与黎国辉的合作。 吴子建犹豫,周奕就加码,以后的钢材供应卡卡都会兜底,确保不管钢材怎么紧缺,钢材怎么涨价,卡卡都原价供应。 吴子建再不犹豫,立即同意与黎国辉解约。 吴子建激动地就要立即给黎国辉打电话,周奕笑着让他明天上午十点以后再打。 吴子建立即应声。 周奕又请吴子建喝了茶,再亲自送他出门。 送走了客人,周奕心情大爽。 他猜今天黎国辉的心情一定不太好。 他猜明天黎国辉的心情会更糟。 原本是打算让李总和吴子建一起给黎国辉打电话通知他解约的事情的。 但是想着圈地的事情还没有办妥,黎国辉经营黎氏这么多年,也不是省油的。要是大家一起打电话给他解约,说不定他意识到有人在搞他,一早就去把地圈了,那不是被黎国辉占去了先机? 所以,干脆等到明天十点以后再打电话。到时候邓华那边圈地的事情也解决得差不多了。 一个接一个重磅炸雷扔向黎国辉,不把他气成个傻子,他都不姓周。 “哈哈,真是美好的一天,睡觉!”周奕心情大爽,上楼睡觉。 第二天。 邓华一早便去签订承租土地的协议,并且按约支付了土地租金。 签好协议以后,邓华再赶到黎氏集团与黎国辉签解约协议。 黎国辉脸色相当不好看,说话也十分硬气:“邓华,出了这个门以后,以后再也不要踏入我黎氏半步。” “好的。”邓华应声,他又说,“稍后我会让财务把违约金打到黎氏的对公帐户。给黎总裁添麻烦了,我很抱歉。” 不说这样抱歉的话还好,一说了这样的话,黎国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冲着邓华咬牙切齿:“你有种跟我说句实话,到底是什么原因要解约?” 他已经不气失去项目的事情,横竖这个项目也没有多少钱。他也不气后续的项目推进的事情,农副产品深加工项目他会赚得更多。他就是气堂堂黎氏比邓氏不知道强多少,他黎国辉竟然被邓华这样一个小人物毁约,这简直是一种羞辱。 邓华看一眼黎国辉,淡定道:“横竖黎总裁以后也会知道,我就告诉黎总裁也无妨,我们终于说通了卡卡投资的周总裁,他同意与我们合作了。” “你说卡卡投资?”黎国辉拧眉,心情顿时复杂。 没想到是卡卡撬了他的墙角。一想到傅廷修终有一天会成为他的女婿,他眉头又舒展开来,一想到当初恩雪要是没有做那样的蠢事,把黎小棠送到傅廷修的床上去,现在傅廷修早就是他的女婿了,邓华也不敢毁他的约,他眉头又再拧起来。 他心情纠结又复杂,邓华已经离开了。 黎国辉深吸了一口气,自我安慰:迟早有一天傅廷修会成为我的女婿,邓华,到那个时候,我让你邓氏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正想着,电话响了起来,是李氏李总打过来的。 黎国辉接起电话,听到电话那头李总说要解约的事情,他好不容易舒缓的心情又再变得暴躁,他冲着电话吼:“李金平,你给我想好了!” 太气人太侮辱人了 李金平语气淡定:“黎总,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黎国辉听到深思熟虑几个字,顿时觉得肺都快要气炸了。 这个世界真的是疯了吗? 一个二个小人物都敢来找他解约,他们当黎氏是什么?是病猫吗? 黎氏是鹰,是雄鹰! 他黎国辉一定是最近太好脾气太好说话了。 李氏集团如今就是个空壳,资金链都已经断了,前段时间主动求黎氏合作的时候,还大量的让利,黎氏是看中了李氏让出的大量利益才同意与李氏合作的。 一个将死的公司,现在竟然敢主动提出与黎氏解约。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实在是太气人了! 一个二人都来侮辱他黎国辉。 等着,都给他等着,等恩雪生下孩子来,等傅廷修成为他黎国辉的女婿,他要看看这些人怎么来他面前像狗一样跪着舔他的脚丫子。 想着,他心里的一口气稍顺了一点,他愤怒道:“那你就给我听好了,从此以后,黎氏与李氏,老死不相往来。” “好的。”李金平淡淡地应了一声以后,径直离开了黎氏集团。 李金平淡漠的语气,再一次刺激到了黎国辉,黎国辉狠狠地将桌上的一个杯子砸到了地上。 他冲着李金平的后背咆哮:“你给我听好了,你李金平永远不要有求到我黎国辉的一天。” 黎雨晴也在公司,她立即跑过去一边替他顺气一边安慰他:“爸,一个要破产的公司而已,你犯得着气自己?” “就是因为他要破产了还敢与黎氏解约,才更可气。”黎国辉咬牙切齿,“现在是什么猫猫狗狗都敢和黎氏解约了。” 黎雨晴就笑:“我刚才听邓华说抱上了卡卡投资的大腿,不会李金平也抱上了卡卡的大腿吧?” “我没问!”黎国辉说。 黎雨晴笑意更浓:“不管是不是,他们这么折腾,最终还不是自断后路。” 黎国辉看向黎雨晴。 黎雨晴凑到黎国辉耳边,笑着说:“爸,你放心,恩雪一定会生下傅廷修的孩子的。傅廷修自己是私生子,他绝对不可能让自己的孩子再做私生子的。他到时候都不知道有多宝贝孩子呢,他一定会把自己缺失的东西都弥补给孩子,会把孩子宠上天的,恩雪也一定会母凭子贵。何况,他原本想要娶的就是恩雪。到时候卡卡投资的一切,还不都是恩雪和孩子的?” 黎国辉深吸一口气,心情好了很多,他低声说:“就怕黎小棠也怀上孩子,事情就难办了。” 黎雨晴笑:“怀了也得她有本事生得下来。” 黎国辉震惊地看向黎雨晴。 黎雨晴笑得温婉,声音也压得极低:“爸,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你经商这么多年,更明白其中的道理,你得让自己更狠一点才是。要是你足够狠,今天你就不会受制于人。你说当初要是你狠一点,合同上面的条款再多一点,邓华敢毁约吗?想毁约代价他也付不起。李氏也是一样,要是你足够狠,当初在李氏资金链完全断裂的时候你就可以直接收购李氏了。李氏易了主,哪里还会有今天他的嚣张?” 黎国辉叹了一声,感慨道:“是啊,还是我太仁慈了。” 黎雨晴又替黎国辉顺了顺气,安慰道:“好了,不气不气。横竖等不了多长时间,恩雪的肚子就会大起来了。到时候,傅廷修风光大娶恩雪,邓华也好,李金平也好,他们的脸色一定会十分精彩,到时候爸不就找回场子了?” “嗯。”黎国辉应了一声,心情彻底好转起来。 “爸,我昨晚跟你说的圈地的事情,你安排了吗?”黎雨晴问。 黎国辉说:“气糊涂了,都要忘了这事了,我现在立即安排。” 黎国辉正准备打电话,有人打电话进来了,是吴子建。 想到黎氏与吴子建有合作,黎国辉预感就十分不好。 看黎国辉脸色不好,黎雨晴问道:“爸,怎么了?” 黎国辉皱眉:“大概又是提解约的。” 黎雨晴拧了拧眉,一个二个提解约是巧合,三个四个都来解约,那就是有组织有纪律的了。 猛地想到傅廷修离开会所时说的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原来他在这里等着她? 她眸色沉了沉,低声说:“这大概是傅廷修的报复。” 黎国辉听到是傅廷修的报复,脸色也变得难看。 他压低声音:“我们得罪了傅廷修,到时候恩雪生下孩子,他真的会认?” 黎雨晴反问黎国辉:“爸,如果是你呢,有女人设计生下了你的孩子,你认还是不认?” 黎国辉点头:“孩子我是会认的。至于女人,我不认。” 黎雨晴也点头,她分析:“爸,傅廷修的情况与你不同,傅廷修他是私生子,他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没有完整的家庭的。而且,他与黎小棠没有感情,当初是迫于形势才娶了黎小棠的。黎小棠毕竟身份不明,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而恩雪不仅是黎家的正牌千金小姐,还是傅廷修原本喜欢原本就想要娶的人,所以,情况不同的。” “嗯。”黎国辉应了一声。 他又拧了拧眉,说道:“我们不该得罪傅廷修的,得罪了他,以后关系只怕不好修复。” 黎雨晴神色认真道:“当时也是形势所迫,我要是不强硬一点,他一定会怀疑到我们身上。现在虽然也怀疑,但是没有证据,到时候我们抵死不承认就好。等恩雪肚子大了,我会找他详谈,到时候看在孩子的份上,他也会原谅这一切的。毕竟,我把他喜欢的女人送到了他的身边,他喜欢的女人又替他怀了孩子,他还想要怎么样?” “嗯。”黎国辉说,“雨晴,这件事情爸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办好。” 黎雨晴点点头,又说:“不等恩雪把孩子生下来了,只要显怀,我就约傅廷修来谈,这样的话,他看着恩雪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看着恩雪辛苦为他怀胎,会更有感触的。” 肉疼 电话铃声又再响了起来,还是吴子建的电话。 黎雨晴指了指电话:“爸,接电话吧。要解约就解约,我们黎家不缺这么个小客户。” 黎国辉便淡定地接起电话。 跟他们猜测的一致,又是解约的。 黎国辉没有再像之前那样生气,吴子建一提解约的事情,黎办辉就冲着电话硬气地吼:“吴子建,你给我听清楚了,不是你吴子建要解约,是我黎国辉要解约,我堂堂黎氏集团还真看不上你小小的旗云。” 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黎雨晴无奈地说:“爸,你是气糊涂了?怎么说是我们黎氏解约了?我们黎氏提解约,违约金就得我们来支付。与旗云的钢材合同,违约金是项目钢材总价款的25%,算下来几千万啊!” 黎国辉闻声,顿时又肉疼起来。 黎雨晴只好安慰他:“好了好了,几千万都是小事,爸,多想想傅氏,多想想卡卡。” 黎国辉脸色仍然不好看,这好端端的不仅失去了项目,还舍出去几千万,怎么想怎么气不顺。 黎雨晴催促:“爸,你赶紧安排圈地的事情吧,免得节外生枝。” “嗯。”黎国辉沉沉地应了一声。 他立即把助理叫过来:“艾助理,昨晚我与你说了今天具体实施圈地的事情。你现在立即通知公司高层过来开会,人手一份可行性研究报告,大家集思广益,看看以怎样的方式来圈地比较好?” 艾助理立即应声而去。 一刻钟以后,会议室里坐满了黎氏集团的高层管理者。 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份农产品深加工项目的可行性研究报告。 可行性研究报告十分详尽,从土地的承租到农副产品的种植,到加工厂的建设,设备的购置,人才的引进,市场的开拓,客户群体与价格的定位,每一项都十分详细。 黎雨晴翻了翻报告,她笑着赞道:“这份可行性研究报告真的做得很棒,这个简直可以称为执行手册了。” 有高层听到黎雨晴的话,也是笑着附和:“是的,这样的可行性研究报告简直完美,说它是执行手册毫不为过。” 黎雨晴客气又温婉地冲着公司高层点头。 大家见她如此低调又随和,对她的印象就更好了。 黎国辉坐定以后,开门见山道:“今天如今大家过来开会,会议的主题我想大家应该也知道了。就是针对新项目的开发,大家有什么意见?” “我很看好这个新项目!”有高管说。 “我也很看好这个项目。”有高管附和。 “我们都很看好这个项目,这份可行性研究报告里的很多东西也写得很详尽,一切分析和市调都很到位。刚才黎总裁还没有过来,我们私下讨论了一下,我们都觉得这样的好项目一定要趁早!”有高管说。 黎雨晴点头笑:“是的,我也是同样的想法,好项目一定要趁早。商机这种东西,就像早季的菜和水果,你上市得早,你就能迅速占领市场,大家都抢着买,你可以卖出最优质的价格,一旦介入的人多了,很有可能烂市!” “对!”大家齐声赞同。 “那么,这份可行性研究报告,大家都看过了?”黎国辉问。 大家异口同声:“我们都看过了。” 黎国辉点点头:“好,对于这个项目,大家还有什么意见或想法?” “这份报告已经十分完善,可以说是考虑得面面俱到了,做这份报告的人简直就是商业奇才。黎总裁,我们认为我们可以直接执行这份报告里的内容,先把地租下来,着手准备,至于后续的细节,一方面我们可以参考报告,另一方面,我们可以结合实际的情况进行调整。”有人说。 “对,我们都是同样的想法。”大家附和。 会议室里,意见出奇的一致。 黎国辉见大家如此,对于这个项目,也就有了更多的信心。 黎雨晴侧头看着黎国辉,笑着说:“爸,只要方向没错,我们就不需要有任何顾虑。方向不错,我们黎氏又人才济济,后续的资金我们又有傅氏来保障,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好,今天就开始圈地。圈地以什么方式来,大家有什么意见?”黎国辉问。 “圈地只能以租赁的方式,我们可以把租赁的年限延长,这样,后续可以避免很多麻烦。”对国家土地政策比较了解的丁总说道。 黎国辉点点头,安排道:“这件事情交给丁总来做。” 丁总恭敬道:“谢谢黎总裁信任,我一定全力以赴打好第一枪!” “你尽快做出方案来!”黎国辉安排。 “好。”丁总应。 “两个小时够不够?”黎国辉问。 丁总点头:“我尽量。” “租地的面积,租赁年限,单价,总价款,所有的细节都要考虑周到。”黎国辉交代。 “好。”丁总答。 “大家还有什么意见?”黎国辉问。 “没有了!”一个个都摇头。 黎国辉起身:“散会,大家好好吃透这份报告!” 散会以后,黎雨晴笑着对黎国辉说:“爸,一会儿你就让丁总去把租地的事情办妥,今天大家就在一起吃个饭,就当是开工宴!新的项目,新的地点,新的征程,一切都会更美好! ” “嗯。”黎国辉应声。 一个多小时以后,丁总丁怀过来了。 丁怀兴致勃勃地将计划递给黎国辉审批:“黎总,您看看租地计划!我做了三个不同的价格,上限和下限都做了计划,到时候我就按这个区间来谈,您看行不行?” 黎国辉看了计划,觉得没什么问题,又随手递给黎雨晴。 黎雨晴仔细看过了以后,赞道:“丁总机智,与农户谈租赁,确实是一件斗智斗勇的事情,上限价格我们就这样敲定了,下限丁总就自行安排了,到时候项目做好了,少不了丁总的好处。” 看黎国辉一眼,黎雨晴又说道:“这个农产品深加工的项目我们会成立独立的子公司,进行独立的项目核算,也会做股权计划。丁总作为项目打响第一枪的人,我们一定会重点考虑丁总的项目股份的。” “感谢,感谢!”丁怀激动不已,他迫不及待,“要是没有别的问题,还请黎总裁签字,我立即就赶过去谈土地租赁的事情。” 七窍生烟 黎国辉点点头,拿过文件爽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丁怀立即去了。 黎雨晴微微一笑,她说:“爸,其实这个项目早该推进了。” “也是最近我和邓华才把这件事情的细节一项一项地理顺,原本是打算与邓氏一起合作的,邓华这个杂碎突然撤项目了,气死老子了。”黎国辉说。 黎雨晴就笑:“这样不是更好,少分一杯羹。” “嗯。”黎国辉应了一声。 黎雨晴嘻嘻笑:“爸,我去医院里陪恩雪。” 黎国辉立即点头:“去吧,那孩子没有你这样的脑子也没有你这样的心性,一点点事情就急躁,你多陪着她,一定要劝她淡定,沉住气。” “我知道的。”黎雨晴笑。 她走到门口又转过头来说:“爸,你有时间可以做这个项目的大战略,这样你心情就会很好了。” “好。”黎国辉笑。 他的这一双女儿啊,是真的贴心,尤其是雨晴。 以前他总觉得没生儿子很遗憾,现在才知道,只要女儿够优秀,生女儿不知道比生儿子强到哪里去了。 女儿优秀了,各种投资拉进来。 一嫁人,又往家里带回半个儿子。 这样的好处,哪里是生儿子能比得上的? 生儿子,遇上不好的儿媳妇,儿子也就丢了。 越想心情越好,黎国辉在大班椅里坐了下来,他开始做项目战略。 他翻开可行性研究报告,把里面的几项数据提出来,再做了大方向分析。 半小时以后,一份完整的项目战略计划就完成了。 项目从土地承租到种植,到加工厂建设,到投产,总历时五年。 五年以后,将是黎氏真正的大满仓大丰收年。 预计五年后,黎氏的农产品深加工产品将铺满整个华夏市场。到那个时候,黎氏集团不仅会成为江城的龙头老大,还将跻身帝都,成为帝都乃至华夏名企。 到那个时候,卡卡也好,傅氏也好,都无法与黎氏相比。 因为战略测算的结果,五年以后黎氏的资产将会以每年至少三百亿的净利润进行倍增。 在这五年种植的时间里,黎氏也绝对不会闲着。 在种植的同时,他成立独立核算的分公司,着手加工厂的建设。一面建设,另一面团队开始大量与农散户签订回购协议。 农户手里的优质农产品,一律回购至黎氏,由黎氏进行加工。 两手准备,两头抓。很快就可以垄断这一片市场。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黎国辉做完大战略以后,也觉得自己早该着手这件事情了。 他突然就庆幸了起来,幸好邓华那个杂碎昨晚提出来撤项目,要不然,这件事情说不定还会再拖下去。 雨晴说得没错,迟则容易生变,商业这种东西就是要赶早,万一被别的嗅觉灵敏的商人嗅走了商机,有了竞争对手,就没办法吃独食了。做到后面,还容易烂市。 看着战略计划,黎国辉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 他给丁怀打了个电话,询问情况:“到了吗?” “到了。我现在到金戛村的村口了,问到了路,我现在去村支部找人谈土地租赁的事情。”丁怀说。 “好。”黎国辉笑,“等你的好消息。” 电话那头似乎传来村里人说话的声音:“租赁啊?不是早上已经租过了吗?怎么还要谈。” 黎国辉拧了拧眉,正准备问什么早上租过了? 丁怀那端已经挂断了电话。 黎国辉想着丁怀要去村支部谈判,也就没有再打电话给他。 看了看战略计划,黎国辉突然便坐不住了。 之前与邓华谈农副产品深加工的项目,只是具体谈项目,觉得这个项目的市场前景一片光明,当时没有对利润进行测算。 现在测算下来,发现这个项目简直就是个暴利项目。 他越看越坐不住,他觉得必须重视起来,甚至要把现在黎氏正在开发的房地产重心转移到农副产品深加工的项目上来。 想到李怀就带了两三个人去谈土地租赁的事情,他立即起身往外走。 这么重要的事情,实在是不应该让李怀一个人去谈的。 他立即叫了艾助理一起,开车火速赶往金戛村。 半小时车程以后,他给李怀打电话,李怀的电话无人接听。 他又立即打电话给李怀的下属。 那端接起了电话,语气急切:“黎总裁,事情有些变故,李总正在与对方谈判,只怕不那么好谈。” “什么变故?”黎国辉心里一个咯噔。 “今天早上邓华与他们谈妥了租赁,并且已经支付了租金,也与他们签订了雇佣与回购协议。邓华租了他们的土地,雇佣他们村民来种植农产品,成熟的农产品由邓氏集团回购。我们现在出的价格更高,但是村支部的几个干部就是不松口,连连说我们来晚了。”下属为难地说。 “邓华这个杂碎!”黎国辉这次是真的气得头顶冒烟了。 要是刚才他没有做那个战略计划,没有对未来市场做一个细致的预估,没有做一个未来收益的测算,他一定不会如此生气。 这会儿,他气得全身发抖,他催促艾助理:“把车开快一点,再快一点。” 他又对着电话低吼:“我亲自过来谈,让李怀加价,突破计划里面的上限也不要紧,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拿到土地。” 邓华这个杂碎,竟然给他来这招釜底抽薪,简直该死。 他突然明白过来,邓华这个混蛋一定也是测算过了,发现这个巨大的商机,所以想要把他甩出去,然后吃独食。 这个杂碎,也不怕噎死,这么大一块肥肉,就凭他邓氏也想要独吞? 他刚才测试的可不止是收益,还有投入。 五年的时间,前面三年至少要投入五十亿。 邓氏一个上市都还不够资格的小集团,别说五十亿,就是五亿都不一定能够拿得出来。 不过,要是卡卡介入来抢这块肥肉的话,他还真的抢不过。 想着,他没了主意,立即给黎雨晴打电话:“雨晴,我们计划内的土地被邓华早上租赁走了。” “所有的土地?”黎雨晴问。 黎总裁,要放权啊 “金戛村两千多亩土地已经被租走了。”黎国辉说。 黎雨晴那端沉默了一下,随即说道:“爸,你现在立即把可行性报告翻出来,里面有一项土地租赁,上面详细地写了哪些村的土壤适合种植什么农作物?也写了要承租哪些村的土地。 你现在不要按报告里的顺序来,你反着来,你从最后面的村子开始承租。就算邓华背后有卡卡支撑,我们现在也一定要抢到一部分土地。到时候,我们把土地送给卡卡,当成恩雪的嫁妆,我就不信,他傅廷修拿人的还不手软。” 黎国辉眸光一亮,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老了,思维完全跟不上年青人。 雨晴说的这个的确是一个极好的主意,抢到了土地,拿来给恩雪做嫁妆,他给了傅廷修土地,以后傅廷修做了他的女婿,还能少得了他的好处? 他淡定下来应道:“嗯。” 他立即翻开可行性研究报告,他手指着报告上写着的最后一个村子:李老屋村。 他立即吩咐艾助理:“去李老屋村。” “是。”艾助理应声以后,不敢耽搁,把车子开得飞快。 黎国辉一边给李怀打电话:“不要纠结金戛村了,立即去别的村子租赁土地,抢到一个村算一个村,从后面的村子开始,我已经前往李老屋村了,你去宋新屋村。” 安排好了以后,黎国辉又再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预感不太好。 车子赶到李老屋村的时候,他打听了一下便顺利找到了村支部。 村支部的人一听是过来租赁土地,直接就拒了,他们表示已经与邓氏集团签订了协议,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他们也不会因为谁多出一点价格就毁约。 黎国辉还想用价格来诱惑他们,他们拒绝得十分干脆。他们明说他们知道邓氏集团是与卡卡投资合伙的,他们就算不相信邓氏的实力也相信卡卡。 言下之间再明白不过了,让黎国辉不要再浪费口舌了。 黎国辉心里又堵起来了,他立即在报告里挑了另外一个村子,让艾助理载着他赶了过去。 然而,结果还是一样,人家说,邓氏集团的人半小时之前把土地租走了,所有的手续都已经完善了,他们来晚了。 黎国辉气得要死,他就不相信,邓华还会飞不成,他不再按后面的顺序来,也不按路程的远近来,他随意地挑了中间的村子。他不相信邓华所有的村子都能去遍。 他立即让艾助理开车赶到了江安村。 到了江安村以后,正见几辆豪车离开,村子里很多人目送着豪车离开。 黎国辉眼色好,一眼便看出站在中间的几个像村领导,他立即过去询问,果然,最中间的就是村支书。 他立即提了租赁的事情,与他预感的一样,刚才离开的几辆豪车,就是租赁土地的,是邓氏集团的人。 黎国辉气得差点呕出一口老血。 所以,邓华是在与他打时间战。邓华这个阴险狡诈的杂碎,一早就安排了人去做承租土地的事情,邓华本人却跑到黎氏去与他签订解约协议,故意分他的心,让他没有时间去安排承租土地的事。 黎国辉咬牙,憋着一肚子的气试着与江安村的村干部谈加价租赁的事情,人家同样拒绝了,拒绝的理由理直气壮,他们不是那种没有道义的人,他们都是农民,地地道道的农民,他们是诚意而守信的,他们一定会坚持与邓氏集团合作。 这样的话,更是把黎国辉气得要死,要不是艾助理扶着一直替他顺气,黎国辉可能要气出心脏病来。 回到车上以后,黎国辉气愤地给邓华打电话,电话一接通他就破骂:“邓华你就是个没有道义的杂碎。” 邓华语气淡定:“黎总裁怎么说这样的话?我做什么了?” “农产品深加工的项目当时是我们一起做的可行性研究报告,一起讨论的细节,你现在独自承租土地,独自开发项目,你什么意思?你这完全就是侵权!”黎国辉不停地深呼吸,免得气得喘不上气。 邓华语气更淡定了:“黎总裁不是还没有考虑好要不要投资吗?正好卡卡考虑好了,又有足够的闲钱,所以我便选择了与卡卡合作,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海涵你他妈的。”黎国辉破骂。 邓华淡声:“黎总裁要还是一副出口成脏的态度,恕邓某人不奉陪了。” “我问你,你还有哪些村子没有承租?”黎国辉问。 邓华笑了:“江安村是我们承租的最后一个村子,江安村的结束,可行性研究报告里的所有的村子就都承租结束了。黎总裁,这些村子的地质检测都是我做的,我再让人租下来,我觉得并不过份。黎总裁要是也有心要做农副产品项目,黎总裁也可以去检测一些村子的地质,看看适合种植一些什么。祝黎总裁早日找到中意的土地。” “放你娘的狗屁。这周边几十公里的土地全部都被你承租下来了,我上哪里去找地?”黎国辉咆哮。 邓华淡定地笑说:“不,不止几十公里。原本可行性研究报告里确实是几十公里的土地,后来周总裁说我们要做就要做华夏最大的农产品加工基地,那么点地还不够看的。所以,周边几百公里的地我们都已经承租下来了。哦,对了,黎总裁,还有一些土地大概正在谈,黎总裁有兴趣的话,可以和我们良性竞争的。” 黎国辉气得身体就开始发抖,他嘴皮子都开始打颤。邓华这个死杂碎,气死他了,气死他了! 邓华又笑着说:“我一早就带了整个团队去租地,我把租地的流程给他们实操了一遍,再让他们各自单独去租地,没想到他们个个的谈判能力都不错,不仅顺利完成了任务,谈下来的租金都比我预期的低。” “你……你……”黎国辉气得肺要炸了,气也喘得很重,有些上不来了。 艾助理吓得脸色都变了,他立即扶着黎国辉,伸手不停地替他拍着背,一个劲地劝:“总裁,您不要生气,不要着急,邓华就是故意气您的。” 邓华的声音又慢悠悠地从电话里传来:“黎总裁,要放权啊!放手让下面的人去做,事情才会高效啊,事事亲力亲为,迟早要累死的哦。你现在是亲自跑去租地了吗?那可真是难为你了。大老远的风尘扑扑跑这么远还扑个空,早知道你要,我就该给你留点。” “你……你……”黎国辉气得突然眼前一黑,一头就栽了下去。 爱你 得知黎国辉气得住院了,周奕整个人更加神清气爽了。 他将两条大长腿纨绔地往办公桌上一架,他身体慵懒地往椅子里一靠,再继续打电话:“徐总,你那边的项目要不要考虑与卡卡合作?卡卡最近资金太过富足,想要找一些信誉好的集团,大家一起发财。” “蒋总,卡卡现在正在大力发展电子产品,蒋氏有没有兴趣与卡卡合作?” “苏总,前次你找卡卡合作新能源的事情,卡卡当时没有兴趣,现在突然想开发这个版块,不知道苏总还愿不愿意给卡卡机会?” “……” 每一个电话打出去,都收到了极好的反响,各大公司的老总纷纷表示了愿意合作的意愿。 周奕还是像之前一样,合作没有问题,只有一个条件,让他们解除与黎氏正在合作的项目。 商人重利,大家权衡利弊以后,纷纷表示愿意与黎氏解约。 周奕给他们排了个解约顺序,明天解两家,后天解三家,大后天解五家。 虐,就要一点一点地来啊,一次性虐死了,他还玩什么? 得慢慢虐,虐得黎家鸡飞狗跳,虐得黎雨晴姐妹内伤才行啊! …… 黎雨晴接到艾助理的电话,得知黎国辉住院了,她匆匆赶到医院去安慰。 黎国辉已经醒过来了,躺在病床上挂着点滴,脸色十分难看。 黎雨晴把艾助理和医生助理全部支了出去,她坐在黎国辉面前安慰:“爸,我都跟你说了,万事不要激动,火气上来的时候,多想想傅氏和卡卡,多想想恩雪的肚子,多想想农产品深加工项目的市场前景……” 听到农产品深加工几个字,黎国辉的情绪又再变得激动起来。 “爸,你怎么了?”黎雨晴立即问。 “邓华那个死杂碎,把所有的土地全部租走了。”黎国辉说着,他又大口喘气,咬牙切齿,“方圆几百公里的土地,全部租走了,这个杂碎。” 黎雨晴立即替黎国辉顺气。 她赶紧安慰:“爸,他租走就租走,横竖我们租来也不打算自己用,也是打算给恩雪做嫁妆送给卡卡的,大不了嫁妆我们换别的东西。” 黎国辉便看着黎雨晴。 黎雨晴安慰道:“你放心,我会打听到傅廷修的喜好,到时候我们投其所好送他想要的东西就好了。” 黎国辉闻声,脸色稍稍好看一点。 黎雨晴又说:“只要恩雪顺利生下孩子,孩子就是最重要最有意义的礼物。爸,你真没必要生气。” 黎国辉咬牙:“邓华那个死贱种,他故意气我。” 黎雨晴立即拍着黎国辉的胸:“好了,他气就气,他也就是现在逞逞口舌之快,等几个月以后,傅廷修成了你的女婿,还有他邓华说话的份?有他邓华立足的地?” 黎国辉又肉疼地说:“雨晴啊,之前我没有进行项目测算,今天我测算下来,这个项目一旦做好了,后期一年会有几百亿的入帐啊,只要把这个项目做起来,傅氏也好卡卡也好,黎氏都可以不放在眼里。” 黎雨晴诧异:“收益有这么好?” 黎国辉更肉疼了:“是啊!” 要不是收益有这么好,他又怎么会气得这么狠? “爸,这样的话,我们更要好好让恩雪生下孩子了,等恩雪肚子大起来,我就与傅廷修谈,这么大块的肥肉不能让卡卡独吞,黎氏必须分一杯羹。” 黎国辉突然伸手握着黎雨晴的手,他说道:“雨晴啊,爸爸老了,黎氏以后就全靠你了,恩雪的事情,你也要多上心,恩雪没有你这么聪明,你做姐的,要多为妹妹着想。” 在此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比年轻人更稳重更有头脑,现在才发现,商界如今已经是年轻人的世界了,他们有着比他更灵泛的头脑。 他们年轻人做事,已经不按传统的方式出招,他们做事更有胆识和魄力。 方圆几百里的地啊,在他还在犹豫还在测算的时候,对方已经把地圈下来了。 “爸,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恩雪,我也一定会为黎氏的发展拼尽全力。”黎雨晴说。 黎国辉长叹了一声,又说:“明天,我就召开董事会,任命你为黎氏副总裁,代行总裁职务。” 黎雨晴眸子里迅速闪过一抹幽光,她说:“爸,我会不会太年轻了?” 黎国辉摇头:“这个与年纪无关,你看傅廷修,还不是年纪轻轻就创下了卡卡。雨晴,你有头脑有抱负,爸相信黎氏交到你手里,你会经营得更好。” “爸,我会努力的。”黎雨晴眸子里再迅速闪过明明暗暗的光。 一切,离她的计划又更近一步了。 …… 傅廷修一早便离开了别墅。 小棠醒过来的时候,习惯性地倦着身体往傅廷修的方向靠了靠。 靠了个空,她倏地睁开眼来,发现傅廷修竟然不在,她笑了笑,掀开被子坐起来。 床头柜上,放了一张显眼的纸条,傅廷修的字苍劲有力:起了就下楼吃早餐,我有点事情出去,中午过来接你吃饭。爱你! 看着‘爱你’二字,小棠心头一动,她甜蜜一笑,起来洗漱。 下楼以后,厨房里飘来香味。 暖箱里温着早点,小米粥和两个炒菜。 餐桌上还放了一碟拌好的姜丝。 小棠心满意足地笑了笑,从暖箱里把食物取出来。 4s店外。 傅廷修将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开得飞起来。 车子在路上飞驰,傅廷修还在加速。 4s店的工作人员都急了,几个人议论起来:“傅总裁不会特意跑到我们店里来自杀吧?” “我的天哪,要是这样的话,我们会不会牵扯进去?这太可怕了。” 有胆小的店员,顿时吓得脸色煞白。 稍后,便见车子一个旋身漂移,急刹在了路边,车门打开来,傅廷修修长的腿迈出来。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一个个迎了上去。 “好了,车子我提走。”傅廷修说。 这是他回国前定的车子,昨天才到货,今天他过来试车。 很久就想要送小棠一辆车了,原本想着小棠还是学生,要低调一点,免得惹人非议。后来他又想,一旦低调,别人会不会因为他送小棠的车过于便宜而觉得他不重视小棠,反而言语上阴损刻薄辱骂小棠? 何况,他花自己的钱给自己的老婆买车,为什么要低调? 傅廷修的老婆 傅廷修不在,小棠吃过早餐以后便打开了电脑。 点开邮件,又有一些黑客方面的新业务单。 她挑了几个不耗时又不违背底限的接了,另外可能触及到别人利益的单子,她直接拒了。 她迅速回复了邮件以后,她的帐户便陆续有订金进来。 稍后她便开始处理业务单。 只见她指尖飞快地在键盘上飞舞,电脑屏幕便迅速切入了系统模式,一串一串的代码在电脑屏上飞舞,反复几次以后,她将一些数据以加密邮件的方式发到对方的邮箱里。 再过了没多久,尾款就陆续打到帐户里来。 小棠处理完这些单子,再点开自己的股票帐户,她查询了几组数据以后,对手里持仓的股票进行了部分更换。 正准备退出邮箱,一封新的邮件跳了出来。 新西兰一家知名集团高薪挖她兼职做黑科技软件开发,薪水是十分诱人的,年薪开到了五百万美金。 最重要的一点,这家公司的软件开发师都是优质的计算机高端人才。 他们在软件开发以及黑客技能方面,各有所长。 集团将这些国际尖端的优秀人才集中在一起,准备做手机系统的防盗黑科技软件研发。 看到这些人才的履历,小棠对这份工作是动心的。 曾经,她最希望的就是自己毕业以后可以找一份这样的工作,既拥有不低的薪水又可以与优秀的人为伍,快速地成长自己。 但是现在她的情况与之前已经不同了,她结婚了。 这份工作虽然可以兼职,但每个月要前往新西兰开会,并且要与公司研发团队封闭式交流三天。 这三天的时间里,所有人都必须切断自己与外界联络的设备。 要是她还是单身,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接受这份工作。 因为切断与外界的联络设备,完全专注地与同行一起封闭式的交流,会让人成长得格外快速。 但是现在,她舍不得每个月的三天。 她想要每天都陪在傅廷修身边。 她和傅廷修是同样的人,不渴望轰轰烈烈,只想要未来的日子里,每天都有彼此的陪伴。 她迅速写了封邮件拒绝了对方的邀请。 之后关掉电脑,开始想另一件事情。 黎雨晴把一切都推到了张美娜的身上,便想要高枕无忧。 她要是不做点什么,怎么对得起她们姐妹三番两次对她的算计? 幼时在黎家,她们欺负她,她只当自己性子不讨喜。 后来知道自己的身世,她们欺负她,她想她是她们姑姑的女儿,只是表妹,不像她们是亲姐妹,所以她们姐妹感情更好无可厚非。 黎恩雪抢她东西,她也觉得都是些不伤大雅的事。 可是黎家为了十亿投资款把她算计到傅廷修的床上,这件事情,彻底伤了她,也彻底让她看明白了一些事。 他们对她,是真的没有一丝感情的。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包子下去。 既然从那一刻开始,她与黎家就彻底划清了界线,她又为什么还要再软弱下去呢? 这世上没有傻子,只有甘心当傻子的人。 一旦她不再甘心做从前那个傻子,她的智商就会回到一百六的巅峰状态。 黎雨晴不是让张美娜来替她背锅吗?那她就离间她们的关系,让张美娜视黎雨晴为眼中钉肉中刺,以后处处刁难黎雨晴。 什么样的情况下张美娜会视黎雨晴为眼中钉肉中刺? 黎雨晴嘴甜又藏得深,不像黎恩雪那种性子,冲动又无脑。黎雨晴一定可以把张美娜哄得很好。 想要离间黎雨晴与张美娜之间的关系,只怕要从利益下手了。 眸光微微闪了闪,小棠突然笑了,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只等下次再去傅宅,她就开始实施计划。 小棠正想着具体的操作细节,电话响了起来,是傅廷修。 小棠接起。 傅廷修的声音温柔地传来:“起了吗?” “嗯。”小棠笑着应。 “吃了吗?” “嗯。” “出来!”傅廷修说。 “嗯?” “在门口等我一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傅廷修说。 “好。”小棠立即收拾好,背着包出门。 才出门,一辆红色的法拉利便驶了过来。 车子在小棠面前停了下来,傅廷修推开车门迈出修长的腿。 他问小棠:“喜欢吗?” “你买的新车?”小棠问。 “嗯。喜欢吗?”傅廷修又问。 “很好看!”小棠赞道。 “你喜欢吗?”傅廷修执拗地问。 小棠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心头一跳,她看向傅廷修。 她不太敢问傅廷修是不是送给她的?她怕自己自作多情。 这辆车子实在是太贵重了。 虽然她自己也可以轻轻松松地买一辆,但是自己买与傅廷修送她,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女人的确不能去计较一个男人为自己花了多少钱,但是一个男人是否愿意为女人花钱,确实是他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 感情,总是需要通过行动和媒介来传递。 一个男人舍得为一个女人花钱,也许未见得他有多爱这个女人,但是一个男人不愿意为一个女人花钱,就真的算不上爱了。 “我喜欢!”小棠说。 傅廷修就笑了:“你喜欢就好,送给你的。” 小棠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得快速,她看到的不止是一辆车,更是傅廷修的一份心意。 傅廷修拍了拍车身,说道:“试试看!知道你喜欢赛车,特意让工厂那边加固了。但是你还是要答应我一件事,不能轻易飙车。” 小棠的心脏就跳动得更剧烈了。 他真的很有心! “好。”小棠郑重地应下来。 “上车!”傅廷修拉开车门让小棠上车。 小棠坐进驾驶室,感受了一下座椅,她发现只是短短半分钟的时间,自己就完全爱上这辆车了。 “怎么样?”傅廷修坐进副驾,问道。 “我喜欢这辆车。” 傅廷修笑:“喜欢就好。以后想去哪里就开着车去。” 小棠也笑:“好张扬。” 傅廷修挑挑眉头:“我们不偷不抢,花的是自己的钱。傅廷修的老婆,有张扬的资本。” “嗯。”小棠应了一声。 黎小棠也有张扬的资本,但她更喜欢“傅廷修的老婆”这个身份这个词。 她发动车子,又问傅廷修,“我们去哪里?” “你开车,我指路!”傅廷修说。 “好。”小棠应声,将车子开了出去。 车子一开出去,小棠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得不同了。 她自然地将车顶敞篷打开来,夏日的风,便吹拂起她的头发。 四叶草原 小棠开车,傅廷修指路。 车子很快下了高速,朝乡下开去。 路越来越窄,也越来越不平。 “我们去哪啊?”小棠笑着打趣,“这么好的车开到这里来,挂得你不心痛啊?” “失策,应该买个二手面包车开过来随便造的。”傅廷修故作一本正经地说。 小棠噗地一声笑。 傅廷修又指方向:“前面左拐。” “嗯。”小棠应声,到了前面交叉路口,她就自然地左拐。 哪怕只是这样简单的相处,她也觉得开心。 傅廷修看向窗外,同样唇角噙着一丝笑意。他也喜欢这样简单的相处。 以后要是有了孩子,他们一家三口或四口,时不时这样出来放风,会更美好。 想到要去庄园,他问小棠:“喜欢什么颜色的马?” “枣红色。”小棠说。 傅廷修笑:“女孩子不是都喜欢白马?” “我可能另类。”小棠笑说。 傅廷修挑了挑眉,看着小棠的侧脸,正好看到她唇角勾起的一丝弧度,他心情就更好了,他喜欢她有个性的样子。 他想到自己让老覃挑马时的通话,唇角更是不自禁地扬起。 有些默契,似乎是来自于骨子里。 昨天他联络了老覃,让老覃帮忙挑一匹性子不要太烈的枣红色的马,他用来送人。 老覃问他送给什么样的人,他说送老婆。 老覃就笑着问他为什么不挑一匹白马?老覃说女人都喜欢白马。 老覃还说庄园里正好有三匹质地上乘的白马,上次有买家来买,他看这三匹白马实在是出彩,就没舍得卖。 他记得他当时脑海里闪过小棠骑着枣红马的场景,她骑在枣红色的马上,仿佛那马与她是浑然一体的。 他直觉小棠会喜欢枣红色的马,所以定了枣红色。 他与小棠认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但是他能够挑到她喜欢的马,这不是默契是什么? 这份默契,让傅廷修的唇角扬得更高。 路段渐渐不再狭窄,变得宽敞起来。 也不再七拐八拐地要拐弯,前面仿佛到了一个小平原,到处都很平坦,很多地方都有青草,一眼望过去,就是绿油油的一片。 “怎么有种到了草原的感觉?”小棠诧异。 “前面是四叶草原。”傅廷修说。 “有个这样的草原吗?” “有。”傅廷修点头。 以前确实没有,是后来才有的。 五年前,这里还不是草原。 他带周奕卢斌几个人过来故地重游,这片土地已经萧条了,从前的度假村拆掉了,变成了普通的民居。 看着这边萧条的景象,他突然想要把这片地变成自己的,便在这里建了个庄园,取名为四叶庄园。 他一直在寻找那个戴着四叶草项链的小女孩。 后来,周边有农户陆续搬走,想要把地卖给他,他也就以承租的方式接手过来了。 接手以后,庄园越来越大,他就让庄园里的人把庄园做成了马场,对外开放。 车子很快进入真正的四叶草原区,到处都能够见到羊群了,也能够见到稀稀拉拉的几匹壮硕的马正低头吃草。 小棠突然想到一个典故,她立即看向低头吃草的马,看到地上的马果然是闭着眼睛的,她吃吃地低头笑。 “笑什么?”傅廷修语气里带着宠溺。 每次看到她笑,他就会被感染,他就会心情很好。 “艺术真的来源于生活。”小棠说,“以前徐悲鸿大师画马,有位老先生点评的时候就说,你的马画得真好,可惜是匹瞎马。徐悲鸿惊讶,问老先生怎么会觉得那是一匹瞎马?老先生说马低头吃草的时候都是闭着眼睛的,那匹马却睁着眼睛,不是瞎马是什么?徐悲鸿便恍悟,之后更细致入微地观察马的习性,终于成为一代画马大师。” 傅廷修点头认同:“大师原本也是普通人,在同一件事情上坚持久了,就成了大师。每个人都是如此,一件事情坚持久了,就会变得专业。” “是啊!” “人的生命有限,为了少走弯路,最好在毕业以前就做一些规划。你对未来的生活或职业,有什么想法吗?”傅廷修问。 怕小棠误解他的意思,他又解释道:“你要是愿意做全职太太,我当然是支持的。只是怕你太辛苦,又少了生活乐趣。一切看你自己的意愿,不管你以后想要做什么,全职太太也好,开店做公司也好,从事自己喜欢的职业也好,我都支持你。无条件支持!” 小棠听了傅廷修的话,心头又是一动。 这份尊重与支持,真的让她觉得特别暖。 华夏上下五千年了,进入一个又一个的文明纪元,抽水机替代了翻车,马桶替代了茅厕,种稻子已经不需要再下田插秧,大数据时代让大家可以足不出户…… 但是亘古不变的封建思想,仿佛殖入了男人的骨子里。 当前社会,女人早已经拥有了半边天。她们像男人一样工作赚钱,像男人一样赚钱养家。 但是对于很多男人来说,他们仍然觉得带孩子做家务,洗衣做饭铺床叠被是女人的义务。 仍然有很多男人觉得女人是男人是家庭的附庸。 这种思想,尤以赚钱稍多的男人最为显著。 傅廷修如此成功,拥有如此多资产的男人,竟然可以尊重和支持她的一切。 叫她怎么不感动怎么不心动呢? “我想以后从事计算机方面的自由职业。”小棠说。 傅廷修点点头,说道:“卡卡也有计算机软件开发版块,要是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来卡卡任职。不过还是那句话,一切看你意愿,你是独立的,自由的,婚后要比婚前更自在更幸福,婚姻才有它真正的意义。” 小棠的心一阵阵地悸动,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到了!”傅廷修说。 小棠一抬头,便看到入眼处是一个石牌,石牌上写着:四叶草原。 石牌后面,有人在跑马。 小棠看到跑马的场景,她便显得有些兴奋起来。 她眸光奕奕地看着傅廷修:“我们是来骑马吗?” 初心与洗礼 傅廷修看着小棠眸子里晶亮的光,他笑着挑眉:“想骑吗?” “嗯嗯。”小棠应声。 “下车!”傅廷修说。 小棠麻利地解下安全带下车。 傅廷修动作更快,他下车以后,大长腿一迈,迅速走到小棠那边。 小棠一下车,他便伸手牵过小棠的手。 走到石牌下,他抬头望着“四叶草原”几个字,眸子里闪过微光。 脑海里,是多年以前的场景。 他被傅墨擎推在雪地里,傅墨擎骂他私生子,说他没有资格呆在傅家,让他滚…… 后来,小女孩眨巴着星辰一般的大眼,向他伸出手,对他说:“哥哥,你还好吗?别怕,我拉你起来!” 雪地里冷得彻骨,小女孩的手格外暖。 他侧首低头,看着小棠的手,笑了笑。 是他太过执着了,一别经年,怎么可能再牵到同一双手。 但显然,小棠的这双手,会比那双手更温暖。 因为那双手,是小时候的初心,未经社会洗礼,每一双孩子的手都是一样的。 现在这双手,是经过社会大染缸洗礼后,再保持下来的纯净。 笑了笑,傅廷修握紧小棠的手,牵着小棠往里面走。 老覃知道傅廷修过来,便迎了出来,看到傅廷修牵着小棠的手,他十分客气:“你好,你好,长得真水灵。” 小棠客气地对老覃点了点头:“你好。” “老覃,庄园里的庄主。黎小棠,我老婆!”傅廷修介绍道。 “傅总有福气,老婆太漂亮了。”老覃笑着说,“真突然呢,上次来的时候都还是单身,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结婚太快了。不过挺好,缘份来了,挡也挡不住。” 他又立即做邀请的手势:“快,里面请。傅总,你昨天让我挑的马,我挑了三匹最好的枣红马,你们再挑挑看?” 小棠诧异不已,昨天? 刚才傅廷修才问她喜欢什么颜色的马,他其实昨天就已经让人给她挑了? 他猜到她喜欢枣红色的马了? 她眸子里滑过一丝喜悦。 这种默契的感觉,好似有什么轻轻地撞击在她的心上,将她一颗心撞得砰砰砰砰地跳动。 “嗯。”傅廷修应声。 “先坐下来喝点茶再挑?”老覃提议。 傅廷修看向小棠。 小棠知道傅廷修在征求她的意见,她微微一笑,低声说:“听你的。” 她的声音自然带着一丝软糯的味道。 傅廷修心头一动,他唇角便扬了起来。 他发现现在小棠不管是什么样子,他都看着舒心,这大概就是真正的心动了。 喝茶的地方就在庄园的后院里,到处都是青青的绿草地,羊群在咩咩叫,马儿在低头吃草,不时地甩甩尾巴。 石桌上,老覃将一壶茶搁到桌上,再将两个杯子放到桌上,他要给他们倒茶。 傅廷修接过茶杯,说道:“给小棠羊奶。” 小棠在备孕,酒和茶都最好不要碰。 想着小棠会怀上他的孩子,他眸光再柔了柔,小小的生命,会是最神奇的存在。 “好,好,我让人准备,你也喝一点。”老覃立即安排去了。 稍后老覃便亲自端了羊奶上来。 傅廷修亲手给小棠倒了羊奶,看到羊奶温过的,冒着温热的气息,他笑说:“试试看。” 小棠端起便喝了一口。 “怎么样?”傅廷修问。 “挺好喝的。”小棠说。 “喜欢的话以后让庄子里的人每天送过去,羊奶比牛奶好。庄子里也有自己独有的灭菌方式。”傅廷修说。 “太远了。” “不要紧,去那边建配送点就好。”傅廷修说。 小棠惊讶:“之前是不配送的吗?” 傅廷修点头:“这个庄园主要目的不是用来赢利的,所以只是散养了一些羊和马,后来建了马场,也不主动揽客,有人愿意过来骑马便自己过来,一切随缘随性。不过你喜欢喝,我们可以建配送点。” 小棠立即拒绝:“不用为了我专门建配送点的。” 傅廷修伸手握着小棠的手,他说:“我想要给你最好的。” 所有的一切,他都想要给她最好的。 她值得! 第一次,他们都被下药。 他是男人,他对她十分粗鲁,他现在都能想起来,那天晚上他很猛烈。 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身心都受到了伤害,但她对他完全没有一丝遣责和埋怨。 她嫁给他以后,不管是否有感情,她兑现她的诺言,努力做一个好妻子,她用自己小小的身躯护着他。 傅霖身为傅氏集团的总裁,在江城跺一跺脚江城就要抖三抖的人物,要对他动手的时候,她敢于制止他打下来的巴掌。 在傅霖给他难堪的时候,她告诉他,她可以拿出二十亿来。她妈妈留给她的所有的家当和倚仗,她愿意拿出来。 那个时候,他们认识的时间不足一个星期。 后来,他与人斗殴,她冷静飙车,她怕他有危险,第一时间把车子飙到他面前,让他上车,她从来都站在他的身边。 他突然发现,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他们已经有了那么多点滴,那么多回忆。 最让他觉得高兴的是,无一回忆不美好。 小棠被傅廷修的话狠狠地感动,她回握住傅廷修的手,冲他甜甜一笑:“谢谢!” 既然他给她,她就接受。 不扭捏,不做作,欣赏受之,她也尽自己最大的所能,给他最多的关心,给他最好的。 “趁热喝。”傅廷修指了指羊奶。 “好。”小棠端起杯子。 喝了奶以后,羊奶便沾在嘴唇上,看上去有点萌。 傅廷修拿纸巾,宠溺地替她擦嘴。 小棠耳根一红,接过傅廷修手上的纸:“我来!” 傅廷修笑了笑,朝远处看去。 今天天气很好,很多人都在跑马。 “要不要去挑马?”傅廷修问。 “好啊!”小棠高兴地应。 傅廷修牵着小棠起身,两个人往马棚方向走。 老覃正在马棚那边交代工人做事,看到傅廷修夫妻过来,他立即迎了上来。 他一脸热情地指着某个马棚:“喏,就是那三匹马,最好的马了。” 傅廷修点点头,牵小棠过去,他揉了揉小棠的头发,声音温柔:“看看眼缘,在三匹里面挑一匹,挑好了以后,就不能换了,马是你的,一辈子都是你的。健康是你的,疾病也是你的。” 阳光正好,岁月不老 小棠侧首笑看着傅廷修,她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但她懂傅廷修,她知道他在说什么。 她握着他的手,握了握,指着一匹马说:“它!” 她知道傅廷修想说,挑马如挑人,择一人便是一辈子,决定了挑好了就不能再换。 他这么好,她又怎么舍得换呢? 老覃立即将马牵了出来,他一脸笑容:“这匹马好,壮实。” 傅廷修接过僵绳,他问小棠:“能自己驯吗?” 小棠兴奋地应:“嗯嗯。” 她就是想要自己驯啊! “要我陪吗?”傅廷修问。 小棠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傅廷修就笑:“好。” 傅廷修检查了一下马鞍,拍了拍马,再检查了一下牙口,点头说:“是匹好马。” 他又把缰绳递到了老覃的手里,对小棠说:“我们去换骑装。” 老覃立即说:“骑装我准备好了,在傅总您的房间。” “好。”傅廷修便带小棠去房间换装。 傅廷修在这里有一个套间,套间在二楼,打开套间的窗户,能看到后面大片大片的草原。 绿油油的草原,空旷的视野,生机勃勃的样子,让人看了就会心情豁然开朗。 “这个地方很棒啊!”小棠赞道。 傅廷修笑:“嗯。” 这个地方,曾经于他来说,是最美好的地方。 他创业的过程里,遇到憋屈的事情,常会来这个地方。 有时候不能来,他也会想到这个地方的美好,就会有撑下去的动力。 有些人不再是当年的样子,有些美好却永远保存了下来。 他替小棠拿了骑装,让小棠换好。 他又替小棠整理了一下衣服,再替她扣上帽子,把帽子上的扣子全部扣好,再伸手敲了敲帽子。 小棠脖子就是一缩,伸手抱住帽子,一脸娇俏的模样望着傅廷修:“别敲,会敲成傻瓜。” “哈哈!”傅廷修笑得爽朗而愉悦。 他也立即换上骑装。 他一扣上帽子,小棠就凑到他面前来说:“你蹲下来一点点给我看一下。” 傅廷修便蹲下来。 咚咚…… 小棠立即伸手在傅廷修的帽子上咚咚敲了两下,敲完了以后,她立即跳开,歪着头冲着傅廷修俏皮又狡黠地笑。 “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傅廷修忍不住低笑。 他看一眼小棠,猛地站起身来。 小棠以为傅廷修要过来追她,她一溜烟地就跑开,蹬蹬蹬蹬下楼去了。 傅廷修看着小棠的背影,俯头无奈一笑。 他想着小棠可能骑马去了,他立即大步往楼下迈去。 小棠才第二次骑马,还不太熟悉,就算他不陪不棠一起骑,他至少得看着,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他才放心。 他大步往马棚方向走,正看到小棠坐在高高的马鞍上,她英姿飒爽,朝气蓬勃的样子看了就会被感染。 傅廷修眸光温柔又宠溺地望着小棠,便见小棠双腿用力地一夹马腹,驾的一声,马儿就猛冲了出去。 傅廷修吓了一跳,视线立即追随小棠,便看到小棠身体一个不稳往后一仰,傅廷修当即吓得心脏都漏跳了节拍,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猛冲了过去,双手往前托。 却见小棠身体再用力往前一趴,她一只手拉紧缰绳另一只手抓住马的鬓毛,身体又再平衡了回去。 看小棠安然无恙地坐在马背上,神情也没有惊恐,而是自然地跑起马来,他紧绷的身体和神情才稍稍缓和了下来,他往前托的手也立即收了回来。 看小棠跑了几圈渐渐熟悉了马和场地以后,傅廷修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他也挑了一匹马,与小棠一起在小马场里绕圈圈。 小棠在前面跑马,他便骑着马跟在身后,始终跟上小棠的节奏,确保小棠要是再遇到身体不平衡的情况,他可以第一时间骑着马冲过去救下小棠。 数圈之后,小棠跑得十分自然,完全没有刚才的生疏。 傅廷修见小棠跑得平稳,他拿起手机,偷拍小棠。 一开始是抓拍照片,后来干脆录小视频。 小棠的身影在视频里变得很小,却格外清晰,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十分清晰。 傅廷修唇角始终噙着笑意。 录了几段小视频以后,他又再拍了几张照片。 有张照片抓拍得实在太好,小棠俯身往前,身体前倾,伸手拍了马腹,马儿冲出去,扬起马蹄,尾巴也甩了起来,特别的动态。 傅廷修忍不住把照片连同另外几张小棠跑马以及草原风景的照片发了朋友圈,凑成九宫格,配文:阳光正好,岁月不老! 周奕立即在下面点赞,评论:哇哇,逍遥啊!帅呆酷毙了啊! 傅廷修回复了一个酷的表情。 周奕又评论:我要盗图! 傅廷修没有再回复。 稍后,周奕便盗了图再找到傅廷修以前骑马的照片,发了卡卡投资官方微博:卡卡日常!阳光正好,岁月不老! 这个官方微博帐号是不久前建的,用周奕的话说,现在卡卡的名气很响,但知道卡卡投资总裁是傅廷修的人很少,他得宣传宣传。 这是周奕官方的说法。 他内心里想的是:小爷就是要让那些曾经瞧不起大哥的人知道,如今的卡卡,如今的傅廷修,你们高攀不起。 卡卡投资的官方微博从建立到现在,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每天都在迅速增粉,截止到上个星期,已经突破了十万粉丝。 每次周奕发动态,都会收到无数的留言。 今天自然也不例外,他一发微博,下面的留言就疯狂起来。 “好美啊!” “好帅,我喜欢卡卡总裁傅廷修!” “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男人啊?帅气多金还疼老婆。工作日不上班,竟然跑去陪老婆骑马,简直太帅了。” “苍天啊,给我掉一个傅廷修这样的老公啊!不要他这样,有他一半好就行了,不,十分之一,百分之一也行啊!” “……” 周奕看着这样的微博,他都觉得幸福了。 他突然想,微博粉丝这么个增加法,很快这个微博号就可以用来当成免费的广告平台了。 医院里,黎恩雪看到了微博,她跟疯了一样给黎雨晴打电话:“姐,姐,出事了!” 虎毒不食子 黎雨晴接到黎恩雪的电话,吓了一跳。赶紧问她出什么事了? 黎恩雪激动地让黎雨晴赶紧看卡卡投资的官方微博。 黎雨晴这才去关注了微博,一关注,便看到黎小棠与傅廷修骑马。 看着黎小棠一身骑装,黎雨晴皱了皱眉。 电话又响了起来,黎恩雪在电话里哭:“姐,怎么办啊?呜呜,我就怕到时候孩子生下来,也抢不过黎小棠那个贱人。” “别瞎想!”黎雨晴拧眉,她心情也有点烦躁,感觉很多事情都全部堆到一起来了。 “姐,你现在在哪里?你来陪陪我好不好?”黎恩雪在电话里哭。 “我在医院陪着爸!”黎雨晴说。 “爸怎么了?”黎恩雪立即问。 “爸没事,上了年纪了,血压有点高,养养就没事了。”黎雨晴说。 “那就好。姐姐,我看到那样的微博真的好着急。现在傅廷修天天与黎小棠那个贱人粘在一起,黎小棠肯定也会怀孕的,说不定她会比我更早生下孩子。” 黎雨晴声音就是一冷:“你放心,她就算怀了,我也不会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黎恩雪那端愣了一下,又急起来:“姐,我看到这样的微博,真的好难过。” “你取关吧,不要再关注这些东西,恩雪,你以后不要使用手机了,安心养胎。”黎雨晴说。 她突然想,要是黎恩雪有黎小棠一半的招人喜欢,也许那天早上傅廷修发现自己从黎恩雪的床上醒来,一切就会变得不同。 恩雪这样不讨喜的性子,到底傅廷修当初为什么指定要娶恩雪? “可是,没有手机我每天怎么度过啊?”黎恩雪在电话里抱怨。 “孕妇使用手机对胎儿的影响很大,恩雪,听姐的,你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别的都是小事。”黎雨晴想了想,又说,“要是时间不好打发,你多看看书,背背英语,下次还继续考雅思。” “啊?还考?”黎恩雪便惊讶,也不太情愿。 黎雨晴恨铁不成钢,深吸一口气,还是耐着性子说:“恩雪,姐不会害你,你只要下次雅思考过了,傅廷修就会相信,你是真的打算出国的。到时候不能出国的原因,是因为你怀了他的孩子,他的责任也就更多了一分。除了让你成了未婚妈妈,他还影响了你的前程,他必须对你负责到底。” “姐,我都听你的。再难我也考!”黎恩雪突然就斗志昂扬起来。 “好,以后不要使用手机了。”黎雨晴说。 “可是没有手机,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很恐慌啊!”黎恩雪抱怨。 “外面的情况我会关注。我也会加快进度,不再等到生下孩子了,只要你肚子大起来,我就找傅廷修谈,现在科学很发达,孩子几个月就可以做亲子鉴定,到时候傅廷修就是想要赖帐都赖不掉。”黎雨晴说。 黎恩雪就担心:“孩子没有生下来,他会不会不要这个孩子,逼我打掉?” 黎雨晴冷笑:“虎毒不食子,何况傅廷修本身是个私生子,心理上有缺失,他绝对不会对孩子下手的。等你肚子大起来,他常常看着,他会对你肚子里的孩子更有感情的。再说了,孩子在你肚子里,岂是他说打掉就打掉的?就是躲着,咱们也得把孩子生下来。” “好,姐,我都听你的。”黎恩雪立即保证。 黎雨晴挂断了电话,轻叹了一口气。 她又打电话给自己安插在卡卡投资的人:“上次我让你打听傅廷修当初为什么想要娶恩雪的事情,你打听到了吗?” 电话那头响起女声:“这段时间我常常悄悄偷听总裁与副总裁说话,他们没有聊到这个话题。老大你放心,早晚我会打听出来的。” “要快!”黎雨晴交代。 电话才挂断,坐在床上打点滴的黎国辉就询问:“恩雪那边怎么了?” 黎雨晴笑了笑:“看到黎小棠和傅廷修一起骑马,她不淡定了。” 黎国辉摇头:“要是恩雪有你一半的聪明和沉稳,就不至于被黎小棠把傅廷修抢走了。” 他全然忘了,当初是他们一家人不要傅廷修的。 黎雨晴笑说:“没关系,恩雪现在怀了孩子,傅廷修想要不认帐都不行。现在媒体的力量很强大,要是傅廷修敢不认,我们就借助媒体的力量,就是用逼的,也要让他娶恩雪。” “好。”黎国辉应声。 电话响了起来,他立即接起。 听了电话那头的汇报,他气血又开始疯狂往上涌。 “爸,怎么了?”黎雨晴见黎国辉脸色不对,立即问道。 “该死的,一帮狗杂碎。”黎国辉瞪着眼睛,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爸,发生什么事了?”黎雨晴立即问。 黎国辉长叹一口气,青着脸说:“苏家、徐家又撤项目了。而且,当时合同里有漏洞,违约金很少,他们现在撤项目,根本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他们撤了,现在项目全砸我们手里了。” 黎雨晴拧了拧眉:“爸,现在我们立即想解决的办法。” 黎国辉摇头:“只能找新的合作伙伴,要不然,这些项目就会砸在手里,我们的资金和人才都撑不起这些项目。徐家的项目,当时我们是以投资身份入股,人员是由他们配备的,我们只派人监管资金帐户,唉,这都是些什么事?” 黎雨晴想了想,问道:“这些项目的业务版块,傅氏有开展吗?” “有。”黎国辉眸光便亮起来,“傅氏集团是百年集团了,在江城的根基很深厚,他们几乎所有的业务版块都有涉及。” “我去找墨擎谈,看看能不能与傅氏合作?”黎雨晴说。 “好,好。”黎国辉立即应声。 他又朝黎雨晴伸出手:“雨晴,扶爸起来。” 黎雨晴立即扶住黎国辉,替他把后背的枕头拿了拿。 黎国辉又说:“雨晴,让护士帮我拔针。” 黎雨晴抬头看了看,看到吊瓶里还有大半瓶药水,她说:“爸,还没有吊完。” 黎国辉道:“不吊了,现在我们立即回公司,立即召开股东大会,任命你为公司副总裁。” 黎雨晴微低着头,眸子里迅速闪过一抹精锐的光芒。 嫂子,要玩得开心哟 次日。 傅廷修与小棠前往欧洲。 周奕亲自开着小棠的红色法拉利送他们去机场。 一到机场,周奕就一脸纨绔的笑容:“嫂子,要玩得开心哟。” 小棠也忍不住笑:“我是陪廷修去签约。” “嘿嘿,签约是顺便,玩才是正事,你们快进去吧。”周奕朝着小棠摆手。 傅廷修便牵着小棠往里面走。 待傅廷修与小棠走进机场大厅,周奕便给小棠的红色法拉利拍照。 他穿着花衬衣,白西裤,怎么看怎么风流怎么纨绔怎么骚包。 他这一拍照,就有好些人张望了。 周奕也不管别人看不看他,他继续笑着拍照。 拍完了以后,他跳上车子,嗖地将车子开走了。 车子直接开到公司楼下以后,他开始发微博:卡卡总裁送给总裁夫人的座驾,就问美不美? 微博一发出去,粉丝又开始暴涨。 下面的留言也是一串接一串地往上涌。 “啊啊啊,好漂亮啊!好想要啊!” “傅总裁简直是男神中的男神啊!好想嫁一个这样的老公。” “黎小棠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吗?” “呜呜,为什么我遇不到这样的老公?” “我也想要这样炫富!” “……” 关注卡卡官方微博的,除了黎恩雪以外,还有远在丹麦的陆杰。 现在是非餐点时间,他正在一家琴行里兼职,刚调好一架琴,调好了以后,他坐下来刷微博。 看到卡卡官方微博里,小棠英姿飒爽地骑马,他心头就空落落的。 她那么美,替她拍照的却不再是她。 为什么当初他不信任她? 为什么他会轻易着了郑瑶的道? 她是被郑瑶利用了她的善良,而他,却是被郑瑶利用了他的愚蠢。 他怎么会那么蠢? 恋爱两年,小棠是什么人,他自己不知道吗? 啪—— 他伸手狠狠地在自己脸上抽了一耳光。 “杰克,琴调好了吗?”经理的声音传进来。 陆杰立即放下手机,扯着嗓子应:“调好了。” “客人让你送过去。”经理说着走进来递给陆杰一张纸条,“这是地址。” “好的。”陆杰立即应声,他低着头,生怕经理看出他的异样。 他接过纸条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地址,随后叫人帮忙抬琴,再把琴送到客户家里去。 …… 黎国辉召开了股东大会,任命黎雨晴为黎氏副总裁,并代行总裁职权。 黎国辉还说了,黎雨晴将与傅氏集团总裁傅霖的长子大婚,到时候,黎氏与傅氏也一定会有合作的。 股东们便一个个高兴地鼓掌,也一个个对黎雨晴寄予了厚望。 黎雨晴笑着表示,她一定会努力让黎氏集团发展得更好。 股东们全体表示一定会大力支持。 听着一致的声音,黎国辉脸色好看了起来。 散会以后,他把黎雨晴叫到办公室,把手里一些黎氏的机密文件交给黎雨晴看。 他又语重心长道:“雨晴,以后黎氏就全靠你了。” “爸,您放心,我会努力的。”黎雨晴说。 “墨擎那边,你尽快与他谈。”黎国辉说。 “我刚才给墨擎发微信了,他说请我吃晚餐,到时候我会跟他说合作的事情的。”黎雨晴淡定地笑说。 “好。”黎国辉脸色缓和。 手机又再响了起来,黎国辉脸色就是一变。 他现在怕死听到手机响了。 接完电话,再挂断,他脸色沉得就跟家里死了人似的。 “怎么了,爸?”黎雨晴问。 黎国辉用力地呼吸。 “爸,你不要这样,黎氏又不是靠这些合作商打下来的。黎氏有自己的核心产业,这些合作的项目,撤了也就撤了,大不了就少赚一些钱。更何况,这些项目到时候让傅氏来合作,傅氏这么大的公司,又是我未来的婆家,还能少了黎氏的好处?”黎雨晴劝道。 黎国辉就咬牙:“现在撤项目不是一家两家,这里面有几个项目,很关键,不光是钱的事。本来工期就赶,现在再撂挑子,就算找傅氏来接,也需要时间磨合,到时候工期跟不上,后续就会有很多麻烦。” 黎雨晴也皱眉。 她对商业模式是十分熟悉的,深知有的合作项目就是与时间赛跑,跑不赢,有可能会影响到整个集团的战略和声誉。 但是现在已经这样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她只好劝道:“爸,我会尽快与墨擎谈。只要我们黎氏核心产业还稳定就好。” “嗯。”黎国辉应了一声,喃喃道,“也只能这样了。” …… 卡卡投资。 周奕伸手拿起秘书刚刚送过来的一叠入职登记表,他翻了翻,一双桃花眼眨啊眨,唇角就勾起笑容来。 黎氏真不错啊,竟然网罗了那么多人才,难怪这么屌,这些年来鼻孔朝天。 看了看下面的薪水,他再笑得一脸桃花,他伸手指敲了敲薪水的位置,纨绔的语气道:“三倍的薪水哦,可得好好工作,别让我失望哟。” 他挑了挑眉,提笔就开始签字:同意入职,周奕! 十几份入职登记表,他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就完全签完了。 签完了以后,他按了内线。 秘书立即过来把入职登记表拿走。 周奕吩咐:“帮我订明天的机票。” “是,周总!”秘书立即应声去办。 周奕又是一脸笑容,他低喃自语:“怎么办?真的很想笑啊!会不会把黎国辉气死啊,要是办丧事,那真的就罪过了啊!噗!” …… 晚餐。 黎雨晴一提起合作的事情,傅墨擎就表示了极大的兴趣。 黎雨晴松了一口气,温柔道:“谢谢你啊,墨擎。” 傅墨擎握着黎雨晴的手,眸子里染上情欲:“傻瓜,我们马上就结婚了。” 黎雨晴微微一笑,她温柔地应:“嗯。” “明天有时间吗?我们去领证。”傅墨擎说。 黎雨晴娇羞地点头:“嗯。” 傅墨擎闻声,心头一荡,他起身将黎雨晴拥进怀里。 黎雨晴也顺势抱住傅墨擎的腰。 傅墨擎低声在黎雨晴耳边说:“雨晴,很多事情,我真的等不及了。” 黎雨晴心里跟明镜似的,但她装傻,仰头一双眸子呆萌地望着傅墨擎:“什么事啊?” “雨晴,今天晚上,别回去了,好吗?”傅墨擎俯头,眸光灼灼地望着黎雨晴。 今天手庠呢 黎雨晴便不说话,只是一脸娇羞地望着傅墨擎。 傅墨擎被黎雨晴这温柔的眼神看着,更是心猿意马,心脏狂跳,全身躁热。 “不吃饭了。”傅墨擎突然说道。 黎雨晴微微一愣。 傅墨擎便立即弯身将黎雨晴抱起,他直接将黎雨晴抱出去。 遇到餐厅服务员,他沉声吩咐:“记我帐上。” 他拉开车门将黎雨晴放进车后排,随即钻进去,砰一声将车门关上。 他将黎雨晴压在身下,铺天盖地的吻就落了下去。 “唔……墨擎,我……”黎雨晴没办法发出完整的声音。 傅墨擎整个人都没办法控制,他疯狂地吻着黎雨晴。 他的手撩起黎雨晴的裙摆。 黎雨晴唔唔地低唤,用力地挣扎着。 不挣扎还好,一挣扎,身体与傅墨擎的身体发生摩擦,傅墨擎就更加把持不住了。 他手上的动作加快。 黎雨晴惊呼一声,挣扎得更厉害了。 傅墨擎稍松开黎雨晴,黎雨晴便急道:“墨擎,别,别这样……” 傅墨擎一双布满欲的眸子深深地望着黎雨晴,仿佛要将黎雨晴吸附进去。 他声音低哑:“雨晴,我爱你,我是认真的。” 黎雨晴低声说:“我不要在车上。” 傅墨擎一听,激动道:“好,好,不在车上。” 只要她不拒绝他就好。 他立即替黎雨晴拉好裙摆,再关上车门,他迅速坐进驾驶室,将车子开往酒店。 两个人一走进酒店的房间,傅擎南便直接将黎雨晴压到了门上。 他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她,将她某处压得变形。 黎雨晴吃痛地低喊了一声:“唔,痛……” 傅墨擎闻声,立即松开。他俯头眸光灼灼地望着黎雨晴,看到她唇瓣已经被他吻得通红,他更是周身火热。 黎雨晴一脸娇羞的神色,她望着傅墨擎,声音低低的:“墨擎,我们能不能等到新婚之夜?” 傅墨擎眸光灼灼地望着黎雨晴,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他。 他郑重道:“雨晴,我们明天就领证成为正式的夫妻了,我不想再等下去了。每一天,都太煎熬了。” 他身体往前凑了凑,某处便紧贴着黎雨晴。 黎雨晴顿时吓了一跳的神情。 “你看,它真的等不及了,它太想要你了。”傅墨擎说。 “我……”黎雨晴轻咬下唇,一副害羞的神情。 这样的神情,撩得傅墨擎更是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他俯头又吻向黎雨晴。 黎雨晴双手圈住傅墨擎的脖子。 傅墨擎感觉到脖子间温柔的触感,他周身顿时火热。 他将黎雨晴狠狠地压在门上狂吻。 稍后再也忍不住,他将黎雨晴打横抱起,扔到床上。 “唔……疼……”黎雨晴轻哼。 恰是这样的轻哼,要了傅墨擎的命。 傅墨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整个人都爆发了。 只听到空气里嘶啦的声音,黎雨晴感觉到身上一空,她知道,她的裙子被撕裂了。 她望着傅墨擎,再咬了咬下唇,她满脸通红,声音压得极低:“墨擎,你要好好待我。” “我会好好对你的,雨晴,我一辈子都会疼你爱你。”傅墨擎急急地说。 他完全等不及了,势头凶猛。 千钧一发之际,黎雨晴用力地撑着傅墨擎的身体,她可怜地望着他,请求道:“墨擎,我……我有点害怕,我……我是第一次,你能……能不能轻一点?” 闻声,傅墨擎心头更是猛地一荡。 黎雨晴长得这么漂亮,又是黎家的千金大小姐,怎么可能缺少追求者? 现在的人,都比较放得开,恋爱的时候同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早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了,没想到她竟然还是处。 这个认知,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激动。 他再也控住不住自己的身体,猛地一挺。 黎雨晴一声尖叫。 傅墨擎感觉自己的世界都要炸裂了,满脑子都是欲。 他再一用力,便看到黎雨晴眉头紧紧地蹙起来,她咬着下唇,神情很痛苦。 傅墨擎吓得立即动作变得轻柔。 他伸手,轻轻地抚平黎雨晴的眉头。 黎雨晴眼泪就下来了。 “很疼?”看到黎雨晴的眼泪,傅墨擎心都要化了。 黎雨晴轻轻地点头。 傅墨擎难受,却又心疼黎雨晴,他俯头吻着黎雨晴的脸颊,声音温柔似水:“我轻一点,乖,一会儿就不疼了。” “嗯。”黎雨晴咬着下唇,一副娇羞的模样。 这副娇羞又楚楚可怜的模样,要了傅墨擎的命,傅墨擎动作轻柔,却忍得十分难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变得和谐,傅墨擎只感觉自己死在了黎雨晴的身上…… 次日一早。 傅墨擎又将黎雨晴折腾得全身酸软,随即心满意足地带着黎雨晴吃早餐,再亲自开车去黎家取户口本。 得知傅墨擎要与黎雨晴领证,黎国辉夫妻那个高兴,恨不得放礼花庆祝。 尤其是张秀琼,激动得都快哭了。 傅墨擎的车子一离开,张秀琼就激动地抓着黎国辉的手:“国辉,现在终于好了,雨晴与墨擎终于是合法夫妻了,之前我还一直悬着一颗心,生怕这件事情黄掉。现在好了,一切成定局了。墨擎成了我们女婿,我终于扬眉吐气可以抬起头来了啊!这些年,我受够徐慧和苏清清那两个老女人了,每次打牌的时候,都会故意跟我说徐氏的市值又上升了,苏氏的市值又上升了,搞得像是我们黎家的市值不会上升一样。国辉,雨晴和墨擎结婚了,黎氏是不是就可以与傅氏合作?我们黎家的市值,会超过徐家和苏家的吧?” 黎国辉一向不爱听张秀琼说这些攀比的话,以往每次听到都会脸色难看,然后不再搭理张秀琼。 但今天心情好,也凑着说几句:“雨晴和墨擎结婚了,徐家和苏家还算个屁?别说傅家与黎家现在就有合作项目在谈了。就算不合作,傅家是我黎家的亲家这一点,就让她们没有说话的资格。” 张秀琼就笑,她下巴挑起,笑得特别得瑟。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立即掏出电话拨出去,声音里都是难掩的得瑟:“清清啊,约徐慧打牌啊,今天手庠呢。” 黎国辉要是以往看到张秀琼这样,一定会板着脸离开。 今天竟心情大好地笑了笑。 然而,下一刻,他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看到来电显示,他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 大喜大悲 来电显示又是黎家的一个合作伙伴,还是框架合作的伙伴。 这种合作伙伴,对于黎家来说是十分重要的,比之李金平邓华之流不知道要重要多少。 电话不断地响着,黎国辉安慰自己:不会是撤项目的,战略合作伙伴,哪是说撤就撤的?这种撤项目的话,损失都是双方对等的,大家都是商人,有哪个商人会蠢到损害自己的利益来撤项目呢? 黎氏又不是经营不善,他们需要撤项目止损。 黎氏才召开了股东会,势头有多好,大家都看得到的。 他为什么在召开股东大会的时候特意提到雨晴和墨擎定好婚礼的日子了?还不就是要告诉大家,傅墨擎就要成为他的女婿,傅家就要成为他的亲家了,他们两家一旦联姻,黎氏集团又将迈上一个新的台阶了。 这么宽慰自己以后,黎国辉稍淡定了一些,他接起电话:“宋总。” “什么?你要解除合作,你可想好了?”黎国辉脸色陡然沉得十分难看。 果然他还是没有猜错,这些个杂碎,一个个的全部过来撤项目,这分明就是傅廷修许了好处。 傅廷修做得实在是太过了。 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到底是他傅廷修睡了恩雪,是他傅廷修占了便宜,他何必为了这么点屁事得理不饶人? 就算是算计,他还吃亏了? 挂断电话以后,他立即给黎雨晴去了电话,他语气凝重:“雨晴,你们领好证了吗?领好证以后,立即回来一趟,事态很不好,宋总也要解除合作了。” 怕黎雨晴不知道宋总是谁,他又解释:“宋总宋雨生。宋雨生与我们黎氏是战略性合作伙伴,那是一荣俱荣一损俱荣的,他手里握有我们黎氏很多的核心项目。包括我们最大的‘江雨外滩’项目,就是宋总这边与我们黎氏共同开发的,他们占股49%,其实与我们黎氏的股份差不多,只是他们不控股而已。项目核心人才大多都是宋氏的,一旦撤了,我们黎氏要独立推进这个项目,将十分困难。” “好好,你先领证,一切等你回来再说。” “我等你,雨晴,你要快一点,爸难受。” “好,我去躺着。”黎国辉说着挂断了电话。 张秀琼脸色也十分不好看,她骂起来:“以前我就觉得宋雨生不是个东西,现在看来,果不其然,缺德玩意儿,现在是钱赚多了是吗?敢撤我们黎家的项目,也不想想我们黎家如今是什么身份。老黎,咱不怕他,他要撤便让他撤,有他求咱们的时候。” 黎国辉原本只是心里难受,听了张秀琼的话,他怒气又蹭蹭上来了,他把一股子邪火发泄到张秀琼身上,骂道:“头发长见识短的东西,你懂什么?” 张秀琼皱了皱眉,不满:“我们现在成了傅氏的亲家了,我们未必还要怕他宋雨生?傅家不是江城最牛的吗?他有本事撤,傅家来投资,还能不比他宋雨生做得好?” 黎国辉更来气了,狠狠地剜了张秀琼一眼,骂道:“你懂个屁!” 真是厌恶死了这种头发长见识短的,要真的只是资金的问题,他又何必愁成这样? ‘江雨外滩’项目那么赶,宋雨生撤走,傅氏就是立即接手,也需要很长时间磨合,而且还未必磨合得好,耽误的工期,那都是麻烦。 “是是是,我不懂我不懂。”张秀琼不悦,又细声嘀咕起来,“都抱上傅家的大腿了,还是跟以前一样缩手缩脚怕这怕那的。要我说,当年黎清给你钱创立黎氏的时候,你就该激进一点,要是那个时候狠拼一把,说不定现在黎氏都是江城的龙头老大了,还有谁敢这样动不动就撤资?” “你!”黎国辉简直要被张秀琼气死了。 刚才还细声嘀咕,他前面没有听清楚,后面她倒是大声了起来,句句都让他听得清清楚楚,每一句话都扎在他的心上。 激进激进,站着说话不腰疼,一个屁也不懂的愚妇,以为有钱敢拼就能打下江山了? 黎氏要没有他,能有今天? 真是气死他了。 电话又再响了起来,黎国辉下意识地皱眉,看到是副总打过来的电话,他接起电话:“什么事?” 副总在电话里汇报:“总裁,公司中高层数名管理者突然离职了。” 黎国辉脸色就是一沉:“什么叫做突然离职?” 脸色再沉了沉,他语气更不好了:“离职这种事情,是想离就离的?” 副总无奈地说:“总裁,他们是提前找好了下家,股权和工资以及年终的奖金他们都不要了,所以没有按正常流程提交辞呈。我也是刚刚发现他们没来上班,打电话询问了以后才知道的。” 黎国辉闻声,呼吸又变得急促起来,他身体也开始晃了。 张秀琼看出黎国辉的异常,立即过来扶住黎国辉:“老黎,你怎么了?” 黎国辉身体架在张秀琼身上,咬牙对着电话道:“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那头汇报:“高层管理者,自离了三名,分管营销、人力资源和财务的高层领导离职了,中层管理者自离了十二名。” 听到营销、人力资源和财务的高管自离了,黎国辉感觉到体内的火球越胀越大,他伸手用力地拍向桌子,将桌子拍得震天响:“给我起诉他们,立即起诉,他们有的人手里是有股权的,有的人是签了竞业限制协议的,他们都是公司培养出来的人,当初培训他们的时候,都是签了合作年限的,没有达到工作年限,是他们说走就能走的?” 营销、财务和人力资源是最重要最核心的三大部门,几乎掌握一个公司的生死,他们全走了,黎氏将遭受不可估量的重创。 副总在那头更无奈了:“总裁,我已经跟他们提过这件事情了。他们表示愿意按照合同进行赔偿。培训费用,他们赔偿。” 黎国辉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那竞业限制呢?他们的工作涉及到我公司的核心秘密,我现在完全有理由起诉他们侵犯了我黎氏的权益。”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副总又说道:“他们没有从事相同甚至是相关的工作,竞业限制协议便对他们无效。” “不可能!他们不可能不从事相关的工作。”黎国辉咬牙切齿地说。 猛地想到傅廷修,他咬牙问:“他们是不是去了傅廷修的公司??” 副总立即说:“我不清楚,他们不肯说。” “一定是,一定是!”黎国辉气得身体都发抖了。 张秀琼急着把黎国辉扶到沙发里坐下,一个劲地替他顺气,一边劝:“老黎,你冷静一点,你不要事情没有弄好,先把自己气出个好歹来。这件事情,等雨晴一起回来商量再看看。” 张秀琼平常说话不行,这句话还说得不错。 黎国辉听到等雨晴回来商量,他深吸了一口气,交代副总,关注离职者的情况,及时向他汇报,便挂断了电话。 黎雨晴与傅墨擎领证以后,便立即与傅墨擎告别,她说她要回黎氏上班。 傅墨擎说要送她,她说不用了,他们以后一起奋斗,并肩作战。 傅墨擎听了黎雨晴的话,看她的眼神更是多了一丝欣赏。 黎雨晴又握着傅墨擎的手,告诉他,她现在是黎氏的副总裁了,代行总裁职务,她一定会好好努力,争取配得上他。 傅墨擎闻声,心里是狠狠的震惊。 雨晴竟然已经是黎氏副总裁了,而他,还只是一个副总经理。 雨晴已经可以代行总裁职权了,他还事事都需要向父亲请示。 一想到这一点,他心里升腾起熊熊的斗志。 他拥着黎雨晴,说他一定会努力。 两个人道别以后,黎雨晴没有去公司,匆匆赶到家里。 黎国辉一见到黎雨晴,立即与黎雨晴说了公司中高层管理者离职的事,并分析了事态的严重性。 黎雨晴脸色也变得前所未有的难看。 想了想,她凝重道:“爸,这件事情,我们得找找傅廷修。” 黎国辉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 黎雨晴拧了拧眉,说道:“我打电话约他见面。” 黎雨晴立即拨打了傅廷修的电话,听到铃声响起,黎国辉立即指了指电话,黎雨晴便在傅廷修接起电话的那一刻按了免提。 “黎小姐?”傅廷修的声音淡漠地传来。 “傅总裁,你好,我是黎雨晴!”黎雨晴说。 “有事?”傅廷修的声音更冷了,甚至冷漠里还夹杂着不耐烦。 “傅总裁,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那件事情,就算是我婆婆做的,但恩雪到底是受害者,而且,因为是我婆婆的错,我已经劝好恩雪,我们已经决定不追究这件事情了。你现在这么对待黎氏,有点太过了。”黎雨晴一想到前后发生的这些事情,心里怎么可能没有火气?尤其在听到傅廷修那淡漠还夹杂着不耐烦的语气时,她的火气更是有些压不住。但她仍然不停地告诉自己,现在卡卡投资她惹不起,所以,她必须低调。 傅廷修的声音再度淡漠地传来:“黎小姐什么意思?什么太过了?” 这句话一出,黎雨晴突然觉得自己的拳头狠狠地打在棉花上,心里突然发憋。 她深吸一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黎氏的数个项目合作者都突然提出与黎氏解约,转而与卡卡合作,傅总裁要说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 “黎氏的合作者与黎氏解约转而与卡卡合作?什么时候的事情?”傅廷修一副真的不知情的口吻。 黎雨晴觉得心里憋得更厉害了,那口气憋得她恨不得立即发泄出来,立即冲着傅廷修破口大骂,但是她知道不行,傅廷修这么做,不就是想要气她想要激怒她么? 她要是真的怒了,就中了傅廷修的道了。 她再深吸了几口气,说道:“傅总裁,这么明显的事情,再要否认不太好吧?除了我黎氏的合作者毁约转身与卡卡合作,就连我们公司的中高层管理者也被卡卡撬走,傅总裁这样做,有违商业道德。” “有这样的事情?”傅廷修声音一沉。 黎雨晴心里憋着一肚子气,她强压怒气,客气地说:“傅总裁,我们找个地方见面聊吧。” 这个事情,她要当面向傅廷修讨个说法。 “这个月29号。”傅廷修说。 黎雨晴顿时被气得憋了一口老血。 今天才十号,傅廷修说29号,也就是说,还要近二十天才见面谈,这分明就是故意耍她啊! 不气不气!黎雨晴这样安慰自己。 她再做了几个深呼吸,淡定地说道:“傅总裁,今天才十号,这些事情对我黎氏来说很急,我们现在见面吧,你在哪里,我过来找你。” “我在意大利!”傅廷修说。 黎雨晴:“……” 特么的,这分明就是故意耍她。 傅廷修又淡声说:“工作上的事情,黎小姐可以找周奕谈,这些年,他一直是行使总裁职权,卡卡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做主,我不管公司运营的事,也不知道黎小姐说的这些事。” 黎雨晴:“……” 她恨恨地咬牙,这是想要把一切都推到周奕的身上去吗? 推? 她猛地想到自己把一切都推到了张美娜的身上。 该死的,傅廷修报复她,用这样的方式来故意报复,该死的。 傅廷修又淡声说:“我不认为身为总裁,还要管理项目和用人这样的小事。黎小姐要是没有别的事,再见!” 黎雨晴迅速回神,立即制止傅廷修挂电话:“等一下。” “还有事?”傅廷修语气始终淡漠。 黎雨晴憋了一肚子邪火,却只能狠狠地吞下去,她说道:“恩雪的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 “嗯。”傅廷修淡漠地应了一声。 黎雨晴:“……” 她真是气死了,就一个嗯字算怎么回事?她宁愿他与她争辩,她也好在争辩里为自己多辩解几句。 “我很忙,再见!”傅廷修挂断了电话。 黎雨晴:“……” 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她火气蹭蹭上涌:“气死我了,简直气死我了。傅廷修就是故意的。” 黎国辉拧眉说:“既然他说一切都是周奕负责,我们找周奕谈谈看。” 全世界都知道黎小棠的身份了 黎雨晴想了想,也只能找周奕了。 她立即拨打周奕的电话。 然而,周奕是关机的。 “妈的。”黎雨晴气得爆粗口,“周奕这个孙子竟然关机了。” 想了一下,她立即打电话给她安插在卡卡的人。 电话一接通,她语气就不好:“周奕在公司吗?” 她的人立即回复:“老大,周奕出差了。” “出差了?为什么不告诉我?”黎雨晴不悦。 电话那头是压低的声音:“老大,这种事情,我以为不需要汇报呢,他们时常都会出差的。” “出差为什么关机?”黎雨晴狐疑。 那头答:“是在飞机上,他去欧洲。” 黎雨晴眉头顿时拧得死紧,这一切都是傅廷修设计安排好的。 他先去了欧洲,周奕再紧随其后,把黎氏的合作伙伴和人才撬了以后,再关机十几个小时。这不是摆明了不想与她谈吗? “雨晴,我们必须想办法解决这些事情。”黎国辉说。 黎雨晴坐进沙发里,眉头拧得死紧,她当然知道得想办法解决这些事情,关键的问题是现在想什么办法啊? 黎国辉也比之前冷静了很多,他说:“只有两个解决办法,第一个办法,找傅廷修协商,只要协商得通,把我们的合作伙伴和管理人才还回来,我们就不会受到影响,或者只要把我们的管理人才还回来就行,别的事情我们再想办法。第二个办法,就是找傅家合作。找傅家合作虽然不如找傅廷修效果好,但是傅廷修那边说不通的话,也就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黎雨晴沉着脸坐在沙发里。 好半晌,她才说道:“我再给傅廷修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协商好。与傅氏合作是下策。傅氏虽然强,但是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很多项目是工期的,人马换了,必然会影响正常的工期。 而且,墨擎那边他现在只是傅氏的副总经理,很多事情做不了主,需要向傅霖请示。傅霖是商人,就算现在傅黎两家是亲家关系,他也不可能无条件帮忙。商人无利不起早,接手以后也许又要从我们黎家割几成利润。” 张秀琼在一旁听着,立即不满:“这都是亲家了,他还要卡我们的脖子,割我们的利润,他也太不是东西了。” “闭嘴!”黎国辉气得冲着张秀琼吼。 黎雨晴伸手拧了拧眉心,握着电话,没有立即拨傅廷修的电话,而是先组织好语言,想好要怎么与傅廷修沟通。 她叹了一声,低声说:“实在不行,我就替我婆婆道个歉,有点诚意,也为我前几天的语气道个歉,说不定他也就是憋了一口气,只要替他把这口气顺平了,也就没事了。我们是商人,求财不求气,面子没有那么重要。” 说着,她鄙夷地嗤了一声:“没肚量的男人,真是可怕。” 她拿起电话拨打了傅廷修的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机械毫无感情的电子女声传来。 “妈的!”黎雨晴气得腾地从沙发里站起来。 “傅廷修这个混蛋!”她实在忍不住骂道。 这分明就是故意要气死她。 这时,黎国辉的电话也响了起来,黎国辉立即接起电话。 副总汇报:“总裁,我打听清楚了,离职的员工确实去了卡卡,不过……” “不过什么?”黎国辉沉声问。 副总答:“不过他们都没有从事真正相关的工作。卡卡集团下面新成立了四个子公司,我们公司离职的管理人员,分别去了这四个不同的子公司。之前我们分管营销的管理者在黎氏分管的是房地产营销策划,现在去卡卡,做的是农产品营销策划,其他人员也基本类似于这种情况,所以,他们算是打了竞业限制的擦边球,我们就是打官司,也是徒劳。” 黎国辉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黎雨晴冷笑一声:“呵!” 黎国辉立即看向黎雨晴。 黎雨晴脸色沉得能刮下一层冰来,她冷呵:“还真是小心眼。” “雨晴,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找傅氏合作。这件事情要快,雨晴,只有你能促成这件事情。”黎国辉眸光希冀地望着黎雨晴。 “我现在就去找墨擎。”黎雨晴说。 “好,好。”黎国辉连声应。 黎雨晴深吸一口气,迅速冷静下来,她说:“我也会再试着打周奕的电话看看,看看能不能有所转机?” “好。”黎国辉应声。 黎雨晴拎起沙发上的包要出门,电话又响了起来,是黎恩雪的电话。 黎恩雪在电话里急得直叫唤:“姐,姐,你快看电视!” “看什么电视?”黎雨晴拧眉问。 “新闻,看新闻,午间新闻。”黎恩雪说。 黎雨晴不由地再皱了皱眉,原来都已经到中午了,她今天领证结婚,一点也没有结婚该有的喜悦,现在连午餐的事情都忘了。 她立即打开电视。 电视上,正大肆报导着卡卡投资走出国际的事迹。 卡卡投资将与欧洲列国签署商贸合作协议,卡卡将正式走向国际贸易之路。 电视上,傅廷修牵着黎小棠的手出主席欧洲某商业活动。 傅廷修穿着黑色的西装,黎小棠一袭白色的长裙,两张标准的东方脸,看上去要多般配有多般配。 “姐,怎么办?黎小棠这个贱人,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是傅廷修的老婆是卡卡投资的总裁夫人了。”黎恩雪在电话里急得要哭了。 黎雨晴拧眉,有些不耐烦:“你有孩子你怕什么?黎小棠现在是卡卡投资总裁夫人算什么?我们要比的,是谁能笑到最后。” “可是我好怕黎小棠也怀孕,到时候傅廷修肯定更喜欢黎小棠的孩子。”黎恩雪顾虑地说。 黎雨晴更不耐烦了:“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她就算有了孩子也生不下来。好了,你好好养胎,别的事情都不要想。英语在背了吗?” “嗯嗯。”黎恩雪弱声应。 黎雨晴再皱了皱眉,交代:“你好好养胎。” 挂断电话,黎雨晴烦躁地叹了一声,拿起包匆匆出门,去找傅墨擎。 风太大啦,我听不清 黎雨晴约了傅墨擎一起吃午餐。 吃午餐的时候,黎雨晴与傅墨擎谈了黎氏目前的情况。 她请傅墨擎说动傅霖与黎氏合作,她详细说了黎氏哪些项目需要请傅氏来合作。接手黎氏这些项目,傅氏又将得到哪些利益? 她又暗示傅墨擎,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尽快做出一番成绩来。 现在傅廷修已经带着卡卡走向国际了,傅氏现在虽然是傅霖当家,但是爷爷还在,而且傅廷修也是傅霖的亲生儿子,不管是不是私生,血缘关系这一点无法改变,指不定大家都看到傅廷修的好,到时候傅氏集团花落谁家就真的说不准了。 傅墨擎也是聪明人,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他早就想要接手傅氏了啊,无奈父亲一直不肯同意。 不管怎么样,他确实应该做出一番成绩来。 以前他是瞧不上傅廷修的,因为傅廷修一直是分公司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角色,跟他完全没法比。 现在才发现,傅廷修就是个骗子,一直在悄悄发展自己的事业,这个阴险狡诈的小人。 “雨晴,我一定会促成傅黎两家的合作!”傅墨擎沉声说。 “嗯。”黎雨晴点点头,她一双眸子坚定地望着傅墨擎,她伸手握着傅墨擎的手,“老公,我们一起努力。” 听到老公这个词,傅墨擎心跳陡地加快,他看黎雨晴的眸光就越发温柔。 呵,他就算现在不如傅廷修,以后也一定比傅廷修强。 现在他只是缺少一个发展自己的平台,等他接手傅氏,傅廷修就算是卡卡投资的总裁又如何? 卡卡的市值能和傅氏比吗? 实力能与傅氏比吗? 一个做资本运作的公司,怎么与真正脚踏实地的百年集团相比? 他又不是真的能力不及傅廷修,他只是现在不能作主傅氏,个人能力还不能得到发挥而已。 再有,傅廷修老婆黎小棠能与雨晴比吗? 雨晴是商界的精英,他与雨晴结婚是强强联手。 黎小棠算个什么东西? 一个毫不起眼的私生女而已。 听说是学计算机的,会点黑客技能。 黑客技能能干嘛?偷人家帐户里的钱吗?哈哈! 傅墨擎如是想着,心情突然便舒畅了。 午餐以后。 黎雨晴与傅墨擎分开,她坐进车子里,组织好语言以后,给周奕打电话。 电话通了,黎雨晴稍松一口气,只要电话是通的,能够正常沟通就好。 大不了她就诚恳一点为张美娜道个歉。 …… 意大利。 周奕与傅廷修汇合了。 汇合以后,周奕眨巴着一双桃花眼让傅廷修请吃大餐。 傅廷修由着周奕折腾,周奕便包了一条船去湖上吃大餐。 满桌的菜,傅廷修正给小棠夹菜。 周奕大喊一声:“停!” 傅廷修抬眸无语地看着周奕。 周奕哈哈笑:“停住停住,对,就保持这个动作,等我拍个照先。” 小棠看看周奕,看他笑得一脸桃花,再看看傅廷修,看他朝周奕扔白眼,她就忍不住笑。 傅廷修虽然朝周奕扔白眼,但是他眼神里的那种纵容兄弟的感情却是藏不住的。 周奕拿着手机拍照,拍了几张以后,又笑着对小棠说:“大嫂,你也给大哥夹菜。” 知道周奕要拍照,小棠就有些难为情。 周奕怂恿:“大嫂,你不要有顾虑,平常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当我不存在,假装我没有拍照就好。” 小棠无奈地笑,他明明在拍照,还告诉他们了,怎么能当他没拍? 不过周奕这性子,估计以后会常干这种事情,她得习惯。 再笑了笑,小棠往傅廷修碗里夹菜。 周奕立即拍照。 拍完,周奕又弄好自拍杆,再坐到桌前来三个人一起拍合照。 拍完了以后,他一边吃饭一边发微博:欧洲的风景美美哒。 之后每一张照片都配文字。 三个人的合影,他配:好大一只电灯泡。 傅廷修给小棠夹菜,他配:虐狗啊! 小棠给傅廷修夹菜,他配:我怎么找不到这么好的老婆? 弄好了以后,他把手机放到桌面上,一边吃饭一边喜滋滋地看着微博增粉,看着粉丝们留言。 “大哥,我们秋季开始推化妆品,我觉得不用投广告费了。”周奕一脸得意地说。 傅廷修挑了挑眉:“省出来的钱给你当老婆本。” 周奕便笑得像只偷腥得逞的狐狸:“你要说话算话,大嫂,你做个见证。” “我什么也没有听到。”小棠开玩笑地说。 周奕扔给小棠一个超大白眼:“白疼你了啊!” 傅廷修眼刀子扫向周奕,周奕立即举双手投降:“没,我什么也没有说。” 待得傅廷修收回视线,周奕又朝着小棠眨巴眼,笑得一脸桃花。 电话响了起来,周奕瞟了一眼,看到是黎雨晴来的电话,他就笑得很得瑟:“我就知道这个女人一定会打电话来。” 电话在桌上响着。 因为开了震动,在桌子上呜呜地响,还在桌子上打转。 周奕不接,由着它响。 傅廷修嫌弃:“要接就接,不接就静音。” 周奕笑了笑,立即接起电话,他把电话拿得离耳朵稍远一点,大声对着电话喊:“喂——” 黎雨晴不知道说了什么,周奕拿着电话,一会儿放得远一点一会儿放得近一点,故意让声波不稳定,他大声喊:“什么?我听不清,黎小姐你说什么?” “什么--黎小姐,你在说什么?风太大啦,我听不见--” “我在岛上--船在移动,信号不太好--”周奕扯着嗓子大声喊。 “黎小姐,我下船给你回电话。现在信号太差了,听不清!我听不清--”周奕冲着电话喊。 “噗……”小棠侧首看着周奕那副样子,实在忍不住笑,太坏了。 “吃饭。”傅廷修往小棠碗里夹菜。 小棠收回视线,也往傅廷修碗里夹菜。 两个人看了看自己碗里的菜,又再抬起头来,四目相对,默契地相视一笑,两个人的眸光便变得更加温柔。 “一会儿船会在前面那个岛上靠岸,今天晚上我们住在岛上,明天一早可以看到特别的景观。”傅廷修说。 “什么特别的景观?”小棠看了看傅廷修手指的那个岛,又眸光晶亮地望着傅廷修,满是好奇。 我就喜欢小棠这样,你有意见? 傅廷修笑了笑,卖关子:“明天早上你就知道了。” “是什么景观啊?”小棠更好奇了。 因为好奇,心里跟猫挠似的。 “等明天!”傅廷修笑说。 “你告诉我嘛。”小棠撒娇。 傅廷修眸光更温柔了,唇角勾着宠溺的笑,坚持要把惊喜留到明天早上,他笑说:“明天你就知道了,早点起。” “到底是什么啊?”小棠两只眼睛亮若天边的星辰,扑闪扑闪的。 傅廷修看着小棠星辰一般的眼睛,心头就是一动,他伸手摸她的头,声音温柔似水:“明天早上我叫你起床。” “真不说啊?那你给我个提示,给个小小的提示。”小棠压抑不住一颗探究的心。 傅廷修笑了:“明天早上带手机拍照。” “是日出?”小棠问。 傅廷修摇头。 小棠眼珠子溜溜地转动,想了想,她再猜:“是早潮?” 傅廷修仍然摇头。 “那是什么啊?”小棠问。 “明天你就知道了。” “你告诉我啊,说话说一半,好磨人的。”小棠撅嘴。 要不是碍于周奕在场,她都要跳过去拉着傅廷修的手撒娇求告诉了。 “很美的景!”傅廷修说。 “你告诉我嘛,不告诉我我今天晚上会睡不着。”小棠说。 傅廷修又笑:“睡不着不要紧,我陪你数星星。” 闻声,小棠一颗心就扑通扑通地跳动起来,她看着傅廷修:“真的?” 傅廷修看着小棠,眸色认真:“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现在是,以后也是。” 这句话,是小棠听过的最好听的情话,它甚至比“我爱你”三个字还要让她心动。 她看紧傅廷修:“我会一辈子记得这句话,要是你说谎,我会拿这句话怼你。” “我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傅廷修说。 “嗯。”小棠温柔地应。 周奕拿着手机回来,看到傅廷修与小棠互动,两个人那含情脉脉的样子哟,他心情就大好。 周奕表情浮夸地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你们就这么直白地秀恩爱?啊?这么秀恩爱真的好吗?你们这样秀恩爱,考虑过我这条单身狗的感受吗?你们太过份了。” 他转而看向桌上的菜,又叫嚷起来:“你们简直太过份了,秀恩爱就算了,还把我最爱吃的螃蟹吃完了。全部吃完了,一条螃蟹腿都没有给我留啊,太过份了。这个世界对单身狗已经没有爱了。” 傅廷修:“……” 小棠:“……” 总共就是三只蟹,每个人一只,他去接黎雨晴的电话前就把他的那一只干掉了,为什么现在要赖他们?他们秀个恩爱招谁惹谁了? “不行,我要再吃几盘螃蟹,这桌上别的菜,已经没办法弥补你们对我心灵的伤害了。”周奕表情夸张,以这个理由,臭不要脸地再上了三盘螃蟹,一个人喜滋滋地抱着螃蟹啃。 船徐徐地往岛上靠去,傅廷修给小棠介绍:“去年我们签约的时候来过一次,岛上的风景很不错,酒店也很干净和安全。” “嗯嗯。”小棠眸子里充满了期待。 …… 黎雨晴坐在车子里,眉头拧成一个结。 她二十出头的年纪,正是最青春最美好胶原蛋白最充足,脸上最白净的时候,她原本是一丝皱纹都没有的,眉头拧得太紧,生生给她拧出皱纹来。 她拧着眉头想,周奕到底是耍她还是真的在岛上信号差,听不清? 她迅速点开了卡卡的官方微博,便看到新的更新。 傅廷修与黎小棠给彼此夹菜,秀着恩爱,背景确实到处是水,不远处还有岛屿。 确实是在岛上了。 黎雨晴脸色稍稍好看一些了,她把车子开回黎家。 黎国辉今天没有去公司,早上黎雨晴出门领证,他原本是打算与张秀琼一起张罗着给雨晴庆祝的。 结果黎氏又出新的状况,弄得他们连庆祝的心思都没有了,现在只一心想着要怎么解决黎氏的事情? 黎雨晴一回来,黎国辉就立即问:“怎么样?墨擎那边谈得还好吗?” 黎雨晴点了点头:“墨擎是没有问题,他回去与傅霖商量。还是那句话,傅霖是地地道道的商人,商人无利不起早。找他合作的话,只怕我们又要舍予一些东西。” “嗯。”黎国辉应了一声。 他又问:“周奕那边呢?你联系了吗?” 黎雨晴点头:“联系了。他现在在岛上,信号不太好,说是下了岛再与我联系。” “他们的话,都信不得。”黎国辉不满地说。 黎雨晴点了点头:“嗯,希望他能够守信。刚才从微博上看,他们确实是在岛上。” “那我们等着?”黎国辉问。 黎雨晴叹了一声:“除了等,也没有别的办法,傅氏那边要等墨擎与他爸商量,卡卡这边也必须等周奕。目前只有周奕的电话打得通,傅廷修是关机的。” “嗯。”黎国辉沉着脸。 他看了看时间,说道:“一个小时以后给他打个电话,问问看。” “好。”黎雨晴应声。 …… 船终于靠岸。 周奕背着两个黑色的大背包身手矫健地跳到岛上。 傅廷修牵着小棠扶着她上岛。 周奕就嘲笑小棠:“大嫂这样不行啊,你看我背了两个背包都这么麻利。” 傅廷修瞟周奕一眼,沉声说:“怎么不行?我就喜欢小棠这样,你有意见?” “没有,哈哈哈,没有。”周奕哈哈笑。 他是发现了,现在大哥特别护着大嫂,所以,他特别喜欢‘损’一‘损’大嫂,然后惹得大哥来护着。 傅廷修扶着小棠上岸以后,他睨周奕一眼,淡声说:“你以后可以找个汉子结婚。” “噗。”小棠噗地喷笑。 周奕心头顿时噎了一口老血。 凭什么啊?他也要找一个温柔漂亮的女人结婚的好吗? 不,光是温柔漂亮还不够,像杨紫雪那样温柔漂亮的,就给他提鞋都不配。 想到杨紫雪,他立即再拍了两张风景照片,给杨紫雪发过去。 发完以后,他勾起玩味的唇角,笑了笑。 杨紫雪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在江大校园里,背后议论大嫂议论得最凶的女人。 大哥,我们赌钱吧 那天听到杨紫雪在人群里大声说大嫂的坏话,他就记住杨紫雪了。 与杨紫雪聊了几句天,给了她名片。 后来在礼堂的时候,他还故意给杨紫雪抛了两个媚眼。 散会以后,杨紫雪就一直看他,眼神暗示。 他对杨紫雪笑了笑,之后离开,杨紫雪就追了出来。 杨紫雪主动问他,能给他打电话吗?他笑着说当然可以。 他离开江大校园没有半个小时,就接到杨紫雪的电话,杨紫雪在电话里问他有女朋友吗? 他说没有。 杨紫雪问他她可以和他交朋友吗? 他说当然可以。 之后,杨紫雪加了他的微信,天天给他发消息,天天找他聊天,各种聊。 他偶尔配合地回复几句。 之后杨紫雪约他见面,他出去与杨紫雪见过两次。 别问他为什么与杨紫雪聊天又见面,毕竟他闲啊! 年轻嘛,没有家庭和孩子拖累,工作又太过顺畅,大把的时光啊,不拿出来造作怎么打发啊? 再玩味地笑了笑,他把手机关机,背着两个背包追上大哥大嫂。 黎雨晴这种时候肯定已经在等他回电话了,但是他可能给她回电话吗? 他是什么身份?卡卡投资副总裁啊,黎雨晴什么身份?他给黎雨晴回电话,掉他的价哦。 黎雨晴那么不要脸的女人,等不到他的电话肯定会主动给他打电话的。 怎么应付? 当然是关机啊! 机一关,全世界都清静了啊! 等到明天再开机,就说没电忘带充电器啦。 为什么不去前台借? 为什么要去前台借啊?小爷所有的工作都交代好啦,出来旅游就是要彻底放松嘛。 啧啧,他都能想像得出黎雨晴听到他的话时那张脸扭曲成什么样子了。 想想心里就痛快。 入住酒店以后不到半小时,周奕就来敲傅廷修的门。 傅廷修正洗完澡,他穿着浴袍来开门,看到周奕,他一脸嫌弃:“什么事?” 周奕手里拿着一副牌,玩世不恭地切啊切:“大哥,我们玩牌啊!” 傅廷修更嫌弃了:“玩什么牌?手机不好玩?” 周奕嘿嘿笑,笑得一脸桃花:“手机有什么好玩的?我们赌点钱啊!听说情场得意的人赌场失意,大哥,你敢不敢和我豪赌一把。” “没兴趣,没别的事情回你房间玩你的手机去。”傅廷修说。 周奕往里面看,扯着嗓子喊:“大嫂,我们玩牌啊!” 傅廷修说:“她不会。” 周奕又笑:“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啊?五张的不会玩,三张的还不会啊?啊,我知道了……” 周奕一脸恍悟的神情:“你骂大嫂,你骂大嫂傻,连三张牌都不会玩。” 傅廷修瞟周奕一眼,拉开门,沉声:“进来!” “哈哈哈哈哈,今天我一定让你输得脱裤子!”周奕一脸得意。 傅廷修嫌弃地看着这个东西,沉声问:“玩三张?” “嗯啊!”周奕应,“大哥,我们今天赌大一点吧?” 傅廷修沉声:“随你。” “嘿嘿!”周奕得瑟地笑,又摩拳擦掌,“要发财了,被虐得只剩一口气的单身狗就要得到巨款的安慰了。” 他又扯着嗓子喊:“大嫂--” 小棠拉开里面的门走出来。 周奕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她在吹头发换衣服。 没人她可以穿睡袍,有人穿睡袍就不合适了。 看到小棠,周奕一脸热情:“大嫂,来,我们玩牌。” 傅廷修朝小棠伸出手,小棠便朝傅廷修走过来。 周奕看小棠与傅廷修坐在中间的长沙发上,他就不满了:“你们不能坐得这么近。” 傅廷修便坐得离小棠稍远一点,他问小棠:“三张牌,会吗?” “金花吗?”小棠问。 “嗯。”傅廷修应。 小棠点头:“知道规则,没玩过。” 周奕又笑得灿烂起来:“知道规则就好啦,嘿嘿。” 他又低声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嘀咕:“就要没玩过的才好啊,要是精于此道,小爷上哪里暴富啊?” “发牌!”傅廷修说。 周奕从兜里掏出一堆圆码子出来,他笑说:“咱们先说好规则。来,大嫂我给你介绍一下,你看,上面有数字,单位按万。” 小棠把圆圈拿过来看了看,看到上面有的写了10有的写了20,有的1,有的50,她点头:“嗯。” 周奕又笑着对傅廷修说:“大哥,大嫂输的钱算你的吧?” “嗯。”傅廷修应声。 周奕嘿嘿笑着数了一堆码子推到傅廷修和小棠中间:“呐,三份,各一千万。每清空一次码子,我们结算一次。开始了!” 说着,他开始洗牌,洗好以后再切了切,切完递到小棠面前,笑得一脸桃花:“来,大嫂,你切一下。” 小棠便切了一下牌。 周奕便开始发牌。 牌发完了以后,大家都没有看牌。 周奕笑着问:“不看牌吗?” 傅廷修沉声:“不看。” 周奕又笑眯眯地看着小棠:“大嫂,不看牌吗?” “嗯。”小棠笑着应。 周奕挑了挑眉,往里面扔码子:“我也不看,先走着。” 周奕扔完了码子,小棠便跟。 周奕扔一万,小棠也跟一万,傅廷修跟十万。 周奕就笑着搓手:“大哥豪气。” 他立即往里面再跟了十万。 小棠也跟十万。 傅廷修又加注,扔五十万。 周奕两只眼睛冒星星,心情那叫一个大好:“我仿佛看到一笔又一笔的巨款向我飞来。” 他立即拿起牌来看,看到自己一对10以后,他一脸兴奋,他立即再里面扔了两百万。 小棠看周奕的赌注下得大,她也淡定地把牌拿了起来,她看到自己一对j,想了想,跟了两百万。 傅廷修看小棠还在跟,他笑了笑,往里面跟了两百万。 他暗着跟两百万,周奕要再跟的话,就是四百万了。 周奕想着自己牌大啊,没有任何犹豫地跟了四百万。 “开!”小棠说着往里面扔够码子。 “哈哈哈!”周奕大笑着把自己的牌放到桌子上,准备搂码子结算。 “我一对j。”小棠说。 周奕顿时停住搂码子的手,他眼珠子瞪得老大:“大嫂,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对不对?” “没有,我一对j。”小棠把牌放到桌子上。 我一声都不会吭的 周奕顿时觉得自己一脚踢在了钢板上,疼死他了啊! 出师不利啊,不过不要紧,再来,他们有大把的时间,他要等到明天以后才会考虑与黎雨晴联系。 他立即给小棠转了一千万买码子。 洗牌的时候,他又笑起来:“大嫂,你刚才洗手了?” 小棠笑:“当然洗了。” 周奕再笑了笑,看向傅廷修:“大哥,你洗手了吗?” 傅廷修看白痴的眼神看周奕。 周奕对上大哥这样的眼神,讪讪地伸手摸了摸鼻子,喃喃道:“你都洗澡了,当然洗手了。”说着又撇了撇嘴。 之后继续洗牌切牌,切完了以后,他把牌递给小棠:“大嫂再切一下。” 小棠便切牌。 周奕发牌。 发完了以后,他像之前一样,开始暗着跟。 跟了两轮以后,已经跟到五十万了。 小棠看牌,她挑眉说:“我赚了一千万了,只要悠着点,这一千万,我可以赌一年。” “哈哈!”傅廷修就笑。 周奕哇哇叫:“大嫂是想只进不出了?” 小棠挑眉:“嗯哼!” 她看完牌以后,往里面扔了一百万的码子。 周奕就笑:“大嫂,一千万不经玩的,你看,这样的玩法,哪怕你不接着跟,只要来个七八局,一千万就没了。” 小棠自信地笑:“我就不相信七八局我还拿不到一副好牌。” “那可不好说哟。”周奕伸手看牌。 看了牌以后,他神情就得瑟了:“这一局我就要把钱赢回来。” 他说着扒了扒里面的码子:“才三百多万啊!来来来,大哥,跟啊,多跟几轮,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狂笑。 傅廷修和小棠都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哈哈哈,不行了,笑死我了。”周奕腰都笑弯了。 傅廷修和小棠看他的眼神就更奇怪了。 “哈哈!”周奕仍然笑,随后又往里面扔了两百万的码子。 他是突然想到大哥大嫂是两个人,他就想笑了。他一个人,牌不好,扔掉,一轮最多输一千万。可是他一旦牌好,大哥和大嫂一起输给他,就是两千万。 所以,他今天晚上真的要暴富了啊! 一想到这个,他真是忍不住笑。喜悦的心情根本压都压不住啊! 小棠诧异地问:“笑什么啊?” “哈哈,嘿嘿,明天早上告诉你们,哈哈哈!”周奕又高兴地大笑。 小棠翻了翻白眼,又是明天早上,傅廷修说的惊喜也要明天早上。 “大嫂,跟吗?”周奕喜滋滋地望着小棠问。 小棠往里面扔了三百万。 周奕高兴地看着傅廷修:“大哥,跟吗?” 傅廷修淡定地跟了两百万。 暗跟,周奕接着跟的话,就得扔四百万了。 他毫不犹豫地扔了四百万。 到小棠了,小棠想了想,跟了码子,说道:“开牌!” 她把牌放到桌子上:金花红桃36q。 周奕:“……” 他真的是撞了邪了吗? 他也是金花啊,他是45j。 啊啊啊!就小那么一点点啊,近两千万,他与近两千万擦肩而过了。不对,是三千万,因为他自己还付了一千万出去啊! “哈哈!”傅廷修看着小棠的牌,再看周奕的神情,爽朗大笑。 小棠问周奕:“你是什么牌啊?” 周奕更觉得内伤了。 傅廷修示意小棠:“收码子。” 小棠看一眼傅廷修,又看周奕:“你什么牌啊?” 周奕一脸肉疼,摆手道:“你收码子吧,给我一千万码子。” 他又给小棠转了一千万。 小棠忍不住笑:“这两千万,我可以赌到明年了。” “哈哈!”傅廷修也被小棠逗笑。 周奕剜了大哥一眼,接着发牌。 发到牌以后,第二轮他就看牌,牌不好,他直接扔掉。 小棠又白捡了几十万。 继续发牌,周奕接连扔了两三把牌。 小棠捡钱捡得好高兴,一副财迷兮兮的样子,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周奕苦着一张脸,他要求:“大哥,我和你换位置。” 傅廷修挑了挑眉,爽快地与周奕换了位置。 周奕继续发牌。 两轮以后他就开始看牌,一看,他眸光就亮起来了,啊啊啊,他的春天终于来了啊! 要是这样的牌还输的话,他就去买块豆腐撞死。 同花顺啊,这种牌,出牌的概率是极低的,有的赌场整整赌一个星期都未必有人碰上一个同花顺。 “哈哈哈,大哥,能加码吗?”周奕问。 “怎么加?”傅廷修挑眉。 “我们把码子加到五千万啊!”周奕说。 “加吗?”傅廷修问小棠。 小棠笑得一脸开心:“我无所谓,反正我手气好!” 周奕就笑得像只狐狸:“嘿嘿嘿,那就加到五千万,这些码子就按之前的五倍来算就好了。大哥,到你了!” 傅廷修见小棠看了牌了,神情淡定,他淡定地往里面扔了一百万的码子。 按之前的五倍,就是五百万了。 周奕眼珠子瞪得老大:“大哥,五倍了啊,你现在跟的这个码子是五百万。” 傅廷修斜周奕一眼:“我赌不起?” “哈哈哈,赌得起赌得起,多多益善,多多益善。大嫂,跟吗?”周奕笑着问。 怕小棠扔掉,又笑着怂恿:“大嫂,翻了五倍啊,这里面已经有超级多的码子了,要是不跟了,你那两千万就归我了哦。牌很好吧?再跟一轮?” 小棠笑:“当然要跟啊!” “嘿嘿,大嫂的牌一定很好。”周奕笑着说,“这一局赢了,光这一局就赚几千万。” 他的样子,像极了诱骗小红帽的大灰狼。 小棠笑:“这一局赢了,我可以赌到五年后了。” “哈哈!”傅廷修又笑。 每次听到小棠这样说话,他就觉得特别可爱。 周奕看着码子增多,整个人都兴奋了。 他决定,赌完这一局就收工。 哈哈哈,这一局赌下来,七八千万啊,把之前他亏的钱刨开,他净赚几千万,这个欧洲之行,他可以往死里败了。 想着,他又笑起来。 傅廷修无语地瞟着周奕:“就你这个尿性,去外面赌,不出半小时,你会连裤子都输干净。” “哈哈哈!” 周奕大笑,“我去外面赌,我一声都不会吭的,喜行于色这种事情,不存在的,这不是在家里吗?哈哈!大哥,跟吗?还跟吗?” 拜了西方神的啊 傅廷修瞟了周奕一眼,淡定地接着跟。 周奕看着里面的码子,笑得更开心了,他立即再跟了一千万。 随即看着小棠:“大嫂,你还跟吗?” 看小棠一脸犹豫的神情,他故意激将小棠:“不然,扔了算了?我牌真的很大的哦。” 小棠瞟周奕一眼,笑说:“我只是在想,我跟多少?” 周奕一听小棠要跟,心里又高兴了。 他嘴上却说:“大嫂还是别跟了,我牌真的很大。” 小棠直接跟了两千万。 傅廷修笑,他再暗跟了一千万。 周奕嘿嘿笑:“哟哟,大嫂太坏了,还学会诈我了,想要用钱吓退我,门都没有哦。” 几个人又跟了两轮,钱到五千万封顶了。 周奕高兴地把牌摆到桌子上:“哈哈哈,同花顺。” 说完周奕就准备搂码子,小棠噗地一声笑。 周奕看着小棠。 小棠把自己手里的同花顺摆到桌子上,问傅廷修:“他大还是我大?” “你大。”傅廷修说完,同情地看一眼周奕。 周奕看着小棠的牌,真的要哭了,他一张脸瞬间皱成苦瓜,他苦哈哈地抱怨:“苍天啊,大地啊,我这是造的什么孽,我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啊?” “得罪了财神。”小棠噗地笑着说。 她把码子全部拿过来,笑着数了数,然后问周奕:“还赌吗?” “不赌了。”傅廷修说。 周奕大叫:“不行,今天我们血战到天亮。” 傅廷修看着周奕:“你那点钱还是留着讨老婆吧。” 周奕夸张地捂着胸口:“扎心了,啊,扎死我了,我要死了。大哥,做人不能这么狠!不行了,我胸口疼,要一个亿才能拯救。大哥,我们接着赌。” 傅廷修问小棠:“还赌吗?” “嗯嗯。”小棠两只眼睛亮晶晶的,“这么多钱,我可以赌到下辈子了。” “哈哈!”傅廷修又笑。 周奕捂紧胸口,表情浮夸:“啊,又扎一刀子,血流如注,我真的要死了。” 傅廷修无语地看着这个活宝,问道:“还赌吗?” “赌赌赌!”周奕立即爬了起来。 很快,开始了新一轮的发牌。 …… 一个小时到了。 黎国辉立即提醒黎雨晴:“雨晴,一个小时了,你打个电话给周奕看看。” “嗯。”黎雨晴应了一声,她立即给周奕打电话。 语言都组织好了,结果对方关机。 她心里那个火气啊! 她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周奕这个混蛋,骗子,气死我了。他一辈子困在岛上好了,混蛋。” 黎国辉拧眉,想到什么,他说:“会不会是把你拉黑了?用我的电话试试看。” 他又用自己的电话拨打了周奕的电话,结果还是一样,关机。 眉头再拧紧,黎国辉说道:“看样子,只能等墨擎那边的情况了。” “嗯,一会儿我再打墨擎的电话问问他与他父亲商量的情况。”黎雨晴深吸了一口气,叹了一声,又说,“我也会再联系周奕。” “嗯。”黎国辉应声。 电话又再响了起来,是吴子建打过来的。 黎国辉第一反应就是不想接电话。 可是电话一直响,他沉着脸接起,声音冷沉:“既然都决定解约了,还有什么事?” 吴子建的声音传来:“黎总,要解约的人是您,您上次在电话里说好的,您要与我们旗云解约,所以,黎总,您看看我们什么时候签解约协议,另外,解约金我算了一下,共计四千三百七十二万,零头我就没有给您算了。” “去你妈的。”黎国辉气得直接挂断了电话。 前面算四千多万的帐,他只是觉得肉疼,那句零头没给算,简直气死他了。 “爸,冷静,冷静!”黎雨晴看父亲情绪不对,立即劝道。 “气死我了,简直气死我了。”黎国辉伸手用力地捶打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好了好了,爸,没事,几千万而已,我们黎家也不缺这点钱。”黎雨晴立即劝,立即往好的方面说,“傅廷修娶黎小棠也给了不少彩礼钱,我与墨擎现在也领证了,恩雪手里还捏着最重要的一张王牌。不管傅廷修和周奕现在怎么折腾,最终傅廷修也是要娶恩雪的。所以,我们只要把眼前的困难度过去就好了,损失一点钱不要紧。” “嗯。”黎国辉应声,他做了几个深呼吸,脸色稍好看了一些。 他想到黎恩雪,问道:“雨晴,你这边是怎么安排的?恩雪什么时候回家?” “在医院里再呆几天就回来,之前是说她做了心脏病手术,所以在医院里养着。”黎雨晴说。 “嗯。”黎国辉点头,说道,“医院里环境差,又有很多传染病患者,还是不如家里养胎安全。恩雪肚子里的孩子十分重要,下个星期就回来养着,我再去请几个经验丰富的月嫂,给她把营养搞好,再教她一些孕期经验,免得她毛毛躁躁伤到孩子。” “嗯。”黎雨晴也点了点头,觉得这样的安排十分合理。 两个小时以后,黎雨晴再试着给周奕打电话,仍然关机,她骂了一句,直接把电话揣进了兜里。 …… 岛上。 傅廷修的套间。 周奕已经输得头发都竖起来了。 他们的位置也已经变过了。 之前他换了一次位置,他换到长沙发上坐下了,现在又换了,他坐到小棠之前坐的那个位置了,他就不信这个邪。 他又开始发牌。 小棠忍不住笑:“要不今天赌到这里?” 周奕剜小棠一眼:“那你把我的三亿还给我。” 小棠咯咯笑。 傅廷修声音就是一沉:“你再说一遍。” 周奕瞬间便怂了:“我什么也没有说,大哥你要是听到了什么,一定是幻听。来来来,继续!” 他迅速发牌。 发完了以后,他直接看牌了,他再也不闷了,实在是太伤人了啊!闷一次死一次,还都是大牌吃大牌,他怎么就那么衰?他刚才从酒店上来的时候,还特别拜了那个西方神啊! 他拿起牌,移开一点点,眯着一只眼睛看第一张,再看第二张,看到第二张的时候,他眼睛就亮了,再移开第三张,看到第三张的时候,他整颗心都砰砰狂跳起来。 恭喜你,答对了 周奕发誓,这是他这辈子拿到过的最大的牌。 生怕自己看错,他又把三张牌移大一点,把三张牌都露出来。 没错,三个k。 他眨眼,再眨眼,没有看错!就是三个k。 三个k,什么牌?除非有人拿到三个a,要不然,他可以杀遍全世界。 他发誓,要是这个牌都输了,他这辈子再也不赌了,一定,绝对! 三个k怎么可能遇上三个a呢? 要是有这样的巧合,那这个世界就太玄幻了。 三k遇三a,那是电视里才会出现的桥段。哈哈! 他就说啊,他是拜了神的啊,那还是西方的神呢,神灵会在关键的时候保佑他呀。 他就说啊,情场得意的人,赌场是要失意的啊! 哈哈…… “大哥,咱们赌这最后一把吧?”周奕想要不动声色,但是实在忍不住,一张脸上的喜悦啊,发自内心地往外冒啊冒。 “嗯。”傅廷修应了一声。 “大嫂,咱们赌最后一把吧?”周奕又笑着与小棠说。 “好。”小棠笑。 见周奕看了牌,她也看牌,看到自己手里的牌,她极其同情地看了周奕一眼,她说:“这把不算了,我们别赌了。” 周奕顿时要翻脸:“大嫂,你要这么干,以后咱别处了。” 小棠笑:“我的牌太大了。” “那我不管。”周奕说,“反正赌这最后一把,我不怕你牌大。” “那好吧。”小棠笑。 她又劝:“真的别赌了,一会儿你会哭的。” 周奕夸张地瞪大眼珠子:“大嫂,一会儿你不要哭。” 他又看向傅廷修,说道:“大哥,你一会儿要安慰好大嫂。” 傅廷修扔给周奕一个白眼。 周奕提议:“反正最后一把了,我们来豪赌一把,十亿,就直接比大小,怎么样?” 小棠:“……” 她看周奕的眼神真的充满了同情。 一看小棠这神情,傅廷修便忍不住勾唇,他挑挑眉头:“嗯。” 周奕又笑得得瑟起来,十亿啊,他前面几个小时赌下来,输了三亿,这一赌十亿,他赚多少? 大哥十亿,大嫂十亿,二十亿减去他输掉的三亿,净赚十七亿。 哈哈哈,他就说他可以通过今天的赌钱一夜暴富的。 看周奕笑得夸张,傅廷修和小棠都怪异的眼神看着周奕。 周奕立即说:“大哥大嫂,是你们两个各十亿哦。” “嗯。”傅廷修应了一声。 “哈哈,我三条k!”周奕大笑地把自己的牌亮出来,一脸得瑟,“开不开心?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哈哈哈!” 小棠无比同情的眼神看着周奕。果然很惊喜,很意外,很刺激! 周奕觉得小棠一定是吓傻了,他立即笑说:“大哥,快安慰大嫂,你要告诉大嫂,二十个亿对于你来说,就是一场毛毛雨,只要她高兴,你每天晚上都可以为她下一场毛毛雨。哈哈哈!” 周奕控制不住喜悦的心情大笑。 小棠再同情地看一眼周奕,说:“你别哭!” 周奕笑:“大嫂,心情不好说出来,这次欧洲之行的所有花费,所有吃喝玩乐,所有的买买买,都算我的。我对你好吧?哈哈!大嫂,你什么牌啊?” 小棠要把牌摆出来,周奕笑:“不用看了,哈哈哈,你除非三条a,要不然,都别拿出来了,哈哈哈!” 周奕高兴地大笑。 小棠把手里的牌放到桌子上,一脸笑:“巧了,我真的三个a!” “我不信!”周奕眼珠子瞪得老大。 看到小棠放在桌上的三个a,他眼睛眨一下,再眨一下,他又伸手去扒。 他笑容僵在脸上:“不信,我不信,这牌是假的,我一定买到了一副假牌,不可能拿到三条a的,这种事情只会在电视里出现啊!” “噗!”小棠看着周奕这个样子,又忍不住笑。 傅廷修同情归同情,他又在周奕心上扎了一刀子:“十亿你是现付还是挂帐?” 周奕:“……” 苍天啊,大地,他拜了神的啊,他还是个情场失意的人啊,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想不通?”傅廷修瞟着周奕。 周奕朝着傅廷修猛扔白眼:“换你你想得通啊?” “想知道原因?”傅廷修又问。 “大哥,你们作弊了?”周奕一副恍悟的神情。 傅廷修扔给周奕一个眼刀子:“我们需要作弊?” “那怎么可能不管我坐到哪里,不管我怎么洗牌怎么切牌,都被大嫂压一头?”周奕不明白啊不明白。 “因为她是你大嫂,天生的身份就是要压你一头的。”傅廷修理所当然的语气。 周奕一张脸直接皱成苦瓜:“这一定不是压不压一头的问题,大哥,你告诉我真正的原因,你让我死也死个明白。” 傅廷修瞟周奕一眼:“想知道?” “嗯嗯嗯。”周奕点头如小鸡吃米。 傅廷修挑眉:“听过一句话吗?” “嗯?”周奕一副请赐教的神情。 傅廷修霸气道:“神仙怕左手,左手怕新手。你大嫂是什么?” “新手!”周奕说。 “恭喜你,答对了!”傅廷修伸手拍了拍周奕的肩。 周奕哇的一声就要哭了。 小棠噗的一声笑。 她觉得最让周奕难过的一定不是输掉十三亿,而是刚才傅廷修那番扎心的话。 果然,周奕一脸苦瓜地说:“大哥,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早一点告诉我我就不跟大嫂赌了。” 傅廷修挑眉:“明白概率吗?” “什么?”周奕问。 “从概率上来说,每个人拿到好牌的概率都是一样的。我们是三个人,那么,我们每个人拿到好牌的概率为33.34%。但是今天我和你大嫂是两个人,你是一个人。我们三个人赌,相当于是二对一,说得再直白一点,拿到好牌的概率,我和你大嫂加起来对你,是66.67%对33.34%。我们不管是谁拿到好牌,你都是死。”傅廷修说。 周奕眼珠子瞪得老大:“但是大哥,你今天全程都没有看过牌啊!” 傅廷修斜睨着周奕:“你大嫂手气好,我有什么看牌的必要?” “那要是大嫂手气不好,你打算怎么做?”周奕问。 大哥,大哥,快起床 “下次吧,下次你大嫂手气不好的时候,你就知道我会怎么做了。”傅廷修勾着唇角,伸手拍了拍周奕的肩。 “明天,明天晚上我们再战!”周奕说。 “噗。”小棠又噗地喷笑,她直觉明天晚上周奕又要输得一干二净。 “大哥,说好了,我们明天晚上再战。”周奕挥舞着拳头说。 “嗯。”傅廷修沉沉地应了一声。 周奕立即说:“大哥,你和大嫂一起,你们是两个人,我邀朋友一起你没有意见哦?” 傅廷修挑挑眉头:“金花这种东西,就是要人多。” 周奕顿时高兴了:“大哥的意思,邀多少朋友都没有问题?” “嗯。” 周奕笑得更开心了:“那我们就说定了,明天晚上八点开战,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嗯嗯啊啊哦!哈哈哈!” 小棠顿时脸一红。 周奕哈哈大笑着离开了,笑得那个得瑟,好像输掉十三亿的人不是他似的。 小棠无奈地笑了笑。 下一刻,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一抬眸,便撞入傅廷修一双温柔的眸子里。 “等很久了!”傅廷修说。 小棠心头就是一颤。 “赢钱赢得开心吗?”傅廷修勾着唇角,托着小棠的腰。 “嗯。”小棠应。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那牌,你不会真的做了手脚吧?” 要不然,她怎么会一直压着周奕? “没有!”与自己兄弟赌钱,他怎么可能做手脚? 今天小棠赢钱,确实是因为她手气好。 “真没有?”小棠问。 “嗯。”傅廷修应声。 他眸光灼灼地望着小棠。 小棠也看着傅廷修。 四目相对,两双眼睛里都是满溢的柔情与欲。 下一刻,傅廷修将小棠压在沙发上。 他的手轻勾起她的下巴,声音温柔而磁性:“不说赌钱的事,我们做正事。” 小棠听到正事二字,顿时满脸通红。 明明他们在那件事情上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每一次,她都会脸红心跳。 “等很久了。”傅廷修再次说道,“早就想要赶人了。” 小棠望着傅廷修,都不知道要怎么答? 下一刻,灼热的吻便落在了她的唇上。 她的心跳更加砰砰砰砰狂乱起来。 傅廷修的吻急切而热烈。 小棠一开始还害羞得满脸通红,渐渐地已经没有害羞的空隙,她只剩下配合,任由傅廷修为所欲为…… 次日清晨。 小棠倦在被窝里迷迷糊糊地做梦。 她梦到自己与傅廷修去了一个很美好的地方。 那里到处是窄小的泥巴路,到处是盛开的小野花,还有狗尾巴草与飘荡的芦苇。 翠鸟落在芦苇上,轻轻地动着,它身匹七彩的羽毛,转动着它小又贼亮的眼珠子,关注着水面上的动静。 稍后便如同离弦的箭一般俯冲了出去,一头扎进水里,再从水里冒出来以后,它猛地甩动着头与一身的羽毛,身上便干净得滴水不沾,它嘴里刁着一条小鱼,心满意足地往崖壁方向飞去,石壁里有它的家…… 两个小小的孩子,看到翠鸟飞走了,一个个兴奋地去追。 “那里,那里,它飞进那个洞里面去了。我们找狗尾巴草把洞塞起来……” “抓到它以后我们就把它养起来。” 奶声奶气的声音在梦里响着:“我们给它吃什么呀?” “吃饭呀,傻!” “……” 梦太美,小棠甚至唇角都带着笑意,她倦着身体,慵懒的样子美好而恬静。 傅廷修看着小棠,唇角便扬起来,他的眸光,也变得越发温柔。 他伸手想要摩挲小棠的脸,又舍不得把小棠吵醒。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他觉得这样看着,看一百年都不会腻。 小棠动了动,重新寻了个睡姿,她的眉头也不自禁地皱了皱,梦里,两个孩子跑着跑着突然便不见了,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雪势太猛,天空黑压压一片,很快地上便一片白色。 她看到两个男孩子在雪地里打架。 一个男孩子个子高大,一个男孩子个头矮小。 高大的男孩子一把将矮小的男孩子推到了地里,神情狰狞,语气恶劣,他叽哩挖啦地不知道骂着什么,她隐约听到“私生子”、“滚”、“不配”这样的字眼…… 后来高个子的男孩子走了,她走过去想要扶起矮个子的男孩,她才伸出手去,世界突然一变,天空不再下雪,一片艳阳花开,男孩子也不见了,翠飞转动着它贼溜溜的小眼睛,躲在芦苇丛里盯着水面看…… 两个人追翠鸟的孩子兴匆匆地盯着那只翠鸟,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 一条蛇吐着蛇信子瞪着眼睛看着小孩子。 突然,它身体猛地冲了出去。 “啊——”小棠吓得一声尖叫,猛地惊醒过来。 “怎么了?”傅廷修急问。 他伸手摸着她的额头。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眨眼的工夫就吓到了? “没,没事。”小棠伸手拍着胸口,原来只是梦,吓死她了。 “做梦了?”傅廷修问。 “嗯,梦到蛇了,吓一跳。”小棠说。 “要生男孩!”傅廷修笑说。 他伸手在床头柜上抽了纸巾,轻轻地替小棠把额上的汗擦掉。 小棠白傅廷修一眼:“你一定是想生儿子想疯了。” 傅廷修替小棠擦完额头,又替她擦脖子,他笑:“不,我更想生女儿,长得白白净净的,长得跟你一样。” 想想,就觉得心都要萌化了。 小棠心头一动,她娇嗔一声:“还没有怀。” “下一次生理期是什么时候?”傅廷修问。 “下个星期。”小棠说。 “嗯。”傅廷修应了一声。 他再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问道:“好些了吗?” “嗯,只是做梦,没事的。”小棠说。 “那起来洗漱,吃完早餐以后,我们出去。”傅廷修说。 “好。”小棠应声,掀开被子起床。 两个人一起去浴室洗漱,傅廷修自然地替小棠挤好牙膏,又替她把洗澡水调好。 两个人才洗完换好衣服,外面的门就被敲得震天响:“大哥,大哥,快起床。” 傅廷修无语地看着门口。 小棠笑着轻轻地推傅廷修:“哈哈,去开门吧。” 西方神坑我,爷拜东方神 门打开,周奕举着手里的手机,一脸得瑟:“一会儿我给你们拍照啊,免费!” 傅廷修上下打量周奕。 周奕嘿嘿笑:“我这不是为了节约广告费嘛,你自己说的,节约的广告费给我当老婆本,哈哈哈,我不拿来当老婆本了,我拿来当今晚的赌资,我要一根竹竿翘起地球,哈哈哈!” 小棠听着外面周奕的笑声,她也忍不住莞尔。 傅廷修真的需要周奕这样的兄弟,这样的朋友。 她想,傅廷修初创业的时候,一定经历了很多困难,那个时候,大概也就是周奕陪在他身边了。 笑了笑,小棠对周奕说:“这次的欧洲之行,所有的吃喝拉撒,包括买买买,都算我的。” “大哥,大嫂气我。”周奕抱怨。 “哈哈!”小棠笑,“我是说真的。” “我今天晚上就要把钱全部赢回来。”周奕挥舞着拳头信誓旦旦。 “你千万别越陷越深,哈哈!”小棠哈哈笑。 “昨晚是个意外,今天晚上一切都会不同,我可是拜了西方神的,神大概昨天晚上睡着了,他今天一定会觉得内疚,所以今天晚上他一定会加倍地保佑我。”周奕说。 “哈哈!”小棠又笑。 几个人一起去三楼吃早餐,吃完早餐以后下楼。 到了一楼大堂,小棠看到阿波罗神像,她看了看,想到周奕嘴里说的西方神,她问周奕:“你昨晚拜的神不会是他吧?” “对啊对啊,大嫂你怎么猜得那么准?” “哈哈哈!”小棠笑得腰都要直不起来了。 周奕一脸狐疑:“大嫂你笑什么?” “哈哈,你一定是猴子派来故意搞笑的。”小棠快要笑哭了。 “大嫂笑什么?”周奕看看小棠,又再看看西方神像,实在没有看出哪里有问题。 “哈哈,他是太阳神,照亮世界的,他一生光明磊落,主管医药、音乐、艺术等,怎么可能保佑你赌钱赢钱啊?”小棠又哈哈大笑。 周奕:“……” 他低声嘀咕:“难怪昨天我一直手气不好,原来如此,拜错了神。” “哈哈!”小棠笑。 周奕再嘀咕:“西方的神太特么不靠谱了,今天我去拜个真正的东方神!” “噗。”小棠笑。 傅廷修也忍不住笑着摇头。 …… 江城。 傅墨擎与父亲商量与黎氏集团合作的事情,他又提了自己与黎雨晴已经领完结婚证了,接下来只要等着办婚礼就好了。 除了办婚礼的事情以外,他想要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工作上,放在合作上。 黎氏集团不管从哪个角度来分析,商业能力,市场占有率,资金与人才能力,都算得上是优质的合作伙伴。 正好黎氏现在有合作伙伴撤项目,他们傅氏接手,是再合适不过的。 张美娜在一旁听到了,她心里就是一喜:“已经与雨晴领证了?” “是的。”傅墨擎说。 张美娜更高兴了:“太好了,领了证了,以后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她又对傅霖说:“老傅,墨擎刚才的提议你要好好考虑,虽然我不懂商业,但也懂得基本的抱团取暖的道理。合抱成团,总是更容易做大做强的,众志成城嘛。你也不想傅氏有一天被卡卡超越对不对?” 听到卡卡,傅霖脸色就是一沉:“就凭卡卡也想超越傅氏?傅氏是百年豪门世家,卡卡算什么东西?卡卡才几年?现在有点市值,就得瑟到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卡卡这些年确实势头很猛,这是我们不能否认的事情。前次你不是还对我说过,现在傅廷修不一般,卡卡很强,让我们不要轻易招惹他嘛。”张美娜说。 傅霖的脸色十分难看,他鄙夷道:“卡卡不过是正好撞上了大运,赶上了资本市场的运作,赚了一笔快钱,捡了个大便宜。最终的市场,一定是属于实体经济的,所有玩资本经济,打擦边球的,最终都会走向死亡,没有实体,拿什么支撑?我就看他卡卡能嚣张几天?” 自从知道傅廷修是卡卡投资的真正老板以后,他心情就没有好过。也花了不少心思去打听卡卡的真实情况。 卡卡的崛起确实是资本市场的产物。 前几年,房地产市场大肆崛起,房开集团可谓是一本万利,傅氏也凭借着房地产市场,凭借着早些年囤的地大赚了几笔。 房地产的大肆开发,带动了资本经济的发展,有的房开资金实力有限,就只能以项目贷款的方式向银行贷款。 银行的贷款卡得十分严格,对抵押物的审核十分严格,评估的比例很低,且放款的时间很长。房开企业赶工期,进度款必须向施工单位付够,根本就等不了那么久。 而一些贷款公司就不一样,他们审核流程快,对抵押物的要求不严,评估比例很高,有的甚至不需要抵押物,对于优质项目,他们甚至可以灵活地采用股权抵押的方式来给房开公司贷款。 他们与银行相比唯一的弱势就是他们的利率很高,年利率基本达到15-20%。 但是这样的利率,房开企业是接受的,因为那个时候,房地产市场真的是一本万利。 这么高的利率,要是手里有个几十亿,几年的时间也就翻一倍了。 卡卡投资也正是在这样的情形下才一下子迅猛发展,迅速上市。 至于傅廷修的个人能力,呵,卡卡投资这些年的经营发展可都是周奕一手带领的,与傅廷修有什么关系? 以为自己现在是卡卡的总裁,就是个人物了? “爸,我们不管卡卡,我们现在只评估黎氏集团。黎氏现在各个项目都发展得不错,另外,雨晴与我说了农产品深加工的事情,我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项目。这是项目可行性研究报告,您看看。”傅墨擎把一份报告递给傅霖。 傅霖接过报告,翻了翻,问道:“现在这个项目是个什么情况?柏氏自己在开发了?” “没有。”傅墨擎说。 傅霖皱了皱眉:“柏氏为什么没有开发?” 他又问:“缺钱还是觉得项目不成熟?” 黎小棠吹的枕边风呗 “应该是缺钱。”傅墨擎说。 傅霖质疑:“傅廷修娶黎小棠投了几十亿,你娶黎雨晴,又是几十亿,黎氏还缺钱?这个项目是需要多少资金?百亿还是千亿?这分明就是一个不成熟的项目!” “这……”傅墨擎结巴了。 其实这个项目的真实情况是已经被傅廷修抢走了。 他现在拿这个项目给父亲看,就是希望父亲看到这个项目的亮点,答应他与黎氏合作这个项目。他好把这个项目从傅廷修手里抢过来。 只要父亲同意开发这个项目,就算傅廷修圈了周边的地也不要紧,他可以圈更远地段的地,只要傅氏愿意投资,他有信心比傅廷修做得更好。 毕竟,他是真正商业科班出身的,又在傅氏集团做了这么多年的副总经理,各方面的经验都十分老道。 他手里也做成了很多成功的项目。 而傅廷修,他是做投资,做投机取巧的生意的。他懂什么?他知道实体经济是怎么运作的吗? 实体的每一个流程都必须把控到位,实体运作从管理人员,市场占有,财务核算,产品研发,方方面面都必须考虑周全。 实体不像资本投资那样,只要有抵押物,就可以直接把钱放出去,坐等回报。 什么资本运作,说白了,其实就是放高利贷,不过是一个巨型的放高利贷的公司而已,也妄想发展实业。 “爸,您仔细看看这个项目,这个项目是很有投资潜力的,一旦做好了,我们傅氏一定会更上一层楼。爸,这么多年了,您就没有想过让傅氏跻身帝都,跻身全国?”傅墨擎一双眸子热烈地看着父亲,他眸子里是雄雄的斗志。 傅霖望着傅墨擎,眉头是皱着的,他说:“所有的细节推敲好了再来找我谈。”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栽培墨擎,但是他发现墨擎的性子太不严谨,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只给他副总经理的职务,只给他普通项目的原因。 “爸,这个项目不能再等了。”傅墨擎急道。 现在傅廷修已经圈走了周边的地,接下来就是开始种植和建加工厂了。 他们要开发这个项目的话,速度一定要快,而且,黎家现在面临着很大的困难,也不能再等。 “没有任何项目,是拍大腿来决定做与不做的,没有任何项目是要急出来的,要是靠拍大腿,傅氏早完蛋了。”傅霖不悦,把报告扔在桌子上,大步离开。 张美娜立即拉着傅霖。 “做什么?”傅霖问。 “墨擎还年轻,他有什么不足的地方你多教他,你动不动就发脾气做什么?还是你其实心里想要把傅氏集团留给傅廷修?”张美娜故意激将傅霖。 傅霖脸色陡然一沉:“你说什么屁话?” 他怎么可能把傅氏集团留给傅廷修? 张美娜脖子一梗:“现在墨擎与雨晴已经结婚了,黎氏手里又有这么好的项目,傅氏为什么不与黎氏合作?墨擎这么多年的努力,你难道没有看在眼里?你一次又一次地否定他,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是想要把傅氏留给傅廷修?” “你!”傅霖被张美娜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他伸手拍桌子,手拍在报告上,“一份报告,自己不研究透了,有什么亮点有什么弱势一概不知,黎氏为什么不开发也不知,单凭猜测来臆断,拍大腿来决定要做这个项目。我傅霖这么多年的苦心栽培,就栽培出这么个屁股决定脑袋的东西?” 傅墨擎与张美娜顿时都说不出话来了。 母子二人迅速眼神交流,张美娜说道:“老傅,儿子毕竟年轻,能力怎么能跟你比?有什么事情你多教他就好。不过,再怎么样,黎家现在与我们傅家结了亲家,是真正的一家人了,黎家还能坑傅家?” “黎家怎么就不能坑傅家?战场无父子,商场就是战场,商场甚至比战场更残酷。别说亲家,有的父子也反目,黎家怎么就不能坑傅家了?”黎霖沉着脸说。 傅墨擎听父亲说得如此严重,他心一横,说道:“其实黎家没有开发这个项目,不是项目不成熟,更不是项目没有潜力,而是因为被傅廷修拦路打劫了。” “什么意思?”傅霖问。 张美娜也眼珠子瞪大了,看着傅墨擎。 傅墨擎和盘托出:“原本这个项目是我岳父黎国辉与邓氏邓华一起看好的项目,他们一起做的可行性研究报告,一点一点地完善这个项目的细节。原本没有意外的话,是打算近期就开发的,结果邓华与周奕突然成了朋友,邓华觉得卡卡更有资金实力,便抱了卡卡的大腿,转而一脚把黎氏踹开了。” 傅霖看紧傅墨擎,傅墨擎任由他看。 “接着说。”傅霖说。 傅墨擎便接着说:“不止这个项目,卡卡还抢了黎氏好几个项目,项目涉及建材供应,计算机应用,甚至是化妆品项目。” 傅霖皱眉:“卡卡为什么突然针对黎氏?” 傅墨擎撇了撇嘴,鄙夷道:“黎小棠现在抱上了傅廷修的大腿,跟傅廷修吹枕边风,说黎家的不好呗。她说她从小到大长到二十岁,黎家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给她买过,从来没有给她买过生日蛋糕,从来没有带她旅过游。 她就是个灰姑娘,有两个恶毒的姐姐,还有一个恶毒的后妈。虽然那不是后妈,而是她的舅妈,但是在她眼里,就跟后妈没什么区别。家里有脏活累活就叫她干,家里有好事就是两个姐姐的。 这样的枕边风一吹,傅廷修再想到他自己,就觉得惺惺相惜啊!傅廷修觉得他在傅家的生活也是如此啊,家里的父亲和恶毒后妈天天有事没事就折磨他,给他找事。 但是他现在能力有限,对付不了傅家,所以,就把他的刀砍向黎家啊!这样一个又一个地抢走黎氏的项目,多爽啊!那种报复的快感,就跟报复傅家是一样一样的啊!” “混蛋!”傅霖冷喝一声。 傅墨擎赶紧住了嘴。 张美娜立即敲边鼓:“老傅,你再怎么强,还是要后继有人才行。现在卡卡的风头是真的很盛,上次我与老覃老婆打麻将的时候,她还问起傅廷修和你的事情来着,我当时那个尴尬,都不知道要怎么答?” “她问什么了?”傅霖沉声问。 小三和小三的孩子 张美娜眸光迅速闪了一下,她立即说:“她问我,卡卡投资这么强,傅廷修那么优秀,我有没有压力?老爷子会不会考虑把傅氏交给傅廷修? 又问我,傅霖会不会因为傅廷修的能力而对这个儿子刮目相看?毕竟是亲生的儿子,打断骨头连着筋。也许只是表面装作不相认,照顾一下正妻的面子,顾及一下世家的脸面,其实心里是认可的。 我当时尴尬得不行,但我还是笑着告诉她,这种事情就不劳他们瞎操心了。 我当时心里想,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你不会认傅廷修的。你说过的,他是个意外,是慕清歌算计你才有的,是你人生的污点。 可是现在,我看到你这样挑剔墨擎,我突然心里没底了,老傅,要是你真的觉得傅廷修优秀,真的觉得他才配做你的儿子,想要认回傅廷修,你就认吧,就像老覃老婆说的那样,他毕竟是你的亲生儿子,有血缘关系,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呜呜……” 张美娜突然就哭起来了。 她故意别过头去,一副生怕被傅霖看到的样子,她再伸手抹了抹眼睛,身体一抖一抖的。 傅霖看到张美娜哭,心里一阵火气,都不知道火气从何而来? 他想了一下,沉声说:“黎家的项目我会考察,没有问题的话,我会考虑与黎家合作。” 合作这种事情,他总得考察仔细了。 他又对傅墨擎说:“农产品深加工这个项目,你仔细考察,考察好了以后再来向我汇报细节,再来与我商讨合作模式。” “好的,爸。”傅墨擎立即应声。 傅霖大步离开了。 傅墨擎一脸喜色:“妈,成功了,爸会考虑与黎氏合作,谢谢您!” 半天没有见到张美娜说话,傅墨擎立即问:“妈,您怎么了?” 他转过去看,看到张美娜泪流满面。 “妈,您怎么了?”傅墨擎突然心疼地拉开张美娜的手。 张美娜伏到傅墨擎的肩上,呜呜地哭。 哭着哭着就伤心起来,又嗷嗷地数落:“傅霖就不是个东西,他以为我不知道吗?他就是个见到女人就迈不开腿的混蛋玩意。 他偷吃这种事情,我忍也就忍了,只要不弄出孩子来,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可是当年慕清歌那个女人心机太重了。 你爸在外面偷吃,从来都不会留种的,但是他被慕清歌算计了,有了傅廷修这个贱种。 本来慕清歌把傅廷修带走了,我也就不在意这件事情了。没想到她竟然在傅廷修十几岁的时候把傅廷修送到傅家来。 原本我们是不同意的,也不知道那个女人给你爷爷灌了什么迷魂汤,你爷爷不仅把傅廷修留下了,还要求我们必须对他视如己出。 墨擎啊,你说,十几岁的孩子送到傅家来养,除了来争家产,她还能有别的什么目的? 这么多年,我死死地绷着一根弦,我拼命地鞭策你好好读书,努力工作,我为了什么啊?我为什么要活得这么憋屈? 墨擎,我都是为了你们兄弟二人啊!明烨不愿意呆在家里,一心要去国外发展,家里就只剩下你了。你一定要争气啊!你要是不争气,傅家就真的可能落入傅廷修的手里了。” 张美娜伸手捶打着胸口:“要是傅家落到傅廷修的手里,我就是死了都咽不下这口气。墨擎,你才是家里的长子,你才是傅家的继承人啊! 这都是什么世道?小三的儿子登堂入室,要抢走正室的东西,凭什么?到底是凭什么? 以前封建社会,一夫多妻,男人也只有一个正室,别的那都只是小妾,只是姨娘,没有地位的,小妾与小妾的孩子永远都不能憾动当家主母的地位。家里的长子就是继承人,没有任何人可以动得了的。 现在这个世道,真的不是个世道了,墨擎,你要争气,一定要争气,你不能输给傅廷修,你不能输给他,他只是小三的儿子。” “妈,我不会输给他的。傅家的一切都是我的,我不会让任何人夺走!”傅墨擎心疼地拥着母亲,拍着她的背。 张美娜又低声说:“墨擎,你要对雨晴好一点,女人真的太不容易了,比封建社会的女人都不容易。” “嗯,我会对雨晴好的。”傅墨擎说。 撇开母亲的交代,他本身也是发自内心的想要对雨晴好,他是真的欣赏她,喜欢她,爱她! 张美娜抽噎着身体,絮絮叨叨道:“你一定不要像你那个混蛋爸,你要一心一意对雨晴,不要在外面乱来。这样,你的妻子和孩子将来才不会痛苦。 这个社会对女人太不友好了,比封建社会都不友好,女人活得太苦了。 几乎每天都有女人死于抑郁症。带着孩子跳楼的,带着孩子跳江的,他们只会指指点点站着说话不腰疼地说女人自私,要死自己去死好了,为什么要带着孩子去死? 试问这世上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要多绝望,她才会狠下心来带着孩子一起上路啊? 她们比世上任何人都更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安稳,一世无忧。 可是男人把她们一步一步逼成了抑郁症患者,她们已经看不到人生的希望了,于是采取了最偏激的方式结束了自己与孩子的性命?她们只是不想把孩子留在这个世界上受苦。女人走到这一步,都是被男人逼的啊!” “妈,别说了。”傅墨擎安慰母亲。 “墨擎!”张美娜握紧傅墨擎的手,“我的爱情已经被小三夺走了,我们不能再让傅氏落入小三的手里,你明白吗?” “我明白,妈。”傅墨擎眸子里是坚毅的光芒。 张美娜说:“要是傅氏再落入小三的手里,我们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不会的。” “墨擎,我怕的不是别的,我怕的是你爸真的看上傅廷修的能力,真的认可他,真的把傅氏交给他。”张美娜顾虑地说。 “他敢!”傅墨擎脸色狰狞,神情愤然。 张美娜擦了擦眼泪,眸子里迸射出厌恶的幽光,咬牙说:“小三和小三的孩子,就只配在阴暗的角落里活着,有什么资格登堂入室?不管到了哪个年代,都该一样。墨擎,你一定要努力!” “妈,您放心,我会让爸看到我的实力!” 飞鸟,朝霞 小棠几人吃完早餐出了酒店。 出酒店之时,天刚蒙蒙亮。 岛上四面环水,水上有氤氲的雾气,雾气正缓缓上升,看上去仿佛置身于仙境。 雾气带着一丝寒意,傅廷修将外套脱下来披在小棠肩上。 小棠侧首,温柔地稍仰头望着傅廷修:“谢谢!” 傅廷修勾唇,伸手揉了揉小棠的头。 小棠温柔地问:“你冷不冷?” “不冷!” 小棠便靠进傅廷修怀里,这样靠着,偎在一起,就两个人都不会冷了。 “好美!”小棠倚在傅廷修怀里,望着湖面上腾腾的雾气,低声说。 “嗯。”傅廷修应了一声。 小棠突然侧首眸光晶亮地望着傅廷修:“这是你昨天说的惊喜吗?” 傅廷修伸手揉小棠的头:“不是。” “那惊喜是什么啊?”小棠好奇地问。 “一会儿就知道了。”傅廷修神秘一笑。 “神秘。”小棠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傅廷修就俯头轻笑。 周奕已经拿出手机了,他准备随时拍照,到时候挑甜宠的照片用于微博的宣传,他已经决定了,化妆品、情侣服饰的代言费,他要全部截下来当老婆本,不,赌本。 砰-- 突然天空一声巨响。 小棠吓了一跳,身体一抖,傅廷修拥着小棠。 小棠噗地一声笑:“这哪是惊喜啊,这分明就是惊吓。” “哈哈!”周奕哈哈大笑,看小棠缩在傅廷修怀里,他立即拍照。 砰--砰-- 天空又再两声巨响。 小棠抬头望天,便见天上无数的东西炸开来。声音像礼花,空中散落的东西却不是礼花,更像是食物,因为从空中有东西炸开来开始,空气里就飘着一股食物的香味。 紧接着,让她震惊的一幕出现了,无数拍动翅膀的声音,再是叽叽喳喳的鸟儿的声音,它们扇动着翅膀在空中飞舞、穿行…… 它们虽然叽叽喳喳地叫唤,但是声音轻快又空灵,有的鸟儿甚至一展歌喉,仰着脖子对着晨空发出美妙的叫声。 “它们在干嘛啊?”小棠抬头望着满天飞舞的鸟,惊讶得移不开眼。 早上起来的时候,到处一片安静,一只鸟儿都没有,她一度怀疑这个岛上是没有鸟的,或者,天还没亮鸟就出去觅食去了,毕竟鸟类都早起。 没想到,鸟儿竟然会集体出动,各种羽毛的鸟类,各种体型的鸟类,齐刷刷地拍动着翅膀齐飞而来。 这样的盛况,真的从来不曾见过。让人震惊,更让人惊喜。 周奕拍照拍得不亦乐乎,小棠见了也反应过来:“我也要拍照。” 她也立即拿起手机对着空中拍照。 鸟儿在空中飞舞了半分钟之后,腾腾的雾气渐渐散去,东边出现了朝霞,红色的朝霞映亮了半边天。 “好美啊!”小棠一边拍照,一边惊呼。 “嗯。”傅廷修应声。 鸟儿突然齐刷刷地往湖面冲去。 小棠这才注意到,褪去雾气的湖面上,一层褐色的漂浮物,已经有无数的小鱼正冒头抢食。 鸟类俯冲而下,很多直接一头扎进水里,再冲出来的时候,嘴里刁着鱼,一抖身上的羽毛,便将一身的水珠子抖得干干净净,它们刁着鱼迅速飞离湖面,贼溜溜的小眼睛里是无比的满足。 “这谁想出来的啊?真的太有脑洞了!”小棠啧啧赞叹,“用食物来诱鱼,再用鱼来诱鸟。” 傅廷修伸手揉了揉小棠的头,笑说:“这是这个岛上最美的景观。听说曾经只是有人偶然在这里爆米花,炸炉了以后,米花落进了湖里,湖里的鱼争相抢食,鸟类开始抢鱼,才创造了这样的景观。后来米花炉便演变成了礼花炮,把食物装进封闭的器皿里,一爆开,鸟类听到响声便会集体出动,等待最早的一波美味。” “自然界有很多东西真的很让人震憾,多与自然界接触,就会发现,这个世界到处都充满了美好与活力!”小棠说。 “嗯。”傅廷修忍不住再揉了揉小棠的头,他的眸子里,是欣赏与温柔的光。 “看,太阳出来了!好美!”小棠惊喜地指着东方。 朝霞映亮了半边天,太阳缓缓地探出半个头。 “嗯。”傅廷修拥着小棠,他低声说,“你喜欢,以后我经常陪你看。” “好。”小棠应声。 周奕在一旁看着大哥大嫂眉目传情,又眸光看向太阳的方向,他立即拍照,这完全就是一组不需要滤镜的美图啊! 他直觉这组图能够再增粉二十万。 日出之后,傅廷修牵着小棠回酒店,他侧身问周奕:“今天开始签约?” “嗯嗯,今天开始签约活动和仪式,你愿意出席就出席,不愿意出席的话,就带大嫂去玩去买买买吧,别忘了晚上赌钱就好,哈哈,一会儿我就约人!”周奕嘿嘿笑。 “我出席!”傅廷修说,“一会儿把行程发给我。” “欧啦!”周奕笑着应声。 有大哥出席当然更好啦,有大哥在,他谈判的底气都要足得多。 …… 江城。 黎雨晴很忙,傅墨擎约她见了面,详谈了农产品深加工的项目,因为傅墨擎需要了解更多,才好与傅霖商量细节上的事情,争取尽快与黎家合作。 见完傅墨擎以后,她又匆匆赶到黎氏集团,她现在是公司副总裁,代行总裁职务了,很多事情都需要她来定夺。 吴子建违约金的事情,她也接手过来处理,她怕再交给父亲黎国辉处理,父亲被吴子建气出个好歹来,那真的得不偿失了。 与吴子建签完了协议,赔偿了几千万以后,她又匆匆赶到医院去接恩雪出院。 恩雪那样冒冒失失的性子,她还真的不敢让恩雪一个人出院回家。 把恩雪接回家以后,她总算是闲下来了,她坐进沙发里,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黎恩雪立即打开了电视机,盘腿坐进沙发里。 张秀琼一看黎恩雪盘腿,就叫起来:“啊呀,我的祖宗,你怎么能这样坐呢?你个傻孩子,你现在是孕妇啊,你要时刻记住自己是孕妇,怎么能盘腿呢?赶紧放下来。” 黎小棠悄无声息就做了 “哦。”黎恩雪立即放下腿来。 张秀琼坐到黎恩雪旁边,伸手握住她的手,上上下下打量她:“恩雪,你瘦了,你这孩子,这段时间没有吃好也没有休息好吧?以后妈好好给你养身体。” 黎国辉说:“我已经让劳务公司在找人了,找几个经验丰富的,过几天就来家里,到时候好好替恩雪调理身体。” 张秀琼一脸掩不住的笑容,她伸手摸黎恩雪的肚子:“查清楚了吗?是几个啊?” 看张秀琼一脸殷切的神情,黎恩雪娇羞一笑:“妈,现在还小呢,才怀上,哪能知道有几个呢?” 张秀琼皱眉:“不是说现在的仪器很先进,很快就会知道有几个胚胎吗?” 黎雨晴也笑:“那也得几个星期以后,现在才验血检出怀孕,用验孕棒都未必验得出来呢。” 黎恩雪立即说:“姐,用验孕棒能够验得出来了呢。” “嗯?”黎雨晴看向黎恩雪。 黎恩雪立即说:“姐,我这几天每天都用验孕棒验一遍,每一次都是两条杠,而且,有一条杠一天比一天红,孩子真的长得很快的。” 黎雨晴无语又宠溺地笑:“你真的太闲了,你单词背了?” 黎恩雪撇嘴:“背了一些的。” “考雅思有信心吗?”黎雨晴问。 黎恩雪立即摇头:“那可没有。” 黎雨晴唇角的笑意就收敛起来,神情认真:“恩雪,下一次的雅思考试,你必须考过去。” 黎恩雪皱眉看着黎雨晴。 黎雨晴神色无比认真:“恩雪,上次我就跟你说过了,雅思考试对你十分重要,你必须考过,这样我与傅廷修谈的时候,提到你要出国的事情,才更让他信服,那样,他也会因为你怀孕不能出国的事情而内疚,以后在孩子的事情上,他也会更上心。” “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黎恩雪眸光奕奕地说。 黎雨晴拍了拍黎恩雪的肩,又鼓励她:“恩雪,你一定要努力,你也知道,现在傅廷修与黎小棠的关系很好,你要知道,你要是不努力,黎小棠就会取代你。” “我知道!”黎恩雪眸子里闪过怨恨的光。 “去背单词吧,吃饭我叫你。”黎雨晴说。 “好。”黎恩雪准备上楼,她突然又折回来,对黎雨晴说,“姐,你的手机借我用一下。” “做什么?”黎雨晴不解。 黎恩雪说:“我看一下新闻,我之前听你的,有很久没有使用手机了。” “别看了,去背单词吧。”黎雨晴说。 有什么好看的,卡卡的官方微博,天天都在秀恩爱,都不知道有什么好秀的? 一个做投资的公司,又不是卖情侣装的,秀情侣照片有什么意义? “我想看看嘛。”黎恩雪撒娇。 “别看了,你去背单词,一会儿我来给你做学习计划,每天定量。”黎雨晴说。 张秀琼看了看黎恩雪的肚子,顾虑地说:“雨晴,恩雪现在是孕妇,做学习任务会不会让恩雪压力太大?” 黎国辉也反对这种做法:“雨晴,雅思能考过就考,考不过算了吧,别给恩雪压力,现在没有什么比她肚子里的孩子更重要。” “不要紧的,有压力才会更有动力,恩雪的一生注定是不平凡的,她是要做卡卡总裁夫人的,她未来也需要承担很多的事情,现在让她承受一点压力很有好处。”黎雨晴坚持。 黎恩雪喜欢姐姐的这番话,她立即表态:“爸,妈,这么点压力不要紧的,我可以做好!” 她又伸手摸了摸肚子,一脸满足道:“为了孩子,不管付出多少努力我都愿意的。” “那就好,恩雪,不要有压力。”张秀琼说。 “嗯。”黎恩雪笑着应,她撒娇道,“妈,我想要吃点水果。” “好,好,我立即让李婶准备。”张秀琼喜滋滋地去厨房那边吩咐李婶准备果盘。 黎恩雪坐到黎雨晴的身侧,抱着她的手偎到她的肩上撒娇:“姐,我吃完水果再去背单词。” “嗯。”黎雨晴应声,她又说,“我现在就跟你说一下学习计划吧。从今天开始,你每天背一百个单词。” 黎恩雪眼珠子瞪得老大:“一百个,这么多?” 黎雨晴点头:“对,正常情况下,只要你努力,一百个最多两个小时。除了一百个单词以外,你看外文节目一个小时,你多熟悉他们的语感,听到自己熟悉的句子,听得懂的地方跟着一起念,慢慢形成自己的语感,雅思的口语很重要。” “姐,看外文节目没问题,单词能不能少点?”黎恩雪苦着一张脸。 “据我所知,黎小棠的英文很好。”黎雨晴说。 “不可能!”黎恩雪声音拔高,“她不可能英文很好的,她从小和我们一起长大,我根本没有看到过她背单词。” 黎雨晴说:“背单词不一定要嘴上念,黎小棠是一个很阴险的人,很多事情,她悄无声息就做了。” 黎恩雪就咬牙切齿:“是的,黎小棠这个女人太阴险了。” “所以,每天一百个单词,多吗?”黎雨晴问。 黎恩雪立即摇头:“不多,一点也不多。” “恩雪,加油!每个人的未来都是靠自己努力争取来的。”黎雨晴说。 她脑海里,又一次闪过那张棱角分明英俊帅气的脸,那个拥有天人之资又浑身透着尊贵的优秀男人,淡漠地对她说:“我有那么一点喜欢你,但这么点喜欢,不足以让我选择与你在一起,你配不上我!” 心下一紧,黎雨晴立即晃了晃脑袋,不让自己想那件事情,不让自己陷入到痛苦里。 黎恩雪已经拿起了黎雨晴的手机,她点开微博。 看到微博里黎小棠贱兮兮地偎在傅廷修的怀里,她脸色就是一沉:“黎小棠这个贱人,竟然这么贱这么风骚,我说傅廷修那么冷漠的人,怎么可能一下子迷上她,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怎么了?”张秀琼问。 黎恩雪立即把电话递到张秀琼面前:“妈,你看呐,你看黎小棠这个贱人,整个人都靠在傅廷修怀里,你看你看,她还蹭他,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傅廷修是个正常的男人啊,现在又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她这么蹭,傅廷修怎么可能受得了?” 黎小棠怎么做到的? 黎雨晴以前听到这种话的时候,还会耐着性子安慰黎恩雪,现在一听到恩雪这样,她心情就莫名烦躁。 她总觉得,没有什么比自己努力更重要。 她把手机拿了过来,关掉微博,说道:“恩雪,看这些东西完全没有意义,什么也改变不了。你能改变的,只有两件事情。” “什么?”黎恩雪一双眸子紧张地看着黎雨晴。 黎雨晴沉声:“第一,你努力为傅廷修生下孩子,这一点,黎小棠是没有办法做到的。我已经向你保证过了,就算黎小棠怀了孩子,我也不会让她的孩子顺利生下来。第二,就是你必须改变自己。恩雪,只有让自己变得优秀,才能吸引你想要的那个男人。你要记住一句话,花若盛开,蝴蝶自来。” 黎恩雪就懊恼地咬下唇:“可是看到这些东西,我真的好生气。” “生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要优秀!”黎雨晴提醒。 黎恩雪便不满:“我再不优秀,比黎小棠也是不知道强多少的啊?我比黎小棠漂亮,比她会打扮,比她温柔,比她身份好,她有什么啊?她就是个私生女……” 黎雨晴打断她:“恩雪,以后再也不要提私生女这个词了。傅廷修是私生子,他会反感这个词的。恩雪,与人沟通交流,你一定要懂得投其所好,一定要用对方喜欢的方式来沟通和交流……” 看恩雪一脸苦恼的神情,黎国辉立即说:“雨晴,好了,这种事情,慢慢教恩雪,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让恩雪每天保持愉快的心情,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确保孩子白净又健康,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张秀琼附和:“是啊!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我去看看李婶的果盘准备好了没有,恩雪啊,你不要有任何压力,安心养胎就好,不管想吃什么,告诉妈,妈给你准备。” “谢谢妈。”黎恩雪心情稍好一些了。 她看黎雨晴脸色不太好,她立即拉了拉她,道歉道:“姐,对不起,是我任性了,以后我一定好好听你的话。” “我不是怪你。”黎雨晴抿了抿唇。 她只是想到了自己的事情,心里着急。 她到底要怎样优秀,才会得他正眼相待? 她这辈子,还能再见到他吗?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一切机会都是自己努力创造的。就算他不在她的生命里出现,等她觉得自己足够优秀的那一天,她也会去找他的。 张秀琼亲自把果盘端上来了,黎恩雪喜滋滋地拿水果叉扎了一只圣女果,她一边笑着说:“这些天我有看孕婴方面的书籍,说圣女果孕妇吃了特别好,特别补维生素。” 黎雨晴笑了笑:“嗯,孕期可以多吃一点水果。” “是啊,多吃一点,想吃什么就跟妈说。”张秀琼立即说。 黎国辉看了张秀琼一眼,这么多年以来,他总算是觉得她有那么一点用处了。 黎恩雪笑着打开电视。 财经新闻,正在播放着华夏各大集团的负责人出席欧洲商业盛会的新闻。 黎恩雪指着一个女人说:“姐,你看,那是葛霞,她是我偶像啊!她十五岁的时候就出去打工了,十八岁就结婚了,婚姻失败以后,她真的特别惨,可是后来她靠自己努力,创立了joy品牌,joy后来火遍了全世界,现在joy在华夏还是排行前十的名企呢。” 黎雨晴笑着点头:“是的,这种事情可以多关注,傅廷修是商人,商人都会关注这些东西,你关注傅廷修关注以及喜欢的东西,以后才会与他有更多的共同话题,人与人之间感情的增进,都是需要话题的,在同样喜欢的话题上面,才更容易有共鸣。” “嗯。”黎恩雪应声,她又指着一个男人说,“那是帝都四少之一的令南爵啊,真的好帅啊,要是我能嫁给他就好了。” 黎雨晴无语地翻了翻白眼:“你到底想要嫁给谁?” 黎恩雪撇嘴:“要是能够嫁给令南爵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啊,不过这辈子能做卡卡投资的总裁夫人,我已经满足了。” “做人不要太贪心,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黎雨晴说。 黎恩雪撇嘴:“我这不是在家里说说嘛。” 她看向电视,突然瞳孔一缩,她啊啊叫起来:“周奕呢,周奕也去了。” 黎雨晴倒是淡定,她点头:“嗯,他们去欧洲了。” 她知道他们去欧洲了,只是不知道他们竟然有资格出席这样的活动。 黎恩雪突然语气极度不满道:“黎小棠也去了,黎小棠那个贱人竟然也去了,她有什么资格参加这样的活动?” 电视里,黎小棠一袭黑色的长裙,头发盘起来,耳侧两缕头发轻轻地自然垂下来,数不尽的风情,一对流苏耳环使她整个人看上去都格外灵动,她脖子上佩戴着的是一条很简单却又很别致的项链,原本项链并不出彩,但是因为她脖子长,锁骨精致,使得项链也变得格外精致起来。 黑色的长裙将她的身体包裹起来,整个人曲线十分玲珑,尤其后腰凹处,简直让女人看了都觉得销魂。 她化了简单的妆容,原本就若星辰的大眼在眼影和长睫的衬托下,扑闪扑闪的,让人看了就移不开眼。 一双十寸高跟鞋将她的身形衬得越发修长,她穿了高跟鞋以后,比傅廷修只矮不到十公分,她挽着傅廷修的人,给人的感觉就像画里走出来的壁人,比电视广告里的荧屏情侣显得更登对,更尊贵。 “这个贱人!”黎恩雪觉得自己的肺要气得炸掉了,她觉得自己气得头顶要开始冒烟了。 电视里,有人过来与黎小棠搭讪,黎小棠应对自如,笑得一脸温婉,温婉里却又透出足够的自信,她完全是一副不卑不亢从从容容的样子。 黎雨晴是第一次看到黎小棠这样的一面,她都惊讶,黎小棠一个从来没有见过世面的私生女,在黎家一向都不受待见,她是怎么做到出席这样的大型活动而不怯场的? 受伤 黎雨晴想到两年前的自己,在国外留学的时候,与她爱慕的那个优秀的男人出席过一个酒会。 她穿着红色的长裙,化着精致的妆容,当时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自己已经很美,可是在出席活动的时候,她仍然控制不住内心的怯弱。 她看到一个个气质高雅的女人围绕在她爱慕的男人身边,她越发觉得那个男人高不可攀。 她站在那个她爱慕的男人身边,她内心是自卑的,那种自惭形秽的感觉,让她浑身都不自在,她陪着心爱的男人走在人流里,她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她甚至觉得所有人看她的眸子,都带着异样。 那个酒会,比黎小棠现在参与的这个酒会要小得多,为什么黎小棠可以做到如此淡定从容? 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傅廷修给了她太多的许诺,以致于她心里有了底牌也有了自信? 如果当初她爱慕的那个男人也牵着她的手,许诺她未来,她是不是就不会害怕,也不会自卑? 她不知道黎小棠为什么不怯场不自卑,但她知道,她没有黎小棠这样的好命。 她想要的一切,都必须靠自己努力去争取。 砰-- 突然,电视方向传来一声响。 随着这声响,电视屏碎裂了开来,玻璃渣子四溅。 “黎小棠就是个贱人,气死我了。”黎恩雪神色愤然。 刚才她实在没有忍住,看到电视里黎小棠与傅廷修相视而笑,眉目传情的时候,她抄起遥控器便狠狠地砸向了黎小棠,没想到正好砸中了电视中间,直接就把电视屏砸碎了。 “恩雪,你不要激动。”黎雨晴看到电视屏碎了,急道。 “啊啊啊,这个贱人,真的把我气疯了——”黎恩雪尖叫着,“她凭什么站在傅廷修的身边?她根本配不上傅廷修。姐,我等不了了,我一刻也等不了了,我想要立即参与傅廷修的人生。你听到刚才记者说什么了吗?你听到了吗? 记者说,卡卡投资这次将收获七个欧洲大型项目,卡卡投资将正式转向实体经济。有了那些项目,卡卡投资很快就可以跻身帝都。记者还私下采访过周奕了,卡卡投资已经准备把总部转到帝都去了,在总部的卡卡大楼都快要竣工了。姐,再等下去,那一切都会变成黎小棠的……” 黎雨晴拧眉:“你有孩子你怕什么?” “姐,万一黎小棠也有孩子了呢?” “我说了,我不会让她的孩子生下来。” “不,到时候他们去了帝都,天高皇帝远,我们就是想要对付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机会的……” 砰-- 电视突然又再传来一声响,余下的玻璃碎片也猛地碎开来,玻璃渣子四溅。 所有人都再吓了一跳。 “啊——”黎恩雪突然尖叫。 “怎么了?”黎雨晴和张秀琼齐声喊。 “啊,好痛,我的脚。”黎恩雪猛地跳起来,她的脚背上,正扎着一块液晶玻璃碎片。 “恩雪,别动。”黎雨晴看黎恩雪跳起来,急道,“到处都是碎玻璃,你别乱动。” 砰-- 黎恩雪跳起来的时候踩到一块玻璃,玻璃正好圆的一面与地板摩擦,脚下一滑,黎恩雪身体失衡,整个人砰一声滑倒在地。 “啊——”黎恩雪又尖叫起来。 她滑倒在地的时候,她的手支在地上,正好扎在几块碎玻璃渣子上面,手心被扎破了,血流出来,痛得她整张脸都狰狞起来。 “啊,好痛--”黎恩雪尖叫着爬起来,屁股又扎到了碎玻璃,她整个人顿时像只跳蚤一般蹦起。 “恩雪,别动,我扶你。”黎雨晴急道。 “呜呜--”黎恩雪呜呜地哭。 黎雨晴眉头拧成结,她立即安排:“妈,让李婶先把恩雪身边的玻璃渣子扫一下,别再扎伤了。” “好,好。”张秀琼立即大喊李婶。 李婶手里拿着扫把匆匆跑过来,因为跑得太快,脚一下子被自己手里拿着的扫帚绊了一下,她身体猛地往前扑去,扫帚也往前猛扑。 扫帚直接扑在了黎恩雪的肚子上,她的身体再沉沉地扑在扫帚上,扫帚顿时承受一百多斤的力量,全部尖锐地压在黎恩雪的小腹上。 “啊——”黎恩雪尖叫起来,她痛苦地捂着肚子。 “怎么了?恩雪,你怎么了?”张秀琼紧张得脸色都变了。 黎雨晴见势不对,赶紧给关朗打电话:“关朗,快,恩雪出事了,你立即派人来接恩雪,她可能动到胎气了。” 黎雨晴打完电话,看向黎恩雪的小腹,便见她双腿已经有血顺着双腿内侧流下来了。 黎恩雪整个人都吓傻了,她瞪大眼珠子,一动不敢动:“呜呜,血,姐,我流血了,呜呜,救我……救我的宝宝,呜呜……” “快,我们把恩雪抬到沙发上,让她平躺,把她的腿抬高。”黎雨晴脸色也变得发白,她声音都有点抖了。 刚才关朗说让恩雪平躺,先把腿抬高,不要乱动。 黎国辉立即伸手把沙发上的垫子什么的全部扔到了地上,那上面有玻璃渣子,当然是不能躺的。 李婶看到黎恩雪流血,已经吓得当场懵掉了,一个劲地摇头道歉,身体哆嗦:“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张秀琼气得冲上去就给了她一巴掌:“你个蠢货东西,要是恩雪肚子里的孩子有事,我要你的命,滚开。” 她又用力地一把将李婶推到了地上,李婶一屁股坐到玻璃渣子上面,屁股都扎出血了,扎得她钻心的痛,但她一声都不敢吭,只希望黎恩雪不要有事。 “恩雪,你怎么样?”张秀琼无措地跪在沙发边握着黎恩雪的手。 “我在流血,还在流血。”黎恩雪惊恐地说。 “别怕,我已经通知关朗赶过来了,你好好躺着,别动,一定不会有事的。”黎雨晴说。 一家人的脸色都十分难看。 十几分钟以后,门外响起呜呜的救护车的声音。 “来了!”黎雨晴眸里顿时生出希望,她跑过去开门。 几个医生抬着担架过来了,给黎恩雪做了简单的检查以后,把黎恩雪抬上车。 黎雨晴陪同,她立即问:“医生,怎么样?” 流产 医生见黎雨晴是家属,直言道:“有流产的迹象,先去医院抽血做详细的检查,一边做保胎措施。” “谢谢医生!”黎雨晴客气地说。 黎恩雪叫嚷:“你们必须保住我的孩子,要不然,我一定让孩子的爸爸砸了你们医院。” 黎雨晴立即伸手捂住黎恩雪的嘴,她尴尬地笑着对医生说:“我妹妹不懂事,你们别介意。” 到了医院以后,转到病房,医生一边给黎恩雪抽血做检查,一边给黎恩雪配药保胎。 关朗赶了过来,把医生支退了以后,他替黎恩雪检查,又沉着脸问发生了什么事? 得知黎恩雪情绪过激砸了电视,之后被电视液晶碎片扎伤了,摔了一跤动了胎气以后,他忍不住鄙夷地骂了两个字:“真蠢!” “关医生,帮帮我,一定要帮帮我,你知道的,我怀上这个孩子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有多不容易。”黎恩雪可怜巴巴地望着关朗。 关朗淡漠地开口:“我是医生,我会尽力!” 他眉头是拧着的,心里是十分不舒服的。 他是心脏科的医生,他现在竟然在做妇产科医生才做的事情。 而且,来给黎恩雪做检查,他是偷偷摸摸的。 他看向黎雨晴,说道:“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说。” 黎雨晴立即跟着关朗出去。 关朗往走廊两头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黎二小姐这样的情况,胎儿不一定保得住。” 还是丑话说在前头比较好。以黎恩雪这种折腾又易怒的性子,这次保住了,下一次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黎雨晴眉头拧起来。 关朗看到黎雨晴皱眉,他心里就不太舒服,他说道:“我会尽力,希望一切没有我想像的那么糟糕。” “关朗,给你添麻烦了,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帮助,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就算没有保住,也不是你的错!”黎雨晴说。 “嗯。”关朗生硬地应了一声。 他最怕黎雨晴用这种感激的口吻与他说话。 “我去看看血检报告出来没有?”他说。 “嗯,谢谢你,关朗。”黎雨晴又道谢。 关朗大步离开,仿佛落荒而逃。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他回来了,他又把黎雨晴叫到走廊外来。 黎雨晴就知道事态不会太好,她问道:“是不是保不住了?” “嗯,情况很不好。”关朗说。 “啊啊——”里面突然传来黎恩雪的叫嚷声。 关朗与黎雨晴相视一眼,立即冲进病房。 “怎么了?恩雪?”黎雨晴立即冲到床前。 黎恩雪身体已经倦缩成一团,她嗷嗷叫着:“痛,好痛,我肚子好痛。” 她脸色惨白,额上已经开始冒汗,显然是痛得十分厉害的。 关朗淡声说:“彻底保不住了。” “不,帮我保胎,关医生,帮我保胎,啊--你是知名的医生,你一定可以保的。求求你,帮帮我!”黎恩雪祈求的眼神望着关朗。 关朗淡声:“要是肚子不痛,也许还有希望,你现在痛成这样,已经没办法保了。” “不要,关医生,你一定有办法的,求求你,当我求求你,我有时候说话不好听,我道歉,啊--好痛--”黎恩雪求着,叫嚷着。 黎雨晴都不忍看,她别开头,移开眼。 关朗淡声说:“清宫吧。清宫不会痛苦,一会儿就好。” “不要!啊--痛,好痛--”黎恩雪叫嚷着。 她突然从被窝里翻出来,身体弓起来,她一身的血,把白色的床单染得大片的血红。 关朗看向黎雨晴,说道:“孩子没了,劝她清宫吧,清宫不会痛苦,几分钟就好。这样强行痛,会痛一两个小时,还有大出血的风险!” 黎雨晴听到有大出血的风险,脸色陡然一变。 关朗已经大步走出去了。 “啊啊啊--痛--”黎恩雪在床上挣扎起来,她用力地扑到床上,又再倦起身体,痛得嗷嗷叫着,眼泪也大颗大颗地往下滚。 黎雨晴握着黎恩雪的手,劝道:“恩雪,听关朗的,他不会害你,现在胎儿保不住了,你一定要保住身体。” 黎恩雪闻声,心里更难过了,眼泪一串串地往下滚,她惨白着脸,用力地摇头:“不,姐,我不要,我要保胎,怀上这个孩子太不容易了,要是孩子没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啊--痛--” “恩雪,你听我说,现在已经这样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黎恩雪神色狰狞,咬牙打断:“要是没有孩子,我要身体还有什么用?要是没有孩子,我就得一辈子忍受黎小棠骑在我头上拉屎。从小……啊……从小到大,黎小棠有哪一点能和我比?不管她有什么,我想要的,有哪一样没有得到?我……啊……我怎么能忍受她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啊……我已经决定最后一次抢她的东西了……只要得到傅廷修,以后不管她再有什么……啊……我都不再和她抢了……痛……啊……” “恩雪,这个孩子保不住了。”黎雨晴说。 “呜呜……”黎恩雪痛苦地哭起来,她双手握紧黎雨晴的手,却握得黎雨晴一手的血。 看着触目惊心的血,黎雨晴心下一凛,她立即劝道:“恩雪,听我说,只要保住身体,你还有机会的。精子还在,你就还有机会。” 闻声,黎恩雪浑身陡然一怔,她原本痛得有些涣散的眸光又迅速聚拢来,眸光精亮地望着黎雨晴:“对,只要我身体还在,就还有机会。啊--痛,姐,我好痛--啊啊--” “清宫吧,恩雪,清宫只要几分钟的时间。”黎雨晴说。 又一波疼痛袭来,黎恩雪痛得面目扭曲,她死死地弓身抱紧自己的肚子,用力地压紧。 她一身的血,整张床都被染得血红。 她紧咬牙关,说道:“姐,问关朗,清宫以后,多久可以怀孕,要多久?” 黎雨晴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她皱了皱眉,立即出去了。 关朗正过来查看黎恩雪的情况,还在走廊上,便看到黎雨晴一手的血,他瞳孔就是一缩:“你怎么了?” “我没事,是恩雪。”黎雨晴说。 闻声,关朗猛松了一口气。 黎雨晴看向关朗,问道:“关朗,恩雪要是清宫,多久才能怀孕?” “半年!”关朗淡声说。 黎雨晴脸色一沉:“不行,她等不了这么久!” 财神带了吗? 关朗淡漠道:“流产的人,都要等这么久,何况她还做了清宫。刮宫手术以后,需要给子宫留出恢复的时间。” “你有办法的对不对?你有办法让她提前怀孕对不对?”黎雨晴看紧关朗。 关朗淡声:“没有!” 正常情况下,女人流产以后,两个星期会再排卵,理论上来讲,排卵就能怀孕。但是没有人会冒这样的险流产以后立即怀孕。 而他拒绝的原因,与冒不冒险无关,是他不愿意再做这件事情。 前次为黎恩雪做试管,他就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良心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拷问。 今天看到黎恩雪的孩子掉了,他内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觉得黎恩雪的孩子掉了,是上天注定的事情,这样,一切都将重新回到正轨。 否则,等黎恩雪生下孩子,把这件事情捅出来以后,他不知道傅廷修的人生将经历怎样的变故?他亲自试管生下来的孩子,将会有怎样的人生? 而他自己,又将经历什么? 还有黎小棠,那个无辜的女人,会经历什么? 曾经,他不知道黎小棠是谁,他甚至不知道黎恩雪是谁。 他的世界里,只有黎雨晴。 因为她,他从钢琴师变成了外科医生。 因为她,他一再突破自己的底限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为黎恩雪做了试管婴儿以后,他良心不安,他开始关注黎恩雪与傅廷修之间的纠葛,关注以后,他才知道黎恩雪姐妹与黎小棠的关系,也知道傅廷修原本想要娶的人是黎恩雪,因为傅廷修之前没有曝光卡卡总裁的身份,让黎恩雪误以为他只是个私生子,黎恩雪便设计了黎小棠,让黎小棠嫁给了傅廷修。 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对黎恩雪的不屑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境地。 现在黎恩雪的孩子掉了,于他是一件解脱又庆幸的事情。 “关朗,你一定有办法的。”黎雨晴一下子握住关朗的手腕。 关朗浑身一僵,他淡声道:“雨晴,注意影响。” 黎雨晴意识到自己失态,她立即拿开手。 关朗道:“我没有办法,流产对女人的身体伤害很大,必须半年后才能怀孕。” “关朗,你一定有办法的。”黎雨晴看紧关朗。 关朗语气淡而笃定:“没有。” “啊啊啊--”病房里,黎恩雪痛苦地尖叫着。 黎雨晴脸色一变,想到刚才恩雪就已经痛得脸色惨白,在床上打滚,还一身是血。 她立即道:“关朗,帮帮我,帮帮恩雪,救她,保住她的身体。求你了!” “决定清宫了吗?”关朗问。 这种事情,他不能做主。 其实清不清宫结果都一样,孩子都会没有。 黎恩雪要是执意不清宫,再痛一两个小时,胚胎组织要是没有流干净,最终还是要清宫的,这痛也白挨了。不过,痛的不是他,他无所谓。 黎恩雪,并不值得他同情。 “清宫!”黎雨晴做了决定。 “你通知黎二小姐一声,我现在安排医生。”关朗说着就转身走了。 黎雨晴回到病房,黎恩雪已经痛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一身的汗,床上汗与血混成了一团,看上去触目惊心。 “姐,救我,呜呜……”看到黎雨晴,黎恩雪就号啕大哭起来。 黎雨晴看着心里难受,立即过去抱着黎恩雪。 她安慰她:“恩雪,别怕,我们清宫。先清宫,等你养养身体我会让关朗帮你重新做试管。” “要多久,姐,要多久?”黎恩雪急切地问道。 黎雨晴眸光闪烁,她哄道:“我会让他尽快,恩雪,就算两三个月都没有关系,到时候生下孩子,就说孩子是早产儿,傅廷修一个男人,他不会知道足不足月的。” “嗯嗯,啊……”黎恩雪又痛得嗷叫起来。 她用力攥紧黎雨晴的手,急道:“姐,不要等那么久,太久了,再快一点……啊……” 几个女护士过来要带黎恩雪去做清宫手术。 黎雨晴亲自陪着黎恩雪去了。 进了手术室,黎雨晴在门口等。 里面又是一阵杀猪一般的嚎叫声。 等到黎恩雪再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不成样子,不止是脸,唇色都变得惨白,出了太多汗,她的头发完全粘在她的头上、额上、脸上…… “恩雪,你好些了吗?”黎雨晴看着黎恩雪这样,心里不是滋味。 “嗯。”黎恩雪躺在病床上,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突然觉得委屈,她眼泪吧嗒吧嗒就往下掉。 “别哭,一切都会好的。”黎雨晴安慰道。 几个小时以后,关朗过来查看黎恩雪的情况,他也告诉黎恩雪,她的清宫手术做得很成功,养半年以后就可以正常怀孕。 黎恩雪缓过那个疼痛期了,脸色比刚做清宫手术时好了很多,听关朗这么说,她立即向黎雨晴使眼色,眸光请求地望着黎雨晴。 黎雨晴会意,点了点头,对关朗说:“晚上一起吃饭吧,你这个时候应该也下班了。” 关朗知道黎雨晴找他是为了让黎恩雪尽快怀孕的事,他点头应下:“好。” 他一会儿当面与她说清楚女人清宫的危害……更重要的一点,他想要与她一起吃饭。 …… 欧洲。 傅廷修一行人结束了商业活动。 傅廷修带小棠回酒店休息。 怕小棠穿高跟鞋脚累,傅廷修给小棠按摩脚踝。 他将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拇指一下一下地摁着小棠的脚。 “不用摁的。”小棠说。 “摁一摁明天不会疼。”傅廷修坚持。 小棠眸光温柔地望着傅廷修,心里满满都是甜蜜与幸福,她任由他替她摁着脚。 这所有的一切,傅廷修待她所有的好,她都会记在心上的。 周奕结束活动以后,就开始热络开来。 他开始打电话催促:“姓郝的,怎么样?到了吗?” “罗恩,到了吗?” “吹不响,到了吗?” “……” 一连打了七八个电话,知道他们有的已经到了,有的正在路上,他就高兴了。 他再打最后一个电话,是他死党项彬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就立即问:“我让你带的财神,带上了?” 老婆,按按腰 酒店套房。 傅廷修给小棠按脚以后,小棠坚持要给傅廷修按摩,帮他按一下肩颈。 傅廷修神情便暧昧了起来,他不让小棠看到他眸子里暧昧的光,他一本正经地说:“很久没有出席这样的活动,确实有点累,你确定要帮我按?” “嗯嗯。”小棠应声。 听到他说确实有些累了,她更觉得要替他按一按了。 “那我去床上趴着吧,沙发不舒服。”傅廷修说。 “好。”小棠应声。 她又暗暗决定,等有时间了,她去网上下个按摩的教程,学一学按摩的手法,再买一点按摩油。 傅廷修在床上趴着,双手抱着枕头,姿势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小棠坐在床沿替傅廷修按肩。 “重一点!”傅廷修说。 小棠便稍用力一点。 “嗯。”傅廷修觉得舒服,应了一声。 小棠接着替他按。 “老婆,按按腰。”傅廷修说。 小棠听到老婆两个字,心头又是一动,她替傅廷修按腰。 “捶捶背。”傅廷修说。 小棠便替傅廷修捶捶背。 “这样捶得不均匀,坐上来捶吧。”傅廷修一本正经地说。 小棠一想到坐上去捶,她就窘得满脸通红。 傅廷修趴在枕头上,唇角早已经勾着暧昧的笑了,他忍住笑,语气一本正经:“坐上来再帮我按一下肩,两边一起用力。” 说着,他还故意动了动胳膊,说道:“太久没运动了,胳膊都僵了。” 小棠一听傅廷修胳膊都僵了,她立即爬到床上去。 准备坐上去给傅廷修按肩的,但是真的要去坐的时候,她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怎么坐啊?坐哪啊? “坐腰上!”傅廷修说。 小棠:“……” 她看着傅廷修的劲腰,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坐? “或者坐大腿上。”傅廷修说。 小棠又看向傅廷修的大腿。 看到他修长的腿,她突然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满脸刷地通红。 “老婆,是不是按累了?”傅廷修问。 “没有!”小棠立即说。 她怕傅廷修发现她的窘态,立即坐到傅廷修的腰上,身体前倾,双手按到傅廷修的肩上,替他按肩井。 “嗯。”傅廷修发出舒服的喟叹声。 就这么一声舒服的喟叹,让小棠脸红心跳,她脑海里不停地涌现着儿童不宜的画面,越想就越控制不住,停不下来,她赶紧给傅廷修按摩肩井以分散注意力。 “嗯,舒服。”傅廷修又哼了一声。 小棠:“……” 她心跳砰砰砰砰的,她真的很想跟他说,你舒服就趴着好好享受,别时不时发出哼哼的声音,引人犯罪的。 “按按腰。”傅廷修说。 小棠的手便停了下来,她准备给傅廷修按腰,发现自己正坐在傅廷修的腰上。 她立即下来。 正准备给傅廷修按腰,傅廷修一个翻身正面躺了下来,他说:“老婆,按按小腿!” 看小棠脸红,他眸子里迅速滑过一抹温柔的暧昧,又一本正经道:“今天站久了,腿肚子胀。” “哦。”小棠立即给傅廷修按摩腿肚子。 按了不到两分钟,傅廷修道:“手臂。” 他的声音已经控制不住的带着沙哑和压抑。 小棠听着傅廷修不正常的声音,下意识往某处看去。 看完,她立即收回视线,她的脸更红了,直接红到了脖子,她就不该看的。 其实,自从后来他们那样那样了以后,她经常都看到傅廷修这种反应的。 咳咳,这是男性的正常反应。 “老婆,还按吗?”傅廷修问。 “嗯嗯。”小棠立即应声。 她往前坐了点,替傅廷修按摩手臂。 她双手捏着傅廷修的手臂,傅廷修手臂突然一收,猛地将小棠圈进怀里。 小棠被傅廷修一圈,身体一个不稳,便直接扑进了傅廷修怀里。 “老婆!”傅廷修眸光灼灼地望着小棠,低喊一声。 小棠心头悸动,心脏砰砰直跳。 她喜欢听傅廷修喊她老婆,每次听到,她都忍不住心动。 “老婆!”傅廷修又喊了一声。 小棠心跳得更快了。 “嗯。”她立即应了一声。 “想吗?”傅廷修眸光温柔似水地望着小棠。 小棠原本渐渐褪去红色的脸瞬间又红如猪肝色,她窘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了。 “我想!”傅廷修望着小棠说。 下一刻,他伸手扣住小棠的后脑勺,吻住小棠的唇。 “唔……”小棠挣扎。 她现在趴在他身上,她在上,她极不适应。 见小棠要挣扎着下来,傅廷修哪里肯,他立即伸手圈住她的腰,将她固定在自己身上,身体某处正贴在小棠身上。 小棠更窘了。 傅廷修感觉到小棠的窘迫,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不喜欢在上面不要紧,他给她时间适应。 他的吻,密密集集地落了下去,小棠很快放松下来,她双手圈着傅廷修的脖子,配合他的吻。 小棠睫毛颤了颤,她睁开眼睛眸光温柔地望着傅廷修。 傅廷修停下来,望着小棠,他低声温柔道:“小棠,我爱你。” 他的吻,轻轻地落在小睫的眼睛上。 下一刻,小棠腰间的衣物一空…… …… 周奕与罗恩、袁彬等人汇合了,一行九个人,声势算是浩大了。 周奕大方地请他们吃饭。 吃饭以后,周奕洗了澡,换了整整齐齐的衣服,将袁彬带过来的财神置于高处。 他点燃三根香,一本正经地虔诚地鞠躬,参拜:“财神财神,救救穷人!” “财神大人在上,请保佑我赢钱,日后必定每天三柱香供奉!” 上香以后,他心满意足。 他把袁彬一行八个人全部叫上,浩浩荡荡地往大哥房间而去。 砰砰砰-- 他将大哥的门敲得震天响。 …… 房间里。 傅廷修与小棠刚洗完澡。 听到外面的敲门声,傅廷修便下意识地皱眉,脸色稍沉。 小棠噗地一声笑,她低声道:“可能是周奕过来打牌了。” “嗯。”傅廷修应了一声,脸色稍缓。 他是想让小棠在床上躺一会儿休息的。 “我换衣服。”小棠说。 “嗯。”傅廷修应声,他去开门。 一打开门,看到周奕笑得一脸桃花,他睨着周奕:“钱在袋子里作跳,急着过来送?” 傅廷修的人生里只有赢字 周奕哈哈大笑,一脸得意,他让开身体,得意地介绍:“大哥,你都认识的。罗恩、吹不响蒋建华、项彬、郝北丞、叶鸣……八个人,加上我,九个,满足大哥人多好玩的要求,今天晚上我们血战到天亮,哈哈!” 说完,他又扯着嗓子朝里面喊:“大嫂,开战了。” 小棠换好衣服从里面走出来,看到那么多人,她瞬间就想笑了,她发现生活里的周奕特别逗。昨晚傅廷修只是随便说说,他今天竟然真的带这么多人过来。 和这样的人做朋友,生活里一定少不了趣事。 “大嫂,今天你要做好输钱的心理准备,我拜了财神的。”周奕说。 小棠更想笑了,她挑挑眉头:“嗯,我没拿到三个a的话,每局只跟一万,或者直接弃牌,你昨晚输给我的那些钱我一万一万地跟,可以跟八辈子,哈哈!” 周奕顿时哇哇叫起来:“不行,大嫂,你不能这么干,我们说好要豪赌的。” 猛地想到还有这么多人在场,他立即轻咳了两声,一本正经道:“我们牌桌上见真章。” 他又冲着他带过来的人挑挑眉头:“兄弟们,我们加油!” 罗恩是个美国佬,蓝眼睛黄头发高鼻子,汉语说得还算流利,但声调总是带着一点平板,他挥着拳头道:“啊噢,加油!” “哈哈!”周奕便嘲笑罗恩,“你这辈子是说不好汉语了,来来,开战!” 他伸双手插进两边的裤兜,像个赌王一样从兜里各掏出一副扑克牌来。 他把牌递到小棠面前,笑得一脸桃花:“大嫂,要检查一下吗?” “不用!”小棠笑。 傅廷修让开身体,周奕立即手里拿着扑克牌一扬手:“兄弟们,开战了。” 大家都在套间的沙发里坐下。 周奕亲自去泡了一壶茶,一脸得瑟的笑容:“这个待遇好吧,过了赌瘾,赢了钱,还喝了茶。” “要是再来点开心果,人生就更完美了。”周奕啧啧地说。 小棠笑着把一包开心果放到周奕面前。 周奕眼睛就亮了:“知我者,大嫂也。” 傅廷修睨着周奕。 周奕一对上大哥那富有深意的眸光,立即打哈哈:“哈哈,赌钱,来来,赌钱!” 他迅速洗好牌,开始发牌,发一轮下来,他自己就笑了:“真好啊,这样发下来,一副牌就快发完了,比三个人赌钱爽多了啊!” 主要他心里想着的是能够多赢钱。 他们这么多人啊,虽然没有约好要出千,但是他事先跟他们说好了,不管谁拿到好牌,都要多跟几轮。 实在是昨天晚上他输得太憋屈了。 简直就是撞了邪,要不然,三个k是怎么遇上三个a的? 牌发完了以后,他立即闷了两轮。 起点一万开始,小棠也跟了两轮。 周奕神奇的眸光看着小棠:“大嫂,你不是说你要看牌,牌不好只跟一轮或者直接弃吗?你怎么不看牌?” 小棠笑:“手气好的人,可以任性啊!” 傅廷修挑眉附和:“手气好的人可以任性,有钱的人也可以任性,你大嫂既手气好,还有钱!” 周奕猛地朝傅廷修翻了一个大白眼。 他拿起牌,看到牌,眸光一亮,他就搓手了:“果然还是我们东方神管用,西方的神太玩忽职守了。” 他拿了一对九,这样的牌,在金花里,基本上可以吃钱了。 “大嫂,你什么牌?”周奕朝小棠挑挑眉头,眨巴着桃花眼。 小棠拿起看了一眼,笑说:“牌真好!” 周奕无语地翻白眼,这是什么世道啊,昨晚大嫂手气就好,今晚为什么手气还好? 大嫂情场这么得意,为什么赌场还要得意? 昨晚她是新手,可今晚她已经不是新手了啊! 他决定再跟三轮,要是大嫂再跟的话,他就扔掉。 他再跟了一轮,罗恩、郝北丞、项彬已经把牌扔掉了。 傅廷修还在闷跟,反正小棠跟,他就闷。 “大哥你不看牌?”周奕问。 傅廷修挑挑眉头:“你大嫂看牌就够了。” 多么理所当然的语气。 “我不要了。”小棠笑着说。 她就只有一个k大,看周奕那样子,应该牌不小了,最重要的是周奕带过来的几个人里,还有人没有扔牌。 “大嫂,你骗我,你还说你牌好。”周奕叫嚷起来。 小棠又笑:“给你机会啊!” “也好,好歹来个开门红。”周奕又高兴起来。 他就说啊,大嫂昨晚手气就好了,今晚没道理手气继续好。 他可是拜了财神爷的啊! 到傅廷修了,傅廷修接着闷了一轮。 周奕接着跟,已经跟到十万了。 他带过来的人,又有两个把牌扔掉了。 罗恩也把牌扔掉了,还用他极其平板的汉语叫嚷:“啊哦,你们都是什么手?拿的什么牌?我一对a这种牌竟然没有任何竞争力,该死的,你们是不是骗我,你们不是说a对是所有对子里最大的吗?” 所有人闻声,一致翻白眼,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罗恩。 “看我做什么?你们为什么看我?”罗恩一脸惊讶,一双蓝色的眼睛满是诧异。 “哈哈哈,他是个傻子,别理他。”周奕哈哈笑,他再挑眉笑:“跟吗你们?” 又有两个人把牌扔掉了,就只剩下周奕和傅廷修了。 傅廷修把牌拿起来看了一眼,他淡定地往里面再扔了五十万的码子。 “大哥,不要硬撑哦。”周奕朝着傅廷修挑眉挤眼睛,一双桃花眼眨啊眨。 傅廷修又淡定地往里面跟了一百万。 “大哥,你什么牌?”周奕问。 傅廷修不语,只是淡淡地看周奕一眼。 “开!”周奕立即跟了一手,开牌。 他立即伸手去抓傅廷修的牌。 拿在手里一看,他简直要吐血了,他一对九,大哥一对10,专吃他,啊啊啊! 傅廷修一看周奕这神情,就知道自己牌大了,他把池子里的码子全部捞到小棠面前。 小棠笑得贼兮兮的,像偷腥成功的猫儿,她把码子全部堆好放在自己面前,她笑着调侃周奕:“我怎么觉得你今天会输得比昨晚更惨?” 她主要是看傅廷修出手了,她有种直觉,傅廷修的人生里只有赢字,不管做任何事情,他都会赢。 周奕叫嚷:“大嫂你不要诅咒我,我今天一定要把钱赢回来!” 你确定你还是童子? 第二局。 周奕拿了一对k。 他眸光又亮了,他就不信,大嫂还能拿到一对a来压他。 刚才拿到一对a的罗恩肯定也不会有这样的手气了。 大家又开始闷跟。 项彬、叶鸣几个看了牌以后,一轮都没有跟就直接把牌扔掉了,实在是牌太小,完全没有跟下去的潜力。 小棠闷了两轮,开始看牌,她现在都已经习惯这么干了,闷两轮以后便忍不住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拿了什么牌? 她不由地看傅廷修一眼,看他神色无比淡定,她发自内心的佩服,他的这种淡定,真的是源于骨子里的。 看了牌以后,小棠开始跟。 几轮以后,罗恩一行人全部把牌扔掉了。 罗恩扔掉牌以后问道:“我456不算太小吧?可惜不是相同的花色。不是相同的花色,就不是同花顺吧?”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罗恩。 他们长这么大,真的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炸金花的时候把顺子扔掉的。 “哈哈,你个傻子,你真的这辈子只能当医生了。”周奕哈哈大笑。 “what?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又笑我?难道我的牌不该扔?那我捡起来再跟两轮,我刚才是不相信你们这么多人就没有人比我牌大的,我现在想要试试看。”罗恩要去捡牌。 叶鸣立即摁着他的手:“君子落地不悔。” “哈哈哈!”周奕哈哈大笑。 他朝罗恩勾手指头:“来来来,来看我的牌。” 罗恩立即跑到周奕的背后去看他的牌。 看到周奕的牌他就叫起来:“噢,my god!” “君子观牌不语。”罗恩笑说。 傅廷修瞟了罗恩一眼,再闷了一轮。 周奕接着跟,他就不信邪。 小棠再跟了一轮。 傅廷修闷。 周奕跟。 三轮过后,增码到三百万一轮。 周奕想到昨晚的场景,他怪异的眼神看小棠一眼,看她一脸淡定的神情,他心里没底,他开了小棠的牌。 小棠顺子345。 傅廷修看也没看自己的牌一眼,直接扔掉了,他帮小棠把码子推到她面前。 看到小棠把顺子摆到桌子上就直接把池子里的钱捞走了,罗恩眼珠子瞪得老大:“what?345就赢了,还不是相同的花色,我的牌是最大的?456比345大对不对?我的牌是最大的?” 他看向叶鸣,眼神向叶鸣求证。 叶鸣再次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周奕无语地瞟了罗恩一眼,摇了摇头。 唉唉唉,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 看吧,明明拿到好牌都扔掉了,又让大嫂赢了。 手气这东西,一红,就很容易越来越红的,反之也一样,一衰,就很容易一衰到底啊! 虽然是罗恩拿到的好牌,但好歹不是大嫂的,就不会捧红大嫂的手气啊,结果罗恩这个傻子,唉唉唉。 想着,周奕立即说:“大嫂,我们换个位置,我不要和罗恩这个傻子坐在一起。” “我不是傻子。”罗恩抗议。 “哈哈哈!”又引来一阵轰笑。 小棠大方地与周奕换了座位,昨晚她也与周奕换了好几次座位,手气这东西,跟换座位真的没有太大关系。 昨晚她不管坐在哪个位置,她手气红了,就是那么红。 换完位置,周奕又开始发牌。 很快发好了,罗恩叫嚷:“我再不会把好牌扔掉了。” 叶鸣立即把牌扔掉了,凑到罗恩的身后,看着罗恩的牌,他怂恿:“你孙子要是不跟到最后,我们就取消合作。” 罗恩蓝色的眼睛眨啊眨,平板的声音说:“我一定会跟到最后的。” 周奕牌不好,扔掉了,他也与叶鸣一起凑到了罗恩的身后。 他看着罗恩的牌,怂恿:“跟一百万。” 罗恩转头怪异的眼神看着周奕:“确定?” “必须啊!”周奕说。 罗恩便跟了一百万。 小棠跟了,傅廷修闷了。 周奕立即怂恿:“五百万。” 罗恩再转头怪异的眼神看一眼周奕,他起身道:“你来!” 他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这么豪赌过。 他只是个医生啊,虽然是个高薪的医生,但是五百万对他来说还是太多了。 周奕立即接过罗恩手里的牌:“我来就我来。” 他跟了五百万以后,转头问罗恩:“先说好,这把牌算你的还是我的?” “我的。”罗恩说。 “那还是你来。”周奕起身,又要把牌还给罗恩,敢情这么好的牌,他是帮罗恩吆喝,他才不干呢。 “你的,给你,你把我前面投的钱还给我。”罗恩说。 周奕笑,立即比了个ok的手势。 罗恩收到叶鸣看傻子一样的眼神,他反应过来了,立即说:“不,这个牌不给你,除非你给我一千万买我的。” “一千万,成交了!谁反悔谁是孙子。”周奕说。 “ok!”罗恩哈哈笑,“今天晚上我不用赌了,哈哈哈!” 大家再度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他也不介意,一个人笑得喜滋滋的。 周奕跟一千万,小棠也跟了一千万,傅廷修闷跟五百万。 周奕又喜滋滋地跟一千万,小棠再跟一千万,傅廷修接着闷。 周奕毫不犹豫地接着跟,小棠看了看手里的牌,想了想,她开了周奕的牌。 “哈哈,同花顺,惊不惊喜,童子手果然厉害啊,哈哈哈,罗恩一个美国佬,那样开放的国度,他还是个童子,上天果然眷顾他,哈哈!”周奕一脸高兴,他看着池子里的码字,虽然只有几千万,但好歹是开始进钱了啊! 他正准备捞钱,傅廷修帅气地把自己闷着的牌翻转来,同花顺,jqk。 “我操,我眼睛瞎了!”周奕眼珠子瞪得老大。 “我也瞎了。”项彬笑。 罗恩瞪着蓝色的眼睛,嘴巴张得老大。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一时忘了发出声音来。 周奕摆在桌上的牌是同花顺789,傅廷修竟然是jqk,简直没有天理啊! “我不信,呜呜!”周奕一脸苦瓜,他怨念地把池子里的钱推向傅廷修,“财神爷是还没有睡醒吗?为什么还不来保佑我?” 他突然看向罗恩,一脸认真的神色:“你真的是处?” “什么处?”罗恩问。 “你确定你还是童子?”周奕又问。 “什么是童子?”罗恩瞪大蓝色的眼珠子,他汉语是说得不错,但还是有些词理解不透。 四少郝北丞 “你真的从来没有碰过女人?”周奕直白地问。 罗恩就像被人踩着尾巴一样,脸红脖子粗:“噢,怎么可能?我有女人的,我来之前,苏珊已经和我睡过了。” 他觉得这件事情一定要告诉全世界的人,免得被人嘲笑。 “我操,你个混蛋,你为什么不早说?你坑死我了。”周奕气死了,他再扔给罗恩一个白眼,“你隔我远一点,我不要再被你坑了,假童子。” 接着发牌,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沙发前的场景基本是这样的: 周奕发完牌以后,两三个人看牌,看完基本就嫌弃牌小扔掉了,再几轮之后,就扔得七七八八,基本就只剩罗恩、周奕、傅廷修夫妻了。 罗恩时常拿到好牌,但是总是坚持不到最后,他每次都觉得傅廷修夫妻手里一定有比他们更大的牌,所以,他跟到后面码子多了以后,他就会放弃。 到后来,一千多万输出去以后,他干脆不玩了。 周奕手里拿到好牌,就死磕,每次看到小棠开牌,他就觉得自己希望来了。 他就不相信,大哥闷的牌能够局局比他牌好。 然而,事实是,每一次大嫂开他的牌,他要么就是牌没有大嫂大,要么就是被大哥的闷牌吃得死死的。 他觉得自己一定拜了一个假财神。 输着输着,十几亿又出去了。 小棠忍不住吃吃地笑。 周奕不信邪,他磨牙:“来,再玩十局,我就不信我拿不到一副吃掉你们的牌,来!” 第一局,项彬几人拿到牌以后,直接扔掉了,才第一轮便只剩下周奕与小棠夫妻。 小棠也看牌,看到手里的牌不好,她直接扔掉了。 “大哥,跟吗?”周奕问。 傅廷修不语,直接往里面扔码子。 周奕立即跟码,他盯着傅廷修桌子上的牌:“大哥,你不看牌?” 傅廷修不语,再直接闷着跟码。 周奕又跟,他喃喃:“我就不信邪!” 傅廷修再跟码。 周奕扛不住了,他扔了码子道:“开!” 傅廷修修长的手指淡定地将面前的牌翻转来。 同花34j。 周奕觉得自己的眼睛又瞎掉了,他伸手去扒大哥的牌,里面真的没有夹牌啊! 他再看自己的牌,同花358,到底有没有搞错?老天这是故意玩他啊,他这是得罪哪路神仙了?为什么每次他牌大的时候,大哥的牌就会比他更大? 他烦躁地将码子全部往大哥方向推,又道:“第二把!” 他准备派牌,想了一下,他把牌递给郝北丞:“四少,你来派牌。” 郝北丞接过牌以后,直接派牌。 稍后,大家开始跟,很多人看了牌以后就扔掉了,郝北丞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牌,789的顺子,他没有一丝犹豫淡定地扔掉了。 他坐在沙发里,悄然关注着傅廷修的神情变化。 很快,桌上又只剩下傅廷修夫妻与周奕。 小棠这一次没有扔掉牌,一直跟,傅廷修便一直闷。 七轮之后,周奕又扛不住了,他开了牌,结果,他的牌又比小棠的牌小一点点。 “我撞了他的邪!”周奕无语。 傅廷修淡定地将自己的牌扔进池子里,再把池子里的码子推到小棠面前。 第三把,小棠扔掉了牌,周奕与傅廷修血拼,最终周奕一对7,傅廷修一对8。 第四把,周奕牌丑,直接生气地扔掉了。 第五把,小棠又扔,周奕接着跟,傅廷修一直闷,周奕最终开牌,他顺子,傅廷修也是顺子,比他又大那么一点点。周奕觉得自己真的内伤了。 第六把,小棠似乎手气又不好,她直接把牌扔掉了,周奕牌很好,他觉得自己翻身的机会终于来了,他就说啊,人不可能一直霉啊,总会撞上好牌的时候,大哥不也说了吗?概率这种事情,人多概率才大,他们今天这么多人,拿到好牌的概率可是比大哥大嫂拿到好牌的概率多几倍的。 然而,令他更加内伤的是,他跟了七亿开牌的时候,他的豹子三个2撞上了大哥的三个3。 又特么神奇的就只比他大那么一点点,就是一点点啊,就那么一点点。 周奕觉得这样再赌下去,他会急火攻心吐血而亡的。 他以前不相信人会气死,现在他信了,他觉得他赌这个牌,不止是输钱的事了,而是每次大牌都被压着,心头的那股子气没办法发泄出来,憋得慌。 他从郝北丞手里把牌拿过来,说道:“大哥,我们换种赌法。” “还赌吗?”傅廷修又征求小棠意见。 傅廷修询问小棠意见的时候,郝北丞不由地再悄然打量小棠,他看了看小棠以后,眸光微闪了一下,随即移开视线。 小棠微微一笑:“嗯。” “我们斗牛!”周奕说。 “说规则!”傅廷修说。 “大哥你一个叱咤赌场多年……”周奕突然顿住,他一下子明白大哥的意思了,是让他与大嫂说斗牛的规则,他立即把斗牛的规则与黎小棠说了一遍。 说完了以后,他问道:“大嫂,明白了吗?” “嗯。”小棠应声。 郝北丞又再看了小棠一眼,再看了周奕一眼,眼神再扫过傅廷修的脸,正好看到傅廷修温柔地看着小棠,他不由地再看了看黎小棠。 他记得傅廷修身边从来没有女人出现过,他一度以为傅廷修对女人没有兴趣,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的。 换赌法了,开始斗牛。 牌不够十一个人玩,罗恩主动放弃,他觉得规则太麻烦了,他根本记不清,斗牛比金花复杂多了,他现在连金花哪个大哪个小都还有些模棱两可。 郝北丞也主动放弃了,他说他斗牛从来没有赢过,所以对斗牛没有任何兴趣,不如帮他们发牌。 之前一直拿不到好牌的人也兴致勃勃了起来。 “我牛七!”叶鸣说。 “我牛九。”蒋建华说。 “我牛五。” “我牛牛!哈哈,开门红!” “我四花,哈哈!”周奕兴奋,“早就该玩斗牛了啊,炸金花简直玩得太不爽了。” 小棠看周奕一眼,故意存着捉弄周奕的心思,她放了两张牌到桌上。 “哈哈!”周奕哈哈笑,“大嫂,你怎么会拿到这么小的牌?2,3,你都是怎么拿到的?果然手气这种东西,换个赌法就不一样了,哈哈!” 小棠噗地一声笑,又再把剩下的三张牌放到桌子上。 大哥你坑我 周奕的眼珠子瞬间便瞪直了。 “我五小!”小棠笑着说。 “哈哈,没有五小,大嫂,五小不是五张比五小的牌就是五小,它必须满足两个条件啊,全部加一起比十小才行。”周奕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个是无牛啊,哈哈哈,我们所有有牛的人,你都得赔。” 吓死他了哟! “这是五小啊!”小棠说。 周奕便加:“二加三加二,这里还有三个a。” “正好十啊!”小棠又笑,“你说巧不巧?” 周奕:“……” 翻了翻白眼,他又自我安慰:“还好还好,我有四倍。” 小棠笑:“我六倍,还是我赚得多啊!” 周奕白眼再翻啊翻,不管怎么样,他好歹有点钱进来了啊! 再玩了几轮,叶鸣、蒋建华总在赔钱,他们弃了。 周奕面前已经有了一堆码子。 他得意洋洋起来:“不错不错,有钱了。来,继续!” 郝北丞继续给他们发牌。 周奕一开始还能牛牛,到后来总是牛三牛四,甚至是无牛。 而小棠和傅廷修二人,要么小棠牌好,要么傅廷修牌好,从来没有轮空过。 周奕面前的码子越来越少,越来越少,他又渐渐郁闷起来。 项彬几人一开始也还能偶尔拿到三倍的牛牛,到后来,情况和周奕的一样,基本就是牛一牛二,倍数完全不够赔小棠和傅廷修的牌。 从头到尾,小棠和傅廷修都压着他们吃,他们的倍数永远比周奕他们多。 周奕越赌越郁闷,他觉得这样赌下去他怎么都赢不到大哥大嫂的钱,反而自己会越输越多。 他干脆停下来,再换规则:“大哥,我们不玩斗牛了,换个赌法!” “还要赌?”傅廷修问。 “对,这次我们真正的赌!”周奕说。 “敢情我们刚才还不是真正的赌?”傅廷修怪异的眼神看着周奕。 “对,刚才那个还不完全叫赌!”周奕说。 小棠补了一刀:“刚才你输掉了十几亿的赌资还不叫赌,你是打算拿出一百亿来赌?” 周奕:“……” 他白了小棠一眼。 大嫂太扎心了啊! “还赌吗?”傅廷修温柔地问小棠。 “嗯。”小棠笑着点头。 郝北丞又迅速打量了黎小棠。看着小棠淡定的神情,他是十分诧异的。 他稍垂下眸子,掩去眸底的诧异。 黎小棠看上去十分年轻,十七八岁的年纪,按理说,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性子是没有经过任何沉淀,是十分爱慕虚荣和金钱的。 就算是帝都豪门的千金,见过了各种世面和高额的金钱,面对一次性赢了十几亿这样的巨款,也是难掩高兴与得意的。 她们会完全沉浸迷失在赢钱的兴奋里无法自拔,会自意得尾巴都翘起来。 但是他在黎小棠的脸上,竟然完全看不到得意。 她整个人透出来的气质竟然是那样淡定从容。 她的气息,竟然与傅廷修的气息是那样的相似。 还有一点,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有种傅廷修夫妻是在陪周奕玩的感觉,他们旨在陪周奕玩,而不是为了赢周奕的钱。 他们之间的赌博,更像是一种陪伴,一种亲人间的陪玩。 正想着,便听到周奕说规则:“这样,大哥,我们真正来赌,就赌比大小,真正的拼手气,拼运气!” 傅廷修睨着周奕:“刚才的斗牛不是比大小?不是拼手气拼运气?” “刚才那个复杂,我们这个简单,直接下注!所有人来下注!”周奕说。 傅廷修看向小棠。 小棠笑:“没关系,输家为大,什么规矩都可以。” 周奕:“……” 唉唉唉,他又被大嫂扎了一刀子。 周奕接着说:“大家都不许看牌,每个人就一张牌,下注!谁大谁赢,下注随意!” 说完,他还暗自嘀咕,我就不相信我赢不了。 “有问题吗?”他问。 小棠摇头:“没问题。” 听小棠说没问题,傅廷修道:“开始!” 周奕对郝北丞道:“四少,麻烦你发牌,就发两张!” 他又说:“两张牌,不限哪一方,自己觉得哪个大,就往哪个上面下注!” 郝北丞挑挑眉头:“罗恩来发牌,这个牌简单,我想赌一赌手气。” “啊噢,我爱发牌!”罗恩立即过来发牌。 他放了两张牌到桌上。 “好了,下注!”周奕一拍桌子。 “下哪里?”小棠笑着问傅廷修。 傅廷修笑着指他面前的牌:“这个。” 说着,他拿了一千万的码子下去。 “大哥,你这是欺负我没有钱了。”周奕往他自己面前的牌下了一千万。 “那我也下一千万好了。”小棠立即在傅廷修的牌面前下了一千万码子。 “我跟傅总!”郝北丞微勾着唇角,在傅廷修一方下注五百万。 “哈哈,我也跟傅总。” “我也跟傅总。” “还有我。” 大家一致跟傅廷修。 “你们,你们!”周奕顿时白眼狂翻,他觉得自己的人全部都叛变了。 “开牌!”傅廷修说。 “罗恩,你来开!”周奕郁闷地喊了一声。 罗恩立即将茶几上的两张牌翻转来。 周奕面前的是五,傅廷修面前的是九,傅廷修胜。 周奕眼珠子瞪得老大:“我操,我又输了?!” 傅廷修神情淡定。 周奕瞪着项彬一行人。 这些人,多是他的死党,也有几个与他不是特别熟悉,比如四少郝北丞,叶少叶鸣。 这两人是他死党的朋友。 “罗恩,再发牌。”周奕咬牙。 罗恩立即发牌。 周奕道:“这次我先押!” 他立即押了他面前的牌,押了一千万。 傅廷修淡定地押另外一张牌:“五千万!” 所有人又跟着傅廷修押。 牌揭开来,周奕又输了,他都要哭了,他想了想,说道:“大哥,我们赌最后一把,十亿。不玩牌了,就石头剪刀布!” 他就不信了,他连个石头剪刀布还能输给大哥。 “嗯。”傅廷修应了一声。 “来!石头,剪刀,布!”周奕喊口令。 两个人一起出手,周奕的布,傅廷修的剪刀。 “噗!”小棠噗地一声笑。 周奕气得伸手刨头发:“大哥你坑我。” “我怎么坑你了,是我出得比你慢?”傅廷修神情淡定地挑眉。 运气与实力 周奕憋屈道:“大哥,你昨晚说,我之所以输钱是因为概率,因为你和大嫂是两个人,而我是一个人,概率上拼不过你们,所以输。今天我这么多人,我们之前也是炸金花,概率上我们是你们的几倍,完全占着碾压式的优势,为什么还是输?” 傅廷修问:“有骰子吗?” 郝北丞从兜里取出一枚骰子,递给傅廷修。 傅廷修没说话,将骰子往桌上一扔,六点。 “大哥,你干嘛?”周奕问。 傅廷修不说话,再扔,仍然是六点。 周奕皱眉:“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傅廷修仍然不说话,再扔,还是六点。 周奕急:“大哥,你说话啊!” 小棠正眸光奕奕地看傅廷修扔骰子,她觉得傅廷修每次都扔到六点的这个动作超帅! 傅廷修再扔,仍然是六点。 周奕更急了:“大哥,你说话啊!” “我扔几次了?”傅廷修问。 “四次。”周奕说。 “都扔到了什么?”傅廷修又问。 周奕无语地翻白眼:“都是六啊!” “所以,概率呢?”傅廷修挑眉看向周奕。 周奕瞪着眼珠子,没有明白大哥的意思,问道:“大哥,什么意思?” 傅廷修拿起骰子,递到周奕面前:“你检查一下,每个面是不是不一样,这是不是一只正常的骰子?” 周奕立即接过来,翻来覆去的看了看,他点头:“这是一只正常的骰子啊!可是,每次都扔到六点,这真的是一只正常的骰子吗?” 郝北丞道:“这是一只正常的骰子,不信的话周总可以试试看。” 周奕立即往桌上一扔,三点,他再一扔,五点,他再一扔,四点,再一扔,又是四点。 他点头道:“确实正常!大哥,概率呢?” 傅廷修问周奕:“从概率上来说,是不是六个面每个面被摇到的概率都是一样的?” 周奕好像明白什么了,他眸光一亮,亮光一纵即逝,他又没有捕捉到,只是点头道:“嗯,概率是一样的。” “那我刚才摇的四次,都是六点,概率要怎么算?”傅廷修又问。 周奕把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我不知道啊!概率怎么算啊?” 傅廷修道:“概率这种东西,永远只存在于理论中。理论上,摇到六点的概率是16.67%,现实里,你可以把概率提升到千分之千,万分之万,因为真正的现实里,没有概率!” “什么?”周奕眼珠子瞪得老大。 傅廷修道:“在现实社会里,只存在两种东西。” “什么?”周奕又问。 “运气和实力!”傅廷修说。 周奕觉得自己已经听得云里雾里了。 傅廷修道:“摇骰子,你完全没有任何技巧的话,你想要大,你能够一直摇到大,就是运气!你拥有技巧,你想要大,哪怕没有运气,你也能够一直摇到大,这是实力!” “所以,大哥昨晚说的概率是骗我的?”周奕一脸郁闷。 “概率这种东西,是理论,我只是想要告诉你,理论与实践是有区别的。”傅廷修就笑了。 他又拍拍周奕的肩:“学习是要花钱交学费的,就是这两天你交的学费有点多。” “那是我的老婆本。”周奕叫嚷。 “哈哈!”傅廷修忍不住笑。 “散了,明天有活动。”傅廷修说。 “大哥,明天晚上我们再赌。”周奕说。 “再赌你会输得连裤衩子都不剩。”傅廷修说。 “我不信!”周奕说。 郝北丞揽着周奕的肩,说道:“走吧走吧,明天有活动。” 傅廷修刚才的话,他是信的,周奕再跟傅廷修赌,周奕绝对会输得裤衩子都不剩。 “大哥,大嫂,明晚再战!”周奕叫嚷着离开。 大家都散去了,套间里一下子清静了下来。 小棠看着傅廷修,微微一笑,她说道:“我这里总共赢周奕的钱是二十七亿三千五百七十三万五。” “记得这么清楚?”傅廷修稍惊讶。 “嗯。”小棠笑,“我知道你要还给他的,所以就顺便记了一下。” “你怎么做到记得这么细的?今晚赌钱还有别的人,你怎么知道哪些钱是赢他的?”傅廷修好奇。 小棠微微笑:“我对数字比较敏感,分得清的。” 她是专业的理财师,执证的精算师,这么点加减法,她怎么可能算不清楚。 “这些钱你赢了就拿着,周奕那里你不用管。”傅廷修说。 “好。”小棠微微笑。 傅廷修既然这么说,她也就不再矫情了。 这笔钱单独做一笔理财,到时候傅廷修或者周奕有需要,她都可以拿出来。 “很晚了,睡觉!”傅廷修说。 “嗯。”小棠应了一声。 下一刻,傅廷修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拥进怀里。 傅廷修的额头抵着小棠的额头,他温柔地看她。 小棠也望着傅廷修,微微笑。 “小棠,我喜欢你。”他喜欢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喜欢她淡定从容不慌不忙不急不躁的样子,更喜欢她对钱财的淡然。 “我也喜欢你。”小棠说。 她喜欢他沉着冷静的样子,尤其摇骰子的时候,超帅! 她突然想到什么,眸光晶亮地问道:“你擅长摇骰子啊?” “嗯。”傅廷修笑了笑。 “我想学。”小棠语气里带着一点兴奋。 “有时间我教你。”傅廷修说。 门铃声响了起来。 小棠立即往茶几和沙发方向到处看了看,她觉得一定是谁把东西落在这里了。 傅廷修轻轻地放开小棠去开门。 郝北丞站在门外,傅廷修有些意外:“四少,有事?” “这么晚,打扰了,不过确实有些事想要请傅总裁解惑,所以就冒昧过来打扰了。”郝北丞说。 “请坐!”傅廷修邀请郝北丞坐。 郝北丞他之前没有接触过,但他听过这号人物,也在新闻里见过照片。 帝都四少之一,郝氏集团的长孙,郝氏内定的继承人。 他都不知道周奕怎么会把郝北丞带过来,还打算明天问问的。 没想到郝北丞会主动过来找他。 傅廷修看向小棠,是想要跟小棠说让她先去睡觉的,没想到小棠已经不在这边了。 他笑了笑,收回视线,对郝北丞道:“四少有什么事请说!” 郝北丞VS傅廷修 “傅总裁很擅长赌术?”郝北丞问道。 他一开始是没有注意的,后来觉得黎小棠神情很淡定,他是诧异的,他觉得那种淡定不属于十几岁的女孩,再之后,他开始关注傅廷修的神情变化。 他发现从始至终傅廷修都很淡定从容。 炸金花的时候,他看到傅廷修每次拿到牌以后,都会低头淡然地扫过自己的牌,扫过以后,总是一副自信的成竹在胸的神情,仿佛他低头看一眼便已经看清了自己拿到的是什么牌。 一开始他以为傅廷修只是因为钱多,所以从容。 后来看得次数多了,他很肯定傅廷修是真的知道自己拿到的是什么牌。知道自己拿到了什么牌,知道别人拿到了什么牌,自然就知道了输赢,知道了输赢,自然也就淡定了。 最后不赌以后,傅廷修扔骰子,随手一扔,每一次都能扔出六点来,可见,傅廷修是精于此道的。 “四少怎么会这么问?”傅廷修淡然地看向郝北丞。 郝北丞挑眉一笑:“要是傅总裁不擅长赌术,我就要怀疑傅总裁拥有一双透视眼了。” “哈哈!”傅廷修突然大笑。 “傅总裁笑什么?”郝北丞诧异。 “四少幽默!”傅廷修道。 “听周总的好兄弟说,傅总裁与周总是金兰兄弟,我没有想到傅总裁连自己的金兰兄弟都坑。”郝北丞淡声说。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鄙夷。 这次来,他是出来寻找战略伙伴的。他有两个好朋友是周奕的好兄弟,力荐周奕,但是周奕只是卡卡的副总裁,最终卡卡的事情还是傅廷修定夺。所以,周奕一提赌钱的事情,他也就跟着一起过来了。 过来,就是为了通过赌钱观察一下傅廷修其人。 没想到,竟然看到傅廷修在坑自己的兄弟。一坑还是二十多亿。 这可真是高明,让周奕往死里为他冲锋陷阵赚钱,赚到了钱以后,他再与周奕赌一场,一次性把周奕的钱全部坑过来,多美的事啊! 想着,他脸上鄙夷的神情更甚。 “坑?”傅廷修神情冷然地望着郝北丞。 郝北丞也无惧傅廷修,他迎视傅廷修的眼睛,淡声道:“傅总裁敢说你闷牌的时候不知道自己手里拿的是什么牌?” “我知道!”傅廷修说。 郝北丞惊讶地看着傅廷修,大概是没有想到傅廷修会这么轻易地承认。 “原来傅总裁是真的知道自己手里拿到了什么牌,呵呵!”郝北丞鄙夷地冷笑,“傅总裁竟然对自己的兄弟出千,看样子,周奕这样的兄弟,在傅总裁的心里,也不过如此!” “我与周奕之间的事情,不需要四少来评价,要是没有别的事,慢走不送!”傅廷修沉声说。 “傅总裁既然不重视这份感情,那到时候也就别怪我挖墙角了。”郝北丞说道。 虽然他与周奕没有那么熟,但是看傅廷修这样,他都替周奕叫屈了,忍不住想要打抱不平。 傅廷修淡声:“撬得走是你的本事,不必来告诉我。” 郝北丞心头愤然不平,他冷嗤一声,说道:“傅总裁,周奕是你的兄弟,你坑他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是傅总裁看了牌,却只出一倍的钱,似乎说不过去,当时跟牌的,不止周奕一个人。里面有我,也有我的兄弟,傅总裁难道不该把不义之财退回来。” “算好金额给我!”傅廷修说。 郝北丞眉头拧得更紧了,他没想到傅廷修竟然是这样的人。 他心里极不舒服,很看不上傅廷修的为人,他再冷嗤了一声,说道:“傅总裁会不会把问题看得太简单了,在赌场里,出千是什么规矩,傅总裁不会不懂吧?” “左手出千剁左手,右手出千剁右手!”傅廷修淡漠道。 “那么,傅总裁是哪只手出千呢?”郝北丞问,“还有,眼睛出千,又怎么算呢?” “我没有出千!”傅廷修笃定又淡漠的语气。 “呵,傅总裁是在开玩笑?刚才你已经承认你知道自己拿到了什么牌,你现在告诉我你没有出千?”郝北丞又是冷笑连连。 “我记住牌,只是记性好,记性好有错?记性好就是出千?郝四少要是记性好,看过的牌就能记住牌是什么,等到牌发下来的时候,四少会不看?”傅廷修反问。 “傅总裁的意思是,整副扑克牌,傅总裁都记得每一张牌是什么牌?”郝北丞冷笑着问。 “是。” “这不可能!” “郝四少,这世上,一切皆有可能,说不可能的人,都是见识太浅!”傅廷修道。 “你!”郝北丞气得双眉一拧。 他这辈子最厌恶的事情就是别人说他见识太短。 他郝北丞今年二十五岁。 十九岁大学毕业,二十二岁拿到双硕士学位,他最大的爱好就是看书,现在竟然有人说他见识太短。 “事实胜于雄辩,郝四少要是不信,可以试试!”傅廷修淡漠道。 “正好,我带了牌过来。”郝北丞立即从西裤兜里把牌拿了出来。 “给我一分钟!”傅廷修说着向郝北丞伸出手。 郝北丞立即把牌递给傅廷修,随即用怀疑的眼神盯着傅廷修。 傅廷修不语,手里拿着扑克牌,迅速翻看着,一眼晃过牌以后,立即看背面,每一张牌都看完了以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把牌还给郝北丞。 郝北丞皱了皱眉,接过牌。 傅廷修打了个邀请的手势。 郝北丞立即开始发牌,他发了两手牌,傅廷修三张,他三张。 傅廷修道:“我的一对七一个三,你的一对九一个四。” 郝北丞立即把牌翻过来,竟然与傅廷修说的一模一样。 他心头震憾不已。 这牌是他自己带过来的,也是他自己发的,而且,刚才他一直盯着傅廷修的手,他并没有动过牌。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人记忆力这么强大? 他不信! 想到了什么,他眸光陡然一亮,他立即把手里剩下的牌全部数了一遍,数量没有少,所以傅廷修应该是没有换牌的。 “再来!”他不信邪。 也许正好这几张牌傅廷修记下了,他不相信,傅廷修翻一遍就记下了全部的牌。 何况,这是一副新牌,每张牌的背面都是一样的,怎么记? 他再发了两手牌,对傅廷修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郝北丞,道歉! 傅廷修淡声开口:“我的234顺子,你的578同花。” 郝北丞立即将牌翻转来,完全没有错,与傅廷修说的一模一样。 “再来!”他说。 一定是巧合,这世上不可能有人的记忆力如此惊人的。 他再发了两手牌,对傅廷修做出邀请的手势。 傅廷修淡声开口:“我的332的对子,你的348的小牌。” 郝北丞立即把牌翻转来,没有一丝差错,与傅廷修说的一模一样。 他拧眉道:“我们换斗牛。” 他立即再发牌,这一次的两手是各五张牌。 相当于傅廷修一次性要识别十张牌。 牌发完以后,傅廷修淡声道:“我牛牛,你无牛。” 郝北丞皱眉把牌翻过来,仍然没错,他无牛,傅廷修牛牛。 他想到了另一种方式,他立即说道:“傅总裁,这样,依然炸金花,我发十组牌!” 傅廷修淡声:“请便!” 郝北丞立即发了十组牌,每组三张,相当于傅廷修要一次性识别三十张牌。 发完以后,他对傅廷修做出邀请的手势。 傅廷修淡声道:“这组789顺子。” 郝北丞怕傅廷修说得太快他会记不住,他立即翻开来,果然是789的顺子。 傅廷修指着下一手牌:“kk9。” 郝北丞立即打开,又对了。 “247。” 又对了。 “aa8。” 又对了。 十组牌下来,每一组牌都一字不差。 郝北丞服了。 他想到这组牌之前傅廷修在记牌的时候经过傅廷修的手了,他说道:“傅总裁,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请你换副牌重新记?” “嗯。”傅廷修淡漠地应了一声。 郝北丞道:“这副牌我拿着给傅总裁记。” 这一次,他不再经傅廷修的手,牌一直捏在他自己的手里,任傅廷修手速再快,也绝不可能把牌从他手里换走。 傅廷修淡声:“四少随意!” 郝北丞立即拿起一张牌,把正面亮到傅廷修面前,停留两三秒以后再翻到背面,再停留两三秒,他问:“傅总裁,这样可以吗?” “不需要这么久!”傅廷修说。 “好。”郝北丞应声。 他心里又一次震憾。 他怎么都不愿意相信傅廷修的记忆力有这么好,他总觉得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他一张一张地把牌亮给傅廷修看。 很快,一副牌全部亮完了,他再立即发了十组炸金花的牌,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傅廷修淡声:“338,129,24j,顺子456,对子44q……” 郝北丞立即快速地翻牌,每一组牌翻出来都与傅廷修说出来的结果一模一样,他不得不相信傅廷修的记性是真的很好。 不止是很好,简直是逆天的存在了。 他拧眉看向傅廷修,问道:“傅总裁对别的事务记忆力也这么好吗?” “我只是对数字敏感。”傅廷修说。 其实,在别的方面,他的记忆力也十分惊人。 这种天赋,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不过,在别的方面,他的记忆力没有这么夸张,对牌能够做到如此,是因为他在牌技方面有过专门的研究,他擅长千术。 记牌,是千术入门级的训练。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傅总裁这样坑自己的兄弟,心安理得吗?”郝北丞盯紧傅廷修的眸子问道。 是,傅廷修的确没有出千,但是凭借记忆力赢钱,也是心术不正。 “当然!”傅廷修淡声道。 “他是你最好的兄弟!”郝北丞稍提高声音。 他痛恨这种为了利益无视感情的人。 傅廷修瞟一眼郝北丞,看到他情绪激动,他淡声说:“如果周奕不是我的兄弟,我不会陪他赌钱!” “呵!”郝北丞冷冷地笑起来,“那真是周总莫大的荣幸了,拼死拼活为了卡卡付出,青春、热血、头脑,所有的一切,全心全意地为了卡卡努力,而他发自内心敬重的大哥,却凭借自己的一点能耐将他的钱坑得干干净净。接下来,周奕又继续为了卡卡拼死拼活,周而复始,付出一切,最终却发现自己兜里没有一分钱,他真是瞎了狗眼,才会认你这种人做兄弟。” “闭嘴!”傅廷修声音陡然一沉。 “呵,告辞!”郝北丞鄙夷地冷笑,愤然地起身往外走。 “道歉!”傅廷修冷漠的声音响起。 郝北丞震惊地转头看着傅廷修:“傅总裁说什么?” “为你刚才说的话道歉!”傅廷修冷声道。 他的语气,是不容置喙的。 “呵呵,傅总裁原来不止是自私,还很霸道!”郝北丞鄙夷地看着傅廷修,“抱歉,我郝北丞不奉陪!这世上,我郝北丞只接触两种人,一种非接触不可的,一种愿意接触的。同样,我郝北丞也只会道两种歉,一种是非道歉不可的,一种是愿意道歉的。正巧,傅总裁提出的道歉,不在我郝某的道歉之列。” 说着,郝北丞的神情更鄙夷了,带着居高临下之势:“傅总裁,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要以为自己赚了几个臭钱就有多了不起,这天下,还不是你卡卡的天下。就算做了江城第一,也还有比江城更大的地方。帝都,华夏,欧美,全世界,卡卡不过这样!” 郝北丞伸手做捏芝麻状:“卡卡就是这样芝麻大小的一个公司,傅总裁,不要太把卡卡当回事,也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至少,我郝北丞还不必买你的帐。” 说完,他再往外走。 “郝北丞,道歉!”傅廷修声音更冷冽了,“为你骂周奕眼瞎的事情道歉!” 郝北丞闻声,再度转过头来:“你说什么?” “为你骂周奕眼瞎的事情道歉!”傅廷修周身的气息都变得冷冽。 郝北丞要是不道歉,他绝对会冲上去用拳头将郝北丞撂倒。 “呵呵!”郝北丞觉得好笑,他便真的笑了,笑着嘲讽地说,“傅总裁这是护短吗?是那种感觉吗?我的人只有我能骂,只有我能坑,骂死坑死也是我的人,别人就是不能坑不能骂,是这样吗?” 傅廷修双眸危险地看着郝北丞,他淡声道:“郝四少,不要用你肤浅的眼光去看我与周奕的兄弟之情!我与周奕经历了什么,你根本不懂,你有什么资格评价?” “因为经历的多了,周奕敬重你,重视你们之间的感情,离不开你,所以,这是你坑周奕的理由,是吗?”郝北丞像个刺头一样怼着傅廷修。 抱团取暖 傅廷修淡声:“我从来没有坑周奕,我傅廷修从来不会做坑自己兄弟的事情。” “呵!”郝北丞冷笑,又要说话。 傅廷修淡声打断:“周奕生活经验不足。” 郝北丞看紧傅廷修,等着傅廷修往下说。 傅廷修道:“他是一个商业奇才。” “呵!”郝北丞又冷笑了一声,他还以为傅廷修要说什么了不起的故事呢。 原来不过是因为周奕是个商业奇才,所以他才与周奕做兄弟。 也确实,这样的人坑起来才有价值啊! 傅廷修无视郝北丞眸底的嘲讽,他幽幽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短板与长处。周奕的长处是商业能力强,短板是社会经验少。他积累社会经验的能力比正常人弱,必须要历练。” 郝北丞惊讶地看着傅廷修,他第一次从傅廷修嘴里听到历练两个字。 傅廷修道:“生活上的道理,社会上的经验,不是书里说的就能听得进去,也不是口耳相传就能听得进去,很多东西,只有自己去经历才会深刻。” 郝北丞眉头拧得更紧,不得不承认,傅廷修说的有道理。 傅廷修再道:“人的精力与时间有限,把精力与时间专注于一个方面,另外的方面就会短缺,这也是为什么需要团队的原因。每个人发挥自己的长处,一个团队就会很强大。” 郝北丞怪异的眼神看着傅廷修:“这与周奕有关系吗?” 傅廷修道:“周奕的精力与时间基本用在商业钻研上,他的社会经验就成为他的短板。他的短板,我来为他加长。我必须要告诉他,这个世界很复杂,很多东西是不能碰的,第一不能碰的,就是赌博!” 郝北丞看紧傅廷修,他的眸色变得认真起来。 傅廷修接着说:“男人四大拦路虎,吃喝嫖赌!贪吃,不忌嘴,什么都吃,便难免病从口入,什么时候吃到不能吃的东西,也许一辈子就毁了。不能抵御女人的诱惑,与贪吃是同样的道理。哪怕英名一世,也极有可能栽在女人身上。赌博是世上最锋利的刀,一旦赌红了眼,便会迷失自我,丧失正常的判断能力,让自己陷入无尽的僵局,把自己逼入绝境。这还只是正常的赌博,要是遇上居心叵测的局,更会死无葬身之地!一个人,唯有真正的做到自律,才会有真正的自由!” 郝北丞震惊的眼神望着傅廷修,他的眸子里,再没有鄙夷、嘲讽与不屑,他只是认真地看紧傅廷修。 傅廷修道:“周奕商业能力很强,是因为他思维活跃,待人诚恳,所以身边有了一些支持他的朋友。但社会复杂,人心险恶,指不定什么时候便遇到了居心不良的人。我也许做不到彻底改变他的个性,但总要告诉他,有些东西是不能碰的,有些底限和原则是一定要坚持的。不能赌博,就是他必须坚持的一条原则。” “我明白了。”郝北丞眸光复杂地望着傅廷修。 嚅动了一下嘴唇,他说道:“我为刚才骂周奕眼瞎的事情道歉,对不起,是我郝北丞肤浅了。” “四少要是没有别的事,早点睡吧。”傅廷修道。 “傅总裁,其实这次我出来是寻求合作的。”郝北丞道。 “嗯。”傅廷修应了一声。 “朋友介绍我认识周奕,是希望我能够与卡卡投资合作。朋友力推周奕,一再向我保证周奕的人品,我就陪着他们过来看看。今天见到傅总裁那样坑周奕,我是惊讶的,不平的,愤怒的。刚才听傅总裁的一番话,我是震憾的。 古人云,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觉得古人说得太夸张,刚才听傅总的话,我才发现古人的话很有道理,傅总裁,我真的受教了。 我也为刚才的冒昧与冲撞向傅总裁道歉,是我肤浅了,没有理解傅总裁对兄弟的用心良苦就胡乱指责。 要是傅总裁不嫌弃的话,我希望郝氏能够与卡卡进行战略性的合作。 我们华夏到底还只是发展中国家,在国际上并不受待见,欧洲各国各种条件的限制,对华夏企业的苛刻导致华夏的企业做商业束手束脚,国际项目独立运营起来会比较吃力,我想,要是有可能的话,我们华夏的企业可以团结起来,大家抱团取暖,一起把蛋糕做大做强。” 傅廷修看向郝北丞。 刚才之所以与郝北丞说那么多,是因为看到了他的血性,看到了他一身的正义之气,他觉得郝北丞这样的人可以做朋友。 没想到郝北丞在商业上也与他想到一块去了。 现在卡卡开拓欧洲市场,虽然算是打开了局面,但到底形影单只,开拓市场需要各种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没办法像在国内那样迎头猛进。 很多时候,因为没有盟友援助,而不得不接受对方的一些无理要求。 他这次也是希望能够多结识华夏知名企业的负责人,最好是能够与大家抱团取暖,没想到郝北丞先提出来了。 “傅总裁,我是有诚意的。”郝北丞说。 “我的想法与四少一样,的确需要抱团取暖,才能把蛋糕做大做强,自己的蛋糕做大做强了,才不需要向人讨食。”傅廷修道。 郝北丞眸光就是一亮,他立即向傅廷修伸出手:“傅总裁,合作愉快!” 傅廷修与郝北丞握了手。 郝北丞道:“明天我会把战略合作框架拟出来,到时候与傅总裁一起讨论细节。” “嗯。”傅廷修应声。 郝北丞客气地离开了。 …… 江城。 傍晚,临江餐厅。 黎雨晴一袭天蓝色的长裙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江景,江鸟在水面上自由地飞翔着。 清风吹拂起黎雨晴的头发,使她整个人看上去更加清新脱俗。 敲门声轻轻地响起。 黎雨晴转过头来,看到是关朗,她冲着关朗微微一笑,温柔道:“你来啦?!” 关朗心下一动,随即一疼。 不管他有多爱她,她仍然无心于他。 落花有意,流水无心。 他除了尽力帮她以外,竟然不知道还能做点什么? 他发现在她面前,他永远是卑微的,他也愿意这样卑微。 “关朗,坐。”黎雨晴温柔道。 “好。”关朗坐了下来。 黎雨晴笑说:“今天我请你吃饭。” “我请吧,怎么能让女孩子请?”关朗说。 黎雨晴抿了抿唇,笑说:“我请,这是我结婚后请你吃的第一顿饭。” “你结婚了?”关朗震惊地看着黎雨晴。 关朗,要我 关朗一直知道黎雨晴与傅大少傅墨擎快要结婚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快到他一时难以接受。 他拧了拧眉,再问道:“你与傅墨擎领证了?” “是啊!”黎雨晴笑了笑,笑里仿佛带着一点甜蜜,然而,仔细看的话,又会觉得那一抹甜蜜其实是一抹无奈,一抹对人生的妥协。 关朗不自禁地皱了皱眉,心里滑过说不上来的感觉。 黎雨晴笑说:“关朗,别难过,这是我认真的选择。” “嗯。”关朗应了一声。 他还能说什么呢? 能说的话,早已经说过了。 “吃饭吧。”黎雨晴说着亲自替关朗舀了一碗汤。 关朗皱了皱眉,微晃了一下头,挥去脑子里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开始喝汤。 黎雨晴说道:“关朗,对不起,我本意是不想麻烦你的,但是这件事情,非你帮忙不可。” 关朗舀汤的手就是一顿,他说道:“要是黎恩雪做试管的事情,你就别说了。她的身体至少要半年以后才能再怀孕。” “关朗!”黎雨晴伸手握住关朗的手。 关朗吓了一跳,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包厢门口看去,看到包厢的门是关紧的,他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黎雨晴望着关朗,眸底是温柔又请求的光:“关朗,帮帮我。” 关朗看一眼黎雨晴,看到她眸底祈求的光,他心脏发紧,已经不知道如何拒绝? 黎雨晴握紧关朗的手,请求道:“关朗,帮帮我,求你!” 关朗心情更复杂了,他无法拒绝黎雨晴的请求,但他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再做下去。 傅廷修不是省油的灯,未来总会知道真相的,一旦知道真相,也许会看在孩子的份上放过黎恩雪,但是雨晴呢? 傅廷修不会放过雨晴的,他也许会把一切怒气都发泄在雨晴身上。 心一横,关朗说道:“雨晴,不是我不帮你,这件事情真的不能做,流产清宫手术之后,必须半年以上才能怀孕,这是对孕妇身体的负责。女人的子宫是很娇弱的东西,破损以后必须留够时间恢复。” “关朗,求你帮帮我。”黎雨晴又握紧关朗的手,眸光请求地看他。 关朗拧眉:“不是我不帮你,而是黎恩雪的身体没办法承受怀孕,子宫壁过薄,胚胎是没有办法着床的,就算成功着床,也会流产。” “一个月好不好?关朗,让恩雪休息一个月。”黎雨晴说。 “时间太短了。”关朗说。 “一个半月。”黎雨晴又说。 “太短了。” 黎雨晴一双眸子水光奕奕地望着关朗:“一个月二十天好不好?关朗,这世上,只有你会帮我了。” 她眼波里水雾氤氲,关朗看得心头发紧。 下一刻,黎雨晴起身了。 她走到关朗面前,在关朗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单膝跪在了关朗面前。 关朗吓了一跳,立即伸手将黎雨晴扶起来。 黎雨晴仿佛膝下一个不稳,身体往前一倒,直接扑进了关朗怀里。 关朗生怕黎雨晴摔伤,接住黎雨晴抱了个满怀。 黎雨晴挣扎着从关朗怀里爬起来,身体慌乱地在关朗怀里乱窜。 关朗浑身难受得厉害。 黎雨晴突然勾住关朗的脖子,眸光水润地望着关朗,她低声温柔地喊:“关朗。” 关朗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很困难了,他拧紧眉头,努力保持冷静,看着黎雨晴。 “关朗,要我。”黎雨晴说。 关朗闻声,心头砰砰狂跳,瞳孔也是剧烈收缩,他一双眸子里是熊熊燃烧的欲火,他望着黎雨晴温柔似水的样子,恨不得立即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与她一起燃烧。 可是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不可以!他不能伤害她! “关朗,要我。”黎雨晴望着关朗蛊惑地开口。 关朗喉结滚动了一下,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口水,他浑身难受得无法自控,他恨不得立即贯穿黎雨晴的身体,做他最想做的事。 黎雨晴搂紧关朗的脖子,踮起脚尖,胸前贴紧关朗的身体。 感觉到胸前的柔软,关朗下意识地伸手去握。 “嗯……”黎雨晴低哼了一声。 关朗浑身难耐,猛地将黎雨晴压在沙发上,他气息变得无比粗重,他一把掀起黎雨晴的裙子,他现在只想遵循自己的心,不想再顾及任何事。 皮带扣咔哒一声响,关朗眸子里是灼热的光。 “关朗,快一点!”黎雨晴催促。 关朗更无法自控了,他双腿压住黎雨晴的腿。 黎雨晴身体一颤,用力地闭上眼。 关朗感觉到黎雨晴身体颤了一下,他立即看向她。 看到她紧闭的眼,他头上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他声音沙哑而低沉:“雨晴,看着我。” 黎雨晴咬了咬唇。 “看着我!”关朗说。 黎雨晴睁开眼来,望着关朗,她眸光温柔似水。 “告诉我,我是谁?”关朗问。 “关朗。”黎雨晴低声说。 “一直看着我。”关朗盯着黎雨晴,眼睛一眨不眨。 黎雨晴又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关朗眸子里突然一片清明,清明下掩藏着一抹痛楚。 他移开了身体,拉起了裤子。 黎雨晴见关朗退缩,她立即抱住他的腰,将身体与他贴在一起,她低声道:“关朗,要我。” 关朗淡声:“你已经结婚了!” “我不会让傅墨擎知道这件事情的。”黎雨晴说。 这是傅墨擎会不会知道的问题吗?关朗心头闪过一抹自嘲,他刚才是疯了吗?竟然差一点把持不住自己。他明知道黎雨晴心里没有他,还差点做了那件事情。 一场性事,若与爱无关,他宁愿去找个小姐。 他沉着脸转过身去,将皮带扣好。 下一刻,黎雨晴贴了上来,她从身后抱紧了他的腰,她的双手柔弱无骨地在他身上摩挲,轻而易举地就挑起了他一身的欲。 他用力地扳开她的手,声音一沉:“放手!” 她作贱的是她自己,可他痛的却是他的心。 “关朗,要我!”黎雨晴抱紧关朗,双手不停地在关朗身上摩挲。 最后一次! 关朗再度用力扳开黎雨晴的手。 黎雨晴伸手去解关朗的皮带扣。 关朗声音一沉:“放开!” 黎雨晴不依,仿佛疯了一般,她用力地贴到他身上,胸前在他后背蹭着,她坚持去解他的皮带。 关朗用力一推黎雨晴。 黎雨晴身体便倒进沙发里,黎雨晴立即爬起来,眼神略带受伤地望着关朗,她低声问:“你心里已经没有我了,是么?” 关朗看紧黎雨晴,良久,他沉声说:“既然结婚了,就好好过日子吧,自己选择的路,好好走下去。雨晴,好好珍惜婚姻,要是不能珍惜,要是不能幸福,结婚还有什么意义?” “是啊,要是不能幸福,结婚还有什么意义?”黎雨晴大声问关朗。 关朗皱了皱眉。 黎雨晴道:“关朗,我求你好不好,求你帮帮我,帮帮恩雪。我需要助力,我需要恩雪,我要在傅家立足,我要被人看得起,我不要表面的风光,我要真正的被人重视,我要真正的幸福。” 关朗再皱眉,黎雨晴立即爬起来,扑向关朗,她双手攥住他腰间的衣服,她仰头望着他,可怜道:“关朗,帮帮我,只有你能帮我了。豪门世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没有真正的实力和倚仗,没有人帮衬,你永远都不会有地位的。” 关朗脑海里猛地闪过一些画面,他眉头拧得更紧了。 在关朗走神的空隙,黎雨晴已经半跪到关朗面前,将手伸向某处摩挲了。 关朗生气地往后退开,他瞪着黎雨晴,怒气难掩:“为了那些虚荣的东西,你就宁愿作贱自己?” “关朗,那不是虚荣,是现实,人生就是那样现实,你没有价值,就不会被重视,你不努力往上爬,你就永无出头之日。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我已经活得很明白了,只要得到我想要的,我可以付出!”黎雨晴说。 “这就是你所谓的付出?”关朗低头往自己某处看了一眼。 “关朗,帮帮我。”黎雨晴望着关朗。 “最后一次!”关朗用力地闭上眼。 他不想看到黎雨晴眸底那卑微乞求的光。 他会心疼啊! 他应该要瞧不起她的,为了利益可以付出自己身体的女人,他怎么瞧得起? 可是他更瞧不起自己,明知道她不值得他爱,仍然不可自控地卑微自己。 “关朗,谢谢你。多久?恩雪多久可以再试管?”黎雨晴眸子里是炯亮的光,是希望的光。 关朗移开眼,淡声说:“一个半月。” “嗯嗯,好,到时候不要等到孩子足月,提前一点剖腹产。”黎雨晴说道。 关朗不想再听下去,大步往门口走去。 他迅速离开会所,坐进自己的车里。 啪—— 他狠狠地给了自己一耳光。 “关朗,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对自己说。 你可以爱她,可以报答她的恩情,但这并不包括你昧着良心做自己并不愿意做的事情。 他用力地靠进椅背里,闭上眼,幽幽道:“关朗,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帮黎雨晴,所有的相欠,所有的爱,这一次完全了结。” …… 医院。 黎恩雪的手背扎针完全扎青了,又鼓起鸡蛋大的一个包,她冲着护士吼:“你到底会不会扎针?你叫什么名字?把你的胸牌给我看一下,我要投诉你,我现在就要投诉,去叫主治医生过来!” 护士立即道歉:“对不起,黎小姐,我重新给你扎一下。” 护士心里是极不爽黎恩雪的,明明她的扎针没有任何问题,之所以漏针鼓包,完全是因为黎恩雪自己不安分,一只手总是动来动去的,现在却反过来怪她。 可是她只是一个小护士,不敢与黎恩雪正面争吵,会丢饭碗的。 咬了咬牙,咽下所有的委屈,她心平气和道:“黎小姐,对不起,我一定小心一点,我再重新帮你扎一下。” “换人,我要换人。”黎恩雪大声道。 “黎小姐,我先用热水袋帮你敷一下,要不然,明天你手会疼。”护士低声说。 黎恩雪冷哼了一声。 见护士没有动,她吼道:“死了吗?怎么还不去拿热水袋?” 护士立即低声道:“黎小姐,我重新帮你扎一下针,要不然这个包会鼓得更大的,扎好了以后,我立即去拿热水袋。” “赶紧的。”黎恩雪语气不好。 “嗯嗯,好。”护士立即应声。 她给黎恩雪重新扎针,一想到黎恩雪刚才的臭脾气,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护士不是人吗? 护士就活该被这样吼? 她做错什么了? 她对病人一向是容忍度极高的,照顾了这么多的病人,遇到过一些不讲理的,可也没有黎恩雪说话这么让人不舒服的。 她正想着,一针扎下去,便有点偏,黎恩雪啊地一声尖叫。 护士立即回神,她立即道歉:“对不起,黎小姐!” “你故意的是不是?”黎恩雪一双吃人的眼睛瞪着护士。 护士无辜地摇头:“没有,我没有。” 她倒是想故意,可她没有那样的勇气。 “滚出去,立即叫主治医生过来。”黎恩雪冲着护士吼。 门吱呀一声打开来,黎恩雪又吼:“你妈没教你什么是礼貌吗?进来不会敲门?” 看到黎雨晴,她一脸惊讶:“姐,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眸光微闪了一下,立即紧张地问道:“你没有去吃饭吗?是他没有赴约?” 黎雨晴微笑着对护士道:“你出去吧。” 护士低声说:“黎小姐的针还要重新再扎一下。” “你帮她扎一下吧。”黎雨晴说。 刚才她才走到门口,就听到恩雪的叫嚷声,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护士立即应声,再走到床前替黎恩雪重新扎针。 大概是因为黎恩雪心里惦记着更重要的事情,便没有心思再来刁难护士了,护士顺利地扎好了针。 黎雨晴笑着对护士说:“麻烦你帮我去对面的奶茶店里买一杯奶茶好吗?” “这,这不太合适。”护士一脸为难。 黎雨晴温婉地笑说:“没关系,你就说是病人一定要你买的。” 说着,她塞给护士五百元,说道:“不用找零的,当作跑路费,谢谢你。” 护士更为难了,可是看在钱的份上,加上黎雨晴真的脾气很好,她急急地把钱揣进了兜里,迅速离开了。 护士一走,黎恩雪就立即握紧黎雨晴的手,一脸紧张:“姐,是关朗没有去吗?” 傅廷修会没有手段吗? “他去了。”黎雨晴说,“放心,他答应了。” 黎恩雪顿时激动得眼泪都要下来了:“他答应了?” “嗯。”黎雨晴应声。 “什么时候可以再做?”黎恩雪急急地问。 问完她脸就垮下来了:“我现在浑身是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干净,姐,不会一直流血吧?” “不会的,我问过护士,清宫手术一个星期以后就会干净。”黎雨晴说。 黎恩雪眸光就亮起来:“那我一个星期以后就可以再做试管吗?” “不行!”黎雨晴说。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姐,你快告诉我要等多久,我要急死了。” “两个月。”黎雨晴说。 黎恩雪脸色有些难看:“为什么要等这么久?等这么久,说不定黎小棠肚子都大起来了。” “我不会让她生下傅廷修的孩子。”黎雨晴眸光阴恻地说。 她如此精心策划,就连自己的身体都豁出去了,她怎么可能让黎小棠生下傅廷修的孩子? “姐,不能再快一点吗?”黎恩雪又问。 “不能!恩雪,关朗是医生,他不会骗我的,他说两个月,就是最快必须两个月。”黎雨晴说。 “嗯。”黎恩雪应了一声。 她把她的手递给黎雨晴看:“姐,你看,全部青了,肿了,好疼。” 黎雨晴拉过黎恩雪的手,轻轻地替她摁,一边幽幽地低声喊:“恩雪。” “嗯。”黎恩雪应声。 黎雨晴道:“恩雪,你要快点长大,豪门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简单。” 黎恩雪咬下唇:“姐,我知道,所以,我才那么想要嫁给傅廷修,傅廷修与傅氏不一样,卡卡投资与一般的豪门家族企业也不一样,卡卡是傅廷修一手创立的。他是个私生子,卡卡独属于他一个人,不会被人限制,我只要嫁给他,就是卡卡总裁夫人,上面不会有个老夫人压着我,我不需要去讨好谁。” 这句话扎到了黎雨晴,她拧了拧眉,眸子里闪过不悦的光。 她现在的生活确实就像黎恩雪说的那样,她上面有张美娜压着,她还得去想方设法地讨好张美娜。 傅墨擎现在也还没有接手傅氏。 她现在就只能多讨好张美娜,多让张美娜去傅霖面前替傅墨擎美言,让傅墨擎接手傅氏更多的项目。 另外,她拼了命地要促成黎恩雪与傅廷修,除了要让黎恩雪未来成为自己的助力以外,还有一个原因是,黎恩雪没什么脑子,嫁给了傅廷修,就相当于拖了傅廷修的后腿了。 傅廷修与傅墨擎同为傅家的孙子,现在傅廷修能力如此出众,指不定到时候老爷子会让傅廷修和傅墨擎来共同竞争傅氏继承人的位置。 竞争是需要考察的,考察傅墨擎和傅修廷的同时,必然也要考察他们的配偶。 傅廷修娶了黎恩雪,这么一个傻乎乎的女人,必然是要在傅老心里减分的。 与傅廷修娶黎小棠的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现在的情况是,黎小棠虽然是私生女,但是傅老竟然疯了一般的看中黎小棠,这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只要恩雪怀上傅廷修的孩子,把这件事情曝出来,一切都会变得不同。 傅廷修的品性,也会在老爷子心里大打折扣。这样,也就变相地增加了傅墨擎在老爷子心里的好感和份量。 她嫁傅墨擎一场,不能什么都捞不着。 “姐,你想什么呢?”黎恩雪见黎雨晴发呆,轻轻地推了她一下。 “恩雪,姐在想,你经历的事情太少了,一遇事就乍乎,这不是什么好性子。”黎雨晴说。 黎恩雪道歉:“姐,我以后会尽量让自己冷静一点。” 黎雨晴又说:“嫁给傅廷修的这条路,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 “姐,是不是有什么变故?”黎恩雪就急了。 黎雨晴轻轻地摇头:“不是,而是人生没有一帆风顺的路,你现在做试管婴儿,试管婴儿本身不是自然受孕,会比正常的胎儿脆弱一些,要是以后你再情绪激动,万一再失败,就会很麻烦,傅廷修不会蠢到你一年后生下孩子来,他也认帐。” 黎恩雪眉头拧起来:“可是姐,就算是一年以后才生下孩子,那孩子也是他傅廷修的,他凭什么不认帐?” “孩子他要,要是不要你,你怎么办?”黎雨晴问。 黎恩雪就急:“那怎么行?” “所以,恩雪,哪怕死,我们也不能承认那天晚上你们没有发生任何关系。所以,我们必须在九个月之内生下孩子来。所以,你必须改变你的性子,做一个讨喜的人。”黎雨晴说。 黎恩雪眸子里是坚毅的光:“姐,我一定要在九个月内生下傅廷修的孩子。” “傅廷修现在心里一定怀疑你们那晚什么也没有发生,但只要九个月内生下孩子,他就无可辩驳。”黎雨晴说。 “姐,下一次怀上孩子,我一定会小心翼翼地保护好孩子。”黎恩雪说着又气愤起来,“李慧芳那个佣人怎么样了?有没有让她坐牢?这个女人太该死了。等着我,等我出院了,我要去杀了她,我要让她为我的孩子偿命。” “我已经给了她一笔钱,打发她回老家的乡下去了。”黎雨晴说。 黎恩雪愤怒地瞪大眼珠子:“姐,她害死了我的孩子,你怎么还能给她钱呢?” “恩雪,你冷静。”黎雨晴心平气和道,“恩雪,你记着,在任何时候,我们都必须要保持冷静,要懂得权衡利弊……” “可是姐,她是杀人凶手,她害死了我的孩子,她坏了我们的大事,她有可能毁了我一辈子。”黎恩雪激动地说。 “你怀孕的事情,现在能让别人知道吗?”黎雨晴看着黎恩雪问。 黎恩雪一时语塞,之后低声说:“就算被人知道,也没事吧?” “现在孩子还没有成形,要是傅廷修让你打掉孩子呢?”黎雨晴问。 “不可能,想也别想,我绝对不可能打掉孩子的。” “孩子没有成形,在你肚子里就只有指甲盖那么大,你觉得傅廷修会心疼吗?他是卡卡投资的总裁,一个人白手起家能够做到这一步,他会没有手段吗?”黎雨晴又问。 太可怕了 黎恩雪突然觉得脊背有些发凉。 黎雨晴再说道:“仅仅只是猜测我们算计了他,他就对黎家出手了,现在抢了我们黎氏十七个项目,还直接开发了我们最重要的农产品深加工的项目。要是他知道你怀孕,他也许一怒之下,直接拉着你去流产……” “我不会跟他去的!”黎恩雪说。 “现在卡卡在江城风生水起,他要做的事情,谁拦得住?”黎雨晴反问。 黎恩雪又语塞了,她心里一阵害怕。 黎雨晴握着黎恩雪的手:“所以,恩雪,我们任何时候都必须保持冷静,要懂得隐忍和权衡。李慧芳确实不小心弄掉了你的孩子,但是这件事情,我们只能吃这个哑巴亏,还必须给她封口费,哄好她。要不然,她把这件事情捅出去,不止是名声受损的事,而是傅廷修会知道。” 黎恩雪便咬牙切齿:“李慧芳这个贱人,等着吧,等我生下孩子以后,我一定要她好看,我要她杀人偿命,我要她把牢底坐穿。” 黎雨晴拍了拍黎恩雪的肩:“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以后等你当上了卡卡的总裁夫人,你哪怕要了她的命,都不是什么大事。” “对,等我当上卡卡的总裁夫人,看我不要她的命。”黎恩雪咬牙切齿地说。 黎雨晴温婉地笑道:“在此之前,你必须懂得隐忍。恩雪,还有一件事情,我之前已经提醒过你了,千万不要得罪医生。” “我没有得罪医生。”黎恩雪立即说。 “护士也是医生的范畴。”黎雨晴说,“恩雪,我给你说一个故事,你认真听着,一会儿我有问题要问你。 有一个病人,他伤风感冒了以后去诊所里治疗,医生给出的治疗方案是连续输液一个星期。 他问医生连续输液一个星期多少钱?医生说一天七十多,连续七天五百左右。 他想到他两年前也是感冒,去的是另一个诊所,医生给他打了退烧针,又给他开了药丸,总共只花了十七块。 他一想到五百块与十七块的悬殊,就觉得五百块的医生坑了他,越想越生气,他与医生争吵起来,他大骂医生黑医,黑诊所,他诅咒诊所关门大吉。 医生很生气,对他说不愿意治疗诊所并不强求,他去别的地方治疗就好,但是病人在气头上,他站到诊所面前拦人。 只要有人来诊所里治病,他就跟人说,你千万不要在这里看病,这是一个黑诊所,我就一个小感冒,一个星期了,都还没有给我治好,已经花了五百多了,根本治不好病,就只会坑人。 很多病人听到这样的言论,转身就走了,毕竟现代社会,可以选择的诊所和医院太多了啊! 被这么一闹,诊所里的生意一下子冷清了下来。医生很生气,与这个挑事的病人理论。病人得意洋洋地告诉医生,他明天还来,他不把他的诊所弄到关门他誓不罢休。 第二天,病人继续挑事,继续散布对诊所不利的言论,继续逢人就说这是一家黑诊所,里面只有坑人的庸医。医生却没有再与挑事的病人理论,挑事的病人觉得诧异,去对医生说他明天还会再来,他一定会让他的黑诊所关门。 医生一改前一天生气的态度,对挑事的病人和颜悦色,不再与他争执了,并好言好语地道歉,说他一定会治好他的感冒,不输液,用最快的办法治疗,打退烧针,还配药,同样只收十七块。 挑事的病人觉得自己终于胜利了,一脸嚣张地对医生说,早这么做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他又警告医生,以后老实点,好好看病,要不然,他还要他的诊所关门。 这个病人说什么医生都同意,病人便接受治疗。后来,你猜怎么样了?” 黎恩雪蹙眉问:“医生把他怎么样了?还是真的给他打退烧针治好他的病了?” “如果你是医生,你会给他治好病吗?”黎雨晴问。 黎恩雪就愤然:“我当然不会给他治好病。” “你会怎么做?”黎雨晴问。 “要是可能的话,我会让他留下一辈子的病根。”黎恩雪说。 “所以呢?”黎雨晴望着黎恩雪。 黎恩雪一阵后怕:“所以,姐姐你之前跟我说不要得罪医生,是怕医生起歹心对我的身体做手脚?” “人都有情绪,情绪一上来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逼急了,兔子都要咬人,何况是人呢?你那样吼护士,她每天都在给你扎针,被你逼狠了,她要是存着与你同归于尽的心思,一针给你扎到要害,你说你怎么办?”黎雨晴问。 黎恩雪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想到万一护士真的在她的药里面加料,损害她的身体,那后果不堪设想,她想着浑身就有些发抖。 “好了,没事了。恩雪,以后一定要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收敛自己的脾气,不要动不动就发脾气,没有好处的。这世上,没有一件事情是可以通过发脾气解决的。”黎雨晴说。 “我知道了。”黎恩雪惨白着脸道。 “光脚的,怎么会怕穿鞋的呢?所以,越是像我们这样有物质基础的,越要低调。”黎雨晴说。 黎恩雪看看自己青肿的手背,咬牙抱怨:“我现在也没有那么易怒了,但是这个护士真的很差劲,把我的手扎肿了,特别痛,我脾气就控制不住了。” 黎雨晴不提护士的事,而是说道:“后来,那个诊所里的医生,给病人注射了两针退烧针,病人见医生终于妥协给他打退烧针而不是输液了,得意洋洋。结果半个小时以后,病人全身开始起红疹。病人叫嚣着让医生立即给他治好,医生说给他检查。 医生给他听诊,抽血化验,然后告诉他,青霉素过敏了,引起了身体里面别的并发症,他小小的诊所治不了,赶紧去大医院。病人吓坏了,立即赶往大医院,就在赶往大医院的途中,病人死亡了。” 黎恩雪吓得脊背再是一凉,嘴皮子都有点哆嗦,她喃喃道:“太可怕了。” 傅廷修真正的身价 “恩雪,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恶魔,不要轻易去激活别人身体里的恶魔。”黎雨晴说,“只要于我们利益无害的,都要控制自己不去计较。而于我们利益有害的,我们更不能当面计较,凡事暗中来,才能出奇不意,攻其不备。” “可是有时候咽不下这口气。”黎恩雪皱着眉毛说。 “咽不下也得咽下,除非你不想做真正的人上人。” “姐,我要做人上人!” “那就收敛自己的脾气。” “我知道了,我会收敛的。”黎恩雪保证。 黎雨晴拉过黎恩雪的手,轻轻地揉着她手背上的青色,缓声道:“痛了,遭罪了,委屈了,心理不平衡了,脾气控制不住了,就自己想想,是什么原因导致你受今天这些苦。” “是黎小棠抢走了傅廷修,才导致我受这些苦。”黎恩雪说。 “那就把这些事情都记在黎小棠的头上,她抢走的,你再努力抢回来,你冲护士发脾气有什么用?”黎雨晴慢悠悠地说着,仿佛说着今天的天气,无比的云淡风轻。 “我知道要怎么做了。姐,你把手机还给我。”黎恩雪说。 黎雨晴没动,轻轻地揉着黎恩雪的手,低声温柔道:“肿了的手,疼一疼就好了。受过的委屈,忍一忍也就好了。恩雪,人只要目的明确了,只要自己心里清楚想要的是什么,就永远都不会迷失,一切冲着目标去就好了。 你现在的目标是傅廷修,那么,除了傅廷修别的一切都不重要。 你只需要想一件事情,怎么得到傅廷修? 你现在不需要与黎小棠去比较,不需要比黎小棠更优秀,你只需要生下傅廷修的孩子就好。 所以,恩雪,为了孩子,你要忍一切从前不能忍的事。” “姐,我知道了。”黎恩雪说。 她的声音变得平静:“姐,你把手机给我一下。” “你要手机做什么?”黎雨晴问。 “我要做一个正常的人,我要努力在各种刺激里控制自己的情绪。”黎恩雪说,“黎小棠过得好了,我会被刺激,以后,看到这种刺激人的东西我不会再动怒,我只会激励自己一定要坚持!” 黎雨晴微微笑了笑,把手机递给黎恩雪。 黎恩雪拿起手机,立即点开了卡卡投资的官方微博。 点开以后,便看到各种傅廷修与黎小棠的恩爱图片。 她脸色就变得难看,甚至呼吸都有点急促了,又忍不住咬牙切齿地骂起来:“这个贱人,贱人!” 黎雨晴微微笑着在一旁提醒:“恩雪,注意情绪!” 黎恩雪眸子里还是浓浓的嫉妒与厌恶。 黎雨晴又在一旁温婉道:“恩雪,深呼吸,想想孩子。” 黎恩雪的手便贴到自己的肚子上,她声音冷沉,一字一顿地从齿缝里挤出来:“我一定会养好身体,怀上傅廷修的孩子。” “恩雪,在怀孕的过程里,你还需要吃很多苦,你要有心理准备。你要知道,你现在的身体比很多人都虚弱,到时候可能还需要采取保胎措施,吃药打针这一类的事情,是少不了的。” “我不怕苦。”黎恩雪眸光坚定地说。 “好。”黎雨晴再微微一笑。 黎恩雪的视线转而看向手机,她退出微博,再点开视频软件播放财经新闻直播。 新闻里,傅廷修西装笔挺,身形颀长,沉着脸的样子要多酷有多酷,要多帅有多帅。 黎小棠一袭黑色的长裙,看上去知性又干练,她挽着傅廷修的手并肩走向一张大型谈判桌。 走到谈判桌前,一些欧洲大佬热情地与他们握手,之后礼仪小姐将椅子拉开,黎小棠与傅廷修默契地同时坐下,傅廷修还绅士地扶了一把黎小棠,再温柔地看她一眼,才将视线移向别处。 那样的眼神要多暖有多暖。 黎恩雪明显感觉到,因为傅廷修看黎小棠的眼神很温柔,那些欧洲大佬看黎小棠的眼神都变得更尊重。 礼仪将签约旗重新摆放了一下,几个礼仪用托盘托着战略协议走过来,傅廷修与郝北丞二人作为华夏代表,与欧洲人举行签约仪式。 签约以后,大家一起合影。 合影的时候,傅廷修毫不避讳地牵着黎小棠的手,还替黎小棠将耳边的一缕头发撩至耳后,黎小棠温柔地笑着,那样的笑容,要多甜有多甜,可见傅廷修婚后对她是格外好的。 黎恩雪看得眼睛红成了斗鸡眼,她拳头攥紧,咬牙切齿:“我的,我的,我的!这一切原本都是我的。要不是黎小棠这个贱人中途抢走傅廷修,现在站在傅廷修身边的人就是我,他会牵着我的手,站在世界的舞台上,与欧洲人签约,全世界的人都会知道我才是卡卡投资的总裁夫人。 那样的话,我就不必遭这份罪受这份苦,我不必藏着掖着,我可以光明正大地怀他的孩子,我不用试管,我可以自然受孕……” 黎恩雪说着说着,眼泪就一颗一颗地往下滚。 黎雨晴微微笑着提醒黎恩雪:“恩雪,注意情绪,生气没有任何作用,伤害的都是自己的身体。你看,你这么生气,气得手都开始回血了,但是黎小棠依然笑得那么开心,不管你受多少罪,都不会有人感激你。” “啊--”黎恩雪听到手都回血了,她立即看向自己的手,看到血已经顺着输液管要流进吊瓶里了,吓得一声尖叫。 黎雨晴淡定地拉过黎恩雪的手,替她将针拔掉。 她拔完针轻轻地摁着黎恩雪的手,再说道:“恩雪,你看,你生气受到伤害的又是你自己。而且,你这样情绪不稳,精神状态就不会好,人的精神不好,身体就养不好,身体养不好,胎儿怎么着床?” 黎恩雪闭上眼,用力地深呼吸,之后真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她脸色很白,疲惫地说道:“受了这么多苦,我一定会得到自己想要的。姐,我会努力的。” “恩雪,加油!”黎雨晴说。 …… 欧洲,傅廷修一行人结束了与欧洲人的签约仪式以后,傅廷修牵着小棠离开会场。 小棠侧首问傅廷修:“其实,你真正值钱的产业不是卡卡,而是qg吗?” 傅廷修不是Low货 傅廷修伸手揉了揉小棠的头,应声,略抱歉道:“嗯,回去我与你细说。” 小棠笑着摇头:“你不想告诉我的话也没有关系的。” “不是不想告诉你。一直没有告诉你,一来是因为跟你呆在一起的时候,我不太想聊工作上的事情,更多的只想和你谈情说爱,二来也想要给你一个惊喜。”傅廷修说。 小棠忍不住伸手戳一下傅廷修的腰:“你真的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没想到他竟然会说想要与她谈情说爱这样的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从来不说这样的话,所以,她听了这样的话,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这种心动的感觉,美好得让她想要将自己的笑容和温柔藏起来都做不到。 她觉得她整个人都要被傅廷修的话融化掉了,她忍不住再笑着戳了一下傅廷修的腰:“都不知道你是现在学得油嘴滑舌了,还是本身就这样油嘴滑舌?” 傅廷修握着小棠的手,愉悦地低笑:“没有油嘴滑舌,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 他的神情也由低笑而变得认真起来。 小棠的心脏又扑通扑通地狂跳,那种似小鹿乱撞的感觉,美好而珍贵。 傅廷修拥着小棠的腰,微俯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眸光认真又温柔地看着她,低声问:“惊喜吗?我的qg总裁夫人?” 小棠应:“嗯。” 傅廷修认真道:“小棠,你嫁的这个男人,不是个low货,他会让你成为全世界女人羡慕的对象!” 听到low货这个词,小棠心下一紧,她望着傅廷修,神情无比认真:“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是个low货,从那天你说你可以娶我对我负责起,我就没有觉得你low,一个男人最大的担当,就是对一个女人负责。这所有的一切,与金钱无关,傅廷修,就算你没有钱,你也不是low货。” 傅廷修心尖狠狠一颤,他将小棠紧紧地扣在怀里。 他拥紧她,在她耳边声音沙哑道:“小棠,一辈子陪在我身边!” 一辈子陪在他身边,告诉他,他不是low货,就算他没有钱,就算未来的某一天他失败了,一无所有了,他也不是low货。 “嗯。”小棠应声。 她低声说:“傻瓜,我是你老婆啊,当然会一辈子陪在你身边。” 她自己第一次说出老婆这个词来,一下子便忍不住低头吃吃的傻笑。 傅廷修吻了小棠,牵着她上车,与她讲qg的事,讲他的事。 qg取的是他母亲慕清歌里“清歌”的拼音首字母,从小到大,他与母亲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很艰难,但母亲一直坚持不委屈他,尤其在教育上,一直努力让他上好学校。 母亲自幼就教导他,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所以,从一开始就必须接触优秀的老师和孩子,要多读书。 那时候,母亲身兼几职,只要能赚钱的活,母亲都干,大部分的钱都花在他身上,送他读好学校,给他买课外书。 他后来拒绝母亲再这样为他花钱,他告诉母亲不用再买书,他可以自己去图书馆看书,母亲说这种事情很难坚持,执意要买书。 他告诉母亲,买来的书一本他只要半天就能看完,却要花十几块甚至几十块,但是他去图书馆的话,每天都可以看很多书,可以节约很多钱。 母亲说很难坚持,他说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 母亲便同意让他试试,他一开始确实有些难坚持,每次都是想着家境贫寒,不能让母亲那样辛苦,他才坚持每天一放学就去图书馆,风雨无阻。 母亲怕他去图书馆并没有看书,而是去偷闲,便考他书里的内容,他便把看过的故事梗概说给母亲听。 之后每天睡前他都给母亲讲一本新书的内容,长年累月下来,他发现去图书馆的时间竟然是过得最快也最美好的。 从那以后,他养成了每天必须看书的习惯。 后来长大一些了,学校里有了图书馆,他也很快扫光了图书馆里的书。 再后来,他已经有了买书的钱,便常常买一些自己没有看过的书。 母亲在他十二岁那年与他分开,把他托付给爷爷。他是不愿意分开的,可是母亲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因为自幼与母亲相依为命,他早熟,十二岁的时候已经懂得很多事情懂得很多人情世故,他不愿意去傅家,他宁愿独自生活,勤工俭学也好,自己去外面餐厅里兼职也好,怎么都好,他就是不愿意去傅家。 可是母亲逼他,母亲说,如果他不去傅家,或者去傅家以后不好好听爷爷的话,不好好生活,她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她。 如今,他长到快三十岁的年纪了,却依然没有等到她。 他没有食言,可是母亲,食言了。 他不知道,母亲是否还活着? 小棠听傅廷修讲述着这些事情,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她的手指不停地摩挲着他的手背,无声地安慰他。 傅廷修握着小棠的手,幽幽道:“我相信母亲还活着,我也相信她总有一天会回来的,我希望,当她看到qg集团的时候,会觉得骄傲!” “她会骄傲的。”小棠说。 她突然想,要是早些认识傅廷修了,就算帮不上什么忙,至少可以陪着他走过一段艰辛的时光。 她握紧傅廷修的手,突然低头在傅廷修的手背上轻轻一吻,她说:“别难过,我会一直陪着你,妈妈也会回来的。” 傅廷修说:“小棠,等你毕业以后,我们就在帝都定居吧?” “好。”小棠点头。 江城那个地方,她并不留恋。 突然觉得人生很奇怪,很多人都留恋自己从小生活的地方,而她,竟然对将要离开那个地方心里生出一丝窃喜来。 也许,那个地方,真的只有伤感。 母亲在那个地方永远离开了他,舅舅一家对她,也没有一丝感情。 若非说她对江城还有什么留恋的,就是她从小到大辗转的几个校园吧。 石子的小径,幽静的竹林,朗朗书声的教室,还有那青涩的永远都回不去的时光! 不玩了,回去对付黎雨晴 傅廷修告诉小棠,他从高中的时候就开始尝试创业了。 不过那个时候多是小打小闹。 但也是因为那样的小打小闹,有了各种经验积累,才成就了现在的他。 高中的时候,他认识了周奕和卢斌,他们三个人因为某些特殊的事情,成了最好的兄弟。 他和周奕一心想要从商,所以两个人各种尝试,大学也选择了商业。 卢斌一心想要当警察,之后考入了警官学校。 不管怎样的选择,他们一路从高中走过来,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他和周奕顺利做出了卡卡和qg,卢斌也当上了江城的警察局长。 他们都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最值得高兴的是,十几年前的兄弟,在十几年后的今天,他们仍然是最好的兄弟。 在卡卡投资之前,卡卡只是一个不知名小商贸公司,他们主要做一些外贸小商品,什么都做,包包,服装,化妆品一类的,赚取一点差价。 公司也能经营得下去,后来,他们发现了外汇与他们的商品一样,是有差价的,他们便开始关注外汇。 关注外汇以后,他们发现这个需要用很多精力来关注,所以他们请聘请了专业的人士来关注外汇,开始炒外汇。 炒外汇的同时,也关注黄金基金原油一类的产品。 炒外汇发现竟然还不错,利润不比他们的商品经营低,于是再聘了几个专业的人才,做了两帮人马工作。 为了把公司做得正式,他们便重新注册了一个公司,这便是卡卡投资的前身。 再之后,房地产市场突然兴起,他们原本是想要拍地,也参与了拍卖,最终没有中标,也因此认识了几个房开公司的老总。 混熟了以后,房开公司的老总跟他借钱,愿意用在建项目作价向他抵押借款,并给他15%一年的资金占用费。 那个时候,他们公司炒外汇和原油,以及做外贸生意赚了一些钱,全部加在一起有几千万,就把那几千万借给了房开老总。 之后如期收到了回报,再后来黄金市场又井喷式的爆发了一次,他们专业的理财师一天二十四小时轮流操作,曾经最高的记录,一天就赚了三千多万。 也就从那时候开始,卡卡投资的身家仅仅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直接从几千万突破了三十亿。 之前向他借款的老总又一次跟他借款,并且引荐了好几个房开老板向他借钱。 他陆续把帐户里的三十亿放了出去,借款利率也从15%-40%不等。 这中间也有房开老板因为项目最终没办法支撑,而由他们接手项目的,他们接手项目以后,转而与房开合作,他们以投资的模式投钱,最终分得竣工的现房,再由房开的营销销售出去,他们得到净利润。 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卡卡的三十亿就突破了百亿。 有了钱以后再来赚钱,就是十分容易的事情了,他们各种借款出去,各种投资,看到好的项目,他们就投钱。 偶尔也会有投资失误的时候,但大部分的项目回报都很高,这也是为什么现在卡卡的市值突破七百亿的缘故。 qg是在卡卡稳定之后创立的。 但是qg的起点比卡卡高,一则因为有了他们前面积累的成功的创业经验,二来,也是有了经济基础。 有了经济基础以后,他们不必做低端的外贸公司,他们从一开始入手的就是各种大品牌。 他们与各个国际品牌集团签署战略性合作协议,引入国际大牌。 同时,也创立自己的品牌。 qg公司旗下,十七个分子公司,每一个子公司,都有自己的主打产品,都有自己的品牌。 vivi女装、清歌面膜、雪姿美妆、qg珠宝…… 这些品牌,去年就已经成功推向了国际市场。在国内,更是享誉极高。 qg是与帝都十大家族齐名的集团,不过传言qg的总裁很神秘,似乎是个欧洲人。 傅廷修告诉小棠,原本他创立qg只是希望母亲早点回来,所以好些品牌直接用了清歌二字。 不过也有的商品用的是别的名称,他怕用得多了,母亲知道的同时,别的什么人也知道了。 目前,他并没有打算让更多的人知道他是qg的总裁。 “qg的市值有五千亿美元啊?”小棠问侧首问傅廷修。 “嗯。”傅廷修点头。 小棠竖大拇指:“太厉害了!” 傅廷修笑:“周奕是一个商业奇才,我和他配合得很好,又占了天时地利的优势,所以一下子就顺风顺水地做起来了。” 小棠认真说道:“也不是一下子顺风顺水,这世上的事情,没有任何事情是可以一蹴而就的。都是有了原始的积累,经验也好,资金也好,都是积累,然后加上不懈的努力与坚持,才会有后面的辉煌。” 傅廷修深看小棠一眼,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棠的头,他喜欢小棠的这番言论,确实,这世上的事没有任何事是可以一蹴而就的,都是努力和坚持。 所有风光的背后,都是汗水和泪水啊! 多少次的碰壁,多少次的努力,多少次的血泪,才换得今天的崛起? 他没想到,小棠二十岁的女孩竟然如此通透。 笑了笑,他握着小棠的手:“接下来想去哪里玩?” “我想要回去了。”小棠说。 “依你!”傅廷修宠溺道。 “嗯嗯。”小棠应声,眸子里闪过一抹狡黠的光。 她还得回去实施之前想好的计划。 黎恩雪黎雨晴一而再再而三地设计她,她要是不回敬,她们还当她好欺。 不就是因为知道傅廷修卡卡投资总裁的身份了吗? 所以,曾经弃若敝履的人现在又想要算计回去。 这样丝毫不顾忌别人,是觉得自己真的智商盖过天,全世界的人都可以被她们玩弄于鼓掌之间吗? 如此算计,把她当成了什么? 想要利用她的时候,把她设计到傅廷修的床上,现在想要傅廷修了,又要把她从傅廷修的床上扔下去。 抱歉,那也得她们真正有那个本事。 她是得回去给黎雨晴找点事做了,免得黎雨晴一闲了,每天都挖空心思来帮着黎恩雪算计她。 黎雨晴来了 回国以后。 傅廷修征求小棠的意见:“回别墅吃饭还是在外面吃?” 小棠大方地告诉傅廷修,她想要回傅宅里吃,顺便看看爷爷。 傅廷修因为前次的事情,原本是不怎么想回傅宅的,不过他也确实想要见见爷爷。 就像爷爷说的那样,上了年纪的人了,就希望儿孙绕膝,就希望多子多孙,希望家里热热闹闹的,希望早点看到他们的孩子,希望大家天天都能见面。 毕竟,见一面就少一面了。 这种感觉,在爷爷做了手术以后,更甚了。 确实,你不管多想要珍惜一个人,来生,也不会再遇见。 所以,只能这辈子好好地珍惜。 傅廷修带着礼物和小棠回了傅宅。 知道傅廷修和小棠回来了,傅老高兴得跟个孩子似的,亲自吩咐厨房做傅廷修和小棠爱吃的菜。 他倒是没有问过小棠爱吃什么,但一起吃了几次饭,他有关注小棠的喜好。 小棠在回傅宅的路上,就发了朋友圈了:回家! 还特意拍了路上标致性的建筑和风景。 回傅宅的那条路,她想黎雨晴是熟悉的,知道她回来了,说不定黎雨晴姐妹就会来。 当然,今天不来也不要紧。 黎雨晴姐妹不来,她就陪爷爷,陪傅廷修到处走走看看,多看看他生活过的地方,踩着他走过的足迹,就像参与了他的过去。 距离晚餐还有些时间,小棠和傅廷修陪着爷爷喝茶。 “小棠会下棋吗?”爷爷突然问。 “会一点点。”小棠说。 老爷子顿时兴致高涨:“来来来,陪爷爷下一盘。” 老爷子说着便要起身去取棋盘,傅廷修立即去取:“爷爷您坐,我去取就好了。” “好,好。”傅老坐下,一脸笑,指着傅廷修对小棠说,“小棠啊,你们生孩子不要太晚,等你毕业以后,就该要孩子了,女孩子早点要孩子不容易老,而且有精力教育孩子。 有孩子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孩子很小的时候,招人喜欢,用你们现在年轻人的话说,就是萌,萌得一颗心啊,尽是欢喜。 长大一点了,就渐渐的懂事,两三岁的时候啊,是孩子最好玩的时候,什么都懂一点,大人说什么他都能听着,你说喜欢他,他就会说喜欢你,你抱他,他就会抱你,你哪里痛了庠了,他小小的人啊,就会来给你吹吹挠挠。 有孩子在家里,你在外面就是有再大的压力,受了再大的挫折,你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了,看到孩子那双清澈的眼睛,你就觉得什么都能过去了。 等到孩子渐渐长大,他们也会越来越懂事,越来越孝顺体贴,你看廷修,现在只要他在家,我就什么事情都不需要自己动手的。 这些事情啊,自己做也是能做的,但是有孙子给你做,你就会感受到不一样的幸福! 现在好多年轻人都想要丁克,真不是我老头子迂腐,丁克的人,是真的感受不了孩子带来的快乐的,那样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我们不会很晚要孩子的。”小棠说。 傅廷修抱着棋盘过来正好听到这句话,他笑着说道:“爷爷,我们没有避孕,顺其自然,有了就要。” “这么快?”爷爷诧异,“小棠不是还有一年才毕业?生孩子不影响学业?” “小棠这么聪明,不会影响的。”傅廷修说。 听到傅廷修夸自己,小棠心里又是一阵不自禁的欢喜。 爷爷点点头,交代道:“早要孩子是好事,但也要把时间安排好,不能让小棠太辛苦,女孩子,你娶回来就是要宠着疼着的,你要像我对你奶奶那样,人生才不会觉得遗憾。” 小棠觉得心里一暖。 她在黎家感受不到的关心,在爷爷这里全部都感受到了,她想着在黎家的日子,眸光都不自禁的有些湿润了,她突然想起了她第一次来例假的事情。 那次正是暑假,来之前她突然觉得头特别晕,胸也闷得厉害,整个人都很不舒服,她以为自己生病了,心烦气躁。 正好舅妈从她身边走过去,她跟舅妈说她可能生病了,舅妈白了她一眼:“这么大个人 了,生病不知道自己去医院看?是不认识去医院的路?” 她当时就噤声了,心里很难受,后来就感觉身下一热,她吓了一跳,立即跑去洗手间,便看到自己来例假了。 那时候的她,已经有这方面的知识了,但还是觉得很害怕,尤其没有姨妈巾,会有些心慌意乱,手足无措,她立即跑过去跟舅妈说,她来例假了。 她其实是想要问问舅妈有没有姨妈巾,结果她的话都还没有说完,舅妈就怼她:“来例假都值得到处说?是谁不会来例假?” 舅妈上楼了,她立即跟在舅妈身后问她有没有姨妈巾,舅妈扔下一句话:“自己不会去买?” 后来,她是拜托家里的佣人去买的。 她后来痛得死去活来,也是佣人安慰她,给她熬了红糖水。 “小棠,你先下!”爷爷突然说道。 小棠猛地回神,才发现象棋已经摆好了,她红爷爷黑。 “好。”小棠立即收回思绪,微微一笑,拱右侧的兵往前。 爷爷当头炮。 小棠立即跳马。 傅廷修坐在小棠的身侧看得兴致盎然。 小棠跳马以后,爷爷再拱旁边一个卒子。 小棠也当头炮,爷爷跳马。 小棠再跳另一只马,爷爷把车拉了出来,牵制住小棠的炮,小棠立即把炮移开。 之后爷爷的车便守住了自己的疆域。 小棠拱了中兵。 爷爷嘻嘻笑得像个孩子:“中兵一般不随便拱的哦,将军!” 老爷子立即一炮打了过去,打过去以后,他笑得像个得逞的孩子。 小棠神情淡定地飞相,傅老立即把炮拉回来,用卒子守着。 小棠把两匹马跳成了连环马…… 傅廷修看着小棠不急不慢的样子,挑挑眉头,更有了兴致。 小棠似乎不按套路出招,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章法。 正下着棋,敲门声响了起来,傅老一门心思都在棋盘上,头都没有抬一下,只是喊道:“进来!” 小棠朝门口看过去,就看到黎雨晴微微笑着走了进来。 小棠眸子里再闪过狡黠的光,果然来了啊! 看到她来傅宅,就这么急着赶过来,是又准备对她下个什么套吗? 煽风点火 黎雨晴微微笑着走进来,温婉又敬重地与爷爷打招呼:“爷爷,我回来了。” “好,好。”傅老笑着应。 黎雨晴好像现在才看到黎小棠一般,眸子里带着惊喜,笑着打招呼:“小棠,你们回来啦?” “是啊!”小棠也微微笑。 做表面功夫嘛,她也是会的。 既然喜欢玩阴的,那大家都玩阴的好了,她正好测试一下之前门萨俱乐部给她测出来的一百六的智商,到底有没有水分? “小棠,你会下象棋啊?”黎雨晴扫了一下棋盘,看黎小棠的棋没有任何优势,笑着说,“你什么时候学的啊?你大一的时候都还不会下棋啊!” 她就是想要告诉爷爷,黎小棠根本就不怎么会下棋,大学的时候都还不会下,现在才过去多久啊,也就懂懂走棋的规则,竟然在这里冒充会下棋,装腔作势。 小棠微微一笑:“我五岁的时候就会了,那时候总看王爷爷和李爷爷下棋,看得多了,就会了。” 胡诌又不要钱,她就胡诌了,不服来咬她啊! “哪个王爷爷李爷爷啊?”黎雨晴诧异地看着黎小棠,她怎么不记得哪里有什么王爷爷李爷爷? 小棠拉车出来守住自己的兵,一边笑说:“大姐,你不记得啦?就是总穿个太极衫的王爷爷和见人就笑的李爷爷啊!” 到底哪里有王爷爷和李爷爷,她哪里知道啊?哈哈! 黎雨晴盯着黎小棠看了看,随即笑了笑:“那可能是我忘了。” 她才不会像恩雪一样蠢得去与黎小棠争执,非要争个长短对错呢。 就算黎小棠现在说太阳是方的,她都不会去争执的,你说方的就方的,当别人都瞎吗? 呵,五岁就会下棋了,吹牛也不先打打草稿,一会儿输得太难看,不会觉得丢脸吗? 五岁会下棋的话,到现在也十几年的棋龄了,结果溃不成军,丢的是谁的脸?还不是她黎小棠自己的。 她坐等就好了,一会儿要是逮到机会,再敲敲边鼓说黎小棠几句让爷爷对黎小棠印象不好的话。 想着,黎雨晴微微笑着拉了一张小凳子坐了过来,她坐着看棋就看棋,一声都不吭,观棋不语,看棋的品德简直一流。 又过了几分钟,傅老撕开了一道口子,一连吃了小棠的兵、马和炮。 傅老哈哈笑:“小棠,要小心了哦。” 傅廷修笑说:“爷爷也不要轻敌。” “哈哈哈,好,好!”傅老哈哈笑。 他就喜欢看到孙儿护着小棠的样子,这世上有什么事情会比他们两口子感情好更好呢? “哈哈,吃!”傅老又笑着吃掉小棠一只马。 黎雨晴笑着说:“还是爷爷厉害,小棠也十五年的棋龄了,都扛不住爷爷几手,要是我的话,不知道被爷爷虐成什么样子,爷爷太厉害了。” 她不动声色地就说了黎小棠不行,又重点强调黎小棠有十五年的棋龄了,为了说得不动声色,她还连带损了自己一把。 横竖,她又不精于下棋,爷爷觉得黎小棠low就行了。 “爷爷,贪吃不好哦。”小棠微微一笑。 “哈哈哈!”傅老哈哈笑。 小棠也微微笑着淡定地再走棋,沉底炮。 “哈哈哈!”傅老又笑,“小棠狡猾哦。” “被爷爷识破了。”小棠笑。 傅廷修从始至终都只是笑而不语。 他看着小棠的棋路,是越来越有信心了,看似不经意,爷爷攻,小棠守,爷爷一牵制住小棠的某颗子,小棠就立即把子跳开。 看似在逃窜,其实多看几手以后,就发现小棠的各个逃开的子,渐渐全部相互团结在一起。 连环马相互保护,马又再守住炮,炮再守住兵。 各个棋子之间,都相互保护起来,爷爷接下来想要吃子,就十分困难。 之前让爷爷吃子,竟然也是为了打乱爷爷的节奏,现在从棋盘上看,爷爷比小棠多四子,两兵一马一炮,但是小棠的棋步步为营,爷爷的棋子攻势强,防守不足。 “将军!”小棠拉车将军。 “哟,被偷袭了。”傅老兴致大起。 “爷爷小心!”傅廷修笑说。 “哈哈!”傅老就笑。 他立即上士。 “将军!”小棠跳马将军。 “失策,失策!”傅老连拍大腿,“你的马什么时候过来的?” “嘿嘿!”小棠嘻嘻笑。 傅老上士挡了小棠的车,结果被小棠的马钻了空子。他只好把老将坐出来。 小棠又拉车过来将军。 “哈哈哈!”傅老大笑,起身道,“输了输了,爷爷输了,现在的年轻人啊,不得了,廷修,你老婆可以,可以的!哈哈!来来来,你来,你帮我和小棠下。” 傅老心情是真的好,他下了一辈子的棋了,棋艺不说有多高超,也不是说输就能输的,在家里下棋,墨擎和明烨是下不过他的,家里的管家也不是他的对手,也就是廷修每次与他下,他都落下风。 没想到小棠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子,竟然也有这样的棋艺,他或许是轻敌了,但是刚才廷修一直提醒爷爷也要小心,看样子,是看出点门道来了,哈哈! 突然就觉得小棠和廷修更配了,他倒是想要再与小棠下几盘,不轻敌,认认真真地下,过过棋瘾,不过,现在他更想看到廷修与小棠下。 “好。”傅廷修笑着应声,他倒是也不知道小棠棋下得好。 黎雨晴看到黎小棠竟然逆转赢了,她暗道黎小棠狡猾,投机取巧。 眸子里闪过明明暗暗的光,她就微微笑起来了,她赞道:“小棠真的好厉害啊,爷爷都下不过你。” 她故意说爷爷下不过黎小棠,故意扫爷爷的面子,她就不相信,爷爷表面不说,心里不会膈应。 傅老听了黎雨晴的话,笑了笑,见傅廷修将棋摆好了,他笑说:“小棠,加油!杀廷修个落花流水。这年头,别论什么男女老少,赢了就是英雄,哈哈哈!” “老婆手下留情!”傅廷修直接无视黎雨晴,笑着对小棠说。 小棠也不搭理黎雨晴,伸手与傅廷修握手:“老公请多关照!” “哈哈!”傅廷修哈哈大笑。 黎雨晴怪异地看了傅廷修一眼,她从来不知道傅廷修竟然还会有这样大笑的一面。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大家都看向门口。 先埋个雷 佣人过来说可以开饭了。 傅老朗声道:“哈哈,走,一会儿吃完再来下棋。” 傅廷修和小棠随即起身,黎雨晴也起身。 大家一起下楼去吃饭。 黎雨晴主动笑着挽住黎小棠的手:“小棠,这次去欧洲还好吗?你觉得有什么收获吗?” 黎小棠不过二十岁的年纪,二十岁的女人,没有经过岁月的沉淀,这次去欧洲那么风光,黎小棠怎么可能不眉飞色舞的大肆宣扬? 一旦大肆宣扬,那虚荣的一面还不暴露无疑? 傅老爷子怎么可能去欣赏一个虚荣的人? 想着,她唇角的笑容就更温婉了起来。 黎小棠微微一笑:“这次去欧洲觉得很好。” 黎雨晴眸子里迅速闪过一抹亮光,立即怂恿道:“和姐姐说说看,都有哪些好呢?” 黎小棠心里明白黎雨晴的意思,微微一笑,淡定地说道:“这一次出去,真的好棒,于我来说,至少有十大好处。” “这么多?快跟姐姐说说!”黎雨晴再怂恿。 “第一,我以前很少出远门,这一次去欧洲,见识了很多不一样的风土人情,真是长了见识了。” “还有呢?”黎雨晴又问。 小棠笑说:“第二,认识了好多新的朋友。” “还有呢?” “第三,认识了很多廷修商业上的合作伙伴,他们对我都很客气,他们客气的与我握手,对我特别好。” “还有呢?” “第四,陪着廷修一起出席宴会,见识了很多大场面。超大的会场,奢华的水晶吊灯,精致的高脚杯,昂贵的红酒,这些东西都是我从前没有见识过的,我在会场里的时候,觉得自己心跳都比正常的时候快。”小棠神情略微有点激动。 “还有呢?”黎雨晴立即追问。 她觉得黎小棠马上就要得意忘形,然后露馅了。 小棠却是笑了笑,突然话锋一转,神情认真道:“见识了大场面,认识了更多的人以后,越加发现了自己的不足。” 黎雨晴暗觉不好,她发现黎小棠根本没有上她的套。 她正想要转移话题,傅老颇有兴致地说道:“哦?小棠,说说看。” 小棠说:“古人云,行远必自迩,登高必自卑。这句话真的很有道理,以前在学校这个小小的圈子,觉得自己虽然不是最优秀的,但也不是特别差劲。 出去以后,见多了优秀的人,就会发现,自己每一面都有太多的不足。与别人的优雅比起来,我不够大方得体。与别人丰富的知识比起来,我知识面太过匮乏。与别人的健谈比起来,我又显得太过内向。 听到别人侃侃而谈世界宏观经济,我发现我了解的经济太过狭窄,目光也太过短浅。在我还在关注自己有多少存款的时候,别人已经开始关注全世界的存款蛋糕到底有多大? 而且,与人相处的时候,为人处事方面,我也觉得自己有太多的不足。我知道,他们对我好,对我客气,不是因为我优秀,而是因为他们优秀,他们优秀到会自然地去尊重每一个人。我也对有句话更有感触了,成熟的稻子因饱满而低头。” 啪啪啪-- 掌声响了起来。 是傅老与傅廷修同时击起的掌声。 傅老眸光都是炯亮的,他激动地赞道:“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字,足见他对小棠是欣赏到了极致。至少,对小棠刚才的那番言论和觉悟是欣赏到极致的。 傅廷修眸子里也是与有荣焉的光。 黎雨晴心里懊恼死了,不仅没有套路到黎小棠,反而给了黎小棠表现的机会。 眸子里闪过算计的光芒,她立即笑着赞道:“小棠,你真的好棒!” 小棠摇头:“距离好棒,我还有一条很长的路要走,但是有一点比较好的就是,至少现在发现了自己的不足,知道自己的目标应该在哪里,有了目的就好,有了目的,便只管风雨兼程!” 想要给她下套,那也得看看她上不上套。大场面的话她也许说得不好,但这种小场面,她还是多少能说几句的。 何况,在爷爷面前,她不想来虚的。刚才她所有的说词,都是发自内心的有感而发。 “好!”傅老又大赞了一声,他觉得缘份真是神奇,把小棠安排和廷修在一起,真的是天作之合,他们两个实在是太般配了。 黎雨晴心里再怎么不舒服,表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她笑着轻轻地拍手,温婉道:“小棠,看到你成长得这么快,姐姐觉得又骄傲又欣慰,这种感觉真的特别好。” 小棠笑了笑。 几个人走进餐厅,张美娜也走过来了,她原本与傅霖有说有笑,看到傅廷修夫妻,她脸上的笑容就收敛起来了。 黎雨晴立即放开黎小棠的手,像个乖巧的小媳妇一样轻轻地奔过去,挽住张美娜的手,乖巧地喊:“妈,爸!” “嗯。”张美娜与傅霖齐声应。 二人对这个儿媳妇都是很满意的。 张美娜见黎雨晴挽住自己的手,打趣道:“傻孩子,得多挽着墨擎才是,你挽我这个老太婆做什么?” “妈才不是老太婆,妈跟我站在一起,看着就像我们是姐妹一样。而且,我想要挽着妈。”黎雨晴撒娇的语气说。 小棠看着她们婆媳之间的互动,不动声色地牵了牵唇角,黎雨晴都给她下了两次套了,她要是一次套都不给黎雨晴下,黎雨晴也许觉得斗起来都没有意思吧? 她立即向黎雨晴方向走过去,擦身走过去的时候,故意贴着黎雨晴的耳朵吹了口气,好像在与黎雨晴说什么悄悄话的样子。 擦身走过去以后,她径直去了餐厅。 先埋个雷,一会儿吃完饭了再把这个雷点了。 吃饭的时候,黎雨晴客气地给小棠夹菜:“小棠,你刚从欧洲回来,舟车劳顿,你看你脸色都不太好,可能是太奔波了,感觉你都瘦了点,多吃点菜。” “谢谢姐姐。”小棠望着黎雨晴感激地笑。 她也给黎雨晴夹菜,并且全部是夹好菜:“姐姐,你也是,要多吃一点,你看上去也是瘦了点,你可千万别学人家女孩子减肥。就算要减,也等生了孩子以后再减。” 小棠收回视线的时候,如期看到张美娜怪异的眼神打量她们两个,她低头吃饭,掩去眸子里的狡黠之光。 点个雷,炸得真响 吃完饭以后,小棠故意提前离开。 傅廷修知道小棠有些小心思,他宠溺地笑了笑,继续与爷爷说话。 黎雨晴看到黎小棠单独出去了,她眸光一闪,她得去与黎小棠单独说几句话,要是能够在黎小棠心里种颗让黎小棠怀疑傅廷修的种子,就再好不过了,以后她可以再找机会浇浇水,让那颗种子迅速发芽,在黎小棠的心里茁壮成长起来。 那样的话,等恩雪肚子大起来,她再煽点风点点火,黎小棠不与傅廷修闹,她都不姓黎。 黎小棠与傅廷修闹的时候,正好可以让恩雪趁虚而入。 想着,黎雨晴立即借口她吃好了,也跟了上去。 小棠眼角的余光打量到黎雨晴跟了出来,她挑眉一笑,跟出来了就好,就怕她不出来呢。 她故意走得飞快,往院子侧面的梧桐树走去。 黎雨晴的步子也稍快了一些。 小棠再稍侧身,便看到张美娜也悄悄地跟了出来。 她再走得快了一些。 黎雨晴的步子也稍快了一些。 张美娜悄悄地跟了上去。 小棠故意绕过了一堵墙,便站在贴墙的位置。 黎雨晴跟了上来,黎雨晴微笑着问:“小棠,你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啊?” “姐姐,事情弄好了吗?”小棠突然问道。 黎雨晴诧异:“什么事情?” “就是上次你说的事情啊!”小棠说。 “上次什么事情?”黎雨晴又问。 小棠笑说:“我才去欧洲一个多星期,你就忘了啊?” 她这样的语气,听上去与黎雨晴的感情很好的样子。 “是什么事情啊?”黎雨晴温婉地问道。 “你搞定张美娜了吗?”小棠故意说,“姐,你得主动一点,多和张美娜套套近乎,多让张美娜在傅霖面前说姐夫的好话,让姐夫早点接手傅氏,这样,你才能真正的当家作主啊! 你不早点搞定张美娜,在傅家你就永远都没有办法做主,什么都得听张美娜的,得看张美娜的脸色行事,那样的日子,你过得舒服啊? 人家都说,在豪门,你要是不能做当家主母,那就真的没有什么话语权,更不要说决定权了。而且,你不搞定张美娜,不早点让姐夫接手傅氏,傅氏与卡卡怎么合作啊?我们怎么做大做强,怎么把黎家撑起来啊?”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黎雨晴立即警觉地左右看了看,看到没人以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她怪异的眼神看着黎小棠。 小棠笑着说:“姐,你得加快速度,你光是挽张美娜的手,光是嘴甜没有用啊!你得有实际行动啊,别舍不得花钱,女人嘛,都是要哄的,你要往她身上花钱花时间啊!陪她做spa啊,陪她打牌啊,亲自为她做脸啊,捏肩啊,怎么讨好怎么让她高兴怎么来嘛……” “你疯了啊?”黎雨晴又警觉地四下看了看,并没有人。 突然,脚步声响起,小棠立即跑开了。 啪—— 身后响起巴掌声。 小棠一回头,便看到张美娜狠狠一巴掌抽到了黎雨晴的脸上。 小棠缩了缩脖子,吐了吐舌头,低语道:“真疼啊!” 再之后,便听到张美娜咬牙切齿愤怒咆哮的声音:“黎雨晴,好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一心一意对你好,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的,你竟然存着这样龌龊的心思。 想要当家作主是吗?巴不得我现在就死是吗?你怎么这么歹毒?我说怎么对我那么好那么体贴,我说怎么鼓动墨擎来找傅霖谈项目,谈黎氏与傅氏的合作,原来你存着这样的心思。你个贱人!真是气死我了。” 啪-- 又是一个耳光响起。 小棠配合地哆嗦了一下。 黎雨晴急着解释:“妈,您听我说,不是这样的,这是黎小棠那个私生女那个贱人下的套,她故意离间我们婆媳的关系。” 啪-- 张美娜气得再给了黎雨晴一耳光,她气得咬牙切齿:“你当我是头猪?现在跟我说黎小棠是个贱人是个私生女了,刚才呢?刚才是哪个贱人挽着她的手?啊?我他妈是瞎了眼,才看上你这么个龌龊的东西。” 张美娜越说越气,气得肺都要炸了。 亏她刚才看到黎雨晴挽着黎小棠的手的时候,还往好的方面想,还觉得黎雨晴是大方得体,是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故意与黎小棠表现得很友好。 原来特么的她才是个傻子,黎雨晴与黎小棠压根就是一体的,是一丘之貉。 越想越气,张美娜拽着黎雨晴的头发就使力。 “啊,疼,妈,放手,您轻点,我真的与黎小棠关系很不好,她只是个私生女,我怎么可能和她好呢?啊啊--”黎雨晴拼命地想要解释,头发又被张美娜狠狠地拽着,她控制不住地尖叫。 “想做傅家的当家主母是吗?”张美娜咬牙切齿地质问,问完就狠拽一把黎雨晴的头发。 “啊--疼,妈,松手,我与黎小棠关系真的不好,她真的是为了离间我们的关系。” “刚才她凑在你耳边说了什么?啊?是让你吃了饭就出来和她聊是吗?呵,你们姐妹还真是可以啊!这才刚嫁过来,就想要当家作主了!我还是熬了二十多年才媳妇熬成婆。”张美娜又狠拽了黎雨晴的头发一把。 黎雨晴啊啊叫着。 张美娜听到黎雨晴叫嚷,就更来气,揪着她的头发咬牙切齿:“昨天约我明天做spa,我还觉得你孝顺,我真是瞎了眼!” 说着,她又用力一拽。 “妈,我求您了,我们不要中了别人的套好不好?我嫁过来了,现在是墨擎的老婆,您是墨擎的亲妈,我们才是一家人,我怎么可能和黎小棠好呢?” 啪-- 张美娜生气的一巴掌抽在黎雨晴的脸上,黎雨晴身体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上,张美娜又不解恨地踹了黎雨晴一脚,她愤然道:“离婚,你必须与墨擎离婚,你给我等着。” 张美娜要走,黎雨晴立即一把抱住张美娜的腿:“妈,您听我解释好不好?” 小棠躲在一堵墙后,看了一会儿准备离开,正对上傅廷修玩味的眸子。 护短的人 小棠心虚的缩了缩脖子,立即指着天上的月亮,打着哈哈笑:“哈哈,那个,天上的月亮真好啊!” 傅廷修玩味地笑看着小棠,挑挑眉头抬头望天,赞道:“嗯,好一弯上弦月,钩得真好看!” “哈哈,是啊!”小棠觉得尴尬极了。 下一刻,她的手被傅廷修牵住。 小棠不自禁地身体微僵了一下。干了坏事,又被撞破了,总有些心虚。 “带你赏月。”傅廷修笑说。 “咳咳,好,好啊!”小棠觉得更尴尬了。 而且,她心里有点没底,不知道傅廷修会不会因为她对黎雨晴做这样的事情而瞧不起她? 她突然在心里无声地叹息了一声。 感情真的是这世上最奇妙又最脆弱的东西。 当初刚与傅廷修领证的时候,在院子里,黎恩雪故意与她争执,说话给傅廷修听,说她过份,拿了家里的六千万,还抢了黎恩雪的别墅。 后来傅廷修向她求证,问她是不是拿了黎家的六千万和黎恩雪的别墅,她没有任何心虚,大大方方光明正大地告诉傅廷修,她确实拿了黎家的六千万和黎恩雪的别墅,她甚至解释的话都没有一句。 那时候,她完全不在乎傅廷修怎么想她,怎么看她。 可是现在,她在意自己在傅廷修心里的印象,她害怕傅廷修因此而对她印象不好,觉得她是一个阴险的小人。 咬了咬唇,她低声解释道:“刚才,我……” 下一刻,她的唇被傅廷修轻啄了一下。 “我……”小棠愣了一下以后,又要解释。 傅廷修又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他啄完,便稍俯头眸光灼灼地看她。 小棠无奈地抬头望着傅廷修,心里有一点点乱,猜不透傅廷修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傅廷修再在她额上吻了吻,低声问道:“刚才挑拨黎雨晴与张美娜的关系了?” 小棠低应了一声:“嗯。” 她记得当初黎恩雪与她在院子里说话以后,后来傅廷修也是淡定地问她是不是拿了黎家的钱和黎恩雪的别墅。 “挑拨得好!”傅廷修说。 小棠更愣了,她望着傅廷修。 傅廷修挑眉道:“男人用男人的方式,女人用女人的方式。怎么喜欢怎么痛快就怎么来!这世上,没有谁天生就必须做一个任人欺负的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会助长作恶者的嚣张气焰。” 小棠心脏砰砰的狂跳起来,她喜欢他的这句话,是的,没有人天生就该任人欺负。 傅廷修又说:“我初到傅家来的时候,爷爷就告诉我,只要不是我主动惹事,别人不管任何人欺负我,我都可以打回去,打回去了以后,别人的家长要是敢上门,他连家长一起批!” “爷爷真的很好!”小棠说。 “是!爷爷很好!”傅廷修幽幽道,“爷爷说,一个人拥有了资产和财富以后,不能为富不仁,也一定要正义,在正义的同时,要利用拥有的资本保护好家里的亲人。要是不能保护好亲人,一切资产和财富,就没有任何意义。” “嗯嗯。”小棠为爷爷的这种想法感动。 “爷爷是一个很护短的人。”傅廷修说。 “是啊!爷爷很护着家里的亲人。”小棠道。 “我也一样,我也是护短的人,别说你今天有理,就是没有理,我也护着你。”傅廷修说,“以后不管在哪里,不管做任何事情,不管谁对谁错,只要是你,我就护着!” 小棠心脏狠狠地震颤,她感动地低喊了一声:“廷修!” 她拥紧傅廷修的腰,脸贴进他的怀里,贴在他的胸膛上。 傅廷修轻揉小棠的头,低声道:“以后不要一个人行动,要做什么带上我,帮你把风,帮你垫后。” “噗。”小棠莫名觉得傅廷修的话好幽默,噗的一声就笑了。 傅廷修的语气却格外认真:“这是原则,以后不能单独行动。” 小棠又低低地笑,她微踮脚在傅廷修的唇上轻轻一啄。 傅廷修神色认真道:“就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你一个人单独行动,要是黎雨晴突然对你动手怎么办?你怎么打得过她?就算打得过,也是个两败俱伤。万一张美娜与黎雨晴一起对你动手,你就要吃大亏!” 傅廷修越说神情越凝重。 他的神情越凝重,小棠也就越感动,她拥紧他的腰,低声说:“不会的。” 傅廷修不容置喙的语气,沉声道:“我说过,不管你想要做任何事情,我都支持你,但是有个原则不能破,任何有风险的事情,必须带我!” “好。”小棠感动地应。 她稍踮起脚尖轻啄傅廷修的唇。 一下一下的轻啄,傅廷修顿时经受不住挑拨,伸手扣住小棠的后脑勺,加深一个吻。 月如钩,夜如墨,墙后的人,热情似火。 下一刻,傅廷修弯身将小棠打横抱起。 小棠身体腾空,惊呼了一声,立即搂紧傅廷修的胳膊。 傅廷修抱紧小棠,将她的身体往上托,他俯头便噙住她的唇,一路抱着她,一路吻着她。 小棠满脸通红,声音低如蚊蝇:“别,有人看着。” “我亲自己的老婆,他们管不着。”傅廷修说着又俯头吻小棠的唇。 小棠面色潮红,她搂着傅廷修的脖子,她觉得自己又了解到了不一样的傅廷修,他骨子里,带着倨傲和任性。 她喜欢他这份任性,真实到仿佛一伸手就能触摸到。 …… 傅廷修的卧室里,空气都被点燃。 傅廷修翻身将小棠抱到自己身上,小棠急得满脸通红,声音低到自己都快要听不清楚了:“不要,我不要在上面。” 傅廷修温柔又暧昧地望着小棠,声音蛊惑:“他们说女人在上面会舒服。” 小棠一惊:“谁说的?” “你试试看!” “谁说的?”小棠看紧傅廷修。 以前从来不想去关心傅廷修过去的感情史,现在却突然想要知道一切。 “周奕!”傅廷修说。 小棠逮了个空隙从傅廷修的身上滑下来,立即钻进被子里。 她好想跟傅廷修说,你跟周奕绝交吧,他是个损友。 一个未婚的男人,竟然会去关注这种事情。 下一刻,她的身体被傅廷修从身后搂进了怀里,傅廷修身体一紧,便又一次与她契合在一起。 谁干的? 黎雨晴想要与张美娜解释,张美娜压根不给她机会,踹了她以后撂了狠话就走了。 黎雨晴伸手一摸自己的脸,感觉摸都能摸到肿块了。 夜色下,她眸色冷沉得可怕。 黎小棠这个贱人,她以后要是不让她活得像狗一样生不如死,她都不叫黎雨晴。 脸色再沉了沉,用力地将心头憋着的一口气舒缓过来,她匆匆地离开了傅宅。 离开傅宅以后,她给傅墨擎发了条微信,告诉傅墨擎她公司有急事要回去处理一下,今晚就不在傅家过夜了。 她现在的脸一定肿得很厉害,她得立即去医院里处理。 傅墨擎打电话过来关心黎氏的情况。 黎雨晴心情已经差到了极致,却还是耐着性子好脾气地与傅墨擎解释,不是什么大事,但还是要她到场,她这边处理好了以后,就顺便住在黎家。 他们现在虽然领证了,但到底还没有正式办婚礼,她总在傅家住也不太合适。外界对高门旺族的关注比较多,被人说三道四很不好。 黎雨晴想了一下,又与傅墨擎解释,刚才婆婆张美娜看到她与黎小棠挽在一起,可能误会她了。 她其实是想要在爷爷面前表现得大方得体一点。爷爷年纪大了,当然是更希望看到一家人和睦相处,所以,哪怕是为了装,她也在爷爷面前装得与黎小棠之间没有任何嫌隙。 但是婆婆好像有点生她的气,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傅墨擎连声在电话里让她不要有任何压力,他会去劝母亲不要小家子气。 黎雨晴又立即在电话里提醒傅墨擎,可千万不要说妈妈小家子气。 傅墨擎在电话里夸黎雨晴懂事,又说他能够娶到她黎雨晴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黎雨晴赶紧温柔又感动地说她也是,她这辈子能够嫁给傅墨擎,也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也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两个人在电话里一番寒暄,感情又一次升温了。 挂断电话以后,黎雨晴眸子里闪动着算计的光芒,她先打好了预防针,张美娜要是提让傅墨擎与她离婚的事,傅墨擎必然会觉得张美娜无理取闹了。 呵,请神容易送神难,她嫁都嫁进来了,想要让她离开,别做梦了! 匆匆赶到医院,把车子停下来,黎雨晴便给关朗打电话:“你在医院吗?” “还在!”关朗说。 他对黎雨晴的语气似乎改变了,没有以前那么温和。 现在的语气里,带着与以往不同的疏离。 黎雨晴感觉到了关朗的疏离,她淡淡地牵了牵唇角。 挂断电话以后,她嘀咕:“都过去多久了,还计较呢。” 她知道关朗计较他上次用身体逼他给恩雪做试管的事情。 她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已经肿得不成样子了,头发也十分凌乱。 她再看了看自己的裙子。 眸色一寒,她干脆用力一撕裙子,便把裙子下摆撕破了一点,她再把胸前的裙子往下一拉,露出一片春色。 弄好以后,她再推开车门下车,一下车,她便狂奔进医院,径直推开关朗的独立办公室。 关朗正在写病例,感觉有人没敲门就冲了进来,他立即抬头。 一抬头,便看到黎雨晴一脸的伤,头发凌乱似疯子,裙子也被撕烂了,胸前一片白净晃花他的眼。 他声音陡然一沉:“发生什么事了?” “关朗。”黎雨晴带着哭腔无比委屈地突然扑进关朗怀里。 关朗下意识地看向门口,看自己的门是关紧的,他拧了拧眉,低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所以,你明白我为什么要做那些事情了吗?”黎雨晴抬起头来可怜地望着关朗。 关朗看到黎雨晴的脸,眉头就拧得更紧了,他沉声问:“谁干的?” 黎雨晴带着哭腔:“人生上,有那么多的事情由不得自己啊!” “谁干的?”关朗的声音沉了些。 “张美娜。”黎雨晴说,“我自问已经对她很好了,陪她打麻将,陪她逛街,陪她做spa,陪她聊天,给她送礼物。珠宝名包,我从来没有小气。可是没有用,她好起来的时候,对你笑,把你当成一家人,不好的时候,想要对你动手就动手。所以,关朗,我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情,你以为我内心里愿意那样吗?我不知道那样做不道德吗?” 关朗拧眉不语。 黎雨晴继续道:“并不是多大的事情,就因为看到我对黎小棠笑了,她就怀疑我与黎小棠关系很好,这么一点小事,她就容忍不了。” 关朗的脸色更沉了,他沉声道:“你坐会,我先给你配药,脸伤了要立即处理。” “嗯。”黎雨晴低声应。 关朗扶着黎雨晴在椅子里坐了下来,他出去给黎雨晴配药。 关朗走后,黎雨晴顿时像变了个人一样,她立即去翻看关朗桌上的东西,看桌上的心脏病例,黎雨晴鄙夷:“还真的想要当个心脏方面的专家了?” 她再翻了翻桌上别的东西,摇了摇头。 她看到关朗中间的抽屉是打开的,她忍不住拉开他的抽屉。 正准备翻看里面的东西,听到推门的声音响起,她立即走开。 “你在做什么?”关朗沉声问。 黎雨晴抿唇摇头道:“没做什么,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写的东西,你的字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 她又问关朗:“你这么快就配好药啦?” “我过来拿一下手机。”关朗说。 黎雨晴就笑:“怕我窥探你的隐私啊?” “不是,我在等患者家属的电话。”关朗说着拿好手机再次离开。 黎雨晴怕引起关朗的不满,没有再到处乱翻。 关朗稍后回来,替黎雨晴处理肿胀。 黎雨晴故意夸张地低哼:“呃,疼,好疼。” 关朗手上的动作就很轻,他一边替她抹药一边交代她:“晚上睡前再涂抹一次药,明天再涂抹三次,就会彻底消肿了,桌上是服用的药,药瓶上有服用方法。” “嗯。”黎雨晴低声应。 关朗什么也没有再提,黎雨晴便主动说道:“关朗,我希望你能明白和理解我,这世界就是这么现实,你不主动去拿到一些东西,你就只能任由别人摆布和欺凌。” 关朗涂药的手稍顿了一下。 黎小棠,你是没胆吗? 黎雨晴立即说:“真的只是很小的事情,她就对我拳脚交加。” 关朗的手一顿,他说:“你可以嫁一个真心疼爱你可以护好你的人。” “可是贫困夫妻百事哀!”黎雨晴说。 关朗的手又再顿了一下,便不再说话,淡定地替黎雨晴涂药。这是黎雨晴自己的选择,她清楚自己选择的是什么,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他默默地替黎雨晴把红肿的地方涂好药。说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黎雨晴突然撩起自己的裙子。 关朗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 黎雨晴可怜的眼神望着关朗,说道:“还被踹了几脚,你帮我看看软组织和脏器有没有受伤?” 关朗这才看到黎雨晴的腹部也有青紫。 他心下发紧,随即淡定下来,还是那句话,这是黎雨晴自己的选择啊!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 “没有受伤,回去吧,睡前涂点药。”他看了一眼黎雨晴腹部的青紫,说道。 “关朗,你帮我涂一下药好不好?”黎雨晴请求。 “不合适,回去吧!”关朗说。 黎雨晴点点头:“好。” 她拿起药离开关朗的办公室。 关朗以前对她是什么心思她再清楚不过,现在对她突然变得疏离,无非就是因为她现在结婚了,他一时还接受不了罢了。 她就不相信,他看到她伤成这样会不心痛。 离开关朗的办公室,黎雨晴把裙子往上提了提,简单整理了一下,她离开医院。 坐进车子里,她给黎小棠打电话。 电话通了,没接。 她又给黎小棠发了条微信:明天中午十二点,星巴克见一面。 同样没有收到回复。 她忍不住直接怼了句微信:做了亏心事,没胆出来见面吗? 仍然没有回复,她眉头蹙得难看,二十多岁的年纪,竟然皱出鱼尾纹。 她再给黎小棠打了两三个电话,黎小棠都没有接电话,她愤怒地骂:“不要脸的东西,黎小棠,你就是只缩头乌龟,你等着,大不了我再忍你一年,等恩雪的肚子大起来,等恩雪生下傅廷修的孩子,我让你跪下来把屎吃干净!” “不气不气,不气!”她不停地深呼吸,迅速调整好情绪。 …… 傅家。 张美娜生气地找到傅墨擎:“墨擎,傅家与黎家这门亲,我们不能接,趁着现在你们的婚礼还没有办,你立即去她把离婚证领了。” 傅墨擎拧眉:“妈,结婚又不是儿戏,怎么能说结就结说离就离?” 还真来了啊,也太小家子气了,不就是雨晴为了在爷爷面前好好表现,挽了一下黎小棠的手,有什么大不了的? 幸好事先雨晴与他提了这个事情,要不然,一会儿都不知道要怎么被老妈带偏。 张美娜生气道:“黎雨晴的人品不行,她就不是真心实意要跟你结婚的,她嫁给你就是为了傅氏的财产来的,她与黎小棠就是两个贱人,她们两个是一伙的,都是攀龙附凤的贱人。” “妈,别闹了,很晚了,我要睡了。”傅墨擎有些不耐烦。 张美娜一听儿子不上心,更急了:“你是我亲生了,我是你亲妈,我还能坑你?你知道黎雨晴想要做什么吗?想要做傅氏的当家主母。” 傅墨擎就笑了:“妈,雨晴迟早会是傅氏的当家主母啊!雨晴也有这个能力!” 张美娜觉得自己又要被儿子气死了,她咬牙道:“关键是她居心叵测,心术不正,她与黎小棠两个贱人,现在才结婚呢,就算计着掌管傅氏和卡卡,之后好让傅氏和卡卡合作,一起把黎家托起来。” “妈,你臆症了?”傅墨擎笑着伸手摸张美娜的额头,“没发烧啊,好了,很晚了,去睡吧。”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亲耳听到黎小棠和黎雨晴说的。”张美娜急道。 “妈,洗洗睡吧,真的很晚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傅墨擎将张美娜往外推。 之后将门关上。 “墨擎,墨擎!”张美娜猛拍门。 “妈,好困,我先睡了。”傅墨擎说了一声以后,便没有再搭理门外的张美娜。 张美娜猛拍门,没动静又生气地猛踹:“傅墨擎,黎雨晴也在里面对不对?你让黎雨晴出来,让她当面与我对质。墨擎,你不要犯傻,我是你亲妈,我能坑你吗?” 里面再没有动静,张美娜气得嗓子都要冒烟了。 她想到前几天墨擎拿了一堆资料回来找傅霖,让傅霖同意傅氏与黎氏合作。 她立即往自己住的那栋楼而去。 墨擎离婚的事情晚一步不要紧,她得立即去阻止傅氏与黎氏合作。 她匆匆地回到房间,傅霖正洗完澡穿着浴袍出来。 “老傅。”张美娜一脸急切的样子。 傅霖皱了皱眉:“发生什么事了?火急火燎的做什么?” “老傅,我有大事跟你说。”张美娜说。 “你能有什么大事?”傅霖问。 “墨擎与黎雨晴这个婚礼,咱们不能办。”张美娜说。 傅霖睨向张美娜,等着张美娜的下文。 张美娜立即告诉傅霖,黎雨晴与黎小棠两个人躺在墙角商量着要怎么得到傅氏,怎么让傅氏与黎氏合作,怎么把黎氏做大做强。 傅霖越听脸色越难看,他沉着脸道:“黎国辉还真是好算计!” “所以,老傅,咱们不能与傅氏合作。”张美娜说。 “晚了,协议都已经签了。”傅霖说。 “什么时候签的?”张美娜问。 “今天下午!” 张美娜就更生气了,她愤怒道:“离婚,一定要让墨擎与黎雨晴离婚。她这完全就是骗婚!他们黎家不要脸。” “这件事情你不要闹,我会与墨擎谈。”傅霖沉声说。 张美娜知道傅霖是顾虑老爷子那边,立即点头同意。 傅霖穿着睡袍就去找傅墨擎了。 傅霖按了门铃,里面没有动静,他直接给傅墨擎打电话。 傅墨擎很快接电话了,傅霖声音就是一沉:“开门!” 傅墨擎无语地挂断了电话,早知道父亲是过来找他,他就不接电话假装睡着了。 傅墨擎无奈地开门,傅霖大步迈进去,沉着脸,第一句话就是:“你明天就去与黎雨晴办理离婚!” 就这个? 傅墨擎的房间里,傅墨擎父子二人争执不休。 “你明天就和黎雨晴办理离婚手续,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你爷爷,办理完离婚手续以后,我会亲自向他解释。”傅霖说。 “爸,离婚是儿戏吗?说离就离?”傅墨擎怒气难掩,“我和雨晴是真心相爱的,难道我长这么大了,还不能决定自己娶谁吗?” 傅霖的语气是霸道的:“不能!除非你不是傅家的子孙。” 傅墨擎听到傅家的子孙几个字,心里更来气了,他直接怼道:“傅廷修还是傅家的子孙,你去让傅廷修与黎小棠离婚啊!” “你!傅墨擎,你就是个混蛋!”傅霖脸色陡地冷沉下来。 傅墨擎脸色也不好看:“我怎么就混蛋了?爸,我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忤逆过您?就因为我事事都听您的,现在我自己的婚姻也作不了主了吗?” “黎雨晴人品有问题,黎家人都有问题。我是你亲爹,我还能害你?”傅霖气得肺部都在冒烟了。 “雨晴是什么人,我比你们了解!”傅墨擎执拗道,“你们都没有接触过,凭什么说她人品不行?不就是因为雨晴表现得太大方与黎小棠表现得亲昵一点?这么小的事情就值得这样闹?” “不是黎小棠的事!”傅霖说。 傅墨擎梗着下巴寸步不让:“我不管是什么事,别的事情我都可以听您的,我感情上的事情,没得商量。 爸,我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从小到大,多少人围在我的身边转悠?高中以后,我隔三岔五就收到情书,可是她们哪个不是冲着我的身份冲着我的钱来的? 她们接近我不过是为了傅太太的身份。 雨晴和她们完全不一样,雨晴同样出身豪门,却从不骄傲,自强自立,不像那些女孩那样爱慕虚荣。” 傅霖冷声:“黎雨晴才是真正为了你傅太太的身份来的,不,她不止是为了你傅太太的身份,她想要的东西更多,她想要的是整个傅氏。” 说到后面那句,傅霖脸色铁青。 傅墨擎梗着脖子:“雨晴不是那样的人。何况,现在雨晴已经是黎氏的副总裁了,她要傅氏做什么?黎氏又比傅氏弱多少?” 傅霖看傻子的眼神看傅墨擎,冷嗤一声:“没弱多少?黎氏有几个分子公司就叫集团就是豪门了?傅氏近千亿的市值,黎氏集团不到八十亿的市值,黎氏比傅氏弱不了多少?” “我们投入了几十亿,傅廷修也投入了几十亿,黎氏怎么可能只有八十亿的市值?”傅墨擎不认可。 傅霖再冷嗤:“傅墨擎,你马上就三十岁了,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把傅氏交给你吗?因为你没长脑子,江城本土的集团,你竟然连哪家有多少市值都弄不清楚,你说,我怎么把傅氏交给你?” “我知道黎氏以前的市值是八十亿,但是现在雨晴接手黎氏了,黎氏又有我们和傅廷修的注资,与以前已经完全不同了。”傅墨擎说。 傅霖更来气:“是,因为有了傅氏和傅廷修的注资,尝到甜头了,所以想要直接把傅氏和卡卡掌控了,这样,把傅氏和卡卡完全掏空全部注到黎氏去,黎氏不止可以独霸江城,黎氏甚至可以跻身帝都,跻身华夏,多好的打算!” “雨晴不是这样的人。”傅墨擎立即辩解。 “傅墨擎,你完全是被黎雨晴迷惑了心窍。我现在就把话撂在这里,明天下午四点之前,我没有看到你与黎雨晴的离婚证,傅氏集团的继承权,你想都别想。”傅霖气得懒得再与傅墨擎废话。 傅墨擎一听父亲用傅氏继承人来威胁他,他也来了气:“爸,你有什么资格左右我的感情?是您在感情方面处理得很好吗?要是真的处理得很好,您就不会弄出私生子来。” 啪-- 傅墨擎结实的挨了一巴掌,他愤怒:“你简直不知所谓。” “我死也不会和雨晴离婚,你根本不了解她,你没有资格评价她。我一心一意爱一个人,难道还有错了?”傅墨擎生气地冲着傅霖咆哮。 咆哮完,他便冲了出去。 傅霖气得呼吸都不怎么舒服。 傅墨擎直接去找了爷爷。 傅老爷子已经睡下了。 听到敲门声爬了起来,看到傅墨擎穿着睡衣过来找他,他有些吃惊:“发生什么事了?这大晚上的。” “爷爷!”傅墨擎低喊了一声。 “有事?”傅老问。 “爷爷,我不和雨晴离婚。”傅墨擎说。 傅老眉头就是一拧:“发生什么事了?雨晴要与你离婚?你们今天不是还好好的?” “不是雨晴,是爸妈让我和雨晴离婚。”傅墨擎立即说道。 傅老脸色猛地沉下来:“胡闹,他们这是要做什么?他们让你们离婚的理由是什么?” 傅墨擎眸光闪了一下,告状道:“他们觉得雨晴是冲着傅家的钱来的,想要把傅家的钱搞到黎家去,壮大黎氏。” 傅老脸色更沉了:“这不是胡闹?一码归一码,傅氏有傅氏的经营模式,黎氏有黎氏的经营模式。豪门联姻,为了做大做强,能合作的项目就合作,不能合作的项目就独自开发。怎么就是冲着傅家的钱来的了?是雨晴做了什么事?” “就是雨晴挽着黎小棠的手,妈看到了,就觉得她们在密谋傅氏。”傅墨擎说道。 “胡闹,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傅老当即给傅霖打电话,让他叫上张美娜一起过来。 傅霖夫妻过来以后,傅老神情就变得极其严肃:“雨晴做了什么密谋傅氏的事情了?” 张美娜赶紧说:“我亲耳听到黎小棠问黎雨晴搞定我了没有,让黎雨晴好好讨好我,多给我买吃的穿的用的,多陪我逛街打麻将,亲自给我捏肩捶背,早点搞定我,让我多在傅霖面前说好话,赶紧让墨擎继承傅氏,好让傅氏与黎氏合作,她们一起把黎家做大做强。” “就这个?”傅老拧眉看着张美娜。 还能掉了价? 傅老对张美娜,是无奈的,张美娜虽然也是出身豪门,但实在是当不起一家主母,思想也好,心性也好,都太过小市民。 大概是闲的,毕竟在家里呆了近三十年了,嫁到傅家以后从来没工作过,与社会完全是脱节的状态。 但他不能否认张美娜的功劳。 女人为一个家庭生儿育女,就是最大的功劳。 所以,他一直要求傅霖尊重张美娜,给张美娜最好的一切。 也一直要求傅霖生活检点,同样,他也是这样要求自己的孙辈。 只是,张美娜有些方面,确实是不太好。 他问道:“还有别的吗?” 张美娜推了傅霖一把。 傅霖道:“黎雨晴确实上个星期拿了一些项目过来怂恿墨擎,让墨擎找我签字,让傅氏与黎氏合作。” “项目你看过了吗?”傅老严肃地问。 傅霖点头:“看过了。” “项目还行吗?”傅老又问。 傅霖又点头:“项目还行。” “合作了吗?”傅老再问。 “合作了。”傅霖说。 “项目有问题吗?” “目前没有问题。”傅霖说。 傅老就把傅霖一通狠批:“项目你看过的,你觉得还行,没有问题,你选择了与黎氏合作,现在,你也来说雨晴是在密谋你傅家的东西,你看项目的时候,眼睛瞎了?” 傅霖皱了皱眉,解释:“当时是墨擎过来找我,让我帮黎氏一把,美娜也说不帮亲家帮谁,我看项目还不错,便同意合作了。” 傅老语气更严肃:“那到底是项目还行,还是你想要帮黎家?” 傅霖道:“项目也不错,我也想要帮黎家。” 啪-- 傅老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严肃道:“胡闹!傅霖,你还有点原则吗?当初你接手傅氏的时候,我是怎么要求你的,复述一遍!” 傅霖拧眉不语,脸色差到了极点。 傅老语气严肃:“复述一遍!” 傅霖只好复述:“您当初把傅氏交给我的时候,要求我,傅氏只做项目,不做交情,任何交情上的东西,能用钱解决的就用钱解决,绝不以合作的模式。合作的对象可以是任何人,但是必须一视同仁,标准和要求一定要统一,不管是陌生人还是亲戚朋友,只要是合作伙伴,就只有一个合作标准,一切以项目可行为标准。” 傅老听傅霖复述出来,脸色就更沉了:“所以,这么多年,你一直把我的话当成个屁?” “爸,我没有。”傅霖还想要解释。 “墨擎和雨晴的婚事,你们再干扰,就把傅氏还回来让我自己管理。”傅老生气地说。 傅霖还想要解释什么,张美娜立即拉他。 “爸,您别生气,这件事情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您早点休息。”傅霖客气地说完,与张美娜离开。 离开以后,傅霖脸色难看,大有责怪张美娜的意思。 张美娜心里那个憋屈,她压低声音抱怨道:“我这是为了谁啊?我这还不是为了傅氏和墨擎?” 傅霖大步离开了。 张美娜一路小跑着跟上去,每多跑一步,她对黎雨晴的印象就更差一分。 走到自己那栋楼准备上楼的时候,她突然心情就好了起来,她冷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反正嫁进来了,干嘛这么早让你们离婚?不是想要搞定我吗?那就看看到底是谁搞定谁。不多给你点果子吃,你都不知道多年的媳妇要怎么熬成婆。熬不下去的时候再来离婚好了,我墨擎还能掉了价去?倒是你黎雨晴,到时候成了个弃妇,我看还有谁要你?” 这么想以后,张美娜心情突然大好。 同一时间,小棠给黎雨晴回了一条短信:在星巴克喝咖啡吗?好啊! 黎雨晴于短信发出去一个半小时才收到黎小棠的回复,她温婉地笑着鄙夷道:“不当缩头乌龟了吗?” 小棠狡黠地笑着回了黎雨晴的短信以后,便窝进被窝里,往傅廷修怀里一钻。 傅廷修温柔地笑着揉了揉小棠的头,在她额上一吻:“睡吧,晚安!” 次日。 小棠回学校,傅廷修高调地开着小棠的红色法拉利送她去。 在学校侧门口的时候,傅廷修下车,冲着小棠笑着摆手再见,又对小棠说中午过来接她吃饭。 用傅廷修的话说,自己赚的钱,为什么要低调? 花自己的钱宠老婆,为什么要低调? 男人广而告之的宠老婆,难道不是在弘扬正能量? 藏着掖着反而惹得一些八卦的人各种说三道四,倒不如高调一点,也许还会得到更多三观正常的人支持。 这样高调的场景,很快便被弄成了校园帖子。 帖子里,数组图片。 红色的法拉利十分拉风。 小棠穿着衬衣牛仔裤,要多低调有多低调,要多清纯有多清纯,要多知性有多知性。 傅廷修笔挺的西装,冲着小棠笑的样子,要多温柔有多温柔,要多帅气有多帅气,要多迷人有多迷人。 帖子下面的评论,呈两面倒的趋势。 反对派的,一片骂声。 “黎小棠真是不要脸,这与陆杰分手才多久啊,转身就傍上了傅廷修,她这样的女人,眼里就只有物质,懂什么是爱情吗?” “她还读什么书啊?既然傍了大款,就好好地做笼里的金丝雀,出来读书简直带坏风气,败坏学风。” “就是,这种女人,表面清纯,骨子里就是个烂货。” 嘲讽黎小棠的,总结起来就是:黎小棠这个女人凭借姿色成功上位,傍上豪门大款傅廷修的大腿了。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现在是有车有房有存款,分分钟就走向了人生巅峰,再不必像尔等苦逼一样熬更守夜的努力奋斗了。 支持派的,一片力挺小棠。 “女神小棠,我们支持你,爱了就爱了,对方富有不是你的错。” “谁规定女孩结婚的对象必须是一个穷人?” “嫁给富人有罪吗?” “傅总裁那么年轻帅气,小棠怎么就不能嫁了?” “什么叫做傍大款,傍一个大腹便便又有存款的,才叫傍大款,小棠是嫁给真爱。” “小棠好棒,明明已经走向了人生巅峰,却仍然那么努力,坚持自己,坚持完成学业。这世上最可怕又最励志的事情是什么?比我优秀比我有钱的人还比我努力,扎心了啊,一颗心被扎得碎成了渣渣,但是还是要支持你!女神,我要向你看齐!” 慕清歌 支持小棠的,总结起来就是:小棠和傅廷修站在一起,简直就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未婚,女未嫁,小棠怎么就不能嫁给傅廷修了? 小棠成绩优异,品性端庄,怎么就配不上傅廷修了? 小棠凭个人魅力嫁给傅廷修,怎么就叫傍大款了? 小棠嫁的老公这么年轻这么帅,又不是个大腹便便的糟老头子,怎么就不可以? 这世上,所有的真爱都该被祝福! 原本帖子下面的评论还是呈两面倒的,很快,帖子里就只有美好的呼声,全是支持小棠的。 “我要向小棠看齐,就算不能像你一样嫁个高富帅,至少要像你一样努力学习!” “对,学习上向小棠看齐。” “做一个有光的女子。” “……” 看着帖子上的留言,傅廷修挑了挑眉,还是赞美的词看着让人舒服。 …… 中午。 傅廷修准时接小棠去吃饭。 临江的音乐餐厅,傅廷修包场了。 音乐悠扬婉转地轻响着。 两个人坐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江景,视野都变得开阔起来。 小棠透过落地窗看向窗外,她唇角微勾起笑意。 波光粼粼的江面,灰白色的江鸟,自由的飞翔,看着就让人心旷神怡。 “喜欢这里吗?”傅廷修问。 “喜欢!”小棠由衷地说。 “喜欢以后我们常来。”傅廷修宠溺道。 “好啊!”小棠转头傅廷修,温柔一笑。 她又再看向窗外飞翔的灰白色的江鸟。 “送给你。”傅廷修从衣服里取出一支红玫瑰来。 小棠一转头便看到玫瑰,她眸子里有明亮的光:“你从哪里拿出来的?” 她刚才只顾着看鸟了,都没有看到傅廷修把玫瑰藏在哪里? 傅廷修望着小棠:“一支,一心一意。我会一心一意对你,一心一意对我们的家。” 明明是很简单的话,小棠听了却是心头悸动,心脏砰砰乱跳,如小鹿乱撞。 她伸手接过玫瑰。 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玫瑰如此漂亮。 她想到了什么,把玫瑰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她立即拿过自己的包,从包里取出一只挂件来,递给傅廷修:“这是我以前买的,后来去寺里开过光的,是绝版,只此一件。” 她一直放在包里,保平安的。 傅廷修温柔地再望一眼小棠,他把挂件接过来。 挂件不大,像是挂钥匙扣上的东西。 东西倒是很精致。 他笑了笑,握在手心里。 小棠把手机放到桌子上,按了一下,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五十五分,这个时候黎雨晴应该到星巴克了吧? 她挑挑眉头问傅廷修:“点菜了嘛?” “点了!”傅廷修现在基本知道小棠爱吃什么菜。 出门点菜,多会按照她的喜好来。 “饮料呢,点了吗?”小棠又问。 她觉得今天中午的约会真的十分美好,不止是这个餐厅环境好,不止窗外的江鸟吸引人,不止玫瑰漂亮,她一想到一会儿黎雨晴会恼羞成怒,她心情就莫名更好。 她想她一定不是个好人,原来做坏人的感觉这么爽,她简直天生就是个坏人。 傅廷修点头:“点了鲜榨果汁。” “我想喝牛奶。”小棠有些撒娇的语气。 “嗯。”傅廷修便按了铃,站在不远处的服务员立即过来,客气地问:“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给我太太一杯热牛奶。”傅廷修说。 “我想喝冷的。”小棠说。 “温的。”傅廷修讨价还价。 “好吧。”小棠无奈。 傅廷修愉悦地扬起唇角。 小棠的手机在桌上亮了亮,微信弹出来,黎雨晴发过来的:到了吗? 小棠坏坏地挑眉,懒得搭理。 服务员开始上菜,一道道精致的菜品端了上来,少而精。 四菜一汤,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 小棠搓了搓手:“看着就很好吃。” 傅廷修低笑,夹了清蒸的多宝鱼,蘸了汁自然地放在小棠碗里。 小棠冲着傅廷修微微一笑,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在傅廷修碗里。 傅廷修微低头便看到碗里的排骨,他心里暖暖的。 幼时与母亲相依为命,母亲总是把好吃的夹到他的碗里,笑着对他说:“谦谦,多吃一点,你太瘦了。” 又想念母亲了,他现在已经不求母亲回来看他,只求母亲还活着,好好的活着,不管在世界任何一个角落。 抿了一下唇,他将碗里的排骨夹进嘴里。 …… 西亚的某栋建筑里。 一个房间被打开。 慕清歌视线从手里的书上移开,她睨向来人,淡漠地问:“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来人是送饭的,她第n次重复:“慕小姐,可以离开的时候,我们会通知您。您在这里安心地住着就好。” “我父亲还好吗?”慕清歌又问。 来人摇头:“慕小姐,我不清楚,我只负责您的饮食。公爵说了,不管您想要吃什么,我都可以为您准备,您有什么想要吃的吗?” “我想吃荔枝。”慕清歌说。 她想念华夏,想念远在华夏的儿子,可是,一想到荔枝如今欧洲也有,她便失了兴趣,她淡声说:“算了,不用了。” 十五年了,她已经在这里生活十五年了。 网络切断,消息闭塞,她只能看看书,看看院子里的春夏秋冬,花开,盛夏,叶落,冬雪…… 除此以外,外面的时事她什么也探听不到。 她现在连出去院子里走走都提不起兴致来。 但是此刻,她突然觉得室内的空气沉闷得慌,她迈步走了出去。 送饭者跟在她的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 慕清歌抬头看天,天边乌云滚滚,黑色压境,突然一道闪电在天际闪耀,紧接着便是一声响亮的炸雷。 慕清歌凝视着天空,眉头紧蹙,她双手在胸前合十,默默祈祷:愿父亲安康,愿白拉兰国和平,愿……我儿慕子歌永远平安幸福! 十五年了,谦谦过得还好吗?结婚生子了吗? 傅老爷子还健在吗? 突然发现,有很多东西都敌不过岁月,最敌不过岁月的,是年龄! 她已经四十八了! 她的谦谦,如今二十七了,他长成什么样子了呢? 一道闪电在眼前闪过,紧接着再轰隆一声巨响。 送饭者卡伊立即过来说道:“慕小姐,要下大雨了,我们进去吧。” 慕清歌便往里面走去,站在屋檐下,她静静地望着天空。 她在等风等雨,等白拉兰国安定,等她的父亲来接她,等待与她儿子相见的日子! 呀,我忘了 黎雨晴准时到达了星巴克咖啡厅。 到了以后,她到处看了看,见黎小棠竟然没有比她先到,她不悦地微皱了眉头,随即舒展开眉头,坐下给黎小棠发了条微信:到了吗? 微信没有回,黎雨晴便有些生气:“真是个不守信用的女人,真不知道傅廷修看上她哪一点?” 说着,她冷嗤一声,往门口方向看了看,见黎小棠确实没来,她又鄙夷道:“私生子就是私生子,哪怕幸运地做出卡卡那样的大集团来,仍然改变骨子里的小家子气。真是没见过女人,随便上了个女人,还真的爱上了。呵!” 抱怨完,她温婉地笑着唤不远处的服务员:“点单。” 服务员立即过来,她便点了咖啡,又点了鸡肉卷和三明治。 呵,黎小棠不守时,还指望她等她来一起点餐吗? 咖啡很快上来了,黎雨晴优雅地轻啜咖啡,偶尔往门口看一眼。 五分钟过去了,黎小棠还没有来。 黎雨晴秀眉蹙起,心情更不好了。 她深吸一口气,温婉地笑了笑,不过迟到了几分钟而已,她如此温婉高雅大气的女人,怎么能与黎小棠一般见识? 想着,她又优雅地轻啜了一口咖啡。 她拿出手机来,点开新闻。 财经新闻跳出来:卡卡投资与帝都qg合作,推出vivi女装新品。 黎雨晴蹙眉道:“周奕这二傻子,竟然在商业上还真的有一套。呵,利用傅廷修夫妻的出行做秀,光是秀个恩爱就圈了三十万本土铁粉。这一推出qg的新款女装,直接可以量产,连广告费都省了。” 再继续下翻,全是对vivi女装的宣传。 最下面,卡卡投资表示,vivi有意向推出vivi情侣装。 “噗!”黎雨晴就差点一口咖啡喷到了手机屏上。 她突然就笑了,笑着摇头,眸子里却没有一丝温度,商人就是商人啊! 难怪周奕和傅廷修可以这么短的时间内不仅白手起家,还把卡卡投资做大做强,直逼江城第一,人家有脑子啊! 她突然替黎小棠感到悲哀,被人利用了被人卖了,这会儿还在喜滋滋地帮人数钱。 她就说呢,黎小棠不过一个私生女,有什么魅力吸引傅廷修这样优秀的男人? 原来,所有的恩爱不过是做戏,就是为了推出vivi女装和情侣装,就是为了圈死忠粉啊! 难道傅廷修那么卖力的出演,那么高调的带着黎小棠又是欧洲出席商业宴会,签约仪式,又是带着黎小棠去岛上蜜月,甜蜜恩爱的吃吃喝喝,又是送黎小棠跑车,塑造自己好男人的形象。 都是为了圈粉啊! 圈死忠粉有多少好处? 不仅省了广告费的钱,这些死忠粉,还是最大的购买群体,每人只要买一件vivi女装,就是三十万件成品。 三十万件成品女装是什么概念? vivi一件女装至少五百的利润,三十万件成品,就是1.5亿。 1.5亿对于卡卡也好,对于qg也好,确实不算什么钱。 但是,这三十万件成品一出去,就相当于是活广告了。 vivi的质量有多好,穿过vivi的人都知道。 三十万死忠粉,一个月买一件vivi,卡卡一年光是vivi就是净利润18亿。 要是她们再发动身边的亲戚朋友,每个人带动三个人,就是18亿乘以三倍,54亿。 不花一分钱广告,一年就净赚五十四亿。 何况,紧接着卡卡还要推出情侣款,又是一笔巨款收益。 以周奕和傅廷修的脑子,必然不会仅限于推出时装。 所以,这三十万死忠粉,简直就是卡卡的摇钱树。 周奕和傅廷修还真是聪明和阴险。 同样,与他们比起来,黎小棠就显得太蠢了。 黎雨晴冷呵了一声,再往门口看了看。 黎小棠那个女人竟然还没来,她不由地再蹙了蹙眉,抬手看了看时间,再发了一条催促的微信:到哪了? 等了两分钟,仍然没有回复。 黎雨晴心里便有些烦躁,正好服务员把鸡肉卷和三明治送过来了,三明治中间的沙拉有一点掉出来了。 黎雨晴就极其看不顺眼,让服务员给她退换。 服务员倒是没说什么,立即同意了退换,可是离开以后,却嘀嘀咕咕地说了句:“真难伺候,不就是漏出来那么一丁点,哪有那么挑剔啊?” 黎雨晴突然震惊,赶紧拿出镜子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修炼了这么多年,一直要求自己不动怒,不喜形于色,绝不与医生和服务员起争执,她现在是怎么了? 怎么三明治她都会要求退换? 她看紧镜子里的自己,在心里对自己说:黎雨晴,做你想要做的那个人,不喜行于色,永远温婉、高雅!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 她又再给黎小棠发了条微信:“怎么不回消息?” 黎小棠仍然没换消息,她立即给黎小棠打电话,黎小棠没有接电话。 音乐餐厅。 小棠与傅廷修一起吃饭,她端起自己的牛奶杯子,与傅廷修的红酒杯碰杯,她说:“愿未来每一个日子里,我们相敬如宾。” “相伴一生!”傅廷修说。 小棠朝傅廷修伸出手。 傅廷修立即伸手握着小棠的手。 小棠便笑:“不是让你牵着,是拉钩啊!” 傅廷修笑笑,与小棠拉钩。 小棠轻声又虔诚地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她说完大拇指与傅廷修的大拇指凑在一起,印了一下,盖上戳。 她的手机是静音的,屏幕闪烁着亮光,能清晰地看到黎雨晴三个字。 小棠瞟了手机一眼,勾了勾唇角,她就不接电话,黎雨晴奈她何啊? 傅廷修瞟一眼小棠的手机,便知道小棠涮了黎雨晴,他宠溺又无奈地勾了勾唇角,夹了鱼蘸汁以后放进小棠的碗里,他温柔提醒:“趁热吃,冷了腥。” 黎雨晴一连拨了黎小棠七个电话,一直没有接听。 她压下去的火气,又蹭蹭上来了。 服务员把换好的三明治拿了过来,她看到三明治,整个人突然就淡定了下来。 她深呼吸,吸气,吐气,她对自己说:黎雨晴,淡定,这完全是小事,完全不值得生气。 她对服务员笑了笑,接过三明治说了谢谢,把三明治放到了一旁。 换过的东西,她当然不会再吃,谁知道服务员会不会心生怨气报复,往她的三明治里面吐口水?或者干脆对着三明治挠一把头皮屑? 她再坐了二十分钟,又给黎小棠打电话。 这个时候,黎小棠与傅廷修已经吃完饭了,傅廷修邀请小棠:“陪我跳支舞好吗?” 小棠点头,笑说:“你等我一下。” 她接起黎雨晴的电话,假装健忘:“姐,怎么了?” 人生里仅两次鸽子 黎雨晴真的要被黎小棠气疯了,她们约了十二点,现在已经一点了,发了三条微信,打了七个电话,她没回,现在问她怎么了? 她去她娘的怎么了。 不气不气,黎雨晴,你应是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的黎雨晴。任何时候,你要温婉要淡定。 深吸一口气,黎雨晴淡声道:“十二点约了星巴克,你干嘛呢?” “呀,我忘了。”小棠说。 黎雨晴又吸了一口气,说道:“你现在赶过来吧。” “不行哦,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小棠说。 黎雨晴用力地闭了闭眼,不让自己那火气从眼睛里迸出来。 迟到一小时了,没有一点歉疚,现在还理直气壮地告诉她她有事,是谁给她的勇气? 哦,是傅廷修。 呵!黎雨晴心里冷笑了。 看样子,黎小棠这个蠢货还真的以为傅廷修对她是真爱了。 很好,这个傻子,等吧,现在在她面前牛,以后她把她碾成渣。 这么想以后,心里突然就舒服了很多,她耐着性子温婉道:“赶过来吧,我也是急事找你。你不过来,会后悔的。” “姐,抱歉啊,廷修邀我跳舞哦,我去了。”啪,挂断了电话,电话里嘟嘟声传来。 黎雨晴:“……” 不错,很好,黎小棠,这一笔我记下了。 再看了一下时间,黎雨晴吸了一口气,买了单以后离开星巴克。 她怕她不立即离开,一会儿又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破坏自己的修养。 特么空腹耗了一个小时,结果她被涮了。 她黎雨晴活到这么大,人生里只被放了两次鸽子。 一次是他,一次是黎小棠。 前者,不管风里雨里,不管经历怎样的艰辛和挫折,有一天,她一定要站在他的身边,让他向全世界宣布,他爱她,他的生命非他不可。 后者,她会让她一辈子活得猪狗不如。 她黎雨晴说到做到。 离开星巴克,她在不远的地方找了个环境静雅的餐厅,点了餐以后,她换了手机卡给郑瑶打电话:“亲爱的,最近工作还顺心吗?” 那端,郑瑶轻快的声音传来:“雨晴姐,啊,不,黎总裁,我最近挺好的,我很喜欢现在的工作,多谢黎总裁提携。黎总裁放心,黎总裁对我的恩情,我会一辈子记得的。” 黎雨晴心里是瞧不上郑瑶的,这个女人,比恩雪的智商高不了多少。 不过,好在郑瑶有两个优点,第一比较听话,第二就是有利用价值了。 至于郑瑶说的那个会一辈子记住好的恩情,这样的话对她来说,就是个屁。 她笑了笑,温婉道:“咱们一家人别说两家话,别搞得那么生分,以后还是叫我雨晴姐。你工作开心,我就放心了。郑家那边呢,现在怎么样?” 郑瑶语气里便透出一些兴奋:“雨晴姐,自从上次你亲自带我去见过了郑有强,向他介绍我是黎氏的市场副总监以后,他对我真的是另眼相看的。后来还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有时间的话,一起出去吃饭,不过我暂时没有答应他。这不马上要过中秋了吗?他昨天发微信给我,让我中秋回郑家过。” “这是个好机会。”黎雨晴笑着说。 “嗯嗯,到时候还想请雨晴姐出谋划策。”郑瑶立即说。 “好,你回郑家的事情,你放心。”黎雨晴说。 “谢谢雨晴姐。”郑瑶立即道谢。 “不用客气。”黎雨晴笑,她又关心地问道,“你最近感情怎么样?还顺利吗?” 她故意哪壶不开的哪壶。 郑瑶那端沉默了一下,随后叹了一声:“唉,别提了。” “陆杰没有接受你的道歉?”黎雨晴明知故问。 郑瑶说:“他走了,联系方式都没有留给我。他做得太狠绝了,微信虽然没有拉黑,却再也没有回我,也没有再更新动态。我前天去了一趟学校,我找了他的室友,他们没有一个有他的联系方式,大家都在找他。” 郑瑶说着哭起来:“我鼓了多大的勇气才敢再回到学校啊?当初那样丢脸的被学校开除,就像过街老鼠,被人不断地喊打,不断地丢石头和各种果皮纸屑。可是,为了他我还是回去了,结果,他竟然那么狠心,一个人都没有再联系。” “你想开一点。”黎雨晴安慰道。 郑瑶那端吸了吸鼻子,难过地说:“雨晴姐,我只能尽量不去想这件事情,每天坚持给他发一条消息,希望有一天他会被感动,回我一条信息。” “怪黎小棠,要不是她,你和陆杰也不会走到这一步。”黎雨晴说,“要是黎小棠不给傅廷修吹枕边风,傅廷修不可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的。” “黎小棠就是个贱人,我真是恨不得立即撕开她那张白莲花脸。她等着吧,现在我动不了她,等我拿回郑氏,我一定不会让她好过的。”郑瑶愤愤地说。 黎雨晴微微一笑,她要的就是郑瑶恨黎小棠啊! 挑挑眉头,她说:“等到你拿回郑氏,她也许都生下孩子来了,母凭子贵,到时候傅廷修就算不看她的面子,看孩子的面子,也不会准许有人动她的。郑氏和卡卡比起来,那差距,不止一点点。” “那怎么办?”郑瑶急了。 黎雨晴笑着指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坏你名声,你坏她名声啊!现在陆杰不是联系不上吗?你去学校堵黎小棠啊,你问她到底把陆杰藏到哪里去了?” “说黎小棠藏了陆杰,别人不会信的。”郑瑶说。 黎雨晴微微一笑:“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谣言本不可信,传的人多了,大家就当真了。而且,这样一逼,说不定还真能把陆杰逼出来,你到时候也好当面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我知道要怎么做了。”郑瑶说。 黎雨晴笑:“真的知道怎么做了?” “嗯。”郑瑶说。 黎雨晴就笑着说:“大家都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智商也都有一百多,不那么好忽悠的,总要给别人一点信服的理由,比如,截获了她与陆杰的聊天记录啊,这样的东西一曝光。你说,别人信还是不信呢?” 大嫂,帮个忙 郑瑶在电话那头语气又激动了:“雨晴姐,我知道要怎么做了。” 黎雨晴微微笑着说:“还有一个料,我觉得可以让人做做文章。” “什么料?”郑瑶急问。 黎雨晴眉梢一挑:“傅廷修与黎小棠恩爱的人设其实是做出来的,大家不过是各取其需。傅廷修高调秀恩爱,其实是高端营销手段,是为了圈死忠粉,为了宣传卡卡与qg合作的vivi女装新品,为了向大众树立一个正面的形象,让人支持vivi新款,甚至是卡卡后续的衍生产品。而黎小棠陪着傅廷修秀恩爱,当然是为了钱!” “这个料,真的厉害了。”郑瑶语气里带着一点阴恻,“雨晴姐,这一次,我一定会做得很小心,我一定要让黎小棠和我一样,夹着尾巴做人。” “好,钱还够用吗?让人办事别舍不得花钱,我一会儿先给你一百万。”黎雨晴觉得心情一下子畅快了很多。 “谢谢雨晴姐,雨晴姐,你现在对我的帮助对我的好,我一定会铭记于心,等我拿回郑氏,这些钱我一定会如数归还的。” “我说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在我眼里,你就和恩雪一样,都是我的妹妹。姐姐给妹妹钱花,怎么可能还让妹妹还呢?” “谢谢雨晴姐。”郑瑶无比感激。 “万事小心,千万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傅廷修不好惹。” “我知道的。”郑瑶说。 “好。”黎雨晴满意地挂断电话。 …… 晚上。 周奕穿得十分骚包地请小棠夫妻吃饭。 小棠和傅廷修一到,周奕便热情得不得了。 他把早已经准备好的果盘推到小棠的面前,笑得一脸桃花:“大嫂,吃水果。” “谢谢!”小棠道谢。 周奕眨巴着桃花眼,笑着搓手:“大嫂,我有事情请你帮忙。” 小棠挑眉:“说说看。” 傅廷修看着小棠挑眉的样子,不由地俯头轻笑。 别看她年纪小,才二十岁,但这神情,真是极有大嫂的风范。 “我想请你拍一组秋装照。”周奕说,“现在我们vivi要推出新款了,还是以卡卡的名义推出。前段时间我们不是建了微博嘛,现在有三十万忠粉了,我想要节约一笔广告费。” 他又搓手笑,玩笑道:“前几天不是输光了积蓄,现在又要重新攒老婆本嘛,大哥说了,公司里节约下来的钱,都算我的。” “噗。”小棠噗地一声笑。 周奕猛翻白眼。 小棠逗周奕:“你是想拉我充当免费劳动力?” 周奕立即道:“不白拍,我们给钱的啊,就是后期不打算铺广告,横竖请人也要花钱,一线明星代言的价格,三百万怎么样?” “噗。”小棠又噗的一声笑。 周奕瞪大眼珠子:“大嫂嫌少?” 他突然苦着一张脸道:“唉唉,你现在这么有钱,这么点钱你确实不看在眼里,大嫂你就行行好,帮我一把行不行?等我讨老婆的时候,我度蜜月的时候带你一起去,你看怎么样?” “噗,哈哈!”小棠更是忍不住笑。 度蜜月的时候带她一起去,那她得是多大一电灯泡? 不过周奕是真的好逗。 “五百万,大嫂,你给我留点老婆本,成不?”周奕可怜巴巴地望着小棠。 小棠努力忍住笑:“我没有嫌价低,我只是觉得我这个样子竟然能够拿到一线明星的价格,突然想笑。” 小棠站起来,问周奕:“我这个身高,够吗?齐膝的裙子会不会被我穿到脚脖子的位置?” 人家那些时装代言的明星哪个不是模特出身?哪个不是175以上的身高? 她只有168啊!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你这个身高最好最合适。”周奕说。 傅廷修也难得地帮周奕说了句话:“vivi推出的新款女装,主要对象是白领,小棠你的气质和身高确实是最合适的。” “你拍吗?”小棠问傅廷修。 傅廷修笑:“是女装。” 周奕立即补充:“后面还有情侣款的,大嫂你和我一起拍啊!” 傅廷修脸色一沉,一双眸子鹰一般射向周奕。 周奕感觉空气都突然一凉,他猛地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立即打了自己嘴巴一下,改口道:“嘴快,是大嫂和大哥一起拍。” 傅廷修周身的气息瞬间便缓和了很多。 小棠看着傅廷修这副较真的样子,又忍不住笑,心里也是一阵甜。 她又征求傅廷修的意见:“那我拍吗?” “我相信你拍出来的效果会比那些一线明星更好。”傅廷修望着小棠说。 他眸子里有温柔和欣赏的光。 “那我就拍吧,到时候拍得不好你们再换人。”小棠大概是被傅廷修眸子里欣赏的光芒感染到,她突然想要试试看。 要是真的效果好,她也算是为公司出力了,这是她很愿意做的事情。 她没有来得及参与傅廷修的过去,她一直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她可以站在他的身旁与他并肩。 也许她能力不如他,身高不如他,但她仍然会努力踮起脚尖。 未来的风风雨雨,她陪他一起走,只要努力,总能用自己单薄的肩膀为他挡去一点风雨,给他带去温暖的。 小棠同意拍,周奕大喜,一脸兴奋,不停地搓手,一双桃花眼炯亮:“太好了,我们vivi要大爆了,又要迈上新的台阶了。大嫂,明天早上就开始拍怎么样?” 傅廷修道:“时间上小棠来安排,就着小棠的时间来,她不去学校,身体状态好,心情好的时候再拍。” 小棠心里暖暖的。 傅廷修总是如此体贴入微。 她笑说:“明天可以拍的,明天我不去学校。” 周奕偷偷看一眼大哥,学乖了,立即征求大嫂意见:“大嫂,你明天几点钟开始有时间?” “早上七点开始,晚吗?”小棠问。 “太早了。”傅廷修说。 “那八点,嘿嘿,八点。”周奕说。 小棠微微一笑:“好。” “八点我准时接你。”周奕说。 傅廷修沉声道:“在哪里拍摄,我陪小棠去。” 哼,他的老婆干嘛要别人接? 这世上最贵的是什么? 早餐以后,傅廷修亲自开车陪着小棠前往南郊丁香园。 出门的时候,傅廷修将一个大号的黑色背包塞进后备箱。 小棠忍不住问傅廷修:“你带了什么啊?” “一点吃的。”傅廷修说。 “你考虑得好周到。”小棠笑说。 以后出门的话,她也会努力考虑得周全一点。 傅廷修挑挑眉:“拍摄会比较辛苦,容易饿,给你准备一点吃的补充能量。” “嗯。”小棠感动地应声。 明明这是小事,可她就是会觉得感动。 也许,是她生命里对于爱,缺失得太多了。 那个给了她生命身为父亲的男人,她从来不曾见过。 深爱她的母亲,在她满月以后就车祸去世了。 她寄居在舅舅舅妈家,他们把她当成负担。从来不曾爱过她。 她的两个表姐,她也曾用心对待过,可是她们排斥她,始终把她当成一个外人。 郑瑶是她最好的闺蜜,她也曾掏心掏肺,可是为了一个男人与她反目。 她与傅廷修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他却是她二十年的人生里,对她最好的人。 突然感性得眼眶有点发红,小棠赶紧别过头去,将头看向窗外。 傅廷修感觉到了小棠的情绪变化,他心头微微抽疼。 她与他一样,都是对感情敏感的人,因为他们一样缺失。 但他比她好,他至少有深爱他的母亲十二年不离不弃、相依为命的朝夕相伴。 而小棠,她一个月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 他试着转移小棠的注意力,介绍道:“丁香园的花开得很美,成片成片的丁香花,就像一片花海。每到丁香花盛开的时候,都会有很多外地的游客过来拍照。” “嗯。”小棠低低地应。 傅廷修又说:“现在那边成了旅游区,各种配套都很完善了,要是你想要在那边感受一下的话,我们今天晚上可以住在那里。” “你有时间吗?”小棠眸光稍亮地望着傅廷修。 “有。”傅廷修说。 陪老婆,他傅廷修再忙都会有时间。 他太清楚陪伴有多重要,又有多珍贵。 小的时候,母亲问他:“谦谦,你说这世上什么最贵?” 他说钱最贵。 母亲摇头。 他说知识最贵。 母亲说知识确实很贵,但这世上还有比知识更贵的东西。 他眸光炯亮地告诉母亲,时间最贵。 书上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啊! 母亲仍然摇头。 他希冀地望着母亲,问母亲什么最贵?他太想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比知识和时间更贵的了? 母亲告诉他,陪伴最贵。 再爱的人,你都没办法陪伴他走过一生。 父母爱孩子,只能陪孩子的前半生。 孩子爱父母,只能陪父母的后半生。 因为,孩子出生的时候,父母至少二十几岁,那二十多年,孩子已来不及参与。 等到孩子长大,孩子又有了自己的人生需要去奔波,父母渐渐老去,孩子能够陪在父母身边的日子少之又少。 说能陪半生,还只是个理论值,真正细算起来,孩子长大以后,除去工作的时间,一年到头陪伴在父母身边的日子,不会超过一个月。 甚至有很多人忙得一年到头一天陪伴父母的时间都没有。 等到真正陪伴的时候,大概是在床前尽孝了。 陪伴,是多么难得和昂贵的啊! 父母也一样,陪伴着孩子蹒跚学步,陪伴着孩子长大成人,他们想要一直陪伴孩子走下去,可是生命不允许。 他们渐渐油尽灯枯,他们只能带着遗憾与对孩子的担忧和祝福与孩子永久的告别,从此天人永隔。 这世上,最残忍的是时间,最珍贵的,是陪伴。 我们付不起的,不止是时间,更多的是陪伴。 犬马皆能有养,不孝,何以别乎? 这世上,有多少陪伴,还只是被动,并非真心实意的呢? 所以,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贵过真心的陪伴。 那时,他暗暗在心里发誓,未来的日子里,他一定要竭尽所能陪在母亲身边。 所以,每天他做任何事情都用最快的速度。 家庭作业,去图书馆看书,洗澡洗衣服…… 所有他独立完成的事情,他都会用最快的速度。 剩下的时间,他都会陪着妈妈,陪着妈妈一起聊聊天,一起看看电视。 冬天的时候,母子二人围着一炉小炭火,那是他们最美好最珍贵的时光。 “那我们晚上住在这里好不好?”小棠问。 “好。”傅廷修应声。 “晚上看星星吧,今天天气这么好,晚上可能有星星的。书上说,郊外的星星会很好看。”小棠说。 “好。”傅廷修又温柔地应。 小棠笑:“你这样惯我,会把我惯坏。” 傅廷修侧首温柔地看小棠一眼,他笑道:“惯不坏。” “会惯坏的。”小棠道,“我看很多女人,原本脾气很好的,后来嫁了好男人,就被惯得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了。” 傅廷修道:“那不是惯出来的,那是她们本性如此,不过在没有人惯的时候,把自己那嚣张跋扈的性子隐藏起来罢了。你天生纯良,哪怕把你捧到天上,你也依然是最美好的样子。” 小棠耳根不由地泛红,傅廷修这话说得她既难为情,又心脏砰砰地跳,尽管她当不起傅廷修这样的赞美,但她仍然心跳加快,喜欢这样的赞美,她想,她一定会努力做好。 车子靠近丁香园,远远的便闻到了丁香花的清香。 “好香。”小棠说。 “嗯。”傅廷修应声。 很快又再见到丁香花,一棵一棵的丁香花,枝繁叶茂,一片一片的连到了一起。 “好美啊!”小棠眼神炯亮。 “里面的会更美。”傅廷修说。 傅廷修直接将车子开了进去,周奕早已经在停车场前的坝子里等着了。 他穿得十分骚包,手里拿了个本子,带了一个摄影团队等在那里。 傅廷修和小棠一下车,他立即迎了上来。 “大哥,你们先赏花还是先拍摄?”周奕学乖了,询问傅廷修的意见。 “先拍摄。”小棠说。 她一向喜欢先把正事做完再休息或休闲。 “听你大嫂的。”傅廷修理所当然的语气道。 球 周奕一扬手,女化妆师夏露立即上前来,恭敬地双手与小棠握手:“您好,咱们先化个妆。” 卡卡总裁夫人啊,她敢怠慢啊? 夏露与小棠握手的同时,化妆师助理已经把椅子准备好了,户外遮阳伞也架起来了。 椅子旁的小桌子上,整齐地摆放着化妆品。 周奕在一旁提醒:“化淡妆,气质高雅的白领妆。” 夏露点头:“好。” 小棠坐下以后,夏露凑近仔细看小棠的脸,她啧啧称奇:“您都是怎么保养的?怎么会皮肤这么好?一点毛孔一点斑都没有啊!” 她又问摄影师:“不涂粉底可以吗?” 周奕不悦:“你是化妆师,涂不涂粉底你问摄影师啊?” 夏露立即笑着解释:“不是的,周总,这有讲究的,如果只是户外秀的话,总裁夫人这么好的皮肤是完全不用涂粉底的,但今天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拍摄秋装,所以要征求摄影师的意见,看看不涂粉底会不会影响摄影的效果?” “皮肤这么好,还会影响拍摄效果?”周奕诧异。 夏露又笑说:“我一个同学参与《尘埃风暴》的拍摄时,跑到藏区去,每天肩膀上扛个长枪楼上楼下的跑,跑了一个星期以后,导演跟他说,你还是别演了。您知道是为什么嘛?” “为什么?”周奕好奇地问。 不止是周奕好奇,所有人都好奇,化妆助理和摄影助理一个个倾前身体竖起耳朵。 “因为他太白了,导演一对着镜头看,人家都是黑黝黝的,一看就是那种接地气每天风吹日晒的士兵,他晒了一个星期了还那么白,怎么看都像个奶油小生,富家阔少,拍士兵实在是格格不入。 总裁夫人皮肤这么好,如果拍摄出来的效果太白的话,我们要考虑涂粉底压一下,让她的皮肤不这么抢眼,这样大家关注的点才会放在衣服上。要不然,全部的关注都放到总裁夫人的脸上去了,会弱化vivi新款的市场效果。”夏露笑着说。 “明白了。”周奕笑,他不待摄影师给化妆涂不涂粉底的建议,他就吩咐,“不涂粉底。” 弱化就弱化啊,大家的关注点全部放在大嫂的脸上会更好,化妆品的市场一点也不会比服装市场差啊! “周总您确定?”夏露侧头看着周奕。 周奕眨巴着一双桃花眼:“我十分肯定!” 夏露点头应声,立即给小棠上妆。 小棠底子好,又不涂粉底,夏露三下五除二就替小棠化好了妆。 化妆师助理给小棠简单的扎了一个马尾。 “先拍休闲运动款。”夏露说。 “ok!”摄影师立即应声。 助理立即请小棠换妆。 傅廷修陪着小棠一起去,他像个骑士一般守在临时搭建的更衣室外面。 小棠换好白色的运动套装出来,整个人都十分青春灵动。 傅廷修牵起唇角。 周奕一双桃花眼炯亮:“好看,太好看了。” 钱啊,他看到好多好多钱,这样拍出来的效果,要是这衣服不畅销,他周字倒过来写,他名字倒过来念也行。 拍摄正式开始,助理给小棠戴了一个运动帽子,又给了小棠一只羽毛球拍,教小棠摆动作。 周奕立即在一旁道:“别给固定动作,我大嫂爱怎么拍怎么拍,到时候拍出来再挑。” 傅廷修看了周奕一眼,轻笑着摇头。 周奕这厮的商业能力,确实非一般人能比,在商业上,他做任何事情都能够快速而精准地抓到细节,用细节来做最精细化的商业。 自然随意地拍出来的效果,当然会比僵硬地摆拍出来的效果更好更灵动。 摄影师很快开始拍。 小棠是十分尴尬的,毕竟从来没有被这么多人拍过。而且,还是随性拍,没有人教她该摆出什么样的动作,她觉得更尴尬更手足无措了。 “另外一个拍子给我。”傅廷修看出小棠的尴尬,以摄影助理说。 助理立即把另外一只羽毛球拍递给傅廷修。 傅廷修走到小棠跟前,朝小棠举起一只手掌。 小棠默契地在傅廷修手掌上轻击了一下。 傅廷修冲小棠笑了笑,温柔道:“当所有人都不存在,我们打球。” “嗯。”小棠应声。 其实让她忽略掉所有人她还是有些做不到的,但既然要拍,她就要好好配合,总不能因为她的害羞毁掉团队所有人的心血。 她与傅廷修稍拉开距离。 傅廷修沉声:“球!” 立即有人把羽毛球送了上来,还在心里暗暗庆幸,幸好顺便带了几只羽毛球过来,没完全把羽毛球拍当成道具,要不然就尴尬了。 “先别拍。”傅廷修对摄影团队说。 “好。”摄影师立即应声。 傅廷修拿过球以后,与小棠打球。 他力道不大,正好把球打到小棠的面前。 小棠立即接球,动作倒是很熟练。 傅廷修忍不住笑,刚才还担心她完全不会打羽毛球,没想到还不错。 小棠把球打向傅廷修,傅廷修立即接起。 球很高,小棠举起拍子抽了一拍。 她身体很后仰的时候,曲线就十分玲珑,动作也极其矫健,怎么看怎么青春。 摄影师在一旁看得心庠庠,这样抓拍出来的效果会很好啊,无奈总裁不让他拍。 再打了几个来回以后,傅廷修眼神示意摄影师可以拍了,摄影师立即激动地着手准备。 小棠打羽毛球还过得去,不过与傅廷修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傅廷修的球只要稍稍偏一点或长一点短一点,她就得跑起来才能接到球。 不过,也正是因为她需要这样跑起来,她很快就投入了进去,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分心。 只十几分钟的时间,她便完全投入了进去,摄影师什么时候开始拍她都没有关注。 后来知道摄影师在拍了,她也没有余力去尴尬,只眼神不断地追着球,身体同样追着球跑。 半个多小时以后,小棠跑得一身是汗。 “休息!”傅廷修说。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摄影师意犹未尽,他是很不想停下来的啊,他觉得再拍半个小时,到时候可以选到无数满意的照片。 助理立即给小棠和傅廷修递水。 傅廷修接过水替小棠拧开瓶盖,又提醒她:“过一会儿再喝,剧烈运动以后,肺是张开的,一定要缓一缓再喝水。” 助理给小棠递毛巾,傅廷修亲自接过来,替小棠擦。 所有人看着傅廷修的举动,都瞠目结舌。 他们怎么都想不出来,伟大的总裁大人竟然会帮女人递水擦汗。 而事实是,这样的事情真实的发生在他们面前,且看上去一点也不违和。 好傻好傻的 几分钟以后,傅廷修提醒小棠:“可以喝水了。” 小棠立即喝水。 傅廷修又问小棠:“想吃零食吗?” 小棠笑着摇头,她觉得傅廷修越来越体贴了,这份体贴,一点点融进她的骨子里,让她觉得与傅廷修相处的每一分钟都变得越来越舒服、愉悦。 “坐着休息还是到处走走看看?”傅廷修问小棠。 “走走看看吧。”小棠说。 这么好的景,这么好的花,身边这么好的男人,她怎么舍得坐着休息呢? 傅廷修从助理手里接过他从车上拿下来的黑色背包,他从里面取出女式墨镜来递给小棠。 “咦,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小棠惊喜地问。 “前几天看到顺手就买了。”他才不会告诉小棠他是特意替她挑的。 “好看。”小棠戴上墨镜,赞道。 傅廷修也戴上墨镜,他牵着小棠往丁香园深处走,避开这群电灯泡。 为了防止拍摄的时候嘈杂,也避免后期的抠图,整个丁香园都被周奕包场了。 避开这些电灯泡以后,环境就变得清静下来。 两个人走在丁香花园里,不时有风吹过,丁香花瓣便落在他们身上。 “想单独给你拍个照!”傅廷修说。 “好啊!”小棠温柔地望着傅廷修,应道。 她轻轻地放开傅廷修的手,摘下墨镜,一只手搭在丁香树上,冲着傅廷修笑得眸光温柔。 傅廷修立即给小棠拍照。 小棠见傅廷修拍了几张以后,她又可爱地在额前比剪刀手。 傅廷修再拍了几张以后,小棠抱住树干身体后仰冲着傅廷修笑得一脸灿烂。 看傅廷修拍得差不多以后,她跑得傅廷修,凑到他手机前看照片。 “这张还行,这张不要,删了,正在眨眼,跟个瞎子似的。”小棠叽叽喳喳。 傅廷修宠溺地勾着唇角,一一照做,小棠说哪张照片不行,他就直接删掉。 “我给你拍。”小棠说。 她说着轻轻地推傅廷修:“你也去我刚才拍照的地方好不好?我们背景统一。” 傅廷修笑了笑,去刚才小棠拍照的树下,摘下墨镜。 他站得笔直,小棠立即拍照。 拍了几张照片以后,小棠冲着他喊:“比个剪刀手。” “咳,不比了。”傅廷修轻咳一声,觉得男人比剪刀手看上去实在太傻了。 “比一个嘛。”小棠说。 “不了。”傅廷修拒绝。 他伸手扶在丁香树上,由着小棠给他拍照。 小棠拍了几张以后,又撒娇:“比一个剪刀手嘛,就拍一张。” “不比。”傅廷修坚持。 “比一个嘛,就拍一张,我保证不外传,就我们两个人看。”小棠眨巴着眼,望着傅廷修,一脸恳求的样子。 傅廷修实在是无奈,受不了小棠这样的眼神,比了个剪刀手。 小棠噗的一声笑,立即拍照,拍完以后,她冲着傅廷修笑:“你快来看,好傻好傻的,哈哈,笑死我了,好呆萌,我要发朋友圈。我要让大家知道,原来你是这样的卡卡总裁,哈哈!” “你敢!”傅廷修瞪小棠一眼。 这样的眼神,要是放在以前不熟的时候,小棠肯定会被震摄住,可是现在,早今非昔比了,小棠越来越了解傅廷修,越来越知道他对她有多好了,她已经恃宠而娇了,才不怕他。 她嘻嘻笑:“我就要发朋友圈。” 傅廷修作势去抢手机,小棠立即嘻嘻笑着跑开。 傅廷修去追,小棠跑,傅廷修再追,他伸手一把捞住小棠的腰,小棠死死地护住手机。 傅廷修要抢手机,小棠就急:“你再抢我生气了。” 傅廷修的手立即顿住。 小棠心里小小得意,这一招太管用啦。 她正要直起腰,傅廷修突然长臂一伸,精准的抢走了她手里的手机。 一抢走,立即举得老高。 小棠想要再抢回来,已经失去先机了。 她身体蹦起来,也仍然没有够着手机,因为傅廷修避开了。 “给我。”小棠又蹦了一下。 傅廷修勾着唇角玩味的笑:“你再跳高一点,也许够得着。” “给我。”小棠说着又蹦起来想要够手机。 傅廷修笑着轻而易举地避开。 傅廷修看着小棠笑,蛊惑她:“说老公给我。” “老公,给我。”小棠立即卖乖。 傅廷修立即暧昧地看着小棠:“给你什么?想要了?” 他的语气暧昧而蛊惑。 “你!”小棠猛地反应过来,窘得满脸通红。 她伸手戳一下傅廷修的腰:“不要脸的。” “哈哈哈哈!”傅廷修愉悦的哈哈大笑。 他伸手一把捞过小棠,扣紧小棠的腰,将小棠扣进怀里。 他稍俯头,眸光灼灼地看她。 他眸子染满了欲:“现在就想给你,但是不太方便!” 小棠好不容易平复的心脏又再砰砰乱跳,脸颊褪去的红色也重新爬了上来。 她伸手戳傅廷修的腰:“大白天的,你真的……嘴上越来越没有把门的了。” 傅廷修笑:“自己老婆,不用把门。” 小棠又伸手戳傅廷修的腰,傅廷修伸手握着小棠的手,将她的手扣在自己的腰上,他随即紧紧地抱着她,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 小棠也拥紧傅廷修。 有风吹过,丁香花瓣落在他们身上。 远远的看去,就是一幅无比美好的情侣画卷。 仅仅是这样的拥抱,已经让傅廷修浑身火热,他忍不住俯头吻住小棠的唇瓣。 小棠一开始还有些担忧,后来想到这里被包场了,不会被人看到,也就稍放开了一些,微闭上眼,尊循自己的心意,迎着傅廷修的吻。 傅廷修最受不了小棠的回应。 他没有告诉她,每次她吻他或者回应他的吻时,他的自制力就瞬间为零,会有立即将她扑倒就地正法的冲动。 小棠回应着傅廷修的吻,傅廷修身体渐渐绷直,他拼尽全力克制着自己的欲。 他一面想要放开小棠,一面又将小棠扣得更紧,他的吻也变得热烈起来,他将小棠压在丁香树干上,力道稍大,丁香树一摇晃,花瓣就洋洋洒洒地飘落了下来。 他的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起来。 美翻了 “大哥,你们干嘛啊?”突然,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 小棠吓了一跳,羞得恨不得立即找条地缝钻了。 天地良心,他们只是亲了一下。咳,就是亲的时候,稍热烈了一点。 要是知道他们会过来,她就是死也不亲的,太丢脸了啊! 傅廷修沉着脸,眼刀子射向周奕。 周奕立即眨巴着一双桃花眼,笑说:“大哥,大嫂眼睛里进沙子了啊?你在帮她吹?” 傅廷修眼刀子就射得更厉害了。 “咳咳!”周奕轻咳了两声。 欲求不满的大哥太可怕了,他立即解释道:“大哥,我们取景经过这里。” 天地良心,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他们下一套拍女款衬衣和牛仔裤,风格现代又小清新,所以,他们过来取景,想要找几株风格清新周围又没有凉亭的丁香树啊! “找好了吗?”傅廷修沉声问。 周奕立即眼神询问摄影师。 摄影师猛点头。 周奕就眨巴着一双桃花眼笑了:“找好了。” 摄影师立即指了一个方向,周奕也赶紧指了那个方向说:“那里。” “嗯。”傅廷修沉沉地应了一声。 他问小棠:“现在拍吗?还是再休息一会儿?” 他一侧头,便对上周奕一双戏谑还带着一点小兴奋的眸子,他无语地瞟了周奕一眼。 他也就是情不自禁吻了小棠,这大野外的,他还能做点别的什么? 他生气是觉得周奕这混蛋玩意没眼色,不知道女孩子脸皮薄? 这种事情,看到了就该有多远滚多远。 “嗯,拍。”小棠红着脸低声应,她立即从裤兜里取了墨镜戴上,太尴尬了,要是这副墨镜再大一点,像那种黑色的土匪帽,可以包裹整张脸就好了。 助理给小棠拿了衣服,又立即把简易的试衣间支起来。 小棠去里面换衣服,傅廷修没有守着,而是把周奕叫到一旁上政治课去了。 两个人走到几十米开外的丁香树下,周奕就举双手投降了:“大哥,我错了。” “错哪了?”傅廷修睨着周奕。 “我不该带人取景,下次大家休息的时候我一定带他们好好休息,不乱跑。”周奕说。 傅廷修无语地翻了一下白眼,沉声:“以后不管做任何事情,不要吓到小棠,她脸皮薄。” 说完他就走了。 周奕眼珠子瞪得老大,这一刻才反应过来,原来大哥不是怪他撞破了他的好事,是觉得他害得大嫂害羞了? 噗…… 周奕突然低头笑了。 他发自内心的高兴,大哥是真的把大嫂放在心尖尖上了。 他就说大嫂才是最配得上大哥的那个人,黎恩雪那个女人,屁也不是,连大嫂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给大嫂提鞋都不配。 小棠在试衣间里试衣服,外面两个女助理聊天,语气里尽是羡慕。 “总裁对总裁夫人真的好好啊!” “你说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男人啊?” “是啊,又帅又酷又有钱,关键脾气还好,疼老婆,这真的是绝世好男人了。 上辈子总裁夫人一定拯救了银河系。” “真的好让人羡慕啊!” “听说总裁夫人出身也不怎么好呢。” “哪里,人家是黎家的三小姐,也是出门名门,千金闺秀了。” “不是啊,她不是真正的黎家千金,她只是一个私生女呢。” 小棠在里面换衣服,听着外面的聊天,她微微笑了。她并不介意别人说她是私生女,这一重身份,她从来没有想要否认,她也从未觉得私生女是一件丢人的事情。出身,从来就不能选择。 她确实是私生女,她也确实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得这辈子傅廷修如此真心的相待。 她换好衣服走出来,冲着两个助理微微一笑。 两个助理突然看到小棠,吓得立即对视一眼,立即迎了上去,替小棠把衣服整理好。 傅廷修走过来,牵着小棠离开。 小棠离开以后,两个助理如同见鬼一般,立即两颗头凑到一起压低声音窃窃私语:“你说刚才她听到了吗?” “应该没有听到吧,她还对我们笑了。” “是啊,要是听到了还对我们笑,那太惊悚了。” “不过总裁夫人的脾气真的很好啊!” “是的,我喜欢她和总裁在一起,他们看上去真的很般配。呀,对了,总裁也是私生子啊!他们真的好配。” “出身真的不重要,我现在一点也不觉得我出身于农村是一件丢脸的事情了。我是农村来的怎么了?我吃自己的穿自己的喝自己的,碍谁事了?我跟你说哦,我现在是卡卡官方微博的死忠粉,我最喜欢看官方的微博了。” “我也是啊,真希望他们就这样一直恩爱下去!” “我觉得会的。” “……” 小棠拍照,摄影师与她简单说了要怎么拍以后,她就比之前自在了很多。 她穿着白衬衣和牛仔裤从远处的丁香树丛里走过来,她张开手掌,指尖会触摸到丁香花,她微微笑着,一直看着镜头,笑里带着温柔,极具感染力。 所有人看着这样的画面,都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傅廷修一直温柔地望着小棠,他微微牵着唇角,把背包背在身上。 一套拍完了以后,傅廷修像个明星助理一般立即把水递了上去让小棠喝水。 喝完水以后,小棠接着拍下一套衣服。 小棠换衣服的时候,周奕用肩撞一下傅廷修,笑得一脸桃花:“大哥,有没有看到超多超多的钱正在向我们涌过来?大嫂拍摄出来的效果比明星拍摄的效果好多了啊! 大嫂的身高也刚刚好,比较大众。要是挑个一米八的模特来拍,到时候人家都不敢买啊,会觉得自己怎么都穿不出那样的效果来。卖家秀和买家秀天差地别嘛。” “嗯。”傅廷修只应了一声。 懒得搭理周奕,他大步往试衣间走去。 小棠从试衣间里出来,傅廷修便觉得惊艳。 小棠穿了一条白色的裙子,看上去就像高贵的公主,白色的高跟鞋将她的身形衬托得更加高挑。 化妆师助理立即过来麻利地替小棠梳了个公主头,小棠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更加高雅。 周奕眨巴着桃花眼,竖着大拇指:“美,美翻了。” 拍摄的时候,周奕立即偷拍了几张,立即更新了微博:vivi新款连衣裙。 他并不吹嘘这条裙子有多漂亮,款式有多新颖,设计出自哪位大师之手。 他知道,单是大嫂穿着这条裙子拍出来的效果图,就足够吸引粉丝消费。 果然,微博一更新,就有无数粉丝留言: “好美好美啊,我们可以买到吗?请问怎么下单?” “是啊是啊,怎么下单?” “上干货,我们想要团购。” “……” 傅廷修V587 周奕看着微博上的留言,挑挑眉头,立即打电话询问进度:“昨天起安排加班赶制vivi新款成品,现在进度怎么样?” 服装部的人回复现在比之前每天出货的量提高了20%。 周奕看向丁香花丛,看到大嫂穿着白色连衣裙款款向镜头走过去,他对着电话道:“给所有员工加薪,努力提高到30%。” 照这样的趋势发展,vivi的新款只要一推出来,就会被抢购一空。 他们的速度一定要快,因为vivi的仿品实在是太多了,禁都禁不过来,所以,一出新款就必须抓紧时间。 这一次推出的新款是七套,满足基本市场需求是没有问题了。 小棠结束了连衣裙的拍摄,傅廷修迎了上去,把水递给小棠,又吩咐:“休息。” 小棠摇头:“我可以接着拍的。” 她想要尽快弄完,拍完了以后,剩下的时间就属于他们自己了。 她想要牵着傅廷修的手,走遍这整个丁香园。 周奕为难地看着大哥,他当然也是希望快点拍完的。 拍完了以后,他们后期还要筛选图片,除了筛选图片,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啊! “休息十分钟?”傅廷修征求小棠的意见。 小棠道:“还是接着拍吧,我一点也不累。” “嗯。”傅廷修应了一声,又说,“累了告诉我。” “好。”小棠应声,自然地把水递给傅廷修,她再去换衣服。 傅廷修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小棠的手机。 小棠拍摄的时候就把手机交给他了。 看到是个陌生的号码,他再将手机塞回了兜里,他往试衣间方向看了一眼,决定等小棠从试衣间里出来以后就把手机给她,由她自己决定要不要回电话。 电话又响了起来,他再拿出来一看,是短信:黎小棠,缩头乌龟,为什么不接电话?你到底把陆杰藏到哪里去了? 看到这样的短信,傅廷修脸色陡然一沉。 电话又再响了起来,傅廷修直接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郑瑶便劈头盖脸一通脾气,一通谩骂:“黎小棠,你个两面三刀的虚伪女人,你不要再抵赖了,别以为我不知道,陆杰就是被你藏起来了。我也不求别的,我只求你把陆杰的联系方式给我,至于我跟他有没有未来,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 黎小棠,做人不能这么自私,不能什么好事都全部一个人占尽吧?你现在已经有了傅廷修了,你还占着陆杰算怎么回事? 是既要金钱地位权势,又想要爱情吗?鱼和熊掌怎么可能兼得?你这样做,总有一天会鸡飞蛋打……” 傅廷修越听脸色越难看,周身的气息冷沉得好似周边的温度都骤然下降了。 周奕都感受到了大哥的怒气,他拧了拧眉,朝大哥看了看。 郑瑶还在电话里劈头盖脸道:“黎小棠,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考虑,考虑好了就把电话号码发到我这个手机上。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别以为你现在傍上了傅廷修就高枕无忧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不怕你,大不了就和你鱼死网破。” “你要和谁鱼死网破?”傅廷修冰冷的声音响起。 砰-- 郑瑶那头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挂断了电话。 傅廷修沉着脸拨过去。 那头又立即挂断了。 傅廷修脸色一直沉着,他迅速发了一条短信:接电话,否则,你在意的所有人,我都会让他们消失,包括你自己。 他再拨过去,那头郑瑶就乖乖的接电话了。 不等傅廷修说话,郑瑶先发治人,恶人先告状:“傅总裁是吗?您听我说,我以前与黎小棠是闺蜜,我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她真的是一个虚荣心特别强的女人,为了钱她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得出来,她和你在一起绝对是为了你的钱,是冲着你的身份去的,她当初与陆杰好的时候……” “闭嘴!”傅廷修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郑瑶那头立即住嘴了。 傅廷修冷声道:“第一,如果再让我听到你说一句小棠不好的话,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第二,要是你敢在背后作妖做伤害小棠的事情,不管是言语上还是别的行为,我同样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第三,再敢换任何电话以任何方式与小棠联系,我一样让你后悔活一场。 第四,想要鱼死网破,冲着我来。郑瑶,我会现场给你演示,什么叫鱼死了网也不会破。” 说完,傅廷修直接挂断了电话。 挂断以后,他把这个陌生的号码拉黑,再删除通话记录和短信。 这些东西还是不要让小棠看到,会坏了她的心情。 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你想要一辈子都不再有交集,她却像苍蝇一样阴魂不散。 小棠换了套衣服从试衣间里出来,傅廷修笑着走了过去,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 也确实一切都没有发生,郑瑶那点手段就想要离间他与小棠的关系,也太低估他的智商了。 小棠又拍摄完成了一套衣服以后,周奕道:“休息,吃饭。” 傅廷修立即从包里取出鞋子让小棠换上。 小棠惊讶地看着鞋子。 傅廷修道:“你的鞋子我让人给你包起来了,这个你穿着好走路。” 小棠心里又是一阵感动。 她知道他很好,好到用言语没法形容,但她不知道,他竟然会如此体贴,体贴到每一个细节他都做得十分到位。 小棠嚅动了一下唇瓣,原本习惯性的想要说谢谢的,但她突然意识到,说谢谢太过见外。与其说谢谢,不如她以后也争取做好每一个细节,处处为傅廷修多想一些。 想着,她抬眸冲着傅廷修微微一笑。 午餐的时候,周奕坐在傅廷修夫妻对面,菜完全上桌以后,周奕便道:“来来,我先拍个照,大嫂,看镜头!” 小棠立即靠到傅廷修的肩上,对着镜头甜甜一笑。 她知道周奕除了心血来潮想拍照以外,他心里的商人思维出在作祟,他是想要顺便宣传的,既然他要宣传,她就配合。 她相信,大家齐心协力,卡卡与qg一定会越来越好。 约定 餐厅。 黎雨晴约了郑瑶一起吃饭。 郑瑶是当着黎雨晴的面给黎小棠打电话的,那些话,也都是黎雨晴教郑瑶说的。 挂断电话以后,郑瑶道:“接电话的竟然是傅廷修。” 黎雨晴优雅地往嘴里送了一小块鸡肉,微微笑道:“接电话的是他就更好了啊,这不是直接就把怀疑的种子埋下了吗?” 郑瑶也笑:“是啊!总觉得老天都在帮我们。” 黎雨晴微微笑说:“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从来只信自己,我相信任何事情只要努力,人定胜天!” 郑瑶眸光奕奕地望着黎雨晴:“嗯嗯,雨晴姐,我也相信人定胜天。” 黎雨晴再笑了笑,说道:“接下来,就可以开始上主菜了。” “好。黑客我已经找好了,这一次不会像前次那样留下尾巴,我一定会做得滴水不漏。”郑瑶眸子里闪动着算计的光芒。 算计下,掩藏的是她深深的嫉妒与不平。 她堂堂正牌的郑家大小姐,却被小三母女鸠占雀巢。黎小棠只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凭什么嫁给傅廷修成为卡卡总裁夫人? 别说她与黎小棠之间还有夺爱之恨,就算没有,她也不想看到黎小棠风光。 黎雨晴看到郑瑶眸底的嫉妒与不平,她笑笑,明知顾问道:“卡卡与qg推出的vivi新款,是黎小棠在代言吧?” 郑瑶的眼神就更嫉妒了:“是,就是她。” 黎小棠哪一点能和她比? 黎小棠是长得比较清纯,可是论起女人味,黎小棠哪及得上她前凸后翘? 黎小棠那样的女人能给卡卡vivi代言,她就可以直接给qg的vivi代言了。 黎雨晴微微笑说:“别说,黎小棠拍出来的那几款vivi女装,还真挺不错的。” 郑瑶眸底的嫉妒就更浓了,她不自禁地伸筷子在碗里戳了戳。 黎雨晴看一眼郑瑶,说道:“如果黎氏推女装的话,我一定让你代言,你的身材比黎小棠的好太多了。” 郑瑶闻声,心里才终于找到了那么一丝平衡。 她感激地望着黎雨晴:“雨晴姐,谢谢你。” “傻瓜,我们是一家人。”黎雨晴笑着说。 黎雨晴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张美娜的电话,黎雨晴一张脸就垮了下来。 她厌恶的拧了拧眉,接起电话以后,她瞬间变了一张脸,一脸笑容,恭敬又温柔地喊:“妈。” 张美娜在电话里语气极度不满:“黎雨晴,你有本事逃避你就主动与墨擎离婚,否则,就不要再以忙为借口,晚上回来,我有事情当面问你。” “嗯嗯,好的,妈。”黎雨晴立即恭敬地说。 挂断电话以后,她冷嗤了一声,黎小棠这个贱女人,以为这样的小手段就可以让她无法在傅家立足了? 她已经两三天没有回傅宅去了,就是为了晾一晾张美娜,给张美娜消气的时间。 人在气头上,你说什么她都不会听不会信。 一旦消气以后,思维也就正常了,你晓之以理,动之以利,她一定会把你的话听进去。 何况,张美娜一辈子没有工作过,就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没什么脑子的全职太太。 她还就不相信,她黎雨晴走南闯北,阅人无数,连张美娜这么个女人都哄不好。 点开手机,她看着卡卡官方微博更新的照片,她指着黎小棠的脸,阴恻恻地笑:“黎小棠,我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你会一无所有,猪狗不如的。” “雨晴姐,我今天下午就开始上帖子。”郑瑶立即附和说。 黎雨晴点头:“好。” …… 小棠一行人吃完饭以后,继续拍摄。 下午的拍摄任务很轻,拍了三套衣服以后,就完全结束了,四点多钟就收工了。 周奕这次学聪明了,拍摄完了以后,他带着所有人消失了。 丁香花园里,瞬间只剩下小棠和傅廷修。 轻风徐徐,丁香花香沁鼻。 小棠挽着傅廷修的手,两个人并肩走在丁香园里。 小棠一只手挽着傅廷修,另一只手俏皮地张开,指尖触在每一棵丁香花树上,花瓣摩挲着她的指尖,就像傅廷修的温柔。 偶尔有丁香花瓣落在小棠的头发上。 傅廷修总是温柔不厌其烦地将丁香花瓣拿掉。 每次拿掉,小棠就歪着头冲傅廷修甜甜一笑。 傅廷修看到小棠的笑容,就会忍不住伸手揉她的头。 “子谦!”小棠突然温柔地喊。 傅廷修心头一动,他低应:“嗯。” “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小棠问。 “喜欢。”傅廷修说。 小棠就歪着头笑:“我也喜欢现在的生活。” 顿了一下,她看着他,神色认真:“我们会一辈子这样生活在一起吗?” 傅廷修心头一跳,他笃定道:“会的。” 小棠笑了,伸手揉自己的脸,把自己的脸揉出皱子,并装出老太太掉光牙的样子,把声音压低,学着老太太的样子缓慢地说话:“变成小老太婆的时候,我们还会在一起对不对?” “对。”傅廷修看着小棠的样子就想笑。 小棠伸出小手指。 傅廷修立即与她拉钩。 小棠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盖章!” 傅廷修的大拇指便与小棠的大拇指贴在一起。 “拉钩了不能反悔了啊!”小棠说。 “不反悔。”傅廷修说。 小棠想到了什么,幽幽道:“不管遇到了什么事,我们都不要误会对方好不好?我们给彼此机会,心平气和的倾听对方的解释。” “好。”傅廷修笑,他拿下小棠挽在他臂间的手,牵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比起被挽着,他更喜欢牵着她的感觉,柔柔软软的,带着热度。 小棠说:“如果有一天不爱了,我们也坦诚地告诉对方。” 傅廷修不喜听到这句话,他声音一沉:“不会不爱。” “我是说如果嘛。”小棠说。 “不要做这种永远不会发生的假设。”傅廷修不高兴听到这样的话。 小棠靠在傅廷修的手臂上应:“好。” 两个人往前走。 小棠玩心重,偶尔会拽一下丁香花的枝条,拽下去,再猛的松手,丁香枝便弹起,丁香花瓣便洋洋洒洒地落下来。 小棠咯咯笑。 每到这种时候,傅廷修总是笑得格外宠溺。 他喜欢看到她这样灵动的样子,他越发渴望小棠能为他生下一个女儿,到时候,一定会像极了小棠,心地善良,有点小淘气。 “今年冬天会下雪吗?”小棠突然问。 被人撞了 “说不好。”傅廷修说。 他问她:“你喜欢下雪?” 小棠眸光晶亮:“是啊!下得特别厚的那种,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穿着厚厚的棉袄,好像全世界都变成了棉花糖。” “冬天带你去看雪。”傅廷修说。 小棠伸出手,傅廷修便自然地与她拉钩。 拉完他伸手摸小棠的头:“看个雪我还能食言?” “哈哈哈!”小棠哈哈大笑。 她松开傅廷修的手,面对着傅廷修倒着走路,她张开双臂,嘻嘻笑:“突然觉得生活充满了各种期待。” 她期待快点修满学分,顺利达到拿毕业证的条件,她期待与傅廷修明年定居帝都,她期待冬天与他一起去看雪,期待宝宝的到来,期待每天陪伴在宝宝和傅廷修的身边。他主外,她主内,白天各自忙碌,晚上回到家里,一家人温馨的呆在一起。 想着想着,她便觉得一切都无比美好,她唇角也不自禁地勾起来。 “笑什么?”傅廷修问。 小棠神秘兮兮的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一切都越来越美好了。” “嗯。”傅廷修应了一声,又提醒小棠,“别倒着走,免得摔着。” “不会,经常这样走路,不会患腰椎病呢。”小棠说着过来牵傅廷修的手,“你跟我一起。” 傅廷修无奈一笑,任由小棠拉他的手。 一棵丁香树后,两个黑色的身影晃了晃,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突然冲了出来。 傅廷修正被小棠拉着手,猛地感觉到危险的靠近,一把拉开小棠。 两个黑衣人一个猛地冲向小棠。 傅廷修警惕地将小棠拉进怀里。 黑衣人与小棠擦身而过,立即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说完以后,便朝着另一个黑衣人追去:“赵三,你个王八蛋,你今天不给老子说清楚,老子杀你全家。” 傅廷修眸色沉了沉,立即问小棠:“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小棠微微笑着,伸手抹平傅廷修皱起来的眉头:“我没事,只是被撞了一下,不要紧的。走路不小心被撞到,这是常有的事情。” “真没受伤?你活动一下看看。”傅廷修说。 小棠看傅廷修紧张她,她心里感动,她配合地甩了甩胳膊,蹬了蹬腿,挑眉笑:“看,什么事也没有。” “嗯。”傅廷修这才脸色稍好看了一些。 “我们去那边看看啊!”小棠丝毫未受刚才事情的影响,拉着傅廷修,指着另一簇丁香树群。 “嗯。”傅廷修应。 “这个季节不是会有蘑菇吗?我怎么没有看到?”小棠问。 傅廷修笑:“蘑菇要早上才会有,这种树也不太容易有,松树丛比较常见。” “为什么?” 傅廷修说:“松树爱落叶,落下的叶子铺得很厚,蘑菇喜湿,容易在枯黄的松叶下生长。” “松树丛还会有松鼠对不对?”小棠眨巴着一双灵动的眼。 傅廷修看着小棠的眼睛,又忍不住伸手摸她的头,他点头:“有。” “我们什么时候去看松鼠吧?”小棠说。 “傅宅里就会有,那些红豆杉丛里,就有松鼠,不过不太容易遇到。”傅廷修说。 “松鼠一般习惯性什么时候出没?”小棠问。 “早上和傍晚。”傅廷修说。 “那我们以后去看爷爷的话,就顺便住在那边吧。早上我们可以早点起来看松鼠采蘑菇。”小棠说。 “好。”傅廷修应声。 小棠跑开了,她折了一枝丁香花,别在头上,冲着傅廷修咯咯笑:“你看过射雕英雄传吗?” “嗯。” “我现在的样子像不像傻姑?”小棠问。 傅廷修唇角扬得更高了,他越来越喜欢看她的眼睛了,也越来越喜欢她灵动自然的样子。 多少女人,总是端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来,生怕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雅让人看轻。 “帮我拍照啊!”小棠说。 傅廷修便立即拿手机给小棠拍照。 “不准发朋友圈,留着我们自己以后看。”小棠说。 看傅廷修拍了好几张了,小棠凑过来看,一边看一边笑一边吐槽:“怎么会这么丑?哈哈哈,还是删掉算了,我觉得以后我也不会想要看到这么丑的照片的。” “好看。”傅廷修说。 小棠瞪大眼珠子:“完了完了,你跟我呆在一起时间久了,被我同化了,你的审美已经出现问题了。” 傅廷修笑了笑,把照片放进自己的收藏夹里。 小棠听见不远处有鸟鸣,她立即奔过去,傅廷修怕发生刚才那样的事情,他立即追上去。 小棠突然身体弯下去,痛得闷哼了一声。 傅廷修吓了一跳:“怎么了?” 他立即将小棠抱起来,一脸紧张:“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小棠尴尬道:“我那个……那个来了。” 傅廷修急问:“很痛很难受?” “也不是,有一点疼。”小棠说。 她现在很想要伸手用力的摁紧肚子。 这一次来得比以往都要痛一些,可能是今天拍摄了一天的原因。 傅廷修闻声,立即抱着小棠往丁香园的旅游酒店方向奔。 “我可以下来走的。”小棠说。 她怕他太累。 “不用。”傅廷修说。 “那你慢点。”小棠说。 她看他奔得已经额头开始冒汗了。 傅廷修抱着小棠很快到了酒店。 房间是他让周奕替他安排好的。 他抱着小棠去电梯。 回到房间,把小棠放到床上,傅廷修立即把背包放下来,从里面往外取东西。 小棠要下床,傅廷修立即摁住小棠:“你别动。” “我……”小棠觉得自己尴尬死了,她得去买姨妈巾啊! 她突然觉得自己蠢死了,明知道快要来了,竟然忘了带。 也不知道这里附近有没有卖的? 傅廷修从包里取出一个袋子,把姨妈巾拿出来。 小棠十分惊讶,同时十分尴尬,他竟然带着这个? 傅廷修道:“上次问了你,知道你这个星期可能会来,所以准备了一下,是导购推荐的,说这个是棉柔的,对身体不会有伤害。” 小棠:“……” 他竟然连棉柔这样的词都知道。 傅廷修又给小棠拿小内:“我帮你换。” “别,别,我来,我自己来!”小棠窘得快要找地缝钻了。 她急着下床。 两个黑衣人 傅廷修看小棠窘得耳根都红了,他由着她下床自己去洗手间换。 小棠去换的时候,他亲自去烧开水。 然后把包里准备好的黑糖拿出来,取了一块放在杯子里。 小棠一出来,便看到傅廷修把黑糖的小包装撕开,把黑糖放进杯子里。 她还没有喝到糖,心里便已经觉得暖暖的了,暖得眼眶都发涩。 她想起第一次来姨妈的时候,舅妈是那样嫌弃厌恶和不耐烦的眼神。 她说:“来姨妈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哪个女人不来姨妈?” 是的,来姨妈真的是很稀世平常的事情,每个女人都会来,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这个男人,却把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把这件事情当成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一切都为她准备得妥当。 看到小棠出来了,傅廷修立即拉过小棠,摸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手有点凉,他立即道:“去床上躺着。” 小棠便顺从地去床上躺着,傅廷修立即用被子把小棠盖好,又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他再转身去把黑糖泡好。 泡好了以后,他端过来放在床头柜上:“太烫,让它放一会儿。” 他从被窝里把小棠的手拉出来,替她捂着。 捂暖了以后,他又搓了搓手,伸手贴到小棠的肚子上。 小棠一开始吓了一跳,以为他要脱她的裤子。 感觉到他把手掌贴在她的肚子上,她突然觉得暖暖的。 傅廷修贴了一会儿,又把手拿出来,再搓了搓,继续贴在小棠的肚子上。 每一个细致的动作,都让小棠更暖更感动一分。 “我不疼了。”小棠说,“你陪我躺一会儿吧。” “嗯。”傅廷修应声,他摸了摸黑糖杯子,不是特别烫了,他端起来递给小棠,“可以喝了。” 小棠便坐起来喝了黑糖。 “味道还好吗?”傅廷修问。 小棠点头:“挺好喝的。” 傅廷修接过空杯子,说道:“滇池那边的朋友帮忙带的,纯手工制作的,没有添加。要是味道不错,以后每个月让他带。” “太麻烦别人了。”小棠说。 傅廷修笑:“不要紧,我会给他项目,让他物超所值。” “那样会不会太不划算了?” “不会!只要你喜欢的,对你有好处的,就值得。”傅廷修说。 小棠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倾前身体,抱着傅廷修的腰。 傅廷修立即拉开小棠的手,将她的手塞进被窝里,温柔道:“你躺着休息。” 他绕到床侧,微掀开被子在小棠身侧躺下。 小棠侧身,拥紧傅廷修的腰。 傅廷修将手贴在小棠的肚子上。 他微蹙眉:“怎么这么凉?” “这种时候,都会有点凉。”小棠说。 “嗯。”傅廷修应声。 他觉得得找中医替小棠调理一下。 “累不累?要不睡一会儿?”傅廷修提议。 小棠轻轻地点头,她在傅廷修怀里找了个舒服的睡姿。 傅廷修的手仍然贴在小棠的肚子上,替她暖着。 丁香园外。 两个黑衣人迅速上了一辆车子。 一个黑衣人开车,另一个黑衣人打电话:“老大,我们拿到了。” …… 傍晚。 黎雨晴给傅墨擎打电话,告诉傅墨擎张美娜让她回家,说有事当面问她。 傅墨擎当即在电话里说:“雨晴,你不要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让妈刁难你。” 黎雨晴在电话里笑说:“你可千万别偏帮,那样妈会更看我不顺眼的,觉得我蛊惑了她的儿子,把她儿子拐走了,儿子都与她不亲了。” 傅墨擎道:“雨晴,在妈与你之间,我选择你。” 黎雨晴心里不屑,却是一脸笑容,温柔道:“傻瓜,为什么要在妈和老婆之间做选择呢?这明明就是可以兼得的啊!你放心吧,我给你打电话只是让你陪我一起回去,回去以后,我会和妈好好解释的,妈一定会打开心结接纳我的。” 傅墨擎在电话里语气便显得有些激动:“雨晴,娶到你真的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 “我也是。”黎雨晴违心地说。 说完以后,黎雨晴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文件,又给郑瑶发了个消息:“可以行动了。” 发完以后,她离开办公室。 还在路上,张美娜就打电话过来催了:“黎雨晴,你到了没有?” 黎雨晴微微笑,不知道态度有多恭敬:“妈,我马上就到了。” “赶紧的。”张美娜挂断了电话。 黎雨晴笑着对傅墨擎说:“墨擎,开快一点,妈在等我们。” 傅墨擎不悦地皱了皱眉,越发觉得母亲无理取闹了。 见到傅墨擎与黎雨晴一起回来,张美娜心情顿时更差了。 黎雨晴立即解释道:“妈,是我要把可行性研究报告给墨擎,所以让他过来接我的。” 张美娜听到可行性研究报告,更是冷哼了一声,心里的气就有些蹭蹭上涌了。 上次就是因为可行性研究报告,她多劝了傅霖几句,傅霖才同意傅氏与柏氏合作的。 这件事情,不仅让黎家让黎雨晴占了大便宜,还害得傅霖被老爷子骂,傅霖几天时间都没有搭理她,觉得她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她心里真是憋屈死了。 “妈,您有事找我啊?”黎雨晴看张美娜心情不好,立即恭敬地说道。 “跟我来。”张美娜说。 傅墨擎怕雨晴受欺负,立即要跟上去,被黎雨晴眼神制止。 黎雨晴又温柔地笑着说:“墨擎,我和妈说说话,一会儿就过来找你。” 说着她跟着张美娜离开了。 一楼的一个客房里。 张美娜一走进去,脸色就完全垮了下来,她双手抱着肩,趾高气昂的神情:“你怎么不躲了?” 黎雨晴立即解释:“妈,我没有躲您啊!” “当我三岁小孩?”张美娜冷嗤一声。 “我真的没有躲您,这段时间公司的事情实在是太忙了。”黎雨晴说。 躲张美娜这是务需置疑的,工作忙也确实是真的。 傅廷修那个混蛋因为她们设计他到恩雪床上的事情,让周奕往死里对黎氏下手。先后抢走了黎氏十几个项目,又抢了黎氏与邓氏原本打算合作的最有潜力的农产品深加工项目。 现在这些项目傅氏接手与黎氏合作了,一切都需要磨合,她身为黎氏副总裁,自然需要各种忙碌。 听到黎雨晴说忙,张美娜冷笑起来:“忙着想办法撬傅氏的财产吗?” 黎小棠的良心被狗吃了? 黎雨晴立即解释:“妈,我真的没有撬傅氏财产的想法,您相信我好不好?” 张美娜沉着脸,鄙夷,冷笑:“我今天要是不给你打电话,你会回来吗?” 黎雨晴立即说:“会的,妈,您不打电话我也是打算今天回来的。” “打算回来个屁。”张美娜直接爆粗口。 “妈,黎小棠只是一个私生女,我是黎家的正牌千金大小姐,我怎么可能和黎小棠那种女人有什么交情呢?我挽着黎小棠,真的只是想要在爷爷面前好好表现,想要给墨擎加分。”黎雨晴说。 张美娜就伸手过来戳黎雨晴的额头:“我要是相信你,我就是个脑残。” “妈,要怎样您才敢相信我?我可以证明给您看的。”黎雨晴说着,举起三根手指头来发誓,“妈,我先发个毒誓,要是我对黎小棠有任何感情,我要是把黎小棠当成姐妹,我要是会与黎小棠有任何合作,让我出门被车撞,生孩子没屁眼。” “你闭嘴。”张美娜呵斥。 黎雨晴的孩子就是她的孙子,竟然发这样的毒誓,真是气死她了。 猛地想到总有一天黎雨晴会与墨擎离婚的,张美娜又淡定了,冷嗤一声:“这就叫毒誓了?”黎雨晴发的誓一点也不狠毒。 黎雨晴眸光微闪了一下,再说道:“我要是和黎小棠一起合谋,让我天打五雷轰,让我立即脸上长雀斑黄褐斑各种斑各种痣,胖到二百斤,喝水都变肥,无腰无胸无屁股,让我变成世上最穷的穷光蛋,让我生这世上最诡异的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每天受尽折磨的那种。” 黎雨晴看张美娜神情有变化,她心里就高兴了,只要哄好张美娜就好,横竖发这样的誓对她来说无所谓的,反正她绝对不会与黎小棠有任何合作。 张美娜怪异的眼神看着黎雨晴,这个女人还真是奇葩,这样的誓言都想得出来。 不过听完黎雨晴的誓,她确实心里好受了一些。 黎雨晴伸手拉张美娜的手:“妈,我是真心爱墨擎的。” 张美娜甩开黎雨晴的手,这个女人还顺杆子爬了,她原谅她了吗? 黎雨晴被甩开手,她也不介意,再解释道:“我从见到墨擎第一眼开始,就喜欢他了,他是一个特别优秀又特别孝顺的人,他是一个极重感情的人。” 张美娜听到黎雨晴夸自己的儿子,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很多。 尤其是黎雨晴夸墨擎孝顺这一点,她是十分认同的。 她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墨擎,一个明烨。 明烨当了明星,去国外发展了,有时候两三年都不会回来一趟。 最让她不能接受的一点是,明烨竟然与傅廷修关系还不错,这一点让她窝火死了。 在孝顺这一点上,确实墨擎做得好多了。 黎雨晴见张美娜脸色又好看了一些,她眼珠子溜溜转了转,再说道:“黎氏与傅氏合作的那些项目,真的个个都是好项目,傅氏和黎氏一定会双赢的。” 张美娜听到合作的事情,她的脸色又沉下来了。 黎雨晴立即说另一件事:“当初黎小棠嫁给傅廷修的时候,威胁我妈,说要是不给她嫁妆的话,她就要跟媒体抹黑黎氏。” 张美娜皱眉:“有这种事?” 黎雨晴猛点头:“是的。后来,我妈不想把事情闹大,就给了她六千万的现金做嫁妆,她又要恩雪的别墅。” 张美娜诧异:“她要黎恩雪的别墅,什么理由?” 黎雨晴咬唇,故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张美娜脸色就沉下来了:“要说就说,不说就闭嘴,这样一副支支吾吾的样子是什么意思?你又要瞒我什么?又要背着我做什么?” 黎雨晴再故意咬了咬唇,说道:“其实,当初黎小棠也不想嫁给傅廷修。” “呵,她一个私生女配傅廷修这个私生子不是刚刚好,她还想要嫁给谁?”张美娜鄙夷。 呵,难不成还想要嫁给她家明烨? 就黎小棠那样的,也配? 黎雨晴说:“妈,傅廷修当初想要娶的是恩雪,让爷爷提亲的对象也是恩雪,这件事情您知道吗?” 张美娜不满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当初这件事情还开了家庭会议的。老爷子得知傅廷修有中意的对象了,不知道有多高兴,还许诺了十亿的项目作为彩礼。” 呵,墨擎提要结婚的时候,老爷子都没有这么高兴。傅廷修不过一个私生子,老爷子还真是本末到置。 黎雨晴点头:“恩雪不想嫁给傅廷修,就给黎小棠下了一点药,然后把她和傅廷修弄到了一起,后来傅廷修强了黎小棠,才和黎小棠结的婚。黎小棠觉得恩雪对不起她,强行要了恩雪的别墅,因为这件事情,恩雪恨死黎小棠了,当然,黎小棠也恨恩雪。” 张美娜皱眉:“下药?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黎雨晴立即说:“妈,我和恩雪才是亲姐妹啊,我当然是站在恩雪这边的。而且,因为我姑姑是当小三生的黎小棠,我们从小就看不起她,我们一直关系都不太好,现在又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和她怎么可能好呢?” “嗯。”张美娜沉沉的应了一声,倒是没有再那么针锋相对了。 张美娜看黎雨晴一眼,也觉得没有之前那么厌恶了。 连下药这种事情都告诉她了,应该是和黎小棠之间没有什么瓜葛了。 黎雨晴说:“妈,黎小棠那个女人特别阴险,那天她是看到您来了,才故意说那些话给您听,想要离间我们婆媳关系的。” 张美娜皱了皱眉,问道:“你说她是离间我们的关系,她一出去你就跟出去,你和她是在说些什么?” 黎雨晴早就想好要怎么说了,她说道:“那天,我是去质问她,给傅廷修吹枕边风让周奕抢走黎氏的优质项目,她做人到底还有没有良心的?她妈妈在她一个多月的时候就车祸死了,是我妈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扯大,现在她翅膀硬了,可以飞了,转头就忘恩负义对黎氏出手,我要问问她,她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小棠夫妻被攻击 “黎氏与傅氏合作又是怎么回事?”张美娜仍然有些狐疑,问道。 黎雨晴立即说:“我们黎氏这几年发展也算是比较好了,有好几个优质项目正在往上发展。也不知道黎小棠给傅廷修灌了什么妖风,傅廷修突然就让周奕撬了我们的合作伙伴。好好的发展项目,突然就陷入了困境。我们黎氏毕竟资金有限,一下子被撬了这么多合作伙伴,全部自己独自开发项目的话,吃不消。 所以,我就和墨擎商量,把这些项目交给傅氏来开发。” 张美娜脸色就难看了:“呵,别人不要的东西,别人不做的项目,就交给傅氏来做,傅氏在你眼里,就是个捡破烂的?” 黎雨晴瞪大眼珠子:“不是啊,妈,这些项目都是黎氏最优质的项目,傅氏一进来,就是赚钱啊!” 张美娜下巴一挑,又不悦地问:“既然是好项目,以前怎么没想到与傅氏合作?” 黎雨晴立即说:“妈,以前我们黎氏也一直想要与傅氏合作的,可是那个时候我与墨擎还没有结婚的意向,我怎么好意思提这个事情呢?没有结婚就谈合作的事情,那种感觉,就像是专门奔着合作来的,我们的爱情都不纯粹了。” 张美娜冷嗤:“你现在这样,结婚三天就火急火燎的与傅氏谈合作,爱情就纯粹了?” 黎雨晴立即举三根手指头:“妈,我是真心爱墨擎的,我会用行动证明给您看。今天我拿回来的可行性研究报告,也是我花了很多心思优化的,这个项目一定会大赚。我和墨擎不会让爷爷不会让爸爸也不会让您失望的。” 这话张美娜听得确实有那么一点舒服,但她不完全信任黎雨晴,她冷哼一声:“嘴巴子倒是厉害,我等着看。” “谢谢妈给我机会。”黎雨晴立即讨好卖乖。 她伸手去抱张美娜的手臂。 张美娜立即嫌弃地移开手,厌恶道:“黎雨晴,我等着你来取代我的位置,做傅家的当家主母,骑到我头上来拉屎,来作威作福。” 黎雨晴眸光一闪,立即道:“妈,天地良心,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做傅家的当家主母,我现在想的是,与墨擎一起好好努力,不管是黎氏也好,傅氏也好,我们一起做大做强。让爸和爷爷早点看到墨擎的能力,真正放心的把傅氏交给墨擎。” 张美娜冷着眼看着黎雨晴。 黎雨晴警惕的左右看了看,又立即凑到张美娜耳边,贴着她耳朵说:“妈,黎小棠想要离间我们的关系,无非就是想要让我们内讧,让我们斗得难看,然后她好和傅廷修在爷爷面前好好表现,好让爷爷把傅氏交给傅廷修。” 张美娜闻声,浑身猛地一震,如醍醐灌顶。黎小棠和傅廷修,简直就是一对狗男女。 黎雨晴再贴着张美娜的耳朵说:“妈,黎小棠现在很努力的想要怀上孩子,想要凭借孩子来加分上位。您也知道,爷爷年纪大了,确实很喜欢孩子,黎小棠这个贱人,太懂得投其所好了。 在这件事情上,我们不能落于人后,所以,我也与墨擎商量了,我们也要早点怀上孩子。墨擎本身就是傅家的长孙,继承傅氏是名正言顺的事情,但是爷爷心眼偏,对傅廷修十分偏爱,为了防止万一,我们各方面都得努力,不能松懈。 只要我比黎小棠先一步生下孩子,墨擎又处处表现得比以前更能干,爷爷就没有理由把傅氏给傅廷修。 妈,我要打理黎氏,要帮助墨擎出谋划策让他胜过傅廷修,要调理身体怀孩子,这么多事情要做,这些事情,还都要仰仗妈您多帮衬,我怎么可能会去和您抢傅家当家主母呢? 您是墨擎的亲妈,您一心为墨擎,我还要和您来争,我哪有那么蠢?” 张美娜狐疑的眼神看了看黎雨晴,又想了想,她觉得黎雨晴说的也有那么一点道理,就算要争,都不应该是这个时候。 黎雨晴说:“妈,要是墨擎得到了傅氏的继承权,我也就跟着妻凭夫贵了,我和您争当家主母,不是被人看笑话?要是墨擎得不到傅氏的继承权,我们全部都要看傅廷修黎小棠的脸色行事,当家主母都成黎小棠了,我们还来争,那不是脑残吗?所以,妈,您放心,我不是拧不清的人。而且,妈您对我这么好,我和墨擎一起孝顺您都来不及,我怎么可能和您争?” 张美娜睨了黎雨晴一眼,她说的孝顺,她当然是不信的。 但是她分析的各种不争的理由,倒是有些道理。 而且,黎雨晴这么聪明的人,一嫁进来就来和她争,也确实显得太蠢了。 “你知道就好!”冷冷地说了这么一句,张美娜径直离开了。 黎雨晴看张美娜离去的背影,她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即唇角就勾起笑容来,黎小棠那个女人和她斗,还嫩着呢。 她点开手机,看江城推送。 便看到最新的新闻大标题--什么恩爱?不过是相互利用。揭密卡卡总裁夫妻的恩爱假象。 下面是犀利的新闻内容: “这世上哪有什么一见钟情?不过是正好谈妥了价码。 黎小棠与傅廷修认识一天就立即领证结婚。原因是傅廷修看到了黎小棠的商业价值,而黎小棠,当然也看到了傅廷修的物质价值。 傅廷修与黎小棠臭味相投,只用半个小时的时间,便谈妥了合作模式。 黎小棠凭借清纯的外表与傅廷修狂秀恩爱,做最正面的宣传,各种圈脑残死忠粉。 圈粉以后,由黎小棠代言卡卡与qg合作的所有产品,以后把这些产品卖给脑残粉。 傅廷修给予黎小棠每个月一百万的包养费。 所有的奢侈品,由傅廷修提供,不过只是给她使用和装逼用,以后分手了,东西还是要还回去的。 毕竟,傅廷修也不是冤大头。 现在两个人的合作可谓是天衣无缝,一举多得。 既可以在一起光明正大的约炮,又可以一起赚钱,并且,只要维持好彼此表面的恩爱,私下里,两个人还互不干涉。 自由自在地花脑残粉的钱,这日子真是爽哉!” 步步升级 这样的新闻一出来,下面的留言立即炸了锅:“我擦,这到底是真的假的?来个知情人跟我们解释一下啊!”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我才刚刚决定要再次相信爱情啊!” “沙雕小编,沙雕新闻。但凡有点智商的都不会相信这样的脑残新闻好吗?卡卡市值七百亿,需要找个女人结婚来圈粉?哈哈,三十万粉丝能做什么?一人买一件vivi的女装,就算一千块,也不过三亿。卡卡七百亿,缺这三亿?” “就是就是,哈哈,这新闻不是真的,我就放心了。” “谁知道呢,发现现在的商人真的和娱乐圈一样乱,为了一点商业利益,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怎么就只有三亿了?卡卡推出一款女装三亿,推出十款呢?三十亿。百款呢?三百亿。要是卡卡还推出别的产品呢?你们真的太小看粉丝的力量了。卡卡七百亿的市值,三亿对卡卡来说不算什么?三百亿也不算什么吗?” “我擦,这么一算,真的好恐怖啊!” “到底真相是什么啊?如果这是真相,我发誓我这辈子绝对不买卡卡推出来的任何产品。” “我也是。” “如果这是真相,那实在是太龌龊太垃圾了。” “……” 黎雨晴极有耐心地翻看着这些留言,她笑着给郑瑶打电话,吩咐道:“可以扔第二磅炸弹了。” “好的,我已经迫不及待了。”郑瑶立即回应。 电话挂断不到十分钟,第二磅的炸弹便扔出来了。 干货来了,媒体曝光了一张黎小棠与陆杰的微信通话记录。 棠棠:阿杰,我真的好想你,我一点也不喜欢现在的生活。 阿杰:小棠,跟我走好不好?放下现在的所有,跟我走,天涯海角,我们在一起。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相信郑瑶。你和傅廷修的事情,我不会介意的,以后我会一心一意地爱你疼你相信你。 棠棠:阿杰,现在已经这样了,我们都再忍忍好不好?生活真的很无奈的,逼着我们做并不愿意做的事情,我们得冷静,得面对现实。你买琴需要钱,录制需要钱,宣传需要钱,要是没有钱,没有好的设备和资源,你再有才也会被埋没。阿杰,你那么努力那么优秀,我怎么忍心你的才华被埋没?阿杰,相信我,你是最棒的,你一定会出人投地的。你再等我一段时间,等我拿到钱。反正我陪傅廷修睡一次也是睡,十次也是睡,没差的。 阿杰:我不想你这样。 棠棠:可是这是最快的路,阿杰,出名要趁早,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你忍忍。 阿杰:可是我真的好想你,小棠。 棠棠:我也想你,我真的很想你,每次和傅廷修那样的时候,我脑子里想的都是你。 这样的聊天记录截图一曝光,新闻顿时大爆炸。 下面的评论完全疯掉了。 “操,这也太不要脸了啊!” “啊啊啊,我的三观已经碎得一地,再也捡不起来了。” “没想到黎小棠竟然是这样的贱女人,呵呵哒,我是要为他们的爱情感动吗?一边卖身,一边还觉得自己是为了爱情,这是当了表子又要立牌坊啊,哈哈,这真是今年度最好看的戏了,比贺岁片都好看。” “啊啊啊,陆杰完全毁了在我心里的形象。上次被开除的时候,他说他自己走,那时候,我还觉得他是个男人,没想到他竟然是个吃软饭的渣。” “贱人去死,立即取关,我要是买一件vivi的产品,我就不姓谢。” “……” 黎雨晴看着这样的评论,唇角勾得更高了。 这样的新闻,真是一举多得啊! 完全毁了黎小棠和傅廷修在大众心里的形象,卡卡的vivi新品一定会滞销,qg说不定会因此取消与卡卡的合作,傅廷修看到这样的聊天截图,还会相信黎小棠是清白的吗? 眸子里闪过恶毒的光,她再给郑瑶打电话,阴恻恻道:“加一张聊天截图,内容再劲爆一点,以黎小棠的口吻来,就说她与傅廷修床事不和谐,更喜欢与陆杰在一起的感觉。” 见郑瑶那头没有说话,黎雨晴再说道:“阿瑶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这样逼一逼,把陆杰也逼到了风口浪尖,说不定他心里不平衡,反而会回来找你理论,到时候你就可以与他把一切都解释清楚。” “好。”郑瑶应声。 黎雨晴笑笑,挂断了电话。 第三磅炸弹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上来了:一张抢眼的聊天记录截图。 棠棠:阿杰,你知道吗?每次与傅廷修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你,我满脑子都是那次我们在酒店的床上…… 下面的留言一条接一条,比当红明星的新闻还要有热度。 “呕,我吐出来了,太恶心了。” “黎小棠简直恶心至极。” “啧,傅总裁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哈哈,原本以为自己一百万包了个小处,赚了钱还赚了玩,没想到,这一顶超级大绿帽扣下来,成了一片青青大草原,哈哈哈,笑死我了。” “求傅总裁此时此刻的心理阴影面积,哈哈!” “……” 黎雨晴看着这样的留言,满意至极,她踩着高跟鞋,优雅地往餐厅方向走去,她得吃晚餐了哦。 丁香园的酒店里。 小棠正在睡觉,傅廷修接到周奕的电话。 怕吵着小棠,傅廷修去外面接电话。 走廊上,还能闻到丁香花的清香,傅廷修接起电话:“什么事?” 周奕在电话里气愤:“这是谁又在搞事了,真特么气死我了。惹急我了,我让人把他们的网站全部封掉。” “怎么了?”傅廷修语气淡定。 “你看新闻。”周奕说。 傅廷修淡定地挂断电话,点开新闻。 看到新闻里那不堪入目的聊天记录,他双眸危险的半眯起来。 看到里面提到他在利用小棠,还分析得头头是道,他脸色陡然一沉。 交换手机 房间里,小棠自傅廷修起床以后,便觉得身侧一空,她一下子就惊醒过来了。 她睁开眼,看到光线已经暗下来了,快要天黑了。 她赶紧坐起来,下意识地掀开被子检查了一下有没有把床弄脏? 看到没有弄脏,她猛松了一口气。 便见傅廷修走了进来,她冲他一笑:“你起来了?” “嗯,睡得怎么样?舒服些了吗?”傅廷修声音温柔。 小棠点头:“舒服多了。” “肚子还疼吗?”傅廷修又问。 小棠摇头:“不疼了。” 傅廷修牵起唇角:“不疼了就好。” 他又去替她泡了黑糖。 把黑糖端到床前柜上,他问小棠:“晚餐要出去吃吗?还是在房间里吃?” “出去吃吧,顺便走走。” “还能走吗?”傅廷修担心小棠的身体。 小棠露齿一笑:“能的。” 只是来姨妈,哪有那么脆弱啊! 不过,被关心的感觉是真的很好。 小棠拿起手机,傅廷修立即道:“你手机借我用一下。” 他不想小棠看到那些新闻心烦。 小棠便把手机递给傅廷修。 傅廷修走出去,他用自己的手机给周奕发了微信:让人把所有的新闻全部清空。 周奕立即发语音消息,语气很急:大哥,大嫂肯定不是那样的人,你要相信她,这一定是有人故意作夭。 傅廷修发语音:你了解小棠还是我了解? 周奕更急了:大哥,说不定这又是黎雨晴搞的鬼,你要是不相信大嫂,你就中招了啊! 傅廷修淡声:你都看得出来的东西,我看不出来?你大嫂与你仅几面之缘,你都相信她。我和她天天睡一张床上,我不相信她? 周奕那头懵了一下,发了条消息: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不信大嫂。 随后又发了几个超大的笑脸,笑得牙齿都要掉了。 傅廷修无奈的笑了笑,那种笑容,与对小棠的笑容是一样的。 小棠换了姨妈巾,喝了黑糖,觉得整个人都干爽又暖暖的。 等傅廷修再进来,她冲他一笑:“我们现在出去吃东西吗?” “嗯。”傅廷修应声。 过来牵她。 小棠自然地把手放在傅廷修的手心里。 傅廷修从兜里拿电话,他故意拿成自己的电话。 递给小棠的时候,才假装发现拿错了,他笑说:“你的在那边兜里。” 他把自己的手机再放回兜里,又突然提议道:“小棠,我们度个假吧?” “嗯?”小棠微愣。 傅廷修道:“你这几天不适合做别的事情,就适合休息。拍摄的地点还有个浪漫主题的瑰园,我们明天去玫瑰园走走看看吧?” “你有时间啊?”小棠笑。 “有。”傅廷修说,“有周奕在,qg和卡卡没我什么事。” “那好啊!”小棠应声。 傅廷修又道:“我们关机两三天,不要紧吧?” 小棠望着傅廷修笑:“为什么要关机啊?” “不想被人打扰。”傅廷修说。 “你不会有重要的事情吗?”小棠问,“万一周奕有重要的事情找不到你怎么办?” “没什么重要的事。”傅廷修说。 “那好啊,我这边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小棠应声。 傅廷修把自己的手机关机,交给小棠:“来,避免我们忍不住开机,我们互相保管对方的手机。” “嗯。”小棠应。 傅廷修牵着小棠的手离开房间。 有两三天的时间,足够周奕把所有的新闻处理好了,他也正好陪小棠好好休息。 周奕看着新闻,看着新闻下面的评论,越看越生气,他咬牙切齿:“黎雨晴这个贼心不死的东西,是黎氏现在好过了是吗?爷爷不把你黎氏折腾死,爷爷不信周。觉得抱上傅氏的大腿就高枕无忧了?爷爷一定会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他又看了一遍新闻,一双桃花眼里满是狐疑:“这新闻不会是陆杰那个王八蛋整出来的吧?因为前女友现在过好了,心理不平衡?我擦,那也太不是男人了,怎么不去死,大嫂的眼光有这么差?以前会和这么一个渣渣谈恋爱?” “还是郑白莲那个表子弄出来的?” 周奕狂躁的伸手挠了挠头:“算了,先不管是谁弄的,先全部封了再说。” 他坐在大班椅里,一边看留言一边准备打电话。 他看到一个个都在骂大哥虚伪,骂大嫂势利,骂卡卡渣渣,一个个都在闹腾着要取关卡卡,以后绝对不会买卡卡的东西。 他眉头拧得死紧,他立即登录卡卡官方微博,去查看粉丝的情况。 确实有一些人取消了关注,但是紧接着,却是更多的人关注了卡卡的官方微博。 他下午与摄影师选了图以后,已经上传了一组十几张大嫂拍摄的vivi新品,这会儿,下面骂声也是不绝于耳。 “表子,去死!” “呵呵,还穿衣服做什么啊,脱光光啊,那样更好看。” “白瞎了几套好衣服,白瞎了这么好看的紫丁香园。” “差点下单买七套了,幸好还没有下单的链接,哈哈,万幸万幸!” “我就静静的看着,坐等qg取消与卡卡的合作。” “就是,我们要买vivi,也是买qgvivi,卡卡算个什么东西?我宁愿五千买qg,也不愿意五百买卡卡。” 周奕撇了撇嘴,自言自语道:“你买qg的vivi,还是我们的东西?只要你买就行!” 横竖钱都是进他们的帐户。 下面又有无数条留言涌上来。 “我关注卡卡,但我绝不是卡卡的死忠脑残粉,我就是过来吃瓜的。” “同吃瓜。” “等吃完瓜就取关。” “哈哈哈,我也喜欢吃这个瓜,坐等卡卡反击,我就想看看,卡卡会怎么做?” 突然,周奕脑子里灵光一闪,只要关注就好啊,管它是死忠粉还是吃瓜的,只要瓜好吃,到时候所有的吃瓜粉都会变成死忠粉。 就像她们买vivi,只要买就行,管它是卡卡vivi还是qg的vivi。 从古至今,商业运营里最牛逼的两种营销模式,一种叫饥饿营销,横竖就推出这么多,卖完了就没了,大家争着买。另一种就是先抑后扬,先贬得一无是处,之后一次性各种反转,给人柳暗花明眼前一亮的感觉,同样的大家会争着买。 伸手敲了敲桌面,周奕放下电话。 这些没有底限的媒体网站,他暂时不封了。 傅霖疑心 周奕查看粉丝的情况,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卡卡官方微博增加了两万吃瓜粉。 周奕当即桃花眼就亮了。 这些吃瓜粉只要引导得好,全部都会变成忠粉,全部都是钱啊! 想着,他立即打开手机图片库,在库里翻出吃饭时拍的大嫂靠在大哥肩头甜美恩爱的照片,又再找了两张大嫂拍摄服装时他偷拍的几张图,挑了挑,他挑了九张,拼成九宫格,发在官博上,配文字: 官宣:一、我们的总裁和总裁夫人都不是演员。二、我们的总裁和总裁夫人都有洁癖,绝不会容忍对方任何形式的出轨,所以,诸位看到的截图是假的。三、若发现我们总裁或总裁夫人有任何不洁行为,欢迎举报!举报即送vivi新款,名额不限,永久有效! 温馨提示:举报热线400xxxx。 电话号码,是卡卡的座机。 再撇了撇嘴,周奕立即给生产部打电话:“增派人手,加量,vivi所有的新款,加量生产。” 生产部部长就急了:“周总裁,以往我们生产qgvivi的时候,都是试投产,先看市场反响,再决定是否加量,现在为什么一次性加这么多? 您知道,vivi之所以口碑好,除了vivi的设计出彩以外,更重要的一点,vivi的每一道工序都精益求精,从布料的选择开始,就是高端的精品路线,我们一条市价八百的裙子,至少有两百是用在布料上的。 您这样量产,我们前期的投入是非常巨大的,要是积压库存,滞销,那么所有的滞销品都会变成损失。 vivi虽然没有经历过清库存这样的事,但是我们得以防万一的。” 周奕把生产部部长的敬业精神和专业水平夸奖了一番,随后仍然决定:“听我的,加量,我已经嗅到市场反响了,我预计不管你这边做出多少产品来,所有的产品都会被抢售一空。” “周总裁,您确定吗?”生产部长又问。 周奕眨巴着一双桃花眼:“我确定以及肯定,你只管生产,有多少生产多少。所以的投入报计划我直接审批。” “是。”生产部长立即应声。 周奕深吸一口气,看向电脑屏幕上的留言,他眨巴着桃花眼说道:“大嫂,委屈你了。” 说完,他立即再给摄影师打电话:“之前我让你拍摄完了修出一组我大嫂的人物大图来,不用等拍摄完成了,现在就着手修,先修三张给我。” 安排好了以后,他打下一通电话,打给qg那边的清歌面膜负责人,他立即安排清歌面膜量产。 又安排卡卡这边的负责人着手qg雪姿化妆品的对接。 等摄影师把修好的三张图片发过来以后,他立即发文:卡卡与qg合作系列之二:清歌面膜。 发文以后,配大嫂三张大头图像。 大家都能够看得出来,三张图就是vivi时装同样的图,不过是把图片放大了而已。 三张图片里,大嫂的脸冰清玉洁,没有涂粉底,只涂了口红与睫毛膏。 这样的皮肤,代言清歌面膜,绝对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当然,他传这三张图片,除了宣传清歌面膜以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给对手机会啊,让对手继续把这个瓜炒起来啊! 炒起来,微博增粉才会更快速啊! 对手不是说大哥大嫂是为了利吗?他就让大众误以为真的是为了利,这样,大家都骂,骂完了就来关注官方微博。 等到最后时刻,他一次性亮出底牌,把这个瓜砸得稀巴烂,一次性把所有的吃瓜粉转换成忠粉。 …… 周奕这边才把图片发出去。 黎雨晴就接到了郑瑶的电话。 郑瑶在电话里笑说:“雨晴姐,好消息,卡卡官方微博又更新了三张图片,是宣传清歌面膜的。 黎雨晴立即挂断电话,点开微博。 看到黎小棠三张肤白貌美的照片,她嗤笑一声:“长得可真漂亮啊!” 以前觉得黎小棠不怎么起眼,现在看来,是真的长开了,越长越漂亮,越长越气质出尘了。 也不知道她那个不要她的爹到底是个什么人? “呵,再漂亮又怎么样,还不是个被人遗弃的私生女。”黎雨晴再鄙夷了一句,重新拨给郑瑶,她吩咐,“先不动,明天起来炒作,坐实傅廷修娶黎小棠就是想要利用她的美貌为卡卡做宣传,同时,也想要廉价地睡她。现在黎小棠接二连三的为卡卡拍摄时装和大图,就是最好的证明。” “明白。”郑瑶立即应声。 …… 傅廷修黎小棠的事情被媒体炒作得很厉害,傅霖也看了看手机推送。 看到清歌面膜几个字,他眉头拧了拧,脑海里猛地闪过一张年青漂亮的脸。那时候,他是真心喜欢慕清歌的。 他以为,她那么爱他,会甘心做他的情人。 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在得知他有妻室以后,毅然绝然地离开他,在他将她锁在他外面的别墅时,威胁他要与他鱼死网破,让他身败名裂。 他傅霖这辈子,驭女无数,还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要挟,并且要挟成功了。 想着,他心头便憋着一口气。 qg,清歌,什么情况? 这qg集团是慕清歌创立的? 想到卡卡投资,想到一直默默无闻的傅廷修突然成了卡卡的总裁,他眉头越拧越紧,保不齐这幕后所有的一切,还真是慕清歌那个女人在操控。 那个女人,太有勇有谋了。 他傅霖活到五十多岁,这辈子也就遇到那么一个真正有勇有谋的女人。 他那时候已经决定说服老爷子离婚娶她了,可是她根本不给他机会,在得知他有妻室以后,第一时间与他决裂。 傅霖反复看了看新闻,越发觉得蹊跷。 清歌面膜,qg集团,qg与卡卡深度合作,既把已经成熟的vivi女装交给卡卡来拓展,又把清歌面膜还有接下来的雪姿美妆交给卡卡来做。 卡卡一个做投资的,以前几乎没有做过实业,现在qg把这么多项目交给卡卡来做,要说两者之间没有关联,实在难以让人相信。 犹豫了一下,再深吸一口气,傅霖拨打傅廷修的电话。 他拧着眉,沉着脸组织着语言,他是父亲,傅廷修就是再能耐,也是他的儿子,还真敢不认他这个父亲?还真敢在他面前嚣张? 慕清歌这个阴险的女人 傅霖又想,这么多年,他确实没有管教傅廷修,疏于一个父亲的职责,傅廷修要是言语上不好听,他忍忍也就过去了,只要他肯告诉他慕清歌在哪里,qg集团到底是不是慕清歌创立的就好。 然而,电话拨过去,迎接他的却是机械的电子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混帐!”傅霖忍不住骂。 傅廷修竟然在这种时候关机,他一颗心顿时变得跟猫挠似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关机? 不愿意面对新闻? 按理,以卡卡现在的实力,要是想压的话,这样的新闻分分钟就压下去了。 那么,傅廷修到底是什么意思? 炒作? 不可能! 傅廷修不是一个会利用女人炒作的人。 傅廷修该死的像极了慕清歌那个女人,明明出身低贱,却该死的骨子里比谁都清高。 慕清歌有什么? 慕清歌十九岁的时候认识他,那时候的她,一无所有,在餐厅里做服务员,租在一个只有十三个平方的破旧出租屋里。 但是她清高,傲气,而且,她竟然知识面很丰富。 恰是因为这几点,他渐渐喜欢她。 不止是喜欢她的年轻漂亮,也喜欢她的举止谈吐。 后来,他们渐渐熟悉起来,他们常常在一起聊各种话题,越聊越投机。 他们很快成为恋人。 她仍然坚持在餐厅里上班,他每次都是避开人去她的出租屋等她下班。 半年以后,她问他什么时候可以见他的家长? 他知道,有些事情必须选择和权衡。 他是真的喜欢慕清歌,比那些年他找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喜欢,他想要一辈子把慕清歌留在身边。 但是,那个时候张美娜已经生下了墨擎,又怀上了明烨。 要是离婚,他的两个孩子就会失去完整的家庭,而且,父亲也绝对不会允许他离婚。再有,张家也是大户人家,一旦离婚,两家就会闹得很难看。 他想着慕清歌家境贫寒,又是只身一人,他又对她那么好,只要可以一辈子和他在一起,她一定是愿意的。 于是,他便委婉的询问慕清歌愿不愿意一辈子和他在一起? 慕清歌说愿意,他说他父亲出国了,三个月以后回来,一回来他们就见家长。 慕清歌欣然同意。 他又劝慕清歌搬去他的房子里和他一起住。 慕清歌一开始是不同意的,他许诺三个月以后父亲回来,就带她见家长,正式订婚结婚。 慕清歌仍然犹豫。 他说他的房子缺一个女主人。 慕清歌同意了,搬进了他在傅宅外面的别墅。 他们开始了正式的同居生活。 慕清歌很快怀上了孩子,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想,慕清歌怀上了他的孩子了,必然是更不舍得离开他了。 三个月约定的期限到了,慕清歌问他什么时候见家长? 他向慕清歌坦言,他有家室,因为他们相遇太晚,他在她之前就有了家庭。 慕清歌勃然大怒。 慕清歌收拾了她的东西就要离开。 他一想到慕清歌要离开他,心里就难受,他拉住慕清歌,许诺她,等张美娜把孩子生下来,他就与张美娜离婚娶她。 他告诉慕清歌,他是真的爱她。 慕清歌给了他一巴掌,骂他畜牲。 他也动了怒,他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在他面前如此嚣张。 他把别墅锁了起来,告诉慕清歌,这辈子,她只能是他的女人。 他三天以后再去见了慕清歌,他带着玫瑰去的,他想,女人嘛,只要哄哄就好了,还能真的跟他急? 他之前找的哪个女人不是送点礼物送点花,眼光特别高的,送个车子房子,就乖乖顺顺的了。 然而,慕清歌是个异类,她明明只是一个餐厅服务员,却出奇的高傲,她原本那么喜欢玫瑰喜欢花的一个人,那天却对他的玫瑰不屑一顾。 她没有动怒,只是对他格外冷,她冷静的与他谈判,让他放她离开,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否则,她要他身败名裂。 他动怒了,他拍桌子摔椅子,说慕清歌不识好歹,又放下豪言,这世上还没有任何人能够威胁得了他,就是和傅氏旗鼓相当的竞争对手,都没有能够威胁得了他的,何况是一无所有的慕清歌。 他见慕清歌不语,以为慕清歌识时务,乖顺了,他又好言好语地许诺各种好处,他说以后会经常抽时间陪她,除了暂时不能给她名分以外,别的所有的一切,他都会给她最好的。 她问他,还有呢? 他说他会在心里把她当成妻子。 她问他还有什么? 他想了想,说所有的节假日,他都会陪她和孩子一起过。 慕清歌一直看着他,似乎还有什么不满意,他又许诺了一些好处。 比如每个月会固定给她八十万的生活费,每个月会在固定的几个日期过来陪她,每年会陪她和孩子去国外度假等等。 慕清歌笑了,她说有傅氏竞争对手的联系方式,对方一定会很喜欢这段录音的。以为自己终于哄好了慕清歌。没想到慕清歌告诉他,他所有的话都录了音,要是不放她离开,她立即公布录音。 他抢夺录音,慕清歌完全不反抗,慕清歌告诉他,她已经把录音转存了。 他气得炸裂,之后冷静下来,他告诉慕清歌,没有用的,没有人会相信那是他。 慕清歌也不急,淡定的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总会有人相信的。现在的科技如此发达,声音比对是很容易的事情。 那时候,傅氏正与韩氏抢夺一个政府大型项目。 要是他这边曝出丑闻来,项目必然就落在韩氏手里了。 他无奈,只得退而求其次,答应让慕清歌离开。 他想着,先让慕清歌离开,等风头过去了,等傅氏拿到项目以后,他再找她。 慕清歌冷漠的告诉他,从此以后,永不相见,若意外相遇,对面不相识。她会拿掉孩子,从此他们不再有任何瓜葛,老死不相往来。 他大骂慕清歌心狠,慕清歌只是冷笑,她拎着一只破旧的行李箱,大步离开他的别墅。 她的眼里,带着决然 慕清歌走出别墅以后,他立即派人暗中跟踪。 很快就发现慕清歌回了她那个破烂的出租屋。 他心里高兴,慕清歌这个贫穷又心高气傲不愿意花他钱的女人,能躲到哪里去呢?最终还不是敌不过现实,回到那个破旧的出租屋里。 他想着竞标以后就去找她,重新圈禁她。 然而,第二天,他的人就告诉他,慕清歌一早出了门,到晚上还没有回去。 他在电话里大骂废物,让他们立即冲进出租屋去检查慕清歌的行李箱。 他们检查以后告诉他,行李箱还在,行李箱里的衣服也还在。 他让他们留人在出租屋附近蹲,别的人到处去找。 他又加派人手寻找。 第一天,找遍了各个超市和菜市场,没有慕清歌的身影。 第二天,找遍了各个车站和酒店,没有慕清歌的身影。 第三天,他动用朋友关系,查找酒店、航班、列车、汽车的相关信息,一无所获。 他气得派人到处寻找,找了三个月,慕清歌那个女人,就如同人间消失了一般。 他憋屈又想念,最后不得不放弃,转而忙碌傅氏的事情。 他一想到慕清歌最后一次见他与他说过的那些话,他就气愤。她说她会拿掉孩子,从此再无瓜葛,老死不相往来。 多少女人想生他的孩子,她竟然要拿掉孩子。这个不识抬举的女人。 他找不到她,只好努力把自己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去,努力不去想念慕清歌那个阴险又心狠手辣的女人。 没过几个月,明烨出生了,老爷子让他多在家里陪在张美娜身边。 张美娜那个时候长得漂亮,性格温和,又是千金小姐,很有名媛气质,又为他生了两个儿子,处处替他作想,倒也在一定程度上给了他一些安慰。 再之后,傅氏业务扩张,他把更多的心思用在工作上。 时间过得很快,他也就渐渐从失恋的阴影里走出来,只是偶尔想起来的时候,心里仍然难受,仍然气愤。 气愤慕清歌绝情,气愤慕清歌心狠。 直到十二年后,傅老突然带回来一个孩子,说是傅家的孩子,孩子的母亲叫慕清歌。 他当即问慕清歌在哪里? 父亲说她已经离开了,把儿子交给他就走了,有紧急的事情,走得很匆忙。 父亲因为这个事情,还大骂了他一顿,骂他是个混蛋玩意。 结婚的时候,他就已经警告过他,一生忠一人。结果他竟然混蛋的在外面乱来,苦了美娜,又苦了清歌。 可怜清歌一个人把孩子养到十二岁。 父亲勒令他以后一定要好好补偿清歌的孩子。 他顾不上这些,又派人到处找慕清歌。 结果又以失败告终,他派出去很多人,始终找不到慕清歌的身影。 这个阴险又两面三刀的女人,竟然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说消失就消失了。 不是说会拿掉孩子吗?不是说再无瓜葛吗? 为什么又要把孩子生下来? 既然生下来了,又为什么不见他? 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呵,嘴上说着与他再无瓜葛,其实是想要用他的儿子来讨好老爷子,好谋夺他傅氏的家产吗? 他不会如她所愿的。 不见他,就任何东西都不要想得到。 呵,想要让她的儿子在傅家过着真正傅家少爷的生活,做梦! 想要让他对她的儿子像对婚生儿子一样,做梦。 他见到了傅廷修,傅廷修长得很清冷,和慕清歌长得很像,他一看到傅廷修就更来气了。 一看到傅廷修,他就会想到慕清歌那个女人,狡诈,心狠。 十几年来,他从来没有对傅廷修好过。 他一直在等慕清歌来见她的儿子,然而,并没有。 十五年了,她一次都没有来看望她的儿子,还真是心狠啊! 老爷子让傅廷修去傅氏,他便把傅廷修扔到分公司去。 呵,想要在总公司任重要职务,没门! 没想到,傅廷修竟然能够独自创出卡卡来,他真的和他那个阴险的妈一样狡诈,也一样有脑。 电话打不通,傅霖沉着脸去找老爷子。 他现在严重怀疑,傅廷修创办卡卡,是有慕清歌在慕后出谋划策,他甚至怀疑,这中间有老爷子的暗中资助。 要不然,单凭傅廷修怎么可能把卡卡做得这么好? 而且,现在qg到底与卡卡有没有关系?到底与慕清歌那个女人有没有关系? 各种疑问在心头盘着,就像一团乱麻,盘得他心里猫抓似的难受。 他找到老爷子,询问慕清歌的事:“爸,这些年,您见了慕清歌几次?” 傅老皱眉看向傅霖:“你又要做什么?” “爸,您告诉我吧。”傅霖道。 “一次都没有见过。”傅老低叹了一声。 十五年前,清歌把廷修托付给他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很焦虑,很急切,很不舍。 他阅人无数,他看得出来,若非迫不得已,清歌不会把孩子托付给他。 他当时牵着廷修的手,对清歌说,有任何困难都可以告诉他,他一定尽力帮忙。 清歌说她的事情有些复杂,只有她自己才能解决。 她说,若无意外,十五年后她会回来。 她的眼里,带着决然。 她离开的时候,她眸光深深的看着廷修,他在她的眼里看到了生离死别。 现在,已经到了十五年的期限了,可是她还没有回来。 他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是生?是死? “爸,您说真的?”傅霖问。 傅老点头:“嗯。” “这些年,您也没有暗中资助傅廷修?”傅霖又问。 他从未问过这个问题,因为,在曝出傅廷修是卡卡总裁之前,傅廷修在他眼里,一直是一文不名的。 傅老生气地看着傅霖:“你这是什么问题?我和你一样,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廷修是卡卡的总裁。” “爸,您不要动气,我知道了。”傅霖立即道。 傅老沉着一张脸。 傅霖立即道:“您好好休息。” 说完,他匆忙离开了。 他的心里,仍然如猫挠一般。qg,清歌面膜,现在qg又与卡卡合作,两者之间真的没有关系? 玫瑰园 翌日。 玫瑰园。 到处都是娇艳欲滴的玫瑰,它们迎着朝阳绽放。 红色的,粉色的,紫色的,黄色的,白色的……姹紫嫣红。 傅廷修牵着小棠的手,漫步在玫瑰园里。 小棠看着满园的玫瑰,一颗心顿时变得温柔而细腻。 这里的感受,与丁香园里不同。 丁香园里,到处可见高大的丁香树,走在丁香园里,你会觉得你与丁香树一样坚韧,能扛风雨。 而走在玫瑰园里,你顿时觉得矮小的玫瑰需要用一颗更温柔更细腻的心去喝护,你便不自禁的变成它们想要的样子, 变得温柔而细腻。 在丁香园里,你会觉得丁香粗犷,有野性,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 在玫瑰园里,你会觉得每一朵玫瑰都那样娇贵,你连折一枝都舍不得。 小棠与傅廷修牵着手往前走,看到一整片红玫瑰园。 小棠说:“还是这个最好看。” “为什么?”傅廷修饶有兴致地问。 小棠笑道:“可能有些东西是潜移默化的,就是觉得大红是最喜庆最幸福的颜色,粉色是最甜蜜的颜色,比起甜蜜,大多数人会更向往真正的幸福,所以,比起粉玫瑰,大多数人会更喜欢红玫瑰。” 听到粉色是甜蜜的颜色,傅廷修扬着唇角挑了挑眉。 他问小棠:“想不想尝试自己采摘包装玫瑰?” “想啊!”小棠兴致勃勃。 “走。”傅廷修牵着小棠往左侧走,那边有工人正弯腰挑剪玫瑰。 傅廷修说了意图以后,园里的工人很热情,笑着给他们准备了剪子和手套,让他们自己去挑,喜欢哪朵剪哪朵。 工人又提醒小棠:“不要拔玫瑰枝,会死。剪的时候,看准了再下剪子,不要剪一刀又再剪一刀,虽然只是植物,但是也要热爱它。就像农夫要爱惜为自己耕地的牛,老人爱惜为自己看家的狗……万物皆有灵,花也一样,你爱惜它,它才会长势更好。” 小棠听得心里感触颇深,她放眼望着玫瑰园,突然明白,为什么它们长得那么好。 她拉着傅廷修,去红色的玫瑰园。 “包成束还是怎么弄?”傅廷修问小棠。 “我想先挑几支插花瓶。”小棠说。 看着旁边有一垄刚扦插的玫瑰枝,小棠道:“我还想要插几盆玫瑰,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插活?” 想到工人说你爱惜它,它才会长势更好,她说道:“我想试试。” 傅廷修笑:“好。” 他又问:“挑几支插花?” “十二支。”小棠说。 傅廷修挑眉问:“有什么说法?” 小棠说:“月月红,圆满,十二个月,月月都圆满。” “我们各挑六支。”傅廷修说。 小棠抬眸望着傅廷修笑:“好,我们都顺顺利利的,奔向圆满。” 二人再相视一笑,开始挑玫瑰。 傅廷修剪得快,看中一支,直接一剪刀下去,看中一支,又一剪刀下去,很快便剪够了六支。 他的视线,便落在小棠身上。 小棠神情虔诚,每挑一支都很认真,她挑的每一朵玫瑰都是含苞待放的玫瑰,她剪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下错剪刀,她甚至以手当尺量一下大概的长度,确保每一支剪下来的玫瑰枝条都差不多长,这样利于插瓶。 傅廷修看着小棠的侧脸,眸光温柔。 认真的女人,真的很美! 小棠感觉到有人看她,她一抬头,便撞入傅廷修一双温柔的深眸里。 她甜甜的冲他一笑:“你就剪好了?” 傅廷修扬了扬手里的玫瑰,略显得意:“呐。” 小棠朝傅廷修竖大拇指:“厉害!” 傅廷修笑:“这就厉害了?” 与小棠相处的这段时间,他发现了小棠身上的这一特质,她懂得欣赏别人,很容易发现别人身上的优点,别人只要是做得好的地方,她就会不吝夸奖。 她是一个宽容有度的人,从来不会斤斤计较,不会去挑剔别人身上的毛病,总是愿意肯定别人做得好的地方,哪怕是很小的优点。 与她相处,你会觉得格外舒服和愉快。 小棠指了指自己剪的玫瑰:“我才三支。” 言下之意,你比我厉害很多了。 这种情况,换个人也许就会争强好胜,哪怕嘴上不说,心里也会想着争取下一次速度快到可以超越对方。 小棠不会,小棠骨子里有一股超乎她这个年纪的淡定,她不会争强好胜,别人做得好的地方,她会欣赏,会肯定,不会攀比。 别人做得好的地方如果正是她欠缺的,是她想要学习的,她会去努力学习。 会羡慕,不会嫉妒。 “慢慢剪,不着急。”傅廷修笑说。 “嗯,你再等我一会儿啊!”小棠应声,又低头继续剪。 她仍然像之前一样,不急不慢的伸手比了一下大概的长度,再一剪刀下去。 她的动作一如既往的淡定从容。 这种淡定从容,让人看了就会发自内心的变得更宁静。 傅廷修眸光怜惜地望着小棠,要经历怎样的人生,才会在二十岁的时候拥有这样的淡定从容? 小棠剪好六支玫瑰以后,她笑着走向傅廷修。 她拉着傅廷修的手:“我们去挑花瓶,然后看看有没有好看的盆子,用来扦插玫瑰。” “嗯。”傅廷修应声,接过小棠手里的玫瑰和工具。 在玫瑰园的一个拐角处,他们看到工人正在那里快速处理着玫瑰,他们动作迅速,手里握着剪刀不停的刷刷的动着,玫瑰枝上的刺便一层层的掉落下去,他们再把玫瑰一朵一朵的用包装纸包起来,叠在一起。 有人把这些处理好的玫瑰装车,很快便装满了一车,车子便开走了,另一辆车子,又再开过来,工人迅速的处理着手里的玫瑰。 这些玫瑰,在他们手里就像被赋予了生命一般,一朵朵快速的变身。由粗糙变得细腻,由平淡变得惊艳。 挑了花瓶,小棠把十二支玫瑰简单地修了一下,插在花瓶里,装了半瓶水。 傅廷修接过瓶子,他一手抱着,一手牵着小棠:“那边还有玫瑰架。” 热爱这个世界 傅廷修带着小棠去看玫瑰架。 玫瑰架前,有几十个人正弯腰在采摘玫瑰朵。 他们手速很快,手一伸,两朵,手一伸,又是两朵。 她们身边放着一个竹篓子,脖子上再挂一个小篓子,两只手往两边伸,一伸,同时摘到两朵玫瑰,又一伸,再两朵……手里放不下了,他们麻利地将手里的玫瑰放进面前的小篓里,她们手速极快,等到小篓里的玫瑰将满之时,他们又麻利地将玫瑰放进旁边的大竹篓里,如此反复,很快一垄玫瑰便被摘得干净,只剩下尚未开出来的花苞了。 小棠好奇:“他们在干嘛?制茶吗?” 直接采摘玫瑰朵,她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晾晒成玫瑰茶了。 工人耳尖又热情,起身笑着向小棠介绍:“这是食用玫瑰,确实可以制茶呢。不过我们更多的是加工成纯手工玫瑰糖,我们园里接了手工玫瑰糖加工业务,只有多余的玫瑰才会晾晒成茶。你看那里……” 小棠顺着工人手指的方向,看到数栋矮小又不太规整的房子。也有少数几栋新修的二层小楼。 工人说:“那一片,全部都是当地的农户,农闲的时候,没事情干,就来手工制玫瑰糖,赚手工费。自从有了这个玫瑰园,大家的生活都过得好起来了。寒暑假了,孩子们也可以帮忙采摘玫瑰,贴补家用。一个家,大家齐心协力,也就好起来了。自从有了这个玫瑰园,我们村里所有人,都觉得生活越来越有希望,越来越有盼头了。 有的家里人多的,已经修起二层小楼了,再有几年,我们所有人都能盖上二层小楼。我们也跟城里人一样,装上空调,把洗澡间弄成淋浴房,好好享受日子。 你不知道呢,玫瑰园的主人啊,人很好,这些手工玫瑰糖,他是不赚钱的,所有的利润全部算作我们的手工费了。只有那边送去各个花坊的玫瑰,才用来赚钱。” “真好。”小棠说,“玫瑰园的主人是个有爱心的人。” 她突然觉得整片玫瑰园都开始冒爱心,难怪之前的工人会跟她说,万物有灵,你爱它,它才会生长得更好。 “是啊!别看周总看上去一副少爷玩世不恭的样子,他其实是一个很有爱心的人,听说,他现在还在扩建玫瑰园,准备把周边全部打造成玫瑰基地。他说了,手工玫瑰糖项目,永远都不会赚我们一分钱,所有的利润,全部给我们。”工人憧憬的神情。 “周总?”小棠脑海里突然闪过周奕,不会真的是他吧? “周奕啊,卡卡投资的总裁。”工人感激地说,“当了这么大的老板,还这么有爱心,想着我们这些普通的农民,实在是太难得了。” 小棠感动地点头:“是啊!” 她握紧傅廷修的手。 她黎小棠何德何能,嫁给一个如此高大的男人。 这个男人,从头发丝到脚趾头,无一不是优点。 他英俊帅气,他洁身自好,他有经济头脑,也有一颗真挚的爱心。 他逢善不欺,逢恶不怕,没事不惹事,有事不怕事,他活得顶天立地。 他爱她,也爱所有可爱的人。 她也许这辈子都无法企及他的优秀与高度,但她可以像他一样,热爱生命,热爱这个世界,永远拥有一颗赤诚善良的心,善待一切。 “您可以教我摘这个吗?”小棠问工人。 工人看了看小棠,又看了看傅廷修,就笑:“你还是别了,你们一看就是城里人,这个苦。” “我就想试试。”小棠说。 傅廷修拉着小棠:“这个你别试了,我们到处走走看看。” 她还来着姨妈,他是陪她出来散心的,不是让她来干活的。 “我就试试,不会累着。”小棠执拗。 傅廷修抬腕看表:“十分钟以内。” “好。”小棠一笑,对工人道,“大姐,你教教我吧。” “这个好学,呐,你看,手放在玫瑰花下面,往上一提。”工人娴熟地示范。 小棠也把手放在一朵玫瑰下面,往上一提,玫瑰便掉到地上。 “哈哈!”工人就笑,“你力道再小一点,玫瑰花就落在你的手心里了。” “嗯嗯。”小棠立即弯身捡起地上的玫瑰。 工人立即接过去,把外面一层落了泥的花瓣摘掉,再放进小篓里。 她说:“我们在采摘的时候就要确保干净,到时候清洗的时候就会很方便,只要用水冲去它们的灰尘,就可以开始制糖,我们每一道工序都确保干净卫生,这样才对得起园主,才对得起给买我们糖的人。” 小棠心里更是感触颇深,她点点头:“嗯嗯。” 她再摘的时候,手上的力道放缓,果然稍稍一提,玫瑰便落在手心里。 玫瑰挠着手心,手心微庠,如情人的手,如情人的温柔,她温柔地看了看傅廷修,再接着摘玫瑰。 很快十分钟到了,傅廷修卡着点开口:“时间到了。” 小棠意犹未尽,连声与工人道谢,之后牵着傅廷修离开。 她放眼四周,这片玫瑰园,在她眼里再不是简单的玫瑰园,这里记录着她男人所有的高大。 无人处,她主动拥着傅廷修的腰,踮着脚吻他的唇,她眸光灼灼地看他:“老公,我爱你。” 傅廷修在小棠一个吻结束想要离开之际,一把扣紧她的腰,将她扣进怀里,俯头吻她的唇。 她的吻,是他这辈子再也无法抗拒的美好。 看了看时间,傅廷修眸光微闪了一下,对小棠道:“回房间休息,一会儿吃完饭午睡一会儿,下午再去扦插玫瑰。” “嗯。”小棠应声。 回到玫瑰园里的房间,小棠从傅廷修怀里接过花瓶,她把花瓶放在房间中间的桌子上,又轻轻的移了移玫瑰枝,让它看上去更美观、更精神。 傅廷修拥着小棠在她额前一吻,他说道:“等我一会儿,我一会儿过来带你去吃饭。” “好。”小棠应下。 “我很快回来。”傅廷修说。 他离开以后,直奔粉色的玫瑰区。 开撕 粉色的玫瑰区。 傅廷修一支一支细致地挑着粉玫瑰。 他像小棠之前挑玫瑰一样认真而虔诚。 每一朵都确保是差不多大的花骨朵,他甚至像小棠一样用手比一下枝条的长短。 比好了以后,他再下剪刀,一次性剪下。 挑了半垄,他才挑到九十九朵。 怕数错,他又反复数了两三次。 他数玫瑰的样子,像极了十五六岁情窦初开的怀春少年。 神色认真又专注。 数好了以后,他抱着玫瑰去包装区。 挑了包装纸以后,他亲自上手包装,先是用透明的包装纸把每一支花骨朵包起来,之后再开始大包装。 折腾了整整二十多分钟,他才终于弄好。 弄好了以后,怕出错,他到处看了看自己有没有弄丢玫瑰,又再数了数包好的花。 之后才满意地抱着大束的玫瑰离开。 回到房间门口,他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敲了敲门。 很快,小棠便站到门边问:“哪位?” “我,傅廷修!”傅廷修牵起唇角。 小棠笑着开门:“你怎么不自己进来?” “送给你!”傅廷修把玫瑰递给小棠,眸光温柔地看她。 他说:“红色的玫瑰,我们一起营造幸福,粉色的甜蜜,全部由我给你!愿你未来的每一天,幸福甜蜜,八十岁的时候,仍是我的少女。” 小棠看着粉玫瑰,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着,不停地往外冒小桃心。 她望着傅廷修,思绪飘远。 初见傅廷修时,是那晚一起吃饭,他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神情。 那夜之后,次日醒来,他一脸冷沉的神情,质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房间?仿佛要将人冻死。 后来,她解释了她被下药,他说他愿意负责,她若嫁,他就娶。 她看到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 她当时想,一个脾气再好的男人,没有责任心,人就渣了。同样的,一个脾气再不好的男人,有责任心,就不会差劲到哪里去。 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选择了嫁。 从此以后,他们被两本结婚证牢牢的绑在一起。 后来的每一天,她都过得很幸福,从未后悔过自己当初的选择。 她想,选择嫁给傅廷修,是她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 她接过玫瑰,将玫瑰抱在怀里,她不自禁地微俯头,亲吻玫瑰。 傅廷修微勾起唇角。 花,在她的眼里。 她,在他的眼里。 午餐。 简约而不简单的玫瑰宴。 玫瑰蒸排骨、玫瑰糕、玫瑰饼、玫瑰醋豆腐、玫瑰汤…… 每一道菜都精致又透着玫瑰的清香。 看着赏心悦目的菜品,小棠第一块排骨夹进了傅廷修的碗里。 她想说一句“老公,谢谢”,话在喉咙里滚了一圈,又咽了回去,她笑说:“尝尝看。” 他们之间,谢谢都显得生分。 傅廷修笑了笑,也给小棠夹了排骨,又替她盛了一碗玫瑰汤。 他特意问了厨房那边,女人月事来的时候能不能吃这些,厨房那边的阿姨说女人来月事,就是要吃这个,疏经活血,对女人很好。 他便放了心,又跑到玫瑰糖加工坊那边去,让他们给他准备一些玫瑰糖,他过两天带走。 …… 周奕这边发了官宣以后,有了一点反响。 有支持卡卡的人出来拥护:“就冲着这个官宣,我决定再相信卡卡一次。” “就算是为了再相信爱情,这一次我也支持傅廷修,支持黎小棠。” “我支持傅廷修夫妻,这么多年,谁见到傅总裁身边有别的女人了?怎么就是利用了?要是利用,他不会找一个更漂亮的,为什么要是黎小棠?” “就是,黎小棠确实长得漂亮,但这世上比黎小棠漂亮的女生还有很多,若不是因为爱情,傅廷修不是非黎小棠不可。” “支持卡卡!” “……” 看着这样的评论,看着不断增加着粉丝,周奕一双桃花眼闪啊闪! 他又给唐奇打了电话:“最近挺闲的?” “小爷忙成狗了。”唐奇说。 “那也先忙我这边的事情,没事帮我刷刷帖子,就参考支持卡卡的那些帖子来刷,多虚拟几个ip。”周奕道。 唐奇那头抱怨:“就你屁事多。” 唐奇那头说完,立即挂断了电话。 周奕继续看着帖子。 帖子里的留言就一条一条的往外上冒。 “我傅总裁要是想要利用女人,何必娶黎小棠?他娶个名门千金不是更好,强强联手,谁与争锋?” “对对对,我就是这样想的,傅总裁要是想联姻,别说江城,就是帝都的女人也屁颠颠的跑过来。” “那是必然的!” “太帅了啊!你们仔细看了吗?他长得好像混血儿。” “混血儿哪有我傅总裁帅?” “黎小棠一看就不是那种贪图钱财的人,看眼睛就看得出来了,有哪个贪图钱财的女人,眼睛会这么清澈这么美的?” “就是就是,我也好喜欢她的眼睛,干干净净的。” “我妹妹是黎小棠同班的同学,她说黎小棠是一个很优秀的女人,每科的成绩都很棒,也乐于助人,一直都很朴素。” “有的人就是负能量爆棚,所有美好的事情,一到他们的世界里,就变得灰暗了。” “就是就是,支持卡卡。” “……” 周奕笑着再刷新另外一边的媒体新闻。 他在等对手把对台戏唱起来啊,独角戏有什么看点? 迅速撕起来,撕狠一点,到时候反转的时候才能触动人心啊! 他一点开媒体新闻,果然上新了,硕大的“new”,标红闪烁着。 大标题显示-- 牌坊已现,婊子现形!黎小棠为清歌面膜代言,坐实传言! 下面是小棠三张为清歌面膜宣传的大图照。 再下面,小编的文字开始分析细节,大意是: 现在卡卡所做的一切,与他们前面的新闻曝料是十分吻合的。 卡卡现在确实是利用黎小棠在做vivi女装和清歌面膜的宣传。 并且,卡卡的官方微博也提到了,后续卡卡还会与qg深度合作,会陆续推出vivi情侣装,推出雪姿美妆。 我会让他们真的掉肉 很明显的,后续卡卡推出的所有产品必然又是让黎小棠来代言了。 他们不用明星而用黎小棠来代言,好处可谓众多。 第一,不用支付高额的明星代言费。 现在的明星代言费可是极高的,按次收费一次也是几百万甚至几千万。而黎小棠,明码标价,一个月一百万的包养费,除了可以给卡卡代言以外,还可以免费陪睡,可谓是一举两得。 第二,用明星代言,大家挑剔,毕竟每个人喜欢的明星不一样,容易导致粉丝分化。而用黎小棠代言,因为前期卡卡树立的正面形象到位,所有关注卡卡的人都算得上是傅廷修夫妻的忠粉,也就是黎小棠的忠粉。由黎小棠来代言,他们当然是要支持的。怎么支持呢?买卡卡的新品啊,并发动身边所有的亲戚朋友,大买狂买啊! 第三,用黎小棠代言,可谓一劳永逸,代言一次,后续就会产生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哪怕后面不用投入任何广告费,只要出了新品,粉丝依然会买。你看,卡卡官方宣传清歌面膜用的照片,不就是黎小棠拍摄的女装里面截出来的图么? 第四,黎小棠确实年轻漂亮身材好,适合做女装、面膜以及美妆的代言啊!她身材那么好,穿什么不好看?穿上vivi女装,就是活广告啊!她皮肤那么好,她就是不用面膜,也冰肌玉肤,让人一看就觉得舒服,她这样的皮肤,用来宣传面膜,谁不想买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的是使用了清歌面膜以后皮肤才这么紧致这么好的呢。 这新闻稿是黎雨晴授意郑瑶,让郑瑶请专业段子手写的,抹黑傅廷修夫妻关系的同时,还踩了卡卡一把。 让人知道,黎小棠可不是因为用了清歌面膜才皮肤好的,她是天生丽质,所以,大家都没有必要去买清歌面膜。 呵,傅廷修不是抢黎氏的项目吗?现在她逮到机会了,不踩卡卡一把,不是她黎雨晴的作风啊! 看着这样的新闻分析。 下面一片留言,又开始骂起来。 “草,傅廷修也太不是东西了,这么有钱了,请个明星代言会死啊,竟然让黎小棠上。黎小棠也是可怜也是贱,一百万不止要陪睡,要陪着演戏,还要代言,不要读书的啊?后面不会还要代言内衣吧?”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别说让她代言内衣,就是让她亲测代言杜雷斯,她也得上啊!” “有道理,一百万呢,坐台的话,一百万得出台多少次才能赚到啊?所以,人家黎小棠是聪明的好吗?卖给一个人,总好过卖给一群人。” “越有钱越抠,这真是个至理名言啊!” “读书?楼上的楼上是来搞笑的吗?读书是为了什么?十年寒窗苦读书,还真他娘的为了金榜题名啊?太搞笑了吧,谁读书不是为了以后过得像个人样?既然现在就可以月入百万一飞冲天做人上人,为什么还要读书?又不是傻子。” “卡卡的吃相真是难看,既然澄清不是利用黎小棠了,既然澄清傅廷修夫妻恩爱了,那么,代言的事情能不能缓缓?就当是哄哄我们也好啊!结果,这么火急火燎的就立即开始宣传清歌的面膜了,真当我们粉丝都是猪吗?啊呸,我才不是卡卡粉丝,我现在关注,只是吃瓜。” “……” 黎雨晴看着这样的留言,唇角勾起满意的笑容。 周奕看着这样的留言,一双桃花眼眨啊眨,想了想,他立即再给唐奇打电话,吩咐道:“去新闻媒体那边看新闻,跟着一起骂,引导他们过来关注卡卡,让他们一起来卡卡吃瓜。” 唐奇正在看新闻,正准备给周奕打电话的,听到周奕的吩咐,他震惊得眼珠子瞪得老大:“我擦,你疯了啊?吃瓜?你是瞎了?没看到这吃的是大哥的瓜?” “照我说的做。”周奕说。 “我现在就给大哥打电话,看大哥不弄死你。”唐奇说。 周奕反问:“卡卡创立这么多年以来,我什么时候做过错误的决策?” “但是他们骂得太难听了。”唐奇说。 “他们骂他们的,还能少块肉?”周奕问。 “我去,姓周的,你变了,你现在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唯利是图的商人了,竟然对别人的谩骂都可以做到无动于衷了。”唐奇说,“以前要是谁敢骂大哥一句,你第一个提着刀去与人拼命。” “你不是正好可以查对方是谁吗?”周奕说,“查到以后告诉我。” 他不是无动于衷,他只是跟在大哥身边久了,懂得克制自己的情绪,学会了冷静,懂得权衡了。查到对手,并借机让卡卡再上一个台阶,才是最重要的事。 大哥曾经与他说过的很多观点都是对的,人生苦长,没有任何人的人生是一帆风顺的。在人生的路上,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坑,各种各样的拦路虎,拌脚石,我们要努力把所有的拌脚石收集起来,变成垫脚石,努力往上爬,让自己站得更高,看得更远,欣赏到更美好的风景,升华自己的人格。 唐奇道:“我会查到他们的ip的。但是,这件事情,不能任由它们发酵。姓周的,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借此机会查到对手,我会让他们真的掉肉。”周奕说。 “大哥和大嫂结婚才几个月,到时候给大嫂骂跑了。”唐奇顾虑道,“你是不是没有细看留言内容?他们都说卡卡说大哥是在利用大嫂,大嫂到时候也这么想,那就完了。” 周奕拧了拧眉,幽幽道:“大哥会向大嫂解释清楚的。” 他之前担心大哥不相信大嫂,误会大嫂与前任藕断丝连,但是大哥很信任大嫂。 他相信,大嫂也会一样,也会信任大哥。 他挑挑眉头,眨眨桃花眼,看着电脑屏幕上谩骂的留言,这些留言,不失为对大哥大嫂感情的考验。 情侣也好,夫妻也好,在一起经历的事情越多,感情就会越稳固。 “我要给大哥打电话。”唐奇叫嚷着挂断了电话。 稍后他又打电话过来,他骂咧:“大哥关机了。” 周奕挑眉:“查ip,并引导他们吃瓜。” 大哥关机了,那正好,看不到那些谩骂就不会心烦。 大嫂,学园艺啊? 唐奇不情愿地挂断电话。 稍后周奕便看到一串的吃瓜引导留言。 “吃瓜吃瓜,关注卡卡!” “这出戏真是超级精彩啊,发生在身边的事,比明星八卦好看多了。” “关注看看,看卡卡最后到底怎么收场?” “已关注卡卡,坐等后续报导。” “vivi的时装我是不会买的,永远都不可能买。” “……” 周奕看着粉丝的数量,不断地往上窜。 竟然不到半天的时间,就新增了三万粉,接近35万粉了。 他又立即给摄影师打电话:“走,带好设备,陪我去玫瑰园。” 丁香园那边的负责人说大哥大嫂昨天就离开了,不用想,大哥肯定是带着大嫂去玫瑰园里散心去了。 安排好摄影师,他又立即给化妆师夏露打电话:“带好雪姿的化妆品,带好助理,去给我大嫂化妆。” 一个多小时以后,三辆车子出现在玫瑰园门口。 周奕眨巴着一双桃花眼,率先迈步下车,砰一声帅气地关上车门,一扬手:“跟我走。” 此刻,玫瑰园内。 傅廷修与小棠正在寻枝。 他们询问了工人,要挑选什么样的枝条,用什么样的方法扦插成活率会比较高? 工人给了建议以后,他们便开始寻找合适的枝条。 怕成活不了,他们每种玫瑰挑三根枝条,已经挑好了红玫瑰和粉玫瑰。 小棠拉着傅廷修去黄玫瑰园。 她兴致勃勃:“黄玫瑰开起来也是很美的,到时候要是全部一起开,就是在家里,都能够看到百花齐放,那种感觉会很美好。” 傅廷修笑,他决定把别墅后面的那片停车场重新弄一下,弄个小花园出来。 周奕一行人赶过来的时候,正看到大哥大嫂在玫瑰园里剪着枝条。 周奕立即跑过去打招呼:“大嫂,学园艺啊?” 拍摄这种事情,还是得听大嫂的啊! 大嫂现在就是他的财神爷,他得好好巴结。 听到周奕的声音,小棠直起腰来,笑道:“没有,我们挑几根枝条回去扦插,看看能不能插活?” “大嫂,我帮你拿着。”周奕一脸桃花般的笑容,要接过小棠刚剪下来的枝条。 傅廷修沉着脸:“不用。” 他伸手把枝条拿了过去。 “大嫂,我有事求你哦。”周奕笑着说。 “你大嫂没时间。”傅廷修说,“有什么事,过几天再说。” 总觉得周奕这厮特意跑到玫瑰园来没什么好事。 周奕无视大哥,立即对小棠说:“大嫂,趁着你现在有时间,我们拍组海报行不行?” 他来都来了,摄影师和化妆师都带来了,他怎么能听大哥的呢? 事后打死他都行的,现在他就要把这件事情促成。 “现在不拍。”傅廷修道。 “拍吧,来都来了啊!”小棠拉了拉傅廷修的手,微撒娇。 她知道他是因为她来姨妈想让她休息,其实来姨妈真的没有那么脆弱。 来姨妈只要不过度劳累,不吹风不碰冷水也就没事了,别的还好。 周奕立即道:“要不了多久的,最多一个小时。” 傅廷修沉着脸,又想要拒绝,小棠再拉了拉他的手,伸手挠他的手心,她笑着看他,一脸撒娇讨好的神情:“拍半小时休息半小时,再拍半小时好不好?” 小棠都这么讨好了,傅廷修能不依? 他无奈道:“累了就休息。” 周奕在一旁低声笑,一双桃花眼眨啊眨:“只是拍海报啊,我们还能像拍戏一样不停地喊ng啊?放心,不会累着大嫂的。” 傅廷修眼刀子冰冷的削了周奕一眼。 周奕伸手摸了摸鼻子,嘿嘿地笑,他赶紧说道:“大嫂,我们现在拍吗?” “好。”小棠应声。 扦插的事情往后放一放,还是工作要紧。 傅廷修接过小棠手里的剪子,说道:“我把枝条全部挑好就过来。” 小棠笑:“好啊!” 还是他最懂她,所有的事情都想要做好。 周奕巴不得大哥不跟着一起去啊,他立即带着小棠一行人往红玫瑰园方向走。 还是离大哥远一点拍起来比较自在。 他们很快支起了椅子和简易的更衣室,夏露带着化妆师助理给小棠化妆。 周奕在一旁讲解:“大嫂,今天我们要拍的图有很多,要拍整体宣传图,还要拍面部特写,做化妆品宣传用的,就是上次跟你说过的雪姿美妆。” 小棠点头,又问:“嗯,今天拍的海报重点是宣传什么?唇彩还是睫毛膏还是别的什么?” 周奕一双桃花眼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不不不,不是宣传单品,我们宣传的是整套。我们要的是整体美感。” “这样也行?”小棠诧异。 她看电视里的广告,都是单品,宣传睫毛膏就会有眼部特写,宣传口红就是唇部特写,宣传美白霜的,就是脸部特写,宣传抗皱的,还戳一戳脸,给人胶原蛋白真的很丰富,q弹的感觉。 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宣传整体感觉的。 不过,周奕是商业奇才,她毫不怀疑他的商业能力,他说怎么拍就怎么拍,准没错的。 她问道:“我一会儿要注意什么?” 她只需要按要求尽可能地把图拍好就好了。 “一会儿你听摄影师和我的。”周奕说。 “好。”小棠应声。 很快化好了妆,周奕对夏露道:“带着化妆品,一会儿你配合。” “好的。”夏露应声。 她又安排助理为小棠换衣服。 第一套,白色的拽地婚纱。 小棠换好衣服出来,周奕就与小棠讲解:“大嫂你一会儿拽着裙摆慢跑,身体的弧度稍大,就是电视里看到的那种奔起来的感觉,我们不做特效,要的就是自然的感觉,我们会用风扇把你的头纱吹下来。吹下来的时候,你就抬头冲着摄像机微笑,我们会做一个面部特写,我们要营造的就是头纱被吹下来,露出脸那种惊艳的美感。” “好。”小棠应下。 “取好景了吗?”周奕问摄影师。 摄影师立即应,指道:“红玫瑰园这里,总裁夫人从三十米那个位置往这边跑就行了。” “现在开始吗?”小棠问。 又是风又是雨 摄影师立即恭敬道:“是的,现在开始。” 小棠便毫不矫情地拽着裙摆过去了,走到几十米的时候,她扯高声音道:“到了告诉我啊!” 她继续往前走。 稍后摄影师便喊道:“可以了。” 小棠放下裙摆,面对镜头。 周奕立即朝小棠比了个ok的手势。 小棠心脏砰砰直跳,她毕竟不是演员也不是模特,这种事情,她仍然是紧张的。 她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 反复几次深呼吸以后,她拎着裙摆,冲着镜头笑,随后慢跑起来。 她跑起来的时候,她想像对面是傅廷修,她是奔向爱人的怀抱,奔向自己的幸福。 她在心里给自己加油:小棠,加油,努力一点,未来余生,但凡能为廷修做的事情,都努力去做,也努力做到更好。 周奕看着大嫂慢跑着奔向镜头,他一双桃花眼里满是惊艳与惊喜,简直太棒了啊,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他一扬手,摄影助理立即开风扇。 四台大风扇同时对着小棠的面部一吹,她的头纱便带了下去,小棠立即抬起头正对着镜头,冲着镜头嫣然一笑,笑得自信而从容。 周奕要不是怕打扰拍摄,他都要鼓掌叫好了。 这种自然的拍摄,不知道比那些明星强多少啊,简直太完美了。 摄影师很快比了个ok。 周奕眨巴着一双桃花眼,一脸激动道:“拍得太好了,大嫂,太棒了,你简直太有天赋了啊!棒棒棒,我还以为至少要重复拍几次呢,没想到一次就到位了。” 小棠被夸得有些不自在,她问道:“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周奕想了想,说道:“再拍两组旗袍。” 拍完旗袍再拍化妆品和脸部特写好了,那个要简单一些,而且拍脸部特写看上去也轻松,免得一会儿大哥来了,看到大嫂穿旗袍踩高跟鞋,又觉得他在奴役大嫂。 “好。”小棠应下。 周奕立即吩咐夏露补妆,并准备服装。 很快,小棠便补好了妆,换好了旗袍。 百合色的修身旗袍,将小棠的身体包裹得玲珑有致,一双高跟鞋将她身形衬得越发修长,前凸后翘,女人味十足。 周奕看着小棠,一双眼里满是惊艳,他看到好多好多钱朝卡卡朝qg狂涌而来。 他兴致勃勃的讲解道:“大嫂,旗袍是两套,一套就是你现在穿的这个,这个镜头主题是烟雨江南细雨如丝的那种浪漫宁静的感觉,小家碧玉的感觉,白玫瑰,油纸伞,烟雨朦胧。另外一套旗袍是大红色的,大红色的,女王气息。两组旗袍的不同感觉就是,一种小清新,一种气场强大。” 小棠立即意会到了周奕的意思,她说道:“那就是拍这个主题的时候,给人温柔似水的感觉,拍另一个主题的时候,给人自信hold住的感觉?” “对对对,就是这个感觉。”周奕立即朝小棠竖大拇指。 哎呀呀,和聪明人交流,就是感觉好,一点就通,一通就透。 “走走走,先去白玫瑰园那边。”周奕说,“一会儿再来拍这片红玫瑰,红艳艳的,真是红红火火啊,哈哈!” 大家移步白玫瑰园。 周奕又提醒小棠:“大嫂,一会儿会洒水,你打着伞避着一点啊!” “好。”小棠也是无奈的。 她现在来姨妈啊,为什么拍个海报,又是对着大风扇猛吹,又是洒水降雨的? 白玫瑰园,助理将油纸伞递给小棠,小棠接过伞,撑起来。 她看到摄影助理正让人把一个大车开过来,大车里,有人高举着洒水壶。 小棠无奈一笑。 摄影师这边喊开始,小棠便专注地投入到拍摄中去。 她撑着油纸伞,漫步走在白玫瑰园里,她尽量放慢步子,让自己内心宁静,她稍低头,望着白色的玫瑰,眸光温柔似水。 有一支玫瑰长得格外高,小棠稍稍伸手,就能触碰到玫瑰花瓣,她细长白皙的指尖便轻轻拂过玫瑰花瓣,花瓣上有雨露,随着她的碰触,轻轻的掉下去。 小棠眸光温柔,望着雨露,眼里全是暖意。 雨水再洒下来,她撑着伞,轻轻地抬头,微仰头,望着天际的方向,她浅浅地勾起唇角。 雨水朦胧,有雨滴顺着伞滴下来,她伸手接到雨滴…… 周奕看着拍摄,一双桃花眼里全是惊喜,这个感觉简直好极了啊,刚才大嫂触碰玫瑰的那个镜头,到时候他可以让摄影师剪下来做个护手霜的特写,哈哈哈! 他看着大车上洒水的人,他立即扬手,示意他们再洒水。 水又洒下来,小棠撑着伞,缓缓往前走。 距离镜头越来越近,小棠冲着镜头微微一笑。 大有岁月静好,我热爱这个世界的美好之感。 周奕看得十分激动,摄影师那边一比ok的手势,周奕就激动地嚷起来:“太好了,简直拍得太好了,大嫂,我们再拍下一套。”他真是恨不得立即把所有的海报宣传图全部拍完。 “好。”小棠应下。 其实这高跟鞋穿得已经有些腰疼了,实在是鞋根太高了,她稍低头看了一眼,这鞋子至少有十公分吧?难怪才这么一会儿腰就疼了。 很快又换了一套红色的旗袍,夏露又给小棠换了个妆,大家一起去红玫瑰园。 从白玫瑰园到红玫瑰园,其实还有一段距离的,又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走了一段路,小棠觉得腰更疼了。 她咬了咬牙,继续坚持。 镜头前,小棠微挑起下巴,踩着高跟鞋,阔步往前走。 她对着镜头,自信从容。 周奕远远地看着,越看越激动。 大嫂怎么就比专业的演员还要有灵性呢? 这种自信的感觉,从骨子里透出来,仿佛目空一切,看似不经意,其实是真正的女王范啊! 突然感觉周边的气息有些不一样,周奕一侧头,便看到大哥站在他的身侧了,他立即喊了一声:“大哥。” 傅廷修没有搭理周奕,他的眸光,直直的注视着正冲着镜头走来的小棠。 大红的旗袍将她的身材包裹得凹凸有致,十寸高跟鞋让她身形挺拔,她微挑下巴,阔步走来,那股从从容容的自信,女王般的气息,让人不自禁的想要臣服。 傅廷修微勾起唇角,他傅廷修的女人,就是与众不同。 新闻压下去了? 摄影师比了ok的手势,小棠立即走了过来,看到傅廷修,她微微一笑:“你弄好了?” “嗯,弄好了,请人包了放在房间里,包了土,过几天再回去扦插没有问题。”傅廷修说。 “好。”小棠应声,又问周奕,“还有要拍的吗?” 周奕伸手摸鼻子,立即看了看大哥的脸色,他说道:“大嫂,休息一会儿再拍吧?” 他倒是想要立即拍特写,拍完了就可以趁着舆论这阵风赶紧把新品炒起来啊,可是他怕一直让大嫂拍,大哥会打死他。 小棠说:“不用休息,一鼓作气拍完吧。” 横竖没有多少了,拍完了好安心休息。她腰是真的比较疼了,她怕一休息,一会儿没力气爬起来。 周奕迅速看了看大哥的脸色,见大哥没有说话,他试探性地说:“那好吧,那就接着拍,大嫂你要是累了就说,我们随时都可以停下来休息的。” “好,我现在不累。”小棠说。 周奕又立即看了看大哥的脸色,见大哥没有说话,周奕立即吩咐摄影师:“准备好,拍特写。” 夏露道:“换白色的衣服,白色的衣服衬皮肤。” 周奕扬手,意思是那就赶紧换。 夏露便立即张罗给小棠换了衣服。 换完衣服出来,小棠还穿着那双高跟鞋。 看着小棠脚上的高跟鞋,傅廷修蹙眉,声音稍冷:“还要拍腿?” “不拍啊!”周奕说。 “不拍还穿着高跟鞋做什么?”傅廷修语气不好。 周奕立即道:“换,换,赶紧给我大嫂换平底鞋。” 助理立即把鞋子拿了过来。 傅廷修直接从助理手里接过了鞋子。 他蹲在小棠面前,亲自替她换鞋。 明明换鞋这样卑微的动作,偏偏到了傅廷修这里,便难掩他一身矜贵的气息。 他蹲着,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将衬衣衣袖挽起来,再轻柔地替小棠脱下一只高跟鞋,替小棠换上运动鞋,修长的手指自然地替小棠拴好鞋带,又再脱下小棠另一只高跟鞋,重复刚才的动作。 他的动作始终轻柔、矜贵,没有一丝卑微。 “好了。”换好以后,他起身,满意地看着小棠的鞋。 小棠冲傅廷修温柔一笑,把手递给他。 傅廷修接过小棠的手,小棠就着傅廷修的手站起来,她笑道:“我很快就拍好,你等我一会儿啊!” “好。”傅廷修应声,又交代,“累了就休息。” “嗯。”小棠应,眨巴着眼,俏皮地笑,“放心,我不会累着自己的。” 拍摄开始,周奕从夏露手里拿了一支口红给小棠,他在一旁指导:“口红,大嫂,你做一个涂口红的动作,然后抿唇,最主要要那种抿唇的感觉,你只要这个感觉到位就好,后期我们会做一下图片优化处理。” “好。”小棠接过口红,她涂口红,然后抿唇,动作一气呵成,很快便拍好。 周奕又把睫毛膏递给她:“大嫂,睫毛膏,这个不用涂,你直接把睫毛膏对着镜头比一下就好,然后轻轻眨眼就好。” “好。”小棠依周奕的意思,拿着睫毛膏对着摄像机。 接下来,周奕一项一项的把化妆品递给小棠,各种展示完毕了以后,周奕又看了看大哥的脸色,看大哥没有说话,脸色也没有格外难看,他才说道:“大嫂,还有最后一组,脸部特写,我们先拍十张左右的外景,之后拍十张左右的内景,后期再简单处理一下。” “嗯。”小棠应声。 周奕看向摄影师。 摄影师立即安排道:“总裁夫人,那里,您看那朵玫瑰,我们拍个特写,您闭眼嗅一下花香,然后抬起头来睁眼,我们拍个大镜头。” 助理立即按摄影师的意思,给那朵玫瑰洒了一点水,玫瑰花瓣上便有水珠,那种娇艳欲滴的感觉越发直观了。 小棠微俯头,轻轻地嗅着花香,她微闭上眼,纤长的睫毛便似羽翼一般轻轻扇动,她用力吸了一口气,微勾着唇角,再抬起头来,睁开眼睛,那种一霎那睁开眼,明眸皓齿的样子,让傅廷修看了一颗心阵阵悸动。 他颀长的身影站在那里,矜贵而不可侵犯。 他望着小棠,眸光越发温柔。 切换镜头,小棠抬头望天,伸手挡住视线,阳光而自然,青春而美好。 傅廷修双眸一直追随着小棠。 周奕轻轻地撞一下傅廷修的肩,笑说:“我说的没错吧?比那些当红明星拍出来的效果好太多了啊!” “嗯。”傅廷修低应了一声,视线仍然没有离开小棠。 一个接一个镜头切换,傅廷修眸子里始终只有小棠。 十个镜头拍完了以后,周奕笑道:“完美,大嫂,拍室内。” 傅廷修这才反应过来,外景已经拍完了,他沉声:“休息。” 小棠伸手牵住傅廷修的手,她坚持道:“只剩下几个镜头了,拍完再休息吧,我现在不累。” 傅廷修想到小棠现在特殊情况,他皱了皱眉。 正准备拒绝,小棠已经开始晃他的手臂:“就几个镜头,十几分钟就拍好了,一次性拍完吧。” 傅廷修看向小棠,便看到她眸底温柔又撒娇的光。 他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他应声道:“嗯,累了就休息。” 小棠立即笑起来,冲着周奕眨眼。 周奕悄悄的朝小棠竖了个大拇指,立即安排拍室内。 按摄影师的意思,小棠分别拍了端高脚杯品红酒,趴桌上忧郁风,看书的静逸美…… 拍完了以后,周奕得意忘形,他撞了一下傅廷修的肩,高兴道:“大哥,效果简直太好了,大嫂骨子里自带着一股天然的贵气啊!哎哟,你是没有看到,前面婚纱和旗袍的镜头,简直美翻了,大嫂骨子里透出来的气质,要多高贵有多高贵。” “嗯。”傅廷修应声,“把原片发给我。” “好。”周奕爽声应,他又轻轻撞一下大哥的肩,眉毛扬啊扬,摩拳擦掌,“卡卡粉丝现在三十五万多了。” 傅廷修淡声问:“新闻的事情,全部压下去了?” “咳咳。”周奕立即心虚地咳了两声,他转移话题道,“大哥,我们这次一次性把新品全部推出来,马上金秋十月,丰收的季节来了啊!” 傅廷修睨着周奕:“我让你把新闻压下去,你没压?” 高烧 周奕眸光剧烈一闪,随即眨巴着一双桃花眼笑道:“压下去了啊!大哥你吩咐我做的事情,我能不做?” 大哥,你事后打死我吧,反正这件事情我是打算按我自己的意思来了。 商场如战场,机会稍纵即逝,眼下这么好的机会,我们不能错过。你和大嫂挨的骂,也不能白挨不是? “你关注着,要是再有负面的消息,立即压下去。”傅廷修道,“我和小棠在这里呆几天,电话会关机。” “好,带大嫂好好散散心,好好培养感情,该造人造人,卡卡和qg这么大的家业,得有小祖宗来继承哦,现在就得开始培养小祖宗了啊!大哥,快生孩子吧,生了儿子就拿来当继承人,从小就培养,生了女儿就捧成小公主。” 这话傅廷修莫名爱听,他微微牵了牵唇角,赶人道:“你们可以走了,小棠拍摄了这么久,累了,需要休息。” “好,我这就走。”周奕准备离开,眸光微闪了一下,他又折回来问,“大哥,你准备和大嫂在这里玩几天啊?” 要是多呆几天,那就太好了,等到他把所有的新品宣传出去,等吃瓜粉丝圈得差不多了,他就可以上重磅,打反击战了。 只要大哥大嫂多呆几天,大哥大嫂再回去,大哥都不会发现他多做了几天的手脚。到时候一切风平浪静,卡卡和qg的新品一片抢购的热潮,简直不要太美好啊! “呆两三天。”傅廷修道。 “好哒,放心,我不会再来打扰你。”周奕笑得一脸暧昧,随后喜滋滋地离开了。 周奕一行人离开以后,瞬间清静了下来,傅廷修给小棠冲泡了黑糖,又扶着她躺下,再把手搓热了以后,替她暖肚子。 手贴到她肚子上,他眉头就皱起来了:“怎么这么凉?” 小棠笑:“女人这种事情的时候,肚子都有点凉,是正常的。” “嗯。”傅廷修应声,认真的替小棠暖肚子。 手搓热,在小棠肚子上贴一会儿,感觉手有点凉了,他又立即再搓热,再替小棠暖。 他动作细致而轻柔,每次把手拿出来的时候,都会细心体贴地把小棠的衣服掖好,把被子掖好。 小棠看着傅廷修这样细心体贴的动作,心里就暖暖的。 傅廷修伸手摸一下小棠的手,感觉她手也有点凉,他立即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里。 捂暖了以后,他再把小棠的手放进被窝里。 “阿嚏……”小棠突然打了个喷嚏。 傅廷修顿时一脸凝重,立即伸手摸小棠的额头,又摸她的脸,摸她的耳朵:“受凉了?” 小棠摇头:“应该没有,这个天气不冷。” 她暗想自己也太弱不禁风了,拍这么一点时间,吹了一点点风就这样了。 傅廷修神色凝重,他伸手摸了一下泡好的黑糖,不是特别烫了,他扶着小棠起来:“先把这个喝了,是热的。我一会儿就过来!” “嗯。”小棠应声接过黑糖水。 傅廷修迈开修长的腿,匆匆离开了。 十几分钟以后,他回来了,他摸摸小棠的额头:“感觉怎么样?哪里难受?” 小棠笑着摇头:“你别紧张,我不难受,喝了黑糖,感觉暖暖的。” “我再泡一杯。”傅廷修立即说。 他已经去找过这里的农户了,询问女人姨妈期间感冒的话,最好怎么处理?她们建议先喝姜水。 对于感冒,他也是一惯提倡不进医院,这是妈妈自幼教他的一些常识,但他怕小棠扛得难受。 一个多小时以后,有农妇把熬好的姜水送过来了,傅廷修立即扶着小棠坐起来。 姜水太烫,傅廷修一勺一勺的吹冷了喂小棠,生怕慢了一怕,便压不住小棠体内的感冒病毒。 喂完一小碗以后,他问小棠:“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小棠笑:“嗯嗯,我感觉挺好的,不难受。” “嗯,躺会儿。”傅廷修道。 他拧了拧眉,他就不该让她这种时候拍摄的,拍海报的事情,什么时候拍不行?完全可以等到她姨妈结束身体状态恢复以后。 把手再搓暖,他摸了摸小棠的肚子,还是凉的,他像之前一样,钻进被窝里,将小棠拥进怀里,他的手贴到她的肚子上。 小棠窝在傅廷修怀里,莫名有些犯困。 不一会儿,她就觉得眼皮更重了,她干脆在傅廷修怀里寻了个舒服的睡姿,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嗓子有些庠,头有些重。 她一动,傅廷修就立即睁开眼来:“醒了?” “嗯。”小棠应了一声,到处看了看,天都要黑了,她问:“我睡了多久啊?” “两个小时。你感觉怎么样?”傅廷修问。 “我想喝水。”小棠说。 她感觉头晕乎乎的,但她怕傅廷修担心,所以没说。 “我给你倒。”傅廷修立即下床,他替小棠倒了杯温开水。 小棠一口气把水喝完了,突然就有点想吐,胃里有些翻涌,她立即再躺回去。 傅廷修看紧小棠:“好些了吗?” “嗯嗯。”小棠点头。 傅廷修稍满意地点头:“嗯,你身上比之前暖和些了。” 他抱着她睡的时候,她身上暖暖的,没有之前那么凉了。 “嗯。”小棠又应了一声。 “咳咳……”她突然咳嗽了两声。 傅廷修脸色就是一沉:“怎么还咳了?是不是更不舒服了?” 他看向小棠,这才发现小棠脸蛋红扑扑的,红得异样,他瞳孔一跳,立即伸手摸小棠的额头,小棠的额头滚烫。 “该死!”傅廷修低咒了一声。 该死的,小棠都发烧了,他竟然还以为自己把她捂暖了。 “我们去医院!”他立即把黑色的背包拿过来,从里面取了一件薄外套。 外套是他特意给小棠准备的,秋天来了,早晚温差稍大,他怕小棠着凉,所以替她准备了。 “我不要紧的。”小棠说。 她看着傅廷修紧张的神情,突然感动得眼眶发涩。 活了二十年,大小的感冒也经历了数次,从来没有哪一次,有人把她的感冒看得如此重要,从来没有一个人,如此在意她。 真爱渺小似尘埃 太小时候的事情记不住,渐渐长大以后,也有几次印象特别深的感冒。 八岁的时候,有次伤风感冒,因为是冬天,一直没有吃药没有看医生,拖着拖着就严重了,一直咳嗽不止。 每次咳的时候,舅妈就会不耐烦:“咳什么啊?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感冒了?感冒是多大的事?多喝水就是了。咳得好听?不嫌吵?” 后来是佣人张婶看她可怜,给她熬了姜汤,她喝了几次以后,渐渐好起来。 十二岁的时候,她上初一,一入校就开始军训,军训的运动量特别大,最后一天军训的时候,太阳特别大,大家训练得一身是汗,后来突然下大雨,大家都淋湿了。 训练结束以后,所有人都回家,她半夜开始发高烧。 那次烧得格外厉害,全身酸软无力,所有的关节发胀,爬起来吃饭的力气都没有,舅妈就在家里骂骂咧咧:“没个公主命,还一身的公主病。别人没爹没妈的孩子,一身的叫花子体,风餐露宿的,没见动不动就生病的……” 后来,仍然是张婶给她熬姜汤,一天给她端几次,她饿了张婶就给她弄吃的。 她听到舅妈吃饭的时候一边敲碗一边生气:“不要给她送吃的,一个感冒还感冒成皇后娘娘了,要人伺候了?” 再后来,渐渐长大,她感冒或生病,再不寄希望于家里,再不指望谁来关心她。 每次生病了,她都是自己扛。 一感冒了就不停地喝开水,要是发烧,她会自己去药店里买一点板蓝根或者夏桑菊清热解毒。 喝了还不好的话,她会再扛扛,扛不住了,就去医院配药或者打针。 习惯了,其实也就好了。 可是这会儿,看到傅廷修眸底的紧张,她突然感动得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眼眶发涩,她用力地想要把眼泪挤回去,却不争气的啪嗒一声就掉出来了。 “小棠,是不是特别难受?”傅廷修看到小棠的泪,心脏就是一紧。 小棠摇头,她心里更难受了。 她和傅廷修,不过认识几个月的时间。 一个认识几个月的人,都可以把她看得如此重要,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舅舅一家人对她那么冷漠,她就有那么讨人厌吗? 直到后来,她开始接触心理学,她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人的心理十分奇葩,曾经贫穷或平淡,后来受到别人的恩惠而起家发达一飞冲天,骨子里就会对施恩者或施恩者最亲近的人进行疏远和排斥,恨不得从未相识,恨不得从未有过任何交集。 仿佛生怕施恩的人会提起他们的旧事,提醒他们曾经也贫穷落迫过,他们骨子里认为那是一段羞辱史,所以生怕别人揭起他们的遮羞布。 因此,他们会对于参与他们过去的人,发自内心的排斥。 当然,这世上大部分人是懂得感恩的,只是可惜,妈妈看走了眼,没有把她托付给懂得感恩的人。 也或许,妈妈与她一样可怜,在这世上,实在是没有别的亲人了。 所以,把所有的钱和自己最爱的女儿,托付给了不值得的人。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没有舅舅一家的冷漠,她也许就不会明白廷修对她有多好。 所以,她感激曾经的经历,让她懂得了生活的不易,关心的不易,真诚的不易。 “我送你去医院。”傅廷修立即把小棠扶起来,替她穿好薄外套。 又拉了被子将她裹起来,就这样抱着出去。 小棠双手紧紧的搂着傅廷修的脖子,她把头埋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莫名觉得安稳,觉得感动。 她在心里想,不管未来要经历怎样的困难,她都不会和他分开。 傅廷修把小棠放在后座,又用被子把小棠裹好,再交代她:“好好的,别从上面滚下来了。” 交代完,他立即从小棠那里把电话拿了过来,开车离开玫瑰园,带小棠去医院。 在路上,他就给医院的院长打了电话。 才到医院,便见秦院长亲自带着几个医生在门口相迎。 小棠看着这样的阵势,心里又是一阵感动。 院长亲自陪着傅廷修夫妻去了vip病房。 医生检查的时候,傅廷修就在旁边紧张地问情况:““医生,怎么样?” “只是普通的受凉感冒,没什么大事,配点药就可以回去了。”医生客气地说。 院长在一旁不满:“好好检查一下,查仔细了。” 医生无奈:“真的只是普通的感冒。” “不用住院?”傅廷修强调,“我老婆在发烧,她很难受。” “不要紧的,感冒有一点难受是正常反应。”医生再强调,“不是什么大事,吃点药就好了,注意保暖,不要吃辛辣刺激的食物,饮食清淡,养养就好了。” 院长在一旁恭敬道:“傅总,胡医生是医院伤风感冒方面的专家,他的诊断,您放心就是。” 傅廷修紧张的神情这才稍稍舒缓,他伸手握着小棠的手,拇指不断地抚着小棠的手心,不知道是在安抚小棠还是在安抚他自己一颗焦躁的心,他温柔对小棠说:“小棠,你忍忍。” 他像哄孩子一样,对她说:“这几天要配合吃一点药,等你好了,我带你去吃甜品。” 小棠看着这样的傅廷修,她微微一笑,温柔道:“都听你的。” 走廊上,关朗身穿干净的白大褂,双手插在兜里,他望着某间病房,唇角勾起一抹嘲讽。 这恩爱秀的真是随时随地啊! 他一百六的智商,都当真了,都相信傅廷修是真的骨子里爱惨了黎小棠了,何况这世上大部分人只有一百左右的智商,又怎么可能怀疑他们的恩爱只是为了商业利益呢? 这世上,果然没有纯粹的爱情。 傅廷修爱黎小棠是假的,黎雨晴爱傅墨擎是假的,辛枫爱琳娜当然也是假的。 只有他爱黎雨晴是真的。 可惜,这世上真正的爱,不带任何条件的爱,早已经渺小似尘埃。 只有那些带着利益的所谓爱情,才值得被大肆宣扬,才会被天下人祝福。 可笑! 可笑的人类,可笑的人生。 双手再插在兜里,关朗冷笑一声,他实在不该为自己之前的行为而自责。 傅廷修和黎小棠,不过如此。 廷修动怒 傅廷修带着小棠回别墅,把小棠安置好了以后,立即去厨房给小棠熬小米粥。 粥熬上以后,他给罗恩打电话:“之前你提议做我的私人医生,现在还有没有兴趣?长驻国内,我出差你陪着一起去,别的时间,继续做你想做的事情,你想要打造商业帝国也好,想要做你的医学研究也好,我都赞助你。” 先把罗恩诱惑过来,等罗恩同意以后,他再告诉他,是做小棠的私人医生。 罗恩在电话里嗷嗷叫:“what?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说让我做你的私人医生,我想要做的事情,你赞助我?你确定同意赞助我了?” 傅廷修沉声:“我不是一直在赞助你?” “nonono,我想要的不止是这个,我想要建真正的医药研究室,就是你之前一直没有同意的那个。”罗恩在电话里嗷嗷地谈条件。 “我同意了。”傅廷修说。 “ok,我立即赶过来,你不要反悔,要是反悔的话,十倍赔偿我的机票费,不,一百倍。”罗恩情绪激动。 “一千倍。”傅廷修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去厨房里看了一下粥,拿勺轻轻地搅了搅,又再上楼去看小棠。 小棠正安静的躺在床上,她之前吃了一点药,脸色没有之前那么难看了,脸上已经不红了。 傅廷修伸手探了探小棠的额头,没有之前那么烫了,他又立即给小棠倒了温开水,让她喝了以后,扶她躺下休息。 他又下楼去看粥,文火慢熬,等粥的时间,他想到周奕说卡卡官方微博的粉丝已经增加到35万了,他点开微博。 微博里,一片骂声。 “擦擦擦,气死我了啊,真的是气得炸裂,简直就是侮辱我们的智商啊,有没有搞错,这个吃相真的太难看了啊!晚一点再发这些宣传图,哄哄我们也好啊!” “就是,卡卡真的太不要脸,傅廷修和黎小棠真的太虚伪太不要脸了!你不恩爱就不恩爱,就像某峥一样,人家不是好男人人家不立好男人人设啊!人家只卖电影,就好好做电影。特么的,你卡卡要做产品,你就安心做你的产品,产品质量好了,我们该支持就支持。 你卖什么恩爱人设,太不要脸了,私生子私生女,果然都是见不得光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看到黎小棠这白莲花的样子,真是恶心到吐,白瞎一张好脸了好吗?” “以前我真的是超喜欢黎小棠的,把她当成偶像一样来崇拜,结果,呵呵哒,这么大一个绿茶表,我真的是好想戳瞎自己。以前有多喜欢她,现在就有多恶心她。” “不光是我,就是我身边的人,谁买卡卡的东西,我就拉黑谁。” “呕呕呕,简直一对狗男女,恶心死我了。我晚饭都吐出来了。” “……” 看着这些留言,傅廷修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立即再点开新闻推送。 新闻推送里,各家的新媒体头条都在炒着他与黎小棠的话题。 无一不说他们的恩爱是假的,是做出来的人设,就是为了宣传卡卡的新品,就是为了商业利益。 新闻里,各种分析他们立恩爱人设可以为卡卡带来多少商业利益。 又各种丑化黎小棠,说黎小棠贱得可以,一边与傅廷修秀恩爱,一边还想要与前任陆杰在一起。一边想要金钱,一边还想要爱情,什么好事都想要占尽,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 小编写新闻的时候,又各种恶意揣测分析黎小棠的心理,说黎小棠想要凭借这组宣传照片被影视公司或广告公司相中,想要借机出道,借机摆脱傅廷修然后单飞。这样,她就可以真正和陆杰一起浪,一起混迹娱乐圈,不受任何人限制,不会再有人用一份月八十万的合同限制她。 现在的娱乐圈可是圈钱的圣地,只要打出名气,不管你演技有多差,都是可以捞得盆满钵满的。高科技时代,抠图啊!八十万算个屁。 小编又分析,黎小棠与陆杰的聊天截图,说不定就是她自己放出来的,炒作嘛,现在的人,为了炒作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只要能出名,只要有料可炒,谁还在乎正面还是反面的? 就像有的人,出道十来年,拍片无数无人识,一朝牵出性浸案,家暴案,分分钟上热搜,出名了。 下面的留言,骂得更是难听至极。 “擦,那么之前的果照门,不会也是她自导自演的吧?这女人心机太深,太可怕了。” “我的天哪,我妹妹和她一个班的,我得让我妹妹离她远一点,真的太可怕了。” “傅廷修口味也是真的很重啊,这样的女人也敢上,不怕得艾滋吗?” “没办法,人家长得漂亮啊,之前某巨星不是还嫖了人妖吗?男人真是对漂亮的女人没有抵抗力。” “……” 傅廷修看着这些留言,真是气得肺都要炸了,头顶都开始冒青烟了。 他立即给周奕打电话:“新闻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奕这个混蛋,不仅没有把新闻压下去,反而是想要借机炒一波卡卡的新品,真是气死他了! 周奕那头惊讶地问:“大哥,你不是关机了?你不是要在玫瑰园再呆两天?” 还敢提这个事情,傅廷修更生气了,他冰冷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要是我再在玫瑰园呆两天,你是打算让全世界的人都来骂小棠?” 骂他他也就忍了,但是骂小棠的那些话,看着实在是太刺眼了。 周奕解释:“大哥,你不要动怒,这件事情你听我说,这件事情表面上看是一场娱乐的谩骂,看似对我们卡卡的声誉有损,对你和大嫂的声誉有损。实际上,这是我们圈粉的一个绝佳的机会,现在我们卡卡正好推出新品,大家都在骂,把这个热度一骂起来了,多骂几天,印象深了,关注度高了,我们后期再来澄清,一澄清,那些吃瓜粉也就变成卡卡的忠粉了。” “立即删帖,立即把所有的新闻压下去。那种骂得特别难听的,让唐奇查一下ip,帐号永久性查封,并让唐奇查他们的黑料,把他们的黑料就近曝给他们的亲人朋友,让他们在自己的圈子里永远抬不起头来。”傅廷修声音冷沉无比,“查出制造新闻的主谋,我会让他知道,惹了傅廷修,他这辈子会活成狗。惹了傅廷修的女人,他这辈子会活得连狗都不如。” 大嫂,救我 傅廷修要删帖,周奕哪里甘心啊? 现在正是最佳的宣传时机,卡卡官方微博的粉丝都已经增加到三十八万了,再增一增,又是几万粉,现在删了,就等于前功尽弃了。 而且,前面骂得那么狠,你突然删贴,不是正坐实了你卡卡心虚? 一旦坐实卡卡心虚这条罪名,那就真的只能任由卡卡的忠粉粉转黑,从此变吃瓜粉了。更别提想要把吃瓜粉转忠粉的事情了。 权衡利弊,周奕硬着头皮劝道:“大哥,现在这件事情都闹开了,单纯删贴不行,我们得想个好办法把这个新闻热度压下去。” “那就立即压下去。”傅廷修声音冷沉。 “大哥,你吃饭了吗?我过来请你和大嫂吃晚餐,我们边吃边聊。”周奕说。 大哥这条路他是走不通了,他得去求大嫂帮忙,求大嫂支持他把这件事情做下去。 这件事情,他一定要做成。 他相信,一旦做成这件事情,卡卡又将实现质的飞跃。 到时候的连锁反应是,卡卡更上一层楼,qg口碑更响,欧洲那边的集团看到qg的实力,也会更捧着qg,这就是马太效应,强者恒强,好的越来越好。 “没空!”傅廷修冷声道,“立即让唐奇把新闻压下去,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与小棠被恶意中伤比起来,我宁愿卡卡蒙受损失。” “大哥,损失不止一点点。”周奕立即说。 “我不在乎。”傅廷修声音冷沉,立场明确。 周奕实在是头疼极了,他又说道:“大哥,你现在在哪里?我过来找你,我们商量一下操作细节。” 不吃饭也行,只要见到大哥,他就能见到大嫂,只要见到大嫂,他一定可以说服大嫂的。 “没有商量的必要,照我说的做,不管多少损失,卡卡损失得起。”傅廷修道。 周奕:“……” 他真的是想要哭了。 他立即应下:“好,我知道了。” “半小时内,我要所有的新闻消失,我要所有辱骂小棠的评论消失。”傅廷修沉声。 周奕立即应下。 挂断电话,周奕就立即给唐奇打电话,死马当活马医了,他吩咐唐奇:“立即帮我查一下大哥的地址,我现在要去找他,我负荆请罪去。” 唐奇诧异:“大哥开机了,看到新闻了?” “少罗嗦,立即帮我查一下大哥的位置。”周奕急道。 唐奇就笑了:“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 “快点。”周奕催促。 唐奇问:“大哥是什么意思?要你删掉新闻?那我现在删!我又不拿你的工资,我凭什么听你的?” 周奕急起来:“你个蠢东西,你知道现在删新闻对我们的损失有多大吗?至少百亿以上的损失,这笔损失,你承担得起?” 唐奇吓了一跳:“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损失?” “你以为我这两天在奔波什么?我在干赚吆喝?我吃饱了撑的?”周奕骂。 “好好好,我知道了。”唐奇砰一声挂断了电话。 周奕一双桃花眼微闪了一下,立即开车离开卡卡大楼,也不知道大哥是回来了还是在玫瑰园? 不管,先把车子开到路口去。 周奕还没有把车子开到路口,唐奇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大哥的手机定位显示在他别墅那边。” “知道了,这件事情成了,给你一千万的奖金。”周奕说完,一脚油门下去,将车子开得飞窜而起。 车子迅速往大哥的别墅开去。 别墅。 傅廷修一边熬着小米粥,一边关注着新闻。 等了一刻钟了,新闻还没有动静,他又打电话给周奕。 周奕一接起电话就先发制人:“大哥,你别着急,半小时内,我一定解决这个事情,我正在让唐奇查ip,很快就锁定好,锁定好了就全面删新闻删帖,封网站。” 傅廷修沉着脸挂断电话。 周奕想了一下,又给黎小棠打电话。 结果电话是关机的。 他立即将车子开得更快了,一边在心里默默地念:大嫂你要在啊,要在啊,要不然,我真的会被大哥打死的。 你今天救我一次,我一辈子给你当牛做马。 车子很快在傅廷修别墅前停了下来,周奕跳下车子就砰砰敲门。 傅廷修过来开的门。 看到周奕,他脸色就是一沉:“你不处理新闻的事情,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大嫂呢?”周奕探头探脑,声音拔高,“大嫂,我过来请你和大哥吃饭啊!” 傅廷修脸色更沉了:“嚷什么?你大嫂身体不舒服,在楼上休息。” “大嫂怎么了?”周奕脑子嗡了一声,预感极其不好,大嫂不会休息着睡着了吧? 大嫂你不要睡啊!千万别睡着,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得帮我一把,你得救我啊,我可是为了你和大哥打江山,为了你们的下一代打江山啊! 他立即往里面挤:“大嫂怎么了?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他又扯着嗓子冲着楼上喊:“大嫂,我来请你们吃饭。” 听周奕嚷嚷,傅廷修脸色更沉了:“闭嘴,嚷什么?” 有脚步声响起,傅廷修抬头一看,便看到小棠下楼来了,她脸色不太好,但脸上带着浅笑,她与周奕打招呼:“来啦?” “大嫂。”周奕眨巴着一双桃花眼,殷切地望着小棠。 大嫂,你千万要救我啊,全指望你了。 “大嫂,你怎么了?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大哥说你不舒服?”周奕立即说道。 小棠微微笑:“我没事,只是小感冒。” 傅廷修看着小棠下来,他眉头蹙起来,他立即上楼,扶着小棠。 看着小棠这副样子,他的语气又不自禁地变得柔和:“不好好休息,下楼来做什么?” 他伸手探了探小棠的额头,又沉着脸眼刀子削了周奕一眼。 周奕赶紧避开大哥的眼刀子,他也不想在大嫂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打扰啊,可是他怕大哥打死他,只能求大嫂救场。 “大嫂,我有件事情求你帮忙。”周奕说。 傅廷修脸色沉得更难看了:“周奕,你有完没完?” 他每次大声喊他的名字,都是十分生气的时候。 周奕,这件事情,你立即给我处理好。 周奕,你三个月不要休假! 周奕,你给我滚出去! 周奕听着大哥这样大声地叫他的名字,眸光闪了闪,他硬着头皮忽略大哥的怒气,笑着对小棠道:“大嫂放心,不是特别大的事情。” “周奕!”傅廷修声音一厉。 小棠看到新闻 周奕吓得跳起来。 小棠看一眼周奕,她拉着傅廷修的手撒娇:“我有点饿。” 傅廷修立即扶着小棠在沙发里坐下:“粥可以了,我去拿过来。” 都被周奕气得忘了火上有粥了。 他立即去厨房。 周奕朝厨房方向探了探头,立即长话短说道:“大嫂,事情是这样的,有人利用你和大哥的恩爱和热度做新闻。” 小棠蹙眉看着周奕。 周奕接着说:“大肆诋毁你和大哥,说你们的恩爱是假的,是为了卡卡的利益,是为了推出卡卡与qg合作的新品……” “周奕!”傅廷修端着粥出来就听到周奕提新闻的事情,他声音一厉。 周奕这个混蛋,现在小棠的手机还在他这里,只要把新闻和帖子全部删掉,小棠根本不会知道有新闻这回事,不知道就不会心烦。 周奕立即道:“大嫂,大哥对你的感情绝对是真的,你看,他还亲自给你熬粥,我认识他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吃过他亲手做的饭,他认识你之前,还是个处,他身边从来没有女人出现过……” “周奕!”傅廷修脸色冷沉,仿佛暴风雨的前奏。 周奕再看大哥一眼,眉心跳了跳,他接着说:“大嫂,大哥现在是卡卡的总裁,年轻帅气又多金,树大招风,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总有人想要借机炒作的,只要你不去相信流言蜚语,流言蜚语就伤不了你。” “什么新闻啊?”小棠问。 傅廷修大步走过来。 周奕眼疾手快,立即把手机拿出来,调出新闻页面,把手机递给小棠:“大嫂,你看。” 傅廷修砰地放下粥,立即伸手去夺手机。 周奕立即把手机塞到小棠手里。 小棠刚瞟了一眼,手里就是一空,傅廷修把手机拿走了。 小棠望着傅廷修。 傅廷修道:“没什么,都是一些没有道德的媒体乱写。” 小棠继续望着傅廷修,她显得略执拗:“我想要看看媒体都是怎么诋毁我们的?” “别看了,看了影响心情。”傅廷修说。 他一边冷然的眼刀子射向周奕,意思是让他立即把新闻删掉。 周奕双手一摊,悄悄指了指小棠,意思是大嫂现在都知道了,删也来不及了。 小棠道:“我看看吧。” 傅廷修把粥端过来:“你先喝粥。” 小棠说:“他们说我们是契约婚姻?” 傅廷修脸色一沉,吩咐周奕:“立即公关,删掉所有的新闻。” “他们说我脚踏两条船?他们还提到什么聊天记录?”小棠问。 她从小到大的娱乐活动比较少,也就养成了安静的性子,后来习惯性的泡图书馆,时间长了,她的阅读速度很快,不说一目十行,一目三五行是没有问题的。 刚才就这么扫到一眼,便看到数条骂她的留言。 傅廷修蹙眉道:“周奕会马上删掉新闻,你不要在意。” “我想看看。”小棠显得固执。 周奕立即在一旁帮腔:“大哥,你就让大嫂看看吧,你不让大嫂看,大嫂心里更会欠欠的,大嫂会乱想,乱想才是最恐怖的事情。” 傅廷修又给了周奕一个冰冷的眼刀子。 小棠执拗道:“我看看。” 傅廷修再蹙了蹙眉,无奈地谈条件:“把粥喝了再看?” “好。”小棠端着粥,吹了吹,立即开始喝。 很快喝完了,她把碗递给傅廷修看:“我喝完了。” 傅廷修把周奕的手机递给小棠。 小棠便开始看新闻,越看,她的脸色越沉得厉害。 她说道:“我与陆杰分手以后,没有再联系过。” “我知道。”傅廷修说。 “不,联系过。”小棠想到打官司的事情,立即说,“有次他给了打了个电话,提到不要起诉郑瑶的事情,我把他拉黑了,后来再没有联系过。” “嗯。”傅廷修应声。 小棠伸手点着屏幕,把上面她与陆杰的聊天记录放大,她秀眉紧蹙:“这样下作的图,只有他们想得出来。” 周奕在一旁插嘴:“相比以前的果照,这个算好的了。” “周奕。”傅廷修声音又是一厉。 小棠脸色也不好看,她继续看下面的新闻,她看新闻的速度很快,她不停地下翻,很快就看完了新闻的内容。 大意就是傅廷修娶她是想要利用她来立恩爱人设,为卡卡圈粉,随后再利用她的颜值来拍广告,推广卡卡的新品,免费的劳动力,简直不要太棒。 里面分析的头头是道,句句在理,要不是为了利用她来立人设圈粉,为什么他们一结婚,立即建了卡卡的官方微博,为什么每次卡卡官方贴出来的照片都是他们恩爱的照片? 要不是为了利用她来宣传卡卡的新品,为什么vivi的女装不请明星不请模特拍摄,而请她拍摄? 如果傅廷修对她的感情是真的,为什么不仅不出来澄清她与陆杰之间的聊天记录是假的,反而继续上传新的宣传照?还一次性推出女装、面膜和化妆品? 一个人真的爱另一个人,会任由别人对那个人进行无下限的诋毁吗? 傅廷修看小棠脸色不太好看,他沉声道:“不要听网上的人胡说八道。” 周奕看向小棠,看到她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都变得没有血色了,他顿时觉得事态严重了,他突然后悔起来。自己做这件事情确实太过冒险了,真是一时被金钱冲昏了头脑,忽略了大哥大嫂结婚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认识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 认识时间短,感情浅,相互了解得不深,很容易被人带偏。 网上的分析又如此一针见血,大嫂又是个聪明人,很容易相信网上的东西,因为实在是分析得太到位了啊! 空气突然变得死一般的静寂,只剩下三个人的呼吸声。 傅廷修声音有点干:“小棠,你听我解释!” 小棠没有说话,她盯着手机看,看着下面的谩骂。 “黎小棠真的好贱。” “卡卡的吃相实在是太难看了。” “我要是买卡卡的新品我就是孙子。” “这聊天记录都这么恶心,可见黎小棠在傅廷修的床上有多浪了,现在是才结婚几个月,没熟透,要是熟透了她指不定邀陆杰和他们夫妻一起玩。” “呕!”小棠突然捂着嘴干呕起来。 一个是看着这些留言实在是太恶心了,二来她受了凉,胃本身不舒服。 她立即放下手机往洗手间方向跑去。 傅廷修立即追了过去。 不爱了,请告诉我 周奕也吓得立即从沙发里站了起来,忐忑地站着,屁股不敢再落座。 要死了,这次真的是弄巧成拙了。 要是把大哥大嫂的关系弄决裂了,大哥真的会弄死他的。 不,不等大哥弄死,他自己就想要把自己弄死。 洗手间里。 小棠干呕着,眼泪都快要呕出来了,傅廷修立即伸手替她拍着背。 小棠胃里难受,呕得气都喘不上,眼眶都呕红了。 因为感冒,她鼻子也红红的,鼻涕也下来了,她立即抽了纸巾擦拭,又打开水笼头准备洗把脸。 下一刻,水笼头便被关上。 小棠一抬头,便对上傅廷修不悦的脸。 傅廷修蹙眉道:“你不能洗冷水。” 说完,他又把水笼头调到热水那边,打开。 小棠立即洗了一把脸,再拿了毛巾把脸擦干。 咔嗒一声响,傅廷修把洗手间的门关起来了,他眸光灼灼地望着小棠。 小棠也看着傅廷修。 他的眸光有多深,她的眸光便有多深。 傅廷修看紧小棠,嗓子有点干哑:“我之前已经让周奕把新闻压下去了,他没有按我的要求做。”他如此解释。 说完眉头拧得更紧了,现在新闻闹成这样,他的解释都显得苍白。 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周奕那边又不断地宣传着vivi新品,清歌面膜和雪姿化妆品。 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一不与新闻里说的吻合,他根本没有爱她,只是利用她而已。 他现在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看着小棠泛红的眼眶,他心里发紧,又乱得像麻,无数的麻线扭成一团,越扯越凌乱,乱得他一颗心七上八下。 他喉咙再滚动了一下,嚅动了一下唇,最终只干哑地说出一句郑重的话:“小棠,相信我!我不会玩弄感情,也不会利用女人,更不会利用自己人。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我爱你!” 小棠望着傅廷修,她一双眸子清澈似琉璃:“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情的?” 感冒让她难受,她转过头去咳了两声。 傅廷修看着小棠咳,他第一时间去摸她的手,摸到小棠的手没有冰冷,他才稍放心。 小棠没有动,也没有排斥他的举动,她只是执拗地看着他:“你是什么时候看到新闻的?” 不待傅廷修答,她又问:“你提议我们关机几天出去玩的时候,就看到新闻了?” 傅廷修吞咽了一下口水,沉声应:“嗯。” “看到那样的聊天截图,你真的相信我和陆鸿之间是清白的吗?”小棠问。 “我相信!”傅廷修看紧小棠。 小棠也微仰头看着他,她又问:“卡卡官方微博晒出我们的恩爱照片,是为了圈粉吗?” “不是。”傅廷修答。 小棠问:“卡卡做我们恩爱的人设,是为了后续产品的宣传推广吗?” “不是。”傅廷修答。 小棠问:“你提议关机是怕我看到新闻吗?” 傅廷修喉咙再滚动了一下,应:“是。” 怕小棠想歪,觉得他故意瞒他,他又解释:“不想让你看到这个影响心情。” 小棠又问:“提议关机,你是想要给时间让周奕处理好这些新闻吗?” “是。”傅廷修答。 小棠走向傅廷修。 明明他们只有半步距离,傅廷修却有种他们相隔千里的感觉,他仿佛深陷牢宠的囚徒,等待着他的救赎。 却又怕来者不肯救他,对着他的牢笼不屑地深啐一口。 他身体僵直,一动不动,渐渐站成了孤独。 直到……小棠的双手覆上了他的腰,她拥紧他,脸贴在他的怀里。 他一颗心,瞬间从地狱走到了天堂,从寒冬腊月走到了春暖花开。 他紧紧地拥着她,用力将她扣紧,恨不得将她镶进身体里,融进骨子里,如果仔细看的话,会看得到他的身体微微有些发抖,不知道是因为紧张害怕还是因为激动? 只有真正感情缺失的人才会知道,对于一份真挚的感情,他们有多在意。 小棠低声说:“我们说好的,不管发生任何事,都要给对方一次解释的机会。” 她刚才呕吐,并不是觉得他做错了什么,而是看到留言太恶心了,加上她胃不舒服。 那些留言的冲击,确实令她十分难受,难受得窒息。 她冲进洗手间以后,听到身后紧张的脚步声响起,感受到他拍着她的背,她一颗饱受伤害的心瞬间便得到了安抚。 他是天之骄子,坐拥几千亿的身家,如果真的利用一个女人,他又何必鞍前马后? 亲自给她穿鞋,陪她拍摄,陪她赏花,为她泡糖……看到她身体有一丝不舒服,立即送她去医院。 他的时间可是超贵的。 如果这都是利用,她愿意一直被他如此利用。 他紧张到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好由她主动来询问。 如果是利用,他又何必紧张? 他大可以告诉她,你已经没有价值,可以走了。 或者,直接与她谈价码,你继续让我利用,你想要多少钱? 傅廷修用力扣着小棠腰,声音低沉地开口:“嗯。” “那截图,是有人合成的。”小棠说。 “不用解释,我永远相信你。”傅廷修道。 小棠用力搂紧傅廷修的腰,她说:“如果有一天,你不爱我了,请告诉我,我要是不爱你了,也会告诉你。如果……” 下一刻,小棠唔了一声,说不出话来了,她的头顶,仿佛降临了一场暴风骤雨,傅廷修噙住了她的唇,仿佛带着惩罚一般,他吻得又急又烈。 直到小棠满脸通红,呼吸困难的时候,傅廷修才放开小棠。 他眸子里带着怒意:“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不会不爱你。” “我也是。”小棠冲着傅廷修灿烂一笑。 这一笑,似春暖花开,全世界都亮了,全世界的阴霾一扫而空,傅廷修一颗乌云密布的心,也瞬间亮了起来。 他俯头,又是一个吻。 小棠微踮着脚,双手攀着傅廷修的脖子,回应傅廷修的吻。 突然,小棠推开傅廷修。 傅廷修一双布满欲的眸子错愕地望着小棠。 小棠立即道:“我感冒了,不能这样,会传染给你,你喝点板蓝根预防一下,我去给你泡。” 小棠正要转身,下一刻,她的手腕被傅廷修一拽,她又落入傅廷修的怀抱。 傅廷修捧着小棠的脸,俯头吻她,任由小棠唔唔地挣扎,他完全不在意自己会被传染。 他甚至想要陪她一起感冒。 上眼药 客厅里。 周奕像只焦躁的土拔鼠,窜过来,窜过去。 他窜到沙发前,坐不下去,他又立即窜向洗手间,他伸手,不敢敲门,生怕不小心又坏了大哥正在解释的好时机。 他焦虑不安地继续窜来窜去,越窜越急。 曾经投五百亿的标都没有这么焦虑过。 他胸腔里仿佛积压了一块巨石,将他压得渐渐窒息起来,呼吸都不太畅快。 他突然咬牙,做了一个决定:“不管了,我亲自解释,死也要解释清楚。” 他举起手就要敲门。 吱呀一声,洗手间的门打开来。 傅廷修牵着小棠出来,两个人屁事没有,纷纷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周奕。 周奕:“……” 他看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一双桃花眼就亮起来:“你们没事?” 周遭的空气突然一冷,周奕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后跳开半步。 便听到傅廷修极其不悦的声音响起:“你希望我们有事?” 周奕立即举三指作发誓状:“怎么可能?刚才怕你们有事,我都要吓死了。” 他猛松了两口气,又夸张地伸手往下拂着胸口:“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刚才吓死宝宝了。” 傅廷修嫌弃地看着周奕:“你还不走?” “我这就走。”周奕立即去沙发上拿起自己的手机大步往门外走。 现在不走,更待何时啊?等大哥请他吃饭啊? “周奕,等一下。”小棠突然叫住周奕。 周奕的步子就顿了下来了,一只脚就要踏出门槛,一只脚还在门内,他一颗心正在剧烈地挣扎着,怕大哥打死他,可是,一颗心又蠢蠢欲动地想要说服大嫂来协助他的商业大计。 天地良心,他真的是为了大哥大嫂以及他们未来的小祖宗打江山啊! 周奕试探性地看了看大哥,见他沉着一张脸,看他的神情充满了警告的意味,他立即满脸堆笑地对小棠道:“大嫂,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哈。” “你坐一会儿,我有事找你。”小棠说。 周奕:“……” 他又看向大哥。 傅廷修冷沉地开口:“坐。” 周奕立即如蒙大赦一般,一窜便回到沙发前坐了下来,他一双桃花般的眸子里闪过精亮的光。要是大嫂支持他,那就太棒了啊! 这个计划,简直完美,现在卡卡的粉丝,已经突破四十万了。 小棠转身去泡了一包板蓝根端过来。 傅廷修看到板蓝板,眸光一柔。 周奕以为小棠给他泡的茶,伸手来接。 傅廷修一把夺走了板蓝根,他朝周奕扔眼刀子。 周奕:“……” 他看到大哥捧着“茶”小心翼翼地吹啊吹,然后喝了一小口,仿佛味道很好的样子,喝得唇角都扬起来了。 周奕眸光再精亮地闪了一下,大哥现在心情好,他得趁着大哥心情好的时候搞定大嫂。 他立即热络地喊了一声:“大嫂。” 他眨巴着桃花眼问道:“大嫂,你找我什么事呢?” 要是大嫂找他是说新闻的事情,那就再好不过,要不是说新闻的事情,他也要引到新闻上面来。 小棠给周奕倒了杯茶,问周奕:“你来的时候说有事要我帮忙,是什么事?” 周奕立即警惕地看一眼大哥,看大哥脸色虽然沉了下来,但没有多说什么,他立即把手机拿出来,递到小棠面前:“大嫂,事情是这样的,不是有人诋毁你和大哥嘛,我想要借机炒作一波,宣传一下我们的新品。” “嗯。”小棠应声。 周奕震惊地看着小棠:“你同意?” “同意啊!怎么炒作?”小棠问,“需要我做什么?” 周奕立即道:“不用,不用你做什么,只要这些个新闻不删,再放个两三天,就好了。” “那就不删。”小棠说。 周奕一双桃花眼前所未有的炯亮。 下一刻却被泼了一盆冷水,傅廷修发话了:“立即删帖,删掉所有对小棠不利的留言,照我之前说的做。” “大哥……” “没得商量!”傅廷修喝掉手里的板蓝根,脸色又好看了些。 周奕立即可怜巴巴地看向小棠。 小棠将手塞进傅廷修的手心里,轻轻地挠他的手心。 她说:“我们这几天不看新闻就好了。” 傅廷修皱眉。 小棠再接再厉:“只要我们相信彼此,就谁都伤害不了我们,离间不了我们。被他们做了这么多天的新闻,我们总要得点好处不是?” “对对对!”周奕立即附和。 傅廷修望着小棠,看到她眸子里亮闪闪的光。 他对着周奕沉声开口:“三天之内结束一切!” “好的,大哥。”周奕答得爽快极了。 他都想好了,要是三天时间不够的话,他又来求大嫂,大嫂简直就是镇魔神器啊! 傅廷修掀了掀眼皮:“还没有查出对方的ip?” “我问问。”周奕赶紧给唐奇打电话。 听到唐奇那头的汇报,周奕就咬牙切齿了:“草,又是郑瑶那个贱人,真是贼心不死。” 闻声,傅廷修周身的气息陡然变得冷沉。 很好,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他的话落地不足一百小时,她就敢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声音一沉,他开口道:“让她去矿场做苦力。” 周奕腾地从沙发里站起来,风风火火:“我现在就去办。” 小棠眸光闪了闪,郑瑶在黎氏集团,这么大的新闻,这么多料,要说没有推手,她是不信的。 与郑瑶做了那么多年的闺蜜,郑瑶什么水平,她心里门儿清。 她这几天好忙,都没时间给张美娜上眼药,现在正好有时间了。 她跟傅廷修说她突然有灵感了,去写一写论文,她便上楼去了。 打开电脑,她立即合成了一张聊天截图,又虚拟了一组手机号,给张美娜发了彩信。 聊天截图的内容是合成的她与黎雨晴的微信聊天记录: 晴晴:你都不知道,张美娜那个老女人实在是太难伺候了。 棠棠:她刁难你了吗?姐,在傅家,你千万要小心,要保护好自己。你的情况毕竟和我不同,傅廷修无父无母,我总归要自由一些。 晴晴:是啊,真羡慕你。不过,我这么聪明,对付那个老女人,游刃有余的,我几句话就把她哄得开心了,现在可相信我了。 棠棠:姐,你要趁着她相信你,多给姐夫美言,让傅霖把傅氏交给姐夫。说句不好听的,只要东西在姐夫名下,哪怕离婚,你都要分走大笔财产…… 黎雨晴,不要以为只有你们会合成图片,来而不往非礼哦。 水果盅 把合成的图片发给张美娜以后,小棠便打电话订餐。 傅廷修一直在照顾她,都还没有吃晚餐。 她打的是私人定制餐厅的电话,点了傅廷修最爱吃的菜。 特意交代了傅廷修的口味以后,她开始做正事。 她登录邮箱查看邮件,接了几单特别省事的黑客任务,随便赚了个几十万的零花钱。 又再看了看国内外的时事新闻和财经新闻。 看完以后,她做理财分析报告,之后登录理财后台,给客户发站内信,建议他们对理财配置的产品进行轻微的调整,部分换成新的理财产品。 而她自己,也对帐户里的理财产品重新做了规划和调整,包括赌钱那次从周奕那里赢来的二十多亿,也全部做了规划。 做好这一切,小棠伸了个懒腰,她觉得头脑清醒了很多,她自己伸手摸了摸额头,竟然退烧了。 果然医生开的药比自己在药店里买的药效果好多了。 精神好起来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八卦新闻。 看到那些谩骂,她的脸色越来越差。 果然,她还是太高估了自己的定力,也太低估了那些键盘侠的杀伤力。 他们真的是什么恶心什么歹毒什么下作的话都骂得出来。 小棠赶紧关掉新闻。 她深呼,深呼吸,低喃道:“不看不看不看!” 拧了拧眉,她点开卡卡官方微博,不看那些谩骂了,她去看看周奕那边对卡卡的新品宣传到到哪一步了? 一点开,里面又是一片骂声,骂势完全不亚于新闻网页。 小棠立即伸手挡着电脑屏幕下半截,只留上面半截卡卡官方的宣传图片。 卡卡已经宣传了好几组图片了: 小棠前面拍摄的几组vivi女装照,吃饭时小棠靠在傅廷修肩上的照片,小棠后面穿着婚纱和旗袍拍摄的照片…… 看着后面的几组照片,小棠眼珠子都瞪圆了,这效果未免也太好了啊! 她穿着白色的婚纱,奔跑起来,镜头做了调整,应该是放慢了节奏,所以跑起来的时候仿佛跑过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之后,她对着镜头自信一笑,看着那样的笑容,她自己都被迷倒了。 “照骗,照骗,真的是比本人好看太多了。”小棠无奈失笑。 她的手稍一松,屏幕下方的谩骂声立即显现出来。 小棠吓得立即眼睛一闭,再伸手遮住电脑下半截,那些谩骂简直太恐怖了。 她的手把屏幕下方正中间的位置遮起来以后,她才缓缓地试探性地睁开眼睛,她继续视线上移,继续看宣传照。 那一身浅色的旗袍,那烟雨江南的感觉,真的是美呆了。她不是觉得人美,而是觉得景太美了。 拍摄的时候洒了一点水,画面就真的有了那种烟雨朦胧的美感,油纸伞和旗袍,让她整个人都看着小家碧玉,低调温婉起来。 她对着镜头睁开眼的时候,睫毛纤长,黝黑的大眼,清澈如水,白皙的皮肤细若羊脂白玉,仿佛真的吹弹可破。 “啧,周奕真是个商人。”小棠不由地啧叹。 难怪廷修都说他是个商业奇才,他真的太有才了啊! 这样拍出来的效果,大家谁不想要买一套这样的化妆品? 小棠再接着看别的图,她涂了一下口红抿唇的样子,她的唇色完全被提亮了,看上去真的就似樱桃一般粉嫩,她自己看到那样的唇都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了。 看着这样的宣传模式,小棠发自内心的对周奕的商业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 “厉害了!”她赞道。 “谁厉害了?”傅廷修的声音响起。 小棠转头一看,傅廷修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边,他手里端着个盅,盅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正在冒着热气。 小棠微微一笑:“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进来。”傅廷修走近。 他刚才做水果盅去了。 小棠感冒,没吃晚餐,只是喝了一小碗粥,他做了个水果盅给她。 把水果盅放到桌上,他把盖子揭开来,让它自己凉一会儿。 “是什么?”小棠身体往后靠,自然地靠进傅廷修的怀里。 “一点水果,你论文做完了?”傅廷修看向电脑,他的手摸到小棠的额头上。 “嗯嗯,做完了,我烧也退了。”小棠说。 傅廷修再摸了摸小棠的额头,交代:“这几天好好休息!” 突然看到电脑下方的留言,他的脸色就是一沉。 傅廷修气息一变,小棠便感觉到了,她往电脑屏扫了一眼,便明白傅廷修在想什么了,她把手塞到他的手心里,轻轻地挠了挠他的手心,温柔道:“那些留言不要紧,不看就不受影响,我没看那些骂我的,我在看宣传图,摄影师的水平真的很好,把我拍得很好看,周奕的创意也很棒,他真的是个商业奇才。” “嗯。”傅廷修应声,看向电脑,看到电脑里小棠一身大红的旗袍,女王范十足,自信而从容,他眸色也渐渐温柔。 看一眼桌上的水果煲,他说道:“可以吃了。” 小棠看一眼电脑桌下角的时间,笑望着傅廷修:“再等几分钟再吃。” 送餐的应该快要到了。 “一会儿凉了。”傅廷修说。 小棠立即把汤盅的盖子盖起来:“盖起来就不会凉得那么快了。” “你还有事情要忙?”傅廷修问。 小棠猛点头:“嗯嗯嗯,有……有一点点。” “吃完再忙,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等休息好了再忙,你现在生病。”傅廷修道。 他对她承诺过,她想要做的任何事情她都支持她,但前提是,必须在不影响身体健康的情况下。 “我一会儿再吃好不好?”小棠眨巴着眼睛看着傅廷修撒娇。 傅廷修发现自己又失去拒绝的能力了。 他喉咙滚动了一下,仍然坚持原则:“吃完再忙。” 他的声音因为她的撒娇而完全失去了力度,温柔得滴出水来。 “那我们下去吃好不好?”小棠望着傅廷修。 “嗯。”傅廷修应声。 小棠立即起身端起桌上的汤盅,扬着笑容:“我们下去吧。” 傅廷修唇角轻轻扬起,接过小棠手里的汤盅。 小棠微微笑着任由傅廷修把汤盅接过去。 两个人一起下楼。 刚下楼,但听到门铃声响了起来。 小棠立即冲过去开门。 为我点的? 门打开,果然是送餐的过来了。 因为是私人定制,送餐的来了两个人,他们推了一个小车子进来。 小推车摆放了两层,每一道菜都用格外精致的盘子摆放好,上面用精致的玻璃盖盖好,从外面就能看到里面精致的 菜肴,一道道都格外诱人。 看到送餐的过来,傅廷修稍诧异。 透过玻璃盖,看到里面每一道菜都是他喜欢吃的,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眸子里闪过稍显激动的微光,他一颗心滑过悸动,小棠特意为他准备的?! 小棠招呼着送餐的工作人员把餐摆放到餐桌那边去。 很快便摆放好了,送餐的客气地离开,小棠笑着道谢,将他们送到门口。 一转身,便见傅廷修眸光灼灼地看她。 小棠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她挠头笑了笑。 傅廷修黑曜石一般的眸子看紧小棠,声音有些低哑:“为我点的?” 小棠耳根一红,点头应:“嗯。” 他为她做了那么多,而她,真的还没有为他做过什么。 她会努力,以后多为他着想。 下一刻,她被傅廷修拉入怀抱。 他紧紧地拥着她,声音低哑:“谢谢!” 小棠的手遮住他的唇:“以后我们不要对彼此说这两个字。” “好。”傅廷修应声。 他握着小棠的手,在她遮他唇的那只手心里吻了吻。 小棠手心一热,立即放开。 傅廷修的吻便落在小棠的眼睛上。 小棠小心脏便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 下一刻,傅廷修的吻便落在她的唇上。 小棠立即别开头:“别,我感冒没好,别传染给你。” 傅廷修眸光灼灼地望着小棠,声音低沉,压抑着早已经漫遍他全身的欲:“不怕传染。” 他不止是想要吻她,还想要做更多的事情,他想要不带任何附着的好好爱她。 他的吻又要落下去。 “不能传染给你。”小棠坚持别开头。 傅廷修的吻便落在她的耳朵上,她敏感得全身一颤,随即满脸通红。 “不要紧。”傅廷修说。 小棠望着傅廷修,撒娇的语气:“你也感冒了,就没人照顾我了。” 傅廷修要落下来的吻停住了,他温柔地看了小棠一眼,牵过小棠的手在桌前坐了下来。 他把桌上的菜移了移,把蔬菜放到小棠的面前:“你要是想要再吃一点饭的话,就吃这两个蔬菜。” 荤菜是不要吃了,感冒吃荤腥不容易消化,会增加肠胃负担。 小棠摇头:“我不吃了。” 她虽然退烧了,但胃不是太舒服。 傅廷修点头,把汤盅的盖子揭开:“你把这个水果吃了。” “好。”小棠立即给傅廷修盛了饭。 两个人坐下来吃饭,不时的抬头互看一眼,二人相视一笑。 仿佛空气里都飘荡着桃心。 小棠吃着水果,突然倾前身子,笑看着傅廷修:“我们一会儿把玫瑰插了吧?” 玫瑰原本是放在玫瑰园的房间里,后来傅廷修怕忘记带回来,放到了后备箱。 之后她发烧,傅廷修直接把车子开回来了,也就顺带把玫瑰枝带回来了。 傅廷修拒绝:“明天插,你今天好好休息。” 小棠眸光微闪,她就知道会这样。 她再倾前身子,眸光灼灼的望着傅廷修,撒娇:“我怕明天死掉,我们今天插好不好?” “不会死掉,包了土,浇了水,可以放好几天。”傅廷修说。 小棠立即伸手握着傅廷修的手,再眸光灼灼地看他:“我想今天插。” “嗯。”傅廷修应完,无奈地低叹一声。 他对她的撒娇,真是一点免疫力都没有。 …… 江帝会所。 黎雨晴、黎恩雪、郑瑶三个人一起吃饭。 点好菜以后,三个人一边笑着刷新闻一边聊天。 黎恩雪看着那些谩骂,尤其兴奋:“姐,我赌一百块,黎小棠一定会和傅廷修离婚。” 郑瑶就嗤声:“就算要离婚,也是傅廷修与黎小棠离婚,黎小棠算什么啊?” “对对对。”黎恩雪立即附和,“他们现在肯定闹得不可开交。” 流产之后的她,在医院里养了半个月,现在全身干净,她觉得她明天就可以做试管怀孕了,可惜关朗让她等到两个月,她觉得心都要累死了。 黎雨晴唇角噙着温婉的笑容,她优雅地转动着面前的玻璃杯,掀了掀眼皮望着黎恩雪,慵懒地开口:“你就赌一百块?” 郑瑶立即说:“我赌一百万,我全部的身家。” 黎恩雪兴奋道:“我刚才说错了,我赌一千万,美金,也是我全部的身家了。” 郑瑶说:“新闻都闹成这样了,他们还不离婚,有鬼了差不多。” “就是!”黎恩雪立即附和,“以前没有挑破还好,相互利用就相互利用,现在都挑破成这样了,那样的聊天记录,那么难听的谩骂,众口什么金?他们怎么可能还能相安无事?以前啊,傅廷修像护眼珠子一样护着黎小棠那个贱人,一点点风吹草动,一点点骂她的新闻,他都要弄出天大的事情来。 你看现在,新闻骂成这样了,他都没有任何动作,并且还一个劲的宣传卡卡的新品,可见,傅廷修从一开始就是骗黎小棠的,就是为了利用她。 我就说嘛,认识几天啊,怎么可能有感情? 黎小棠确实长得不错,穿上卡卡的新品,人模狗样的。但是再怎么样,她骨子里也不会有真正千金该有的那种贵气,傅廷修除非瞎了,才会真的爱上她。” 黎雨晴微微笑着,她一脸运筹帷幄的神情,淡定道:“阿瑶这边一会儿餐后就继续上新闻,动静可以再大一点。” 郑瑶眸子里闪动着狠辣的光,她说道:“雨晴姐,我也是这么想的,观察了这么几天,试探了这么几天了,现在已经很明显可以看出来,傅廷修是真的不在意黎小棠的。 没有傅廷修撑腰,黎小棠狗都不如,我一定会让她身败名裂,我怎么狼狈地从江大出来,我要她比我更狼狈百倍。” “干得好!”黎恩雪立即握了握拳。 服务生过来上菜了,一道道的精美菜肴摆放在桌子上。 黎恩雪眸光就亮了:“姐,今天怎么点这么多菜啊?” 黎雨晴微微笑:“今天算是庆功宴。” 黎恩雪心情极好,看着桌上的菜,眸泛亮光,她搓着手:“这些菜真的太合我的胃口了,我已经有好多天没有吃这样的山珍海味了。” 黎雨晴嗔怪地看了黎恩雪一眼,提醒她:“恩雪,你要记着,我们是名门千金,要有千金的仪态。” 交代完,黎雨晴又温婉的笑看着郑瑶,温柔道:“阿瑶,你也是一样,你是郑家的正牌千金,以后一定要严格要求自己。” “嗯嗯。”郑瑶听到郑家的正牌千金几个字,心里美滋滋的。 黎雨晴再微微笑了笑,眸光悠远,脑海里,那个叫辛枫的男人帅气的脸庞越来越清晰。 辛枫,终有一天,我会站在金字塔尖,让你知道,我才是真正配得上你的那个女人。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黎雨晴低头看了看来电显示,是张美娜,她微微笑了笑,接起电话,甜甜地喊:“妈。” 压死骆驼的稻草 电话那头,传来张美娜的咆哮声。 黎雨晴脸色陡然一变,她脸上温婉的神情立即维持不住,她惊慌道:“妈,我现在立即回来,我当面向您解释,您不要听别人挑唆,我不是那样的人,妈,您听我解释,我现在回来!” 电话一挂断,黎雨晴腾地从椅子里起身,拎起身后的名包:“我有急事回傅宅,你们慢慢吃。” 扔下一句话,她就匆匆离开了会所。 身后,黎恩雪一脸惊讶:“姐,发生什么事了?阿姨到底误会什么了啊?你快点回去和她解释清楚。” 黎雨晴充耳不闻,匆匆下楼。 她迅速坐进车子里,将车子开得飞快。 她两道好看的新月眉此刻紧紧地蹙起来,眉心蹙出一个结,看上去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是黎小棠那个贱人又在挑拨她与张美娜之间的关系了? 呵,跟她玩阴的,贱人现在自己的屁股都擦不干净,竟然还来找她的事。 脸色再沉了沉,她立即将一只耳机塞到耳朵里,拨了郑瑶的电话,她声音幽冷:“阿瑶,半小时内上杀手锏,不必再对傅廷修有任何顾忌,务必一次把黎小棠踩进泥里,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说完这句话,她才稍稍有些解气。 会所。 郑瑶一挂断电话,就一脸兴奋:“恩雪,我们快点吃,吃完我们搞事。” 黎恩雪一听要搞事,她眸子里淬上狠毒的光芒:“这一次,我们一定要直接把黎小棠那个贱人碾死。我早说了,傅廷修喜欢的人是我,当初想要娶的人也是我,姐姐还对傅廷修有所顾忌,这么多天以来,一直都在试探,都在小打小闹。” “雨晴姐也是本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原则,毕竟傅廷修势大,万一他真的眼瞎真心爱着黎小棠,我们不试探清楚就行动,无异于虎口拔牙。” 黎恩雪立即冷哼了一声:“呵,就凭黎小棠那样的清汤挂面,也想要得傅廷修的真爱?傅廷修娶她不过是拿她来气我罢了。后来发现她还能利用一下,就顺便利用了。哼,能被利用,都是她的荣幸。”一提到这些事情,她一脸怨念的神情,真是懊恼死了。 要不是当初她下了药让傅廷修落了面子,说不定傅廷修也不会一气之下就娶了黎小棠。 当初都是自己眼拙,要是早一点发现傅廷修的身份,哪有这么多事?早圆满了。 真是气死她了。 眸色再沉了沉,她倾前身体:“你和姐姐现在打算怎么做?” 郑瑶眸子里染上一片寒芒,她拿着手里的筷子,狠狠的一筷子戳进了碗里的东坡肉,再用力的戳了几筷子。 东坡肉是入口即化的东西,这么一戳,顿时稀烂。 郑瑶嗤声道:“这一次,我会把我这段时间准备好的所有东西都放出去,我会让黎小棠像这块肉一样,变成个再也没有人瞧得上的烂货。” 黎恩雪神情兴奋极了:“你都准备了一些什么?” 郑瑶挑起下巴:“打官司的时候,她献身乔无良。在学校的时候,她献身校长……” 她点开卡卡官方的微博,点开黎小棠拍的那段大红旗袍的宣传短片。 大红色的旗袍开叉直接开到了股骨,黎小棠步子迈得很大,大腿就一直往外露,那股子风情怎么看怎么妖。 她指着黎小棠的大腿:“看,这个女人简直骚透了,见男人就叉开腿,谁不想草?傅廷修也只是玩玩新鲜。” 说着,她又从包里取出一叠文件来,得意洋洋地放到黎恩雪面前:“恩雪,你看这个。” “这是什么?”黎恩雪问。 “杀手锏,处女膜修复手术住院单和处方笺。”郑瑶阴笑起来,她翻动着这些文件,“一份,两份,三份……一共五份……” 黎恩雪眸光亮起来:“这些都是用来嫁祸黎小棠的。” “要不然,我费这个心思?这些东西,可花了我二十万呢。”郑瑶冷笑。 黎恩雪哈哈笑:“简直太棒了,哈哈,我猜现在傅廷修和黎小棠就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别说,黎小棠那个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当初让她嫁给傅廷修,她就趁机找我们要了几千万,还把我的别墅拿走了。 现在傍上了傅廷修,好不容易领了结婚证了,肯定是不会轻易同意离婚的。 我猜他们现在没离婚,一定是她狮子大开口要得太多,傅廷修不愿意吃这个亏,现在正闹着呢。 难怪,网上的新闻闹得那么难看了,傅廷修也没有时间搭理。” 郑瑶附和:“黎小棠那个女人就是朵白莲花,说不定拿傅老爷子威胁傅廷修了,傅廷修也许现在正头疼,正想办法怎么摆脱这个女人呢?” “对对对。”黎恩雪一脸喜色地附和。随即脸上就是不岔,“贱人,竟然拿爷爷威胁傅廷修,她明知道傅廷修在这个世界上最在意的人就是爷爷,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黎恩雪又担心起来,怕黎小棠真的威胁成功。 郑瑶在一旁阴恻恻地笑:“好啦,恩雪,你怕什么啊?就算傅老先生以前不同意他们离婚,看到这些东西以后,还会不同意?”她拍了拍桌上的那一堆处方笺和住院单。 黎恩雪顿时一喜:“嗯嗯,阿瑶,我们快吃啊,吃完了立即行动,我真是迫不及待。” 她吃着桌上的美食,眸子里闪动着憧憬的光芒。 等傅廷修与黎小棠离婚,傅廷修就恢复单身了,到时候她又怀上他的孩子,加上他原本想要娶的人本身又是她,他怎么可能会不要她和宝宝呢? 到时候他们一家就真正的团圆了。 真是想想就觉得美好呢。 见郑瑶吃了一碗饭了,她立即催促:“好了,阿瑶,我们别吃了,我们是女孩子,要减肥,要保持身材,维持形象,你看你最近都胖了,我们以后晚餐一定要少吃,来吧,我们搞事!哈,现在黎小棠一定和傅廷修闹得不可开交,我们这边再把这些东西弄上去,这简直就是那什么压死什么的最后稻草。”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郑瑶笑着提醒。 “对对对。”黎恩雪眸光奕奕。 此刻被她想像着吵得不可开交的二人,正在享受一起种植的美好时光…… 小夫妻的小浪漫 傅廷修的别墅客厅。 傅廷修在一个盆子里铺上了一层泥。 小棠立即铺上一层生根粉。 两个人打着配合。 原本小棠是提议在别墅外面扦插的,免得把家里弄脏。 但傅廷修坚持要在室内扦插。 他的理由当然是小棠感冒,不能吹风受寒。 铺泥松土这一类的粗活脏活傅廷修是不让小棠碰的。 小棠坚持要做点什么,傅廷修便让她洒生根粉。 一共五个颜色的玫瑰,用了五个盆,怕不成活,每个盆里扦插了三株。 折腾了近一个小时,终于弄好了。 傅廷修满手的泥,小棠一手干干净净的,只有一点生根粉的沫沫。 傅廷修示意小棠:“在我裤兜里拿一下装饰品。” “还有装饰品?”小棠一脸期待的神色。 “这个兜。”傅廷修示意小棠在他左兜里拿。 小棠便将手伸进傅廷修的兜里。 只是这样一摸,傅廷修周身顿时发生变化,他身体不自禁地绷了绷,他对小棠真是一点免疫能力都没有。 想着她现在又姨妈又感冒,他无奈地低头看了自己某处一眼,默默在心里道:你忍忍吧。 小棠摸到一个塑料袋,她拿了出来,便看到透明塑料袋里面全是星星月亮的银粉,一片片亮闪闪的。 小棠看着这些东西,顿时如少女一般眸露欣喜地望着傅廷修:“你哪里来的啊?” “工人送的。”傅廷修说。 其实是他自己问工人要的。 挑完枝条以后,他请工人替他包好泥,他又询问了扦插以后怎么浇水怎么施肥一类的,问清楚了以后,他又询问有什么办法把盆子装饰得好看一点,就是让女人看着就觉得赏心悦目的。 工人便跑到包装部那边给他拿了两包星星状的银粉,工人说扦插好以后洒在盆子里最上面的那层泥上,保管女人喜欢。 果然,小棠喜欢的。 看着小棠欣喜的样子,傅廷修唇角不由地牵起来,黑曜石一般的眸子也浮上温柔。 小棠拿着银粉蹲在盆子前洒上一层银粉,上面便是亮闪闪的星星和月亮。 小棠看着一根根枝条,越发期待它们生根发芽开出花儿来的样子了。 洒完了五个花盆以后,手里还剩了一点银粉,小棠突然玩心大起,她起身抬眸望着傅廷修,先打个预防针:“老公,你是不是喜欢宠着我惯着我?” “嗯。”一声老公又把傅廷修喊得通身愉悦,仿佛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被羽毛轻轻地拂了一遍,舒服得不行。 “那你会不会一直宠着我惯着我?”小棠问。 “嗯。”必然是会一直宠着惯着的。 原本不知道她这么好,他都是打算未来余生一定忠一人,一辈子对她好的。 现在小棠这么好,他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一切都给她。他只怕自己想得不够周到,宠得不够到位。 小棠眸子里滑过俏皮的光:“那我要是做了什么过火的事情,你会不会生气?” “不会。”她这么懂事的性子,怎么可能做出什么过火的事情来? 要是真能做出过火的事情来,他倒是宁愿她做一点。免得她那样过于懂事的性子总叫他心疼。 “老公,你亲口说的哦。”小棠话风一变,突然俏皮起来,她突然一扬手,便扬了傅廷修一身的星星月亮粉,她又轻轻的手心一下子捂在了傅廷修的脸上,傅廷修的脸上便被贴了一脸的星星月亮粉。 “哈哈!”小棠看着傅廷修这个样子,不由地哈哈大笑。 他的脸上,身上,全是星星月亮粉,看着画风就好清奇。 傅廷修长得很帅气,却是那种冷硬的帅气,冰山冷酷绝的那种帅气,棱角分明的帅气,这会儿一身一脸的星星月亮粉,怎么看怎么萌,简直了。 小棠看着傅廷修的样子,便噗的喷笑,忍住了以后,又笑。 看傅廷修板着脸的样子,小棠笑得更厉害了,可是傅廷修一直板着脸。 小棠笑着笑着便有点笑不下去了,她试探性地问:“生气啦?” 傅廷修不动,站在那里像个冰雕。 “真生气啦?”小棠问。 傅廷修仍然不动。 小棠便撒娇:“你说过不生气的哦。” 她走近,伸手准备一颗一颗的把傅廷修身上的小星星小月亮揭下来。 结果才走近,傅廷修便猛地伸双手捧住她的脸。 他两只手上全是泥,这么一捧小棠的脸,小棠两边的脸颊上全粘上了泥。 “哈哈哈!”傅廷修哈哈爆笑起来。 小棠:“……” 她一脸怨念小媳妇的样子望着傅廷修:“我不理你了。” 可是她的心里,莫名的开心。 她觉得生活里一下子有了更多的生气。 “哈哈哈!”傅廷修看着小棠这副幽怨的样子,又忍不住笑。 小棠又再朝傅廷修洒了一把星星粉。 傅廷修转身就跑,小棠立即追上去。 傅廷修猛地再转身,小棠一个不稳便直接撞进了他的怀里。 鼻子撞得生疼,小棠伸手摸了一下。 傅廷修宠溺地笑了笑,又要伸手。 小棠生怕傅廷修再蹂躏她的脸,她立即双手捂住脸。 傅廷修一个弯身将小棠抱起来。 “你要做什么?啊,你放我下来。”小棠立即警觉。 傅廷修唇角勾着前扎未有的邪魅的笑,他抱着小棠去了浴室方向。 “别别别。”小棠有种预感,傅廷修会把她扔进浴缸里去。 要是那样的话,就真的大条了,她现在姨妈期,要真的进了浴缸,到时候血流成河,尴尬死。 傅廷修看到小棠挣扎,他坏坏一笑:“把你扔浴缸里给你泡个澡。” “啊,别,不行。”闻声,小棠挣扎得更厉害了。他真的要把她扔进浴缸,那还得了。 她叫嚷起来:“别,老公,老公,我错了,求放过,我现在特殊情况,算我欠你一次,等我好了你再扔好不好?” 傅廷修唇角的笑意扬起,拒绝:“不行,现在就扔。”他还想多听她叫几声老公。 而且,小棠在他怀里拼命挣扎一脸惊恐的样子,太生动了。 生动到他恨不得立即将她就地正法。 小棠眼看着浴缸距离她只有一米之遥了,她更急了,她立即搂紧傅廷修的脖子,双手死死地钳住他,不管,她死也不会下去的。 简直去他娘的 傅廷修看着小棠这副样子,唇角扬得更高了。 他抱着小棠作势就要把她扔到浴缸。 小棠吓得双手双脚拼死似八爪鱼一般钳住傅廷修,啊啊尖叫起来:“啊啊,别扔,老公,别扔……” 傅廷修微俯头笑看着小棠,任何时候,小棠叫老公的声音都让他沉迷。仿佛周身的每一颗细胞,都从寒冷走到了春天,春天暖暖的太阳把它们包裹住,让寒冷了一个冬天的种子抽出嫩芽来。 他望着她,眸光温柔,突然低喃了一声:“傻瓜。” 他怎么舍得把她扔浴缸里? 别说她现在还是生理期,还感冒,就是正常情况下,他都不会舍得。 小棠一双晶亮的眼呆愣地看着傅廷修。 “舍不得扔。”傅廷修宠溺地开口。 小棠原本一脸惊恐的神色顿时如春暖花开一般,瞬间便变得明媚起来,她脸上惊恐的神情瞬间便被放松替代,她猛松了几口气,脸上便浮上笑容,她的头自然的埋进他的怀里,语气里带着满足,甚至透着一点点小得意:“就知道你舍不得。” 看着小棠庆幸窃笑的样子,傅廷修心头又是一阵悸动。 他抱着她走到镜子前,朝镜子呶了呶嘴:“花猫。” 小棠猛地看向镜子。 “我去!”小棠立即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两边脸颊上都是泥,真是要多丑有多丑。她立即挣扎着要下来:“放我下来,我要洗脸……” 她脸上又浮上小媳妇幽怨的神色:“你真的好过份。” 傅廷修心情极好地扬起唇角:“泥土面膜全天然,效果可能比清歌面膜质量还要好。” 小棠:“……” 她无语地翻了翻白眼。 傅廷修已经将她放了下来。 小棠立即准备打开水笼头,她的手却被傅廷修握住。 小棠不解的看着傅廷修。 傅廷修将她往旁边拉了拉。 接下来,傅廷修打开水龙头,他先把自己的手洗干净,再放水,举手投足间透着矜贵和温柔。 弄好了以后,他再把小棠往前拉了拉,亲自替她洗脸。 小棠还没有反应过来,便看到盆子里满是泥水。 傅廷修立即把水再放掉,重新放了干净的水替小棠洗脸,然后拿毛巾帮她擦干。 从头到尾,他的动作轻柔又细腻,仿佛对待着稀世珍品。 他的眸光始终温柔如水。 替小棠洗完了脸,又替她洗手。 小棠明明无数次享受到了他的温柔,这一刻她仍然怔怔的,呆愣地任由傅廷修替她洗脸洗手,看到水由泥水变成了清水,她只剩下如鼓的心跳,和眸底不自禁的温柔。 洗完了以后,傅廷修再弯身把小棠抱起。 小棠立即双手搂着傅廷修的脖子。 傅廷修抱着小棠上楼,把她放到床上,再去替她泡了黑糖。 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尽是温柔。 …… 周奕忙死了。 他一面安排摄影师团队修图,他后续还有各种花样宣传啊,一面让唐奇那边查一些骂大嫂骂得狠之人的ip,查到以后,又要去查人家的黑料,查完了以后,还得派人去把这些黑料抖到他们的亲属朋友圈子里去。 除了这个事情以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郑瑶的事情了。 大哥指令很明确,让郑瑶去矿上做苦力。郑瑶现在还是黎氏集团市场部的重要人物,要一下子让她去做苦力,他当然得动点脑子。 搅尽脑汁想啊想,想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想到了好办法,周奕一张愁眉满面的脸,顿时灿若暖阳,一双桃花眼又再亮得出奇了。 他立即按自己的思路打电话安排好了一切。 安排好了以后,他继续关注卡卡黑粉的情况,他点开微博一看粉丝量,七十万。 擦-- 周奕吓得眼珠子都差点从眼眶里跳出来了,要不要这么猛?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这几天每天郑瑶那死白莲都在黑大嫂,但是卡卡涨粉都是每天涨个几万粉的样子,这一下子增至七十万,涨了三十万粉啊! 这个量,太特么吓人了。 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袭上周奕的心头,周奕突然不安得心脏都跳得快速起来,他指尖有些僵硬地握着鼠标立即点开新闻推送。 看到铺天盖地的新闻,看到恶心至极的骂声,他的眼珠子是真的掉下来了。 郑瑶这个贱人,真的太过份了啊,这些键盘侠脑子真的是残的吗?不不不,不止是残,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带脑子啊! 这样狗血的东西他们竟然也会相信。 大嫂献身律师? 拜托,那个时候大嫂都已经和大哥结婚了,有的是钱,她需要去献身一个律师? 缺律师?赵正那么大的咖就是大哥的御用律师,大嫂需要去献身乔无良? 献身校长? 靠之靠之,校长都要六十岁了,头发都花白了,大嫂会做这种事情? 呸呸,就算校长是个英俊的美少男,大嫂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啊! 操,处女膜修复手术书,处方笺,还是那么多份修复手术书。 看着下面的留言,周奕一张脸冷得能毁灭火山,什么叫做大嫂献身一个男人就做一次修复手术当处女当上瘾了? 周奕气得全身冒烟,他立即给唐奇打电话,电话一接通他就骂起来:“唐奇你手残废了?特么的我让人把那些黑得厉害的ip查出来,给他们的亲戚朋友抖点他们的黑,你倒好,他们的黑料没抖,现在大嫂都被他们黑成什么狗了?” 唐奇那头,劈劈啪啪地响着敲击键盘的声音,唐奇一边着急地说话:“我现在正在黑,我已经带团队在黑了,对方的动作很快,必然也是一个团队,还是一个专业的团队……” 周奕就不满了:“狗屁,你丫的肯定是偷懒了,竟然让新闻弄成这个样子。” 玛的,前些天增粉的时候,他看着粉丝蹭蹭上涨,心里各种高兴,可现在一下子增加了三十万粉,他心情却沉重得如丧老妣。 实在是这样的新闻人黑得太他妈的憋屈了,不止有修复手术书和处方笺,还有大嫂去药店里买药的视频,简直去他娘的。 下面的骂声,简直是狂涌。 如果前几天留言是江水湖水的话,现在的狠骂留言就是发了疯的海水,仿佛一头终于冲破了禁忌的巨兽,张开了它那可怖的血盆大口,带着气吞山河之势,要将大嫂吞噬。 有人提醒啊 周奕心头仿佛被什么压着,他突然后悔了,后悔当初没有听大哥的,为了商业利益任由新闻发酵,甚至还帮着炒作。 要是当初直接删的话,郑白莲根本没有机会把新闻做大。 现在弄得这么难看,大嫂上次看新闻就吐了,要是这次再看新闻的话,看到那些留言,指不定会抑郁。 两道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周奕突然做了个决定:“唐奇,立即把新闻压下去,把所有的帖子全部删掉。” 他不赚钱了,要赚钱,他以后用别的方式,他不能让大嫂背负这样的骂名。 他看着下面的留言心里都已经气愤憋屈难受得要死了,可以想像要是大嫂看到,会气成什么样子。 唐奇那头劈劈啪啪敲键盘的声音瞬间停了下来,紧接着,唐奇骂咧的声音就穿透电话:“姓周的,你脑子秀逗了?现在到了这一步,压新闻?压新闻的话,大嫂的人设就彻底毁了,谁会再相信大嫂是清白的?你特么是清白的你删新闻删帖子做什么?” 周奕眉头拧得死紧,幽幽道:“骂得太难听了。” 连他都已经看不下去了。 唐奇继续骂咧的语气:“你最近是谈恋爱了?智商都下线了?特么以前公关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脑残,遇到黑粉黑卡卡的时候,哪一次我们删过新闻?哪一次不是制造更大的热门转移黑粉的视线?” 周奕似有些疲惫,淡声道:“那就制造更大的热门新闻转移他们的视线。” 唐奇无语极了:“你抽什么疯?现在卡卡都七十万粉了,还在迅猛增长,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 周奕突地咆哮起来:“我他妈现在不想要这个结果了。” 唐奇那头砰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周奕:“……” 他眼珠子瞪得老大,特么的,现在唐奇都敢挂他的电话了?! 他视线又再看向电脑屏,留言完全刷飞了,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啧啧,黎小棠上次果照门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不是好东西了,竟然还被她圆过去了,什么心地善良给白癫疯患者关爱的拥抱,特么只有你们这些脑残相信。” “脑残骂谁?” “谁相信黎小棠清白谁就是脑残呗。” “有次我在校园英语角的时候,就听到她和一个老外在念英文,玛的,全是一些不入流的东西,我还看到老外伸手摸她胸了,白花花的一片。” “说到这个,你们注意看黎小棠与那个白癫疯患者拥抱的图片了吗?黎小棠头发和衣服都是乱的,分明就是正被xx完。” “我操,xx你大爷!”周奕气得直接拿起桌上的电脑,狠狠地砸在办公桌上。 电脑屏瞬间就碎了,电脑也瞬间黑屏了。 这下好了,全世界都清静了。 可是周奕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去他娘的,这下他关注新闻都只能用手机关注了。 他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用力地做了几个深呼吸,吸了窗外的新鲜空气以后,整个人才渐渐冷静下来。 他又给唐奇打电话,声音前所未有的幽冷:“我要的与郑瑶有关的东西,弄出来没有?” “大爷,我正在弄啊,我有几双手啊?”唐奇那头还在响着劈劈啪啪敲击键盘的声音。 “用最快的速度弄出来,一定要逼真。”周奕又提醒。 既然新闻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好好利用,就像大嫂说的,被黑成这样了,总要得点好处。 郑瑶那个女人,他不让她活得后悔人生,他都不叫周奕。 …… 傅宅。 黎雨晴饿着肚子匆匆赶回去。 一回去她就立即给张美娜打电话。 张美娜正在吃饭,但她怎么可能让黎雨晴这个小贱人去饭厅吃饭? 她让黎雨晴去她的美容健身房里等着。 黎雨晴预感极其不好地去了张美娜的美容房。 她在沙发里坐了下来,想到张美娜之前的咆哮,她眉头越拧越紧。 黎小棠那个小贱人,到底跟张美娜说了什么,才会挑得张美娜脾气又那么大? 时间过得很慢,黎雨晴饿得饥肠辘辘,她心里的不爽又再上升了一层。 就在她决定主动出击去找张美娜的时候,门外的脚步声姗姗来迟。 黎雨晴怕因为自己坐着惹得张美娜更不高兴,她立即从沙发里站起身来。 对张美娜有再多的不满,在门被张美娜推开的那一瞬间,黎雨晴的脸上已经堆满了恭敬又温婉的笑容。 “妈。”黎雨晴恭敬地笑着喊。 张美娜冷着脸走进来,第一时间把身后的门关上了。 黎雨晴眸光就是一闪。 张美娜走向黎雨晴,黎雨晴便后退。 “你心虚什么?”张美娜质问。 “妈,我没有心虚啊!”黎雨晴温温婉婉地笑着。 啪-- 张美娜一巴掌抽在黎雨晴的脸上:“你不心虚你退什么?” 黎雨晴眼珠子顿时瞪得老大,她强行压住心里的怒气,委屈道:“妈,您就算要打我,也总要让我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吧?” “贱人,自己看。”张美娜把图片调出来给黎雨晴看。 黎雨晴看完了以后,气得恨不得立即撕了黎小棠,她赶紧拉着张美娜的手解释道:“妈,我绝对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您要是不相信的话,我们现在就请技术恢复我的手机微信聊天记录,您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和黎小棠那个贱人聊过天。” “呵!”张美娜甩开黎雨晴的手,冷呵,“微信号?一个人可以注册一百个一千个。” 这还是十分钟以前那个陌生号码提醒她的。 “妈,我发誓,我只有一个微信号。”黎雨晴赶紧解释,她又伸手来拉张美娜的手。 张美娜像甩开什么脏东西一般甩开黎雨晴的手,她伸手一下一下地戳着黎雨晴的脑门:“你发誓?誓言这种东西要是可信的话,这世上怎么还会有那么多居心叵测的人?小贱人,厉害啊,这嫁给墨擎才几天,就满脑子想着夺傅家了,你怎么不去上天,啊?” 黎雨晴被张美娜戳得不敢回手,只能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张美娜突然抬起高跟鞋,猛地向黎雨晴踹去,她样子极其狰狞可,一副发疯的神情。 黎雨晴吓了一大跳,几乎是下意识的去双手托起张美娜的腿。 张美娜顿时身体不稳,猛地往后踉跄,砰的一声后脑勺撞在了桌角上。 张美娜伸手往后脑勺一摸,便摸了一手的血,她眼皮翻了翻白,便直接晕过去了。 黎雨晴吓了一跳,眸光一闪,立即大声喊:“妈,妈,您怎么样?来人啊!” 张美娜悄悄地睁了睁眼,眸子里闪过算计的寒芒。 倒打一耙 随着喊声,两三个佣人面露急色冲了进来。 “大少夫人,发生什么事了?”佣人立即问黎雨晴。 看到张美娜后脑勺和地上的一滩血迹,佣人吓得尖叫起来:“啊啊啊,夫人流血了,快,阿兰快叫医生,快……” 叫阿兰的佣人瞪大眼珠子,双手快要塞进嘴里去了,她声音都抖了:“好多血,好多好多血……”说完迅速跑开叫医生去了。 这边的动静闹得很大,正好傅霖准备上楼,看到佣人阿兰慌慌张张地拉着另一个佣人询问有没有看到家庭刘医生,他声音就是一沉:“找刘医生做什么?谁生病了?” 阿兰声音更抖得厉害了:“是夫人,夫人流了好多血,好多好多血。” 傅霖的身后,傅墨擎正陪着爷爷散步经过,猛地听到流血了,傅老眉头一拧:“怎么回事?” 于是爷孙三人匆匆上楼去。 一走进张美娜的美容房,便闻到血腥味。 一个个脸色都变得更凝重,傅墨擎更是直接冲了进去。 张美娜已经昏迷了,黎雨晴和佣人把她抱到了沙发上,结果张美娜不知道什么原因从沙发上滚下去,黎雨晴无奈地再和佣人再把她抱上去,一直扶着她,固定住,免得她再从沙发上掉下去。 傅老三人进来的时候,便看到张美娜躺在沙发上,黎雨晴和一个佣人蹲在沙发前扶着她,沙发前的地上,一滩血,另外桌角有血,桌子下方也是一滩血。 因为张美娜的美容房是以白色为主,地板和墙面都是白色的,地上的血迹看上去便更加触目惊心。 傅墨擎嘴皮子都发抖了:“雨晴,发生什么事了?” 他没想到雨晴竟然回来了,雨晴与妈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黎雨晴见大家都来了,赶紧解释:“爷爷,不是我,妈她不小心摔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傅霖自从上次的事情以后,对黎雨晴便没了好印象。 黎雨晴看向爷爷,赶紧把张美娜的手机递给爷爷,并一五一十毫无隐瞒地说了事件经过,她说有人想要离间她们的婆媳关系,所以给张美娜发了一些合成的聊天图片,张美娜被激将了,就打电话让她回来,一回来张美娜就让她来美容房。来美容房之后,张美娜便质问她,她向张美娜解释,张美娜就给了她一巴掌,之后抬腿踹她,没站稳身体往后摔,她想拉没拉住,张美娜便撞到了桌角摔倒了,流血昏迷了。 傅墨擎看黎雨晴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他走到黎雨晴身边握着她的手,温柔地安抚她:“妈没事的,你不要太担心,也不要太自责,不是你的错。” 沙发上,张美娜把黎雨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又见傅墨擎竟然没有过来关心她,反而去关心黎雨晴那个小贱人,她心里那个气啊! 想到陌生号码短信里的提醒,她酝酿了一下情绪,便低低地哭起来。 哭声由小及大,先是一丝丝的抽泣声,后来是呜咽声。 听到哭声,大家的视线自然是都移了过来。 便看到张美娜一脸痛苦委屈的神情。 她原本是不太哭得出来的,没有眼泪,只有哭声,想到自己辛苦养了近三十年的儿子现在竟然被一个女人勾去了魂,就连她一身的血都不闻不问,反而担心黎雨晴那个贱人受委屈,还让贱人不要自责。 她突然悲从心来,哭着哭着就真的伤心起来,眼泪一颗一颗豆子一样的往下滚。 “美娜,你感觉怎么样?”傅霖看着张美娜眼泪大颗大颗往外滚,心也乱了。 “呜呜……”张美娜哭得更伤心起来。 傅老心里也不是滋味,立即催促佣人:“去看看刘医生来了没有?” 他又交代傅霖:“立即给刘医生打电话。” 张美娜呜呜地哭,突然捂着后脑勺,血已经干了,但是她手上之前捂的血还留了血痕在手上,看上去十分吓人。 “痛,好痛!”张美娜突然痛苦地说。 “妈,您忍忍,刘医生马上过来了。”黎雨晴一副好媳妇的样子,一脸关心地低声说。 张美娜看着黎雨晴,眸露惊恐,身体往后瑟缩。 她就躺在沙发里,沙发就只有那么大,她能缩到哪里去? 她很快就缩得贴紧沙发了,她眼神就更惊恐了。 傅霖看着美娜这样,他双眉紧拧:“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不相信黎雨晴的说词。 张美娜立即伸手紧握着傅霖的手,傅霖看到张美娜手上干涸的血迹,脸色又再沉了沉,一颗心也紧了紧,他握住张美娜的手,安慰她“我在这里。” 张美娜再是没有让他有那种惊艳的怦然心动,但是嫁给他三十年来,一心为他,还为他生育了两个儿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怎么样,他对她的感情也是不一般的。 这会儿看着她这样,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张美娜握紧傅霖的手,仿佛一下子有了主心骨,她再吸了吸鼻子,抽噎了一下,说起来龙去脉:“今天有人给我发了聊天截图,是黎雨晴与黎小棠的聊天截图,她们两个现在打傅氏的主意,想要把傅氏的东西全部挖到黎氏去。我把黎雨晴叫回来,想要听她解释,结果她对着自己就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闻言,大家都神色奇怪地看向黎雨晴的脸,只见黎雨晴的脸上一个红通通的五指印。 黎雨晴眼珠子瞪得老大:“妈,您怎么能睁眼说瞎话?我脸上的巴掌,明明是你打的啊!” 张美娜看着黎雨晴,身体又往沙发里缩了缩,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这样的神情,顿时激起傅霖的保护欲,他声音一沉:“我在这里,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与张美娜结婚三十年了,张美娜什么性子他再了解不过。不说她有多嚣张跋扈,至少也是天不怕地不怕了,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从小没有吃过苦受过白眼,性子自然是不懦弱的。 这会儿却用这样害怕的眼神看黎雨晴,可见黎雨晴是真的做了伤害她的事情了。 脸色再一沉,他说道:“美娜,你接着说。” 张美娜接着说道:“我觉得她疯了,竟然连自己都打,而且下手那么狠,我立即往后退,准备退出去先不和她说,等大家一起的时候再来询问聊天截图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她冲过来便直接把我扑倒了,我的头一下子撞到了桌角,我伸手就摸了一手血,那一刻,我以为自己死掉了,后来我就昏迷了,我是怎么躺到沙发上的都不知道。” “真是这样?”傅老问。 标哥 张美娜立即委屈道:“爸,真的是这样。” 傅老又看向黎雨晴,黎雨晴眼珠子瞪得老大,她气得浑身都发抖了,她立即曲膝一跪,委屈道:“爷爷,我没有与黎小棠聊过那样的天,我也没有推过妈,这一巴掌,也是妈打的。要是我推了妈,我打了自己耳光,我不得好死,让我天打五雷轰,让我出门就被车撞死……” 黎雨晴越说越生气,越说越激动,激动得发起毒誓来。 傅墨擎立即拥着她,安慰她:“雨晴,你别激动,我相信你。” 张美娜震惊地看着傅墨擎:“你相信她?那你是说我在演戏了?你,你……咳咳咳……” 张美娜气得咳起来。 恰时,刘医生进来了。 傅老吩咐刘医生立即替张美娜检查。 大家全程屏息看着刘医生检查,刘医生才检查完,一个个齐声开口:“怎么样?” 刘医生神色凝重:“撞得很严重,幸好是有血流出来了,要不然,颅内积血的话,后果不堪设想,轻则失忆,重则要命。” “那现在呢?”傅老问。 “现在血流出来了,生命危险倒是没有,不过也得好好养养。”刘医生说。 闻声,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张美娜又哭起来。 傅霖声音难得温和下来:“别哭了。” 张美娜难过地控诉:“我难道会自己冒着摔死的危险去嫁祸给她吗?” 黎雨晴还跪在地上,她也哭起来:“我真的没有推过妈,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我没有。” 刘医生说:“夫人这段时间需要好好静养,夫人的情绪一定不能过激,环境也不能太吵闹。” 闻言,傅老沉声道:“都出去!” 黎雨晴可怜道:“爷爷,请您相信我。” 她猛地想到黎小棠,她立即说道:“爷爷,就算您不相信我,您也要相信小棠啊,爷爷,我和小棠真的不是那种人。”老东西那么喜欢黎小棠,一定会相信聊天截图是p的。 傅老拧了拧眉。 黎雨晴眸光剧烈闪了一下,她突然担忧的语气道:“妈打了我一巴掌以后,踹我的时候没站稳身体就往后倒,一不小心就撞到了桌角摔伤了,妈会不会是摔到了头部,记忆混淆了?” 她立即问刘医生:“刘医生,医学上有这种可能性吗?” 傅老也看向刘医生。 刘医生拧了拧眉想了想,点头:“头部是人体最重要的地方,摔伤头部,会有各种可能性。间歇性失忆,完全性失忆,选择性失忆,记忆混乱,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傅老拧着眉,沉声道:“雨晴,你起来吧,美娜,你好好休息,刘医生,你帮美娜好好调理身体,傅霖,你这段时间多抽空回来陪着美娜。” 所有人都应声,傅老径直离开了。 离开以后,他去了书房,他神色凝重,拨了个电话:“小王,帮我仔细查一下黎雨晴的履历。” 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重点查她的口碑以及与黎小棠的感情。” 美娜嫁到傅家三十年了,虽然大小姐脾气大了一点,但这么多年没有说过谎。 黎雨晴那信誓旦旦的样子也不似说谎。 也许,美娜真的是摔伤了头部记忆混乱了吧?! 但是他却突然对黎雨晴有了别样的看法,不管怎么样,查查总是让人放心些。 至于为什么不查小棠? 一则,小棠还是个学生,暂时接触不到廷修的商业,二来,那个孩子眼神太干净了。 至少,在她没有做出任何一件伤害廷修的事情时,他不愿意去查她。 …… 夜色美好,傅廷修按小棠的意思,虽然关了窗户,但是没有拉上窗帘。 窗外一轮满月挂在一际,圆盘似的,让人看着就觉得心里舒服。 入睡前,小棠向傅廷修撒娇以后得到许可,玩了一会儿电脑。 她又虚拟了那组陌生号码,给张美娜一些暗示,暗示张美娜,微信号一个人可以注册成百上千个。又暗示张美娜,有的人天生伪善,明明心思各种歹毒,却总是装出一副柔弱小白花的样子来,你和她硬着来,只会很快让身边人反感你,反而护着她,你只有比她更小白花,更会栽赃嫁祸,才会让身边人都相信你。一个从来不屑说谎的人,突然说谎,所有人都会相信的。尤其对自己能够狠得下心来的人,说出来的谎言,简直天衣无缝,比如,给自己一耳光说是对方打的,绝对有人信…… 发完这些消息以后,小棠关掉电脑,钻进被窝里,拥着傅廷修的腰,蹭着傅廷修身上的温度。 她的脸贴在他怀里:“睡吧,老公晚安!” 黎雨晴喜欢玩是吗?那她就陪她玩。 …… 黎雨晴与傅墨擎回到了房间。 黎雨晴满心的气愤全部化作了委屈,她哭诉:“墨擎,我真的一心一意为傅氏为你,我为什么要去挖傅氏的东西给黎氏啊?肉碗里倒鱼碗里有什么意义啊?傅氏未来都是你的,都是我们孩子的,我去抢自己孩子的东西,我不是有病嘛?” “雨晴,我相信你。”傅墨擎心疼地望着黎雨晴。 “还有,我真的没有推妈。”黎雨晴摸着自己的脸,痛得低哼了一声,“墨擎,我没有冤枉妈,这一巴掌,真的是妈打的。” 傅墨擎立即拥着黎雨晴:“雨晴,你受委屈了,我相信你,妈可能是撞伤了头部,记忆混乱了。” 傅墨擎说完去取了冰块来小心翼翼地替黎雨晴敷脸,每次黎雨晴只要皱一下眉头,傅墨擎就心疼得手都发抖。 黎雨晴忍着痛,她心头的恨意如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她恨不得这条毒蛇立即将黎小棠一口咬死。 没想到这样的新闻之下,黎小棠竟然还有闲工夫来折腾她的事情。 好,很好! 眸子里闪过恶毒的光芒,她记得江城有个很出名很有势力的好色之徒,叫标哥。 她正好前几年有接触过。 想着,她陡然起身。 傅墨擎手里的冰块就掉到了地上。 傅墨擎立即道:“雨晴,你坐着,我重新取冰块来。” 黎雨晴道:“不用了,可以了,会消肿了,我去一下洗手间。” 不眠之夜 黎雨晴去洗手间里打电话,声音压得极低。 “标哥吗?我啊,雨晴啊,标哥还记得我吗?” “标哥要是有时间的话,出来坐坐好吗?” “明天中午有时间是吗?那太好了,我请标哥吃饭,还请标哥赏脸。” “感谢感谢。”黎雨晴匆匆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以后,她眸子里闪过阴狠之色,又再冷嗤了一声,随即唇角勾起嗜血的笑容。 黎小棠这个贱人在这样的新闻趋势下,竟然还敢合成图片来阴她。 她马上就让她知道,如果那些新闻还不能将她碾进泥里的话,标哥出马会让她彻底失去活下去的勇气。 …… 小棠还在傅廷修怀里呼呼大睡,完全不知道黎雨晴暗中搞了多少事情。 这一夜,除了小棠夫妻还在熟睡以外,似乎成了很多人的不眠之夜。 傅墨擎心疼黎雨晴,一整晚都拥着黎雨晴,怎么都睡不着,想要做那种事情,也被黎雨晴拒绝了。 黎雨晴屁股对着傅墨擎,绻着身体说她好困,先睡了。 结果一侧过去,眼珠子就瞪得老大,她不时地看向窗外,就希望时间可以过得快一点,赶紧到明天中午,她好与标点见面详谈。 张美娜后脑勺一阵一阵的刺痛,每痛一次,她就骂黎雨晴一句,一整晚她都没办法入睡。 傅霖因为张美娜不能入睡,他也心烦意乱,在床上辗转反侧。 郑瑶与黎恩雪都没有睡觉,很晚了,两个人还在一起yy黎小棠苦逼的未来,后来干脆开了房,一起躺床上刷新闻。 两个人躺在两张床上,都侧身正对着,手里拿着手机,一边刷一边念留言。 “阿瑶,你看这些人真的好有才啊,这条留言真的太搞笑,分析得太到位了啊,黎小棠,棠字上面三个点,就像男人那东西,所以,至少要同时三个男人才能满足……” “哈哈,恩雪,这个也很有才,说如果这世界上没有避孕药,黎小棠怀上五胞胎的话,有可能五胞胎会有五个不同的爹,又创造一项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哈哈哈!”两个女人随即爆笑不止。 周奕也焦头烂额,忙得不可开交,晚餐没吃,一直在忙,忙到深夜了还在忙,直到邮箱里收到唐奇那边准备好的关于郑瑶的资料,他紧皱的眉头才稍稍舒展开一点。 仔细看了文件,确认没有问题以后,他又把邮件发了出去,这才洗了个澡,心情终于舒服了那么一点,他这才躺到床上。 郑瑶和黎恩雪一起刷新闻,越刷越兴奋,你念一条留言,我念一条留言,念完以后,两个人爆笑成一团。 不知不觉,就刷到了天亮。 两个人这才想着要睡觉。 郑瑶打了个哈欠:“啊,我困死了,恩雪,六点了,我们睡觉吧。” 听到六点了,黎恩雪尖叫了一声:“啊,天哪,六点了,赶紧睡,我还得养好身体呢。” 她后悔死了,就不该刷帖子的,她还得好好养好身体,赶紧给廷修生猴子呢。 太阳冉冉升起,郑瑶与黎恩雪裹着被子入眠,两个人都睡得极香甜。 直到一阵催命一般的手机铃声响起,郑瑶才悠悠转醒,她伸手摸手机,以为是闹钟,正想要摁掉,猛地看到黎总裁三个字,吓得一个激灵,瞌睡全醒了。 她立即恭敬地接起电话:“黎总裁,早,您找我?” “立即来公司!”黎国辉幽冷的声音响起。 郑瑶心头一个咯噔,闪过不好的预感。 她眸光微闪了一下,立即给黎雨晴打了电话,电话一直响着,黎雨晴却没有接听。 “要死了,关键时刻掉链子。”郑瑶喃喃着。 她不敢怠慢,立即起床换衣服。 赶到黎国辉的办公室,郑瑶一脸紧张的神情,心脏都忐忑地快速地跳动着,敲开黎国辉的办公室,看到黎雨晴也在,她猛地松了一口气。 雨晴姐在就好,一切就还好。 她走进去,微笑着恭敬道:“黎总裁早,黎副总裁早。” 砰-- 黎国辉直接一个茶杯扔了过来,扔得神准,茶杯直接扔到了郑瑶的额角。 她的额角瞬间便破了一个口子,血流如注。 郑瑶吓得一时忘了反应。 紧接着,便是一堆文件哗啦啦地扔到了她的头上,从她的头上掉下来。 黎国辉脸色冷沉得可怕:“我是因为雨晴力茬才会让你入市场部,接触到核心数据的,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郑瑶,你等着坐牢吧。” 郑瑶听到坐牢两个字,才猛地反应过来,一脸震惊:“什么?坐牢?” 她立即捡起地上的文件,迅速看着。 看了半页,她脸色就白了,指尖都发抖:“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这些数据不是我泄露的,不是我,真的不是……” 见黎国辉脸色冷沉,她立即求救般地看向黎雨晴:“雨晴姐,黎副总裁,请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做的,我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我的目的是什么,你清楚的呀!” 黎雨晴板着脸,一副疏离冷漠的神情,仿佛昨天亲切地叫着阿瑶的人不是她一般。 早上被父亲叫过来,就看到这样的东西,她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的。 因为郑瑶她了解,没什么脑子,又一心想要做回郑家的大小姐,所以,她才让郑瑶来公司市场部先过渡一下,给郑瑶镀层金以后,再让郑瑶名正言顺地回归郑氏,到时候,郑瑶再帮忙把郑氏的业务交给黎氏来做,相当于双赢了。 结果,细看资料才知道,郑瑶所有的无脑竟然是装出来的,她竟然心思那么深沉,早在高中的时候就打算设计黎氏了。 高中的时候,就开始接近黎小棠,后来又接近恩雪,之后再接近她,目的竟然是黎氏集团的核心市场数据。 什么郑家的正牌千金被赶出来,小三鸠占鹊巢,统统都是假的。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郑氏父女在演戏。 郑瑶早在高中的时候就重回郑家了,故意装出未回到郑家的样子,就是为了博取同情,好窃取各大集团的数据做大郑氏。 是在叫我吗? 大一的时候,郑瑶与姚家二少爷谈了一段时间恋爱,后来姚家没落了,她又消停了。 大二的时候,与苏家的少爷也秘密好过一段时间。 大二下学期,同时吊着蒋家、林家和严家的少爷。 现在资料显示,姚家、苏家和林家,都曾被窃取过核心市场数据,甚至姚氏因为数据泄漏一度没落到破产。 难怪郑氏集团从两年前就开始越来越厉害,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啊! 起初看到资料的时候,黎雨晴也是不信的。 这个节骨眼上爆出这样的资料,她第一反应就是黎小棠利用黑客技能伪造的。 可是越往后看,越心惊肉跳,郑瑶心思之深沉,为人之无耻,比起她来,不差分毫。 郑瑶这个女人,是真的可以为了目的不择任何手段,不管是陪男人睡觉,还是自毁名声,只要这条路能够通往自己的终极目标,她都会去走。 所以,哪怕被江大开除,她也要抱上她黎雨晴的大腿,打入黎氏内部。 资料上面显示,每一个时间节点都很清晰,郑氏什么时候与哪个集团有了合作,正巧那个时间段,郑瑶正与哪家的公子暗中交往。 资料还显示,郑瑶同时吊着几个男人,还立清新苦逼人设,明明是有钱的千金,帐户里随时都有几千万,却装草根出身,在校园门口卖电话卡卖公仔。 其实这样的套路,就是为了吸引纨绔少爷。 黎雨晴原本很想要推翻资料里显示的一切,可是,越仔细斟酌,越发现滴水不漏。 郑瑶心思之深沉,当真是步步为营。 早在高中的时候,就已经打起黎家的主意了,所以,在没有办法接触到她们姐妹的时候,首先接触了黎小棠。 之后再接近她们,继续立苦情角色。 难怪她手里会有那么多的处女膜修复报告,什么花二十万买来的,其实就是她自己的处女膜修复报告吧,只要改个名字就行了。 黎雨晴越想脸色越冷。 郑瑶见黎雨晴也不理她,更急了:“雨晴姐,你快帮我解释一下啊,我真的不可能做这些事情的,你也知道,我没有这么深的心思,我没有这么聪明的。” 黎雨晴闻言,心里冷嗤起来,所有的聪明人,都说自己挺笨的。只有那些真正的傻子,才会自作聪明。 黎国辉按了内线,立即有保安进来了。 黎国辉命令:“把这个女人扔出去,请张律师过来草拟律师函,这件事情,我们会法律追究到底。” “雨晴姐,雨晴姐,你要相信我,我没有脑子做这么多事情的。”郑瑶被保安往外拖,还在不死心地叫嚷着。 黎雨晴脸色绷得更紧了,没有脑子,她还真的差点就信了。 郑瑶被扔出去以后,她真是气死了,立即给黎恩雪打电话,结果电话占线。 黎雨晴正在给黎恩雪打电话:“恩雪,以后不准再与郑瑶那个女人有任何接触。” 黎恩雪一脸惊讶:“姐,发生什么事了。” 她想到新闻的事情,就得意地笑起来了:“姐,我知道了,你这是要卸磨杀驴是吗?放心吧,以后我不会再与她有接触的,我原本就嫌弃她,真是挺蠢的。” 黎雨晴语气就重了:“恩雪,不要小看郑瑶,这个女人心思深沉似海,黎家被她坑了一道!” “什么,她坑黎家,姐,发生什么事了?”黎恩雪急。 黎雨晴冷声:“细节你不必知道,你只要知道她差点就让黎家蒙受五百亿的损失……总之,你以后再也不要与她有任何接触。”她故意把金额说得夸张,免得恩雪被人卖了还替她数钱,毕竟她都被郑瑶那个女人骗了,想到这里,她心里就极不舒服。 郑瑶终于打通了黎恩雪的电话,她急得嗓子都快要冒烟了:“恩雪,出事了,黎小棠坑我,合成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资料,现在雨晴姐生我的气,黎总裁也很生气,要让我去坐牢,只有你能救我了。恩雪,你一定要帮我好好和你爸爸解释一下,帮我向雨晴姐解释一下。” 黎恩雪听着郑瑶在电话里哭哭啼啼她就烦躁,直接挂断了电话,又冷嗤了一声,坐牢就坐牢呗,又不是她坐牢。什么叫做一定要帮她解释?她算个什么东西? 反正现在新闻的事情都弄得那么声势浩大了,她也不用担心黎小棠再翻身了。 郑瑶这个女人,她早就不想用了,坐牢正好。 以后她生了廷修的孩子,与廷修结婚了,要是廷修提起这件事情,她还可以把一切都推到郑瑶头上。 郑瑶不死心地继续打黎恩雪的电话,黎恩雪已经把她拉黑了。 郑瑶气得要死,电话响了起来,是父亲打过来的,她立即接起。 她心里怄得慌,原本是想要混出个人样才由父亲把她风风光光地接回去,没想到现在竟然弄成了这样。 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原本想要有骨气一点地撂几句狠话的,可是一握紧电话,她便不自禁地喊了一声:“爸。” “我不是你爸,我从来没有生过你这样的东西,郑瑶,郑家与你早没有任何关系了,以后做任何事情,不要再打着郑家的旗号。我稍后会再发声明!”郑有强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郑瑶便收到了一份文件,正是郑家与她脱离一切关系的声明,声明里还提到,郑有强自从与高玉兰离婚以后,就再也没有与高玉兰母女有过任何接触。更不会利用郑瑶去窃取任何集团的核心数据,如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皆是郑瑶个人行为,与郑氏无关。 郑瑶看着这样的声明,心里更急了,郑家是彻底回不去了,黎家要让她坐牢,她怎么办?她没有任何依靠了。 “郑小姐!”突然有人喊她。 郑瑶一转身,便看到一个身穿西服的男人,一身矜贵的气息,一看便是公司高管或者富二代。 郑瑶惊讶地看了看男人,又指了指自己:“先生在叫我吗?” 男人点头微笑:“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太屈才了 郑瑶心里狐疑,却还是礼貌地问:“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她搅尽脑汁想了想,自己真的不认识面前的男人。 气质这么好的男人,她要是认识,不会记不住的。 “我们能找个地方坐下来详聊吗?”男人笑着客气地提议。 他看郑瑶的眼神绅士又礼貌,这样的眼神,任何人看了都会觉得舒服。 郑瑶自然也不例外。 她正准备答应,想着自己一地鸡毛的处境,她蹙了蹙眉,摇头拒绝了:“抱歉,先生,我现在比较忙。” 她得想办法见黎雨晴一面,郑有强那个混蛋发声明撇开与她的关系,黎恩雪又拉黑她了,她只能去找黎雨晴解释,只要黎雨晴相信她,一切就好办,要不然……她都不敢想像后果。 “好的,这是我的名片,郑小姐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给我电话。”男人说着取出名片来,客气地双手递给郑瑶。 郑瑶接过名片一看,眼珠子都亮了亮。 蓝氏集团总裁蓝靖宇。 虽然没有听过蓝氏集团,但是能够做成集团的,都是有实力的大公司或大家族了,而面前的人,竟然是集团总裁。 她就说这个人的气质十分贵气,不是集团高管就是富二代,原来竟是集团总裁这样的身份。 正想着什么,男人好听的嗓音再响起:“郑小姐,我们蓝氏集团总部在欧洲,去年才在国内注册了分公司,现在国内很多行业发展得比较好,尤其是新兴行业,我们准备转战国内,拓展国内的市场。” 郑瑶眸光闪了闪,难怪没听过蓝氏集团,原来总部在欧洲,她瞬间觉得面前的男人更金光闪闪了。 男人又说:“这几个月的时间,我们一直在关注国内各大集团的市场核心人才,准备邀请一些核心人才加入我们蓝氏,郑小姐也是我们想要重点邀请的人才之一。昨天才见过郑小姐的照片,今天过来黎氏这边谈项目,没想到竟然能够偶遇郑小姐,这真的是缘份了。” 男人说到缘份两个字,唇角的笑意更儒雅了。他的话,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他能一眼认出郑瑶。 郑瑶听着男人的话,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的。刚才男人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他说她是市场核心人才,是他们蓝氏集团想要邀请的重要人才。 不管是学习还是工作,还从来没有一个人如此夸过她,没有如此看重过她。 她顿时有种士为知己死的感觉,对面前男人的好感瞬间又再提高了几个度,她想到自己这会儿的狼狈,悄悄地侧了侧身,不动声色地拉过头发将自己额前的伤口遮起来。 男人装作没看到她的小动作,儒雅地笑着说:“郑小姐,我知道你在黎氏工作,肯定与黎氏有劳动合同的。只要郑小姐愿意加入我们,合同的事情我会搞定,另外,薪水方面,我们可以给黎氏的三倍。” 郑瑶闻声,眸光陡然一亮,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可是我现在涉及窃取商业机密……” 说着,她立即举三根手指发誓:“蓝总裁,我真的没有窃过黎氏的市场数据,我是被诬陷的。” 男人稍稍皱了皱眉:“商业机密吗?” 郑瑶一看男人的神情,心里更慌了,立即再解释:“蓝总裁,我真的没有窃取黎氏的数据,我虽然工作业绩并不卓越,但是绝对是有道德底限的,我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有人伪造了一大堆资料诬陷我……” 郑瑶还没有说完,蓝靖宇点了点头,幽幽地分析:“嗯,郑小姐个人能力出众,可能是无形中触犯到某些人的利益了,所以……” 蓝靖宇突然儒雅一笑,话锋一转:“小地方的人啊,到底是目光短浅,不想着大家齐心协力做大做强,反而是各种使绊子,郑小姐在这种小地方工作,实在是屈才了。” 郑瑶心里十分认同这一点,她堂堂的郑家正牌千金,竟然沦落到在黎氏打工,还被黎国辉这样对待,可不是屈才吗? 蓝靖宇又笑着说:“我是真诚的邀请郑小姐加入蓝氏,至于别的问题,只要郑小姐有需要,我都可以代为解决。” 后面的半句话,说到郑瑶的心坎子里去了,她现在麻烦重重,要是蓝总裁也可以帮她解决的话…… 想着,她立即试探性地说:“我涉及商业泄秘,黎总裁不肯听我解释,现在要控告我……” “这是小事,只要郑小姐加入我们蓝氏……” “我同意加入!”郑瑶再不犹豫,立即应下来。 竟然是小事,可见面前的男人实力不俗,蓝氏集团实力不俗。 与其去求黎雨晴,倒不如换蓝氏集团总裁的大腿。 毕竟,就算是平常对她很亲切的黎雨晴,也没有像蓝氏总裁这样重用她。 何况,蓝氏集团总部还在欧洲,到时候,她去国外镀金几年,看那个时候,郑有强又是什么嘴脸? 等她凯旋归来,她要所有瞧不起她的人,伏低姿态仰望她。 见郑瑶答应,蓝靖宇先是意外,之后是欣喜,立即儒雅地笑着与郑瑶握手:“欢迎郑小姐加入蓝氏,是我蓝氏的荣幸,是我蓝靖宇的荣幸。” 郑瑶眸光闪了一下,试探性地说:“蓝总裁,我那个商业泄秘的事情……” “哈哈!”蓝靖宇笑着打断,“这件事情,郑小姐不必担心,你既然是蓝氏的高管了,这所有的问题都会有蓝氏为你解决。” 听到蓝氏的高管几个字,郑瑶心里又是一阵飘飘然,这种感觉,真的太好了。 蓝靖宇笑着拉开身后的车门,客气地邀请郑瑶:“郑小姐,请上车,我们找地方详谈。” 蓝靖宇才让开身子,郑瑶便看到了蓝靖宇的坐骑竟然是幻影。 她立即上了车子。 蓝靖宇上车之前,给周奕发了个微信,没发文字,选了个ok的表情。 郑瑶坐上幻影,一脸憧憬的神色,等她去了欧洲,两三年以后归来,郑有强也好,黎雨晴也好,这些人都得仰望她。 她没注意,车子越开越偏。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开到了极其偏僻的路段。 郑瑶心里一个咯噔,滑过不好的预感,她立即问:“蓝总裁,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换一座,接着挖 蓝靖宇儒雅一笑:“正好路过这里,我蓝氏有座矿山在这边,好几年没来了,我去现场看看。” “哦哦。”郑瑶闻声,猛松了一口气。 刚才吓死她了,路这么偏,她还以为蓝靖宇要把她带到哪里去呢,她甚至脑补了被劫色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画面…… 这会儿听蓝靖宇是要去看家里的矿山,顿时放下心来。 不过想想也是啊,谁会开着幻影劫色的? 越想,郑瑶对自己未来的生活就更期待了。 蓝氏集团总部在欧洲,竟然在这边还有矿山,可见实力有多强大了。 车子一路前行,又开了一个多小时以后,终于停到了一座山前。 蓝靖宇儒雅地对郑瑶笑:“郑小姐,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你陪我一起参观蓝氏的矿山?” 郑瑶眸光惊喜地亮起:“是我的荣幸。” 真正上流社会的人,相处起来真是让人觉得舒服。 蓝靖宇下车以后,绕过车头,亲自替郑瑶打开车门。 郑瑶越发有了被真正礼遇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的背都挺得更直了,这会儿,她完全不再在意额上的包,也不在意黎国辉告不告她的事情,反正蓝总裁会帮她搞定一切。 古言诚不我欺,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要不是有人暗害她,她也许还没有这么好的机会遇到蓝靖宇呢。 思量间,她已经陪着蓝靖宇走进了矿场。 矿山上,随处可见工人正在忙碌着。 有的人正在推着矿石,有的人正坐在碎石机面前对矿石进行粉碎。 有的人正手里拿着仪器对矿石进行观察。 大家都忙碌着各自的事情。 郑瑶顿时有一种她是领导,她过来视察工作的感觉。 她唇角不自禁地扬起来,以后,她说不定真的会需要陪在蓝靖宇的身边,到处视察工作。 蓝靖宇带着郑瑶往里面走,最里面,有一片矿山前,几十个人正在进行人工挖矿石。 郑瑶惊讶地问:“这一片怎么不用机器挖?” 蓝靖宇笑着解释:“因为,这一片矿石的质地太高了,常出质地上乘的翡翠,机器挖怕挖坏了。” “难怪了。”郑瑶了然地点点头,她仿佛看到了好多好多钱。 蓝靖宇笑着询问:“郑小姐有没有兴趣亲自上手试试?” “好啊!”郑瑶整个人都有些兴奋。 蓝靖宇随意拦了个工人,吩咐:“帮我把赵兵叫来。” 很快,赵兵便过来了,对着蓝靖宇点头哈腰:“蓝总,您找我?” “带郑小姐去换衣服,让她体验一下挖矿。”蓝靖宇吩咐。 “好的,好的,郑小姐,这边请。”赵兵一脸客气的神色。 郑瑶朝蓝靖宇笑了笑:“那我去了啊?” 蓝靖宇笑着挑了挑眉。 郑瑶便喜滋滋地跟着赵兵换衣服去了。 蓝靖宇转身就走了,坐进车子里,他身体慵懒地往后一靠,双腿架起来,给周奕打电话:“我说,事情给你搞定了,你打算让她在矿山呆多久?” 周奕的声音玩味地传来:“呆到地老天荒。”郑瑶那种女人,就适合一辈子呆在那种没有网络天天做苦力挖矿的地方。 “啧,真狠。”蓝靖宇啧了一声。 挂断电话,他直接将车子开走了,功成身退哦。 郑瑶换完衣服回来,就不见了蓝靖宇,她问赵兵:“赵先生,蓝总裁哪里去了啊?” “蓝总裁去别处视察去了,一会儿就过来。”赵兵客气地把一份文件递给郑瑶,“对了,这是蓝总裁让我给郑小姐签的文件,郑小姐看看,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可以签字了。” “好的,谢谢啊!”郑瑶道着谢,接过了文件。 看着文件,她的眼神越来越亮,文件是劳务合同,她入职欧洲蓝氏集团驻华夏分公司,每个月去总部开会,开会两天,旅游三天,每次旅游,除去报销一切差旅费用以外,公司另外提供一百万经费。 她的职务依然是市场经理,主要工作内容是做国际珠宝的市场分析。 郑瑶看着这样的劳务合同,一颗心都砰砰狂热地跳起来。三倍?这何止是黎氏的三倍啊? 这每个月光是旅游经费都是一百万,她这是一千多万的年薪啊,每个月还可以出去浪,又是做国际珠宝这么高端的事情,只要想想,就让人心动,扑通扑通,仿佛初恋的感觉。 赵兵在一旁笑着问:“郑小姐,蓝总裁说,有什么问题您就提。” “没,没问题。”郑瑶立即说。 赵兵把笔递给郑瑶:“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您签字吧。” “好,好的。”郑瑶立即接过笔,刷刷地就在后面乙方签上自己的名字,仿佛生怕签慢一点蓝靖宇就反悔一样。 “好了,签好了,蓝总裁会拿到总部去盖章,之后会返一份给郑小姐。”赵兵说。 “好的,好。”郑瑶笑着应,如沐春风的神情。 “你手机给我一下。”赵兵说。 “哦。”郑瑶立即把手机给赵兵。 “身上还有别的通讯工具吗?”赵兵笑嘻嘻地问。 “没有了。”郑瑶说。 “好了,接下来,郑小姐就先在这座矿山里体验十年的挖矿经历,十年以后,我们换座矿,接着挖。”赵兵说。 郑瑶一惊:“你说什么?” 赵兵兴味地笑:“接下来郑小姐就好好挖矿吧。” 赵兵将一把铲子递到郑瑶面前:“铲子拿好了,挖矿每天都定量的,要是铲子被人抢了挖不够量,会扣饭的。” 郑瑶脸色陡然一变:“你说什么?” 赵兵笑着接着道:“每天的工作时间是早上六点到晚上六点,中间有三顿饭的时间,每顿饭半小时。每天上厕所的次数不能超过五次,每次不得超过一刻钟……” 郑瑶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她立即道:“我要见蓝靖宇。” “你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见他?”赵兵突然变了脸色。 郑瑶看赵兵脸色都变了,心里更慌了,她强作镇定:“我签了劳动合同的,合同里面明明不是这么写的。” 赵兵嗤笑一声:“郑小姐可真是天真。” 他从合同里面抽出一张复写纸来,之后把下面垫着的一份合同拿到手里,弹了弹,念道:“郑瑶与蓝氏采矿公司签订的劳务合同内容如下,职务,矿工,月薪,三千五……” 去他妈的三千五,郑瑶当即伸手去夺合同,又叫嚷起来:“把合同还给我,我要报警。” 赵兵扬了扬手里郑瑶的手机:“郑小姐的手机在这里哦。” 说完直接把手机揣进了兜里,转身就走了。 郑瑶立即要扑过去,赵兵身边有两个人拦住郑瑶。 其中一人语气不善:“郑小姐,挖矿吧。” 另一人强势地将铲子扔到郑瑶面前。 狼啸堂 中午。 黎雨晴约了标哥一起吃饭。 标哥满脸肥肉,看着黎雨晴,他眸光便暧昧起来,肆意地上下打量黎雨晴。 黎雨晴大大方方地任由标哥打量,微微笑道:“标哥,好久不见。” “哈,是啊,好久不见,上次见黎小姐还是好几年前,没想到几年不见,黎小姐越发出落得美丽动人了。”标哥笑得猥琐。 脸上的肥肉实在太多了,一笑起来,两只眼睛就眯得快要看不见了,纵是这样,仍然能看到他两只小眼里猥琐的光芒。 黎雨晴心里恶心极了,面上却是一脸笑容,她把手机递过去,递给标哥看:“标哥,你看看,这才是真正的美人哦。” 手机上,正是黎小棠拍摄的宣传照。 那张涂抹口红以后抿唇的照片,周奕那边安排了摄影师后期稍微做了处理,黎小棠抿唇以后,那唇瓣,真的跟樱桃似的,粉嫩得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标哥看了黎小棠的照片,某处就猛地撑起来了。 他看着照片,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赤果果的光芒。仿佛两只眼睛里都写着:我要睡她! 黎雨晴看着标哥那赤果的眼神,更满意了,她心里冷嗤:黎小棠,这次我看你死不死。 笑了笑,她问道:“标哥,这个女人标哥还满意吗?” 标哥盯着黎小棠的照片看,似是没有听到黎雨晴的话。 黎雨晴微微笑:“还有呢,标哥往右翻。” 标哥便往右翻,每翻一张照片,他的眸光就炯亮一分。 黎小棠穿旗袍的,穿着牛仔裤的,穿着连衣裙的,黎小棠的大图照…… 不管是小图还是大图,不管是身材还是脸蛋,竟然都完美得无可挑剔。 全身照,黎小棠那凹凸有致的身材,那笔直的腿,那纤细的腰……看着就让人荷尔蒙泛滥。 咕噜…… 标哥吞咽了一下口水,他说:“这个女人,我要定了。” 这么漂亮,要是识相的话,他可以娶她当押寨夫人,横竖他这么多年,也没个正经老婆。 这么多年虽然女人无数,但还没有一个让他有娶来做正室的欲望。 再有,他家死鬼大哥家的丫头也不是个省油的,一直在搞事,他身边只要有个女人,那丫头都有本事把人弄走,给钱也好,恐吓也好,总之他身边的女人只要让那丫头发现,就会被打发掉。 当年大哥遗书里托了堂里的长老们照顾那丫头,加上那些女人玩玩也就腻了,他也就由着丫头赶人了。 这一次,他一定要把这个女人娶回去,那丫头阻止也不行了。 他看着黎小棠的照片,突然眸光再一亮,他一下子想起来了,这个女人,可不就是前段时间一个小白脸护着的女人? 嗷,那不是个小白脸,是卡卡投资的总裁,当时还有警察过去了,他还吃了个闷亏。 他堂堂狼啸堂的当家人,手下五万兄弟,竟然被条子吓得七零八落,想想就憋屈。 正想着怎么找回这个场子呢,要不是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老让他最近收敛一点,加上丫头让他好好养伤不准到处乱跑,他早去找场子了。 现在看到这个女人的照片,他更志在必得了。 搞了傅廷修那个小白脸的女人,就是真正的扬眉吐气,找回场子了啊! “标哥,她可是卡卡总裁傅廷修的挂名老婆呢。”黎雨晴微微笑着,故作好心地提醒。 一脸肥肉的标哥直接在屏上舔了一口,随即猥琐道:“以后就是我的老婆了。” 黎雨晴心里大喜,再怂恿道:“标哥,听说傅廷修不是个省油的,这些年做大了卡卡,很膨胀,谁都不放在眼里,谁得罪他,他就弄死谁……” 标哥打断黎雨晴的话:“弄死?以为认识几个警察了不起?那是老子没有动用狼啸堂的人,一旦老子真的动用狼啸堂的人,那些条子算个屁?” 黎雨晴听到狼啸堂三个字,浑身一震,随即大喜。 几年前,她无意中救下奄奄一息的关朗,后来,她与关朗成为了好朋友。 有次她问起关朗当年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关朗说狼啸堂的人杀错了人,原本是与一个江湖帮派的人血拼,结果他们那天正好有演出,狼啸堂的人心狠手辣,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不愿放过一个的原则,把他们十几个玩音乐的人全部杀了,他跑得快一点,留了最后一口气。 可见,任何社会任何时代,都会有见不得光的东西存在,总有人可以无视法律从心所欲地做一些事情的。 呵呵,落在这些人手里,黎小棠还想翻身?只怕活命都成问题。 黎雨晴心里高兴,立即笑着恭维标哥:“标哥,您要提防一点哦,毕竟现在是法治社会,傅廷修很强的。” “法治个屁,只要老子高兴,老子就是法律。”标哥一脸得瑟。 “来,我敬标哥一标。”黎雨晴笑着说。 标哥爽快地与黎雨晴碰了杯,喝完酒以后,才挑眉看向黎雨晴:“你今天约我来就是这个事?” 黎雨晴尴尬一笑。 标哥眉头一挑:“你与她有仇?” 黎雨晴更尴尬了,笑着说:“让标哥见笑了,她抢了我妹妹的男朋友,所以……其实也是因为她确实长得很漂亮,我想标哥可能会喜欢……” 黎雨晴各种准备措词,却听标哥哈哈一笑:“哈哈,我确实很喜欢!” 说完,标哥就埋头吃饭了。 黎雨晴还在等着标哥的下文,却见标哥一口气吃完了饭,随即放下了碗,摇晃着一张肥肉的脸,笑道:“要是有这个女人的行程,记得随时发消息给我。” 他自己当然也会主动出击的。 “好的,好的。”黎雨晴立即应声。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搞定了,她还以为请标哥出马需要花费个几百万呢。 毕竟两年多以前她解决掉傅墨擎身边的一个女人,请人牵线搭桥认识标哥,可是花了两百万呢。 冷冷地笑了笑,黎雨晴纤细的食指饶有兴致地轻轻地推动着面前的酒杯,黎小棠,看吧,你的命有多贱,都不用花钱买。 黎雨晴立即给她安排在傅氏的人去了电话,只要傅廷修或黎小棠出现在卡卡大楼,就立即向她汇报行程。 我就耍你了咋滴? 傅廷修在楼下替小棠熬粥。 等粥的时间,傅廷修斜倚在门框上看新闻进度,越看,他脸色越沉得厉害。 周奕是做什么吃的?竟然让新闻发酵到这步田地了……小棠同意了,他就完全放飞自我了? 他拿起电话就准备走到窗边给周奕打电话,一转身,便看到小棠站在他身旁。 看到小棠穿着单薄的睡衣就下来了,傅廷修眉头就是一皱,他立即将外套脱下来,披到小棠的身上。 又牵着小棠去沙发里坐着,再拿了毛毯盖到她的腿上,想要遣责几句的,看到小棠望着他时暖暖的笑容,他的语气也自然地放缓了,温柔道:“秋天了,转凉了,以后要穿好衣服再下楼。” “好。”小棠望着傅廷修,再微微一笑。 傅廷修看着小棠这样的笑容,心头就是一软,他在小棠身侧坐下,将她拥进怀里。 他的手扣着她的腰,一下一下摩挲着,似是在安慰她。 确实也是在安慰她,被人骂成这样,都是因为他。 他低声问:“看到了?” “看到一点点。”小棠笑说。 傅廷修在小棠背上摩挲的手就微微一顿,他刚才还心存侥幸,以为她没有看到的,所以,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声。 板着脸,傅廷修说:“我现在就让周奕处理。”以后再也不能由着周奕那厮胡来了。 正要起身,下一刻,他的手却被小棠握住了。 傅廷修看向小棠。 小棠眸光温柔地望着傅廷修,唇角还噙着笑意,她突然捧着他的脸,在他的唇上轻轻地印了印。 这样浅浅看似没有任何力道的吻,却似电流一般,瞬间漫遍傅廷修的全身,电得傅廷修周身的细胞都叫嚣起来。 小棠看傅廷修呆愣的样子,不由失笑,她又再吻了吻傅廷修的唇。 每个吻,都是浅尝辄止。 在她的唇离开的时候,她的后脑勺却陡然被傅廷修扣住。 傅廷修加深了这个吻,吻得天昏地暗,吻得小棠只来得及发出唔唔的声音,一开始还有这样的声音,后来,她整个人软进了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柔若无骨。 直到小棠快要喘不上气,傅廷修才结束这个吻。 他的眸子里,是迫切的欲,是挥不散的念,是浓郁的爱。 他搂着小棠的腰,拿出电话。 小棠立即夺过他的电话。 他望着小棠,神色无奈又认真:“小棠,这件事情,不能再任由其发酵了。” 他不要她再为了卡卡牺牲,受委屈。 他一开始同意,是觉得周奕能够立即处理好,也知道周奕是个重情的人,不至于让小棠受委屈太久,更不会任由事态发展。 没想到,他高估周奕那厮了,也低估了那厮对于商业利益的看重。 他伸手让小棠把电话还给他。 小棠握着电话,看着傅廷修。 傅廷修稍皱眉:“乖,把电话给我。” 小棠的神色变得认真:“你在意?” “嗯。”傅廷修应声。 “因为他们骂你渣男?骂你一身铜臭?”小棠问。 “别人怎么看我并不重要,我不能忍受的是……” “不能忍受的是他们骂我?”小棠看紧傅廷修的眼,她眸光深处,有两道光,两道欢喜的光。 “嗯。”傅廷修沉沉地应了一声。 小棠就笑了,她伸手握住傅廷修的手,一脸俏皮的神色:“好巧,我们又有一处相同,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别人怎么看我,一点也不重要。又不是我爸我妈,我为什么要去在意?有种当着我面骂,我骂得他爹妈都不认识。” 傅廷修伸手揉了揉小棠的头。 小棠幽幽道:“只要我们彼此信任,就不会被伤害。只要我们不去看帖子,就不会被伤害。而且,我们也要反击不是?要是现在让周奕收手,不是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我们之前也都被白骂了。” 傅廷修蹙眉。 小棠继续道:“被骂这么多天了,总要讨点回来的,对吧?” “嗯。”傅廷修最终松了口。 “那今天我们去逛街吧?”小棠看傅廷修沉着脸,提议道。 “你身体能行?” “能行的啊,我感冒完全好了,不信你摸。”小棠把傅廷修的手拿到自己的额头上。 傅廷修摸了摸,确认没有发烧,他说道:“是你那个的事情。” 小棠猛摇头:“那个没事的没事的,女人每个月都要经历,只要不碰冷水不受凉就好,走走,逛街啊!” 傅廷修失笑:“还没有吃早餐。” “那我们吃完早餐就去。” “嗯。”傅廷修起身去厨房里看粥。 小棠把茶几上的电脑拿过来,又趁着这个空闲的时间,合成了几张聊天截图,留着后续用。 做完截图,她把截图存起来,撇了撇嘴:“啧,黎雨晴,便宜你,姐姐我分分钟入帐几十万的人,竟然花时间做这种事情,你要感恩哟。” “你哄不哄好老公没关系,后院失火是小事,关键你要把你那难缠的婆婆哄好哦。” 傅廷修把粥端出来,便看到小棠正低头笑得颇得意,一脸小坏的样子,机灵而让人心动。 …… 周奕整晚都没有睡,白天又忙得像个陀螺。 上午得知蓝靖宇搞定了郑瑶的事情,他这边立即让唐奇重新做了一堆文件,他同样将文件发到了黎国辉的邮箱里。 黎国辉打开文件,越看神色越狐疑,越觉得真假难辨。 之前的文件分明坐实了郑瑶窃取黎氏商业机密的事情,现在又有文件澄清郑瑶与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有各种文件为辅证。 黎国辉伸手揉了揉眉心,他都已经让律师来做这件事情了。 黎国辉立即召来了黎雨晴。 黎雨晴看了这些文件以后,两道好看的眉毛紧紧地蹙起来。 紧接着,黎国辉的电脑叮咚一声响,又收到一封邮件,他立即点开。 邮件里一个黄色的吐着舌头的表情,小表情吐舌头的样子很是夸张,不停地把舌头左右晃动,看着就是一副得瑟欠抽的样子。 看着这个表情,黎国辉父女二人的脸色就变得更难看,他们这分明就是被人耍了。 黎雨晴立即接过鼠标往下拉,下面果然留了一句话:“好玩不好玩呀,小爷最近闲的哦。黎雨晴小贱人,小爷和你杠到底了,你他妈准备接招!” 等QG与卡卡解约 “发件人是谁?”黎雨晴看到邮件里直接骂她小贱人,她当即变了脸色。 黎国辉沉声:“我也不知道。” 顿了一下,他神情懊恼道:“之前关于郑瑶泄露商业机密的文件也是这个邮箱发过来的,当时只顾着确认文件的真实性,忽略了邮件的出处。” 黎雨晴脸色也不好,把邮件再往下拉了拉,竟看到下面的署名: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小爷周奕。有种冲爷来,爷无所畏惧。 新闻炒了这么多天,又炒得这么劲爆,单凭郑瑶那朵白莲花怎么可能做到? 不管是脑子和经费,郑白莲都达不到这样的条件。 周奕让唐奇再查了查,很快便发现幕后操控者是黎雨晴。 这贱人,一而再再而三,他不宣战当他周奕是吃素的? 抱上傅氏的大腿了不起? 傅氏也就在江城这样的地方算个第一,放到帝都去,屁也不是,连qg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了。 想到新闻炒得那么恶心,周奕一气之下,就直接邮件宣战了。宣战顺便恶心黎氏父女一把。 “周奕这个混蛋王八蛋。”黎雨晴当即骂起来,“私生子的人就是下作低贱,见不得光,专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呵,卡卡不过是借着商业的春风,借着贷款的迅速发展,投机取巧做了一把资本运作赚了些钱,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想到现在媒体把黎小棠傅廷修骂得狗血淋头,骂得他们都不敢现身,连解释的话都不敢说一句,黎雨晴心里稍稍痛快了一些。 她且等着,等所有的人都脱粉,等卡卡的牌子彻底臭掉,看卡卡怎么把实业做起来? 这个市场,不靠实业,难道还想要靠着资本做大做强? 现在资本市场逐渐冷却,前几年路边随处可见的小额贷款公司,哪天没有关门歇业的? 卡卡投资,不过是资本稍雄厚,暂时还没有玩死罢了。 但是再雄厚的资本,没有实业支撑,资本市场又冷却的情况下,撑得了多久呢? 卡卡倒是想转型,可转型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单凭周奕一个侥幸玩资本的人就想要做大卡卡的实业让卡卡转型成功? 做梦会比较快! 何况,光是眼下的新闻事件,就足够周奕和傅廷修焦头烂额了。 越想,黎雨晴心情越好。 呵,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真牛哦,等卡卡玩死,她倒要看看周奕还有没有这股子牛逼劲。 黎国辉想到前段时间被周奕抢走了十几个项目,还唆使邓华把农产品深加工的项目都拿走提前开发了,他就窝了一肚子火:“姓周的简直欺人太甚。” “爸,别动气,卡卡也不过如此。现在我们与傅氏合作了,也算是因祸得福。”黎雨晴笑着说。 看雨晴脸上突然有了笑容,黎国辉诧异地望着她。 黎雨晴便笑道:“爸,凡事都有两面性嘛,那些项目被周奕那个混蛋毁了,后来傅氏不都接手了嘛?接手了以后,我们黎氏也没有损失,而且,从长远看,我们黎氏与傅氏合作当然比与那些小渣公司合作更强。” “嗯。”黎国辉应了一声。 黎雨晴又立即说:“你也看到新闻了,卡卡连最基本的公关能力都没有,到现在这种时候了,竟然还愚蠢地想要压榨干净黎小棠最后一点利用价值,还在做卡卡的新品宣传,他以为,这样拼命地宣传,就真的能够捞到好处? 殊不知这样越宣传越是在作死,我们等着吧,等qg与他们卡卡解约。都作死成这样了,qg不与他们解约,除非qg的高层也是傻子。” 嗤笑了一声,黎雨晴再说道:“据说qg也不属于帝都任何大家族,而是凭空冒出来的集团,没有家族支撑却把一个集团做到这种高度,qg的创始人也好,高层管理者也好,绝对没有不精明的。卡卡就等着解约吧。” “qg?”黎国辉眸光亮了亮。 黎雨晴明白父亲的想法和野心,她笑着说:“爸,您放心,关于qg,我早就在派人打听了。以前没有重点关注,是觉得qg作为帝都的大集团,又与国际接轨,与欧洲好几个品牌有深度合作,我以为他们看不上我们小地方的品牌,所以不敢接洽。 现在嘛,不一样了,他们连卡卡这样没有实体运营经验的公司都愿意给机会,我们黎氏只要搭上线,也一定可以与qg合作的。毕竟,我们黎氏虽然资本不如卡卡,但实体运营能力强多了。等qg与卡卡解约,我们就可以努力接过来。” “好,很好。”黎国辉神情激动地握着黎雨晴的手,“雨晴,这件事情你一定要放在心上,我们黎氏能不能发展到帝都去,全看你了。” “我会努力的。”黎雨晴眸子里升腾着熊熊的烈火。 脑海里闪过的是辛枫那张帅气到人神共愤,冰冷到生人勿近的脸。 辛枫,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黎雨晴才是你最该选择的人。 黎国辉说道:“雨晴,郑瑶的事情是个乌龙,你把她叫回来吧,虽然她能力不怎么样,好歹她是郑有强的亲生女儿,你也说了,等她回到郑氏,以后郑家的项目还不都是我们黎家的。” “黎家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有些岗位确实不敢对外乱招。傅廷修周奕这种人完全不遵守行规,我们对外招聘,指不定就招到他们安插过来的人……雨晴,你怎么不说话?” 黎国辉说了好多话,见黎雨晴发呆,他喊了她一声,见她还没有说话,他轻轻地推了推她。 黎雨晴这才反应过来,立即应声:“好,我知道了。” 黎雨晴立即给郑瑶打电话,发现郑瑶的电话已经关机了。 此刻的郑瑶,正拿着一把铲子挖着坚硬的矿石。 她一双手上已经磨烂了好些水泡,现在双手通红,水泡磨烂了,一碰到铁锹就痛得要命。 可是,她不得不面对现实,不得不挖矿石。 一开始她与赵兵争执抢手机,嚷嚷着要报警的,赵兵直接把她扔给了手下两个管理矿山的人。 两个管理矿山者勒令她挖矿,她死活不肯挖,他们就把铁锹扔她面前。 她决定斗争到底,闹到底,她立即跑开了,拉住别的挖矿的人,让他们帮忙报警,说这是黑矿山,必须取缔。 结果,大家都说她有病,不要影响他们挖矿,他们可是有底薪的,挖到种水好的矿石还有提成的。 逛街 郑瑶尝试了好几次,与好些人接洽了,大家都用看精神病的眼神看她。 郑瑶觉得自己崩溃了,她想要逃走,又被赵兵手下的二人拽了回来。 二人告诉郑瑶,不挖矿石也不要紧,就等着饿死,反正矿山里偶尔有个矿难什么的,死几个人也是正常的事情,大不了就赔个几十万。 郑瑶吓得要死。 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去吃饭了,赵兵的人让郑瑶跟着去食堂,告诉她食堂在什么位置。 郑瑶也觉得肚子饿,满心以为去食堂就是有饭吃,结果去了食堂以后,赵兵的人告诉她,只有按时挖完矿的人才能吃饭。 她咆哮着说她与蓝靖宇根本不认识,蓝靖宇到底为什么这么对她? 赵兵的人只是笑,说他们只是按规矩办事。 下午,郑瑶仍然不肯挖矿。 结果到晚上的时候,赵兵的人带着她去了宿舍,她的宿舍是乌漆抹黑的状态,赵兵的人告诉她,不按时挖矿,宿舍不会有水不会有电,不会有饭吃,什么都不会有,很快就冬天了,到时候可能会冻死。啊,等不了冬天的,因为正常人两三天不吃饭不喝水,基本就挂了。 郑瑶死死地挺着,到第二天的时候,她饥肠辘辘,口干舌躁,赵兵的人按时带她去食堂,让她看着别人吃饭,闻着食堂里的饭菜香,让她看着大家端着餐盘吃着各种美味,甚至还有野味。 赵兵的人把菜打好了以后,就坐在郑瑶的面前吃,一边吃还一边炫:“今天这个野猪肉炒得很劲道啊!” “平哥平哥,我打的这个斑鸠肉也是好吃到爆啊!” “不不不,现在的斑鸠还没到时候,再冷一点的时候,那才是斑鸠最好吃的时候,俗称冷水斑鸠,冷水冻过的,简直绝味。” “好香啊!平哥,你闻闻。” “……” 郑瑶原本觉得饿是没有这么厉害的,被这两个人说得一个劲地吞咽口水了,尤其他们说好香的时候,她控制不住自己会下意识地去闻,一用力吸鼻子,那种香味简直要了她的命,她咽唾液吞口水的频率就更高了。 “我要吃饭。”郑瑶说。 赵兵的人玩味的眼神看她:“想吃饭啊?这世上有不劳而获的事情,有免费的午餐哦?” “我吃了就挖矿。”郑瑶妥协。 “挖了再吃饭,而且要认真挖,完成了工作量才能吃饭,这是规矩。”赵兵的人说。 郑瑶:“……”心里一千个mmp。 可是她没有别的办法了,在这种地方,你和他们讲道理?他们真能饿死你。 于是,郑瑶只好接受挖矿。 …… 江城最大的购物大楼。 傅廷修陪着小棠逛街。 两个人一路买买买,有路人认出他们来,用极其怪异的眼神看他们。 傅廷修夫妻全然未觉,自顾自地逛着街。 不出一个小时,傅廷修的手里就拎满了大包小包。 小棠跟以往完全不同了,现在比以前在黎家时过得从心所欲得太多。 以前在黎家的时候,她虽然暗中赚了很多钱,但是顾及到自己在黎家居住,顾及到两个表姐的面子,顾及到她们不喜欢被她抢风头,所以,她一直很低调。 衣服、包包、化妆品一类的东西,她几乎不买。 想要买的一些玩偶、小电器她也一律不买。 她的房间,几乎万年不变。 现在,一切都变得不同,她真正活出了自己想要的样子。看到想买的东西就可以随心所欲地买,再不必照顾任何人的心理。 “这个,廷修,这个我也想买。”小棠拉着傅廷修,指着一款小打印机说道。 只有巴掌大的热敏小打印机,平日里要是有什么小计划的话,就可以直接打印出来了,简直不要太萌。 “嗯。”傅廷修笑着应声。 他让导购帮忙包起来。 很快,网上传开了新的帖子,新鲜出炉的照片,傅廷修与黎小棠逛街照。 傅廷修与黎小棠似乎并未受到网络流言的影响,两个人正开心逛街。 路人质疑,网上的传言是真的吗?为什么他们看上去那么恩爱? 傅廷修要是真的只是利用黎小棠,为什么会帮忙拎包? 新帖子一传上去,立即引来各种喷子狂喷。 “你踏马出门没带脑子吗?现在新闻闹得这么大,他们这是要公关了呗。” “呵,这种时候来公关,当我们都是瞎子傻子吗?这个时候来逛街秀恩爱,简直恶心。” “这是知道卡卡的新品卖不出去了,砸手里了,着急了,所以过来想要继续做戏给我们看吗?真当我们是脑残?” “呵呵哒,黎小棠买的那个是什么东西?热敏小打印机?噗,三百多,做戏能不能做得真实一点啊,几百亿身家的总裁,买三百多的打印机,噗,真是好舍得哦。” “简直就是狗男女,欺骗我们消费者,消耗我们的信任,还指望我们去买他们的产品,不要脸。” “……” 黎雨晴接到黎恩雪的电话,黎恩雪恨恨的声音,嫉妒黎小棠又担忧自己:“姐,你看新闻了吗?上了新的帖子了,有人拍了傅廷修陪着黎小棠逛街,黎小棠那个贱人处女膜修复报告都出来了,傅廷修竟然还相信她,真是气死我了。姐,怎么办啊?我真的好担心,万一我生了他的孩子,他还是不要我怎么办啊?” “不会的,只要你生下他的孩子,我不管他心里有谁,我都一定有办法让他娶你的。何况,黎小棠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都不好说。”黎雨晴阴恻恻地说。 “姐,你说什么?”黎恩雪又惊又喜。 “不说了,恩雪,我有大事要办,你安心养身体,放心,一切都在我的计划里。”黎雨晴唇角噙起笑意,眸底却是一片寒芒。 “哦哦。”黎恩雪乖巧地应声。 黎雨晴挂断电话以后,立即点开了新闻,找到了恩雪电话里说的那条新帖子。 她仔细查看了帖子里的图片,这背景,不正是江城最大的购物大楼国悦购物大楼吗? 眸色寒了寒,她立即笑着给标哥去了电话:“喂,标哥吗?黎小棠出门逛街了,现在正在国悦购物广场,对了,傅廷修陪她一起。” 小姐姐你简直太美了 “知道了。”标哥应声。 黎雨晴眸光微闪,想了想,她说:“标哥,傅廷修虽然是个小白脸,但现在好歹是卡卡投资的总裁,卡卡现在在江城正炙手可热,傅廷修是政府招商办的座上宾、摇钱树,标哥能不动他最好不要动他,免得惹上麻烦。”这样提醒,当然是为了黎恩雪,为了自己以后的势力。 标哥那头不耐烦:“麻烦。这要是放在以前,老子杀几个人算个屁,现在他娘的天天没事就扫黄打黑,做什么都束手束脚。知道了,老子只要那个女人,小白脸让他多活几天,等这阵风头过去,老子再找小白脸算帐。” 黎雨晴顿时心里一喜:“祝标哥马到成功。” …… 傅廷修与小棠逛街以后,把大包小包全部塞进了后备箱。 傅廷修牵着小棠的手,唇角噙着微风般的笑容,温柔地问她:“累吗?” 小棠摇头:“不累。” “饿吗?”傅廷修又柔声问。 小棠摸摸肚子:“一点点。” 傅廷修拉开车门,“你去车上坐一会儿,我去给你买虾饺。等我!” 小棠拥着傅廷修的腰:“我和你一起去。” “人多,你在车里等我一会儿。乖!”傅廷修指腹温柔地轻抚小棠的脸。 “那我就站在这里等你。”小棠语气里带着一点撒娇。 “嗯。”每次小棠一撒娇,傅廷修就完全招架不住。 小棠笑着,望着傅廷修的背影离开。 她的眼睛仿佛粘在傅廷修的身上,一直追随着他的身影。 黑色的西装,将他衬得越发苍劲,如松柏一般。 以前,她以为傅廷修这样的男人,会是冰冷不解风情的,没想到,他也有他温柔体贴的一面,甚至比很多表面看上去温煦的男人都更体贴周到。 小棠眸子里带着情意,唇角的笑意也越来越温柔。 她眼神追随着傅廷修,看着他为她排队,他的步子一点点的随着队伍往前移。 砰--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响。 小棠猛地转身,便看到一个短发的女孩趴在地上,她手里的东西摔了一地,甚至有一块红布散落开来,里面露出半块砖头。 刚才发出砰的声响,大概就是这块板砖不小心砸到了车上撞击出来的声响。 小棠:“……” 她一脸诧异的神色,怎么会有人随身带着板砖? 她下意识地朝着女孩的脸看去。 女孩确实长得很漂亮,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年纪,皮肤白皙如玉,细腻如瓷,樱唇粉嫩,鼻子小巧,睫毛纤长,哪怕剪了个偏个性化的短发,仍然掩饰不住她的美。 因为头发偏短,她的美里又带着一股子英气和个性,加上她通身黑色的运动装,看上去更具个性了。 “嘿嘿,那个,对不起。”女孩还趴在地上,见小棠看她,她尴尬地笑着与小棠打招呼。 “你没事吧?”小棠见女孩还趴在地上,怀疑她是不是扭伤了腿?或者摔伤了别的地方? 小棠在女孩面前蹲下,询问她:“你怎么样?我扶你起来?” “我,那个,我没事。”女孩尴尬地笑着说。 她就是发现自己刚才一摔,不知道绊到了哪里,她的裤腰带好像断了,这要是起来,裤子立马就会往下掉。 “是不是伤到了哪里?要不,我先打120?”小棠又问。 摔伤的人好像是不能随便移动,免得二次骨折。 “不用,不用。”女孩更尴尬了。 见有人好像看到了这边的动静,准备过来围观了,女孩吓得立即伸手拽住自己的裤腰带,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怎么样?”小棠要过来扶着女孩。 女孩急道:“那个,我是不小心摔倒才砸到你的车,赔偿的事情我们能不能明天……或者一个小时以后再协商?你放心,我不会跑的。”她得立即去买条裤子换上。 小棠经女孩提醒,这才看向车子,车子被砖头砸了一下,没什么问题,就是蹭掉了一丁点漆,不仔细看的话都看不出来。 “不要紧,你人没事就好。”小棠说。 “小姐姐你真的是个好人,你简直太美了啊,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小姐姐。”女孩眼神亮得出奇,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一把握住了小棠的手。现在开豪车的小姐姐都嚣张跋扈得要命,像面前这样人美心美的小姐姐,真的是少之又少了。 紧接着,她的裤子就要往下掉,她吓得立即缩回手攥住自己的裤头,急道:“小姐姐再见。” 说完她就一溜烟跑掉了,一头扎进了购物大楼。 小棠看着女孩溜走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 她收回视线的时候,看到地上的板砖,还有几本书和几张小卡片。 她蹲身将这些东西捡了起来,放进了车子的后座。 最后眼神落在板砖上面,她再无语地看了看板砖,还是将之捡了起来,用布将它包好,放进了后座。 傅廷修回来了,手里拿着虾饺。 “等久了吧?”他温柔地问。 小棠笑着摇头:“没有啊,就等了一会儿。” “去车上吃。”傅廷修温柔地笑着拉开车门。 小棠随即抱着虾饺坐了进去,傅廷修贴心地将手放在她的头顶,护着她的头,免得她撞到。 打开盒子,里面虾饺的香味便扑鼻而来。 “好香。”小棠食欲大开,夹了一只虾饺放进嘴里嚼了嚼。 “好吃就多吃一……”傅廷修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有一只虾饺被送进了他的嘴里。 傅廷修咬一口,再咬一口,他觉得这是他吃过的最美味的吓饺。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小棠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 “嗯。”傅廷修应声。 小棠看到傅廷修也喜欢,她心满意足一笑,再给傅廷修夹了一个。 “你吃。”傅廷修说。 “好东西要一起分享的。”小棠笑着自己夹一个,再给傅廷修夹一个。 一盒虾饺,很快就吃完了。 傅廷修抽了纸巾替小棠擦嘴,又把保温杯打开,递给小棠。 小棠笑着接过保温杯喝水,现在这种生活,真的很幸福,她特别满足。 她就是喝水,唇角都是带着笑容的。 “现在回去吗?”傅廷修问。 “好。”小棠应声,双手捧着保温杯。 傅廷修俯身过来,体贴地为小棠拴好安全带,看着小棠粉嫩的唇瓣,他笑了笑,在小棠唇上轻轻一吻。 小棠笑了笑,伸手握着傅廷修的手。 傅廷修扬着唇角,眼睛里的温柔直达眼眸深处。 他发动车子,单手开车,小棠把握着他的那只手放到方向盘上,笑着提醒他:“好好开车。” 傅廷修无奈地笑了笑,笑里全是宠溺,他只好听小棠的,双手握着方向盘,好好开车。 车子才刚离开,那个之前摔出板砖的女孩便匆匆从购物大楼跑了出来。 野蛮 女孩跑出来便似箭一般往这边冲,她看到车子开走了,原本是想要直接追车的,看到周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她便放弃了追车的举动,她默默地记下了车牌号,随后朝相反的方向离开。 以后要是有机会再遇到车主,她再协商赔偿好了。 傅廷修的车子开出去两三公里的时候,他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后面两辆皮卡车好像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自己。 从购物大楼出来,都已经变了几次道拐了几次弯了,是顺路?会有这么凑巧? 车子又开出去了两公里,红绿灯的时候,那两辆皮卡车还在车后不远处。 小棠蹙眉道:“我怎么觉得后面两辆皮卡车一直在跟着我们的样子?” 傅廷修握着小棠的手,轻轻地拍了拍,笑道:“没有,别乱想。”连小棠都看出来了,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红灯跳转为绿灯,傅廷修的车子突然加速,几百米以后,他再迅速变道,随后拐到另外一条路上去。 透过后视镜,他们看到后面的两辆皮卡车好像慌了一样,立即朝着这边追来。 小棠说:“他们好像真的是一直跟着我们的车。” “别怕。”傅廷修说。 “嗯,我不怕。”小棠应声。 莫名的,有傅廷修在,她就觉得什么也不怕。 要是她一个人的话,遇到这样的情况,她一定会绷紧一身的神经,亡了命的将车子开得飞起,什么也不管不顾,要是后面的车子实在追得紧的话,她可能会直接把车子开到警察局去。 但是现在有傅廷修在,她的一颗心就是安稳的。 傅廷修把车子开得很快,有弯道的地方尽量走弯道。 他开着改装过的豪车,后面是两辆皮卡,怎么可能追得上他? 很快,那两辆皮卡就被甩出了视线以外。 小棠微松了一口气,甩开了就好。 紧接着,便听到砰的一声响,前面竟然发生了车祸。 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辆小型卡车,车速太快,好像刹车失灵了一般,直接撞到了前面不远处一辆车的腰身,直接将车子撞飞出去几米远。 小型卡车撞的是小汽车,小汽车的车身完全被撞扁了。 一时,交通瘫痪了下来。 小棠眉头拧得死紧,心头预感极其不好,仿佛漏跳了节拍一般,心里慌得紧,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而且这大事是冲着他们来的。 现在社会,车祸越来越多,总有一些马路杀手上路,另外有的路段前期规划得也不太好,有的地方红绿灯设置得也不太合理,所以车祸这种事情常有,几乎每天都会发生。 可是,小棠一颗心就是七上八下的,她透过挡风玻璃看着不远处的小车。 她一颗心慌乱地跳得飞快。 她伸手摁住自己的心脏位置,也许,她的不安和担忧,她内心里的那股不好的预感,都是因为担心小车里有人员伤亡。她这样安慰自己。 很快,交警过来了,也有周边车辆里的人下车,还有路人围观。 小棠看到小车里被抬出来两三个人,到处都是血。那些血仿佛血海,在小棠脑海里无限放大。 小棠眼前突然一黑,傅廷修伸手蒙住了她的眼睛,他将她拥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他附在她耳边安抚道:“别看。” “嗯,廷修,我们调头走别的路吧。”小棠提议。 她一颗心扑通扑通地狂跳着。 车祸这种事情,真的让人心里不是滋味,很心疼很同情出了车祸的人,看着触目惊心的车祸现场,看着满地的血,看着鲜活的生命从车里抬出来生死不明,想着他们的亲人痛哭绝望的样子,整颗心脏都会有种被揪紧的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 可是,却没有任何办法去改变什么。 人生的无助和无可奈何,恰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种时候,恨不得自己拥有超能力,拥有治愈术,拥有月光宝盒。一个治愈术,瞬间便让鲜血淋漓的人回到之前活蹦乱跳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没有经历过……或者敲一敲月光宝盒,让时光退回到几分钟以前,那样一切都不会发生。 砰-- 就在小棠难过的空隙,突然后方传来砰的一声响。 小棠立即回头,便看到后面的车子相继追尾了,似乎是连环追尾,傅廷修车子后方几辆车子完全追尾在了一起,傅廷修的车屁股也被人撞上来了。 幸好傅廷修的车子是改装过的,所以震颤得不是很明显。 傅廷修皱了皱眉。 紧接着,便见后方车上的人下来了,傅廷修左右并排的车子上也有人下车来。 很快,傅廷修的车前便围了十几个人。 小棠与傅廷修对视一眼。 傅廷修握着小棠的手,轻声道:“别怕。” 他的声音明明很轻,却莫名有着很强的说服力,只一句话,便让小棠一颗慌乱的心又再安定了下来。是的,没什么好怕的,傅廷修在。 而且,傅廷修的车子是改装过的,只要他们不下车,就没有问题,车子完全砸不烂的。 小棠再抬眼看向窗外,便见十几个黑衣人不见了,她惊讶得瞪大眼珠子。 她站起身看向外面,便见十几个人都弯身蹲下了,只看见黑乎乎的弓着的腰身。 “他们做什么啊?”小棠问傅廷修。 “不管他们。”傅廷修说。 想了一下,他给卢斌发了条信息:又被一些不长眼的东西围了。 随即他发了个定位给卢斌。 才发完信息,车身突然一偏,车身震颤了一下,小棠身体一个不稳就往车窗的方向靠去。 傅廷修立即拉住小棠的手,将她往怀里带。 “他们把我们的车轮卸了?”小棠问傅廷修。 傅廷神色淡定地点了点头:“嗯。” 紧接着,车子又是一偏,小棠这边的后轮也被卸掉了。 看小棠蹙眉的样子,傅廷修脸色也沉了下来。 “我们报警吧?”小棠说。 “已经报了。”傅廷修说。 小棠便安心了:“那我们再等等。” 突然,切割机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小棠这边的车窗玻璃便伸进来切割机的刀片,很显然,小棠这边的车窗已经被切坏了。 傅廷修盯着切割机,眸子里闪过危险的寒芒。 金刚石钻头的切割机,这是有备而来啊! 美人,哥哥来了 切割机还在响着,傅廷修将小棠拉过来,他直接伸腿踢到小棠那边门的锁上,车门瞬间打开来。 傅廷修身体迅速倾过去,一脚踹在一个男人的脸上。 男人嗷嗷叫唤出声,随后骂咧起来:“玛的,不长眼的东西,老子弄死你。” 说着,就举起手里差点被踹得掉下去的切割机,疯狂地朝着窗玻璃划拉着。 切割机呜呜的声音听得让人心惊胆颤。 傅廷修护着小棠,眸色一寒,再往外面踹了几脚。 他的力道十分精准,每一脚都踹中一个男人的脸。 外面的男人便叫嚷起来:“操,打人不打脸,老子拼了。” 紧接着,便是更响亮的切割机的声音。 “小心。”小棠突然惊呼一声。 傅廷修的身后,有人立即用切割机切开了驾驶室的玻璃。 傅廷修眸色再一沉,眼角的余光锁定切割机的位置,他突然身体往右侧一偏,再往驾驶室的方向一收,他伸手直接开门,用力一撞。 车门便砰的一声响,直接压住了切割机。 切割机呜呜地响着,一个男人一时来不及撤手,一只手瞬间便掉到了地上,一片血肉模糊,男人顿时痛苦地哀号起来。 傅廷修立即伸手捂住小棠的眼睛,又一脚踹向另一只伸进来的手,切割机便同时被踹翻了出去。 小棠吓得心脏都快要骤停了。 傅廷修眼见着大家都往驾驶室和副驾的位置攻,他立即伸手按下座椅,他抱着小棠顺势一滚,便顺着座椅滚到了车后排。 他让小棠坐在坐椅最中间的位置:“你在这里呆着,听我的话,不要出去!” 他眸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神色凝重而认真。 “嗯。”小棠亦看紧傅廷修,认真地点头。 明明认识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可是她就是发自内心地相信他。 她知道,她完全没有拳脚功夫,出去只会给他增添麻烦和负担。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相信他,听他的,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傅廷修再深看小棠一眼,说道:“老婆,相信我,不管发生任何事情,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就会护着你。” 小棠心头猛地再一颤。 就见傅廷修砰一声打开一侧的车门下车去了。 下一刻,傅廷修的身影从车窗前晃了一下,便不见了。 小棠清晰地看到傅廷修应该是跃到车顶去了。 外面除了切割机的声响以外,还有劈劈啪啪拳脚的声响,除了声响以外,小棠还看到有人前扑后继地顺着车窗往车顶上爬。 有人爬上去,又被踹飞了出去。 很快,一些被踹飞的人爬了起来,他们迅速转移了目标,不再盯着车顶的傅廷修,反而把目标瞒准车内的小棠。 傅廷修打开的那一侧车门,虽然又重新关上了,车窗也是完好的,但是有人从外面轻轻一拉,便拉开了车门。 拉开车门的男人两只眼睛迅速与小棠对视,男人的眸子里是得意又下流还极其猥琐的光芒,他的眼神,仿佛看着猎物,看着一只弱小似小白兔的猎物。 小棠心下一个咯噔,吓得一跳,眸色却极力保持镇定。 她知道,就算没有武力,也绝对不能在气场上示弱,那样,只会助长对手的嚣张气焰。 男人脸上猥琐的笑意更浓,搓了搓手就准备爬进来:“美人,小爷来了。”虽然人是标哥指定要的,他不能睡,但是现在上手摸一摸过过干瘾是没有问题的。 看着小棠那一双黝黑的眼,看着小棠白皙的皮肤,樱桃般粉嫩又小巧的唇,男人唇角都快要流出口水来了,他的手搓得更快了:“美人,哥哥来了。” 小棠神色冷凝,双眉紧蹙,她用力地咬牙,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可是仍然控制不住自己因为恐惧而凌乱的心跳,同时,手心和后背也开始渗汗。 她迅速想着要怎么自救,脑海里猛地闪过之前在购物大楼前的画面,短发的女孩摔倒的时候摔出一块板砖…… 板砖……板砖……板砖在哪里? 小棠心里越急了,一急,脑子便有些乱,她把板砖放到哪里去了? 男人已经爬上车了,伸手就要朝小棠的胸前抓来。 砰-- 板砖猛地砸到了男人的头上,男人头顶顿时血流如注。 男人几乎来不及哀号,身体便是一软,直接软到了车座底下。 小棠吓得立即把脚缩了缩,她手里死死地握着板砖。 刚才就在男人的手伸过来的时候,小棠一急,猛地想起了板砖就被她放在车后排,而她所坐,正是车后排的位置,所以,她立即伸手往身侧摸了摸。 万幸的是,她一摸,就真的摸到了板砖。 说时迟那时快,男人伸手过来的同时,她一板砖就朝着男人的脑袋招呼。 一道黑影在窗前一晃,小棠一颗心又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猛地抬头,便看到傅廷修懊恼自责的神情。 她一颗心瞬间安稳下来,她冲他笑了笑。她不知道,她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傅廷修守在车窗前,几个男人瞬间拿着切割机朝着傅廷修挥舞。 小棠吓坏了,立即大叫:“你上去,上去啊!” 他在车顶上,起码还占据着高度优势,有人往上爬的时候,他可以直接踹,省力。 在下面,面对那些切割机,真的太可怕了。 傅廷修沉声:“小棠别出来。” “嗯嗯,我不会出去的,不会出去。”小棠用力地应声。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应完,眼泪就没有任何征兆地滚落下来了,她不知道自己是被吓坏了,还是被感动坏了,还是担心坏了? 总之,她的眼泪模糊了她的眼。 她用力地吸了一下鼻子,赶紧伸袖子擦了一把眼泪,再用力握紧手里的砖头。 她多想去帮忙,可是她怕给他添乱。 另一侧的车门突然被拉开来,又一个男人趁着傅廷修在他相反的车门,他想要趁机制住小棠。 男人就要爬上来,小棠啊地一声吼,仿佛给自己壮胆,下一刻,她身体猛地倾过去,用力一砖头拍到了男人的头上。 惨叫 男人身体就是一软,因为还没有来得及爬上车,所以身体软在了车外。 傅廷修听到小棠的喊声,迅速回头,便看到小棠一板砖拍到一个男人的脑袋上,男人头上血流如注,随即软了下去。 傅廷修眸子里迅速闪过一抹微光,他抬腿一脚踹向举着切割机攻向他的男人,冲着车内喊道:“小棠,干得好,别怕。” “你上去!去车顶!”小棠握紧手里的板砖,对傅廷修喊道。 “好。”傅廷修应了一声,身体一个跃起,一脚踩在车窗上,身体猛地往上一跃,便跃上了车顶。 他脱下了西装,迅速将西装拧成了一股绳,只要有人往车上爬,他就用西装猛抽。 他这样站在车顶上,能够更好地掌控全局,掌控两边的车窗,避免有人再避开他攻击小棠。 然而,对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傅廷修一个被人缠住,又有人想要爬上车后排牵制小棠。 小棠仿佛已经有了经验,看到有人爬车,她就啊地一声大喊,先用喊声吸引男人的注意力,让对方有片刻的愣神,随即果断又麻利地一砖头狠狠地拍向男人。 傅廷修身影迅速从车上跳下来,他立即看向小棠。 小棠生怕傅廷修有事,急道:“我没事,你不用管我,去车顶,快去车顶!” 砰-- 傅廷修一脚踹开朝他攻过去的人。 脸色再一沉,他一把夺过一个男人手里的切割机,打开切割机,他对着那些人便是一通扫。 切割机的声音呜呜地响着,那些人一个个吓得不敢近前。 有人立即绕到傅廷修对面的车窗,又准备对小棠出手。 一颗头刚冒出来要爬上车,小棠就是一板砖拍过去。 “这个臭娘们!”有人破骂起来,“兄弟们,大家一起上,先抢了她手里的板砖。” 于是,四五个人疯狂地涌过来准备爬车。 小棠大喝一声:“我要开枪了!” 听到开枪,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随即,砰砰砰砰的声音响了起来,小棠几乎是卯足了吃奶的力气,一次性拍了四颗头。 也亏得这些人是挤成了一团,所以手脚不太方便,没有及时扼住小棠的手,要不然,小棠也没办法做到。 拍完四颗脑袋,小棠吓得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 紧接着,外面有更多的人往车上爬。很显然,小棠的行为激怒了他们。 下一刻,小棠便看到什么东西从车窗外落了下去,外面传来惨叫的声音。 原来是傅廷修直接从另一个车窗绕过车顶把开着的切割机扔向了那群试图爬车的男人。 切割机是开着的,有的倒霉鬼直接被切割机切割伤了,外面一片血肉模糊,甚至有血直接溅到了没有被切割掉的窗玻璃上。 一阵阵的哀号声,让小棠一颗心绷得更紧。 突然,后面响起警笛声,声音越来越近。 “操,条子来了。”有男人叫嚷。 “任务失败,快撤。” “撤,保命要紧。” “妈的,没想到这么难搞。” “……” 外面的男人瞬间作鸟兽散。 傅廷修迅速拉开车门,立即检查小棠的手:“你怎么样?” 小棠紧紧地握着砖头,整个人还处在紧绷的状态。 “没事了。”傅廷修低声道。 小棠仍然紧紧地握着砖头。 “老婆,是我。”傅廷修说。 他拥着小棠,拍着她的背,安抚她:“没事了。” “我……砖头砸的那些人,死了吗?”小棠这才心有余悸地问道。 她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根本没有轻重。 她每一次拍出砖头,都是用尽了力气,因为她怕拍轻了没有把对方拍晕,反而激起对方的怒气。 “就算死了,也是他们咎由自取。”傅廷修沉声道。 小棠抬头望着傅廷修:“万一……真的死了,我……我会不会坐牢?” 她确实很有钱,但是除了钱以外,她并没有别的东西。人脉、权势,这些东西她都没有。 要是真的杀了人,触犯了法律,法不容情,就算她有钱请最好的律师,只怕也免不了牢狱之灾。 可是刚才,她别无选择。 如果她不用砖头拍开那些人的脑袋,那些人就会对她不利,同时,傅廷修也会因为她而受制,受到牵连。 她坐在车里的时候,看到那些人用开着的切割机对着傅廷修胡乱挥动的时候,天知道她吓得胆都是颤的,生怕一个不好,傅廷修就被切割机切伤。 所以,她拼了命也不能让自己拖傅廷修的后腿。 她不是没有想过后果,而是没有选择的余地。 傅廷修伸手摩挲着小棠的背,声音温柔地安抚她:“别怕,不会坐牢,就算他们真的死了,我们也是正当防卫!” “会是防卫过当,对吗?”小棠问。 “不会!”傅廷修笃定的语气。 他傅廷修的字典里,没有防卫过当。别说今天是那些匪徒找事,就算真的是小棠主动找事,他也不会让她有事。 警方的人很快过来了。 卢斌看着满地的血,甚至地上还有残肢,有几个人头破血流地躺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傅廷修身上也有血迹,他立即担忧地问道:“有事吗?” 傅廷修道:“没事。” “没事就好!”卢斌松了一口气,看到傅廷修的车轮被人卸了,他皱了皱眉,说道,“我让人送你们去医院检查一下,我出现场。” “不用送。”傅廷修道。 小棠心理上有阴影了,只怕坐警车会不太舒服。 “好。”卢斌应了一声。 他看向小棠,朝她笑了笑,随即走开了。 在警员面前,卢斌一脸严肃的神情:“流匪作案打架,立即检查一下现场,看看有没有活口?要是有活口,带回去仔细审!” 傅廷修扶着小棠下车,没多久,姜波便开车过来了。 傅廷修再扶着小棠上车。 小棠仍心有余悸:“我们还要录口供什么的吗?” “不用,我们是受害者。”傅廷修说。 他握紧小棠的手,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手背,安抚她:“我们什么也不用做,回去好好的睡一觉,一切都过去了。” “嗯。”小棠应声。 直到车子驶离了事发区很远以后,小棠觉得自己绷紧的神经才稍稍得以放松。 黎雨晴正在家里看电视,猛地看到新闻直播: 匪徒猖獗,竟当街行凶。 电视里,傅廷修的车子残破不堪,四个轮子完全被卸掉了,地上一地的玻璃碎片,切割机,还有残肢,血液…… 黎雨晴看着这样的画面,顿时从沙发里站起身来,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电视屏幕。 她心里是一阵狂喜,难道黎小棠直接死掉了? 呵,那也太不经玩了。 梁胜男 新闻持续播报着。 警方的人正在清理着现场。 记者采访附近车里的车主。 有车主接受采访:“刚才的场面真的太恐怖了,一群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人,手里举着切割机,对着那辆车子就开始切……你看那车子都被切成什么样了?这得多大的仇多大的恨,才会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啊?” “车上应该就一男一女,幸好男的还挺能打的。” “那个女人一直没有下车,男人和那些匪徒周旋,幸好警方的人及时赶到了……” 黎雨晴听到这里,眉头不自禁地拧起来,黎小棠一直没有下车?这个小贱人,到底是死是活?有没有被标哥的人掳走? 她继续看着新闻。 警方的人正将地上几个不知是昏是死的人拖上了警车。 黎雨晴眉头拧得更紧了,这么看上去,黎小棠似乎是又得救了,这个贱人,还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同一时间。 狼啸堂。 标哥对着电话咆哮:“一群没用的废物,六十多个人,劫持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都做不到,我狼啸堂养你们这些废物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劫持不到女人,还惊动了条子,你们的办事能力,还真是越来越强了。” “堂规里写得清清楚楚,只要遇到条子,一定要及时撤走,不能丢下任何一个活着的兄弟,你们都是怎么做的?现在好了,条子把他们带走了,到时候再审出我们狼啸堂来。” “放在十年前,我狼啸堂当然不怕条子,但是现在是严打,你个蠢货……” 啪-- 突然一声响,标哥吓了一跳,立即循着声源看过去,便看到他的侄女梁胜男一砖头拍在了他身后的桌子上。 标哥立即挂断了电话,对着梁胜男一脸笑容:“丫头回来了?” “通知开长老会。”梁胜男脸上是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冷沉。 十七岁的年纪,白净的脸庞,一头干练的短发,穿着运动系的衣服,她一双眸子里带着浓浓的怒意,两只眼眸里,仿佛翻腾着两条火龙。 “丫头,前几天才刚开过长老会,怎么又要开长老会了?”标哥一脸肥肉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梁胜男眸光冷凝地看向梁标。 梁标看到这双眼睛,竟然猛地想到死去十年的大哥,他下意识地心虚了一下,打着哈哈笑道:“丫头别生气,我这就安排开长老会。” 其实他心里清楚,这个时候开长老会,无非是就他今天让兄弟切割了傅廷修车子这件事情大肆遣责他一番。至于掳黎小棠的事情,他是不会承认的。 梁胜男没有再说话,冷冷地瞟了梁标一眼,径直往侧面议事厅走去。 很快,五个长老便都到了。 他们一个个都穿着练功服,胡子已经花白了。 他们每个人手里都与时俱进地拿了一个ipd。 看到梁胜男,几个长老象征性地朝她点了点头,便各自坐下来了。 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罢了,他们还能指望她带着狼啸堂走出一样康庄大道来? 只有二长老眸子里带着怜惜的神色。 梁胜男七岁的时候,父母就双亡了。 小小的孩子,在狼啸堂这样的地方长大,从来没有别的孩子享有的乐趣,从小到大,除了练武就是练武。 去年满了十六岁,她开始接手狼啸堂的内务。 接手以后,她更是为狼啸堂的兄弟们犯愁。但是没办法,他们这几个长老,加起来两百多岁了都没有办法,她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又哪里有什么解决办法? 他倒是有心想要挺她,但是力单势薄,五大长老,就他一个人还看好她。 心里低叹了一声,二长老坐了下来。 梁标也坐下来了,一脸八面玲珑的笑容:“诸位长老,召集大家开长老会是胜男的意思。” “嗯。”几个长老应了一声。 梁胜男直入主题:“大家都看新闻了吗?” “正在看。”大长老、三长老齐声说道。 “诸位怎么看?”梁胜男问。 四长老慢悠悠地掀了掀眼皮瞟了梁胜男一眼,说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五长老点头附和:“确实不是什么大事,我们是匪,总不可能让我们去做光明正大的事情。偷鸡摸狗的事情做得多了,现在又逢严打,被条子发现,被媒体曝料,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正所谓,夜路走多了,总会撞鬼嘛。”五长老说。 “所以,我们不能再这么下去!”梁胜男神色凝重地说。 梁标立即道:“对,丫头说得对,我们不能再这么下去,我们得想办法让狼啸堂回到从前的巅峰时刻。想当年,狼啸堂何等的威风,让人站着,别人不敢坐着,让人趴着,别人不敢蹲着,当年,几大帮谁敢抢狼啸堂的货。淮运那边,我们的盐是走得最多的,那个时候,我们狼啸堂虎虎生威,富得流油……” 梁胜男拧眉打断:“二叔,别说从前的那些事情了。时势论英雄,那种时代早已经过去了,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狼啸堂不能再这样下去。现在狼啸堂有五万兄弟,不说别的,光是每天的生活费,都要入不敷出了。” “所以,我们必须重操旧业啊!偷也好,抢也好,总要生活下去。”梁标说。 “我赞同!”三长老说道,“现在虽然是法制社会,但是只要我们不弄出人命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生存是第一位,填饱肚子是第一位的,抢一点偷一点也没什么,当年朱元璋不也抢过别人的馒头?” “是的。” “我也赞同偷抢,本来我们狼啸堂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 “丫头,你看……”梁标心里得意,大家都支持他。 梁胜男脸色冷沉,她说道:“今天召集大家开长老会,主要议题是今天二叔弄出这么大的事情来,接下来,我们狼啸堂可能会惹上麻烦,大家有什么想法?” “这不是什么大事。”五长老说。 “这还不是大事?”梁胜男秀眉紧蹙,神色不悦。 大长老看了梁胜男一眼,说道:“胜男,你年纪轻,又自幼在狼啸堂这样封闭式的地方长大,也没有见过什么世面……” 迫在眉睫 这话听着让人实在不舒服,梁胜男打断:“我从幼儿园开始,就一直在外面念书!” 除此以外,她还大量阅读书籍,虽然很多东西没有亲眼见到,没有亲身经历,但是在书里面汲取到的知识,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大长老唇角带着一点嘲讽:“学校是这世上最单纯的环境,社会才是真正的大染缸,你一点社会经验都没有,看问题难免片面。你在狼啸堂里被保护得太好,从来没有为生活忧愁过,你根本不懂得生活的艰辛,根本不知道如今我们狼啸堂的兄弟有多难。抢吧,得面对撞上条子的风险,不抢吧,承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们狼啸堂上下五万兄弟,怎么生活?吃喝拉撒睡,哪一样不要花钱?” “大长老说得有理。”四长老和五长老附和。 二长老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正想说点什么,三长老说道:“阿标虽然今天的事情鲁莽了一点,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狼啸堂的兄弟个个血性,吃了亏,总是要去找回场子的。” 别怪他们站在梁标这边,毕竟现在堂里还是梁标说了算,这么多年,梁标也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们。 他们几个长老,到了六十多岁的年纪了,只想再捞点养老本。 狼啸堂再怎么没钱,梁标也没有少他们每个月的月钱。 要是真的让梁胜男掌权,年轻人棱角太硬,又不懂得经营,到时候他们的月钱受影响不说,指不定狼啸堂交到她手里,不出两个月,就直接玩完。 二长老听了三长老的话,实在不能忍了,沉声道:“诸位别忘了,胜男才是真正的狼啸堂接班人,阿标只是代管。” “我们没有不认胜男是接班人这件事,我们当年一致签订的协议是,由阿标代管到胜男十八岁,现在胜男只有十七岁,不到接班的时间。另外,今天的事情,也只是凑巧,以后,我们所有人做事也都在收敛一点就是。”五长老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二长老悄悄打量了胜男一眼,看她眸子里闪动着无奈的光芒,他心里更难受了。恨自己能力不足,不能帮忙分忧,不能解决狼啸堂的难题。 梁胜男眉头紧皱,她说道:“我们遣散部分兄弟吧。” 这是她第n次提议了。 她的想法是开源节流,遣散部分兄弟以后,支出就少了。而且,人慢慢少了,也利于管理,不会三天两头闹出事来。 “胜男别胡闹!”三长老说道。 四长老说:“胜男啊,你现在什么也不要多想,就好好读你的书。” “对,丫头,你好好读书,堂里的事情你不用管,有二叔我。”梁标立即笑眯眯地说。 二长老伸手拍了拍梁胜男的肩,低声又无奈道:“胜男,他们说得对,你现在首要任务是好好念书。” “就由着二叔胡来吗?”梁胜男看向二长老。 眸子里带着一点委屈和倔强。 二长老低叹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现在世道不好,我们狼啸堂只能在夹缝里生存,唉,丫头,走一步看一步吧。” “要是没有别的事,散会。”大长老说了一句便起身拿起ipd离开了。 随后三长老四长老五长老也离开了。 梁标满脸堆笑,对梁胜男道:“胜男,二叔让厨房给你准备好吃的。” 见梁胜男脾气又要上来,他立即笑道:“放心,今天条子这边的事情,我会摆平。” 说完就笑眯眯地走了。 议事厅里,只剩下二长老和梁胜男。 梁胜男委屈得眼眶都有些发红,她看着二长老:“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二长老摇头:“胜男,你毕竟还小。” “我很快就十八了。”梁胜男说。 而且,时间不允许她一直幼稚下去,她必须扛起一些事。 狼啸堂上下五万人,要是被警察一锅端了,那是天大的罪过。 这里面,有多少无辜的人?有多少走投无路才投靠狼啸堂的人?又有多少根本不知道狼啸堂是干嘛的。 而且,曾经狼啸堂在父亲手里,虽然也是匪,但却算得上是义匪,从来不做欺负老弱妇孺的事情。 现在,狼啸堂已经失了魂,越来越没有下限了。 二长老低叹一声,无奈地伸手再拍了拍梁胜男的肩:“胜男,要想人人服你,只有一条路可走啊!” “是什么路?”梁胜男一双眼睛亮起来。 只要有路可走,不管是条什么路,不管天堂地狱,她都走。 “让自己真正变得强大,让所有人的利益得到保障!”二长老无奈地说,“不过,这对于你来说,太难了。”就是他自己,活了五十多年了,也没办法做到啊! “我会努力!”梁胜男幽幽地说。 她眸子里,闪动着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光芒。 其实她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但是长老会不支持。 她想要解散部分狼啸堂的兄弟,另外发展保镖保安业务,让狼啸堂一些能力不错的人去做保镖,能力稍次的去做保安,只要有了生活保障,大家就都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 狼啸堂这样的组织,真的没有存在的必要。但是,身为前堂主的女儿,她不能让五万兄弟流离失所。 她觉得自己的想法可以试行,但是长老们反对,他们认为狼啸堂的兄弟只会做匪,根本不会做保镖保安。 二长老见胜男如此,又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肩,径直离开了。 梁胜男心里不是滋味,攥了攥拳,她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拨了个电话:“精武会馆吴总监吗?我是梁胜男,之前您让我过来做教练,这个……你们还缺教练吗?” 一个月以前,她在一个小餐厅见人打架,几个醉鬼欺负一个女孩子,她哪见得了那样的事情,想都没想她就直接冲了上去,把几个醉鬼打得屁滚尿流。 后来,一个中年女人递了张名片给她,说是精武会馆的总监。女人邀请她前去做教练,她想过通过做教练接触一些相关的东西,比如私人教练,私人保镖一类的。 有合适的话,她到时候可以介绍堂里面品性比较好,武力比较强的兄弟先接手,一步步让所有的兄弟都脱离狼啸堂。 但是这段时间太忙了,而且,有些细节她也没有考虑好。 现在,她发现一切迫在眉睫,她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考虑了。 不管她的计划能不能成功,她必须先迈出第一步! 备用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女声,女声十分热情,带着一点难抑的激动:“胜男吗?我们缺教练的,只要是你,任何时候我们都缺教练的。” “谢谢吴总监,我……我明天过来报到可以吗?”梁胜男的情绪也被吴总监调动了起来,略微有些激动。 “好的好的,你随时都可以过来报到。”吴总监说道。 “吴总监,谢谢您!”梁胜男客气地道谢。 两个人又再客气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梁胜男握着电话在房间里微微踱步,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隐隐有些紧张。 也许,是因为从来没有当过教练,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教,所以紧张。也许,是因为这是她人生里最重要的一个决定,所以紧张。 她迅速离开房间,匆匆跑到堂里的祠堂。 她找到父母的灵位,对着灵位恭敬而虔诚地鞠躬。 她望着灵牌,低声说:“爸,妈,我会努力的!我一定会努力!” …… 傅廷修带着小棠去医院检查。 下车的时候,小棠仍然没有放下那块砖头。 傅廷修没有办法,只好哄着她把砖头给他,他帮她拿着。 他拿着那块砖头,砖头上还有血迹,小棠的手上,也是满手的血迹。 傅廷修看到小棠一手的血,他瞳孔骤然一缩,执起她的手,神色自责而心疼:“是不是很疼?” 小棠一抬头便撞入傅廷修一双自责又心疼的眸子,她心下一动,随即咧嘴一笑:“没有,这都是别人的血,我一点都没有受伤,多亏了这块砖头。”她伸手指了指砖头。 “真没受伤?”傅廷修不太相信,他牵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去医院,“我们去检查一下。”希望小棠手上的血真的是别人的。 找到医生,医生都吓了一跳,随后用碘来给小棠的手掌消毒。 沾了碘的棉一擦在小棠的手上,小棠的手掌便露出来,上面纹路清晰可见,真的没有一点伤。 “我真的没有受伤。”小棠无奈地笑。 看着小棠的手完好无损,傅廷修一颗悬着的心猛地就放了下来,没受伤就好。 “别的地方,你动一动,看看有没有哪里伤到?”他又说。 小棠失笑,看傅廷修一脸担忧的神情,她依言起身左右动了动,甩了甩手扭了扭腰:“我没有受伤,所有的地方都很好。” “那就好。”傅廷修这才真正放心。 “你呢?你怎么样?”小棠问傅廷修。 其实她更担心他受伤。 她一直在车里没有出来,只是后来有人试图爬上车的时候,她才向他们拍了砖头,别的与那些匪徒没有任何交集。 反倒是他,一直在外面与他们打架。 拳脚无眼,被踢伤或砍伤,是很难避免的事情。 她已经暗暗决定了,就算在医院里检查没事,她都要买好红花油回去,然后检查他的身体,要是哪里有青紫的话,她就给他推红花油。 “我没事。”傅廷修说。 “真没事?让医生好好检查一下。”小棠说。 “真没事。” 医生看了他们夫妻一眼,客气地笑道:“傅总裁,你太太没事,我替你检查一下?” “不用,我没事。”傅廷修说。 来医院,他主要是为了替小棠检查的,小棠没事,他不必检查。 医生客气道:“傅总裁,那……你们坐一会儿,我给你们倒水。” “不用了,麻烦宋医生了!”傅廷修说了句客气话,便带着小棠离开。 “等一下。”走到大堂的时候,小棠拉住傅廷修。 傅廷修望着小棠,神色温柔:“怎么了?” “你等我一下,我买点药。”小棠说着便走向药房。 看到小棠走向药房,傅廷修的眉头便微微拧起来。 小棠买了两瓶红花油。 傅廷修的眉头便拧得更紧了,神色也紧张:“你受伤了?” 小棠微笑着摇头:“没有,我买两瓶放在家里备用。” 傅廷修看紧小棠,眸子里,满是探究:“真的只是备用?” 小唐拉着傅廷修的手,嗔怪的语气:“真的啦,要是受伤了,现在直接看医生就好了呀。” “嗯。”傅廷修听到小棠的话,这才应了一声,伸手接过小棠手里的袋子。 两个人一起往外走。 回到家以后,小棠去洗澡,傅廷修打开水龙头把小棠的那块砖头用水冲干净。 小棠裹着睡袍出来,便看到柜子上放着干净的砖头。 她眸光注视着那块砖头,稍稍出神。 傅廷修拉着小棠坐下,他替她吹头发。 一边吹一边温柔道:“什么也不要多想,一会儿睡一觉休息一会儿。” 小棠靠在傅廷修怀里,幽幽道:“廷修,我想要去报个武术班。” 傅廷修拿吹风机的手就稍稍顿了一下,他眉头也下意识地蹙起来。 不是不同意这个事情,女孩子学点拳脚防身确实是很有必要的,毕竟他不能随时随地陪在她的身边。 但是他一想到练拳脚要吃苦头,心里就不是滋味。 “老公,让我去好吗?”小棠撒娇。 傅廷修心里无奈,他对她的撒娇真的是一点办法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让我去好不好?”小棠柔声请求。 她靠在他的怀里,轻轻地蹭了蹭。 “嗯。”傅廷修应了声。 意识到自己嘴比脑快,他稍稍有些懊恼,随即无奈地深吸一口气,交代道:“不要太辛苦,不要太急,这世上任何事情都不能一蹴而就,需要持之以恒。尤其是一开始的时候,速度放缓,每天坚持,把筋拉开了以后,慢慢来。” 小棠猛地转过身来,眸光奕奕地望着傅廷修:“你同意了?” “嗯。”看到小棠一双晶亮的眸子,哪怕刚才还有一丝不同意,现在都完全弃械投降了,他根本抵抗不了她的温柔攻势。 “放心,我不会太着急。”小棠说着仰头在傅廷修唇上轻轻一吻。 傅廷修愣了愣,随即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实在是看她今天受惊了,要不然,他这会儿已经将她扑倒了。 无奈地笑了笑,他温柔地翻动着小棠柔软的秀发,说道:“精武会馆比较好,到时候我陪你过去。” “好!”小棠应声。 她又看向柜子上的那块板砖。 这个板砖真的是她的救命恩人了,她以后把它供起来! 最珍爱的小贝壳 想到一会儿还要检查傅廷修身上有没有伤,小棠立即催促傅廷修:“你身上有血腥味,你去洗澡。” “好。”听闻自己身上有血腥味,傅廷修立即关掉吹风机起身去洗澡。 才洗好出来,小棠便让他躺下:“你躺着!” “嗯?”傅廷修稍诧异,不知道小棠要做什么。 “躺着!”小棠拍了拍床。 傅廷修无奈一笑,依言在床上躺了下来。 “睡袍脱了。”小棠说。 傅廷修抬眼望着小棠,眸子里流淌着笑意,笑里带着一点温柔的小暧昧。 小棠不由地双颊一红。 傅廷修看小棠脸红,心下一动,依她把睡袍脱了。 小棠立即上下扫了扫傅廷修,看到他前面没有伤口也没有青紫以后,她稍松了一口气,又道:“你翻过来,趴着。” “嗯?”傅廷修不解。 笑了笑,他没有再多说,直接翻了个身趴在床上。 看到傅廷修背肋骨的位置有一块青紫,小棠眸色稍沉。 感觉到小棠的气息略微不对劲,傅廷修趴在枕头上问:“怎么了?” “你别动。” “好。”傅廷修应声。 下一刻,便感觉到一只手附到了自己的背肋骨上。 那里之前挨了一拳,所以有点疼,小棠的手触到上面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就想要缩开,可是感觉到小棠手心的热度,他一颗心瞬间便放下来了,周身的肌肉也完全放松下来。 紧接着,便有凉凉的东西滴在他的背肋骨上,随即,小棠的手开始在他背上揉搓。 红花油? 傅廷修一下子便反应过来了。 原来她买红花油并不是为了备用,也不是为了给她自己,而是为了他。 这个认知,让他一颗心变得激动而雀跃,砰砰狂跳不止。 这种感觉,他希望可以一辈子拥有。 小棠手上的力度稍大,把他的背肋骨位置搓得发烫了。 这种滚烫的滋味仿佛要将他整颗心点燃。 “老婆……”他低喊了一声。 小棠的手微微顿了一下,随即勾起唇角,继续给他搓着红花油。 感觉到他想要翻身,她另一只手压着他的肩:“别动,多搓一会儿散得快。” “嗯。”傅廷修应了一声。 原本确实想要翻身的,想要翻身过来拥抱她。 这会儿,他乖乖地在床上趴着,任由她替他搓着红花油。 他说:“有人说,爱情就是一场海边的旅行,在浪漫的海滩,我们会看到五彩绚烂千姿百态的贝壳……” 小棠一边替傅廷修推红花油,一边认真地听着傅廷修的故事。 傅廷修说:“我们每个人都会遇到喜欢的贝壳。” “嗯。” “可是爱情是唯一的,我们只能拾起一枚贝壳。” “嗯。” “有的人捡起贝壳以后,会用心珍藏起来,有的人捡起了贝壳,喜欢了一阵子会将它丢弃在某个角落里,有的人甚至会很快换自己更喜欢的贝壳。” 小棠听到这里突然觉得有些难过。 爱情可不就是这样吗? 有的人,喜欢了一阵子,很快就换了自己更喜欢的贝壳。 傅廷修突然一个翻身,便对上小棠一双稍失神的眸子。 见傅廷修看着自己,小棠也看向傅廷修。 便听到他说:“所有的贝壳都是精灵,它们有自己的灵魂,别人在挑它们的同时,它们也在挑别人。我喜欢的贝壳,它不喜欢我,我不会再去勉强。我果然地转身,我选择了另一块贝壳,另一块贝壳也选择了我。 在另一块贝壳选择我的时候,我内心是激动的,那一刻,我便发誓,是璞玉也好,是精灵也好,我都会从一而终。从此以后,我会远离海边,从此以后,我的世界里只有我的那枚小贝壳。未来,它是大放异彩产生珍珠也好,是默默无闻黯淡无光也好,它永远会是我最珍爱的小贝壳。” 小棠望着傅廷修,眸光都红了。 这样明显的举例,她怎么会听不懂? 她就是那枚贝壳! 傅廷修勾起唇角:“未来余生,我会保护好我的小贝壳,我的小贝壳想要的一切,我都会给她。” “我是你的那枚小贝壳吗?”小棠看紧傅廷修问。 她知道他说的就是她,她就是想要听他亲口说。 “对,你就是我的小贝壳,唯一的小贝壳。”傅廷修说。 “老公,谢谢你!”小棠握着傅廷修的手。 说好他们之间不再说谢谢的,可是,除了谢谢,她已经不知道如何来表达心里的感激? 她的手被傅廷修一拉,她便直直地撞入傅廷修的怀里。 下一刻,他的唇贴在她的唇上,她一颗心便慌乱而激动地跳动起来。 每一次跳动,都是爱的音符。 所有的音符连贯在一起,奏响爱的情歌。 室内的空气渐渐暧昧,渐渐热烈…… …… 周奕接到qg市场部总经理褚潇的电话。 褚潇在电话里询问周奕认不认识一个叫黎雨晴的女人? 周奕耳朵夹着电话,手里正在审批着清歌面膜和vivi女装的生产报价单。 尽管现在还没有开始扭转新闻的势头,但是加单这种事情,他绝对不会手软。 在商业上,他从来没有打过没有把握的仗。 猛地听到黎雨晴几个字,他顿住手里的笔,来了兴致:“黎雨晴?江城黎氏集团的黎雨晴?”他得先确认一下有没有重名? “是啊,她说她是黎氏集团的大小姐,现在是黎氏集团副总裁,又是傅氏集团总裁傅霖的长媳。”褚潇说。 “呵,她找你做什么?”周奕冷笑一声。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贱女人倒是能耐,竟然能够找到褚铭的联系方式。 褚潇在电话里玩味地笑:“你似乎与她挺熟啊,怎么,得罪过你?” “她找你有什么事?”周奕问。 他刷刷地在报价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现在卢斌那边正在审讯那几个现场被敲晕的人,很快就会有结果。要是这件事情也与黎雨晴有关的话,他要黎氏立即死! 他不止要黎氏死,他还要傅氏把黎雨晴扫地出门。要是做不到的话,他连傅氏一起搞。 要是大哥这边顾及傅爷爷的话,大不了他以蓝氏集团的名义来搞。 反正没有人知道蓝氏集团也是他们的产业。 褚潇那头又笑:“她一个有妇之夫,找我还能有什么事啊?无非就是想要与我谈合作呗。” “呵,合作什么?”周奕又问。 替大嫂出气,要你管? “她想要qg给卡卡的所有订单。”褚潇说。 “哈哈,好大的口气!”周奕都笑了。 黎雨晴这女人,脑子没有,口气倒是不小。 “你怎么看?”周奕冷声问。 “哈哈哈!”褚潇也是个人精,一听周奕的语气,就知道周奕对黎雨晴这个女人是十分不爽了,他故意说道,“她给我看了一些数据,我倒是觉得黎氏集团是个值得合作的对象,挺有能力的,也符合我们qg对合作伙伴的需求。她还给我分析了一下时局,我觉得这女人还挺有市场眼光的。” “分析时局?”周奕尾音上扬。就黎雨晴那么点格局,她也配分析时局? 褚潇笑着说:“是啊!她分析了卡卡与黎氏的优劣势。” “呵,说说看。”周奕冷声。 他倒是想要知道,那个女人,能把黎氏吹成什么样?又能把卡卡贬成什么样? 褚潇说:“她给我发了几个网址,让我看了江城时下的新闻,现在我们老大的戏是真的很足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觉得呢?”周奕反问。 “老大是一个绝对不会浪费时间的人,与黎小棠在一起,愿意为她花时间,必然是百分百认真的了。”褚潇说。 “知道就好。”周奕哼了一声。 “只是,我也想不明白,既然老大真心与黎小棠在一起,为什么会任由新闻闹成这个样子?褚潇不解地问。 “这个你不用管。”周奕说。 “黎雨晴那边,我怎么回复?哈哈,要给她一点生意做吗?其实我们现在有意发展二三线城市的市场,黎氏确实各方面都不错,拿来替我们赚钱的话,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褚潇说。 “就是全世界的企业都垮了,我们qg都绝对不会与黎氏合作。”周奕斩钉截铁。 “这么严重?”褚潇的语气更玩味了,“到底什么情况?” “你只需要知道我们qg与黎氏永远不会有合作的可能就行了。”周奕说。 “到底是为什么?” “大嫂黎小棠被他们黎家欺负了二十年。”周奕愤愤不平地说。 就是现在,大嫂都已经嫁人了,那黎家姐妹二人还在搞事,想要抢夺大哥,想要把大嫂碾进泥里。大嫂哪里招他们惹他们了? 这是大嫂遇到了大哥这么英明神武的人,要是遇到个蠢的,大嫂早就被她们弄得活不下去了。 “我去,欺负了二十年?”褚潇震惊,“为什么啊?” “有的人天生就贱,以欺负别人为爽点,把自己的痛快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周奕说着又冷哼了一声,“当初大哥想要娶黎雨晴的亲妹,他们觉得大哥是私生子,没有资格继承傅氏,没有前途,又舍不得傅家的聘礼,所以便设计让黎小棠与大哥睡在了一起,生米煮成熟饭。后来发现大哥竟然是卡卡投资的创始人,又巴巴地贴上来想要离间大哥大嫂之间的感情,好让她们自己的人插进来。” “你确定?”褚潇收起所有的玩世不恭,语气变得极其认真。 “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开玩笑。”周奕说。 他现在得马上加单,把所有的加单处理完成了以后,他要开始全面反击,逆转舆论,迅速推动市场,打黎雨晴贱人一个措手不及。 “要是这样的话,我真的要陪她好好地玩一玩了。”褚潇声音幽冷地开口。 周奕愣了一下,随即一双桃花眼稍稍亮了亮,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 要不是褚潇一时语气如此认真和凝重,他都快要忘了褚潇在商界也是一匹战无不胜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了。 玩一玩吗?那倒是挺好。 横竖他也是打算对付黎雨晴的,有褚潇那边以qg的名义,对付起黎雨晴来就会更虐更酸爽了! 想到有一天,黎雨晴知道qg原来也是大哥的产业,那吞了苍蝇吃了屎一般的表情,他就心里一阵痛快。 “计划我来做,你按我的意思来,听我安排。”周奕说。 褚潇就不服了,大嚷起来:“姓周的,这种事情你也想要用身份用职务来压我?没门!我要怎么样替大嫂出气,要你管?” “先吊着黎雨晴,就说很看好他们黎氏的实力。”周奕说。 褚潇:“……”特么的都说了不要他管了。 周奕又说:“表现得冷漠一点,不要因为想要玩她就故意显得积极主动。” 褚潇:“……”这个他需要教吗? 当年一起打qg江山的时候,那些个想要与qg抢市场的,哪个不是被他玩得晕头转向?把他们卖了他们还要谢谢他。 周奕又说:“拿出你当年对付竞争对手的那些手段来,把她玩得晕头转向,还要谢谢你。” 褚潇:“……” “好了,就这样,等你好消息。”周奕语气比之前好了太多。 一想到褚潇将会猫捉老鼠一般把黎雨晴玩得晕头转向,他心里就一阵痛快。 褚潇那头不高兴:“你是qg的副总裁,工作上的事情小爷听你安排,但特么替大嫂找回场子替大嫂出气这种事情,我不用你安排。” “年终多放你五天假。”周奕说。 “当真?”褚潇那头顿时激动了。 特么他都三年没有年终放假了。 “结果让我满意的话!”周奕笑着补了一句。 嘟嘟…… 褚潇骂了句老狐狸,直接挂断了电话。 周奕唇角扬起笑容,一双眸子里尽是春风,连带着看文件心情都好了很多,电脑屏幕上那些谩骂的话,他都觉得没有那么刺眼了。 反正,他马上就要有行动了,正好褚潇那边助功,他不气得黎雨晴吐血,他都不叫周奕。 …… 黎雨晴接到褚潇的电话,紧张得一颗心脏砰砰狂跳。 她握紧电话客气又敬重地叫着褚总经理,她心里满满都是希望。 褚潇说新闻他看过了,并召开了市场会议,大多数人在会议上提出,卡卡这样的破公司不配与qg合作。大家又分析讨论了利弊,觉得qg的新品交给卡卡来做,不止赚不到钱,还会败坏qg的名声。 qg总公司高层对卡卡的新闻十分关注,不日他就会来江城,亲自考察卡卡投资公司并核实新闻的真实性。 听到褚潇要来江城,要来考察卡卡,并且要核实新闻的真实性,黎雨晴又激动又紧张。 只要他不是瞎子 黎雨晴一个劲地在电话里笑着说欢迎褚总来江城考察,到了江城以后请一定要给她一个尽地主之谊的机会。 褚潇在电话里客气地笑着说那怎么好意思?要是以后没有与黎氏合作的话,岂不是吃了白食? 黎雨晴激动地说褚总太见外了,就算合作不成又有什么要紧? 合作的事情毕竟要综合考虑各方面的因素,黎氏也未必能够各方面条件都达到qg的要求。 不一定非要合作的,褚总要是能够让她尽尽地主之宜,那真是看得起她,是她的荣幸了,她很希望能够交褚总这样的朋友。 褚潇便笑着说那就太感谢了,他自幼在国外长大,对国内的情况不熟。这几年受聘于qg,一直在帝都总部,极少去别的城市, 江城他也只是在地图上知道大概在哪个方向,对于江城的风土人情什么的,他一概不知,还要请黎雨晴多帮忙介绍。 在电话里,他既没有拒绝黎雨晴尽地主之谊的请求,也没有答应黎雨晴qg与黎氏合作,反正就是让黎雨晴看到希望。 黎雨晴激动地连声说好,说到时候褚总去江城,她一定会全程陪同做导游,不管是吃的还是玩的,她一定为褚总介绍最具地方特色的。 两个人再客气了一番,才挂断了电话。 知道是褚潇打过来的电话,黎国辉也十分激动和紧张。 黎雨晴一结束通话,他就立即指了指黎雨晴的电话,一双眸子巴巴的:“雨晴,是qg集团的褚总是吗?怎么样?他怎么说?” 黎雨晴扬唇一笑,一脸春风得意:“现在卡卡名声臭成这样,相比之下,我们黎氏当然会更有优势。” 黎国辉顿时眸光炯亮,亮得如同五百瓦的灯泡,激动得恨不得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掉出来,因为激动,声音都有些结巴起来:“他……他……褚总,他同意了?同意qg与我们黎氏合作了?” 黎雨晴自信地挑起下巴,笑道:“那倒现在还没有说要与我们黎氏合作,不过已经决定要亲自过来江城这边考察卡卡和那些新闻的真实性了。而且,他们公司很多高管都分析了利弊,一致认定继续与卡卡合作,会摧毁qg的品牌。所以,这一次褚潇过来,应该就是走个过场,然后与卡卡解约的。” 黎国辉激动地搓着手:“好啊,好啊!好,太好了。” 他激动地在客厅里踱来踱去:“雨晴,我们一定要把握住这次机会。现在这个机会实在是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们黎氏啊!傅廷修夫妻现在被新闻媒体黑得体无完肤,现在卡卡声名狼籍,卡卡与qg合作推出的新品也没办法卖出去,我们黎氏又与傅氏有合作,现在正是风光的时候,褚总过来考察,只要他不是个瞎子,就会看到我们黎氏和卡卡到底谁更有优势。” 黎雨晴勾着唇角笑:“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以前的卡卡也许还能与傅氏拼一拼,现在的卡卡么,不过一盘散沙,恶名在外。还想要凭着与qg的合作一跃成为江城第一,真是笑死人了。” 黎国辉激动地握住黎雨晴的手:“雨晴,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我们不能打没有准备的仗,这一次,我们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爸爸放心,新闻的事情我会持续关注,那些媒体我也会立即打点好,另外,卡卡的qg新品无人买单,我也会重点宣传一下。”黎雨晴挑着下巴得意地说。 黎国辉拍着黎雨晴的手,一脸欣慰骄傲的神色:“好,好。” 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一脸担忧道:“雨晴,那些媒体,不会乱说话吧?别到时候让傅廷修那个贱种通过媒体翻身了,又说那些报导失实,到时候反过来黑我们,那就糟糕。” 黎雨晴温婉一笑,她反过来拍了拍黎国辉的手:“爸爸把心放进肚子里,媒体报导新闻,确保新闻真实性是他们的使命,就算我不给钱,他们也不会去推翻自己报导过的东西。毕竟,作为新闻方,报导的内容前后不一,那也太打脸了,以后谁还会再相信他们的曝料?现在新闻媒体如雨后新笋,落后就要关门大喜,他们也不想把自己玩死不是?何况,我还给了封口费,打理了呢?爸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 黎国辉唇角的笑意浓郁起来:“好,那就好,只要媒体没有问题,卡卡这次想要翻身,只怕难了。” 张秀芝一直站在不远处,不知道听了多久,这会儿听他们说得差不多了,她一脸笑容地走过来插话:“哼,到时候,就让黎小棠那只白眼狼跪下来求我们,跪下来求我们,我们也不要帮他们,就让卡卡破产倒闭。我只要一想到黎小棠临了走了都还要坑走恩雪的别墅,还要拿走我们家的六千万,我这心里就憋得慌。养了她二十年,不懂得感恩,把她捂热了,她还反咬一口,这个事情,没完。” 黎雨晴与黎国辉父女二人对视了一眼,眸子里皆有些无语的光芒。 卡卡毕竟资金雄厚,怎么可能因为失去qg的订单就破产? 只是失去qg的助力以后,只怕想要一飞冲天是没有可能了。加上媒体对卡卡的冲击,qg接下来与卡卡解约的冲击,以及卡卡代理qg新品积货的冲击,确实够卡卡喝一壶的就是了。 要是以往,张秀芝说这样的话,他们必然又要说她头发长见识短了。 但是今天他们心情相当好,一点都没有怼她,全是笑着附和。 黎国辉笑着说:“破产倒是不会,但是傅廷修也好,黎小棠也好,以后是不敢在雨晴和恩雪面前嚣张了。” 黎雨晴挑着下巴:“就算没有qg与卡卡解约的事情,傅廷修和黎小棠也不敢在我面前嚣张。”她的身份可是黎氏集团副总裁兼傅氏长媳。 黎小棠和傅廷修,不过是私生女和私生子而已,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嚣张? 黎国辉说:“那是。” 黎雨晴笑着说:“也不要把傅廷修弄死了,毕竟,以后他还是要做我们黎家女婿的。” 张秀芝立即激动道:“对对对。” 黎国辉眸子里便是一片向往的神色。 他觉得他很快就可以扬眉吐气了。 谁说生女不如男,谁说没有继承人?哈哈哈! 大嫂,高 小棠在家里休息了两天,整个人神清气爽。 想着周奕那边的新闻或许差不多了,她一时手庠,点开了新闻主页。 新闻里,又是新一波谩骂。 骂势不仅没减,反而更甚,骂得也更难听了。 小棠下意识地蹙眉。 周奕这是……控制不住新闻的发展势头了? 之前周奕说只要几天的时间,这又过去两天了。 她想了想,给周奕去了个电话。 卡卡副总裁办公室。 周奕正焦头烂额。 他让唐奇的团队按原计划不停地上传洗白的帖子。 帖子他还是特意请了专业的写手写的。 那几个帖子,文笔是相当优美相当煽情了。 主题有两个: 第一个主题,傅廷修幼时过得十分可怜。第二个主题,傅廷修与黎小棠一见钟情。 大意是: 傅廷修自幼是私生子,因为私生子的身份见不得光,所以他遭受了很多白眼。 小的时候,很多人因为他私生子的身份,对他各种冷漠和刁难。 请问,私生子犯了什么错?傅廷修犯了什么错?若能选择自己的出身,谁不愿意出生在一个美好而健全的家庭? 彼时,傅廷修还是个单纯的孩子,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甚至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说过一句重话。 可是,这个世界有很多人无情的用最恶毒的言语伤害他,在他的头上扣上一顶私生子的帽子。 以致于,他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比平常人更艰辛,他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幸好,他没有颓废。他一直很努力学习,他一直知道母亲生活很艰辛,他什么也不多想,他只想回报母亲。 他拼命地读书,学习各种技能,终于,机会来了,知识派上了用场,他创立了卡卡投资。 因为时运好,也因为他知识面丰富,卡卡一飞冲天。 傅廷修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与所有怀春的少男少女一样,他也渴望一段至纯至美的爱情。 可是,小时候因为私生子的身份,也因为贫穷,他遭遇了太多的白眼。 他害怕别人对他不是真心,所以,他没有告诉别人他卡卡投资总裁的身份。 他依然以私生子的身份示人。 他这样做,是为了保护好自己。 因为母亲有了那样的经历,他自幼便发誓,如果他结婚,必然将自己的妻子捧在手心里,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认识黎小棠以后,他被黎小棠一双清澈的眼睛惊艳。 缘份是很神奇的事情,他们相识以后,彼此有了故事,他告诉黎小棠他是一个贫穷的私生子,他原本以为黎小棠会拒绝他,可是并没有,黎小棠告诉他,她也是一个贫穷的私生女。 两个人先是震惊,后来是一见如故,两个人都觉得相见恨晚。所以,一切顺理成章,他们正式结为夫妻。 他们都是感情缺失的人,他们也都是感情真诚的人,他们有着同样的生活经历,有着同样的梦想,有着同样的赤诚。 他们所有的恩爱,都是真实的。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彼此可以更好。 试问,如果傅廷修不爱黎小棠,他为什么要花时间去陪小棠? qg新品的那么一点宣传费,卡卡真的有节约的必要?卡卡有那么穷吗? 都说卡卡吃相难看,为什么没有人说卡卡之所以这样宣传,之所以用卡卡总裁夫人来做御用的模特,用她来做宣传,其实是因为卡卡总裁想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他的妻子是黎小棠? 这样的帖子,在决定上传以前,周奕就反复看过多遍,怕效果不理想,他又请唐奇等人看了一遍,大家都说这样的帖子绝对能够逆转乾坤,他才决定让唐奇的团队同时全方位地上传帖子并立即刷留言引导舆论的。 结果没想到,帖子竟然一上传就被删掉。 他知道这些帖子都是黎雨晴那个贱人弄的,不过他也没有想到黎雨晴这个贱人竟然花了这么多心思来弄。 唐奇是很牛的黑客了,他的团队上传的帖子竟然会被人黑掉,可见,黎雨晴真是下了血本了。 周奕正准备给郭铭打电话,让郭铭这边助力一把。 电话响了起来,看到竟然是大嫂黎小棠来的电话,他稍诧异了一下,立即接起电话:“大嫂。” “周奕,新闻的事情,还需要很长的时间吗?”小棠问。 周奕立即道:“不用,不用,不会花很长的时间,你别看新闻,别让那些东西影响你们的心情,我这边正在让人处理。” 小棠听出周奕语气里的紧张,她笑着说:“你不要紧张,我只是想要问问,有什么是我能够帮忙的?” “不用的,大嫂,你只要好好休息,别看新闻,再给我两天时间就好了。”周奕语气里难掩抱歉。 明明说好很快就解决的,没想到现在澄清的帖子竟然都传不上去。 “电脑方面,我还可以的,要是需要黑什么数据或者什么网站的话,我可以一起黑一下。”小棠说。 “不用的,大嫂。”周奕立即笑着说。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自然,免得大嫂担心。 “那好。”小棠又笑着说,“卡卡官方微博之前有个欢迎监督的声明我看过,我觉得到时候我们可以做一个类似的声明,用视频来做。” 人类大脑对各种信息传播模式的接受程度不同,视频动漫一类的,接受能力最强,因为画面感对大脑的冲击最为直观,其次是图像对大脑的冲击,再是音频对大脑的冲击,之后才是文字对大脑的冲击。 所以,再做一个视频声明,也许会拉回一部分黑粉。 有了部分人的支持,才能一步步逆转形势。 “好,好!大嫂,这件事情晚一点我就安排,我先做手头的事情。”周奕语气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 “好。”小棠笑着应声。 周奕立即挂断了电话。 他刚才之所以激动,不是因为视频,而是因为大嫂提到卡卡官方微博的声明,卡卡官方微博几个字猛地让他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所以,他刚才是傻了吗?为什么一定要去新闻媒体网站发澄清帖子? 现在卡卡官微已经有一百二十万粉丝了,有什么想要澄清的,直接发官微不就行了? 反转 卡卡官方微博所有人,都在关注着这场瓜,都在关注着卡卡最新的动态。 所以,只要澄清的帖子一发官微,影响必然如同星火燎原,很快就能逆转乾坤。 周奕一双桃花眼里闪动着晶亮的光芒,他立即给唐奇打了电话,语气轻快极了:“新闻网页暂时不用折腾了,立即把帖子发到官方微博。” 唐奇那头的语气也顿时激动起来:“我靠,我怕不会是个傻子吧?刚才我为什么没有想到?还在那里和各大新闻网页死磕。卡卡现在可是有一百多万粉丝啊!最最重要的一点是,那一百多万粉丝都是关注卡卡的,我不管他们现在是真粉还是黑粉,反正他们目前对大哥大嫂的事情是最感兴趣的。” “所以,立即行动。”周奕说。 嘟嘟…… 唐奇那头直接挂断了电话,没有两分钟,卡卡官方微博就更新了新的帖子。 帖子除了内容唯美煽情以外中间还配有插图。 第一张图是小棠站在黎家院子的梧桐树前,梧桐花落在她肩上的照片,照片里,她清眸光稍亮地望着某个方向。图下方配文字:那一眼,她看见了她生命里的白马王子,只一眼,便认定一生。 第二张图,是他们夫妻二人一起在丹麦的照片,坐在马车上,小棠的头发被风吹拂起来,傅廷修撕了一块烤鸡喂到小棠的嘴里。小棠温柔似水的眼眸里全是傅廷修的影子。 下面配文字:童话里的爱情故事并不都是骗人的,我们要让童话故事演绎在现实里。 这样的照片看着就让人少女心泛滥,春心萌动,恨不得立即就谈一场说走就走的恋爱。 实在是他们看彼此的眼神太温柔,背景又太唯美。 第三张图片是傅廷修送小棠去学校,小棠下车以后,傅廷修望着小棠,眼睛里全是她。他唇角的笑容是那样温柔,他的神情是那样的宠溺。 下方配文字:愿用此生守护你! 试问若非真爱,谁会如此? 配图的照片都是之前官方微博发过的,这一次相当于重新解读,给观众的代入感就更好了。 卡卡官微谴责各大媒体为了钱财没有下限地捕风捉影,恶意抹黑,看到卡卡让小棠来拍宣传照来代言,就说卡卡一切都是为了钱为了利益,大家以讹传讹就全信了。 其实,卡卡总裁之所以决定让他的妻子来代言卡卡与qg合作的新品,真实的意愿正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黎小棠是他唯一的妻子是卡卡唯一的总裁夫人。他愿与她一起接受祝福,一起接受监督,一起沐浴阳光,无需躲躲藏藏。 之前卡卡官微也发出了声明,请大家共同监督傅廷修,要是他有任何不检点的行为,请大家及时举报,举报有奖。 那些新闻媒体,把傅廷修和黎小棠说得那么不堪,现在时间过去了那么久,请问有谁看到了他们夫妻有任何的不检点行为吗? 叫嚷得那么凶,请问他们罗列的哪一条罪状有事实依据作为支撑?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们恶意的揣测,只有自己不堪,才会把别人想得如此不堪。这些新闻媒体自己为了钱乱写,却说别人是为了钱。这是典型的贼喊捉贼…… 另外,卡卡在此声明,之前的那条声明永远有效。 帖子一经发出,随即引来了强烈的反响。 下面的留言一波接着一波。 “没想到我男神之前经历了那样悲惨的人生,幸好守得云开见月明,愿他一生幸福安康!” “私生子女有什么错?谁能选择自己的出身?这句话说的太好了!没有任何人生来是低贱的,低贱的是那些看轻别人的人!” “我又相信爱情了!愿他们真爱永远!” “做人简单一点,正能量一点,阳光一点,难道不好吗?” “这些媒体真的不要脸,为了赚钱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什么话都说得出来,还有没有素质了?” “看哭了!真的很励志,我没想到他们经历了这样的人生,幸好,他们遇见了彼此。那些媒体真的太恶心了,怎么可以那么恶毒,一件美好的事情,为什么到了他们嘴里就变得那样不堪?” “什么也不说了,支持卡卡的新品。” “反正我是信了!因为我找不到不相信的理由,一个男人肯为你花钱,或许是因为他有钱,但是一个男人愿意为你花时间,愿意陪你天南海北,那一定是爱了!” “支持卡卡,支持傅廷修,支持黎小棠!” “请一定要对得起我们的支持,请一定要正能量下去,请一定要恩爱下去!我会用实际行动支持你们,只要你们恩爱,我会一直支持!” “买卡卡新品,绝不犹豫!” “对,嘴炮三千,不如行动一件!买卡卡连衣裙支持!” “我买卡卡化妆品!” “我买全套支持,只要卡卡出新品,我一律支持。” “我去,这个瓜,没想到最后的结果竟然是这样,不管真相是什么,至少我现在愿意支持卡卡一波。希望这一切是真的,还是美好的东西让人看着舒服,赏心悦目。” “……” 看着这样的留言不断的往上刷,周奕猛的松了一口气,一双桃花眼亮起了,唇角的笑容也勾了起来。 好了,这一波扭转过来了,接下来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立即打电话安排唐奇带团队虚拟ip去质疑那些新闻媒体网站,引导新一波的舆论。 很快,各大新闻媒体网站就被骂得体无完肤。 “你们这些媒体到底还要不要脸了?原本新闻是为了报导真相,现在倒好,无休止的捕风捉影、恶意揣测和谩骂,你们是属泼妇的吗?” “给你们报导的权利,你们该知道你们有报导真相的义务,你们现在为了钱做出这样的事情,无休止地消费我们的信任,你们根本不配做新闻。” “真是太不要脸太没有素质了,国家就该查封这样的新闻网站,他们就没有资格经营。” “对,查封网站。” “不查封老子来封,老子替天行道!” “支持楼上替天行道!” “……” 于是,很快就有一些网站被黑掉了。 一些新闻媒体网站被黑掉以后,卡卡的粉丝又剧增了一波。 这是个秘密 周奕看着粉丝数不断地上升,看着留言不停地往上刷,他眨巴着一双桃花眼,眸底全是笑意,接下来,他可以真正的开始大推卡卡新品了。 憋屈了这么久,终于扬眉吐气,终于可以施展拳脚了。 大嫂之前给他打电话,说是有需要的话,她可以帮忙? 那他还真的有需要。 笑了笑,他立即给小棠去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就下意识地问:“大嫂,我大哥在你身边吗?” “在的。”小棠说。 周奕眸光一闪,立即把声音压得再低一点:“大嫂,我有点事想要单独和你商量。” 现在新闻好不容易逆转,好不容易大家都不再骂大嫂了,要是他这边再提出要求来,大哥肯定觉得他得寸进尺,会无条件地拒绝他的一切提议。 所以,这种事情,还是单独与大嫂商量会比较好。 “好,你说。”小棠笑着说。 她看了傅廷修一眼,笑了笑,往窗子边走去。 窗台上,摆放着那几盆扦插的玫瑰,这些玫瑰枝虽然还没有长出海绵体,更没有抽枝发芽的迹象,但是枝条生脆,一看就是一副生机勃勃的姿态。 小棠伸手在盆子里轻拈起一只月亮晶粉,轻轻地戳了戳。 刚刚她看卡卡官方微博了,形势已经逆转了,如周奕当初计划的那样,现在形势于他们来说一片大好,大家都说会行动支持卡卡,购买卡卡的新品。接下来,他们只要配合好周奕就好。 周奕说:“大嫂,我想弄一个正式的新品发布会。” “可以呀!”小棠果断支持。 商业上的事情她不懂,但是周奕是商业奇才,他要做的事情,她支持配合就好了。 “大嫂,你能不能出席一下?”周奕问。 “当然可以了。”小棠笑。 她转头看了傅廷修一眼,又对着电话问:“你大哥呢?” 周奕就有些犯难了:“我当然是希望大哥也出席的,但是我怕他还没有消气。” 小棠忍不住笑:“他没有生你的气。” 他们感情那么好,廷修怎么可能真的生周奕的气。 “那我也不敢跟他说。”周奕说。 小棠唇角的笑意浓郁,自告奋勇道:“你把时间地点和要求告诉我,我跟他说。” “那太好了。”周奕一双桃花眼闪啊闪。 大哥和大嫂这么恩爱,一起出席新品发布会,什么解释都不必了,他们就是行走的新闻啊! 他到时候再请人文字和图片都润色一下,那就是真正的锦上添花。 挂断了电话以后,周奕立即把发布会的安排发给了小棠。 小棠看了看安排,她走到沙发前,在傅廷修的身侧坐下。 傅廷修望着小棠:“周奕的电话?” 小棠抱着傅廷修的臂膀,靠到他的肩上应声:“嗯。” 傅廷修就皱眉:“他打电话给你是想让你再给他时间折腾?” 小棠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傅廷修就说道:“今天晚上八点以前是最后的时间,过了晚上八点他要是还没有处理好,我亲自处理。” 到时候不管损失多少,他都会把所有的新闻全部压下去。 小棠微微笑道:“没有,他刚刚打电话给我是告诉我好消息,新闻压下去了,卡卡官微现在十分热闹,全是骂那些新闻媒体的。” 傅廷修闻声,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拿起手机点开新闻网站,好些之前推送新闻的网站现在已经点不进去了,他眸色微微沉了沉,立即点开卡卡官方微博。 微博下方,各种叫好的留言不停地往上刷: “以后他们就是我的男神女神了。” “傅廷修,够爷们,你一定要好好爱我们小棠!” “幸好我从来没有骂过你们,幸好我坚定了立场。卡卡的新品,我买定了!” “黎小棠真的好漂亮啊,她比好多明星都美多了,这种自然的美人,才适合代言啊!” “对,黎小棠这样的才配得上为我们卡卡的新品代言。” “……” 看着各种美好的呼声,傅廷修的脸色才渐渐好了起来。 见傅廷修脸色果然好了,小棠抱着他的手臂撒娇道:“再预热两天,后天卡卡正式做新品发布会,我们一起出席好不好?” “周奕刚刚打电话跟你说这个了?”傅廷修问。他就知道周奕那厮找小棠一定有事,哼! 小棠一脸笑嘻嘻的神情,继续撒娇:“他只是顺便说了一下开新品发布会的事情,重点是让我看卡卡的官方微博,他让我多看,多看心情好。” “嗯。”这句话傅廷修爱听,他应了一声。 小棠立即再撒娇道:“那后天我们一起去参加发布会吧。” “好。”傅廷修应下来。她其实不用替周奕说这么多好话,只要她让他去,他就一定去。对她的要求,他早已没有任何抵抗力。 小棠就笑,她靠在傅廷修的肩膀上,说道:“在发布会之前,我还要录一段视频。” “录什么视频?”傅廷修温柔地问,他的指尖轻绕着她落下来的一缕发丝。 “这是个秘密。”小棠一脸神秘兮兮的笑容。 看着小棠俏皮的样子,傅廷修神情微动,喉结轻轻一滚,他一把将小棠扣进怀里,扣紧她的腰,温柔地吻上她的唇。 只刹那的时间,他眸子里就是满溢的温柔和欲。 他一双眼睛里,只剩下她小小的影子。 此时此刻,他心里眼里,全是她。 …… 各大新闻媒体的网站都被黑客攻击了。 媒体负责人一个个都赶紧给黎雨晴打电话,告诉黎雨晴,不是他们不接着黑黎小棠和傅廷修,而是他们的网站被黑客攻击了,他们需要时间修复。 毕竟,他们全部都收了黎雨晴打点的钱了,总要给黎雨晴一个交代。 黎雨晴一连接了十几个电话,全部是新闻媒体方打过来的,他们一个个都告诉黎雨晴暂时不能黑黎小棠了,得等到网站恢复以后。 黎雨晴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立即打开电脑,试图进入之前的媒体网站,尝试了好几个网站,发现与他们说的一致,网站确实进不去了。 该死,傅廷修这是要反击了? 肺都气炸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反击,傅廷修可真会挑时间。 想到褚潇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会抵达江城,黎雨晴心里就有些着急,她再继续尝试刷新各个媒体网站,怎么都刷不进去。 她秀眉紧蹙,立即点开卡卡官方微博。 她原本以为卡卡官方微博会像之前一样,不断地有人谩骂黎小棠和傅廷修。 没想到,今天的情况与之前完全不同。 所有人都好像一夜之间换了颗头,换了脑子,一个个都由从前嘴下无德的喷子变成现在美好的小仙女了。 一个个之前信誓旦旦地说死都不买卡卡的产品,卡卡哪怕不要钱把产品送给他们,他们都嫌弃肮脏,可是现在,一个个留言表示支持,还全套支持,并带着亲戚朋友一起支持。 这简直日了狗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黎雨晴两条眉毛死死地拧起来,额前和眼角都拧出皱纹来。 她完全顾不上这些,立即上拉鼠标。她总得看看卡卡到底是怎么扭转局势的? 结果,她看到的仅仅只是一篇煽情的帖子。帖子里的内容无非就是说傅廷修小时候有多可怜,长大后有多努力,认识黎小棠以后又有多痴情。还配了几张他们看上去很恩爱的照片。 这么小儿科的东西,竟然一下子就逆转了形势? 新留言不停地弹窗往上跳。 “每多看一次,我就觉得我修更帅气了一分,我棠更美丽了一分。愿我修我棠百年好合,永远幸福。” “听说卡卡后天要开新品发布会,开完发布会以后,新品就正式开抢了啊,好激动,好激动。” “新品发布会,哪里啊?我怎么不知道?” “官宣了吗?在哪里?我没看到啊!” “啊啊啊,真的好激动,后天就可以开始抢购卡卡新品了吗?听说前五万名九折,五万名啊,卡卡的优惠真的不是说着玩玩的。” “真的吗?这些消息到底都是哪来的啊?我看上那款清歌补水面膜好久了,我这次一定要抢到。” “一起抢,狂欢吧,宝贝们!” “……” 看着这些弹幕,黎雨晴眼珠子瞪得老大,这些人是傻子吗? 就一个煽情的帖子,他们竟然就这么轻易相信了傅廷修夫妻的恩爱是真的。他们都不带脑子的吗? 她立即给媒体方的人打电话:“立即把之前的那些帖子再重新翻出来,黎小棠与陆杰的聊天记录,黎小棠修复处女膜的手术报告书还有黎小棠在药店买药的照片,全部重新发一遍。” 要是说键盘侠、喷子们觉得之前她让郑瑶请的段子手分析傅廷修对黎小棠商业利用的那些东西空口无凭,那这些有图有真相的东西,总能证明黎小棠生活的不检点了。 一个不检点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有真爱?她当然是为了傅廷修的钱才与了在一起的。 然而,媒体方的人听完黎雨晴的话,就为难地告诉她,网站被黑客攻击了,暂时还修复不好。 黎雨晴气得肝疼,她立即再拨打另外的媒体方电话,结果竟然出奇的一致,大家的网站都被封了,黑客似乎很厉害,他们的人一时半会竟然修复不了。 黎雨晴气得呼吸都急促了。 她再刷新卡卡官方微博,眼睁睁地看着卡卡的粉丝由一百二十万粉涨到了一百三十万粉。 所以,她挖空心思想要一次性把黎小棠碾进泥里,并重创卡卡重创傅廷修,结果不仅没有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反而给他们送了近百万粉丝? 近百万的粉丝,购买力度有多大?按之前的算法,一个粉丝买一两件卡卡新品,利润几百块,买十件的话就是几千块,一个粉丝再发动身边三五个人一起买,就相当于一个粉丝身上有几万块的利润,百万粉丝大军是什么概念? 百万乘以几万,分分钟利润就破百亿。 何况,卡卡后续还会各种推出新品呢。 不投入任何的广告费,只是经营好一个微博号,就达到这样的效果。 关键,这样的效果还是她一手促成的。她花了几百万替卡卡做了嫁衣,叫她心里怎么不生气怎么不憋屈? 不算这个帐还好,一算这个帐,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气疯了,好像七窍都开始生烟,肺都快要炸掉了。 她不停地深呼吸,让自己保持冷静:冷静,冷静,黎雨晴,你一定要冷静,冷静下来想办法应对。 留言不断地往上跳,大家都在夸赞卡卡的新品漂亮,他们十分期待。 黎雨晴气得有砸电脑的冲动。 猛地看到一条质疑的留言:“之前新闻媒体分析得那么到位,现在他们又出来秀恩爱,到底谁真谁假啊?我还是坐等后续的发展,再决定到底买不买卡卡的新品。” 黎雨晴立即对着电脑道:“总算还有个聪明人。” 现在新闻媒体那边网站被封了,她在卡卡官微这边来留言总是可以的。 想着,她立即输入留言:大家都忘了黎小棠与陆杰之间的龌龊事,都忘了她修复处女膜的事情了吗? 然而,留言一弹上去,就立即被淹没了。 黎雨晴不悦地不断地刷表情想要顶上去,却发现个人的力量与百万粉丝比起来,简直太微不足道了,完全就是沧海一粟,她刷一条留言,人家就刷了几百条留言了,谁还能看得见她的留言呢? 脸色沉了沉,再深吸一口气,她眸子里闪过一抹亮光,郑瑶那边有好些用顺手了的黑客啊! 这种灌水的事情,一定要由黑客来做,而且需要大量的黑客不停地刷才行。 想着,她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再打了郑瑶的电话。 结果,电话仍然如之前一样,处于关机状态。 黎雨晴觉得心里的那口气憋得更厉害了。 真是气死她了,一到关键时刻,个个都给她掉链子。 新闻媒体那边网页一个都上不去,郑瑶的电话又打不通,褚潇很快就到江城来了,一来就要核实新闻的真实性,新闻都不在了,网站一个个都被黑掉了,卡卡官微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褚潇还要怎么核实黎小棠的那些破事? 想着,黎雨晴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 怕什么来什么,正踱着步,电话响了起来,是褚潇的来电。 遛的就是你 黎雨晴深吸了一口气,赶紧接起电话,语气温婉又激动:“褚总,您到江城了?” 褚潇略显慵懒的声音传来:“是啊,到江城了,江城真是座美丽的城市!” “您现在在哪里?在机场吗?我过来接您!”黎雨晴立即说。 “我……”褚潇那头说了个我字,随后大概是到处看地标去了,半晌,他才说道,“我在出租车上,我看到一栋大楼,上面写了傅氏集团。” “噢,那是傅氏集团的大楼,您在那里等我一会儿好吗?我立即过来接您!”黎雨晴立即说。 “好的。”褚潇应声。 “您稍等,十五分钟左右,我会赶到那里。”黎雨晴挂断电话以后,拿了椅背上的外套匆匆离开办公室。 迎头与过来找她的黎国辉差点撞了个满怀。 黎国辉一脸惊讶:“雨晴,你这火急火燎的是要去处理黎小棠新闻的事情?” 他正是看到新闻网页全部上不去了,卡卡投资的官方微博又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所以赶紧过来找黎雨晴商量。 “不是,爸,褚潇过来江城了,我现在要立即去接他。”黎雨晴激动地说。 闻声,黎国辉眸光骤然炯亮:“褚潇到了?快去,雨晴,快去接他,爸在公司等你好消息,快去。一定要表现好一点……雨晴,你本身就是最棒的,只要把平时你最美好的一面表现出来就好了,别紧张,千万别紧张。” “放心吧,爸,我去了。”黎雨晴匆匆离开,一边走进电梯里,一边赶紧把外套披上,又立即对着电梯里的反光板把衣服整理得大方得体,再赶紧掏出化妆镜来看了看自己的妆容。 到车上以后,她赶紧补了个口红,随即将车子开得飞起。 她一路飞速开车一边不时地看一眼时间,说好的十五分钟,只能提前到绝对不能迟到。 十二分钟以后,她赶到了傅氏集团大楼。 车子还没有停稳,她就立即给褚潇打电话:“褚总,我到了,您在哪里?” 她一边打电话一边下车,她得亲自下车接人才显得有诚意啊! 她身材修长玲珑有致地站在车门旁,翘首到处看着。 电话那头,传来褚潇的声音:“我也不知道,我看到有个哎兮大楼。” 黎雨晴:“……” 哎兮大楼距离这里有十分钟的车程,她不是说了让他在这里等她吗?怎么又跑到哎兮大楼去了? 可是,她怎么敢说抱怨的话,她哄着他还来不及呢。 她生怕自己的话里有一丝让褚潇不痛快,立即性子温柔地笑着介绍道:“褚总,哎兮大楼是我们江城比较有名的一栋购物大楼,里面有各大国际品牌齐聚,您要去里面看看吗?” 她唇角滑过算计的笑容,只要把褚潇哄到购物大楼里闲逛,她就不怕他乱跑了。她到时候把车子直接开过去,她再亲自去购物大楼里找他就好了。 褚潇语气仍然是慵懒的,仿佛有那么一丝兴趣:“各大国际品牌齐聚啊?那我还真有兴趣进去看看。” “好的,那您先逛一会儿,我马上过来找您。”黎雨晴高兴地说。 “好。”褚潇再慵懒地应了一声。 黎雨晴立即回到车上,将车子调头迅速开往哎兮购物大楼。 十分钟以后,黎雨晴匆匆下车走进哎兮购物大楼。 她一边拨通褚潇的电话,客气道:“褚总,您现在在几楼?我已经到哎兮大楼了,我现在过来接您。” “我看看!”褚潇说。 “好的。”黎雨晴温婉地笑着应,她站在哎兮大楼一楼到处张望,看看能不能看到一个气质格外出尘的男人? 过了好一会儿,褚潇的声音传来:“我也不知道我在哪里?抱歉,我可能是因为长期呆在办公室的缘故,我有一点路痴,让黎小姐见笑了。” 黎雨晴立即笑着耐心道:“褚总客气啦,怎么会见笑呢,褚总日理万机,长期为了商业的事情伤脑,精力都用在商业上,去到哪里都有人送过去,不常记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您看看您身边有什么专柜?我过来找您。” “有个叫帝弗兰的专柜。”褚潇说。 “帝弗兰?”黎雨晴稍诧异。显然,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品牌。 “是一个很小的柜台。”褚潇说。 “好的,褚总您稍等我一下,我会很快找到您。”黎雨晴笑着说。 哎兮大楼总共有三十多层,有的小专柜她没有听过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立即去了前台,询问帝弗兰专柜在哪个楼层,最好是能够告诉她在哪个具体位置。 前台听到帝弗兰三个字,也是一脸懵逼:“帝弗兰?抱歉,小姐,我问问。” 前台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对哎兮大楼的布局没有了解透,还是说又有什么新的品牌进驻了她这边还没有备案。 要不然,她怎么会没有听过这个品牌? 前台生怕自己的工作出差,又打电话询问了一些人,最后才告诉黎雨晴,这里根本没有一个叫帝弗兰的专柜。 黎雨晴说不可能,她的朋友就在帝弗兰专柜。 前台又客气地询问黎雨晴,那帝弗兰三个字是怎么写的?会不会是中间有哪个字弄错了,可能是谐音或者是别的什么? 黎雨晴这才想起来,褚潇根本没有与她说过帝弗兰是哪三个字。 她现在去问他又觉得不太好,她很担心这是褚潇对她能力的一种考验,试问连个帝弗兰专柜都找不到的人,有什么资格与qg这样的大集团合作? 越想黎雨晴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成立,她立即再请前台帮忙查找帝弗兰包括与帝弗兰三个字谐音的专柜。 前台真是为难极了,让黎雨晴向朋友问清楚,毕竟哎兮大楼有三十多层楼,每层楼都可能有几百个专柜,三十多个楼层下来,几千近万个专柜,专柜的字不弄清楚,她上哪里给她找去? 黎雨晴无奈之下,悄悄地将自己手上的钻石手链摘了下来,塞前台手心里:“亲爱的麻烦你帮帮忙,你就帮我找找与帝弗兰三个字有关的专柜,我真的有急事,我谢谢你了。帮我找到以后,我还会有重谢。” 前台就一个女孩,她到处看了看,见并没有人注意到她这边,又见黎雨晴穿着打扮不俗,再握了握自己手心里的那条链子。 她无奈地说:“那我帮你找找看!” 开过光的 此时此刻。 周奕、傅廷修、小棠一起给褚潇接风。 周奕热情地向小棠介绍:“大嫂,这是褚潇,qg集团市场部总经理,也是帮咱未来太子公主打江山的。” 后面这句话傅廷修爱听,他微挑眉头,亲自给褚潇倒了茶。 褚潇扶了一下茶杯,一脸笑容。 他与大哥傅廷修也认识很多年了,当年是大哥慧眼识珠,在他最窘迫的时候重用了他,给了他一个实现自我的平台。所以他一直感激傅廷修,在qg集团工作的这些年,他一直兢兢业业,尽心尽力为qg集团开疆拓土。 “大嫂长得真漂亮,比宣传片里面还要漂亮。”他夸赞道。 “你客气了。”小棠客气道。 “来江城是?”傅廷修问。 褚潇立即看向周奕,眼神询问他的意见,要不要与大哥说实话? 周奕接收到褚潇的眼神,开口道:“过来遛遛黎雨晴。” 傅廷修微抬着眼皮望着周奕:“什么意思?” 周奕不屑,冷声道:“黎雨晴这个女人倒是会钻营,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褚潇的电话,动了心思,想要撬卡卡的订单了。” “呵!”傅廷修冷呵了一声,啜了一口茶,淡声道,“只要不影响小棠,不让那些新闻再来对小棠进行人身攻击,你那边怎么弄我不干涉。” “好,有大哥你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周奕摩拳擦掌,他们不把黎雨晴遛成狗,他都不叫周奕。 褚潇也慵懒地笑了笑。 虽然他跟着大哥的时间比周奕短,但是他对傅大哥的感情比周奕对大哥的感情没有浅。 他一路看着大哥傅廷修艰辛执着地走来,感情世界更是一片空白。 现在好不容易娶了一个女孩,认真用心地对待一个女孩,竟然有人从中作梗,他现在又逮着了机会,怎么可能放过整治的机会? 他眸子里迅速滑过一抹寒芒,唇角的笑意便显得越发慵懒了,他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沙发,他恶狼的名头,好久没有人记得了。 “点菜吃饭。”周奕兴致高涨,把菜单递给褚潇。 傅廷修开口道:“点清淡一点的。”小棠生理期才刚结束,得多吃些清淡的缓缓。 周奕看了大哥一眼,眨了眨桃花眼,立即对褚潇道:“来,多点清淡的,多点素菜。” 大嫂爱吃肉,每次都需要大哥劝她吃素菜她才吃。 他们多点几个素菜,大嫂可供挑选的素菜多了,总会吃的。 褚潇看看周奕,又看看大哥,什么也没再多说,点了好些素菜,之后才点了几个荤菜。 才点完菜,手机就响了起来。 褚潇唇角的笑意浓了浓,他身体往沙发里一靠,才慵懒地开口:“黎小姐,你到了吗?” 黎雨晴在电话里问:“褚总,您在哪里啊?我没有找到您。” “我在帝弗兰啊!”褚潇挑挑眉头笑得玩味。 “可是……褚总,哎兮大楼没有一个叫帝弗兰的专柜呢。”黎雨晴低声说。 “没有吗?可我就是在帝弗兰啊!”褚潇语气里的笑意更浓了。 他就在帝弗兰怎么滴?不服吗?不服来咬他啊! “您确定您是在哎兮大楼吗?”黎雨晴小心翼翼地问。 “我确定啊!我虽然在国外长大,但是哎兮大楼,帝弗兰几个字,我还是不会认错的。”褚潇笑意更浓了,他甚至还冲着周奕挑了挑眉头,一副求表扬的神情。 周奕倒是不吝啬,朝着褚潇竖了竖大拇指,一双眸子里尽是桃花般的笑意。 “褚总,请问您在哪个楼层,我立即过来找您。”黎雨晴小心地说。 褚潇笑:“我不记得了啊!黎小姐,不要紧,你找不到就算了,我随便找个地方吃饭就好了,你不用跑了,辛苦你了。” “别别,褚总,您再等我一会儿,我会找到您的。”黎雨晴一听褚潇说他要随便找地方吃饭,立即急道。 “那好吧,我就在帝弗兰这里等你。”褚潇慵懒地开口。 “褚总,请问您说的帝弗兰三个字是哪三个字,怎么写的啊?”黎雨晴在电话那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褚潇鄙夷地牵了牵唇角,假装没有听到,直接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以后,他神情立即变得不一样了。 他从兜里取出一个小盒子来,双手捧给小棠,神情敬重,一脸春风般的笑容:“大嫂,初次见面,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 小棠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摆手拒绝道:“不用,不用的。” 禇潇立即求助一般的看向傅廷修。 傅廷修伸手将盒子接了过来,对小棠说:“他们的礼物都可以收下。” “嗯。”小棠乖巧的应了一声,对禇潇说,“那谢谢啦。” “大嫂看看喜不喜欢?”禇潇眼神炯亮地望着小棠。 小棠不好拂了他的意,便把盒子拿过来,伸手打开。 褚潇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盒子,那眼神就像等着家长夸奖的小朋友。 盒子打开来,里面躺着一枚精致的冰种吊坠。 怕大嫂嫌弃吊坠太小,褚潇立即说:“大嫂,我的一点小心意,我亲自雕的,希望你不要嫌弃。” “谢谢,我很喜欢。”小棠伸手将吊坠拿了出来,放在手心里。 吊坠的凉意在手心里弥散,她却感受到了浓浓的关心与友谊。 她喜欢这样的生活,也喜欢这样的礼物。 不管贵重与否,她在意的是褚潇的这份心意。 “你喜欢就好,我特意送去寺里请高僧开过光的,保佑你和大哥和和美美,顺顺利利,幸福美满,嗯,早生贵子。”褚潇说。 傅廷修听到这话,唇角便扬了起来,觉得褚潇这几年在帝都真是越来越长进了。 周奕见大哥这样的眼神,顿时有种失宠的感觉,他撇嘴细声嘀咕:“真是个心机男,竟然这样讨好大嫂。” “你说什么啊?”小棠问。 周奕立即笑着摇头:“没,大嫂,我什么也没说,嘿嘿!” 傅廷修无语地瞟了周奕一眼。 褚潇又说:“大嫂,我在上面雕了你和大哥的属相,你看看。” 小棠便拿起吊坠仔细看。 她属虎,傅廷修属羊。 吊坠上面,好像上面是有一些凹凸不平的地方,应该是雕了一点什么的,但实在是看不出来上面雕了他们的属相。 你是要笑死我? 她再把吊坠翻过来看了看,仍然有凹凸不平的感觉,却是真没有看出来虎或羊。 “大嫂,我看看。”周奕伸长脖子看向吊坠。 小棠立即把吊坠递给周奕。 周奕一看,就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拍桌子:“哈哈哈,就这个雕工,你告诉我上面是属相,哈哈哈,你是要笑死我?” 所有人:“……” 褚潇一把夺过了吊坠,鄙夷周奕:“你知道个屁。” 他指着吊坠,像模像样道:“这里,看到了吗?这里是一个王字,这是大嫂的属相,这里,这里是虎尾……” “就是老虎屁股呗?”周奕一脸鄙夷。 “虎尾,虎尾!”褚潇拧眉,指着周奕道,“没文化,真可怕。大嫂,别听他瞎说,我这个是意识流的雕刻技法,是欧洲宫廷工艺。这里,你看这里,这是大哥,大哥属羊,这里是两只羊角。” 小棠顺着褚潇指的地方看过去,两只羊角吗?她真的一点也没有看出来。 褚潇就急了:“大嫂,这里,你看,两根竖起来的,这里就是羊角。” 小棠顺着褚潇的手指看过去,终于看到两根确实像竖着的东西,她诧异:“羊角为什么会竖得这么高?”而且,为什么羊角会那么细,羊角不都是带着一点卷的吗? 褚潇见小棠看出两根细长的东西来,就激动了,一脸春风得意的笑容:“大嫂,这就是意识流的雕工技艺了,你看这里,我之所以把羊角雕得这么细长坚韧,正是因为这样的坚韧才能体现大哥坚韧的品性。大哥就算是羊,也绝对不是绵羊,而是藏羚羊!” 周奕:“……”褚潇这厮这两年闲来无事专门学习怎么拍马屁了吗? 果然,小棠听褚潇这么一说,脸上的笑容就很灿烂,看吊坠的眼神都变得不同了,一副很喜欢这个吊坠的神情。 褚潇说:“这里,大嫂,你看这里,羊头,羊头与虎头靠在一起,寓意你们夫妻恩爱。” 傅廷修唇角也扬起来了,一脸笑容。 周奕实在忍无可忍,抬腿在桌下踢了褚潇一脚,骂他:“马屁精。” 褚潇一副与周奕杠上的神情:“老子给大嫂送个礼物就马屁精了?有本事你也给大嫂送礼。” “送就送!”周奕不服。 他也正好想起来认识大嫂这么久虽然一直护着大嫂,但真的还没有很正式的给大嫂送过礼物。 他想了想,立即从脖子里掏出一个吊坠来,摘下来递给小棠:“大嫂,这个吊坠,我随身佩戴了二十多年了,送给你。” 小棠:“……” 她突然觉得有点为难又有点尴尬。 君子不夺人所好,周奕戴了二十多年的东西,她当然是不能要的。但是她看周奕与褚潇一副剑拔弩张的姿态,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傅廷修给小棠解围,瞟周奕一眼,淡声道:“自己收好。” 周奕不服:“大哥,凭什么大嫂可以收褚潇的礼物不能收我的?同样都是吊坠,未必我的这个吊坠还不如他的?还是你嫌弃这东西是我戴过的?” “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怎么能随便送人?自己收好。”傅廷修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长兄的严肃。 周奕:“哦。” 他委委屈屈地把吊坠再戴起来,塞回衣服里去。 又扔了褚潇一个白眼:“下次我再找回场子。” 褚潇一脸纨绔又得意的笑容:“我等你啊!” 他再指着冰种吊坠道:“大嫂,你再看吊坠这里,这里下方有一个小圆圈,这个小圆圈其实是一个小句号,寓意你和大哥的人生会幸福圆满。” 傅廷修闻声,挑挑眉头,心情大好。 小棠也很开心,笑说:“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喜欢就太好了。”褚潇又得瑟地朝着周奕呶了呶嘴。 周奕:“……” 他再在桌子底下抬腿踢了褚潇一脚。 褚潇被踢了仍然是一副得瑟的嘴脸,气得周奕一个劲地翻白眼,暗暗决定以后一定随时在身上准备礼物,不管是质地和寓意,都要比褚潇准备的好,随时准备虐褚潇。 服务员开始上菜了,很快端上来几个蔬菜。 傅廷修亲自替小棠盛汤。 又不动声色地替褚潇和周奕各舀了一碗。 因是先替周奕舀后替褚潇舀的,周奕瞬间就高兴了。 周奕端着汤吹啊吹,一边冲着褚潇挤眉弄眼,好不得意。 褚潇明白周奕挤眉弄眼的意思,他无语地朝着周奕扔白眼,嘴巴微动着,无声地说周奕幼稚。 周奕一脸得意,细声道:“小爷就得意了。” 电话又再响了起来,一看是黎雨晴的。 周奕立即指手机,那意思就是,往死里遛她。 褚潇挑挑眉,仿佛在说,这种事情,老子还要你教? 褚潇挑眉以后接起电话:“黎小姐,你到哪里了?” 为了让大家都感受到黎雨晴被遛的爽感,他干脆按了免提。 黎雨晴的声音便在包间里响了起来:“褚总,这哎兮大楼真的没有一个帝弗兰,也没有谐音的,您是不是记错了?” “啊,我真的记错了,你一直没来,我刚刚去看了一下,我不在哎兮大楼,我在什么大楼来着?” 他朝着周奕递眼神。 周奕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褚潇一眼,无奈地用手在自己手机上打了“晶兮广场”四个字递到褚潇面前。 褚潇看到以后,立即说:“我在晶兮广场啊,不好意思,我看错了啊!” 黎雨晴那头的语气里带着诧异:“晶兮广场的帝弗兰吗?” “对对对。”褚潇立即说。 黎雨晴又询问:“褚总,您具体在晶兮广场哪边?它有几个方向,东南西北门。” “我不知道啊!我是路痴啊!我第一次来江城,人生地不熟的。”褚潇说。 说着他端起汤喝了一口,唇角带着笑意,差点喝汤都呛出来了。 黎雨晴的声音又响起来:“褚总,您能发一个定位给我吗?” 褚潇勾唇一笑,声音慵懒地响起:“定位啊?怎么发啊?我不会!” 他眉头挑啊挑,老子就不会发定位了,来咬我呀,来呀! 让黎雨晴进来 “您使用微信吗?”黎雨晴问。 “使用啊!”褚潇说。 他又喝了一口汤,那神情,那姿态,要多惬意有多惬意,要多舒服有多舒服,要多爽有多爽。 “您在微信里面点开我和您的对话框,然后点那个加号,再点位置,再点发送就可以了。”黎雨晴说。 褚潇一脸玩味的笑容:“可是我在好友列表里找不到黎小姐啊!” “啊,抱歉,我都忘了我还不是褚总的好友。褚总,您微信号多少,我加您,是您这个手机号吗?”黎雨晴客气地询问。 “对啊,就是这个号。” “好的,我先挂电话,我马上加您。”黎雨晴声音温柔。 电话挂断了,褚潇挑挑眉头玩味地笑着问周奕:“你说我现在怎么做比较好?是关机还是拉黑她?想加我微信好友,想都不要想,永远都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除非她给我一百万。” “一百万就出卖节操,啧啧,还以为你在帝都几年把眼界养宽阔了,没想到还是这么眼浅!”周奕一脸鄙夷地比了个捏指甲盖的手势。 褚潇就笑了:“哎哟,没钱的时候,一文钱都能难倒英雄汉,等到黎家落迫了,她拿出十万块都很困难的时候,只要她肯凑出一百万来,老子大度一点,也就让她加个好友了呗。” “噗。”小棠都忍不住笑了。 她突然发现,书里好多东西都说得好有道理。 恶人自有恶人磨。 黎雨晴这样的,还真需要褚潇这样的人来对付,这样对付起来,真的比她挑唆她们的婆媳关系还要来得爽。 褚潇把汤喝完,直接把手机关掉了。 关掉以后,他夹了一根上海青放进嘴里,吧唧嘴:“还是这小地方的菜好吃啊,难怪你们都呆在这里不肯走。哎,大哥,我们几个来打个赌怎么样?” “赌什么?”傅廷修难得有兴致。 见傅廷修都有了兴致,褚潇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更加兴奋。 他说道:“我们就赌黎雨晴多长时间能找到我?” 周奕嘁了一声:“嘁,那肯定是你打算什么时候让她找到她就什么时候找到你了。” 褚潇笑:“大哥呢?你觉得黎雨晴能不能找到我?多久能找到我?” “三个小时以内。”傅廷修说。 “好,我赌五个小时以后她才能找到我。”褚潇说。 “那我折个中,赌四个小时左右好了。”周奕冲着褚潇翻了个白眼,说道。 褚潇极有兴致地笑:“好。” “那我也参加,我赌黎雨晴两个小时内找到你。”小棠说。 大家都看着小棠。 傅廷修看着小棠,眸子里是满眼的温柔。 褚潇诧异地看着小棠:“黎雨晴有这么厉害?” 小棠微点头,笑说:“我们要是呆在这里不走,黎雨晴应该两个小时内就能找过来。” 她自幼与黎雨晴一起长大,对黎雨晴的性子和能力还是比较了解的。 黎雨晴是一个十分执着的人,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她一旦真的想要找一个人,必然会倾尽全力,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关系。 江城就只有那么大,黎雨晴对江城又那么了解,她现在出任黎氏集团的副总裁,又是傅氏集团的长媳,不少人都在抱她的大腿。人脉关系这种东西,除了用人品去积累以外,更多的其实是你的身份地位在一个圈子里面的影响力。 黎雨晴现在的身份,想要在江城找个人还真的算不上是难事。 “那我们就哪里也不去。”褚潇一脸笑容,“来,我们来下注。” 说着,他踢了周奕一脚:“姓周的,你说下多少注合适?” “大哥……不,大嫂说了算。”周奕说。 傅廷修温柔地看向小棠。 小棠连连摆手:“你们下注,我跟就好了。” 傅廷修莞尔一笑:“那就一个亿,四个人,赌注四个亿,赢的人全部拿走。” 周奕白眼猛翻:“大哥你干脆把我卖掉算了,我特么上一次在岛上才把老婆本都输得干干净净了。” 小棠笑:“这一次新闻的事情让卡卡涨了一百万粉丝,你不是可以趁机赚个盆满钵满?” 闻声,周奕眸光骤然亮起,猛地朝小棠竖了个大拇指:“大嫂一语中的,高!” 他立即挺直腰杆:“一个亿,小爷跟了。” “好,那就说定了,一个亿。”褚潇笑,“来来,吃菜吃菜,大哥,我先敬你一杯,祝你新婚快乐,生活美满!” 说着,他端起面前的红酒。 傅廷修很给面子地也端起面前的红酒一饮而尽。 褚潇又立即倒酒,倒完以后,再递了一杯给小棠:“来,大嫂,我敬你一杯。” 傅廷修将杯子拿过去,直接一饮而尽。 褚潇略为不满:“大哥,这杯酒我是敬大嫂的。” “你大嫂不能喝酒。”傅廷修说。 褚潇道:“大哥,这是红酒啊,不会醉人的。” “现在备孕,果酒都不碰。”傅廷修说。 所有人:“……” 明明那么温柔的声音,听起来怎么那么霸道? “那大嫂喝汤,以汤代酒,来,我敬大嫂一杯,祝大嫂永远年轻漂亮,五十年后,仍然是我的大嫂。”褚潇一脸笑容。 小棠微微笑了笑,端起面前的汤。 傅廷修端起自己的杯子碰了一下褚潇的杯子,再碰了一下小棠的杯子,说道:“一百年以后,还是你们大嫂。” 褚潇、周奕:“……”这波狗粮撒得他们都想要结婚了。 “大嫂,我也敬你一杯,祝你早生小公主小王子,让他们早日继承家业,你和大哥就天天出去浪。”周奕见褚潇敬酒,他觉得自己也不能落了下风,要不然会失宠。 小棠一脸无奈,端着汤与周奕碰了杯。 周奕这才心满意足:“来来,吃饭吃饭,趁热吃。” 半小时以后,大家都放下了筷子。 周奕吩咐服务员把桌子收拾干净,又上了果盘和茶点上来,大家一边叙旧一边慢慢等黎雨晴。 又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一个服务员匆匆走进来询问:“请问哪位是褚先生?” 褚潇慵懒地应声:“我是。” 服务员道:“有位叫黎雨晴的女士说与您有约,要过来找您,可以让她进来吗?” 褚潇看向周奕,征求周奕意见。 周奕耸肩,摊手:“看我干嘛啊?你安排呗。” 褚潇正准备跟服务员说他不在,小棠笑道:“让她进来吧。” 大家便都看向小棠。 小棠冲大家勾了勾手指头。 几颗头便瞬间聚焦到了一起。 小棠低声说了几句话,所有人眸光都玩味地亮起。 周奕和褚潇一致朝小棠竖起大拇指,没想到啊万万没想到,看上去如此纯良无害的大嫂,整起人来竟然这么顺溜。 他们在心里默默给黎雨晴点了一排蜡烛。要加油啊,千万别被气死了哦。 褚潇兴奋地对服务员道:“让黎雨晴进来!” 墙都不扶,就服大嫂 黎雨晴听服务员说褚先生请她进去,她因为找人堆积下来的所有怨气顿时烟消云散了,好事多磨,现在找到人就好了。找到了人,就不怕事情不成。 她脸上立即换上温婉又得体的笑容,跟着服务员走向褚潇所在的包间。 “褚总您好!”黎雨晴一走进包间就立即打招呼。 打完招呼看向褚潇,她整个人都懵了。怎么周奕、黎小棠、傅廷修都在? 迅速反应过来,她微微笑道:“傅总、周总、小棠,你们都在啊!” 周奕几人玩味的眼神看她,一个都不说话。 黎雨晴脸上迅速滑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尴尬,她迅速调整过来,温婉地笑着对褚潇道:“褚总,您好!很高兴见到您,我以为能够做到qg的市场总经理,一定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了,没想到褚总竟然这么年轻,还这么帅气,真是年轻有为,实在让人羡慕又敬佩。” 她绝口不提她找了他好久的事情,她觉得褚潇一定不是故意遛她,而是为了考验她,看她的定力如何? 如果她在这里像个怨妇一样抱怨他为什么离开哎晶广场,为什么关机,他一定会拒绝与她拒绝与黎氏合作。 这么想以后,她又笑着向褚潇伸出手,与他握手:“欢迎褚总来江城。原本我应该在机场接机的,实在是太怠慢了,还望褚总不要介意。” 所有人看着黎雨晴表演,一个个脸上都是玩味的笑容。 褚潇笑道:“黎小姐也很年轻漂亮,真是上帝的宠儿。” 黎雨晴便温婉地笑,一脸谦虚道:“和褚总比起来,我实在是差得太远了。” 褚潇亲自给黎雨晴倒了杯茶,黎雨晴立即双手捧着茶杯,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情,她更觉得与褚潇谈项目的事情有戏,她客气地笑道:“谢谢!” 褚潇慵懒地笑道:“我正准备点开微信等你加我微信,哪知道一点开微信就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了。我一时也不知道上哪里弄充电器,就干脆打车去了卡卡投资大楼,让前台找了周总。周总知道我来江城,所以过来请我吃饭,傅总裁夫妻也亲自来了,我实在是受宠若惊。”这算是解释,正是刚才小棠让他这么说的。 只有这样,才能打消黎雨晴看到他们都在,误会他们串通一气的顾虑,让黎雨晴觉得合作有戏。 觉得合作有戏她才会一头热情满腔热血地扎进来啊!只有扎进来才能遛她不是。 黎雨晴闻声,心里鄙夷傅廷修等人。qg是多么牛逼的存在,傅廷修夫妻算个屁?他们请吃饭还受宠若惊?褚潇真是一个低调的人。 果然书上说的都是对的,真正有实力的人,都很低调,都把别人看得很重。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褚潇竟然亲自向她解释了之所以关机并不是故意,而是因为没电。 她越发觉得褚潇是一个极其好相处的人了。 果然是阎王好惹小鬼难缠,与大人物打交道真的比与下面的人纠缠干脆多了。 捧着茶杯笑了笑,黎雨晴立即说道:“是我的错,我应该早些在机场等着褚总的。” 褚潇笑着问:“黎小姐带了充电宝一类的东西吗?” 周奕听到充电宝几个字,用力忍笑,身体靠进沙发里,强作事不关己的淡漠神情,其实心里已经笑翻了。大嫂阴人的本事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黎雨晴赶紧从兜里取出一个充电宝,递给褚潇:“褚总,我这里带了充电宝,您将就着先用一下。” 她多么庆幸自己有带着充电宝的习惯,却不知道褚潇问她要充电宝是因为小棠知道她有带充电宝的习惯。 褚潇笑了笑,把小棠给他的一个手机递给黎雨晴:“让黎小姐见笑了,我从来没有用过充电宝,还请黎小姐帮忙充一下。” 黎雨晴见褚潇把手机都递给她了,这么私密的东西都递给她,可见是对她比较看好了,她立即双手恭敬地接过褚潇的手机,热情地要为褚潇充电。嘴上还笑着说着哪里哪里。 然而,当她看到褚潇手机的充电接口时,整个人都傻眼了。 他手机的接口既非安卓也非苹果,不知道是什么接口,有些像移动硬盘的接口,有两个小孔,却又和移动硬盘不一样,这两个小孔的接口看上去似乎完全一样。 这到底是什么诡异的充电插口? 周奕看到那个充电接口,差一点就噗地喷笑出声,他立即捂住嘴,憋笑憋得厉害了,他忍不住咳了起来。 咳得厉害以后,怕黎雨晴看出端倪,他立即说:“不小心被口水呛着了,见笑见笑哈!” 这充电接口,真是绝了啊,大嫂都是去哪里弄的这玩意啊?回头他也要弄一个。 “黎小姐,好了吗?”褚潇慵懒地笑着问。 黎雨晴顿时满脸通红,红得跟猪肝似的。 傅廷修眸子里滑过淡漠的讽刺。随后想到这是小棠的主意,他眸底便浮上温柔,他就喜欢小棠这样你强我更强你阴我更阴的行事风格。他伸手握过小棠的手,闲致地把玩小棠的手指。 小棠见黎雨晴一脸窘迫,也看戏一般眸子里闪动着玩味。 黎雨晴知道大家都在看她,她脸色更红了,她觉得后背都开始冒汗了,她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 “黎小姐,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褚潇一脸无辜地问道。 黎雨晴内心里真是日了狗,可是又不敢得罪褚潇,而且她相信褚潇的手机必然是一直是这样的,绝不可能为了整她而特意弄个这样接口的手机啊! 毕竟,褚潇有什么理由整她啊?素昧平生,她一直都对他很客气很敬重。 也许只是他的怪僻,喜欢用这种小众的手机而已。现在的年轻人,很多人都喜欢非主流的东西,有钱玩个专业定制,再正常不过。 思及此,她立即说道:“抱歉,褚总,我没有您这个接口的充电线,您带数据线了吗?”与其让黎小棠那贱人看了笑话,她倒不如落落大方地承认自己没有这个接口的数据线。 “带了。”褚潇说。 周奕正端着茶杯准备喝茶,听到褚潇说这句话,他吓得赶紧把茶杯放下来,他怕喝茶的话,心里一高兴一得瑟就不小心把茶水笑喷出来。 黎贱贱脸真大 下一刻,又听褚潇说道:“数据线放在我的行李箱里,我一下飞机就让人帮我把行李箱送到酒店去了,黎小姐能帮我去取一下吗?我现在确实急用手机。” 黎雨晴:“……” 傅廷修和小棠神情淡定,周奕是恨不得立即大笑狂笑捶桌子了笑了。 刚才小棠和他们商量,让褚潇故意说他手机没电,所以去了卡卡,现在卡卡的人给他接风,毕竟还没有解除合作,表面上总要过得去。 让禇潇对黎雨晴客气一点,故意让黎雨晴误以为黎氏与卡卡有着同样的竞争力,这样,她就会多下功夫。 在提及合作之前,当然是再遛黎雨晴,让黎雨晴去跑路取数据线。 当时,小棠从她的包里取出这个特殊接口的手机时,他们就差点笑翻了。 论整人,他们墙都不敢扶,就服大嫂! 这直接遛人,简直爽得起飞! 黎雨晴一听褚潇让她去拿数据线,她心里当然是不爽的,但她安慰自己,褚潇能让她去拿数据线,也是看重她了。毕竟数据线在他的行李箱里,行李箱里通常会有一个人最私密的衣物。私密的衣物都不避讳她,可见他是有些信任她……甚至于对她别有用心的。 而且,她现在还没有抱上qg的大腿,当然得顺着褚潇一点。 思及此,她一脸温婉的笑容道:“好的,褚总,我现在就去为您拿,您可以把房卡给我吗?” “给。”褚潇大方地从上衣兜里取出一张房卡递给黎雨晴。 “褚总,不知道您下榻的是哪家酒店?我现在立即去取。”黎雨晴说。 “江心雅阁酒店。”褚潇说。 “好的,我现在立即去。”黎雨晴说着匆匆离开。 黎雨晴才离开,身后包间里便传来一阵爆笑的声音。 周奕又一次笑得猛捶桌子:“哈哈哈,笑死爷了,笑死了!哈哈哈哈哈!” 周奕问褚潇:“你丫给她的到底是什么卡?” 褚潇白了周奕一眼:“当然是房卡,你当她傻啊?不是房卡她会去?” “哪里的房卡?”周奕又问。 他第一次觉得这种扛着锄头盘根的感觉简直爽呆了。 “大嫂给我的房卡。”褚潇说。 “什么时候给的?我怎么没看到。”周奕惊讶。 “你瞎呗。”褚潇一脸嫌弃。 周奕立即问小棠:“大嫂,你哪里来的房卡啊?” 小棠笑说:“以前住酒店的时候,有次弄丢了房卡,后来发现在包里,一直放在包里没有扔掉。” 至于那个特殊接口的手机,她就没跟他们解释了。因为那根本不是个手机,而是个特殊加密硬盘。她几年前专门定制的,她做黑科技的时候,有时候开发的程序和软件就加密放在里面。 周奕立即竖大拇指:“高,实在是高,这简直就是变废为宝啊!” “大嫂,那是哪里的房卡啊?”周奕问。 “确实是江心雅阁的房卡。”小棠笑说。 “啊?”周奕啊了一声,“那一会儿黎贱贱去江心雅阁不是会穿帮?” 小棠顿时笑了起来:“是林梅县江心雅阁的房卡。” “林梅?”周奕尾音上扬,顿时又再兴奋起来。 “嗯。”小棠笑应。 周奕又开始笑得捶桌子:“哎哟,笑死爷了,林梅距离这里三十多里,黎雨晴这是要明天才拿过来吗?哈哈哈。” 褚潇也狂笑:“噗,老子长这么大,整人无数,这是老子整人整得最爽的一次,大嫂,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偶像,我对你的敬仰,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傅廷修无语地看着这两个笑得像傻子一样的人,他提醒道:“你们大嫂赢了,兑现赌约,把钱打到你大嫂帐上。” “扫兴!”周奕立即不笑了,翻白眼。 褚潇却是一脸笑容,一看就像地主家的傻儿子,是个有钱的主。他笑着对小棠说:“大嫂,我们先加个微信。” 他立即掏出自己的手机来,开机。 周奕又翻白眼:“你也不怕黎雨晴的电话现在打进来。” “怕个屁!”褚潇完全不把黎雨晴放在眼里,他早想好要怎么说了。 更何况,有大嫂这么牛叉的军师在,就算他捅个篓子,大嫂也有办法给他圆回来。 互加了微信以后,褚潇又道:“大嫂,你把帐户发给我。” 小棠也不矫情扭捏,直接把帐号发给了褚潇。 褚潇转款,因为金额大,得分数笔转帐。 转帐途中,手机响了起来,是黎雨晴打过来的。 周奕朝褚潇扔了个白眼,那语气好似在说:“看吧,不听我的,穿帮了吧?” 却见褚潇一脸淡定的神情对着电话道:“黎小姐,我急用电话,所以死马当活马医,强行开机了,现在手机只有1%的电,马上又要没电关机了……黎小姐,合作的事情我们到时候……” 褚潇扬着唇角,故意提了一下合作的事情,留了个悬念,挠了一下黎雨晴的心头庠,随后直接摁了关机键。 周奕撇着嘴啧声:“啧啧啧,太不要脸了!” “哈哈,过奖过奖!”褚潇眉头扬了扬。 周奕看一眼褚潇关机的电话,一脸玩味:“我看你怎么把钱转给大嫂。” “我明天再转。”褚潇说。 周奕又翻白眼:“小爷我现在就转。” 哼哼,终于又让他抢了个先。 周奕说着便准备给小棠转钱,他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黎雨晴来电。 周奕冷嗤了一声:“黎贱贱真的脸大,竟然给我打电话,未必还想要通过我的嘴给你传话?她是沙雕了?” “什么事?”接起电话,周奕语气便是一沉。 他直接摁了免提,电话里便响起黎雨晴的声音:“周总裁……” 周奕不爽地打断:“是周副总裁!” “周副总裁,褚总和您在一起吗?”黎雨晴声音温婉。 “当然没有了,黎贱贱你这么聪明,想也想得到了,接你的电话,我能在包间里接吗?当然要来厕所这种地方接了,对吧? 要不然,让褚总看到我对黎贱贱你态度不好,不是心里又会有别的想法……噢,黎贱贱你是故意打这个电话的吧? 黎贱贱你可真聪明哦,我把电话给褚总的话,你就可以发挥你的贱贱技能抱褚总大腿。要是我不把电话给褚总,就显得我很小气,让褚总从此对我没有好印象,哟,黎贱贱,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可是真响哟。” 周奕一口一个黎贱贱,叫得褚潇伸手捂着嘴,拼命忍笑。 电话那头,黎雨晴也被叫怒了,她…… 你去呀,快去呀 电话那头,黎雨晴也被叫怒了,她怒气难掩道:“周奕,我客客气气地叫你一声周总,你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说话这么难听,你是吃了屎了?” “黎贱贱你才吃屎!你全家都吃屎!”周奕冷声道,“你要是没吃屎,怎么隔着电话我都闻着那么臭呢?你肯定吃了屎了,所以现在满嘴喷粪,呕,我要吐了。” “周奕,你……做人不要太过份,适可而止吧,人在做,天在看。” 啪啪啪—— 周奕鼓掌道:“对,人在做,天在看,夜路走多了总要撞鬼,缺德事做多了总要倒霉,反弹听过吗?对别人做过的恶心事,总有一天全部都会反弹到自己身上。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呵,到底谁做了缺德事谁心里有数,不知道哪个杂种抢了我黎氏十几个项目。”黎雨晴语气愤然,隔着电话都能听到她气得喘粗气。 “哈哈哈,不知道哪个贱贱做恶心的事情抹黑别人,中伤别人,人贱自有天收,贱贱都会死绝,等着吧。” “周奕,我去你大爷。” “你去呀,去呀,快去呀,我大爷在阴间等你哟。” “王八蛋,孙子,混蛋!”黎雨晴骂起来。 褚潇突然起身,故意隔得稍远一点,再往电话前走,边走边说道:“周总裁,你不是上洗手间,站这走廊上做什么?女朋友的电话啊?玩弄人家感情了?我听到人家骂你孙子混蛋……” 黎雨晴闻声,砰一声挂断了电话。 “哈哈哈!”褚潇和周奕又是一阵拍桌狂笑。 笑着笑着,周奕突然止住了笑,抬起头来一脸认真道:“黎贱贱刚刚骂我孙子混蛋了?” “噗,哈哈哈!”褚潇又是一阵爆笑。 “大嫂,今天晚上我们别睡觉了吧?”周奕突然对小棠说。 小棠不解地看着周奕。 傅廷修直接眼刀子射向周奕。 周奕吓得瑟缩了一下,但他还是说道:“大嫂,今天晚上我们遛死黎雨晴那个死贱人。” 褚潇笑着拍周奕的肩:“来日方长,别一次遛死了,我们慢慢玩。” “小爷心里这口气啊!”周奕扯了扯衣领。 “一会儿我带你去唱歌,嗷两嗓子发泄一下!”褚潇笑道。 “这个好,大嫂,一起去吧?”周奕眼巴巴地看向小棠。 他是觉得,有大嫂在,遛黎雨晴会遛得更过瘾。 小棠看向傅廷修。 傅廷修神情温柔:“一起去吗?” “好。”小棠应声。 “定地方!”傅廷修看向褚潇。 褚潇立即看向周奕。 周奕抬腿踢了褚潇一脚:“爷只负责订地方,不负责买单。” 定好以后,大家又坐在一起吃了会儿水果坚果。 半小时以后,大家起身准备前往凯帝,之前那个服务员匆匆走了过来,她略为难地对褚潇道:“褚总,您好,那位叫黎雨晴的小姐打电话过来了,想要找您,请问,您接她的电话吗?” “去告诉她,我没在了。”褚潇说。 “这……”服务员一脸为难。 褚潇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我们有急事走了。” “好的,知道了!”服务员立即去前台那边回电话去了。 黎雨晴听到褚潇一行人已经走了,气得肺都要炸掉了,她冲着服务员吼:“他是真的走了还是他让你这样敷衍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黎氏集团副总裁,傅氏集团长媳,你现在所在的会所,还有我们傅氏旗下分公司的股份。” 服务员往门口看了一眼,褚潇一行人已经连背影都看不到了,她突然就不心虚了,淡定道:“黎小姐,他们是真的走了,听我同事说,他们是两分钟以前离开的。” “你最好不要骗我。”黎雨晴语气里是浓浓的威胁。 “黎小姐,我真的没有骗您。” “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我不知道。” “真没用!”黎雨晴直接挂断了电话。 江心雅阁酒店,前台。 黎雨晴拿着房卡,再次问前台:“您确定这是你们酒店的房卡?” 前台微笑道:“是的,小姐,我十分确定,这的确是我们酒店的房卡,不过不是我们这个点,而是林梅县那个点的。” “你确定是距离这里三十多里以外的林梅县?”黎雨晴再次询问。 她怎么都无法理解,为什么褚潇会给她一张林梅县的房卡? 褚潇明明是这边下的飞机,当然是要在这里入住,可是他的行李怎么会让人送到林梅县去? 深吸一口气,她立即安排下去,让人过来取房卡,取了房卡以后,安排一个女人冒充她的身份,随车前往林梅县江心雅阁酒店取褚潇的行李,拿数据线。 而她自己,则留在江城,继续利用人脉资源寻找褚潇的踪迹,得想办法联络到褚潇,询问清楚他住的到底是不是林梅县江心雅阁?另外,要是能够谈合作的事情,那自然是宜早不宜迟。 想着,她立即打电话托人各个会所、酒店里寻找褚潇、傅廷修或周奕。 这种时候,他们也许会找个会所或酒店商谈一下合作的事情。 想着,黎雨晴心里更急了。 半小时以后…… 黎雨晴终于收到回复,褚潇几人在凯帝唱歌。 黎雨晴立即开车前往。 到了凯帝楼下,她突然不敢上去,她怕没有数据线不好交差。 想着这个事情,她心里莫名憋屈,长到这么大,还真的没有这么憋屈的时候。 她立即给凯帝前台打了电话,前台让她稍等。 几分钟以后,前台回复她,褚先生说会自己与她联系。 黎雨晴气得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 拍得狠了,她的手痛得她两条眉毛难看地拧在一起。 “一定是周奕这个孙子与褚潇说了什么,一定是。”黎雨晴气得呼吸急促。 电话突然响起来,一看是周奕的电话,她就来气:“你不要得意,总有一天……” 话还没有说完,电话那头传来褚潇的声音:“黎小姐,你在说什么?” 听到是褚潇的声音,黎雨晴整个人如遭雷击。 她立即小心翼翼地问:“褚……褚总,怎么是您?” 要不要这么恩爱? 褚潇慵懒的声音传来:“黎小姐不是找我?” “我……”黎雨晴竟一时语塞。 她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 她迅速调整心绪,握紧手机说道:“是,是的,褚总,是我找您。” “找我什么事?对了,数据线黎小姐帮我拿到了吗?”褚潇问。 黎雨晴:“……” 她急得眼珠子不停地转动着,立即说道:“褚总,那个,对了,我到酒店了,前台说这个房卡是林梅县江心雅阁的房卡……” “哦?”褚潇尾音上扬。 他又说道:“我想起来了,我之前是说过要去林梅县看看,好像没多远,就三十里路。” “是,是的。”黎雨晴立即说。 她心里已经各种吐槽了。 是没有多远,可是褚总你知道那三十里是什么路吗?前面十里还算是正常的公路,中间十里盘山公路,后面十里根本就是羊肠路了。 最后的五里路,只能步行进去,或者坐摩的。 那边的江心雅阁酒店听说还是半年前落成的,且是林梅县城唯一的酒店。 是因为林梅县那边现在做旅游开发,那边新做了杏花园和杨梅园,所以江心雅阁先去那边占了个位置,酒店落成半年了,现在几乎是空置的,极少有人入住。 褚潇说:“还是要麻烦黎小姐亲自帮我去林梅那边的酒店取一下数据线。我行李箱里因为有别的一些重要东西,让别人去取我不放心。黎小姐既是黎氏集团副总裁又是傅氏长媳,我信得过。” 闻声,黎雨晴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又安慰自己,褚潇是因为信任她才让她去取数据线。 她立即说:“好的,我现在就赶过去。” “多谢!”褚潇慵懒地道谢,随后挂断了电话。 回了包间以后,周奕正在唱歌,周奕抱着话筒,鬼哭狼嗷:“……找一个最爱的,深爱的,相爱的……” 褚潇无语地踢了周奕一脚:“太嘈了。” 周奕不满:“不是你让我来嚎一嗓子的?” “太特么鬼哭狼嚎了,单什么身,让大哥大嫂唱个情歌,我们也跟着感受一下幸福。”褚潇一把夺过周奕手里的话筒,塞到小棠手里,“大嫂,你和大哥唱情歌。” 小棠握着话筒看向傅廷修。 傅廷修一手拿起话筒,一手牵起小棠的手,温柔一笑。 “我会唱的歌比较少。”小棠说。 傅廷修笑:“不要紧,不会唱就切。” 褚潇一脸笑容屁颠颠地去把周奕的歌切了,他立即点了情歌对唱,他一眼就看中了《知心爱人》,挑了之后又再挑了几首。 知心爱人很快弹出来了。 周奕看着屏幕,狂翻白眼:“这么老的歌,俗气。” 褚潇踢他一脚:“你懂个屁。” 傅廷修侧首问小棠:“会吗?” “嗯,正好会。”小棠说。 以前高中的时候,室友恋爱,天天宿舍里的电脑单曲循环播这首歌。 傅廷修温柔地笑了笑。 过门过去了以后,小棠握着话筒开始唱:“让我的爱伴着你,直到永远……” 只一句,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实在是她的声音太空灵了,声音干净得仿佛没有一丝杂质。 这样的嗓子,要是去当歌手,只要给她一个好平台,都不需要去捧,就能大红大紫了。 小棠温柔地望着傅廷修,唱道:“在相对的视线里才发现,什么是缘,你是否也在等待,有一个知心爱人……” 傅廷修被小棠这样温柔地看着,他一颗心阵阵悸动,眸光也变得越发温柔,他看着小棠唱道:“你的情记心里,直到永远,漫漫长路拥有着,我不变的心,在风起的时候让你感受,什么是暖,一生之中最难得,有一个知心爱人……” “哎哟,我的心脏!”周奕突然夸张地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倒进沙发里。 褚潇神情如出一辙,双手捂住眼睛:“哎哟,我的狗眼,瞎了。” 他们真的从来没有见过大哥这样的一面啊! 哪次唱歌大哥唱的不是豪情万丈的歌? 今天竟然唱这种调调的歌,把他们全部虐成了狗。 最最重要的一点,大哥唱这样的歌竟然一点也不违和。 此时此刻,大哥就好像大放异彩的男歌手,一支曲子被他演绎的淋漓尽致。 他又不像男歌手,男歌手哪有他这样的深情? 一首《知心爱人》,唱得周奕和褚潇被虐得躺在沙发上抽搐。 而虐狗的当事人,却浑然未觉外界的变化,只沉浸在他们自己的世界里,深情地对唱着情歌。 歌曲有尽,一支歌几分钟以后终于唱完了。 周奕与褚潇立即从沙发上爬起来,顿时生龙活虎。 周奕:“终于唱完了,此处有掌声,啪啪啪!” 周奕一边配音一边鼓掌。 褚潇也跟着一起鼓掌,一边说:“唱得实在是太好了,原唱都不如你们,就是太虐狗了。别唱了,别唱了,我宁愿听周奕鬼哭狼嚎。” 褚潇一边说着一边来抢傅廷修手里的话筒,傅廷修避开手,他还没有唱够。 “大嫂,别唱了。”周奕去要小棠手里的话筒。 “别,让我们再唱一个。”小棠说。 她也没有唱够呢。 下一首曲子跳了出来,《广岛之恋》。 傅廷修拿起话筒就准备唱,下一刻,手里一空,话筒被小棠抢走了。 傅廷修不解地看向小棠。 小棠已经把话筒塞给周奕了:“呐,你们不是想唱?” 她又把另一只话筒递给褚潇:“你们唱。” “你们唱啊!”周奕说。 虽然被虐得一脸血了,但是大嫂想唱,他还是不愿意扫大嫂的兴致的。 “我们唱!”傅廷修说着又拿话筒。 小棠立即把傅廷修拿过来的话筒抢过来放桌上,那放话筒速度之快,就像是拿了一块烫手的山芋一般。 “怎么了?”傅廷修诧异。 小棠笑:“没什么,嘿嘿。” “那怎么不唱了?”傅廷修问。 周奕好像发现什么秘密一般,一脸夸张的神情:“哈哈,大嫂不会唱这个歌?” “嘿嘿,是啊!”小棠笑应。 “这有什么,不会唱和大哥一起哼哼大哥也高兴的,来吧,陪大哥一起唱,不会唱的陪大哥一起哼。”周奕好心地把话筒再塞给小棠。 小棠立即避开:“不,我们不唱这首歌。” 说完她又把傅廷修往旁边拉了拉,再强调:“我们不唱这个歌。” “嗯,不唱。”傅廷修温柔地应。 “可是为什么啊?”周奕一脸懵逼。 褚潇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我知道了,前段时间我们部门有对华夏小恋人分手了,听说就是因为唱了广岛之恋,据说这是一首有魔力的歌,恋人唱了必分手。” 傅廷修猛地看向小棠,小棠的头已经埋下去了,这么被当场戳穿心思,真的是好丢脸啊。 下一刻,她便被傅廷修拥进怀里。 他连同她整个人一把摁进怀里。 “哎呀,我的心脏!” “哎呀,我的狗眼!” 周奕和褚潇纷纷被虐得倒进一侧的沙发里。要不要这么恩爱啊啊啊? 直升机不要太爽哦 黎雨晴怕得罪了褚潇失去合作的机会,只好亲自开车前往林梅县江心雅阁酒店。 开到盘山公路的时候,外面已经漆黑一片,她原本想要把车子开快一点的,可是盘山公路路段实在是太凶险了,她一路远光灯近光灯全部都打了,仍然觉得看不清路。 她甚至不敢往窗外看,只要往侧边一看,便能看到高而深不见底的悬崖,只要看看,就会吓得心惊肉跳。 她握方向盘的手越握越紧。 开到中段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怎么都坚持不下去了。 因为山路实在是太难开了。 可是,现在打退堂鼓的话,就前功尽弃了。 而且,盘山公路根本没办法调头,她不可能一直往后开,那样,只怕真的要摔下悬崖。 她真是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来了。得罪褚潇就得罪,难道合作还比命更重要? 现在真是进退两难。 手机又再响了起来,她立即刹车。 刹车并拉上手刹,确保车子不会往后滑以后,她才接起电话。 又是周奕的电话,她不敢再骂周奕,只是温婉地说:“您好!” “哟哟哟,切克闹,哟哟,哎哟哟,依儿哟,红红火火闯九洲啊,哎哟,依儿偎……”周奕在那头怪腔怪调。 黎雨晴心头窝了一肚子火,就要发作,又怕褚潇就在旁边,她只好强压着怒气,强作温婉地问:“周副总裁,请问您找我什么事?” “我们在唱歌,要一起来吗?来,听听!”周奕故意说。 他刚才好像在外面打的电话,这会儿似乎又进包间了,电话里的声音就十分嘈杂和响亮。 黎雨晴强耐着性子:“还有别的事情吗?” 周奕立即跑到包间外的清静之地,电话里突然就安静了。 周奕说:“黎贱贱你现在到哪里了啊?” 黎雨晴怒气终于上来了:“要你管?” “哈哈,关心关心你嘛,开车小心哟,可千万别掉下去了,砰——啪,一尸两命哟。啊,不对,你肚子里什么也没有,只有屎。”周奕一副纨绔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 黎雨晴气得要死,砰一声挂断了电话。 “哈哈!”周奕靠在墙壁上笑。 褚潇笑着摇头。 周奕冲着褚潇挑眉:“爽不爽?” 褚潇白眼上翻。 周奕问:“想不想再爽一点?” “你有什么高见?”褚潇斜睨向周奕。 周奕笑得一脸焉坏:“我们开个直升机去林梅县玩一玩怎么样?” 褚潇:“……” 他白眼道:“没兴趣。” 周奕桃花眼眨啊眨:“大嫂应该从来没有坐过直升机,就当是带她开眼啊,怎么样?怎么样?” “随你。”褚潇说。 “嘿嘿,我现在就安排。”周奕立即打电话安排下去。 紧接着,二人便回包间接着唱歌。 周奕因为心情好,嚎的时候真是扯破了喉咙,嚎得撕心裂肺:“噢嗷噢嗷噢,我多想问问你,如果每天多存几块钱,你会不会多爱我一点?噢嗷……” 褚潇听得直捂耳朵。 傅廷修干脆让小棠靠在他的腿上,他一边替她轻柔地按着太阳穴,其实就是替小棠遮着耳朵一点,免得被周奕这魔音伤了耳朵。 “大哥,我们不唱歌了,去坐直升机吧?”周奕突然不嚎了,坐到傅廷修身侧来。 “坐吗?”傅廷修低头看小棠。 小棠一双眸子里划过亮光,点头:“坐啊!” “现在?”傅廷修问周奕。 “对。”周奕话音才落,外面便传来直升机的声音。 “走。”周奕说。 所有人便一起出了包间。 …… 盘山公路。 黎雨晴没办法退回去,只好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硬着头皮往前开。 突然,头顶传来直升机的声音,她立即停下车子,探出头往上一看。 “啊噢!”周奕站在直升机上不停地冲着下方大喊。 他还吩咐飞行员:“低一点,再低一点,盘旋两圈。” 傅廷修淡着脸,提醒飞行员:“注意安全!” 飞行员点点头,认真地开着直升机,稍降下去一点,在黎雨晴车子的那个区域盘旋了两圈。 周奕又在上方欢呼:“啊噢,黎贱贱,真巧啊!” 黎雨晴往上看,只影影绰绰看到几个人影,也不知道褚潇到底有没有在上面? 不过,她猜褚潇就算在上面,周奕也不会收敛他那纨绔的性子,他就是那么一个人。 希望褚潇从此对周奕没有好印象。 黎雨晴只有这么想的时候,心里才稍稍好受一些。 直升机很快就飞走了。 黎雨晴准备再开车,却发现自己气得车都不想开了。 要是褚潇在直升机上面,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褚潇会赶在她之前拿到数据线。 那么,她所有的付出所有的努力,费了这么大的周折都是在做无用功了。 不行,她一定要赶紧赶过去,就算比褚潇晚到,都不能晚太多,一定要让褚潇看到她的诚意,看到她的努力和付出。 没有再迟疑,黎雨晴立即发动车子,把车子开得飞快。 外面乌漆抹黑,只有前面的远光灯照亮前路。 黎雨晴顾不上凶险,双手死死地握紧方向盘,双眼如探照灯一般看紧前方。 二十多分钟以后,她终于离开了盘山公路,她松开方向盘上的双手,手心里全是汗。 她的后背,也因为紧张,完全湿透了。 盘山公路尽头,是连绵不绝的羊肠路。 说是羊肠路有些不贴切,因为旅游开发,这些路段经历了一次扩修,但是比之前的路宽不了多少,最多也就容一辆车子通过。并且,因为是修的泥巴路,还没有来得及涂柏油,现在路上坑洼不平,车子开过去是十分困难的。 可是没有办法,再困难也得往前走。 “黎雨晴,你可以,你一定可以!”黎雨晴站在羊肠路前给自己打气。 她眸子里闪动着坚毅的光芒,她握紧拳头:“黎雨晴,想想辛枫,想想未来,想想你想要的一切。还有,褚潇要是已经在那边酒店了,你现在赶过去,也许就可以直接谈合作了。” 想到合作的事情,她又再想到了新闻媒体,她眉头拧得更紧了,这个节骨眼上,新闻网站全部被黑掉了,那些黑黎小棠夫妻的帖子和留言全部没了,还真是掉链子。 她立即给新闻媒体那些负责人打电话,询问他们网站有没有维护好?现在能不能正常上新闻了? 褚潇现在过来了,他重点考察卡卡投资以及那些新闻的真实性。 新闻网站必须尽快修复好。 大头鬼,小头鬼 想到新闻,她又自然想到了卡卡官方微博。 现在,褚潇看不到对黎小棠夫妻不利的黑新闻,如果再让他看到卡卡官微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想着,黎雨晴脸色沉了沉,再拨了个电话:“立即把卡卡官方微博黑掉!” 黑掉卡卡官方微博,不让褚潇看到卡卡的正向新闻,等那些黑黎小棠夫妻的网站修复好,那些把黎小棠夫妻黑到体无完肤的帖子留言一放出来,第一时间让褚潇看到。 那么,这种首因效应,先入为主的坏印象就基本可以刻到褚潇的骨子里。 傅廷修夫妻想要让褚潇再对他们对卡卡有好印象,除非让褚潇从娘胎里重新来过。呵呵! 咬咬牙,黎雨晴再坐进车子里,砰一声关紧车门。 路况差,又是夜间,很多死角,经常看不清楚。 黎雨晴开着车子往前,一路颠簸,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车子右侧突然一陷,车子便发出呜呜的声音,应是后轮一直出不来在一个坑里滚水的声音。 “shit!”黎雨晴气得骂脏话,又再伸手狠拍了一下方向盘。 手被拍痛了,她下意识地一抽,一张脸痛得扭曲成一团。 “啊啊啊!”她气得大叫,用力地甩头,真是要气炸气疯了。 这么突兀地一叫,突然两侧的某个小山头上,有哇哇的叫声回应。 那叫声,好像婴儿啼哭,又像是老哇鸟惨叫。 要是往惊悚的方向想,就会觉得有些像鬼叫。 黎雨晴一想到鬼这个词,整个人顿时不好了,脸色更是一阵惨白。 她立即把所有的灯全部打亮,包括左右转向灯,远近光灯,车内的所有照明灯。 所有的灯光都亮了,看远处的时候,反而觉得远处更漆黑了。 那些低矮的小房子里偶见橘黄色的灯光,那样的微光,反而给人一种鬼火的感觉。 黎雨晴越想就越挥不动这个念头,整个人都变得不好。 她嘴皮子都有些打哆嗦了。 她立即发动车子,用力地开着车子。 车子不停地发出呜呜后轮滚水的声音。 “啊——”黎雨晴尖叫一声,干脆往后倒车。 嗖的一下,后轮好像爬了个小坡,一下子就从那个坑里爬出来了。 黎雨晴松了一口气,立即将车子再往后倒,避开那个坑以后,她再往前开车。 一直开着车,她想得就稍少一些,情绪也渐渐稳定了下来。 又过了十几分钟,左侧的车轮突然一陷。 “玛的。”黎雨晴是真的气得骂娘了。 她这辈子都没有遇到过这么坑爹的事情。 她发狂一般地开着车子猛地往前,左侧的车轮像之前的右车轮一样,猛地发出呜呜的滚水声。 “操!”黎雨晴骂了一声,做了个深呼吸,再猛地往后倒车。 妈的,她算是认同书里的那句话了,爱笑的女孩运气不会太差,可是当你经历了一连串不爽的事情以后,真的笑不出来。 她一直觉得自己已经修炼得很好了,已经修炼到宠辱不惊淡定恬静了,修炼到不管遇到多大的事情都可以临危不乱,始终温婉以对了。 现在才发现,去他妈的,这世上根本没有真正的修炼淡定,只有伪装,只能努力伪装。 现在没有外人在场,她根本就不需要去伪装了。 “啊啊啊——”黎雨晴一想到不必再伪装,又气得大叫起来,她啪啪啪地用力地拍着方向盘,连手痛都顾不上了。 电话又再响了起来,还是周奕的电话。 黎雨晴看到周奕两个字,是多么不想接电话啊! 可是又怕是褚潇找她,她只得万般无奈地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周奕欠抽的声音:“黎贱贱,下山了吗?下了吧下了吧,山里有鬼你知道吗?哎呀,那边有个大头鬼正在看着你,后面有个小头鬼正在往你车上爬……” “啊啊啊——”黎雨晴吓得啊啊地尖叫着,一时竟忘了挂断电话。 周奕还在吓她:“哎呀,还有两只无头鬼从你前挡风玻璃爬过来了,鬼应该会穿玻璃会穿墙的吧?噢噢,好冷,森冷的寒意,真是令人毛骨悚然,你看到了吗?它们正伸着长舌头往你的车上爬,它们要穿过挡风玻璃了,要穿过来了,它们要吃你的脑浆了……” “啊啊啊——”黎雨晴吓得双手抱头尖叫,手里的电话直接吓得扔掉了,掉到椅子上嗒一声正好砸到挂掉键上面。 空气一下子静止下来,只要外面偶有风吹树叶沙沙的声音。 每次沙沙声一响起,黎雨晴就脑补一波惊悚的画面,她抱头蹲在座椅下面,身体瑟瑟发抖。 手机又再响了起来。 黎雨晴再吓得啊啊啊地尖叫起来。 她声音都哆嗦了:“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啊啊——” 整整过了十几分钟以后,一直都没有任何东西进来,黎雨晴脚都蹲麻了,她动了动,试着抬起头来,悄悄张开眼睛往外面看。 什么都没有看到,她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她咬紧牙关说:“没有那种东西,我是无神论者,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那种东西,没有的!” 她用力地站起来,身体一个踉跄,她赶紧抓住座椅,一屁股坐进座椅里。 她再重新开车,车子掉在那个坑里,怎么都出不来。 她使劲用蛮力加大油门把车子往前开,又往后倒。 怎么都没办法出来,只有呜呜的车轮滚水的声音。 她知道这种情况下,再这样下去只会恶性循环,车轮会把那个坑越滚越大,车子更爬不出来了。 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在附近找木板或者砖头石头一类的东西垫一下,让车轮借助这些东西的垫力爬出来。 然而,这种时候,她怎么可能敢下车? 尽管不停地给自己心理暗示,这世上根本没有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存在。 可是心里的恐惧如同鬼怪一般纠缠着她,她根本没办法彻底挥去那些念头。 想着这羊肠道的尽头还有几里路需要步行,就算她愿意降低身份坐摩托,这大晚上的,也不会有摩托车在那里等着,她一颗心就更加慌乱起来。 她甚至想过打退堂鼓,大不了不抱褚潇的大腿,不与qg合作了。 可是,眼下她所在的位置,距离江城市中心隔了十里盘山公路,这荒郊野外的,让她再把车开回去她也没有那个勇气了。 “呜呜……”她终于忍不住,头埋于双膝间,呜呜地哭起来。 狗粮猝不及防 黎雨晴哭完了以后,脑子仿佛一下子变得清醒起来。 周奕都能调动直升机,她怎么就不能了? 是,黎家是没有直升机,未必傅廷修周奕就有直升机了? 还不是靠人脉关系调动的,她也有人脉。 她立即给父亲去了个电话,询问江城有哪些人有直升飞机? 直升机这种东西,也并非所有的有钱人都有,毕竟不是每一个有钱人都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何况,现在这种东西越来越不稀奇,越来越不能象征身份了。 毕竟,低价的直升机,只要几十万,也就是她买个名包的钱。 更何况,玩这种东西的,多是一些纨绔子弟。所以,她从未动过买直升机的念头,她黎雨晴丢不起这个人。 可是这会儿,她是真的需要。 很快,黎国辉告诉她好几家都有直升机,正如她预料的那样,那几家有直升机的,家里无一不有一个纨绔的儿子。 黎雨晴顾不得嘲笑那些纨绔子弟了,立即说明了情况,让父亲借了直升机立即请人开到她定位的地方来接她。 她现在唯一庆幸的是,虽然现在地处荒郊野外,但竟然一直手机信号都不弱。 等直升机需要一段时间,外面又乌漆抹黑,还有树叶沙沙的声音。 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让自己乱想,黎雨晴干脆找了个暖心的电视剧来看。 …… 林梅县江心雅客酒店。 周奕开了三个总统套房。 把房卡分了以后,周奕一脸桃花般的笑容对小棠道:“大嫂,你们先去洗澡,半小时以后我们来你房间集合。” 他知道现在一切都是大嫂说了算,只要大嫂同意,大哥的意见根本不重要。 果然,大哥虽然对他沉了沉脸色,但是大嫂一同意以后,大哥脸上就有些无奈,随后就是一脸温柔了。 半小时以后…… 周奕拽着褚潇敲开傅廷修的房间。 周奕眨巴着一双桃花眼问小棠:“大嫂,你黑客技能不错对吧?” “还过得去。”小棠说。 “你带电脑了嘛?”周奕又问。 “带了。”小棠说。 她一向有出门就背着电脑的习惯,横竖现在的笔记本不占地方。 周奕眸光就亮了:“大嫂,我们往黎雨晴的手机里扔个病毒怎么样?” 傅廷修瞟周奕一眼,一脸嫌弃幼稚鬼的神情。 小棠问:“你想要弄个什么样的病毒?我看看我会不会?” “你肯定会的,不是特别高难度的,类似于熊猫烧香的那种,你会做吧?就是一个熊猫拿着三根香在那里拜啊拜的那种。”周奕一双桃花眼贼亮,说话的时候绘声绘色,手舞足蹈。 “会。”小棠说。 “咱们做个百鬼烧香,就是熊猫烧香的版本稍稍升级一下,大头鬼烧一下香,然后切换成小头鬼,再切换成无头鬼,再切换成厉鬼,就是怎么恐怖怎么来……” 周奕正说在兴奋上,傅廷修打断:“弄这么多做什么?” 吓黎雨晴就吓黎雨晴,弄得太惊悚了,把小棠吓着怎么办? 周奕看大哥一眼便明白大哥的意思,立即笑道:“好了,就这几个就行了,大嫂要是觉得惊悚就不用做那么多,哪怕就做个大头鬼也行,就是让黎雨晴的手机像正常来电一样先响一下铃,把她的注意力一吸引过去,大头鬼就立即跳出来。” 褚潇也兴奋了,在一旁补充:“大嫂能不能做出3d效果来?就是让黎雨晴感觉到真的一下子要从屏幕里爬出去的那种感觉。” 傅廷修再无语地睨了褚潇一眼。 褚潇立即噤声,伸手摸了摸鼻子,嘿嘿地笑。 小棠冲着傅廷修甜甜一笑:“有你在,我就不怕那些东西,你陪我一起做吧。” “哎呀,我的心脏!” “哎呀,我的狗眼!” 这波狗粮来得猝不及防,周奕和褚潇纷纷再倒进沙发里。 傅廷修听小棠让他作陪,他神情顿时如沐浴春风,一脸和煦了。 他一直知道她黑客技能不错,还从来没有亲眼见识过她的黑客技能。 对于参与她的任何事情,他都有着深厚的兴趣。 大抵这就是爱了,爱一个人,就想要了解参与对方的一切,不论好的还是坏的。一起走过宁静时光,也一起经历大风大浪。 小棠打开电脑,傅廷修坐在小棠身侧。 小棠迅速打开电脑,直接在浏览器里面寻找“大头鬼”“小头鬼”、“厉鬼”等图片。 搜到大量的图片,小棠侧首问傅廷修:“你说用哪个好?” 怕傅廷修太过在意她的感官,她又补充道:“有你在多恐怖的我都不怕。” 傅廷修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一只手在小棠身后拥住她的腰,这样既不影响她敲键盘的双手,又可以给她力量。 他指了指电脑屏上的一张恐怖厉鬼图:“这张。” “啧!”周奕啧了一声,他也看中了这张好吗?这张是整个电脑屏上最恐怖的图。 小棠立即把图片保存下来,又接着让傅廷修挑了几张。 总共挑了六张图以后,小棠迅速打开一个软件,她麻利地将六张图片全部导入到软件里。 她按着电脑上的某个键,拉动鼠标,便看到有线条在界面上游走,很快,那厉鬼图片就发生了改变。 明明看上去很简单的动作,可是图片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六张厉鬼图看上去比刚才恐怖了很多。 周奕夸张地捂着胸口:“啊呀,吓死宝宝了。” “去你的。”褚潇笑着轻踹了周奕一脚。 周奕就笑得在沙发上打滚:“要死了,我觉得黎雨晴会被我们吓死,要是吓死了,我们不必承担法律责任吧?哈哈哈!” 小棠转头腹黑一笑:“谁能证明是我们做的啊!” “你往她手机里发了病毒,能查到啊!”周奕一时口快。 小棠嘻嘻一笑:“放心,一会儿我就把痕迹清理干净。” “哈哈,完美!”周奕高兴得一双桃花眼眨啊眨。 小棠迅速把电脑切换到系统模式。 只见电脑进入蓝屏状态,小棠十指在键盘上快击如飞,仿佛敲出残影来,电脑屏上,一串一串的英文数字不断地跳跃着。 很快,蓝屏的中间便开始出现一张接一张的图,只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那些图片就完全动起来,明明之前是静图,现在却不断地在电脑屏上变换着狰狞的鬼脸,看着就让人毛骨悚然。 “哎呀,吓死宝宝了。”周奕要去抱紧褚潇。 褚潇及时避开了。 周奕只好抓了一只抱枕抱怀里,还夸张的瑟瑟发抖。 小棠很快把整个程序弄好了,随后直接扔向黎雨晴的手机。 病毒自带启动程序,一会儿这些狰狞可怖的画面,会在黎雨晴的手机响了以后,直接跳出来。 如临救星 荒郊野外,凉风习习,树叶沙沙,住户的灯光稀少似鬼火。 黎雨晴把车里的空调开得很高,又把电视剧的声音开得比较大。 以往若有休闲的时光,她是很爱看电视剧放松的,这会儿心里有事,看电视剧的心情都没有了。 她总是看一会儿电视剧又看看时间,看一会儿又看看时间,越看时间就越发现度日如年,度时如年。 看电视剧看了大概有一个小时了,她估算了一下时间,直升机如果快的话,一个小时早该到了,算上借直升机和准备出发的时间,现在也应该差不多了。 想着,她立即打电话给父亲,询问直升机现在的位置。 很快,便收到一个定位图。 看着定位图上的地址距离她现在的位置只有三公里左右,黎雨晴终于笑了。 这是她身陷此处之后第一个笑容。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要挺过来了。” 三公里,只有三公里了。 她再咬牙坚持一会儿,就可以坐直升机去酒店了。 她伸手拍了一下脑袋,真是蠢死了啊,要是早一点想到直升机,她就不会被周奕碾压,不会被他欺负成这样了。 该死的,今天晚上的仇,她必报! 想着直升机很快就到了,她强打起精神来,打电话询问黑客那边的进度:“怎么样?卡卡官方的微博黑掉了吗?” “没有?你们都是怎么做事的?一个微博帐户而已,黑起来有这么困难?你们接这个单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微博对于你们来说是小case,就是64位的银行动态密码,你们也能够黑掉……” “卡卡的防火墙有这么厉害?” “给个痛快话吧,到底能不能黑?” “能黑是吗?需要多长时间?” “半小时内是吗?好,我就再给你们半小时,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放心,只要这件事情办漂亮了,我还会有重谢。” 说完,黎雨晴满意地挂断了电话。 周奕,风水轮流转,好戏在后头,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半个小时后黑掉卡卡的官方微博,而那个时候,她正好到了酒店,见到了褚潇。 她会提醒一下褚潇,让褚潇看卡卡的官方微博。 到时候微博上什么都没有,褚潇会怎么想?那些鸡啊鸭啊,会怎么想? 前一刻还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后一刻却什么也没有了,这不是忽悠吗?哈哈! 媒体新闻那边的技术部门再给力一点,修复几个媒体网站,她再把黎小棠夫妻的新闻黑料给褚潇看。褚潇会怎么想?家里的大鹅和小黄狗会怎么想?哈哈! 黎雨晴越想心里越爽。 她立即准备打电话催促那些媒体网站加快修复的进度。 有钱能使鬼推磨,她决定了,她再给出几百万去。 只要能让他们把新闻黑料恢复,几百万算什么? 搞黄卡卡与qg的合作,她这边再抱上qg的大腿,转而就是几百亿的生意,她还要去在乎几百万? 她脸上终于有了痛快的笑容,她拿起电话准备拨号,电话突然滴的一声响,好似短信的声音,可是又不见未读短信的图标显示。 她点了一下手机,准备看看是不是短信,结果,手机里突然跳出一只狰狞可怖的鬼,蓬头散发,面目狰狞,猛地张开血盆大口,那生动的画面,那张狂的大嘴,那尖锐的獠牙,仿佛要冲破手机屏将她一口吞噬。 黎雨晴吓得一颗心脏砰砰狂跳,呼吸都快要骤停了。 “嗷!”手机里突然传来一声嗷叫。 “啊——”黎雨晴吓得尖叫起来。 “嗷嗷!”手机里又有嗷嗷的声音。 黎雨晴吓得将手机扔了出去。 扔出去以后,她猛地想到一会儿直升机到了未必能够看到她,她还得靠手机联系,而且,她现在得打电话联络新闻媒体方,让他们加快修复的进度,她还得给他们打款,用钱来催动他们的进度。 她哆嗦着身体把手机再捡起来。 她用力地闭紧眼,不敢看手机屏幕。 可是,她打电话总要看号码啊! 她狠狠地一咬舌头,让痛感使自己清醒和冷静。 她拼命地鼓起勇气,错觉,刚才一定是错觉,她这样安慰和暗示自己。 她看向手机屏,果然什么都没有了,她猛松一口气。 她点开最近通话,准备拨打电话,结果突然手机传来“嗷”的一声惨叫,一只比刚才还要狠厉一百倍的厉鬼张开血淋淋的血盆大口疯狂地扑过来。 那种感觉,就好似厉鬼已经从手机里爬出来了一般。 黎雨晴啊的一声尖叫,直接吓得晕了过去,倒在座椅下面,不省人事了。 十分钟以后…… 黎雨晴的手机不断地在座椅下方响着。 黎雨晴悠悠转醒。 一听到手机响,她整个人就好似被针扎到了屁股一般弹起来,弹得太猛了,头顶撞到了车顶,撞得她头晕脑胀,双眼直冒金星。 她立即伸手捂住头,这才看到地上的手机屏上,父亲的来电。 她如临救星,立即捡起电话:“喂,爸,您到哪里了?” 她一问完,就哭了。 “雨晴,我们到了,下面的车子是你的吗?你怎么了?为什么哭?是不是褚潇不同意合作?”黎国辉语气紧张。 黎雨晴摇头:“爸,快来,你快来,我害怕,我怕,我好怕!” “我们的直升机正在往下降!”黎国辉说。 听到直升机在降,黎雨晴立即打开车窗,便听到上方真的有螺旋浆的声音。 “呜呜!”黎雨晴又呜呜地哭起来。 她差点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太可怕了。 她对着电话近乎失控地大叫:“爸,快点下来,你们快点,快点!” 螺旋桨的声音越来越大,她终于看到了希望,她推开车门,迅速下车。 她什么也不想管了,她只想快点坐进直升机里,离开这个鸟地方。 半小时后…… 黎雨晴抵达江心雅阁酒店。 她的心理素质可谓强大,经历了刚才那样的事情,现在她整个人竟然冷静了下来,不需要人搀扶。 她正准备拿着房卡去前台询问楼层,便看到褚潇单手插兜悠闲地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巴掌,甜枣 在总统套房的时候,小棠顺便往黎雨晴的手机里扔了个定位软件。 所以黎雨晴到了哪里他们都知道。 看到定位的小红点迅速移动,再之后又听到酒店外有直升机盘旋的声音,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黎雨晴开窍了,知道依葫芦画瓢了,借了直升机过来了。 所以,褚潇就下去了。 打了这么多个巴掌,总要给人家一颗甜枣,要不然,人家放弃了怎么办?他们遛谁去啊? 褚潇一出电梯就看到了黎雨晴,他冲她慵懒一笑:“黎小姐。” 黎雨晴知道自己这会儿一定狼狈死了,她立即拉了一下裙子,温婉地笑道:“褚总,您好,这是我父亲黎氏总裁黎国辉。” “褚总好!”黎国辉立即迎了上去,与褚潇握手。 明明心里谄媚得要死,恨不得立即抱上大腿,却偏偏又拿捏得恰到好处,谄媚相不外露,一副八面玲珑的样子,给人的第一印象很不错,一点也不让人反感。 褚潇也当作根本不了解黎国辉的为人,一脸笑容的与黎国辉握手:“黎总裁好,我初来乍到,还请黎总裁多多关照。” 黎国辉见褚潇这么低调,立即客气地回应:“不敢当不敢当。” 他看褚潇一表人才,都有些后悔过早的把雨晴嫁掉了。 想到雨晴,他又再想到恩雪,雨晴虽然嫁了,恩雪现在还单身啊,他眸子里迅速闪过一抹亮光,唇角的笑意就浓郁了起来。 “黎小姐,我们谈谈?”褚潇笑看向黎雨晴,主动道。 黎雨晴顿觉受宠若惊:“好,好。” 褚潇再笑了笑,对黎雨晴父女道:“黎总裁,黎小姐,不介意去我房间吧?” “是我们的荣幸!”黎国辉与黎雨晴笑着齐声说。 别说现在他们是父女二人一起,就算只有黎雨晴一个人,只要能谈项目,去褚潇的房间里也不是问题。 随即,三个人一起说说笑笑走进电梯。 褚潇主动暖场:“黎小姐,明天有时间吗?要是有的话,给我当向导吧?今天被出租车司机带着跑了小半个江城,就没有一处是我真正想去的。” “给褚总当向导,当然有时间的,不知道褚总都有些什么喜好,想要去什么样的地方?吃地方小吃,逛购物大楼还是去名胜风景区?”黎雨晴笑着询问。 “风景区吧,越自然的风景我越喜欢。”褚潇笑说,“欧洲一些国家把自然风光保护得特别好,来华夏以后,我就发现,很多古建筑都被破坏了,真是让人痛心。” “是啊,当初为了保护古建筑,思诚和徽因真是做了很多努力和贡献,要不是有他们,我们现在看到的古建筑会更少。”黎雨晴微笑着说。 褚潇眼神便亮起来,一副激动的样子:“黎小姐,你连这个都知道,你的知识面真是太广了啊!” “褚总过奖了。”黎雨晴微微笑了笑,唇角却扬起来,眉梢也因为高兴而微挑起来。 黎国辉心里也高兴得不行,与褚潇搞好关系,就距离抱上qg的大腿更近一步了啊! 要是黎氏能与qg合作,那就真的是一步登天了。 到了褚潇的总统套房,褚潇亲自为黎氏父女倒了茶。 这才慵懒的姿态靠进沙发里,问道:“黎小姐,你对卡卡,了解吗?” 黎雨晴立即与黎国辉对视了一眼,黎国辉朝她微点了一下头。 黎雨晴笑着说道:“以前是不知道卡卡的,毕竟卡卡成立的时间短,知名度低。不过现在知道卡卡的人多了,几乎整个江城的人都知道卡卡,实在是卡卡这段时间的负面新闻闹得太厉害了。 也不知道真假,说傅廷修与黎小棠结婚是为了利益,而黎小棠嫁给傅廷修,是为了卡卡的钱。 原本黎小棠是有一个相恋两年的男朋友的,他们感情很好,男孩子很有才,对小棠也很好,那时候见到我总是叫姐姐。 但是外界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傅总裁这边可以给到小棠想要的,这是她男朋友没办法给她的。 两年前,小棠毕竟还小。小女孩向往纯真美好的爱情,所以一头扎了进去。 经过了两年的成长,小棠变得成熟了,也就变得现实了,觉得面包和物质更重要了,恰逢结识傅廷修的机会,当然是毫不犹豫地与男友分手改投傅廷修的怀抱了。 小棠这孩子,生活不怎么检点,在外面常乱来,风评很不好。不过卡卡总裁傅廷修也不是什么好人,原本就不是诚心实意过日子,只是为了耍她的。 怎么说呢?两个人都不是真心,各取其需吧。” 黎雨晴尽量让自己的立场显得客观,而不是一味地指责,说到黎小棠的时候,还装出一副惋惜的神情。 她心里清楚,褚潇这么年轻就坐上qg市场总经理的宝座,不可能像他表面看上去那么纯良无害。 选择合作伙伴,必然也是要多方面考察的。 黎小棠与黎家的这层关系,他们遮不住。 所以,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大方承认。 现在埋个黎小棠在外面乱来风评不好的伏笔,以后要是有人说起黎家对黎小棠不好,克扣她,不给她买衣服不给她零花钱的事情上来,他们也大可以说是为了黎小棠好。 舅舅舅妈为了让自己的外甥女走正路,怕她出去乱花钱,与一群狐朋狗友乱混,所以不给她钱花,不给她买漂亮的衣服,免得她招蜂引蝶,这样的理由,很合情理,放在任何地方,都挑不出错来。 褚潇听着黎雨晴的话,他眉头拧起来,喃喃自语:“原来如此。” 他突然眉头拧得更紧,看向黎雨晴:“黎小姐说傅廷修利用黎小棠,她有什么可利用的?长得好看的女人应该多得是,不一定非要利用她吧?” 黎雨晴眸光微闪了一下,迅速组织了一下语言,便把之前提供给媒体的那一套全部说给褚潇听。 傅廷修利用黎小棠,当然是比别的女人更有优势的,其一,黎小棠与他一样,是私生的身份,这样比较好博取人同情。 第二,黎小棠成绩很不错,比较好树立正面的形象。 第三,他们一直秀恩爱,已经刷出cp感了,这样圈粉了以后,再由黎小棠来拍摄qg新品的广告,光是赚死忠粉的钱,都差不多可以赚个盆满钵满了,更不要提粉丝带动的力量了。 褚潇连连点头,赞同道:“黎小姐分析得很到位,很透彻,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 巴掌,甜枣(二) 黎雨晴随即话锋一转:“不过,假的真不了,现在他们的算计被人揭穿了,粉丝知道被利用了,气炸了,全部粉转黑了,听说卡卡这边接的qg的产品全部堆在仓库里。这一次,不止卡卡赔大了,qg应该也会跟着损失很多……” 说到这里,黎雨晴猛地捂住嘴,抱歉地看着褚潇:“褚总,抱歉,我一时心直口快,我不该说这些的。” 褚潇慵懒地笑:“你说得很好,分析得很到位。只是,现在那些粉丝真的粉转黑了?” 褚潇说到这里笑意浓郁了些:“你知道,我是个商人,又是做市场的,更关注的是结果和市场导向,对于那些儿女情长的真真假假,我是不在意的。” “嗯,现在卡卡官微上的粉,全部都是黑粉,他们很多人都发了誓的,绝对不会买卡卡新推出的产品,还会号召身边的亲戚朋友,一律抵制。我给你看!”黎雨晴立即把手机拿出来,调出几张截图。 她现在真是庆幸自己当初聪明,留了一手,在新闻媒体网站被封掉之前,她就截了一些特别恶劣的留言下来。 褚潇看向黎雨晴的手机,看到上面的留言不堪入目:黎小棠真的贱透了,比鸡都不如。 真是浪得飞起啊,还约陆杰,这是要3p吗? 我发誓,我绝不买卡卡的新品,要是买了,就让我出门踢到脚趾头,坐凳撞到桌子角,吃饭咬到舌头…… 见褚潇脸色难看,黎雨晴眸子里迅速滑过一抹得逞的笑意,她脸上却是一副忧心的神情:“不知道这一次qg会不会蒙受损失?” 褚潇叹了一声,拧着眉头靠进沙发里。 随后又坐起来,他拧了拧眉心,双手十指交叉在一起,下巴抵到手上,他突然抬头看向黎雨晴:“黎小姐,你想要与qg合作吗?” 黎雨晴一颗心便砰砰狂跳起来,她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激动,而是温婉的姿态,点头道:“我当然想要与qg合作的,我相信整个华夏的集团都会想要与qg合作。” “那便好,这样,黎小姐,你这边多努力,努力与卡卡公平竞争,我也会为你争取。”褚潇说。 黎国辉在一旁拧眉问:“褚总的意思是?” 褚潇故作无奈一笑:“我虽然是qg市场总经理,但是我们qg很民主,不搞一言谈的,所有的决策都需要会议一致通过才行。” “原来如此!”黎国辉恍悟的神情,也越发向往与qg这样的大集团大品牌合作了。 黎雨晴道:“我们一定会努力的。” 褚潇突然问黎雨晴:“黎小姐,你与你先生感情好吗?” 黎雨晴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笑道:“我和我先生感情很好。” 褚潇便慵懒地笑起来:“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黎雨晴心道自己果然猜中了褚潇的心思,褚潇在担心她与傅廷修夫妻一样,闹这样的新闻。 褚潇又说道:“我这边一会儿把框架合作伙伴的要求发给黎小姐,黎小姐就知道该往哪些方面努力了。” “好,好的。”黎雨晴心下狂喜。 真的和有实力的人聊合作简直太愉快了。 “很晚了,我就不留你们了。”褚潇说。 “好的,好,耽误您这么多宝贵的时间,实在是抱歉,您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您好好休息,我们就先走了。褚总,明天见!”黎雨晴客气地说完,又冲褚潇温婉地笑了笑。 黎国辉也连忙打招呼说明天见。 褚潇点了点头,亲自送黎雨晴父女出门。 黎氏父女更觉得受到了礼遇,合作有戏。 走进电梯里,黎雨晴长舒一口气,一脸向往的神情:“牺牲这么大,总算没有白费。” “牺牲?”黎国辉不解。 黎雨晴便面目愤恨起来:“周奕那个混蛋,竟然那样对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等着吧,有朝一日,我一定会把卡卡碾在脚下。” 黎国辉就有些不愿意了:“恩雪不是在做试管?傅廷修以后是要做我们黎家女婿的,那样,卡卡就会变成我们自己的东西。” 黎雨晴冷哼一声:“哼,就算卡卡成为我们黎家的,我也不会让周奕好过,到那一天,我第一个解雇的就是他。” “当然要解雇他。”黎国辉声音幽冷,去他娘的他早就在期待这一天了。 电梯到了一楼,黎国辉立即把黎雨晴拉出了酒店大堂。 他站在酒店外压低声音与黎雨晴说话:“雨晴,你觉得褚总怎么样?” 黎雨晴微微一笑:“褚总一表人才,最重要的一点,他脾气好,又公私分明。” “你觉得他会喜欢恩雪这样的女孩子吗?”黎国辉压低声音问。 黎雨晴眉头便拧起来:“恩雪马上就可以做试管了。” “别做试管了,做个那什么膜修复手术,然后让她接近褚潇,我们双管齐下,不是更有胜算?要是有朝一日恩雪真能与褚潇在一起,那我们黎家就真的可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在帝都发展不比在江城发展强?”黎国辉声音原本压得很低,后来一激动,嗓子就放开了。 黎雨晴立即捂住他的嘴,蹙眉道:“爸,你怎么那么糊涂?” 黎国辉不解地看向黎雨晴。 黎雨晴道:“帽子哪怕是旧的,也可以戴在头上。鞋子就算是新的,也只能穿在脚下。褚潇再怎么一表人才,再怎么好,他终究只是一个市场总经理,说白了,就是一个打工的。我们可以通过他来抱住qg的大腿,却不能动联姻的心思。而傅廷修,他再怎么是私生子,人家是卡卡的创始人,卡卡就算不是帝都的集团,但是在江城,也是很有地位的。你看我讨好褚潇,你还真当我看得起他这个人?他在我眼里,就只是一块跳板而已。我们现在得努力讨好这块跳板,抱住这块跳板,努力跳到帝都去。” “都听你的。”黎国辉笑着说。 总统套房。 周奕拿着那个特殊接口的手机翻来覆去地看:“大嫂,你这个手机在哪里定制的啊?我也想要定制一个。” 淘气 小棠但笑不语。 “大嫂,这个多少钱买的?你故意买来整人的啊?”周奕又问。 小棠笑睨周奕:“我哪有那么闲?” 当时想到整黎雨晴真的只是临时起意。 “大嫂,你这手机挺别致,我也想要买一个,你给我链接呗。” “这个是限量的,卖完了。”小棠说。 “很晚了,你们可以走了。”傅廷修下逐客令。 “大嫂还没有告诉我这手机在哪里能买到啊?就算是限量的,我也要链接,看看参数也好啊!”周奕不肯走。 褚潇立即把周奕拖走,真是没眼力见啊,大哥都忍到快要火山爆发了好吗? 春宵一刻值千金,周奕这厮都在这里耽误了大哥多少千金了。 褚潇拖走周奕,傅廷修破天荒地去送他们。 周奕眨巴着一双桃花眼,一脸受宠若惊:“大哥,不用送,不用这么客气,明天早上我们七点就见面了。” “明早不准打扰!”傅廷修说完,砰一声用力地摔上门。 周奕猛地将自己的腿抽出去,幸好还在。 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傅廷修一转身,便见小棠歪着头冲着他笑。 傅廷修眸光一柔:“笑什么?” 小棠摇头:“没什么,就是想笑。喜欢你,所以只要一看到你就觉得全身都舒服,心情好,就会想要笑。” “嗯。”傅廷修应了一声,强作淡定。 一颗心早已经因为她的一句喜欢你乱了节奏。 小棠神秘兮兮地扬了扬硬盘:“你要不要定制这个?” 傅廷修看着小棠:“不是限量的卖完了?” “那是对周奕啊,对你当然不同。” 傅廷修因为小棠的话,眸光骤然灼热。 小棠还在兀自说:“它其实不是手机,是个特殊加密的硬盘,我偶尔做黑客程序的时候会用到。你要的话,我再定制一个,到时候我们可以把一些珍贵的照片存起来,等我们有了孩子,也可以记录孩子的成长,等我们年纪慢慢大起来,回过头来看着孩子们呀呀学语蹒跚学步的样子,一定会觉得很美好……” 说到这里,小棠双颊陡然通红,她都在说什么啊? 她猛地抬头看向傅廷修,便撞入一双幽深又灼热的眸子里。 那双眸子里,倒映着两个小小的她。他的眼里,全是她。 “小棠!”傅廷修低喊了一声。 小棠笑看着傅廷修。 他的眸子里全是灼热,她的眸子里尽是温柔。 下一刻,他将她咚在沙发里:“只是一个硬盘,怎么不肯告诉周奕?” “不想告诉他。”小棠望着傅廷修,嘻嘻笑,“想让它成为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淘气。”傅廷修心头一跳,不自禁地伸手轻刮了一下小棠的鼻子。 小棠立即伸手捂着鼻子。 下一刻,傅廷修的唇贴在她的手背上。 小棠立即松开手。 傅廷修的吻就落在她的唇瓣上。 “老婆。”傅廷修低喊,他喉咙滚动了一下。 内敛的他,有些情话竟说不出口,只在心里说:小棠,你所有的样子,都是我最喜欢的样子,你聪慧,你狡黠,你逢善不欺逢恶不怕,你俏皮淘气,你灵动美好,你善良有爱,你果敢坚韧…… 你的每一面,都让我无法自拔。 小棠,不管未来经历什么,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会强大,强大到足够为你遮风挡雨,给你和孩子一个温暖又坚实的港湾。 还有母亲,如果她能回来,我们的家,就真的完整了。 仿佛看出傅廷修的心思,小棠搂住傅廷修的脖子,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啄。 傅廷修再无瑕想其他,俯头噙住小棠的唇瓣,越来越热切…… …… 黎雨晴父女也在江心雅阁住了下来。 黎雨晴收到褚潇的短信,里面是关于框架合作伙伴的要求。 果然是大公司大集团,要求不是一般的多。 合作公司帐面流动资金必须达到十位数,也就是说流动资金必须达到十亿以上。 合作公司旗下必须要有化妆品、服装等相关的子公司,且有运营成功的案例。 对人才的要求,人保部对应的职业证书持有者,必须达到八十人以上。 国际知名的设计师必须十名以上…… “怎么样?”黎国辉问黎雨晴。 黎雨晴往回翻,说道:“别的都好办,现在面临最大的两个问题,旗下要有化妆品、服装公司,要有运营成功的案例,另外,帐面要有流动资金十亿。” “十亿我们有啊!”黎国辉说。 “是随时都要有,我们现在帐户里,五千万都没有了。”黎雨晴提醒。 黎国辉蹙眉:“做企业的,都是有一块钱想两块钱的事,有十块想百块的事,总要想办法盘活资金把企业做大做强,怎么可能在帐面上留那么多钱?原本还有一点,被周奕那么一折腾,为了盘活项目,我们又砸了多少钱进去。”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这是别人的硬性要求,我们必须达到。你以为qg愿意与卡卡合作是为什么?就是卡卡的硬性条件好,有钱呗。现在卡卡弄成这样,褚潇也是希望我们能够竞争过卡卡,把卡卡踢出局,你以为他不要kpi啊?但qg不是他的qg,所有的决策都需要会议决定,我们要是连硬性要求都达不到,他就是在会上帮我们说话都没有用啊!”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十个亿我们从哪里来?还有化妆品、服装相关的公司运营成功的案例,我们从哪里来?”黎国辉着急。 黎雨晴转动着眼珠子:“十亿我来想办法。化妆品和服装公司的事情,明天你就让人先注册,然后开始招聘,有相关职称的,先招聘进来养着,运营案例的事情,我们再想办法一步一步来。” “好。”黎国辉一下子有了主心骨。 黎国辉离开黎雨晴的房间以后,黎雨晴就钻进被窝里,给傅墨擎打电话,跟他撒了一通娇,温言软语一番以后,她提到借钱的事。 怕被傅氏抢去了抱qg大腿的机会,她没有与傅墨擎提褚潇的事,只说现在黎氏因为项目的事情急需要周转。 傅墨擎被黎雨晴一番温柔攻势,承诺一定会想办法把十个亿弄到位,黎雨晴立即在电话里再与傅墨擎一番甜言蜜语。 不准告诉大哥 次日。 黎雨晴七点半便去酒店自助餐厅吃早餐了。 她慢悠悠地吃着,边吃边等。 一直等到了八点,还不见褚潇来。 她想了想,给褚潇去了个电话。 褚潇那头立即接起了电话,一副睡意惺忪的语气:“谁啊?” 显然,还在睡觉,都没看来电显示。 黎雨晴立即温婉道:“褚总,我是黎雨晴。” “哦,黎小姐啊,我好困,有什么重要的事吗?要是没有,我再睡一会儿。”褚潇一副困盹的语气。 黎雨晴立即道:“没,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想要带您看看风景,您先睡,睡醒了我们再去看。”现在要抱褚潇的大腿,当然是他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 “哦,好。”褚潇挂断了电话。 …… 褚潇的套房。 桌子上摆放着十几样早点,周奕与褚潇正一边吃早点一边八卦。 周奕眨巴着一双桃花眼:“昨晚大哥那么急吼吼的赶我们走,你说昨晚他几次啊?” “去你的。”褚潇狂扔白眼。 周奕笑得贼贱:“我就不相信你不想知道。” “老子没你这么污。” “我们来打赌吧,赌大哥昨晚几次?” “这种事情,大哥要告诉你?” “下注了大哥会说啊!” 褚潇:“……” “赌不赌?”周奕饶有兴致地问。 “怎么赌?”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有兴趣。”周奕哈哈大笑。 “怎么赌?”褚潇又问。 “赌个屁啊,小爷逗你玩的,这种事情,大哥会说?大哥是缺钱缺赌注的人?哈哈!”周奕眨巴着一双桃花眼玩味地笑。 褚潇无语,剜一眼周奕转移话题:“新品发布会的事情你都安排好了?” “那当然!”周奕一脸得意,伸手捞了一个南瓜饼放进嘴里,一脸满足,“外酥里嫩,软香扑鼻。” “已经通知了?”褚潇问。 “那必须啊!”周奕挑眉。 电话响起来,卢斌的电话。 “怎么样?”周奕问。 这一刻,如果仔细看周奕的话,会发现,他的神情里带着一股嗜血的寒意,完全不复平日里的玩世不恭。 卢斌在电话里说:“都招了,有几个人说是因为之前标哥与大哥傅廷修打了架,标哥吃了亏怀恨在心,所以这一次寻大哥报仇。另外有两个混混说听到标哥接电话,在电话里称呼对方黎小姐,说他一定会把黎小棠掳到手,我估计那个黎小姐就是大嫂的两个表姐中的一个了。” 周奕一脸冷沉嗜血,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神情,褚潇都吓了一跳,怪异地看他一眼。 周奕冷沉着脸给唐奇打电话:“立即查标哥的通话记录。” “哪个标哥啊?”唐奇诧异。 “查黎雨晴的通话记录,就是前次她作案的那个号码。”周奕声音冷沉,有森冷的寒意从齿缝里溢出来,从他周身的细胞里散发出来。 十分钟以后,周奕再接到电话。 唐奇那边查到了,黎雨晴那个号码前次与人通过话,但是不确定那个号码是不是标哥,在运营商那边登记在册的记录是梁标。 梁标,不是标哥又会是谁? 前次大哥大嫂遇袭,那些人疯狂地举着切割机切了大哥的车子,果然是黎雨晴这个贱人弄的。 一定要把大嫂掳到手?好得很。他不把黎氏弄死,他就不姓周。 “怎么了这是?”褚潇问。 “这一次,把黎氏玩死,不玩死,我就弄死你!”周奕咬牙切齿地说。 褚潇夸张地往后退了半步:“操,老子可没有招惹你,你不要什么邪火都往我身上来。” “黎雨晴,这个犯贱的女人,竟然让黑涩会的头目掳走大嫂,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我真是恨不得现在就去弄死她。”周奕咬牙切齿。 “冷静,冷静,大哥,现在法治社会啊!”褚潇拍了拍周奕的肩,“听哥的,对于这种虚荣的女人来说,让她穷困潦倒,比让她死了还要难受。” 周奕呼吸仍然有些急促,气愤难挡。 褚潇再笑道:“交给老子,老子给你办得妥妥帖帖的。” “现在就给她打电话,告诉她,卡卡明天新品发布会,你现在就要回去!”周奕咬牙说。 “你不是通知了嘛?”褚潇问。 “万一她不看卡卡官微呢?” “行行,我现在通知她。” “你让她参加,我要当场虐她,现在不能搞死黎氏,也要让她不好受,让她眼红嫉妒恨。” “好好,都听你的。”褚潇一副怕了周奕的神情。 “我去找大嫂。”周奕说。 大嫂说了,新品发布会之前她要录一段视频。 褚潇立即拽住周奕:“不是,你找大嫂做什么?” “正事。”周奕道。 褚潇看了一下腕表:“大爷,现在才八点多,大哥昨晚的话你忘了。” “我是正事。”周奕一副理直气壮的神情走了出去。 褚潇看了看周奕毅然的背影,又看了看周奕刚才吃剩的早点,就吃了两个南瓜饼,粥都还没有喝,一遇到大嫂的事情,整个人就不淡定。 突然,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 褚潇立即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喃喃自语:“想什么呢?” 笑了笑,他也往大哥的套房走去。 周奕已经在按门铃了。 按了门铃没有听到里面的脚步声,他又狂躁地砰砰拍门。 褚潇立即拽住他,附到他耳边提醒:“黎雨晴让标哥掳大嫂的事情不要告诉大哥。” “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告诉大哥?” “你是要大哥和黑涩会的人斗起来?好让人坐收渔翁之利?现在卡卡和qg虽然风光,但多少人虎视眈眈?有道是创业容易守业难,大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守业,守业就得步步小心。”褚潇压低声音提醒。 “再大的集团再多的钱,也没有大嫂重要,我得告诉大哥这件事情,大哥警醒了,以后才好保护大嫂。” “不准告诉大哥。”褚潇脸色一沉。 “我要告诉大哥。”周奕固执起来。 里面已经响起脚步声。 褚潇情急,压低声音威胁道:“你敢告诉大哥,我就说你 炸毛 周奕瞪大眼珠子:“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敢说你没有喜欢大嫂?” “我没有!” “没有你急什么?好像人家要掳的是你老婆一样。” “你!”周奕觉得自己要被褚潇气死了。 他一路见证大哥大嫂走过来,他当然是希望大哥大嫂感情的路上顺顺利利和和美美,不要被人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反正你敢说我也敢说,我要是说你喜欢大嫂,大哥绝逼会信。”褚潇贴到周奕的耳际,低声说。 “你!”周奕气死了。 门打开来,傅廷修穿着睡袍拖鞋沉着一张脸看着他们两个。 “大哥,我有事跟你说,急事!”周奕说。 褚潇警告的眼神看周奕一眼,也说道:“大哥,我也有事跟你说。”语气里是浓浓的威胁意味。 傅廷修冷着脸扫他们一眼,让开身体。 周奕和褚潇立即走了进去。 小棠早就起床了,换好了衬衣牛仔裤。 天气转凉了,她还披了件薄外套。 看到他们来,她给他们倒茶,笑脸相迎。 “大嫂好。”褚潇和周奕齐声打招呼。 褚潇又警告地看了周奕一眼,周奕下意识地蹙了蹙眉。 傅廷修在小棠身侧坐下来,看向周奕:“有什么事?” “是关于召开新品发布会的事,大嫂说新品发布会之前她还有别的安排,我来问问。”周奕说。 “对对,是有别的安排。”小棠说。 她得在发布会之前录视频,发布会入场之前,她要用那段视频来做开场白。 “什么安排?”傅廷修问。 小棠笑嘻嘻地看他:“是上次我跟你说的小秘密。” “嗯。”傅廷修应声。 周奕踢了褚潇一脚,又剜了他一眼。 不能跟大哥说黎雨晴让标哥掳大嫂的事情,他真是憋屈死了。 不过这会儿冷静下来想,也确实不能让大哥知道。大哥对大嫂这么好,以大哥的性子,要是知道了实情,肯定要和标哥干起来,到时候不知道会对卡卡造成多大的影响? 有些事情,他来做就好了。 褚潇见周奕没有要说那件事情的想法了,他放松下来,笑了笑,纨绔道:“大哥,到我说事了,我和周奕打了个赌。” 傅廷修淡淡的睨了他们一眼,问道:“吃了没?” 两个无聊的人,大清早就来打赌。 “吃了,吃了,大哥,我们下好注了,就等你来揭奖。”褚潇兴致勃勃地说。 “没兴趣!”傅廷修淡声。 他拿起鸡蛋敲了一下,剥开来,递给小棠。 小棠接过去吃,他又往小棠面前的碟子里夹了一些姜丝。 “大哥,赌注很棒的。”褚潇说。 “没兴趣。”傅廷修端起面前的小米粥喝了一口。 明明只是一碗普通的小米粥,却让他喝出矜贵的气度来。 “你先看看啊,说不定大嫂喜欢呢。”褚潇一脸神秘的笑容。 听到小棠可能喜欢,傅廷修瞟褚潇一眼。 褚潇立即从兜里掏出一枚珠子来:“看看,这珠子,晶莹剔透,来自于西亚深海,可遇而不可求的,不是有钱就可以买到,晚上发光哦。” 周奕:“……”这样也行?褚潇这混蛋这几年在帝都真是学得太奸诈了。 傅廷修伸手拿了过来,放在手里摆弄了一下,直接将珠子揣进了兜里:“赌什么?” 周奕:“……” 褚潇一脸兴味的神情:“大哥,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情,能不能……” 小棠闻声,立即起身道:“我吃好了,去做张试卷。”直觉告诉她接下来他们聊的话题可能不可描述。 套房的大厅里,瞬间便只剩下三个男人。 傅廷修看向褚潇:“赌什么?” 褚潇满脸兴味的笑:“嘿嘿,周奕说赌大哥昨晚上几次?” 周奕大叫:“我没说,我没赌。” “怎么赌的?”傅廷修问。 周奕仍然大叫:“我没提,我没赌,我没参与。” “我们赌大哥昨晚几次,刚刚那珠子是赌注?我说大哥一夜七次,周奕说一次都没有。” “我擦,小爷没说,我擦,姓褚的,你是想死,我什么时候说过大哥一次都没有?看大嫂那气色,也知道大哥晚上很卖力……呃,我什么都没说,姓褚的你个要死的,都是被你给气的,大哥,我真的没说,我什么都没说。”周奕炸毛了。 “大哥,几次啊?”褚潇一脸兴味的笑,他一看到周奕那炸毛的样子就想笑。 周奕剜褚潇一眼,恨不得扑过去咬死他。 “三次。”傅廷修神情淡定。 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又深入骨子里爱着,三次完全是为了怜惜小棠的身体。横竖来日方长,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在一起。 褚潇、周奕:“……” 就这样?为什么没有他们想像中的劲爆或羞涩? 大哥的脸皮是城墙做的? “你的赌注呢?”傅廷修抬眸看向周奕。 “我没赌,我真的没赌。”周奕立即说。 他发誓,以后再也不要和大哥打赌了,不管是赌钱还是赌什么,他真的是从来没有赢过。呜呜,老婆本都没有了。还得赚老婆本啊,赌什么赌? 傅廷修转而看向褚潇。 褚潇立即指证周奕:“赌了,他赌了。” 周奕在桌子下面踹了褚潇一脚,磨了磨牙,立即转移话题:“我让你给黎雨晴打电话,你打了吗?明天就新品发布会了,赶紧安排。” 褚潇看一眼周奕磨牙的样子,笑着拿出电话来给黎雨晴打电话。 看把周奕急的,他难道还会真的去跟大哥说他喜欢大嫂?别说未必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他能说吗? 周奕见褚潇给黎雨晴打电话说正事了,他立即打电话安排直升机。 一刻钟以后,他们随直升机回江城。 飞机上,周奕问傅廷修:“大哥,通知傅家的人参加了吗?” “没有。”傅廷修说。 “通知傅爷爷参加吧,都已经知道卡卡是你的产业了。”周奕提议。 “嗯。”傅廷修沉沉地应声。 飞机往前,玻璃窗外尽是苍翠的风景,傅廷修的思绪仿佛回到多年以前。 那时,爷爷的身体还很硬朗,牵着他的手,对他说:“孩子,你受苦了,以后跟着爷爷,爷爷会对你好的。”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岁月,永远在无情地变迁。 多希望,爷爷不要老去的那么快。 多希望,母亲可以早日归来,让他多孝顺她几年! 你不要乱来 黎雨晴接到褚潇的电话,先是十分激动,她以为褚潇起床了,邀她一起看风景了。 她都想好了,一起看风景的时候,她就与褚潇聊聊她对成立公司和运营的想法,让褚潇给她一点意见,这样后续更容易通过框架合作要求。 然而,褚潇才说完一句话,她的脸色便垮了下来。 褚潇说,卡卡明天新品发布会,邀请他参加。 现在他已经到了江城,目前卡卡又还是qg的合作伙伴,他不参加说不过去。他不仅要参加,还得现在与他们一起回卡卡,出谋划策。 黎雨晴一想到周奕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脸色更垮得难看了。 褚潇在电话里邀请黎雨晴参加,黎雨晴原本想要拒绝,但褚潇把后路封死了,褚潇说,卡卡的新品发布会,会按照qg新品发布会的流程来做,要是有意向与qg合作,去感受一下没坏处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黎雨晴还怎么拒绝? 她只好在电话里语气温婉地说她一定会参加,一定会虚心学习,争取早日与qg这样的大集团大品牌合作。 一挂断电话,黎雨晴就将一口银牙咬得咯咯作响了。 “雨晴,怎么了?”黎国辉问。 不问还好,一问,黎雨晴心头更窝火了:“卡卡明天新品发布会,褚潇不仅亲自参加,还去给他们张罗。” “他说要给我们机会,要与我们合作,敢情是诓我们的?”黎国辉一脸不满。 黎雨晴更窝火了:“他又不是qg总裁,你以为他能做得了qg的主?我开始还以为qg的市场总经理有很大的权限呢,结果不过如此,就连挑合作伙伴都需要大家开会一起决定。” “那,这个事情?”黎国辉一点主意都没有了。 黎雨晴恨恨道:“我们得想办法让褚潇牵线搭桥,得想办法认识qg的总裁,抱上qg总裁的大腿才行,要不然,太受制于人了。” “不是说qg总裁是西欧人,极少来华夏?” “极少来也不是不来,总之,先讨好褚潇哄好他吧,总有机会的。”黎雨晴眸子里闪动着算计的光。 窗外,直升机的声音响了起来。 黎雨晴立即走到窗边去,果然看到一架直升机飞起来,周奕那个贱种在直升机里又喊又叫,该死的混蛋! “我们也回去!”黎雨晴愤然道。 “我现在就安排。”黎国辉立即安排去了。 黎雨晴眸光寒了寒,看了一眼时间,拨出个电话,语气就极度不满:“昨天说只要半个小时就可以黑掉卡卡官方微博,现在过去一晚上了,我看卡卡官方微博丝毫没受影响,你们这是光拿钱不办事了?我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们,我也是狼啸堂的座上宾?” “抱歉,黎小姐,卡卡官方微博的防火墙真的太厉害了,每次我们翻了两三层以后,里面又会有新的防火墙,我们的兄弟昨晚上坚持到三点钟都没有破掉,实在熬不住了才去睡,今天六点又开工了。” “是谁说银行的防火墙都能破的?未必卡卡一个微博的防火墙比银行系统的防火墙还要厉害?”黎雨晴咆哮起来。 她发现咆哮完了以后,心头憋着的一口气一下子顺畅了很多。 她算是终于知道为什么有的人动不动就喜欢发脾气了。 电话那头的人解释:“黎小姐,卡卡必然是请了高手保护这个微博号,我们真的没有说谎,这个防火墙比银行系统的防火墙还要难破解。” “放屁!”黎雨晴冲着电话就骂。 “黎小姐,这样吧,我们退钱,抱歉,这个事情我们实在是做不好了,我们已经尽力了。”对方说。 黎雨晴:“……” 她好不容易顺畅的火气又再蹭蹭上涌。 正要说话,对方却直接说了一句“稍后我会把钱退回到黎小姐的卡上”便挂断了电话。 “去尼玛的。”黎雨晴气得想要摔电话。 这都是什么事?现在就破解一个微博号都这么难? 她深吸了一口气,再给新闻媒体那边打电话,得到的结果仍然与之前一样,网站被人封得死死的,他们的技术员根本没办法修复。 他们只好花钱去外面聘请专业的黑客,但是才有修复的苗头,又直接被人黑掉了。 这显然就是黑客团队随时监测着的,所以,他们放弃了。 黎雨晴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她点开卡卡官方微博,看到上面的粉丝已经达到150万了,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分明就是一个套,是周奕的套,故意让她炒新闻,让所有的闲人都来吃瓜,之后骂得差不多了,他再雇人把新闻网站封掉,把所有的黑粉往卡卡官方微博上面引。 引来了以后,再来一个正面的宣传和引导。 键盘侠们本来大多都是一些无聊又无脑的闲人,正面一引导,立即就信了。 “我们上当了。”黎雨晴脸色难看,嘴皮子都有些打颤,“我砸了那么多钱,竟然被算计了。我自以为我们一直处于上风,骂得他们不敢出来说话,原来,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里。” 一百五十万粉丝了,之前几十万粉丝的时候她就算过一笔帐,卡卡可以赚个盆满钵满,现在一百多万粉丝,要是周奕计划成功,卡卡就将成为真正的江城第一,从而取代傅氏的地位了。 一想到这个,黎雨晴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不能让卡卡的新品发布会顺利进行。” “雨晴,你要做什么?你不要乱来。”黎国辉从未见过女儿这样难看的脸色。 面部表情近乎扭曲,偶尔还能见到狰狞。 “我得想想,得想想要怎么做?不能让他们的发布会顺利,绝对不能。”黎雨晴喃喃自语了几句,突然咆哮起来,“你知道他们的新品发布会如果成功的话,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从此我们想要抱上qg的大腿无望,意味着从此卡卡取代傅氏的地位,我再不是江城第一豪门的长媳!” “雨晴,你冷静,我们想办法,好好想想,要怎么做。”黎国辉握紧黎雨晴的手劝她。 黎雨晴嘴皮子仍然在打颤:“是得好好想想,得好好想想。” 傅爷爷入场 昨夜小雨下了一夜,今晨却是阳光明媚,风和日丽。 新品发布会之前,小棠神神秘秘地去了一个休息室,半小时以后才出来。 傅廷修在门口等她,看到她出来,他亲自替她拉了拉裙摆。 白色的长裙将她的身形衬得玲珑而矜贵,盘起来的头发,鬓角散落两缕发丝,造型出微微卷曲的样子,又使她的气质平添了几丝女儿家的娇羞,使她整个人看上去越发温柔,从骨里子透出一股恬静美好的气息来。 那股子温柔的气息,一看就是被幸福滋养出来的。 傅廷修一身手工定制剪裁全体的黑色西装,看上去一丝不苟。 在外人面前,他永远自带生人勿近的气场,永远冷沉着一张脸。 可是在小棠面前,他眸光和神情便会不自禁地散发出柔情来。 柔情却又不软弱,温柔却又不娘炮,这样的气息,让所有女人都心生向往。 主持人那边已经开始热场,陆续宣布入场的方阵了。 男主持一身粉红色的西装,怎么看怎么温暖。 女主持一身鹅黄色的小礼裙,修长的腿使她整个人看上去亭亭玉立,光是这样的颜值就能够吸引大家的目光了。 一对主持人郎才女貌,每次宣布入场的方阵,大家都会看看方阵,转而又会把目光落回到他们身上来,不知道是被他们的颜值吸引还是等待着他们报下一列的方阵。 男主持的声音低醇:“现在从右侧入场的,是我们华夏传媒的记者团队,欢迎!” 女主持的声音空灵:“现在从左侧入场的,是我们江城电视台的记者朋友!” “现在从右侧入场的是华中传媒。” “现在从左侧入场的是环球传媒……” 突然,一阵骚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往左侧看去。 女主持的声音也变得激动起来:“接下来,有请我们卡卡集团总裁的爷爷,傅氏集团老董事长傅老先生,隆重有请!” 顿时,场子里掌声雷动,两个主持人也是激动地看向门口,不停地鼓掌。 傅老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着傅霖夫妻、傅墨擎夫妻一起来了。 黎雨晴原本是打算与黎家人一起来的,可是晚上询问傅墨擎借款进度时,傅墨擎提到卡卡邀请了爷爷参加他们的新品发布会,爷爷吃饭的时候让他们都参加。 黎雨晴说到她与黎家人一起去,毕竟她现在是黎氏集团的副总裁。 傅墨擎脸色便有些不好看,他提醒她,她现在更是傅家的长媳。 黎雨晴便温柔地窝在傅墨擎的怀里说,那她与傅家人一起过来。 那一刻,她眸子里闪动着的是算计的光芒,她之前就安排好了要怎么对付黎小棠,怎么破坏卡卡投资的新品发布会。 原本她与黎家人一起去,到时候出事了,周奕可能还会怀疑到她的头上来,她会百口莫辩。 但是她与傅家一起,就算周奕怀疑到她头上来,有傅爷爷替她作证,周奕还敢放个屁? 所以,她就随傅墨擎一起来了。 傅家的方阵,人数不多,却个个透着尊贵的气息。 傅老身穿一件红黑相间的薄外套。 傅霖、傅墨擎都是黑色手工定制的西装。 张美娜化了精致的妆容,一袭大红色的长裙将她衬得比实际年龄年轻了十岁。 黎雨晴本身就长得漂亮,这会儿精心打扮以后,又穿了黑色的长裙,看上去气质也是高雅。 原本她是打算穿白色长裙的,所有人都知道白色更显得仙,可是她怕黎小棠也穿白色裙子。 以前黎小棠在黎家的时候,素面朝天,整天就是牛仔裤平底鞋,看上去就像一只丑小鸭,她不觉得黎小棠有丝毫的出众。 后来看过黎小棠的宣传片才发现,黎小棠真的是美得惊艳,尤其穿白色裙子,仙味十足。饶是她不想承认,也不能改变客观存在的事实。 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避免与黎小棠撞衫。 雷鸣的掌声下,傅老一行被礼仪小姐迎到了会场最中心的位置坐下。 接下来,主持人激动地欢迎qg的代表入场,褚潇便穿着一身正装走进会场,在傅老旁边不远的位置坐了下来。 紧接着,便是江城各大豪门入场。 黎氏也入场了,黎氏由黎国辉夫妻入场,黎恩雪缺席。 黎恩雪今天正好是试管的日子,原本黎雨晴是要在医院陪她的,可是今天卡卡新品发布会的事情更重要。 各大豪门入场了以后,接下来就是一些自由人士了,这些自由人士大多是卡卡官微上的活跃粉丝代表,大家陆续入场,场子里很快就坐满了人。 周奕一身白色的西装坐在下方贵宾席,他朝主持人微微颔首,主持人立即会意,开始播放卡卡的企业文化视频。 视频播放,声音一响起,偌大的会场里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在认真看卡卡的企业文化宣传片。 浑厚的男中音,带着沉稳的气息:卡卡投资集团成立于2015年4月,卡卡创业初期,总裁傅廷修、副总裁周奕携同一群吃苦耐劳勤劳肯干的年轻人,带着满腔的热血投身于资本运营的事业当中……卡卡的理念,解决企业的后顾之忧,打造最忠实的企业之友…… 卡卡成立第一个月,运营资本达到1000万元。 卡卡成立第七个月,运营资本达到20亿元…… 卡卡成立第3年的今天,卡卡的市值已经达到735亿元。 听到这里,主持人带头鼓掌,所有人都鼓起掌来,卡卡的合作伙伴、卡卡的粉丝脸上皆是与有荣焉的神情。 男中音继续响着:卡卡于三个月前与帝都qg集团签订合作协议,这是历史性的时刻…… 卡卡的粉丝们,激动地鼓掌,甚至还有人欢呼地高喊起来:“卡卡好样的,卡卡最棒,傅廷修最棒,黎小棠最棒!” 黎雨晴听着这样的声音,无语地冷嗤了一声,简直就是一群智障脑残。 碍于爷爷在,她才没有发出声音来。 紧接着,主挂人说道:“下面,请大家做个见证,我们观看另一段视频!” 视频画面一转,小棠出现在视频里。 所有人都目不转盯地看着视频画面…… 小棠的视频 视频里,小棠冲着大家微微一笑。 仅仅只是这样一个笑容,就已经惹得下面一阵骚动。 “我小棠女神真的好美!” “她的眼睛真的好漂亮啊!” “唉唉唉,长得漂亮就是招妒,也不知道哪条妒嫉的狗之前再疯吠?” “人家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么清澈干净的眼睛,怎么可能做那些龌龊 的事情。做人还是应该善良一点,相信一切都是美好的。” “……” 视频里,小棠冲大家笑过了以后,说道:“我知道会有很多人看到这段视频,感谢大家的关注,谢谢!” 小棠鞠了一躬,接着说道:“关注我的小伙伴们都知道,这段时间关于我关于我丈夫傅廷修关于卡卡的负面新闻闹得满城风雨,在此,我向大家澄清,那所有的一切,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我知道,仍然会有人不相信,不要紧,毕竟我们不管以怎样的方式活着,都不可能做到让所有人来认同你的方式,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来欣赏你的风格。 人生,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在此,我声明几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我与我的丈夫傅廷修先生是真心相爱,我们的婚姻是干净纯洁不掺杂任何一丝商业气息的。 黑心的媒体曝料,分析得有鼻子有眼,各种说我们结婚会得到多少商业利益,仿佛他们说的就真的是真相,那么,我不禁要问一句,如果只要找个漂亮的女人炒cp就可以实现卡卡的商业价值,廷修为什么不找一个更漂亮的千金名媛呢,江城许多千金名媛不光长得漂亮,还气质超凡脱俗,岂不是一举两得? 我知道,有人会说千金名媛不是私生女,不能激起大家的同情心,不同情便不会刺激到她们的购买欲。 表面上看,的确很有道理,可稍深处一想,便发现丝毫经不起推敲,廷修娶了我,炒cp炒成私生子私生女,娶了世家的千金名媛,难道不可以炒成私生子逆袭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 只需要换个噱头,我相信炒作的效果会比炒私生子私生女更好。因为比起博人同情,私生子逆袭人生迎娶白富美会更励志。 同情和励志,当然是励志更受人欢迎,因为我们大多数人都是向日葵,都是向阳生的。 关于廷修包养我,每个月给我八十万还是多少钱这件事情,我要向大家声明,这完全是无聊黑心媒体的胡编乱造。 我知道也会有人质疑,口说无凭,大家可以看看我的银行流水。” 视频里,黎小棠将一张银行流水单展示在镜头前,她说道:“这是我华夏银行两年前的帐户明细,一年近五千万的入帐,大家觉得,这样的我,需要为了八十万去接受包养吗?” 会场里,大家看着视频,又议论开了:“我去,真的假的啊?三年前五千万的流水,她哪来那么多钱啊?” “她虽然是个私生女,但也是黎家的人,黎家给她的也不一定。” “不是说黎家人对她很苛刻吗?怎么可能一年给她五千万啊?” “就是黎家的正牌千金黎恩雪,一年也没有这么多的零花钱啊!” “就是!” “那钱哪来的啊?不会是别的什么人给的包养费吧?” “别想了,接着看。” 视频里,黎小棠把帐单展示在镜头前,又特意把银行盖章的戳印展示在镜头前。她再说道:“我母亲生下我以后,便给我留了一笔十亿的款项。” 小棠的神色有些沉重,她停顿了一下,便给了下面的人议论的时间。 下面的人激动地议论:“天哪,原来这也是个隐性的富婆小姐姐啊,十亿啊,我的天哪,什么概念,给我的话,十辈子都花不完啊!” “给我能花一百辈子。就算一百辈子,一辈子也能分到一千万。” “十亿给我,我能花一千辈子,一辈子一百万就够了,我存银行吃利息就够基本生活了。” “……” 视频里,小棠说:“父母之爱子,必为其计深远。我母亲在我出生的时候,便留给我十亿。十八岁以前,我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十八岁生日之后,律师找到我,告诉我我母亲给我留的十个亿我可以支配了。当时我吓了一跳,后来取到钱以后,我决定不动用母亲留给我的本金。 所以,我把钱存了理财,年利率7%,每年有七千万的利息,每个月我把要开销的钱留出来,剩下的钱我存在华夏银行。” 这件事情当然是小棠虚构的,她的钱其实全部都是她做金融和黑客赚来的。 母亲并没有给她留钱,母亲把钱全部给了舅舅,拜托舅舅照顾她,拜托舅舅给她一个健全的家。 母亲一定不知道,后来舅舅一家人会那样对她。 视频里,小棠接着说:“大家觉得,我有必要去为了百来万的包养费而出卖自己吗?我也许并不富裕,但这些钱足够让我生活富足,让我过着休闲的生活。” 说完,她看向镜头,神色无比认真和虔诚:“我与廷修在一起,是因为爱情,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便觉得他与众不同,他周身透着一股冰冷又忧郁的气息,我想要靠近他,我情不自禁地想要温暖他。 当我们相互靠近的时候,我才发现,不是我温暖他,而是他温暖了我。 我们在一起的日子,舒服、自在、开心、快乐! 两颗心靠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再也不孤单了。 我爱他! 来自灵魂深处的爱,我知道,这份爱会一直持续下去,不因任何外在的因素而改变。 无论生老病死,富贵疾病,这份爱,都不会改变。 爱情就是这样,无关乎身份,无关乎年龄,无关乎一切,只关乎在他靠近时,你的那颗心会生出欢喜雀跃,开出花来。 从我们结婚的那一刻起,我知道,我有家了。不是那个位于南山路的别墅,而是他,有他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今天有些激动,难免多说了几句,现在我做最后一个声明……” 最后的声明 视频里,小棠说:“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与我的丈夫傅廷修先生定会相亲相爱,携手共度。关于生活作风,欢迎大家监督!若有发现我与别的男人有任何暧昧的关系,一千万奉上! 这是我第一次公开声明,也是最后一次公开声明。 支持我的人,谢谢你们,真心的谢谢,也请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我,我会努力做到不让大家失望,我会挺直自己的脊梁,与大家一起,迎着风雨也迎着光。 厌恶我的人,让你们费心了,你们说的那些或者你们希望看到的那些阴暗黑暗的东西,永远不会出现。 我说完了,在此,再次衷心地谢谢大家!谢谢!” 小棠说完,对着镜头微微鞠了一躬。 会场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傅廷修激动地望着视频,用力地牵紧小棠的手,怕捏疼她的手,又立即放松一点。 他侧头看着小棠,眸子里是浓郁的化不开的爱和心疼。 他恨不得立即拥吻她,热烈的、疯狂的,碍于今日新品发布会,他不得不克制自己。 傅老看完整段视频,也红了眼圈。 前些日子的新闻,他不是没有看,但他相信他们,所以没有过多干涉,他知道廷修长大了,是有主意的人。 他也一直欣赏小棠,却没有想过,小棠竟然是如此有主意的一个人,她果敢坚韧,她真的是一株向日葵,是迎着阳光而生的。 难怪他一看到小棠就觉得她适合廷修。 这两个孩子,是真的合适啊! 廷修心里苦,需要有个知心的人,小棠正是那个知心的人,她还是阳光,可以照亮廷修一颗苦涩封闭的心。 好,真好啊! 傅老越想越感动,原本只是眼眶泛红,这会儿,眼泪都下来了,他立即从上衣兜里取了手帕擦了擦眼睛,擦完,他唇角便扬了起来,好,真好! 黎雨晴看着视频里的黎小棠,又再放眼四周,看到傅廷修与黎小棠站在会场角落里等待新品发布入场,她心里嗤了一声,黎小棠,小心乐极生悲啊! 台上。 主持人微微笑着齐声开口:“感谢各位来宾的支持,下面我们卡卡投资与qg集团的新品发布会正式开始,有请我们卡卡投资的总裁与总裁夫人,有请qg市场总经理,有请卡卡副总裁。” 掌声下,傅廷修牵着小棠从左侧上主持台,褚潇与周奕从右侧上主持台。 他们所有人脸上都带着和煦的笑容,春风满面。 “笑吧笑吧,一会儿不要哭。”黎雨晴眸子里闪动着厌恶又志在必得的光,她下意识地往主持台上的吊灯看过去。 只一眼,她便迅速收回了视线。 主持台上,傅廷修一行四个人上台了以后,纷纷接过工作人员递上来的话筒。 他们四个人配合默契,仿佛他们就是主持人。 傅廷修说:“感谢大家前来,谢谢!” 小棠微笑:“请工作人员展示我们的新品。” 周奕一脸自信:“好质量,自己会说话。” 褚潇慵懒地笑:“qg出品,必属精品。” 女主持人待他们说完,立即说道:“今天的新品发布会,与传统的新品发布会不同,今天我们没有那么多繁缛的流程,今天只看qg新品的质量。质量这种东西,不是用嘴说的,也不是用眼睛看的,而是需要体验的。今天,到了不少我们卡卡的粉丝是吗?” 下方立即有粉丝大声回应:“对。” 他们原本就是卡卡忠粉,看了小棠的视频以后,更是坚定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这会儿听到主持人说话,一个个立即热情回应。 男主持笑道:“那么,我们现在邀请六名粉丝参与新品体验,有愿意来参加体验的吗?” “我,我!” “我!” “还有我!” 会场里,好多粉丝把手举得好高。 有的个子稍小,生怕自己被忽略,直接爬到了椅子上站着。 “好,大家不要挤,这位,这位……你们中间的三位,大家请上台来!”主持人有序地说道。 女主持微笑着提醒:“好啦,这一轮没有上台来的小伙伴也不要气馁,我们的体验还没有结束,还有好几轮。” “太好啦,后面还有!”下面有粉丝回应。 十名粉丝很快便上台了。 黎雨晴看到粉丝上台,她眸光深了深,这些人是赶着去送死吗? 那就陪着黎小棠一起死好了。 十名粉丝上台以后,工作人员便分别开始给他们做新品体验。 体验面膜的,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孩亲自为体验者洁面,之后贴上清歌面膜。 旁边有产品经理介绍道:“我现在给体验者使用的是清歌面膜,大家可以看到,清歌面膜薄如蝉翼,贴到脸上以后,完美的与面部契合在一起,看上去就好像什么也没有贴一样,再也不用担心半夜贴面膜会吓到家人了对不对? 哈哈,开个玩笑,言归正转,好产品自己会说话,大家可以看到,我们的清歌面膜现在正在变干变薄,仿佛就要消失。 大家不禁要问,那么容易变干变薄的面膜怎么可能是好产品?其实,这正是我们清歌面膜的过人之处。 我们清歌面膜其实是一款可吸收的面膜,整片面膜全部是由植物精华淬取而成,面部可完全吸收,面部吸饱了面膜以后将转化为胶原蛋白,可48小时滋润面部,所以,使用我们清歌的面膜,最好是两天一片。” 下面有人大声问:“这可不就是免洗睡眠面膜吗?” 产品经理微微一笑:“我不敢抨击别的公司推出的睡眠面膜,我只陈述我们自己的产品,不管市面上的睡眠面膜添加多少化学制剂,我们是零添加的,我们所有的面膜全部来自于植物精华的淬取,纯天然的,所以,我们的面膜可以起到更好的滋养效果,真正做到美白淡斑补水抗皱。” “效果真有那么神奇哦?”有人问。 产品经理笑道:“口说无凭,我们用事实说话,这是我们qg清歌面膜推出的新款,我们的研究员日夜艰苦的耕耘在研究室,我相信,他们付出的努力今天就可以得到最大的回报!” 另一组体验组,正在体验卡卡的vivi女装。 请总裁夫人帮忙 女装就要比面膜容易体验得多,衣服只要穿着舒服好看时尚就好。 服装部的产品经理介绍道:“很多关注qg的小伙伴都知道,我们vivi的女装,最大的两个亮点就是设计新颖和材质舒适。我们vivi女装专注于女装三年,一切以女性的舒适度为专注点。 我想,我们vivi是最懂女人的服装品牌。劳累了一天的白领,我们为她们奉上舒服的t恤衫和棉质的长筒裤。尽管只是看上去简单的t恤衫,我们的设计师仍然用他们巧夺天工的笔,设计出简约却不简单的风格。我们需要舒适,我们也需要美观。不为取悦任何人,只为犒劳辛苦了一天的自己。 辛苦持家的全职太太,我们为她们奉上舒适自在的家居服,比睡衣款式新颖,比正装舒适自在,我们还考虑到全职太太可能会忙于家里的家务,所以在设计上,会尽可能地考虑到宽松。 正在校园里努力的莘莘学子们,你们是天之骄子,也是未来的希望,我们为你们奉上特属于学生时代的小清新,或上课或跳操,一样轻松自如……” 随着产品经理的介绍,会场的粉丝们对卡卡的vivi女装有了更多的期待。 粉丝们议论起来:“我终于知道为什么vivi新品那么受女性欢迎了,他们真的是为女性着想的。” “这就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你专注于一个领域,你为一个群体着想,这个群体必然会回报你。” “对。” “真的觉得qg和卡卡推出的每一款产品都是精品,都是在原qg产品基础上的升华。” “是啊,真的觉得特别荣幸,没想到qg的新品竟然会落户江城,我们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一会儿我就带着我全家一起抢购。对了,一会儿会发购物券,可以直接抵现的。” “什么时候说了发购物券啊?” “十分钟以前,卡卡官方微博更新的动态,这一次购物券的力度非常大,不是什么抢一张两张,两亿的购物券,可叠加。” “真哒,什么时候开始抢啊?” “十点准时开始!” “我得定个闹钟!” 台上,雪姿美妆的产品经理正在介绍雪姿美妆。 黎雨晴看着台上,忍不住再低嗤了一声:“真罗嗦。” “雨晴说什么?”傅老没有听清黎雨晴说什么,他侧首问道。 黎雨晴吓了一跳,迅速调整好情绪,温婉地笑说:“爷爷,我说蒸馏水,那个瓶子里的水,是蒸馏水调配的精华液,护肤锁水效果很好。” “嗯。”傅老微点头。 黎雨晴立即拍马屁道:“爷爷,这样的新品发布会真的很棒,说是体验,其实就相当于是活广告了。” 傅老笑着点头:“是啊,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 他眸子里是欣慰的光芒。 另一侧,傅霖沉着脸坐在那里,每次产品经理提到清歌两个字的时候,他就会想起那个倔强不肯妥协的女人。 昨天,老爷子说一起过来出席卡卡的新品发布会时,他还在想,有没有可能,那个叫慕清歌的女人也会一起出席? 主持台上的投影仪还在播放着,播放的是小棠前些天拍的宣传效果图。 里面有vivi的女装,清歌的面膜,雪姿的彩妆。 小棠穿着t恤牛仔裤,小棠穿着白色连衣裙,小棠穿着婚纱,穿着旗袍,每一张宣传照,每一段宣传视频,都美得清新,美得惊艳。 看着宣传图,黎雨晴眸子里闪过嘲讽的光,黎小棠,你怕是到现在还没有明白红颜薄命的道理? 当年你妈妈就是因为长得太漂亮才死于意外,呵呵,你以为,你的命运会比你妈妈更好吗? 主持台上,产品经理开始陆续展示体验效果。 首先是服装组的展示。 产品经理介绍:“我们vivi的每一款女装,都是设计师们呕心沥血的产物,对于瘦弱的女孩,我们推出vivixs修身,对于肥胖的女孩,我们推出vivi宽袖。我们的产品虽然是量产,但是从设计上,我们努力做到产品适合每一个女孩。不管我们今年几岁,十八的如花季节,还是八十的年迈人生,我们每一个女人都是女孩,到了八十,我们仍然要做自己父母的女孩,先生的女儿,儿女的女孩,做一个精致的老女孩……” 下面掌声雷动,黎雨晴看到卡卡的一个工作人员上台了,她立即使眼色,女孩会意,迅速移开视线。 稍后,女孩便走到小棠跟着,对小棠说:“总裁夫人,清歌面膜那边的体验,您能亲自去解说一下吗?” 傅廷修脸色稍沉,声音压低:“面膜产品经理呢?” 今天新品发布会,小棠是以总裁夫人的名义出席的,她怎么可以去做产品解说?他卡卡是没有人了? “她突然拉肚子了。”工作人员压低声音说。 “那就你去解说!”傅廷修吩咐。 “我不会呀!”女孩急得快哭了。 小棠盯着女孩看,女孩低着头,咬着下唇委屈至极。 小棠微笑道:“产品经理不止一个吧?请另外一个产品经理去解说一下。” “可是这次的发布会只安排了一个产品经理,另外的全部布货去了,现在卡卡的新品炙手可热,公司安排了很多工作,一会儿就开始抢购物券,抢完了以后,就开始下单了,所有的产品经理就要安排开始分单,还有实体店的铺货,现在各产品经理的电话都要被江城当地的实体日化店和服装店打爆了。”女孩为难又焦急地说,说完又低头咬唇。 周奕挠了一下头,笑道:“确实是我没有安排好,应该安排两名产品经理的,实在是今天的人手太紧张了,除了发布会这边的人,其余的人全部安排抢单和布货的事情去了。” 小棠点头道:“不要紧,我去就好,正好我之前也体验过清歌面膜。” 只要事情是真的,没有什么幺蛾子就好。 “麻烦大嫂了。”周奕嘿嘿笑。 他今天一天都是笑得合不拢嘴的,刚才抽空他又打电话安排生产部赶单了。 傅廷修沉着脸,小棠握着他的手轻轻捏了捏,撒娇:“我去去就来。” “嗯。”傅廷修看到小棠的笑容,眸色就瞬间变得温柔。 明明只是瞬息间,他的神情却仿佛一下子从黑暗走到了黎明,从寒冬腊月走到了春暖花开。再多的不满,只要她一笑,一切不满便都烟消云散了。 危险,小心 小棠走到清歌面膜体验者面前,握着话筒对大家笑道:“好了,接下来,我们感受一下体验结果,我们先来听听体验者的感受。” 小棠微笑着把话筒递给清歌面膜体验者。 体验者站起身来,接过小棠手里的电话,喜滋滋地摸着自己的脸说道:“清歌面膜真的是一款神奇的面膜,吸收得太快了。其实我一直喜爱护肤,我觉得护肤是女人一生的事业,所以,我从十六岁就开始护肤,现在我三十二岁了,明显感觉到皮肤开始变得干涩和松弛。 这些年,我一直都坚持使用面膜,身边的好朋友说什么面膜好用,我就会去买来试用,用了这么多年的面膜,从来没有哪款面膜效果有清歌面膜这么好……” 小棠一直微微笑看着体验者,突然,她感觉头顶一暗,她几乎出于本能,一把将面膜体验者拽开。 紧接着,头顶的巨型吊灯便轰地砸了下来。 傅廷修看到这边的动静,疯一般地冲过去。 周奕瞳孔一缩,大喊:“危险,小心!” 砰—— 水晶吊灯破碎的声音,水晶片四溅。 会场所有人都吓得站起身来,甚至有人发出十分尖锐的尖叫声。 很多人吓得直接往会场外冲,顿时场面一片混乱。 有人在叫嚷,有人在逃窜,有人在拍照,有人在推搡…… 场面一度陷入了混乱,保安维持秩序也没办法,很多人失去了理智,根本不听保安的,有保安上前,他们便一把将保安推开,仿佛保安挡住了他们的活路一般,他们力道极大,推开保安便疯狂往外冲。 主持台上,一地的水晶片,小棠和那个面膜体验者倒在血泊里。 另外距离水晶吊灯稍远一点的体验者和产品解说经理也遭到了波及,有的已经倒地,有的受了伤出了血。 傅廷修疯狂地跑到小棠面前,将小棠抱起来,他浑身颤抖,声音发抖:“小棠,你怎么样?小棠!” 他一颗心揪痛得使他呼吸都变得困难,他瞪大眼珠子看着小棠,不敢眨一下眼,生怕眨了眼,小棠就会离开他。 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仍然没有眨一下眼睛。 “廷修……痛,我好痛。”小棠脸色惨白,下巴处好多血,身上也有好多血,此时此刻,她白色的裙子上沾满了血迹,到处都是血。 “叫救护车,叫救护车啊!”傅廷修咆哮,这才想起来要叫救护车。 他握着小棠的手,感觉到小棠的手正在变凉,感觉到她正在闭眼,他浑身颤抖得越发厉害起来:“小棠,你看着我,看着我!” 他搂紧小棠,一只手不停地揉搓着她的手,想要把她的手搓暖和。 小棠脸色惨白,说话吃力,眼皮子沉重,她用力睁眼,努力展颜一笑,这一笑,引发了傅廷修最大的泪点,他一下子情绪失控,紧抱着小棠:“小棠,你别这样笑,不要这样笑,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我带你去医院。你别睡觉,别睡,和我说话,小棠……”小棠那样的笑容,分明是要与他再见的笑容,分明是舍不得他的笑容,那样一笑,就像一把尖刀,狠狠地扎在他的心脏上,扎得他血肉模糊,痛不欲生。 他抱起小棠,身形踉跄,深一脚浅一脚的抱着小棠下了台阶,他步子很快,却全无章法,一副随时都要倒下去的样子。 他嘴里不停地说着:“小棠,别睡,别睡,我求你,小棠,你不能睡,别睡……” 周奕看着这样的大哥,他的眼眶都红了。 褚潇拉了周奕一下:“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先善后!” 周奕迅速回神,立即开始安排会场里的事。 褚潇把与那个面膜体验者扶了起来,然而,扶起来就发现,面膜体验者已经没气了。 水晶吊灯应该是直接击中了她的要害。 褚潇伸手放到面膜体验者的鼻下,他心里存着最后一丝侥幸。 然而,探鼻息的结果残酷地告诉他,死了,当场身亡。 褚潇迅速起身,与周奕与工作人员一起搀着另外的体验者往外走。 救护车应该快到了,他们所有受伤的人都得送到医院里去。 会场渐渐冷清了下来,黎雨晴迅速与那个工作人员交换了一个眼神。 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们的眼神交汇。 傅廷修抱着小棠出了酒店会场,他准备把小棠放车里自己亲自开车去医院,便看到数辆警车和救护车都过来了。 卢斌亲自带警车为救护车开路,所以来得很快。 傅廷修看到救护车,看到车上跳下来的医生,他如临救星,眼神炯亮:“快,快救救我老婆,医生,救救我老婆,求你们,求求你们。” 卢斌原本是要立即进去处理善后的事情的,听到傅廷修这样的语气,看到傅廷修就像丢了魂魄一样的情形,他的心跟着发紧。 认识傅廷修这么久,在一起经历过许多的事情,他从未见他这样失魂落魄六神无主的样子。 医生要接过小棠,傅廷修就像谁要和他抢小棠一样,紧紧地将小棠抱在怀里:“我来,我来,我抱着。” “我们检查一下伤者的情况。”医生说。 “对对,检查,检查,小棠,你不要睡,你和我说说话!”傅廷修整个人都是颤抖的,他的眼泪吧嗒掉到了小棠的脸上。 小棠困盹极了,她觉得好冷,好困,可是看着傅廷修这样,她不敢闭眼。 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仿佛眼皮有千斤重,她得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确保自己的眼睛不闭起来。 她觉得身上的温度正在一点点地抽离,她下意识地想要往傅廷修的怀里缩。 她已经痛得麻木,感觉不到刚才那种钻心的痛了。 傅廷修抱着小棠上车,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纵是一点也舍不得松开,他也不得不把小棠放下。 放下小棠,他让开身体,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紧小棠。 医生忙碌起来,给小棠量血压,听诊,检查。 稍后便挂上了点滴。 救护车匆匆赶往医院。 傅廷修一边握紧小棠的手替小棠搓手,一边急切地问:“医生,怎么样?我小棠没事对不对?我老婆不会有事对不对?告诉我,她不会有事!” 医生,怎么样? 清晨,上班之前,关朗为黎恩雪做第二次试管婴儿手术。 黎恩雪躺在床上啊啊尖叫。 关朗脸色冷沉:“叫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你做什么了。” 黎恩雪委屈得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痛,我好痛。” “早就知道会痛的,不是么?”关朗语气冷沉,摘下手套,“结束了!” 手术结束,黎恩雪脸色苍白,两只眼睛却是晶亮地望着关朗:“关医生,手术……手术成功吗?” “嗯。”关朗淡漠地应了一声。 他大步离开以后,脱下了白大褂。 回到办公室以后,他换上了新的白大褂,拿出手机看新闻直播。今天是卡卡新品发布会,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去关注? 前次的新闻,媒体刚刚爆料分析黎小棠是为了钱才嫁给傅廷修,傅廷修也是为了利用黎小棠,为了炒cp为了更多的商业利益才娶黎小棠的时候,他对他们的行为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的。 后来,他看到傅廷修悉心照顾黎小棠,明明只是感冒发烧,傅廷修却十分紧张。 他想,一个人做戏不必在人后也做,傅廷修对黎小棠也许是真的有感情。 再后来,新闻炒得越来越龌龊,他知道这幕后是有龌龊的人在操控了。 他突然很想要看看,傅廷修与黎小棠会怎么反击? 然而,每天都关注,却一点反击的手段都没有。 一开始他还有点期待,后来就淡漠了,反不反击关他屁事? 直到昨天得知卡卡要开新品发布会,他去卡卡官方微博绕了一圈,看到卡卡官方微博的帖子,他才猛然恍悟,前段时间傅廷修的不反击就是最大的反击。 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圈粉百万,这是砸多少广告费都无法达到的效果。 他觉得他又看不懂傅廷修了,才刚刚对他们的爱情有了那么一丝丝的期待,结果卡卡圈粉百万,又让他看到了一盘下到极致的商业大棋。 他突然再对黎小棠生出同情来。 被人如此利用,她知道吗? 还是明知道被利用却仍然心甘情愿? 如果是心甘情愿,那真的太可悲了。连同情都不值得。 卡卡新品发布会快要开始了,先播放了视频,关朗正好看到黎小棠的那段视频。 黎小棠看上去性子柔弱温暖,实则果敢坚韧。 她竟然会站出来声明他们的爱情,更让人惊讶的是,一向默默无闻连新衣服都很少买的她,竟然坐拥十亿的遗产。 关朗望着视频里的黎小棠,突然心头有股子说不出来的滋味。 为什么会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明明,他与她的命运没有一丝相似之处。 难道,是因为爱情使人卑微,动了心的人,便自甘卑微,所以他们是一样的? 新品发布会正式开始了,傅廷修牵着黎小棠入场。 关朗看到,他们入场的时候,傅廷修一直牵着小棠的手,他们走在楼梯上的时候,傅廷修生怕小棠绊到裙摆,还体贴地替她把裙摆拉起来一点点。 上台以后,傅廷修又体贴地替小棠将一缕发丝撩至耳后。 他看她的眼神,分明就是一个男人发自内心地喜爱一个女人才会有的眼神。 关朗眉峰蹙起来,他才刚刚替黎恩雪做完了试管。却又让他看到了一段爱情。 如果卡卡的新品发布会提前一天,他会不会宁愿对黎雨晴食言也不为黎恩雪试管? 他看向镜头里的黎小棠,低喃道:“黎小棠,如果你与傅廷修之间真的是爱情,我作的孽我来解决。” 新品发布会热闹非凡,数名粉丝上台亲自体验。 体验面膜的,体验美妆的,体验服装的……热火朝天。 黎小棠被人叫到了体验面膜者身边,她微笑着让体验者说自己的感受…… 不一会儿,意外发生了。 砰的一声,吊灯砸了下来,距离吊灯最近的面膜体验者和小棠都没有幸免,应声倒在血泊里。 隔着镜头,都能看到那触目惊心的血…… 关朗瞳孔骤然一缩,他匆匆离开办公室,安排救护车,稍后前台便接到了救护请求。 一个小时以后…… 手术室的灯亮着。 傅廷修站在手术室前,他如同一根雕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术室的灯。 他仍然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手术室内就出现什么变故。 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祈祷:求求老天爷救救小棠,不管让我用什么去换,我都愿意,哪怕用我的命去换,我也心甘情愿,我只求她好好的,好好的。 老天爷,是不是因为我拥有得太多,所以您要让小棠经历这样的事情,如果是我拥有的太多,求您夺走我的东西,不要伤害小棠。 她是那样可怜的一个女孩,自幼丧母,生父不详,舅舅舅妈不疼,表姐们不爱,她孤苦无依地活着。 所幸她性子坚韧才没有长歪。 现在好不容易过得好一点点,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您拿走卡卡,拿走qg,拿走我们所有的钱,只让我们做一对平常的夫妻,让我们过着最简单的日子好不好?让我们健康,让我们平安就好。 或者,用我的健康去换她的健康,用我的一切都换她的安宁。 他是一个从来不相信命运的人啊! 这一刻,也忍不住在心里一遍遍地祈祷起来。 仿佛度日如年,傅廷修整个人变得越来越焦躁。 他很清楚,在手术室待的时间越久就越危险,待得越久就说明手术越棘手。 他心尖颤抖着,小棠到底伤到了哪里?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小棠出意外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冲到了小棠身边抱起了她,他只知道她一身的血,只知道她脸色惨白如纸,只知道她全身在变凉,只知道她很想要闭上眼睛,可是他完全不知道她到底伤到了哪里? 手术室的灯仍然亮着,他焦躁地在手术室走踱步。 一踱步就完全停不下来了,一踱步他心头就更焦急了。 他不停地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越走越快,越走越急。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终于,手术室的门打开来。 傅廷修立即冲了过去,一把抓住医生的手:“医生,怎么样?怎么样?我小棠没事对不对?她手术成功了对不对?” 傅廷修呜咽 医生也急了,沉声道:“快放开,我要去拿东西。” 傅廷修闻声,吓得如被电击一般瞬间放开医生的手。 医生没有时间与傅廷修多说,匆匆离开了。 傅廷修又陷入到新一轮的焦虑中,比刚才更焦虑,医生出来拿东西了,是不是里面的设备不够?是不是小棠的情况太严重了? 医生匆匆回来了,手里抱着一个金属盒子,直往手术室冲。 傅廷修只是眼神追随医生,一声都不敢多说,生怕多说一句便耽误了医生送设备进去。 生怕多说一句便影响到小棠。 手术室的门又再关上了,修廷修只得再看着手术室的灯,不停地在手术室前踱来踱去。 “大哥,怎么样?”褚潇和周奕赶过来了。 傅廷修一言不发,只是沉着脸。 他一双猩红的眸子透露了他沉入谷底的情绪。 “大哥,大嫂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褚潇安慰道。 “嗯,她不会有事。”傅廷修道。 他脸色很难看,仿佛只有这样安慰一下自己,心里才会得到一丝丝的安慰。 “善后和赔偿的事情卢斌在处理,你不要担心。”周奕说。 傅廷修一言不发,他现在什么也不想管,什么也不想听,他只想知道小棠怎么样了?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褚潇伸手拍了拍傅廷修的肩膀。 傅廷修嗯了一声。 他没办法安静下来,仍然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大哥,你坐一下。”周奕说。 原本他与褚潇一起处理善后的事情,也是忙得焦头烂额,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想别的事情。 这会儿赶过来,满脑子都是大嫂倒在血泊里那触目惊心的样子,他一颗心里就全是担心。 现在看到大哥这样,他更是没办法冷静,一颗心也变得急躁不已。 傅廷修对周奕的话充耳不闻,仍然走来走去。 周奕无奈地深吸一口气,坐进椅子里。 想要安静一下,看到大哥在眼前晃,他一颗心就更加焦虑了。 “唉!”周奕叹了一声,从椅子里站起身来。 他往手术室方向看了看,又再坐进椅子里。 坐下不到一分钟,他又站起来,实在是坐卧难安。 “大嫂怎么还不出来?”他看着手术室的灯,焦虑地问。 褚潇瞪周奕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 周奕眉头皱得死紧:“这都进去多久了,怎么还不出来?” 褚潇:“……” 他瞪周奕一眼:“手术缝合是很重要的事情,大嫂又是女生,女生的缝合比男生还要更细致,要不然留疤了怎么办?” 傅廷修低喃:“我不怕她留疤,我只要她好好的。”只要她活着就好了,只求她不要离开他就好了,至于留不留疤,真的不重要的,一点也不重要。 吱呀…… 手术室的门再度打开来。 三个人同时冲了上去。 傅廷修又一次握住了医生的手。 握住以后,他立即松开,急道:“要拿什么东西,赶紧去,快去!” “病人家属!”医生喊道。 傅廷修闻声,一颗心陡然沉入了谷底,他身形都有些晃。 褚潇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才使他堪堪站稳。 傅廷修脸色难看至极,嘴唇都已经急得干裂了,他强作镇定地开口:“我是家属,我是小棠的丈夫。” 他看医生凝重的神情叫病人家属,他心下有着极其不好的预感,他好怕听到的结果不是他想要的。 “大哥,大嫂会没事的。”褚潇支住傅廷修的身体。 他又问:“医生,我大嫂怎么样?” 听褚潇问出来,傅廷修第一时间想要龟缩,他不敢听结果,他一颗心急促地跳动着,一口气仿佛上不来。 “病人现在昏迷不醒。”医生说。 闻声,傅廷修的身体又踉跄了一下,褚潇立即扶紧他。 医生接着说:“手术很成功,应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昏迷不醒,七十二小时醒过来就能脱离危险。另外,病人头部受创,不确定醒过来以后会不会失忆?” 傅廷修已经蹲到了地上,褚潇拉都没有拉住。 傅廷修蹲在地上,突然捂嘴呜咽了起来。 “大哥!”褚潇和周奕一起喊。 医生仿佛见多了这样的场景,一声不吭,好一会儿才说:“失忆并不是不能治疗。” 傅廷修起身来,握着医生的手:“谢谢,谢谢!” 仿佛刚才哭泣的不是他,这会儿,他整个人都像是活过来了一般,一双眼睛虽然还有点红,但已经有了神采。 他刚才哭,实在是太激动了,手术成功了,成功了,至于失不失忆,不重要,就算她一辈子不记得他都不要紧,只要活着就好。 “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我妻子?”傅廷修问。 正问着,里面又陆续走出几个医生来。 关朗摘下了口罩,看向傅廷修。 看到他一双眼睛通红,嘴唇也干裂得起了皮,他眸子里波光微动。 如果让他早一天看到这样的场景,他一定不会为黎恩雪试管,哪怕因此食言黎雨晴。 他一双眼睛看紧傅廷修,突然羡慕,傅廷修是幸运的,他爱的那个人,也爱他。 在手术室的时候,黎小棠还没有彻底昏迷时,她微弱的声音叫着廷修两个字。 是否,那一刻她以为自己撑不下来,所以坚持念叨着这个名字,哪怕走了,也要记着这个名字? “黎小棠手术很成功!”关朗对傅廷修说。 “谢谢!”傅廷修朝着关朗深鞠一躬。 关朗立即扶住傅廷修,突然觉得受之有愧。 他声音有点干巴:“去看看她吧。” 手术助理们将小棠推了出来,傅廷修立即迎了上去握紧小棠的手。 他另一只手轻轻地摩挲着小棠的额头,他一双眼粘在她的身上,怜惜地看着她。 她应是出了不少汗,头发贴在额头上。 她下巴上的血迹已经清理干净了,露出光洁的下巴。 “老婆,我爱你!”傅廷修低声说。 他准备去亲吻小棠的额头,被手术助理严肃地制止:“别动,什么毛病,感染了怎么办?现在病人很脆弱。” “是,是,对不起。”傅廷修像个犯错的孩子。 手术助理和护士一起把小棠推到病房里去,傅廷修随着他们的步子一起去。 这所有的一切,关朗都看在眼里。 如果这都不是爱,那是什么? 关朗唇角缓缓地勾起一丝弧度。 他又再相信爱情了。 刘云禅 一个没有摄像头的审讯室里。 周奕坐在那个女工作人员对面,他啪的一掌拍在桌上:“说,谁指使你的?” 女工作人员刘云禅眼泪汪汪地摇头:“没,没有,没有人指使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不知道吊灯会砸下来,我根本不知道。呜呜,要是知道的话,我一定让所有人都离开主持台了,呜呜……” 昨天黎雨晴吩咐她收到她的眼神以后,就想办法领着黎小棠去吊灯下面的位置,之后的事情她不必管。 她问黎雨晴想要做什么,黎雨晴也没有瞒她,直接告诉她要砸了卡卡的新品发布会,还要黎小棠受点伤。 她与黎雨晴认识五年多了,按黎雨晴的意思潜伏在卡卡投资也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了。 这五年多的时间里,黎雨晴从来没有薄待过她。 那个时候她找不到工作,黎雨晴每个月都给她一笔生活费。 后来她母亲生病,黎雨晴也给了她一笔钱救治母亲。 再后来哥哥结婚,家里凑不出女方家要的彩礼钱,也是黎雨晴给了她10万才让大哥顺利结的婚。 几个月以前,黎雨晴让她去卡卡工作,帮忙打听一些事情。 卡卡的工资她照拿,黎雨晴再额外给她一份工资。事情打听到以后,还会再给她一笔钱。 这样的好事她当然趋之若鹜,更何况黎雨晴还是她的恩人和朋友。 黎雨晴要在今天搞事,她也是害怕的,所以特意问了万一出事怎么办? 黎雨晴说,横竖不会死人,就是砸个场子然后让黎小棠受点伤。 出事以后要是有人追究,她们只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抵死不认就行了。 她还是害怕,黎雨晴反问她为什么要害怕,她做了什么了吗?是让她把吊灯弄下来吗?本来就没有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害怕? 事发之后,只要坦然面对就行了,本就不关她的事。 她当时也提过让黎雨晴给她一笔钱,她做完这件事情就出国躲避。 黎雨晴反问她,出国躲避不就是此地无银反而告诉别人事情是她们做的了? 现在大数据时代,人们还有什么秘密?能躲到哪里去?除非躲到深山老林一辈子不出来。那样的生活,是她想要的? 最安全的办法就是坦然面对,横竖没有做过,只要抵死不认,随便他们去查。只要扛过去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所以,眼下她只能死扛着,尽管心虚,她也得死扛着。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为什么会让我大嫂去解说?啊?”周奕一双眸子冷沉嗜血,犀利地盯紧刘云禅。 “呜呜,我真的不知道,那只是巧合,当时解说面膜的产品经理拉肚子了,主持台上也没有别的女人,面膜这种事情,我也不好找个男人来解说,所以,我为了救场子,只好……只好去请了总裁夫人……我发誓,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呜呜……”刘云禅哭哭啼啼。 周奕盯着刘云禅看,刘云禅迎着他的目光。 良久,周奕移开眼,他起身便离开审讯室。 他走进另一间审讯室。 那里关着拉肚子的面膜产品经理。 她就去拉了个肚子,回去就发现会场一片混乱,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被人带了过来。 听警察说了她才知道,会场出事了,主持台顶上的水晶吊灯砸下来了,那个面膜体验者,当场身亡了,总裁夫人生死未卜。 听到这个的时候,她心有余悸,如果她不是正好拉肚子,可能……可能…… 她都不敢想像后果。 她知道自己庆幸是不对的,可是,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却异常强烈。 “你有什么要说的?”周奕冷声问。 “副总裁,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这件事情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真的是肚子痛憋不住了,才请刘云禅帮我盯一下,我去去就回来,我想着面膜体验晚几分钟解说效果也不要紧,我没想到我一回来竟然……”产品经理急得站起来。 周奕猛地打断她的话:“你说你只是让刘云禅帮你盯一下,等你回来再解说?” “是啊!今天所有的产品经理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有多余的,要不是真的闹了肚子,我怎么也不会在那种关键的时刻离开的,更不会让刘云禅帮我盯。” “你没有提过让刘云禅帮你解说或找人帮你解说?”周奕又问。 “没有啊,今天新品发布会那么重要,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有多余的人手,主持台上更是重要的人,怎么可能找人帮我解说啊?而且,就算找人解说,也只能找旁边美妆和服装的产品经理帮忙,不可能找总裁夫人啊!” 产品经理的话才落音,周奕便不见了。 产品经理望着周奕的背影,眉头蹙得紧紧的,低喃道:“也不知道总裁夫人怎么样了?希望她……唉,希望她不要有事。太可怕了。” 砰—— 刚才那间审讯室的门砰一声被周奕踹开。 里面的刘云禅听到动静吓得立即站起来,惊恐地望着门口。 “心虚什么?”周奕逼人的眼神看紧刘云禅,他一步一步走近。 刘云禅下意识地后退,身体都有些哆嗦:“我没有心虚。” “没心虚抖什么?” “这……这是正常的反应,副总裁,你现在的样子太吓人了。” 啪—— 周奕一耳光甩到刘云禅的脸上:“我现在的样子呢?吓不吓人?” 曾经少年时,他见到有人打女人,他嗤之以鼻,他暗暗想,他一定要做到这辈子都不打女人。 后来他才发现,这世上有很多恶毒的女人,打她都难消心头之恨,比如郑瑶,比如面前的刘云禅。 周奕猩红的眸子瞪着刘云禅。 刘云禅吓得身体往后缩。 啪—— 周奕反手又是一耳光。 “呜呜,副总裁,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只是公司的员工,我并不是你的什么人,你有火气,你不能冲我发。今天会场发生这样事情,我也很难过很受惊……” 小棠生父 啪—— 又一耳光,刘云禅的声音终止了,只剩呜呜的哭声。 “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说出幕后的主使,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周奕怒气冲冲。 “副总裁这是要屈打成招吗?这里是警察局,难道我还不能说理了?我没有做过的事情,就算副总裁打死我,我也没有做过。” 刘云禅捂着脸一副倔强的神情望着周奕。 黎雨晴说过,任何时候,都绝对不能表现出心虚,越是关键时刻越要做出一副大义凛然问心无愧的样子。 砰—— 周奕直接一脚踹向刘云禅的心窝子。 刘云禅砰一声摔倒在地,爬也爬不起来了,她干脆就坐在地上,埋头哭,一边哭一边数落:“我们穷人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发生了这样的意外,难道我就不难过吗?那个体验面膜的人,就这样没了,总裁夫人生死未卜。呜呜,要是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情,我宁愿死我也不会请总裁夫人去解说啊!” 对,体验面膜的女人已经没了,已经挂掉了,死无对证。 刘云禅眸光陡然亮了亮,她呜咽道:“原本袁经理是让我帮她守一下等她回来的,可是体验者说都已经体验十几分钟了,面膜最佳体验时间就是一刻钟,她又尿急了,能不能快一点? 我又等了两分钟,等不到袁经理回来,体验者跟我说她快要憋得尿裤子了,我有什么办法?我又不能让体验者离开,我自己又不了解产品,口才也不行,普通话也不太标准,我怕丢卡卡的脸,不敢自己解说,又等不到袁经理,我只好请总裁夫人去解说,谁知道……谁知道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呜呜……” 体验者死了,她就不用与体验者对质,一口咬定是体验者急着上厕所催她找人解说。 她抬起头来看着周奕,周奕冷嗤了一声:“死无对证,所以扣屎盆子扣得肆无忌惮?” 刘云禅心头一跳,立即发誓:“我说的句句是实话,要是有一句谎话,我出门就摔断腿。” 发完誓以后,她又说:“副总裁是有权有势,但也不能冤枉好人,凡事都讲证据,要是副总裁找到证据证明我做了什么,我就是判了死刑我都不会喊冤。同样的,要是没有证据,副总裁就是打死我,我都不认。” “证据是吗?做过的事情,跑不掉的。” “对,同样的,没有做过的事情,就永远不会有证据,我等副总裁去查清楚,还我清白。” 周奕转身就走了。 刘云禅心有余悸。 她伸手摸了摸脸,脸已经肿了。 她又摸了摸腿,刚才被周奕踹翻在地,腿崴了一下,已经肿了。 这些不要紧,挺过去就好了,周奕要查就查,横竖她没有参与弄吊灯的事情。 正好面膜体验者又死了,袁经理也确实因为拉肚子让她帮忙看一下,一切说词都经得起推敲。 …… 西亚光泊国某个宫殿一般的庄园里,电视上正在播放着华夏江城qg与卡卡的新品发布会。 电视前的沙发里,坐着一个气质矜贵的男人。 男人看上去约四十岁左右,五官立体,仿佛刀削斧凿一般。 四十岁了,仍然帅气逼人,可以想像,他年轻的时候是怎样的天人之姿。 沙发前,一左一右地站着两名男子,两名男子长相一致,几乎看不出任何区别,他们是一对双胞胎。 他们身形挺拔,站得笔直,一看就知道是受过特训的。 电视上,黎小棠正对着镜头。 “二爷,她就是小姐!”左侧的男子戛桑指着电视说道。 被称为二爷的矜贵男人看向电视,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电视上的小棠,目光渐渐悠远,仿佛在追溯着什么。 右侧的戛槐说道:“二爷,都过去了。” 戛槐附和:“二爷,往前看,虽然……虽然王妃……不,夫人不在了,至少小姐还活着,而且,她出落得很好。” “有少爷的消息了吗?”二爷缓缓开口。 “还没有。”戛桑和戛槐两个人齐声答。 二爷叹息:“也许,真的不在人世了。” “爷,不要悲观,事情一件一件地来,我们现在要去把小姐接回来吗?”戛桑问。 二爷摇头:“时局未定,现在接她回来只会让她承受更多的风雨,先派人去暗中保护好她。” “是。”戛桑兄弟俩应声。 二爷又交代:“不要打扰她的宁静。” “是。” “我要这个男人所有的资料。”二爷指着电视上的傅廷修说。 “是。” 陡然,电视上画面一变,一顶巨型吊灯砰地砸了下去。 黎小棠与一个女人应声倒地,紧接着便是触目惊心的血。 再之后,镜头晃了晃,会场里一片混乱,再之后,镜头便直接切换了,插播广告了。 二爷腾地从沙发里起身,他一向沉稳淡定的神情出现了龟裂,他面上是焦急的神色:“立即赶往华夏。” “二爷,不行,您不能离开光泊。”戛桑立即道。 戛槐附和:“二爷,您不能去,光泊这边……您想想这二十年来我们的日子,二爷,二十年都坚持过来了,不能就此功亏一篑啊!” 二爷沉着脸,盯着电视,一只手在身侧紧攥成拳。 很快,他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仿佛刚才情绪险些失控的人不是他一般,他淡声道:“戛槐,你亲自带人去华夏。” “是。”戛槐立即应声去了。 …… 江城。 病房。 傅廷修一只手握着小棠的手,另一只手不时地轻轻地摩挲着小棠的脸颊和额头,静静地等着小棠醒过来。 他看她的眸子里,尽是怜惜。 关朗后来过来找了他一次,告诉他小棠的具体情况。 小棠身上共有十七处外伤,都是水晶吊灯砸下来导致的。 肩部、腿部有两处极其严重,另外十五处比较好养。 小棠摔倒的时候,鞋跟太高,脚也崴了,骨折了,因为拽了人身体失衡,摔到了头部,现在不确定醒过来会不会失忆。 心脏方面,因为摔下去的时候有块水晶片正好扎到了胸膛,差一点就直接扎中了心脏,取水晶片的时候便费了些力气。 现在昏迷主因还是失血过多,需要静养。 不出意外的话,48小时内会醒过来,守着就好。 我唱不出来 欧洲最热的华文歌唱pk决赛。 陆杰拿到了自己的出场序号,坐在后台等候。 他一边等候一边关注国内的新闻。 今天是卡卡新品发布会的日子。 前段时间新闻闹得沸沸扬扬,现在终于反转,今天小棠会出席新品发布会。 他不关心卡卡如何了,他只是单纯的想要看看小棠。 太久……太久没有看到她了。 每天都在思念她。 新品发布会前,播放了一段小棠的视频。 小棠向傅廷修表白…… 陆杰看着这段视频,他一颗心仿佛沉入冰窟,冻得不住地发抖,他没有想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小棠竟然彻底忘了他,爱傅廷修至深。 他想到曾经与小棠相处的场景。 小棠灿烂地笑着对他说:“生命的意义在于绚烂地绽放自己,做最痛快最洒脱的自己,爱一个人的时候,倾尽一切去爱,不爱的时候,也果断的回头,从此再无交集。” “亲人也好,朋友也好,情侣也好,其实没有那么复杂,心简单,世界就简单。能珍惜的时候,就用力去珍惜,不能珍惜的时候,只好放手,哪怕痛不欲生,也要让自己装出洒脱的样子,已经丢掉了感情,不能再丢掉最后的自尊。” “人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什么层次,最最重要的是永远守住一颗初心,不仅要记得自己要到哪里去,更要记得自己是从哪里来。只要保持初心,就永远都不会迷失自我。穷困潦倒是我,飞黄腾达是我,做永远的自己。我从未改变,改变的只是外面的浮华。” “做一个有爱的人,爱自己爱身边的人。” “阿杰阿杰,你猜天使为什么会飞?” “因为他有翅膀啊!” “不,是因为他把自己看得很轻,人也一样,随时放空自己,保持空杯的心态,时刻告诫自己,大千世界,优秀的人不知凡几,在优秀的路上,我们需要持续努力!” “成熟的稻子因饱满而低头!” 新品发布会开始了,小棠是那样从容淡定。 陆杰看着视频里的小棠,想着小棠曾说的那些话,心里是无尽的懊悔。 他一直知道小棠是优秀的,她就像太阳。 他一直知道自己配不上小棠,可是,他想要努力站在他身边,接近阳光,他就温暖。 他也曾拼命地努力,想要一辈子与小棠在一起。 啪—— 他突然给了自己一耳光,是鬼迷了心窍吗?为什么会不相信小棠?到底为什么? 那么爱小棠,恨不得将整颗心都掏出来给她,为什么会被郑瑶那么拙劣的借口欺骗? 欺骗他的,又何尝是郑瑶,而是他自己那颗意志不坚的心啊! 但凡他相信小棠一点,又怎么会被人离间? 小棠的果照满天飞的时候,傅廷修认识小棠尚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傅廷修都可以坚定地相信小棠,他呢? 是因为期望太高,是因为关心则乱,是因为在意,所以一颗心无处安放。 可是,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啊! 他盯着手机,手机里是小棠俏生生的面孔,她站在台上,周身透着高贵典雅的气质,那种清新脱俗的气质自骨子里透出来,仿佛她天生就该如此。 陆杰一直盯着手机看。 有人轻轻地过来提醒他:“杰克,准备好,下一个到你。” 陆杰囫囵地应了一声,眼睛仍然粘在手机上。 突然,砰的一声,画面一闪,吊灯猛地砸了下来,小棠拉了一把体验者,两个人齐声倒地,倒地后,一片血泊。 “小棠!”陆杰猛地起身,他一双眸子里满是惊恐,他拼命地往外跑去。 他的经纪人一把拽住他:“杰克,比赛还没有到你。” “我不比了,我要回华夏,我要回去,现在回去,森妮,帮我订票,现在帮我订票,我要立即回去。”陆杰泪如雨下。 看出陆杰的不对劲,森妮急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女朋友,不,我最爱的女人她……她出事了,她……”陆杰声音发抖,“森妮,快,帮我订票,我要去看她。” “你现在去看她也没有用,唱支歌也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杰克,听我的,不管发生了任何事情,你把这首歌唱了。唱了再走,如果她死了,这首歌就当是永远的送别曲!” “你才死了!”陆杰咆哮。 森妮无奈地伸手摸了一下鼻子,眸光流转,她刺激陆杰:“要是她真的死了,这支歌就当送别曲,要是她活着,她一定不想要看到你落魄的样子,横竖唱支歌也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你风风光光的,才有脸见她不是?唱完咱们就回华夏,我陪你过去看她。” “我唱不出来!”陆杰一双眸子通红。 “杰克,逼自己一把,唱给她听,你就当她现在能听到你的歌,听过意念这回事吗?意念真的能够改变磁场,你就当这支歌是为她祈祷,祈祷她逢凶化吉。”森妮说。 陆杰怔住了,看着森妮。 森妮给了陆杰一个肯定的眼神。 陆杰喃喃自语:“祈祷她逢凶化吉?!” “对,为她祈祷。” “祈祷的歌,唱一支祈祷的歌。”陆杰喃喃。 森妮一听陆杰要唱祈祷的歌就急了,她急道:“杰克,现在是总决赛,你别乱来,竞争有多激烈,你一路厮杀过来自己心里是明白的啊,临时换歌是歌手的大忌。” “祈祷的歌……”陆杰仍然在想着哪支歌适合祈祷,他心里乱急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突然,有工作人员过来通知:“8号杰克!” 森妮急着应:“来了!” 她立即担忧又请求地看着陆杰:“祖宗,当我求你,别换歌了,用心唱就行,你就当是唱给那个女孩听了,加油。” 前台的主持人已经报幕了:“有请8号杰克!” 森妮立即轻轻推了陆杰一把,又与他挥拳:“杰克,加油!祖宗,我求你不要乱来,不要换歌。” 陆杰已经走到了台前,就在刚才,他脑子里灵光一闪。 握着话筒,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对着大家深鞠了一躬,便开始了自己的演唱: “山山水水云云空空,两道身影亲密似虹,梦境美好不舍清醒,我牵着心爱姑娘的手啊,走过那片新垄的田梗……解甲归田,抛却云烟,脱下西装换上t恤……” 小棠,爷爷来看你了 陆杰声音一起,所有人都惊叹起来,从未听过如此好听的歌曲,从未听过如此深情的演唱。 陆杰整个人沉浸在歌曲里,仿佛,他演唱的不是一支曲子,而是一段人生。 后台,森妮听陆杰第一句山山水水云云空空,发现陆杰改了曲子,她第一反应是觉得完了,晋级无望了。 听到陆杰后面的演唱,她一下子精神振奋起来,眸子里满是希望。 陆杰还在演唱:“大梦黄梁,黄梁大梦,若生命回到从前,绝不轻易放手,天堂地狱生死相随……人生没有回头路,何不趁现在好好珍惜?日出,黄昏,每一个朝朝夕夕……” 森妮听得心里难受,这是陆杰前段时间写的曲子,谱出来以后给她看,她觉得太伤感,而且太小情小爱,上不得台面,所以弃了。 没想到,陆杰会挑这个曲子。 而她也没有想到,这支曲子唱出来竟然那么动人,那么让人伤感,让人那样感同深受。 陆杰唱完了,掌声雷动,所有的评委和观众集体站了起来,他们一个个激动不已。 陆杰再鞠了一躬,匆匆离开,他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被抽空了所有的灵魂,他去后台找了森妮,他声音疲惫:“森妮,安排回华夏。” 他也不知道唱什么歌来为小棠祈祷,那一刻,他想要唱这首曲子,他唱的时候深情地投入,他唱之前祝小棠平安喜乐,唱之后也祝小棠平安喜乐。 …… 医院,小棠的病房。 护工要过来替小棠擦身体,傅廷修接过帕子,问清楚要擦哪些地方有些什么注意事项以后,他把护工全部赶出去,自己亲自动手。 护工告诉他,所有伤口以外的地方都可以擦一下,因为现在麻药还没有醒,擦的时候不会痛。 一旦麻药醒过来,全身都会痛得难以忍受,那个时候再擦身体,难度会大很多,人也很受罪。 傅廷修拧了毛巾,小心翼翼地替小棠擦身体。 病号服解开来,一身裹满了纱布,纱布上面隐隐可见血迹和黄色的渗到纱布上面的药物。 傅廷修早在关朗与他说小棠身上有十七处伤口的时候,就已经想像出小棠身上伤痕累累的样子,这会儿亲眼看到裹满的纱布上面还有隐隐的血迹,他一颗心又再发紧,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他用力的深呼吸以后,小心翼翼地用毛巾擦拭小棠身上好的地方。 他一点一点地擦,细致而轻柔,尽管小棠麻药未醒,他仍然怕弄疼小棠,一点都不舍得她承受一丝丝痛苦。 到肩部的时候,暂时没办法替小棠翻身,他便小心地撑起小棠一点点身体,把她肩后处擦一擦。 那个地方,有她身上最重的伤口,上面已经不是隐隐的血迹,而是一片绯红的颜色沾满了纱布。 傅廷修心脏处极不舒服,忍着不适替小棠全身擦好了以后,他又打水替她擦脸擦手,洗脚。 弄好这一切,傅廷修坐在床前,握着小棠的手,他将她的手执于唇边,唇瓣贴在她的手上,轻轻的吻深情的吻印在她的手背上。 他眼眶泛红,低声道:“小棠,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如果小棠没有嫁给他,就不会出这样的事,就不会受这样的苦。 可即便如此,如果时光倒流,他仍然会毫不犹豫地娶她。 他宁愿与她一起承受风雨和苦难,也想要自私的一辈子牵住她的手。只是懊恼今天受伤躺在病床上的人是小棠而不是他。 “小棠,我爱你!”他低低地说。 “你要早点醒过来,你要努力,我在等你。”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小棠,曾经没有真正爱过,所以我一个人也不孤单,如今爱过了,我没有办法一个人走下去。所以,为了你,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家,你一定要醒过来。” “小棠,该回家了,你说过我是你的家,我要你回家!” “小棠,我们还有好多地方没有去过,我们还有好多风景没有看过,我们还有好多美好的事情没有经历过。你说过想要与我一起吃棉花糖,因为棉花糖是甜的,你想要我们未来的每一天都甜甜蜜蜜,我也想!” 敲门声响了起来,傅廷修不悦地起身开门。 门外,傅老站在那里,看到傅廷修,他一双眸子里满是慈爱与怜惜。 “爷爷!”傅廷修让开身体。 傅老走进来,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小棠,他眼眶也红了,喉咙有些发紧:“医生……怎么说?” 傅廷修听爷爷说话的语气有些不对,连忙扶住爷爷,他轻描淡定道:“小棠没事,就是失血过多要养养,另外有一点外伤,伤筋动骨一百天,要在医院里住几个月。” 他怎么忍心告诉爷爷真相,怎么忍心让爷爷知道小棠差点被吊灯片扎穿了心脏,现在一身的伤口。 “真的没有大事?”傅老看紧傅廷修。 “真没事。”傅廷修说。 “好,好。” “爷爷,没别的事,您回去吧,我在这里守着小棠醒过来,医生说快醒了。” “好,好。”傅老看了看小棠,低声道,“小棠,好孩子,你受苦了,你要快点好起来。苦了这么久,这是最后一苦了,吃完了苦,往后余生,便都是甜了。孩子,早点醒过来,从今往后,再不受罪了。” 傅老说完便离开了,心里怜惜着廷修与小棠这两个孩子,怎么就有那么多的磨难,难道,真的是好事多磨?但愿吧! 傅老离开以后,傅廷修坐进椅子里,握紧小棠的手,亲吻她的手背,他又与小棠轻轻地说话:“老婆,爷爷来看你了,他很疼你,我们都希望你早点好起来。” “爷爷说得对,这是最后一苦了,往后余生,我们每一天都只剩下甜。若非要有苦有罪,我来吃我来受。小棠,我要你幸福!” “老婆,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我看到玫瑰枝有一枝开始发芽了,我本来想要等发布会结束以后给你一个惊喜的。这个惊喜……等你出院了我们一起去看!” 买命 审讯室里,刘云禅从天亮等到了天黑,仍然没有人过来搭理她。 她一开始还很心虚,后来渐渐淡定下来,她想,要是有证据的话周奕也不会等到现在还不来。 黎雨晴与她说过最重要的取证期就是事发后两个小时内。 要是两个小时以内没有取到证据,想要再取证就难于上青天了。 该毁灭的证据,该擦的屁股,基本上事发以后两小时内就全部完成了。 所以她只要挺过前面的两个小时就安全了。 现在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周奕还没有来,可见结果了。 想着,刘云禅胆子大了起来,她大声叫起来:“有人吗?有没有人?来人啊!” 外面没有动静,刘云禅走到审讯室的门边,用力的拍门:“有人吗?” 终于,审讯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警员站在门口,脸色不好的看着刘云禅,语气一厉:“叫什么?” 刘云禅被喝斥得心下一跳,想着黎雨晴的交代,她硬着头皮说:“会场出了事,我该录口供也录了,你们审讯也审讯了,现在已经过了一整天了,难道我还不能离开吗?” “不能!”警员冰冷的说。 “凭什么?你们这是非法监禁,你们这是违法犯罪,你们还是知法犯法。”刘云禅据理力争。 警员瞟了刘云禅一眼,伸手就准备把门关上,刘云禅立即伸手挡住门:“还没有说清楚,你们不许关门。你们说,哪条法律规定你们可以随心所欲的关押遵纪守法的公民?” “你遵纪守法?”警员怀疑的眼神瞟了刘云禅一眼。 刘云禅理直气壮的开口:“我哪里不遵纪守法?我做什么了?你们是警察,说话严谨一点可以吗?你们这样,我可以告你们诽谤。” 警员不再和刘云禅多说,伸手要去拉门。 刘云禅与警员拉锯战,拉住门,撒泼起来:“我要吃饭,我要上厕所。你们这样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到底是谁给你们的权利?难道这就是人民警察的真面目?” 正嚷嚷着,脚步声响了起来,周奕和禇潇大步走了过来,周奕手里拿着几页文件。 看到周奕回来,刘云禅瞳孔就是一缩。回来了,他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不会的,早就过去了两个小时,他不可能查到什么的。 走进审讯室,周奕将手里的文件往桌上一拍,禇潇则慵懒的坐进一张椅子里。 刘云禅愣愣地看着周奕。 周奕斜睨着刘云禅:“你不是要证据吗?自己看。” 刘云禅心下一跳,立即走近桌子,将桌上的文件拿起来。 看到文件里提到母亲与哥嫂的名字,她狐疑地迅速往下看,越看,她的脸色越差。 文件里没有任何东西与会场出事有关,反而是将她母亲和哥嫂的经历写得很详细,甚至于她小侄子出生的时间,现在谁在照看,上一次打预防针是什么时候,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刘云禅拿着文件脸色不好地看向周奕:“你什么意思?” 周奕声音冷漠至极:“老实交代,他们都相安无事,否则,不用我多说吧?”语气里,是浓浓的威胁。 刘云禅又气又急:“你,你威胁我?” “可以这么理解。”周奕冷冷一笑,笑里没有一丝温度。 不光是刘云禅,所有的产品经理,会场的负责人,酒店接触过投影、灯光等设施设备的工作人员,他统统让卢斌的人审讯了。 他亲自审刘云禅,是因为他觉得刘云禅最可疑,是她直接请大嫂过去解说的。 “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做这样的事情,你竟然公然威胁我,我要报警,我要报警!”刘云禅急着往身上一摸,发现她的手机已经被收缴了,她脸色难看地看着周奕,“周副总裁,就算你们有钱,这个世界也不全是你的,并不是你想要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周奕无视刘云禅,从兜里把手机拿出来,调出一张照片,他把手机推到刘云禅面前。 刘云禅看向照片,照片里,她的侄子正被她大嫂抱在怀里。 她惊恐地看着周奕:“你想怎么样?我告诉你,你要是乱来的话,我一定会报警的,我一定会。” “有钱能使鬼推磨,千把万对我来说就是一场毛毛雨,你说,一千万够不够买他们三个的命?”周奕问。 他让人调查过,刘云禅自幼丧父,其大哥和母亲对她很好,所以她对他们的感情很深,现在她又是单身没有男朋友,所有的心思就都在母亲和大哥侄子身上。 “你……你敢动他们的话,我一定会和你拼命,我和你同归于尽。”刘云禅大声嚷嚷起来。 周奕只是看着她笑,语气和气得不能再和气,平静得不能再平静:“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思考,交代,他们相安无事,不交代,他们意外身亡。决定权在你手里,就算他们死,也是被你害死的,关我什么事?” “你敢!”刘云禅急得心口都剧烈起伏起来。 周奕笑,桃花眼里没有桃花,只有森冷:“你大可以试试看。” 看了一眼时间,周奕提醒道:“还有两分半钟。” “你不要欺人太甚。”刘云禅声音变得尖锐,急的。 周奕拉了张椅子在褚潇旁边坐了下来,他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一会儿,他抬起头来,笑看着刘云禅:“还有一分半钟。” “周奕,你敢!”刘云禅大叫。 周奕挑眉望着刘云禅:“你是决定好了?” “要是这样,那我就不必废话不必等了。”周奕说着站起身来。 看到周奕起身,看到周奕眸子里的不耐烦,看到周奕起身就准备往外走,刘云禅吓得大叫:“我说,我说,我都说。” 周奕看一眼时间,淡声:“长话短说,废话少说。” 刘云禅咬了一下牙,横竖决定说了,怎么说没差。 她长话短说道:“是黎雨晴。” 周奕听到黎雨晴三个字,周身的气息陡然变冷。 黎雨晴,又是黎雨晴。 褚潇一向慵懒的眸子里也迅速滑过一抹寒意。 刘云禅接着说:“一开始我不肯的,黎雨晴逼我,用我亲人的命逼我,呜呜,你们有权有势的人就是这样,把我们当成蝼蚁一样,我们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诛心 “呵,没有拒绝的权利?”周奕声音幽冷,眼神刀子一般看向刘云禅。 吓得刘云禅身体下意识的往后一个瑟缩。 她瞳孔也缩了缩,急着辩解道:“她让我把黎小棠引到吊灯下面,我问她要做什么,她不肯告诉我,让我照做,我不肯,她说不做也没有关系,等着给我母亲、哥哥和侄子收尸,呜呜……” 周奕闻声,拳头攥紧,攥得咯咯作响,他的牙齿也咬得咯咯作响,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黎、雨、晴!” 他拿出手机立即给大哥拨了电话。 褚潇一看电话是打给大哥,他立即摁断了电话。 周奕眸色猩红地瞪着褚潇,冲他吼:“你做什么?这么大的事情,还不告诉大哥?” “杀人不过头点地,弄死她是多难的事情?直接弄死不是太便宜她了?”褚潇反问。 “什么意思?”周奕看紧褚潇。 “诛心。”褚潇一向慵懒的神情里满是嗜血的寒意。 “你打算怎么做?”周奕问。 “走!”褚潇说。 周奕便跟着褚潇一起离开审讯室。 刘云禅立即叫嚷:“周副总裁,冤有头债有主,我什么也没有做过,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不待周奕开口,褚潇转头森冷地看着刘云禅,尾音上扬:“离开?你见过哪个蓄意谋杀的人不必接受法律制裁的?” “我没有蓄意谋杀。”刘云禅心惊肉跳,脸色惨白。 她可不就是蓄意谋杀么? 刚才只顾着揭穿黎雨晴,没想到,自己也是行动的参与者,直接把黎小棠领到了吊灯下面。 越想,她一颗心越凉,最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嘴皮子都哆嗦起来。完了,全完了。 车子里。 周奕问褚潇:“你有什么计划?” “直接弄死黎雨晴,她不会有一丝痛苦。”褚潇说。 “对,得一点一点地弄死,得让她痛苦,让她生不如死,让她刻骨铭心。”周奕咬牙切齿,“我现在就让人把她绑过来,找地方关起来,先饿她三天,然后再凌迟,不一次性割三千刀,每天片个两三片肉,让她生不如死……” 褚潇开着车,无语地侧头瞟了周奕一眼:“这就生不如死了?” 周奕抬头看褚潇:“还不够狠?” “黎雨晴想要的是什么?”褚潇问。 “我怎么知道?”周奕不满,随即眸色森冷,“她想要大嫂的命,这个贱人。” “她设计大哥与黎恩雪躺在一张床上,无非是为了荣华富贵。她想要的是荣华富贵,那么,让她痛苦的,就是失去荣华富贵。她想要的是美貌,让她痛苦的,就是失去美貌,她现在出任黎氏的副总裁,她享受这个职务和身份带给她的成就感,那么,让她痛苦的,就是失去成就感。她在意什么,拿走她的什么,她就会感受到痛苦。摧毁一个人的意志,才是真正的诛心,到那个时候,她每天活着比死了还要痛苦。”褚潇淡漠地说,眸子里没有一丝感情。 周奕没有说话,他周身愤愤不平与仇恨的气息渐渐散了开去,渐渐的,他变得冷静,他缓缓开口:“就这么做,速度要快,我不想再看到她得瑟的嘴脸,我只想看到她一天比一天更痛苦。娘家破产,婆家不亲,婚姻不幸,她像只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嗯。”褚潇应了一声。 电话响了起来,是黎雨晴打过来的。 褚潇冷嗤了一声,单手握方向盘,接起电话:“黎小姐。” 他的语气里已经没了冷嘲,只有一惯的慵懒。 黎雨晴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没想到卡卡新品发布会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真的是很遗憾的事情,褚总,这件事情对qg带来的影响会很恶劣吧?” 褚潇眸子里滑过一丝厌恶,他却慵懒地说道:“黎小姐,这件事情你不必关心,你努力做好前期准备工作,我会争取把qg的订单给你。” “谢谢褚总,谢谢。呃,那个,褚总,我真的不是落井下石,不是非要在这种时候抢卡卡的订单,只是……”黎雨晴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吃相太难看了,赶紧解释。 却不想,这样的解释更是欲盖弥彰。 不过,不管解不解释,其实于褚潇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人家心里本就跟明镜似的。 褚潇打断黎雨晴的话:“黎小姐不必解释,在商言商,我们都是商人,商只有一个宗旨,怎么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我希望黎小姐不要再让我失望。”言下透露一个信息,卡卡是让他失望的。 黎雨晴闻言大喜,声音都变得极其清脆:“是,褚总放心,我一定不会让褚总失望,不会让qg失望。” “那就好,等你的好消息。”褚潇说。 “好的,谢谢褚总,褚总,那个,您要是需要向导,随时跟我说,我随时作陪。”黎雨晴说。 “暂时不必,唉,卡卡的事情,让我很头疼,好了,不说了,我们尽量少联系,黎小姐安心做事,我答应黎小姐的事情,一定做到。”褚潇说。 黎雨晴更是欣喜不已:“好,好,谢谢褚总,褚总再见!” “速度要快!”周奕再次提醒。 “嗯。”褚潇应声。 现在大嫂尚未醒来,还没脱险,他们连相互开玩笑的兴致都没有了。 车子开往医院,二人前去探视大嫂,走在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细碎的声音传出来。 “小棠,你像阳光一样,我们所有人都喜欢你。” “你那么坚强,你一定会坚持挺过来的对不对?” “你不会让我一个人的对不对?” “很痛吗?我给你吹。呼呼……” 周奕眼眶一下子红了。 褚潇立即拉着周奕离开。 他们从来不知道大哥竟然会有如此一面。 温柔,体贴,用情至深。 两个人离开病房以后,周奕一脚踢向一楼大厅里的一个垃圾桶:“大嫂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 “总会醒过来的。”褚潇眸子里是坚毅的光芒。 大哥如此相待,大嫂怎么舍得不醒过来呢? 他转头望着楼梯的方向,大嫂,你坚强一点! 醒了吗?还是幻觉? 夜幕降临,路上车水马龙。 夜深人静,路上行人渐渐稀少。 太阳出来了,行人又再多起来。 夕阳西下,路上行人匆匆…… 一整天的时间过去了,傅廷修没有合一下眼,他一直关注着小棠,小棠仍然没有醒来。 褚潇送了饭过来,傅廷修原本一点食欲也没有,不肯吃的。 褚潇说不吃哪来的力气照顾大嫂?这是一场持久战,等大嫂醒了以后,还得每天陪着,总得养好了精神才能好好陪着? 而且,大嫂醒过来以后,要是看到大哥整个人显得很疲惫和颓废,不会难过不会心疼不会担忧吗? 大哥是想要大嫂心疼? 听了禇潇的话,傅廷修立即像变了个人一样,接过禇潇送的饭就大口大口地吃。 吃完了以后,他又让褚潇去给他准备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过来。 他麻利地洗了澡,换得干干净净,又把胡子剔得干干净净,整个人看上去清清爽爽,去欧洲参加会议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用心。 弄好这一切,他再守在小棠的床前。 关朗每两个小时会过来看一眼,傅廷修会向他询问小棠的情况,关朗只让他耐心等待,如果可以的话,与她说一些记忆深刻的事情,说一些美好的事情,也许她能够听到。一个人的求生意念强弱,决定她醒过来的速度,更决定她能不能醒过来。 傅廷修便一刻都没有闲着,不停地温言细语地与小棠说话:“你说你对我一见钟情,我真的受宠若惊,那是我听过的这世上最美好的情话,比仓央嘉措的情诗还要美。” “其实,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也觉得你与众不同。我第一次看到你的眼睛,我就在想,是什么样的人,能够拥有这样一双美丽动人的眼睛?” “一起吃饭的时候,你坐在那里一声不吭,你总是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是总会让人第一眼便注意到你。” “记得傅霖想要打我的那一次,你的表现吗?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女人为我挺身而出,而这个女人,还是我的妻子。小棠,谢谢你,谢谢你爱我,让我觉得自己的生命也变得贵重了起来,再不是草芥。因为除了妈妈和爷爷以外,还有人在意,还有人珍惜。” “那一次,傅霖想要让我难堪,想要让我知难而退,故意抬高聘金,你怕我为难,告诉我你会帮我,告诉我你那里有你妈妈留给你的钱。那一刻,我看着你,我在想,你是一个多傻的姑娘啊,认识我不过短短两个星期的时间,就敢那样帮我。可是,就是你这样一个傻姑娘,让我移不开眼。那一刻我就在想,我一定要一辈子拥有这个傻姑娘。” “渐渐的相处,我发现你是一个格外独立自主的女孩,你那样独立有主见,却愿意为了我放弃自己的想法,尽量牵就我,依着我,惯着我。小棠,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全世界,所以,换得了今生与你成为夫妻?” “你知道吗?每多与你相处一天,我爱你就更多一分。只要有你在的地方,我一颗心就始终欢喜。不管经历怎样的困境,我再不是孤身一人。” “曾经,我时常担心自己破产,要是我所有的商业如同昙花一现,我一朝破产再回到解放前,那么,我将经受多少人的白眼?多少人又会把我碾进泥里?每每想到这个,我心里的弦就会死死地绷紧,我告诉自己,我必须让qg和卡卡越来越强,我必须站在最高处。 可是有了你以后,我心里的弦就放松了下来,我的节奏也慢了下来,有了你,我就有了全世界啊!站在高处或低处,又有什么关系。我不用担心看不到风景,你就是我最好的美景。只要有你,别人的白眼算什么?我再不会去在乎。我只要想到,不论富贵还是贫穷你都会一直陪在我身边,我就觉得我整个人都是幸福的,哪怕吃糠咽菜,都是幸福的。就像小时候,我与妈妈相依为命一起吃糠咽菜时一样,是幸福的。” “小棠,你喜欢丹麦对不对?我也喜欢。” “你的很多喜好,同样也是我的喜好,你喜欢车,我也喜欢,你喜欢马,我也喜欢,你喜欢风景,我也喜欢……” 床上,小棠微微蹙了蹙眉,不知道是听到了傅廷修的话还是因为麻药劲已经过了疼得皱眉? 傅廷修仍然在说着话,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他立即看向小棠,却见她一脸安静的神情。 他想,刚才他看到她皱眉一定是幻觉。 他伸手,指腹温柔地摩挲着小棠的脸,小棠的额头,他俯头,吻了吻小棠的手。 他想要亲吻她的额头与脸颊,想要亲吻她的眼睛,可是医生的话在他耳边如同警钟一般,他生怕自己的吻带给小棠伤害,生怕小棠因此而被感染。 他怎忍小棠受更多的苦? 他看了看小棠的唇,比昨天手术时的气色好了一些,唇也没有那么干了,微微透着一点红润,他又再起身去接了温开水,拿了棉签蘸了温开水轻轻的细致的替小棠润唇。 润完唇以后,他又再起身打了水拿了毛巾过来,温柔体贴地替小棠擦脸擦手。 在傅廷修去倒水的时候,小棠因为疼痛没有意识的轻轻的哼了一声,她的手也微微动了动,眉头更是用力的蹙了蹙。 傅廷修放好盆再回来的时候,小棠又是一副安静的样子。 傅廷修伸手,指腹轻贴在小棠的眉上,轻轻地描绘着她的轮廓,眉形。 突然,他又再感觉小棠皱了皱眉,他一颗心便狂热地砰砰跳动起来。 他声音也随之颤抖起来:“小棠,小棠,老婆,我是子谦,老婆,我在这里……医生,医生!” 傅廷修大叫,猛地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可能会吓到小棠,他又立即压低声音:“醒了,我小棠醒了,醒了对不对?” 他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自己又产生错觉。 他立即再紧紧地盯着小棠看,再一次看到小棠微微蹙了一下眉,他立即激动地往病房外跑去,跌跌撞撞,一边喊:“医生,医生!” 小棠,醒过来好不好? 小棠的主治医生刘峰正与关朗一起查房。 两个人走出一间vip病房便看到傅廷修跌跌撞撞地跑出来,二人相视一眼交换了眼神,立即往小棠的病房走去。 傅廷修看到二人,神色激动又焦急:“关医生,刘主任,快,快,我小棠醒了。” 闻声,关朗和刘峰立即往小棠的病房走去。 走到床前,两个人看向病床上的小棠。 小棠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精致的五官要多安静有多安静,仿佛熟睡的睡美人。 关朗皱了皱眉,伸手探了探小棠的脉,又再翻了翻小棠的眼皮,再看了看吊瓶上面的处方单。 “怎么样?”傅廷修紧张地看着关朗。 关朗摇头:“暂时还没有醒。” “我明明看到小棠皱眉头了,她真的皱眉了。”傅廷修急道。 刘峰也伸手翻了翻小棠的眼皮,他说道:“皱眉可能是潜意识的行为,并不一定会醒来。” 看傅廷修一脸急切的神情,他又补充道:“当然,也不能说一定不会醒,有潜意识的行为,是好事。” 闻声,傅廷修眸子里那欣喜的小火苗仿佛遭遇了一盆冷水,瞬间便熄灭了下去,他刚才的惊喜瞬间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难受与黯淡。 紧接着,他眸子里又闪动着新的光亮:“就算暂时没有醒来,能够皱眉,也是好转的迹象对不对?” “不一定。”刘峰严谨地说。 看到傅廷修眸光又黯淡了下去,关朗笃定的语气道:“是好转的迹象,多与她说话,她一定会醒过来的。” 他想到手术的时候,黎小棠昏迷之前,她一直在喃喃着“廷修”二字的场景,一个心里有深爱的人,意志力一定会异于常人,她知道有人在等她,一定会醒过来的。 果然,关朗的话一说完,傅廷修眸光又再亮了起来。 关朗抬眼看到吊瓶里的药水要完了,他又再细心地替小棠换了一个药瓶。 随后对傅廷修道:“多与她说说话,有任何情况及时通知我们。” 傅廷修点了点头,复又在小棠的床前坐了下来。 关朗和刘峰离开以后,傅廷修接着与小棠说话。 他握着小棠的手,整个人都陷入回忆里:“原本,我想要娶的人的确是黎恩雪,因为在很多年以前,在她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曾善意的为我说过话,给过我一点温暖。 谈不上爱,但我真的感激她,在遇到你之前,我一心想要找到她。我曾想,找到她以后,要是她未婚,我努力娶她,努力给她最好的生活,给她想要的一切。要是她已婚,我也努力给她一点帮助。 以前,我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太美好,我以为人小时候是什么样子长大以后就会是什么样子,我从未想过一个善良的女孩有一天会变得势利。她算计我与你在一起,后来,她在梧桐树下指责你,说你拿走了黎家的六千万和别墅。 尽管我与你之间相互不了解,但我欣赏你的行为,黎家对不起你,你拿走黎家一点东西,并不过份。 弱小没有倚仗,这世上就会有很多人想要来欺负一把,来踩踏一脚,我们若再不勇敢,只会被逼得无路可退。为自己声讨,同样也是告诉对方,我并不是那么好欺负。 后来,我问你有没有拿的时候,我以为你会心虚地藏着掖着说没有,就算那样,也是人之常情。可是你却没有那么做,你坦坦荡荡告诉我,你拿了。 小棠,你知道吗?那一刻开始,我开始真正地欣赏你。如果说你决定嫁给我是一时脑热意气用事,你坦然地告诉我你确实拿了黎家的东西就是敢做敢当,爱憎分明。 黎恩雪变成了我从未想像过的样子,我不是没有失望和遗憾过,起初,我总是会想起她小时候的样子来,一双明亮的眼睛像天上的星辰一般,让人移不开眼,没想到长大以后的她,却是满眼算计丑陋的样子。 你同学聚会的那天,她出了车祸,我把她送去了医院,后来听说是心脏出了问题,我没有多留,也没有再去看过她,那时候也想要去看看的,就像普通的朋友那样去看看,但我忍住了,我知道,我去看她,就是对不起你。 再后来,她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去看她,我把她拉黑了。从此以后,我与她再也没有任何联系和交集。 我没想到她们姐妹二人会那样龌龊,会把我算计到黎恩雪的床上。醒过来的那一刻起,我发誓,曾经的那个小女孩,不管给过我怎样的温暖,我都再不会正眼看她。 一切桥归桥路归路。本来也是,长大的人怎么可能再找到童年时的影子呢? 小棠,从始至终,我爱的人,只有你。从前,现在,未来,都不会改变。” 床上,小棠微微皱了皱眉,傅廷修没有看到,兀自说道:“我好想要孩子,属于我们两个的孩子,女孩或者男孩,长得像你或者长得像我,都可以,你要是只想要生一个,我们就只要一个孩子,你要是想要多生,就都依你。” “我知道这种想法是自私的,你还是学生,还有学业未完成,你只有20岁,最青春最美好的年纪,这个年龄的女孩,就是绚烂的花朵,应该自由自在地生活,享受恋爱,享受美好,而不是怀孕生孩子承担起一个家庭。 可是,怎么办呢?我是那样迫不及待地想要孩子,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爱情的结晶。” “咳咳!”小棠轻咳了两声。 傅廷修突然噤了声,他立即看向小棠,眸子里全是紧张。 他紧紧地看着小棠,他嘴皮子颤抖着唤:“小棠,老婆,你醒了对不对?老婆……” 他俯低身子耳朵贴到她的唇边,低声道:“老婆,你醒了对不对,别调皮好不好?悄悄告诉我,告诉我你醒了。” “咳咳……”小棠又轻咳了两声。 这一次,傅廷修听得清清楚楚,他立即看向小棠,便看到小棠蹙紧眉头,神情有些痛苦,眼睛还没有睁开,但是脸上已经有了表情。 测试有没有失忆 “老婆,你醒了,你醒了是吗?醒了!”傅廷修立即往外奔,“我老婆醒了,这一次,是真的醒了,刘主任,关医生,醒了,醒了……” 走廊上,有病人家属看到跌撞飞奔的傅廷修,一个个用怪异的看疯子的眼神看他。 傅廷修什么也顾不上,直接冲进了关朗的办公室。 “傅总裁?”关朗抬眸。 “醒了,我棠醒了。”傅廷修激动道。 关朗立即起身,傅廷修已经重新飞奔向了病房。 他得守着小棠,得守着,要不然,小棠睁开眼睛没有第一时间看到他,心里一定会失落,一定会的,他不要她失落。 想着,傅廷修跑得更快了,跌跌撞撞的,直奔病房。 他奔到病床前,小棠仍然神情痛苦,他立即握住小棠的手,低声温柔道:“小棠,我在这里,我在!” 小棠仿佛听到了傅廷修的声音,整个人突然安静了下来,她脸上已经不似刚才那样纠结和痛苦,眉头也没有再拧得那么紧。 她在做梦,刚才,梦到很多东西,一些乱七八糟毫无章法的片段。 梦里,一会儿出现庄园,一会儿出现雪天。 庄园里,桃花盛开,她看到蜜蜂在采蜜,那时的她,还不知道蜜蜂会蜇人,更不知道蜜蜂蜇人以后会死。 她伸手去抓蜜蜂,被蜇得哇哇大哭,后来,被黎恩雪和黎雨晴取笑。 黎恩雪骂她蠢,黎雨晴让黎恩雪以后少和她玩。 场景没有任何连贯性的变了,她站在一片雪地里,看到满世界的雪白,她眨巴着星星一般晶亮的眼眸打量着这个美好的世界。 紧接着,她看到两个大哥哥。 一个很高,一个稍矮,个高的大哥哥实在不让人喜欢,他仗着自己个子大,欺负个矮的哥哥,伸手推他,骂他:“你一个私生子还敢奢望继承家里的一切,我告诉你,做梦!” “我从来没有想过继承什么。”个矮的大哥哥大叫辩解,大概是因为被诬陷,他额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个高的人一阵冰冷的嗤:“噗,谁信啊?既然没想过继承,就不该到家里来,就该跟你那小三的妈一起在外面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我妈不是小三!” “她就是!抢人老公,就是小三!”个高的大哥哥推搡个矮的大哥哥。 个矮的大哥哥跌进了雪地里,个高的大哥哥骄傲地离开了。 小棠走过去,牵起个矮的大哥哥,她看到他一身的雪,她替他拍了拍,安慰他:“哥哥,我拉你起来!” 那个哥哥看她时眸子里充满了感激,他冲着她笑。 小棠也微微笑了。 她缓缓地睁开眼,便看到傅廷修正焦急的喊她:“小棠,你醒过来好不好?小棠,我会一直等你醒过来,你一天不醒,我就等一天,一月不醒我就等一月,一年不醒,我就等一年……” 小棠忍不住开口,因为身体虚弱,她声音带着沙哑,细若蚊蝇:“要是一辈子不醒呢?” “我就等一辈子。”傅廷修说。 突然,他猛地看向小棠。 四目相对,傅廷修眸子里是巨大的惊喜:“老婆,你真的醒了?” 他伸手捧住她的脸,眸光灼灼地看她:“你真的醒了,真好,我就知道,你一定会醒!” 关朗走进来的时候,便看到傅廷修激动地捧着小棠的脸。 他心头微微动容,大步走向病床。 看到小棠睁着眼睛,他冲小棠微微颔首,随后拿起小棠的手替她把脉,又再翻看了她的眼皮。 随后指着傅廷修问小棠:“他是谁,你知道吗?” 小棠看傻子的眼神看关朗:“他是我老公傅廷修。” 傅廷修激动不已;“是,我是。” 关朗:“……” 他还担心黎小棠失忆,看样子是多余了。他怎么觉得黎小棠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智障? 以防黎小棠见歇性失忆,他想了一下,再问道:“你记得你在哪所学校念大学吗?” “江大!”小棠说。 她歪着头看着关朗:“你是我的医生?”怎么那么像个傻子啊?医生不是该问一些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这样的问题吗?为什么总是问她的私事? 关朗看小棠一眼,再问道:“你已婚还是未婚?” 小棠:“……” 她实在是没办法用看正常人的眼光看关朗,她说道:“我刚刚才告诉你他是我丈夫,你现在问我已婚未婚?” 关朗:“……” 好像还是不能确定她有没有间歇性失忆,他再问道:“你记得你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闻声,小棠脸色陡然变得难看。 那么惊险的场面,她怎么可能不记得? 当时是一个工作人员请她去解说面膜。 她觉得那个工作人员有股子说不出来的感觉,所以她还特意多了个心,问了为什么不让别的产品经理去,周奕说太忙了,没有人,所以也才去做面膜解说的。 过去没有几分钟的时间,吊灯就砸下来了。 她当时根本没有看清楚是什么,只感觉头顶一个黑影迅速压下来,她吓得立即拽了面膜体验者一把,后来就是被东西砸到了,直接摔倒在地上。 再之后,她记得傅廷修抱着她,她不停地失血,身体越来越冷,力气越来越小,眼皮越来越重…… 她一度以为自己要死掉了,一想到自己会死,她一颗心就揪痛得厉害,她死了,傅廷修怎么办? 所以,她拼了命的想要活下来。 总算,活过来了。是活过来了吗? 她立即撑着身体想要爬起来。 关朗伸手摁住她那一侧没有受伤的肩。 关朗道:“你身体比较虚,多静养,不宜用脑过度,什么都不要想。” “好。”小棠应了一声。 她不由地再看了关朗一眼,他现在的样子才像一个医生啊! 关朗对傅廷修道:“没有失忆,后续等她身体好一些适合移动的时候再做别的检查。不要让她说太多话,多休息,不要进补,我会开一个食疗的方子,稍后拿过来给你。” “多谢!”傅廷修应声。 小棠突然有点想笑,原来刚才是在测试她有没有失忆? 她因为想笑牵动了一下器官,身上的几处伤口突然就痛起来,她眉头一下子拧紧,轻哼了一声。 傅廷修听到小棠的轻哼,整个人都很紧张很心疼:“怎么了?是不是很疼?哪里疼,我给你吹吹。” 我没有破相吧? “我伤口有点疼。”小棠眸光温柔地望着傅廷修。 疼是真的,撒娇也是真的。 她在昏迷的时候,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蜜蜂,有大哥哥,还有傅廷修。 她梦到傅廷修对她说了好多好多话,他说她喜欢她,欣赏她,他与她有着很多相同的爱好…… 他说他对黎恩雪并没有感情,只是因为小的时候她帮助过他,所以承了她的恩想要报答,可是黎恩雪算计了他。 小时候纯真善良的人,长大以后变成了面目可憎的样子,他拉黑了她,再也不愿意搭理她。 他说梧桐树下黎恩雪指责她拿走了黎家的六千万和别墅,他并不怪她,人不可太善,免得被人欺…… 那样的梦境太美,美得她想要让这些梦完全照进现实,她就当现实的世界里,傅廷修也与她说了那些话。 他说他爱她,不能没有她,他还想要和她生孩子。 她就当这一切都是真的。 唇角是掩饰不住的甜美笑容,小棠一双眸子晶亮地望着傅廷修。 “我给你吹吹。”傅廷修轻轻的揭开被子,替小棠吹肩上的伤口。 “还有腿上也有点疼。”小棠撒娇的语气说。 难道爱情真的有魔力?她发现肩部原本疼得格外厉害,傅廷修轻轻的吹着,她感觉有热气呼向她的伤口,竟然真的没有那么疼了。 傅廷修低头,轻轻地替小棠吹着腿上的伤口。 小棠感觉到热气呼到伤口上,她一颗心瞬间便得到了安放。 她躺在床上,一动都不能动,她低声问:“老公,我伤得严重吗?” 傅廷修心疼得不知道怎么回答? 小棠笑问:“我没有破相吧?” “没有!”傅廷修说。 “那就好。”小棠又笑,一副满足的神情。 看着小棠轻易满足,傅廷修心里又是一阵发紧。 小棠笑:“到时候我身上留疤你不会嫌弃我吧?” “当然不会!”傅廷修笃定道。 他怎么会嫌弃她? 他与她之间,早已经是灵魂的碰撞,早已经是深入骨髓的爱,他怎么会肤浅到她身上留疤他就嫌弃? 别说身上,就是她脸上留疤,就算真的破相,他也不会嫌弃。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小棠的灵魂,不止有趣还高贵善良,这样的灵魂,就是万万里也未必能挑一。 他拥有她这样的灵魂,又怎么会去挑剔皮囊? 不过,他之前还是交代过关朗,让医院用最好的药,不仅要让小棠的伤口好得快,最好是不要留下疤痕。 不是他嫌弃,而是他不想小棠看着疤不舒服。 小棠这么美好,她值得拥有更多的美好。 “真不会嫌弃我哦?”小棠问。 “真不会!”傅廷修笃定地答。 “那你就不要不开心了啊!我身上是有伤,但不管轻重,总会好的,所以,你要开心啊,我现在没事了,就是多花些时间养伤而已,我也正好趁机偷个闲,你要天天在医院里陪我,我们一起偷闲。”小棠轻描淡写地笑说。 “好。”傅廷修应了一声,心里更心疼了。 傻瓜,我不开心不是因为担心你留疤,而是心疼你受苦啊! 这么多的痛,多希望我来替你承受。 “我有没有被包成木乃伊啊?”小棠打趣地问。 “没有。”傅廷修说。 他望着小棠,眸光温柔。 “那我被包成了什么样子,包得美观吗?我还是爱美的,其实好多女生都爱美。”小棠故意叽叽喳喳转移傅廷修的注意力,“以前有次生病,有个女孩割了个腱鞘囊肿,手被包成了拳击手套的样子,她就直接哭了,说包得实在太难看了,所以,你可以想像,女孩有多爱美了。” “你的伤口包得很好看。”傅廷修说。 “那你拍照给我看一下好不好?” “好。” 傅廷修便拍照,把照片递给小棠看。 小棠看着照片笑:“包得不错,这样看我也伤得不是很重,难怪我都只有一点点疼,医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 其实她伤口疼得很厉害,尤其是肩部和大腿处,疼得钻心,可以说她之所以醒过来,也是痛醒的。 麻药劲过去了以后,她就一直迷迷糊糊的做梦,一开始做梦的时候,总是梦到自己受伤,被蜜蜂蜇那么一下,也痛得她手指痉挛。 还梦到过被人追杀,半米长的砍刀直接砍在肩上大腿上,痛得她大汗淋漓。 可是她怕被傅廷修看出她在忍疼,所以她和他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也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伤筋动骨一百天,医生说先静养一百天再看情况。”傅廷修看小棠的脸色比昏迷前生动了一些,他心里也稍好受一些。 虽然脸色依然苍白,但好歹是醒了,醒了就是脱险了,他又再拥有她了,真真切切的拥有,尽管她还要经受很多疼痛。 脸色苍白是失血过多,他慢慢地替她调理回来。 他望着她,眸光切切。 他眸色温柔,带着一点执拗:“老婆,我爱你!” 小棠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傅廷修会突然说这样的话。 她望着他,感受到他眸子里那股子执着与坚定,她也渐渐收起唇角那丝俏皮的笑意。 她认真地看他:“我也是。” 昏迷之前,她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就是怕自己挺不过去,想要多喊几声他的名字。 傅廷修又握着她的手,在唇边一吻,说道:“老婆,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对你说这句话。” 失而复得的心情,只有他自己知道。 经历了这三十多个小时的守候与煎熬,他只恨自己还有好多想要带她去的地方没有带她去,还有好多想要送给她的礼物没有送。 “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小棠感动得眼眶泛红。 傅廷修指腹轻轻的摩挲小棠的脸,眸光深情地看她:“我会记得我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 “讨厌。”小棠扭过头去,哭了,太丢脸了。 敲门声响了起来,傅廷修指腹再轻轻地摩挲了一下小棠的脸,他起身去开门。 看到门外的人,他脸色一沉:“你来做什么?” 卡卡总裁就是了不起 门外,陆杰和森妮站在那里。 陆杰手里捧着一束康乃馨,他朝病房里探头探脑,眸子里尽是担忧。 他只是想要来探望小棠,并不想惹什么事端。只看一眼,确认小棠……确认小棠还活着,他也就能放心。 傅廷修淡漠地瞟了陆杰一眼,一句话都不愿再说,直接要甩上门。 森妮立即推住门。 傅廷修眼神不善的睨她:“有事?” “杰克只是想看一眼黎小棠,确认她没事就走。”森妮说。 “不必!”傅廷修语气疏离。 陆杰也配?一个善恶不分的东西,连郑瑶那样的女人都去相信。 不过,也多亏了陆杰善恶不分,才有了他与小棠之间的故事和感情。 说起来,他倒是要感谢陆杰,不过,看到他,他确实没办法顺眼。 森妮仍然用手推着门:“傅总裁这样是不是太过份太霸道了?不管怎么样,黎小棠也是独立的个人,我的艺人与黎小棠原本就是朋友,又没有恶意,现在只是想要见她一面,确认她没事也就安心了,傅总裁凭什么不让他们见面?” “凭她是我的妻子。”傅廷修淡声,又再厌恶地瞟了陆杰一眼。 “你,傅总裁,就算你是她的丈夫,她也有基本的人身自由吧,难道真觉得你是卡卡的总裁就有多了不起?”森妮心高气傲。 她七岁的时候,举家就从华夏迁往了欧洲,自幼生活优渥,个人学习能力也很强,一直顺风顺水。 对于华夏这种小地方的总裁,她确实不怎么看得上眼的。毕竟,在她心里,这种地方的总裁无非就是有几个臭钱,一身的铜臭味,哪及得上她带的艺人真正的有才真正内秀。 傅廷修冷笑着看向森妮:“卡卡的总裁就是了不起!” “你!”森妮没想到傅廷修会说这样的话,气结了。 “不送!”傅廷修直接甩上门。 森妮吓得立即把手缩回去。 门关上了,她还在愤愤不平:“简直太粗鲁太过份太目中无人了,没去外面跑过没见过世面的人就是俗气,他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除了臭钱以外,他还有什么?” “森妮,别说了,帮我找一下小棠的主治医生。”陆杰说。 “找她的主治医生做什么?” “问问小棠有没有醒过来,伤得重不重?”陆杰说。 他往小棠的病房门看了一眼,心里不是滋味。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物是人非。 森妮抱怨:“照我说,你就不该再关心她,她都撇下你另攀高枝了,你还惦记她做什么?她是死是活又与你有什么关系?” “森妮!”陆杰声音一厉,前所未有的严肃,“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对不起她。” 森妮仍然替他抱不平:“是,表面上看确实是你对不起她,是你不该相信郑瑶的离间,但是情侣之间的误会本就是常有的事情,只要不涉及到第三人,相互解释一下,解除误会也就好了,她至于与你分手不到两个星期就立即嫁给傅廷修? 杰克,你摸着你的良心告诉我,以你对黎小棠的了解,如果傅廷修不是傅家的子孙,不是卡卡投资的创始人,不是坐拥几百亿的资产,黎小棠会在一认识他就立即嫁给他吗?” 陆杰笃定的语气:“会!小棠不是重利益的人!” 反而,她是一个果决洒脱的人,她曾经说过,如果有什么误会,一定要解释,要是不喜欢她了,一定要告诉他,她一定会尊重他,就算再喜欢,她也不会回头。 所以,在他对她说了那些伤害她的话以后,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另一段感情。 她的洒脱,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绝情?可是,他没有任何资格怨她。 森妮愤然地看着陆杰,眸子里带着不平:“那就是说,她认识傅廷修几天时间就移情别恋了?与你恋爱两年,结果不及别人两天,你觉得她把你当什么了?你觉得在你们恋爱的过程里,她真的爱过你吗?或者她只是爱惜你的才华?更或者她只是同情你是寒门学子?” “别说了!”陆杰脸色难看。 他不想深入探讨这个问题,他怕自己推翻自己的想法。 小棠爱他的,一定爱。不是同情,绝不是。 森妮动了动唇,看陆杰神色冷凝的样子,她终是不好再说什么,去询问黎小棠的主治医生去了。 病房里。 傅廷修回到床前。 小棠温柔地看他:“谁啊?” “推销轮椅的。”傅廷修睁着眼睛说瞎话。 “真的?” “嗯。”傅廷修面不改色地应。 “轮椅质量好吗?我觉得我可能真的需要买一个轮椅,等身体情况好一点的时候,可能还要坐一段时间的轮椅。”小棠说。 其实她现在真是很庆幸还活着,庆幸自己还会康复,尽管现在伤口痛得格外厉害,很多时候是一阵一阵的抽痛,她需要不停的说话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但仍然感激上苍给了她活过来的机会。 一听小棠要买轮椅,傅廷修就排斥:“不用轮椅,等你身体情况好一点了,你想要去哪里,我就背你去。等你再好一点,想去哪里我就扶着你去。” 小棠笑:“你都不用去工作了?” “不工作!”傅廷修理所当然的语气。 “周奕会哭的。”小棠打趣。 “不管他。”傅廷修看向小棠的吊瓶,见差不多了,他按了服务铃。 小棠眸光追随着傅廷修的动作,她温柔道:“我昏迷的时候,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不好的东西,也有美好的东西,你想不想听?” “嗯,梦到了什么?”傅廷修饶有兴致地问。 “先听美好的还是不好的?”小棠眸子里带着一点俏皮。 想了一下,傅廷修道:“先听不好的,先苦后甜。” 小棠说:“梦到小的时候看到桃花林,很多桃花,粉红粉红的,有很多蜜蜂采蜜,我就去抓蜜蜂……” “抓到了吗?”傅廷修问。 “抓到了,被蜜蜂蜇了,痛得哇哇哭……” “哈哈,这样都没有被吓醒?” “没有,吓得心脏有些不舒服,后来立即就梦见别的了。” “梦到什么了?”傅廷修问。 小棠望着傅廷修,眸子里带着情意,她笑了笑,低声道:“梦到你和黎恩雪了。” 傅廷修急着解释:“我和她之间什么也没有!” 四叶草项链 小棠手指动了动,原本是想要伸手握傅廷修的手,可是她发现她现在全身上下除了眼珠子能行动自如,除了头能够左右偏一偏以外,到处都不敢随便乱动,一动就牵扯到全身的伤口,到处都痛。 她只好动了动手指。 傅廷修立即握住了她的手。 他再解释道:“我和黎恩雪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 小棠微微笑:“你别紧张啊!” “我……”傅廷修眸光专注地看着小棠。 小棠笑着说道:“我梦到你跟我说,你之所以想要娶她,是因为小的时候她曾经善意的帮助过你。我还梦到你跟我说你已经把她拉黑了,人生里再没有任何交集。我还梦到你跟我说,想要我们的孩子,想要我们爱情的结晶……” 小棠说着说着就脸红了。 “这些不是做梦,都是真的!”傅廷修说。 关朗说的没错,小棠昏迷的时候真的能够听见他说话。 只是这个傻女孩,还以为她是做梦梦到的这些事情。 他握着小棠的手,眸光灼灼的看她:“我确实与黎恩雪曾经有过一点交集,她小的时给过我一点温暖,后来的好多年,我也确实在找她,找到她的时候我很高兴,知道她未婚,我就让爷爷去说亲事,并没有强迫的意思,当时我想要一切都尊重她的意思。 她要是愿意嫁给我,我会给她一切最好的,她要是不愿意我也会尊重她。 但凡她有需要帮助的地方,我一定不遗余力。 我想过种种可能,或娶到她,也或者被她拒绝,甚至于她可能心里面已经有了别的喜欢的人……我想,不管是哪种可能,我都会尊重她。 可是我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变得那样龌龊。 这是我难以接受的结果,曾经那么善良的一个小女孩,怎么会变成如今丑陋的样子? 但这是事实。我不想再去深究,只想从此再无交集。 不是爱,只是儿时的一种执念。在那个雪地里,儿时的她给了我唯一的温暖。 我被傅墨擎欺负,被傅墨擎推进了雪地里,傅墨擎骂我私生子,骂我是小三生的,小女孩把我拉了起来,她说大哥哥,我拉你起来。那时,她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闪亮,给了我无尽的温暖和希望。后来的很多年,我一直想要找到她,报答她。” 看小棠不说话,傅廷修又立即解释:“老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我心里只有你,从我们结婚的那一刻开始,我心里就只有你,也或许更早,从我们之间有了那种事情开始,我心里就只有你。” 小棠望着傅廷修,他说的事情与她梦里的场景怎么那么相似? 雪天,大哥哥,她拉他起来。 她不禁疑惑的开口:“小时候发生的事情了,又找了很多年,你是怎么找到她的?怎么认出来的呀?” “她当时戴着一条四叶草的项链,那条项链比较特别,最特别的地方是有一个地方缺了一个角。”傅廷修回忆说。 小棠眼睛陡然睁大:“你说什么?你说她戴着四叶草的项链,那条项链还缺了一只角?” “是的。”傅廷修说,“我就是凭借这条项链才找到她的,前几个月的时候,我正好看见她戴着那条项链,因为缺了一只角,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小棠心脏砰砰狂跳,她感叹命运的神奇,感叹天公的造化,也感叹缘分的奇妙。 那个在雪地里戴着四叶草项链的小女孩不正是她吗? 难怪她会梦到这样的场景,其实不是梦吧?而是曾经的经历。 几年前,黎恩雪看上了她的那条项链,强行拿了过去,也不常戴,心血来潮的时候才会戴一戴。 后来她索要了几次,黎恩雪都不给她。 她知道黎恩雪是享受抢她东西的快感,哪怕她自己并不常戴,也不会愿意还给她。 直到黎家人设计她和傅廷修在一起的那次,她以不嫁为要挟,才拿回了项链。 其实,那条项链是母亲给她的遗物。 原先因为并不起眼,所以一直是她自己戴。 后来黎恩雪有了抢夺她的东西的嗜好,才抢了去。 没想到中间还闹了这样的乌龙和误会。 突然很感激,感激上天安排他们再相遇。 小棠笑看着傅廷修:“就因为那个小女孩从雪地里拉你起来,你就要娶她?你这想法会不会太草率了?” 傅廷修脸上划过一丝不自在:“我没有想过她会变成那个样子,我原先想着那么善良的一个小女孩,长大以后不管美丑,只要拥有一颗善良的心,都值得共度一生。男未婚,女未嫁,正当时。” “要是她真的长得很丑呢?”小棠看着傅廷修,又补充了一句:“还很胖。” “那我也不介意。”傅廷修说完便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他立即看向小棠,见小棠一脸的笑容看着他,他尴尬的轻咳了两声,立即转移话题,“咳,都过去了,那是以前比较幼稚的想法,现在我只想好好的珍惜爱情珍惜婚姻,好好的珍惜你。” 小棠唇角的笑意更浓了,她更加想逗傅廷修了:“你就没有想过,万一你认错了项链认错了人呢,那不是很乌龙?” 傅廷修笃定道:“不会认错,那条项链看上去虽然不怎么起眼,但是它是特殊材质制作的,并且它缺了一个角。缺角的位置像是缺了大半片叶子,我不会认错的。” “那你就没有想过,万一小女孩卖掉了项链呢?”小棠问。 傅廷修点头:“我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当我知道拥有项链的人是黎恩雪时,我觉得这个假设不再成立,黎恩雪是黎家的千金小姐,这十几年来黎家发展得不错,不至于要卖掉项链。” “那要是丢失或者被人抢走呢?”小棠又问。 “这个我也考虑过,所以我特意派人去与黎国辉谈项目,特意问了他们那年有没有去过那个地方,他们正好全家去过,时间地点都吻合。另外,年纪上也十分吻合,小女孩当时就是五六岁的样子,与黎恩雪的年纪相符,要是项链丢失或者被人抢走的话,不至于样样都吻合。” “咳……”小棠轻咳一声,无奈地看着傅廷修,“所以,你认定黎恩雪就是当年从雪地里拉你起来的那个小女孩?” 依你爱你宠你 “这中间还有我忽略了的问题?”傅廷修诧异地看向小棠,看到的是她一脸掩不住的笑意,他更疑惑了。 小棠笑:“当然有!” “是什么?”傅廷修问。 “亲亲我就给你提示。”小棠笑道。 傅廷修立即俯头吻小棠的脸。 小棠故意逗傅廷修,斜着眼看他:“就对当年的事情那么在意?” “没有,就是想要知道还有什么是我忽略掉的问题。”傅廷修神情坦荡。 “你真的认错人了。”小棠说。 “嗯?你是从哪一点看出来的?”傅廷修望着小棠。 他倒是真的希望他认错人了。 “那你先说说看,你要是真的认错人了,你打算怎么做?”小棠问。 傅廷修握着小棠的手,释然一笑:“其实真假都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我有你了,已经不在意当年的事了。不过,要是能找到的话,还是找到吧。要是她是个善良的女孩……” “那你要和她纠缠不清?”小棠故意一脸吃醋的神情。 “不会,我只爱你。”傅廷修看着小棠吃醋的样子唇角便勾起笑意。 有个人为自己吃醋原来是这样的感觉,美好得仿佛全世界都是甜蜜的因子,这所有的甜蜜因子将他包裹起来,汇成爱。 他知道,她爱他,想要将他拴在身边,对他有要求,要求他对她也一心一意,所以吃醋。 他执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一吻。 小棠睨着傅廷修:“真不纠缠?” “真不纠缠!”傅廷修笑说。 “那你找到她了,不闻不问?”小棠问。 傅廷修笑着摇头。 “啧。”小棠便故意啧声,“问你是不是要纠缠不清,你说不是,问你是不是不闻不问,你也说不是,那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想知道?”傅廷修眉梢微挑,神情里尽是笑意。 “嗯。”小棠看紧傅廷修。 仿佛他的答案不让她满意的话,她就有理由生气了。 傅廷修看着小棠这副神情,他又想笑了,莫名的,就是心情很好。 他说道:“如果她像黎恩雪一样的性子,我再不会搭理,如果仍然是善良的性子,我会尽可能给她一些帮助。” “怎么帮助?” “她要是需要资助,我就给她一笔钱,要是需要工作,我给她一份工作……” “那她想要嫁给你呢?”小棠问。 傅廷修俯头笑看着小棠,伸手刮她的鼻子:“傻瓜,我有老婆,这辈子,结婚证上,户口本上,身体上,行动上,心里,配偶只有你一个,永远只有你一个。” “那我要是惹你不高兴了,人家又正好是一朵解语花呢?”小棠问。 傅廷修眉梢处的笑意更浓了:“我说了,我的配偶栏,永远只有你一个。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不高兴,所以,你不会惹我不高兴。要是你不高兴,必然是我惹的,我会道歉,会好好哄你,直到你开心为止。” “你说的话你要记得。” “我都会记得。” “你对我许诺了那么多,你真的记得?” “当然记得!”傅廷修扬起唇角,“不管许诺多少,只要记住几个原则,就永远不会错。” “嗯?什么原则?” “爱你爱你爱你,依你依你依你,宠你宠你还是宠你!”傅廷修说。 小棠心里又是满溢的感动。 这个男人,就是有本事让她感动得热泪盈眶,不需要说我爱你三个字,就足以让她感动得想要一辈子生死相依。 “我有东西想要给你看。”小棠说。 “以后给我看,你现在不方便。”傅廷修道。 “不,我想要立即给你看,你自己拿。”小棠说。 “好。”傅廷修妥协。 要是褚潇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惊讶,一向不爱妥协的大哥,在大嫂面前,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原则和底限了,大哥就像应声虫一样,大嫂说什么就是什么。 “是什么?在哪里?”傅廷修问。 “在我书房中间的抽屉里,你回去拿一下。”小棠说,“中间抽屉有个小盒子,你把盒子拿过来,要给你看的东西在盒子里。” 傅廷修拒绝:“我现在不能回去,我得守着你,东西等你出院的时候我再拿。” “不要,现在就想给你看。”小棠执拗得像个孩子。 傅廷修颇有些无奈和宠溺地望着小棠:“乖,听话好不好?现在我们一起在医院里养伤。” “我在这里等你,你去拿。”小棠说。 傅廷修握着小棠的手,眸光温柔地看她:“可是我不想和你分开,一刻也不想。” 我已经不能替你痛了,怎么还能不时刻陪在你身边? “那,你让人去拿?”小棠道。 内心里的想法是那样强烈,想要立即让他看到那条项链,想要立即告诉他一切。还想……还想看到他惊喜的神情啊! “好。”傅廷修指腹轻轻的摩挲了一下小棠的脸颊。 他立即打电话给周奕,让周奕去取盒子。 周奕骂骂咧咧:“我现在哪有时间啊?我都忙得要四脚朝天了,大哥,你给我一个喘气的时间好不好?前期大嫂受了那么多的诽谤和言语攻击才有了后来的热火朝天,结果弄成这样,新品发布会当场出事,面膜体验者的家属不依不饶,好不容易摆平了,现在又有很多人觉得清歌面膜不吉利所以不购买,我们正在做安抚工作,大哥啊,你是真的要把我累死?不对,大哥,你让我取盒子?是要做什么?大嫂醒了?大嫂醒了是吗?” 周奕的语气变得格外激动。 傅廷修微牵起唇角:“嗯,她醒了。” 周奕那头喜极而泣:“我就知道大嫂一定会醒的,我就知道。褚潇那混蛋别的本事没有,嘴巴还是灵验的,他一直说大嫂吉人自有天相,还真被他说中了。” “取了盒子送到病房来。”傅廷修说。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取。”周奕激动不已。 这会儿,他哪里还顾得上喘息和公司的事。 他立即去取盒子去了,还激动地拽着褚潇一起。 取了盒子以后,他又拽着褚潇去医院,还一路把车子飙得飞快,连闯数个红灯。 总算赶到了,他激动地冲进病房:“大哥,大嫂!” 定情信物啊? 看到周奕,小棠微微一笑:“来了?公司的事情还好吗?” “好,好,一切都好,大嫂不用担心。”周奕嘿嘿笑。 知道大嫂醒了他就已经很高兴了,这会儿看到大嫂精神还这么好,他整颗心都放下了。 傅廷修看向周奕手里的盒子,朝他伸手。 周奕立即把盒子递过去,眨巴着一双桃花眼,一脸探究、神秘又戏谑的神情:“大哥,这什么啊?定情信物啊?” 傅廷修闻言心头陡然一动,定情信物?会是吗? 他一颗心突然满是期待。 就像小时候,母亲给他准备了生日礼物,他总是期盼着盒子里装着他想要的惊喜。 而母亲也从未让他失望,每一次打开盒子,他都满是惊喜。 因为……不管母亲送他的是什么,他都会惊喜。 他看向小棠,温柔地问:“打开吗?” “嗯。”小棠应声。 她耳根泛红。 她期待他惊喜的样子,又怕他突然说出一堆情话来让她羞于见人。 要是只有他们两个人还好,现在是周奕和褚潇也在。 傅廷修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 盒子里,有一个精致的装首饰类的小锦包。 “这个吗?”傅廷修小心翼翼地拿出来,问小棠。 “嗯。”小棠低应。 傅廷修将小锦包打开,拿出里面的东西来。 蓦地,傅廷修整个人都呆住了。 周奕和褚潇也呆住了。 这条项链,他们也见过图片啊! 图片还是大哥亲自画的。 大哥读书的时候,除了各种钻营商业课程以外,最大的爱好就是画画。 虽然下棋、打球、音乐也玩得不错,但所有的业余爱好里,他对画画情有独钟,并且造诣最高,画什么像什么,画的植物娇翠欲滴,画的动物栩栩如生。 这些年,大哥一直在寻找项链的主人,后来发现黎恩雪是项链的主人,所以,大哥请傅爷爷去黎家说亲。 现在,这条项链为什么会在小棠这里? 所有人都看向小棠。 傅廷修一双眸子一眨不眨地看她:“小棠,这是?” 是他猜想的那样吗?是吗? 她之前说他认错人了,所以呢? 所以,其实她才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她才是从雪地里拉起他的那个人,是这样吗?是吗? 他一颗心砰砰狂跳着,是那样期待,是那样渴望。 “这是我的项链,是我妈妈留给我的遗物。”小棠说。 傅廷修眸光比之前更亮了,声音因为激动而显得发抖:“真的?你说真的?” 周奕与褚潇交换了眼神,二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却又双双面露喜色。 不管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大哥执着寻找了多年的人就是大嫂,这是多么让人高兴让人兴奋的事情啊! 小棠说:“我也是后来在舅舅舅妈的聊天里才知道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遗物,不是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所以自幼就挂在我的脖子上。十几岁的时候,被黎恩雪抢走了。”那时候,黎恩雪抢她的东西成了一种嗜好。 其实她的东西很少,因为家里几乎不给她置办。 就是偶尔她会给自己买一些东西,同学之间也会相互赠送一些东西,都不是什么值钱的,尽管不值钱,黎恩雪就是要抢她的东西,仿佛有瘾,不管是新的文具还是新的裙子,黎恩雪只要看得过去的,都抢。 小棠接着说:“那天在梧桐树下,黎恩雪指责我没有良心,拿走黎家的六千万还拿走她的别墅,其实,除了那两件东西以外,我还要回了我的项链。” 傅廷修手里握着项链,他伸手摩挲着项链上的叶瓣,上面四叶草的有一个叶瓣缺了角,缺角的位置很圆润,不知道是因为刻意这样设计的还是因为后来佩戴的过程中渐渐磨平? 总之,十几年前他见到这条项链的时候,这个位置就是缺的。 正因为此,他当初才能一眼认准黎恩雪脖子上的项链。 “你不高兴?”见傅廷修半晌都没有说话,小棠问道。 傅廷修立即看紧小棠,他喉咙滚动了一下,有千言万语,却一句都说不出来,这世上,找不出一句话能够形容他此刻的激动心情。 要不是小棠现在受着伤只能躺在床上,他早已经将她抱起疯狂地转圈。 早已经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地爱。 他现在已经激动得无法用言语也无法用行动来表示。 他只是深情地看着她,一双眸子恨不能将她吸附进去。 他是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让她与他融为一体的啊! 周奕一双桃花眼戏谑地看着大哥,真是难得见到大哥这副样子啊,接下来,大哥是不是要亲大嫂了?还是法式的那种深吻?亲得忘乎所以?好想看! 褚潇仿佛看穿周奕的心思,伸手揪住周奕的耳朵,直接将他往外拉:“走了,已经五千瓦了。” 褚潇将周奕拉出去还不忘贴心地关上病房的门。 周奕嗷嗷叫唤:“别拉,别拉,关键时刻了,很关键,啊啊啊,痛,放手,混蛋,快放手……” 然而,他力气没有褚潇大,已经被拉出去了。 病房里,瞬间便只剩下小棠和傅廷修二人了。 傅廷修之前大概也碍于周奕和褚潇在场,有些难为情。 也或者是一时激动得手足无措。 这会儿,他仿佛回过神来一般,握紧小棠的手,他俯头,一下一下温柔地轻吻着小棠的额头,他粗重地喘息着,低喊她的名字:“小棠!” “老婆!” “我好激动!”激动得想哭! 无比感激上苍的安排,无比感激上天的厚待,他傅廷修何德何能得到如此美好的女孩? 他的吻,轻轻的似羽毛一般带着极致的珍惜落在小棠的羽睫上。 “小棠,我一直在找你,我太蠢了,竟然找错了人。” “难怪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在想,什么样的女孩能够长出一双这样美丽的眼睛来。原来,我曾经见过你,曾经见过你的眼睛,星辰一样的眼睛。” “你还记得吗?当初我那么狼狈,你把我从雪地里拉起来。” 小棠望着傅廷修,眼眶有点湿。她心疼他。 “别哭,不记得也不要紧,你那时候还小,只有五岁。”傅廷修立即伸手轻抚着小棠的眼睛。 “我是不太记得了,做梦才梦到。”小棠说。 傅廷修听闻小棠梦到了,神情又更激动了。 他看了看她,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激动地俯头吻她的眼睛,吻她的额头。 他始终记着医生的话,不能凑得太近,所以,他连她的唇都不敢吻。 他握着她的手,将她的手贴在他的心脏上,他说:“小棠,这里,全是为你跳动的声音!” 一百个坑 周奕一想到项链就激动,他飙车到卡卡集团大楼,坐进办公室里,激动的心情实在难以言喻,他干脆放福利。 他直接登录卡卡官方微博,发了个福利帖:总裁夫人吉人自有天相,终于醒过来了,大家久等了,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关注和支持,为了庆祝总裁夫人醒过来,特放福利一千万面膜代金券,限时抢,祝君好运! 褚潇看着帖子,无语地看着周奕:“难怪工作这么多年连个老婆本都攒不齐,照你这么个败法,卡卡非给你败光了不可,一千万什么概念?要卖多少面膜?面膜成本十七块一张,等于你要送五十多万张。” 周奕眨巴着桃花眼,得意地挑眉:“你管我?古人云,财聚人散,财散人聚,小爷高兴了就散财,图个人气,要你管?” 褚潇撇嘴:“败家子。” 周奕不服:“哟,以为小爷我不会算帐哦?十七块一张的面膜,送五十多万张,我卡卡一百多万粉丝,相当于每两个人送一张面膜,我送不起哦?更何况,我的面膜市场价三十多一张,就等于四个人送一张面膜了,我真的是要赔掉老婆本哦?” 褚潇:“……”原来这混蛋算过帐,不是拍大腿决定的。 周奕斜睨着褚潇:“一千万代金券又不是现金,抢了我的券不要买我的产品哦?” 褚潇:“……” 这个阴险的小人啊!代金券这种东西可不就是商家屡用不爽的营销模式么?消费者明知道是坑,可就是架不住优惠的力度,忍不住手贱的抢代金券,抢了以后要是不买东西,就会觉得自己损失了一笔钱。 周奕仍然睨着褚潇:“那个面膜体验者不幸身亡了,你以为真的对面膜没有一点冲击哦?” 褚潇:“……”周奕这厮好深的心机。 随便一个福利帖都尽是套路和陷阱,难怪qg集团总部的几个老鬼都说在qg和卡卡,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周奕。 笑起来的时候满面桃花,你得罪他了你自己都不知道,但是他已经不经意间挖了一百个坑等你跳了。 那么多坑,随便你脚放在哪里,都会掉进坑里。 而你掉进坑里还会不自知,喜滋滋傻兮兮的为他数钱。 那些老家伙也说,这世上能够在商业能力上与周奕有得一拼的,大概也就只有傅廷修了。 周奕仍然睨着褚潇:“有券抢谁不囤点货?面膜又不是面包和酸奶,几天时间就过期。有券抢不要告诉自己的好姐妹?大家一起抢,一起体验,发现清姿面膜的好处以后,不会成为清姿面膜的忠实客户?” 褚潇:“……” 周奕这厮太腹黑了,太商业上,他的腹黑程度真是一点也不亚于大哥。 照这么算起来,周奕这一千万代金券砸下去,是真的又要为卡卡带来丰厚的回报了。 “学着点儿吧。”周奕大哥一样的伸手拍了拍褚潇的肩。 褚潇又是一阵翻白眼:“阴险!” “哟,小爷我可是真心实意发福利庆祝大嫂醒来的哦。”周奕眨巴着一双桃花眼。 庆祝是真的,庆祝大嫂醒来,庆祝大嫂竟然是大哥多年以来一直在寻找的人。 不过,要是在庆祝的同时能顺带赚一笔钱,何乐而不为呢? 他不止要发代金券庆祝,他还要告诉身边的人一起高兴。 他坐进大班椅里,将修长的双腿架到办公桌上,身体舒适地往后仰,大爷一般的一边享受一边打电话:“老卢,记得老大之前让你找的那条项链吗?可没把你找死,结果还是大哥他自己亲自发现了。” “怎么又提这个事情?不是都过去了,你上次自己亲口说的黎恩雪不配。”卢斌在电话里说。 “她当然不配,她就是个冒牌货,现在真正的项链主人出现了。”周奕神秘兮兮地卖关子。 “什么?”卢斌语气里夹杂着担忧,“人在哪里?高矮胖瘦?品性如何?” “哈哈,你就这么点胆子?亏你还是警察呢。”周奕哈哈笑。 “那女孩现在已婚未婚啊?大哥不会再有什么想法吧?” “你想到哪里去了?项链的正主,就是咱大嫂黎小棠,缘份吧?造化吧?命运吧?真他娘的老子现在一点也不担心攒不齐老婆本了。我突然相信,老天都带眼睛的,真要是我攒不够老婆本,它肯定到时候给我指派一个不要彩礼还死心塌地的爱我的女人。”周奕说这话的时候,一双桃花眼闪啊闪,简直眉飞色舞。 卢斌关注的重点却不在他找不找老婆上面,卢斌更关心项链的事情:“那条项链的主人真是大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扯到大嫂身上来的?” 周奕也不再卖关子,说道:“黎恩雪那个贱人,一向喜欢抢大嫂的东西,十几岁的时候,看大嫂戴着那条项链好看,就抢过来了。你知道的,大嫂就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儿,黎恩雪要抢,她还能护得住?所以,就闹了后来的乌龙。幸好老天开眼,哈哈,笑死我了。” “这真是太好了。”卢斌感叹。 “哈哈,缘份和命运就是这么神奇啊!没别的事,挂了。”周奕一脸笑。 接着打下一个电话:“唐奇,小爷告诉你一个劲爆的好消息,黎恩雪竟然是个冒牌的,爽不爽?当年和大哥有交集的那个小女孩啊,竟然就是大嫂,原来是黎恩雪后来抢走了大嫂的项链,才导致大哥认错了人。 啧啧,水晶鞋这种东西,还是要正主才能穿得进去啊!兜兜转转,最后大哥娶到的还不是大嫂,哈哈!” “郭铭,小爷告诉你一个惊天大秘密,当初大哥让找的那条项链你还有印象吗?那条项链的主人出现了,这一次是正主,啧……” “凯凯,你记得当年老大让找的那条项链吗?” “对对对,就是那条……” 褚潇看周奕一脸兴奋的样子,他无语的翻了翻白眼,随后无奈的笑着摇头,离开了周奕的办公室,他总不能一直在这里无聊的听周奕打电话。 褚潇离开办公室以后,秘书组有个贺姓的女秘书敲了敲周奕的门,周奕没有听见,她便贴到门上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她听到周奕在打电话,提到项链的事情。 只听了两三分钟的时间,她便弄清楚了来龙去脉,她脸色稍稍变了变,立即往后退,退回自己的办公室去。 黎雨晴前段时间雇佣了三个人进入卡卡工作,让她们三人打听傅廷修为什么想要娶黎恩雪,她们一直没有任何眉目和进展,现在终于知道原因了。 原来,竟然是因为那条项链。 乌龙的是,那条项链竟然是黎恩雪从黎小棠手里抢过去的,说起来,黎小棠才是真正的正主。 她得立即向黎雨晴汇报这件事情。 可怜一下我 卡卡官方的福利帖一经发出,就得到了各种追捧。 “卡卡最棒!” “恭喜小棠醒来。” “逝者已去,生者节哀,小棠坚强,你已经尽力了,那个体验者命薄,我们会买面膜支持的。” “小棠不要自责,我们已经看到了你的善良,你当时的举动真的是义举,可惜意外来得太突然,别说是你,就算当时是男人也未必拉得开。” “该死的酒店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去了,吊灯这种东西竟然不检查,太过份了。” “啊啊啊,我抢到了四十八,真的是好大的红包了!” “我擦,我是不是眼睛花了?我抢到了一百三啊,这辈子都没有抢过这么多的代金券,今天不买二十片都对不起我的代金券啊!节约好多钱,好棒!” “抢到了十八,不错不错,我只是想要买一片体验一下,这样就只相当于半价了。” “……” 大部分关注卡卡的人都在抢代金券买面膜,也有极少数的人对于抢代金券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兴趣。 譬如黎恩雪姐妹,她们对这种东西就没有任何兴趣,她们关注卡卡,只为了解卡卡的动向。 看到卡卡发福利,竟然是因为黎小棠醒过来了,她们交换了一下眼神,脸上皆是不悦的神情。 黎恩雪不悦当然是担心黎小棠与傅廷修感情日深,到时候她哪怕生了傅廷修的孩子也没有地位。 黎雨晴,则是记恨黎小棠害得她被张美娜刁难了。 “还真是命大,这样都不死。”黎恩雪不悦地说。 黎雨晴眸色微沉:“小的时候,我们体弱,妈妈总是羡慕常在我们门口附近转悠捡垃圾的几个孩子,说他们体质好,风餐露宿的还不生病,那种体质叫做叫花子体质。命贱的人生命力总是比一般人更顽强一些,这次不死,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黎恩雪眸光就亮起来了:“姐,我等你的好消息,早点把她解决了,我就再不用担心了。” 说着,她伸手摸了摸肚子,一脸满足的神情。关朗说手术很成功,她只要好好养胎等着当妈妈就好了。 黎雨晴神色凝重:“最近不能有大动作。” “为什么?”黎恩雪抱怨起来,“姐,你体谅一下我的心情好不好?你与姐夫强强联手,琴瑟和鸣,你知道我有多煎熬吗?我每天都只能单相思。” 她拿出电话来,把电话递给黎雨晴,电话上的屏保,豁然是傅廷修出席活动时的照片。 她情绪不稳:“姐,你可怜一下我好不好?我每天都在想念傅廷修,可是,我只能看着他的照片单相思。 我有多可怜,我为傅廷修做试管承受着至痛的时候,傅廷修在陪着黎小棠风风光光的出席卡卡的新品发布会。 现在我辛苦地为他怀胎,他在黎小棠的床前守着等她醒过来。 之前隔得远我心里还要好受一些,现在我和黎小棠就在同一家医院,我一想到就只隔了几十米,他都不会来看我一眼,我心里有多难受啊,我有多想见他啊!” 黎恩雪说着说着眼泪都下来了:“黎小棠就像一根梗在我肉里的刺,拔不出来,咽不下去,没有一刻让我好受。这个贱人,当初就应该让她自生自灭,那样的话,也不至于现在来毁我的婚姻毁我的幸福!” 黎雨晴叹了一声:“恩雪,这种事情急不来,现在正是风口浪尖的时候。那个面膜体验者死了,警方在调查这件事情,我们要是有动作,那就是顶风作案。” 黎恩雪泪眼婆娑的看着黎雨晴:“不是结案了吗?赔偿的事情全部都了断了,定性为意外,卷宗应该都封了啊!” “警方不查了,傅廷修的人也不查?傅廷修现在护黎小棠就跟护眼珠子似的,黎小棠受了这么大的伤,你以为傅廷修会轻易善罢干休?”黎雨晴不悦道,“之前傅廷修是每天要守着黎小棠,所以没把心思放在调查上面来,现在黎小棠醒了,紧接着傅廷修就会有大动作了。我们现在必须得事事小心。” “姐,那怎么办?”黎恩雪一脸紧张。 黎雨晴睨了睨黎恩雪:“你紧张什么?你做什么了?体验面膜的女人是你弄死的还是黎小棠是你弄伤的?” “不是我,姐,可是你这这……” “关我什么事,我什么都没有做过,从始至终我的手都是干干净净的。”黎雨晴看紧黎恩雪,“记清楚了,我什么都没有做过,不要到你这里把我没有做过的事情认下来。” “我知道,我明白的。姐,对了,郑瑶最近去哪里了?”黎恩雪突然问起郑瑶来。 她想,姐姐这边小心谨慎不愿意出手她可以让郑瑶去做,反正郑瑶恨死黎小棠了。 提到郑瑶,黎雨晴也神情诧异。 一开始还以为郑瑶生她们的气所以拉黑了他们,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该不会郑瑶已经遭遇了不测?要不然,怎么会那么长时间都联系不上? 她还特意让人去郑瑶家问过了,她妈妈说之前接到过电话,说是郑瑶要出国工作几年,所以这几年时间不会与家里联系。 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有什么工作是需要几年时间不与家里联系的?制弹元勋吗? 可能真的是人没了。 这么想,黎雨晴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她身为黎家的千金,仅凭着黎家的倚仗都可以做出那么大胆的事情来,要是傅廷修想要对谁下黑手,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黎雨晴突然觉得后背发凉,她浑身就更僵硬了。 “姐,你怎么了?”察觉到黎雨晴情绪不太对,黎恩雪立即问道。 “没事。”黎雨晴说。 没事的,不管是哪件事情,她的手都是干干净净的。 每一件事情她都做得小心谨慎,所有的通话记录都不在她的名下,是用路边摊买来的电话卡联络的,所有的转款也都不是她的帐户,是多年前从农村人手里买的帐户和身份信息。 咬了咬牙,她深吸一口气,低喃着安慰自己:“没事,没事的。” 自我安慰完,她微微一笑,又再恢复了她一惯温婉的神情,淡定又从容。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见是贺瑜的电话,她立即接起:“打听到什么了吗?” 私生子缺爱 贺瑜在电话里把自己在周奕办公室门口听到的事情与黎雨晴说了一遍。 黎雨晴一脸震惊:“你说什么?你说傅廷修之前之所以想要娶恩雪,是因为那条项链?” “是的。”贺瑜说。 “你说傅廷修小的时候与项链的主人有过交集?”黎雨晴又问。 “是的。”贺瑜答。 “小的时候,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黎雨晴问。 贺瑜实话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周奕没有提到这个,我就听周奕打电话的语气格外兴奋,说黎二小姐是个冒牌货,抢了黎小棠的项链,现在终于找到正主了。” “知道了。”黎雨晴挂断了电话。 她看向黎恩雪,眼神探照灯一般上上下下的扫着,最后视线定格在黎恩雪平坦的小腹上。 “姐,怎么了?”黎恩雪被黎雨晴看得有点毛骨悚然。 “那条项链,你是什么时候抢过来的?”黎雨晴问。 “黎小棠那条?”黎恩雪蹙紧两条秀眉。 刚才听姐姐打电话似乎提到项链,提到傅廷修,她正紧张的想问呢。 “是。”黎雨晴道。 黎恩雪想了想:“应该是十三四岁的时候,其实那项链根本不值钱,我就是见不得黎小棠整天一副淡定自若不争不抢的神情,好像就是个受气包,谁天天欺负她一样。” “原来如此。”黎雨晴低喃。 “姐,什么如此?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关那条项链什么事?刚才你电话里提到傅廷修,他怎么了?还是他说什么了?他是不是发现我们上次设计他上床并没有实质关系的事了?姐,怎么办?”黎恩雪一脸紧张的神情。 黎雨晴一双眼睛仍然盯着黎恩雪的肚子看,半晌,她幽幽地说道:“关朗说这次的试管很成功,恩雪,你只有这最后一次机会了。” “可是姐姐不是说就算再掉一次,也还有多余的精可以再试管的吗?”黎恩雪问。 黎雨晴摇头:“恩雪,情况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我一直以为傅廷修心里有你,所以,就算到时候时间不吻合,只要你怀了他的孩子,加上他原本想要娶的人就是你,他一定会认帐的。 他是个私生子,自幼尝够了私生子的苦,肯定不会愿意让他的孩子再做私生子。所以,不管出于哪个因素,他都会娶你,给你和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但是现在情况已经和之前完全不同了。傅廷修从头至尾想要娶的人都不是你,他一直想要娶的人就是黎小棠。不过是你抢了黎小棠的项链也就顺带抢了黎小棠的身份,被傅廷修认错了而已。” “姐姐在说什么?什么认错了?什么抢了身份?”黎恩雪一脸忐忑的神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心里有着极其不好的预感。 黎雨晴道:“黎小棠小的时候与傅廷修见过面,有过交集,至于什么交集,现在还没有打听清楚。不过可以肯定一点,傅廷修从始至终想要娶的人都只是那条项链的主人,而不是你。他并没有看上你,他只是错认了你。” 黎恩雪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嘴皮子都颤了:“他想要娶的人一开始就是黎小棠?” “是的。” “不,这不可能。黎小棠不可能与他有什么交集的,黎小棠从小到大都在黎家生活,哪里都没有去过,怎么可能与他有什么交集?”黎恩雪越说脸色越难看。 黎雨晴分析:“不一定要出什么远门,也许就在附近的便利店有交集呢?也许那时私生子的傅廷修正巧吃了东西身上没有带钱,难堪得不知所措,黎小棠替他付了钱呢?也许他正要去考试,没有钱买笔,黎小棠正巧送了他一支笔呢? 雪中送炭总是让人难忘的,尤其是这种自幼缺乏关爱和温暖的私生子,别人的一点点小恩小惠都可以记一辈子。” “不会的,不会的。”黎恩雪苍白着脸嘴皮子打颤,她攥拳咬牙,满是不甘,“为什么什么好运都落在黎小棠身上,她只是一个私生女,她凭什么这么好命?凭什么?” “恩雪,你不要激动,你只有一条路了,恩雪,你要想好。想好了就往前走,要走,这条道就要走到天黑,没有办法回头了。” “我不用想,姐,我爱傅廷修,我爱他,我真的爱他,我现在每时每刻都在想他,我想他已经想疯了。我现在恨不得立即冲到黎小棠的病房里去告诉他我爱他。姐,我窝在这里煎熬得快要疯掉了。”黎恩雪说着说着泪水又往下滚了。 黎雨晴握着黎恩雪的手:“恩雪,别哭,你是孕妇,不能激动,这一次,你一定要好好养胎,好好护着肚子,这是你最后翻盘碾压黎小棠的机会了。” 黎恩雪眸子里闪过凶光:“姐,等这阵风头过去了,你弄死黎小棠好不好?你也看到那些宣传照片了,我再不想承认,也得面对现实,黎小棠比我长得好看,性格又比我温柔,男人都喜欢她那样的,我争不过她的,姐,只有你能帮我了。” 说到后面,黎恩雪一把鼻涕一把泪。 黎雨晴轻拍黎恩雪的手背:“恩雪,你什么也不要多想,只安心养胎保护好自己就好。别的事情交给我,黎小棠,不会活太久的。” 她眸子里又再闪过寒芒,眼下,还有一次机会的。 “姐,你有办法了?”看到黎雨晴眸子里那一闪而逝又带着亮色的寒芒,黎恩雪激动地望着黎雨晴。 “希望这一次能够一举成功!”黎雨晴垂下眼眸道。 黎恩雪眸子里登时升腾起希冀的光。 黎雨晴的电话又再响了起来,她看向电话,看到褚潇二字,她眉头拧了拧。 现在卡卡风生水起,仓库里之前积的所有货物全部出手了,可谓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原本以为面膜体验者的死亡会寒了粉丝的心,会触了卡卡的霉头,大家都觉得不吉利,也就不会去支持卡卡的新品了。 没想到周奕那厮脑子实在是太灵活了…… 三个宝宝 没想到周奕那厮脑子实在是太灵活了。 处理的速度也是极快。 第一时间出动了警方的力量,将案件直接拍死为意外事件,给予了酒店方面行政处罚,并让他们亲自出面道歉。 之后,周奕又亲自出面与酒店方面谈赔偿,把赔偿争取到了三百万。 黎雨晴觉得,这三百万压根就不是酒店方面出的,而是周奕自掏腰包。 不管真相如何,在外人看来,三百万的赔偿就是周奕为死者争取来的。 三百万的赔偿,可谓是一笔巨款了,就算家属再难过再伤心,死者已逝,也只能接受赔偿了。 家属一接受赔偿,这件事情就算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三百万,不止能暖死者家属的心,更能暖粉丝的心,因为这三百万是周奕争取来的啊! 之后,周奕又以卡卡官方的名义承诺,卡卡将设清姿面膜专项基金,每卖出一张面膜,将捐资0.5元进入基金池,这笔基金将用于意外资助。 卡卡官方还贴出了一段极其煽情的文字,大意是: 人生几大至痛,少年丧父,中年丧偶,老年丧子。 少年丧父则失去依靠,可怜得从此孤苦无依,受人欺负。 中年丧偶,相守了十几或二十几年的人突然离开,谁来伴他走向夕阳红? 老来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痛中之痛,用尽半生的心血养育的孩子,就因为一场意外离开了这个世界,从此再也见不到孩子的喜怒哀乐,这是何其痛苦的事情? 意外,谁都不想的,卡卡也无法避免这样的意外,哪怕当时总裁夫人拼了自己的性命拉了那个女孩一把,她仍然离开了这个世界。 卡卡很抱歉,但是,仍然改变不了悲惨的结局。 所以,卡卡特设基金池,万一有的意外并没有身亡,家属却又苦于没钱医治呢? 这个时候,可以找卡卡,卡卡的意外基金池会帮助他们度过难关。 要是亲属意外身亡了,却苦于没办法给他一个像样的葬礼或者死者又有年迈的父母或年幼的孩子需要抚养呢? 这个时候,可以找卡卡,卡卡的意外基金池会帮助他们度过难关。 这样的帖子也是收获了一大票的点赞和支持。 原本以为会爆冷门的面膜也突然变得火爆起来。 这之后,又大发代金券,直接把面膜推得火热,现在卡卡的清姿面膜简直成了爆款。 电话还在响着,黎雨晴看着电话,深吸了一口气。 现在卡卡风生水起,褚潇不会再考虑让黎氏来合作了吧? 但不管怎么样,她都得努力争取。 要是连褚潇都搞不定,她以后怎么搞定qg更高的高管? 她以后怎么走向世界,怎么与辛枫肩并肩? 接起电话,她语气温婉:“褚总,您好!” “黎小姐,我有件事情找你,很急。”褚潇说。 “好的,您说。”黎雨晴眉头蹙得更紧,语气却十分淡定温婉。 她心里担心褚潇会告诉她放下所有的准备工作,qg不可能与黎氏合作了,但是褚潇没有先开口,她绝对不能提这事,她装也得装出云淡风轻的样子来。 褚潇说:“黎小姐,我们见面聊吧,我为黎氏争取到了一百亿项目,现在要具体谈一下细节,要快。” “什么?” 黎雨晴激动得险些跳起来,“褚总,您现在在哪里?我立即过来找您。” 她是想不通的,现在卡卡风生水起,褚潇为什么还要为黎氏争取?竟然还争取到了一百亿。 尽管黎氏在江城也是有头有脸的,这些年的发展也很不错,但是一百亿的项目,史无前例。 “我在爱琴海咖啡厅。”褚潇说。 “好的,您稍等我一会儿,我尽快赶到。”黎雨晴激动不已。 电话一挂断,她一脸笑容:“恩雪,你好好养胎,记住姐姐的话,不管遇到任何事情,情绪都不要激动,你未来的幸福就全靠你肚子里的孩子了,我有事情要忙。” 黎恩雪一把拉住黎雨晴:“姐,你刚才说有办法对付黎小棠的。” “这件事情我会记得,我回来就会找关朗,身为主治医生之一,用点药弄死个把刚醒过来的人不是什么难事,也不会有人起疑,我现在有急事去办。”黎雨晴急忙拿起自己的包。 黎恩雪依然拉着她不撒手:“姐,你快一点好不好?我一天也不想看到黎小棠活下去了,我觉得只要她活着一天,傅廷修就会守她一天。那样的话,他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我啊?他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我的好看到我的付出?我不想我整个孕期都是独自一个人煎熬,那样太艰辛了。” 黎雨晴拉开黎恩雪的手:“恩雪,要忍得了事才能成得了事,你好好养胎,别的事情我会做好,放心,不会让你等太久。” “嗯嗯。”黎恩雪可怜巴巴地看着黎雨晴。 黎雨晴匆匆离开,前往爱琴海咖啡厅。 黎恩雪摸着她的肚子,幽幽道:“宝宝,你要争气,你们都要争气,努力全部成活,那就有三个。我就不相信,三个宝宝还拴不到傅廷修的心,有本事,他就让三个宝宝都做有娘生没爹疼的私生子。哼!” …… 小棠的病房。 傅廷修握着小棠的手,眸光温柔的看她:“老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想要吃的东西吗?你想吃什么,我亲自给你做。” 关朗已经把食疗的方子拿过来了,里面有很多菜品正是小棠爱吃的。 小棠摇头:“我不饿。” “那你困吗?要不要睡一会儿?”傅廷修贴心地问。 关朗说了,不饿不一定非要进食,受伤的人肠胃功能比正常人差,最好少吃多餐,刚醒过来不久,不饿不要强行劝食。 最好的养伤办法就是休息,要是能睡着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睡眠中伤口的恢复速度是最快的。 当然,要是患者不愿意睡,也不要强行劝。一切以患者的心情为主,心情好才是最好的良剂,对一切病人有效。 小棠摇头,望着傅廷修傻傻的笑:“我睡了那么久,你现在敢放心让我睡?你就不怕我睡下去再也不醒来?” 小棠,别乱说话 傅廷修唇角的笑意顿时收敛起来,他的指腹已经贴着小棠的唇瓣了,他语气带着一点严肃:“小棠,别乱说话。” 小棠笑:“我开玩笑的。” 傅廷修神情仍然严肃:“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小棠神情也变得正色起来:“好。” 她刚刚看到他眸子里的紧张与慌乱,她的心一下子就揪得痛起来。 她昏迷不醒的几十个小时里,他一定很担心很煎熬吧? 所以,才会一个人默默地对她说了那么多心里话。 她大概做了几个小时的梦,也就是说,她听了傅廷修说了几个小时的话。 在她做梦之前,也就是她深度昏迷的时候呢,在她意识全无,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傅廷修又与她说了多少话,又经历了怎样的担心与煎熬? 他一定害怕死了,生怕她再也不醒过来。 所以,才会在她刚刚开玩笑的时候突然那样严肃。 “老公!”小棠看着傅廷修,眸色认真地看他。 “我在!”傅廷修应。 小棠望着傅廷修道:“以后我再也不和你开这种玩笑了,我会好好的活着,我们都要好好的活着。未来不管经历怎样的事情,我们都要生命至上。我们还要生孩子,我们还要白头偕老,我们还要在老得掉牙的时候躺在摇椅里逗孙取乐。” 傅廷修闻言,严肃的神情渐渐缓和下来,他眸光深情的望着小棠:“嗯。” 他伸手,轻轻的揉揉小棠的头发,动作温柔如水。 他想象他们老得掉牙躺在摇椅里,孙子们绕椅跑,一边叫着爷爷奶奶的场景,心里被一种叫幸福的东西包围。 他望着小棠,柔声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都是有福的人。想要逗孙取乐,我们首先得有女儿儿子,老婆……” 他指腹轻轻摩挲着小棠的脸:“等你养好伤出院,我们就生孩子。” 小棠双颊顿时通红。 傅廷修看着小棠这副样子,他眸色越发温柔。 他的指腹又忍不住轻轻地摩挲着小棠的脸。 他爱死了她娇俏脸红的样子。 尤其在知道她就是当年那个小女孩以后,他更是感激上天的厚待。 “老婆,我再帮你擦擦手和脸。”傅廷修说道。 已经有好几个小时没有擦了,小棠大概因为受伤有些体虚,几个小时就有些汗津津了。 “好。”小棠微微笑应。 傅廷修立即起身去忙活。 他打了温水,搓了毛巾,拧干。 随后细致地替小棠擦手,一根一根手指,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稀世珍品。 擦完手再换了水替小棠擦脸,他小心翼翼仿佛怕蹭伤小棠的肌肤。 擦完脸再替小棠擦脖子的时候,他的动作更轻柔了,脖子连着肩,小棠肩部有一处重伤,他生怕自己动作稍稍一大就弄疼小棠的伤口。 他动作娴熟,仿佛这些动作已经重复了千百次。 小棠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心里却百转千回。 认识傅廷修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嫁一个对她这么好的老公。 “子谦!”小棠喊道。 傅廷修拿着毛巾的手就是一顿,他眸光灼灼地看她,每次她喊他子谦的时候,他都会格外激动。 小棠笑:“没事,就喊喊你。”就是想要喊喊他,听到他答应,她就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不是做梦。 “傻瓜!”傅廷修宠溺道。 小棠嘿嘿笑。 傅廷修勾着唇角继续替小棠擦着脖子。 她身上他其实也想替她擦一擦,但是实在不太方便,身上的伤口太多了,现在都包着纱布裹着药,关朗也建议等换药的时候再擦洗。 傅廷修忙完以后,坐回床前来。 他握着小棠的手。 小棠微侧着头看他。 两个人就这么眼对着眼,突然相视而笑。 “傻瓜!”两个人齐声说。 说完,两个人又笑。 “老婆,疼不疼?”傅廷修的手轻贴着小棠的额头。 小棠笑着轻轻摇头:“不疼。” 疼她也会说不疼,身体上的疼,她能够忍受的。 身体上受点苦没什么,只要生活是甜的,就一切都是甜的。 她又望着傅廷修笑:“你躺一会儿好不好?” 他一直都在守着她醒来,这几十个小时一定没有好好休息。 尽管他把自己打理得很整洁,西装笔挺,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但是他眼下的青色告诉了她一切。 傅廷修宠溺地看着小棠:“不用,我不用休息,我陪着你。” “可是我有点困了。”小棠故意说。 “那你睡一会儿。”傅廷修立即道。 “你也睡,去里面的休息室睡。”小棠说。 “不用,我守着你。”傅廷修执拗道。 “那你和我一起躺一会儿好不好,我想要和你睡在一起,我想要睡觉的时候你在我身边。”小棠说。 “嗯。”傅廷修应声。 将外套脱掉轻轻地揭开被子在小棠的身侧躺下。 “睡吧。”小棠说着故意闭上眼睛。 足足过了两分钟以后,她眼睛小心地眯开一条缝,便看到傅廷修已经闭上眼睛了。 再等了一会儿,便传来傅廷修均匀的呼吸声,他应该是睡着了。 “好梦。”小棠轻轻的动了动唇,无声地说。 她眸光温柔的看了看他,也轻轻地闭上眼。 爱情,最美好的样子,莫过于此,相看心生欢喜,哪怕什么也不做,光是看着对方,想着对方,就已经心满意足。 看着看着,就会傻傻的想笑,心情莫名愉悦,比中了超级大奖还要让人高兴,做什么都有劲,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看一切都顺眼,看一切都觉得美好,哪怕别人故意往自己身上泼一杯咖啡都不想要去计较。 嗯哼,我有爱情,我不能和过得不顺心的人计较。 体谅一切,原谅一切,因为有爱情啊! 爱情的力量,气吞山河,海纳百川! 让人心甘情愿地变成傻子,傻傻地笑,傻傻地爱。 …… 黎雨晴匆匆赶到爱琴海咖啡厅,褚潇已经在那里等她了。 “褚总,不好意思,让您等久了。”黎雨晴见褚潇先到了,立即客套地说道。 褚潇指了指自己面前的一排空咖啡杯,笑道:“确实是等了不少时间了,都等得有些无聊了,我每五分钟就喝一杯咖啡,现在,七个杯子了。” 这话,说得黎雨晴一阵脸红,她抱歉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没想到路上会塞车,抱歉,褚总,我真的不是一个会随意迟到的人,今天……” 褚潇笑:“是我太着急见黎小姐,所以才会有这种无聊之举,黎小姐不要往心里去,坐!” 黎雨晴立即在褚潇对面坐了下来。 褚潇笑看着黎雨晴,一双眸子盯着她看,一眨不眨。 褚总,为什么? 褚潇足足盯着黎雨晴看了半分钟。 黎雨晴一开始还努力做到神情自若,温婉自然。 毕竟她长得漂亮,从初中的时候开始,就开始各种收到情书,也常常会有胆大的男生直勾勾地看她。 所以,偶有男生盯着她不眨眼,她也理解,并且十分受用。 褚潇一开始盯着她看的时候,她也是表现得很淡定自若,可是后来,褚潇盯得久了,她便不自在起来,伸手摸了摸脸,尴尬地笑道:“褚总,怎……怎么了?是不是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黎小姐皮肤光洁如玉,就像那剥壳的鸡蛋,完美得没有一丝瑕疵。”褚潇笑道。 “褚总取笑我了。”黎雨晴微微笑着,努力保持自己一贯温婉的形象。 她其实心里对于褚潇在电话里提到的百亿项目已经十分着急了,但这次是褚潇主动约她过来的,她当然是希望褚潇能够先开口。 “黎小姐,你真的很美,是越看越好看的那种美。”褚潇笑说,“这世上美丽的女人有很多,越看越好看的,真没几个。” “褚总过奖了。”黎雨晴微微笑,心里却是高兴。 她如今二十多岁了,早过了十七八岁耳听爱情耳听夸赞的年纪。 尤其在经历了苦追辛枫而后终于追上,与辛枫同居半年,出双入对,最终却被辛枫嫌弃身份无情抛弃以后,她就变得更加理性和现实。 什么爱情,都是狗屁。 辛枫与她在一起,不过是看她貌美,甚至,看她倒贴吧?哪个男人对于主动送上门来的女人,不会欣然受之? 傅墨擎成天说爱她爱得死去活来,没有她他的日子将不知道怎么过下去? 如果她不是长得好看,如果她不是商业能力不俗,如果她不是黎氏的千金小姐,傅墨擎还会选择她,还会爱她吗? 谁不是有所图? 褚潇现在与她说这个话,又在图什么? 她无所谓的。 图她的身体吗? 只要项目没问题,她付出身体也没什么,横竖又不会少块肉,姿色和身体原本就是上天对女人的馈赠,不好好利用为自己谋求更多的未来,就是在暴殄天物,就是愚昧犯蠢。 想着,她更淡定了,笑得也更温婉。 “黎小姐,我们说正事吧。”褚潇说着亲自替黎雨晴倒了杯咖啡。 他是直接点了三壶咖啡的,三壶都是碳烧咖啡。 黎雨晴立即客气地伸手扶住咖啡杯,待褚潇倒完咖啡以后,她又立即说谢谢。 “黎小姐,你看看,这是项目策划书。”褚潇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推到黎雨晴的面前。 谈起工作,他神色变得认真,神态里也尽显自信。 黎雨晴立即客气地接过策划书,翻开看。 褚潇一边说道:“这是一百亿的策划案,卡卡那边的合作继续,黎氏要是有意向的话,我会把这一百亿给黎氏做,黎氏要是能够在半年内超越卡卡,以后卡卡的合作,我这边就可以完全主导取消。 从qg总发展战略上来看,我们投放在江城的市场份额不会减少,所以,我们qg如果取消与卡卡的合作的话,这份市场份额就有极大的可能落在黎氏的手上。而且,我会为黎氏争取。” 黎雨晴抬眸看向黎雨晴:“褚总,为什么?现在卡卡的产品很畅销,qg不仅没有任何损失,还跟着赚了不少钱。商人图利,现在卡卡为qg获取了利,为什么褚总还愿意找我合作?” 正常情况下,现在qg继续与卡卡合作才是上上之选,一起赚钱才是商人遵循的王道。 “想听实话?” 褚潇挑眉看向黎雨晴,眸子里带着玩味的笑意。 “嗯。”黎雨晴应声。 她当然想要听实话,但是,她猜褚潇大概会说一些喜欢她看上了她之类的话,这样,反而显得虚假,她就得好好想想,褚潇会不会是想要坑她? 毕竟,qg与卡卡合作,褚潇难免要与周奕打交道,谁知道他们私下里交情如何?万一是朋友呢? 她得多长个心眼才行,要是褚潇的理由不足以说服她,那么…… 暗暗咬了咬牙,黎雨晴心里十分无奈,就算褚潇算计她,只要褚潇能够争取到qg与黎氏的合作,她也要努力去抱紧大腿,明知道是坑,她也得去跳。 不管怎么样,她都得珍惜眼前的这块跳板,她要努力把黎氏发展到帝都去。这样,她才能离辛枫更近。 终有一天,她要让他看到,她比琳达更强,她一定要让他后悔他当初的选择。 至于褚潇准备的坑洞,她只好在未来签订合同的时候,通过细节来防范。 毕竟qg是正规的集团公司,不是小作坊,更不是褚潇的一言谈。 一旦敲定了合作,黎氏到时候签约是与qg签,她就可以努力甩开褚潇了,褚潇也就算计不着她了。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前期防好褚潇,免得被坑。 褚潇神情玩味地笑看着黎雨晴:“其实,找黎氏合作,我考虑的是几方面的因素,一个是私人情感方面,另一个是商业角度,第三个是市场角度,黎小姐想要先听哪一个?” 黎雨晴眉头几不可闻地皱了皱,呵,竟然还有私人情感方面的因素,她就知道褚潇必然是要说看上她了喜欢她了之类的。 眸光微微流转,她温婉地笑道:“都可以,褚总想要先说哪一个就先说哪一个。” 褚潇笑了笑,说道:“先说商业角度,虽然表面上看卡卡比黎氏更强,因为卡卡资金充裕,另外现在卡卡的第一枪也打得很好。但是,黎小姐真的不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吗?” 黎雨晴诧异地看着褚潇:“有问题吗?” 褚潇挑眉,笑着反问:“黎小姐没有觉得卡卡这一次之所以能够打响第一炮,其实完全是因为运气好借了舆论的势?” “嗯。”黎雨晴应了一声。 褚潇说:“借舆论的势,是运气,是投机取巧,长远发展的话,更多的还是需要依靠实力,毕竟,卡卡不可能每次都有机会借舆论的势,不是每次都能够这样逆袭。我们qg是实体集团,一路稳打稳扎过来的,对于合作伙伴的选择,我们一向十分慎重。” 黎小姐,我喜欢你 “选择卡卡,是因为我们总裁看上了傅廷修的能力,觉得一个年轻人白手起家能够短短几年的时间发展到几百亿,确实能力不俗。但是,他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资本运作和实体企业运营模式和底蕴是完全不同的。 资本运作说白了,就是靠政策吃饭,政策前些年利好房地产,多少人凭借着房地产市场的兴起就大捞特捞了一把,小额贷款公司满世界飞。后来怎么样了,一个接着一个关门大吉。 卡卡不过也是凭着那股风捞了一大笔。 卡卡除了有资金还有什么?除了有运气还有什么? 现在来做实业了,竟然还用他们做资本运作的那一套,各种 钻营,投机倒把。 而且,他们应急公关的能力实在是差劲得很。 这次酒店出意外,那个面膜体验者死了,眼看就要爆冷门了,舆论的势头就要压不住了,官方的粉丝都要来抵制清姿面膜了。还是我亲自提议了公关方案,才让卡卡度过这次难关。” “褚总提议的公关方案?”黎雨晴神情诧异。 她倒是真的没有想到那么完美的公关方案竟然是褚潇提出来的,亏她还一直以为是周奕想的办法。 又是出面让酒店方面赔偿三百万,又是建立意外基金池,又是发购物券。 这样的公关方案简直完美到不能再完美,没想到竟然不是周奕的主意,而是褚潇的。 她悄悄地打量了褚潇一眼,褚潇毕竟是帝都qg集团的市场总经理,当然是要比周奕强的。 褚潇指着自己,一脸怨气道:“我虽然不是qg总裁副总裁这一类首脑人物,但我作为卡卡的客户爸爸,我从帝都跑到江城来,按理,卡卡的人应该把我供着吧?黎小姐,你觉得呢?” 黎雨晴一听褚潇的语气,便有些明白了,褚潇这是对卡卡不满了。 她微微笑着说道:“是的,qg是卡卡的大客户,卡卡理应把褚总当贵宾一样的款待。” 褚潇一拍桌子:“看,看,黎小姐就是这么明白事理。可是卡卡呢?擦,他们不会是觉得他们是卡卡的创始人,打拼了几百亿的家业,我只是qg一个打工的,所以才会那么怠慢我吧?黎小姐,我这样想有没有错?你说周奕和傅廷修是不是就是这样认为的?” 黎雨晴听了褚潇的话,心里更明白了。 这倒确实像是傅廷修和周奕会干的事。 毕竟曾经一无所有嘛,一朝飞黄腾达了,还不鼻孔朝天? 褚潇虽然是从帝都qg来的,但就像褚潇说的那样,他在qg并不是什么核心首脑人物,只是一个市场总经理。 拿薪水的,薪水再高,也是打工的,充其量就是个高级打工仔,几千万的年薪顶天了,能与几百亿的创始人相比? 傅廷修与周奕看不起他也情有可原。 难怪褚潇会突然找她提合作的事情,甚至连策划案都准备好了,这是气狠了啊! 黎雨晴听褚潇说这些,看褚潇一副气愤被怠慢了的样子,她心里高兴极了。 亏她还小心谨慎地担心有坑,原来,是傅廷修和周奕自己把褚潇往她这边推啊! 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她微微笑着,故意大气地劝道:“褚总,也许是因为卡卡总裁夫人受伤住院了,卡卡的人都忙着那边的事情,所以怠慢了褚总。褚总不要往心里去,等那边的事情忙完了,他们一定会隆重款待褚总的。” “放屁,那时候新品发布会还没有开始,黎小棠还没有受伤。他们是压根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他们的新品发布会,竟然要求做成与qg同样的流程,而且,还与qg副总裁说了,等于是先把尚方宝剑拿到手了,后来通知我一声。”褚潇越说越生气。 黎雨晴笑着相劝:“褚总,您不要生气,消消气,他们不真心与你交朋友,是他们的损失。” “这算是我情感上面的一个因素了,但是做商业的人,还是不能感情用事,所以,我也是考虑了很久,各方面分析才最终挑了黎氏集团做合作伙伴。”褚潇分析最后一个因素,“从市场上来看,江城的市场很大,卡卡完全吃不下,他们只是做资本运营比较擅长,或者说,他们就是擅长投机取巧。 而我们qg的产品,并不需要大量的资本积压,说白了,我们qg的产品,其实就相当于快销和零售产品,就拿面膜来说,一张面膜几十块钱,成本十几块钱,我们根本不需要资本来动作。 服装其实也差不多,就是美妆产品可能稍贵一点,但真不必积压资金,更何况,我们qg也不是缺资金的集团,卡卡那么点钱还入不了我们qg的眼。 所以,相比之下,我们选择黎氏就会更合适,黎氏是做实体的,有多年的实体经验积累,脚踏实地,不投机倒把,黎氏也不是小公司小作坊,经济实力足够支撑qg的新品。 黎小姐,还有最后一句话,我想要跟你说。” 黎雨晴微微笑:“褚总请说。” 褚潇有些难为情,憋了憋,仿佛鼓了很大的勇气,他说道:“黎小姐,我喜欢你。” 黎雨晴一时愣住了。 她之前想过褚潇可能想要占她的便宜,想借着合作的机会睡她,所以会说喜欢她一类的话。但是褚潇没有第一时间说,反而是各种分析实际情况。 到现在来说,还憋得一脸通红,她反而有些猜不透褚潇的想法了。 莫非他是真心的? 正想着,便听褚潇说道:“我自幼在国外长大,并不是人们想像中的开放的欧洲国家,而是西亚,那里经济发达,人们却十分保守,自由恋爱的事情很少,我因为自幼家境贫寒,所以…… 从来没有女生青睐,一开始我是不屑的,专注于学业。后来去了qg工作,一工作就是好几年的时间,也没有特别喜欢的女孩,黎小姐,你是我第一次喜欢的女孩,我对你是认真的。” 褚潇一脸认真的神情望着黎雨晴。 急见关朗 饶是见惯了各种表白场景的黎雨晴,也一时有些愣住了。 她悄然再打量了褚潇一眼,看到他眸光无比真诚,她又下意识地蹙了蹙眉,褚潇对她真的是认真的? 她再看向褚潇的时候,褚潇已经收回视线了。 褚潇笑说:“黎小姐不要有压力,这并不影响我们的合作。公是公,私是私,我不是那种不讲理又公私不分的人,我只是告诉黎小姐我喜欢你,只是正常表达自己的想法,黎小姐不必喜欢我。要是我的言行给你造成了困扰,抱歉。” “啊,不会,不会的,我……只是有些意外,另外,褚总知道我已婚的事情吗?”黎雨晴立即大方得体的笑着说道。 “嗯。”褚潇点点头,又保证道,“黎小姐放心,我不会骚扰你的。” “那个,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黎雨晴立即说。 褚潇看着黎雨晴,微微一笑,又抬腕看了一下时间,笑说:“中午了,黎小姐要是不赶时间的话,能赏脸与我一起吃个午餐吗?” “啊,当然,这是我的荣幸!”黎雨晴说。 褚潇很高兴的样子,立即让服务员拿菜单过来。 他接过菜单递给黎雨晴,体贴又周到:“黎小姐,你看看想要吃什么?” 黎雨晴故作受宠若惊的神情:“褚总客气了,我都可以的。” “那我点吗?”褚潇问。 “嗯嗯。”黎雨晴应。 褚潇看了看黎雨晴,再看了看菜单,又再看了看黎雨晴,再看看菜单。 黎雨晴又有些不自在了。 褚潇这才收回视线,视线落在菜单上,他立即开始点菜。 点了九个菜以后,他把菜单交给服务员:“尽快上菜。” 服务员离开以后,褚潇亲自替黎雨晴续了咖啡,说起公事:“黎小姐回去以后好好看策划案,与黎总裁好好商量一下战略方向,有什么问题的话及时与我沟通。” 说完他冲着黎雨晴一笑。 “好,好的。”黎雨晴立即应道。 褚潇笑着点点头:“我下个星期回帝都,到时候有什么事情黎小姐电话联系我。” “好,好的。” 褚潇笑了笑,电话响了起来。 他立即接起,对着电话听了一会儿,他说道:“江城这边的市场,我独自负责,副总裁的亲戚?抱歉,不够资历的,是总裁的亲戚也不行,除非解雇我。” 说完,褚潇挂断了电话,仍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黎雨晴微微垂着眼睑,她思考着褚潇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要把qg的产品交给黎氏来做? 利用她? 并不像! 喜欢她? 有点像! 她也摸不清,横竖走一步看一步。褚潇之前分析的那些东西,确实是经得起推敲的。 服务员很快上菜了,黎雨晴惊讶地看到,桌上摆放的九个菜,大多都是她爱吃的。 褚潇亲自替黎雨晴盛了饭,笑着介绍道:“这是鲫鱼汤,这是西兰花,这是烤紫菜,这是清蒸排骨,这是凉拌黄瓜……我看黎小姐皮肤细腻白皙,应该饮食上是比较清淡的,所以我就挑了偏淡的饮食,希望能合黎小姐的胃口。” 其实这些菜都是他提前打听了黎雨晴的喜好才点的。 要虐死黎雨晴,这么点功夫他是愿意花的。 黎雨晴眸光闪了闪,她猜褚潇一定是提前打听了她的喜好。 她心里突然有些高兴和得意,尽管她对褚潇并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但是有人追求自己,有人为了自己刻意准备,尤其还是比自己优秀的男人这样做,总是让人身心愉悦的。 谁不想要众星捧月? “不喜欢吗?”褚潇问。 他眸子里充满了期待和略显紧张的神色,仿佛情窦初开的少年。 “喜欢的,我很喜欢。”黎雨晴立即说。 褚潇就是咧嘴一笑,笑得十分满足:“你喜欢就好,来,尝尝看。” 他夹了一整条鲫鱼放进黎雨晴的碗里。 黎雨晴赶紧客气地端碗接好。 褚潇收回筷子的时候,朝着某个方向眼神示意。 那个角落里,一个男人比了个ok的手势,再继续找角度偷拍照片。 原本黎雨晴与褚潇是对着坐的,两个人之间可还隔了一张桌子,褚潇替她夹鱼,她端起碗接的时候,屁股微微离座,身体稍前倾,那也隔了黎雨晴好远。 可是一找了角度,错位一下,看上去两个人就好像贴到一起了,仿佛一对热恋中亲密无间的情侣,一个替另一个夹菜,另一个激动的起身笑着回应,两颗头已经贴到了一起。 褚潇又替黎雨晴夹别的菜。 几乎每一道菜他都替她夹一点。 黎雨晴看着褚潇为她夹菜的动作,突然想到辛枫。 她之前真的没有想过褚潇一个寒门出身的人竟然举手投足间尽显尊贵的气息。 这股尊贵的气息,竟丝毫不亚于自幼出身顶级豪门世家的辛枫。 她差点就忍不住开口询问褚潇,他真的是穷人家里长大的孩子吗? 为什么他看上去气质那么尊贵? 笑了笑,她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默默地低头吃饭,努力给褚潇留下好印象。 褚潇喜欢她不是很好吗? 这样黎氏与qg的合作就会更顺畅。 …… 餐后。 黎雨晴提前给关朗打了电话,问他有没有在医院,关朗说在以后,她匆匆赶往医院,直奔关朗的办公室。 关朗抬眸,见是黎雨晴,他复又低头接着写病例。 黎雨晴立即转身关上办公室的门,并反锁。 关朗停下手里的动作,略不满地看向黎雨晴:“什么事需要锁上门来说?” “关朗,你是不是还在怪我?”黎雨晴可怜的眼神望着关朗。 她盯着他看,眼睛一眨不眨。 关朗皱了皱眉,随即移开眼,声音疏离:“怪你什么?” 黎雨晴贝齿咬住下唇,一脸害羞的神情:“那,那次,关朗,我承认那次是我太冲动了,可是,我是真心愿意给你的,虽然……虽然我心里最爱的人是辛枫,可是我对你并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至少,在傅墨擎和你之间,我更 愿时光厚待 关朗握笔的手僵了僵,他的唇角随即扬起一抹自嘲的笑,他明明知道黎雨晴不值得爱,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她这都说的是些什么话? 难道在她心里,爱情是可以分割成多份的?给辛枫一大半,随后再分出各种小份来? 给傅墨擎一小份,给他一小份,未来再给别的张三李四王麻子各一小份?但凡有利用价值的人,都给一小份? 他曾经竟然天真的想,哪怕爱情真的可以分割,哪怕她心里最重要的是辛枫,只要她愿意给他一点点爱,他也愿意倾尽所有去努力。 他一心想要娶她,他想他只要娶到她,就一定可以努力感化她,捂热她。 然而,时间越久,他就越发现,他在她心里,不过是一枚棋子,一件工具。 要用的时候就来找他,不用的时候就扔在角落里。 她甚至可以大半年的时间不主动给他一个电话。 哪怕她心里只是把他当朋友,也不至于此吧? 可见,在她心里,他连朋友都算不上。 现在,必然又是有事要找他了,所以,才会说她心里也有他的位置,甚至是比傅墨擎更重要的位置。 她爱辛枫,最终辛枫选择了别人,她痛失所爱,自暴自弃嫁了人,她无法爱她的丈夫,他能够理解。 可是,如此大刺刺的在另一个男人面前说他的地位比她丈夫要高,她又置她的丈夫于何地? 也许昨天晚上甚至于今天早上,他们还在一个被窝里云雨,现在又来对他说这样的话。 是羞辱他还是轻贱她自己? 他突然觉得一阵恶心,这是从前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他淡漠地看向她,看到她眸子里那可怜的神情,他突然一颗心又硬不起来了。 他语气也硬不起来了,他低叹一声,恨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恨自己的理性无法主导感性的地位。 他明明该永远和她断绝往来的,可是,内心里那个可怜的他,偏又想要靠近她。 什么也不做,就是看着她,就已然觉得幸福。 明知道她的很多要求是无理的,可是,他到最后,总是忍不住答应她。 他是那样见不得她失落的神情,委屈的面孔。 轻贱自己的,又何止她一个呢? 也许,正是因为他与她是同一类,同一种轻贱自己的人,所以,他才会控制不住的爱她。 “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他淡声说。 黎雨晴神奇就更委屈了。 关朗顿时心里一紧,语气又软了下来:“雨晴,你已经结婚了,就好好过日子,不要轻贱自己。” 他再低叹了一声,他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去劝她。 黎雨晴一双眼睛瞪大,难以置信地看着关朗:“你说我轻贱自己?” 关朗低叹:“我,已经放下你了,雨晴,你不要再说一些使我误会的话。” 他突然想,也许他真的该离开江城了。 他留在江城做什么呢? 曾经一心留下,放下他最爱的黑白琴键,穿上白大褂,一切都是为了面前这个女人。可是如今,他与她再也不可能了,他还有什么留下来的必要? 再叹了一声,他看向黎雨晴,做了一个决定:“我三个月以后会离开江城了。” “你要走?为什么?”黎雨晴望着关朗,神情有些受伤,“是不是因为我说了什么伤害你的话?” “不是。” “关朗,对不起,对不起,我要是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情,我跟你说对不起。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关朗,你知道的,我曾经也是很单纯的一个女孩子,我曾经也一心一意爱一个人,可是,他负我……”黎雨晴望着关朗,她眼睛红肿,眼泪豆子一般往下掉,“我把整颗心都掏给了他,可是,他选择了别的女人,就因为那个女人的身世比我好。我好恨,关朗,你知道吗?我好恨,我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出生在一个好的家庭里,为什么不能出身显赫?” “一个因为你身世而喜欢你的人,必然不是真爱,离开你,是他的损失。”关朗道。 看着她一副濒临崩溃的样子,他下意识地往前半步,很想要拥着她拍拍她的肩,安慰一下她。 可是腿伸出去半步以后,他又立即退了回来。 如今,再没有立场了。 从她结婚以后,他就不能再与她有任何肢体接触,那是对她的侮辱,也是对他自己道德底限的侮辱。 “我不甘心!”黎雨晴声音蓦地拔高,她瞪着泪眼望着关朗,“我会努力的,总有一天,我会站在就连他也需要仰望的位置,我要让他看到我的好,我要让他后悔。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的面目十分可憎,我也不喜欢自己,可是,那些美好的时光,过往单纯的我,再也回不去了,阿朗,我回不去了啊!” 关朗再叹了一声,默默心痛。 这是她的执念,他无法改变,劝了很多次,他突然发现,他劝不动了。 扑通…… 黎雨晴突然在关朗面前跪下了。 关朗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关朗,你不要走好不好?”黎雨晴抱住关朗的腿。 “我爸妈让我回去,他们年纪大了,身体每况愈下,上个月,我妈住了一趟院,现在正在喝药调整身体,我正好是医生,我可以去照顾她。”关朗说。 “你不要我了?”黎雨晴抬眼,泪眼婆娑地望着关朗。 “雨晴,起来吧。你是黎家的千金,这不是你该有的样子。”关朗说。 是他不要她吗?是她不要他啊! 她悄无声息的嫁给了傅墨擎,连公平竞争的机会都没有给他一个,事后才告诉他,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事后他也想得明白了,论家世,论经济能力,他和傅墨擎没法比,她选择傅墨擎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他不怪她,真的不怪。 只要想起她也曾深爱过,也曾单纯过,他就理解她所做的一切。 “我只是舍不得你,我腿有点疼,拉我起来好不好?”黎雨晴望着关朗,一副柔弱的样子。 关朗叹了一声,向黎雨晴伸出手。 他想,就当她是患者吧,医患关系,她腿不舒服,他拉一下,没关系的。 黎雨晴被拉起来,一头扎进关朗的怀里,紧紧攥着他的衣服,呜呜地哭:“阿朗,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不要走好不好?我过得不好,真的过得很不好。上次张美娜打了我,后来,张美娜又自己撞破头栽赃给我,我在傅家真的过得战战兢兢,举步维艰。” 关朗看一眼黎雨晴,他什么都明白了。 黎雨晴过来绕这么大一个弯子,又是说比喜欢傅墨擎更喜欢他,又是提起她被辛枫无情抛弃的往事,又提到张美娜欺负她的事情,无非是想要他帮忙。 他预感,她找他帮忙的事情会有点棘手。 想了一下,低叹一声,他说:“雨晴,在走之前,我愿意为你再做最后一件事情。” 说着,他用力的闭了闭眼。 雨晴,从此以后,我就真的将你从我的血肉里分离出来了,以后,我们不会再见面,不会再有联系,愿时光厚待我,让我忘记你! 是黎小棠妈妈出的钱? 黎雨晴听到关朗说愿意为她做最后一件事情,她眸光立即亮了亮。 她垂着眼睑,掩去眸底的一丝微光。 她伏在关朗怀里,抱着他的腰,撒娇的语气道:“阿朗,我是真的舍不得你。阿朗,你知道,我真正交心的朋友很少,我是发自内心的把你放在我心里很重要的位置。” 尽管关朗答应帮她做最后一件事了,她也不能表现得太激进,免得关朗突然后悔。 关朗扶着黎雨晴坐好,他望着她:“你有什么事就说吧,只要不违背道德底限,不管难度有多大,我一定全力以赴。” 黎雨晴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心里是不屑的,要是不违背道德底限,我需要你来做? 不违背道德底限,还做个屁? 她面上却是一副柔弱的神情,她伸手去握关朗的手,关朗将手缩回去,背在身后。 “阿朗,你我之间,需要这么生分吗?”黎雨晴望着关朗,眸子里很受伤。 “对你的名声不好。”关朗说。 “不会有人看见的。”黎雨晴道。 “举头三尺有神明,我是佛教信徒。”没有人看见,就可以不顾道德底限了? 黎雨晴心里又一次不屑起来,佛教信徒,搞笑吗? 要他真是佛教信徒,他上次替恩雪做试管就该下十八层地狱了。 关朗抬手看腕表:“雨晴,二十分钟后我有一场手术,大概五分钟后助理就会过来找我,你有什么事情就赶紧说吧。” “阿朗,你现在是不是特别烦看到我?”黎雨晴眸子里蓄满受伤的神情。 “没有,是手术排得很满,我是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天职。” “可是当初你说你当医生只是为了我,你说未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心里最重要的是我,只要我有需要,你可以放下一切。现在,你却要因为普通的手术催我?”黎雨晴一双水眸汪汪地看着关朗。 关朗再看腕表:“我要着手准备了。” 是,他是因为她才做了医生,他是说过只要她有需要,他可以放下一切。 但是,那时候她还是单身,那时候她愿意与他拥抱,在他这里寻求慰藉,他以为他有机会与她相伴一生的。 对于与自己相守的女人,他是可以放下一切的。 后来,哪怕她嫁给了傅墨擎,他仍然在她的哀求下违背道德的替黎恩雪做了试管。 现在,他每一次走进黎小棠的病房,看到傅廷修衣不解带的守在黎小棠的床前,看他轻柔的抚着黎小棠的额头,看他温言细语的与黎小棠说话,看黎小棠微笑着回应,一双大眼里饱含深情,他就自责与后悔。 “阿朗,如今,你还希望我幸福吗?”黎雨晴问。 关朗看着黎雨晴,一字一顿:“雨晴,不管到了任何时候,我都希望你幸福。” “真的?”黎雨晴眸光炯亮。 “真的!”关朗答。 曾深爱过,现在仍然爱,怎会不希望她幸福? “可是……”黎雨晴眼泪又下来了,“我现在生活得一点也不好,你知道张美娜为什么会那样对我吗?其实是因为黎小棠在中间挑唆我们的婆媳关系,黎小棠看上去纯良无害,背后却十分阴险,她为了让傅廷修得到爷爷的青睐,为了让爷爷讨厌我和墨擎,故意离间我与婆婆的关系,让我们一家子内斗起来,她好坐享渔翁之利……” 关朗听着黎雨晴的话,他脑海里闪过黎小棠的脸。 一双大眼清澈得十分醒目,让人觉得天地都因她的眼神失色。 她穿着白色的裙子坐在镜头前,眸光坚定地说,不管外界发生什么变化,她的爱始终不变。 她爱傅廷修,这一切与金钱无关,与名利无关,只简单的关乎爱情! 在新品发布会的时候,吊灯砸下来,她第一时间将那个面膜体验者拉开。尽管,最终那个女孩丧了命,可是不能抹杀她下意识的想要救人的那颗心。 她感知到了危险,却第一时间拉了别人一把。如果她不拉那一把,而是自己直接跳开的话,也许她就不会受伤。就算受伤,也不至于身上十几处伤口,甚至有两处导致她昏迷了几十个小时,险些丧命。 一个在危急时刻想着别人的人,又会自私到哪里去呢? 反观黎雨晴……他其实一直都知道黎雨晴不是善类。他只是因为太爱,所以不想去细想她的钻营与算计。 黎雨晴望着关朗:“阿朗,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你是不是和所有的网友一样,被表象迷惑了?也觉得黎小棠与傅廷修是真爱,中间不牵涉利益,对吗? 那些东西,都是假的。黎小棠的妈妈根本没有给她留钱,她不可能有那么多钱,那流水根本就是假的,是她和傅廷修为了洗地而伪造出来的证据。 当年我姑姑黎玖确实有一些钱,但是都给了我爸,后来我爸用那些钱创立了黎氏集团。黎小棠那时候还只是个一个月大的婴儿,我姑姑怎么可能给她留钱?” “黎氏集团是黎小棠妈妈的钱创立的?”关朗问。 用黎小棠妈妈的钱创立了黎氏集团,一路把黎氏做大做强,却只对自己的两个女儿好,把黎小棠当根草。黎家人未免也太没有良心了。 “那个……也不全是,我姑姑当年确实留了一点钱,但创立黎氏集团的大头还是我父亲当年的积蓄。”黎雨晴立即解释道。 “前段时间的那些新闻,是你找人写的?”关朗突然看紧黎雨晴。 他也是刚刚才反应过来的,一直与黎小棠有过节,一直想要碾压黎小棠的人,不正是黎雨晴姐妹吗? 黎雨晴这是要为黎恩雪铺路。 “怎么可能?”黎雨晴瞪大眼珠子看着关朗,“阿朗,你怎么会这样想我?” “说正事吧,你今天来,是要我做什么?”关朗又看了看表。 黎雨晴也被关朗的这个动作弄得有些急了,她立即咬了咬牙,低声说:“阿朗,帮帮我,恩雪是我唯一的妹妹,你成全她好不好?” “说具体的。”已经为黎恩雪做了试管了,现在还想要他做什么? 除非你和傅墨擎离婚 黎雨晴往门口看了看,再看了看关朗,她声音更低了,仿佛说悄悄话一般:“阿朗,有黎小棠在,恩雪不会幸福的。恩雪现在怀孕了,要不了太久孩子就会出生,可是有黎小棠在,孩子就不会有一个完整的家,大人没什么,孩子要是自幼就没有爸爸,那太可怜了。” “所以,你想要我怎么做?”这样的结果难道当初没有想过吗?求他做试管的时候,傅廷修与黎小棠已经结婚,她们就没有想过孩子出生以后会没有爸爸? 哦,她们没有想过的,因为从一开始她们想的就是一面迅速怀孕,一面离间黎小棠与傅廷修的关系,双管齐下,好最终让黎恩雪坐上卡卡总裁夫人的位置。 现在大概是发现不仅离间失败,反而因为新闻的事情,使得黎小棠和傅廷修的感情更好了。她们怎能不慌? 黎雨晴低声说:“阿朗,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再帮我帮恩雪最后一次好不好?现在黎小棠正在受伤,才刚刚醒过来,你是她的主治医生之一,要是你对她……对她做点手脚,让她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不会有人发现的,小棠也不必承受什么痛苦。阿朗……” 黎雨晴低声呼唤关朗:“阿朗,最后一次帮我好不好?” 关朗震惊的看着黎雨晴。 他一直知道她不是善类,但是没有想到她心狠到这种地步。取人性命的事情,竟然说的这么云淡风轻。 她的心,堪比蛇蝎。 他脑海里闪过黎小棠的脸,刚醒过来的时候,她身体十分虚弱,脸色苍白的厉害。可怜的躺在床上,一动都不能动,身体承受着伤口带给她的剧痛,怕傅廷修担心,她总是装着不痛的样子看着傅廷修笑。 那么虚弱的样子,就像待宰的羔羊。要是这个时候动手,确实不会太困难。 因为她才刚刚醒过来,这种时候要是突然死了,在医学上面也是说得过去的。 黎雨晴扑过去抱住微微发愣的关朗,踮起脚尖亲吻他的唇角。 关朗立即避开。 黎雨晴望着关朗:“阿朗,你以前喜欢我这样。”在她结婚以前,每次她只要稍稍一主动,他便会情不自禁,他就会十分 “这是办公室,我很快就要手术了。”关朗说。 “黎小棠的事情?”黎雨晴殷切的望着关朗。 关朗深吸了一口气,他眸光微闪了一下,脑海里闪过一个自私的念头:“这件事情非同小可,除非……” “除非什么?”黎雨晴立即急切的问。 关朗道:“除非你与傅墨擎离婚并嫁给我!我们离开江城,去别的地方生活。” 黎雨晴愣住了,她望着关朗。 关朗说:“你不必急着给我答复,你可以慢慢考虑。” “我答应你。”黎雨晴说。 这次换关朗愣住了,他诧异地望着她。 “我答应!阿朗,我原本以为没有爱情也可以生活得很好,就算不能享受爱情带来的幸福,至少可以过得平淡,之后,我再考虑别的事情。但是如今,我是真的过得举步维艰。在傅家的日子我真的一天也呆不下去了。我已经不幸福了,我不想恩雪再不幸福。所以,我答应你!”黎雨晴一副处处为妹妹着想的样子。 “你还是回去好好考虑几天吧,这件事情不急,黎小棠伤得很重,一时半会出不了院,另外,她的膳食方子也是我开的。”关朗说。 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他不止是黎小棠的主治医生之一,他还经手黎小棠的饮食。 想要对黎小棠做手脚,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黎雨晴眸子里迅速闪过一抹幽光,再笃定的语气说:“阿朗,我考虑好了,我知道,以后你会对我好的,会比傅墨擎对我好。” 敲声门恰时响了起来,关朗立即走过去开门。 手术助理见到黎雨晴,微微诧异的多看了她两眼,随即向关朗汇报接下来的手术事宜。 黎雨晴待手术助理停顿的时候,大方得体道:“关医生,我先走了,我妹妹身体的事情,就拜托给你了。” 说完不紧不慢地离开关朗的办公室。 关朗抬眸看着黎雨晴的背影,眸子里闪动着深邃的幽光。 他再深吸了一口气,视线收回来,他看向手术助理:“刚才你说了什么?” 手术助理:“……” 敢情她说了这么多,全白说了。 她只好重新再说了一遍。 三个小时以后,关朗从手术室出来,回到办公室,他洗了手和脸,再重新穿上干净的白大褂,他拿起手机。 手机上是一样醒目的短信,来自黎雨晴:阿朗,我会尽快办手续,但是你这边可不可以快一点? 犹豫了一下,关朗回了信息:我可以快一点,但是,我要见到证明,任何可以证明你真的会为了我离婚的证明。 几乎是稍收到黎雨晴的回复:好。 关朗看了看短信,默默地删除。 他双手插进白大褂兜里,走出办公室,他缓步走向走廊,慢慢往前走。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黎小棠病房前。 他顿住步子,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傅廷修说:“好了,第七幅画好了,你看看!” 黎小棠声音里带着笑:“你这个画的是什么啊?宝宝在游泳,爸爸妈妈在岸上看吗?可是这个也不像爸爸啊,头发那么长,搞艺术的爸爸吗?” 傅廷修语气里带着一点无奈的宠溺:“再仔细看。” 一会儿,黎小棠说:“我还是觉得就是这个意思,你看,宝宝在水里面的姿势好像很娴熟的样子,应该是会游泳,岸上的人,应该是他的爸爸妈妈吧?” “不是。”傅廷修说,“我再给你一点提示。” 病房里,声音静止了。 过一会儿,声音又响起,傅廷修说:“现在看看,能看出来了吗?” 关朗猜测,傅廷修应该是在画上面添加了什么。 “噗……宝宝这一下就长大了?”黎小棠笑。 听着黎小棠的笑声,病房外的关朗眸光微闪了一下,他原本想要伸手敲门,又把手缩进了兜里,继续插着。 里面传来傅廷修无奈的声音:“看样子,你对美术是真的没有天赋了,水里面的人,一直都不是个宝宝啊,这个漫画,画的是个千古难题。” “千古难题?” 傅廷修笑说:“女孩对男孩说,我和你妈妈都掉进水里了,先救谁?” “哈哈哈哈哈!”里面传来黎小棠大笑的声音,“那为什么掉水里的是个宝宝啊?而且,为什么是宝宝掉水里,女孩和妈妈在岸上观望啊?你这个真的……太抽象了,哈哈哈!” 病房外,关朗也不禁菀尔,随即,他唇角的笑意收敛起来,他转身离开病房。 伤口发疼 病房。 床头的柜子上已经放了好几幅漫画,漫画确实是有些抽象的,每一个漫画形象都十分夸张。但是懂美术的人就能看出来,尽管只是一些抽象的漫画,已然可见绘画者功底深厚。 傅廷修拿着手里的漫画给小棠看:“你看这图2,男孩还在这个位置,你看这旁边有图例,这么一厘米的距离,其实是百米。图3这里,时间过去了四分钟,男孩已经游了五百米,这足见男孩的游泳水平是惊人的。” “呃……”小棠看着上面的图例,原来他竟然画得这么细致,她还以为他只是随便一画。 傅廷修说:“女孩问男孩,她和他妈妈同时掉水里了,他先救谁,他就把她和她妈妈一起带到河边,自己跳水里让她们见证他的游泳水平。他的潜台词就是,看,我游泳这么棒,我不管先救谁,都来得及。” “哈哈哈,我不行了,要笑死了,真的画得太深奥了,我想过无数种可能,我想过那是爸爸妈妈看宝宝游泳,我想过宝宝落水,我想过爸爸妈妈在冰冷的冬天训练宝宝,我就是没想过你说的这种,哈哈哈……”小棠哈哈大笑。 傅廷修看着小棠心情好,他也笑。 紧接着,他便看到小棠突然蹙眉,低呼了一声,随即用力地呼吸。 “怎么了?”傅廷修吓得神情紧张,手里的漫画随即扔到了地上,他赶紧握住小棠的手,一脸紧张地看她,“小棠,你怎么样?你觉得哪里不舒服?” 他立即轻轻揭开一点被子,查看小棠肩上的纱布,又查看她大腿上面的纱布。 这两处是伤得最厉害的地方,可千万不要因为笑得太厉害而拉扯到了伤口。 傅廷修突然懊恼,他就不该逗她大笑的,她受着伤,胸腔的位置又被吊灯扎伤,取吊灯片的时候还做了手术,脏器现在都很脆弱,情绪是不能大波动的,高兴大笑也不行。 “医生,我去叫医生!”傅廷修立即要往外跑,想到可以按铃,他又立即跑回到床前来立即按铃。 他用力地按着,动作连贯而急促。 按完铃,他握住小棠的手,神情紧张:“小棠,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是不是笑得扯到伤口疼了?还是别的哪里不舒服?小棠,告诉我!” 他伸手摸她的额头,摸到她额头凉冰冰的,他心下更是发紧。 “我没事。”小棠说。 她确实是笑得太厉害了,突然扯到了伤口。 不是肩部和大腿处的伤口,而是胸膛位置缝合的地方牵扯得疼。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会痛得晕过去。 很快,关朗冲了进来:“发生什么事了?” 他看向黎小棠:“你哪里不舒服?” 看到她额前的冷汗,看到她脸色发白,他下意识地神色严峻。 小棠轻轻摇头:“我没什么事,就是伤口有一点点疼,我忍疼的能力差劲了一点,可能还是因为从小到大没怎么受外伤的原因。” “关医生,小棠刚才痛得很厉害,脸色都白了,还冒虚汗。”傅廷修立即说。 “嗯。”关朗立即伸手扣住小棠的手,探她的脉博。 探了半分钟,他就发现黎小棠的心跳比正常情况下快一些。 “呼吸有些不顺畅吗?”关朗问。 “有一点点。”小棠说。 傅廷修登时变得紧张:“医生,小棠是不是心脏受到了什么伤害?”当时吊灯砸下来的时候,杀伤力很大,小棠胸腔也确实被吊灯片扎伤了。 “没有。”关朗说。 傅廷修微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心脏的问题就还好。他发誓再也不惹小棠大笑了。 关朗掀开小棠的被子,他先是从外观检查了一下小棠的纱布,没有血迹渗出,他的神情稍好看一些。 他再伸手探到小棠心脏的位置,轻轻的按压:“怎么样?疼吗?” 他按压询问的同时,关注着小棠的神情变化。 小棠微微点头:“有一点点疼。” 关朗继续按压,仍然一边按压一边询问,一边关注小棠的神情。 他按压到下端的时候,发现小棠的眉头拧得很格外紧。他又在那个位置按了按,手上稍稍加大了一点点力道。 小棠的眉头就拧得更紧了,她甚至牙关都咬的咯咯作响。 傅廷修紧张心疼道:“关医生,你轻一点。” 关朗松开手,起身道:“伤口牵扯的疼痛,不是大问题。要是痛的格外厉害,不能忍的话,我可以开一点镇痛的药。” “那麻烦关医生开一点镇痛的药。”傅廷修说。 关朗又说:“是药三分毒,镇痛的药对身体伤害很大,只有在无法忍痛的时候才会使用。” 傅廷修怜惜又纠结的看着小棠,他活了二十七年,从未有过这样纠结的时刻。 用药,对小棠身体有伤害,不用药,小棠又忍得很难受。 “我不痛了。”小棠牵出一抹笑容。 关朗看了看小棠的脸色,比刚才稍好一些,他再替小棠探脉,他说道:“深呼吸一下。” 小棠立即依言深呼吸。 “怎么样?这个疼能忍吗?”关朗问。 “能。” 关朗点点头:“好,疼得厉害就这样深呼吸一下,有事随时叫我。” 关朗起身准备离开,看一眼傅廷修,他说道:“你可以给她听一点舒缓的音乐。” “好。”傅廷修立即应声。 关朗离开了病房,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又回来了,手里拿了个平板,平板正在播放钢琴曲。 这些钢琴曲都是他当医生前的作品,那时的他,生活很简单很知足很幸福,所以谱出来的曲子都是舒缓轻快向上的,利于病人静心。 他这也是第一次与人分享,不知道为什么,越接触黎小棠,他就越是想要靠近。 他把平板递给傅廷修:“这些曲子比较简单轻快,适合她听,不要放太大的声音。” “谢谢关医生。”傅廷修立即接过平板。 这一刻,他不是傅家的少爷,不是卡卡的总裁,不是qg的创始人,只是一个患者的丈夫,为了妻子的病情小心翼翼的感激着医生。 关朗听着傅廷修一声谢谢,无颜以对,面色稍僵了僵,他微点了一下头,匆匆离开病房。 最佳下手机会 黎雨晴雇佣了一个小护士做她的眼线,让她天天汇报关朗的情况。 得知关朗一天至少去十次黎小棠的病房,黎雨晴微微勾起唇角,轻轻的妩媚地摸着自己的指甲。 新做的大红的指甲,她实在是太喜欢了,傅墨擎也说喜欢,还因为看到她红色的指甲而兴奋的在沙发上要了她。 和傅墨擎离婚? 不存在的。 不是她对傅墨擎有什么感情,而是,现在傅墨擎还有价值。 褚潇给她的策划案她与父亲仔细看过了,也商讨过了,很有可行性,里面也没有看到有什么坑洞。 以后敲定合作了,他们再仔细把控细节与合同就行了。 在与qg合作的过程里,他们少不得要请傅墨擎在资金上面帮忙。 关朗呢? 除了身为医生的他在医术上有点用处以外,别的方面,真是毫无价值。 她就算傻了,也不会弃傅墨擎而选择关朗啊! 微微笑了笑,她再给关朗发了一条短信:“阿朗,怎么样了?” 几分钟以后,收到回复:我已经取得了他们的信任,现在是最佳的下手机会,不过,我之前说过,我需要看到证明。 “知道了。”黎雨晴回复。 想了想,她将手机卡拔了出来,换了张卡以后,她拨出一个电话:“黑桃先生,之前请你黑卡卡官方的微博,你说他们的防火墙太牛了。这一次,只是做一件简单的事情,我相信黑桃先生一定可以做好。” “说说看。”电话那头道。 黎雨晴道:“做一份离婚证明材料。” “哪方面的?离婚协议还是什么?”对方问。 黎雨晴笑说:“当然不是离婚协议。” 关朗又不是傻子,要是连离婚协议都签了,那为什么不直接拿了离婚证? 关朗想要她证明的,只是她确实有与傅墨擎离婚的心,并且付诸了行动,不是骗他的就好。 对方问:“那你想要的是什么?” “帮我伪造一些流水。”黎雨晴笑着说。 黎小棠为了证明她与傅廷修是真爱不是相互利用,不是做了一份很完美的流水吗? 她做份类似的就可以了,做份流水证明她现在已经开始卷走傅墨擎的钱,再做几个假合同,证明她正在把傅氏的一些项目挖到黎家去,再弄一份合成的录音,证明她与傅墨擎谈过离婚的事情,基本就没有问题了。 关朗对她的感情很深,只要她有这三项证明,关朗不会再怀疑她的。 “伪造流水也找我,黎小姐这是特意打电话过来羞辱我吗?”对方是笑着说的,但语气已经十分不快。 黎雨晴立即解释:“不,黑桃先生,我是认真的,流水,合同,合成录音,三件东西合成离婚证明材料,必须做到足够乱真,一般人做不好的。所以,我才找黑桃先生。” 对方没说话,黎雨晴立即道:“五十万。” “成交!”对方爽快地应下。 黎雨晴也迅速挂断电话,她垂眸看着手机,微微一笑。 恩雪已怀孕,她这边很快就可以与qg合作,黎小棠要不了多久就会离开这个世界,到时候,恩雪凭着孩子顺理成章的嫁给傅廷修。 恩雪促成卡卡与傅氏与黎氏的合作,她也可以在傅氏说上话,她再背后出谋划策,让傅墨擎早日接手傅氏。 傅墨擎接手,也就是她接手了。 她再把傅氏和黎氏发展到帝都去,继续做大做强。 这样,她距离辛枫就更近了。 …… 三日后。 黎雨晴踩着高跟鞋走进了关朗的办公室。 一走进办公室,她便将门反锁了。 关朗往门的方向看了一眼,道:“雨晴,这是公共场合,不必锁门。” “我们的事情毕竟还是隐秘的。”黎雨晴说。 关朗看了黎雨晴一会儿,说道:“你这样锁门,更让人想入非非。” 黎雨晴也不多废口舌,将名包往办公桌上一放,直接从里面取出一叠文件来,推到关朗面前。 待关朗拿起那些文件,她说道:“阿朗,我已经和傅墨擎摊牌了,傅墨擎说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对傅氏和黎氏的影响都比较深远,所以,两个月以后我们再悄悄办理离婚手续。” “哦?”关朗尾音上扬,视线落在手里的文件上。 文件里,先是几个合同,傅氏与黎氏签的,就是这两天签的。紧接着,便看到银行流水。 关朗诧异地抬眸看向黎雨晴。 黎雨晴解释道:“这是傅墨擎给我的补偿,他觉得是他耽误了我。对了,这是录音。” 黎雨晴立即从包里取出一支录音笔。 她按开,里面便传来对话。 傅墨擎欢喜的声音:“雨晴,这段时间你一直很忙,今天怎么约我出来?” 黎雨晴客气的声音:“墨擎,你先坐。” 里面便传来拉开椅子的声音。 紧接着是傅墨擎的声音:“雨晴,其实我老早就想要约你出来了,我知道你不太喜欢家里的环境。我妈的事情,我很抱歉,你放心,我会处理好,以后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墨擎,我们……离婚吧。”黎雨晴的声音。 “雨晴,你说什么?”傅墨擎难以置信的声音。 “我说,我们离婚吧。”黎雨晴说。 “为什么?雨晴,这辈子我都不会与你离婚的。”傅墨擎说。 如果仔细听的话,就能够听出来,后面半句话里,是明显带着暖意的,仿佛正在说着情话。 可是配上前面半句震惊的“为什么?”,反而听起来就像是震惊和控诉。 录音里,黎雨晴说:“墨擎,你很好,但是我们不合适,你无法摆脱你的家庭,我也无法忍受这种让人窒息的婆媳关系……” “雨晴,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让妈对你好的。” “没用的,矛盾已经积下了,没办法改变的。墨擎,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搬出傅家,你愿意吗?” “不行!我不能搬出傅家,现在我还没有正式接手傅氏,爷爷又那么喜欢傅廷修,我一旦搬出傅家,很多东西就失去掌控了。” “那……我们还是离婚吧!” 录音到这里就完了,黎雨晴抬眸看向关朗,神色认真道:“阿朗,后来我们谈了很多,他说傅氏的股票现在很稳定,暂时不能爆出我们离婚的消息,所以……” 膳食里配了特殊的东西 “所以,怎么样?”关朗一双深邃的眸光望着黎雨晴。 黎雨晴没有半丝心虚,由着关朗看。 早在来之前,她就已经反复查看文件反复听录音了。 虽然是合成的,但是合成得十分到位了,基本听不出什么问题来。 前几天她要弄录音,也是费了些心思的。确实约了傅墨擎出去吃了两次饭,也确实提了傅墨擎妈妈刁难她日子难过之类的事情,傅墨擎安慰她,说一定会努力缓和她们之间的矛盾。 她又对傅墨擎提出搬出去住的事情,傅墨擎当即拒绝了,理由当然是怕傅廷修抢傅氏集团。 她约傅墨擎是有备而去,傅墨擎说话是完全在放松不设防的状态下,心里怎么想嘴里便怎么说。 所以,她只要言语上稍加引导,也就能够得到她想要的话了。 而她自己的那一份,随便她怎么加都可以。 实际上,她约傅墨擎出去两次,只字都未提离婚的事情。但是录音剪切和合成的功能就是这么强大,把傅墨擎那两次约会的话与她的话一结合起来,就成了一段离婚的谈判录音。 她不止仔细查看了文件,仔细听了录音,她还做了心理建设。 在下车之前,她足足坐了三分钟,她一遍一遍地给自己心理暗示:雨晴,真的,真的,真的。文件和录音,都是真的。只要你自己当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 所以,这会儿她在关朗面前没有半丝不自在。 她缓声说:“所以,我答应傅墨擎了,再给他三个月的时间稳定股市。三个月以后,我和他正式办理离婚手续。” “嗯。”关朗应声。 “阿朗,那,你什么时候动手?”黎雨晴急着催问。 她这边的事情已经弄好,关朗就该对黎小棠下手了。 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等到黎小棠的伤势好了大半了,再把黎小棠弄死,傅廷修绝对不会善罢干休,到时候再查到她身上来,那真是引火烧身了。 “对了,你什么时候搬出来?”关朗没有回答黎雨晴的问题,反而问她。 黎雨晴愣了一下:“搬出来?” 关朗诧异地看着黎雨晴:“你已经与傅墨擎离婚了,还要再在一起住三个月?” 黎雨晴眸光剧烈闪了一下,随即笑着说:“我会尽快搬出来。” 关朗没有错过黎雨晴眸子里的那一抹闪烁的微光,他不动声色道:“反正我们三个月以后就结婚了,就搬到我那里来住吧。” 黎雨晴顿时急了,眸光闪得更剧烈了,眼珠子跟什么似的,溜溜的转来转去。 好一会儿她才找到借口,立即说道:“阿朗,傅爷爷年纪大了,我一下子搬出来怕他接受不了,所以,我们商量的是过段时间搬出来。” “过多久?”关朗问。 “两,两……” “两个月?”关朗语气陡然一沉。 黎雨晴心下也随着关朗冷沉的语气一跳,这几年来,关朗从未在她面前表现出这样冷沉的一面,以致于她一直觉得她脾气很好,都忽略了初救他时,他一身暴戾的因子。 她眸光再剧烈的闪了闪,立即说道:“两个星期。” 她怕说两个月她与关朗之间的交易就谈崩了。 关朗的神色缓和下来,微点头:“好。” “那……黎小棠的事情……”黎雨晴试探性地问。 这才是她真正关心的事情。 “她才做完手术,身上又有十几处伤口,身体十分虚弱,呼吸都是疼痛的。我在她的膳食里配了一些与她现在每天必用的药物会起化学反应的食材,会最大限度的破坏她的淋巴系统。大概半个月,她就会因为并发症而医治无效。”关朗冷漠地说。 黎雨晴朝关朗竖起大拇指:“高明。” 她其实也更认同这种让黎小棠慢慢的悄无声息死亡的方式,因为,这种死法,傅廷修就是再伤心难过也无可奈何。 身体彻底受损,无法医治,就是大罗神仙也没用啊!他还能怪谁? 要怪就怪当初不该这么高调的举办新品发布会啊! 黎雨晴面上是一片喜色,关朗淡声:“要是没什么事,你不必过来。” 黎雨晴立即点头:“好的,放心,我会避嫌的。”以为她想到这边来啊?她巴不得再也不来。 只要确定关朗已经开始对黎小棠的膳食配方动手脚了,她也就吃了定心丸了。 她主动走近关朗,伸手拥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怀里,声音温柔似水:“阿朗,我离婚了,你到时候不会嫌弃我吧?” “不会。”关朗说。 “到时候,我们不与你爸妈一起住吧?”黎雨晴又明知故问。 这个问题,在她与傅墨擎之前,她已经与顾朗讨论过。 “不一起住!”关朗说。 “嗯嗯,好。”黎雨晴心满意足的语气。 她松开关朗,又踮脚在关朗的唇角轻轻的吻了吻,随即笑说:“我走啦。” “嗯。”关朗应了一声。 黎雨晴拿起桌上的包,看着桌上的文件,她又问:“这些东西,要留在你这里吗?” “不用。”关朗说。 “那我先保管。”黎雨晴淡定的将文件不紧不慢的收进包里。 这些东西不留在关朗这里更好,免得关朗仔细看的话穿帮。 黎雨晴离开,关朗望着她的背,他的眼神渐渐变得幽深。 …… 病房里。 经历了三天的伤口疼,小棠已经缓过劲来了。 伤口疼得没有之前厉害,她的脸色就好看一些了。 不过,因为这三天吃的很清淡,她已经明显见瘦了,眼窝有点陷,下巴都变得更尖了,脸颊两侧的肉也明显见少。 傅廷修看着心疼,每次吃饭的时候,总是会极耐心的劝她再吃一点。 受伤的人,自己吃饭不方便,靠喂食度日,喂食比自己吃慢很多,吃着吃着就会有饱腹感,加上每天吊那么多盐水又躺在床上不动,必然是吃不了多少东西的。 小棠努力吃,傅廷修一劝她,她就努力多吃几口。但是不行,饱腹得厉害的时候,她要是再强行吃,就容易反胃。 傅廷修看小棠这副样子,心疼不已,只好每天多做几餐,尽量让小棠少吃多餐。 他现在几乎不干别的,除了陪着小棠,就是研究食材、看菜谱,想着怎么把食物做得营养又好吃。 这会儿,他正在调山药粥,关朗双手插在白大褂兜里,走进病房。 关朗一走进来,眸光便盯着吊瓶看,看了几眼以后,他才看向黎小棠:“你感觉怎么样?” 小棠眼里有血丝 小棠冲着关朗客气地点头:“关医生,我感觉好多了。” 关朗便在椅子里坐了下来,伸手探小棠的脉搏。 “吃东西胃口还好吗?”关朗问。 “还可以。”小棠答。 “尽量多吃,你需要补充体能。”关朗说。 膳食与药物发生反应,也确实是需要多吃才更好。 “好。”小棠点头。 关朗又再翻了翻小棠的眼皮,看到她眼里有血丝,眼睑下方有青色,他眉头稍蹙:“晚上也休息不好?” 小棠无奈地笑:“有时候会醒,醒了就要好一会儿才能入睡。” “为什么?伤口痛?” “以前习惯侧着睡,现在只能躺着,所以有点睡不安稳。”其实还因为一直躺着,背后会出汗,也不知道是不是虚汗,就是不太舒服。 “习惯侧哪边?”关朗问。 “习惯侧左边。”小棠如实说。 关朗点点头,掀开被子,检查了一下小棠的伤口情况。 这几天,纱布已经换过两次了,虽然伤口愈合的速度不快,但只要不剧烈运动,不会再有血渍渗出来了。 关朗轻轻揭开一点纱布,再遮好,又再伸手在小棠肩部的伤口上摁了摁:“疼吗?” “嗯,有点。”小棠说。 关朗再在小棠胸膛位置的伤口上按了按:“这里呢?疼吗?” “这里更疼一些。”小棠说。 关朗点头,耐心地解释:“这里做过手术,伤口会好得慢一点。你千万不要强行翻身,免得拉扯到伤口。睡不着,就自己按一按这几个穴位,或者让傅总裁按一按。” 关朗说着拿起小棠的手,替她按摩腕关节的穴位,再替她按虎口上面的穴位。 “感觉怎么样?”关朗问。 “有点疼。”小棠说。 关朗笑了,笑容如沐春风一般,暖暖的:“疼是正常现象,不常按摩的人耐疼能力都不行,加上你确实有些经络堵塞,等你身体恢复得好一些了,我会给你安排最好的中医师帮你疏通经络。” “谢谢关医生。”小棠感激一笑。 “不客气。”关朗下意识的就想要去伸手摸小棠的额头,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他吓了一跳,立即把手收回来。 他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傅廷修,他问道:“傅总裁呢?今天忙公事去了?” “没有,在里面厨房里。”小棠说。 正说话,傅廷修从小厨房里走出来了,看到关朗,他客气地打招呼:“关医生。” “今天做什么吃的?配了山药吗?”关朗问。 “嗯,配了。正在熬山药粥。”傅廷修说。 关朗笑了笑:“介意我去厨房里看看吗?” “不介意!”傅廷修说。 关朗又点点头,便双手插着白大褂的兜往厨房里走去。 走到灶台前,他看着火和粥,他忍不住伸手再把火调得更小一点。 他揭开锅盖,看了看里面的粥,闻了闻,看里面除了白米粥和山药以外,什么调料都没有,他说道:“虽然病人禁补,饮食也要清淡,但也不必什么调料都不放,那样病人会没有胃口,只要避免辛辣刺激就好。白天可以适当吃一点姜,晚上忌姜。姜不要削皮,削皮的姜过热,也不利于病人排毒。” “好。”傅廷修一副受教的神情。 与爷爷一起生活的时候,爷爷喜欢养生,他也就跟着对养生有一点兴趣了,也常吃姜,但他只知道姜要白天吃,最好早上,晚上是不能吃的,至于姜是不是要削皮,这个他真不知道。 还有,病人能不能吃姜,他也不太清楚。他在网上查了,网上说词五花八门。 有人说吃姜能开胃,对病人有好处。 有人说姜是辛辣刺激之物,是病人的禁忌。 有人说见过医生开方里面老姜就直接下药。 有人说医生特意交代不能吃姜…… 看的评论多了,傅廷修也不知道到底谁说的对,就干脆不放姜了,毕竟关朗也交代过,饮食要清淡。 这会儿听关朗说可以吃姜,他立即洗了一块姜。 洗了泥以后,他准备拿刀子来削皮,猛地想到关朗的交代,他立即放下刀子继续搓姜皮。 搓得干干净净以后,他把姜切成细丝。 关朗道:“可以现在下锅与粥一起熬,把里面的姜汁熬出来。” “好。”傅廷修应声。 关朗又问:“山药是铁棍的吗?” “是的。”傅廷修说。 关朗点点头,再说道:“食材不一定贵的就是最好的,但是一定要新鲜的。蔬菜的话,最好是买有虫眼的,看着不太起眼的,那种打药少。” “嗯。”傅廷修诧异地看了关朗一眼,倒是没想到关朗竟然生活经验这么丰富。 关朗又双手插在兜里离开了。 傅廷修望着关朗的背,总有种关朗对小棠格外上心的感觉,这真是医生对患者的关心?会不会关心得过了头了? 他自从卡卡总裁的身份曝光了以后,确实有很多人来套近乎,讨好。 但是关朗却并不是讨好的样子,因为他说话的时候,他所有的交代,就是一个医生交代病人和病人家属的口吻,没有一丝谄媚之意。 傅廷修正想着,关朗再回来了。 傅廷修下意识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戒备的幽光:“关医生,有事?” “你出来一下。”关朗说。 傅廷修便准备出来。 关朗又提醒:“洗个手。” 傅廷修皱了皱眉,照做了以后走出来。 关朗将他拿过来的医药箱打开,再走到床前来,对傅廷修道:“帮她翻个身,让她侧着躺。现在她伤口疼得没有那么厉害了,每四个小时给她翻一翻。” “可以翻身了?”傅廷修欣喜不已。 关朗道:“原则上是不能翻的,但是不翻身影响睡眠和血液循环。每次翻身的时候叫我,就不会有事。” “多谢关医生!”傅廷修客气道。 他越发觉得关朗对小棠的关心与众不同。 关朗已经开始替小棠翻身,他安排傅廷修:“我把她往这边侧的时候,你托住她这边的肩,免得她撞到床上。” “好。”傅廷修赶紧应声。 此时此刻,他完全没有总裁的架子,就像一个普通的丈夫,关爱自己的妻子,在医生面前唯命是从。 廷修调查关朗 接下来几天,关朗每四个小时就会主动来小棠的病房一次,与傅廷修一起替小棠翻身。 哪怕半夜,他都不会错过时间,他就像只定时的机器,每隔四个小时就准时来替小棠翻身。 几天的时间,小棠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不再像之前那样苍白如纸了。 这天,关朗替小棠翻完身离开以后。 傅廷修站在小厨房里,点开手机,手机里是刚收到的资料:关朗从小到大的简历。 关朗出生于华夏华南地区的一座城市,虽是独生子,却一点也不骄纵,自幼品学兼优,性格温和,三岁开始学钢琴,一直热爱钢琴。 四年前,他却突然转性,突然放弃钢琴从医。 三年前,成为心脏科的主刀医生。 一年前,成就斐然,成为华夏小有成就的心脏科最年轻的专家之一。 资料里,一连串的手术记录。 光2017年一年的时间,关朗主刀的心脏手术就有两百例,两百例手术里,成功案例191例,另有九例失败。 失败的手术,关朗写了长达几万字的失败原因分析和总结。 其中有两三例是因为孩子太小,家长照顾不周,未遵医嘱,拗不过孩子,悄悄给孩子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关朗在总结里建议,若遇太小的孩子,医生在术后一定要上心,不厌其烦地告诉家长一定要遵医嘱,有些事情不能由着孩子,惯子即杀子。 再有几例是老年人,年纪大了,手术以后引起并发症,各器官自动修复功能差,导致最终器官衰竭而亡。 这种情况,极难避免,关朗建议里提到加强术后的跟踪与检查。 再有几例,那是真正的手术失败的案例,因为病情太罕见了,手术过后出现异常,他们措手不及,也心有余而力不足,没有办法解决。 关朗建议,所有的心脏科医生应更多的进修,争取去世界各国心脏手术最尖端的医院学习临床。 医院方面也应该高薪聘入更专业的医术人才以及引入更高端的医疗设备。 在关朗做医生的这几年时间里,他对病人一直很负责,他所有经手的病人,他都会每天早晚询问,仔细查看病人的情况。 看到这里,傅廷修再想了想,冷凝的神色渐渐缓和下来。 …… 褚潇要回帝都了,约了黎雨晴吃饭。 黎雨晴当然是立即赴约。 赴约前,她还特意去买了衣服和口红,精心把自己打扮了一番。 女为悦己容,就算自己对褚潇没有那个意思,但是面对喜欢自己欣赏自己的人,总是愿意打扮一下,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的。 走进包厢,褚潇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看到黎雨晴,褚潇微微一笑:“来了。” 他眸光随即亮起来,视线落在黎雨晴身上,惊喜的上下看她,毫不吝啬地夸赞道:“黎小姐,你真的太美了!” “谢谢!”黎雨晴受用的温婉一笑。 “请坐!”褚潇殷勤地为黎雨晴拉开椅子。 黎雨晴轻轻坐下,她要将包放下,褚潇又立即绅士地将她的包拿过来放到一旁的沙发上。 桌上,已经摆放了九只咖啡杯。 黎雨晴有些不好意思:“褚总,不好意思,每次都让你久等。” 褚潇笑:“怪我怪我,你没有迟到,是我太想要见到你,所以提前过来了。” 黎雨晴微微一笑。 褚潇立即给黎雨晴倒了咖啡,又抬腕看了看表,说道:“黎小姐,有点抱歉,时间紧,我就提前点好菜了。” “没关系的,我不挑食,而且我不擅长点菜。”黎雨晴微微笑着,温婉又大方得体,看着实在是让人觉得舒服。 褚潇盯着黎雨晴看,看着看着又满足的傻笑。 黎雨晴之前还有些不确定褚潇到底是真的对她有意思还是想要利用她? 现在看褚潇这傻乎乎的样子,她已经十分肯定褚潇是真的喜欢她了。 这种爱慕的眼神,她见得太多太多了,尤以学生时代为最。 在学校的时候,那些爱慕她的人,几乎都是褚潇今天这样的眼神,看着就是一副傻相。 “黎小姐,项目的事情,你们考虑得怎么样了?”褚潇问。 黎雨晴立即从包里取出策划案来,她把策划案放到桌上,翻开策划案指着某处与褚潇说:“褚总,这里,你看看,我与父亲商量过了,我们觉得这个条件我们没办法满足。” 褚潇看了看,神色立即变得认真,完全进入了工作模式,他修长的手指敲了敲那处条件,说道:“但是这个是qg的硬性条件,其实我有想过黎氏可能不达标。” 黎雨晴眸光急切地望着褚潇:“褚总,那怎么办?” 褚潇笑,笑得像只叱咤商场的狐狸:“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只要动脑,办法永远比问题多。黎氏有与生物工程有关的分子公司吗?” “没有。”黎雨晴摇头。 “植物有关的分子公司呢?”褚潇又问。 黎雨晴摇头:“没有。” “那,都有些什么业务的分子公司?”褚潇问。 “有房地产开发的,建材供销的,装饰装修的,食品加工的。”黎雨晴说。 褚潇挑眉,笑问:“这些公司里,有没有项目运营得特别成功的案例。” “有的。”黎雨晴说起成功案例来,自信又从容,“我们主要业务是房地产开发和装饰装修,从五年前开始,几乎每年都有运营成功的楼盘,最成功的楼盘,我们是七小时抢售一空。我们的房地产公司,不管是户型设计、绿化还是营销,都很有竞争力。 我们的装修公司,也是每年都有精品户型。客户的满意度很高,以前我们装修还有外援业务员,现在装修公司已经不需要外聘业务员了,都是客户介绍客户,客户直接带动。” 褚潇微微笑看着黎雨晴,眸子里是欣赏的光芒。 全程他都十分耐心地听着。 待黎雨晴说完以后,他笑着问道:“黎小姐,这些运营项目成功案例的人里,可有曾经运营过服装、面膜、美妆等相关业务的人才?” 黎雨晴是聪明人,褚潇这么一点,她马上就明白了。她面露喜色道:“有,有的。” 褚潇笑得心照不宣:“接下来,我们好好吃饭,吃完以后我回帝都去,静候黎小姐这边的消息。” 一切都在掌握中 吃饭以后,褚潇去机场,黎雨晴坚持去送他。 在路上的时候,褚潇又教给黎雨晴一些商界的经验。 怎么投机取巧,怎么灵活应变。 资金不足的情况下,大集团是如何把报表做漂亮进行项目融资。 拿政府项目的时候,又怎么把资历做得漂亮取得项目…… 褚潇各种传授经验。 黎雨晴心里惊喜得不行,没想到禇潇会把这么宝贵的东西教给她。 褚潇登机以后,她第一时间赶到黎氏集团,与父亲商量立即着手qg的项目。 黎国辉听到着手qg的项目,就面露难色,他早就想要做qg的项目了,无奈策划书里面明确了,合作伙伴必须要有运营相关项目成功的案例,面膜也好,服装也好,美妆护肤品也好,他们偏就没有这方面的涉及。 他们前次已经成立了服装公司,无奈现在还没有运营成功的项目。就是镀金和把公司壳子做得漂亮,也是需要时间的。 黎雨晴看父亲面露难色,她自信一笑:“爸,你担心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我在担心我们新成立的公司还没有运营项目成功的案例。”黎国辉说。 黎雨晴唇角的笑意更浓:“对,我说的也是这个事情。褚总已经为我们指了条明路。” “什么?”黎国辉眸光就亮起来。 褚潇指路,那还有什么说的? 黎雨晴笑说:“褚潇说了,我们下面运营房地产项目也好,运营装修项目也好,只要运营成功的人里面,有人曾经做过面膜、美妆、服装等产品相关的运营,并有运营成功的案例,就可以了。我们可以直接把这样的人才调到新公司去,直接把他们曾经运营成功的安全写进履历里就可以了。” 黎国辉又犯难了:“我们是做房地产和装饰装修,这些运营人才里面,又怎么找运营服装面膜一类产品的?” “这种事情,谁还去查证?我们说有,不就有了吗?何况,我们不还有褚总挺我们吗?”黎雨晴微微笑。 褚潇在去机场的路上,也传授了她很多经验。 条件、框架是死的,人是活的。树挪死,人挪活。不管有什么样的条件,做生意的人一定要脑子好用,擅长打擦边球。 有道是,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胆子不大,脑子不活,上哪发横财去? 发横财的人,一定具有一种气质,胆大,敢想常人不敢想的事,敢做常人不敢做的事。 大家都敢做的事情,循规蹈矩的事情,还上哪里赚钱? 黎国辉听到褚潇会挺他们,诧异地看着黎雨晴,再次提出自己的疑惑:“雨晴,你说,褚潇为什么这么帮我们?他真的不是周奕顾廷修派过来坑我们黎氏的?” 黎雨晴不屑地冷嗤:“派?就凭周奕顾廷修他们也配?褚潇就算只是个打工的,人家也是帝都qg集团的市场总经理,市场是什么?市场是一个公司的经济命脉。qg是卡卡的市场爸爸,傅廷修和周奕都是傍着qg吃饭的,他们凭什么派得动褚潇?现在褚潇都对他们不满死了。” “那我就放心了,雨晴,爸爸是真的老了,你脑子灵活,以后qg的事情,你主导,要做什么你只管开口,爸爸全力配合。”黎国辉说。 黎雨晴点头:“爸,我们尽快从分子公司调人,尽快把履历表做得漂亮,褚潇已经回帝都总部去了,他会在那边接应我们。” “好,我现在就安排。”黎国辉应声。 黎雨晴微微笑着,她拎着包,离开黎国辉的办公室在自己办公室坐了下来。 她闲适地坐进大班椅里,轻轻地转动着椅子,她指尖把玩着自己的指甲,这种一切都在掌握中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她闲适地转动了椅子几圈以后,她身体舒适地往后靠,靠进椅背里,她给医院里聘的那个小护士去了个电话:“怎么样了?” 小护士压低声音回复:“关医生每四个小时都会去一次黎小棠的病房,一开始我不知道是干什么,今天早上特意找机会蹭过去看了看,关医生在替黎小棠翻身,他对黎小棠十分照顾。不过,关医生一向都这么照顾病人的。” “好的,我知道了,继续盯着,及时向我汇报。”黎雨晴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她雇佣那个小护士的时候,告诉小护士,她爱慕关医生,想要了解关医生的动向,看他有没有对哪个女患者特殊照顾,尤其是黎小棠。 所以,那个小护士就盯紧黎小棠的病房,一有消息就会向她汇报。 当然了,有时候也需要她主动打电话询问。 没想到关朗会替黎小棠翻身,还是每四个小时就翻身一次。 那么,上次他说他在黎小棠的膳食里添加了与药物会发生化学反应的食材是骗她的了? 她黎雨晴有那么好骗吗? 眸色沉了沉,她组织一下语言,拨通了关朗的电话:“阿朗,我想你了!” 电话那头,关朗良久没有说话。 “阿朗!”黎雨晴喊了一声。 那头传来关朗低沉的声音:“嗯。” 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又带着期盼,仿佛一头困兽,正渴望着离开牢笼。 “阿朗,你有时间吗?我现在过来看你。”黎雨晴说。 “不,不用了,别,我……我在上班。”关朗受宠若惊得语无伦次。 黎雨晴失笑:“阿朗,你还是与以前一样腼腆。” “我……”关朗的声音变得越发低沉,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压抑着某种将要破土而出的情感,“雨晴,别挑逗我,我暂时还想要守住自己最后的道德底线。” “我没有挑逗你,我是真的想你了。”黎雨晴说。 电话那头,关朗的呼吸有点粗重,他说:“你要真想我,就早点办好离婚证与我在一起。” “我会很快的,对了,阿朗,黎小棠怎么样了?”黎雨晴问。 关朗说:“一切都在我的掌握里,为了让那些食材尽快在她身体里和药物发生化学反应,我每4个小时就替她翻身一次,促进新陈代谢,加速血液循环,让食材和药物发挥最好的化学反应。” “她还有多久死亡?”黎雨晴问。 关朗道:“最快十天,最迟半个月。” “阿朗,谢谢你,你万事小心,千万别惹火烧身。” “嗯。” 确认怀孕 一个星期以后,小棠已经能够自己翻身了。 傅廷修惊喜不已。 他看着小棠轻轻的侧转身子。他眸光炯亮地看着她,他的手始终张开处于保护状态。他眼神炯炯的关注着小棠的表情变化,只要小棠有一丝蹙眉,他就会立即帮忙。 小棠十分争气,忍着痛翻了身。 翻身以后,她看着傅廷修高兴地笑:“我可以自己翻身了。” “好,好。”傅廷修激动得眼眶都有些泛红了。 关朗站在一旁,看着小棠自己翻身,他眸子里闪过一点暖意,唇角勾着笑意,竟然一副与有荣焉的神情。 看小棠又要再翻回去,他立即制止:“别急着翻。” 小棠和傅廷修都不解地看着他。 关朗说:“你的伤很重,尤其大腿和肩部,凡事不可一蹴而就,慢慢来,翻身一次要过一段时间再翻,不要操之过急,只要一天比一天好,你就能够很快恢复如初。” 傅廷修认同这个观点,摸了摸小棠的额头,温柔道:“我们不急着这一时。” 关朗看看傅廷修,又再看看小棠。 他打开医药箱:“今天再换一次药,后面可以换得再勤一点,我调了药,希望对伤口愈合有好处。” “谢谢关医生。”傅廷修与小棠齐声说。 “不谢!”关朗道。 说完,他让傅廷修帮忙把小棠放平再往外面挪了一点,他拉了椅子坐到床前替小棠换药。 先从手臂开始。 傅廷修帮忙托着小棠的手臂,关朗轻轻地揭开纱布。 现在换药比前几次要轻松很多了,前几次换药的时候,不敢换得这么勤,因为换起来对医生和病人都是一种折磨,病人得忍受剧烈的疼痛,医生也得格外小心翼翼。 现在伤口外面已经长拢了,不需要纱布了,只要用医用的新型伤药往伤口上一贴就搞定。 关朗把纱布和药全部揭开来,再检查了小棠的伤口,随后将新伤药往小棠伤口上一贴。 新的伤药上,明显可见褐色的粉沫。 看到褐色的粉沫,傅廷修皱了皱眉。 关朗看出傅廷修的疑惑,解释道:“是我调配的新药,对伤口愈合有好处的。” “嗯。”傅廷修应了一声。 “手臂好了,你轻轻放下,帮我把她肩上的衣服拉开。”关朗说。 傅廷修立即小心地将小棠的手放到床上,再配合地把小棠肩上的衣服拉开。 关朗便替小棠换肩上的药。 接着,关朗逐一替小棠换好身上所有伤口的药。 除了肩部和大腿换药以后再用纱布包扎了一下避免再撞击到对伤口进行伤害以外,别的地方完全解放了纱布。 用关朗的话说,伤口包得太严实,反而影响透气,不利于伤口自我修复。 现在这样放开,又调配了新药,伤口会好得很快,也许要不了一个星期,就可以试着下床了。 到时候再做一些体能训练,就会康复得更快了。 傅廷修和小棠闻言,皆是面露喜色。 看到他们笑,关朗也笑了笑,随即离开病房。 关朗才走出病房,便看到一个女护士步子走得急而快,好像刚刚从小棠的病房前经过。 “李君兰?!”关朗试着喊了一声。 前面的护士步子就是一顿,随即走得更快了。 “李君兰!”关朗又大喊了一声同时大追上去,他现在已经十分肯定那个护士就是李君兰了。 护士李君兰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近了,吓得心下一个咯噔。 原本是打算迅速跑开的,但是听到关朗的步子已经走到了她的身侧。 她只好硬着头皮,转过身来看着关朗,有些不自然的笑道:“关医生,您在叫我?” 关朗笑着挑挑眉头:“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 “没有呢。”李君兰笑了笑。 “那我刚才叫你怎么不答应?”关朗笑问。 “啊,我刚才没有听到,我以为是哪个患者的家属在叫人。抱歉啊,关医生,对了,您找我什么事儿?”李君兰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微微笑着问道。 “没事,就是打个招呼。”关朗笑着越过李君兰的身边,径直往自己的办公室方向走去。 待关朗走远,李君兰猛地松了一口气。 寻了个无人处,李君兰赶紧给黎雨晴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很低:“黎小姐,我刚才差点被关医生发现了。” “你做了什么差点被他发现了?”黎雨晴问。 李君兰便压低声音说道:“我看到关医生又去了黎小棠的病房,我便去病房门口偷听偷看。我看到关医生在替黎小棠换药,而且我还听到他说给黎小棠调配了新药,伤口会好的很快。我觉得关医生对黎小棠太好了,至少比一般的病人好很多,我就更上心了,仔细看他换药,没想到一入神就差点被他发现了,幸亏我跑得快,他也没有起疑。” “他给黎小棠调配了新药,能够使伤口好得快?”黎雨晴诧异的问,“你确定你没有听错?” “我绝对没有听错的。”李君兰说,“因为他不止说一遍,他反复传递了两三遍这样的信息,他替黎小棠包扎伤口的时候真的是特别仔细特别细心。” “好,我知道了,你继续关注,记得小心一点。”黎雨晴交代。 几分钟以后,关朗接到黎雨晴的电话。 黎雨晴在电话里还像以前一样先打感情牌:“阿朗,这个星期你好吗?” “嗯。”关朗应声。 “你忙吗?”黎雨晴又关心地问。 “还好,我几乎每个星期都是这个样子。”关朗说。 想了一下,他感慨道:“时间真的过得很快,你已经有一个星期没到医院来了。对了,黎二小姐已经确认怀孕了。” “确认了吗?那真的是太好了。”黎雨晴很高兴。她眸光微闪了一下,也没有忘记正事,继续打感情牌道,“其实这个星期我想去医院见你的,但是我实在太忙了。公司的事情比较多,私事也比较难处理。阿朗,今天我们一起吃晚餐好吗?我们见面聊。” 关朗想了一下,应了下来。有些事情确实不适合在电话里说,免得被人监听。 黎小棠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黎雨晴订了高规格的情侣音乐餐厅。 关朗走进包厢的时候就微微一愣,这个包厢至少有一百平米,靠着汐江,风景独好,落地窗外还能见到自由飞翔的江鸟。 包厢里摆放着沙发、桌子,桌子上摆放着鲜花。 角落里,钢琴手正坐在钢琴前弹奏着婉转悠扬的曲子。 地板是全天然的大理石。 水晶吊灯散发着温暖的光芒,灯光竟然会随着说话的分贝自动调整模式。 说话声音大的时候灯光就会稍亮,说话声音小的时候灯光也会缓缓变暗。 说话高亢的时候,灯光会变成白色,说话低沉的时候灯光会变成橘黄色。 语气缓慢,声音温柔时,灯光甚至会变成粉红色…… 包厢中间有一个适合情侣的小舞池。 右侧边是洗手间,左边是一个小房间。 不用说,大家都知道那个小房间是用来干嘛的。 这样的包厢真是奢华上档次又体贴周到,实在是把客户的需求考虑的太完美了。 关朗看向黎雨晴,黎雨晴冲着关朗甜美一笑,声音温柔:“阿朗!” 关朗点点头。 黎雨晴走向关朗。 关朗看向黎雨晴,眸光有些呆愣,眸光深处,是难以隐藏的惊艳。 一直知道她是漂亮的,却没想到她可以漂亮到这种程度。 一袭白色的长裙将她衬得仙气飘飘。 精致的淡妆就像天生长得那么丽质。 粉色的樱唇透着一点亮光,那一抹亮色带着致命的诱惑。 关朗看着黎雨晴,他一时愣得不知道要说什么? “阿朗!”黎雨晴满意关朗的反应,微微笑着再喊了一声。 她刻意压低放柔了声音,声音听上去就越发似吴侬软语,勾人心魄。 “嗯。”关朗应。 “不邀请我跳支舞吗?”黎雨晴微微笑问。 她一双凤眸仿佛会说话一般望着关朗。 关朗绅士地伸出手,做出邀请的手势,正要说邀请的话,突然想到什么,他收回手,望着黎雨晴道:“雨晴,你还有多久可以办理离婚证?哪怕没有办证,先把离婚协议书签下来都行!” 他的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现在黎雨晴还是有夫之妇,他连邀请她跳舞都觉得违背道德底线。 黎雨晴眸光温柔地望着关朗:“阿朗,我会尽快的。我们就算现在还不能正式在一起,但我们至少还是朋友。朋友在一起跳个舞,没什么的。阿朗,你说呢?” 关朗望着黎雨晴,看了好一会儿,他才再次伸出手,绅士的说:“雨晴小姐,能有幸邀请你共舞一曲吗?” 黎雨晴温婉一笑,温柔的将手放进关朗的手心里。 钢琴曲随即变了曲调,一支轻慢的曲子响了起来。 关朗绅士的一手握着黎雨晴的手,一手轻搭在她的腰上。 两个人随着音乐的节拍起舞。 关朗仿佛整个人都沉醉在舞曲里。 黎雨晴见关朗并不主动,她附到他耳边轻轻地吹了一口气。低声惊喜的腔调说:“阿朗,你的舞为什么跳的这么好?你的节奏感太好了!” 关朗儒雅一笑:“我以前是音乐专业的,弹了二十年钢琴。” “嗯嗯,你这几年一直当医生,我都快忘了这个事情了。”黎雨晴笑说。 “我也快忘了!”关朗动着舞步,幽幽道。 “阿朗,又过去一个星期了,黎小棠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黎小棠的伤口开始恶化了吗?”黎雨晴附到关朗的耳边问道。 提到黎小棠,关朗的声音稍沉:“嗯,她的伤口很快就会从内到外开始溃烂了。” 黎雨晴心里就是一喜,她往关朗的怀里靠,撒娇的语气道:“阿朗,谢谢你。” “不用谢我,我也只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关朗说。 “我们都会达成所愿的。”黎雨晴说得意有所指。 “但愿如此!”关朗说。 一支舞跳完了,关朗牵着黎雨晴回到桌前。 黎雨晴因为跳舞微微有些喘,她白色的裙子领口开得很低,喘气的时候事业线透着致命的诱惑。 关朗立即移开眼。 黎雨晴心中了然,故作不知,伸手一个劲的在面前轻轻的扇着,一边低喊道:“热,好热。” 关朗蹙了蹙眉,在桌前坐了下来,他将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说道:“今天,我给黎小棠换了新药。”他知道黎雨晴今天找他的真正目的是想要了解黎小棠的动向。 黎雨晴立即一双眸子看向关朗,等着他接着往下说。 今天李君兰向她汇报的也是,听到他给黎小棠换了新药了。 关朗再说道:“那新药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异常,检查外伤的时候,还会觉得确实明显有好转的迹象。” “有这样的药?”黎雨晴觉得新奇。 关朗点头:“医学领域,其实有很多很黑暗的东西,以前我就跟你说过,得罪任何人都不要得罪医生。因为,得罪医生,你可能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用涉及到药品一类的东西,光是中合一下药材成分,就足够让人死无葬身之地。一些好看的菌类,能导致人昏迷、休克、甚至死亡,也有的能导致人疯癫。 一些菌类磨成粉入药,同样可以起到这样的功效。有一种灰菇能治疗小孩的红疹,效果比婴儿爽身粉好得多。同样的原理,我研制了一些相似的药物,外敷黎小棠的伤口,黎小棠的伤口表面上看就会好转。 再加上,黎小棠的膳食里我也添加了一些会促进化学反应的食材,一旦这边的外敷药彻底爆发出来,那些食材就会最大限度的发挥效果。要是我预计得不错的话,黎小棠应该过几天就可以下床了。” 黎雨晴惊:“可以下床了?不是会伤口溃烂吗?” 关朗点头,脸色冷沉道:“你听过回光返照吗?很多人将死之前,都会突然病情大好,长期不吃东西的人,突然有了胃口,长期卧床的人突然能够下床走动。 黎小棠正是这样。大概五天至一个星期的时间,她就会出现临死前的回光返照。这种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人怀疑到我身上来。毕竟,我的手术是成功的,手术过后的用药,也是大家共同见证的。” 黎雨晴放心的朝关朗竖起大拇指:“高!阿朗,你太高明了!” 这下,她是彻底放心了。 服务员开始上菜了,她立即热情的招呼关朗吃菜,甚至亲自殷勤地为关朗添饭。 只要一想到黎小棠会回光返照,过几天还能下床,以为自己真的快好了,结果扑通一声倒地身亡,这种场景,只要想想便觉得好爽。 小棠下床 时间又过去了五天。 小棠的病房。 小棠的伤口除了肩部和大腿以外,别的地方的伤口基本只要不大动就不会痛了。 肩部和大腿实在是伤得太重,偶尔还是会疼,不过已经不像之前那样难以忍受了。 因为食疗,加上傅廷修每日精心照顾,小棠的脸色已经越来越好看了。 之前瘦得跟尖瓜子一样的脸也渐渐有了肉色,下巴已经有些圆润了。 小棠大笑的时候,也不会再牵扯到伤口疼了。 傅廷修每天都各种想办法替小棠解闷。 画漫画、放音乐,有时候在网上找一段冷笑话念给她听,偶尔也会说几个讽刺意味较浓的搞笑段子。 小棠心情好,睡眠好,伤口修复得很快。 这天换药的时候,傅廷修能明显看到小棠的伤口比两天前好了很多。 关朗替小棠换完药以后,傅廷修十分感激他,真诚地道谢:“关医生,谢谢你。” “不客气,这是我的职责。”关朗说。 他再替黎小棠把了脉,询问她:“最近呼吸怎么样?顺畅吗?有没有胸闷气短的现象?” “没有,感觉呼吸很顺畅。”小棠说。 关朗点头:“好。” 又鼓励的眼神看着她:“敢下来站站看吗?” 小棠眸光就亮起来:“可以下床了吗?” 关朗笑:“可以试试看。” 傅廷修眸子里也尽是喜色和期待。 “来,我扶你起来!”关朗对小棠说。 “关医生,我来!”傅廷修不容拒绝的声音。 关朗无奈一笑:“好,你扶着她坐起来,先坐十分钟看看。” 傅廷修立即照做。 关朗提醒:“慢一点,力道不要太大,一直躺着,贸然起来容易头晕。” 傅廷修便动作缓慢的将小棠扶起来。 扶起来以后,他立即拿枕头塞到小棠的背后垫着。 看着傅廷修如此贴心的动作,关朗眸子里迅速闪过一抹微光。 傅廷修没有看到关朗眸子里一闪而逝的光芒,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小棠身上。 他替小棠垫好枕头以后又问她:“头晕吗?” 小棠摇头。 他立即道:“别晃,别晃晕了。” 小棠噗的一声笑。 她现在的脸色已经被养得很好,完全看不出她是个重伤的病人了。 傅廷修见小棠不晕,放下心来,他一双手轻轻的放到小棠太阳穴的位置,轻轻地替她揉按着太阳穴。 关朗看看小棠,又看看傅廷修,他说道:“傅总裁,一会儿你先把她的脚放到床边来,垂下去,等血液循环一会儿,再慢慢地扶着她站起来。” “好。”傅廷修立即应声。 小棠冲着关朗笑:“谢谢关医生。” 她每次看到关朗的笑容,就会觉得格外亲切。 “不谢。”关朗点头微笑,笑得温润。 过了一会儿,关朗提醒:“可以了。” 傅廷修便把小棠的脚移到床边垂下去。 小棠在床沿坐着,双手轻轻的放在床沿,微微撑着。 现在身体已经没有靠在枕头上,完全需要自己来支撑了。 关朗一直在关注小棠的状态,看她自己坐在床沿并不吃力,他微微牵起唇角,她康复的速度比他预计的还要快一些。 小棠在床沿坐了几分钟,关朗笑说:“可以了,试试看,不要逞强,觉得有任何不适的地方一定要及时说。” “好。”小棠点头。 关朗不放心,又交代:“记住我的话,一定不要逞强,今天站不住也是正常的,你毕竟只养了十几天的伤。” “好。”小棠又应。 关朗这才对傅廷修说道:“我们一起扶她站起来,左右维持平衡,分担一点她的力量,一会儿慢慢放手。” “嗯。”傅廷修应声。 两个人一起扶小棠起来。 傅廷修生怕小棠站不稳,几乎将小棠整个人都要托起来了。 关朗无奈道:“傅总裁,你放松一点,她没有那么脆弱。” 傅廷修便放松一点。 小棠双脚落了地,大腿立即传来痛感,她眉头就是一皱。 看到小棠皱眉,关朗立即询问:“特别疼?” 小棠摇头,她双脚已经落实了地面,一开始还有点疼,后来渐渐适应了这种痛感。 “傅总裁,慢慢放手。”关朗道。 傅廷修下意识皱眉,有些不敢放手,生怕一放手小棠便软下去。 “傅总裁,慢慢放。”关朗说。 傅廷修便慢慢放手,一边关注小棠的神情变化。 小棠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重,双腿有些打颤起来。 “你可以扶着傅总裁或我。”关朗说。 小棠闻声,立即扶住傅廷修,她的身体便慢慢地站稳了。 看到小棠站稳,傅廷修眸子里是欣慰心疼又怜惜的光芒。 关朗与之前一样,又是一副与有荣焉的神情。 “不用站太久,不舒服就坐下。”关朗说。 “没有不舒服,这样的感觉很好。”小棠说。 关朗就笑:“那你就站一会儿,自己受得住就行。” “好。”小棠立即应。 傅廷修看小棠扶住自己的手开始用力了,他立即托住小棠:“难受就坐一会儿。” 小棠没有再逞强,她坐了下来。 傅廷修立即伸手轻擦小棠的额头,又关心温柔的问:“感觉难受吗?脚和腰有没有不舒服?” 小棠笑着摇头:“没有。” 关朗看看他们二人,说道:“不要太心急,会一天比一天好的,躺着难受的时候,翻翻身。觉得身体状态很好的时候,就起来站一会儿,明天我这边会安排中医师来做穴位按摩,打通经络能够加快康复。” “谢谢!”小棠和傅廷修齐声道谢。 关朗点点头,双手插进兜里离开。 关朗前脚才离开小棠的病房,黎雨晴后脚就接到了李君兰的汇报电话。 李君兰在电话里告诉黎雨晴,关医生对黎小棠真的十分上心。 现在黎小棠在住院十几天,伤得那么重,他竟然就开始亲自扶着黎小棠下床了。 虽然没办法走路,但是已经在床前站了好几分钟的时间了。 黎雨晴听到这样的汇报,唇角扬起嘲讽的笑容。 黎小棠,你以为你这是好转的迹象吗?哈哈,蠢货,你这是将死前的回光返照啊! 布局? 次日。 关朗请过来的中医师到了。 中医师是个女人,约摸四十岁的年纪,清清瘦瘦干干净净的。 一走进小棠的病房,她就先替小棠把脉。 把脉之后,她满意地笑:“小姑娘身体素质还挺好。” 小棠不由脸红,好像自从结婚以后,再听到小姑娘这个称呼,她就会觉得有些汗颜。 关朗看小棠脸红,他笑了笑,说道:“以后谭医生每天会给你按摩两个小时,分上午和下午。” “好的,谢谢医生。”小棠道谢。 谭医生便坐了下来,开始替小棠按摩,从脚脖子开始,一边按一边问:“以前按过摩吗?” 小棠立即说:“以前没有。” “好,那我力道轻一点,要是明天出现疼痛,是正常现象。”谭医生提醒说。 “好的。” 谭医生一边摁一边问:“疼吗?” “不疼。”小棠说。 谭医生便点点头接着摁,她一边对傅廷修说:“按摩脚肚子有很多好处,缓解疲劳,疏通经络,要是以后我没在,你也可以替你太太按按,不过男人手重,要注意力度。” “好。”傅廷修立即应声。 他仔细看着谭医生替小棠按摩的动作。 谭医生见傅廷修认真看,也乐于传授经验:“按的时候,你捏住这里,然后拇指和食指稍用力,按得多了,有经验了,就能轻易捏到筋,捏到筋的时候,拨一拨,提一提,松一松,对身体很有好处。筋长一寸,寿长十年,就是这个道理。腿上的穴位有很多,多按对身体很有好处。” 傅廷修听得十分认真。 谭医生脸上是满意的微笑,现世浮华,现在的年轻人更是因为过多的追求物欲而忽略了精神层面的东西。 能够守在妻子床前的男人已经很少了,更不要说身价不菲的人守在妻子床前。 她来之前就听关朗说了傅廷修和黎小棠的情况。她是有些惊讶的,傅廷修身为卡卡投资的总裁,现在又与帝都某大型集团有合作,按理应该是忙得脚不沾地的,现在竟然放下所有工作,每天衣不解带的守在黎小棠床前。 关朗之所以请她,也是觉得在现在这个时代还能见证一段这样的爱情很不容易,所以,想要帮帮这个女孩。 她一听关朗说的那些事,也就毅然地来了,要不然,这种业务,她是绝对不接的。 她堂堂谭氏中医世家的第十七代传人,开堂坐诊每天排队的的人不计其数,挂号预约已经排到三个月以后了。按摩这种事情,最多是她的徒弟们出面,她连坐诊的时间都没有,哪有时间替人按摩? 但是这次,她来了,一则看关朗的面子,二来,也确实想要看看关朗嘴里的这对年轻人,到底是不是像关朗说的那样,真有那么难得。 今天一见,果不其然。不需要过多的接触,单看他们二人交流的眼神,就知道他们是有心有情的人。 谭医生继续替小棠按摩,又一边给傅廷修介绍:“这里是三阴,多按一按,对肾好,从中医学上来说,人的一切病因都源于肾虚。这里,是足三里,多按,不论男女,都有好处,这个穴位,叫血海,顾名思义,对补血是很有好处的,应多按。” “好。”傅廷修应声。 谭医生笑:“我跟你说的这些,你能记得住吗?” 傅廷修点头:“我能记住。” “那好,一会儿我按摩的所有穴位,我都跟你说一遍,下午按的时候,我再重复一遍。”谭医生一边按一边笑着说。 傅廷修道谢。 关朗便双手插兜走了出去。 身后,是谭医生与傅廷修说话的声音。 “这里是大椎,这里是凤池……女性常犯头痛头晕的毛病,多按有好处。” “好。” “合谷,内关,手三里,曲池,腋下,这些地方都是重要的排湿排毒的穴位,好的时候也可以常按一按。” “你太太受伤,你按的时候要注意观察她的情况,手上的力道要轻,不要伤到她。” “好。” “按摩也要适量,不能按得太多,按了以后,要给穴位自我调整和修复的时间。” “穴位最最神奇的是阿是穴,有句话说,阿是穴包治百病,常按阿是穴百病消。” “谭医生,请问阿是穴在哪里?” “阿是穴不固定,要患者和按摩的人一起配合着找,按压有酸胀感痛感的,基本就是阿是穴,可以点压,也可以按揉。” “好。” 关朗双手插在兜里,听到身后的对话,他微微牵起唇角。 他离开以后,从不远的地方探出一颗头来,李君兰立即凑到黎小棠的病房前偷听。 听着里面谭医生与傅廷修的对话。 听了一会儿以后,她又立即给黎雨晴打电话汇报:“黎小姐,我看关医生是真的对黎小棠很上心,又给黎小棠请了中医过来按摩。” “那个中医好像很专业的样子,对穴位十分精通。她不止替黎小棠按摩,还把穴位教给傅廷修,让傅廷修以后多替黎小棠按。” “关医生确实是个很好的人,对患者一向十分上心,但是他对黎小棠也太上心了,他不会喜欢上黎小棠了吧?” “毕竟,我们医院可是没有中医师的,他请人过来,必然是外聘了。” “我今天特意去给黎小棠换了桌布,我看了她的脸色,她脸色比之前好得太多了,很红润,就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了,而且,她现在站立的时间也很长,可以站很久了。” 李君兰喋喋不休,黎雨晴在电话那头陷入了沉思。 关朗说过黎小棠后期能够站立,那是将死之前的回光返照,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全身伤口溃烂而死。 那关朗替黎小棠外聘中医又是为什么? 还有,中医教傅廷修那么多穴位,还让他以后多替黎小棠按摩,又是为什么? 她眸子里突然闪过一抹亮色,随即唇角就扬起来了。 关朗这么聪明又小心谨慎的人,弄死人怎么可能轻易让人抓到把柄呢? 所以,一定要各种布局,这聘中医也是布局中的一环了。 又是积极地为黎小棠换药,又是积极的为她准备膳食谱,又是积极的为她聘中医,每天傅廷修都能看到黎小棠的伤情在好转。 结果却突然一命呜呼,追查起来,谁也无法说清楚黎小棠死亡的原因,而关朗这边想要脱身就太轻而易举了。 如果他要谋害黎小棠,他还这么积极主动的为她的伤势想办法?还外聘中医替她按摩?还请中医教傅廷修穴位? 这一切布局,到时候都会成为他脱罪最有利的证据。 而黎小棠的死亡,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是她命不好,突如其来的并发症,医生也没有办法啊! 等黎小棠一死…… 黎雨晴越想,心情就越好。 她伸手摸了摸大红的指甲,最近的生活真是春风得意,好嗨哟,感觉人生就要到达巅峰了。 褚潇前些天回了帝都,她这边准备的资料褚潇递上去以后就上会了,会议上虽然还有人对于qg与黎氏合作的事情持反对意见,但是经过褚潇的努力,qg总裁已经亲自特批,同意qg与黎氏合作了。 不过,因为是褚潇力保的,qg总裁让褚潇立了军令状,要是qg与黎氏合作不能盈利不能为qg带来品牌效应,褚潇就主动辞去qg市场总经理的职务。 褚潇在电话里跟黎雨晴说这个事情的时候,黎雨晴是十分惊讶的。 褚潇让黎雨晴不要有压力,他是看好黎氏同时希望自己做出更多的业绩才会立这样的军令状,与个人感情没有太大关系的。 黎雨晴敏感的在褚潇的字里行间捕捉到一丝信息,虽然褚潇立军令状的主要原因不是个人感情,但里面还是掺杂了感情的成分,褚潇不是也说了,与个人感情没有太大的关系,也就是说,还是有一点点关系的。 想到此,黎雨晴又微微笑起来,内里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有人愿意为了她立军令状保她签约,这也是她魅力的一种体现了。 合约签了,百亿的项目现在正在筹备细节,傅墨擎那边也已经说通傅霖拿出三十亿来支持,她这边也准备把黎氏能抽调的资金全部抽调过来,一切都在紧锣密鼓地安排着。 这段时间张美娜在卧床,很是消停。 恩雪腹中的胎儿又发育良好。 真是桩桩件件都是美事。 接下来,她只需要再等几天就好。 等黎小棠一死,傅廷修必然方寸大乱,更是没有心思打理卡卡,到时候她这边与qg的合作再做得风生水起,自然就盖过卡卡的的风头了。 等傅廷修从黎小棠死亡的悲痛里走出来,想要挽救卡卡与qg的合作时,已经晚了,他们黎氏已经抢占了市场,做大做强了。 至于关朗,黎小棠都死了,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关朗要是敢用她答应他离婚的事情威胁她,她大可以用他弄死黎小棠的事情反威胁回去。 满意的哼了一声,她恣意地伸手勾起桌上的包,轻轻地往肩上一甩,扭动着腰肢,妖娆地走了出去。 十寸的高跟鞋将她的身材衬得越发勾人心魄。 她就是走在公司,都有好多男职员悄悄的探头探脑,在身后品头论足。 “黎副总裁真的是越来越美了,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美就一般,但是真的是太有女人味了,那种媚态,简直了。” “特么女人真的要结婚,结婚以后才叫真正的女人。啧,看那腰身,看她翘臀。那小腿肚子,那脚踝……” “王二,你个色魔。” 被唤作王二的人立即低头一看,随后赶紧跑开了。 引起一阵轰笑。 黎雨晴站在电梯前,挑着下巴翻了翻白眼,别以为他们在背后议论她不知道,她只是懒得计较,而且,她也想要知道自己在别人心里的样子。 女人,要是失去女人该有的媚态和魅力那才是真正的失败。 辛枫,下一次你再见到我的时候,我一定让你中我的毒,让你欲罢不能。 我会让你知道,选择琳达是多么错误的决定。 ……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星期。 小棠不仅能够下床站立,她还能够下床走动了。 尽管不能久站久走,但是她已经能够自己坚持一次性走一二十米了。 虽然每次都累得满头大汗,后背也冒虚汗,但是他们对这样的结果已经十分满意。 谭医生已经离开了,傅廷修每天都会替小棠按摩,上午和下午各一次,从不间断。 一开始傅廷修和小棠一起配合,还能轻易的找到阿是穴。 后来,找阿是穴的难度就越来越大了。因为小棠周身的经络越来越通畅,身上的穴位痛点已经越来越少,也就越来越难找了。 关朗又对小棠的食谱进行了调整。 养伤20多天了,已经可以开始进补了。 天麻鸡汤,鱿鱼肚包鸡,猪肚排骨…… 关朗调整食谱讲究两个原则,第一个原则是食物本身对人体有进补的作用,第二个原则就是尽量挑小棠爱吃的食材。 这天,关朗和傅廷修在病房理疗食材食谱就聊了半天。 他们在病房里聊了半天,李君兰也在外面听了半天。 听完以后,李君兰像之前一样,立即给黎雨晴打电话汇报:“黎小姐,关医生真的很厉害,他对黎小棠也是真的很好,积极给她调药,给她调整食谱,还给她外聘了一个中医。 黎小棠之前伤的那么重,现在才过了20多天,就能够下床自己走动了,伤口真的是恢复得巨快了。而且她气色也是越来越好了。 我之前护理的一个病人,伤势还没有黎小棠这么严重,而且胸口还没有做手术,足足在床上躺了五十多天才开始下床。” 黎雨晴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主要是时间上不对劲。 两个星期以前,关朗跟她说,最多一个星期,黎小棠就会伤口从里到外开始溃烂,下床走动是将死前的回光返照。 可是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多星期了。黎小棠不仅没有全身溃烂,反而气色红润像没有受伤一样,先是能站立,现在已经能走动了,这怎么听都怎么不对劲。 “你确定她气色很好?”黎雨晴问。 李君兰立即笃定的语气道:“黎小姐,我很确定,我现在每次只要有机会去黎小棠的病房,我就会重点看她的气色和她的伤情。 我发现她现在不止气色好,伤口也恢复得快。以前起来站着的时候,脸色还会发白,现在起来站着,跟没事人似的。 只有在走动多了,才会微微有点喘。但这个比起我之前护理的病人,实在是好得太多了。 照这种进度下去,我觉得黎小棠下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你确定?”黎雨晴声音稍冷。 周旋 李君兰吓了一跳,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确定,这个进度下去,下个星期真的可以出院了。” 李君兰想,黎小姐高薪雇她跟踪关朗的动向,无非就是看上关朗了。 要是看上了关朗,黎小棠出院对她来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了。黎小棠出院了,就不会再与关医生有交集了啊! 黎雨晴却直接挂断了电话。 李君兰:“呃……” 黎雨晴握着电话沉着眸子思考着,怎么想都想不通,她干脆给关朗去了个电话。 “雨晴!”关朗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 “阿朗,黎小棠死了吗?”黎雨晴直接问道。 她一想到李君兰说的那些话,心里便有些烦躁,连寒暄都不想寒暄了,直入主题。 “还没有。”关朗淡定的语气。 黎雨晴:“……” 她心里更恼怒了,还没有死,还没有死,没有死还那么淡定那么理直气壮,难道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失信于她了吗? 深吸了一口气,她努力调整了一下情绪,才耐着性子问道:“阿朗,还需要多长时间呢?”要不是黎小棠现在的生死握在他的手里,她真不想与他周旋与他磨叽。 “药效发挥的比较慢,我已经请中医为她按摩催动药效了,大概一个星期以后,她就会离开。”关朗说。 黎雨晴下意识地蹙眉,将信将疑的语气:“真的?” “嗯。”关朗应声。 他没有骗她,一个星期以后黎小棠确实可以离开,不过不是离开这个世界,而是离开医院。 她的伤势恢复得很好,一个星期以后,完全可以出院回去静养。回去静养,她就真的安全了。 原本黎雨晴找他让他解决黎小棠的时候,他是气愤的,也是打算一口拒绝的。 但是他想到黎雨晴那对于任何事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他答应了黎雨晴的请求。 他知道他不答应的话,黎雨晴也一定会趁着黎小棠身受重伤这样的空隙,想别的办法来解决黎小棠。 与其让黎雨晴用别的办法对一个无辜的女孩造成伤害,不如他来守护一段路。 他不是圣人,但是,他也不是心狠的人。 更何况,他欠黎小棠。 而且,自从看了黎小棠的那段视频,看到黎小棠在意识到危险之时还第一时间拉了人家一把,看到傅廷修为黎小棠哭的场景,他是感动的。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灵都受到了洗涤。 他相信,这世上仍然有值得等候值得守护的真感情。 所以,他答应了黎雨晴对黎小棠动手。 怕黎雨晴疑心他答应得太爽快,他还故意提了苛刻的条件,让黎雨晴与傅墨擎离婚然后嫁给他与他在一起,彻底打消黎雨晴的疑心。 事实上,他又怎么可能去拆散别人的姻缘? 哪怕黎雨晴嫁给傅墨擎并非因为爱情,他也不会去拆人婚姻。 他提这样的条件,是知道黎雨晴不会为了他而与傅墨擎离婚。 认识四年,他爱了她四年,一路见证了她的各种钻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已经太了解她了。 任何事情,她都会权衡算计,看看是否合算? 傅墨擎是江城第一傅氏集团的继承候选人,他关朗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医生,她又怎么可能弃西瓜捡他这样的小芝麻呢? 他之前告诉黎雨晴他对黎小棠调了药,是真的调了药,那些药也确实是他闲暇的时间精心配出来的。也真的像他说的那样,里面有一些菌类研磨的粉沫,但那些东西,只对伤口有好处。 他为黎小棠准备的一些膳食,也确实会与一些药物发生反应,那些反应,也不是化学反应,只是会促进身体的吸收功能,能够更好的吸收药物和食物里的营养,帮助伤口更快修复。 说黎小棠下床以及走动,是回光返照,纯粹是扯淡了,他只是拖延时间而已。 只要黎雨晴不对他起疑,就不会再让别人来对黎小棠出手。 只要黎小棠平平安安的养好伤出院,黎雨晴想要再想别的办法对黎小棠动手,也就晚了。 黎小棠出院的时候,他会再提醒她的。 黎雨晴听到关朗的保证,心里又稍微安稳了一些,但是一想到黎小棠还能活一个星期,她又不太高兴,催促道:“阿朗,你……可以快一点吗?我真的……很不踏实!” 关朗无奈道:“雨晴,不是我不想快一点,而是能用的办法我已经全部用上了。我换了药,配了食材,又请中医按摩师来催动她的经络,这所有的东西加起来在她体内形成的化学反应仍然甚微,所以时间就延长了。 我想,之所以时间延长了,大概是因为黎小棠还年轻,身体各方面的机能还比较好的原因。不过,身体机能再好,也扛不住药物的摧残,最多再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 “一个星期,不会再往后拖了吧?”黎雨晴不甘地问。 “不会了。”关朗说。 有一个星期的时间足够了,就算黎小棠不能行动自如,也不必再留在医院里住院了。 黎雨晴虽然有点不踏实,不高兴,但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这件事情只有关朗才能替她做好。 她微微笑说:“阿朗,谢谢你。” “不客气,我说过了,我们只是各取其需。雨晴,你早点搬过来!”关朗说。 黎雨晴答应得很爽快:“好,我一定会尽快的。” 关朗匆匆的挂断了电话,黎雨晴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在叫关医生。 她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呵,医生永远就只是医生,做再多的手术救再多的人又有什么用? 就他这样的也想娶她?做梦! 此时此刻,西亚某栋奢华堪比宫殿的大楼里,辛枫西装笔挺地坐在一张真皮沙发里。 衣领处,倘开两颗扣子,小麦色的肤色透着强而苍劲的力量。 顺着脖子往上,是一张绝世的俊脸。 这张脸,俊朗却丝毫不小白,五官立体而深邃,一副生人勿近的气质。 一个黑衣男人站在他面前汇报:“殿下,二爷身边的夏桑带人去了华夏,他们一直守在江城的一个医院外面,每天都会安排人往返医院几次,好像在关注什么人。” “消息准确吗?”辛枫淡声问。 辛枫,琳达 黑衣人汇报:“殿下,消息准确可靠!” 辛枫沉默,仿佛在思考。 站在中间汇报的黑衣人与两侧守候的黑衣人便大气都不敢出。 一个个安静如鸡地等待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辛枫缓缓起身。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战战兢兢地喊:“殿下!” “去华夏!”辛枫说。 立即有人上前进言:“殿下,不可!” 辛枫抬眸看向进言的人,双眸微微一眯:“不可?” 扑通—— 进言的人受不住辛枫周身透出来的不悦气息,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 但是身为幕僚,他又不得不冒死阻止:“殿下,老殿下吩咐过,您绝对不能离开西亚。” 辛枫就笑了,笑容里没有一丝暖意,透着彻骨的寒:“所以,你们其实不是我的幕僚,而是过来监督我掣肘我的?” “不,不,殿下,不是,我不是……”进言的人吓得全身发抖了。跪在地上就开始磕头,“殿下,我都是为了您好,殿下,老殿下说,现在西亚时局不稳,您是光泊国唯一的继承人,您万不能离开光泊。” 辛枫眼神凉薄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进言的人,他淡声道:“拖下去,绞死!” “不,不,殿下,您不能这么对我,不能!”进言的人嚎叫起来。 两个黑衣人直接架着他就出去了。 辛枫缓步往外走,几个黑衣人立即跟上去。 有人试图再劝:“殿下,现在二爷那边野心勃勃,你要是贸然离开光泊……” 辛枫淡漠的眼神扫向说话的人:“你也想要被绞死?” “不,不是。”郑甲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辛枫大步往外走去。 郑甲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立即再迎了上去,继续劝道:“殿下,二爷沉默了二十年了,现在他的副手突然出现在华夏,未必不是陷阱。” 辛枫看向郑甲。 郑甲吓得就是一个瑟缩。 辛枫冷嗤了一声:“要是个个都只有你这样的胆量,还成什么大事?还谋什么西亚霸主?直接回家带孩子得了。” 郑甲脸色顿时窘得像调色盘。 辛枫带人扬长离开。 才出门,便遇见琳达。 琳达一身高挑的公主裙,头上戴头帽子,帽沿上的头纱斜着,遮住她一双碧蓝色的眸子。 她的身后跟着八个身装军装长靴的女兵仆。 “亲爱的,你要去哪里?”琳达一双碧蓝色的眸子盈盈地望着辛枫。 “去一趟华夏。”辛枫也没有瞒着。 琳达眉头就是一皱,下巴也是一挑:“去做什么?” 她脑海里闪过几张女人的脸,其中一张就是黎雨晴的脸,商人的女儿,俗气。 仿佛看出琳达的想法,辛枫伸手牵过琳达的手,声音里带着一点难得的温柔:“别乱想,嗯?” 琳达便撅嘴。 辛枫在琳达唇上轻轻一吻,将她的腰往怀里一扣,俯头笑看着她:“又乱吃飞醋了?” 琳达翻了个白眼,不承认:“没有。” 辛枫笑,他贴着琳达的耳际,轻轻地吻她的耳垂,再在她耳边轻轻地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二叔的近卫去华夏了,我去看看。” “我也要去。”琳达说。 “傻瓜,长途跋涉太辛苦了,你在家里乖乖等我回来。”辛枫伸手揉了揉琳达的头。 琳达立即抱住头,嘴巴撅得老高:“说了不要再弄乱我的头发,我还要不要形象了?” 琳达嘴上十分介意,心里却喜滋滋的,这一点,从她眉梢上的喜色与眸子里的柔情嗔怪就能看得出来。 辛枫看着琳达言不由衷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身后的人,一个个微松了一口气。 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 殿下的脾气,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喜怒无常。 “乖,在家里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辛枫说。 “嗯。”琳达应声,双手搂住辛枫的腰,“你什么时候回来?” “预计两个星期内。”辛枫说。 “那我们什么时候办婚礼?”琳达又问。 辛枫眸色认真的望着琳达,神情温柔道:“等白拉兰国的事情处理好,等二叔的事情处理好。” 琳达不满,嘴巴撅得更高了:“白拉兰国现在一团乱麻,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弄好?” 辛枫拥着琳达,在她额上轻轻一吻:“我不管白拉兰国是不是一团成麻,囚禁了慕清歌这么多年,想要让慕清歌回国,他们只有一个办法,拿我们想要的东西来换。” “你想要白拉兰国所有的黑金矿?”琳达瞪大一双蓝色的眼睛。 辛枫邪肆一笑,伸手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轻的嘘了一声。在琳达面前,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野心。 琳达便不说话了,撒娇道:“我不管,我已经跟我父王说了,最多再等两年,你要是不和我办婚礼,我就在天维国内找人结婚。” “不用等那么久,琳达,相信我,我会给你最盛大的婚礼。”辛枫说。 琳达撅了撅嘴,心满意足:“这还差不多。” 她拥紧辛枫的腰,微踮脚尖在辛枫唇上一吻。 她的女兵仆、辛枫的幕僚悉数背过身去,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辛枫化被动为主动,拥紧琳达,一个法式深吻仿佛吻了一个世纪,直到琳达整个人软在他怀里,他才作罢。 琳达面色娇红,声音都软绵无力,仿佛一滩春水:“我等你回来,你要快点。” “乖,我会很快回来!”辛枫再伸手摸了摸琳达的头。 琳达双手抱住头,一副娇小可爱的小女人模样。 “走!”辛枫一声令下,他的幕僚齐刷刷地跟着他离开。 琳达站在那里,眼神温柔的目送他们离开。 “公主,您真的要在国内等吗?”一个兵仆上前询问琳达的意见。 琳达已不复刚才娇羞可爱温柔的神情,整个人身上透着萧杀的气息,她声音一沉:“去华夏!” 要是阿枫真的是因为他二叔的事情去华夏,她会暗中帮他。要是他是去见那个华夏女人,她要那个女人死! 她约瑟·琳达的男人,任何人都休想染指。 二爷威武 华夏江城,一套复式楼里。 夏槐连接了视频。 视频上,很快出现夏桑的头像,夏桑问:“什么事?” 夏槐知道二爷就在夏桑身后的沙发里坐着,他汇报道:“二爷,小姐的情况比我们想像中的要好,姑爷把她照顾得很好,每天都守着她寸步不离,小姐现在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夏桑拧眉,不悦:“谁是姑爷?咱二爷还没有认可。” “是是,二爷,这是小姐今天的情况。”夏槐立即播放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小棠穿着病号服,被傅廷修扶着下了床,随后傅廷修轻轻地放开她,她自己走动了几步,冲着傅廷修笑。 傅廷修温柔地看着小棠,朝她竖起大拇指。 小棠停了一会儿,又接着往前走。 夏槐也看着视频,有些激动道:“二爷,姑爷对小姐是真的很好。” 夏桑又提醒:“二爷还没有认可姑爷!” 夏槐便忍不住帮傅廷修说话:“二爷,我这些天又让兄弟们去调查了傅廷修,他是真的很不错,虽然只是傅家的私生子,但是白手创立了卡卡投资集团,现在卡卡与华夏帝都qg集团合作,发展得很不错。” 夏桑淡声:“一个几百亿的公司而已,也敢拿到二爷面前来丢人现眼?” 夏槐争辩:“我不是要说姑爷的公司有多值钱,我是说姑爷在没有任何倚仗的情况下白手创立卡卡这样一个公司,能力是值得肯定的。再有,姑爷对小姐是真的很好。” 夏桑更不悦了:“说了多少次了,二爷还没有认可姑爷。再有,咱们小姐是什么人物?人中龙凤,以后是要嫁王子候爵的,这小小江城小门小户的男人怎么配得上我们小姐?更何况,他还是个私生子。” “呃……”夏槐被怼得无言以对。 其实他心里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他想说,咱小姐在别人眼里还不是私生女?你们又不是没有看那些视频和新闻,小姐在外人眼里,身份都低到尘埃里去了呢,人家姑爷还不是一样没有嫌弃?怎么到了现在,你们就觉得姑爷配不上小姐了? 但是碍于二爷也在,夏槐不敢再说什么。 他说:“二爷,这是小姐今天的情况,明天我会继续向您汇报。” “傅廷修,我认可了!”就在夏槐要挂断视频的时候,二爷缓缓的开口了,仿佛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二爷!”夏桑立即喊了一声。 他着急劝道:“二爷,我们一直找不到少爷,现在好不容易找到小姐了,我们不能就这样让小姐嫁给一个平凡的人。我们本就人单势薄,要是小姐的丈夫还不能成为我们的助力的话,我们以后的路只会越来越被动,越来越难走……” 二爷缓缓的打断他的话:“我辛劲柏不需要靠女婿来增加筹码。” “可是二爷……” 二爷声音淡漠无波,语速缓慢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气息:“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辛劲柏只有一个原则,不是我的,分毫不取;是我的,寸土不让。我欠的,我还,别人欠我的,我也必讨!” “二爷说得好!”夏槐激动道。 夏桑对着视频瞪了夏槐一眼:“你就是唯恐天下不乱,跟着二爷这么久还是没有一点远见。” 夏槐高兴地笑,完全无视孪生哥哥夏桑,他大声道:“二爷威武,我挂了,保护小姐去了!” …… 医院。 小棠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了,现在她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每天下床走动几次以后,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比之前好了很多。 她身上的十七处伤口,有两三处不是特别重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就是还留着粉嫩的疤。 关朗那边正在调药,说是对祛疤很有效果。 这会儿,小棠正下床走动。 傅廷修始终站在距离小棠一米多远的位置,他仍然像之前一样张开手臂,仿佛保护蹒跚学步的女儿。 小棠看着傅廷修这副样子,就无奈地笑:“子谦,我现在走得很稳了,别担心我。” “我愿意这样护着你,这样安心。”傅廷修说。 小棠便冲着傅廷修微微一笑。 两个人哪怕什么也不做,就是相视一眼,彼此笑一笑,就觉得无比满足,拥有对方的笑容,就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小棠朝着傅廷修走过去,傅廷修立即往后退。 小棠再往前走,傅廷修又往后退。 二十多平方的vip病房,两个人在里面转着圈圈练习走路。 走了几圈以后,傅廷修看小棠又开始出汗了,他立即走近扶着她:“好了,先到这里,你需要休息了。” “我还可以,再坚持走一会儿。”小棠说。 傅廷修温柔制止:“乖,休息一会儿再走,关医生也说了,凡事欲速则不达,我们慢慢来,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练习。” 能够再看到小棠这样鲜活的走动,他已经无比感激上苍了。 伤口康复得慢一点不要紧的,早晚小棠会像以前一样,活蹦乱跳的。 想着这些,傅廷修心满意足地看着小棠。 小棠一看到傅廷修满足的笑容,她也满足一笑。 无奈妥协道:“好吧,那先休息。” 她很想康复得再快一点的,她知道,只有她完全恢复正常,傅廷修才会放心,才有心思做别的事情。 傅廷修扶着小棠在床沿坐下来,他蹲身替她脱掉鞋袜,然后帮她把脚放进被子里,温柔道:“乖,你睡一会儿。” “好。”小棠把被子往上拉一点。 傅廷修帮她把手放进去,在她额上轻轻一吻,满足道:“乖,你睡一会儿,我去炖汤。” 傅廷修去厨房炖汤。 他不时地出来看小棠一眼,看小棠睡得安静,他整个人都是神采飞扬的。 电话响起来,周奕打过来的,周奕第n次在电话里说:“大哥,公司一切正常,你不要担心,我的老婆本已经赚回来了,而且是高配超高配。你只要安心陪着大嫂就好了,对了,我大嫂今天状态怎么样?” 傅廷修每次听到这样的话,都是轻扬唇角,满足道:“她今天比昨天更好一些。” 周奕也高兴:“那就好,大嫂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嗯。”傅廷修低应了一声,必有后福这句话,他喜欢。 这段时间,他一直陪着小棠。从小棠出事的那一刻起,他的神经就没有放松过,他也没有心思做别的事情。 现在小棠身体稳定了,每天都在好转,他也是时候秋后算帐了。 想着,他脸色骤然一沉,对着电话问道:“之前,我让你控制请小棠解说的那个女人,你有没有照做?” 春风得意 周奕听到大哥提起当初大嫂出事的事情,他眼珠子就溜溜地转了转。 现在他和褚潇两个人在做局,准备做一张大网,在大网上面挂满钢针,在钢针上包满色泽鲜艳的糖果,以糖果诱黎雨晴。 等黎雨晴入网了以后,他们一网将黎雨晴打进网里,让所有的钢针扎进黎雨晴的身体里,必让她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要是她没有后悔活在这世上,没有后悔招惹他们大嫂,他们就改姓。 “你没做?”傅廷修问。 周奕眼珠子又溜溜转了转,说道:“大哥,这件事情我仔细审过了,确实是意外,刘云禅也是因为产品经理那天拉肚子临时请她找人来解说一下,她才去请大嫂的。” “呵!”傅廷修森冷地笑,“把她交给我。” 周奕为难,眼珠子又溜溜地转,生怕大哥从他的语气里听出异常来,他立即解释道:“大哥,你放心,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把刘云禅软禁起来了,你随时可以提审她,另外,她的口供我也做了笔录,一会儿我抽空把笔录送过来给你看。我顺便过来看看大嫂。” 先稳住大哥再说,横竖大哥现在要在医院里陪着大嫂,暂时不会提审刘云禅的。 “嗯。”傅廷修应了一声。 周奕知道大哥没有起疑,微松一口气。 比起大哥的雷霆风行,他当然是更愿意接受褚潇的软刀子杀人诛心模式。 想着,他立即给褚潇打电话:“进度怎么样?大哥现在开始关心这件事情了。” “拖着,务必拖着!”褚潇说。 周奕翻白眼:“小爷我不知道要拖着?关键是要拖多久?” “两个星期,最多两个星期。”褚潇说。 周奕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提醒道:“最多两个星期,拖太久大哥会起疑。” 这种事情,他都能查得清楚,大哥会查不清楚? 一旦大哥查出黎雨晴来,以大哥护妻心切的性子,他有可能会直接黑吃黑,直接让人把黎雨晴做掉。 那样,就太便宜黎雨晴了。 褚潇道:“过两天我再过来一次,我们演个双簧。” “你只管来,有什么需要配合的地方,小爷全面配合。”周奕说。 褚潇啧啧道:“啧,认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你这么积极主动配合一件事情,你还不承认你喜欢大嫂。” 周奕顿时面红耳赤,如同被人踩到尾巴一般暴跳起来:“姓褚的,你特么再满嘴喷粪,我撕烂你的嘴。” “咳,我开个玩笑,你那么激动做什么?”褚潇玩味地笑。 周奕更激动了:“你就是个混蛋王八蛋,我看你今年明年后年,一辈子都不要放假了。” 褚潇赶紧挂断了电话,假装后面这句话他没有听到。 周奕:“……” 他对着电话气得胸膛起伏。 …… 黎雨晴春风得意,最近真是各路神仙齐保佑,诸事顺心啊! 黎恩雪也争气,现在胎儿已经很稳了,做hcg绒毛检测,指标非常好。 再有两三个星期,就可以检查得出来有几个胎心了。要是三胎都成活,那简直太棒了! 三个孩子,到时候傅廷修就算不喜欢恩雪,都一定会娶她了。谁舍得让自己三个儿子流落在外,管别人叫爸爸啊? 何况,傅廷修本身是个私生子,尝够了没有爸爸的苦。 黎雨晴笑得温婉,她伸手轻轻地抚着黎恩雪的肚子,笑道:“恩雪,这下得偿所愿了吧?” 黎恩雪得意地微挑下巴,撅着唇道:“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才哪到哪呢,黎小棠还没有死,我还没有成为正式的卡卡总裁夫人。” 她翻了翻眼皮,又伸手摸着肚子,不满道:“要不是前次那个扫把星克掉了我的孩子,我现在肚子都很大了,结果弄得现在肚子还是平的。不过……” 她话锋一转,哼了一声,说道:“迟来的都是最好的,我相信这一次上天一定会怜恤我做试管的痛苦,一次性给我三个孩子的。要是三个都是男孩,那简直就是要上天了。” 黎雨晴微微笑:“其实只要有两个就已经很棒了,不过,三个当然是更好的。恩雪,这一次,最重要的不是怀几个孩子,也不是孩子是男是女,而是不管有几个,你都得好好的生下来才是。” 黎恩雪挑着下巴:“姐姐放心,这一次,哪怕天塌下来我也绝对不会激动,不会多管闲事,我只管好好养胎,好好生下孩子就是了。” “你这么想就对了。”黎雨晴笑说。 黎恩雪也笑,她往门口看了一眼,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见没有脚步声,她压低声音道:“姐,黎小棠真的只能活一个星期了?” 黎雨晴冷嗤一声:“一个星期都是因为她命贱命长,要换体格不好的,早挂掉了。你都不知道,关朗为了让她早点挂掉,也是挖空了心思,又是调外伤药,又是想办法中和她的膳食,又是请中医按摩师来催动她一身的经络,结果这个女人就真的是属猫的,到现在都还没有死掉。” 黎恩雪蹙眉:“姐,那我怎么听说黎小棠能走路了?” 黎雨晴嗤声:“能走路了又怎么样?他们不会以为能走路就已经好了吧?呵呵!” “姐,这到底怎么回事?”黎恩雪问。 黎雨晴道:“关朗说了,这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能下床行走自如,看上去就像好了一样,其实,一身的经络完全催动了,伤口就会很快由内而外开始溃烂。” 黎恩雪顿时激动起来:“就像武侠小说里写的那样,由内烂到外吗?” “那我不清楚,我只在意结果,不管她怎么个死法,只要一个星期内死掉就行。”黎雨晴说。 黎恩雪更高兴了,一脸兴奋的神情。她开始想像未来嫁给傅廷修的场景了。 到时候有三个宝宝,傅廷修一定会请十几个阿姨来照顾宝宝,然后,风风光光的迎娶她,把所有最好的一切都给她。 国际品牌手工定制的婚纱,婚纱上面的钻,她绝对不要人工合成的,所有的水晶,所有的钻都必须是纯天然的。 她的婚礼,一定要持续八小时以上,她每半个小时就要换一套婚纱或礼服,每一款衣服都不能重样,每一款衣服,都将成为时尚界的潮流。 她一定要在服装上压黎小棠一头,黎小棠代言的那些qg的产品算什么?那都是一些平民路线的普通服装,她穿过的,才是最好的,才是真正时尚服装界的宠儿。 她的首饰,也一定要是惊艳国际的,一定要是独一无二的,上面刻着她与傅廷修的名字。 不,不光是她与傅廷修的名字,还有他们宝宝的名字,他们一家五口的名字刻在一起。 这才是真正的独一无二,她有三个宝宝,黎小棠有什么?呵! 只要想着这些美好的事情,黎恩雪就觉得心情大好,她一个劲的傻笑。 黎雨晴轻笑着摇头:“傻瓜。” “姐,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有多幸福!”黎恩雪一副憧憬的神情。 黎雨晴笑:“这就幸福了?等到嫁给傅廷修的那一天,你不是要高兴得昏过去?” 黎恩雪又心满意足的咯咯傻笑。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黎雨晴看向来电显示,看到“枫”字,她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 叙旧 “姐,怎么了?”黎恩雪问。 黎雨晴握着手机的手猛地收紧,指关节顿时变白,她立即拿起电话走到里间的休息室去,砰一声将门关上。 她身体完全靠到门上,整个人激动得心跳如鼓,她接起电话,激动得嘴唇都有些打颤:“阿枫!” 有多久了?她以为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她以为,他真的会像他说的那样,永远都不再联系她。 没想到,她竟然还能够等到他的电话。 想着,黎雨晴的眼泪就下来了。 “阿枫!”她又低喊了一声。 “在江城吗?”辛枫问。 “在,我在。”黎雨晴激动地说。 她一想到自己如今已经与傅墨擎结婚了,她脸色突然变得惨白。 辛枫现在找她是什么意思?找她是要做什么?是要与她复合吗? 她心脏砰砰狂跳着,不管了,不管他找她做什么,只要找她就好。 只要他对她还有一丝情意,哪怕排除千辛万苦她都要和他在一起。只要他愿意,她可以马上与傅墨擎离婚。 “爱琴海咖啡厅,我等你半小时!”辛枫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黎雨晴愣了一下,随即想明白辛枫的话,他约她了,他等她半小时。 半小时,只有半小时。 黎雨晴立即站起身来,拉开休息室的门便径直往外冲去。 黎恩雪在身后大喊:“姐,你去哪里?姐,你怎么啦?姐……” 黎雨晴充耳不闻,疯狂地往外跑去,她跑到电梯口,拼命地按电梯,电梯还有很多楼层才到,她立即看表,紧接着,她没有任何犹豫地往楼梯冲去。 她一口气从七楼跑到了一楼,猛地冲出医院,坐进自己的车子里,将车速提到最高。 一路闯了三个红灯,终于提前五分钟到达了爱琴海咖啡厅。 她看了表以后,飞快地取出镜子,麻利地给自己补了个妆,又对着镜子照了照,看到自己今天的衣服很不错,她打消了换衣服的念头。 她将自己一字肩的裙子再往下拉了拉,让自己显得更有女人味一点,她迅速将一双备用的十公分的细跟高跟鞋拿出来换上,随即拎起包包下车。 下车以后,她昂首挺胸往前走,扭臀摆胯间,尽是风情。 这是两个月前她偶然看到一段视频,跟着视频里的那个女人学的。 那个女人是一个资深的两性心理学专家,在做心理学专家之前,她是坐台的,她接待过无数的男人,她了解各种男人的喜好。 最后,她总结的经验只有一条,男人只喜欢一种女人:浪的。 原本她是不认可的,她觉得男人更喜欢清纯甜美的女人,那个女专家也特别分析了,男人只是表面上喜欢清纯甜美的女人,一旦到手了以后,又会觉得索然无味。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很多男人明明有老婆却仍然喜欢出去寻欢的原因。 他们的骨子里,真正喜欢的是浪得开的,只有那种女人,才能真正勾住他们的魂,让他们欲罢不能。 后来,她尝试着照这个女专家说的做,每天穿得很性感,出入公司的时候扭腰摆胯,果然,公司的男职员一个个眼睛都直了,一个个都在背后议论她。 他们在背后说她好看,说她有魅力,说她性感,有的甚至直接说她骚。 呵,背后说那么多,归根结底,还不都是想要睡她? 要不然,怎么不见他们对秘书组的阮梅品头论足?阮梅可是公司公认的长得最漂亮的秘书。 所以,那个专家说的是没有错的,男人就是贱。 黎雨晴径直走进了爱琴海咖啡厅,她正准备打听辛先生的包房,便看到辛枫从一个包间里走了出来。 看到黎雨晴,他摸着自己的腕表微微一笑:“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守时。” 黎雨晴温婉一笑:“我一向重诺。” 辛枫唇角的笑意浓郁:“这是怪我不守信了?” “没有。”黎雨晴朝辛枫走过去。 她这两年在别人面前是活得自信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辛枫面前,她就是会控制不住自卑,那股自卑就像一个恶魔,悄然从阴暗的地狱里爬出来,一寸一寸地吞噬她的灵魂。 她望着辛枫,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好一点,自然一点,自信一点。 “好久不见,你变了。”辛枫说。 黎雨晴努力让自己淡定,她微微笑说:“你也变了。” “哦?哈哈,说说看,我哪里变了?”辛枫仿佛心情很好的样子,径直走进了房间。 看到黎雨晴还站在包间门口发愣,他伸手将黎雨晴拉了进去。 黎雨晴接触到辛枫的手,她一颗心又再砰砰狂乱的跳起来。 这种感觉,就像第一次见到辛枫时那样,心动得心脏狂跳不止,完全无法抑制。 身后的门被辛枫关上了,黎雨晴眸光剧烈地闪烁了一下,辛枫这是要做什么?她心里满是期待。 下一刻,她的腰身被辛枫扣住。 “阿枫。”黎雨晴低喊了一声。 辛枫俯头看着黎雨晴,他深邃的眸光看紧她,唇角勾着一点暧昧的笑意。 “这两年,你过得好吗?”辛枫温柔地问。 黎雨晴心头顿时一酸,两年了,竟然已经过去两年了,时光啊,真的很不留情。 “过得不好?”见黎雨晴不说话,辛枫又问道。 黎雨晴闻声,眼眶一涩,眼泪就差点下来了,她用力的逼回去。不哭,不哭,她不能在辛枫面前哭。 辛枫指腹轻轻的刮着黎雨晴的脸,温柔的笑着看她:“这两年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黎雨晴心里顿时委屈得说不出话来。 是她不给他打电话吗?是他的电话怎么都打不进去。 刚分手那段时间,她天天打,时时打,只要一想起来就打,有时候半夜睡不着也打,可是没有一次能打通。 她恨他绝情绝义,恨他薄情寡义,可是仍然控制不住爱他。 他是她唯一爱过至今仍然深爱的人啊! 她是在法国做交换生的时候认识辛枫的,那时候辛枫是她的学长。 他们认识不到半年的时间,就爱上了彼此,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然而,好景不长,他们只同居了半年,他的未婚妻琳达便过来找他了。 小王妃 她得知是家里为他找的未婚妻,她心里是抱着希望的。既然是家里找的,那他必然对未婚妻没什么感情,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能包办婚姻吗? 可是,他的话却像冷水一般泼到了她的身上,浇得她透心凉,他告诉她,他必须选择他的未婚妻,因为她的未婚妻是西亚一个国家的公主,他们结婚就是真正的联姻,真正的强强联手。 那一刻,她才知道他的身份竟然是西亚光泊国的王储。 难怪他的知识面那么广,难怪他的气质那么高贵,难怪他举手投足间尽是王者气质,难怪他那么吸引她。 她一直知道他出身不凡,可是她不知道他竟然是王储啊! 她哭着求他不要离开她,她哭着告诉他她一定会成长,一定会努力变成他想要的样子,成为他的助力。 他摇头说不可能,一个人再怎么努力,都无法改变与生俱来的身份。 有的人天生是乞丐,再有本事,也需要很多年以后才会改变一些东西,哪怕成了王,也是乞丐王,眼界和实力都跟不上的。 何况,现在早过了扛起锄头打江山的年代。 而有的人,天生尊贵含着金汤匙出生,哪怕她没什么能耐,光是一个好的出身,就足够她一辈子衣食无忧,她只需要躺在无比舒适的床上,安静地做一个美女子就好了。 这个世界,从来就是不公的,所谓公平,只是那些穷人用来自欺欺人的借口。 他们说每个人拥有的时间、寿命、空气是一样的。 然而,真的一样吗? 穷人每天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光自己做家务做饭吃带孩子就需要耗费多少时间?而富人,他需要自己做这些事情吗? 穷人与富人的寿命一样吗? 穷人生病了,医不起的时候,只能拖回家里去混吃等死。 而富人生病了,可以得到各种最好的医疗保障。 穷人小病省钱不医,大病医不起只能报废。 富人头疼脑热医生就排长队开始分析他的身体情况了。 他们的寿命会一样? 富人与穷人真的一样? 富人吃的都是特供食物,穷人吃的多是转基因,富人用最好的空气净化器,穷人喝的是被污染过的水源,他们真的一样? 黎雨晴记得,彼时,她被问得哑口无言,只是争辩说她不是穷人,她只是没有一个公主的身份而已。 辛枫残酷地告诉她,就是因为她没有一个公主的身份,所以注定他们不能在一起。 她哭着问他有没有爱过她? 他说他这样的人从来不谈爱情。 她控诉他既然不谈爱情为什么又要与她在一起? 他说只是觉得相处起来舒服罢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在一起的时候就好好在一起,不在一起了就好好分开,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以死相要挟,他说那样他会看不起她,而且,她的死他不会在意。 身为王储的他见过了太多的死亡。 她再没有办法了,她抱着他的腿求他,让他不要离开她。 他仍然说不可能。 他走得很决然,她哭着问他,他们以后还联系吗?她还可以问问他的情况吗? 他说不必,他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他不想惹他未婚妻不高兴。 他是王储,将要继承大统,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处理儿女情长的事情,他的未婚妻要是不高兴,他还要花时间去哄,会很糟心。 他就那样走了,她后来给他打电话,再也没有打通。 之后的日子里,她有一段时间整日以泪洗面,都是关朗安慰她。 一直打不通他的电话,她渐渐心灰意冷,突然有一天她振作了起来。她告诉自己,终有一天她会站在他的未婚妻也需要仰望的地方,她要他后悔,后悔放开她的手。 所以,这两年以来,她一直在为自己的新目标努力。 公主的身份她是不可能有了,她要做华夏第一女商人,她要占据华夏最优质的商业资源,她要走向国际,让全世界瞩目。 现在全世界的人都在抢占华夏市场,西亚自然也会走这条路的。 到那个时候,他那拥有公主身份的未婚妻,只能仰望她。 看着面前的人,黎雨晴心里百转千回。 辛枫又问:“这两年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嗯?” 黎雨晴红着眼眶看着辛枫:“你是真不知道吗?” 辛枫一脸无辜的神情:“真不知道!” 黎雨晴咬了咬唇:“那段时间,我每天至少给你打一百个电话。” 辛枫眸子里带着一丝笑意,他双手扣紧她的腰,点头道:“我就知道你会给我打电话。”仿佛本该如此。 他俯头,轻吻她的耳垂。 黎雨晴立即避开。 “别躲着我,小雨。”辛枫充满磁性的声音说。 黎雨晴瞬间便一动不动了,他的声音有魔力,能让她情不自禁听他的话。 他每次叫她小雨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在逆行,恨不得下一刻就死在他怀里。 他一边吻着她的耳垂一边低声说:“也许是琳达屏蔽了你的电话,她手里有几个国际顶尖的黑客。” 黎雨晴秀眉微蹙,望着辛枫:“真的?” “嗯。”辛枫脸不红心不跳,应得无比认真,“你知道,我不需要说谎。” 黎雨晴信了,是的,他不需要说谎。 辛枫捏了捏黎雨晴的腰身,低声道:“瘦了好多,过得不好?” 黎雨晴道:“也不是,是工作比较辛苦,有时候会忘记吃饭。” 尽管她在他面前已经很卑微,她仍然不想要让他看到她狠狈的样子。他抛弃了她,回过头再来说她过得不好,一副同情的神情,与怜悯施舍何异? 她要的从来都不是怜悯,而是爱啊! “为什么要让自己那么辛苦?”辛枫问。 黎雨晴道:“你知道的。” 辛枫皱了皱眉,他说道:“小雨,你不必这样,我们西亚,是允许多妻的。” 黎雨晴震惊地看着辛枫。 辛枫说:“到时候,我娶你做我的小王妃。” “你说什么?”黎雨晴更震惊了。 黎小棠是你妹妹? 震惊过后,是无尽的气愤。 两年前他根本没有与她说这些。可见,两年前他连让她做小的机会都不愿意给她。 就算他给机会,她也是绝对不会同意给他做小的。但她同不同意是她的事,他提不提是他的事。 两年前,他只字未提。 她算什么? 一个他闲来无事的暖船工具?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因为没有一个公主的身份所以才输掉爱情的。现在她才知道,她从来就没有得到过他的爱情。 心头的气愤,如烈火一般熊熊燃烧。 她推开他:“阿枫,我结婚了,我们现在这样不合适。” “小雨,你还在怪我?当初,我是身不由己的,我与琳达并没有感情。”辛枫看紧黎雨晴,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她看。 直盯得黎雨晴心跳加速。 “这两年,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一个都没有等到。”辛枫说。 “你不可以给我打电话?”黎雨晴反问。 她的电话,从来没有换过。无数个午夜梦回的夜里惊醒,她都翻看她的未接来电,因为梦里听到他给她打电话了。 然而,未接来电里始终没有他的名字。 “傻瓜,我怎么能主动给你打电话?琳达的黑客组,长期监听我,我要是给你打电话,会给你带去杀身之祸。”辛枫叹道。 黎雨晴看着辛枫,她不信他的话。 辛枫说:“我一直在想,等我把一切理顺了以后,就去找你,娶你做我的小王妃。” 黎雨晴问:“两年前你为什么不提?” 她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他,她要看紧他的眼睛,看他怎么圆他的谎言? “我们分手的那天,琳达就站在我们门外等我。”辛枫说。 “不可能!”黎雨晴不相信。 那天辛枫一离开她就追出去了,她只看到辛枫一个人。 辛枫说:“她先写好台词,让我必须按要求跟你说,这是娶她的诚意。说完她的台词以后,她大概是先离开了。小雨,那时候,我们光泊国内忧外患。我二叔一直觊觎王位,我必须有琳达这样的助力。” “现在呢?”黎雨晴急问。 辛枫深吸一口气,无奈道:“仍然需要。但是,相比于两年前,至少我现在拥有一股自己的势力,小雨,我可以保护好你了。” 黎雨晴一颗心顿时狂跳起来,他说他可以保护她了,他对她还是有感情的。所以,两年前对她说得那么狠是因为无法保护她,不得不说得那么决然? 辛枫看到黎雨晴眸子里闪过的复杂与柔软,他俯头吻住黎雨晴的唇。 黎雨晴一开始还在挣扎,之后就开始回应辛枫的吻,再之后,她藕臂攀着他的脖子,身体挂在他的身上,柔软得一塌糊涂…… 辛枫很快将黎雨晴压在身下。 黎雨晴承欢片刻便突然翻身而上,化被动为主动。 饶是御女无数的辛枫也愣了一下,随即被黎雨晴火热的样子点燃,周身的细胞都疯狂的叫嚣起来。 这个女人,两年不见,褪去了之前的生涩和被动,现在简直能要他的命了…… 黎雨晴各种娴熟,辛枫竟然招架不住,没有多久就弃械投降。 辛枫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他还从来没有这么短的时间就这样。 紧接着他提枪再战,黎雨晴辗转温柔,之后又狂热至极。 辛枫被撩得完全无法自持,恨不得醉死在黎雨晴的温柔乡。 这样的女人,别说还有利用价值,就是单单用来暖(床),都是极美味的。 辛枫渐渐适用了黎雨晴的节奏,享受着黎雨晴的风情。 两个人都欲仙欲死了以后,终于平静了下来。 沙发里,辛枫让黎雨晴枕在他的臂弯里,他拥着她,吻她的耳垂,声音温柔至极:“喜欢吗?” 黎雨晴风情一笑:“你呢?” “喜欢。”辛枫说。 “我也喜欢。”黎雨晴微微笑说。 怕辛枫以为她是说喜欢他,她立即说道:“女人过了二十多岁,会渐渐喜欢这种男女之间的事情。” 哪怕她现在仍然对他有着极深的感情,她也不会告诉他。爱人者,永远是卑微的那一个,她要他来爱她。 辛枫伸手轻轻的刮了刮黎雨晴的脸,也不戳穿她,笑着问道:“这一次,我是特意过来接你的,你愿意跟我走吗?” “我已经结婚了!”黎雨晴说。 去做他的小王妃,她只会沦为琳达的附庸。 何况,人生地不熟,她又只身一人,去到那里,往坏了想,也许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的计划不会改变,她要成为华夏第一商人,拿到筹码以后再来与辛枫谈。 她黎雨晴,绝不容许另一个女人来和她分享男人。 “我给你离婚的时间!”辛枫说。 黎雨晴微微笑:“我暂时没有打算离婚。” “你还在怪我?”辛枫问。 “没有。”黎雨晴故意说。 辛枫双眸微闪了一下,把话题绕到他关注的正事上来:“你嫁的那个男人,是傅家的少爷?” “嗯。”黎雨晴应。 “傅家的少爷有个私生子弟弟,又娶了你的妹妹?”辛枫问。 黎雨晴拧眉,这话怎么听都有些怪。 “黎小棠是你的亲妹妹?你们这家庭关系,不会尴尬?”辛枫又问。 他是昨天赶到江城的,他的人去盯了夏槐,发现夏槐的人每天都出入一个叫黎小棠的女病人的病房。 他让人调查了黎小棠,拿到了几个版本的资料。 有版本说黎小棠是黎国辉夫妻捡来招弟的,后来一直没招到,所以黎家人对她不太好。 有版本说黎小棠其实是黎国辉在外面生的私生女,所以张秀芝处处针对刁难黎小棠。 有版本说黎小棠是黎国辉妹妹在外面偷人生的。 各种版本都被传得神乎其乎,但这几个版本都提到黎小棠是私生女。 辛枫看到黎小棠的家庭成员图,意外发现黎雨晴竟然是黎小棠的大姐,也就懒得去识别那些版本了,直接过来问黎雨晴多好。 正好,他也想念她的身体。 “大家又不住在一起,没什么尴尬的。”黎雨晴说。 “黎小棠是你的亲妹妹?”辛枫又问。 如果她是二叔的女儿? “她不是我的亲妹妹,是我姑姑的女儿。”黎雨晴说道。 “你姑姑一直和你们一直生活吗?” “没有。” “你见过你姑父吗?” “没有。” “她一直在国内生活吗?” “不清楚。” “她结婚了吗?” “没有,很多年都没有回来,后来回来就挺着肚子。生下黎小棠以后不久,就车祸去世了。你怎么那么关心我姑姑的事情?” “嗯。小雨,不关心别人,你离婚吧,我带你走!”辛枫说。 黎雨晴笑着摇头:“不,阿枫,我们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黎雨晴从沙发里爬起来,她当着辛枫的面把裙子整理好,又把头发整理好,对他笑道:“要是想念我的身体,可以再约我。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这一次,是他主动来找她的,她一定不会再做主动的那一个。 一离开咖啡屋,她匆匆往自己的车子走去,她迅速坐进车子里,整个人便软进了车椅里。 她的头埋进膝盖里,呜呜的抽噎起来。 面对辛枫,她真的抽空了所有的力气。 她爱得太卑微了! 就在刚才,甚至于他提到让她做小,她都想要答应,她太想要与他在一起了。 可是理智告诉她,她必须要有筹码才能真正得到自己想要的。 …… 包间里。 辛枫从沙发里坐起来,他慢条斯理的穿着衬衣,一颗一颗地扣着钮扣。 脑海里,一些推测越来越合理。 二十多年前,皇爷爷去世时,皇位是留给二叔的。 他父亲辛劲松派人杀害了二叔唯一的儿子,趁着二叔沉浸在丧子之痛里,父亲篡位成功。 父亲继位以后,开始排除异己,慢慢剪除二叔的党羽。 四年后二叔反扑了一次,失败了。失败了以后,二婶被送出了西亚。 那个时候,听说是怀着孕离开的。 父亲派人追了很久,还是被她逃走了。 父亲当即派人黑入所有的航空信息网,通讯网,发现航空信息网及通讯网的数据全部被人黑掉了。 如果,黎小棠是二婶生下的女儿,那么,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否则,二叔不可能派他的近卫跑到华夏来接近一个女人。 想着,辛枫腾地从沙发里起身,他立即拿出电话拨给他的近卫:“恭侬,立即想办法取到黎小棠的毛发,做dna用。” “是。”恭侬应声。 辛枫又立即给父亲去了电话:“父王,二叔极有可能有个女儿在华夏。” “当年凤九把那个孩子生下来了?凤九呢?找到了吗?”辛劲松在电话里语气激动。 “父王,现在只是有这种怀疑,暂时还没有查到凤九。我会尽快查清楚!”辛枫说。 “要快!要是查到,立即斩草除根。不管是凤九还是那个孽种,必须死。”辛劲松说。 辛枫笑:“父王,这种事情还需要交代我?” 辛劲松又交代道:“你一定要亲眼看着她们死,免得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当年你二叔是这样,那个死贱种也是这样。幸好后来我的人发现,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明白。”辛枫说。 当年,父亲有机会一举弄死二叔的,就因为父亲一时得意多说了几句话,二叔等来了救援,逃过了一劫。直到现在,二叔都是个隐患。 再有,二叔的儿子辛佑玺当年四岁时,父亲让人去弄死他,就因为父亲没有亲眼看着那个孩子死,结果那个孩子竟然活了下来,几年前父亲的人竟然在华夏帝都发现了他。 这个贱种不知道怎么流落到了欧洲,后来被居住在瑞典的一对华侨夫妻收养了,这二十一年的时间竟然生活得很好,小日子过得十分滋润,竟然还成了小有名气的钢琴家。 不过,四年前他在华夏演出的那次,是彻底死透了。 父亲亲自派人去动的手,让人把辛佑玺那个贱种弄死了以后,父亲看到他趴在地上,怕他不死透,父亲又补了几枪。 如果黎小棠真的是二叔的女儿,呵呵! 结果了黎小棠以后,二叔一脉,就真的只剩下二叔一个孤家寡人了,二叔还拿什么和他们争啊? 不过,黎小棠是不是二叔的女儿,还需进一步确认。 想着,辛枫眸色冷沉。 …… 小棠的病房。 小棠突然有些心神不宁,竟没办法像以往一样正常入睡。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越翻越心神不宁,她干脆从床上爬起来。 她慢慢的走到厨房。 傅廷修正背对着她身姿挺拔的站在那里给周奕打电话。 小棠缓缓的走过去,从身后拥住傅廷修的腰。 感觉到腰间一柔,傅廷修周身的戾气瞬间便褪了下去,眸色也渐渐变得温柔,快速结束了与周奕的通话,他转头温柔的望着小棠:“怎么起来了?睡不着?” 小棠微微笑:“嗯,可能睡太多了,我想出去晒晒太阳。” “我问问关医生看看能不能晒太阳了?”傅廷修立即说。 确实在病房里窝得太久了,快一个月了。 现在小棠能慢慢走动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出去晒太阳? “一会儿问,抱一会儿。”小棠拥着傅廷修的腰耍赖。 傅廷修听着小棠撒娇的语气,一颗心变得极度柔软,他唇角扬着好看的弧度,他的手贴在小棠的手背上,心满意足地轻轻摩挲。 “刚刚听你打电话,要查新品发布会那天的事情?”小棠低声问。 “嗯。”傅廷修应了一声,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小棠的手背,温柔道,“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你安心养伤就好,我会一直陪着你。” 小棠贴在傅廷修的背上,低声道:“子谦,这件事情,我想参与。” 傅廷修转身望着小棠,他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小棠的头,再将她额头的一点头发撩开。 这段时间小棠养伤,不太方便洗澡,都是他帮忙擦洗。 上个星期小棠觉得他帮忙洗头太费事,就让他雇了个理发师过来把头发剪短了,剪成了沙宣头。 “嗯。”傅廷修应了一声,扶着小棠往外走,“你去床上坐一会儿,我问问关医生看看你能不能离开病房?” “好。” 小棠在床沿坐下以后,傅廷修正准备给关朗打电话,便听到敲门声响起。 二叔的样本呢? 傅廷修喊了一句进来,关朗便推开门,他推了个轮椅进来。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轮椅价值不菲,质量上乘。 “这是?”傅廷修诧异。 关朗暖暖地笑道:“傅太太身体康复得比较好,这个天气太阳又不错,正好可以出去晒晒。有个轮椅会方便一点,免得久坐或久站对身体造成二次伤害。” 小棠与傅廷修相视一笑,关医生真的太贴心了。 “谢谢!”两个人齐声对关朗道谢。 关朗笑着点点头:“不用客气,这是我身为医生应尽的责任,反正轮椅的钱是记在傅总裁帐上的。太阳好的话就出去晒晒,不要晒太长时间,两个小时以内。 傅总裁,晒太阳的时候,最好的方式是直接接触阳光,要是不冷的话,你可以把傅太太的袖子和裤管卷起来,让皮肤与阳光充分接触。” “好。”傅廷修受教地点头。 关朗想了一下,又说道:“如果自己家里有比较私密的利于晒太阳的地方,建议真正的享受日光浴,把整个背部晒在阳光下。” “好的。”傅廷修应声,脑海里出现家里的后院。 那个院子是封闭式的,到时候可以让小棠晒太阳。 关朗走近,拉了椅子坐下,伸手替小棠把脉,一边说道:“再过几天,傅太太就可以出院回家养着了。” “真的?”傅廷修和小棠脸上皆是喜色。 关朗点头:“嗯。” “谢谢关医生。”傅廷修夫妻二人又齐声道谢。 关朗想着黎雨晴到时候知道黎小棠出院一定会不甘心,说不定又会弄出什么事情来,他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我听说傅太太这次受伤是因为意外?” “嗯。”傅廷修脸色有些难看。 关朗点点头:“人红是非多,总之万事小心。” 傅廷修眸光微闪了一下,总觉得关朗话里有话。 关朗再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傅廷修跟了出去,叫住他:“关医生!” 关朗双手插在兜里,转身笑看着傅廷修:“傅总裁有事?” “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傅廷修看紧关朗。 关朗笑着摇头:“没有。” “那,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傅廷修又问。 关朗笑:“傅总裁指的是什么?” “人红是非多,万事小心。关医生知道些什么?”傅廷修一双眸子如鹰隼一般犀利的看紧关朗。 关朗却并不心虚,他笑道:“这段时间我出入傅太太的病房比较频繁,前些日子还好,这几天总感觉有人在傅太太病房前东张西望,所以,特意给傅总裁提个醒。总之,多提防点总是没错。” “是这样?”傅廷修尾音稍上扬。 关朗唇角笑意浓郁:“傅总裁要是不信,就当关某没说。” 说完他便离开了。 对黎小棠他有一股自然想要亲近的感觉,越看黎小棠就越想要接近,越看黎小棠就越喜欢,而且,那种喜欢与男女之情无关,就是单纯的想要靠近,想要与她聊聊天,不管聊什么都好。 但是对傅廷修,他却并不怎么喜欢,尤其傅廷修表现出强势的一面,显得咄咄逼人的时候,他就更喜欢不起来。 失笑的摇摇头,关朗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傅廷修一个大男人,要他喜欢做什么? 傅廷修望着关朗的背影,眸子里闪动着幽光。 只是因为最近来病房前东张西望的人多了,所以提这样的醒? 不过,最近来病房东张西望的人,也确实多了些。 不管关朗是否知道一些什么,他对小棠是没有恶意的,这样就已经很好。 没有再多想,傅廷修转身回了病房。 他拍了拍轮椅,再到处看了看,试了几个键,再把说明书拿出来看了看,随后自己坐上去先调试了一番,坐着轮椅在病房里转悠了几圈,再从轮椅里起来,再用力地坐下去,再起来,再坐下去,反复几次以后,他才放心地拍了拍轮椅道:“可以了,我扶你坐,然后推你出去晒太阳。” 小棠在一旁猛笑:“这是轮椅扎实,要是个做工一般的,被你这么折腾,估计散架了。” 傅廷修也不反驳小棠的话,只是笑,随后扶她在轮椅里坐下。 他又把床上的薄毯叠好,放到小棠的腿上保暖她的膝盖,他再拿了一只枕头垫到小棠的后背,之后推她出去。 推到病房门口,他朝某处看了看,之后再推着轮椅离开。 轮椅前脚才离开,后脚傅廷修刚才看的位置便有两个人走了出来。 她们穿着护士装,推开小棠的病房一前一后地走了进去。 两个人一进小棠的病房便关上门,随即开始打扫整理。 她们动作麻利地把病房全部打扫了一遍,之后喷了一遍消毒水,随后又打开窗户通风透气。 再把床单被套全部换一遍,床上所有的东西全部重新整理一遍。 约二十分钟以后,她们离开病房。 两个女人离开后不到半小时,就有一个穿着白大褂医生模样的人走进小棠的病房。 他走进病房以后直接麻利地趴到了地上,爬到了床底下,到处查看,在床底下捡到了两根长发,一根中长的头发。他迅速收好头发,匆匆离开病房。 一个小时以后。 男人进入一栋别墅,他脱掉白大褂,将手里的三根头发呈给辛枫:“殿下,您要的毛发样本。” “是从黎小棠头上拔下来的?”辛枫问。 恭侬答:“不是,是在黎小棠病床下面捡的。” 辛枫皱眉,声音冷然:“不是黎小棠头上拔下来的,你怎么确定这是她的头发?病房里每天都有女护士打扫,谁能确定这是黎小棠的头发?” 恭侬道:“殿下,黎小棠之前是长发,现在是中长发,就是这个长度,这里面,就算一份不是她的样本,另一份必然是。” “你确定?”辛枫反问。 恭侬笃定的语气:“我确定。” “先让阿查带人过来检验!”辛枫吩咐。 恭侬立即应声去了。 不一会儿,阿查便带了人和仪器过来。 辛枫朝恭侬示意,恭侬立即将毛发样本递给阿查带过来的人。 辛枫问:“二叔的毛发样本呢,准备好了?” 从黎小棠头上拔下来 阿查点头:“回殿下,辛二叔的毛发样本,我们有带过来。” 多年以前,辛枫的父亲与辛劲柏还没有翻脸的时候,辛枫的父亲就收集了辛劲柏大量的毛发储存起来,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若发现有疑似他子女的人物,好及时做dna检测确认身份。 辛枫点点头:“好,可以开始了。” 阿查带过来检测的人便将仪器拎进别墅里的一间屋子里,开始检测去了。 约摸等了三个多小时,检测的人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拿着两份报告。 “怎么样?”辛枫问。 检测的人摇头:“回殿下,两份毛发样本皆与二爷的样本不符,非亲子关系。” 辛枫拧眉,看向恭侬,神情不悦。 恭侬立即道:“殿下,我还是那句话,我采集了两份毛发样品,就算有一份可能是护士的,另一份也必然是黎小棠的。” 辛枫盯着恭侬看了一会儿,淡声道:“去黎小棠头上拔。我不相信床底下捡到的东西。” 恭侬为难:“殿下,这必然会打草惊蛇。您也知道,二爷的人现在也在密切关注黎小棠。” “你在质疑我的话?”辛枫不悦。 “我没有。”恭侬立即低下头。 “我只要结果!”辛枫更不悦了。 恭侬还想要再说什么,阿查立即摁住他的肩劝道:“没有那么大的难度,扮成医护人员接近黎小棠就可以了。” “阿查,你亲自去办。”辛枫命令道。 “是。”阿查立即应声。 他拽了恭侬一把,两个人匆匆离开别墅。 恭侬拧眉道:“没道理的,两份毛发我都是从黎小棠床底下捡到的,就算有女护士出入,女护士的头发又怎么可能掉到病床下面去?病床靠里面的头发,只有黎小棠才有可能掉到下面。或者黎小棠睡觉的时候,头发掉到床上,然后顺着被子滑到靠里面的床底下。” 阿查拍拍恭侬的肩:“咱们跟了殿下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殿下办事的风格?殿下最厌恶有人质疑他。何况,这个事情确实是你办的不妥,事关重大,必须要黎小棠头上拔下来的头发才行,哪怕是在她衣服上捡到的头发都有可能是别人掉到她衣服上的。” “怎么可能?”恭侬拧眉。 阿查又拍了拍恭侬的肩:“这件事情,听我的没错。咱们为殿下卖命的,一定要为殿下把所有的隐患扼杀在萌芽状态。” “但是那两份毛发里至少有一份是黎小棠的啊!”恭侬固执道。 阿查再拍拍恭侬的肩:“任何猜测都没有从黎小棠头上拔下来的头发来得真实可靠。” “但是二爷的人暗中守着的,我们去拔黎小棠的头发,势必让二爷的人起疑。” “放心,看我的。”阿查自信满满。 恭侬随脚踢起脚边的一块石头,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低咒一些什么? 阿查便笑:“我知道你不喜这些伤脑筋的事情,你更喜欢冲锋陷阵。放心吧,二爷的人一直在蠢蠢欲动,到时候有你痛快杀敌的时候。” 恭侬这才脸色好看一些,又踹起路边的一块小石子。 阿查笑着把恭侬拉上一辆车子:“到时候你负责开车,我取到头发以后,你立即开车离开。” “这种破车?”恭侬见阿查把他塞进一辆面包车,一脸嫌弃与震惊。 他们是殿下最亲近的两个人,可谓是一文一武,他们的出行一向是高配,现在竟然要开这样的破车? 阿查笑:“刚才盯哨的人打电话过来了,黎小棠出去晒太阳了。所以,我们不必再扮成医护人员,只要当飞贼明抢就行了。” “明抢也行?”恭侬眼珠子瞪得老大,一脸质疑的神情。 阿查拍拍恭侬的肩:“到时候你就知道行不行了。” 阿查把恭侬塞进车子里,他自己麻利地跳上副驾:“出发!” 恭侬不情不愿地将车子开往医院方向。 阿查坐在副驾,只简单的戴上一个口罩,就改装完毕了。 恭侬侧头看他一眼:“就这样?” 阿查摊手:“不然呢?你以为有多复杂?医院里到处都是戴口罩的人,谁会特别注意我?” “嗯。”恭侬应了一声。 不得不承认,论脑子,阿查的脑子确实比他好用。 …… 十一月的午后阳光温暖怡人。 医院左侧的一片绿地上,很多人都在怡然自得的晒着太阳。 也有顽皮的孩子趁着阳光正好,跑着跳着,甚至有人在绿地里放起了风筝。 傅廷修推着轮椅,把小棠推到一处人少阳光比较好的地方。 饶是这样,他仍然给小棠戴上了口罩,他自己也戴着口罩。 倒不是怕人认出他们来,纯粹是为了预防病毒。 医院这种地方,各种病毒都有,小棠受伤刚愈,抵抗力还是差的。 傅廷修蹲身在小棠面前,将小棠的袖子挽起来,再把她的裤管也卷起来。 卷起来以后,他把小棠腿上的毯子拿起来,散开来盖在小棠身上,替她保暖。 小棠很久没有离开病房了,一出来,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兴奋:“这个季节竟然还会有人放风筝啊,我以为只有春天才放呢。” 傅廷修宠溺地笑:“有风就能放,不限季节。你想放吗?想放我让人买。” 小棠仰面望着傅廷修,笑道:“不要,我就看看就好。很久没出来了,一出来,觉得到处都生机勃勃的样子,光是看看就觉得很舒服了。” “嗯。”傅廷修看着小棠笑,他也笑。 他走到小棠的轮椅后,像护花使者一般扶着轮椅。 小棠身体往后靠,傅廷修立即配合地往前,用他的身体倚住小棠。 小棠越过肩膀往后,傅廷修立即握住小棠的双手。 他声音温柔的叮嘱:“别乱动,你肩上有伤,别扯到伤口。” “嗯。”小棠糯糯地应。 “要睡一会儿吗?”傅廷修摸着小棠的头发问。 “一会儿再睡。” “嗯。” “那个风筝好漂亮,明年春天的时候,我们一起放风筝吧?”小棠提议。 傅廷修温柔道:“你要是喜欢,现在也可以放的。” 小棠笑:“不要,放风筝的时候,我要自己拿着风筝跑。” “好。”傅廷修摸摸小棠的脸。 “你找地方坐着吧,不要一直站着,累。”小棠直起身来。 傅廷修轻压着小棠,声音温柔而蛊惑:“别动,不累,你就这样靠着,我喜欢让你靠着。” 小棠微微一笑,便不再动了,就这样靠在傅廷修身上,她缓缓的闭上眼睛,轻轻地扬起唇角,满足而幸福。 一辆面包车,正缓缓的靠近医院…… 得手 面包车距离医院越来越近了,阿查与盯哨的人联络:“怎么样?” 下属汇报:“他们在晒太阳。” “具体位置!”阿查说。 他的手机随即一响,他收到一张定位图。 下属又给他发了一条语音:“目标在定位图西南方向两百米。” 阿查便心中了然,他对恭侬道:“车子再往前三百米左右放慢速度,然后斜向右前方一百米左右我下车。我下车以后,你让车子往前滑行。我得手以后,你把车子绕过那片绿地,在前面那个口子处接应我。” “这样真的没问题?”恭侬问。 “没有问题。”阿查笃定的语气。 恭侬拧了拧眉,提醒道:“要是被二爷的人发现,只怕二爷的人不会善罢干休。” 阿查笑:“放心,二爷的人不会对一个小毛贼有兴趣的。” 恭侬拧了拧眉,按照阿查的意思,将车子往前开。 车速缓缓降了下来,阿查看看窗外,又再看看手机上的定位,看到定位越来越近了,他开始往西南方向看。 很快便发现西南方向有一张轮椅,黎小棠靠在轮椅里,傅廷修站在她身后。 阿查立即对恭侬道:“目标在那边,速度再降,滑过去。” 恭侬往阿查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立即再和车速,缓缓的将车子滑过去。 一会儿,阿查迅速打开车门跳下去,一跳下去就朝着绿地跑去。 看到一个身穿高跟鞋的女人正撩着头发慢悠悠地走着,一边打着电话,阿查直接冲过去夺了她的手包,夺了就跑。 女人尖叫起来:“有贼,有贼,救命啊,抓强盗,抓抢劫犯,大白天抢劫,这个该死的杂碎……” 女人朝着阿查追过去,阿查撒开脚丫子就往前跑。 女人因为太生气,加上这是公众场合,又是白天,她也不怕,卯足了劲往前追。 阿查在绿地上快速奔跑,又看到一个女人,他立即再伸手夺了女人的包,麻利的往脖子上一挂,唯恐天下不乱。 又惹得一个女人惊恐又气愤的尖叫起来:“抢劫啦,抢劫啦,救命……” 小棠听到叫声惊醒过来,立即坐直身体,傅廷修赶紧护住小棠,将轮椅推开。 两个女人朝着阿查狂追,气愤之下,其中一人脱了一只高跟鞋就朝着阿查砸过去。 阿查后脑勺被高跟鞋砸了一下,他摸了一把后脑勺,又疯狂的跑起来,逢人就推人,给追他的女人制造障碍。 他看到一个老太太慢悠悠的走着,手里拿着一只布包,他伸手就直接夺了老太太手里的布包,还顺手推了老太太一把。 老太太当场摔倒在地,因为受到惊吓,直接昏厥过去了。 老太太的昏厥,引起一大片的恐慌和气愤,人群激愤起来: “给我抓住这个狗日的。” “不是人,连老太太都推。” “大家一起上,抓到了直接打残,去他玛的。” “大家一起上!” “……” 一时之间,引起公愤,很多人自发的朝着阿查追过去,大有包抄之势。 阿查到处看了看,见后面一群疯狂追赶他的人像甩不掉的尾巴,他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疯狂的朝小棠的轮椅方向跑。 傅廷修将轮椅往相反的方向推,避开阿查。 阿查跑得飞快,距离小棠的轮椅越来越近。 傅廷修眸色一沉,将轮椅整个拉到身后护好,摆开随时踹人的准备。 小棠坐在轮椅里,他不能推得太快了,免得颠到小棠,干脆原地护好小棠。 见傅廷修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阿查神情害怕的缩了缩,赶紧调头往后跑,结果看到后面全是追他的尾巴,一个个气愤得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阿查吓得瞳孔一缩,他当机立断朝着小棠轮椅的方向冲过来。 傅廷修安排的四个暗中保护的人匆匆赶来,左右护住轮椅。 傅廷修脸色稍稍缓和下来,这些人都是吴飞亲自训出来的人。 紧接着,便见一只包飞向了小棠,他立即伸手将包挡了出去。 阿查猛地往空中一纵,扑向了包,虽然扑到了包,身体却一个不稳,直接跌在了轮椅前的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傅廷修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向阿查。 阿查身体就要被踹出去了,他眼疾手快的伸手往轮椅方向捞了一把,没有捞到轮椅,却捞到了小棠的头发。 他手法极其精准,并没有一次性捞一把,而是拽了两根头发。 被傅廷修踹出去了,他就地一滚。 他将黎小棠的头发猛地攥进手心,随即双拳撑地一个跃起,身体灵活矫健的稳住,火速往前跑去。 身后,一群喊打喊杀的声音。 阿查抱头鼠窜,如同过街老鼠。 他很快找到了一个口子,迅速从绿地的口子冲了出去。 之后猛地拉开一辆面包车,将抢到的几个包扔进面包车,自己也跳了进去,砰一声拉上门。 面包车随即扬长而去。 后面一群咒骂的声音。 傅廷修眸光冷沉的望着面包车离开的方向,眼神扫过面包车的车牌,便记下了。 他吩咐身侧的人:“把车牌号提供给卢斌。” “是。”身侧暗中保护的人应声。 傅廷修蹲身在轮椅前,握着小棠的手,搓了搓,安慰她:“没事了,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有。”小棠笑着摇头。 傅廷修伸手摸了摸小棠的头:“我们回病房。” 他看了看小棠的头发,眸光再沉了沉。 他要是没有看错的话,那个“抢匪”是冲着小棠的头发来的。 小棠究竟是什么身份?值得一波又一波的人来关注? 他掩去心头的疑惑,立即推着小棠回病房。 回病房以后,他让护士去请关朗。 要是小棠的身体情况可以出院的话,还是出院静养比较好,毕竟医院这种地方,太鱼龙混杂了。 关朗正往小棠病房赶来,他直接冲进了病房,一脸急切。 傅廷修还没有开口,他先开腔了:“傅太太有没有受伤?” 他听说草地那边发生抢劫的事情了,他立即询问了目击护士,目击护士提到那个抢劫犯撞向了一张轮椅,他紧张得心跳都加快了,立即往小棠病房这边赶。 “我没事,谢谢关医生关心!”小棠客气的对关朗笑道。 傅廷修看关朗一脸紧张担忧的神情,他眸子里闪过怪异的神色,心里突然不舒服。 仿佛打翻了一个醋海,酸味不停的往外冒。 酸味一冒,他看关朗就突然变得不顺眼起来。 你是医生,不是家属 之前就觉得关朗对小棠十分关心,这种关心几乎超出了医生对患者的关心。 他想着大概是小棠伤得比较重,关朗又是一个极其负责的医生,所以对小棠关心了些。 现在,小棠已经恢复得很不错了,关朗相比之前,不仅没有丝毫的懈怠,反而更关心小棠了。 关朗那紧张担忧的眼神,他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没事就好。”关朗说。 听到这句话,傅廷修心里更不舒服了。 他下意识的拧了拧眉。 关朗没有注意到傅廷修的神情变化,他在轮椅前蹲下了,伸手握住小棠的手替她把脉。 傅廷修却仿佛哪根筋搭错了一般,一把拽开了关朗的手。 关朗身体一个踉跄,差点摔到了地上,他诧异地看着傅廷修:“傅总裁?” 实在是没弄明白傅廷修是什么意思? “关医生,借一步说话!”傅廷修声音冷沉,强行压抑自己狂躁的情绪。 关朗看傅廷修神色不对,以为小棠经历了什么特别的事情,立即紧张的往外走:“我们去病房外说。” 傅廷修紧跟着走出来,带上了病房的门。 “发生什么事了?”关朗问。 傅廷修一双眸子看紧关朗:“我老婆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原本一开始的初衷是请关朗过来好好商量出院的事情的,结果他现在完全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出口语气就变得咄咄逼人。 他看到关朗那担忧小棠关心小棠的眸子,他整个人都变得狂躁起来,这种狂躁仿佛压抑很久的种子,疯狂的想要破土而出。 这种感觉,已经好多年不曾有过了。 有多久了?三年多了。 十几岁的时候,他一度因为压力和孤独,因为心头对母亲疯狂的思念,性格变得极度易怒和狂躁。 就像一座行走的火山,只要一丁点火星子,就会让他火山爆发。 后来狂躁的症状变得更严重,严重到长时间无法入睡,无法集中精神,他不得不去看心理医生。 看了数个心理医生都未见好转,后来机缘巧合认识了罗恩。 那个时候,罗恩与他一样,还是十几岁的少年,罗恩还是个医学菜鸟,抱着对医学和汉文化的满腔热情,跑到了华夏来。 他们认识了以后,罗恩介绍了一个国际知名的心理医生给他,经过长达一年半的治疗,终于治好了他的偏执型狂躁症。 其实也不算是治好,而是为他做心理疏导做调整以后,让他学会调整和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那时候,瑞克医生让他一方面努力寻求情绪的发泄方式,比如健身,或者跑到高山、湖边或空旷的野外去疯狂大喊,把精神垃圾和压抑的情绪释放出来。 另一方面,让他努力将他以前平和乐观的一面调整出来,引导他每次想要发脾气的时候就发泄一通,发泄完了以后,尽量以乐观平和的一面示人,与人沟通和交流。甚至用打坐冥想来静心,来努力做到心平气和。 那时候,病情最严重的时候,去高山大喊完全不足以发泄他的情绪,他便买了沙包回来打,打得满头大汗仍然觉得烦躁窝火的厉害,他就找人对打。 也是那时候开始,吴飞和刘辰就跟着他。 他们几个人实力相当,总是打得畅快淋漓。 渐渐地,他的情绪得到了宣泄和控制。 后来,他的性格里定格了两种个性。 一种狂躁暴力,另一种冷静稳重。 工作中,他雷厉风行,生活里,他平淡似水。 也正是因为他狂躁暴力的性格缺陷,才成就了他只用了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创立了qg和卡卡投资。 因为狂躁暴力,他行事果断而狠辣,冲锋陷阵,竟很快搏得自己的一片天地。 有了实业傍身,加上这些年一直顺风顺水,极少有人激怒他,再有他年龄渐渐增大,心性渐渐成熟稳定,他更多的心思放在事业上,对母亲的思念就没有那么厉害了。 有时候思念得狠时,他也能够及时的调整自己,用别的东西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所以,这三年来,他的偏执狂躁症再也没有犯过了。 周奕也说,他现在的性格十分稳定了,虽然冷沉不讨喜了一点,但起码不会再狂躁暴怒。 可是此时此刻,他心头的这股难以压抑的狂躁,分明就是从前无法自控的那种偏执的感觉。 关朗发现了傅廷修情绪的不对劲,他问道:“傅总裁,发生什么事了?” 傅廷修见关朗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没有直接说小棠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反而顾左右而言他,他心里就更狂躁了。 他觉得关朗是故意不想提小棠出院的事情,心头的火气蹭蹭往上涌,声音也拔高了一个度:“我问你我老婆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关朗再诧异的看了看傅廷修,拧眉道:“之前的情况是一个星期可以出院,今天受到了惊吓,我不确定她的身体是怎样的情况?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才能给你答复。” “现在就检查!”傅廷修暴戾道。 “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关朗的语气也变得十分不好。 他要知道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好确定为小棠做哪些检查。 “关医生是你会不会管的太多了?你是医生,医生,不是家属。我让你为小棠做检查,现在、立刻、马上!” 关朗也变得固执起来:“我总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才好确定要为小棠做哪些方面的检查!” “你叫她什么?小棠,你叫她小棠?”傅廷修一把揪住关朗的衣领,一双眸子猩红嗜血地看着他。 只待关朗再叫错,他就动手招呼。 “只是一个称呼而已,我道歉,傅太太到底经历了什么?我身为她的主治医生,我有权利知道这些事情,我需要知道这些来调整她的治疗方案!”关朗道。 傅廷修面色铁青,心头的狂躁无法压抑,越发觉得关朗就是对小棠别有用心。 想到关朗别有用心,傅廷修心火更盛,懒得废话,直接抡起拳头朝着关朗招呼。 砰—— 两只拳头在空气里交汇。 先送傅太太回病房 傅廷修与关朗的拳头碰撞在一起,两个人纷纷往后退了半步,两个人皆神情震惊的看着对方。 显然都没有想到对方有这么好的身手。 “傅总裁这是铁了心要打一架了?”关朗声音也变得冷然,与他以往温儒的气质十分不符。 对黎小棠手术及养伤的事情他一直尽心尽力,他实在想不出来傅廷修为什么突然对他大发脾气? 关朗冷然的语气,在傅廷修眼里,就是赤果果的挑衅。 原本就对关朗不满,这会儿再看到关朗这样挑衅的语气和眼神,傅廷修更觉得关朗之前所有的温文儒雅根本就是虚假的伪装,他整个人都被点燃了。 他懒得再废话,冲过去就是一拳头。 关朗眉心一跳,立即防守。 又是两只拳头正面碰撞的声音。 紧接着,两个人你一拳我一脚打得不可开交。 走廊上有路过的人纷纷侧目。 傅廷修与关朗二人完全无视别人关注的目光,像两只斗鸡一般,剑拔弩张的与对方开打,招招凌厉。 病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来,轮椅滚动的声音响起他们都没有听到,只顾着砰砰啪啪的打得痛快淋漓。 关朗已经有好多年不与人动手了,这会儿动手,一开始还有点生疏,处于被动防守的状态。 之后渐入佳境,他频频主动发起攻击。 傅廷修心情极度狂躁和压抑,曾经狂躁得厉害时,就以打架的方式来宣泄,这会儿更是毫不手软。 两个人都成了硬茬,谁也不示弱,以强对强。 砰砰啪啪—— 拳脚交加。 关朗腹部中了一拳,他身体一弯,傅廷修抬腿就是一脚毫不客气地踹过去。 关朗瞳孔再一缩,身体猛地往后翻,就地往后一滚,手臂往后撑地的时候他抬起双腿就直接朝着傅廷修身上狠狠踹去。 傅廷修及时往后跳开,避开关朗的双腿。 关朗一个纵身跃起,一拳头击向傅廷修的右眼。 傅廷修麻利的一偏头,瞅准机会攻击关朗腋下。 关朗早有防备,一拳头与傅廷修的拳头对上。 傅廷修不躲不避,直接与关朗对拳。 咔嚓一声响,两只拳头撞击在一起。 “别打了,住手!”小棠扯破喉咙大喊。 刚才已经喊了好几声了,可是他们就像斗红了眼的斗鸡,完全无视她。 她想他们可能是听不到,这一次,她拼尽了力气嘶吼了一声。 果然,傅廷修与关朗同时停了手。 两个人都朝她看过来,又同时朝她走过来。 两个人的眼神里都是担忧。 “小棠!”“傅太太!”两个人齐声喊。 听到关朗喊傅太太,看到关朗神情里那毫不掩饰的浓浓关心,傅廷修心头的火气又蹭蹭上涌。 他眼神犀利的剜了关朗一眼。 关朗拧眉不示弱:“先送傅太太回病房。” 傅廷修沉着脸,推着小棠的轮椅回病房。 关朗跟进来。 砰的一声,傅廷修直接甩上了门。 要不是关朗退得快,估计鼻子都要被门砸扁了。 隔着门,关朗脸色不悦的沉了沉。 门内。 小棠也怪异的看着傅廷修,她伸手握住他的手,摸了摸他的手背,轻言细语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这段时间,关朗一直对她很关心很照顾,她看得出来,廷修与她一样,都是很感激关朗的。 怎么会突然就对关朗有这么大的敌意?这中间必然是发生了什么。 “我们出院!”傅廷修说。 “好。”小棠应声。 傅廷修看了看小棠,伸手摸她的头,问她:“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小棠摇头。 傅廷修点点头,他直接给秦院长打了电话。 很快秦院长便过来了,一脸讨好的神情:“傅总裁,傅太太怎么了?是不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麻烦秦院长安排帮我太太做个全身检查,看看她现在的身体情况能不能出院?”傅廷修道。 “好的,好的,我马上安排!”秦院长立即应下,匆匆安排去了。 傅廷修把小棠抱到床上,扶着她躺下,替她掖好被角,又摸了摸她的头。 “你别担心,我很好,没有受伤也没有受惊吓。”小棠说。 “嗯。”傅廷修应声,再揉了揉小棠的头发,他声音变得温柔,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你躺着休息一会儿。” 小棠乖顺地闭上眼睛,傅廷修不愿意说,她也就不再问他与关朗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总之,她相信他,她相信他做一切事情都是有理由的。 见小棠闭上眼睛,傅廷修给罗恩发消息:那边的事情先放下,你立即回来。 罗恩几乎秒回消息:不行啊,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刻,她快要能开口说话了。 傅廷修没有任何犹豫:你把她一起带回来。 罗恩回:她现在的身体情况不适合长途跋涉。 傅廷修不耐烦:那就给她换个医生先医着,你立即回来。 罗恩:…… 傅廷修更不耐烦:说人话! 罗恩:……我立即安排回来。 傅廷修补充一句:五小时内。 罗恩:…… 秦院长一离开小棠的办公室就遇上抱着一堆文件走过来的关朗。 秦院长叫住关朗:“关医生,傅总裁要安排他太太出院的事情你知道吗?” “嗯。”关朗应了一声。 “你怎么看?”秦院长问。 “需要为傅太太做检查以后再确定,我现在去与傅总裁聊聊。”关朗说。 “不用聊了,傅总裁要求为他太太做全身的检查,我看他态度很坚决,我这边直接安排检查好了。”秦院长说。 “哦,好的。”关朗应声。 他眸光微闪了一下,立即走向黎小棠的病房。 敲了敲门,他推门进去。 傅廷修看到关朗,脸色就是一沉:“以后我老婆的一切医务事项不必关医生再负责!” 关朗下意识地拧了拧眉,瞟一眼傅廷修,他再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黎小棠。 看到黎小棠,他心头的气就消了大半,心情也一下子好了很多,突然就不想计较傅廷修的坏脾气了。 他径直走到桌前,把一堆文件放到桌上,说道:“这是傅太太的养伤注意事项,怎么换药,间隔多长时间,用哪些药,每种药多少用量,我都写清楚了。傅太太的膳食怎么调整,我也有写清楚,还有……” 傅廷修冷然地打断:“我的话关医生听不懂?以后,我老婆的一切医务事项不必关医生再负责!” 关朗看向傅廷修,对上他冷然的眸子,他言词犀利:“傅总裁觉得随便为傅太太安排检查,是很安全的事情?” 在意黎小棠,没有理由 傅廷修犀利的眼神看紧关朗:“什么意思?” 关朗淡声:“字面上的意思!” “你知道一些什么?!”傅廷修双眸危险地半眯。 关朗道:“并不知道,只是感觉最近有人在盯着这间病房,或许是我太敏感了,可能只是粉丝和娱记也不一定,毕竟现在傅总裁和傅太太是灸手可热的红人。 不管怎么样,小心总是没错。傅总裁要是心急,就让傅太太出院吧,回家好好养着,一样的。” 傅廷修眉头拧得更紧了,特么心情就是那么不爽,窝火得厉害。 不冲关朗发脾气吧,实在是看关朗不顺眼,尤其关朗一心为小棠着想的时候,他心里更不爽。 他的老婆,他需要别人来关心? 可是,冲关朗发脾气吧,他就是不记恩。 身为小棠的主治医生,关朗确实足够尽职尽责。 要不是关朗的尽心照顾,小棠不会康复得这么快。 不发脾气,他心里憋得慌,发脾气,他就是忘恩负义。 真是去他娘的憋! 关朗看向小棠,看了看她的脸色,又说道:“我看傅太太脸色很不错,没什么大问题,傅总裁要是信得过关某,可以直接带傅太太出院。医院里面不是所有检查项目都对身体没有伤害。” “嗯。”傅廷修沉沉地应了一声。 关朗把医嘱留在桌上离开了。 他心里也是不舒服傅廷修的,可是看到黎小棠以后,他所有的气都消了。 走到门口,他忍不住驻足,又低声提醒了一句:“傅太太的姐姐黎雨晴不是什么好人,傅总裁多加防范!” 说完这句话,关朗大步离开,他步子越走越急,越走脸色越难看。 他意外自己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是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竟然因为担心黎小棠有事,直接把黎雨晴说出来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担心黎小棠有事,为什么会对黎小棠那么好? 是因为内疚吧? 应该是了,要不然,他与黎小棠非亲非故,他更没有对黎小棠有任何的男女之间的那种情愫,若非内疚,他不会对黎小棠那么好的。 一回到办公室,便看到黎雨晴在那里等他,关朗脸色更不好了。 “雨晴。”他喊了一声,他同时在心里希望傅廷修赶紧带着黎小棠出院,远离黎雨晴。 以傅廷修的能力,一定会把黎小棠保护得很好。只要不在医院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黎雨晴根本就人没有机会动手。 “阿朗,我来看看你。”黎雨晴望着关朗笑。 她眸光是含情脉脉的。 “嗯,我比较忙。”关朗越来越不想见黎雨晴。 黎雨晴走到门边把门关上,又把百叶窗拉上,之后走近握住关朗的手。 关朗抽开手。 “阿朗,我们很快就会在一起了。现在只是牵一下手,不要紧的。”黎雨晴满脸真诚地说,“我也在努力让自己从过去的感情里走出来,我想努力爱上你。” “嗯。”关朗应了一声,等黎雨晴先开口说正事。 黎雨晴果然很快说正题:“阿朗,黎小棠是不是差不多要结束了?” “是,今天就结束。”关朗说。 要是傅廷修还不带黎小棠出院,他一会儿就去激怒傅廷修,把傅廷修刺激得立即带着黎小棠出院。 之前是想要留黎小棠多住几天的,他没有多想什么,就是希望黎小棠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多被照顾几天,就是想要看到黎小棠一天比一天康复一天比一天鲜活的样子。 可是现在,他巴不得黎小棠现在就已经离开医院了。 听到黎小棠今天就over,黎雨晴眸光盈亮,她要去拥抱关朗,关朗避开了,拿出一本病例本坐下来写:“雨晴,我很忙,马上要准备手术方案,恐怕没时间和你多聊。” 黎雨晴毫不生气,心情很好的微微笑:“阿朗,黎雨晴今天真的会结束?” “嗯。”关朗应声。 “大概是今天什么时候?”黎雨晴又问。 关朗抬眸看向黎雨晴的眼睛:“对了,你与傅墨擎离婚的事情,什么时候办妥?” 黎雨晴顿时心虚的将眸光缩了回去,她眼珠子溜溜转了一圈,说道:“啊,我正要跟你说,我昨天回去与傅墨擎谈了,他同意提前办手续了,再有一个星期,我们就拿离婚证。”横竖黎小棠拖不了一个星期了。 “嗯,我要去手术了。”关朗不愿与黎雨晴多说,拿起病例本准备离开办公室。 黎雨晴接到了李君兰的电话,第一句话李君兰就说:“黎小姐,黎小棠办好出院手续了,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关医生和她之间不会有什么了。” 黎雨晴:“……” 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关朗已经拉起了百叶窗,正准备开门,黎雨晴走过去握住门把手,她神情不好地看着关朗:“黎小棠已经出院了?” 她完全是质问的语气。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关朗完全就是在耍她。 关朗神情丝毫未见心虚,他淡定道:“之前傅廷修提了一下要办理出院的事情,我同意了。” “你为什么要同意?”黎雨晴语气更不好了。 “出院是傅廷修强行要求的,为这个事情他还跟我打了一架,我要是再阻止黎小棠出院,黎小棠到时候有事,我脱得了干系?还是你觉得只要达到你的目的,我是死是活根本不重要?”关朗看紧黎雨晴,一副咄咄逼人的语气。 四年多了,从她救他以后,从他爱她以后,他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与她说话。 哪怕天大的事情,他都依着她。 可是眼下的事情牵涉到黎小棠,越接触,他对黎小棠就越在意,没有任何理由的,他就是想要护着那个阳光灿烂的女孩。 被关朗质问,黎雨晴心虚的眼神瑟缩了一下,随即调整好,她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当然没有不管你的死活。” 关朗再咄咄逼人:“那么,你觉得我该如何阻止黎小棠出院?” 他匆匆走到桌前,拨了个内线电话。 第329章最后的忠告 电话一接通,关朗立即问道:“黎小棠出院了?” “她的出院手续办理多长时间了?” “我要具体的时间。” “二十分钟前?” 关朗听到黎小棠的出院手续已经在二十分钟前办理完了,他松了口气。 他们离开医院就好了,在傅廷修自己的地盘,以傅廷修那种护妻的性子,黎雨晴就是再想搞事,也不会有机会。 “黎小棠已经出院了。”关朗对黎雨晴说,“有些事情,不是我能阻止的。” “那她今天到底会不会死?”黎雨晴看紧关朗的眼睛问。 她觉得今天的关朗与以往有些不同,至于哪里不同,又不太说得上来。 她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黎小棠可能又死不了了。 “不好说。”关朗道。 黎雨晴震惊地看紧关朗:“你刚才说今天就结束的。” 关朗抬手看腕表:“我现在着急手术,不和你说了。” “阿朗!”黎雨晴握住关朗的手腕。 关朗抽开手,几不可闻地拧了拧眉,他看向黎雨晴:“雨晴,黎小棠要是没有出事,以后你再也不要动手,你会把自己搭进去的。” “你什么意思?”黎雨晴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关朗了。以前的关朗,不是这样的,以前的关朗,对她是有求必应,从来不会骗她隐瞒她的。 “傅廷修应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急着让黎小棠出院,如果他身边有名医,黎小棠也许能逃过一劫。”关朗把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推到“名医”身上。 黎雨晴难以置信:“也就是说,黎小棠今天仍然可能不死?” “是的。”关朗说。 黎雨晴猛地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陡然难看,语气也十分不好:“所以,这段时间,你一直都在耍我,你根本没有对黎小棠用药?什么调了药,什么用膳食中和她体内的药物,让药物在她体内发生化学反应,让她的伤口由内而外开始溃烂,都是耍我骗我的?” “我确实对她用了药,不过药物并不会在她体内起化学反应。那些药都是调理她的伤口,促进她的伤口恢复的。”关朗淡定道。 “你骗我!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黎雨晴震惊又气愤的神情。 她的眼神里甚至带着委屈和受伤。 要是在她结婚以前,关朗看到她这样的眼神,早就手足无措,想尽一切办法哄她了。 可是现在,他看到她这样的眼神,想着长久以来她对他的算计与利用,他心里突然生出厌恶来。 他淡声道:“你呢?你不也是一直在耍我骗我?” 在她心里,他莫非真的是个智障,什么都看不出来? “你!”被关朗戳穿,黎雨晴恼羞成怒,“我根本就没你骗你,那都是你自己臆测的。就因为你的臆测,你就把我耍得团团转?” “是不是耍我,你心里有数。雨晴,一而再再而三。我多次问你什么时候与傅墨擎离婚,你一直在推脱敷衍,就连那些文件和录音你都是合成的。 从一开始就是你在耍我骗我,怎么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就觉得难以忍受了? 一切都结束了,黎小棠的事情,你和我之间的事情,都结束了。从此以后,我们不再有任何关系。也……不再是朋友!”后面几个字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时候,他感受到了刺骨的痛。 但是说出来以后,痛过了以后,却突然觉得轻松了。 就像毒脓的脓根,挤的时候痛得要死要活,一旦咬牙挤出来,流一点脓流一点血,慢慢就好了。 黎雨晴脸色发白:“那些东西不是合成的。” “你我心知肚明,我要手术了,雨晴,从此以后,我们再无瓜葛,也不要再联络。”关朗道。 “你就为了黎小棠与我这样?”黎雨晴愤然。 关朗转头淡淡地看着黎雨晴:“与任何人无关。雨晴,我只是不再爱你了,所以清醒明白了。有句话是对的,一旦不再爱,智商就会上线。” “你说过一辈子爱我的。”黎雨晴眼睛都红了,“你说过为我做任何事情,哪怕做一个刽子手下地狱也心甘情愿的。” “你也说过会一辈子爱我,是你先毁约的。”关朗望着黎雨晴,看着她的神情变化。 扮弱、委屈、愤怒、震惊、歇斯底里……他突然想,为什么这么多年他会对这样一个女人言听计从? 为了她,不惜四年时间不陪在待他恩重如山的养父母身边。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他该回到属于他的世界里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关朗,你不要忘了,当初你奄奄一息就要死了的时候,是谁救了你。”黎雨晴气愤的翻旧帐。 关朗看紧黎雨晴,一字一顿:“我没忘,雨晴,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我给你最后一个忠告,不要再去打黎小棠的主意。否则,傅廷修不会放过你。他已经知道你想要谋害黎小棠的事情了。” “你!关朗,你简直该死,你竟然告诉他这样的事情……”黎雨晴咆哮起来,她恨不得立即冲过去咬死关朗。 关朗神情始终淡定:“我是为了你好!” “去你妈的。”黎雨晴破口大骂。 “看,这就是你本来的样子。”关朗淡声。 “我都是被你逼的。” 关朗不再说话,开门离开办公室。他早知道她的样子,只是一直用爱和感恩的心蒙蔽自己。 黎雨晴气得冲到关朗的办公桌前,将他桌上的医书、病例等物全部扫到了地上,心头的怒气还是没办法完全得到宣泄,她又狠狠地抬脚跺着那些书籍。 它们无声的不发一言,仿佛在静静的嘲笑黎雨晴的无能。 黎雨晴愤然的踢起那些书本,该死的,又脱离了她的掌控。 …… 一栋奢华的别墅里。 辛枫带着几个人亲自守在检测间的门口。 终于,门拉开来,dna检测师手里握着一份报告从里面走出来。 辛枫一脸期待的问:“怎么样?” 检测师恭敬的将报告呈给辛枫:“殿下,您请看!” “你直接告诉我结果!”辛枫急切道。 阿查与恭侬也催促:“快告诉殿下结果。” 他们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黎小棠到底是不是辛二爷的女儿? 没有血缘关系 检测师皱了皱眉,再偷偷地看了看辛枫的脸色,才有些胆怯地恭敬道:“殿下,经鉴定,两份毛发样本,没有血缘关系。” “没有血缘关系?”所有人眉头都拧起来。 显然,这个结果是他们难以接受的。 “是的,没有血缘关系。”检测师说道。 “你没有验错?”辛枫眉头拧得更紧了。 检测师恭敬道:“殿下,我检测的过程十分认真和顺利,没有丝毫的差错。” 辛枫侧头看向阿查:“你确定头发是从黎小棠的头上拔下来的?” 阿查笃定的语气汇报:“是,我亲自动手从黎小棠头上拔下来的。” 恭侬在一旁作证:“殿下,头发的确是阿查从黎小棠头上拔下来的,我亲眼所见。” “两根头发,都做了检测?”辛枫又拧眉问检测师。 “是的,为防一次不准,我检测了两次。”检测师恭敬地汇报,“两次的检测结果都一样,亲子关系不成立。” 辛枫又问阿查:“辛二叔的毛发样本也没有问题?不会拿错?” 阿查笃定道:“回殿下,辛二爷的毛发样本一直是我亲自保管,不会出错。” “这就奇了怪了。”辛枫喃喃自语。 阿查突发奇想:“殿下,会不会是黎小棠根本不是辛二爷的女儿,只是碰巧长得与辛二夫人长得像,辛二爷怀念故人,所以想要对黎小棠格外照顾?” 辛枫眸光一亮:“你说二叔只是看上黎小棠了?” “属下只是这样大胆猜测。”阿查道。 辛枫冷呵一声:“呵,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阿查!” “属下在!”阿查立即应。 “有凤九的照片吗?”辛枫问。 “有。”阿查立即把手机掏出来。 “黎小棠的照片呢。”辛枫又问。 恭侬立即把黎小棠在卡卡官方宣传网上的照片调出来。 两个手机并排的被递到辛枫面前。 辛枫看到两张照片,喃喃道:“像,太像了。” “殿下,她们两个真的很像!”阿查说。 恭侬道:“一样年轻,看上去就像两姐妹一样。” “傻子,这是凤九二十年前的照片,当然年轻。殿下,我还是觉得黎小棠与凤九是母女关系,她们实在是长得太像了。”阿查说。 辛枫拧眉,随即看向阿查:“你找的dna检测师没有问题?” 检测师闻声,立即道:“殿下,我从事dna检测十年,从来没有一例出错。” “这样吗?”辛枫拧眉,又问阿查,“你准备的仪器也没有问题?” 阿查道:“没有问题,这是柳医生从医院里带出来的设备。” “这就奇了怪了。”辛枫道。 阿查又说道:“殿下,四年多以前,陛下身边的近臣看电视正好看到辛佑玺的钢琴演奏会,当时他们也并不知道那就是辛佑玺,就是看他与二爷长得太像了,起了疑心。 后来,我陪着陛下的人亲自赶到华夏,偷了辛佑玺的头发做dna,证实他与辛二爷的亲子关系成立。当时做dna鉴定的毛发,正是我保管的这些毛发。” 阿查这算是从侧面印证了辛二爷的毛发没有问题。 辛枫又问:“二叔的这些毛发,会不会中间有并不是他的毛发?” “不会!这是多年前陛下亲自经手的。”阿查说。 辛枫命令道:“再做检测,二叔的毛发换一换。” 他要排除一切可能。万一里面正好有几根头发不是二叔的呢? “是。”阿查立即应声,他看向检测师问道,“黎小棠的dna样本还在吗?”可千万得在,要不然,他还得再去拔一次黎小棠的头发。 “还在,还在。”检测师立即说,“阿查先生拔下的头发毛囊很完整,提取dna的过程很顺利,还可以再做一次检测。” “去检测!”阿查立即陪着检测师一起去取二叔的毛发。 几个小时以后。 检测师从检测室里出来,辛枫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抽了十几支烟了。 看到检测师,他将一支烟狠狠的摁在烟灰缸里,他抬眸问:“怎么样?” “回殿下,亲子关系不成立。”检测师如实汇报。 阿查道:“殿下,也许黎小棠真的不是二爷的女儿。” “那你如何解释她与凤九长得这么像?”辛枫问。 阿查道:“人都只有五官,难免有相似撞脸的事情发生。这世上也确实存在很多并没有血缘关系但长相十分相似的人。别的我不知道,据我所知,华夏就有很多明星撞脸,比如王什么丹和白百合,还有那个什么丽娅和董璇,孙俪和蒋勤勤等等,还有很多不胜枚举,不仔细看,真是难以分辨。” 阿查说着还把手机拿到了辛枫面前:“殿下,您看!明星撞脸的比对照片,真是难以分辨。” “这是两个不同的人?”辛枫皱眉指着蒋勤勤和孙俪。 “不同啊!殿下,这个是蒋勤勤,这个是孙俪,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孙俪的脸稍圆一点,蒋勤勤的五官棱角更分明一些。”阿查说。 “那是因为蒋勤勤更瘦。”辛枫说。 他又质疑地问:“她们真没有血缘关系?不是她们的父亲年轻时候欠下的风流债?” “没有血缘关系的。”阿查笃定地说,“要真有血缘关系,早被扒了,明星没有隐私的。” “也没有整容?”辛枫又问。 阿查道:“没有,华夏人相对保守,对整容脸十分排斥的。谁要是整容,早被扒得体无完肤了。” “嗯。”辛枫应了一声。 他向检测师伸手,检测师立即把报告递到他手里。 辛枫仔细地看着报告,一页一页地翻着。 看着亲子关系不成立那一栏,他再拧了拧眉。 黎小棠真的不是二叔的女儿?只是与凤九长得像? 那么,二叔派人过来是什么意思?打算抢黎小棠回去做小老婆? 呵,要是这样的话,那就好看了。 “殿下,依我看,不管黎小棠是不是辛二爷的女儿,直接弄死永绝后患。”恭侬道。 阿查想了一下,认同道:“殿下,阿侬说的有道理。不管她是不是,弄死永绝后患。” 辛枫突然扬唇一笑…… 假发 辛枫突然扬唇一笑,语气邪魅:“整日打打杀杀,太血腥了哦,现在是和平年代,我们要心平气和的与这世上的每一个人好好相处。” 恭侬、阿查:“……” 辛枫突然声音一沉:“派人盯着二叔的人,也盯着黎小棠,有任何动向及时向我汇报!” “殿下,要是黎小棠真的是辛二爷的女儿……” 辛枫冷声打断:“自古以来,我们光泊可有女人继承大统的先例?” “没有!”阿查道。 辛枫冷哼一声:“那不就是了,就算她真的是二叔的女儿,又有何惧?一个小地方长大的土包子而已,有什么见识?还是个女胎,谁会支持她?何况,现在dna鉴定结果不是显示她与二叔没有血缘关系吗?既然没有关系,二叔想玩,我们就陪二叔玩玩。” 恭侬还想要再劝,辛枫一个凌厉的眼刀子射过来,恭侬吓得立即住嘴。 辛枫满意的勾了勾唇角,起身往外走。 …… 傅廷修带小棠出院以后,回到别墅。 他将小棠抱到沙发上,温柔道:“老婆,先洗个澡换身衣服。” “好。”小棠应声。 傅廷修便伸手将小棠的假发摘下来,直接扔进垃圾桶里。 这个东西,不需要用了。 假发是小棠剪头发以后就戴上的。 这段时间守在医院外鬼鬼祟祟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为防意外,他给小棠准备了假发。 不管小棠是什么身份,不管她的亲生父亲是谁,她只是他傅廷修的妻子。 从前二十年的人生里都不曾照顾过,现在的小棠,已经不需要父亲。 她与他一样,有些东西缺失了,那就再不会需要。 他会爱她,如兄如父。 “老婆!”傅廷修拥着小棠,吻她的额头,“我爱你!一辈子都会好好爱你。” “我也爱你!”小棠拥着傅廷修的腰。 “嗯。”傅廷修应声,将小棠抱到轮椅上,推进浴室。 小棠身上的伤口已经完全结痂了,就连身上最严重的两处伤口都已经结痂了。 傅廷修让小棠坐在轮椅上,他替她洗头,吹干头发以后再替她擦身体。 他动作轻柔而细致,尽管小棠的伤口已经结痂,他仍然小心翼翼,生怕把小棠弄疼。 “我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就是会留疤,太丑,你别看。”尽管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已经超乎了这种皮相,但小棠还是不想让傅廷修如果细致地察看她丑陋的伤疤。 “不丑!”傅廷修微俯头在小棠肩上的伤口上轻轻一吻。 小棠身体忍不住一阵颤栗,仿佛电流漫遍全身,她一颗心砰砰的狂乱的跳动,耳根也随之一红。 傅廷修一颗心越发柔软,他看着小棠娇羞温和的样子也更心疼她。 他低声问道:“这些年,你有想过你的亲生父亲吗?” 小棠神情突然一僵。 傅廷修的心也随之一紧。 他握着她的手低声安慰道:“你有我就好了!我们不需要父亲。” “嗯。”小棠应声。 这么多年有想过父亲吗? 想过的! 曾经无助的时候,曾经孤单的时候,曾经思念母亲的时候……都有想过的。 单纯的思念过,深深的埋怨过,后来渐渐长大,有些东西变得淡漠。 十二岁的时候,偶然得知自己不是舅舅舅妈亲生的,得知去世十几年的姑姑竟然是她的亲生母亲,得知自己是个私生女,生父不详…… 那时的她,无助的躲在花坛后痛哭流涕。 那时候,她多么希望她的父亲脚踏七彩祥云从天而降。 降落在她面前,向她伸出手,英雄一般的对她说:“孩子,爸爸来了,从此以后,爸爸爱你,保护你!” 然而,并没有这样的奇迹发生。 她不得不面对母亲去世,生父不详,舅舅舅妈不疼的局面。 她在黎家生活,她可怜的努力的想要靠近他们,想要汲取一点温暖。 可是,他们嫌弃她的神情是那样明显。 她告诉自己,他们没有嫌弃她,是她自己心态没有摆正。 她告诉自己,是久住亲也疏。只要不天天见面,不天天在一起,感情就会好的。 毕竟,她与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至少舅舅和两个表姐与她是有血缘关系的,一定是呆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才会感情淡。 所以,她后来申请住校。 住校以后不常回家,偶尔回家,回到自幼生活的地方,尽管舅妈没有好脸色,但是在那个房子里,她仍然觉得那是自己的家。 在那里,她也曾有过温暖。 那段时间,她格外想念父亲,想像着有一天父亲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对她说:“孩子,你受委屈了,爸爸一直不知道你的存 在,对不起,爸爸现在就接你回家!” 因为……母亲已经去世了,再也回不来了啊! 她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学习计算机黑客技能的。 她想要凭借自己的黑客技能,有一天找到亲生父亲。 她想要见他一面,想要知道他是不是不知道她的存在,如果是,她一定会与父亲生活在一起。 所以,她卯足了劲头学习黑客技能。 后来,她渐渐长大,渐渐懂得了很多道理,渐渐不再天真,她便不再想见父亲的事情了。 父亲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她的存在呢?只是不想要她和母亲罢了。 她断了寻找父亲的念头,但黑客技能却已经炉火纯青。 后来她用黑客技能赚钱。 当然了,她所赚的钱都是正经的钱,帮人用黑科技维护网站,找回数据一类的,后来升级至开发防盗鱼软件防木马病毒一类的黑科技软件。 尤其现在网络时代,各种木马病毒程序猖獗,她的反黑客技能更是派上了大用场。 光是帮人做维护数据库的程序软件,一年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后来她又专注于学习理财,更是最大限度的利用好手里的资本,短短几年的时间,财富翻了数倍。 现在坐拥两百亿,就算每天什么都不干,光是把钱用于普通的银行保本理财,每天都有三百万的进帐。 何况,她还时常倒腾一下自己的钱,做好最优质的财富配置呢。 尽管已经很有钱,她仍然活得很简单。 之前与所有学生一样,过最单纯的学生生活。 后来结婚了,她同样像一个普通的妻子那样,做最简单的妻子,追求最简单最纯粹的爱情。 父亲,是她心头的遗憾,但是久了,她也淡定了。 不再奢望,就不会再痛苦。 “小棠!”傅廷修轻轻地喊。 小棠伸手拥抱傅廷修,她轻轻的牵起唇角,低声道:“老公,我爱你!希望我们在未来的日子里,不管经历怎样的事情,我们仍然像现在一样,在意彼此,爱慕彼此。时光常在,初心不改!” 关朗见到项链 傅廷修拥着小棠,他的手,一下一下的温柔的顺着她的头发。 剪了沙宣头以后,他更喜欢摸她的头发了。 头发看上去比之前的长发更顺滑,摸起来软软的,闻起来是淡淡的洗发水的清香。 小棠靠在傅廷修怀里,低声道:“刚知道自己不是舅舅舅妈亲生孩子的时候,也想过父亲的,长大以后,就不想了。我很满足现在的生活,我什么也不想去想,只想我们两个人好好的,一辈子好好的。” “我们一辈子都会好好的。”傅廷修揉了揉小棠的头发,扬起唇角。 他轻轻地放开她。 细致的帮她弄好以后,把轮椅推出去。 他俯头问她:“要看看我们扦插的玫瑰吗?” “嗯嗯。”小棠眸子里有晶亮的光。 距离扦插玫瑰已经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了,不知道它们都如何了? 傅廷修去窗台上将那扦插的几盆玫瑰全部抱了过来。 玫瑰已经全部发芽了,有的长出了两三片嫩嫩的叶子。 “全部成活了?!”小棠一脸惊喜,她伸手轻轻的碰了碰嫩叶,心里是难以言喻的喜悦。 脑海里,玫瑰园里面那些开心的日子充斥着她的脑海,她想着想着就傻傻的笑起来。 小开心,小浪漫,小幸福。 她自从与傅廷修结婚以后,与他在一起的每一次相处都是愉悦幸福的。 出去旅游看风景是幸福的,一起骑马运动是幸福的,就算只是呆在家里,也是幸福的。 看到小棠笑,傅廷修也笑:“什么事这么高兴?” “看到它们全部成活了就很开心。”小棠说。 “之前顾不上照顾,后来想起它们来,就让周奕时不时过来给它们浇浇水。没想到它们竟然长得这么好,全部发芽长叶子了。”傅廷修说。 小棠看着玫瑰芽,又再伸手摸了摸嫩芽。 这段时间,傅廷修一直在照顾她,什么事情都没有顾得上,包括查凶手的事情。 想着,她问道:“廷修,新品发布会场吊灯意外的事情,有眉目了吗?那个过来叫我过去解说的女人,应该是有问题的。要是她不肯说,可以用她在意的事情在意的人来逼她开口。” 她当时察觉到那个女人有些怪异了,可是根本来不及了。 她虽然落得一身伤,但也算是大难不死了。 无辜的,是那个试面膜的女人。 要是这件事情不调查清楚,不将作案者绳之以法,怎么对得起无辜死去的生命? “嗯。”傅廷修揉揉小棠的头,“我下午出去一趟,把这件事情了了。” “好。”小棠应声。 看着地上生机勃勃的玫瑰,她心血来潮:“我给它们浇点水。” “我来,你坐着。”傅廷修立即道。 小棠握着傅廷修的手腕,她微仰头看他,黑色的眼眸里透着坚持:“老公,我已经出院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可以做的。” “这些事情我来做就好,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所有的事情,都由我来做,你看着我做就好了。”傅廷修说。 “那我们一起。”小棠说。 傅廷修笑着挑挑眉头,起身去拿了水壶。 拿过来以后,他们二人一起握着壶柄,一起给玫瑰浇水。 两个人浇着水,不时的互看一眼,两个人又傻傻的笑。 仿佛他们的世界里除了彼此以外,再无其他。 下午,傅廷修叫了周奕去卢斌那里。 一则审刘云禅,二来也问问那辆面包车的情况。 小棠一个人呆在家里,她抱着电脑看看理财产品。 一个月没有动了,有些理财产品是可以重新配置一下了。 弄完了以后,她慢慢的起身走了一会儿。 想了一下,她去厨房里看了看冰箱里的食材,再拿手机调出了菜谱,照着菜谱配了一些食材以后,放进电砂锅里炖汤。 她这算是第一次下厨,第一次洗手做羹汤。 想着在医院的时候傅廷修每天为她各种换着花样的炖汤,她微微一笑。 食材的份量,调味品,她都是严格按照菜谱里的量准备的。 希望自己第一次做的东西品相不要太难看,味道也不要太难以下咽。 也不知道一会儿傅廷修回来看到她的汤会不会受到惊吓? 这边才炖上,门铃就响了起来。 小棠走到门边,警惕的往可视屏上看了看,看到关朗站在门口,她立即开门。 “关医生,你怎么来了?”小棠冲关朗客气地笑,“快请进来!” 关朗往里面看了看:“傅总裁没在?” 小棠点头:“嗯,他一会儿就回来。” 关朗点点头:“与你说也是一样的。” 说着,他换鞋走了进去。 小棠立即要去给关朗倒茶。 被关朗制止:“傅太太不用客气,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不宜多走动,我自己来就好。” “不要紧,我可以的。”小棠坚持。 关朗却比她更固执:“傅太太要是执意要给我倒茶,那我现在就走了。”说着他真的往外走。 小棠:“……” 无奈,她只好笑着依了关朗:“那就麻烦关医生自己倒了。” “嗯。”关朗的脸色瞬间便缓和了下来,自己倒了茶,又交代小棠,“傅太太,你坐。” 小棠便在沙发里坐了下来。 关朗将旁边的一样毛毯叠了一下放到小棠的腿上,他提醒道:“现在气温转冷了,家里要是没开暖气或空调的话,要注意保暖。女人的腿和小肚子是最畏寒的两个部位,一定要做好保暖。” 他又看向小棠的脚,见她袜子是穿好的,他眸子里闪过满意的光芒。 “关医生,您是有事找廷修吗?”小棠问。 虽然是她的主治医生,但到底是男的,现在家里没有别人,留久了不太合适,有事还是直接说事比较好。 关朗儒雅地笑:“找你也是一样的。” 他将一个档案袋打开,将里面的文件拿出来,递给小棠:“这是一些养伤和调理身体的注意事项。上次有些东西已经给傅总裁了,这是一些补充的内容。” 小棠恭敬的起身,双手接过:“谢谢关医生。” 她弯腰之际,脖子里的项链一下子滑了出来。 关朗随意的看了一眼,一看到那条项链,他瞳孔就骤然一缩。 你是我妹妹吗? 关朗神情变得极其怪异,他伸手就要去抓小棠脖子上的项链。 小棠吓了一跳,猛地往后退,脸色都变得发白了。 她身体一个不稳,便跌进沙发里,她立即爬起来。 关朗的目光完全被她脖子上的项链吸引,他没有注意小棠的神情已经变得警惕和严肃。 他伸手要去拿小棠脖子上的项链,手上一疼,他立即缩回手。 看向小棠,他才看到她眸底的防备和怒意。她手里正拿着手机,她刚刚用手机砸他的手臂了。 关朗嚅动了一下唇,迅速调整了一下情绪,掩住自己急切的心情,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不那么反常。 他尽可能儒雅地说道:“傅太太,抱歉,我刚刚可能吓到你了,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你。我……我只是想要看看你的项链!” 想到了什么,他立即将手伸进脖子里,从里面拉出一条项链来,他立即取下来,将项链递给小棠,语气里的激动又有些掩不住:“傅太太,我是看你的项链与我的项链材质很像,所以想要仔细看看。” 小棠听了关朗的话,蹙了蹙眉,眼神落在关朗手心里的项链上。 那条项链的材质,的确与她脖子上的项链材质很像。 他们的项链,材质很特殊,不是一般的金银,看上去有些发黑,却又带着亮色,又不是黑曜石一类的东西,而是金属。 小棠再看了看关朗,看到他确实没有一丝恶意。 她伸手从关朗手里拿过项链,仔细的端详了一下。 关朗的项链,吊坠是一小片黑色的东西,不像太阳,没有太阳那么圆,不像月亮,没有月亮那么规则,不像水滴,不是一头尖一头圆,看上去有些不规则。突然,小棠眸光一亮,她一颗心就突突的狂跳了起来。 她立即将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取了下来,她一手拿着关朗的项链吊坠,一手拿着自己的项链吊坠,将关朗的项链吊坠与自己的项链吊坠拼凑在一起。 关朗的项链吊坠,正是一片缺失的四叶草花瓣。 神奇的是,两个吊坠拼凑在一起,竟完美的契合了起来。 小棠看了看契合在一起的四叶草吊坠,又看了看关朗。 关朗眼眶已经湿了,看小棠的眼神越发不同。 是他的妹妹吗? 会是吗? 难怪他越见小棠,就越想要靠近,就越喜欢她,又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就是莫名的想要与她多呆一些时间,哪怕只是看她笑一笑,也会觉得心情很好。 “小棠,你的项链,是哪里来的?”关朗问。 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 他的称呼也由傅太太变成了小棠。 叫了一声小棠以后,他觉得他与她之间的关系就越发近了。 他激动得一颗心砰砰狂跳着。小棠一定是他妹妹,她一定是。 “这是我妈妈的遗物。”小棠看着四叶草项链,眼眶一热,眼泪就滚出来了。 以前也不会这样脆弱,以前看到项链的时候是会思念母亲,可是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突然就很想哭。 因为,她心里好像有一颗沉睡已久的种子正在被浇灌,正在生根发芽,那是一颗希望的种子,渴望亲情的种子。 曾经她把这颗种子深埋,现在又再让它破土而出。 是她的哥哥吗?会是吗? 如果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就有亲人了。 她眼睛红红的看着关朗:“你的呢?你的项链是哪来的?” 关朗道:“我自幼就戴在脖子上。我问过我的养父母,他们说收养我的时候就有了。想来,应该是我的亲生父母给我的。” 她的项链是她妈妈的遗物,而他的项链是自幼就有的,极有可能也是父母给的。所以,他们极有可能就是兄妹。一定是,一定是的。 “我……”两个人齐声准备说话。 “你先说!”两个人又齐声开口。 关朗看小棠的眼神,温柔又怜惜。 小棠道:“我们,会是兄妹吗?” 她看着关朗,心里忐忑,如果不是兄妹,他们为什么会有同样材质并且图案都能够契合在一起的项链? 如果是兄妹,为什么他们长得不像? “会是!”关朗笃定的语气。 他用极其肯定的语气说这句话,因为他也同样渴望一份亲情,同样渴望小棠是他的妹妹。 他看着小棠,越看心里越肯定,小棠就是他的妹妹,一定是他妹妹。仔细看才发现,小棠与他以前长得很像,尤其是嘴唇和眼睛。 四年多以前,还没有经历那样的事情以前,他的相貌不是现在的样子。 经历了暗杀以后,他劫后余生,改名换姓的同时,他整了容,之后,由钢琴家变成了医生。 生死大劫,四年沉浮,他差点忘了自己从前的长相了。 小棠听关朗笃定的语气,突然有些不敢确定了。 经历了太多的算计,她已经不敢轻易去相信一个人,她眸光微闪了一下,说道:“我们要做个鉴定确认一下吗?” 如果有人成心想要算计她,又会不会配一条正好与她的项链能够搭起来的项链呢? 毕竟,她脖子上的这条项链,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黎恩雪那里。 “要,要的。”关朗颤抖着声音说。 “你的医院可以鉴定吗?”小棠问。 “可以。” “我们明天鉴定可以吗?我今天想要休息一下。”小棠说。 其实,她内心里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立即进行鉴定,立即确认一下关医生到底是不是她的哥哥了。 她太渴望亲情了,太渴望了! 其实,她每次看到关医生,她都有种亲近,情不自禁的信任他的感觉。 可是,认亲的事情,她不敢马虎。 她害怕付出了感情,收获的只有欺骗与伤害。 她现在恨不得立即叫关朗一声哥,但她一遍遍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理智要谨慎。越是渴望,越是要让自己保持一颗冷静的心。 听到小棠说想要休息,关朗立即起身道:“好,你好好休息,我,我今天先回去。” 关朗往外走,又折回来:“小棠,明天我们什么时候鉴定?是我带着仪器过来这里还是……” 子谦,他可能是我哥哥 “明天早上九点,我去医院找你。”小棠说。 “还是我带仪器过来吧,你不太方便。”关朗体贴地说。 “没关系,我现在身体恢复得很好。”小棠坚持。 关朗便不再争执,他点点头:“好,我等你,你好好休息,照顾好自己。” 关朗向小棠伸出手。 小棠又往后躲了一下,才发现关朗没有恶意,只是把她耳侧的一缕头发撩至耳后,他笑着说:“小棠,先把我的项链给我,可以吗?” 小棠,如果你真的是我的亲妹妹,我所有的一切,我都愿意给你,包括这条项链。 他的手心里,捏着一根头发。是他刚刚替小棠撩头发的时候,顺下来的。 “好。”小棠应声。 她眸子里迅速闪过一抹光亮,她起身道:“我帮你戴。” 关朗宠溺的眼神望着小棠,微微一笑,微弯下腰来把脖子凑到小棠面前。 小棠动作轻柔的把项链戴到关朗的脖子上。 她的手收回来的时候,不经意的从关朗耳侧的头发上划过去。 她又体贴的替关朗整理了一下衣领,随后微微一笑。 “那我先走了。”关朗望着小棠笑说。 “嗯。”小棠也回以微笑。 关朗点点头,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关朗一离开,小棠便摊开手掌心,她的手掌心里有两根短发,正是关朗的。 她立即给傅廷修打电话:“子谦,还在忙吗?” 傅廷修温柔的声音传过来:“你睡醒了?” 他出去的时候是让她睡一觉的。 “我没睡,子谦,我有件很高兴的事情想与你分享。”小棠的语气里透着一丝难掩的激动。 傅廷修就在电话里笑:“是什么好事?” “我想等你忙完了当面跟你说。”小棠说。 “好,我半小时内到家。”傅廷修笑道。 小棠连忙道:“你不用这么着急赶回来,我这不是着急的事情。” 傅廷修笑:“我已经忙完了,等我!” 挂断电话,傅廷修仍然是一脸笑容。 周奕:“……” 这个重色轻友的东西,一接到大嫂的电话,就春天来了,一面对他们的时候,简直就是寒冬腊月。这样的区别对待,真是……真是太虐狗了。 “大哥,抢劫的那辆面包车是套牌车。刘云禅这边,我已经审过了,是公司里有人不满大嫂能嫁给你,心生嫉妒,所以做出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凶手已经逃到老挝去了,大哥放心,最多一个星期,我就把她抓回来。”周奕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谎。 他和褚潇的网都织得差不多了,现在把黎雨晴交给大哥,大哥一怒之下给黎雨晴一个痛快,他们这段时间就白忙活了。 傅廷修现在无心周奕的话,都没仔细听周奕说了什么,只扔下一句话:“我有事先回去,电话联络。”说完就匆匆走了。 他满脑子都是小棠,想着小棠,他唇角就不自禁地扬起笑意,不知道她有什么高兴的事情要跟他说? 他脑子里,已经开始各种猜测了。 是考试考得很好?不应该,她有很长时间没去学校了。 那是学校里给她颁了奖?不太像,以小棠的性子,她这段时间都没有去学校,要是学校给她颁奖,她一定不会高兴,反而会觉得是负担,会觉得学校是看在他的关系上才给她颁奖。 那会是什么? 反正是喜事。 傅廷修又笑,脑子里又猜,会不会是她行动比在医院里的时候更矫健更灵活了?身体康复得更好一些了? 想着这个,傅廷修眸光也亮了起来,要是这样,那真是天大的喜事了。 这段时间,他心里最希望的事情,就是希望小棠能够快些恢复如前,像从前一样在他面前俏皮的蹦啊跳啊! 与他一起在外面看风景的时候,一边面对着他与他聊天,倒着走路,不管是身形还是神情,都透着小女孩的俏皮灵动。 傅廷修一路将车子往别墅方向开。 他发现,自从结婚以后,每次开车回别墅,他都格外高兴,格外期待,他会深切的感受到自己真正有家了。 一回到家里,便看到小棠站在沙发前。 傅廷修立即走过去扶她坐下:“怎么不坐着等?” 小棠笑:“我站着活动一下。” “是什么好消息?”傅廷修问。 小棠摊开手掌心。 “什么?”看到小棠手里两根短发,傅廷修诧异。 “是关医生的头发。”小棠说。 闻声,傅廷修神情陡然一沉,那股子醋意又蹭蹭起来了:“他来家里了?” 关朗这混蛋竟然敢来家里,是他傅廷修最近脾气太好了? “子谦,他可能是我哥哥。”小棠说。 傅廷修:“……” 他一时接受无能,关朗怎么可能是小棠的哥哥? 他脑海里闪过关朗的脸,他说道:“你与关朗长得没有一处相似的地方……” 怕小棠失落,他声音缓和:“小棠,你觉得他可能是你哥哥的依据是什么?” 小棠是很聪明的人,不会无缘无故说这样的话。 要是关朗想要以歪门邪道的方式来套近乎接近小棠,他要他这辈子活不出来。 想着,他周身的气息陡然一沉。 意识到自己气息太冷,他又立即调整好情绪,温柔的望着小棠。 小棠把项链摘下来,递给傅廷修。 傅廷修接过项链,诧异地看着小棠。 小棠道:“你看,这里缺了一片花瓣。” “嗯。”傅廷修应声。 这件事情他一直知道,也正是因为这条项链缺了一片花瓣,他的记忆才会那么深刻。 儿时,只见过这条项链一眼,却因为它的特殊材质和缺失的花瓣,让他印象极其深刻,过去了十几年,仍然能够一眼从黎恩雪的脖子上认出来。 小棠说道:“关医生脖子上也有一条同样材质的项链,那条项链只有一片花瓣,花瓣正是缺失的那一片,两条项链并到一起,能够完全吻合起来,合成一只真正的四叶草吊坠。” 傅廷修皱眉。 小棠道:“我也觉得我与关医生长得不太像,所以不敢贸然认亲,也不敢轻易相信别人的鉴定结果。所以,我偷了他的头发。” 小棠望着傅廷修,又说道:“再有,我想要最快的速度知道结果,我现在有些煎熬。” 不知道关医生到底是不是她的哥哥? 迫不及待 傅廷修瞬间便懂了,小棠这是只相信他,只信任他,只与他分享这件事情,让他找人来做这个dna鉴定。 他往前一步,将小棠拥进怀里:“交给我。” 得她如此信任,此生还有何求? 他立即联系医院。 他避开了关朗所在的医院。 联络好了以后,他安顿小棠:“棠,我现在送样本过去,你在家里等我好不好?” 小棠摇头。 傅廷修无奈地望着小棠,宠溺一笑,牵着她的手:“那我们一起去。” 他就知道她不会愿意在家里等着的。 他虽顾及她的身体,不愿意她奔波,但是,如果关朗真的是她的亲哥哥,她一定会想要第一时间知道这件喜事。 电话里的报喜和亲眼看到鉴定报告,心情是完全不同的。 他给小棠拿了衣服让她换好,又给她加了一样丝巾。怕她受凉,还给她拿了帽子。 赶到医院,傅廷修将样本提供给杨医生。 杨医生说要两个小时左右,但立即钻进鉴定室了。 门口,小棠又紧张又忐忑。 “很快就会有结果了。”傅廷修说。 “嗯。”小棠应声,仍然觉得很煎熬,几乎每过几分钟的时间,她就会看一下电话上的时间,每过几分钟,她又要看一下,她整个人都是坐卧难安的。 傅廷修知道小棠煎熬,他拉她坐下,与她说正事分散她的注意力。 “小棠,下个月帝都有个商业高峰论坛会,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小棠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是类似于上次我们去欧洲参加的那种会议吗?” 傅廷修颔首:“性质差不多。不过下个月的高峰论坛会,我们如果参加的话,我qg创始人的身份就藏不住了。所以,我还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参加。你的意见呢?” 小棠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了,她替傅廷修权衡利弊:“参加这个论坛会,是要以qg创始人的身份与人谈合作吗?” “嗯。” “合作项目很重要吗?” “是比较好的项目。” “如果公开身份,对qg有影响吗?或者,对你个人,有怎样的影响?” “对qg没有影响,对我个人,也没什么影响吧。” “如果不谈合作,你愿意公开身份吗?”小棠问。 傅廷修笑:“不愿意!” 小棠就明白傅廷修心里真实的想法了。她望着他,伸手将他的手拉过来握着:“你创立qg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公开你创始人的身份,要么在等待契机,要么就是不想被太多人关注。” 小棠又看了看傅廷修,黑亮的眸子望着他,说道:“我猜你是不愿意接受万众瞩目,不愿意让人知道你是qg的创始人。如果这次的项目不是非谈不可,那就再缓缓吧。 从心所欲很重要,虽然人活着总要受到各种制约和限制,但是在自己的有限范围内,是可以努力活得自在的。 要是项目非要不可,那就只好公开身份。要是不要也行,那就不去参会,就还像从前一样,宁静的生活。开心是很重要的事情。” “嗯。”傅廷修应声,笑看着小棠,伸手摸她的头。 她认真的样子,又一次让他感动。 她因为dna鉴定的事情坐卧难安,可是一旦他有事,哪怕是不太重要的事情,她所有的注意力都瞬间全部转移到了他身上。 如果这都不是爱,那是什么? 她的爱如此重,他只能用余生的所有呵护来回报她。 这个傻女人,怎么看都让他心里欢喜。 于他来说,重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论坛会议,而是她一心为他着想的样子。 …… 关朗回到医院以后,匆匆去了dna鉴定科。 他直接冲进去把许医生往里间拉。 许医生吓了一跳:“关朗,有话好好说,我什么事招惹到你了?” 砰—— 关朗直接甩上了里间的门。 许医生更是吓得一缩:“我不知道我什么事情招惹到你了?” 关朗一双眸子猩红地看着许医生。 许医生眉头一拧,也怒了,腰板挺直起来:“关朗,你孙子今天吃错药了?就算我有什么事情招惹到你,以我们的关系,你至于这样?我是睡了你老婆了?” 关朗:“……” 他的样子看上去很吓人吗? 他只是比较急而已。 他直到现在,呼吸都是急促,心跳都是快速的。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许健,我找你帮忙。” “帮忙?”许健拧眉,诧异的眼神看着关朗。 随即反应过来,特么的,关朗这孙子有求于他还敢在他面前这么嚣张? 他立即腰板挺得更直了:“我擦,帮个屁的忙,拿钱来办事,爷爷只讲钱。” “钱好说,帮我做个鉴定。”关朗说着展开手心,里面两根头发,一根短发,一根中长的头发。 “dna鉴定?”许健问。 “不然呢?”关朗反问。 许健打量关朗:“在外面有私生子了?” 关朗:“……” 他剜了许健一眼。 许健神情就玩味起来:“不说清楚,小爷可是不鉴定的哦。除非一百万。” 关朗瞟许健一眼,拳头将头发一捏,另一只手将门拉开就准备走。 许健立即拽住关朗:“关大爷,我叫你大爷行了吧?看着一副温和好脾气的样子,其实你是属牛的吧?倔得跟头猪似的。给我!” “多久出结果?”关朗问。 “两小时。”许健答。 “不能快一点?”关朗急。 许健白关朗一眼:“想要快一点,去滴血认亲。”特么人家正常做dna鉴定,基本都要一个星期才拿结果的好吗? 关朗:“……” “去外面等。”许健扒开关朗的拳头,从他手里拿过头发,喝斥道。 难得可以在关朗面前嚣张一回啊! 因为特么的关朗是心脏科专家,每次家里有什么亲戚什么心肌问题啊,心血管问题啊,都是他求关朗,现在,总算有关朗求到他的时候了。 关朗去外面等。 许健拉开门往外瞟了一眼,就看到关朗已经走到走廊尽头去了,在那里一会儿走过来,一会儿走过去,不安的踱着步子。 许健看到关朗眼神往这边瞟过来,立即缩回头关上门,开始着手做鉴定。 两个小时后…… 我有哥哥了 鉴定室的门打开来。 杨医生将鉴定报告递给傅廷修。 “结果如何?”傅廷修问。 杨医生道:“经鉴定,两份样本鉴定结果为兄妹亲缘关系。” 小棠腾的从椅子里站起来,眼泪刷的就下来了,像豆子一样,大颗大颗的往下滚。 傅廷修立即拥住小棠。 小棠偎在傅廷修怀里,呜呜地哭。 傅廷修一直轻轻的摸着小棠的头,任由她哭。 “我们回去。”小棠怕被人看到影响不好。 回到车上,她的情绪又一次得到了释放,她抱着傅廷修又激动地哭起来:“子谦,他真的是我哥哥。” “难怪每次看到他的时候我都觉得格外亲切。” “我有哥哥了。” “子谦,我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你一直不是一个人。”傅廷修道。 没想到关朗竟然真的是小棠的哥哥。 他想到他与关朗打架的场景,他的脸就有点黑。 他当成隐性情敌的人,现在竟一跃成为了他的大舅子。 以后……要是大舅子要与他动手,他到底还不还手? 愁人! 小棠道:“我知道我一直不是一个人,但是不一样,你是我相伴一生的人,他是我亲哥哥,我是有亲人的。以后,我也会像所有有亲人的人一样,被亲人在意,被亲人保护。” “我保护你!”傅廷修说。 他伸手摸小棠的头,她高兴就好。 关朗实在要与他动手,他就让他打几拳好了。 想着,傅廷修突然就笑了。 他将小棠拥在怀里,安慰她:“好了,别哭了,要开心,你是有哥哥的人了。他以后不护着你,我就让他滚。” 小棠:“……” 她仰头望着傅廷修笑,笑得一脸傻气,一脸幸福满足。 另一个医院。 走廊的尽头,关朗看表的频率越来越高,一开始还能坚持几分钟才看一次,现在是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他就看一次。 他踱步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拧着眉头,忐忑着一颗心,匆匆走过来,往鉴定室的门口看了一眼,见没有动静,又匆匆的走过去,再匆匆的走过来,反反复复。 终于,鉴定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来。 许健才打开门,关朗明明还在走廊的尽头,听到这边的开门声,他如同离弦之箭,嗖一下便风一般的跑过来了。 许健还没有开口说话,关朗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鉴定报告。 关朗迫不及待的打开报告,迅速翻到最后一页。看到最后的鉴定结果写着亲缘关系成立,他突然像是中邪了一般,一动都不动了。包括眼珠子,都一动不动。 “关朗!”许健喊了一声。 “谢了,我去给人送报告,改天请你喝酒。”关朗将报告往档案袋里一装,大步离开了。 许健:“……” 他望着关朗的背影,突然不确定报告里的人到底与关朗有没有关系了? 一开始看关朗那么着急,还以为鉴定的对象里真的有关朗的私生子呢。 可是后来关朗让他做兄妹关系鉴定,他就以为是关朗找到了妹妹。 这会儿看关朗绷着一脸淡漠的神情要给人送报告,他突然想,关朗这混蛋不会是给哪个富豪做亲缘关系鉴定,从中谋利几千万吧? “我擦,关朗,你回来,你还没有给我鉴定费。一百万,一分都不能少。”许健冲着早已经消失的关朗的背影大叫。 关朗已经坐进了车里。 他把车窗关得严严实实的,他看着鉴定结果,眼眶一红,眼泪就下来了。 他伸手捂住嘴,仍然忍不住。 他有妹妹了,小棠果然是他的妹妹。 他的父母,又是什么人? 为什么会先后抛弃他和妹妹两个人? 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他四年多以前为什么遭遇意外?会不会与父母的身份有关? 他从小只喜欢钢琴,养父母让他弹钢琴的同时,又为什么让他学武术? 这些东西,有没有必然的关联? 他现在无心想这些东西,他满脑子都是小棠冲他微微笑着,谦逊有礼地叫他关医生的神情。 小棠是他的妹妹,果然是,他就知道,一定是。 他立即拿出手机登录卡卡官方微博,把小棠的照片调出来看,他心满意足的看着小棠的照片,伸手摸着照片里小棠的脸,低声温柔地喊:“妹妹,妹妹,妹妹!” 喊着,他的眼泪又下来了。 眼泪还没有干,他就笑了。 “妹妹,小棠,棠宝。”他又傻傻的喊。 喊着,他又笑了。 想着明天要与妹妹相认,他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心绪又再变得激动起来。 相认不能空着手相认,他伸手摸着脖子上的项链。 这个项链给妹妹。 她可能不会要的。 那他送什么给妹妹? 得有一份十分像样的礼物,除了礼物以外,他还要准备相认的宴席,一定要让妹妹觉得温馨,觉得惊喜。 还有什么呢? 对了,妹妹二十了,一至二十岁的生日礼物,他都要补齐。 还有妹妹的结婚贺礼也要补。 结婚? 傅廷修是不是还没有给妹妹婚礼? 是没有吧? 想着,他立即去翻卡卡投资的官方微博,里面官宣傅廷修与黎小棠是真心相爱,甚至还有他们的结婚证。 确实是没有婚礼。 他们就是今年上半年领证的,现在都年底了,他们还没有办婚礼。 广大网友也在扒,既然是真心相爱,为什么结婚这么久了都没有婚礼? 官微上还有官方解释,他们觉得办婚礼太累赘,所以选择了旅游结婚。 然后晒出了一系列的旅游甜蜜照片。 很多网友说想要看婚纱照,官方回应,婚纱照将会在一个特别的日子公开。 网友们表示十分期待…… 网友很期待,关朗很生气。 傅廷修这个混蛋,竟然连婚礼都没有给他妹妹。 不仅没有婚礼,连婚纱照都没有。 这个混蛋,竟然这么委屈他的妹妹,真是好气。 什么旅游结婚,他不认。 哼,还没有婚礼,就不算正式结婚。他要把妹妹接过来和他一起生活。 妹妹还年轻,现在才20岁,还在念书? 他又立即回头去翻卡卡的官微,上面有一张照片,是傅廷修开车送小棠去江大的照片。 是了,小棠还在读大学。 他就隐约记得小棠还没有毕业。 他突然很内疚,如果早点认回妹妹,妹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小结婚? 他对妹妹的关注和关心实在是太少了。 现在唯一庆幸的是,他认回了妹妹。 至少,未来的日子里,他可以呵护妹妹了。 他摸着脖子上的项链,傻傻的笑了。 想到黎雨晴姐妹二人对小棠的欺负,他脸色就冷沉了下来。 再想到为黎恩雪做试管的事情,他啪的一耳光抽在自己脸上。 第337章幼稚鬼 次日。 小棠六点就醒了。 事实上,她晚上醒来了好几次。 每次醒过来,都是惊醒的。 她做梦了,梦到关朗不是她的哥哥,dna鉴定亲缘关系成立不是真的,只是一场梦。 每次她都被吓醒。 吓醒了以后,她就立即去拿床头柜上的鉴定报告。 看到报告上的亲缘关系成立,她才又躺下去睡。 她不知道,她每次醒过来的时候,傅廷修都会跟着醒过来。 知道她激动得睡不着,知道她会想要看报告,他入睡前就把报告放在她的床头柜上。 这样折腾了好几次,终于天亮了。 六点多了,小棠从床上爬起来。 傅廷修没有制止她,他起身替她拿衣服:“老婆,换衣服。” “嗯。”小棠应声。 傅廷修去浴室挤好牙膏,接好水,又把毛巾弄好,这才过来叫小棠:“老婆,可以洗漱了。” 在医院的那段时间,前期都是傅廷修帮着小棠刷牙洗脸,后期小棠坚持要自己动手,傅廷修就体贴的替她挤好牙膏放好洗脸水。 小棠洗漱完以后,傅廷修扶着小棠一起下楼。 要是以往,他会先下去准备早餐,但是现在小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他得陪着她。 下楼以后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门铃声便响了起来。 “这么早就有人来?”小棠诧异。 傅廷修道:“是姜波。” 小棠洗漱的时候,他给姜波打电话,让姜波买了清记的早餐。 傅廷修打开门,果然看到姜波。 姜波手里拎着早点,恭敬道:“总裁,总裁夫人。” 他的话音才落下,另一道声音响起:“傅总裁,傅太太!” 闻声,小棠一喜,立即要朝着门口奔过去。 傅廷修赶紧握住小棠的手腕,提醒她:“别急,别跑,你坐着,他不会跑。” 小棠无奈地看着傅廷修。 看到他眸子里的担忧,她笑了笑,在沙发里坐下。 她知道他担心她的身体,其实,她真的恢复得很好,每天都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身体比前一天更好,行动更自如了。 关朗探头进来,手里还推了一个推车,推车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看上去不小,不过外面遮了一块医用的布,里面什么也看不到。 傅廷修的眼神落在布面上,他仿佛猜到了里面是什么,缓声对关朗道:“先放在那边,小棠还没有吃早餐。” 关朗不说话,直接按傅廷修的意思把小推车推到角落里。 姜波看了关朗一眼,微微冲关朗颔首,随即将早餐放下,恭敬对傅廷修道:“总裁,我去车里等您。” “你可以回去了!”傅廷修淡声。 关朗已经带着仪器过来了,不必去医院了。 “是。”姜波应声离开了。 “关医生,请坐!”傅廷修客气对关朗道。 一想到昨天才与关朗打架,今天关朗就一跃成为了他的大舅子,他就下意识的蹙了蹙眉。 这混蛋最好不要刁难他,他怕他脾气不好忍不了。 算了,看在小棠的份上,就算关朗这混蛋刁难他,他也忍了。 关朗无视傅廷修,眼神一直粘在小棠身上,他儒雅道:“小棠,你先吃早餐。” “好,关医生,你吃了吗?”小棠笑着问。 她看关朗,越看心里越高兴,都恨不得马上叫哥了。 “我吃过了。”关朗笑着替小棠把粥盒打开。 他把粥盒推到小棠面前,又把勺子递到了她的手里。 再剥了一只鸡蛋递给小棠。 小棠正要伸手接,傅廷修的手更快。 傅廷修接过鸡蛋以后,直接将鸡蛋塞进了嘴里,一口就吃掉了,他甚至不悦的看了关朗一眼。 小棠和关朗看着傅廷修。 傅廷修淡定道:“谢谢关医生。” 现在都还没有认亲呢,就这么热情,一会儿认了亲了,他还不得被他排挤到南天门去? 他现在就得让关朗知道,这个家里,他傅廷修说了算。 关朗皱了皱眉,又剥了一只鸡蛋。 他准备递出去,傅廷修准备伸手。 关朗立即将手收回来,直接将鸡蛋塞进了嘴里。 傅廷修不饶人道:“关医生不是吃过早餐了?” 关朗淡笑:“我看傅总裁一口就吃掉了鸡蛋,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就想再吃一点。傅总裁不会小气到一只鸡蛋都不给我吃吧?”傅廷修你个混蛋,等我认回小棠,我让你天天求着给我送鸡蛋。 傅廷修不再搭理关朗,他默默的剥了一颗鸡蛋递给小棠。 关朗想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伸手来拿傅廷修手里的鸡蛋。 傅廷修动作麻利的一闪,避开关朗的手,他把鸡蛋递给小棠:“老婆,吃鸡蛋。” 关朗:“……”他恨不得立即跳起来与傅廷修对杠,谁是你老婆?她是我妹妹。 他恨不得立即马上就开始鉴定,然后立即与妹妹相认。 他巴巴的看着小棠碗里的粥,希望她快点喝完。 小棠见关朗看着自己碗里的粥,她问道:“关医生,你是不是没吃早餐?粥有三份,你不要客气,和我们一起吃一点吧?” 傅廷修闻声,淡定的把桌上的另一盒粥端起来,慢悠悠的喝了一口以后再放下。 就算认关朗这个大舅子,也是正式鉴定以后的事情,现在他不能被关朗压一头。 关朗:“……” 小棠:“……” 她抬眸看一眼傅廷修,看他绷着一张脸与关朗较劲的样子,莫名觉得他幼稚得有点可爱。 关朗瞟傅廷修一眼,他又拿了一只鸡蛋来剥。 傅廷修:“……” 下次一定交代姜波,鸡蛋只买两颗,他和小棠一人一颗。 小棠又抬眸看了看关朗的神情,看到他也是一脸傲娇的样子,她俯头低低一笑。 这会儿才发现,傅廷修和关朗的性子竟然有某种程度的相似。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想着,小棠又笑了笑,心情很好的端起粥碗把最后的粥喝干净。 见傅廷修也吃好了,她抽了纸巾擦嘴,迫不及待道:“我吃好了,我们现在去医院吗?” “不用去医院了,我带仪器过来了。”关朗立即去角落里将白布拉开。 看着仪器,小棠便想到昨天下午的鉴定报告,想到他们兄妹关系成立的结果,她一颗心又再砰砰跳动起来,眼眶也变得有些热。 这一次的鉴定,将是她与哥哥正式相认的鉴定。 第338章他都羡慕了 关朗不擅长用毛发做dna鉴定,他直接做的抽血鉴定。 三个小时以后,鉴定结果出来了。 没有任何意外,他与小棠的亲缘关系成立。 整个鉴定过程,他都邀请傅廷修参加。 他就是要让傅廷修知道,小棠是他关朗的妹妹,亲妹妹,亲的。 关朗与傅廷修从房间里出来,小棠立即从沙发里起身。 她望着关朗,关朗也望着她。 关朗声音有些涩然:“请傅总裁说一下结果。” 傅廷修:“……” 撞了他的邪,现在还叫他傅总裁。 “子谦!”小棠喊了一声。 她的眼泪已经在她的眼眶里打转了。 傅廷修对小棠的眼泪完全没有任何抵抗力,他大步走向小棠,将她拥在怀里,他说道:“他是你的哥哥。” 小棠伏在傅廷修怀里嘤嘤地哭。 昨天已经哭过一次了,今天仍然忍不住激动,忍不住感动,忍不住高兴。 关朗看着傅廷修,越发觉得碍眼了。 这种时候,难道不是他抱着自己的妹妹吗? 他走过去,说道:“小棠,我们是兄妹,我是你哥哥,亲哥哥。” 傅廷修:“……”你这不是废话?要不是亲的,我早让你滚出去了。 “哥哥!”小棠从傅廷修怀里出来,望着关朗。 傅廷修无奈的松开小棠。 关朗立即一肩膀挤开傅廷修,紧紧的抱着小棠。 一抱着小棠,他眼眶一热,眼泪就下来了。 原本打算让自己好好表现,好好做一个榜样哥哥,做一个勇敢坚强的哥哥,不哭的。 可是忍不住,尤其在拥着自己单薄的妹妹时,更忍不住了。 怎么会这么瘦弱? 这二十年,都经受了怎样的委屈? 黎雨晴阴险,黎恩雪狠毒,小棠都是怎样在夹缝里求生存的? 还有,黎氏的创业资金全部都是小棠妈妈的,也就是他的妈妈。 他们的妈妈,到底是怎么没的? 这所有的一切,他现在都不知情。 眼下,他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别的,他只紧紧的拥住自己的妹妹,低声喊:“妹妹,小棠,棠宝。” “哥哥。”小棠又喊。 “嗯。”关朗应。 他抱着小棠不撒手。 傅廷修看着抱在一起的二人,他眉头拧了又拧。 实在是不喜欢关朗抱着小棠,一分钟都不想,但是他知道小棠需要哥哥,需要亲人。 他站在那里,望着小棠,看到小棠虽然在哭,虽然眼睛通红,但是眼睛里有异样的神采,那是幸福的光芒。 他微微牵了牵唇角,眸光越发温柔了。 她幸福就好,只要幸福,怎样都好。 “来,你不能久站,坐。”关朗牵着妹妹的手,牵着她在沙发前坐下。 小棠坐了下来。 关朗立即从怀里取出一只盒子递给小棠:“哥哥没什么给你的,这是见面礼。” 小棠接过盒子,也立即从兜里取出一只小盒子,有些不好意思道:“哥哥,我也有礼物送给你。” 关朗欢喜的接过,温柔道:“我们一起打开。” “好。”小棠笑着应声。 两个人一起打开盒子。 关朗给小棠的礼物,是一块蓝宝石,湛蓝湛蓝的。 傅廷修看着这块宝石,微微蹙了蹙眉。他疑惑关朗一个医生,哪里来的这么名贵的东西? 小棠给关朗的,是一块限量的手表。 这还是昨天傅廷修让人准备的。 小棠确实很有钱,但是人脉有限,有些东西,是有钱也买不到的。 看着手表,关朗心情复杂,他又心疼起妹妹来。 这么贵重的东西,是傅廷修付的钱吧? 当初小棠嫁给傅廷修,真的是因为爱,而没有掺杂一点别的吗? 如果黎家人对她好一点,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早结婚了? “哥哥,我给你戴。”小棠温声说。 关朗心头突然酸涩得发紧,他这么善良的妹妹,黎家人是怎么做到那么狠心的? 小棠把手表戴到关朗的手腕上,赞道:“好看。” 关朗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冲着妹妹微微一笑:“嗯。” 未来他来呵护妹妹,除了呵护以外,他要用最好的状态面对妹妹。 未来,所有的烦恼与苦难,他一力承担,他要他的妹妹快乐,幸福! 他把蓝宝石从盒子里拿出来,拉过小棠的手,把蓝宝石放在小棠的手心里。 他望着小棠,眸光宠溺,他说道:“棠宝,这是一枚未经雕琢的宝石,它是纯天然的,哥哥愿你未来的人生,就像这块蓝宝石一样,不需要雕琢,不需要假面,活出自己最本真最洒脱最自然的样子,美好而璀璨夺目。” “谢谢哥哥。”小棠感动得眼眶又是一热。 关朗伸手替小棠轻轻的拭着眼泪,兄妹二人又拥在了一起。 傅廷修站在一旁,一直看着关朗与小棠之间的互动。 原本还有些吃味,渐渐的,他开始感动,再后来,他开始羡慕。 曾几何时,他也曾想像过感人肺腑的认亲过程。 不认识傅霖之前,他与母亲在筒子楼里相依为命的时候,看到母亲为了生活艰辛劳作,一双青葱玉手渐渐划出小口子。他想像着他的父亲有一天会突然出现在他们的世界,握着母亲的手,心疼的说:“清歌,我来了,以后我会承担一家人的生活,你不必再辛苦了。” 他会对他说:“孩子,这么多年让你没有父亲,让你受委屈了,爸爸很抱歉。以后你可以告诉所有小朋友,你是有爸爸的。” 他想像过父亲的样子,也许长得不怎么好看,也许不怎么有钱,但是有一颗爱他们母子的心。 父亲也许不怎么高大,却有宽厚的肩膀,有责任心,愿意为他们母子遮风挡雨。 他怎么都想不到,父亲会是傅霖,会是一个富豪,却是一个毫无责任心的富豪。 他心里对父亲的所有向往都破灭了。 这会儿看到小棠与关朗相认,他羡慕了,他真心替小棠高兴。 这世上,精神世界里最富裕最幸福的事情,从来都与钱无关。 关朗也许没有钱,但他愿意倾尽所有给自己妹妹最好的。 傅廷修走近,从身后揽住小棠的肩,另一只手搭在关朗的肩上。 小棠也腾出手来,拥住傅廷修。 哥哥疼妹妹 庆祝宴是关朗安排的。 傅廷修提议庆祝的时候,关朗说他已经安排好了。 位置订在距离傅廷修别墅很近的地方,主要是考虑到小棠的身体不适宜太奔波。 关朗都考虑得如此周全了,傅廷修只好撤了他这边准备的庆祝宴。 一到包厢,傅廷修便发现,关朗出手十分阔绰。 关朗订的是广园最贵的包间,单是最低消费就是68888起。这不是一个普通医生能够消费得起的。 除此以外,傅廷修眼尖的看到角落里摆放着一些礼盒。 虽然看不清礼盒里面装着什么,但每一个礼盒都有精美包装,它们大小不一,却摆放得十分整齐。 “棠宝,你坐这里。”关朗扶着小棠坐下。 “哥哥,不用这么客气的。”小棠握着关朗的手。 她心里是无尽的感动,哥哥只是一个医生,医生收入虽然不低,但也是比下有余比上不足,只是比一般的工薪阶层工资高些,与真正的富裕比起来,还是差得远。 然而,哥哥为了她,今天的消费已经完全是富人的消费标准了。 “你坐着。”关朗宠溺一笑。 他亲自去角落里拿了一个盒子来,双手捧给小棠,神情认真:“棠宝,这二十年来,哥哥不知道你的存在,所以没有尽到做哥哥的责任,没有照顾好你。今天,哥哥把你从周岁到二十岁的生日礼物全部补齐。这是你的周岁生日礼物,你打开看看。” 小棠眼眶一热,视线就被泪水模糊了。 关朗把盒子塞到小棠的手里,他拇指轻轻的拭着小棠眼角的泪水,低声道:“小棠,别哭。哥哥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用命来对你好。” “呜呜……”小棠突然控制不住,呜呜地哭起来。 关朗立即拥住小棠,替她顺背,一下一下的轻拍着,轻声的哄着:“别哭,妹妹不哭。” 他仿佛哄着一个三岁的孩子,可是这样的画面却一点也不违和。 小棠一直哭了好几分钟,才抽抽噎噎止住了哭。 她想要不哭,想要勇敢的,可是哥哥的话总是那样轻易的撞击她的泪点,让她轻易变得脆弱。 “不哭。”关朗轻拍着小棠的背。 小棠拆开礼盒,里面是一把长命锁。 小棠伸手拿出长命锁,指尖在锁上轻抚。 关朗道:“因为仓促,没有多少时间准备,所以上面没有来得及刻上你的名字。” 小棠心里又是一酸,整颗心都被幸福充斥。 她望着关朗,感激道:“谢谢哥哥。” “来,这是你两周岁的生日礼物,打开看看。”关朗又递了一只礼盒给小棠。 小棠拆开来,打开盒子,看到里面躺着一只金苹果。 金苹果比拳头稍小一点。 小棠把金苹果拿出来,里面有一张纸条,字迹苍劲:妹妹,你两岁了,哥哥祝你一生平安幸福! 小棠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哗啦啦的下来了。 她撅着嘴,低声道:“谢谢哥哥。” 关朗立即把第三只盒子抱过来。 第三只盒子很大,关朗道:“我帮你拆。” 他拿着剪刀把包装剪开,把里面的一只超级大的美洋洋布偶抱了出来。 他腼腆的看着小棠:“这个,你喜欢吗?” 这个礼物算是比较便宜的一份了。 “我喜欢,很喜欢!”小棠把美洋洋布偶抱在怀里。 她怎么会不喜欢呢?哥哥送给她的所有的东西,她都喜欢。 里面仍然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棠宝,你三岁了,没有人关心的你开始感受到了孤单了吧?愿这只布偶陪着你入睡,陪着你走过孤单,为你垫背,给你撑腰。 小棠刷的眼泪又下来了,她低声用只有自己才能道:“哥哥好讨厌。”她本来是一个坚强的人的,可是被哥哥弄得总是感动得想哭。 关朗又把第四份礼物抱过来。 不大的盒子,关朗怕累着小棠,立即殷勤的帮着把盒子拆开来。 里面是一套德国原装进口的水彩和纸。 小棠把水彩拿出来便看到里面的纸条:宝贝妹妹,你今年四岁了,你的世界应该是色彩斑斓的。宝贝,你想要你的世界是什么颜色的,就画什么颜色。 小棠眼泪又往外滚。 关朗再把第五个盒子抱过来。 他帮忙拆开盒子。 里面是精装版的诗词曲。 小棠把书全部拿出来,再把里面的小纸条拿出来,纸条上写:棠宝,你五岁了,到了入学的年纪,这个时候的你,最重要的就是努力学习,妹妹,哥哥愿你成为最有内涵最美的女孩! 小棠抚着书,心里满满都是幸福,同时也欣慰自己曾经努力学习过,努力读过这些书,背过里面的大部分诗词。 关朗已经拆开了第六个盒子。 盒子打开来,里面是八套小公主裙,除了彩虹七色以外,还有一条白色。 纸条上写:妹妹,你正式开始上学了,尽管没有父母照拂,你也是哥哥心里永远的公主。 小棠眼眶红得发肿了,眼泪模糊着她的视线,她用力的眨一下,眼泪就顺着睫毛滚下来,她的眼睛才得到片刻的清晰。 她激动的看着这些小裙子,虽然她不能穿,但这所有的裙子都承载着哥哥的爱与祝福。 哥哥对她所有的爱,她都感受到了,她觉得很幸福,很幸福! 关朗拆开第七个盒子。 盒子里是另一套精装版的入学必读书。 关朗写:棠宝,这世上,盗不走的,唯有知识和爱你的人,哥哥永远爱你! 傅廷修一直站在一旁看着,看到这句话,他都吃味了。 他又蹙眉看了看关朗,这个混蛋,竟然一夜之间精心准备了这么多礼物。 他不由的汗颜,果然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他一直觉得自己已经足够爱小棠,已经对小棠很好了,但是和关朗这么一比较,他真是自愧不如。 他暗暗决定,以后他也要经常给小棠买礼物,不管是什么,只要是觉得小棠可能会喜欢的,都买买买。 关朗把第八个盒子抱过来,盒子里,是一台笔记本电脑。 关朗写:妹妹,你一定是现在就开始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小棠感动的看一眼哥哥,她把电脑拿出来,直接双手敲击着键盘,都没有开机,就只是简单的敲击了几个键,电脑上突然绽出几朵璀璨的烟火。 烟火消逝以后,电脑屏幕上出现几个大字:哥哥,我爱你! 关朗激动的看着电脑屏上的字,眸光炯亮。 他一直觉得妹妹与众不同,现在才知道,妹妹真是深藏不露。若非计算机技能已经出神入化,怎么可能把它演绎得如此熟练? 傅廷修吃味的看着这几个字,突然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好像哥哥这种生物比情敌还要可怕。 他眉头再蹙了蹙,不行,他以后一定要比关朗表现得更好。 关朗牵着小棠的手道:“小棠,你九岁的生日礼物比较大,哥哥抱不动,我带你过去看。” 小棠便跟着哥哥去角落里。 关朗把最大的那个包装拆开来,里面是一架三角钢琴,一看就价值不菲。 钢琴上贴着一张纸条,小棠轻轻的揭起那张纸条,上面写:妹妹,哥哥愿你的生活如歌似梦! 关朗拉了张椅子在钢琴架前,小棠坐过去,双手放在黑白琴键上,轻轻一弹,包厢里便响起悠扬婉转的曲子:我来自偶然,像一颗尘土,有谁看出我的脆弱……感恩的心,感谢有你,伴我一生,让我有勇气做我自己…… 关朗眼眶是红的,他微微一笑,站过去,与小棠一起四手连弹。 傅廷修:“……” 特么他又是多余的了。 可是看着小棠幸福,他又觉得很欣慰。 关朗再把第十个盒子抱到钢琴前,盒子不大,里面是一枚书签,书签是玛瑙的,晶莹剔透,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 小棠伸手摸了摸。 书签下面,压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妹妹,第一个十年,一定要幸福,未来的每一个十年,哥哥都陪你一起。 小棠侧首,望着关朗,微微一笑。 此刻,她的笑容,仿佛温暖的春风,她一双黑亮的眸子,美得像天上的星辰。 傅廷修看得呆了,是的,就是这样的眼神,纯粹而干净。 当年,吸引他的,正是这样的眼神。 小小的女孩,白白净净的,带着婴儿肥,一双眼睛像星星一样扑闪着,她向他伸出手:哥哥,我拉你起来! 望着小棠,傅廷修的眸光变得越发炽热。 小棠感受到傅廷修的眸光,她望着他,微微一笑。 接收到小棠这样的笑容,傅廷修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要化了。 他温柔道:“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再拆礼物。” 关朗立即附和:“对,要是累了就一会儿再拆。” 在关心妹妹身体这件事情上,他与傅廷修是站在统一战线上的。 小棠笑着摇头:“不累。” 她看看关朗,又看看傅廷修。 两个英俊绝世的好男人,一个是她的哥哥,一个是她的丈夫。 她真的觉得很幸福,特别特别幸福。 她再冲他们笑了笑。 书上有段话是对的:人生就像一个圆,没有什么一成不变。吃苦多了,渐渐也会转甜。失去一点,总会得到一点。 那些年,她缺失的爱,缺失的生日礼物,哥哥统统补给了她。 她看着这些礼物,心里满满的都是甜。 那些年的缺失,都是为了今日的圆满。 所以,失意时,别难过,孤单时,别难过,静静的等待,终有一天,一切都会圆满。 关朗又把一只盒子拿了过来,是小棠十一岁的生日礼物。 拆开来,里面是一副围棋,棋子全部是羊脂白玉和岭南墨玉打造的。 小棠看了看围棋,又再看了看钢琴,她再看了看哥哥。她突然心里疼得发紧。哥哥为了给她准备生日礼物,是不是已经倾家荡产了? 虽然她对奢侈品不是那么精通,但是这么明显的玉石,她也看得出来它们很值钱的。 还有那台三角钢琴,至少是要几十万的。 哥哥只是一个医生,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关朗似看出妹妹的心思,笑了笑,说道:“放心,哥哥还不至于low到为妹妹准备点生日礼物就倾家荡产。” “嗯。”小棠应了一声,将棋盘下的纸条拿出来:妹妹,人生如棋,守住自己就能赢! 小棠深看了几遍,将哥哥的话刻进脑海里。 是的,人生如棋,守住自己就能赢。 关朗已经把小棠12岁的礼物盒子拿过来了。 他帮忙拆开,里面是两幅名画。 一幅是一匹在青草地上驰骋的骏马,一幅是一个女孩站在一幅山水画前,欣赏着画作。 关朗留了纸条,纸条上写:妹妹,愿你自由时状如骏马,安静时美好如画。 小棠看着这样的字句,望向哥哥,冲他微微一笑,感激道:“谢谢哥哥!” 这正是她想要的生活状态。 玩乐时自由自在,肆意洒脱。安静时状如平镜,安静若画。 关朗温柔的笑,伸手宠溺的揉了揉妹妹的头发,再去把妹妹十三岁的生日礼盒抱了过来。 十三岁的礼物,一只冰种飘花的玉手镯。 下面压着一张纸条:慧极必伤,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关朗将手镯拿出来,微微笑道:“妹妹,我帮你戴上。” 小棠便将手递给关朗。 关朗立即要给小棠戴手镯。 傅廷修冲过去,把小棠的手拿过来。 他喝斥关朗:“手镯能这样直接戴?小棠的手不要了?” 关朗:“……” “那要怎么戴?”关朗问。 傅廷修从小棠的包里取出一支护手霜来,拧开,拿过小棠的手,把护手霜挤到她的手背上,再慢慢的替她涂抹均匀,轻轻的按摩了一下,确保她的手上涂得滑腻了,他才对关朗道:“现在试试。” 关朗把手镯拿过来,傅廷修看了看手镯的大小,见手镯大小合适,这才放心的把小棠的手交给关朗。 关朗拉过小棠的手,将手镯套进去,就要开始往里面挤。 傅廷修无语的瞟关朗一眼,立即拉过小棠的手,轻轻的替小棠把手卡着,这才开始戴手镯。 他拿着手镯稍一滑,手镯便滑了进去。 滑进去以后,他立即松开小棠的手,左右看了看,检查小棠的手有没有发红。 小棠看傅廷修小心翼翼的样子,她冲他微微一笑:“没有挤到手,这手镯比较大,不会伤到手的。”她晃动手里的镯子给他看。 “嗯。”傅廷修也放心的挑挑眉头。 关朗绝非池中物 关朗已经把小棠14岁的生日礼物抱过来了。 他帮忙拆开,里面是一对玉雕翅膀。 小棠看哥哥一眼,她直觉哥哥送她这样的东西一定有寓意。 她迫不及待拿起下面的纸条,上面是简单又苍劲的字迹:妹妹,愿你带着梦想的翅膀,展翅翱翔! 小棠看着纸条上的字,再看了看玉雕翅膀,心里满满都是感动与幸福。 哥哥这是用尽了所有的心思和金钱在为她打造生日梦,来弥补她二十年来的缺失。 哥哥,谢谢,谢谢你! 关朗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头,把十五岁的礼盒捧了过来。 盒子里,是皇冠,纯金打造的,价值至少六十万以上。 六十万也许对小棠和傅廷修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关朗一个医生来说,却是十分贵重了。 小棠看着这份沉甸甸的礼物,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纸条上,关朗写道:棠宝,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哥哥愿你顶着重量,昂首前行。 小棠轻抚着皇冠,明白哥哥的深意,哥哥是希望她活得顶天立地。 她微俯头,在皇冠上轻轻一吻。 关朗也感动不已,他走近,吻了吻妹妹的额头,立即把妹妹十六岁的生日礼盒抱过来。 十六岁的生日礼物,是一只透明的玻璃瓶子,玻璃瓶子里,是镶钻的千纸鹤,共九十九只。 玻璃瓶里放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写:十六岁花季,我的宝贝妹妹一定会在欢笑中度过,九十九只鹤陪你,愿你快乐九九,幸福九九! 十七岁的生日礼物,是一只限量的香奈儿包包,纸条上写:妹妹,十七岁的你,已经很优秀。经过了十七年的努力成长,经过了岁月的沉淀和洗礼,你已经可以匹配这世上任何的奢侈品。生日快乐! 十八岁的生日礼物,是一双精美的水晶鞋。纸条上写:所有的女孩,都该有水晶鞋,我的妹妹,值得拥有最漂亮的水晶鞋! 十九岁的生日礼物,是一本房产证和赠予合同,关朗将他位于帝都的别墅赠给妹妹。纸条上写:妹妹,你已经真正长大,已经可以独挡一面,人生不长,不必事事委屈求全,高兴时,出去肆意潇洒,落寞时,家是你永久的港湾。 二十岁的生日礼物,是一把车钥匙。 关朗道:“妹妹,钱我已经付了,一会儿我们就可以去把车开回来。” “我有车的。”小棠道。 关朗宠溺的笑:“那不一样,这辆车,是哥哥送给你的。” “嗯。”小棠应声。 哥哥倾尽所有为她准备的礼物,她怎能拒绝? 至于钱,她可以给哥哥。 钱于她来说,从来不是重要的东西,重要的是哥哥宠她的心。 “哥哥,妈妈当年留了很多钱给我,她一定不知道你还在,要是知道,妈妈一定会把其中的一份留给你。一会儿我把那些钱分成两份,我们兄妹二人一人一份。”小棠说道。 妈妈从来就没有留钱给她,但是她想要哥哥收下她的钱,所以故意说是妈妈留的。 她暗暗决定分一百五十亿给哥哥,剩下五十亿她留着理财,五十亿,加上理财收益,足够她几辈子的生活了。 哥哥有了一百五十亿,从此再不必辛苦了。 “傻瓜,哥哥不缺钱。”关朗拥着妹妹,摸她的头。 他的妹妹,傻得好可爱,傻得好暖心。 他关朗虽然是跟着养父母长大,但自幼生活富足。 养父母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享誉国际。 他从来不为金钱发愁,一直活得自在洒脱,一直追逐着自己的钢琴梦。 若非四年前的变故,若非被黎雨晴所救,若非黎雨晴让他当医生,他也未必会转行。 为妹妹准备生日礼物,不过几千万的开销。这么点钱,他还真不看在眼里。 “哥,一会儿你把卡号给我。”小棠说。 关朗笑了笑,轻轻的松开小棠,从自己怀里取出钱包来,将一张卡取出来递给小棠:“傻瓜,哥哥怎么会缺钱?这个给你,以后不管想要买什么,只管刷。无上限,不用担心会刷爆。” 小棠拿着黑卡,翻来覆去的看。 傅廷修看着这张卡,双眸微微一眯。关朗一个医生,怎么会有全球限量的黑卡? 关朗到底什么身份? “小棠,我们先吃饭,边吃边聊。”关朗牵着小棠去桌前坐下,他按了服务铃,交代服务员立即上菜。 他举手投足间,尽显尊贵,哪里能从他身上看出半丝医生的影子来? 傅廷修也在桌前坐下了,他再看了关朗一眼,默默收回了视线。 前次小棠住院,他发现关朗对小棠很好,他让人调查了关朗,只是调查了关朗的个人情况,并重点调查了关朗身为医生以来的品性和对患者的态度,并没有深刨他的家庭情况。 现在看来,关朗绝非池中之物。 不过,不管关朗是怎样的身份,他是小棠的哥哥是真的,他宠小棠是真的,这就足够了。 他再看向包厢里的那些礼物,他突然发现关朗不止举手投足尊贵,他更是一个底蕴深厚的人。 关朗为小棠准备的礼物,件件精心,件件深刻。 小棠一至五岁的礼物,关朗关心的是小棠的健康平安,礼物都是长命锁平安果一类的礼物。 小棠到了入学的年纪,他准备的礼物就多与学习、文化、底蕴有关,包括小棠再大一些,他准备的琴棋书画相关的礼物。 到小棠十多岁以后,他准备的礼物就多是奢侈品,贵重的东西了。 他纸条里也特意提到,这个时候的妹妹,已经成长得足够优秀,足够匹配世上的任意一件奢侈品。 傅廷修猜测,关朗可能被养在一个极其富裕的家庭,其养父母重视孩子的学习和修养,在幼进对他要求较严格,要求他读书识字,保持简朴的家风,低调做人。 待关朗长大以后,再给他相匹配的物质生活。 所以,关朗既可以享受生活,也可以承受生活。既可以做高贵的钢琴王子,也可以做辛苦的医生。 待傅廷修再把视线转向小棠的时候,看到关朗已经开始殷勤的给小棠夹菜了。 傅廷修见状,脸色就是一黑。关朗这个混蛋,又抢先了。 争风吃醋 傅廷修立即把小棠碗里的部分菜夹到自己碗里,一边夹一边淡定道:“小棠不爱吃秋葵,不爱吃西红柿,所有做出来黏黏糊糊的东西,她都不爱吃。” 他把小棠碗里的这些菜夹出来,自己再往小棠碗里夹一些生脆的菜,肚尖、莴笋片、黄瓜…… 关朗笑着夹一根山药,不放小棠碗里,直接递到小棠的嘴边:“棠宝,吃山药,这个吃了对身体好。” 小棠便张嘴吃掉了。 傅廷修:“……” 他的脸色真的好黑,气的。 关朗竟然叫小棠棠宝,他都没有叫过这么亲昵的称呼。 关朗看到小棠吃掉了山药,微微一笑,再夹一块鸡肉递到小棠唇边:“棠宝,吃块鸡。” 小棠又吃掉了。 傅廷修:“……” 他起身道:“小棠,要上洗手间吗?我陪你去!” 小棠温柔的看着傅廷修,摇头:“我现在不上。” “那我们换个位置好吗?”傅廷修温柔道。 “好。”小棠便与傅廷修换了个位置。 关朗微微一笑,眸子里闪过洞悉的光芒。傅廷修这都吃醋,这样在意妹妹,这很好。 傅廷修坐到了关朗与小棠的中间,顿时心情大好,黑色的脸色缓和了下来。 他侧转身体,屁股对着关朗,脸对着小棠,他给小棠夹黄瓜片,直接递到小棠唇边:“老婆,吃黄瓜。” 还是老婆两个字叫着最亲昵最舒心,这是他的专属,这世上,只有他傅廷修可以叫她老婆,关朗能叫吗?但是他可以像关朗一样叫小棠棠宝。 所以,关朗是他可以替代的,但是他,关朗替代不了。 心情大好,傅廷修又给小棠夹了肚片:“来,老婆,吃这个。” 小棠刚吃完,他又夹了鱼肉递到小棠唇边:“老婆,吃鱼。” 小棠笑着吃掉,他又夹了一片肉递到小棠唇边:“老婆,吃肉。” 他再麻利的剥了虾轻轻蘸了芥末递到小棠唇边:“老婆,吃虾。” 关朗原本还是面带笑容的,原本还是欣赏傅廷修的。现在看着傅廷修一直霸着妹妹,他渐渐的心里就不舒服起来了。 傅廷修这简直是没有人性。他娶小棠都半年多的时间了,他们朝夕相处了半年多了。 他认回妹妹才半天的时间,他就只是想要好好的宠宠妹妹,好好的与妹妹在一起吃饭,好好感受兄妹间的亲情,这都要跟他抢? 凭什么跟他抢?他是小棠的亲哥哥,亲哥哥是这世上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 想着,他立即将椅子往小棠那边靠了靠,喊道:“棠宝。” 小棠立即侧过头来:“嗯。” 关朗舀了半碗汤,递到小棠唇边:“喝点汤。” “好。”小棠应声。 她凑到碗边喝汤。 她心里无奈极了,这两个男人,竟然连投食都要争个高下。这幸好一个是丈夫一个是哥哥,不是情敌啊,要不然,非打起来不可。 小棠这边的汤刚喝完,傅廷修那边就喊了:“老婆。” 小棠甚无奈的又把头转向傅廷修。 没有意外的,傅廷修又开始投食,他把一只剥好的虾递到小棠唇边。 小棠才张嘴接受傅廷修的投食,关朗这边又喊了:“妹妹。” 小棠实在无奈极了,却不好拂了哥哥的意,立即转过头来,接受哥哥的投食。 她才吃下去,傅廷修又喊了:“老婆。” 她只好再转过头去,傅廷修已经麻利的处理好了一只螃蟹,已经把姜汁浇进了螃蟹里,他温柔的笑着用勺子舀了蟹黄递到小棠的唇边:“老婆,吃蟹。” 勺子不大,傅廷修一勺一勺的慢慢的舀给小棠吃。 关朗:“……” 傅廷修这个混蛋,竟然用这么馊的主意霸着小棠,早知道,他也给小棠弄螃蟹了。毕竟,吃螃蟹是真的可以占时间啊! 傅廷修喂小棠吃得差不多了,他把勺子塞到小棠手里,声音温柔又宠溺,甚至能听出一丝得瑟。他说道:“老婆,你自己慢慢舀,我给你弄蟹钳。” 傅廷修说完朝关朗看过来,对着关朗得瑟的挑眉一笑,再低头用剪刀剪开蟹钳。 他修长的手指将蟹钳剪得整整齐齐,动作优雅,数不尽的尊贵。 关朗:“……” 他心里只有一句想说的话:傅廷修就是个混蛋! 小棠侧头看哥哥一眼,似看出哥哥的心思,她微微一笑,夹了块山药放进哥哥碗里。 蓦地,小棠察觉到身侧的气息骤然一变,她立即看向傅廷修,果然见到傅廷修脸色沉下去了,甚至剪蟹钳的动作都停下来了。 小棠微微一笑,直接夹了一块山药递到傅廷修的唇边。 傅廷修看到小棠给关朗夹菜只是夹到关朗碗里,给他是直接投喂,他顿时心理平衡了,神情也立即缓和了下来。 他吃了山药,心满意足的接着剪蟹钳,随后把蟹钳里的肉挑出来,再浇了姜汁夹到小棠的唇边。 关朗:“……”傅廷修这个混蛋! 傅廷修得瑟的看着关朗一笑,大度的拿了一只蟹,掀开蟹壳,麻利的挖了蟹腮一类的东西,再浇了姜汁递给关朗。 关朗淡淡的瞟傅廷修一眼,不愿意接。 这几个意思?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他关朗是这么好糊弄的人?他要吃蟹他不会自己动手? 他认可他了吗?他认可他是他妹夫了吗? 连婚礼都没有,婚纱都没有,他就承认他是他的妹夫?他关朗的妹妹有这么好娶? 关朗不接蟹。 傅廷修把蟹放到关朗面前,缓声道:“你与小棠相认的事情,暂时不要对外公开。” 关朗闻声,腾地起身,脸色冷沉:“我与小棠亲兄妹的关系见不得人?还是你觉得你卡卡投资的总裁有一个当医生的大舅子是很丢脸的事情?” 小棠看丈夫和哥哥两个人突然变脸,她吓得立即站起来了,脸色有些发白。 她有些不解的看着傅廷修。他一向是一个不重视身份的人,他不会因为哥哥是医生就有成见的,一定有别的原因。 她望着他,眼神征询,想要他告诉她原因。 傅廷修握着她的手温柔的安抚她:“小棠,你坐。” 傅廷修的声音仿佛带着一股魔力,小棠不自禁的就愿意相信他,她听他的话,坐了下来。 关朗冷眼望着傅廷修,语气是愤怒的:“傅总裁大可放心,就算要丢脸,我丢的也是我关朗自己的脸。不管我们身份如何,我与小棠之间的兄妹关系永远不会改变。 还有,妹夫这种东西,可以有也可以没有。我明天就召开记者招待会,昭告天下我与小棠是亲兄妹,你要是觉得这影响到你卡卡的前程,那么……” 四年前的事 关朗怒气冲冲,声音冷然:“你大可以选择与小棠离婚。” “闭嘴!”傅廷修听到离婚两个字,顿时怒气上涌,斩钉截铁道,“不管未来发生什么,我与小棠永远不会离婚,永远不会分开。” 关朗怔了一下,他眼神打量傅廷修,看他沉着脸,他又怒了:“所以,你嫌弃的不是小棠,而是她有个当医生的哥哥?那么抱歉了,血缘关系永远改变不了,我永远是小棠的亲哥哥。” 傅廷修淡淡睨一眼关朗,说道:“可能有人在暗中调查小棠的身份。” 关朗闻声,浑身又是一怔,仿佛遭到了雷击,他良久一动不动。 半晌,他才看向傅廷修:“你的意思是?” 傅廷修反问:“小棠住院那段时间,你不也感觉到有人在盯着小棠的病房?” 关朗眉头拧起来,他看紧傅廷修:“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傅廷修淡声:“没有!不过昨天小棠晒太阳的时候,有人拔走了小棠的头发。那辆面包车是套牌的,从医院离开以后,避开了监控,之后逃之夭夭了。我不确定偷走小棠头发的和之前守在病房附近的是不是同一伙人。” 关朗脸色大变:“拔走了小棠的头发?” “我怀疑你们的父亲不是普通人。”傅廷修道。 偷头发除了dna鉴定,他想不出来还有别的什么用途。 做dna鉴定,无非就是确认亲缘关系。 如果是普通人,不会用这样的手段。 当然了,拔走头发的也有可能并不是小棠父亲的人,而是小棠父亲对手的人。 “我三岁的时候就跟着养父母,三岁前的生活没有什么印象,只是经常会做梦梦到很大的庄园。”关朗说。 也许他们父亲真的不是普通人。 “有没有印象为什么离开父母?”傅廷修问。 关朗就下意识的拧眉:“没有。听养母说,我小的时候常做噩梦,后来做过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 “做心理治疗?”傅廷修诧异。 “嗯。”关朗应声。 “可能经历了比较大的变故。如果是这样的话,更印证了我的猜测。”傅廷修沉声道。 “你猜测了什么?”关朗立即问。 傅廷修道:“你们的父亲极有可能拥有比较特殊的身份,偷走小棠头发的,很有可能并不是你父亲的人……” “那是谁?”关朗问。 小棠坐在那里,她瞠目结舌。 傅廷修道:“极有可能是你们父亲的对手。这也就完全说得通为什么你会三岁离开父母,甚至要做心理治疗,而小棠也自幼没有父亲了。” 顿了一下,他再说道:“岳母是在小棠一个月零几天的时候离开江城的路上意外去世的。岳母把小棠托付给黎国辉,还让黎家人不要告诉小棠身世,让小棠管黎国辉和张秀芝叫父母,并给了他们大量的钱创建黎氏。可见,是做了长远打算的。我们可以大胆的猜测,她应该是去找你们的父亲了。 这世上,没有不爱孩子的母亲。要不是有苦衷,要不是情非得已,我相信岳母不会在小棠那么小就离开。岳母在小棠那么小就选择离开,极有可能是你们的父亲陷入了困境,她要过去帮忙。当然了,也有可能是你们的父亲情况不明,岳母要过去寻找。 而她让小棠管黎国辉夫妻叫父母,还有一种可能,她是为了保护小棠。” 小棠沉默了,仿佛有什么在心里撕开一个小口子,钝痛钝痛的。如果情况是这样的话,那么,她的父亲可能没有抛弃她,只是陷入了困境身不由己。她的父亲一定也是爱她的,像母亲一样爱她。 眼眶突然一湿,母亲已经永远离开她了,父亲呢?父亲现在在哪里?现在父亲已经自由了吗?知道母亲已经……知道她的存在吗? 关朗也沉默了,脑海里闪过的是四年前的场景: 当时国际钢琴巡回演出正在华夏帝都某酒店举行,他正在弹奏曲子,突然有人冲了进来,对着舞台方向就开枪。 现场一片混乱,死伤一片,他中了三枪,他拼命人从后台跑了,最后钻进了酒店的一个包厢里。 立即有三个人冲进包间来,举枪就对他开枪。 他眼疾手快冲过去一拳撂倒了一个,一脚再踹翻了一个,最后他顺利夺到了一把枪,他立即开枪结果了那三个人。 他听到包厢外密集的脚步声,他知道大事不妙,他立即冲向后门准备从后门逃走。 却看到后门也有人端着枪正在到处寻找。 他立即退回去,钻进包间的休息室。 休息室里有一个女人,正是黎雨晴。 他浑身是血,包厢外又有很多人冲了进来,他别无他法,只能请求黎雨晴帮忙救他。 他许诺只要黎雨晴救他,他就欠她一个人情,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她。 黎雨晴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他是国际巡回演出的钢琴家以后,立即让他把衣服脱了下来,后来黎雨晴主动与他搂抱在一起,亲密的拥吻。 黎雨晴为了救他,甚至把自己的裙子撕烂了,把他扑倒在墙上…… 他记得当时脚步声很近,随后有人过来看了看,有人骂了几句以后离开了。 他不敢多留,给黎雨晴留了电话以后匆匆离开休息室。 他把浴血的衣服脱了下来,扯了白衬衣上的布当头巾包着头,他迅速将他的演出燕尾服穿到一个头型与他相像的黑衣人身上。 他再将他扶起来让他靠到墙上,身体倚着墙,手做捧心状。 随即,他对着另一具尸体开枪吸引人。 很快,就有匆匆的脚步声,他立即躺在地上装死。 几个凶神恶煞的人冲了进来,对着倚在墙上的那具尸体就是疯狂的开枪。 倚在墙上的尸体身体滑到了地上,趴着一动不动了。 那些人又再补了几枪。 其中有个被人称作殿下的人说了一句他毕生难忘的话:没想到那个贱种命这么大,竟然偷偷活了这么多年,这下,终于死透了。 随后,脚步声渐渐离去。 他在地上趴了半小时以上,才敢从地上爬起来。 小棠是我老婆 爬起来以后,关朗立即悄然离开酒店,悄悄找了小医院取子弹,养伤。 他怕被人认出来,只在小医院里养了两天伤,就强撑着离开了。 之后他去了华南地区一户农家养伤。 他给养父打了视频电话,养父得知他中了枪伤,泪流满面,让他千万不要在公众场合露面,就呆在华南地区。 养父让他整容。 他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养父告诉他可能做生意得罪了人。 养父在电话里请求他,一定一定不要回瑞典去,也不要出现在公众场合,一定要整容,一定要。他们辛苦半生,一切都是为了他。尽管他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但是在他们心里,不是亲生胜似亲生。 他看到养父在视频电话里哽咽,说绝对不能失去他,要不然,他们所有的努力都失去了意义。 养父一再让他整容,他同意了。 他养好伤以后,便去了华夏帝都整形医院整容。 再之后,养父帮他弄了一个新的身份,华夏华南地区一户普通人家的儿子。 养父告诉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避免被人盯上。 他的名字,也由之前的上官朗变成了关朗。 养父母隔三岔五会与他通视频电话,养父也会交代他要是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回瑞典的家里面去。 所以,这四年的时间里,他一次都没有回瑞典。 养父母来看过他两三次。养父陆续把一些分子公司的股权以换壳的模式转到他的名下,地址也选在距离瑞典很远的华夏。 因为养父的话,他一直认定他四年前遭遇枪袭的那一次是因为养父生意上得罪了人。 现在看来,会不会有另一种可能? 其实是他亲生父亲的对手枪袭他? 会不会是他长得与亲生父亲比较像,又出现在公众场合,碰巧被父亲的对手看到了,所以,他们寻仇寻到了他的身上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男人说的那句“没想到那个贱种命这么大,竟然偷偷活了这么多年,这下,终于死透了”,也就完全解释得通了。 想着,他立即当着傅廷修和小棠的面给养父打了电话:“爸,您知道我的身世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上官洲厚重的声音响起。 “爸,我可能有我亲生父亲的消息了。”关朗道。 “朗儿,你现在在哪里?你怎么会有你父亲的消息?”上官洲的声音突然变得急切起来。 “爸,您知道什么的对不对?”关朗问。 “旁边有别人吗?”上官洲的语气很警惕。 “没有。”关朗说。 “朗儿,你听着,你立即赶回来,有些事情,我当面跟你说。”上官洲道。 “是关于我的身世吗?”关朗问。 他直觉养父一定知道些什么。 “是。朗儿,上个月你养母的身体已经不太好了,有些事情,她必须趁着她还在的时候告诉你,她想要当面跟你说。”上官洲叹息道。 关朗握着电话的手就瞬间收紧。 这四年来,养父母一直让他不要回瑞典去,上个月,养父却突然打电话让他回去。 他知道养母的身体一定是不太好了,要不然,他们不会打电话召他回去。 原本,他应该第一时间赶回瑞典去的。 可是他没有,因为小棠受伤了以后,黎雨晴找到他,让他对小棠动手。 那个时候,他虽然并没有与小棠相认,但是他对小棠的印象一天比一天好。 随着印象的变好,他一想到自己为黎恩雪做试管的事情,就越发觉得荒唐,越发内疚。 再看到傅廷修每天不闻世事衣不解带的守在小棠的床前,他感动于他们的爱情,决定守护他们。 所以,他与黎雨晴周旋,假装要对小棠动手。 二十多天的养伤,小棠终于康复得差不多了。他也就成功让黎雨晴错过了在医院里对小棠动手的机会。 昨天拿注意事项给小棠,他是去辞行的。 他给黎恩雪配的堕胎药也已经准备好了,原本他是准备今天上午给黎恩雪送药,下午离开江城回瑞典的。 现在认了妹妹,一切都变得不同了。从昨天下午开始,他就各种买礼物,几乎跑遍了整个江城。 那块蓝宝石,不是江城买的,江城买不到那样的东西。 那是一块裸石,是他数年前在东南亚一带演出的时候顺便参加拍卖会拍到的。 “好,我会尽快回来。”他对着电话说,“爸,照顾好妈,再见!” 他得尽快赶回去。 “什么时候动身?”傅廷修问。 关朗看向小棠,很舍不得。 傅廷修道:“小棠哪里也不去!”他直接断了关朗想要带走小棠的念头。 关朗看一眼傅廷修,又看看小棠,再想到黎雨晴,他说道:“我三天以后回去。” 从前小棠还不是他的妹妹,他只能护小棠一阵子。 现在小棠是他的妹妹,他要护小棠一辈子。 “嗯。”傅廷修应了一声,“我送你!” “不用。”关朗拧眉看向傅廷修,“昨天有人偷走了小棠的头发,你怎么处理的?找到人了吗?” 这个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至于送不送的,他不需要。 他又看了看妹妹,就算要送,他也希望是妹妹送他。不过,现在小棠的身体不适合奔波。 傅廷修道:“面包车是套牌的,找不到人。” 关朗眉头拧得更紧了:“那小棠就太不安全了。” 傅廷修淡声:“不要紧,他们拔走的是小棠的假发。” “假发?”关朗难以置信。 “嗯。”傅廷修应声,“当初小棠住院的时候,就有人在小棠病房附近观望,以防万一,我给小棠戴了假发。”除此以外,他还在病房外安排了人暗中保护。 包括刘辰和吴飞,他都调回来了。 小棠震惊不已,没想到傅廷修的心思竟然如此深邃和细腻,那个时候就想到了这么远。 关朗也是佩服的,他紧拧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点点头道:“我手里的事情我会处理好,小棠,就拜托你照顾了。” 傅廷修纠正关朗的话:“不用你拜托,小棠是我老婆,我自会照顾。” 关朗也不争执,点点头:“好。” 傅廷修看似被动,其实心思深邃似海,考虑得面面俱到。他这种以不变应万变的处世之道,确实能够更好的韬光养晦,使自己长久的立于不败之地。 把妹妹交给傅廷修,他算是放心了。 就是婚礼的事情,是他心里的结,等他先回瑞典一趟,回来以后,一定要为妹妹举办盛大的婚礼。 傅廷修要是拒绝,妹夫就换人。 他们真的是兄妹? 一栋奢华的别墅内。 辛枫坐在沙发里,手里捧着一杯红酒,他轻轻的晃动着红酒杯,使红酒沿着杯壁滑动,他动作数不尽的闲适和尊贵优雅。 恭侬进来汇报:“殿下,我们的人看到傅廷修带着黎小棠去了医院。” “做什么?”辛枫淡声问。 “去的是dna鉴定科,我们的人去打听了,傅廷修是请那个刘姓的医生帮忙鉴定他与傅霖的毛发样本,他觉得傅霖对他不好,他怀疑傅霖不是他的亲生父亲。”恭侬汇报道。 “结果呢?”辛枫饶有兴致地问。 “他与傅霖的亲子关系成立。”恭侬汇报道。 “呵,有意思!这个世界,可真是乱。”辛枫呵呵冷笑,身体闲适的往沙发里一靠,再轻轻的抿了一口红酒。 他挑挑眉头,再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将杯子往茶几上一搁,他起身给黎雨晴去了个电话:“小雨,有时间吗?” 黎雨晴是黎小棠的表姐,也许她会比较了解黎小棠的性子。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啊! 了解了黎小棠的喜好以后,他才好投其所好。投其所好以后,他才能把黎小棠收为己有,之后才能用来迷惑他亲爱的二叔啊!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呵呵,他痴情的二叔哟,找了凤九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现在突然出来一个和凤九长得神似的女人,他会不心动? 黎雨晴的声音温柔的响起:“阿枫,有事吗?要是没什么事,我们不要见面了。” 辛枫唇角勾起鄙夷的笑,跟他玩欲擒故纵?也不看看他是谁。 “是重要的事情。”辛枫道,“我们光泊国国商团准备在华夏找一级代理商,我想优先考虑你这边。小雨,这么多年你的努力,我全部看在眼里。” “我们在哪里见面?”黎雨晴问。 “爱琴海。”辛枫暧昧一笑。 “好,我半小时后赶到。”黎雨晴说。 辛枫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扣起一颗西装扣了,准备往外走。 阿查走进来汇报:“殿下,今天黎小棠的主治医生关朗设宴招待傅廷修夫妻,我们的人打听到,关朗准备了很多名贵的礼物。” “有多名贵?”辛枫淡声问。 阿查汇报:“价值几十万的钢琴,还有知名的画作,另有一些书签类的东西。” 辛枫兴味的看着阿查:“就这样的小事也值得向我汇报?” “殿下,这不合常理啊,关朗只是一个医生,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再有,他花这么多钱给黎小棠准备礼物,会不会他与黎小棠有什么血缘关系啊?”阿查猜测。 辛枫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阿查。 阿查有些纳闷,伸手摸了摸鼻子:“殿下,我猜得不对?” “你说呢?”辛枫唇角勾着玩味。 阿查真的是缺脑子的,要不是他在武学上天赋无人能及,真的是毫无用处的。 恭侬笑着走过来,无奈的拍了拍阿查的肩,笑道:“阿查,你也说了,关朗只是一个医生。医生是辛苦的职业,他有幸成为黎小棠的主治医生,现在有机会拍马屁一举抱上傅廷修的大腿,他还不上赶着拍马?” “他只是一个医生,就算拍马屁,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啊,听说那些东西至少要几百万。”阿查纳闷地说。 恭侬笑:“几百万都没有,也想要抱上傅廷修的大腿?” 阿查皱了皱眉,争执道:“很多医生,就是几百万都拿不出来啊!” 恭侬笑:“也许他家里是做生意的,急着抱上傅廷修的大腿,好把家里的事业经营起来。毕竟,谁甘心一辈子当一个小小的医生?” 阿查伸手挠了挠头,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他嘀咕道:“关朗不会真的与黎小棠有血缘关系吧?” 恭侬哈哈大笑,伸手拍拍阿查的肩:“放心,你说的那种情况永远不可能发生。” 客厅里的电视画面突然一转,地方台插播新闻,卡卡投资新动向: 关朗、傅廷修、黎小棠几个人面对镜头。 小棠对着镜头微微一笑,先开了腔:“感谢大家这段时间以来对我的关心和支持,我已经康复出院了,感谢大家!” 关朗道:“我是黎小棠的主治医生关朗,一路看着小棠坚忍不屈的对抗伤情,好几次险些挺不过来,我一颗心都是揪紧的。但是最后,她胜利了,赢得了健康!我很佩服也很感动,同时,愿所有的患者都坚强!” 傅廷修道:“谢谢老婆的坚强,也谢谢关医生的专业和细心,更谢谢大家长久以来的支持。卡卡会一如既往的做良心产品,谢谢大家!” 电视机前,恭侬笑着对阿查道:“你看,关朗和黎小棠有哪一处长得像?” 辛枫也看向电视机,玩味的笑。 阿查又伸手挠了挠头:“眼睛、鼻子、嘴巴、脸部轮廓,确实没有一处长得像。” 恭侬笑意更浓:“所以,他们怎么可能是兄妹?” 阿查道:“也有的兄妹长得一点都不像的。” “一点都不像的兄妹,还真没有。血缘是很神奇的东西,兄妹这样的至亲,必然有长得相像的地方。”辛枫补充道。 他再看向电视机。 便看到电视机上,黎小棠微微笑着说:“接下来,我们要宣布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我们将成立心康基金会,心康基金会由我身边的关朗医生和卡卡共同发起。心康基金会的主要帮扶对象为心脏病患者,所有心脏病患者,都可以向心康基金会寻求帮助。” 掌声雷动。 辛枫勾了勾唇角,呵,黎小棠还是个圣母,圣母好啊,圣母同情心泛滥,到时候他接近她的时候,只要制造一些事端让她心生同情就好了。 他正准备出去,又听到电视机里的声音响起:“第二件事情,我将正式认关朗关医生为哥哥。” 辛枫微微皱了皱眉,转头看向电视机。 便看到黎小棠站起身,面对着关朗,很郑重的向关朗鞠了个躬,关朗立即伸手扶住黎小棠。 小棠冲着关朗甜甜一笑,说道:“哥哥,我的命都是你救的,未来还请多照顾!” “我一定会照顾好你。”关朗儒雅的笑说。 下方,又是雷鸣般的掌声。 阿查嚷起来:“看,看,他们真的是兄妹。” 恭侬无语的拍了一把阿查的脑袋:“什么兄妹?认的,干的,假的。他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没有一丝血缘关系。啧,基金会,就是为了圈钱而已。” 辛枫瞟一眼电视,嗤了一声,商人真是无孔不入,满身的铜臭味。他不再关注电视,再拉了拉西装,大步往外走去。 一辆加长版的林肯开到了他面前,司机恭敬的下车,替他打开后排的车门,弯身虔诚道:“殿下,请上车。” 傅廷修给你提鞋都不配 同时观看新闻的,还有黎雨晴。 黎雨晴到了爱琴海餐厅以后就到处看,没有看到辛枫,她知道他还没有到,她便抬头看电视。 一看电视,她就被电视里熟悉的身影吸引了。 黎小棠竟然认了关朗做哥哥。 黎雨晴气得拳头攥得死紧,她立即给关朗去了电话。 关机! 混蛋,竟然关机。 他说过他的电话二十四小时为她开机的,现在竟然为了与黎小棠一起做直播而关机。 直播很快结束了,辛枫还没有来,黎雨晴深吸一口气,愤而再给关朗打电话。 电话瞬间接通,那头传来关朗冷然的声音:“什么事?” “你认黎小棠做妹妹了?你认真的?”黎雨晴问。 她心里极不舒服。 就算她对关朗没有男女之情,但是这么多年,关朗一直唯她是从。不管她有什么要求,关朗都满足她。现在竟然被黎小棠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抢走。 她不甘心!她不愿意! 关朗原本是她的棋子,一直是任由她摆布的,现在却因为黎小棠而不再愿意再做她的棋子。 四年了。 从她救下他的时候开始,他一直事事牵就她。 辛枫离开法国回他西亚去的时候,她难过得快要死掉了,她给关朗打了个电话,关朗便匆匆跑去法国陪她,一陪就是几个月。 后来,关朗来她所在的城市做医生,一呆就是三年。 有时候她例假肚子疼,她只要跟关朗说一声,关朗会立即放下工作跑去找她,每次都会带一暖壶的红糖水。 她心情不好,只要她有想去的地方,不管天涯海角,关朗都陪着她去。 她看上的礼物,关朗明明没有钱,却仍然坚持给她买。 他说过,他虽然能力有限,但他愿意给她所有。未来,他一定会给她想要的生活。 那时,她是不屑的,关朗一个医生而已,能给她想要的生活?别做梦了。 如果当初知道他只是一个苦逼的钢琴手,她根本不会救他。 当初救他,是以为他家境殷实。国际巡回演出的钢琴家,没有丰富的底蕴和家世,怎么可能办那样的巡回展。 后来才发现,她想多了。关朗就是华南一个普通家庭出生的,父母连份上得了台面的工作都没有。 再怎么不屑,她也不愿意他被黎小棠那样的女人抢走。 关朗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当然是认真的。” “你!”黎雨晴气结,“我要见你,你来爱琴海隔壁的九道湾会所等我。” “嗯。”关朗应声。 正好,他也有事找她。 黎雨晴才挂断电话,辛枫便到了。 黎雨晴看到辛枫,一颗心便抑制不住的砰砰跳个不停,但她故作淡定,温婉一笑:“阿枫,你来了?坐!” “包间里坐!”辛枫笑着往至尊vip包间走去。 黎雨晴拎包跟上去,她看着辛枫高大的背影,这个男人,永远有这个能力,能够轻而易举的化被动为主动,带动所有人的节奏,他是天生的王者。 辛枫似感受到注目,他转过头来,望着黎雨晴,勾唇一笑:“怎么?” 黎雨晴笑着摇头:“没什么。” 辛枫又笑了笑,走进包间。 黎雨晴跟着走进去。 辛枫直接关上包间的门,咔嚓一声反锁。 黎雨晴下意识的往后退,眸光略不自在的看着辛枫:“阿枫,你……” 辛枫一双眸子盯着黎雨晴,仿佛看着自己的猎物,他微微笑看着她。 黎雨晴知道辛枫想要做什么,她也是愿意的,但她就是要嘴上拒绝:“阿枫,我们聊聊合作的事情。” “我们的合作,一定是亲密无间的。”辛枫暧昧得意有所指。 他迅速的在黎雨晴唇上轻啄了一下,蜻蜓点水一般。 就是这一蜻蜓点水,搅得黎雨晴一颗心砰砰乱跳。 辛枫满意黎雨晴的反应,他稍挑起黎雨晴的下巴,加深这个吻。 黎雨晴一开始还能保持理智,轻轻的推开辛枫。 坚持不到三分钟,她便化被动为主动,缠上辛枫的脖子。 紧接着,她像八爪鱼一样整个人都缠到了辛枫身上。 辛枫直接将黎雨晴扑倒,便是一阵干柴烈火的熊熊燃烧。 黎雨晴使出浑身解数,让自己疯狂投入,引得辛枫也难以自持,渐渐失去理智,只沉浸在黎雨晴的温柔乡里低吼…… 很久之后,辛枫拥着黎雨晴,轻轻的摩挲着她的下巴问她:“黎小棠自幼与你一起长大的?” “怎么每次都问她,是看上她了?”黎雨晴心里极不舒服,面上却是不显,她纤长的手指轻轻的在辛枫胸前划着圈圈。 她心里已经咬牙切齿,为什么与她有关的每个男人都与黎小棠有牵扯? 关朗如此,现在连辛枫都要来打听黎小棠? 辛枫是怎么知道黎小棠的? 看到了卡卡投资的官方宣传照?看到了黎小棠代言的那些广告?被她的美色迷惑住了? 该死的,黎小棠那个贱人,当初她就该在她小的时候把她扔水里淹死。 辛枫握着黎雨晴的手,微微笑道:“她长得很像我一个亲人。” 黎雨晴蹙眉:“长得像你的亲人?” 她心里冷嗤,呵,你们男人惯用的伎俩,长得像我妹妹,或长得像我未过门的妻子吧? 辛枫道:“像我婶婶。” “真的?”黎雨晴意外,没想到辛枫竟然说黎小棠长得像他婶婶,哈哈哈,黎大婶。 辛枫微颔首,又问:“黎小棠性格如何?” “她城府很深,就像不咬人的狗,平常不动声色,都是不吠不闹躲在角落里摇尾乞怜的,一到关键时刻,她就给人致命一击。”黎雨晴说。 辛枫微皱眉:“她很不好相处?” “不,她很好相处。”黎雨晴不满,黎小棠那个贱人,小小年纪竟然八面玲珑,那么会讨好人。 “她有什么喜好?”辛枫问。 “你问这个做什么?”黎雨晴心里又不舒服了。 辛枫笑着摸了摸黎雨晴的脸:“不瞒你说,我那个婶婶失踪了,我想给我叔找个新婶婶。” 黎雨晴眸子里骤然划过一抹亮光:“你想要让黎小棠给你做婶婶?” 辛枫立即玩味的嘘了一声,一脸笑容:“嘘,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黎雨晴声音随即压低了:“但是她结婚了,她现在是傅廷修的老婆。傅廷修也不是省油的灯。” 辛枫就笑:“不省油吗?那你觉得,傅廷修与我相比,如何?” 黎雨晴崇拜的眼神望着辛枫:“傅廷修给你提鞋都不配。” 隔墙有耳 辛枫唇角的笑意更浓:“呵呵,所以,你只要告诉我黎小棠的喜好就好,我自有办法把她带到我西亚去。至于傅廷修,不过小地方的集团创始人而已。你也说了,他连替我提鞋都不配。” 黎雨晴眸子里又再滑过一抹异样的光芒。把黎小棠带到西亚去吗?那很好! 总有一天,她也会去西亚,会做辛枫唯一的正王妃,到那个时候,黎小棠算什么? 是,黎小棠成了她的婶婶了,辈份是比她高,那又如何? 现在光泊国,是辛枫说了算,未来是她与辛枫一起说了算。 按华夏古制,辛枫将会是光泊国的王,她会是光泊国的王后。 他们的婶婶,说得好听是皇婶,说得不好听,就是完全没有任何实权的傀儡。见到她与辛枫,是要给他们行跪拜之礼的。 一想到黎小棠和一个可以当她爸爸的老男人并排站在一起,随后对着她就行跪拜之礼的样子,黎雨晴便忍不住扬起唇角。真是十分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啊! “笑什么?”看到黎雨晴笑,辛枫问道。 黎雨晴微微笑说:“黎小棠这个女人,缺爱。只要有人对她好,她就可以推心置腹,肝脑涂地。她这个女人,不仅缺爱,还十分圣母,理想主义,以为自己是全世界的救赎。猫猫狗狗死了她都要伤心难过,流浪的狗她会亲自送到救助站去。就是流浪的人,她也会提供帮助。呵呵,她从十几岁开始,就会各种网上捐助,还组织过学校的同学给山区的贫民捐衣服,她完全把自己定位成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嗯。”辛枫挑挑眉头,这倒是与他猜测的一致,圣母玛丽亚啊! 他再问:“还有呢?缺钱吗?” 黎雨晴嗤笑一声,摇头道:“她可不缺。她这样草一样的女人,生命力极其旺盛。她一日三餐啃包子馒头都可以过日子的。你知道,每个人十三四岁的时候都会有个青春叛逆期。她十三四岁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有一段时间住校没回家,每天就在学校里啃包子馒头,硬是啃了一个月,也是厉害的。 原本我们是不想管她,打算让她自生自灭,看她到底能扛多久的。结果她真的死扛。后来我爸担心给黎家造成不好的影响,才去学校里接她回家。 所以,你可以想像这样一个女人,有多不在意物质上的东西了。” “呵,不在意物质吗?”辛枫冷笑,“如果把物质打包变成精神食粮呢?” 黎雨晴微微一笑:“那她必然就会嗜毒成瘾了。” 辛枫玩味的笑,伸手轻点黎雨晴的鼻尖:“还是小雨你最懂我,你说你这么好,我怎么舍得放开你?” 黎雨晴在辛枫怀里蹭了蹭,挑着下巴笑道:“可是,你已经放开我了啊!” “小雨,做我的小王妃,嗯?现在受点委屈,等以后情况好些了,我一定让你做我的正王妃。”辛枫望着黎雨晴。 黎雨晴欲擒故纵地摇头:“我已经有家室了。” 辛枫伸手在黎雨晴某处一握,引得黎雨晴娇喘。 辛枫暧昧的笑:“很显然,你的家室对你来说,并不那么重要。小雨,我们是同一种人,我们都是有欲望有想法,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你嫁给傅墨擎,也是为了商业利益,而不是真的对傅墨擎有感情,嗯?” 黎雨晴脸上迅速滑过被戳穿的尴尬。 辛枫神情暧昧,他上下扫着黎雨晴,又再低头看自己:“我们这样赤诚相见,还有什么需要向对方隐瞒的吗?” “你对我是认真的?”黎雨晴问。 辛枫反问:“你觉得我万里迢迢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和你约一发?” 黎雨晴望着辛枫,想要从他眸子里看出什么来。 辛枫一双眸子却是深邃似海,什么也看不到。 辛枫挑起黎雨晴的下巴,笑说:“你觉得我西亚的女人没有你长得漂亮?还是我身为光泊国唯一的王子,缺女人?” 黎雨晴看紧辛枫,决定努力为自己争取一次,她问道:“你爱我吗?” “当然。”辛枫道。 “那琳达呢?”黎雨晴问。 辛枫挑眉:“那个女人,自幼生活在温室里,得意洋洋不食人间烟火,高傲得像只没有内涵的花孔雀,我娶她还不是因为她的身份?撇开她天维国公主的身份,她连我一根脚趾头都配不上。” 黎雨晴震惊的看着辛枫,她没想到琳达在辛枫心里竟然是这样的形象。她惊喜的情绪遮掩不住:“真的?” 辛枫道:“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胸大无脑,商界的事帮不上忙,政界的事也帮不上忙。动不动就用她父亲来压我,动不动就用重新挑夫婿来恐吓我。我辛枫是吓大的?要不了多久,等我拿到白拉兰的黑金矿,我还要她做什么?到那个时候,我光泊在西亚一国独大,不管是白拉兰还是她天维国,都只能对我俯首称臣。到时候,让她给你做佣人,你觉得如何?” 门外,一个女人站在那里,她强压着冲进去的冲动,如门神一般站在那里。 她一直知道辛枫是好色的,在华夏有几个女人。 那是她与他订婚之前的事情,她不计较。 她这次过来,也是为了肃清情敌。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在辛枫心里,竟然是这样的形象。 没有内涵的花孔雀,胸大无脑,商界政界都帮不上忙,只会用她的父亲来压他,用另择夫婿来恐吓他…… 原来,他是这样想她的。 她一直天真的以为,他们的相处模式是爱情最美好的模样,他们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她为了爱情,决心离开自己的国家,嫁到光泊。决心未来为他生儿育女。 尽管将来要贵为王后,她仍然决心要像所有普通的女人一样,相夫教子,让他没有后顾之忧,放心征战沙场。 现在的世界,已经不像古时候那样需要操戈相向,但是人类的掠夺一向是残酷的,物竞天择,优生劣汰。 商界的战争兵不血刃,一点也不亚于古时的刀剑相向。 她为了他,甘愿离开部队,放下自己肩上的勋章。结果…… 呵呵! 里面,辛枫继续批她,将她批得一无是处。 她眸子里闪动着寒芒,转身就离开。 离开会所,坐进车子里,声音一厉:“走!” “公主,我们去哪里?我真的亲眼看到枫殿下去里面了的,他没在吗?”一个女兵仆问道。 “他在!”琳达道。 “那……” “走。”琳达冷声。 “是。”女兵仆们感受到冷然的气息,立即应声。 车子发动,女司机恭敬的询问琳达:“公主,咱们去哪里?” 琳达沉着脸,眸光微闪了一下,她说道:“先回酒店,贝卡,你查一下黎小棠的电话。” “是。”一个女兵仆应声。 关朗VS黎雨晴 黎雨晴没有直接答应辛枫的许诺,而是指尖在辛枫的胸口上打着圈圈,水盈盈的眸子勾魂一般的望着他,唇角带着浅浅的迷惑人的笑容。 她说:“我要看你的表现。” 辛枫挑眉笑,神情和语气里都带着宠溺:“还从来没有人敢对我这样说话,但是,谁让我喜欢你呢?” 辛枫说着又将黎雨晴扑倒。 黎雨晴也甘之若饴。 她的电话,被她调了静音,一直在包里闪动着。 直到一个小时以后,她才离开爱琴海餐厅,她开着车子离开了以后,又再重新打了个出租车来到了爱琴海餐厅旁的九道湾会所。 见到关朗的时候,关朗正在喝茶。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黎雨晴满面春风,一眼就能看出是被爱情滋润过的样子。 关朗淡淡的瞟了她一眼,再慢悠悠的接着喝茶。 黎雨晴在关朗面前坐了下来,微微一笑:“阿朗,你在生我气对不对?” “没有。”关朗道。 黎雨晴伸手过来摸关朗的手,关朗不动声色的把手缩了回去,捧起茶杯,慢悠悠的再喝了一口。 “阿朗,你就是在怪我。”黎雨晴娇嗔的眼神望着关朗。 关朗拧眉。 以前每次看到黎雨晴这样的眼神,他都知道黎雨晴是装的,并不是真的对他撒娇,并不是真的对他有感情。 但是,因为她对他的救命之恩,也因为他对她的感情,他都忽略,他宁愿被她欺骗,心甘情愿的为她做一些事情。 可是现在,一看到她这样的眼神,就会想到她当初正是用这样的眼神请求他给黎恩雪做试管,而他竟然没有拒绝。 一想到这一点,他对她便充满了厌恶。 “阿朗,你认黎小棠做干妹妹,是想要把对我的感情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去对不对?”黎雨晴望着关朗。 关朗突然觉得恶心,也是第一次他对黎雨晴产生这样的感觉。 他淡声却笃定的语气道:“我认她做妹妹,是真心实意的。这一辈子,我都会把她当成我亲生妹妹,我会一辈子爱她护她。黎雨晴,你也是成年人,你应该知道,任何东西都有时效性,我和你之间的一切恩恩怨怨,全部都过了时效了。从此以后,我们再无瓜葛也再不相欠。 我今天来,不是和你叙旧的。我是要告诉你,从前的一切都既往不咎。未来,要是你再对小棠有任何伤害性的言语和行为,我第一个不放过你。我会让你生不如死,黎雨晴,我说到做到!” “你!”黎雨晴被关朗的话气得全身发抖,她气得指着关朗的鼻子,“关朗,你,你简直就是个混蛋,彻头彻尾的混蛋。四年前,我救你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 “我说过我会报答你,这四年来,我报答得还不够,我对你还不够好?”关朗冷眼看着黎雨晴。 他看她的眼神,再没有以前的温柔。 黎雨晴看着关朗这样冷漠的眼神,就更加生气:“对我好?你说说看,你为我做了什么?” 关朗看紧黎雨晴:“一定要我一件一件的数出来?” 黎雨晴梗着脖子:“你数啊!我也很想要知道,这四年多的时间,你都为我做了什么。” “四年多以前,你说你希望我以后做医生,我便成为了医生。”关朗说。 黎雨晴仿佛被人咬了尾巴一般,眼珠子瞪得老大:“当初你是同意的,现在又来怪我?” 关朗淡声:“我没有怪你,我只是客观的陈述事实,从事医生的职业是我为你做的选择。三年多以前,你与辛枫分手,那个时候,我正在做心脏科的集训,我请不到假,我义无反顾的放弃知名心脏科宁医生助理的机会,跑到法国陪你,一陪就是半年。” “你本来就是个闲人,陪我半年你又付出了什么?”提到那半年,黎雨晴就来气,每天陪在她身边,像条跟屁虫,什么昂贵的东西都没办法为她买,每天叠纸飞机哄她开心,她能开心?她是三岁孩子吗,随便哄一哄就喜笑颜开? 那个时候,她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媲美辛枫的王子出现,骑着白马英俊潇洒地走向她,告诉她,她值得拥有更好的。 要不是找不到别的人陪,要不是不愿意让别人看到她的窘态,她会选择让他作陪? “我付出了时间和精力!”关朗淡声说。 “你的时间值几个钱?那个时候,你连手术助理都算不上,就算现在,你一台手术多少钱?一千块有吗?每天算你五台手术够了吗?每天五台手术五千块,一个月不过15万,半年的时间,有多少钱?不足百万。我黎雨晴随便买个包都近百万,你跟我说你付出了时间和精力。关朗,你是觉得你的时间比我的时间更贵更值钱吗?” 如果是几年前,黎雨晴说这样的话,关朗一定会震惊。 可是现在,他云淡风轻,他知道,她所有的温婉都是伪装,只要他一较真,她就会原形毕露。 看,现在原形毕露的样子多么丑陋。 他淡声:“每个人的时间与精力都是同样值钱。每个人的时间和精力都只属于自己。再穷的人,时间也是自己的。再穷的人,他的时间也应该用于创造他自己的小生活。” “跟我计较这些,半年的时间,不足百万,我转给你啊!”黎雨晴怒气冲冲,“你折的那些纸飞机,我让人折回来给你啊!关朗,我的救命之恩,你就用几只纸飞机打发我,我的救命之恩就有这么廉价?” 关朗淡定无波,心里为自己不值。 早就知道不值得,还是坚持了四年的时间。 原先他以为,辛枫的离开,他的陪伴,他的真心付出,每天的贴心作陪,换作花样的哄她。陪她在草地里奔跑,亲手为她叠纸飞机哄她开心,为她系平安扣,每天为她准备一束鲜花,每天为她换着花样的准备三餐,每天陪她去空气好的地方散心,总有一天她会感动。 原来,他们根本在不同的频道思考。 你威胁我? 他精心准备的纸飞机,都是在网上学习教程,他亲自动手折,叠出各种不同的造型。 到了她眼里,根本就是一文不值的东西。 他所有的付出,她都用金钱来衡量。如果用金钱衡量,那些东西,确实一文不值。 是他错了,他以为,人与人之间最贵的是用心付出和陪伴。 她可知道,他关朗自幼也是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他为了照顾她,每天花大量的时间在网上看菜谱学烹饪。 他从来没有追求过一个女孩子,从来没有与女孩子交往的经历,他不懂得怎么去哄女孩子开心。 所以,他只能在网上取经。 网上说,女孩子最喜欢的是鲜花和惊喜,各种各样的小惊喜,一定要亲自动手。 所以,所有的惊喜,他都亲自动手。 甚至放风筝的时候,风筝都是他亲自动手做的。 他的付出,如此廉价。 他看向黎雨晴,淡声道:“不是你的救命之恩廉价,而是我的命廉价。你救了一条普通的性命,所以,他回报得这么普通。” “关朗,你是要气死我?”黎雨晴瞪着关朗。 关朗收回视线,再淡声陈述道:“后来我来江城做医生以后,每隔一段时间,你就会安排人过来做手术。我从来没有问过你做手术的是你什么人。只要是你安排来的,我都精心照料。” “很疑惑是吗?想知道是吗?那我现在告诉你,他们都是黎氏客户或黎氏高管的重要亲属,都是心脏上出了大问题,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你医死了,他们也不会怪你或怪我,但是医好了,就是我的功劳,是我为他们找的医生。 我让你每天读医书,就是为了让你有一天为我所用。关朗,人最重要的价值在哪里你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吗?人最重要的价值就是还有被人利用的价值。要是连被利用的价值都没有了,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你生在普通的家庭,你没有经济实力,那你就应该庆幸,幸好你还有医术。” 关朗的语气,始终很淡:“是,我一直很庆幸自己还有被人利用的价值。前年,你让我为一个年轻的女人做了心脏手术。后来,那个女人怀孕了,原配揪着她打了一顿,她险些流产,你又让我为她安胎。你应该知道,原配打小三这种事情,我本意是不愿意掺和的。但是为了你,我昧着良心为她安胎。” “关朗,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我们都只是俗人而已。那个手术,你赚了三十万。”黎雨晴鄙夷。 关朗淡声:“那三十万,我给了你。” 黎雨晴冷嗤:“你以为我看得上那区区三十万?” 关朗不与黎雨晴争执,继续陈述:“去年,你父亲黎国辉带着你过来做亲子鉴定……” “闭嘴,你说过永远不提那件事情的。”黎雨晴立即喝斥。 关朗继续淡声说道:“你提前给了我一份血样,按你的意思,我在鉴定之前请许健更换了血样。我没有多问过你一句。现在,我忍不住要问一句,你不是黎国辉亲生的吧?!” “你放屁!”黎雨晴破口大骂。 关朗淡定无比:“鉴定可以一次作假,两次作假,总不能次次作假,我是不是放屁,让黎总裁再与你重新做几次亲子鉴定就知道了。” “你威胁我?”黎雨晴震惊的看着关朗。 关朗没有再继续说这件事情, 而是继续说道:“你让我为你的那些客户和黎氏高管的亲属做心脏手术,也是为了笼络他们,好坐稳黎氏副总裁的位置吧?黎雨晴,从让我做医生开始,你就开始谋算了,对吗?” 黎雨晴梗着脖子不说话,大有那又如何的意思。 关朗也不动怒,淡声道:“你让我为那些人做手术,你笼络他们的心助你得到黎氏副总裁的位置。之后,再一步一步将黎国辉踢出黎氏。到那个时候,就算黎国辉知道你不是他亲生的,于你也无所谓了对吗?” 黎雨晴微挑了一下眉头,横竖已经被关朗戳穿了,她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 关朗再说道:“你与辛枫相爱一场,那是我在你身上看到的唯一让我感动让我欣赏的东西。在他离开你你每天颓废的时候,我与你的想法是一样的。我希望有一天他能够再出现在你的世界里,再与你相爱。重新让你振作起来,让你开心起来。然而,他一走四年多,并没有回来。 在他离开你的半年以后,你不再需要我的陪伴,你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你告诉我,总有一天,你会让辛枫刮目相看。我是欣喜的,我愿意在行动和精神上支持你,因为,我想要看到一个全新的黎雨晴。 然而,你狭隘到对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没有一丝爱意。你一次又一次让我失望。 你所有的行动都是算计,你所有的行为都是利益的巧取毫夺。你所有的温婉都是伪装。我不是没有看到,我只是不想戳穿你。我只是一直记着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辛枫离开半年以后,你让我来到江城,我便在江城安定下来做一名心脏科的医生。再见到你的时候,又是半年以后,你让我帮你做手术,处女膜修复手术!” 关朗看着黎雨晴,黎雨晴也看着关朗,她的脸上并没有难堪。 她看紧关朗道:“是,我就是个破烂,爱我,你后悔了?” 关朗已经再没有了从前的那种痛心,神情淡定道:“之后两年多的时间里,你一共做了七次修复手术。每一次,都是我请女医生为你做的。每一次,你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都是我在门外等你。每一次,我都会对你说一句话,我在你身后,只要你回头,就能看到我,我牵着你往前走,给你依靠。 我知道,没有经济实力的我,入不了你的眼。但是黎雨晴,那个时候,我是真心希望你幸福!我一次又一次的对你说那句话,其实是想要告诉你,我有能力给你你想要的幸福!” 就凭我! “噗!”黎雨晴噗笑起来,眸里有泪,“你可以给我想要的幸福?你知道我想要的幸福是什么吗?足够多的金钱,足够高的地位,让我可以活得万人昂仰。当别人提到我的名字时,立即会露出羡慕的目光,哦,黎雨晴啊,就是那个世界第一女商人黎雨晴?听说最后她真的嫁给了西亚一个富裕国家的王子,做了王后,真的是人生赢家啊! 这些才是我想要的,你能给我吗?呵呵!” 关朗漠然:“是我天真了,我以为我能够成为你的救赎,最后才发现,你根本没有心。你狭隘到你的世界只有你自己,除了你自己以外,任何人都可以用于牺牲,我如此,黎恩雪也是如此。黎恩雪一定还在天真的以为你为她做试管婴儿一切都是为了她好吧?” “救赎?哈哈,关朗,你在说童话故事吗?”黎雨晴瞪着关朗,“就算是童话故事,你也永远成不了王子,你连做王子的仆从都不够资格。” “今年,我为了你两次给黎恩雪做试管婴儿。黎雨晴,前期为你做的任何事情,我只是唾弃自己,但我不曾后悔。为黎恩雪做试管婴儿的事情,我后悔了!”关朗淡声陈述。 “噗!”黎雨晴喷笑,玩味的挑眉看着关朗,“我亲爱的关医生,你还记得这个事情哦,我还以为你忘了呢?既然记得,那你就该知道,你为恩雪做试管婴儿,受到最直接伤害的人,可是你刚刚认下的亲爱的好妹妹黎小棠啊!” 黎雨晴笑得一脸灿烂,笑得眼泪都差点下来了:“哈哈,亲爱的关医生,你说,有一天恩雪生下了傅廷修的孩子,你的妹妹黎小棠会不会恨你啊?你要怎么向她交代啊?” “我自会向她交代。我早想过了,傅廷修如果要黎恩雪的孩子,我就带小棠走。要是傅廷修不要那个孩子,你们也就把孩子砸手里了。”关朗淡声道。 与黎雨晴这样的女人,当然不能说实话。早在没有认妹妹之前,他就已经决定好要处理掉黎恩雪肚子里的孩子。 要是美好的背后一定要有一段丑陋,幸福的背后一定要有一个恶人,他来做这个恶人。 “呵呵!”黎雨晴冷笑起来,“阿朗,我没想到你还有这么精明的一面。你要是做生意的话,一定会风生水起的。你这是左右都不亏啊!要是傅廷修不要恩雪的孩子,你就仍然是黎小棠的哥哥,也是傅廷修的哥哥,有个总裁妹夫,未来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啊!要是傅廷修要恩雪和孩子,你带走黎小棠,到时候哥哥一举成为老公,白捡一个美人。这个如意算盘,是真的打得很响哦。” 关朗又是一阵恶心,他淡漠道:“所有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为你做的,不管你认不认,我已经不再欠你。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你亲子鉴定也好,七次修复那道膜也好,甚至故意把人弄出心脏病再让我来医治也好,故意找女人做小三去勾引客户再引原配来开撕也好,一切局都与我无关。 但是,只要你再做出任何伤害小棠的事情,这些事情,就再也不是秘密。我会把你更换鉴定血样的事情告诉黎国辉。我会把你七次修膜的报告提供给傅墨擎,我会把你设计原配撕小三的事情捅给你的客户。黎雨晴,这世上,没有谁是真的蠢,只是不想戳穿而已。 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逆鳞,现在,我很正式的告诉你,小棠就是我的逆鳞。请你记好了,你敢伤害她,我必和你鱼死网破,让你生不如死。” “就凭你?”黎雨晴冷嗤。 “就凭我!”关朗淡声。 说完以后,大步离开。 “关朗!”黎雨晴叫住他。 关朗没有驻足,径直离开。 黎雨晴大喊:“关朗,混蛋,回来,我还有话没有说完。” 关朗已经走远了。 黎雨晴眉头拧得死紧,该死的,完全被关朗带偏了节奏。 她原本是打算过来再笼络关朗,并当着关朗的面打电话给傅墨擎提离婚的,到时候,她就直接告诉关朗她是为他离婚,是真心实意想要与他在一起。 反正她现在决定与辛枫在一起了,横竖是要与傅墨擎离婚的。 在此之前,何不把这口锅扣到关朗的头上,再让关朗感动一把,最后一次对黎小棠动手。 比起让黎小棠与她一起去西亚做她的皇婶,她更愿意现在就看到黎小棠死。 她现在与黎小棠之间的矛盾,已经完全不止是利益冲突了。而是完全上升到了恨,她恨黎小棠,恨不得黎小棠死。 一只白眼狼,黎家把她养大,她不仅不知恩图报,还敢与她叫板,竟然敢算计她,让张美娜那个老妖婆来刁难她。 看到关朗已经走远了,她眸光再闪了闪,也拎起包包往外走去。 不要紧,她明天去医院里找他。 正好,也给他一点时间消消气,调整一下情绪。 到时候,她当着关朗的面给傅墨擎打电话,开免提让关朗听到她向傅墨擎提离婚的全过程。 她就不相信,关朗会不感动。 他之所以认黎小棠做妹妹,现在又来控诉他这几年来的付出,不就是觉得不甘心?不就是觉得她应该爱他吗? 只要她哄哄他,他又会像从前一样事事都牵就他了。 其实关朗除了穷一点以外,别的方面,还挺好用的。至少,作为棋子,是比较容易掌控的一颗棋子了。 …… 傅廷修在厨房里弄吃的。 小棠在客厅里整理心康基金会的材料。 成立基金会,他们不只是说说而已。 正翻动着材料,小棠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您好,请问是黎小棠吗?” 说的是汉语,但是听起来就是会觉得有那么一点生硬。 小棠疑惑的微蹙眉,应道:“我是,请问哪位?” “您现在有时间吗?我们公主想要见您一面。”手机那头说。 小棠:“……” 公主? 这个时代,还有公主? 她回道:“不好意思,我现在没有时间,我正在陪国王陛下用餐。” 琳达出面 小棠笑着往厨房方向看了一眼。 这个世道真是乱了,骗子连公主这样的词都用上了,公主,她还王后娘娘呢,她家廷修就是国王陛下。 电话那头:“……” 过了一会儿,小棠听到那头小声的窃窃私语,满嘴的英文:“公主,黎小棠说她正在陪国王用餐。” 小棠:“……” 现在的骗子已经这么高端了?英语竟然说得这么流利。 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稍后,电话又响了起来,又是刚才那个号码。 小棠接起,直接开口:“不要再打过来了,不管你们骗术有多高明,我对你们能够提供的任何东西都没有兴趣,所以,不要做无用功了。再打过来,我就报警。” 那头传来另一道声音:“黎小姐,我是琳达,关于黎雨晴谋算把你卖到西亚的事情,我想当面与你谈谈。” 小棠:“……” 她脑子里嗡了一下。 黎雨晴谋算着要把她卖到西亚去? 这个女人,真的好歹毒。 那么,现在给她打电话的琳达,又是什么人?黎雨晴的人? 极有可能是黎雨晴的人,要不然怎么会知道黎雨晴的谋算? 既然是黎雨晴的人,又怎么会给她打电话? 因为酬劳没有谈妥,所以决定反咬一口? 还是这压根就是黎雨晴的计划,让一个女人来约她,随后直接将她绑走? 脸色稍沉,小棠对着电话道:“我没有兴趣谈这些事情。” 她要是去赴一个陌生人的约,那就真的太脑残了。 “事关你的安危。”琳达说。 “我觉得出门我会更不安全。”小棠说得意有所指。 琳达是个聪明人,瞬间便明白小棠的顾虑了,她说道:“这样吧,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们视频聊。你微信多少?我立即给你发视频!” “本机。”小棠说。 “好的。”琳达那头挂断了。 稍后,小棠便收到微信加好友的请求。 她通过了以后,视频就弹过来了。 小棠接起视频,便看到一张美艳的脸。 琳达五官看上去是亚洲人的五官,但是眼睛更黑更深邃,鼻梁也更挺。 她的身后,还笔挺的站着几个女兵。 小棠的脑海里不由地再想起“公主”二字,她觉得有些凌乱。 琳达先开口了:“你好!” “你好。”小棠也客气地打招呼。 “我们直入正题,我是黎雨晴奸夫的前未婚妻。”琳达说。 小棠:“……” 这是个什么关系?奸夫?前未婚妻?黎雨晴不是嫁给傅墨擎了?又哪里来的奸夫? 黎雨晴的感情生活,好像一直很简单。 这么多年,她也并没有听说黎雨晴与别的哪个男人有过来往。只是很多年前,在法国做交换生的时候,听说谈过一段谈爱。后来回来过一次,似乎是失恋了,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 再之后,就再也没有听过她的恋爱史,后来,就直接嫁给了傅墨擎。 嫁给傅墨擎之后,也一直挺安分的? 好吧,是她对别人的生活关心太少。对黎雨晴的生活,她知道的并不多。 琳达见小棠不说话,再说道:“黎雨晴曾经在法国念书的时候,勾搭上了我的未婚夫辛枫。辛枫是西亚光泊国唯一的王子殿下,我是西亚天维国的公主,我们有婚约。后来,辛枫学业结束,顺理成章回国,是我去接的他……” 小棠:“……” 她觉得世界有点玄幻了。王子在法国读书,公主去接他?黎雨晴的前男友是一国的王子殿下? 天维国?光泊国? 她自认为地理学得不错,为什么没有听过这两个国家? 好吧,她地理可能是体育老师教的。 琳达继续说:“辛枫与黎雨晴分手了,之后跟我一起回西亚。回去以后,我离开了部队,放弃了我的军衔,我前往光泊国等着与辛枫完婚。辛枫一直用甜言蜜语哄着我,一再拖延婚期。我想着他很快就要继任,忙着赢得民心,我一直默默的支持他。我陪他一起参加各种动员会,我各种砸钱砸时间为他做事。没想到,他利用完了现在就想要一脚踹开。” 琳达一想到辛枫不仅骂她胸大无脑,骂她是没有内涵的孔雀,还要让她去给黎雨晴当佣人,她的怒气便压不住,说话的声音就不由的大起来。 小棠不语,默默的分析琳达的话里有几分真实性? 要说王子和公主去国外留学,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见小棠还是没有说话,琳达说道:“黎雨晴现在又重新勾搭上了辛枫,他们计划着把你绑到西亚去送给辛枫的二叔。” “哦?”小棠哦了一声,尾音上扬。 有一点点惊讶,情绪波动却不明显。 琳达蹙眉:“你不气愤?” 小棠摇头,直言道:“我不是特别相信你的话。” 琳达急了:“我堂堂一国的公主,我有什么必要骗你?” “你的目的是什么?”小棠问。 她一向比较宅,偶尔才有机会出去飙车,大部分时间都宅在房间里。除了训练自己计算机方面的能力,就是学外语,偶尔也会看一些闲书打发时间。 闲书看得多了,看过的骗局多了,看过的案例多了,看过的道理多了,也就没有那么简单好骗了。 她曾经看过一本古文,讲各种阴谋阳谋。 里面总结了一条,不管怎样的阴谋阳谋,你都没必要挖空心思去猜测揣度,你只需要看对方的目的,看对方最终是奔着什么去的,也就大概知道对方是敌是友了。 琳达审视的眼神透过视频望着小棠。 小棠也看着琳达,坦荡的任由她打量。 琳达说道:“我的目的,是想要让辛枫竹篮打水一场空,我要他失去光泊国的王位。” 琳达咬牙切齿,补充道:“我要辛枫鸡飞蛋打,我要黎雨晴生不如死。” “那么,在你的棋盘上,我充当着怎样的角色?”小棠犀利地问。 傻姑娘 还有什么不清楚的?琳达因爱生恨,想要扳倒辛枫,想要碾死黎雨晴,现在拉盟友,找棋子。 瞄准她的原因,无非就是知道她与黎雨晴之间有些过节,想要拉她下水,让她当棋子去冲锋陷阵去对付黎雨晴,好让辛枫分心,也省去她的心思。 不管琳达有着怎样的算计,她绝不会掺和别人国家之间的斗争,也不会掺和别人的感情斗争,她与黎雨晴之间的帐,她会自己算。 琳达听到小棠犀利的发问,她诧异的看着小棠:“棋子?你觉得我在利用你?你怎么会这么想?这是合作,这是双赢的事情,我们各取其需。黎雨晴要害你,我可以顺便帮你,我也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你只需要为你自己报仇就行了,一些物质上或者人员上的便利,我都可以为你提供。” 琳达觉得她可以为黎小棠提供很多方便,她们又有共同的敌人,黎小棠没道理拒绝啊! 小棠道:“琳达公主,很抱歉,我与黎雨晴之间的恩怨,是我们自己的事,谢谢你告诉我她想要加害我的事情,我会多加防范,多谢!也祝琳达公主事事顺心。再见!” 小棠在琳达瞠目结舌的神情中挂断了视频。 挂断以后,小棠打开电脑,十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敲击着,很快,电脑上一串一串的代码迅速飞扬着。 再之后,小棠手机屏闪了闪,她微信里面刚刚添加进来的微信号便自动删除了。 删除了之后,她做了微信防火墙,她隐去了她的微信号码,没有任何人能够通过手机号搜到她的微信号了。 傅廷修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的身后。 小棠一转身,便看到傅廷修看着她宠溺的笑。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小棠问。 “有一会儿了。”傅廷修说。 小棠稍惊讶的看着傅廷修。 傅廷修道:“你和琳达的话,我基本听到了。” 他的脸色变得冷沉:“黎雨晴这个女人,死不悔改。” 小棠见傅廷修脸色冷沉,她拉着他的手:“子谦,我和黎雨晴之间的事情,我来和她了断。” 傅廷修道:“这件事情,交给我。” 小棠摇头:“我想自己来,要不然,她们都会觉得我是软柿子,好拿捏。要是我搞不定了,你再帮我,好不好?” 傅廷修皱了皱眉,最终应声:“嗯。” 一忍再忍,三忍四忍,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黎雨晴三番两次,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小棠,他再忍他就是个傻逼。 他给小棠一个星期的时间折腾,要是一个星期小棠还没有弄过黎雨晴,他会采取最简单粗暴的方式。 小棠见傅廷修答应,她撒娇一般的朝他伸手。 傅廷修立即握住小棠的手,将她的手放在他的腰间,伸手摸她的头发。 小棠窝进傅廷修怀里,仰头看他,眸色认真。 “怎么了?”傅廷修问。 “要是我到时候对黎雨晴做了什么残暴的事情,你会不会觉得我心思歹毒?”小棠问,她一双大眼望着傅廷修。 傅廷修同样回以认真的眼神,语气笃定:“不会!我一向的处世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别人先犯我,不管回以怎样的方式都不过份。只要是别人挑衅在先,别人骂我几句,我冲上去给他几拳,我并不觉得过份。这世上,有的人就是贱,你一旦让步,他就会得寸进尺。他骂你的时候你不还手,也许不等你动手他就先动手了,与其如此,何不先发制人?” “嗯。”小棠应声,抿了抿唇。 廷修不会觉得她残忍她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但不表示,她可以任人欺负和拿捏。 活了二十年,也有好几年的时间是住校,她一向与同学友好相处,偶尔遇到不好相处的想要欺头上脑的,她也会毫不客气的怼回去。 对家里的人,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步,是因为她曾经在意。 但是,从她们设计她的那天开始,她便决心割断一切了。 之后,黎雨晴又三番两次算计她算计廷修。 前次在傅宅,黎雨晴姐妹做了那样龌龊的事情,后来的新闻,又是黎雨晴弄的,她身上的这些伤,虽然还没有弄清楚,但她第一怀疑的对象就是黎雨晴,现在黎雨晴又出幺蛾子要把她弄到西亚去。 她黎小棠在他们眼里,果然是个包子。 或许她得让他们知道,她的包子皮下面是裹了炸弹的。 傅廷修伸手揉了揉小棠的头:“想做什么就做,捅破了天我给你顶着。” 小棠冲傅廷修微微一笑,心满意足:“嗯。” 傅廷修又忍不住揉了揉小棠的头,唇角也扬了起来。 随即,他眉头又拧了起来。 西亚来的公主和王子? 上次他收到一条与母亲有关的消息,所以他把罗恩派过去了,那条消息里,也提到西亚? 当时他的重点全在母亲身上,倒没有注意西亚这个词。 他立即给罗恩打电话:“人怎么样了?” 前几天罗恩就赶过来了,他把罗恩和罗恩带回来的女人安置在周奕那边的别墅。别问为什么,谁让周奕单身,又住得离他近。 他的别墅,是绝对不可能安置小棠以外的女人的。 “比之前情况好一些,估计要养很长的时间。”罗恩说。 “嗯,我现在过来。”傅廷修道。 “ok!”罗恩应声。 傅廷修挂断电话看向小棠:“我们出去一趟。” “好。”小棠应声。 她不问傅廷修要带她去哪里,反正不管他带她去哪里,她都愿意。 傅廷修笑着开玩笑:“傻姑娘,也不怕我把你卖了。” “你要是把我卖了,我就帮你数钱,我们一起分赃。”小棠也笑着开玩笑。 傅廷修听着小棠的玩笑,心脏莫名一紧,他拥着她,承诺道:“我永远不会把你卖掉,不会把你弄丢。” “傻瓜。”小棠唇角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傅廷修再摸了摸小棠的后脑,他去替她拿了外套以后,把外套披到她身上抱她出门。 小棠无奈地搂着傅廷修的脖子:“我现在完全行动自如了,真的不用抱的。” “我想要这样抱着你。”傅廷修道。 小棠无奈的笑看着傅廷修。 “傻瓜。”傅廷修俯头一笑。 天生哑巴? 周奕的别墅。 罗恩正在为他带回来的女孩做嗓子检查,他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一个电筒,压舌板压住女孩的舌头,他诱导的发出声音:“啊——跟我做,这样,张嘴,发声,啊——” 女孩抬眸看罗恩一眼,张嘴啊的一声,却是十分小声若蚊蝇一样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卡在喉咙处。 罗恩见女孩张大了嘴巴,立即察看女孩扁桃体的情况。 见她扁桃体已消肿,他放下压舌板,鼓励道:“发声,再发声,像我一样,啊——说话,来,你说话,不管是哪国语言。呃,那我不说汉语……hello,hi,annyong haseyo,bonjour,莎瓦迪卡……” 女孩再看了罗恩一眼,张了张嘴,似乎有些艰难,她仍然只是声若蚊蝇的啊了一小声,就不再有别的声音了。 罗恩无奈了,他眉头拧得死紧,念叨道:“之前喉镜也做过了,没有大问题,嗓子也没有坏掉,声带也是完整的,就是扁桃体有点肿。按理扁桃体完全不会影响发声,现在就连扁桃体也消肿了,怎么还是不能说话?” 他忍不住伸手戳了女孩一下:“你是天生的哑巴?” 女孩瞟罗恩一眼,轻轻的摇了摇头。 “woc,你听得见啊!还听得懂。”罗恩觉得更神奇了,“那你倒是说话啊!” 女孩又摇头。 罗恩快哭了:“那你能写吗?” 女孩看罗恩一眼,摇头又点头,再摇头。 罗恩狂躁:“你到底是能写还是不能写啊?” 女孩咿咿啊啊的比划着什么,看上去很着急的样子。 罗恩:“……” 他长叹一声:“算了,慢慢来吧。你可能是急性失声。唉,也不知道你受了什么刺激?你好好休息!” 罗恩要走出去。 女孩又抓着罗恩的手臂,咿咿呀呀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她比划到着急之处,还蹦起来伸手去摸罗恩的头,好似要告诉罗恩,他要找的人比罗恩还要高。 然而,罗恩只看到女孩像猴子一样急得团团转,急得蹦蹦跳,他完全不知道她要表达什么? 罗恩一张苦瓜脸对着女孩,甚是无奈:“你不能说话,比划的东西我又看不懂,我也没有办法啊!那你写吧。” 罗恩从兜里取了便利本和笔递给女孩。 女孩眸光闪烁。 罗恩把便利本塞女孩手里,女孩眸光再剧烈的闪烁了一下。她拿笔在纸上画了一个男人,还是漫画版的。 罗恩:“……” 他拿着便利本左右看了看,然后指了指自己:“画的是我?” 女孩摇头。 罗恩:“……” 他看着女孩。 女孩又咿咿呀呀的比划。 再在纸上划好多好多圈圈。 罗恩:“……” 他看了看纸上的男人和圈圈,他问:“男人吹泡泡?” 女孩猛摇头,咿咿呀呀的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罗恩真的没办法,他抬手看了一下时间:“你别急,慢慢想着要怎么表达清楚,我先做别的事情。” 另一个房间里。 周奕和禇潇一张一张的翻着照片。 这些都是这段时间跟拍黎雨晴的成果。 黎雨晴的生活表面风平浪静甚至风生水起,其实暗地里早已经风起云涌,惊涛骇浪。 只差一个突破口,狂风就足以引起一场海啸。 这场海啸,足以将黎雨晴吞灭,让她万劫不复。 周奕拿着其中一张照片,神情鄙夷:“啧啧,激烈啊,黎雨晴这个表子,不知道傅墨擎看到这样的照片,会不会把黎雨晴撕了啊?” “亏我当初约她出去的时候,还安排跟拍,还让人各种找角度,根本就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啊!”褚潇道。 “姓褚的,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曝这些东西?”周奕摩拳擦掌,迫不及待。 “下午两点就开始曝!现在我让她把投资款全部筹齐打过来。”褚潇眸光一寒,“布局了这么久,陪她玩了这么久,早他妈累了,这次给她来个至尊版釜底抽薪。黎氏over,傅墨擎再撵她出门,新闻再各种狂轰……整天想把别人碾死,想看别人落迫的样子,我们也看看她活得猪狗不如的样子。” “废话少说,现在就打电话!”周奕催促。 褚潇笑了笑,给黎雨晴打电话。 电话瞬间接通,褚潇按了免提,里面传来黎雨晴的声音,真是温婉得滴出水来:“褚总!” 褚潇与周奕交换了一个鄙夷的眼神。 褚潇对着电话却是十分温和:“雨晴。” “褚总,有什么您请说。”黎雨晴道。 “项目推进得差不多了,我之前让你筹备的资金,你准备得如何了?”褚潇问。 黎雨晴道:“褚总,我筹了三十七亿。” 褚潇看周奕一眼,挑眉对着电话道:“三十七亿还差得很远啊!黎氏别的项目上的资金呢,抽调回来了吗?” 黎雨晴那头似乎有些为难,说道:“项目上的资金,我与父亲商量了,他不太同意。几个持股高层也持反对意见。” “那,黎氏的意思,是决定放弃qg的项目了?”褚潇问。 黎雨晴急道:“没有,褚总,我们很想做这个项目。但是六十亿对于现在的黎氏来说,实在是太困难了。不过,我正在想别的办法。” 要是几个月前,没有被周奕折腾,一些深度合作伙伴还没有撤资的情况下,要抽项目的资金还比较容易一些。 现在很多项目都被撤资,大部分项目转而与傅氏合作了,想要抽项目资金就必须经过傅霖,傅霖现在对她印象极差,她根本不敢跟傅霖提这件事情。 而傅墨擎,又根本做不了主,傅墨擎这边想尽各种办法,才凑了十二亿给她,与黎氏能抽出来的钱全部加在一起,才三十七,还差二十三亿。 这样庞大的资金缺口……辛枫倒是有,但是,她不愿意跟他要。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放下尊严,在辛枫面前,不行。 想着,她又恨起关朗来,关朗这几年倒是对她千依百顺言听计从,可惜是个穷光蛋。在经济上,从来帮不上她的忙。 “这样啊!”褚潇又与周奕交换了眼神,他眸子里滑过鄙夷,再对着电话说道,“雨晴,我是很希望你来做这个项目压卡卡一头的,这样吧,我个人借你五亿,再申请项目扶持五亿,另外十三亿,你想办法做项目抽资,五天内筹齐。要是这样都还不行的话,合作的事情,我……” 顿了一下,褚潇故意无奈的叹息一声,说道:“雨晴,我已经尽力了,要是这样都还不行的话,我只好把项目交给卡卡了。傅廷修确实是个人才,他又找过我们总裁了,现在总裁对傅廷修的印象很好,你这边要是再不能敲定的话,我估计……” 后面的话不需要再说明白了。 黎雨晴又气又急:“又是傅廷修,永远都是他,褚总你放心,这次的项目,我无论如何都会拿下。” 要说就说,别动手动脚 “好,期待合作!”褚潇说完挂断了电话。 他看向周奕。 两个人噗的喷笑。 周奕玩味:“你猜黎蠢货会怎么筹资?” 褚潇鄙夷:“她除了抽项目上的资金,她还能上哪里筹?” “呵!”周奕笑,“与傅氏合作的项目,傅霖肯定不会同意抽资。她只能抽黎氏别的项目,这么一抽,黎氏就废了。” 褚潇双手一摊:“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自己作死,我有什么办法?” 周奕抬腕看时间:“现在十一点,再过三个小时就可以曝照片了,真是期待。傅墨擎真的可怜,头上顶着一片青青草原,还把黎表子当宝。”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褚潇挑挑眉。 他低头手机转帐,一笔一笔的汇入黎雨晴的帐户,放长线钓大鱼哦。 门铃声响起来。 周奕说了一句“大哥来了”便冲出去开门。 周奕很久没有见到小棠了,昨天还是小棠做直播的时候他在电视里看到她。 这会儿看到鲜活的她,他一脸惊喜,上上下下打量。 他围着小棠转圈,一双桃花眼晶亮的眨啊眨:“大嫂,你好了?” “嗯。”小棠笑着应。 “全好了?行动完全自如了?”周奕又问。 “嗯。”小棠笑应。 “真好!”周奕高兴,热情道,“快快快,里面坐,大哥,快带大嫂里面坐。” “罗恩呢?”傅廷修问。 另一个房间里传来罗恩的声音:“在,在,我在这里!”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来,罗恩正在脱白大褂。 看到小棠,他也是上上下下打量:“啊,康复得真不错!满面红光,养得真不错。” 他看到小棠红润的脸,伸手就想要来捏捏小棠的脸。 手才伸到空中,就被傅廷修一巴掌拍得缩了回去。 傅廷修脸色一沉:“是你能摸的?” 罗恩立即道:“不好意思,我没有别的意思,职业习惯,职业习惯,傅太太养的是真不错啊!这才多久,不到二十天的时间啊,关医生果然是个人才,厉害!” “人呢?”傅廷修淡声问。 罗恩指:“里面,在里面,现在还哑着,能听得见人说话,不会写字,画一些奇怪的看不懂的图片。” “带我去看看。”傅廷修道。 罗恩便领着傅廷修去房间。 傅廷修牵着小棠往房间里面走。 走进房间,一个女孩正坐在床沿。 看到傅廷修,她一双眼珠子突然瞪得老大,她猛地朝着傅廷修冲过来。 傅廷修身体一侧,避开她。 “啊咿呀呀——啊——”女孩激动的想要说话,却只发出一些咿咿呀呀的声音。 罗恩怪异的眼神看着女孩:“什么情况?你怎么了?你认识?” 罗恩指指傅廷修问道。 女孩激动得猛点头,她又冲上来要抱住傅廷修的手臂。 傅廷修立即避开,他眉头紧蹙,声音一沉:“给我老实点,要不然,滚出去!” 女孩闻声,身体瑟缩了一下,突然就不动了。 “现在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傅廷修道。 女孩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回应着什么?手舞足蹈的样子看上去十分着急。 罗恩无奈道:“她是个哑巴。” 女孩突然再冲向傅廷修。 傅廷修脸色一沉,直接一脚踹过去。 女孩身体灵巧的一闪,避开了傅廷修,她受伤的眼神望着傅廷修,摇着头,又指着自己的喉咙,再咿咿呀呀的不知道想说什么? 紧接着,她眸光一亮,她立即冲向罗恩,一把抱住罗恩的手臂。 “噢,my god!”罗恩瞪大蓝色的眼珠子。 女孩已经在他身上摸索。 罗恩大叫:“噢,no,my god,你不能这样!” 女孩最终从罗恩的裤兜里掏出了电话,她立即输入了一串网址,点开了某个页面,正是卡卡官方的微博。 所有人:“……” 女孩指指微博上傅廷修的照片,又指指傅廷修,再指指微博上小棠的照彻,再指指小棠,再咿咿呀呀不知道说些什么。 傅廷修皱眉,看向罗恩。 罗恩双手一摊,甚是无奈:“我也听不懂她说什么,每天这样咿咿呀呀,这算好的,以前连咿咿呀呀都不会。” 女孩仿佛更急了,咿咿呀呀的叫唤着。 她又伸手比划着。 小棠问:“你是问这里面是不是我们两个人吗?” 女孩猛点头:“咿咿呀呀!” “我们是。”小棠说。 女孩突然喜极而泣,眼泪刷的就下来了。 “你怎么了?”小棠问。 女孩又咿咿呀呀急得不行,她一会儿指指自己,一会儿指指傅廷修,一会儿又蹦得老高,她到处看,突然冲出房间。 所有人都跟着走出来。 女孩就走到大厅正中央的位置,往一般住户祖宗牌位的方向看。 然而,现在的别墅哪里还有那东西? 看不到牌位,她又到处看,看到茶几,她猛翻。 翻到里面的照片,她就立即看照片里的人,没有找到她想要的,她又放下照片,急得不行。 所有人面面相觑。 小棠道:“你能把你想要说的话写下来吗?” “咿咿啊!”女孩用力点头。 周奕立即准备纸笔。 “你别着急,坐下来慢慢写。”小棠说。 女孩便坐了下来,握着笔,看一眼傅廷修,看一眼小棠,又再看了看别的人。 再之后,她在纸上又画了个男人,再画了个圈圈。 “又来了!”罗恩无奈伸手扶额。 小棠看着漫画,无奈的看向傅廷修:“你看得出来是什么吗?” 傅廷修道:“看不出来。” 女孩急着走向小棠,伸手拉小棠的手。 傅廷修立即把小棠的手拿开,他声音又冷了下来:“要写就写要画就画要说就说,别动手动脚。” 女孩实在是着急,又咿咿呀呀的指了指小棠,再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房间。 小棠问:“是让我和你一起去房间吗?” 女孩猛点头。 小棠眉头一蹙。 傅廷修当即拒绝:“不行!” 女孩立即咿咿呀呀的摆手,意思是她对小棠没有恶意。 别的看不懂,这个肢体动作傅廷修看懂了,他淡声道:“没有恶意也不行,我和你去。” 兰茵 傅廷修牵着小棠起身。 女孩立即往房间走去,傅廷修牵着小棠跟进去。 “咿咿呀呀!”女孩想说什么,说不出来。 她指了指门。 傅廷修便配合的关上门。 关上门的那一刻,女孩突然安静了许多。 她抬头到处看,角落里,衣柜门上,床板下面,床头柜,组合柜,她到处敲敲打打。 小棠诧异的看向傅廷修。 傅廷修给小棠一个少安勿躁的眼神。 女孩到处敲打一番检查一番以后,她更安静了。 她拿起纸笔写汉字:“您是傅廷修吗?” 她指指傅廷修,再指指自己写的字。 怕自己汉字写得不清楚不好辨识,她特意写得一笔一画。 不过,她的字也实在算不上好看就是了,可能不经常写,看上去就像二年级小学生的笔迹。 傅廷修看了看字,应了一声:“嗯。” 女孩激动不已,又再看了看傅廷修,再看了看黎小棠,似乎是在确认什么。 反复打量了几眼以后,她又写:“您记得慕清歌吗?” 看到这句话,傅廷修如遭雷击,浑身猛的一僵,他一双眸子深邃似海的紧盯着女孩。 女孩抬眸看一眼傅廷修,眼眶都红了,又写:“您还记得吗?” 傅廷修用力点一下头。 他感觉自己的喉咙有点发紧。 他是想要说慕清歌是他的妈妈的。但他猛地想到他对面前的女人一无所知。 他犀利的眼神望着女孩:“你是谁?” 当初,他莫名收到一条短信,短信内容是:有清歌的消息,请派医生来接我。 当时收到了定位,他立即给对方打电话,对方一直没有接听电话,后来直接关机了。 他怕有诈,但还是派罗恩带了两个得力的保镖去了。 原本他是要亲自去的,正遇新品发布会。 他想新品发布会以后赶过去,结果小棠出事了。 所以,他什么也顾不上了,直到小棠好些了,他才分出精力还关心这个事情。 小棠伤势好些了以后,他打电话问过罗恩情况,罗恩说在定位的地方找到一个昏迷的女孩。 大概是累昏饿昏的,养了几天补充了体力以后,女孩的身体状态有好转,但是暂时不能说话。 罗恩给女孩做过检查,声带没有受损,头部也没有受创,就是扁桃体有些肿,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引起的。 理论上来讲,扁桃体发肿是不会引起失声的。 不过也不排除扁桃体红肿过度导致说话疼痛,有的人心理脆弱的,因为疼痛就会心理上排斥说话,哪怕好了以后,也不知道要怎么说话了。 那几天,正逢他与关朗闹得很僵。 之后他带小棠出院,小棠又与关朗认亲。 现在他才有时间过来看看罗恩这边的情况。 女孩咿咿呀呀的想要说话,结果还是说不出来,她自己神情比较着急,后来低头在纸上写:兰茵。 傅廷修看着兰茵两个字,拧了拧眉。 兰茵又在纸上写:我是慕清歌的贴身女佣,兰茵。 傅廷修见字,瞳孔骤然一缩,小棠看到这样的字样,神情也激动起来。 真的有婆婆的消息了。 兰茵看着傅廷修,又咿咿呀呀的想要说话,仍然说不出来,她急死了,再在纸上写:我是逃出来的。 “她呢?她怎么样?慕清歌怎么样?”傅廷修看紧兰茵问。 他现在还没办法信任她,所以,并没有承认自己与母亲的关系。当然,对方很可能知道他们的母子关系。 兰茵写:她情况很不好,被人关起来了。 “关在哪?”傅廷修周身散发着暴戾的因子。 兰茵写:西亚,光泊国王室偏殿。 傅廷修神色冷沉嗜血:“你认识路?距离罗恩接你的地方有多远?” 兰茵想了一下,又写:坐飞机四个小时,再转汽车七个小时。 “带我去!”傅廷修沉声。 兰茵立即咿咿呀呀的点头。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傅廷修突然犀利的眼神看向兰茵,问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么多年,他一直在等母亲,一直在想念母亲,但是,面前的这个女孩,实在是太来路不明出现得太突兀了。她说她是母亲的贴身女佣她就是? 兰茵咿咿呀呀了几声说不出话来以后,她干脆不咿呀了,直接在纸上写:我和公主都被关起来了,已经十几年了,公主一直在等机会离开。十五年了,终于等来了机会,公主掩护我出来了,她自己还在光泊国。我们也是一个偶然的机会,送饭的人落下了手机,公主便翻墙察看了华夏的几个门户网站,一搜傅霖和傅廷修,便搜到傅氏集团和卡卡投资,之后看到卡卡投资的官方微博,便看到了你。 公主见您的第一眼,就认定您是她儿子。因为公主说,您长得与年轻时候的傅霖太像了。 而且,您的眼睛是像公主的。 公主又查看了您的亲属关系,发现一些热门评论里果然有写到您是傅霖的私生子。所以,她更肯定了。 “公主?”傅廷修双眉一拧。 他脑海里已经各种推敲兰茵话里的真实性。 母亲是公主? 哪国的公主? 既然是公主,当初为什么会过得那么落迫?母亲与他相依为命的那十二年,他们一直过得很艰辛。 再有,兰茵现在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与母亲一起被关了十五年?也就是说,她五六岁的时候就和母亲一起被关了? 她是女佣的身份,十五年前,母亲怎么可能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女佣在身边? 莫非兰茵驻颜有术,其实她已经三四十岁了? 声音一冷,他问道:“你的年纪?” 兰茵写:二十二。 傅廷修冷哼一声,身形一动,直接伸手掐住了兰茵的脖子。 兰茵几乎是下意识的还击,直接一脚踩在傅廷修的脚背上,傅廷修一缩脚,她又伸手用力的扳住傅廷修的一根手指头,试图扳痛傅廷修的手指使他缩回手。 然而,傅廷修一手格挡了她的手。 傅廷修伸手用力,身体猛往前,直接拎着兰茵的脖子将她推到了墙上。 他手往上提,兰茵的身体便往上移,她被傅廷修举着贴在墙上,双腿悬空。 她不停的蹬腿。 有信物吗? 傅廷修声音一冷:“说,你是什么人?” “咿咿啊啊——”兰茵急得乱叫,她双腿不停的蹬着,她急急的看着傅廷修,再猛伸手指着傅廷修掐在她脖子上的手。 傅廷修的手丝毫不松动。 兰茵的脸很快便憋得通红,她双手用力的扳着,想要解救自己的脖子。 然而,傅廷修的双手好似钳子一般死死的禁锢着她的脖子。 小棠走近,对傅廷修道:“不如以她为饵,看看她身后的人到底要做什么?” 她附到傅廷修的耳边,声音压低到只有两个人才能够听清楚:“子谦,她也许真的知道妈妈的消息,我们可以不相信她说的话,但是先让她写,我们再分辨。” 傅廷修闻声,眸光犀利的看向兰茵,双眸再危险的一眯。 他手一用力,猛地将兰茵甩到了另一堵墙上。 兰茵啊的一声惨叫,身体从墙上滑了下去。 滑下去以后,她一个鲤鱼打挺跃起来,立即咿咿呀呀的发声,之后又立即奔到桌前,赶紧拿笔在纸上写:我真的是公主的贴身女仆,十五年前,公主被关的时候,我还是个孩子。那时候,我和母亲一起陪在清歌公主身边。 傅廷修双眸眯了眯。 兰茵再写:七年前,我母亲与清歌公主终于找到了逃跑的机会。结果,跑出那座偏殿的时候被发现了,我母亲被打死了。自那以后,就是我陪在清歌公主身边服侍。 傅廷修仍然不说话。 兰茵便急了,抬眸看着傅廷修,手舞足蹈的比划了一番,咿咿呀呀的叫唤,想说的话又说不出来。 她又立即在纸上写:要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 傅廷修仍然半眯着眸子,周身的气息冷沉。 小棠问:“你说你是慕清歌的贴身佣人,你有什么证据?有什么信物或者信件可以证明?” 兰茵看一眼傅廷修,立即写:没有。公主说信件一类的东西太不安全了,她不能让别人知道你是她的儿子。 “她真的是公主?”傅廷修问。 兰茵猛点头。 傅廷修又问:“她是什么时候知道她是公主的?十五年前?” 如果妈妈是十五年前才知道自己的公主身份,还能够勉强说得过去,要不然,实在没办法解释那十二年母亲与他相依为命的清苦日子。 兰茵猛摇头,咿咿呀呀,又写:她很小就知道自己是公主了。那个时候,她被送出了白拉兰国。国王陛下让她在外面好好生活,一辈子都不要回去。 十五年前,白拉兰国被光泊国打压,陛下也是没有办法了,才想办法把公主召回去。 傅廷修双眸半眯着,很显然,他没办法相信兰茵的话。 兰茵看傅廷修一脸不信的神情,她又急了,手对着傅廷修不停的比划着,不停的咿咿呀呀,仿佛有很多想说的话。 她没办法,只能在纸上写,写得很着急,那些字都东倒西歪的:公主有个哥哥,原本是要继承大统的,可是死在与光泊国谈判的路上。陛下打算亲自去谈判,所以,他把公主召回来,好让公主坐镇国内。 十五年前,公主回国以后,她不愿意陛下去谈判,她去了。从那时候开始,她就被软禁起来了。用华夏的话说,就成了质子。 公主按陛下的意思,与光泊国谈判成功,白拉兰国每年上供一定数量的黑金给光泊国。 光泊国同意了,但是要求公主留在光泊国,成为履约的筹码。 这十五年来,我们白拉兰国一直按约给予黑金,但是光泊国现在的新主比旧主更狼子野心。他想要的不止是我们每年给的那些黑金,他想要我们白拉兰国所有的黑金矿。 傅廷修淡声问:“光泊国旧主是谁?新主又是谁?” 兰茵立即写:旧主是辛劲松,新主是辛枫。不过现在辛枫还没有继位,正在走选举的流程。说是民主制,其实就是世袭制。不过走个过场而已。 辛枫几年前与天维国琳达公主订了婚,更是如虎添翼,怎么可能选举不成功? 最重要的一点,光泊国只有辛枫一个候选人,国王辛劲松就只有辛枫一个儿子。当年辛劲松的弟弟辛劲柏一家也在二十多年前消声匿迹了。辛枫再没有竞争者。 辛枫为了做出业绩,为了笼络民众,更是扬言要垄断白拉兰国的黑金矿,要让光泊国所有人民过上富裕的好日子。 现在,光泊国内,支持辛枫的呼声一片高涨。 公主知道辛枫野心在白拉兰国的黑金矿,心里急得不行。一直在找机会离开。 终于逮到了机会,她怕我们两个人目标太大,所以她掩护我跑了出来。 兰茵写了很久,才东倒西歪的写了这么多字。 傅廷修沉声问:“既然跑出来了,为什么不去白拉兰国报信?找我有什么用?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你觉得我有能力参与国家的政斗?还是有能力救出慕清歌?” 兰茵瞠目结舌,突然望着傅廷修,仿佛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傅廷修的话。 傅廷修眸光淡漠地看着兰茵。 兰茵的眸子里,仿佛有难以置信以及受伤的光芒,她突然写:你不认你母亲? “这是重点吗?重点难道不是我根本没有能力救她,而白拉兰国的陛下或许有能力,你不觉得自己求救错了对象吗?”傅廷修冷声问,“是你脑子有问题,还是你觉得我脑子有问题?” 兰茵突然眼眶就是一红,她颤抖着手在纸上写:我们在院子里捡到送饭者的手机,我们翻墙成功时,公主第一时间查询的不是白拉兰国的信息,而是华夏。 曾经,我还年幼时,我听到她与我的母亲说,她最惦记的不是白拉兰国的父亲,而是远在华夏的儿子。 她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过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 写到这里,兰茵的眼泪吧嗒就掉到了纸上。 她立即擦了一把眼泪,接着写:公主说,陛下虽然活得很艰辛和操劳,但是有万千臣子为他分忧。并且,他吃的都是山珍海味,穿的都是蚕丝紫貂。 而她远在华夏的儿子,不仅没有父爱,如今连母爱也失去了。 十二岁离开母亲,在最需要父母的时候失去,她都不能确定她的儿子能不能健康的成长? 傅廷修看到这里,迅速移开眼,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拳头痛,上道具 小棠立即伸手握住傅廷修的手,她的手一下一下温柔的捏着他的手,无声的安慰他。 傅廷修急促的呼吸渐渐平衡下来。 兰茵又有泪滴落在纸上,她擦了一把泪,吸了一下鼻子,仿佛控诉一般,接着写:公主说,她相信傅老会对你好的,可是,谁知道傅老能守护你多久呢?在傅老看不见的地方,他们又会不会欺负你呢?又有谁知道傅老能不能拗得过傅霖呢?谁又知道傅霖夫妻会不会刁难你呢? 就算都不刁难,你们母子相依为命了十二年,她突然离开,你又会不会觉得孤单会不会觉得难过呢? 你又会不会因为妈妈的离开而自暴自弃呢?你是那样爱学习的一个人,她离开了以后,你还会那样爱学习吗?你会不会因为想念她担心她而分心? 华夏每年的春节,长辈都会给晚辈发红包,都会给晚辈置办新衣服。他们所有人都有新衣服有红包的时候,你也有吗? 如果你没有,会不会失落?会不会难过?会不会格外想念妈妈? 公主从来不怀疑傅老对你的好。可是,你与傅霖一个屋檐下生活的时候,会不会渴望父爱?会不会觉得失落? 傅霖与他别的孩子之间简单的互动,又会不会伤害到你幼小的心灵? 一切都是未知。 所有的未知,都是她的担忧啊! 傅廷修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 小棠立即握他的手,抱住他的手臂,摩挲他的手臂,温柔的劝他:“子谦,别难过,现在有消息了就是好消息。” 兰茵眼眶绯红,她接着写:公主翻墙成功,看到你照片的时候,她坐在那里哭,她激动的看着每一条与你有关的消息。 她坐在那里念叨着说,谦谦长大了,他健康的长大了。 谦谦创业成功了,我就知道他会成功的。我终于不用担心他被人欺负,被人骂私生子了。只有强者,才不会被骂,谦谦已然是强者了。 谦谦结婚了,儿媳妇真的好漂亮,看到他们相爱,我就心满意足了。 谦谦的三观这么正,他们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兰茵抬眸,一双通红的泪眼望着傅廷修,她淡声道:“我之所以逃出来以后第一时间找你,也是想要第一时间告诉你公主的消息。告诉你,这么多年,再怎么不好,至少公主还活着,她心里一直抱着希望,一直渴望有一天能够与你重逢。我以为,你会像公主思念你那样思念她。” 小棠和傅廷修警惕又诧异的眼神看着兰茵。 兰茵眸光逼视傅廷修,冷声道:“我找错人了,不该浪费时间来找你,你太让人失望了。” “呵!不装了?”傅廷修冷喝一声。 “随便你怎么想,你就当我没有来过。”兰茵声音极淡,说着就往门边走去。 伸手就要去握门把,傅廷修不知道从哪里抽了一把匕首出来,直接甩到了门上。 力道很大,匕首直接插在了门上,匕首尾部震颤,匕身泛着寒光。 兰茵吓了一跳,立即缩回手。 她转头震惊的看着傅廷修。 傅廷修冷笑一声:“兰茵小姐,这些天装哑巴的滋味如何?” 兰茵猛的意识到什么,她立即伸手摸摸自己的喉咙,随即又震惊的开腔:“我能说话了?我能说话了。” 她立即拉开门出去。 傅廷修声音骤冷:“周奕,拦住她。” 兰茵压根没想跑,她冲出去以后直奔罗恩而去,整个人激动不已:“罗恩,我能说话了,我会说话了。” 她的汉语说得十分标准。 因为,母亲与公主一起在光泊国做人质的时候,她们基本是用汉语交流。 她之所以汉字写得不太好,也是因为练习得少。 毕竟是在别国当人质,她又是公主的下人,一天忙着端茶倒水,忙着把风探消息,忙着与光泊国送水送饭的人搞好关系,也忙着学习公主教给她的一些东西,更忙着练武。用于练字的时间,实在是少之又少。 “what?什么情况?你怎么突然能说话了?”罗恩一脸震惊。 兰茵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一难过,情绪一激动,我突然就能说话了。” “把她抓起来!”傅廷修缓缓走过来,沉声道。 周奕和褚潇立即准备动手。 兰茵不悦的看着傅廷修:“不必抓我了,我自己会走。” “只怕来得容易,想走,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傅廷修声音冷沉。 “公主生出你这样的儿子来,我真是替她不值。怎么,因为我把消息带给了你,而你并不想去冒险救她,可是她生了你养了你,不救她你良心上又觉得不安,所以打算杀我灭口,自欺欺人的当做从来没有收到过你母亲的消息?”兰茵咄咄逼人的问。 傅廷修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好狠的嘴巴。” “不及你的心狠。”兰茵冷然的逼视傅廷修。 周奕和褚潇上前欲擒住兰茵,兰茵直接不客气的动手,她一边动手一边冷声道:“想要杀我灭口,也得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砰—— 她话音一落,就是一拳头打向周奕的鼻子。 “我草,竟然打小爷的脸,小爷和你拼了。”周奕说着冲上去,动作也变得凌厉起来,再不敢掉以轻心。 褚潇与周奕一样,都是练家子。 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数个回合下来,兰茵一个女人竟然完全没有败势。 周奕与褚潇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个人动作变得更快更凌厉。 不出十个回合,兰茵变得吃力起来,开始大喘气。 体力落了下风以后,动作也就没有之前那么矫捷了。 她一边喘气一边嘴硬:“两个大男人打不过一个女人,真是没用,丢人!” “草,叔能忍婶也不能忍了。爷爷看你一个女流之辈,给你点面子,你真是……看爷爷今天不虐死你。”周奕一边说着,一边飞快的跑到一旁抄了插在花瓶里的鸡毛掸子,直接上鸡毛掸子。 兰茵的手一过来,他就直接一鸡毛掸子。 他还特意把鸡毛掸子反过来拿,没鸡毛的那头用来打人。 兰茵一背过身,他的鸡毛掸子就直接朝着兰茵的屁股招呼。 兰茵的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 控诉 兰茵咬牙切齿,这简直就是一个混蛋。 她气得对准周奕的脸就是一爪子挠过去。 这种举动,她从前是十分不屑的。只有在涉及到生命危险的时候她才会用这样她认为下三滥的招术。 今天真是气狠了,她毫不客气的朝周奕伸爪子。 “哟,这就恼羞成怒了,来哟,看小爷不打残你的爪子。”周奕嘴上不饶人,手上就更不客气了。 兰茵的手只要一挠过来,他立即鸡毛掸子伺候。 他下手的时候,是又快又狠。 他握着鸡毛掸子的尾端,利用惯性用力的抽向兰茵。 兰茵见鸡毛掸子打过来,她立即避开,身体一矮,试图攻击周奕的下盘。 周奕身体灵巧的一躲,直接身体一矮,一个扫膛腿毫不怜香惜玉的扫向兰茵。 兰茵无奈,只得往后跳开半步。 结果,她这边一跳开,褚潇就不客气的拳头招呼过来,她又得立即与褚潇周旋。 一场打斗,她渐渐一丁点优势都没有了。 她就像一个救火队员,急得团团转。 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 她看傅廷修一眼,看他冷沉着一双眸子作壁上观。她心下顿时一个咯噔,看样子,他们是真的要杀她灭口了。 她不能死,死了公主就真的什么希望都没有了。傅廷修靠不住指望不上,她还得赶到白拉兰国皇宫去求助。 想着,兰茵猛的冲向周奕。 周奕的鸡毛掸子打过来的时候,她不闪不避,抬起手臂就生生挨了一鸡毛掸子,她一拳头狠狠的击向周奕的腋下,再一脚踹向周奕的下盘,招招用尽全身的力气,狠辣而凌厉。 “找死!”周奕也不再吊儿郎当,扬着手里的鸡毛掸子主动出击。 他也专挑人体最痛的地方打。 原本他就是练家子,现在又有鸡毛掸子在手,兰茵很快便败下阵来。 兰茵一边坚持一边咬牙切齿的瞪向傅廷修:“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公主真是白养你了,白为你付出了那么多,白为你牺牲一生,呵呵!” 傅廷修一只拳头在身后紧握成拳,每次从兰茵嘴里听到母亲的消息,他的情绪就有些控制不住。 小棠立即握着傅廷修身后的那只手,她搓着他的手,让他放松。 兰茵还在控诉:“我问公主,既然那么舍不得你,当初为什么要回国?她说她有义务回报陛下的养育之恩。她说她对白拉兰皇室有的是一颗尽忠尽孝的心,唯独对你,她愿意倾尽所有,她愿意付出血肉。可惜,十五年的思念,每天的担忧,并不值得。” 傅廷修脸色难看,强行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仿佛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兰茵又挨了周奕一鸡毛掸子,她紧咬着牙关,生生扛着,她呼出一口气,缓解了一下疼痛,她又瞪向傅廷修,控诉道:“公主当年生下你的时候,你只有四斤二两,皱巴巴的,那时候公主担心养不活你,她每天去市场买一条黄沙古炖汤喝。没有钱,她只能买一条,一条黄沙古不过二两,她硬是炖一大锅汤,中午喝鱼汤,晚上还喝鱼汤,就是为了奶水充足好把你养活。” 傅廷修越听兰茵的控诉,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 母亲对他的好对他的爱,他怎么会不知道? 可是面前的这个女人太可疑了。他不能因为担心母亲就失去理智失去最基本的判断。 啪—— 周奕又是一鸡毛掸子抽在兰茵的手臂上。 兰茵痛得两条眉毛拧在一起。 她更狠的瞪着傅廷修,继续控诉:“你小的时候体弱,公主根本没有多余的钱给你买好吃的,她只好去多打一份工,去菜市场给人帮工,就是为了每天收摊的时候可以得到一点别人买剩下的鱼肉。” “闭嘴,你闭嘴!”傅廷修情绪濒临失控。 兰茵冷笑起来:“戳中你的内心了吗?不敢面对了吗?不想救你的母亲,却内心不安了吗?这些年,也想念过你母亲对你的爱,也想念过那个幼时温暖的怀抱吧?可是你舍不得你现在拥有的荣华富贵。可怜的公主殿下,为了你,她舍下自己公主的身份,吃着就是平民都吃不了的苦。 为了爱你,她付出所有,为了尽孝,她甘愿放下自由,她那样大仁大义大爱的一个人,却生出你这样自私自利的儿子来。你是遗传了你那个自私的爸爸的基因吧?” “闭嘴!”傅廷修闻声,声音陡然冰冷。 仿佛来自地狱的撒旦,他一步一步向着兰茵走过去。 小棠拉不住他。 周奕和褚潇感受到他周身冷然的气息,都愣住了,站在那里,担忧的看着大哥。 兰茵梗着脖子迎视着傅廷修的眸光。 不过三秒的时间,她突然移开眼。 他的眼神太可怕了,她不敢直视。 “再多说一个字,我让你立即死。”傅廷修声音冷然,“我没有爸爸!我没有爸爸!” 兰茵梗着脖子道:“你也没有妈妈!” 砰—— 傅廷修整个人变得极其暴戾,他一脚踹向兰茵,直接将她踹飞了。 周奕和褚潇眼珠子瞪得老大。 这样的大哥,真的好可怕。 罗恩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他突然想到傅廷修数年前生病的样子,他就是这样暴戾的。 想着,他立即道:“制止他,快制止他,快安抚好他。傅太太,快,你可以安抚他,你可以的。” 小棠闻声,立即走过去一把抱住傅廷修。 傅廷修感觉有人抱紧了他的腰,他下意识的就想挣开,他险些就直接对小棠动手了。他听到小棠说:“子谦,你冷静一点,别这样,我害怕。” 傅廷修一听到小棠的声音,他周身暴戾的气息就缓缓的收敛了起来,他的呼吸也渐渐变得平稳。 兰茵震惊的看着这一幕,也猛松了一口气。 她刚刚真的从傅廷修的眸子里看到了杀意,要不是黎小棠拦着他,他真的会再补一脚直接将她踹死的。 她捂了捂胸口,淡声说道:“我也打不动了,要杀要剐随便你,但是请你看在公主曾生过你也真心待过你的份上,在杀了我之后去白拉兰皇宫报个信。告诉陛下,光泊新主辛枫狠子野心,公主殿下再在光泊国做质子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请他派人去把公主接应回来。” 西亚 傅廷修双眸危险的半眯着,冷沉着脸,一步一步走向兰茵。 这样的冷沉威压,让兰菌心跳过速。 她瞳孔一缩,默默的闭上眼,在心里与公主告别:公主,对不起,我不该违背您的意愿,不该来找您的儿子。我应该听您的直接去白拉兰皇宫的。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双眸猛地睁开来,她咬牙道:“公主有句话让我带给你,公主说如果我有幸见到你,告诉你,她一切都好,她还让我提醒你一句话,穷时守住底限挺直脊梁,富时守住初心自问来路。” 闻声,傅廷修周身的气息陡然一变。 他看向兰茵的眼神变得不同,再没有之前的冷然和敌意。 有的是急切:“光泊国在什么地方?我妈妈现在住的地方好不好找?你有没有辛枫及其父亲的资料?” ‘穷时守住底限挺直脊梁,富时守住初心自问来路。’这是母亲自幼就对他说的话。 不管怎样的情况下,母亲绝不会把这句话告诉外人的。 所以,母亲让兰茵见到他的时候提醒他这句话,是有两层意思的。一来是为了警醒他,现在小有成绩了,不要骄傲,要保持初心,时常问问自己,当初都是怎么来的,不要迷失了自我。二来,也是要告诉他,兰茵是可以信任的人。 兰茵见傅廷修突然改变,她怪异的眼神打量着他。 “把你知道的所有与我母亲有关的事情告诉我。”傅廷修不容置喙的语气。 兰茵再是怪异的眼神看一眼傅廷修,她觉得他突然像变了一个人。 傅廷修道:“我相信你是母亲身边的佣人了。” 一句话,解释了所有。 兰茵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好。” 原来他之前对她的种种是考验吗? 她拍了拍胸口,好险,幸好她经受住了考验。 她突然看向周奕,一双眸子狠狠的瞪他。这个混蛋,竟然用鸡毛掸子打她,根本就不是个男人,而且,还打她的那种部位……这个混蛋! 周奕无奈摊手,他是无辜的好吗?是大哥让他打的。方法也是以前大哥教他的,大哥说,打架还要管好不好看?打架还要讲道义?当然是怎么让对方痛怎么让对方尴尬怎么让地方无地自容到方寸大乱才是上上之道。 所以,他只是按大哥教的来啊! 兰茵再狠狠的瞪了周奕一眼,仿佛在说“这笔帐回头再跟你算”。 她对傅廷修说道:“我们去房间说吧,需要用到纸笔。” “我打个电话。”小棠笑着说。 傅廷修握着小棠的手:“所有与母亲有关的事情,你都可以听,也应该参与进来,这是我们的家事。” 小棠闻声,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是握紧傅廷修的手,无声的告诉他,她明白他的心意。 三个人坐在房间的桌前。 兰茵摸了摸自己的喉咙,解释了一下自己装哑的事情。 原本装哑并非本意,而是她逃出来的过程里发生了一些事情。 逃出那座偏殿的时候,她就被人逮到了,那些人审问她是做什么的?她怕自己说话说多错多,万一不小心被人带偏说出一些与公主有关的事情来,她干脆就装聋作哑。 尽管她装聋作哑,他们仍然不放过她,把她关在一个房间里,每小时都会有人来问她,想起什么来没有?有没有想说的? 她只能一直装哑。 三天以后,她已经没有力气了。 意志格外薄弱,她很想说话,但是她一想到公主,她知道自己一定要挺过去。 就算是死,她也只能以一个哑巴的身份死去。 他们每天都不给她饭吃,就往她住的那个黑乎乎的房间里扔一百毫升左右的水。 第五天的时候,她真的撑不下去了,陷入了昏迷。 后来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是有人往她嘴里喂水,她已经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一个大婶给了她水喝,给了她稀饭。 她活下来了,她离开大婶以后,立即想办法弄到手机向傅廷修求助。 她是在卡卡官方微博上找到傅廷修的电话号码的。 她求助以后,就一直在那个固定的地方等待。 外面的人很多,她也难辨善恶,就干脆继续装哑巴,不管别人说什么,她都咿咿呀呀。 包括后来罗恩去接她。 罗恩说他是傅廷修的人,她也只能一边相信一边怀疑,决定走一步看一步,一直装着哑巴。 后来真的见到了傅廷修,她十分激动,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竟然怎么都说不出话来了,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直到后来,被傅廷修的冷漠刺激得十分愤怒了,才突然说出话来。 傅廷修对这样的事情表示理解,能说话就是好的,他现在只想更快的知道母亲的情况。 兰茵便在纸上写写画画,一边说西亚时局以及公主慕清歌的情况。 她在纸上画了个大概的世界地图,区分一下几个洲。 之后又画亚洲版块,再画西亚版图。 西亚除了常规地图上阿富汗等几个国家以外,兰茵重点提到他们西亚极地的几个国家:光泊国、天维国和白拉兰国。 当然,除了这三个国家以外,还有几个小国,有点类似于古华夏的诸候国。那几个小国资源比较贫脊,反而安宁。 就是天维国、白拉兰国、光泊国几国不太安宁,因为这几国经济相对发达,资源也丰富。 有资源的地方,就会有争端。 天维国盛产水晶,经常能够发现天然的水晶矿源,尤以白、粉、紫水晶三种居多。 随着水晶价格的上涨,天维国的人民生活条件越来越好。 加上天维国国主擅长治国,天维国倒是十分安宁。 光泊国陛下辛劲松是个狠角色,据说当年装孙子装了很多年,一直扮弱,一直蛰伏,后来一口将炙手可热的嫡系皇位继承人辛劲柏咬下来,成为一匹杀出来的黑马,成功继承国主之位。 内斗的时候能够杀出来的人,自然不是一般的角色。 加上光泊国本身盛产石油,所以光泊国也是日渐强大。 现在新主辛枫,比之其父亲手段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今天觊觎的是白拉兰国,明日就不知道要觊觎哪里? 当然,这些不是他们目前要关心的事。 狼子野心 再说白拉兰国。 白拉兰国原本还算安宁,自打慕清歌的哥哥继位治国以后,仁政有余,威摄不足,导致一些参议员开始各种利用便利敛财甚至卖国。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只短短不到五年的时间,白拉兰国便开始内乱。 老陛下无奈之下把慕清歌送到华夏去,让她安稳的在别国生活,不要成为政治的牺牲品。 而他努力安内,好在他还有一些得力的死忠,经过几年时间的努力终于稳住白拉兰国的政局,重新坐上陛下的宝座。 可惜当初被蛀虫蛀得厉害了,一时没办法把所有的坑洞填满,也就有了光泊国的虎视眈眈和狼子野心。 老陛下一直与光泊国周旋,试图稳住局面。但是光泊国利用交通便利,一直对白拉兰国进行打压。 白拉兰国的黑金要运送出去,就需要向光泊国借水道,否则出不去。 空运是不现实的事情,成本太高,百姓辛苦挖出来的黑金就没有赚头。 为了百姓安稳,老陛下不得让利光泊国,每年约定一定数量的黑金赠予。 说是赠予,其实就是弱国对强国的上供。 也是自那时候开始,慕清歌前往光泊国做质子。每天呆在偏殿里,看的电视是没有网络的下载好的言情肥皂剧,书籍是言情小说。 除此以外,没有别的娱乐,活动区域也不过那座偏殿。 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就这样,一呆就是十五年。 听着兰茵的诉说,傅廷修一颗心变得无比急切。 原来,这十五年母亲都是这样过来的,难怪他一直派人出去打听和寻找,都找不到任何消息,探听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小棠一直握着他的手小声的安抚他:“子谦,现在有母亲的消息了就是最好的消息,救母亲的事情我们从长计议。” 兰茵点头:“是的,这件事情要从长计议。现在辛枫想要一口吞掉白拉兰国,想要完全占有白拉兰的黑金矿,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小棠蹙眉,忍不住问:“现代社会,这种事情,国际相关的组织不管吗?” 傅廷修道:“有些事情,并不在国际某些组织的管辖范围,何况,只要表面做得漂亮,只要师出有名,有的是办法侵占。比如,黑金500元一吨,他完全可以五元一吨收购,甚至一元一吨收购。不同意是吗?打压到你同意为止。” “这不是明抢吗?”小棠怒。 傅廷修冷笑:“就是明抢!不过,这样的明抢,国际上不会有任何一个组织反对。愿买愿卖的事情,某些组织看到这样的情形,都恨不得自己有机会来做买方。” 傅廷修这么一说,小棠便懂了,她点点头:“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时代。” 是她太天真,想得太简单了。 强者有的是各种办法用精美的包装把自己那些龌龊的事情包裹得漂漂亮亮。 傅廷修补充:“任何时代都是弱肉强食的时代。” 小棠点点头,心里突然有点后怕,也有点感激自己当初的努力。 若非自己努力,有自己的经济支撑,那些年,她会过得更惨吧? 傅廷修看向兰茵:“重点说说辛枫其人和天维国的公主。” 兰茵点头,立即说道:“辛枫是一个心狠手辣又极有手腕的人,他智商高,魄力足,下面的人个个死忠。不止如此,他还曾在法国留学多年,学习了西方国家的一些前卫的商业理念。 他用商业外壳来包装他的政治侵占,公主说,要是不出意外,我们白拉兰国会成为他手下的第一件牺牲品。一旦我们白拉兰国没有了黑金,所有的百姓都会活不下去,到时候,我们国家也就不战而亡了。” 小棠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她想到自己做投资时有时候接触到的一些内幕,其实那些内幕与西亚的这些政斗,有很多相似之处。 现代的战争从来没有停止,不过是改变了一种方式而已。 商业战争,政治打压,兵不血刃。 兰茵接着说:“二十多年以前,光泊国并不是三国里最强的,那个时候,老陛下当政,老陛下是一个推行仁政崇尚和平的人。治理国家的时候,一直秉承着以仁治国与邻和睦的心态。觉得百姓只要安居乐业就好,身为国主,只要让自己治下的百姓过着安稳的日子就好。他并没有侵略之心。 之后,他年纪大了,要卸任,他是打算把国主之位交给二爷辛劲柏的。一切都十分顺利,百姓也支持辛劲柏上任。但是辛劲松像蛰伏多年的野兽,突然冲出来抹黑辛劲柏,曝出辛劲柏一桩桩的丑事。强人妻,强人女,黑市交易器官抹取巨额利益,辛劲松强调这些用于交易的器官,并非买来的,而是抢来的。 光泊每年都有大量的人员失踪,不分年龄段。这些都成了辛劲松抹黑辛劲柏的罪证。辛劲松大量砸钱引导舆论,说得有鼻子有眼,说这些失踪的人其实全部被辛劲柏杀了取器官了。不分年龄大小,一律被辛劲柏的黑势力挖眼挖心挖肾挖肝…… 百姓是单纯的,有时候甚至是愚昧无知的,看到这样的舆论,哪里还有理智?谁家没有老人孩子?一想到辛劲柏竟然对老人孩子下此毒手,他们一个个都联名呼吁辛劲柏滚出光泊,他们大声呐喊着辛劲柏这种人该下十八层地狱,该上绞刑架。 老陛下顶不住压力,只好让辛劲松接任国主之位。 辛劲松接任之后,老陛下就知道自己上当了,但是为时已晚,辛劲松已经掌握了局势了。 不出三个月的时间,老陛下就身染重疾,不治身亡了。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老陛下死于谁之手了? 二十多年来,辛劲松一步步坐稳光泊国的江山,再趁着白拉兰国内部出问题的空隙,咬下白拉兰国一块肥肉。现在辛枫就要继位,他比他父亲更狠,现在直接想要强取白拉兰国的黑金矿。” “天维国的公主呢?”傅廷修又问。 他看一眼小棠。 小棠会意的点点头,说道:“是的,琳达当时是说她是西亚天维国的公主,与辛枫有婚约。现在有黎雨晴的介入,她想要报复黎雨晴与辛枫。我们也许可以试着离间琳达与辛枫的关系,以此为切入点。” 琳达生平 傅廷修认同:“嗯。” 他看向兰茵。 兰茵立即介绍情况:“天维国的公主是一个很有个性也十分英勇彪悍的女人,在部队的时候,她是一名少将。她今年只有24岁,这个年纪的少将,是十分少有的。公主说,别看她每天都围着辛枫转,她绝对是一个有勇有谋的人。要不然,不可能坐到少将的位置。 在我们西亚,军队是神圣的存在,军权是凌驾于国权之上的。一入部队,没有任何关系和情面可讲,升职调任全靠自己努力。 她可以为了男人离开部队,足见她是有自信的。这样的女人,最可怕。因为今日她可以为了一个男人放弃自己少将的身份,明日,她也可以为了一个男人而去倾尽全力颠覆一个国家。这种行事果断毫不拖泥带水的人,是最可敬也最可怕的。” 傅廷修与小棠同时点了点头。 小棠看向傅廷修,说道:“这样的女人,就像一把双刃剑,用得好了,伤别人,用得不好,伤自己。我猜辛枫之所以与琳达联姻也是为了利用她的能力以及她天维国公主的身份。 但是现在,琳达显然眼睛里不揉沙子,我看她对辛枫是恨之入骨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气头上所以看上去咬牙切齿?那么,过了这股劲以后,她对辛枫又是怎样的态度?要是我们能够更多的了解琳达的过去,也就更好揣摩她的处事风格,甚至顺利的离间她与辛枫的关系了。” 兰茵立即说道:“天维国国主有两位王后,第一位生下了一对龙凤胎之后难产而亡。国主于两年之后娶了琳达的母亲米娜王后。 米娜王后是原王后的亲生妹妹,原王后菲娜去世以后,米娜便被接到了宫里居住,顺便陪伴那对龙凤胎。 那对龙凤胎过周岁生日的时候,宫殿里突然有匪徒闯入,强行杀害了龙凤胎里的王子,王子当场毙命,身中十几匕首,心脏处和脸上都是血肉模糊。公主也被刺了一匕首,没有刺中心脏,稍偏了一点,救了过来。 一周岁的小王子死后,米娜每天以泪洗面,自责不已。国主心有不忍,又想着自己后继无人,便娶了米娜为王后。 米娜于一年之后生下了琳达,自此以后,再也没有怀上孩子。 琳达两岁多的时候,那个龙凤胎的公主,也就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突然得了怪病,不能进食,浑身无力。国主遍请西亚名医,最终医治无效身亡。 自此以后,天维国皇室里就只剩下琳达一个后人了。 国主想过再娶两个侧室生继承人,每次只要有点苗头,米娜就抱着亡后和小王子的牌位哭,一哭姐姐死得好惨,二哭外甥为什么不好好活下来做继承人?把所有的担子都扔给她算怎么回事?她的肚子怎么那么不争气?怎么就不能顺利的生个继承人下来呢?她已经那么努力了,怎么还拴不住陛下的心呢?多到她这里来,夜夜来,她一定可以为陛下生下王子的啊! 她只要一天不生下王子,就一天对不起死去的姐姐啊,姐姐为陛下生下龙凤胎,这是多么光宗耀祖的事情,可是她没有看好外甥,让外甥一岁就命丧黄泉。她就是死了都无颜面对姐姐啊! 她不是没有想过要为陛下娶两个侧室传宗接代生下继承人。只是,这王子要不是从他们大公爵家生出来,就不高贵了。她以后就是死了,都无颜面对大公爵家的列祖列宗,更无颜面对姐姐啊! 米娜王后每次这样一哭诉,国主一来觉得她可怜,二来也觉得她说的有理。大公爵一族是除了皇室以外最尊贵的血脉。由大公爵府里的女人来生王室的继承人,自然更高贵更得人心,毕竟西亚是比较传统的地方。 国主便让人去大公爵府物色合适的女人做侧室,结果,每次遇到年龄合适的,要么就是已经婚配了,要么就是长得歪瓜劣枣,要么就是传出桃色新闻,被人搞大了肚子或者不检点。 身为国主,还能去和别的男人共用一个女人?再有,国主见多了美女,不说非要长得国色天香的,那种歪瓜劣枣的又怎么能入得了他的眼? 这样一拖再拖,琳达就渐渐长大了。 米娜也擅长攻心,她自己从来不会主动去找国主,装出一副与世无争的神情来种种花养养鱼修身养性,做做美食,再练练瑜伽,过自己的生活。但是她时常让琳达去缠着国主,去讨国主的欢心。 米娜每次做了新点心,就会让琳达拿一两块去给国主吃,国主每次问琳达是不是王后让她拿的?琳达都会告诉国主,不是王后,是她自己想要拿给父亲尝的。因为她喜欢吃这些糕点,因为她也喜欢父亲,所以想要把自己喜欢的东西拿来与父亲一起分享。每一次都能够把国主逗得父爱爆棚。 加上国主忙于政务,大公爵府又没有合适的女子,找侧室的事情就此搁置了。国主一直十分疼爱琳达。 所以,琳达的性子从前是十分嚣张跋扈的,现在比以前收敛一些,那是因为在部队里磨砺了许多年。 不过,不管怎么磨砺,琳达自幼学到的那些攻心之术,一辈子都会伴着她,所以,她绝对不会是省油的灯。” 傅廷修和小棠点点头,两个人交换了眼神。 傅廷修道:“现在琳达和辛枫似乎都在江城,这是最好的救母亲的时机。至于政斗和商战,等救出母亲再商议。” 他又看向小棠,不放心她的身体。 小棠知道傅廷修的顾虑,她说道:“子谦,我就不跟着过去添乱了,我在家里等你回来。你放心,我哪里都不去,我会好好呆在家里养身体。” 傅廷修再拧了拧眉,想了想,他点头:“好。” 兰茵一听傅廷修要去救公主,情绪激动起来:“少爷,要是公主知道你会去救她,她一定会十分感动,死而无憾的。” 傅廷修神情骤然一冷。 兰茵立即呸呸,打嘴巴:“瞧我这乌鸦嘴,公主一定不会有事,公主会长命百岁的。” 满天肉骨头 午餐是周奕亲自动手准备的。 他一边准备午餐,一边吹着口哨,神情要多兴奋有多兴奋。 他系着骚包的卡通围裙,配上兴奋的神情,真是整个人都燃了。 他每次炒好菜从厨房里端出来的时候,就会看一眼墙上的挂钟,看了挂钟以后,他就会更兴奋,兴奋得唇角都要扬到天上去了。 时间真是过得快啊,这么快就要十二点了,很快就要下午两点了啊,到时候褚潇这边一曝光黎贱贱的那些破事,他这边就开始商业打压,褚潇再神补刀告诉黎雨晴qg与黎氏的合同作废,真是不要太完美哦。 小棠每次看到周奕笑成那样,都觉得他是不是谈恋爱了? 傅廷修看到周奕笑成这样,直觉这小伙子疯了。 只有褚潇知道,周奕是想着接下来他们的虐贱大计而兴奋。 周奕很快将菜上齐了,最后把中间的三只酒精炉点上,兴奋道:“尝尝我的手艺,周少爷亲自下厨,一般人可是吃不上的。啧啧,天气冷了啊,就适合吃干锅和火锅啊!来来来,我们先干一杯!” 傅廷修端起酒杯,斜睨周奕一眼:“祝酒词!” 周奕嘿嘿笑:“恭喜大哥有伯母的消息,也恭喜大嫂健康出院,再祝大哥大嫂一生幸福甜蜜。”他才不会蠢到去告诉大哥他们要对付黎贱贱的事情。 大哥要是知道是黎贱贱害大嫂,而他这边知情不报还从中阻挠,不揭了他的皮。 他压根不知道,傅廷修早知道是黎雨晴所为了,只是小棠想要自己来,所以,他给小棠一个星期的时间。一个星期以后,他再出手。 “来来来,吃菜吃菜,都尝尝我的手艺。”周奕格外兴奋。 他看小棠没有喝酒,立即兴奋的劝酒:“大嫂,你怎么不喝酒?今天高兴,来喝一个。反正你身体也康复了,来来来。” 傅廷修冷然的眸子睨周奕一眼:“她不喝,备孕中!” 周奕、褚潇、罗恩、兰茵:“……” 一嘴的狗粮啊,他们要噎死了,他们仿佛看到满天的肉骨头在飞,一条条单身狗啊,扑向那些肉骨头。 傅廷修替小棠夹菜,神情温柔:“多吃点。” 周奕几人:“……” 大哥,还能好好吃饭吗? 傅廷修又为小棠舀了一碗汤,小棠冲着傅廷修微微一笑。 周奕几人:“……”啊啊啊,虐死了虐死了,他们已经不能正常吃饭了。 小棠端起汤吹了吹,有点烫,她起身道:“烫,我先去打个电话。” “嗯。”傅廷修温柔应声。 周奕几人:“……” 小棠起身去窗边给黎雨晴打电话。 黎雨晴那头很快接起,语气里有些意外,更多的是鄙夷:“哟,是什么风吹过了我棠妹妹的床头,竟然想着给我打电话了?” “听说你要把我绑到西亚去?”小棠开门见山。 她想过了,她这边可以提一提琳达,让黎雨晴恐慌。黎雨晴恐慌,一定会寻求辛枫的帮助,因为她再狠辣再聪明,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不堪一击。琳达的身份就足够压垮黎雨晴,这就是绝对的实力。 这样的话,黎雨晴就可以牵制辛枫一段时间。 辛枫不回西亚,廷修这边救母亲就会更有胜算。 黎雨晴那头愣住了,显然没有想到黎小棠竟然会连这种事情都知道。 她眼珠子不停地转动着,想着是谁告诉黎小棠的? 她回忆着当时的场景,当时她正与辛枫热情似火,那时候并没有任何外人,难道是辛枫? 想着,黎雨晴眸光剧烈闪烁,辛枫这是想要做什么? 一面与她如胶似漆,一面又把他们欢爱时说的话告诉黎小棠,这是要离间她们的关系?还是要卖黎小棠一个好,好让黎小棠主动跟她回西亚去,他再把黎小棠送给他的二叔? 一想着这些事情,黎雨晴突然觉得凌乱,觉得辛枫根本就是一个她无法掌控的存在。 她再细想几年前与辛枫的相处,辛枫的心思的确深不可测,她从来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黎雨晴半晌没有说话,小棠淡声重复道:“听说你要把我绑到西亚去?” “你听谁说的?”黎雨晴声音近乎从齿缝里挤出来。 “一个来自于西亚的公主。”小棠说。 “琳达?”黎雨晴声音都变得有些尖锐。 琳达这两个字,简直就是她的魔咒,是她的命门。 “不知道叫什么,她只说她是西亚的公主。”小棠说。 “你怎么联络上她的?”黎雨晴尖声问。 “是她联络我的。”小棠道。 “你们想要做什么?”黎雨晴情绪有些不稳,仿佛被激怒的小兽,叫嚣起来,“不管你们想要做什么,我不怕。” 听着黎雨晴尖锐的声音,小棠突然想到鲁迅先生的一段话:鹰攫兔子,喊叫的是兔子而不是鹰,猫捕老鼠,啼呼的是老鼠而不是猫,鹞子捉家雀,啾啾的是家雀而不是鹞子。 黎雨晴现在尖锐的样子,正是一个弱者。 这样一个弱者,却在长期的欺负她,暗算她,不就是因为觉得她是个更弱的弱者么? 她淡声问:“除了我自己和在我心里很重要的人之事,别人的事情我一概不会掺和,你与那个公主之间有什么问题我不管,我只想把我们之间的事情弄清楚。卡卡新品会发布那天的吊灯事件,是你弄的吧?” “黎小棠,我但愿你能够真的像你话里说的那样清高。”黎雨晴语带嘲讽,“真的只是个人来向我宣战,而不是扯上琳达。” “经验主义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也许,你想像中的强者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强。同样的,可能你经验里的弱者也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弱。”小棠声音仍然淡淡的。 “呵,你是想要说你很强了?没有琳达帮忙,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黎雨晴冷嗤。 她的声音里仍然带着对琳达的忌惮,同样,也故意刺激黎小棠,想要激起黎小棠的自尊心:“黎小棠,你要是不跪抱琳达大腿,你连我一个指甲盖都比不上,也妄想向我宣战?”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我与琳达之间不会有任何牵扯,我拒绝了她的合作提议,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吊灯的事情是不是你弄的了?”黎小棠声音仍然淡漠。 黎雨晴语带嘲讽:“你给我打电话,不就是认定是我了吗?既然认定了,那就是呗。” 她太了解黎小棠的性子,从小到大,骨子里清高。她说不会与琳达牵扯,就真的不会与琳达牵扯。 只要不与琳达牵扯,她有什么好怕的? 她资金都已经抽到位了,马上就可以与qg签订合作协议。到时候连卡卡都得仰望她,黎小棠算个屁? 再有,辛枫这边她也有戏。只要她抱上qg的大腿,大肆发展商业,做西亚做正王妃的事情,指日可待。 谁不愿意要一个商业能力国际顶尖的女人? 这世上什么人最牛,有钱人最牛,真正的有钱人,是拥有世界的。 小棠声音更淡了,甚至透着幽冷:“果然是你。我就是无法理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自问从小到大,虽然于黎家并没有什么贡献,但也没有拖黎家的后腿,没有做过丢黎家脸的事情,也没有与你和黎恩雪起过争执,更不要提争你们宠爱的事情了。我一直感激黎家的收留,所以,不管你们说什么,我都同意,我都照做。我没想到最后会变成这样。 很小很小当我们还走路蹒跚的时候,你也曾抱过我对我有过姐妹感情的吧?为什么现在要这样对我?就算养了一只狗一只猫,也有一点感情吧?到底是为什么,你们那么想我死?” “感情?黎小棠,你是来搞笑的吗?”黎雨晴冷嗤起来,“不管我们说什么你都同意你都照做,你可真伟大啊!黎小棠,你敢说,你没有在心里骂我们吗?没有在心里埋怨我们恨我们吗? 当妈妈为我和恩雪买香奈尔的包包只给你五十块钱让你去对面买地摊货的时候,你没有在心里抱怨我们把你当乞丐吗?家里佣人做了鸡,一只鸡就两只鸡腿,当妈妈把两只鸡腿分给我和恩雪的时候,你敢说你没有在心里诅咒我们吗?” 小棠唇角勾起一抹淡漠的冷笑,原来她们当她是乞丐。 那时候,拿五十块钱给她去对面的街上买普通的包包,其实她心里也是感激的。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她们去比,外甥女怎么能与女儿争宠? 她至今仍记得,当时舅妈给她五十块让她也去买个包包的时候,她有多高兴。 那五十块钱,是带着亲情的余温的。 没想到,她当成亲情的东西,在她们眼里,不过是打发叫花子。 再有吃鸡腿的事情,很小的时候她不懂事,的确心里会有一点生气,但她从来不曾在心里骂过谁。当她知道自己不是黎家的女儿只是外甥女以后,她对这种事情,真的没有任何一丝不平衡。 “黎小棠,你敢说你一直在黎家生活,是心甘情愿而不是生活所迫吗?但凡你有点钱,你还会在黎家生活吗?你一直赖在黎家,不就是因为穷吗?所以,一朝有机会抱住了傅廷修的大腿,赶紧嫁过去,还反咬黎家一口。你真的很包子吗?你只是装得很包子。看,现在一离开黎家,就露出满嘴丑陋狠毒的獠牙。”黎雨晴冷冷的数落。 小棠淡声问:“想要我死,就是因为这些事情吗?” 她直觉不止这么简单,但是,她又想不出来还有别的什么理由? 因为她是傅廷修的妻子,黎雨晴怕他们威胁到傅墨擎继承人的地位,所以要弄死她吗? 她很多次想过这个理由,但都被她否决了。 她没有身份地位,只是一个私生女,要是这样都会威胁到傅墨擎继承人的地位的话,一旦她死了,傅廷修再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傅家还有傅墨擎什么事? 这个道理,她相信黎雨晴想得明白的,以傅廷修现在卡卡投资总裁的身份,一旦丧偶,不知道会有多少名门贵女蜂拥而至。 黎雨晴呵呵冷笑起来:“就是因为这些事?你是觉得这些事还不够?从小到大诅咒我们,导致我们过得不幸福。一抱上傅廷修的大腿,立即反咬黎家一口拿走一笔巨款,嫁给傅廷修以后各种给我使阴招,离间我和张美娜之间的关系。黎小棠,现在你才嫁给傅廷修多久?不到一年的时间,你就这样对我们,时间久了以后呢,你会变成怎样一只恶狼?” “你只看到了我对你们做的事情,难道不该想想你们对我做的事情?但凡对我有一丝感情,也不至于把我卖了换项目吧?用我换了十亿,我拿走六千万,我过份了?你大肆利用媒体抹黑我,离间我夫妻之间的感情在前,我离间你与张美娜之间的关系在后,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怎么我就过份了?对别人做什么的时候,不管多狠毒多恶劣,都可以心安理得,怎么一到别人对你做点什么的时候,就恼羞成怒了?”小棠淡声反问。 她又淡声说:“你有句话说得是对的,我不是真的很包子,我只是装得很包子。黎雨晴,我真正的性子,一直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你对我做过的事情,我都会讨回来。” 黎雨晴哈哈一笑:“是么?讨回去?那你来讨啊!我好人做到底,告诉你我都做了哪些事好了。当初恩雪找我说不愿意嫁给私生子傅廷修,我就提醒了一下她,可以下药换人,生米煮成熟饭。后来傅廷修出现在恩雪床上的事也是我一手策划。郑瑶做的那些事情,借贷、同学会、官司等等,都是我同意恩雪做的。让郑瑶在学校里大闹,也是我安排的……” 小棠慢悠悠的打断黎雨晴的话:“算计了这么多,到头来不还是一场空吗?借贷也好,同学会也好,官司也好,结果不是并没有如你们的意吗?反倒是你,被张美娜打的时候,巴掌打得可真响。还有,去县城的时候,被鬼吓得尿裤子了吧?” 大嫂,你有事吧? “你!黎小棠,你实在太贱了……”黎雨晴被黎小棠戳中痛处,心头那个火气,蹭蹭的。 她近乎咆哮的语气道:“黎小棠,我刚才已经跟你说了我做了哪些事情了,我等你来向我讨啊,谁不讨谁他妈就是孙子是缩头乌龟。对了,呵呵,一个月以后,我还会再送你一份大礼,一份超级大礼,一份足以让你从天堂掉入地狱的大礼。你做好心理准备哦。” 看到黎小棠这副得意又淡定从容的语气,她真是恨不得现在就告诉她恩雪怀孕的事情。 但是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她,还不到时候。 现在她与辛枫的事情未定,她与qg的合约也还没有签下来。再有,现在恩雪怀孕的时间也短,要是这件事情现在曝出来,说不定傅廷修会强行拉恩雪堕胎。 她暂时忍了。 “我也会有礼物给你。”小棠淡声说,“黎雨晴,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她如果不让黎雨晴付出代价,怎对得起那个因她而丧命的女孩? 黎雨晴在电话里声音尖锐:“对,出来混,迟早要还的。不要以为现在抱上了傅廷修的大腿,又傍上了关朗那个没用的医生就有恃无恐……” 没用的医生?小棠拧眉挂断了电话,黎雨晴这种女人,永远瞧不起穷人。她要是再与黎雨晴这种女人争执,只会掉了哥哥的身价。 她回到桌前吃饭,一边吃饭一边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做? 一个计划,渐渐在她脑海里完善起来。 黎雨晴擅长各种阴谋,她也不是个脑残。 午餐以后,傅廷修与兰茵商议前往西亚的细节,小棠再次联系了乔律师。 她把她与黎雨晴中午的电话录音发给乔律师,询问这样的录音能不能在庭审的过程里起到使用? 乔律师听了录音以后告诉小棠,这种录音可以做为蓄意谋杀的庭审证据,但是鉴于小棠在谋杀事件的过程里并没有死亡,只是受伤。并且现在已经痊愈,这种情况,不会判得太重,也就是几年的时间。 乔律师提议让小棠去告黎雨晴,对于这种十恶不赦的女人,就是能够判个几年也是好的。 小棠又把之前留存下来的那些媒体中伤的证据提供给乔律师,询问他这些东西能不能集中起来让黎雨晴数罪并罚? 乔律师表示可以,不过时间都不会太长。 小棠犹豫了一下,再问道:“如果黎雨晴又一次蓄意谋杀,但是谋杀未遂,审判的时候能不能按情节严重来加刑?” “能。”乔瑾之笃定的语气。 小棠想了想,再问道:“如果她在蓄意谋杀的过程里意外身亡了,我会不会受到牵连?” 她是要黎雨晴付出代价,但是没打算把自己搭进去。 乔瑾之那头半晌没有说话,好一会儿,他才问道:“你想要做什么?把详细的计划告诉我。” 怕小棠不信任他,他又说道:“我是一个有职业操守的人,绝对不会泄露任何与雇主有关的信息。” “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小棠说。 “黎小姐,不要以身试险,黎雨晴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你把自己搭进去。你有什么计划可以告诉我,我是律师,我会给你正确的建议。”乔瑾之说。 “谢谢,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小棠说。 她望着窗外,计划里的场景渐渐清晰: 两辆车子急速开往江城汐江大桥。 汐江大桥中段之前因重大车祸正在抢修,口子目前还没有抢修好。 两辆车子开到那个口子不远处,后面的那辆车子突然加速,用力的撞向前一辆车子,而桥上的监控路段正好拍下这犯罪的一幕…… 想着计划,小棠眸子里是冷静的光芒。 做最坏的打算,她可能会随车子掉进河里。但是提前备好救身衣的话,她应该性命无忧。 做最好的打算,黎雨晴害人终害己,没有把她的车撞进河里,反而自己的车速过猛刹车不及掉进河里。 在没有救身衣的情况下,掉进河里想要活下来极有难度。 因为,这个季节的水温,已经很低了。 只要耽误几分钟的时间,哪怕她被打捞上来了,估计人也没了。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黎雨晴打过来的。 小棠淡漠地接起:“什么事?” “就这么点手段吗?”黎雨晴在电话里语气无比气愤。 “什么?”小棠诧异。 “永远都只会这一招吗?”黎雨晴咬牙切齿。 “什么事?”小棠问。 黎雨晴的声音变得极其尖锐,仿佛是忍无可忍,已经完全暴发出来了:“黎小棠,你简直就是贱人里的贱贱人,敢做不敢当的破鞋,你的手段还可以再下作一点,我等着。” 啪—— 黎雨晴直接挂断了电话。 小棠诧异的看着电话,便听到一个房间里传来哈哈大笑的声音。 小棠更诧异了。 她又听到房间里面传来周奕夸张的声音:“黎贱贱肯定气炸了,哈哈哈 !” 小棠歪了歪头,所以,黎雨晴之所以气得炸裂了,是周奕弄的? 小棠走向那个房间,敲了敲门,里面的笑声嘎然而止。 “周奕,我可以进来吗?”小棠问。 “啊,是大嫂啊,当然可以进来。”周奕一听是小棠,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神情和语气。 他打开门,见到小棠,一脸热络的笑容,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扬着:“大嫂,快请进。”他还往小棠身后探了探头,看大哥在没在? 见大哥没跟过来,他整个人都很轻松。 “老远就听到你们的笑声,在笑什么?”小棠问。 她又到处看了看,只一眼,便看到桌上的电脑画面,黎雨晴与一个陌生男人的大尺度照片。 黎雨晴双腿盘在男人的腰间,一双眸子里尽是迷离,甚至舌头卷过唇瓣。 那姿势,那神情,要多销魂就有多销魂。 褚潇见小棠看向电脑屏幕,尴尬得立即啪一声合上了电脑。 小棠:“……” 她也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褚潇和周奕是两个大男人,她顿时耳根一红。 周奕耳根也悄悄红了,他立即转移话题:“大嫂,你有事吧?” 大嫂这是什么牛操作? 小棠眼珠子溜溜转了转,牵出一抹礼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我没什么事,我就是想点个芋圆,来问问你们要不要?” 天地良心,她根本就没想点吃的,但是刚才那个电脑画面实在是太尴尬了。 “要,我要。”周奕说着轻踹褚潇一脚,“姓褚的,你呢?” 褚潇笑道:“大嫂,麻烦你也帮我点一份。今天天气好,胃口也跟着好了。” “好。”小棠笑着应声离开。 点了芋圆以后,她立即点开新闻网页。 网页上,铺天盖地都是黎雨晴的新闻。 各种大标题,要多醒目有多醒目。 ——号外!号外!号外!傅氏集团大公子傅墨擎被绿啦! ——好一片青青大草原! ——揭密傅氏集团公子傅墨擎当初非黎雨晴不嫁的内幕。 ——傅氏长公子的情敌究竟有多帅,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小棠迅速浏览了这些网页。 里面没有太多实质性的东西,也没有提到那个与黎雨晴偷情的男人是谁,重点谴责了黎雨晴婚后不检点的行为。 下面,评论一条接一条,刷得飞快: “呕,我真的吐了,这个女人真是好贱。” “没想到她是这样的黎雨晴。” “我早就猜到这个女人终有一天会耐不住寂寞了,因为一看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在公司走个路,都要扭出花来。” “要是有机会,我也想上她!” “这个小白脸不错,可惜了。” “这种女人应该浸猪笼,心疼傅公子。” “……” 小棠刷新一下网页,就看到评论正在消失。 她唇角勾着笑,微微挑了挑眉,黎雨晴挺迅速,这么快就让人开黑了。 小棠再刷新了一下网页,整个网页都不见了,直接被黑掉了。 她再登录别的同时发黎雨晴新闻的网站,一开始还能登录进去,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就全部被黑掉了。 小棠冷嗤一声,速度还挺快。 周奕笃笃地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喊:“大嫂。” 小棠看向周奕。 周奕有些不好意思的闪动了一下眸光,他问道:“大嫂,芋圆到了吗?” “还没有。”小棠说。 “那大嫂你现在没别的事情吧?”周奕问。 “嗯,没有。”小棠说。 “大嫂帮我个忙吧。”周奕说。 “嗯。”小棠应声。 周奕便扯着嗓子冲着房间方向喊:“姓褚的,把电脑拿过来。” 褚潇便拿着电脑出来了。 周奕压低声音对小棠说:“大嫂,我也不瞒你,我们看黎雨晴不爽已经很久了,好不容易让人跟拍到了黎雨晴不检点的照片,所以就发了网上。现在对方的黑客实力很强,唐奇和郭铭这边人手不足。我知道大嫂黑客技能不错,不知道能不能请大嫂与唐奇郭铭他们一起来做这个防火墙。大嫂别有压力,唐奇和郭铭实力不错,你辅助就可以了。” “好。”小棠点头。 他们看黎雨晴不爽很久了,她何尝不是? 何况,他们与黎雨晴无怨无仇,看黎雨晴不爽还不是因为她? “来来,大嫂,事不宜迟,赶紧开始。”见褚潇过来了,周奕立即一把从褚潇手里夺过电脑,放到小棠面前。 小棠没有废话,坐下以后,十指放到键盘上,迅速敲击起来,电脑屏幕瞬间一黑,紧接着一蓝,电脑上便是一串一串的代码飞扬起来。 小棠又立即点开手机,查看了一下历史记录,她再把域名全部以代码的方式敲入电脑里。 不出五分钟的时间,她再退出黑客模式,登录刚才的几个网站,网站的信息恢复了,黎雨晴的那些照片又跳出来。 小棠再迅速切入系统模式,敲代码做防火墙。 三分钟的时间,防火墙搞定。 她再以刚才恢复的两个网站为引子开始写代码,所有同时间段内容相似的网站信息,她一律以黑客手段收集过来。 收集过来以后,她再迅速以黑客技能修复, 之后再将防火墙完全复制到数据相似的这一百多个网站。 做好这一切,她仅仅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 看到小棠不断的敲击着键盘,褚潇和周奕立即用手机刷网页。 一个网页恢复了,两个网页恢复了,三个网页恢复了……所有的网页全恢复了。 他们对视一眼,随即震惊的看向小棠。 他们这是遇到至尊黑客了? 大嫂这波是什么牛逼的操作?怎么会恢复得这么快? 看小棠还在敲击着键盘,他们甚至屏住了呼吸不敢说话,生怕打扰到小棠使得她敲错代码。 小棠再用十分钟的时间加固了一下防火墙,做了108位的动态防火墙加密,随后退出防火墙。 她刚才做数据修复的时候,顺便探了一下对方黑客的实力。 对方黑客实力不俗,估计不出半个小时就能攻破她的防火墙,再次黑掉这些新闻网站。 但是有什么要紧?不用半个小时,只要一刻钟的时间,这件事情就会传得人尽皆知了。 一刻钟的时间,足够那些爱八卦的人把黎雨晴扒个底朝天,也足够傅墨擎和张美娜知道这件事情。 何况,她又不是死的,一会儿等他们攻破了,她再重新修复,顺便玩一玩对方的黑客。 电话又再响了起来,是黎雨晴的来电。 小棠冷嗤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手机再响了响,收到一条短信:黎小棠,你不得好死。 小棠挑了挑眉,慢悠悠的回了一条短信:新闻的事情,真不是我弄的,我也是刚看到。 她知道黎雨晴看到这条短信一定会气得炸裂,但她说的是事实啊,新闻的事情,真的不是她弄的哦。 …… 一栋奢华的别墅里。 辛枫冷沉着脸,大发雷霆:“这么点事情都搞不定,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六个黑客立即跪在地上,战战兢兢:“殿下,我们真的遇到高手了。” “殿下,我们请求增援。” “殿下,对方的黑客真的很厉害。” “殿下,据我所知,琳达公主旗下有个全球排名第三的黑客……” 砰—— 辛枫直接一脚将这个人踹出去了。 这种事情,让他找琳达要黑客?长脑子了吗? 他声音一冷:“你们立即给我滚过去继续黑,要是再黑不过对方,你们统统去死!” “是,是。”五个黑客瑟瑟发抖的立即从地上爬起来,再次坐到电脑前去了。 你净身出户 黎雨晴接到辛枫的电话,辛枫在电话里发飙:“黎雨晴,最好不要让我查到这件事情是你做的。要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黎雨晴满肚子委屈:“阿枫,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她一委屈,眼泪就下来了:“这种事情,男人最多就是被人骂风流成性。女人呢?女人是要被全民声讨的。何况,我还是个已婚的女人。阿枫,我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辛枫的语气仍然是冷然的:“黎雨晴,你最好清楚自己的身份,也要清楚我的身份。身为我的女人,你可以任性甚至可以作。但是,请你记住一点,任何时候不要挑衅我的底限。” “我没有。”黎雨晴声音也拔高。 “你最好没有。”辛枫的语气仍然是冷的。 黎雨晴眸子里再颤着泪花,求道:“阿枫,快点想办法把新闻压下去好不好?我这边的黑客根本压不住。” “嗯。”辛枫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黎雨晴握着电话,恨黎小棠恨得咬牙切齿。 她没想到黎小棠竟然这么龌龊,也没有想到黎小棠的手段竟然这么狠,竟然拍到了她的这种照片。难怪中午的时候打电话跟她叫板,说她一定会讨回去,还说她想像中的弱者或许没有那么弱。原来是手里有把柄了。 是她大意了,着了黎小棠的道。 要是中午的时候没有被琳达的事情刺激到,她也许不会失去理智的去刺激黎小棠。 那样的话,或许一切都会不同。 然而,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她要做的,是好好想想怎么善后。 一想到辛枫这边许诺的王妃之位是镜花水月,空中楼阁,完全没谱的事情。一想到傅墨擎和张美娜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的后果,她就着急起来。 要是抱不上辛枫的大腿,她一定得先守住傅家这边。 毕竟,接下来与qg的合作,或许还会有需要大量用到资金的时候。现在黎氏的资金已经完全被他们抽调空了,后续需要增资的话,她还得依靠傅墨擎。 正想着,傅墨擎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她立即接起,哭哭啼啼抽抽噎噎起来:“墨擎,呜呜……” 傅墨擎在电话里大发雷霆,疯狂咆哮:“黎雨晴,你可以,你真的可以,你他妈怎么会这么贱?是我对你不好吗?还是我不能满足你? 我傅墨擎出身江城第一的傅家,但我从来没有在你面前以豪门公子自居吧?我从来没有觉得傅家比你黎家强就看不起你贬低你吧?我从来没有因为傅家比黎家强而怠慢你甚至是你的家人吧? 黎雨晴,做人要讲良心啊!我傅墨擎从认识你开始就洁身自好,是我他妈不知道外面的女人味道好吗?我他妈是爱你怜你想要一辈子好好宠着你。 你给我来这一出,哈哈,可以,很可以,黎雨晴,很想要男人是吗?你自由了,从此以后,你可以每天叫一百只鸭子陪你玩,贱货!” 砰—— 电话被挂断了,黎雨晴听着嘟嘟声才反应过来,她还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又气得在心里把黎小棠骂了一百零八遍。以前傅墨擎从来没有对她发过脾气,都是黎小棠这个贱人。 她咬咬牙,眸光再剧烈的闪了闪,她立即给傅墨擎打电话,现在辛枫这边的大腿还没有抱稳,她得先哄好傅墨擎,不要弄得鸡飞蛋打。 她还没有拨出去,傅墨擎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傅墨擎声音冷沉,愤怒至极,语气是命令的,不带任何商量余地的:“半小时后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黎雨晴,你可以不来,要是你能够承受得住后果的话。黎雨晴,你应该知道,我要是被逼急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半小时你敢不来,我一定与你同归于尽。” “墨擎,你听我说……”黎雨晴哭兮兮的语气。 砰—— 电话又被挂断了。 黎雨晴:“……” 她咬牙切齿:“该死的黎小棠。” 她眸子里淬着怨毒的光芒,黎小棠这个女人,她一定会让她不得好死的,一定会! 她赶紧拨打傅墨擎的电话。 她眸光剧烈闪烁,脑子里迅速组织着语言。 电话接通,傅墨擎声音冷沉:“半小时后民政局见,离婚协议书我已经写好,你净身出户,你没有资格和我谈任何条件,别忘了带身份证和结婚证。” 砰—— 电话又再挂断了。 黎雨晴真是有把电话直接砸到墙上去的冲动。 想了想,她再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 她没有再犹豫,抓起桌上的包便往民政局赶。 横竖傅墨擎会去民政局,她去当面与他解释。 车子开往民政局的路上,等红灯的时候,她又再刷了一遍新闻。 她满心以为凭借辛枫的能力,那些新闻早就被压下去了。 然而,一点开网页,漫天遍野的叫骂声让她的心脏都快要窒息了。 她一直知道很多键盘侠嘴毒,却没想到毒成了这样。 随便点开一条,那叫骂声就仿佛淬了毒的刀,刀刀往心脏上割。 “……” “……” 看着这些恶心至极的评论,黎雨晴气得恨不得直接将车子开得飞出去。 她用力的拍方向盘,疯狂的骂:“黎小棠,我草泥玛,啊啊啊——你去死,去死,现在就去死。” 奢华别墅内。 辛枫看着新闻网页上的评论不停的刷新,他的火气蹭蹭就上来了。 他突然一脚踹向一个正在写代码的黑客:“废物,统统都是废物。” 几个黑客立即跪倒在辛枫面前,一个个瑟瑟发抖:“殿下,对方真的太强了。” “是啊是啊,殿下,对方的实力至少能够排在世界前五,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是不是……”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辛枫声音一沉。 那黑客立即倒豆子一般说道:“殿下,我们怀疑那黑客是琳达公主麾下的花桑。” 闻声,辛枫脸色骤然一沉。 赔得起吗? 一个豪华的总统套间里,琳达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新闻。 她沉着脸的样子,更有冰美人的气质了。 她翻动着网页,突然冷嗤了一声:“呵,丢脸丢到华夏来了,当真是好本事。” 她看着新闻画面里黎雨晴那陶醉销魂的神情,她一双眸子里闪动着寒冬腊月一般刺骨的光芒。 她琳达此生不让黎雨晴跪在她面前求饶,她约瑟·琳达誓不为人。 至于辛枫…… 呵呵,一个别人用过的男人,她琳达绝不再要。 但是,耍弄了她这么久,她也不会善罢干休。她一定要让他鸡飞蛋打,也要让他知道,她约瑟·琳达绝不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不是外面的那些妖艳贱货,更不会是绣花枕头。 她一定会用她的实力向他证明,她约瑟·琳达的少将军衔绝对是凭着自己的头脑与实力一步一步积累起来的军功。 她一定会让辛枫回过头来求着娶她,但她绝对不会再捡一个被别的贱货染指过的渣渣。 她为了一段爱情放弃了自己最为珍爱的军衔,她不后悔,那是她自己的决定。但是,伤害她的,她定会让之付出代价。 “公主!”女兵仆吉娜担忧的看向琳达。 琳达脸色仍然冷沉,却透出前所未有的淡定:“我没事。” “公主,要黑掉这些东西吗?不管怎么样,你现在还是辛枫的未婚妻。辛枫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丢的不止是他一个人的脸。”女兵仆花桑道。 琳达唇角勾着冷笑:“把这些东西完全保存下来,留存原始证据!” 说完话,琳达的下巴微微挑起来,眸色也更沉了。 是啊,她现在还顶着辛枫未婚妻的名头,国与国之间的联姻,现在是辛枫背弃了他们的婚约,她不管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都是师出有名。 “是!”花桑只好应下。 随即坐到电脑前迅速敲击键盘,一行行的代码便在键盘上飞舞起来。 吉娜为琳达倒了杯水,她恭敬又担忧道:“公主,喝点水吧,别生气,气坏了身体不值当。” “我没有生气。”琳达淡声道。 她接过水慢悠悠的喝了一口。 她所有的气,都已经在那天偶然听到墙根的时候生完了。 亲耳听到他们在里面银荡的声音,那样的感官刺激,那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她这辈子都没有体验过。 “公主,你打算怎么办?”吉娜又问。 “把事情闹大,闹得西亚人尽皆知。”琳达道。 吉娜、李果、青染、花桑等女兵仆全部震惊的瞪大了眼珠子,一个个担忧的开口:“公主请三思!” “公主,把事情闹大的后果也许是我们无法承担的。最坏的结果,可能会引起天维国与光泊国之间的斗争,那是我们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公主,请慎重考虑。” “公主,解除婚约吧,索要天价赔偿!这一次辛枫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不管我们索要多少赔偿都不过份。我相信,辛枫为了息事宁人,他一定会同意公主的索赔的,他也一定会向公主道歉的。”李果道。 琳达冷眸看向说话的李果,她质问的语气:“那你觉得,我索要多少赔偿合适?” 触及到公主一双冷然又犀利的眸子,李果低下头去,低声道:“这个,这个,奴婢不知道。” 琳达再冷声道:“我约瑟·琳达的青春用什么可以赔偿得起?他举整个光泊国,赔得起我的青春吗?我美好灿烂的青春,我璀璨的前程,全都喂了狗。 赔偿?所有物质上的东西,我约瑟·琳达都可以凭借自己的头脑和双手努力获得,而精神层面的东西,没有任何人可以赔偿得起。” 李果的头埋得更低了。 琳达又道:“如果他辛枫能够让时光倒留,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既往不咎,我就当作从来没有认识过他,我从他的身边经过的时候都可以一笑置之,但是时光无法倒流。 既然时光无法倒流,那么,我无法咽下这口气。让我气顺的唯一办法,就是让我看到辛枫惨不忍睹,让我看到他跪地求饶!而我,昂起我高贵的头颅,不再正眼看他一眼。” “公主,有句话,我不太敢说。”吉娜小心翼翼的看了琳达一眼,试探性的说道。 琳达斜眼睨向吉娜:“说!” 吉娜咬了咬下唇,说道:“公主,其实,我想要说,在我们西亚,历朝历代都是男尊女卑,包括现在,我们西亚还保留着一夫多妻制。只是现在很多人更愿意追求精神层面的东西,追求至纯至美的爱情,所以越多越多的人选择一夫一妻。 但是,这并不表示所有的男人都可以做到这一点。人的感情是很复杂的,辛枫也许是因为先认识黎雨晴,所以对她留了感情,但是我敢肯定,辛枫也一定是爱公主的,而且爱公主更多。 公主,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能容了黎雨晴呢?只要容了她,到时候她还不是得事事对公主唯命是从?她一个小小的平民之女,有什么资格和公主相提并论?等到嫁到西亚去,她还不是任公主搓扁揉圆?” 琳达嘲讽的神情看向吉娜:“你让我与人共侍一夫?平民尚且可以一夫一妻,我堂堂一国的公主与人共侍一夫?” 吉娜咬了咬唇,劝道:“公主,奴婢是为了你好。辛枫的个人能力还是很强的,现在在光泊国的呼声也很高。要是有公主帮助,他一定会垄断西亚经济的。以后公主嫁给他,会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数不尽的荣华富贵?”琳达唇角的嘲讽更浓了,“你是觉得跟着我苦了你了?不如,我去做个牵线人,让你嫁给辛枫可好?” 扑通—— 吉娜吓得立即跪在琳达面前:“公主,奴婢绝对没有那样是奴婢多嘴了,是奴婢逾越了。” 琳达冷然的眸子里是怒气冲冲的火光。她冷哼了一声,嘲讽道:“现在的男人更愿意追求精神层面的东西?所以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一夫一妻? 呵呵,我曾经也愚蠢的以为是这样。直到那天以后,我才彻底清醒过来,男人骨子里的奴性,永远都不会消失,他们永远都是吃着碗里的盯着锅里的,睡着家里的家花,想着外面的野花。他们的心是兽性的,他们的身体更是兽性的,他们只要看到年轻貌美的女人,就会荷尔蒙泛滥。 选择一夫一妻,不过是因为自己没有能力备两份彩礼娶两个老婆罢了。你们看那些真正的富豪,谁不是娶五六七八个? 正因为这样,真正的爱情才显得尤为可贵。我约瑟·琳达宁缺勿滥,这辈子绝不将就。如果男人只会给我带来痛苦和烦恼,我为什么要结婚?是我天维国穷到要靠卖公主来养活子民?还是我约瑟·琳达是条养不活自己的寄生虫?” 可以开始了 琳达犀利的眼神扫了一圈,在八个女兵仆脸上一一停留:“你们呢?对于我与辛枫的事情,你们怎么看?我要你们一个一个说。花桑,你先说!” 花桑是琳达女兵仆团队里黑客技能最牛的,也是智商最高,性情最沉稳的,她恭敬道:“我无条件服从公主的一切命令。” “说你的想法!”琳达冷声。 花桑道:“如果我是公主,我也不会再与辛枫这种人有任何交集,我宁愿找个能力不及自己却对自己呵护有加一辈子一心一意的。” 花桑说完看琳达一眼。 琳达面色有所缓和,她淡声:“接着说。” 花桑接着说道:“不带任何附加的条件,只因为那个人是你这样的爱情确实很难得,也正是因为它很难得,所以,它成为了很多女人一辈子的追求。 我想,就算追求不到这样的爱情必须退而求其次,我们也要找一个哪怕是装作很喜欢,也必须装一辈子的人。” 琳达对花桑的回答略满意,她再看向青染。 青染双手一拱:“公主,我先请公主恕我冒犯之罪。” “嗯。”琳达应了一声。 青染道:“我之前请公主三思,并不是反对公主与辛枫叫板,相反,我是支持的。辛枫对不起公主,我们为什么不能声讨? 当初在部队里面的时候,我们j组是何等的威风凛凛,一离开部队,难道我们连血性都失去了? 我请公主三思,是请公主一定不要冲动,凡事谋定而后动。华夏有句话,叫打蛇打七寸,我们一定要看准了辛枫的七寸,再出奇不意的出手。” “青染,别说了。”吉娜立即伸手拉了拉青染。 青染甩开吉娜的手,霹雳啪啦就是一通训:“亏你也曾出身j组,真给我们j组的人丢脸。” 吉娜低下头,她也是为了公主好,她也是因为看明白了很多事而已。这世上的事,哪是什么非黑即白?哪里能够尽善尽美?所有的一切,都只能退而求其次啊! 琳达的眼神又再扫向另外几个人。 另外几个女兵仆站得笔直,还纷纷向琳达敬了军礼,一个个道:“公主,我支持青染的说法。” “公主,您出身高贵,绝不容侵犯和侮辱。” “公主,战吧,我们天生就属于战争,部队里的刀枪相接是战争,感情的世界里兵不血刃,同样也是战争。一次不忠,百次不容,公主,这种事情,我们绝不妥协。” 琳达的脸色这才稍好看了一点。 电话响了起来,是辛枫打过来的。 她鄙夷的冷哼了一声,接起电话:“阿枫。” 她的语气,温柔得与从前没有任何两样。 “亲爱的,你在哪里?”辛枫问。 听到这句亲爱的,琳达脸色陡然一沉,她举起手,宽松的大衣袖滑到了手臂,她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颗颗十分醒目。 她看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唇角嘲讽的笑意更浓。 “我回天维了。”琳达说。 她一边看向花桑,给了花桑一个眼神,花桑立即会意,十指迅速敲击着键盘。 很快,琳达的手机就滴滴响了响。 电话那头,辛枫语气温柔,却不信琳达的话:“你回天维了?” 琳达撒娇的语气:“嗯,这么多天你都不回来,人家无聊嘛。” 曾经的撒娇是真心实意,真的想要偎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做这世间最温柔似水的女子。 现在的撒娇已经无关感情,只是计划里的一环。 辛枫声音听上去更温柔了:“我想你了。” “我也是。”琳达脊背都透着一点凉意,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们视频,我看看你。”辛枫温柔的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琳达冷笑一声,呵,她约瑟·琳达枪林弹雨里都走过来了,还怕他的糖衣炮弹? 紧接着,手机便响了起来,辛枫打过来的视频电话。 琳达又看了花桑一眼,花桑点了点头,琳达便接起视频电话。 视频一接通,手机里便出来两个画面,一个大图画面是辛枫那边别墅的场景。 另一个小图画面是琳达让花桑虚拟出来的场景。 也不是虚拟,就是把天维国琳达房间的画面以黑客的模式植入到了视频里。 现在辛枫看到的,便是琳达天维国的公主房。 看到这样的画面,辛枫稍放心,他温柔地问:“在做什么?” “我在想你。”琳达甜甜的笑道。 曾经她对他所有的甜都是发自内心真心实意的,没想到,她所有的温柔在他眼里变成了绣花枕头胸大无脑。 “乖。”辛枫像哄宠物一样。 “你什么时候回来?”琳达问。 “快了。” “回来之前告诉我,我去光泊等你。”琳达说。 到时候她一定好好给他备一份大礼。 “好。”辛枫应声。 他眸光微闪了一下,再说道:“亲爱的,花桑在吗?我有个程序上的问题请教一下她。” 他这边的黑客正在开黑,如果对手真的是花桑的话,他这边只要与花桑说几句话牵制住花桑,他的黑客就可以确定。 琳达微微一笑:“什么请教?她是我的仆人,也就是你的仆人,你有什么直接问就好了。” 说着琳达声音稍提高:“花桑,殿下找你。” “是。”花桑立即应声过来了。 她站在镜头前,十分恭敬:“殿下有什么只管问,花桑一定竭尽全力为殿下排忧解难。” “花桑,我在写程序的时候遇到一点问题。我现在想要写一个程序,它既可以把我日常待处理的文件全部归类,又可以分目录来展示,我这个目录要怎么设置?我在系统里写入了cw,但是展示不出来,这是为什么?”辛枫尽可能的 “殿下想要展示文件目录在什么地方?”花桑问。 “展示在工作区。” “权限呢?需要设置吗?” “需要分级设置权限。” “那殿下先把权限设计好,再来做目录展示应该就没有问题了,或者,以后殿下要写什么程序不必自己亲自动手,交给我就好了。”花桑恭敬的说道。 琳达立即斥道:“花桑,不得无理。殿下是什么身份,殿下要写的程序和涉及的文件岂是你能看的?” 花桑立即应声:“是,是,奴婢逾越了。” 花桑说完恭敬的立于一旁,仍然确保自己站在视频范围内。 琳达冲着辛枫微微一笑:“问题解决了吗?” “嗯,解决了。谢谢亲爱的,我有事先去忙了。” “二叔那边是什么情况?”琳达问道。 “我的人正在监视二叔,你放心就好,打扮美美的等我回来。”辛枫唇角带着温柔的笑意。 “讨厌。”琳达扁了扁嘴。 她已经被自己这样的举止恶心到了。 呵,打扮美美的等他回来睡她吗? 原来从始至终,她在他眼里就只是一件可以用来壮大他的政治版图又可以用来暖床的工具。 眸色沉了沉,她吩咐花桑:“可以开始了。” 之前新闻网页确实与她们无关,但是后面,她们要插手了。 是黎小棠害我 辛枫挂断视频以后看向他的黑客,冷声问:“怎么样?” “不是花桑。”两个黑客齐声道。 花桑刚才在与殿下说话,而他们明显感觉到对方刚才黑客手段十分强劲,分明就是在操控中。 “确定?”辛枫问。 “我们很肯定!”黑客说。 辛枫眸光再闪了一下,冷声道:“不遗余力,立即黑掉!” 不是花桑,琳达不知道这件事情就好,这件事情只是在华夏传播了一会儿,不会闹到西亚去的,对他造不成什么影响。 “是。”黑客们应声,手指不断的敲击着键盘,全力以赴。 …… 黎雨晴赶到了民政局,傅墨擎已经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儿了,车门旁的地上,一地的烟头。 他从来没有这么疯狂的抽过烟,一根烟一口就能抽掉半根,他用力的吸着烟,吐出来的时候,团团的烟雾就打着圈圈往空气里去。 看到黎雨晴的车,傅墨擎再用力的吸了一口烟,砰一声打开车门,再砰一声用力的甩上。 他狠狠的将烟头扔到地上,锃亮的皮鞋踏到上面用力一碾。 他冷然的神情看着黎雨晴:“走吧。” 黎雨晴一双眼睛红通通的,就跟兔子眼睛似的,她走向傅墨擎,弱声道:“墨擎,那不是我,那些照片是被黎小棠合成的。” 傅墨擎嘲讽的看着黎雨晴,尾音上扬:“合成?” 他也曾经心存幻想,想着这照片可能是合成的,他第一时间请专人鉴定。每一张都做了鉴定,全部都是自然拍摄的,没有一丝合成的迹象。 他多希望那个结果是假的,多希望里面哪怕有一张是合成的,他也可以自欺欺人的说,那些照片都是合成的,不过有的合成水准太高,鉴定不出来罢了。 可是没有,一张合成的都没有。 “嗯嗯,墨擎,我们从恋爱到结婚,我身边一个异性都没有。而且,我们,我的第一次,你也知道……”黎雨晴故作害羞的看着傅墨擎,一副害羞到难以启齿的神情。 啪—— 傅墨擎直接一耳光抽到了黎雨晴的脸上。 黎雨晴下意识的捂紧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傅墨擎:“墨擎,你打我?” 傅墨擎一双眸子里是冲天的怒火,他一步一步逼近黎雨晴:“第一次?” 黎雨晴心虚得眸光一闪,她咬住下唇,再松开,弱声道:“墨擎,我真的是第一次。” 这件事情,只有关朗知道。 关朗那个人她清楚,就算现在不愿意再搭理她,也绝对不会去跟傅墨擎透露她修复那道膜的事情。 啪—— 傅墨擎气得又再一耳光抽到黎雨晴的脸上。 “你!”黎雨晴又气又急。 恨不得大发一通脾气,又怕哄不好傅墨擎,只得生生忍着,眼珠子溜溜的转动,想着要怎么哄? “进去吧,把离婚手续办了,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我傅墨擎也许没有出息,但绝不做乌龟王八蛋。”傅墨擎咬牙切齿。 黎雨晴急了,一下子拉住傅墨擎的衣摆:“墨擎,我不和你离婚。” 傅墨擎好笑,鼻息里哼出一声:“不离婚,接着绿我?这个世界是你黎雨晴的?你黎雨晴想要怎样就怎样?” 黎雨晴眸光再微闪了一下,计上心来,她低声道:“我怀孕了!” 傅墨擎那么爱她,看在孩子的份上,一定会原谅她的,等他气消了以后,她再吹枕边风把他哄好。 “怀孕了?”傅墨擎唇角勾起笑。 “嗯嗯。”见傅墨擎笑了,黎雨晴立即应声,趁热打铁道,“今天才知道的,我正准备告诉你,谁知道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墨擎,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好好说好不好?” 黎雨晴去拉傅墨擎的手,被傅墨擎一把甩开。 “墨擎。”黎雨晴可怜的眼神望着傅墨擎。 傅墨擎冷喝一声:“进去吧。黎雨晴,狼来了的故事我们从小就听过。” “我真的没有骗你。”黎雨晴声音稍拔高,“黎小棠那个女人诡计多端又心狠手辣,她的话你怎么能信?” 她修复膜的事情,黎小棠绝对不会知道的,也许是她在傅墨擎这边胡捏乱造,正好被她捏对了。 傅墨擎冷眼看向黎雨晴:“我再给你五秒钟的时间,五秒以后,要是你不进去……” 傅墨擎抓住黎雨晴的手,往他腰间一摸。 黎雨晴摸到一把匕首,她吓得身体一僵。 “五,四……”傅墨擎已经开始数。 黎雨晴瞳孔一缩,声音也高了起来:“我真的怀孕了,墨擎,为什么你宁愿相信别人都不相信我?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那些照片全部是合成的,照片里的男人我从来没有见过……” 傅墨擎看着黎雨晴,看到她说谎说得那么一本正经,他心里的怒火更压制不住。长久以来,她都把他当成一个傻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谎骗他吗? 黎雨晴还在说说说:“墨擎,你相信我好不好?你是我的初恋……我……啊……” 傅墨擎直接用力的将黎雨晴往民政局里面拽,用力过猛,黎雨晴险些摔倒在地,她下意识的尖叫。 傅墨擎再也没有怜香惜玉,直接用蛮力将黎雨晴拽了进去。 他就算脑子被门夹了都绝对不会再相信她的话。 这个女人,满口谎言。 第一次?她做了多少次修复手术?竟然用第一次来骗他,而他竟然也相信了,像个傻子一样欣喜若狂。 初恋?她高中的时候就开始恋爱,那个时候就与人开房了。 现在竟然还用怀孕还骗他,呵呵! 越想越气,傅墨擎直接将黎雨晴拽进民政局,拉开她的包包直接把她的身份证拿出来。 再从自己的公文包里取出两份离婚协议,把笔塞黎雨晴手里:“签字!” 黎雨晴拒绝:“不要。” “签了!”傅墨擎声音一冷。 黎雨晴咬下唇扮可怜。 傅墨擎恨恨的瞪着黎雨晴,直接拽了黎雨晴的手摸向自己的腰间。 “啊——”黎雨晴吓得尖叫一声。 傅墨擎吃人一般的眸子看紧黎雨晴,语气里是浓浓的威胁:“签不签?” 黎小棠,我们走着瞧 最终黎雨晴还是签署了离婚协议书,与傅墨擎办理了离婚手续。 出民政局以后,黎雨晴气冲冲的给黎小棠打了电话,她恶狠狠道:“黎小棠,我们走着瞧。” “嗯,走着瞧。”小棠淡淡的应了一声。是要走着瞧啊,这才哪到哪? 哥哥关朗已经回国见他的养父母去了,回去之前,哥哥给她发了信息,让她一定要提防黎雨晴。 要是黎雨晴再中伤她的话,她一定要反击。 黎雨晴的人生里,污点太多了,那是一个极不检点的女人。光做那层膜的修复手术就做了n次。 另外,黎雨晴还不是黎国辉亲生的。 哥哥把那些报告都发给了她,让她提防着黎雨晴,要是黎雨晴再作妖,拿这些东西反击。 她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便把修复那层膜的手术单以匿名的形式发给了傅墨擎。 这种东西要是在平常发给傅墨擎,傅墨擎也许还不会相信,但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这样的报告无疑是雪上加霜火上烧油,绝对能够最大程度的点燃傅墨擎的怒火。 十几分钟以前,褚潇和周奕还更新了新闻帖子,又增加了一些照片,其中有黎雨晴与褚潇一起吃饭,举止亲密的照片,还有黎雨晴与哥哥关朗拥抱在一起的照片。 她看到哥哥与黎雨晴拥在一起的照片时,是震惊的,她第一反应是这些照片都是合成的。 她立即对照片做了鉴定,竟然不是合成。 她看着照片,看着看着,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黎雨晴会语气鄙夷的说关朗是个没用的医生了。那个时候,他们也许是恋人的关系吧?或者,哥哥追求过黎雨晴,而黎雨晴因为哥哥医生的身份根本瞧不上他。 莫名的,心头一阵发紧,心疼哥哥。 不过,也幸好当初黎雨晴没有看上哥哥,要不然…… 就算黎雨晴不是舅舅的亲生女儿,这样的女人又怎么配做她的嫂子? 之后,小棠处理了一下新闻,把哥哥的照片黑掉了。 褚潇的照片是褚潇自己放上去的,他自己不介意,她也就没有再动那些照片了。 对方的黑客似乎也很强大,攻势一直很猛,所以,她不时的需要加固一下防火墙,以确保短时间内这些新闻不会被黑掉。 闲暇的时候,她就匿名给傅墨擎或张美娜发一点东西。或修复手术单,或黎雨晴高中与人同居的消息…… 刚才听黎雨晴打电话时那恼羞成怒的语气,不用想,必然是她发的那些东西起作用了。 黎雨晴现在在傅家的日子很难过吧?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那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不是真实的? 一次次败坏别人名声,把别人往死里整的时候,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一天吗? 对方的黑客攻势突然变得极其猛烈,小棠也没有客气,迅速敲击键盘,升级防火墙。 然而,没多久,情况似乎有变,新闻被大肆传播起来,不止江城,一些帝都的新闻门户网站也开始大肆宣传这件事情,再之后,国际网站也开始转载…… 小棠惊讶不已,她立即问周奕:“你们把这件事情闹到帝都闹到国际上了?” 周奕摊手:“没有啊!帝都又没有几个人认识黎雨晴,国际上就更没有了。我们费那个力气不是吃饱了撑的?” 小棠蹙了蹙眉,继续敲击着键盘,很快就确认清楚,确实有黑客在利用黑客技能大量转载这些新闻。 小棠看向辛枫那张脸,想了想,也许是有人盯上了辛枫,想要借此机会让他也火一把了。 玩政治的,远比玩娱乐的血腥得多。 核心政治人物,要是没有足够牛逼和强大的实力,只要传出这样的桃色新闻,基本就是十死无生等着下课了。当然了,只要能力够强,这种事情没有人会去在意。只要签几个国际大单,瞬间便能稳住自己的地位。 听兰茵说辛枫的能力格外强,加上西亚男尊女卑,与华夏的古文化十分相似,表面上虽然是选举制,实际上,就是世袭制。 辛枫做光泊国的下一任国主是内定了的事情,选举只是走个过场,让选民们找找存在感。 按理,这样闹并不能动摇辛枫的地位。但是,也不排除一些野心家明知道不可为却仍然要为之。 毕竟,这种事情,但凡是有一点机会,谁愿意放弃呢? 就像当初辛枫的父亲,不正是利用一点星星之火,最后成功燎原的吗? 小棠凝着一双眸子,她倒是希望幕后有野心家盯上了辛枫,哪怕抢不了辛枫的位置,只要能与辛枫叫板抗衡一段时间,也于他们救母亲有利了。 小棠往一个房间看了看,廷修与兰茵正在里面商量救母亲的详细计划,也不知道他们商量得怎么样了? 她刚起身,电话响了起来,是哥哥关朗打过来的。 小棠微微一笑:“哥。” “棠宝,看华夏新闻。”关朗说。 “嗯,好。”小棠应声,又问,“哥,你到家了吗?伯父伯母他们还好吗?” 关朗温柔道:“他们都很好,你看华夏新闻就能看到我和他们了,我有点忙,先挂了,晚点找你,自己好好的。” 关朗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小棠笑了笑,立即收看华夏新闻。 与此同时,黎雨晴的电话也响了起来。 看到手机显示关朗来电,黎雨晴冷嗤了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她现在都焦头烂额了,哪有心情来接一个破医生的电话? 电话才挂断,就收到一条短信:收看华夏新闻。 黎雨晴心头陡然一跳,什么情况?收看华夏新闻?她的事情已经闹得华夏皆知了? 她脸色不由的白了白,她的新闻要是再不压下去,闹到华夏帝都,到时候会不会影响到黎氏与qg的签约? 一想到这一点,她的呼吸都是一窒,她立即点开华夏新闻。 华夏新闻正在直播国际经济大事记,国际钢琴巨头凯斯集团总裁上官洲正在宣布他的继承人。 而关朗,头发梳得立起来,精气神十足的站在上官洲的身旁。 一身白色的西装将他的身形衬得不止颀长,周身的气质也是儒雅脱俗,尊贵无边,他唇角噙着一抹温儒的笑容,使他看上去高贵又有内涵。 饶是与关朗已经十分熟悉的黎雨晴也有些移不开眼。 关朗这是要做什么?她疑惑的看紧新闻里关朗的脸。 关朗,凯斯继承人 新闻画面上,播放着上官洲的生平。 上官洲,华裔,于十几岁跟着父母及祖父前往北欧发展。 祖父当初是钢琴调音师,曾任职北欧数国宫廷御用调音师。之后将手艺传于上官洲的父亲上官凌。 上官凌四十岁的时候创立了凯斯乐器行,专注于乐器售卖和乐器调式。 虽然各种乐器都经手,但始终以钢琴为主。 上官洲二十七岁毕业于挪威卑尔根大学音乐系以后,接手父亲的事业。 上官洲是一个极富商业头脑的人,接手父亲的事业以后,短短不到三年的时间,就成立了自己的乐器制造工厂,之后大量发展自己的门店,自产自销。 不到五年的时间,凯斯便成为北欧极富盛名的品牌。 上官洲三十多岁的时候,凯斯乐器品牌就已经享誉全球。 上官洲四十岁那年,凯斯股份市值位列全球第七十位。 之后,凯斯的发展更是一发不可收拾,长盛不衰。 但凡对乐器有一点了解的人,就不会不知道凯斯这个国际大品牌。 黎雨晴当然也是知道凯斯的,凯斯与qg比起来,不知道牛逼多少。 她看紧关朗的脸,再看上官洲,关朗与上官洲是什么关系? 一个姓上官,一个姓关,不可能有什么关系的。 一个是乐器大腕,一个只是医生,他们八杆子都打不着,为什么会在一起? 关朗为什么会站在上官洲的身边? 黎雨晴盯紧关朗的脸,便见关朗突然冲着镜头一笑,仿佛是在对着她笑。 黎雨晴眉头拧得更紧了。 上官洲站在镜头前,突然一口流利的汉语说道:“我们上官家一直潜心于乐器研究和制作,力求传递世间最美好的音乐和情怀。除此以外,我们上官家也热心公益。我们的财富得益于社会,我们也努力回报社会,几十年来,我们凯斯的宗旨始终不变,始终秉承着‘以人品打造精品,用精品回报社会’的理念。 凯斯的蒸蒸日上,是意料之外的,也是意料之中的,我们感激上天的厚待。美中不足的是,我们夫妻二人一直没有盼到一个孩子。二十多年前,我们夫妻曾经领养过一个聪明伶俐音乐天赋过人的孩子,我们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孩子身上,我们尽最大的努力培养他,陪伴他……” 说到这里,上官洲突然顿住。 黎雨晴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那是四年多以前的画面,那个时候的关朗,还不是医生,而是一个钢琴家,他穿着演奏的衣服,请求她救他。 当时她以为他家境殷实,所以毫不犹豫的救下了他,结果一接触才知道,他出生于华夏南部,家里很穷,父母只是普通的工人。 那么,上官洲嘴里说的那个音乐天赋过人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关朗? 上官洲有些哽咽,努力做了几个深呼吸才调整好情绪,他说道:“可惜,那个孩子福薄,与我们的缘份太浅,他于几年前意外身亡了。” 黎雨晴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也是几年前?这是巧合还是什么?关朗到底是不是上官洲说的那个养子? 上官洲说道:“我的孩子上官青云是那么优秀的一个人,他小小年纪,就享誉国际……” 他又顿住了,他神情痛苦到说不出话来,他朝工作人员招了招手,工作人员立即会意开始播放上官青云的生平: 上官青云,上官洲养子,于三岁时被上官洲收养,收养以后即开始学习钢琴。 上官青云七岁时,便受邀前往瑞典宫廷演奏钢琴曲。 九岁的时候,瑞典每次重大外交的开场曲,都是他来弹奏。 十二岁的时候,他便成为北欧极富盛名的少年天才钢琴家。 十五岁的时候,开始各种国际钢琴巡回演出。 他就是为钢琴而生的,是实实在在的钢琴王子…… 播放的视频里,还配有上官青云的照片,三岁时,他一双大眼黑黝黝的,神情萌萌的,让人看了就心生欢喜。 七岁时在瑞典宫廷演出,小小的孩子,演奏时神情认真而专注,仿佛小大人一般老成稳重。 九岁时,他的五官已经有了帅气的雏形,气质也已经十分尊贵,音乐的熏陶和上官家的富贵生活,使得上官青云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 十三岁的时候,上官青云已经帅气得让人惊艳,明明只有十三岁的年纪,看上去却像十五六岁一般,阳光帅气得让少女们芳心大动。 之后的照片,更是一张比一张帅气。 那种高贵的气质,自骨子里散发出来,他微微一笑,那儒雅矜贵的气息,让人为之倾倒。 黎雨晴看着视频里的上官青云,一时怔住了。 这样一张脸,完全没办法与关朗的脸重合。 她记得,几年前救关朗的那一次,关朗脸上有血,他好像受了伤,当时情况紧急,她也没有细看他的脸。 后来,关朗给她留了电话,她一直没有打他的电话。 直到辛枫离开了她,她才想起关朗来,她打电话让他陪她一段时间,关朗便来了。 关朗的脸与上官青云的脸,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类型。 虽然关朗也长得不错,但是与上官青云的帅气是完全没法比的。 所以,一切都只是巧合,关朗绝不可能是上官青云。要不然,关朗与她认识了这么久,那时候又那么喜欢她,怎么可能眼看着她嫁给傅墨擎? 新闻画面里,上官青云的生平已经播放完了,上官洲的情绪也调整过来了,他说道:“天妒英才,青云去世之后几年的时间里,我一直沉浸在悲痛里,直到我认识了关朗,朗儿,过来!” 上官洲朝着关朗伸手,关朗便微笑着走过去。 上官洲笑对着镜头介绍道:“我是去年的时候认识阿朗的,那个时候我去华夏的一个小城市旅游散心,他在那个餐厅里弹琴。 虽然阿朗的琴声和青云的没办法比,但听着也算舒心了。我听着琴声还算舒心,便看了过去,正好看到了阿朗,阿朗和青云差不多的年纪,我便越发想念我的儿子青云了。 我悲痛过度,心脏出了问题,是关朗为我做的急救。 可以说,我的命都是阿朗救回来的。我想,这大概就是天定的缘份了。之后,我认了阿朗做义子,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一直都是阿朗安慰我,帮助我走出悲痛。 在多番劝说之后,阿朗终于同意继承我的集团。从今天开始,我将卸任凯斯集团的总裁职务,由我的义子关朗继任,请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我们凯斯,谢谢大家!阿朗,与大家说几句吧。” 关朗看向镜头,微微一笑,仿佛在对着镜头外的黎雨晴微笑。 没有和你开玩笑 黎雨晴震惊得眼珠子都瞪大了,凯斯总裁上官洲多番劝说关朗做凯斯的总裁而关朗没有同意?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她从来不知道? 新闻里,关朗说话了,他脸上的神情始终温润如玉,他笑着说道:“我的职业是一名心脏科的医生,钢琴是我业余唯一的爱好。我不敢说我接手父亲的事业以后能够把凯斯做得多么好多么强大,但有一点我可以向全世界的人承诺:我接手凯斯以后,凯斯的一切理念都不会改变,凯斯的宗旨永远是‘以人品打造精品,用精品回报社会’,我们力求凯斯出去的每一件乐器,都对得起凯斯二字。我始终相信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我相信种因得果,所以,我们种下品质,就一定会收获信任。谢谢大家!” 关朗朝着镜头鞠躬。 视频里又开始播放凯斯的市值。 2000年,凯斯市值200亿美元。 2010年,凯斯市值1700亿美元。 2019年,凯斯市值4390亿美元…… 凯斯用它的市值向全世界宣布它国际巨头的地位。 看着4390亿美元这样的巨额市值,黎雨晴眉头拧成一个死结,她心头像是压了一块巨石,一口气憋在心口怎么都出不来。 关朗这个混蛋,为什么不告诉她这件事情?要是告诉她,她一定会在他与傅墨擎之间选择他的。 新闻里,上官洲将股权转让协议郑重的交到关朗手里,再把股权证交到关朗手里。 关朗笑着低声说:“谢谢爸。” 上官洲慈爱的神情望着关朗,再拍了拍关朗的肩。 这样亲密无间的举动,看得黎雨晴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为什么不告诉她?为什么?关朗这个混蛋,简直就是个混蛋。 现在让她看新闻又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新闻画面,关朗与上官洲离开了镜头,黎雨晴瞪着画面,恨不得将画面瞪出一个洞来。 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关朗的来电。 她立即接起,气愤的深吸了一口气,她咬了咬牙,温声喊道:“阿朗。” 他现在是凯斯集团的总裁了,他的身份已经今非昔比了,他是她高攀不起的了。 凯斯总裁这样的身份,就连辛枫这样的王子看到他都得对他礼遇有加。这就是金钱的魅力。 他真是走了狗屎运。 “看新闻了吗?”关朗问。 他的语气平淡无波,虽然没有咄咄逼人,但也再没有从前的那种关心或爱慕了。真的平静得就像对待一个陌生人。 “什么时候的事情?”黎雨晴忍不住质问,“什么时候成为上官洲的义子的?” “去年。”关朗淡声说。 “为什么不告诉我?”黎雨晴心里一难受,眼泪就下来了。 能做凯斯的总裁夫人,她是愿意的啊! 她一定会好好对他,会比对傅墨擎更好。 那样的话,她就不必承受张美娜的怒火,今天也不必承受傅墨擎的耳光了。 “不管我是谁的儿子,不管我的身份是医生还是凯斯的总裁,我永远都只是关朗。黎雨晴,让你看新闻,给你打电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告诉你,不要伤害小棠,否则,我会让你死!”关朗声音变得有些幽冷,“我没有和你开玩笑,不要挑战我的底限,不要觉得你曾救过我,我曾爱过你就任性妄为。凡事都有期限,你对我的恩情我对你的感情,都已经过了期限。我从来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 关朗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回瑞典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要公开自己凯斯继承人的身份。 不为别的,就为这样可以护着自己的妹妹。缺失了妹妹二十年的人生,未来他一定会拼尽全力守护妹妹。 有凯斯总裁妹妹的身份以后,就不会再有乱七八糟的牛鬼蛇神去欺负妹妹了。 另外,小棠与傅廷修的交往和相处,也不必再自卑,不必事事都牵就傅廷修。她可以活得自我的,真正的自我。 生活里所有的苦难和艰辛,他做哥哥的来扛着。 妹妹的天空,他替她扛着,不管是风雨还是冰雹,他替她挡。 回到瑞典见到养父母以后,养母哭着告诉他他真实的身份,他是震惊的。 养母告诉他,收养他的时候他其实不是三岁,而是四岁。之所以隐瞒他的年龄,也是为了保护他。 因为他的身份太特殊了,他是西亚光泊国真正的皇族之后,真正的小殿下,原光泊国二王子的儿子辛佑玺。 当年皇室政变,庶子辛劲松突然谋害二王子一家,二王子立即将孩子送走,结果被人一路追杀。 是养父母救下了他,用养母的亲外甥换了他。养母抱着他躲在草丛里,亲眼看到自己的亲外甥被人用匕首扎死,一刀一刀扎在心脏上。 那些人离开以后,养母奔过去只捡得外甥的尸体。 从那以后,养母落下了心病,心脏时不时的会绞痛。 多么痛苦啊,她曾经答应过难产的妹妹,一定会好好养大孩子,一定会对孩子视如己出的。可是,她在最后的时刻,为了救下辛佑玺,她牺牲了自己的外甥,失信于自己难产的妹妹。 养父上官洲带着养母和辛佑玺离开了光泊,回到瑞典的家。 那个时候,家里的钢琴生意做得并不红火,养父后来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生意上。 也把二王子让他带出来的钱全部用于商业投资,凯斯本身就有些口碑,养父又一下子猛的注资,很快就把凯斯做成了国际大品牌。 大家只看到养父母人前的风光,不知他们背后的痛苦。 关朗也是听养母说了那段往事以后才知道,原来养父母竟然为了他而牺牲了养母的亲外甥。 他是承载着两条生命而活着的啊! 他请求公开他凯斯继承人的身份,遭到了养父母的强烈反对。 因为,四年前的那场变故让他们心有余悸。现在辛劲柏当政,辛枫又是个比其父亲更狠辣的角色。要是关朗公开凯斯继承人的身份,说不定辛劲松的人顺着四年前的线索一查,就能顺藤摸瓜查出来。 一旦查出来,他们绝对不会放过关朗的。 关朗说他的脸已经换过了,他们查不到的。 养父母仍然坚决反对,他们只要查上官青云,就必然会查到凯斯集团,查到凯斯集团就会查到上官洲夫妻,再去细查关朗的履历,很容易查到蛛丝马迹。 快来医院 关朗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乖顺的孩子,他对养父母的话可以说是言听计从的,他从来没有忤逆过他们。 但是这一次,他十分坚持和坚定。 他强烈要求公开自己凯斯继承人的身份,他说他有要保护的人,他说他有必须要做的事。 他已经沉默了二十一年,如今二十五岁了,他该长大了。 从小到大,养父母都告诉他,要懂得低调,处处与人为善,要隐藏锋芒,不要露才和财,他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一直是这么做的。 可是不管他怎样低调怎样隐藏锋芒,都仍然有人不打算放过他。 四年多以前,要不是他反应稍快一点,他可能真的死了。 他直到现在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养父母在让他练习钢琴的同时,还请了最好的私教在家里教他武术,并且在武术上,养父母对他无比严格,比任何事情都严格,每天的训练时间少一分钟都不行。 从他记事起,一直到二十岁,除了生病他可以偷闲以外,每天的练习时间都是固定的。 原来,养父母早料到总有一天他的身份会被人发现,他需要面临各种危险的。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躲着藏着? 与其等着别人来发现他,不如他自己早做准备,等着他们来。 该躲在角落里,见不得光的人难道不是谋权篡位名不正言不顺的人吗? 他与养父母说了三个小时的时间,都没有说动养父母。 后来,养父母因为他的一句话而触动得松了口。 他说:“男儿有所为有所不为,如果他只是一个人,他绝不会去争去抢,他不在光泊长大,对自己的皇嗣身份并没有那么在意,他在意的也不是公道不是正义不是荣华富贵,他在意的只是亲情。他的亲生父亲现在下落不明,他怎么能安心苟且?如果余生不能守护自己的亲人,只能一辈子苟且,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养父母听到这句话,没有再制止他,他们松了口,愿意支持他的一切决定。 除了精神上支持以外,行动上,他们把一份守护了二十一年的名单给了关朗。 那是父亲当年托孤的时候留下来的名单。 关朗抬头望天,亲生父亲生死不明,亲生母亲他尚没有去祭拜。 那些野心家,逼得他们一家骨肉分离,却仍然想着要怎么将他们赶尽杀绝,他还能再坐以待毙吗?不能了! …… 小棠看着新闻里哥哥的样子,再想到哥哥给自己准备的礼物和黑卡,突然俯头轻笑一声。 原来哥哥竟然是凯斯的继承人,难怪有黑卡,难怪出手都是大手笔。 想着哥哥这些年虽然也没有在父母身边长大,但养父母对他视如己出,哥哥从小到大受的都是良好教育,生活又很殷实,小棠低笑出声。 哥哥是凯斯的继承人,家境殷实,黎雨晴后悔了吧?幸好哥哥之前没有告诉黎雨晴实情,她不配。 …… 黎雨晴心情极其郁闷,打了几次关朗的电话关朗都没有接听,她抬腿踹起路边的一颗石子,石子撞到车身上,车子发出呜呜的报警器的声音。 “叫叫,叫个屁!”黎雨晴恶狠狠的瞪着车子。 电话响了起来,她以为是关朗的电话,立即拿起电话。 看到是黎恩雪的来电,她漫不经心的接起。 黎恩雪语气震惊不已:“姐,你看新闻了吗?看华夏新闻了吗?关医生,关朗他……他竟然……竟然成了国际集团凯斯集团的继承人。我看了一下,那个集团的市值好高啊!有几千亿美金……” “我看了。”黎雨晴淡声说道。一想到关朗现在拥有几千亿美元的身家,她就悔得肠子都要青了啊! “姐,你快来医院,我有事情跟你说,很重要的事情,你快来啊!”黎恩雪在电话里着急的叫嚷着。 “什么事?”黎雨晴淡声问。 黎恩雪急道:“姐,关于你的新闻,我有想法和你说。”她其实想说现在黎小棠成了关朗的干妹妹了,有关朗这样的巨头给黎小棠撑腰,她以后要怎么办?但是这种事情,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你说!”黎雨晴眉头紧紧的蹙起来。 关于她的新闻她现在都没有办法,黎恩雪能有什么办法? “姐,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快来医院啊!”黎恩雪说道。 黎雨晴再拧了拧眉,想了想,挂断了电话,驱车前往医院。 不管目前的生活有多糟糕,她一定会努力让它变得更好。与傅墨擎离婚 了,她自由了,她可以重新再追求自己的幸福。 关朗嘴硬不承认对她的感情没有关系,她多努力。等他气消了,他就会搭理她了。 至于黎小棠……等恩雪肚子里的孩子稳了以后,她就打黎小棠一个措手不及。 再有,关朗不是认黎小棠做干妹妹吗?要是黎小棠知道恩雪肚子里傅廷修的孩子就是关朗做的试管,黎小棠还会认他做哥哥吗?哈哈! 这么想以后,黎雨晴心情稍舒畅,她将车子开往医院。 走到关朗的病房门口,她驻足往里面看,里面已经有别的医生入住了,正忙着写病例。 黎雨晴拧了拧眉,后悔不已。 那个时候,但凡她对关朗好一点点,关朗都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打她的脸吧? 该死的! 她心里又憋屈起来了。 她努力挥去这些不好的念头,大步往黎恩雪的病房走去。 黎恩雪坐在床上,看到她走进去,她热情的招手:“姐,快来!” 黎雨晴在床头坐下来,黎恩雪立即握住黎雨晴的手。 “姐,你不要受那些新闻的影响,你和姐夫好好解释,他那么爱你,一定会原谅你的。”黎恩雪安慰道。 “我与傅墨擎离婚了。”黎雨晴淡淡的说。 她眸子里闪动着怨恨,她黎雨晴自问才貌双全,出身也不错,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男人抛弃? 辛枫如此,关朗如此,就连傅墨擎也如此。 总有一天,她会让这些眼瞎的男人在她面前俯首。 “离……离婚了?”黎恩雪眼珠子瞪得老大,嘴巴也张得老大。 “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说了。”黎雨晴道。 “姐,你真的和姐夫离婚了?”黎恩雪又问。 “离婚还有假的?”黎雨晴不耐烦的反问。 黎恩雪拉过黎雨晴的手,往门口看了一眼以后,她压低声音说:“姐,你也看新闻了,关朗那么有钱,他又那么喜欢你,对你言听计从……” 黎雨晴蹙眉打断:“言听计从是以前的事情了。” 安胎药?堕胎药? 黎恩雪眼珠子溜溜转了转,立即说道:“姐,关医生心里是有你的。原本我想着你与姐夫的事情闹得这么厉害,你要为自己留个后手,与关医生处好关系,万一傅家这边不成,你还有关医生。 现在既然已经离婚了,就不用再顾及傅家那边了,直接追求关朗,反正他也是单身,又对你那么好,你都不知道,他对我的态度和对你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姐姐现在与傅墨擎离婚了,恢复单身了,关朗又这么牛,要是姐姐能够嫁给关朗,那她这边就什么都不用再担心了。 姐姐要是成了关朗的正牌妻子,还怕黎小棠这个和关朗没有一丁点血缘关系的干妹妹?搞笑! 想着,她握紧姐姐的手,继续夸张的说道:“姐,你都不知道,关医生在我面前,脸色总是冷沉沉的,称呼我的时候也总是很不客气的说黎二小姐,但是在你面前,他真的就像春天一般,温暖极了。姐,关医生对你真的是千依百顺言听计从……” “我说了言听计从是从前的事情了。”黎雨晴斥声打断,心情郁闷。 黎恩雪立即劝道:“姐,关医生可能是生你的气,气你在傅墨擎和他之间选择了傅墨擎,要不然,他绝对不会认黎小棠那种女人做干妹妹的。” 黎雨晴斜眼睨向黎恩雪:“生我的气?” “当然啊,要不然,他在这里当了这么多年的医生了,为什么会突然离开?他就是生你的气,所以才走的。”黎恩雪说。 “嗯。”黎雨晴应了一声。 虽然黎恩雪平常不怎么聪明,但是今天的分析,倒是有些道理。 当初她让关朗为恩雪做试管的时候,虽然关朗不太情愿,但是为了她也为恩雪做了。后来恩雪流产,她又让关朗为恩雪做试管,关朗不肯,她求关朗,关朗还是为恩雪做了。 再后来,她让关朗弄死黎小棠,关朗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不过带了条件,让她与傅墨擎离婚,要是那个时候她与傅墨擎离婚了,关朗是真的会弄死黎小棠吧?一定会! 可惜,她又一次错过了机会,没有与傅墨擎离婚,还骗了关朗。所以,关朗一气之下不仅没有弄死黎小棠,反而努力治好黎小棠,还认了黎小棠做干妹妹。 这不是气她是什么? 想着,黎雨晴唇角勾出一丝丝笑容来。 呵,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在感情的世界里,男人的心思还不是一样。 “姐,你笑什么?”看到黎雨晴唇角的笑意,黎恩雪诧异的问道。 “没什么。”黎恩雪唇角的笑意更浓了。 以后,她不会再错过机会了。 敲门声响了起来,黎雨晴姐妹二人往门口看去,一个护士手里端了托盘走进来。 托盘里,是一杯还冒着热气的棕色的药物。 “黎小姐,吃药了。”护士客气的对黎恩雪说道。 “是什么药?”黎雨晴与黎恩雪齐声问。 “是安胎药,你现在胎儿基本已经稳住了,再喝三天安胎药,对你安胎有好处的。”护士微微笑说。 黎恩雪神情一喜,朝着护士招手:“快拿给我喝。” 护士笑着走到桌前放下托盘,把托盘里的杯子拿出来端给黎恩雪。 黎恩雪端着杯子吹了吹。 黎雨晴问护士:“这是谁开的安胎药?” 护士笑着说:“关医生开的,关医生前天离开医院的时候说,黎小姐因为之前做过流产,子宫壁比较薄,怕胎儿不稳,要喝几天安胎药安胎。” 闻言,黎恩雪一喜,她立即笑道:“姐,你看,关医生多关心我,他这么关心我,还不是因为你。” 说完,黎恩雪端起药就准备喝。 砰—— 杯子突然被黎雨晴大力的拍到了地上。 黎恩雪和护士均吓了一跳。 护士吓得跳开了半步,惊恐的神情看着黎雨晴。 黎恩雪震惊不已甚至带着委屈和抱怨的眼神看着黎雨晴:“姐,你做什么?那是我的安胎药,关医生给我准备的。” 她一想到前次就因为家里的佣人不小心,害得她流了产,后来她遭了很大的罪才又重新怀上孩子的,现在喝个安胎药,姐姐都要这样子,她觉得更委屈了,她控诉起来:“姐,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你也不能这么对我啊!我好不容易才怀上孩子的。” “愚蠢至极!”黎雨晴咬牙切齿。 关朗好样的,真的好样的,竟然敢打恩雪孩子的主意。该死的! 护士吓得不知所措:“黎小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滚出去!”黎雨晴冲着护士冷然一吼。 护士吓得立即出去了。 黎雨晴冷沉着眸子看着地上的棕色药液。 黎恩雪忐忑不已:“姐,发生什么事了?” “这不是安胎药。”黎雨晴说道,“关朗想要弄掉你的孩子,他现在一心向着黎小棠。”后面这句话,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恶狠狠的挤出来的。 黎恩雪吓得脸色一白。 黎雨晴瞟黎恩雪一眼,淡声道:“让人验一下就知道。” 她立即给另一名医生打了电话。 很快,一名医生匆匆走了进来,客气道:“黎小姐。” 黎雨晴亲自将地上一片还残留着药液的玻璃片捡起来递给医生:“马医生,麻烦你帮我鉴定一下这药物是不是安胎的?” “好的。”马姓医生立即应声而去。 “姐。”黎恩雪仍然忐忑。 “真假一会儿就知道了。”黎雨晴说道。 她做鉴定也不全是为了黎恩雪,更多的是为了分辨关朗的心思。 如果关朗真的只是用黎小棠来气她,那么,就不会弄掉恩雪肚子里的孩子。 如果这是堕胎药,那么,关朗是真的要与她划清界线了。 半个小时以后,马医生匆匆过来了。 “是安胎的吗?”黎雨晴问。 马医生沉着脸摇头:“不是,是堕胎药,还是强劲的,里面配了一份药流的西药碾成粉煮进了药汤里,再配了红花。” 黎恩雪闻声,脸色顿时发白,手都有些发抖。 黎雨晴脸色也变得冷沉,关朗这个混蛋,是真的对黎小棠上心了,想要把对她的感情转移到黎小棠身上。 想要用黎小棠来做他的精神寄托? 她不允许,不允许! 精神科的病人 黎雨晴又再拨打关朗的电话,关朗依然没有接听。 她立即给关朗再发了一条短信:“关朗,是我对不起你,你有什么冲着我来,你拿恩雪撒气算怎么回事?” 少顷,关朗回了一条短信:没有撒气,只是让一切回到原点。 黎雨晴冷嗤笑一声,回短信:还回得去吗?你能够抹杀掉你为恩雪做试管的事实吗?还是两次为她做试管。 她立即再给关朗拨了电话,关朗接了,他淡声问:“你想要做什么?” 黎雨晴觉得自己的威胁起作用了,放缓语气:“阿朗,别生我气了,好吗?” 关朗淡声:“我没有生气。” “阿朗,我离婚了。”黎雨晴立即说道,“上一次,你答应我只要我与傅墨擎离婚,你就弄死黎小棠带我走的。现在我不要你伤害黎小棠了,你带我走好不好?” “之前我的话说得还不够清楚?你对我的恩情,我对你的感情,都已经过了期限。”关朗淡漠的声音里夹杂着寒意。 他已经极力克制了,才没有暴怒。她现在还来提要害死小棠的事情。 “阿朗,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你一直知道的,我对你是有感情的。就算不是百分百爱你,但我对你的感情比对傅墨擎的感情深。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 “黎雨晴,谢谢你曾经救过我,我后来对你所有的帮助,哪怕违背道德底限,都是为了报答你的恩情。我们早已经两清了。”关朗道。 “要是我把你为恩雪做试管的事情告诉黎小棠呢?你觉得她还会认你这个哥哥吗?”黎雨晴问道。 关朗沉默了。 刚才之所以接听黎雨晴的电话,也是因为这件事情他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 黎雨晴见关朗不说话了,知道自己捏到了关朗的软肋,她立即再放缓语气,温声道:“阿朗,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一定会一心一意对你的,所有女人能为你做的事情,我都可以为你做。我可以陪你一起叱咤商场,我也可以为你生儿育女洗衣做饭。”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出病房,往走廊尽头走去,避开黎恩雪,她再说道:“我不提你为恩雪做试管的事情,以后,我也会和你一起对小棠好。好不好?” “你会对小棠好?”关朗问。 黎雨晴没有听出关朗的话外之音,立即应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对她好的,只要你把她当成亲妹妹一天,我就把她当成亲妹妹一天。阿朗,你也知道,我与她并没有什么矛盾。之所以当初那么对她,也全是为了帮傅墨擎争傅氏的继承人。现在我与傅墨擎已经离婚了,我再针对她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离婚是傅墨擎提出来的?”关朗问道。 黎雨晴眸光剧烈闪烁了一下,眼珠子又溜溜转了转,她说道:“是我提出来的,我本来就想要与他离婚了。结婚以后,他对我并不怎么好,他完全就是个妈宝,没有主见,什么都听他妈的。在傅氏他又没有什么实权……” 说到这里,黎雨晴猛的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她立即转移话题:“主要还是我们婚后沟通比较少,也是当初的决定太草率了,感情不够深吧。” “那你对我的感情就够深?”关朗的语气里带着嘲讽。 “我!”黎雨晴一时语塞。 她真是懊恼得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关朗接电话的机会,她又没有把握好。 以往不是挺聪明的挺会说话的吗?这会儿怎么连说话都不会了,哪壶不开提哪壶,又惹得关朗生气了。 她忘了一点,她一向对关朗说话都是这样的语气,在别处受了气或者对谁有什么不满的怨气,都会在关朗面前宣泄。四年了,她早已经习惯了在关朗面前有什么就说什么。刚才也是一时改不过来罢了。 关朗再问道:“我要不是凯斯的继承人,今天你还会给我打电话吗?” “我会的。”黎雨晴眸光再剧烈闪了闪,立即真诚的语气说道,“阿朗,你知道的,曾经,我被伤得很深。我很想要证明自己,可是,经历了一段失败的婚姻以后,我已经没有从前那么执着了,我……” 关朗不想听下去,打断黎雨晴的话:“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不要再做任何伤害小棠的事情,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他突然可怜自己,也厌恶自己,曾经爱过这样一个女人。 他一直感激她的救命之恩,也一直可怜她执着的为了一个男人付出所有,甚至作贱自己。 她被辛枫抛弃以后,为了抱住合适的跳板,数次与富二代交往,数次做那道膜的修复手术。 有一次为了帮黎氏拿到一份大单,竟然去陪一个老头。 当时,他是多么心疼和可怜她。心疼她为了爱一个人可以如此执着如此作贱自己。 现在想明白以后才猛然醒悟,她有什么好可怜?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自私的为了自己的一点利益,可以伤害这世上任何善良甚至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要是她可怜,是不是那些杀人犯也可怜? 哪个杀人犯是无缘无故杀人的?哪个杀人犯杀人以后没有为自己找一个理由? 自己得了绝症了,可怜,就可以杀人? 被人骂了,可怜,就可以杀人? 生活太苦了,心理压力过重了,就可以杀人? 他曾经有多蠢,才会瞎了眼看不清黎雨晴的歹毒。 这通电话的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已经想清楚了。黎雨晴这种女人,完全没有任何道德底限可言,要是受她的威胁,只会让她得寸进尺。 所以,她要告诉小棠便告诉小棠,这件事情如果最终瞒不住,他去求小棠的原谅。 那是他们兄妹之间的事情,与黎雨晴无关。 黎雨晴咬牙再威胁道:“那我可能会忍不住告诉黎小棠真相。就算我不告诉她,到时候恩雪的肚子也会藏不住的,怀孕这种事情,总是会显怀的。” “你请便!”关朗淡漠的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他的眉头就蹙紧了。 他真是挖了好大的一个坑把自己埋掉了。 所以,人的一生真的要稳稳的,一定要守住底限,违背道德底限和原则的事情,绝对不能碰。 佛家有言,作过的孽,都会报应到自己身上的。 黎雨晴又一次被关朗挂断了电话,她真是气得要死。 她立即再拨打关朗的电话,已经拉黑了。 她再给关朗发微信,又拉黑了。 “关朗,你狠,算你狠!”黎雨晴一脚狠狠的踹在墙上。 结果高跟鞋被她甩得太用力掉了出去,她的脚趾头一下子用力踹到了墙上,痛得她嗷嗷叫,她猛的弯腰抱住自己的脚在走廊尽头直跳脚。 几个过路的人,看到一个女人在走廊尽头嗷嗷叫着跳来跳去,以为精神科的病人跑出来了。 小棠VS张美娜 傅廷修接到爷爷的电话,让他回去一趟。 他想着也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去了,接下来又要去西亚,也许会耽误很长的时间,去之前总是要回去看望爷爷一下的,便带着小棠一起回去了。 一回到傅宅,脚才踏入傅宅的大门,便有一只杯子朝他飞了过来。 他立即别开头,迅速拉了小棠一把,把小棠护好。 向他砸杯子的,是傅霖。 傅霖冷沉着一张脸,吃人的眼神看着他。 傅廷修神情淡漠,一双眸子同样冷沉的看着傅霖。 傅廷修还没有说话,小棠忍不住开口了:“傅总裁会不会太过份了,欺负人也不至于此吧?这个家还是爷爷的家,我们回来探望爷爷也是名正言顺吧?” 傅霖眼刀子便射向小棠:“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说话?” 傅廷修周身的气息陡然一沉:“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你个混帐!”傅霖气得脸色铁青。 他看着面前这张与他年轻时酷似的脸,心头的怒气蹭蹭的往上涌。再怎么样,他也是他亲生的,没有他能有他?现在竟然敢这么跟他说话,简直岂有此理。 小棠见廷修挨骂了,她毫不客气的质问:“你又有什么资格骂廷修?就算他做过什么混帐的事情也轮不到你来教训,何况他并没有做过。要说混帐,你才是吧?” 明明有老婆却在外面招惹廷修的妈妈,招惹了以后有了廷修又不尽抚养的义务,不尽义务却还想要干涉廷修的生活,什么好事都想占尽,他不是混蛋谁是混蛋? “你!”傅霖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怼过,更不要说被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怼了。 他气得双眸一沉,阴鸷的眼神看向黎小棠:“你一个私生女有什么资格在我傅家耀武扬威?你根本不配踏进我傅家的大门,滚,给我滚出去!来人,把他们给我轰出去。” “我们是来看爷爷的,要是爷爷不住傅家,你求我们来我们都不来。”小棠不客气道。 她再轻轻拉了拉傅廷修:“廷修,我们去看爷爷。” 他们是来看爷爷的,犯不着和这种人生气。 “嗯。”傅廷修应了一声。 几个佣人看看傅霖,又再看看傅廷修夫妻,终是让开了路。 傅霖拦住他们的去路。 鄙夷的看一眼黎小棠,傅霖冷哼一声:“现在成了凯斯集团继承人的干妹妹了,觉得自己有地位了,了不起了?可以目中无人目无尊长跑到傅家来耀武扬威了?” 小棠也不客气:“对于真正的尊长,我一向十分尊重,同样的,为老不尊是非不分欺人太盛的人,我也不会客气。凡事都有前提吧?二十岁的叫花子不会有人给米, 三十岁的人坐公交车不会有人让座,年纪是前提。 六十岁的叫花子,会有人给米了,六十岁的老人坐公交也会有人争相让座了。因为年纪大了总会有人同情和怜悯。 但是有的人,哪怕活到一百岁,都无法让人尊重和同情。昨天看一个新闻,有个男人四十年前离开家,谁也不知道这四十年的时间他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四十年以后,他重新回到家里却要求他的妻子接纳他,要求他的儿子孝顺他,他大声嚷嚷说这是他儿子的义务。一个未对自己孩子尽义务的人却在几十年后自己老得动不了了要求儿子对他尽义务,不是很搞笑吗?” “你立即滚出我傅家!”傅霖被黎小棠气得狠了,伸手就要来推小棠。她要不是个女人,他早对她动手了。 傅廷修立即护住小棠,一把推开傅霖。 “你个混蛋,你要造反?”傅霖伸手一巴掌就朝着傅廷修打过去。 小棠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攥住傅霖的手腕,她用力的推开傅霖。 张美娜见黎小棠竟然敢对傅霖动手,立即冲过来攥黎小棠的头发。 她一边攥一边骂:“小贱人反了天了,敢对自己的公公动手了。看我不打死你!” 张美娜扬起手,狠狠一巴掌就要落下去。 傅廷修一脚踹向张美娜,张美娜吓得立即躲开。 “都住手!”一道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 傅老爷子柱着拐杖走了过来,他沉着一张脸,声音威严:“你们这是嫌家里还不够乱?” 所有人都噤了声,看向老爷子。 傅廷修和小棠齐声喊了一声:“爷爷!” 张美娜嚷嚷起来:“爸,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小辈都欺负到我们长辈的头上,都敢跟长辈动手了,现在您还在就这样,要是您不在了,那还得了?” 傅老的脸色再沉了沉,威严的眼神瞟了张美娜一眼。 张美娜立即扁了扁嘴,委屈巴啦的低头说:“爸,您一定要公平,今天你无论如何都要给我们做主。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一开始就说了,黎小棠这个女人就是个小狐狸精,不是个好东西,现在果不其然,这才多久,墨擎和雨晴就被他们弄得离婚了……” 傅廷修和小棠都听出了张美娜的话不对劲。 张美娜接着说道:“费尽心机做这么多龌龊的事情,还不是冲着傅氏继承人的位置来的?” 傅老喝斥:“闭嘴!年纪也一大把了,别成天口无遮拦。” 张美娜立即噤了声,再扁了扁嘴,她又忍不住说道:“爸,就不说那件事情吧,就刚才您看到的这些事情,您看看他们有多嚣张,就算做父亲的训他们几句,也不至于动手吧?呵,现在身份是不一样了,是凯斯集团继承人的妹妹了,可以仗势欺人了。这才刚认了哥哥就这么嚣张,以后还得了?” 傅老严肃的神情看向张美娜。 张美娜声音渐渐弱了:“我,我又没有说错什么。” 傅老仍然一脸威严的看紧张美娜,张美娜终于闭了嘴,不再说话了。 “都跟我来!”傅老严肃的声音说道。 说完他便柱着拐往主楼正厅里走去。 傅廷修和小棠跟在爷爷身后。 傅霖夫妻都沉着脸。 张美娜见傅廷修夫妻竟然走到了她前面,她气鼓鼓的往前挤去,很快便走到他们前头去了。 傅霖沉着脸给傅墨擎发了条微信:来正厅!带黎雨晴一起! 欺负我老公就是不行 傅墨擎回了条微信:我与黎雨晴离婚了。 傅霖脸色更沉了:那也叫她一起。 傅墨擎便应了一声“知道了”。 正厅里。 佣人送了茶进来以后便被傅老挥退了。 “坐!”傅老声音威严的说。 傅廷修便牵着小棠落了座。 张美娜原本看老爷子一脸威严的样子还有些不敢落座,这会儿见傅廷修和黎小棠都坐下了,她立即一屁股坐了下来。 傅霖也匆匆走了进来,在张美娜的身侧落坐。 “让你们回来,是有几句话要问你们。”傅老神情严肃地说。 “爷爷请问。”傅廷修和小棠齐声道。 傅老看向小棠,严肃地问道:“刚才为什么动手?” “爷爷,这件事情……”傅廷修立即要解释。 被傅老打断:“我没有问你,小棠,你说。” 小棠想着刚才的事情,义正言辞道:“是傅总裁先动手,我只是制止他对廷修动手而已。傅总裁有什么冲着我来可以,欺负我老公就是不行。不管是言语上的侮辱还是动手,都不行。” 傅廷修心脏猛的被什么狠狠的撞击,撞向他一颗心砰砰的跳得狂热。 他感动得一只拳头死死的攥紧,另一只手用力的握紧小棠的手。 傅老的心脏,也被什么狠狠的撞击。 他突然感动得眼眶都有些湿润。 那时候心脏出问题要手术的时候,他最放心不下的不是傅氏,不是傅家,而是廷修。 傅氏有傅霖经营,傅家有傅霖管理,墨擎和天南有亲生父母疼爱,唯有廷修,这个可怜的孩子,这么多年,一直活得那样沉默。 被人欺负时,沉默。孤独时,也沉默。 当年,清歌把廷修托付给他的时候,他就保证过,一定会护好廷修。 这十五年的时间里,他一直守护着他,竭尽所能教育他,就是希望他未来有能力立足于社会。 廷修渐渐长大,性子也渐渐冷沉,这种冷沉封闭的性子,叫他怎么不担心? 他一直担心廷修这冷沉的性子如何能引得一个女人甘心陪他? 嘴不甜,不懂浪漫,不解风情,女孩子想要的东西他都给不了。 后来遇到了小棠,他一眼就认定小棠是廷修的良配。现在看来,果不其然。 人生在世,有一人这样护着自己,就是块石头都会被捂化,何况廷修本身就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呢。 放下心来,傅老再看向小棠,问道:“黎雨晴的新闻,是你弄的?” “不是!”小棠答。 黎雨晴的新闻是褚潇和周奕弄的,就算她知情,也不是她弄的。就算后来有黑客攻击网站的时候她做了防火墙,那新闻也不是她弄的。 “嗯。”傅老应了一声。 张美娜就嚷起来了:“爸,就这么简单?您这完全是忽悠。她做了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承认?您就这么问一声,不等于没问么?” 傅老严厉的神情看向张美娜:“那你说要怎么问?” “审问,严厉的审问,不招就关到柴房里去。”张美娜说。 小棠好笑的看向张美娜道:“傅太太,凡事都讲证据吧?要是你有证据,只管拿出来,不用关柴房,你可以直接送我去关牢房。要是没有,还请慎言。诽谤的罪名也不轻,我也可以告傅太太坐牢的。” 张美娜声音立即变得有些尖锐:“哟,是不一样了哦,现在是凯斯继承人的妹妹了。啧啧,现在这年头哟,干妹妹干女儿真是满地都是,现在的这个干也不读第一声,而是读第四声,赣……” 傅廷修腾的从沙发里起身, 一双眸子冷然的射向张美娜。 这样凌厉的眼刀子,这嗜血吃人的眼神,竟吓得张美娜身体一瑟缩。 傅廷修声音冷沉嗜血:“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傅老声音也是一沉:“你也是大户人家出身的,现在说话竟然像市井卖菜的大妈,这是越活越回去了?” 傅霖下意识的皱眉。 他淡声说道:“爸,这件事情等墨擎和黎雨晴一起来说清楚。” 新闻已经闹了几个小时了,新闻的事情一出,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傅氏控股就跌停了。 墨擎一气之下与黎雨晴离婚了。 离婚以后他们坐下来商量接下来要怎么做,把手机一拿出来,才发现他们分别收到不同内容的照片和文件。 傅墨擎收到了黎雨晴高中时候与人开房的信息,以及黎雨晴做那道膜修复手术的报告。 张美娜收到了黎雨晴与男人吃饭聊天甚至搂搂抱抱的照片。 这不明摆着被人坑了吗?不是明摆着有人在有意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吗? 张美娜又想到之前自己与黎雨晴之间闹矛盾的时候,几次黎雨晴的解释都是黎小棠害她,故意在离间她们的婆媳关系。 张美娜又提到夏天的时候有次吃饭,黎雨晴鬼鬼祟祟的跟在黎小棠身后,后来她偷听到黎雨晴和黎小棠密谋傅氏……黎雨晴后来解释说是黎小棠坑她。 张美娜说了这件事情以后,傅霖越发觉得黎雨晴的新闻事件就是傅廷修夫妻策划的。 他们策划这种事情使得墨擎夫妻离心,墨擎对黎雨晴感情很深,夫妻一旦离心离德,墨擎也就意志消沉无心傅氏了。 傅廷修再趁虚而入,夫妻二人哄好老爷子,一举拿下傅氏继承人的位置,再将傅氏与卡卡并到一起,再与凯斯联手,一个庞大的商业组织就正式形成了,到那个时候,他们所有人,都得在傅廷修面前臣服,那时候,傅廷修就真的扬眉吐气了。 真是好深沉的心思啊! 傅霖一分析到这里的时候,他一张脸就冷沉得可怕。 得知傅墨擎已经与黎雨晴离婚了,他破口就是大骂。他踹着傅墨擎让他去与黎雨晴复婚,傅墨擎死活不肯,一个人闷声在屋里。 直到他威胁傅墨擎要是不与黎雨晴复婚就把傅氏交给天南,或者干脆依老爷子的意思把傅氏交给傅廷修,反正也是他的亲生儿子,傅墨擎才答应去找黎雨晴。 这会儿,也不知道墨擎有没有把黎雨晴带回来? 想着,傅霖给傅墨擎打了个电话:“到哪里了?等你们两个过来把这件事情说清楚。” “快到家了。”傅墨擎说。 傅霖脸色便稍缓。 听傅墨擎的意思,应是把黎雨晴也一起带过来了。 张美娜已经说了之前的一些细节,但还是要黎雨晴一起过来作证才行。 呵,傅廷修想要傅氏,那得看他拿什么来换了。 对质 很快,傅墨擎和黎雨晴便走进来了。 黎雨晴下巴是微挑的,神情是趾高气昂的,不为别的,就因为她是傅墨擎请回来的。 虽然傅墨擎请她的时候脸色仍然难看,但是她说不来的时候,傅墨擎是说了软话的。 既然傅墨擎都说了软话,又是让她过来与黎小棠对质,她当然要过来了。 是,她现在名声是完全败坏了,她也与傅家没关系了。但是牵涉到黎小棠的事情,她一定要过来咬一口。 要不然,她心里的这口恶气出不来。 凭什么她现在过成这样了,黎小棠还可以风风光光? 她一定要在傅老爷子面前说尽黎小棠的坏话。她自幼与黎小棠一起长大的,只要她说得笃定,她就不相信傅老爷子不信。就算不全信,心里还能没个疙瘩? 走进来以后,黎雨晴一张脸就板起来了,她客气的冲傅老爷子点了点头,说道:“爷爷,我与墨擎已经离婚了,按理我不应该再来傅家了。但是,有些事情总要说清楚,不能什么脏水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现在黎小棠也在,大家都在,我们就来说清楚。黎小棠,我的新闻,到底是不是你弄的?” “不是!”小棠淡声说。 黎雨晴冷哼一声:“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 她直接把手机拿了出来,把里面的一段录音调出来。 里面响起黎小棠的声音:“你有句话说得是对的,我不是真的很包子,我只是装得很包子。黎雨晴,被张美娜打的时候,巴掌打得可真响。还有,去县城的时候,被鬼吓得尿裤子了吧?” 这段录音,还是她高价请人拼接的。 紧接着,电话里传来她自己咆哮的声音:“黎小棠,都是你,原来都是你,我和婆婆的关系不好,是你离间的,我去县城谈项目,也是你算计我过去的,晚上车子在路上抛锚了,是你利用黑客技能往我手机里扔了鬼怪病毒吓我,你好歹毒的心思……” 所有人听完录音,都看向小棠,包括爷爷,也看向小棠,等着小棠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小棠没有说话,看向黎雨晴。 张美娜眼珠子转了转,声音尖锐的指责黎小棠:“小贱人,我就知道是你,我说我和雨晴好好的婆媳关系怎么突然就变了味了呢,原来都是你从中作梗。你看看我这里的伤,都是败你所赐。”她指着自己后脑上前次撞出来的伤口。 “小棠,你怎么说?”傅老问道。 小棠看向爷爷,她说道:“黎雨晴的录音不完整,完整的录音是这样的。” 小棠拿出自己的手机,播放另一段录音:“吊灯的事情是不是你弄的了?” 黎雨晴的声音响起:“你给我打电话,不就是认定是我了吗?既然认定了,那就是呗。” 小棠的声音:“果然是你。我就是无法理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自问从小到大,虽然于黎家并没有什么贡献,但也没有拖黎家的后腿……就算养了一只狗一只猫,也有一点感情吧?到底是为什么,你们那么想我死?” 黎雨晴的声音:“感情?黎小棠,你是来搞笑的吗?……黎小棠,你敢说你没有在心里埋怨我们恨我们吗?当妈妈为我和恩雪买香奈尔的包包只给你五十块钱让你去对面买地摊货的时候……当妈妈把两只鸡腿分给我和恩雪的时候,你敢说你没有在心里诅咒我们吗?黎小棠,你敢说你一直在黎家生活,是心甘情愿而不是生活所迫吗……你真的很包子吗?你只是装得很包子。看,现在一离开黎家,就露出满嘴丑陋狠毒的獠牙。” 小棠的声音:“想要我死,就是因为这些事情吗?” 黎雨晴的声音:“就是因为这些事?你是觉得这些事还不够?从小到大诅咒我们,导致我们过得不幸福。一抱上傅廷修的大腿,立即反咬黎家一口……” “你只看到了我对你们做的事情,难道不该想想你们对我做的事情……你大肆利用媒体抹黑我,离间我夫妻之间的感情在前,我离间你与张美娜之间的关系在后,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怎么我就过份了?对别人做什么的时候,不管多狠毒多恶劣,都可以心安理得,怎么一到别人对你做点什么的时候,就恼羞成怒了? 你有句话说得是对的,我不是真的很包子,我只是装得很包子。黎雨晴,我真正的性子,一直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你对我做过的事情,我都会讨回来。” 黎雨晴的声音:“是么?讨回去?那你来讨啊!我好人做到底,告诉你我都做了哪些事好了。当初恩雪找我说不愿意嫁给私生子傅廷修,我就提醒了一下她,可以下药换人,生米煮成熟饭。后来傅廷修出现在恩雪床上的事也是我一手策划。郑瑶做的那些事情,借贷、同学会、官司等等,都是我同意恩雪安排郑瑶做的。让郑瑶在学校里大闹,也是我安排的。还有,你撞车差点被绑架的事情,也是我策划的……” 听到这里,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黎雨晴更是直接扑过去想要抢夺小棠手里的手机。 小棠直接把手机塞给了傅廷修。 傅廷修沉着脸看向黎雨晴:“过来抢啊!” 黎雨晴便不动了。 “还有什么要说的?”傅老严厉的眸子扫向傅霖夫妻。 傅霖脸色铁青。 张美娜暗瞪了黎雨晴几眼,觉得黎雨晴实在是愚蠢至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对黎小棠动手,暗戳戳的做就行了,做了还要告诉对方,还被对方录下来,真是再蠢也没有了。 “你和墨擎离婚了?”傅老冷然的看向黎雨晴。 真是失望透顶啊! 曾经,他也很看好黎雨晴的大方得体,觉得黎雨晴会是个不错的长孙媳。 墨擎自幼跟在父母身边长大,一切都是父母规划好,留学归国以后便去傅氏任职,一切都是傅霖做主,也就养成了他凡事都请示父母的软弱性子。 他原本觉得有了黎雨晴以后,墨擎也会渐渐独挡一面。却没想到,黎雨晴温婉大方的外表下面包藏着这样一颗歹毒的祸心。实在是太可怕了! 声音再一冷,傅老说道:“既然已经离婚了,你便不再是我傅家的人了,从此以后傅家也好傅氏也好,不再欢迎你。墨擎,送黎小姐离开,吩咐佣人,从此以后,不准黎小姐踏入半步。黎大小姐,要是有什么私人物品,请现在一并收走。不收走的,我稍后会令人当垃圾处理掉。” 我棠棒棒哒 傅老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就是一个极其包容的人,这会儿却无论如何都容不了黎雨晴,他看向黎雨晴,再冷声道:“至于你谋害我孙儿媳妇性命的事情, 我们会请律师代处理,黎大小姐请做好准备。我还要奉劝黎小姐一句,这世上是有王法的,不是有点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黎雨晴:“……” 她动了动唇瓣,真是百口莫辩。 她明明是要过来怼黎小棠的,现在怎么又变得被动了? 她眼珠子溜溜转了转,立即解释道:“这段录音也不是完整的,是黎小棠加工拼接过的。我没有做过那些事情。” 傅老淡声:“是不是拼接过的,你心里清楚得很。黎大小姐,做过的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们会请专业的鉴定人员对所有的证据进行鉴定。” 黎雨晴看着傅老冷沉的脸,听着傅老咄咄逼人的语气,心头火气就蹭蹭上来了。她梗着脖子说道:“从我还没有嫁到傅家来,我就听说过傅老先生是一个极其护短护犊子的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傅老的偏帮真是让人心寒也让人不敢恭维和气愤。我做了对不起黎小棠的事情你就气愤填膺,那黎小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呢?难道就天经地义?” 傅老突然拐杖往地上狠狠一杵,那清脆又响亮的声音吓得大家都是一缩。 傅老冷声道:“我孙儿媳妇对你做了什么?哪一件事情不是你逼出来的?你做的那些事情,是人做的吗?下药,生米煮成熟饭,学校闹事,撞车,绑架,吊灯砸死人,黎雨晴,你的心思要歹毒狠辣到什么地步才做得出来这种件件要人命的事情来?啊?” 傅老声声质问,黎雨晴心虚得眼珠子再溜溜的转来转去。 傅霖说道:“不管怎么说,现在黎小棠都好好的在这里,黎雨晴就算有谋害的心思也是谋害未遂。要打官司也好,要怎么样也好,是下一步的事情。现在我们要考虑的事情是傅氏控股要怎么办?新闻的事情对我们的影响太大了,我们聘请的黑客和水军,也根本没办法压制这些新闻。黎小棠,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也是傅家的一份子,没必要弄得那么难看,先把新闻撤了吧。”他这是坐实了黎雨晴新闻的事情就是黎小棠弄的了。 小棠嘲讽的笑看着傅霖:“傅总裁说话一向都是这样胡乱扣帽子吗?我刚坐下的时候爷爷就问过我这件事情了,我也很明确的说了,黎雨晴新闻的事情不是我弄的。” “黎小棠,你敢说不是你弄的?”黎雨晴叫嚷起来,“你才打完电话和我叫板完,说一定会报复我,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新闻就上了,不是你还是谁?你早就准备好了。” 小棠笃定的语气道:“新闻真不是我弄的!不过……”她故意顿了一下。 黎雨晴立即问道:“不过什么?我就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与你有关。你快说,不过什么?” 小棠慢悠悠说道:“不过,我抽了其中几张露骨的照片鉴定了一下,照片是真实拍摄的,没有合成的迹象。” 闻声,黎雨晴脸色一白。 傅墨擎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 他刚开始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心里又何尝不是抱着希望,希望这一切都是别人对黎雨晴的算计,不是真实的。 结果,鉴定的结果就是真实的。所以,他才会一气之下与黎雨晴离婚。 所以,父母让他立即与黎雨晴复婚他才死活不同意。 让他去把黎雨晴接过来对质他原本都是不同意的,父亲以傅氏继承人的位置威胁他,他才去把黎雨晴叫过来了。 现在看来,叫黎雨晴回来不仅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反而帮了倒忙。 黎雨晴对黎小棠做了那么多事情,所有的事情都还是在他们婚姻存续期间做的,爷爷又会怎么想他? 何况,同情弱者是人类的天性。现在受害者弱者是黎小棠,爷爷本身对黎小棠印象就好,现在又知道黎雨晴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还不得在心里想着各种法子补偿她。 越想,傅墨擎的脸色就沉得越难看。 傅霖被小棠怼了,现在又看到黎雨晴被怼了,不仅如此,黎小棠还聪明的把自己摘干净了,他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他看向小棠,质问又笃定的语气:“你是黑客?!” “算不上黑客,我是计算机专业的,学过一点黑科技。”小棠说。 “你有办法把那些新闻黑掉?”傅霖又问。 小棠道:“那不一定,你刚才也说了,你请了大量的黑客和水军,都没有办法把新闻弄下来。可见,黎雨晴得罪的不是一般人了。我虽然懂一点黑客技术,但也不敢说大话,能不能弄下来,只有试过才知道。” 眼看着傅霖有打算让她试的心思,小棠立即再说道:“我虽然了解黑客的原理,也会做木马病毒一类的东西,但是我从来没有攻击过网站一类的东西。说直白一点,我完全没有实战经验。攻击一个网站的话,我也许要半天甚至是一天的时间,要是傅总裁不嫌弃我速度太慢,新闻发酵得更不好收拾的话,我可以试试看。也许对方是个菜鸟,那我还是可以黑得掉的。” 傅霖:“……”他心里的那个火气啊,真是蹭蹭的。 张美娜已经忍不住尖声嚷起来:“黎小棠,你是故意的吧,你是故意想把这件事情揽过去,然后故意拖延时间让新闻发酵,好让大家都看到我们傅家人丢人吧?” 黎雨晴这算是真切的感觉到了黎小棠的厉害,她是发现了,张美娜也好,傅霖也好,嘴上功夫完全不是黎小棠的对手。 她眸光闪了闪,说道:“黎小棠,这件事情不管你怎么否认,我都知道是你做的,还有当初我婆婆收到的匿名聊天记录,那记录还是你和我的微信聊天记录。除了你,还会有谁会给我婆婆发那样的聊天记录?” “对对,那图片现在还在,在这里,爸,您看看。”张美娜立即把手机里的图片调出来,递给傅老看。 轰出去 傅老看了图片以后,直接把张美娜的手机递给小棠看:“小棠,你怎么说?” 小棠看了看聊天记录,淡定道:“我与黎雨晴从来没有聊过这样的内容。” 她又看向黎雨晴问道:“你摸着你的良心告诉大家,我们聊过这样的内容吗?” 黎雨晴真的要被黎小棠气死了。她说的重点是聊天的内容吗?她的重点是黎小棠故意合成了这样的聊天记录图片给张美娜,离间了她们婆媳之间的关系。但是现在黎小棠避重就轻,故意带节奏,把大家的关注点都带到聊天内容上面来了。 她气得胸口起伏,她磨了磨牙,气愤道:“我们当然没有聊过,我是问你……”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小棠抢过话茬:“就是啊,你也说了,我们没有聊过这样的内容,这些聊天记录一看就是假的,有人栽赃我。” 黎雨晴:“……”她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黎小棠这个女人的心机深沉。 每一次都被黎小棠抢去了先机。现在黎小棠说有人栽赃她,她再说这图片本身就是黎小棠合成的,谁还会信? 就算她说破了喉咙把张美娜和傅霖说信了,又有什么意义?只要傅老头不信,一切就都是徒劳。 深吸一口气,再咬了咬牙,她说道:“你说有人栽赃你,我也觉得有人在栽赃我,故意离间我婆媳关系。你说会是谁栽赃呢?” 小棠一脸无辜的神情:“通常谁受益谁陷害,这个受益人应该是见不得你好的人吧?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啊?” 黎雨晴恨得牙庠庠:“黎小棠,你是这世上最见不得我好的人。” 小棠一脸认真的神情道:“我要是想坑你,是不会把自己搭进去的。其实我们可以试着反推一下,如果真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把自己搭进来呢?要是我做的,我完全可以以黎恩雪或者舅舅舅妈的名义啊!那样,不是可信度更高吗?” “这正是你的聪明之处,故意以自己的名义,这样不就可以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了吗?”黎雨晴暴怒,她觉得自己真的要被黎小棠气疯了,她所有的温婉和高雅,在黎小棠面前完全没办法把持,她气愤道,“黎小棠,黑的没办法抹成白的,你应该明白聪明反被聪明误的道理。这件事情你不承认没关系,另一件事情,真实发生的我看你怎么否认? 前几个月有一天在傅宅吃晚餐,你吃完以后就立即走了,我跟过去,你故意躲在墙角。我跟过去以后,你故意提高声音说让我和你一起算计傅氏,到时候把卡卡和傅氏合并,我们黎氏就真的做大做强了,你说那些话就是为了说给我婆婆听的……” 小棠淡声打断:“那不是和图片里的聊天记录内容一样的吗?” 黎雨晴预感不太好,觉得黎小棠又在下套给她钻,她拧了拧眉,咬牙道:“对,就是一样的。” 小棠微微一笑:“那是你后来看了这图片里的聊天内容以后臆想出来的吧?我怎么可能与你联手对付傅氏?傅氏就算不是廷修的,也是爷爷的。我们这辈子绝对不会做任何伤害爷爷的事情。” 黎雨晴:“……”她的心脏好堵好窝火啊!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这么堵过。黎小棠这个女人,简直巧舌如簧。 她再吸了一口气,说道:“你当然不会对傅氏出手,你说那样的话,就是为了离间我和婆婆之间的关系。你成功了,我婆婆听到那样的话,气得冲过去就给了我一耳光。你不是在录音里也说了吗?张美娜的耳光打得可真响,可见,你不是不知情的吧?” “耳光吗?我说的不是那天啊,我说的是后来你不是和你婆婆之间发生了不愉快,还弄得你婆婆摔伤了吗?说是摔伤,不过也有人说是你推的,那天不是打了你耳光吗?我原先都不知道的,后来正好路过院子,听到佣人八卦,我也就知道了。”小棠说得无比淡定。 人说话的时候,神情一淡定,可信度也就高了。 何况,本身黎雨晴今天的开局就不好,一开局就拿出一段拼接过的录音让人严重怀疑她的人品了,接下来,又让人听到她那些心狠手辣的举动,再配上猖狂的语气,谁对她还会有好印象。 这样的女人说出来的话,不管真假都没什么人会信了。至少傅老是不会信的。谁会相信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说出来的话呢? 善良的人说谎都有人信,恶人说真话都没人信的。 黎雨晴气得直接朝小棠扑过去:“黎小棠,你这个虚伪的女人,我今天就撕了你的面具。” 傅老直接一拐杖敲过来,傅廷修的动作当然比傅老更快,他一脚将黎雨晴踹飞出去了。 傅墨擎脸色更难看了,他觉得爷爷和傅廷修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 虽然他与黎雨晴已经离婚了,但是离婚也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至于这样? 他腾的站了起来。 傅老一拐杖狠狠的杵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喝斥一声:“坐下!” 傅墨擎心里不甘,却还是坐了下来。 傅老再吩咐:“把黎大小姐给我轰出去。另外……” 他看向傅霖:“傅氏与黎家的所有合作,一律取消。就是赔偿违约金,也一律取消。” 黎雨晴闻声,瞳孔就是一缩。 前次被周奕折腾了以后,很多资深合作的客户已经取消了与黎氏的合作。后来大部分项目都是傅氏接手了,现在要是傅氏再取消与黎氏的合作,黎氏真的要完了。 越想,黎雨晴脸色就越难看。 她眸光再剧烈的闪了闪,她趴在地上急着看向傅老道:“我与黎小棠的事情是我们之间的私人恩怨,傅氏与黎氏合作的事情,是商业模式。大不了以后我不再经手黎氏的商业。” 她一定要做最后的争取,要不然,黎氏真的完了。 毕竟,现在她的名声已经完全败坏了,这样的情形下,qg那边的合作,估计也没戏了。 “把黎雨晴轰出去!给她十分钟的时间,要是不收拾她的东西,一并扔出去!”傅老生气道。 “爷爷!”黎雨晴立即喊了一声。 这一声爷爷,成功恶心到了傅老,傅老一拐杖再狠狠的杵到地上,怒道:“轰出去!” 决裂 看着黎雨晴被赶出去了,傅墨擎几人脸色都十分难看。 这完全是打他们的脸。 傅霖觉得很没有面子,他看向黎小棠,冷喝了一声:“呵,现在傍上了关朗做了凯斯继承人的妹妹了,气场是不一样了。” 小棠也不说话,神情淡定。 傅霖再冷喝了一声,鄙夷道:“想当初刚到傅家来的时候,龟缩在角落里,不管我们说什么都听着,都笑。现在么,大不同喽。也不知道以后,卡卡到底跟谁姓呢?” “那是我们的事情,傅总裁多虑了。”傅廷修淡声道。 要不是为了保护小棠和关朗,他恨不得立即昭告天下,小棠是关朗的亲妹妹,亲的,亲的!他们之间是血缘至亲的关系,并非随便认的。 他真是厌恶透了别人看小棠时那鄙夷的目光,好似小棠真的与关朗之间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一般。 傅霖低吼起来:“你是觉得卡卡与傅氏真的分得开?现在黎雨晴闹出这样的事情来,傅氏控股损失惨重,你卡卡真的可以置身度外?作为傅氏的子孙,你真的可以置身度外?” 傅霖低吼着,他眸子里掩藏着一抹算计的幽光。 黎小棠这个女人嘴巴子太厉害,心机太深沉了。想把黎雨晴新闻的事情扣到黎小棠的头上是没有办法了。现在只能出下策打亲情牌,看看能不能唤醒傅廷修心里最后一丝对父爱的渴望。 要是成功的话,傅氏与卡卡合并,他来同时掌管傅氏与卡卡,接手卡卡与qg的合作,不仅可以壮大傅氏,以后傅廷修也得听他的。 只要傅廷修听话,他不介意对他比以前好一点。 再有,他也想要知道,慕清歌到底是死是活? qg集团与慕清歌到底有没有关系? 这几个月的时间以来,他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一直都想不透。 要说没有关系,为什么会那么巧?qg集团旗下几款产品都直接以清歌命名,清歌面膜,清歌彩妆…… 要说有关系,他这段时间也时常盯着傅廷修,从来没有见慕清歌出现过。 慕清歌这么多年,到底去了哪里?是死是活? 这件事情,傅廷修应是有答案的。 这段时间以来,他思来想去,觉得最好的方式就是修复父子关系,从傅廷修这里得到答案。 他想,傅廷修之所以对黎小棠这么好,也是因为缺爱,所以,他才会把黎小棠当成一根浮木,死死的抱紧。 要不然,黎小棠这种小家子气的市井女人,哪里值得他付出感情? 这么想以后,他更是低吼道:“你直到现在都认不清形势分不清好歹吗?这么多年,虽然我对你不闻不问,但是家里的佣人对你好的时候,我有制止吗?你爷爷宠着你的时候,我有说过他偏心吗?我所有的不闻不问,难道不是一种默默的支持?” 傅廷修:“……”他唇角轻轻的扬了起来,他身体往后靠了靠,姿势数不尽的慵懒。 他一直知道傅霖不要脸,但他不知道傅霖不要脸到如此地步了啊! 小棠也是惊讶的,没想到傅霖竟然会说这样无耻的话来。 不过,转瞬她就想得通了。一个对自己的家庭对自己的女人对自己的儿子从来不负责任的人,什么话说不出来呢?这种人,本性就是不要脸的。 傅霖见傅廷修没有反驳,他拧了拧眉,迅速的瞟了傅廷修一眼,说道:“这么多年,我说过你的不是?我对你不热情那是我们上一代人的恩怨,那是因为我和你母亲之间发生了一些你们所不知道的事情。” “什么事?”傅廷修淡声问道。 傅霖道:“我们长辈的事,你一个晚辈不要管不要掺和。” 他又指着小棠说道:“这个女人,是黎家的人。黎家上上下下有一个好东西?” 小棠下意识的拧了拧眉。 傅廷修握着她的手安慰她,示意她少安勿躁。 小棠明白傅廷修,他想听听傅霖到底能够有多不要脸,到底能说出怎样不要脸的话来。 她不动声色,默默的坐着。 傅霖接着说道:“一家子水性杨花的东西,明明有了老公了还在外面勾三搭四,黎雨晴是这样,黎恩雪是这样,这个女人好得了?” “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傅廷修脸色沉下来。 傅老语气也很严肃:“越说越不像人样了。” 傅霖却还是接着说道:“黎雨晴的事情是被人曝出来了,所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要是没有被人曝出来,至今都还被蒙在鼓里。这个女人呢?是不是也像黎雨晴一样,做了龌龊的事情只是没有被曝出来呢?” “闭嘴!”傅廷修冷声喝斥。 傅霖被傅廷修吼了,心情那个差,火气蹭蹭就上来了,他强行压了下去,质问道:“傅廷修,你自己清醒一点吧,你自己用脚趾头好好想想,她受伤住院的时候,关朗为什么对她那么好?亲自给她做手术,亲自照顾她的起居。要不是与她有不清不楚的关系,有什么理由对她这么好?” 傅廷修腾的从沙发里起身,伸手指着傅霖的鼻子:“不要自己是什么人,就把别人想成什么人。” 小棠拉住傅廷修:“别生气,不值得。” 傅霖同样不示弱的冷哼:“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少挑拨我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傅廷修,不肯面对现实是吗?那你告诉我,关朗给黎小棠做手术是什么部位?做胸腔手术的时候,那个部位是不是要光着?关朗有没有把她看干净?” 傅廷修火气那个大,挥起一拳就直接砸过去了。 傅霖鼻子挨了一拳,顿时捂着鼻子说不出话来了,鼻血顺着他的指缝就流出来了。 张美娜吓得尖叫:“啊啊啊,杀人了,流血了,爸,阿霖出血了。” 小棠立即拉住傅廷修。 虽然傅霖的话是真的恶心到她了,但是他不愿意看到廷修与傅霖动手,一则脏了自己的手,二则爷爷还在这里,傅霖嘴贱,也该是爷爷来教训。 小棠拉傅廷修不住,傅廷修怒气冲冲的警告:“傅霖,你要再敢说小棠一句不是,我一定让你后悔终生!” 傅老脸色也是极其严肃,他喝斥道:“越说越不像话,你看看你身上还有一点豪门世家子的风范吗?” 傅霖伸手抹了一手血,他气得咬牙啐了一口,看向傅廷修,他说道…… 全部财产归小棠所有 傅霖看向傅廷修说道:“傅廷修你个混帐东西,我看你是被狐狸精迷惑得昏了头找不到北了。关朗对黎小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没数?弄个新闻发布会成立个基金会,两个人都是眉来眼去你侬我侬的,你是眼瞎还是心盲,看不见?” 傅廷修没有再与傅霖废话,直接冲上去攥住傅霖的衣服就是一拳头过去了,这个龌龊的男人满心龌龊的心思。 砰—— 傅老直接一拐杖打在茶几上,茶几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直接从中间龟裂开了,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你们当我死了?!”傅老再一拐杖狠狠的杵在地上,气得大口喘息着。 听着爷爷呼吸急促,傅廷修吓了一跳,立即扶住爷爷:“爷爷,您怎么样?” 傅老沉声:“迟早要被你们气死。” 傅廷修心里难受,沉默了,一声不吭。 傅霖那个气愤:“傅廷修你个大逆不道的东西,你敢对我动手?我是你爸。你会遭天打雷劈的!” 傅老看向傅霖,神情极其严肃:“你看看你还像个什么样子?小棠是廷修的妻子,小棠是什么人廷修心里没数?要你来瞎操心?要操心早干什么去了?你操心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这么多年,这个儿子对廷修一直不闻不问,早些年他不是没有与他谈过,让他对廷修好一点,并不需要他做什么,就是嘘寒问暖几句,给廷修一点温暖一点父爱就好。 可是傅霖是一个固执的人,坚持不对廷修好,坚持说慕清歌那个阴险的女人算计了他。所以,这么多年一直就这么过来了。 现在廷修都快三十的人了,有自己的主见也有自己的事业,谁又再有资格来管束他? 就连他这个将要入土的老头子,都不忍说廷修一句重话,觉得十五年来自己尚且没有尽到爱他的义务,傅霖又有什么资格? 傅霖情绪激动,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爸,傅廷修竟然对我动手,我是他亲生父亲啊,就算我这些年对他不好,但是傅家少他吃穿了?这要在古代,他是要受刑被千夫所指的。” 傅老看向傅廷修,缓声道:“动手是你不对。” 傅霖摆摆手:“算了算了,怪我这些年对你的关照不够,你心里有气也是正常的。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以后大家好好的,一家人要有一家人的样子。” 傅廷修闻声,唇角嘲讽的笑意越来越浓。一家人?呵呵,傅霖还真是个地地道道的商人,为了利益,这种不要脸的话都说得出来。如果他不是卡卡投资的创始人,要不是卡卡现在与qg的合作正是商界热门,只怕傅霖正眼都不会看他一眼,又何来的一家人? 傅霖又瞟了黎小棠一眼,冷声道:“我们父子原本也过得相安无事,自从有了这个女人,家里就被弄得乌烟瘴气。廷修,听我一句劝,早点和这个女人分了,别到时候步你大哥墨擎的后尘。” “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傅廷修冷哼。 要不是碍于爷爷的面子,他真想一鞋底子抽过去。 长到二十七岁,他还从来没有过想要用鞋底抽人的冲动。 傅霖鼻子还在流血,他抽纸巾擦了擦,擦完又朝着傅廷修一副说教的姿态低吼:“我是你亲生父亲,我还能害你?打断骨头连着筋,血永远浓于水,真有事的时候永远是亲人在买单,这些外人,只会在有事的时候拍拍屁股走人,黎雨晴就是现成的例子。” “呵呵……”傅廷修冷笑,亲生父亲?现在知道他是他的亲生父亲了? 当初他刚到傅家的时候,傅墨擎是怎么欺负他的?傅霖又是怎么视而不见的? 只要爷爷不在,他们就不让他吃饭,不让他回房间里面睡觉,把他赶到佣人那里去,嘲笑他就是个下等人,只配和佣人同吃同睡。 去外面旅游的时候,他们从来都只会带傅墨擎和傅天南一起去。 唯一的一次同游,还是爷爷一起去把他带过去的。 可是,傅墨擎趁着爷爷不在的时候,把他带到雪地里,把他推到雪地里,骂他是没人要的私生子。 想着,傅廷修握紧小棠的手。他永远不会忘记,小女孩那双清亮的眼睛,她用她胖乎乎的小手拉他起来,对他说:哥哥,我拉你起来! 见傅廷修虽然冷笑,但也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反感他,傅霖接着说道:“你不要笑,我活到这近六十岁,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什么样的人是什么样的品性,我也是看得准的。荣辱之来,必象其德。一个人在面对大是大非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样子,往往就是他最真实的样子。这个女人,曾经弱势时,唯唯诺诺像只鹌鹑。现在有了关朗撑腰,顿时就强势起来了。这种前后不一,不正是她人品有问题的一种体现吗? 让你与她分开也是为了你好?要不然,我何必说这种话?说句不好听的,你们离婚了,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又不能从中赚一分钱……” 傅廷修玩味的笑看着傅霖:“我们离婚的代价有点大。” 傅霖拧眉看向傅廷修:“什么意思?” “要是我和小棠离婚,卡卡投资以及我名下所有的产业,固定资产以及非固定资产全部都归小棠所有。”傅廷修唇角的笑意更玩味了。要是离婚,什么都没有,傅霖还会当他是儿子?哈哈! 他看到傅霖一张脸仿佛调色盘一般,五彩纷呈,他心情就是一阵畅快。 傅霖低吼起来:“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给她便给她,我傅氏还养不起你?” “我请公证处的人过来。”傅廷修说着便给公证处的朋友去了电话,请他们来几个人帮忙公证一下财产。 傅霖见傅廷修动真格的,眸光闪了闪,这一次,他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好好笼络傅廷修的心。呵,这个混帐玩意想要试探他的心,他傅霖除非真的是个蠢货才会经不起考验。 “也请几个记者朋友见证,稍后我会宣布你回到傅氏,职务也会给你最好的。你与墨擎一样,做我的副手,做常务副总经理,主管对外一切事务。”傅霖大方的说道。 傅墨擎拳头在身侧攥紧,他眸光也剧烈的闪了闪,傅廷修要是回来,他可能真的会地位不保了。 张美娜立即出声制止:“傅霖,你不能这样。” 公证 傅霖不容置喙的神情看向张美娜:“不能怎样?廷修也是我亲生的,我早就该一视同仁。”他的语气里不乏责备张美娜的意思。 张美娜觉得自己的肺都要气得烧起来了。以前明明是他自己说慕清歌就是个阴险狡诈的女人,他绝对不会受慕清歌的摆布替她养儿子,现在怎么反倒怪起她来了? 她做错了什么?在外面找小三的人是他傅霖,后来对傅廷修不好的人同样是他傅霖,她从始至终都只是顺着他的意思行事,现在倒成了她的不是了? 真是越想越气,什么都要怪她怨她…… 一怒之下,张美娜起身气愤的说了句“你们爱咋咋滴”就冲出了正厅,哭哭啼啼的收拾东西去了。 傅廷修几人在正厅里坐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公证处的几个公证人员就到了。 傅廷修起身相迎:“欢迎,请坐!” “是现在公证吗?”赵主任问道。 私下里他与傅廷修是极好的朋友,但今天过来是做公证来了,正事要紧。 傅廷修点点头,几个公证人员便摆好了摄像机的位置,再拉了傅宅正厅里的桌椅摆放好。 随着设施设备的完善,现在的公证比以前的公证做得很健全了。 以前多是文字性的公证,现在多以视频公证为主。包括立遗嘱一类的东西,很多都是直接去公证处,在公证人员的共同见证下,录一段视频来作为未来遗产分配的依据。 “是谁做公证?哪方面的公证?”赵主任问道。 傅廷修道:“我。” 说完他便起身,又问赵主任:“我让你带过来的资料带过来了?” “嗯。”赵主任应声,立即把傅廷修要的资料递给傅廷修。 那是傅廷修刚结婚的时候自己去公证处做的公证,他名下的所有集团股份,名下所有的财产,一半归小棠所有。 “给傅总裁看看。”傅廷修说。 赵主任便立即把文件递给傅霖看。 傅霖看到只是傅廷修名下一半的财产而不是全部,他脸色稍缓和下来,立即说道:“一半就一半,这没有问题。” 就算给一半,剩下的一半卡卡也还有几百亿的市值,到时候傅氏给黎小棠一点钱把另一半股权买回来,卡卡就还是傅廷修的。 只要他与傅廷修搞好关系,以后父子融洽,卡卡还不就是他的。 想着,傅霖脸上的神情稍好看。 傅廷修已经走到摄像机前,他朝小棠伸出手。 小棠便向他走过去,把手放进他的手心里。 傅廷修对着镜头说道:“我叫傅廷修,今年二十七岁,系卡卡投资创始人,现拥有卡卡投资50%的股权。卡卡投资另外50%的股权为我妻子黎小棠所有,详情见上一份公证报告。” 傅霖闻声,神情淡定,唇角也勾起一抹笑容。傅廷修果然是他亲生的,够小气。周奕跟着他打天下这么长的时间,竟然一丁点股权都没有给周奕,真是与他同样的性子啊! 又听傅廷修说道:“现在我补充公证如下,一,我名下现拥有的50%卡卡投资股权,悉数赠予给我的妻子黎小棠,我名下的所有房产、存款等所有有价的无价的均归我妻子黎小棠所有。二,不管外在因素发生怎样的变化,我们婚姻关系发生怎样的改变,我所有的财产悉数归我妻子黎小棠所有,任何人不得有任何争议。以上为公证内容,稍后会形成书面文件,与此视频具备同等法律效力。” “你说什么?傅廷修,你疯了?”傅霖严重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刚才傅廷修说了什么?就算婚姻关系发生改变,他名下所有的财产悉数赠予给黎小棠? 疯了疯了,简直疯掉了! 小棠握紧傅廷修的手,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懂,她都懂。 他把一切都赠予给她,一来是为了打傅霖的脸,是要告诉傅霖,她在他心里有多重要,重要到他愿意拿他所有的身家来替她撑腰。二来,他是要去西亚救妈妈了,他担心他遇到危险回不来以后她没人照顾,所以……把名下所有的东西都给她,免得未来有人来和她争抢。 小棠心头突然一抽,心脏发紧,但她什么也不能说。不能阻止他去西亚,因为那里有他的妈妈,他必须去。 不能跟他说她想要一起去,她想要与他同生共死。她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很清楚,手无缚鸡之力,去了只会给他增加负担。 她只能乖乖的,一切都听他的,让他放心。 哪怕心里难受得要死,还得装出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好让他去西亚的时候既放心也轻松。 她一定一定不会拖他的后腿,一定一定会等他回来! 公证结束,傅廷修看向傅霖:“傅总裁,刚刚你许诺的对外常务副总经理的职务,还作数吗?” “你是故意的?你就是要气死我?”傅霖质问。 傅廷修又问:“还作数吗?” “当然作数。”傅霖气愤的说。 这样逼他激将他,故意考验他,他要是这么点事都经不住,活该拿不到卡卡。 傅廷修嘲讽的笑看着傅霖:“傅总裁要是不愿意可千万别勉强,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还是要活得从心所欲才好,太违心了,要折寿的。” “明天就入职。”傅霖生气的说道。 “我记得大哥傅墨擎入职的时候你这边给了他10%的傅氏股份吧?”傅廷修问道。 傅霖:“……” 他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蹭蹭就上来了。敢情现在还没有入职傅氏就打起傅氏股份的主意来了? 他瞟一眼傅廷修,看到他眸子里玩味的笑意,怒气更盛了。 傅廷修这个混蛋,就是故意的。 但他现在还必须尽快做出一个决定来。是给股权还是不给? 不给,刚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给的话,极有可能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傅廷修现在心里一定很恨吧?恨他这么多年对他的不闻不问,所以才会这么偏激的把名下所有的财产都转给黎小棠。 他现在要是给他10%的傅氏股权,他又会不会立即转给黎小棠? 那就真的成了肉包子打狗了。 越想他越犹豫。现在傅廷修的东西全部转到了黎小棠的名下,他什么都捞不到,还得往里面搭10%的傅氏股份? 傅廷修挑眉一笑:“傅总裁很为难?” 我今年二十七 不待傅霖说话,傅廷修再抬腕看了一下时间,玩味道:“傅总裁很为难就不要勉强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忙,傅总裁也赶紧处理好傅氏控股下挫的事情,免得明天开盘又来一个跌停板。几个跌停板下来,口碑就没了,想要再涨回来,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你!”傅霖气结。 傅廷修笑:“我是好心。” 傅霖:“……”他更气了,傅廷修这是把他的话还给他,用他自己的话来堵他的嘴了。 他是在反讽他操心他与黎小棠的事情。 越想越气,傅霖说道:“傅廷修,你是铁了心不帮傅氏了?” “傅总裁厚此薄彼,你让我怎么帮?”傅廷修笑看着傅霖。 “给你10%的傅氏股权,你回来帮傅氏!”傅霖妥协道。 他算是看出来了,他刚刚的那些举动,根本没办法唤起傅廷修对父爱的渴望。 也是,十五年的冷落,加上现在黎小棠的春风化雨,想要一下子拉回傅廷修的心,当然是有难度的。 给吧,股权给他就是了。再怎么样,老爷子还在,傅廷修不看僧面也会看佛面,有老爷子在,他不会做出损害傅氏的事情来。 傅廷修没有想到傅霖真的愿意给他股份,他稍愣了一下,随即就笑了:“多谢了。我明天会入职傅氏,新闻的事情我也会想办法压下去。” 傅霖立即道:“那还等什么明天,现在就立即想办法把新闻的事情压下去。”他就知道傅廷修这个混蛋有办法的。 傅廷修转而看向几个公证人员,故意问询道:“傅总裁要是赠予我10%的傅氏股份,按照我刚才的公证内容,这傅氏10%的股权是不是也归小棠所有?” “是的。”赵主任应声。 闻声,傅霖脸色陡然一变。 他板着脸说道:“这股权是给你的,我绝不同意给黎小棠。傅廷修,你到现在了还和我倔什么?你已经二十六了,不是十三四岁的青春叛逆期了。还有没有一点分寸?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现在还拎不清?你什么都给了黎小棠,请问你身上还有什么值得黎小棠爱的地方?” 傅廷修笑着说:“当然是我这个人。还有,我今年二十七。”很快就二十八了,呵呵,他的亲生父亲,与他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五年,却连他多少岁都不知道。 他笑道:“你考虑吧,要给小棠就给,以后小棠就是傅氏的股东,傅氏所有的股东会议,小棠都可以参加。你要是不愿意,那就拉倒。” “我绝对不会把股权给她的。”傅霖气得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傅廷修这个混蛋实在是得寸进尺。 “我知道了,没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小棠,我们走!”傅廷修喊道。 小棠立即起身,几个记者扛着摄像机走了过来。 傅霖板着脸说道:“傅廷修,你想好了,我给过你机会和选择的。要么以后与黎小棠分清财物关系,股权就还给你,我们就还是一家人。” “不然呢?”傅廷修问。 傅霖板着脸道:“不然,你就立即从这里滚出去,从此以后,与傅家与傅氏再没有一丁点关系。你自己好好想想,在医院的时候,黎小棠和关朗都是怎么眉来眼去的?现在关朗又是凯斯的继承人,你争得过关朗吗?女人有哪个不势利的?眼下于你最有利的方式,就是让卡卡和傅氏合并,一起与qg合作,做大做强……” 傅廷修冷哼了一声,牵着小棠往外走。说了那么久,狐狸尾巴最终依然没有藏好,一副事事为他着想的样子,最终还不是冲着卡卡冲着qg来的? 见傅廷修要走,傅霖气得肺都要炸了,他咆哮起来:“今天要是走出这道门,来日就再与傅氏没有一丁点关系。” “我一直与傅氏都没有关系。”傅廷修淡声说道。 他根本没有想过要修复父子之间的感情,因为盼了那么多年,从来没有盼到,早已经从失望到绝望,从心灰意冷到心如止水了。 只是看在爷爷的面子上,没有闹得那么难看。 傅霖召了这么多记者过来不就是想要哄着他,好让他当着媒体的面宣布他卡卡从此以后与傅氏合二为一么? 卡卡与傅氏合二为一,到时候卡卡自然就成了傅家的东西,真是打得好算盘。 现在盘算落空,就立即恼羞成怒,呵呵! “没有关系是吗?那你现在就当着媒体的面承认这一点。”傅霖气狠了,撂狠话道。 傅廷修淡漠的勾了勾唇角,傅霖就是不这么提议,他也是这么打算的。 傅霖怕他们打傅氏的主意,他又何尝不怕傅霖打卡卡的主意呢? 有他在,一切相安无事,万一他此去西亚凶多吉少呢?小棠要怎么办? 他们只要逮着机会连他都要欺负,要是没有他,他们未来又会怎样欺负小棠呢? 父母之爱子必为其计深远,丈夫爱妻子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得把一切都安顿好,当着媒体的面说清楚,未来有媒体监督,一切也就好说一些。 他牵着小棠的手,走向镜头。 傅老心疼的望着孙子,制止道:“廷修。” 傅廷修看着爷爷,他笑了笑,他怎会不明白爷爷对他的疼爱? 他朝着爷爷深鞠了一躬,再对着镜头说道:“我傅廷修即刻宣布,即日起我与傅家再没有任何关系,傅氏集团以及傅家的任何财物与我无关,我不享有继承权,我放弃所有非婚生子女的权益,未来绝不争夺傅氏的任何财物。同样的,我傅廷修名下的任何产业,与傅氏无关,与傅家的人无关。在傅家,从始至终我都只有一个亲人,那就是我的爷爷。 在此,我谢谢爷爷十五年来的养育之恩,大恩无以为报,未来爷爷只要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只管开口,我一定万死不辞。” 说着,傅廷修又朝着爷爷鞠了一躬。未来,他不一定有机会尽孝了。 小棠眼眶忍不住湿了,她陪着傅廷修一起朝爷爷深鞠了一躬。 不管多久,我等你 傅霖在一旁气得全身发抖,这个混蛋,他已经给他台阶下了,他竟然还不识好歹非要一意孤行。 他已经给他10%的傅氏股权了,他还想要怎么样?这就是个不识好歹的混帐东西。 傅廷修说完,牵着小棠径直离开。 傅老望着傅廷修的背影,眼眶泛红。 他本来不叫他们回来的,可是傅霖张美娜闹得厉害,一口咬定黎雨晴的新闻是小棠弄的,所以,他叫他们回来,就是要让他们当着所有人的面亲口说一句,新闻的事情与小棠无关。 没想到,最后却闹了这样的事情。 尽管一直知道傅霖对廷修是没有心的,但他也曾想过傅霖看到廷修现在出息了,对他另眼相看,能够放一点心思在这个儿子身上。 就算不去关心和问候,哪怕不再排挤他,让一家人表面上其乐融融的在一个屋檐下面生活也是好的。 可是,傅霖满脑子里只有算计。 最终,又一次伤了廷修。 傅廷修牵着小棠走远了,记者也被傅老请出去了。 傅霖骂咧起来:“不识好歹的东西,给股权了还想着那个女人,现在傅氏这个样子,他有能力搭一把也不帮忙,爸,当初你就不应该把他养大。” 啪—— 傅老一耳光打在傅霖的脸上,把傅霖打得愣住了。 父亲有多少年没有对他动手了,现在竟然打他。今天大家都是疯了吗?他的儿子打他,现在他的父亲又打他。 傅老失望道:“还闹得不够吗?还不够难堪吗?当初在外面招惹清歌的是你,爽的是你,最后承受独自生产独自养育孩子的痛苦的却是清歌。一个女人,没名没分的生下你的孩子,遭受各种白眼,却仍然坚持养育你的孩子……” 傅霖打断:“有本事生就有本事养啊,送到傅家来做什么?” 傅老看紧傅霖:“不是一直觉得清歌把廷修送到傅家来就是冲着傅家的财产来的吗?现在看到了吗?他们算计你的财产了吗?” 傅霖鄙夷:“那是因为傅廷修现在长本事了,有钱了,尊严也就随之拔地而起了。你敢说,当初慕清歌把傅廷修送到傅家来,不是抱着让傅廷修过来抢夺傅氏财产的心思来的吗?” 傅老沉声:“要我跟你说多少遍?清歌是有难言之隐,她是父亲出事了才离开的。要不然,她绝对不会撇下自己的孩子离开。一个孩子最难养育是什么时候?是嗷嗷待哺的时候,那个时候根本没办法离开人。 清歌只身一个女人,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又要当爹又要当妈,自己弄吃的都得把孩子放在自己能够看得见的地方。出去工作的时候得把孩子背在背上。 傅霖,你自幼养尊处优,永远不会知道那样的生活要有一颗怎样坚韧的心才能日复一日的坚持下来。” 傅霖不说话,拧了拧眉。 傅老看向傅霖,说道:“你欠清歌的,一辈子都还不清。罢了,有些东西你永远不会懂。”如果懂了,就不会对廷修那样的态度。 不再多言,傅老柱着拐杖往外走去。 只愿清歌还活着,如果活着,看到廷修这样出息,一定会高兴。如果还活着,至少还能跟着廷修享享福。 要不然,清歌的人生太苦了。 曾经她出生在怎样的环境里他不知道,但是生下廷修以后的十二年,他完全可以想像得出来那是怎样一种手脚并用脚不沾地的日子,太不容易了! …… 几日后。 傅廷修与兰茵等人前往机场,他们要去西亚了。 傅廷修又再交代了周奕和褚潇,二十四小时开机。 再交代刘辰,一定要带人好好保护好小棠。 千叮万嘱以后,他才前往机场。 小棠送机。 原本傅廷修考虑到小棠的身体情况,让她呆在家里的。 小棠坚持要送。 她不是一个固执的人,但是她一定要送他去机场。因为她不知道此去西亚到底有没有危险? 等候的时间里,傅廷修和小棠就坐在椅子里,与所有简单的情侣一样,两个人牵着手坐在那里闲聊,聊以前开心的事情,聊着聊着,话题就变得沉重起来。 “去西亚以后,一定要看看那边的天气预报,要是比我们这边的温度更低,一定要多穿衣服,注意保暖。” “你也要注意保暖,早上不要太早起床,也不要睡懒觉,早餐一定要吃。每天晚上睡觉之前给我电话或短信。” “嗯嗯,你去西亚一定要注意安全,不管发生任何事情,生命是第一位的,廷修,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要是别人的话不好听,就不要去听,一定一定不要被人激怒,任何时候都要保持冷静。没办法冷静的时候,就想想妈妈,想想我。我在等你,你一定要回来,一定要!” 傅廷修看着小棠快要哭的样子,心下发紧,他摸她的头:“我一定会回来,一定会!”她才二十岁的年纪,他怎忍不回来让她守寡?不管前路有多少凶险,他一定会回来的。 “嗯嗯,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等你。你去三个月,我就等三个月。你去三年,我就等三年。你去三十年,我就等三十年。反正不管多久,我等你!”小棠说。 傅廷修感动得心脏发紧,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他伸手将她拉进怀里,紧紧的拥抱。 “我会回来!”他说。 除了这句话,他知道别的话都不是她想要的。她要的很少,只要他回来。 “嗯嗯。”小棠忍不住哽咽着应声。 她用力的抱紧他。她想,她可能是因为从来没有与廷修分开过,所以脑子里才会忍不住胡思乱想。 乱七八糟的想法完全不受控制的往她的大脑里涌,使得她心头的预感变得极其不好。 她担心他有危险,也担心他们之间的感情会有变故。 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自信,又快要被摧毁了。他是公主的儿子,救出婆婆以后,他将会拥有一个很尊贵的身份,而她,什么也不是。 她知道自己不该想那么多的,只要平安归来就好,别的,都不重要。 可是,她害怕因为身份的不同而变得不同。她害怕他们的感情遭到反对或干扰。 然而,这所有的担心都不及她对他安全的担心。 她拥紧傅廷修,吻他的耳朵,在他耳边说:“子谦,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妈妈。” 空落落 送走傅廷修,小棠心里变得空落落的。 周奕和褚潇按傅廷修的意思过来陪小棠打牌解闷。 小棠却一点劲也提不起来,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呆愣,仿佛丢了魂魄一般。 “大嫂,我们玩斗地主吧?或者斗牛或者跑得快都可以。”周奕说。 “你们两个人玩吧,我坐一会儿。”小棠想要提起劲来的,但是精神仿佛被抽空了一般,用很大的力气都没办法提起精神来。 “大嫂,你这样就不对了不?我和褚潇两个人怎么玩啊?两个人的牌只能玩捡狗屎了。”周奕无奈的说。 “你们聊聊天吧,或者你们有什么想吃的?我点过来。”小棠说。 实在是因为他们两个人是客,她得招待一下他们,要不然,她真的这会儿会躺在床上窝在被窝里去了。 她满脑子都是廷修,满脑子都是他现在到哪里了?还有几个小时的飞机就会降落,之后又要转飞机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再之后还要坐轮船……去到西亚以后,他会经历什么?他应付得过来吗? 婆婆有没有被转移?会不会像电视里演的那样,质子住在一座偏殿里,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其实暗中有很多人把守?只等廷修他们一过去,便来一个瓮中捉鳖。 各种想法最终都汇聚成了担忧,充斥了小棠的整颗心脏,使得小棠一颗心一直悬着吊着,难受得厉害。 她以为自己可以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等待的,没想到就这样分开一下,就会难受成这样。一颗心跟缺失了一块似的,很想一直捂着胸口的位置,使它不那么空洞。 “大嫂,你不要担心大哥,他不会有事的。”褚潇说。 “嗯。”小棠应了一声。 这种时候听一句这样的话,心里真的舒服一点。 “大嫂,我想吃芋圆。”周奕说。 “好,我帮你点。”小棠应下,拿手机过来点餐。 拿过手机来,她又忍不住看了航班信息。廷修的航班距离现在竟然才起飞两个小时,她以为已经过了二十个小时了。她感觉已经与廷修分开好久好久了。 这种度日如年的感觉,真的太让人难受了。 “大嫂,我跟你说一下大哥的情况吧。”褚潇说。 小棠眸光就亮了亮:“好。”她现在最想听的,确实是关于廷修的事。 褚潇无奈的笑了一下,指了指小棠的手机:“大嫂你先帮姓周的点芋圆。” “好。”小棠迅速点了芋圆,再立即看向褚潇,“你跟我说。” 褚潇顺手拿起茶几上的纸笔,一边在纸上画一边说道:“大哥这次一共带了二十四个人过去。” 他画了二十多个圈圈,把圈圈分成两排,一排十二个。 他说道:“这二十四个人,个个都是经过特训的,很厉害。” “有多厉害?”小棠问。 “以一敌十是没有问题的。”褚潇补充说,“我说的是十个警察。” “这二十多个人,个个都可以?”小棠眸光更亮些了。她在想,正常情况下,警察都比普通人厉害,一个人打两三个是没有问题的。要是廷修带过去的人能够以一敌十个警察,是不是说他们一个人可以打二三十个普通人? “嗯。”褚潇应。 小棠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心头没有慌得那么厉害了。 褚潇又说道:“这二十多个人里,有两个是他们的队长,一个叫吴飞,一个叫刘辰。现在刘辰在这边有事……” 褚潇看小棠一眼,笑了笑,也不点破刘辰奉命暗中保护大嫂的事,他接着说道:“现在吴飞带队,这两个小队里的二十几个人,各种人才都有。他们有的人擅长开锁,有的人擅长攀爬,有的人擅长格斗,有的人擅长谈判……所以,大嫂不必担心大哥。” “嗯。”小棠应声。 心里稍放心了那么一点,但是完全不担心根本就做不到。 褚潇知道小棠担心,又笑着说道:“这个小队里有个叫邓威的,他开锁的速度快到我们想像不到。而且,不管什么类型的锁他都能开。所以,到时候大哥去了西亚,完全不用担心哪道门进不去。” “嗯。”小棠应声,心里又放心了一些。有这样的开锁高手在,到时候就不用担心婆婆被关在哪里没办法救了。 “这个蒋琴,短发,看着像个男人婆,其实身体韧性格外好,要多柔软有多柔软,她轻盈得跟猴子一样,不管多高的地方,攀爬工具一甩,她蹭蹭就上去了。到时候阿姨住的地方要是太高,她可以负责救阿姨。” “嗯。”小棠又放心了一些。 褚潇笑着说道:“大嫂保持平常心就好,大哥不管去哪里,都不会有事的。就像这么多年的走南闯北,其实我们什么困难和凶险都遇到过。任何行业任何风光,都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美好的。” “嗯。”这一点,小棠深表认同。 曾经长期在学校里面生活,虽然做黑客的时候也接触到一些阴暗的东西,但毕竟是电脑世界里的虚拟操作,感受不到现实里厮杀的残酷。 后来,经历了郑瑶的算计,黎雨晴的狠辣,她渐渐发现这个世界并不美好。 也正是因为很多人的不美好,让她觉得美好的东西更值得用心去珍惜和守护。 她动了动手臂,现在身上的伤已经完全康复了,她之前想去报武术班的想法,应该要付诸于行动了。 她想,但凡她有个三脚猫的功夫,这一次她都会坚持陪着廷修一起去的。 不求帮上他的忙,只要不拖他的后腿,能够陪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她就一定会去。 可惜,她实在是差劲,完全没有自保的能力,所以,不管有多想陪着他,也只能压下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乖乖的呆在这里等他回来。 这种看不到他,看不到西亚的情况,只能呆在家里等候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 “我们打牌吧,中午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吃午餐,午餐以后就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小棠打起精神来说道。 她决定中午吃过饭以后就去报武术班。她不能再浪费时间了,未来要是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她一定要陪在廷修身边。 与他共朝阳,也共风雨! 上心了就不一样 “好啊,快来,斗地主吧。”周奕一脸笑容。 三个人便斗地主。 第一把,周奕抢了地主,褚潇与小棠农民。 褚潇笑道:“大嫂,你跑我帮顶啊!” 周奕哇哇叫嚷:“闭嘴,是想作弊还是怎么滴?不准讲话。” 褚潇就笑着朝小棠挑眉:“大嫂,我们好好配合。” “嗯。”小棠应声。 然而,打着打着,小棠的心思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褚潇出一个2,周奕已经不要了,小棠直接上大王拍死了,再一个3打出来,周奕4就过去了,笑得一脸贼兮兮。 褚潇:“……”大嫂,敢情我刚才与你说的那么多话都是白说了?完全没有缓解一丝你的压力啊,你这心思完全跟着大哥跑到西亚去了啊! 周奕笑得一脸桃花:“大嫂,我们加注吧,就像上次那样,底数十万吧,按倍数来翻。” “嗯。”小棠应声。 她根本没有仔细听周奕说了什么。 她满脑子又是不受控制的想着廷修的事情,她一边想像着他可能会遇到的困难,一边在心里祈祷:老天爷,一定要让廷修和妈妈好好的,一定要!廷修吃了那么多的苦,他们母子分开那么多年,请一定要让他们顺利平安的归来…… 褚潇看小棠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周奕的提议,真是无言以对啊! 没有大哥守护的大嫂啊,真的要被人坑死了。难怪大哥走之前再三交代他们,一定要多抽时间陪着大嫂,又交代刘辰,一定要保护好大嫂。 这样的大嫂,真的太好坑太好骗了啊! 只短短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小棠就输掉七个亿了。 实在是斗地主炸弹一多,翻倍就太恐怖了。 而往往小棠的手里只要有炸弹,她是一定要炸出来的,不管手里的牌好不好,她都是吃不起就炸掉,然后留手里一手烂牌跑不掉,最后大量输钱。 周奕赢得一脸桃花,一脸扬眉吐气的神情,笑得十分乐呵,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发家致富的秘方。 褚潇无语的看着周奕这个小人得志的东西。 他挑挑眉头,计上心来,他笑着说道:“大嫂,大哥说打牌这种事情是讲运气的。” “是啊!”小棠说。 褚潇又说:“大哥说,看一件事情能不能顺利做成,用打牌来预测一下就可以了。” “什么?”小棠稍惊讶的看着褚潇。 褚潇说:“以前我们有大型的签约或投标活动,大哥都会在签约或开标之前约人打一场牌。手气好,签约或开标基本就很顺利,都是我们卡卡或qg中标。手气不好的话,项目也很容易出状况,容易花落别家。” “真的?”小棠问。 周奕眼珠子瞪得老大:“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大哥有这样的习惯?” 褚潇白眼周奕:“你知道个屁。” 周奕:“……”他闪动着他一双桃花眼,默默的觉得不公平,大哥这种事情竟然没有告诉他。每次大型竞标的标书最后都是他审核的,所有的细节都是他来把控,他哪次审核标书的时候不是熬更守夜面面俱到?他从来不知道大哥还有这个打牌预测的能耐啊! 褚潇又笑看着小棠,笃定的眼神说:“真的!” 他又说:“大嫂你与大哥是一体的,基本上你手气好能赢钱的话,大哥也就一路平安万事顺利了。” “嗯。”小棠应了一声,她的目光随即落在自己的牌面上。 周奕顿时明白过来褚潇的用意了,他立即要叫嚷:“褚潇,你爷……” 褚潇抬腿在周奕脚上踢了一脚,周奕便不说话了。 好吧,只要能分散大嫂的注意力就行。 小棠眼神盯着自己的牌面,再看了看下面的牌,她又问褚潇:“要怎么界定手气好?是能赢钱就是手气好了?还是必须要拿到好牌才叫手气好?有的人天生牌艺精湛,又怎么算?” 褚潇笑说:“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牌艺再精,手气不行也得输钱。牌摸得再好看,不能压制别人的牌,也不算手气好。所以,归根结底只有一条,就是能赢钱就是手气好。” “嗯。”小棠应了一声,打出一张a来。 周奕立即上2。 褚潇笑了笑,不要。 小棠出小王。 周奕眨巴着一双桃花眼,想了想,不要。大嫂斗地主的水平太low了,别说他让大嫂跑一手,让她跑五手也跑不掉,因为她完全是从小打到大,又不会用顺子,又不擅长拆牌,又不会让牌,只要吃得起,一律打。地主也打,农民也打,完全不管配合不配合,就像是系统在打牌,反正都是顺着一头打。 “对三。”小棠说着把牌拿下来。 周奕就笑了,他就知道,大嫂最终还是会打对对,打到他手里来,他立即一对四,褚潇不要。 小棠一对九。 周奕立即跟了一对十。 褚潇还是不要。 小棠一对皮蛋。 周奕笑得一脸桃花,上了一对a。 他估计大嫂要是有一对2的话一定会打他,到时候大嫂只要再打出一张单牌来,他大王可以独大,褚潇不吃对,他手里全对,大嫂一对2已经打掉了,褚潇之前下了一条a,他打了一样a,外面没有一对a了,他手里的一对k就是大。 他手里还有大王和一对k,相当于不管他们打单还是打双,都是送菜。 另外,他手里还留了个炸弹,万一褚潇手里有大牌,他直接炸掉。 至于大嫂,手里的牌都打得没剩几张了,估计又是几张零零散散的小牌。 果然,他一对a一出,小棠就是一对2直接拍死了。 周奕就笑了,眉头扬啊扬:“大,你出。” “345678910j”小棠直接把手里的牌全部扔桌上。 “哈哈!”褚潇哈哈大笑。他就知道刚才大嫂之所以一直输钱是因为没有上心。上心了就完全不一样了。 周奕:“……”他在心里卧了个槽,他手里的牌好得不得了,全是对对,小对子都跑差不多了,对子打完了以后就直接扔炸弹了,结果一时不察,被大嫂跑掉了。 大嫂你成精了? 小棠已经开始洗牌了。 摸好牌以后,周奕又叫了地主。一看手上的牌,他脸上又笑开了花。 再好的牌也没有了啊,三个炸弹,就只有3456几张单牌,可惜缺了7,要不然顺子留到最后打,春天加三炸,简直逆天了。 他随意的瞟了一眼自己的牌,有好几张牌自己没有,估计外面也有炸弹,要是能够把大嫂手里的炸弹也引爆了,那真是棒极了,都不知道能翻多少倍。192倍吗?想想就让人兴奋啊! 周奕看了看自己的牌,三个炸弹还有三个2。 好了,他打单,打一张单牌就上一个2,一定要把大嫂手里的炸弹引出来。 周奕开始打单牌。 他一个3,褚潇不要,小棠立即一个4。 周奕一个2,他就偏不打5和6,他先把大小王引出来,要么拆,要么炸。横竖他手里有三个炸弹,怕个屁。 2点没人要。 周奕看褚潇一眼,看他那笑容,估计大小王成炸在褚潇手里了。 难怪他打个3他都不要,就是成心让大嫂先跑,想着到后面大嫂跑得报单了,他好炸了送大嫂跑。 真是打得如意算盘哦。那得看看他手里的炸弹答不答应啊! 想着,周奕又出个4。 小棠出了个5,周奕再上了个2点。 “不要。”小棠和褚潇齐声说。 周奕出个5。 褚潇不要,小棠上了个2点。 周奕:“……” 特么的,考验他的时候来了啊,他手里除了三个炸弹以外,还有6、10、2三张单牌。 要是这一手小棠没有上2,他是打算自己上2的,然后再出6点,他手里相当于就只剩下10一张单牌了。 现在小棠上了2,他手里分分钟变成三张单牌。他想要的话只能炸。 炸了就有一定的风险,他不怕大嫂,但是怕褚潇这混蛋拦他。 他看大嫂一眼,直接扔出去四个8。 怕个屁啊!他手里还有9和j两个炸弹呢。炸了以后,他再出个6点,再上一个2,就稳稳的了。 褚潇又不要。 小棠没有任何犹豫的直接用了火箭炸。 周奕唇角就扬起来了。好哦,大嫂果然沉不住气。 他原本还担心火箭在褚潇手里,要是这混蛋手里还有别的炸弹,比如四条a,他一炸,褚潇再炸他,到时候他没有机会出牌,就完了。 这会儿大嫂炸了,他瞬间就放心了。 小棠三6三7带了两对牌下来。手上就只剩下四张牌了。 “擦!”周奕瞪眼珠子,“大嫂你的牌也太顺了吧?” 小棠笑:“一般一般。” 周奕又笑:“你手里还有个三带一吧?可惜你没有机会出牌了。” 他直接四个9炸掉了小棠的飞机。 “还有我啊!”褚潇说着四个k炸掉周奕的四个9。 周奕:“……” 有没有搞错啊?早知道这样,他就应该打得保险一点,大嫂出4的时候他就应该跟个5的。 “不要!”小棠说。 周奕也不要。 “大嫂没有出过对子,我猜大嫂手里还有对子。”褚潇笑了笑,出了一对4。 小棠不要。 周奕:“……” 无语啊!他不吃对子。 褚潇笑了笑:“大嫂不吃对了?真的吃三带一?” 说着他便打了三个3带一个5。 小棠又不要。 褚潇惊讶:“三带一也不要,大嫂要的是什么?” 周奕眼珠子溜溜转,大嫂对子也不吃,三带一也不吃,吃单? 要是吃单就棒了啊!他一会儿可以上二点。没有了大小王,二点就是大的,除非炸。他手里也还有炸弹,他怕个屁,大不了到最后了见形势不对,四带二直接跑掉。 褚潇见小棠不吃三带一,他又再打了个三带一,小棠还是不要。他打单牌,小棠还是不要。 周奕立即上了一个2点。 小棠看了周奕的牌一眼,还剩5张,看周奕神情那么得瑟,他最有可能的牌型就是一个炸弹再带一张单牌了。还有j没有现身,周奕手里极有可能就是j炸。 小棠挑了挑眉梢,她现在手里四条a,不管周奕先出单牌还是先出炸弹,她都可以拍死周奕。所以,她再忍一手。 周奕立即出了个6点,褚潇跟了个q,周奕那个高兴,桃花眼都眨起来了。 这都已经炸出多少炸了,真的是192倍封顶的倍数了。算算多少钱?十万的底,三分就是三十万,三十万的192倍,好复杂,他得用计算器才会算。 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算,小棠直接扔出手里的四个a。 周奕的笑容立即僵在脸上。 所以,这把牌是什么牌? 除了褚潇手里的牌比较零乱以外,他和大嫂的牌都很漂亮。 甚至大嫂手里的牌比他手里的牌还要美。 大嫂手里虽然只有火箭和四条a两个炸弹,可是没有什么单牌,又有一个飞机,直接就把小对子全部带走了。 按理,大嫂早就该打出四个a跑掉了,在褚潇打出四个k的时候,她就该直接跑掉了。可是大嫂没跑,一直在等他的炸弹,真是好深的算计好大的胆量啊! 周奕不服气,他问道:“大嫂,褚潇出四个k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直接炸了跑掉?”他不信大嫂是在等他的炸弹。 “你手里的炸弹都还没有下来,我为什么要跑?火箭下来了,2下来了,我四条a通吃,我为什么要跑?”小棠反问。 “哈哈!”褚潇就笑。 周奕:“……” 他又忍不住说道:“你就不怕我手里是个顺子?你不要我的牌,我一次性全部跑掉了呢,就像你之前那把牌一样。” 小棠笑:“你要是顺子,你一定神情闪烁,小心翼翼,哪会那么得瑟?” 周奕:“……”敢情又是他的神情泄露了他的实力。啊啊啊,他就应该把大哥的话记在心上啊! 之前打牌的时候,大哥就教过他了,一定不要喜形于色。 褚潇哈哈大笑。 小棠再说道:“我有三六三七,褚潇有个7,等于7断掉了,七以下的牌,你最多只有3456。你四个9,9也断掉了,褚潇四个k,k也断掉了,你中间的牌最多只有10jq,你还怎么个顺子?” 周奕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他又问道:“那万一我是三带二呢?” 大嫂是打铁的吧? 小棠笑说:“从3到a,褚潇三个3,他又出了对四,我飞机三六三七带出去一对5一对10,你出了8和9炸,褚潇出了两个皮蛋,四个老k,我手里四条a,你手上如果有三个,只可能是三个j。至于对子,你如果有的话,褚潇出一对四的时候,你就已经出了,还会留到现在?所以,你手里的牌,要么是四个j带一个单牌,要么就是三个j带两个单牌。” 周奕眼珠子瞪得老大:“这么多牌,你是怎么记住的?” “斗地主是最好记牌的。除了大小鬼以外,就是11张不同的牌,关注每张牌出了几个,大概就能猜到你手里是什么牌了。”小棠说,“另外就是结合起来推测。如果你有对八对九,那么,你肯定没有对七或对十,如果有的话,你一定会出连对。如果你有三个五,就可以断定你没有三六或者三四了……” 周奕:“……” 他觉得大嫂一定是成精了,这种计算能力,根本就不亚于大哥好吗? 褚潇在一旁兴致勃勃的起哄:“给钱,192倍,每人五千七百六十万。” 周奕瞟了褚潇一眼,愿赌服输,他乖乖的记好帐。 想着这些钱反正都是从大嫂那里赢回来的,他兴致又再高涨了起来。 然而,接下来一个小时的时间,他直接被打成了霜打的茄子,整个人都焉了。 小棠的牌,不管好与不好,她总是有办法赢,总是有办法偷鸡成功。 每次就是恰恰算得那么准,该让的时候让,该截的时候截。 周奕有时候拿着大小王带三个2三个a都没办法赢牌。因为就是手里有那么一两个小牌过不去。大牌又被小棠顶了下来,大小王拆开来打,又拦不住小棠的对子,真是越打越郁闷。 最终,周奕受不了了,起身认输:“不打了,我好不容易赚到的一点老婆本,又输没了。” “哈哈哈!”褚潇捧腹大笑,以拳捶着沙发,真是要笑死他了啊! 周奕这个混蛋,还以为大哥不在就可以从大嫂这里捞点钱大吃大喝,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哈哈哈!要笑死了。 小棠抬眼看了一眼时间,才过去两个小时。 不过,赢了二十几亿。 这么好的战果,廷修此去西亚,一定会平安顺利吧!一定会的。 褚潇看出小棠的心思,他笑着说道:“大嫂不用担心,大嫂运气这么旺,说明大哥一定会事事顺风顺水的。” “嗯。”小棠应了一声,起身道,“去吃饭吧。” 吃饭以后,她就要做正事了。她不能因为担心廷修就在家里颓废。 三个人出门吃饭。 褚潇让小棠坐他的车一起,小棠坚持自己开车。 褚潇无奈,只得开着车子跟在小棠的车子后面。 午餐以后离开餐厅,褚潇要送小棠回家,小棠说有点私事要处理,褚潇只好和小棠分开行动,他先把车子开走了。 等小棠把车子驶离餐厅以后,他又开着车子绕回来了,悄悄的跟在小棠的车屁股后面。 周奕躺在褚潇的车后排,双手枕于脑后,腿翘得跟大爷似的,他翻白眼道:“我说,你无不无聊啊?大嫂这近两百的智商,算得死的性子,你还怕她去外面吃亏?” “你懂个屁。”褚潇反驳,“大嫂现在只对大哥的事情上心,她的智商是有针对性的,与大哥有关的事情,为大哥做什么事情,她的智商蹭蹭就飙上去了。与大哥无关的事情,她的智商可能分分钟为零。我们总得看看她去做什么,要不然,你放心?” “不还有刘辰嘛?”周奕嘟嚷。 其实他也想要知道大嫂去做什么,但是他嘴上不饶人,就是想要与褚潇抬几句杠,要不然心里不舒坦。 很快,他们便发现大嫂的车子在一家会馆面前停了下来。 “武馆?”周奕瞪大眼珠子,“大嫂是要去请打手?大嫂不会雇佣一群打手赶到西亚去吧?” 褚潇无语的转头看周奕一眼,随后收回视线看向武馆方向。 十分钟过去了,大嫂没出来。 半小时过去了,大嫂还是没出来。 一个小时过去了,大嫂仍然没出来。 褚潇还没有急,周奕就急了:“这么久了还没有出来,我说,大嫂不会出什么事吧?我们赶紧去看看。”说着就要拉开车门。 “刘辰一小时前就跟进去了。”褚潇转头瞟着周奕,“你不是不关心?” 周奕缩回手,摸了摸鼻子:“就像你说的,总要知道她去做什么了,要不然,大哥打电话问起来的时候,怎么交代啊?” 褚潇挑了挑眉头,看破不说破。 “给刘辰打电话问问。”周奕说。 褚潇斜睨着周奕:“你自己不会打电话?” 周奕:“……”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他自己打电话。 刘辰那头很快接起了电话:“周哥。” “大嫂什么情况?”周奕问。 刘辰汇报:“大嫂过来报了个武术培训班,她挑的这里最好的老师,一对一指导,每天八个小时的特训,现在已经开始训练了。” 周奕觉得自己的眼珠子要掉下来了:“每天八个小时?大嫂这不是铁打的,是打铁的吧?” 刘辰道:“我也很担心,问了会馆里的负责人,他们说会根据学员的实际情况来。每天八个小时也会劳逸结合,除了武术训练以外,也会有理论知识。” “你得交代好,体能训练一定不能过度。”周奕说。 “好的。”刘辰立即应下。 周奕一挂断电话,就与褚潇吐起槽来:“我说,大嫂这是疯了啊!挑了会馆里最牛的老师,每天八个小时的特训。她现在的身体情况,能行?” 褚潇也有点担心:“外伤倒不怕,主要大嫂胸膛做过手术,不知道会不会受影响?” “我们去看看吧?”周奕立即顺杆爬,他一双桃花眼炯亮炯亮的。 “嗯。”褚潇应了一声。 两个人随即下车去会馆。 进去了以后,找到了刘辰,在刘辰的指引下,两个人轻手轻脚的悄悄趴在一扇门后面,透过门缝往训练室里面看…… 教练梁胜男 因为是一对一,又是特别vip,训练室非常大,除了角落里摆放了一些训练器械以外,别的格局很像是练舞房。 房间里三面都是镜子,教练和小棠都在中间站着。随便看向一面镜子,就能看到教练和小棠。 教练此刻正在演示动作,小棠跟着她一起做。 小棠摆好动作以后,教练就会纠正小棠的手势,然后与小棠讲要点。 看着里面的场景,周奕与褚潇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眸底都是担忧之色。 确定这不是闹着玩的吗?那个教练不仅是个女孩子,还是个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稚气都未脱的女孩子。 他们这么多年跟着大哥叱咤商场,也算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了。但是他们真的没办法去相信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会是一个武馆里最牛逼的教练。 这会馆到底是没有人才了,还是因为看大嫂太年轻好忽悠便派了一个没有实力没人选的教练来忽悠大嫂? 周奕又和褚潇对视了一眼。 褚潇压低声音道:“再看看。” 周奕拧了拧眉,他在心里想,还看个屁,现在就该立即去找会馆的负责人退钱,然后把大嫂带走,他们亲自替大嫂找个武馆,或者他们自己亲自教。 正想着,便听到里面传来啊的一声喊,周奕吓了一跳,立即透过门缝往里面看,便看到大嫂一拳头砸向一块木板,那块木板被年轻的女教练拿在手里,稳稳当当的。 “擦,这么野蛮,大嫂的手没事吧?”周奕压低声音担忧的问道。 褚潇拧眉:“别说话。” 两个人便噤了声,又往里面看。 女教练与小棠说了什么他们听不到,他们看到大嫂又啊了一声再一拳击向女教练手里的木板。 女教练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大嫂突然蹲下去了,抱住自己的拳头,一个劲的吹气,看样子痛得有点厉害。 周奕看着大嫂这副样子,心里就急了:“这么个野蛮的打法,要不了几拳手就废了,还学个屁?” 周奕说完就要冲进去:“带大嫂走,重新换个会馆,或者我来教。” 褚潇一把拉住周奕:“别动。” 周奕眉头拧得更紧了,他一双眼睛透过门缝看向里面。 便看到大嫂突然站起来了,她突然向着一个沙包走过去,对着沙包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一边打还一边啊啊的大喊。 周奕:“……”擦,这完全是疯狂的状态啊! “疯了吗?”周奕喃喃。 他的后脑勺随即被褚潇拍了一下。 里面突然传来女教练铿锵的声音:“你是谁?” “学员黎小棠!”小棠大声说道。 之前她们在里面小声说话是听不见的,现在她们说话的声音几乎是从嗓子里吼出来的,所以听得格外清晰。 “传销洗脑?”周奕又喃喃自语。 没有意外的,他的后脑勺再被褚潇拍了一下。 两个人再看向里面,小棠还在疯狂的踢打着那个沙包。 女教练再大声问道:“黎小棠是谁?” “黎小棠是我!”小棠说。 女教练再大声问道:“黎小棠有什么?” “什么也没有,我是个武术菜鸟!”小棠大声说。 “我擦,真的是传销洗脑。”周奕又要推门进去。 褚潇立即拉住,周奕的手太快,已经把门推开了半边。 女教练梁胜男看了过来,她小小的年纪,却板着一张脸,气质竟然有些威严。 “你们是什么人?”梁胜男不客气的问道。 “我们来接我们老板。”周奕说。 梁胜男看一眼小棠,再不客气的对周奕说道:“这里没有老板!” 周奕眉头拧得更不舒服了:“我们来接我们大嫂。” “这里也没有大嫂。”梁胜男说。 “我看你特么不是教练,而是传销员。”周奕怒了,不客气的怼道。 “黎小姐,你怎么说?”梁胜男看向小棠。 小棠无奈的看着周奕:“别闹,你们不是有事先走了吗?” 周奕抱怨:“我们要是不过来看看,都不知道你被人洗脑了。大嫂,大哥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安心在家里呆着等他回来就好了,不要在这种地方被人骗啊!” 梁胜男闻声,顿时怒了:“被人骗?你说我是骗子?” 周奕也不客气:“你不是骗子是什么?” “我骗什么了?”梁胜男走向周奕。 周奕睥睨的神情看着梁胜男:“骗什么了?骗我大嫂的钱,骗我大嫂的时间,还试图欺骗我大嫂的精神,想要给她洗脑。” “骗钱骗时间?请问哪个武术会馆里教武术是免费的?我又请问你谁学习武术不需要花时间?要是这世上有速成的东西,请你告诉我,我也想要速成。另外你说精神,没错,我带的学员,一定要有武术精神,要有吃苦耐劳的精神,要有空杯的精神。放弃自己的身份、地位、性别,放下自己过往的一切,用彻底空杯的心态跟着我学习。要不然,我宁肯不教。”梁胜男一张脸绷得十分严肃,“你知道为什么孩子的学习能力强吗?你觉得是他们的理解能力过人还是真的记忆力过人?都不是!是因为孩子单纯得像一张白纸,对于我们教给他的任何东西都深信不疑,不打任何折扣的去执行。 因为相信,所以他们会去执行,因为执行,所学到的东西很快就会转化为他们自己的。这也是为什么任何行业的老师都宁可从孩子小时候开始教了。 孩子选择兴趣班的时候,为什么都是几岁的时候就开始了?为什么成年人再去学琴棋书画总是没有孩子那样的灵性和悟性?因为孩子的世界是单纯的,是空杯的,所有的知识倒给他的时候,他会直接接收。他学习的时候,是求知而专注的态度。 而成年人的世界永远带着自己的固我思维,那些固我思维把他填得满满的,他还有什么空间来接收别人教给他的东西? 还没有开始学,就觉得这个我也会,那个我也会,那还学什么?还没有开始学,就觉得老师这里不如自己,那里不如自己,那还学什么? 所以,想要真正学好一件事情,想要用最快的速度学好一件事情,唯一有效的办法就是放弃固我并持之以恒。” 周奕震惊的看着梁胜男,没想到十六七岁一个小女孩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下一刻,就被梁胜男挑衅了:“觉得我不行是吗?你可以挑战我,或者,让你觉得武术很厉害的人来挑战我!你的人输了,你闭嘴,我输了,我滚蛋,敢不敢?” 小不要脸的 “你认真的?”周奕拧眉看向梁胜男。 真是男人自尊都受到挑衅了好吗? 梁胜男板着一张严肃的脸:“我看上去很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打残打伤的话……”周奕的话还没有说完。 梁胜男打断:“各自承担后果,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打死。” 周奕:“我擦!” 他心里的那个火啊,蹭蹭就被挑起了,这简直太伤自尊好吗?竟然这么激他,什么叫不会把他打死?她就认定她能赢?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年纪轻就是好,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小爷他当初在社会上混,到处打群架的时候,她还光着屁股在玩泥巴好吗? “来!”周奕不再废话,直接摆出个邀架的手势。 “我让你三招。”梁胜男说。 “我擦!”周奕火气更大了,这简直是太特么伤人,婶婶能忍叔叔也不能忍了。 梁胜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周奕怒气无处发泄,咬牙道:“小爷是男人,不需要你让。” “你确定?”梁胜男问。 “小爷我确定!”周奕磨牙。 梁胜男没有再废话,直接一拳头击向周奕的面门。 周奕立即歪头避开,梁胜男一脚又再踹向周奕的下盘。 “操!”周奕那个气啊,这死女人,竟然往他要命的地方踹,踹坏了她赔得起吗? 没有空隙再多想,他立即一拳头劈向梁胜男的脖子。 梁胜男突然身体往后一倒,眼看着就要砰的一声摔倒在地了,结果她双手往后柔软一撑,直接抬起双脚就朝着周奕的腰间踹去。 “阴险的女人。”周奕骂了一声,立即往后跳开。 他也不客气了,朝着梁胜男的大腿就是一脚踹过去。 梁胜男避都不避,直接大腿撞过来迎着周奕的腿。 砰的一声响,梁胜男大腿挨了一脚,与此同时,周奕的眼睛挨了一拳。 “草!”周奕立即伸手捂眼。 捂眼的功夫,梁胜男直接一个手刀子劈向周奕的脖子,那力道,真是烈烈生风。 褚潇立即伸手接住,一把将周奕拉开。 梁胜男收住了手,淡声道:“拳脚无眼。” 她又看向褚潇,同样板着脸问道:“你要打吗?” 看得出来,褚潇也是个练家子了,既然一起来的,她也不介意他们两个一起上。 “姓褚的,快帮我报仇,打死这个臭丫头。”周奕捂着眼睛,其实心里已经有些信服了。 这臭丫头,看着虽然只有十六七岁,还是真的有水平的。不论是她讲出来的那番话,还是她出手的动作,真是十分狠辣凌厉,毫不手软。 打架,他就欣赏这样的。大哥曾经就跟他说过,都要打架了,还讲究那么多做什么?怎么能赢就怎么打,你不狠就只有挨打的份。 他突然反应过来了,他看向梁胜男:“你丫的根本就没有想让我三招,而是故意激怒我好让我自乱阵脚?” “你一个男人我一个女流之辈,我为什么要让你?”梁胜男理所当然的问。 周奕:“……”果然啊,这丫头好阴险。 他瞟着梁胜男:“那要是我刚才同意要你让我呢?” “那就看在不是什么正式打架的份上,让你三招。”梁胜男说。 周奕立即放开捂着眼睛的手,指着梁胜男:“呐,你说的,重来,我们重新打过,你让我三招!”他一定要报戳眼之仇。 这丫头速度快,出手狠,他出手就更快更狠一点,他就不相信他打不过她。 他好歹也是练了十来年的。 “开始!”周奕一声喊。 喊完就冲向梁胜男。 “啊!”梁胜男啊的一声喊。 周奕的拳头一缩,梁胜男稍一偏头轻而易举的避开周奕的拳头。 周奕郁闷的皱眉:“你喊什么?” 梁胜男道:“你管我喊什么?你自己要被干扰,怪我咯?” 周奕:“……”这个女人真的是阴险得死啊! 小棠和褚潇已经在一旁偷笑了。 褚潇看着梁胜男的实力以及她的聪明伶俐,笑了笑,也算是放心把大嫂交给她来训练了。 就不说练得她一身的好功夫,就是学到她在打架的过程里的那些随机应变,都够保护自己或者拖延时间了。 周奕气死了:“你太阴险了,而且小人行径,言而无信。说过让我三招的,又不干脆。” “说了让你三招是你出三招我不还手,我又没有说傻站着不动让你打,那不叫让你三招,那叫直接让你打三拳。”梁胜男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周奕,“我要是让你打三拳,我不得死了?” “三拳就死?你是豆腐做的?”周奕鄙夷。 梁胜男正经道:“反正我要是打谁三拳,对方直接就死了。” “打哪里能直接死?”周奕问。 梁胜男往周奕某处看过去。 周奕脸一红,叫嚷起来:“我擦,你个小不要脸的。” 梁胜男:“……” 她说什么了? 医生医病的时候从来不忌讳病人得的是什么病,在医生眼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私处。 对于习武的人来说,也是同样的道理。他们只管人体哪些地方痛感神经最敏感,人体哪些地方最脆弱,哪管什么私处不私处? 人的眼睛鼻子头部,劲部,腑下,心脏,下身这些地方无疑是最脆弱的。她就看一眼怎么就不要脸了? 周奕突然眸光一闪,趁着梁胜男不注意直接朝着梁胜男冲过来。 他一拳头打向梁胜男的眼睛,梁胜男突然身体往后一弯,直接下腰成拱桥。 周奕瞅准机会,再一脚踹向梁胜男拱起来的腰,梁胜男迅速往地上一躺随机一滚避开周奕的脚。 周奕又一脚踹过来,梁胜男直接双腿钳住周奕的脚,双腿剪刀脚一般的用力一绊,周奕便直接摔到地上了。 梁胜男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手肘直接击向周奕的腹部。 她手上的力道不是太重,控制得很好。 尽管如此,周奕也已经被撞击得剧烈咳嗽起来了。 他骂咧起来:“你个不讲信用的东西,说好的让我三招又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动手。” “我已经让你三招了。”梁胜男说。 “放屁!哪有三招?”周奕不认同。 梁胜男淡声说:“你拳头过来的时候,一招。我下腰你抬腿要踢我腰的时候,一招。我就地滚了一圈,你又一脚踹过来的时候,三招。” “特么的你都避开了啊!那也算?” “我是让你三招不还手,又不是站着不动让你打。” “我出拳的时候你叫唤了,那拳不算。” 勤学苦练只为他 “你管我叫不叫唤?错失机会是你的事!要是不服,可以再打。我不再让你!”梁胜男说道。 周奕:“……” 他真是觉得自己今天的脸都丢尽了啊!还不知道眼睛有没有变成乌鸡眼,有没有破相? 小棠看周奕的样子,无奈的笑道:“好了,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 周奕:“……” 也不帮他说句话,真是白叫她大嫂白疼她了啊! 褚潇朝梁胜男伸出手:“我叫褚潇,请多指教!” 梁胜男也客气的与褚潇握手:“我叫梁胜男。指教不敢,以后有问题就提。” 周奕嚷嚷:“以后好好教我大嫂,别让她太辛苦了,她才做过手术没有多久,不能训练得太狠。” “好。”梁胜男应下。 二长老说的话是对的,他说,一个人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可,你去客客气气甚至低三下四的求人认可是没有用的。 让人认可你的唯一办法就是用实力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你要努力秀出你自己,展现出自己有价值的一面,才能赢得别人的肯定。 没有任何人有义务透过你的表象去发现你的能力,你需要把你的能力展现出来,让人看到。 “大嫂,我们先走了,习武强身健体是好事,但是你要多注意身体,你才出院没有多久。”褚潇交代道。 他是说给小棠听的,也是说给梁胜男听的,希望梁胜男在接下来的训练中悠着点。 “好。”小棠应声。 他们的关心,她都感受到了。这些关心,她都会珍藏起来。 周奕一手捂着眼睛,另一只手朝小棠摆了摆:“好了,我们先走了。” 走的时候,他又朝梁胜男翻了个白眼。 梁胜男假装没有看到,在周奕离开以后,她也翻了个白眼,默默在心里吐槽:二十多岁的男人了,真是幼稚。 褚潇和周奕离开以后,梁胜男问小棠:“我刚才讲的要点,你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小棠说。 “复述一遍。”梁胜男道。 小棠便开始复述:“打架并不是好事,能避免就避免。迫不得已的打架,能跑就跑,逃跑并不丢人,生命只有一次,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比生命更珍贵。任何时候,一定要保持冷静……不要逞匹夫之勇,能报警的找警察帮忙解决,不要以为自己有了三脚猫的功夫就处处逞强,这世上的任何领域,都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小棠把所有的要点复述了以后,梁胜男像个老夫子一般点点头:“很好,都记住了。现在我开始教你基本功,扎马。” 梁胜男自己扎了个马让小棠学习。 小棠扎好了以后,梁胜男伸手取了戒尺轻拍小棠的大腿:“再下去一点,大腿与地面平行。” 小棠立即扎下去一点。 梁胜男又用戒尺轻拍小棠的腰:“挺直!” 小棠立即把腰挺直。 梁胜男又讲了一遍要点,之后开始计时:“先扎五分钟!” 只坚持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小棠便感觉膝盖和大腿酸得要命,酸得她直接想要站起身来。 梁胜男瞟小棠一眼,问道:“腿酸了?” “嗯。”小棠应声。 梁胜男想到小棠才做完手术没有多久,她说道:“这是正常现象,你能坚持多久坚持多久,最好是能够坚持五分钟,所有的训练都不打折扣的完成,你会收获得更多进步得更快。” “胜男,当初你是怎么学的?”小棠问。 她们两个其实挺有缘份的。 当初小棠与傅廷修在购物广场买东西的时候,梁胜男的裤腰带突然松了,她被裤子绊了一下直接摔到了小棠的车前。 梁胜男有随身携带砖头的习惯,摔下去的时候正好砖头刮蹭到了小棠的的车。 梁胜男原本是打算赔钱的,不过小棠没有让她赔。之后,梁胜男急急的离开了。 小棠还因此捡到了梁胜男的砖头,后来遇袭的时候她还用砖头救了命。 再后来,小棠把这个砖头保管起来了。想着要是再有机会遇到梁胜男的话,把砖头还给她。 没想到还真的有缘再见了。 她一来精武会馆报名便遇到了梁胜男,两个人见到对方都很欢喜,小棠说要把砖头还给梁胜男,梁胜男说要请小棠吃饭,算是刮坏她的车子的赔罪。 两个人说说笑笑聊开了,吴总监过来告诉小棠梁胜男是会馆里最牛的教练,不管是武术能力还是教学能力,她都是一等一的。 小棠也就敲定由梁胜男来教她。 两个人现在虽然是老师与学生的关系,是教练与学员的关系了,但是两个人之间的称呼莫名的很亲切。 小棠叫梁胜男为胜男,梁胜男也是直接称呼小棠。 梁胜男回答小棠的话:“我那时候年纪很小,不太记得了,不过我爸说,我从小就喜欢习武。平常像只猴子一样跳来窜去,从来没有安静的时候,但是习武扎马的时候,我可以一扎一个小时一动不动。他们也是看到我的习武天赋,才坚持让我天天训练的。” “一个小时?”小棠吃惊。 梁胜男笑:“童子功总是要厉害一点的。孩子不管做怎样的训练都不会感觉腰酸背疼。” “嗯。”小棠应声,认真扎马。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她的腿已经酸得十分难受了。 她咬了咬牙,努力坚持。 三分钟的时候,她已经完全坚持不下去了,感觉腿部都开始发抖了,腿上的肉也开始颤抖了起来。 她咬了咬牙,继续坚持。 第四分钟,她实在没办法坚持了,她咬牙对自己说:小棠,你一定要努力,一定要做一个可以真正站在廷修身边与他共风雨的人! 五分钟的时候,梁胜男满意的卡住时间:“很好,五分钟了。” 小棠腿一软,直接跪到了地上。 “平躺!”梁胜男说。 小棠便立即平躺。 梁胜男立即替小棠按摩了腿上的几个穴位。 每次一按压的时候,小棠都感觉到酸胀,她咬牙忍着。 梁胜男按了一会儿以后,让小棠进入下一项训练:“起来,高抬腿跑五分钟!” 错过廷修的电话 梁胜男做了一遍示范动作以后,便让小棠开始。 想到小棠做过手术,她又提醒:“要是心脏有不适一定要告诉我。” “好。”小棠应声以后便开始跑。 仍然像扎马一样,只短短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小棠便觉得难受得厉害,呼吸变得十分短促,还有口干舌躁的感觉。 她努力坚持。 她对梁胜男道:“胜男,鼓励一下我。” 梁胜男配合的鼓励:“小棠,你要加油,你只要每天这样坚持下去,一段时间以后,你就可以保护好自己,不拖身边人的后腿了。” 小棠咬了咬牙,继承坚持。 “腿抬高!”梁胜男提醒。 小棠立即把腿抬得高一点,继续跑。 梁胜男再鼓励道:“还有两分半钟,已经过去一半了,加油!” 小棠咬了咬牙,继续坚持。 梁胜男又说道:“只要每天坚持,就能够每天看到自己的进步。加油,已经过去三分钟了,胜利就在前方。” 小棠已经跑得张开嘴巴大口喘气,她仍然在坚持着。 “腿抬高,听口令,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加油!”梁胜男铿锵又富有节奏的说道。 小棠立即随着梁胜男的口令跑。 梁胜男见状,立即再喊口令:“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小棠觉得身上已经开始冒虚汗了。 她以前觉得自己的体能其实不算太差的。 因为她经常需要对着电脑久坐,怕颈椎腰背和腰会落下病根,所以她都会经常活动的。在学校的时候,她几乎每天都会散散步。 没想到,现在的体能却差成这样。 “快快快快!加油,还有五十秒,快,加油,坚持!”梁胜男喊道。 小棠额头也开始冒汗了,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可是在听到梁胜男说还只剩下三十秒的时候,她又咬了咬牙,继续坚持。 她告诉自己,廷修已经独自救婆婆去了,前路不知道会有多少凶险,她这么点苦都吃不得的话,还有什么资格说未来也想要帮他挡去一点点风雨? “你是最棒的,十,九,八……一!”梁胜男欢快的计下最后一秒。 小棠觉得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只这么短短五分钟的时间,她汗珠子都掉下来了。 “好,自由走动五分钟,走动一下,别站着,去走动,甩甩胳膊甩甩腿。”梁胜男说道。 小棠便自由走动,腿酸得她真的想要直接软下去…… 很快,又再进入下一项训练,高举着手,踮着脚尖五分钟站立,双手用力的往上举,用力踮脚…… 小棠根本站不稳。她真是汗滴滴,以前也有点舞蹈的底子,没想到现在踮个脚都会如此困难。 只是反复踮了几次便觉得小腿肚子都拉得紧绷,胀得格外难受。 踮脚几分钟以后,再做金鸡独立。 小棠更是站不稳,身体不停的晃来晃去。 时间很快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小棠觉得全身的肌肉都酸胀得言语没法形容了,现在已经到了全身都不能碰触的地步了,只要轻轻捏一下,就酸胀得直打哆嗦。 梁胜男看着小棠笑:“明天你一身骨头都会很痛,要是明天能够七点钟过来报道,你就是英雄了。” “我会七点过来报道的。”小棠说。 只是早起,算什么英雄? 她要做的,还远远不够。是,确实很累,很难,但是这一个多小时,她不是坚持下来了吗? 只要后面的所有训练,都分成这样的小目标,一个一个的坚持下来,她一定可以的! “好了,今天的体能训练到此结束,那边坐,我给你讲原理和要领。”梁胜男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张沙发。 经过器械区的时候,她又说道:“明天再带你认识一下这些器材,以后都会用得到。现在练武比以前好很多了,以前韧带不开都是强行拉开,老师直接踩下去的。现在还有器械可以辅助拉开。” 小棠点头。 梁胜男讲原理的时候,小棠听得极其认真。 她甚至在征求了梁胜男的同意以后,在梁胜男讲要点的时候进行录音。 这样,晚上回去躺在床上的时候她可以再听一遍,要是有哪里记不住的,又可以再巩固一下。 晚上,小棠早早的就泡了个澡窝进被窝里抱着手机等电话。 一直等到晚上十点都没有等到廷修的电话。她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思念的煎熬,忍不住给廷修拨了电话。 那头,电话又一次处于关机中。 小棠一双晶亮的眼睛望着电话,她低声说:子谦,你一定要好好的。 仍然在关机中,可能还在飞机上了。 此去西亚,具体行程她是不清楚的,因为有的地名甚至在地图上都没办法查到。 路线也只有兰茵清楚。 什么时候在飞机上,什么时候坐汽车,什么时候坐轮渡,都是兰茵带领。所以,小棠这边更多的是处于等电话的状态。 廷修的电话关机,小棠想了想,播放录音里胜男的武术原理讲解。 听了一个多小时,她满脑子都是廷修,他现在到了哪里?现在在做什么? 她又再拨打了廷修的电话,仍然处于关机状态。 小棠无奈的深吸了一口气,只好先缩在被窝里睡觉。 她以为她会很难入睡的,没想到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连梦都没有做。 次日早上。 小棠是被闹钟强行闹醒的,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立即把手机拿了过来,看一眼时间,六点钟,还好还好,时间来得及。 她立即准备起床,想到廷修,她又再一把将手机拿了过来,她再看一眼,猛的看到三个未接来电。她立即点开,一点开,她的心脏就砰砰狂跳起来。 这种跳动,就好似她一开始爱上廷修的时候的那种感觉,一颗心跳得扑噗扑噗的。 是廷修的电话,他给她打电话了。还打了三个电话,可惜是凌晨一点多打的,她没有接到。 除了电话以外,还有两条微信,她立即点开。 第一条:老婆,我一切顺利,现在快要到西亚边境了,接下来会有三小时的飞机,之后改坐轮渡,到了给你电话,爱你! 第二条:老婆,自己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平安归来!你不要胡思乱想,不管外在的东西如何变化,我们的一切永远不会改变! 小棠握着电话,笑了,笑着笑着,热泪盈眶。 他总是如此懂她,就连她心里想什么,他都猜得如此透彻。 她怕他有事,所以他说他一定会平安归来。她怕他们未来的关系改变,他便向她承诺一切还会是原来的样子。 小棠笑着,从手机里调出一张他们的合影,她伸手触摸着廷修的脸,微微笑着,低喃道:“我爱你啊,傻瓜。” 她笑了笑,给傅廷修回了微信:静候你和妈妈平安归来,我爱你! 毅力惊人 小棠一身酸痛得厉害,感觉全身上下好似被车轮碾过似的,轻轻抬一下手都觉得整条胳膊痛得难以忍受。 她试着伸手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顿时痛得她倒抽冷气,嘴里发出嘶的声音。 她咬了咬牙,迅速洗漱好,再换了轻便的衣服,前往会馆。 赶到会馆的时候,梁胜男早已经到了,梁胜男正在打拳,一套拳打下来,行动流水,小棠光是看着,就觉得赏心悦目,羡慕不已。 看到小棠过来,梁胜男微微一笑:“不错啊,起得来。” 小棠点头微笑:“嗯。” 没想到梁胜男比她还要起得早,果然是天道酬勤。勤奋的人,总是能够在某个领域出类拔萃的。 梁胜男抬手看表,再看看小棠,问道:“感觉怎么样?” “还好。”小棠说。 梁胜男再看小棠一眼,走近,伸手就在小棠手臂上捏了一把。 “啊,痛!”小棠痛呼出声。 梁胜男笑:“我就说不可能不痛的,这是正常现象,每天坚持训练,一个星期左右症状就消失了。来吧,扎马!” 五分钟以后,小棠脸色发白。 梁胜男满意:“活动五分钟。” 今天虽然脸色仍然难看,但是看上去竟然比昨天好一些了,昨天扎马的时候全身都是抖的,今天也抖,不过没有抖得那么厉害了。 小棠立即依言活动五分钟。 梁胜男卡住时间:“现在开始高抬腿跑。” 小棠便立即开始高抬腿跑。 五分钟下来,她满头大汗。 “很好,活动五分钟。”梁胜男满意小棠的状态。 她清楚得很,昨天运动得太厉害了,今天一身都是痛的,这种情况下,别说高抬腿跑,就是走路全身都是痛的。 所以,这种情况下仍然能够坚持五分钟的,不是小棠的身体状态好,而是她的毅力惊人。 她想,一定有什么支撑着小棠坚持下去吧。 就像她一直坚持想要做自己的事情一样,也是因为亡父的意念在支撑着她…… 周奕大清早就把褚潇揪起来了,他拽着褚潇去会馆。理由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去帮大哥看看大嫂训练得怎么样了? 两个人又像昨天一样,趴着门缝往里面看。 便看到梁胜男手里拿着戒尺站在训练室中间,像一棵松一般站得笔直。 而小棠则是不停的训练。 高抬腿跑、扎马、金鸡独立、高举双手、下蹲、仰卧起坐、冲拳、打沙包…… 再之后,开始各种器械训练…… 周奕和褚潇两个人在外面看了两个多小时,小棠就在里面训练了两个多小时。除了每次训练与训练之间的几分钟活动,全程无休。 小棠累得满头大汗,满脸通红,气喘吁吁。 周奕压低声音与褚潇说话:“这个强度,大嫂会不会倒下去啊?” “不会,教练有分寸。”褚潇压低声音说。 “大嫂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啊?突然对自己这么狠。”周奕问。 “你懂个屁,这是爱情的魅力。”褚潇说。 周奕翻白眼,嘟囔:“你懂?好像你不是单身狗似的。” 褚潇:“……” 两个人又趴着门缝往里面看,又再看了一个多小时,见梁胜男去器械上面取外套穿上了,预计她们是要吃饭准备午间休息了,周奕立即拽着褚潇走。 “不如一起吃个饭?”褚潇提议。 周奕白褚潇一眼:“吃个屁。”他指了指自己的乌鸡眼,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不放心大嫂,他根本不会出门好吗?这个样子,根本没脸见人啊! 他又咬牙朝门缝里面低声骂了一句死丫头,再拽着褚潇往外走。 四十分钟以后,他们回来了,原本以为大嫂和梁胜男会休息的,没想到两个人又再钻进了训练室。 梁胜男手里拿着一本笔记本,对着大嫂,好像两个人在一问一答,就像老师和学生,老师正在考学生背书一般。 镜子里,大嫂的神情对答如流。 周奕一脸骄傲的神色,褚潇看周奕这样子,忍不住笑。 “现在该放心了?梁胜男有分寸的,会劳逸结合。”褚潇说,“回去?”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看看也挺好。”周奕不愿意,这训练挺好看的。 下午,小棠又增加了别的训练,每一项训练都在挑战她体能的极限。 梁胜男其实是故意的,她就是想要看看,黎小棠可以承受到什么地步,她的毅力到底有多惊人? 让她吃惊的是,不管是哪一项训练,黎小棠都坚持下来了。 哪怕坚持的过程十分艰辛,甚至几度她觉得黎小棠可能会挺不下来而中途放弃。 最终的结果,都是让人欣慰的。 一整天下来,小棠累得直接在地上趴了十几分钟才爬了起来。 她回去的路上,踩刹车脚都提不起劲来。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也好似不是自己的一般,灌了铅一样,动一下就酸胀酸痛得厉害。 接下来的每一天,黎小棠都是每天七点前就赶到会馆。 而周奕和褚潇,会在八点前赶到。 小棠在里面训练,周奕和褚潇就会在外面偷看。 第一天,他们看到小棠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第二天,他们看到小棠累得趴在地上像条死狗。 他们满心以为梁胜男会考虑到小棠的情况而降低训练强度。 然而,他们想多了,第三天的时候,就开始各种器械训练了,一整天的训练下来,小棠直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足足躺了半个小时,后来还是梁胜男亲自把小棠送回去的。 周奕和褚潇不放心,开着车子跟在后面,后来见梁胜男把大嫂送进别墅了,大嫂自己站在门口与梁胜男道别,之后梁胜男走了,他们才离开。 第四天,他们仍然八点前去会馆,他们以为大嫂累趴了有可能不会来会馆的。令他们意外的是,他们赶到的时候,大嫂已经开始训练了。而训练强度,与前三天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五天,训练强度继续加大,除了训练以外,梁胜男开始手把手的教小棠格斗。 看到这里,褚潇彻底放心了:“以后我们不用来了,大嫂彻底适应下来了。”他在心里佩服,一个看上去柔弱的女人,体内竟然可以爆发出如此惊人的毅力来。越挫越勇,明明累得趴下了,只要在地上趴一会儿,她又可以满血复活,重新变成一个斗士。 这个女人,完全就是上帝为大哥量身定制的。 他越来越相信一句话:这世上,总有一个人,会是你的良配,会在恰当的时间和地点,与你相遇。 一切单身与等待,都是为了那个真正属于你的人。 到达西亚 西亚。 傅廷修一行人经过了两天的跋涉,终于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叫光泊里内的地方。 有高山流水,也有小楼凉亭,更有高楼大厦,这是一个极具包容性的地方。 包容到同时拥有各种建筑。 民居的建筑,有的是红砖瓦屋,有的是石头垒砌的房子,有的也是现代建筑。 皇室的建筑,有些像克里姆林宫。 主宫的周围,围绕着十几座小宫殿。 远远的看着这些建筑,想着母亲就在其中的一座小殿里,傅廷修的心情变得复杂而沉重。 兰茵压低声音告诉傅廷修:“西面左侧第七栋,就是公主住的偏殿,那里十分冷清,除了送饭和打扫的,几乎不会有别的人。公主说,要不是因为有放不下的人,要不是因为身负使命,这样清静的地方,她其实挺喜欢的。” 闻言,傅廷修心头就是一酸。这么多年的时光打磨,已经磨平了母亲一身不甘向命运低头的性子,她已经变得这样淡泊了。 十五年了,母亲,还好吗? 还是从前的模样吗? 有没有变得消瘦和憔悴? 看着那座殿,他的心为什么那么紧? 他问兰茵要过相片,没有。那样的情形下逃出来,哪里还有照片呢? 他问过兰茵母亲现在的样子,兰茵说,公主十分貌美,十分高雅,公主一看就气质尊贵…… 兰茵又怎么可能描述得出母亲真正的样子呢。 距离越近,他的心情就越沉重,他一颗心就越揪痛,往事也就历历在目。 那些相依为命的过往,压得他呼吸都变得疼痛。 这么多年,他时常都思念母亲,却强迫自己不去多想。因为一旦多想,他的情绪就容易失控。 此时此刻,他恨不得立即冲过去与母亲相见。 “小殿下,您要冷静,我们先去那边落脚,入夜了我们再行动,我了解他们的作息时间。”兰茵说。 她从前称呼傅廷修为少爷,到西亚的境地以后,她便称呼他为小殿下。 她想,傅廷修终究是要回到这片土地做回公主的儿子的。 傅廷修沉沉的应了一声,他对于兰茵怎么称呼他完全不在意,他现在只想快点救出母亲,与母亲重缝。 兰茵带着大家在酒店入住了。 一进入房间,傅廷修就立即给小棠打电话。 这一次,一打就被接起了。 小棠声音激动:“子谦,你到了吗?” 傅廷修受到小棠情绪的感染,唇角便不自禁的扬起来。 他发现,小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了他的精神支柱。天大的事情,只要听到她的声音,他的内心就会渐渐变得宁静。那所有的愤怒与担忧,也渐渐转化为动力。 “我到了。”他说,“刚入住酒店,晚上会行动。” 那头,小棠良久没有说话,好一会儿,她的声音才响起,是叮嘱,是交代,是担忧:“子谦,你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 “好。”傅廷修应下。 小棠那头又说道:“我们都要做好心理准备,也许,我是说也许,也许妈妈的情况并不太好。做了这么多年的质子,就算并没有吃苦受累,光是被限制自由,就已经是一种苦难了。 加上妈妈这么多年一定十分想念你,担心你。所以,她可能会很消瘦。再有,你与妈妈已经十五年没有相见了,她不可能再像十五年前那样年轻貌美。所以,看到妈妈消瘦或憔悴的样子,你要是觉得妈妈的状态不太好的话,一定一定不要冲动,一定不要想着立即替妈妈报仇讨公道。 子谦,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我不是让你息事宁人,忍气吞声。而是凡事要从长计议。我们一步一步来,先救出妈妈。别的事情,以后再说。好吗?” 听着小棠的絮絮叨叨,傅廷修一颗心变得越来越宁静。 “你在听吗?”小棠问。 “嗯。”傅廷修应了一声。 “我的话,你都记住了吗?”小棠又问。 “记住了。”傅廷修说,“你放心,不管妈妈现在是怎样的状态,我都不会与对方起正面冲突,一切等救出妈妈再说。” “对,就是这样。”小棠放心了些。 “你这几天的训练还好吗?累不累?”傅廷修问。 小棠稍惊:“你怎么知道了?” 她都没有跟他说这件事情。两个人这几天时间对不上,只能互相微信留言,她都没有告诉他她在习武的事情,就是怕他担心。 傅廷修温柔道:“褚潇说的。老婆,不要让自己太辛苦,这一次我回来以后,我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了,未来余生,我都会保护好你,你可以不用那样辛苦的训练。” “我没有很辛苦,我就是不想让自己太闲了,太闲了就会很想你,所以,我找点事情做,挺好的,就当是强身健体。”小棠说。 她内心深处,却是另外的想法:子谦,我知道你一定会保护好我,但我不想看你那么辛苦,未来是我们两个人的,我不要你一个人扛,我也想要站在你身边,为你遮挡一点点风雨。 “嗯。”傅廷修应了一声,问道,“你那边很晚了,已经睡下了吗?” “嗯。”小棠应声。 “这两天,睡得好吗?”傅廷修又问。 不待小棠说话,他说道:“我这两天睡得不太安稳,很想你。和你分开的时间越长,越想你。” 小棠一颗心又再砰砰的狂跳起来,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很好。 不需要他说太多的情话,一句简单的我想你,就能够点燃她所有的情绪,点燃她所有的思念。 “我也想你。”小棠温柔的说。 傅廷修唇角扬起来,整个人都被温柔的因子包围了。 “老婆,你睡吧,救出妈妈以后,我第一时间告诉你。”傅廷修听到外面敲门的声音,他对着电话说道。 “好。”小棠应声。 傅廷修笑着挂断了电话,随即笑意一收,看向门口:“哪位?” 兰茵推门进来,她手里端着吃的:“小殿下,吃完了以后赶紧睡一觉,我们凌晨一点半出发,两点赶到那边。凌晨两点是人最困倦的时候,我们一定要抓住机会。” “嗯。”傅廷修应了一声,他点开微信群,发消息:凌晨一点半集合出发! 今晚,注定不会平静…… 是子谦吗? 某座偏殿。 慕清歌突然心神不宁,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一般。 她立即推门出去。 几个守卫的眼神顿时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慕清歌无视他们,走出房间,站在院子里往天空看了看。 和煦的微风轻轻的吹着,并没有太沉闷的感觉。 天空也是一片碧蓝,并没有要下雨的迹象。 “公主,天气冷了,您进屋里歇着吧。”一个守卫说道。 他们奉命守卫这里,上个月的时候,上面又下了一道命令,一定要加强守卫,慕清歌这个女人极有可能存了想要逃走的心思,所以,最好是能够让她一直呆在房间里面。 现在正值少主辛枫要继位之际,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慕清歌淡淡的瞟了守卫一眼,问道:“外面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没有。”守卫淡声回复。 就算有什么大事,他们也不会告诉她的。他们能告诉她,现在辛枫殿下的桃色新闻满天飞,琳达公主气得要与殿下解除婚约了吗? 慕清歌再看了看天空,突然打了个喷嚏。 守卫立即借机说道:“公主,早晚温差大,天晚了,您回屋里歇着吧,要是外面发生了什么大事,我会跟您说的。” 慕清歌再看了看天,转身入了屋内。 又是一年冬天来了,她突然觉得更孤独了。 是因为年纪大了吗?还是因为原本的三个人如今就只剩下她一个了? 犹记得十五年前来到这里的时候,是兰月带着孩子陪着她一起过来的,兰月是她幼时的玩伴,陪着她一起在宫里长大的。 她过来做质子,兰月坚持陪着她一起来。那时候,兰月还带了几岁的女儿兰茵一起过来。 三个人来到这座殿,住在两个不同的房间,偶尔能在院子里见见面。 时间久了以后,光泊国的守卫对她们的防备心理没有那么重了,也就允许她们自由活动,允许她们三个人自由的呆在一起了。 兰茵是个聪明又古灵精怪的孩子,这几年每天都在想着法儿打听到更多的消息。 她打听到了白拉兰国现在的情况,也打听到了辛枫的近况与野心。 她每天都会把打探到的消息告诉慕清歌。 慕清歌自打知道辛枫的狼子野心,想要吞掉白拉兰国的黑金矿,知道自己做质子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以后,她们三个便萌生了离开这里的想法。 这种想法一旦滋生,就迅速发酵。 上个月,她们终于逮到了机会,趁着守卫换值之际,她们三个人打伤了守卫准备冲出去。 最后有个守卫奋起发信号弹,兰月扑向了信号弹,再与那个守卫扭打在一起,最后被守卫一刀刺死了。 兰月临死之前,让兰茵一定要带着慕清歌离开。 兰茵和慕清歌双双哭成了泪人。 慕清歌不肯走,因为走了就没有人替兰月收尸了啊! 兰茵拽着慕清歌走,兰茵哭着告诉慕清歌,她失去的是儿时的玩伴,是朋友是知音,而她失去的,是生她养她是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尽孝的妈妈啊! 可是,如果她们不走,妈妈不就白死了吗? 她们离开的唯一的机会,是妈妈用鲜血用生命换来的,她们怎么能不走呢? 慕清歌被兰茵说动,与兰茵一起逃离偏殿。 结果遇上了偏殿外的守卫,两个人一起跑根本跑不掉,慕清歌最后决定让身手比较好的兰茵一个人跑。 她替兰茵打掩护,她交代兰茵,跑出去以后不要逗留,立即回白拉兰国去报信,告诉陛下,一定一定要守好白拉兰国的黑金矿,不要再顾及她,她这个质子已经是一步死棋了。 兰茵哭着跪地朝慕清歌磕了一个响头,随即匆匆离开了偏殿。 这一去,已经二十多天了,也不知道兰茵那丫头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慕清歌幽幽的低叹了一声。 突然,她又再打了一个喷嚏。 是有人在骂她吗? 她确实该骂。身为母亲,她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职责,没有给孩子一个父亲,也没有陪伴孩子的成长。 作为女儿,她无法让父亲安心,也不能为父亲分忧解难。 作为主子,身边的人因她而死,她甚至连把她的尸体葬到国内去都无法做到…… “唉。”又再叹了一声。 慕清歌拿了衣服去洗澡。 每天如此日复一日的简单的重复的生活在这里,只是希望自己用自由来换取白拉兰国人的安康。 可惜,无法做到了。 而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再做点什么? 人生最可悲的事情是什么啊? 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意的人受苦,自己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弱小的人受苦,自己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善良的人受苦,自己无能为力…… 慕清歌一颗心脏都是揪紧的。 她洗完澡以后像以往一样躺到床上,却是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今天真是奇了怪了,这十五年来,从来没有哪一天是这样心乱如麻的。 她无奈的坐起来,打开床头的灯,拿起床头柜上已经被她翻烂的书,重新翻看…… 直到后半夜,她才终于有了困意。 然而,才睡下没有多久,便听到外面悉悉率率的脚步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幻听? 慕清歌蹙了蹙眉,屏住了呼吸,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没有听错,外面的确有脚步声,甚至还有人低声说话的声音。 慕清歌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她伸手就要开灯。一个念头猛的在脑海里闪过,她立即把手收了回来。 她眸光凌厉一闪,她立即掀开被子下床,顺手拿起床头的衣服,她一甩衣服,便将衣服披到了身上。 她迅速取了枕头底下的匕首,迅速闪身躲到了门背后,听着门外的动静。 外面,脚步声更近了。 紧接着,她听到熟悉的声音:“小殿下,公主就住在这里,我们速度要快,一定要快。” 是兰茵的声音?! 慕清歌一颗心激动得砰砰跳动了起来。 兰茵口中的小殿下,是谁? 是子谦吗?是她的谦谦吗? 母子相见,泪流满面 紧接着,敲门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随之兰茵的声音也响起来了:“公主,您在里面吗?” 慕清歌一颗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起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泪流满面。 她愣在那里,激动得手足无措。 外面又响起兰茵的声音:“公主,要是您在的话,请开一下门。我是兰茵啊,我回来了,小殿下也回来啊,他来救您来了。公主,您快一点,一会儿外面的侍卫该醒了。” 慕清歌闻声,迅速反应过来,她立即将门打开。 院子里的灯光很微弱,房间里是没有灯的。 恰是因为外面微亮里面黑暗,慕清歌更是看清楚了兰茵身侧的那张脸。 那不是她朝思暮想的谦谦又是谁? 他竟然长得这么高大了,幸好,幸好在网络上见到过,要不然,她一定不敢认了。 她望着傅廷修,眼泪哗啦啦就汹涌起来。 傅廷修虽是站在外面,看不清母亲的脸,但是能够看清母亲的身形,他也感受到了母亲情绪的不稳,他冲了进来,一把抱紧了母亲,他声音哽咽:“妈,妈妈!” 这个怀抱,多么温暖,虽然单薄,却是他曾经年幼时所有的依靠。 是这个怀抱抱着他长大,陪着他度过每一年的冬天。 年幼的时候,是母亲背着他,不管去哪里,都背着他。 背着他上班,背着他做饭。 一个尊贵的公主,若非为了他,又怎么会受那样的苦? “妈,我好想您!”傅廷修声音哽咽得厉害,他紧紧的拥着母亲。 又瘦了,比起十五年前,母亲又瘦了。 “谦谦,我的谦谦,我终于等到你了,呜呜。”慕清歌激动得浑身发抖。 她用力的抱紧傅廷修,长大了,孩子竟然长得这么大了,她都快要抱不拢了,她一颗心痛得多么厉害啊!她当年那样狠心,撇下了才十二岁无依无靠的孩子。 到如今,孩子已经由一个单薄的少年长成了如今健硕的青年。 而她,缺失了孩子整整十五年的人生。 “对不起,谦谦,对不起。”除了对不起,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傅廷修闻声,突然松开母亲,扑通一声在母亲面前跪下了:“妈,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对不起,我来晚了!” 自打卡卡投资赚钱了以后,他立即便在华夏帝都成立了qg集团,旗下还有一些品牌是直接用母亲的名字“清歌”命名的,就是希望有一天母亲能够看到。或者母亲身边的人能够看到。 可是,没有等到母亲。 除此以外,他还派了大量的人世界各地寻找母亲的踪迹。 然而,他寻找的范围还是太小,他应该翻遍地球,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的。 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母亲的消息,他甚至想过母亲可能不在人世了。 一想到这一点,他猛的抱住母亲的双腿。 活着就好,活着就比什么都好。 他还有机会尽孝,他还可以陪着母亲到老。 “呜呜,子谦,你起来,你快起来。”慕清歌哭得抽噎,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兰茵急得不行:“公主,小殿下,我们得赶紧先离开这里,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叙旧,公主,小殿下……” “谦谦,快,我们赶紧离开这里。”慕清歌立即说道。 “走。”傅廷修猛的爬起来,牵着母亲往外走。 所有人都迅速往外撤。 突然,院子里的灯光大亮。 紧接着,便是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一听这些脚步声,就知道对方来人不少,且都是训练有素的人。 傅廷修立即将母亲护在身后,慕清歌也是第一时间想要护住儿子。 “妈,你在后面,别怕,一切有我。”傅廷修拦在母亲前面。 他终于长大了,可以保护母亲了。幼时说过的要保护妈妈的话,终于可以兑现了。 慕清歌道:“谦谦,你让开!” 傅廷修道:“妈,从前都是你保护我,未来,我来保护你。” 慕清歌感动得热泪盈眶。可是,她怎么舍得让儿子涉险呢? 她固执的站到前面来。 两个人拉扯间,光泊国的人已经团团将整个院子都围住了,来的人至少有五六十人,他们个个穿着皮靴、军装,腰间一边佩着电棍,一边佩着长刀。 傅廷修迅速瞟了一眼对方的人,再看向身侧的吴飞。 吴飞低声道:“没有问题。” “好,动手,速战速决!”傅廷修命令。 他们所有人耳朵里面都戴了迷你耳塞,这都是为了这次行动而准备的。 傅廷修的一句动手,他们所有人都听到了,一个个都往前冲去。 对方五六十人,他们也有二十几人,以一敌三,打趴对手是没有问题的。 院子里迅速响起劈劈啪啪拳打脚踢的声音。 很快,地上便躺了十几个人,有光泊国的人,也有傅廷修的人,光泊国的人居多。 看到光泊国的人只剩下三四十个人战斗了,吴飞又是一声令下:“都打起精神来,速战速决。” 这士气一鼓舞,他们的动作就更凌厉起来。 院子里,拳脚飞扬,烈烈生风,惨叫连连。 紧接着,刀与刀之间的碰撞声也响了起来,可见厮杀得越发厉害了起来。 “用电棍!”光泊国一方,不知道谁嚷了一句西亚语。 兰茵立即大声翻译:“他们要用电棍了!” 光泊国一方几个男人见兰茵说话了,一个个愤怒的冲向她。 兰茵瞳孔一缩,一匕首狠狠的刺向一个男人的手臂,男人手臂被划了一刀手就是一缩,兰茵再一脚踹向男人,直接伸手夺过了他手里的电棍。 拿到电棍以后她立即开启,双手握紧电棍就是一阵胡乱挥舞。 挥舞了一阵以后,她一转头,便看到吴飞的团队里,已经有十几个人抢到了电棍,他们正挥舞着手里的电棍,不时的会电到光泊侍卫,被电到的人就发出惨叫的声音。 现在傅廷修一方完全占据了优势。 有人见慕清歌被傅廷修护在身后,立即冲过去想要钳制住慕清歌好扭转局面。 人形耙子 还不等靠近,傅廷修挥起手里的电棍,毫不客气的击向对方,他还连续挥了几棍,一阵哀号惨叫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吴飞见光泊国的人大部分都倒下了,他立即道:“大哥,别恋战,我们快撤!” 这种情形要不了多久,对方增援的人就会到了。 “妈,我们走!”傅廷修牵紧慕清歌的手。 一行人迅速往外跑。 紧接着外面又是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响起,这次的脚步声比前一次更密集,可见来的人更多。 傅廷修与吴飞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吴飞立即道:“大哥,你带伯母走侧门,我们留人断后。” 傅廷修点点头,再交代道:“只要拖延三分钟,三分钟以后集体撤退!” 说完他立即带着母亲和兰茵往侧门跑。 然而,才跑到侧门前,侧门便从外到内推开了,从外面鱼贯而入二十几个人。 “公主殿下,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是想要去哪里?”一个为首模样的人看着慕清歌说道。 他的神情是带着笑意的,可是给人的感觉却十分不舒服。 他的视线落在傅廷修的脸上,他笑着说:“小伙子,这里可不是你玩的地方。” 他说的西亚语,兰茵立即翻译了一遍。 男人便笑了,用他略显僵硬的汉语问道:“华夏人?” 慕清歌立即把傅廷修护在身后,正色道:“简护卫,放他们走,我留下!” 简七便笑得更肆意了:“他们走是没办法走了,除非他们诈尸,但你仍然得留下。公主殿下,你注定就是要留在这座殿里终老一生的啊!这是当初您与我们光泊国之间的约定啊,您怎么能单方面毁约呢?” 傅廷修双眸眯了眯。 兰茵气愤的理论:“放屁,毁约的明明就是你们光泊国,你们言而无信得寸进尺,完全就是小人行径,你们……” “这丫头太吵了。”简七笑着说。 他左右的人立即朝着兰茵冲过去。 慕清歌见这些人要对兰茵动手,立即拦到兰茵的前面。 傅廷修将母亲往身后一拉,一个扫膛腿便扫向几个冲向兰茵的男人。 几个男人冲上去便与傅廷修开打。 傅廷修动作凌厉狠绝,出手快狠准,四五个男人根本没办法近身。 砰—— 空中突然传来一声枪响。 所有人都噤了声。 简七笑着吹了吹黑洞洞的枪口,邪魅道:“虽然西亚可以合法持枪,但是我可能没什么用枪的天赋,总是打不准,还容易走火,这可如何是好?” 傅廷修拧眉看向兰茵。 兰茵抱歉的咬唇,低声道:“小殿下,对不起,我忘了告诉你这件事情。” 傅廷修:“……” 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能够忘掉。 幸好,他们这次也是有备而来,每个人都备了两把手枪。 简七朝身后一扬手,身后的人便一个个整齐的跺了跺脚,随即将机关枪架了一排。 看到整排的机关枪,傅廷修瞳孔一缩,脸色更冷沉了。 简七唇角的笑意更浓了:“年轻人,既然来了,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慕清歌和兰茵齐声制止:“谦谦,不要!”“小殿下,不要!” 简七笑得更肆意,他看也不看慕清歌和兰茵二人,而是绕有兴致的看向傅廷修:“年轻人,你来决定,要不要玩?赌注很大的哦,你要是赢了,我放过你们所有人,如何?” “可以!”傅廷修应下。 简七哈哈笑:“年轻人,有意思啊!我还没有说输了要付出什么代价,你就一口应下了。你说,我该说你初生牛犊不怕虎呢?还是该说你愚昧无知逞匹夫之勇呢?” 傅廷修冷声:“自古以来,成者为王败者寇,我要是输了,当然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机关枪架在后面,这个游戏他是玩也得玩,不玩也得玩了。 不玩这个游戏,现在就必须战斗了。他们无惧战斗,但是手枪与机关枪,完全是不对等的东西,他们再是能打能扛,还能扛得过机关枪? 之所以不谈输掉的赌注,是因为输掉的人从来都没有资格谈条件,任何情形下,输掉的人都只能听之任之,任人鱼肉。 啪啪啪—— 简七笑着鼓掌:“有胆识,有魄力,哈哈,更有自知之明,我就是欣赏你这样有自知之明的年轻人啊!不如……” 简七邪魅一笑,尾音上扬:“不如,你来我的侍卫队,我争取个副队长给你当,如何?” “游戏怎么玩?”傅廷修淡声问道。 “哈哈!”简七便大笑了起来,“好,痛快!” 随即笑意一收,挑眉道:“我们就来比枪法,反正我枪法也不准。而华夏是非持枪国,我相信你的枪法更不准,既然我们半斤八两,我们就来比比枪法好了。你觉得呢?” “可以!”傅廷修瞳孔剧烈闪烁了一下。 这会是个机会。一会儿拿到枪,可以假装比赛,逮准机会就钳制住这个头目,以这个头目要挟,他们就能脱身了。 “爽快,那么,我来说说规则。让人头上顶着苹果做耙,我们每个人轮流开枪,每人总共五枪,谁打中苹果的次数更多,谁胜。”简七说,“你赢了,你带所有的人离开。我赢了……” 简七笑看着傅廷修。 兰茵和慕清歌都神情紧张的看着简七。 “如何?”慕清歌问。 简七笑得更邪魅了:“我赢了,你们全部留下来当化肥。” “既然枪法都不好,要是都没有打中苹果呢,怎么算?”傅廷修问。 他清楚得很,就算他真的赢了,简七也未必会言而有信,何况是输了呢?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在游戏的过程里抓住机会。 “问得好!”简七哈哈大笑,“枪法不好,都打不中苹果,好办啊,我们就看距离苹果最近的子弹啊!我们采取积分制,子弹打飞了,0分,打中了人形耙子的眉心,五分,打中了耙子的五官,三分,打中了耙子的心脏,两分,打中耙子的手脚,一分,最终五枪累下来,谁的积分高谁胜,你看如何?” 简七一脸邪魅嗜血的笑容,却让人感受到彻骨的寒意与狠辣。 “好!”傅廷修应下。 天知道他应下的时候心里的预感有多不好。 虽然不了解面前的这个男人,但是一看他那双邪魅又冰冷的眼睛就知道,他不是善类,他一定会挑他身边的人来做人形耙子的。 果然,下一句话就让傅廷修心脏猛跳了一下。 简七指着慕清歌,笑得一脸张扬:“公主殿下,就麻烦你给我们当这个耙子了。” 真是母子情深啊! “我来!”傅廷修说。 简七就笑着挑眉:“你确定你来当耙子?” 傅廷修笃定的语气:“确定!” 原本他是打算对方递枪过来以后就迅速挟制住这个男人的,因为拔自己的枪动作太过明显,对方是长期枪林弹雨里走的人,一旦发现他的动作,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现在这个男人让母亲来当耙子,他不能让母亲冒这个险。 简七哈哈大笑:“你来当耙子的话,谁来开枪呢?” 傅廷修看向兰茵,问道:“你枪法如何?” 他不能让母亲来开枪,哪怕母亲是个神枪手,在面对他的时候,都绝对没办法正常发挥。何况,他也并不知道母亲的枪法好不好? 兰茵脸色已经煞白,她猛摇头:“我不会开枪,我完全不会的!” 她八岁就跟着母亲和公主前来光泊国了,一直与母亲和公主住在偏殿里,从来没有接触过枪。之所以练得一身功夫,还是母亲亲自教的。 “我来当耙子。”慕清歌说。 “我来!”兰茵立即说。 简七鄙夷的看向兰茵:“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 简七再双手抱肩,玩味的笑看向傅廷修和慕清歌:“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你们好好考虑好好商量哟,哈哈!” “谦谦,听我的,我来当耙子。”慕清歌深深的看着儿子。 她的眼神是那样爱怜和不舍。 有很多话想要与他说,现在却不是说话的时候。 她想要让他立即离开,不要管她。 可是眼下的情形,几十支枪对着他们,他们任何人都不可能离开。离开的唯一可能,就是谦谦赢得游戏。 “妈,我不会开枪,你来!”傅廷修说。 其实他的枪法很好。 华夏确实不能持枪,但是国际上有些国家可以。 他们叱咤国际商界的人,什么都得会。 慕清歌眼泪就下来了,她摇头:“不,谦谦,我当耙子,你来开枪,你一定要赢!” 她又看向简七,说道:“简护卫,请你言而有信!” 简七双手一摊,邪魅一笑:“当然!” 慕清歌便对傅廷修道:“谦谦,枪法不准不要紧,有五次机会,打不中苹果就朝我身上打,身上目标大。” 傅廷修的眼睛倏的就红了,眼泪也随之滚落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的母亲,永远是这样,为了他可以牺牲一切。 慕清歌望着傅廷修,看到他落泪,她一颗心痛得呼吸都变得困难,她咬牙说:“谦谦,离开以后,回华夏去,再也不要来这个地方。回去和小棠好好生活,过自己最想要的日子。忘记这里的一切,就当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只是一场噩梦。梦醒了,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 傅廷修望着自己的母亲,一声不吭,只有眼泪一颗一颗的滚下来。 “一分钟到了,考虑好了吗?”简七邪魅的笑着问。 “考虑好了。”傅廷修冷声道。 他的眼睛还是红的,只一瞬的功夫,他便考虑好了。 母亲是绝对不会朝他开枪的,所以,他来当耙子没有任何意义。 母亲来当耙子,他当然也绝对不会向母亲开枪,但是,他拿到枪以后还可以奋力一搏。万一挟制住了姓简的,他们所有人都有机会离开。 简七笑着挑眉问:“谁来当耙子啊?” “我来!”慕清歌说。 傅廷修没有再说话,算是默认了。 简七就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十分夸张和邪肆:“哈哈哈,真好玩,人性啊,这就是可怜可悲又丑陋的人性!最经不起考验最经不起诱惑的东西,哈哈,这世上,果然只有父母爱子,哪有子女爱父母的啊?哈哈哈!” 笑容骤然一收,简七朝身侧的人再呶了呶嘴。 身侧的人立即拿了一把枪过来。 简七再一呶嘴,那人便走向傅廷修,把枪递给他。 傅廷修接过枪。 简七再一呶嘴,就有两个人上前左右架住慕清歌,有人往慕清歌的头上放了一只苹果。 傅廷修下意识的步子就要往前,但他生生忍住了,漠然的站在那里,晃了晃手里的枪,仿佛在试这个枪趁不趁手。 “要是打中我的人,倒扣十分。”简七挑眉看向傅廷修笑道。 “嗯。”傅廷修沉着脸应了一声。 “谁先来?”简七邪魅的笑着问。 傅廷修道:“我先来吧。” 简七笑着做了个邀请的手势:“那就你先来吧,毕竟耙子可是白拉兰的公主殿下,身份尊贵哦。哈哈哈,你可要小心,千万别把公主殿下打坏了。” 听着简七笑里那浓浓的讽刺,傅廷修恨不得直接一枪直接崩了简七,但他忍住了。 每次他快要忍不住的时候,他就会想到小棠对他说的话,任何时候,一定要保持冷静,报仇的事情,来日方长。 他淡漠的瞟一眼简七,随即举起了枪,他闭着一只眼睛瞄准苹果,再偏了偏头,重新找角度,看上去枪法真的是很差劲,仿佛怎么找都瞄不准一般。 他装作不经意的朝简七靠过去,一边端着枪瞄向苹果。 简七饶有兴致的笑着,看着。 突然,傅廷修一个箭步冲上去,枪柄敲向简七的脖子。 简七迅速反应,一拳头朝傅廷修击过来。 傅廷修不躲不避,直接挨了简七一拳头,与此同时,他瞅准机会迅速用枪顶住了简七的头,他声音冷沉:“别动!” 简七不动了,脸上却毫无惧意。 他的下属们已经很紧张了,一个个要围上来。 “都退后!”傅廷修一手持枪顶着简七的太阳穴,一手拽住简七的胳膊。 简七的人立即退后。 傅廷修朝兰茵使了个眼色,兰茵立即朝慕清歌跑过去,她推开架住慕清歌的人,扶住慕清歌,眼眶就湿了:“公主,快,我们走。” “谁也不许走。”简七薄怒的声音响起。 傅廷修握枪的手就是一送,枪口顶紧简七的太阳穴。 简七却毫无惧色,冷声道:“一个都不要放过!” 他的人便齐刷刷的立即以身体挡住了门,全部守在了门口。 他们的面前,一排机关枪看上去格外张扬。 “都让开!要不然,我开枪了!”傅廷修道。 简七的人一个个看向简七。 简七不开口,他们便站在门口不动。 简七满意,大声道:“这才是我光泊国的皇室守卫,任何时候,服从命令!” 傅廷修顶在他头上的枪口紧了紧。 简七冷哼一声:“在我光泊的地盘言而无信,今天一个都休想离开。” “闭嘴!”傅廷修喝斥。 他又拽着简七往前。 看到枪口顶着简七的太阳穴,简七的下属们一个个都往边上退开,生怕傅廷修真的开枪打死简七。 形势紧急 傅廷修揪着简七,他的枪顶紧简七的太阳穴。 眼看着傅廷修就要靠近侧门了,简七脸色一沉:“今天谁要是放走他们,我就灭谁全家。一个都不许放跑。” 有下属再也沉不住气了:“可是队长,你……你怎么办?” “不要管我,把他们全部抓起来,我要是死了,由魏副队长接任,你们听他号令。”简七高声说。 兰茵小声对傅廷修道:“简七没有亲人了,他真的不怕死的。” 傅廷修双眸一眯,没想到遇上个不怕死的,但是眼下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他拽着简七往侧门走去。 简七的下属还是有些忌惮的往两侧退开。 简七怒:“给我把他们统统抓起来。” “可是,队长……”下属们不依。 简七双眸一沉,抬腿就朝着傅廷修踹去。 傅廷修迅速侧身曲膝,直接朝着简七下腹顶去。 简七腹部被顶了一下,身体顿时一弯。 傅廷修迅速再将简七拽回来,准备继续挟制他。 砰砰砰砰—— 枪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谦谦小心。”慕清歌猛的扑向傅廷修。 傅廷修也与母亲一样,扑向了母亲。 兰茵也扑向了慕清歌。 三个人全部扑到了地上,都没有受伤。 他们的面前,却出现一滩血迹。 三个人瞳孔收缩,便看到简七倒在了他们面前,身中数枪,血流了一地。 简七的下属叫嚷起来:“简队长死了,魏副队长,你打死了简队长。” 魏副队长魏春又再举着机关枪朝着傅廷修几人的方向扫射,实际上是悄然在简七身上补了几枪。 魏春再高声说道:“我打的是这个胆敢挟持简队长的人,这个男人竟然阴险狡诈的拉简队长挡了子弹。他害我不小心误伤了简队长,他是罪魁祸首。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快,立即送简队长就医,简队长一定还有救的。还有,绝对不能放过这几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闻声,立即有一群响应魏春的人站起来,几人匆匆将简七拖走了,另外几人举枪朝着傅廷修几人开枪。 “小心!”慕清歌喊了一声。 傅廷修抱住母亲就地一滚,一串的枪声响起,子弹就擦着他们刚刚滚过的地面,碰撞出火花来,看上去无比惊悚。 傅廷修立即将手里的枪塞到母亲手里,再迅速将自己身上带的两支枪拔出来,动作行云流水。 他将母亲护在身后,立即开枪反击。 他一双鹰隼一般的眸子锐利地看向魏春身后的那排机关枪,他得抢到一架机关枪才行,要不然,劣势太明显了。 魏春勾着阴邪的唇角,再举着机关枪朝傅廷修的方向一阵扫射,他仿佛故意玩捉老鼠的游戏,扫射的时候故意扫偏,就往傅廷修几人的腿部打,地上一地的火花。 怕伤到腿,傅廷修立即将母亲推开,随即往左侧一滚避开子弹,就地滚了一圈以后,他身体就是一跃,似猎豹一般猛的扑向魏春。 魏春显然没有料到傅廷修会有如此勇猛和矫捷的身手,也没有想到傅廷修会逮这个空隙扑向他,他立即举着枪朝傅廷修开枪。 动作却慢了半拍,傅廷修一脚狠狠的踹向魏春的手腕。 魏春手腕一疼,机关枪便掉落下去。 傅廷修眸子里迅速闪过一抹精光,在机关枪落地之际他伸腿一勾,机关枪借着惯性弹起来,他立即接过机关枪。 傅廷修端起机关枪对着魏春就是一通扫射。 比起简七,他更看不上的是魏春。这完全就是个小人,就因为简七许了若死了由他接任队长,他就借机弄死简七,吃相实在难看。 傅廷修打死魏春,当然不止是瞧不起他的为人这么简单。 简七死了,现在把魏春打死,就等于让他们群龙无首了。群龙无首,乱作一团,他们才好找机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傅廷修一面开枪回击,一面且战且退,拽着母亲迅速躲到了一棵老树后,将母亲藏好以后,他再探头出来举枪反击。 然而,魏春的人哪怕群龙无首仍然火力太凶猛,他们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 他们躲在树后,树干不时的中枪,发出连续的砰砰砰砰的声响。 “大哥。”吴飞带人赶了过来,看到这样的阵势,他们不敢往上冲。 吴飞一声令下:“上盾!扔家伙!” 所有人便立即将之前准备好的折叠盾牌拿出来,一手执盾一手扔家伙。 他们有的人手里拿着匕首,有的人手里拿着电棍。 不管是什么,他们用尽力气朝着简七的人扔过去。 那几十个人大部分手里端着机关枪,只有为数不多的人手里拿着手枪。 这会儿正火热凶猛的战斗,猛的见不明物砸向他们,他们立即举枪挡住。 傅廷修借着这个空隙立即从树后冲出来对着他们一通扫射。 一阵阵哀号惨叫的声音响了起来。 简七一方只瞬息间就死了十几个人,伤了十几个。 “给我打!”吴飞一声令下。 他的人立即拔枪。 虽然手枪与机关枪没法比,但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 何况,对方的人被傅廷修钻了空子扫了一通以后已经死伤半数。 简七的人显然被激怒了,没有受伤的人一个个情绪激昂,端着枪就是一阵扫射。 “苏墨!”吴飞突然高喊了一声。 傅廷修猛的看过去,便看到二十四核心成员之一的苏墨倒下了。 “唐东!”吴飞又痛苦的喊了一声。 二十四核心成员之一的唐东也倒下了。 唐东最擅长的事情是研制各种化学制剂,他中枪的位置在胸口,他的胸口不住的有血液涌出来了,他倒下以后用力的捂紧胸口。他努力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包来,拼尽最后的力气将布包扔向了魏春的人。 布包里的粉沫瞬间散开来,空气里顿时传来一股恶臭的味道。 “什么东西?”简七的人担心这些粉末有毒,一个个立即捂紧了口鼻。 他们的动作一缓,傅廷修立即举着机关枪一阵扫射。 又扫倒了一片。 吴飞的人见状也是士气高涨。 吴飞气愤的高喊一声:“打,给我狠狠的打!” 亡命之徒 吴飞的人便奋力往前冲,一手举盾一手举枪,个个枪法都不赖,甚至有的人直接不用盾,双手举枪朝着简七的人打。 简七的人很快只剩下十来个机关枪手。 他们端着枪气愤的劈劈啪啪的扫射。 子弹太过密集,折叠盾的保护范围有限,院子里可供躲避的就只有三棵大树,吴飞一方又再牺牲了三人。 傅廷修眸色冷沉,他举着机关枪再扫过去。 又再扫死几人,傅廷修自己也闷哼一声,手臂中了一枪,机关枪都差点没拿稳。 “大哥!”吴飞急得喊了一声。 “打!”傅廷修低吼。 所有人再继续打。 突然,外面再传来脚步声。 除了脚步声以外,甚至有轮子滚动的声音。 “撤!”傅廷修直觉不好,立即下令,“西门!” 来之前他们就弄清楚地形了,现在这边的侧门和前门全部都被堵了,只能去西门。 然而,他们才撤出不到两百米,西门方向也传来脚步声和轮子滚动的声音。 傅廷修与吴飞交换了眼神,二人眸底皆是沉重。 正在他们思量间,西门砰一声被打开,几座炮立在那里,看上去就让人望而生畏。 “卧槽!”吴飞队里有人叫起来,“今天真的要一起上路了,死是死得壮观咯,就是客死他乡有点惨。” “闭嘴!”吴飞呵斥一声。 他压低声音问:“大哥,怎么办?” 傅廷修望着一门炮,冷声道:“设法抢到一门,你们掩护我,我去抢!” “大哥,我去!”吴飞道。 “我去!”傅廷修不容置喙的语气。 吴飞拧了拧眉,只好应下:“大家掩护大哥抢炮,一定要确保大哥的安全。” “是!”小队里所有人铿锵回应。 傅廷修正准备往前冲,就有人从炮后站出来,冷沉着脸望着傅廷修,语气是狠戾的:“都别动!” 他将大衣一拉开,里面绑着的全是炸药。 所有人见状瞳孔都是一缩。 这样的举动实在是太疯狂了。 傅廷修双眸危险的眯了眯,仍然打算铤而走险迅速冲过去。 男人发现了傅廷修的意图,他厉喝一声:“别动!” 傅廷修拧眉驻足。 男人麻利的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直接打燃,放到距离身上炸药引线十厘米的距离处,朝着傅廷修低吼:“来啊,来抢啊!” 傅廷修双眸再一眯,他妥协的往后退了一步:“你别冲动,有话好说!” 这样的亡命之徒,没有正常人的思维,不能去硬碰。 他才刚与母亲团圆,他才刚与小棠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他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回去,余生他要尽足孝道,余生他要呵护小棠。 何况,还有这么多兄弟陪着他出生入死。他曾经承诺过只要他富贵,他们就绝不会贫穷。 男人顶天立地,怎能失信于人? 见傅廷修往后退,男人脸色稍缓和,打火机也离得稍远些了。 再之后,便有一小队人马从炮后陆续走出来,一个头目模样的人冷冷一笑:“要么束手就擒,要么集体赴死!” 他指了指他身后的炮和身上绑着炸药的人,得意道:“这些炮,没什么威力,不过炸一颗让这座偏殿寸草不生是没有问题的了。你们要试试?” “你想要怎么样?”傅廷修问。 男人指着慕清歌:“她活着继续呆在这里,你们……” 说着,男人朝身侧的人呶呶嘴。 立即有人上前,将一把刀扔到傅廷修的面前。 男人满意一笑,看向傅廷修冷声道:“你亲自动手,把除了白拉兰公主以外的所有人杀掉,随后你再自杀,我留你们全尸。要不然,所有人都得死,包括慕清歌。你们也知道了吧,我们光泊根本不需要慕清歌了。” 兰茵叫起来:“小人行径,你们光泊国这完全是小人行径。” 男人嗤之以鼻:“呵,小人行径?谁高尚?要是白拉兰比光泊更强,不会抢占光泊的资源?不会让光泊的公主王子去做质子?” “我白拉兰国绝对不会。”兰茵大叫。 男人再冷冷的笑了笑,懒得搭理兰茵。 他再看向傅廷修:“给你三分钟的时间考虑!” “换个条件!”傅廷修道。 “换个条件?”男人挑眉,尾音上扬。 “对,换个条件!”傅廷修说。 “你以为你是谁?”男人再挑眉鄙夷的看着傅廷修。 兰茵受不了男人这鄙夷的目光,立即道:“他是我们公主殿下的……” “兰茵!”慕清歌立即斥声制止。 兰茵赶紧住嘴。 傅廷修说道:“我是白拉兰国公主慕清歌唯一的儿子!不出意外,我将继承白拉兰国的国王之位。” 继承白拉兰国皇位这种事情他从来没有想过。 也许很多人对那个位置趋之若鹜,但他还真的对那个位置没有半点兴趣。 他只想做一个简单的商人,不必扛起一个国家的兴衰,他的时间和精力都可以集中起来用于陪伴他最爱的人。 但眼下他必须亮明自己这层皇嗣的身份,也许能争取到谈判的机会。 他再说道:“另外,我名下有跨国商业集团,我的集团与国际凯斯、丁威、hj、宝思奇几个大品牌都是资深战略合作伙伴,我们正在打造国际商业财团,共同开发欧亚商业版图。” 男人诧异的看着傅廷修。 傅廷修再说道:“白拉兰国确实有一些黑金矿资源,但那些资源拿给光泊开发,光泊又能从中渔利多少?因为没有大型商业体质支撑,光泊好不容易从白拉兰掠夺到的资源,最终还不是廉价的售给西方资本家?与其如此,我们何不抱团取暖,团结起来扩展西亚?” 男人愣住了。 他身边有人小声说:“队长,他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 傅廷修眸光微闪了一下,他看了看男人的表情,见他迟疑,傅廷修再说道:“我想见你们陛下,商业上的事情,共同致富共同发展做大做强的事情,我相信你们陛下也会有兴趣的。” 男人突然一怒:“你耍我?” 傅廷修沉声:“并没有,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有效的。” “你就是在拖延时间,你就是想要脱身,还妄想见到我们陛下。呵,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有财团,真的与那些国际大佬有合作,一旦你脱身,你还会带着光泊国一起致富?我们光泊关了慕清歌那么多年,你不报复我们光泊就不错了,你还会带着大家一起赚钱,你当我是傻子?”男人嗤声。 天降救兵 男人一抬腕,不悦道:“三分钟到了,你考虑好了吗?是你杀他们,还是我来动手送你们大家一起上路?考虑好哦,要是让我来动手,就一个活口都没有了。” “用我的命换他们大家的命!”慕清歌突然说道。 男人就笑起来了:“公主殿下,你说这样的话真是让我好为难啊!你的命是尊贵,可是真换不了他们的命啊!因为,你的命早已经属于我们光泊了啊!” 男人再嗜血的神情玩味的看着傅廷修:“还在等什么?” 傅廷修沉着脸,弯身捡起地上的长刀。 “谦谦,不要!”慕清歌哭了。 她无法看到自己善良的儿子变成刽子手,这些人,都是陪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啊! 她死不足惜的,就是她的儿子和这些陪着他儿子一起的兄弟朋友太可怜了。他们不该卷入这场纷争的。 慕清歌哭着摇头,嘴唇颤抖:“谦谦,不要!不能,不能……” 吴飞一行人却是淡定的神情,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是信任,他们相信他们的大哥任何时候都不会对他们拔刀相向。 吴飞道:“大哥,动手吧,只要伯母能够活着,我们心甘情愿!” 小队里所有的兄弟齐声道:“大哥,动手吧,别难过,来世我们还要跟着大哥,来世我们还做好兄弟。” 傅廷修神情淡漠,他一颗心却已经感动得无以言说。他傅廷修何德何能? 从小到大,他都是那样卑微的一个人。 与母亲相依为命在小胡同里,在学校里被各种嘲笑他是没有爸爸的私生子。 而现在,他的兄弟们,用自己的命来成全他。 他一向宁可负自己绝不负别人,这种时刻又怎么可能去伤害他这些重情重义的兄弟? 他神情凝重,缓缓的举起手里的刀。 吴飞大声对着光泊的人吼道:“我们自行了断,放过我大哥。” 小队的人高声附和:“对,我们自行了断,请放过我们大哥。” 男人就嗜血的笑了起来:“不错啊,个个都是英雄好汉啊!” 他朝着他身后的人一看,用不太标准的汉语道:“看到了吗?这才是真正的男人!” 傅廷修用极富深意的眼神看吴飞一眼,随即压低声音说道:“我数一二三大家一起奋力一搏,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虽十分小声,但是他们的耳朵里的迷你耳塞完全听得清清楚楚。 “大哥!”所有人听到了傅廷修的命令,高声叫起来。 “一、二……”傅廷修已经高喊起来。 “三!冲!”傅廷修突然冲向对方。 吴飞一行人也猛的冲过去。 男人眸色一沉,立即举枪朝傅廷修射击。 那个身上绑着炸药的男人也立即打燃打火机。 他就要点燃引线了,却突然手一沉,哀号了一声以后,身体软到了地上。 紧接着,砰砰砰砰倒地的声音响起。 傅廷修一行人完全愣住了。 他们根本没有冲过去,对方的人就陆陆续续一个接一个砰砰倒地了。 傅廷修眸光一沉,猛的向北侧的围墙看去。 果然看到围墙上站了几个黑衣人。 黑衣人一个个都蒙着面纱,完全看不到他们的真容。 “有情有义,不错哦。”一把女声响起,“还以为你们真的要互相残杀,那你们死了都是活该了。” “什么人?”光泊队伍里,那个为首的男人还没有倒下去。 紧接着,他的手一疼,他看向自己的手,一支细针扎在那里。 他立即伸手要拔出来,身体却是一软,砰一声栽倒在地。 “谢谢相救!”傅廷修看向围墙上方。 中间那抹黑影语气里带着一点精明:“别谢,就是路过,另外,我对你说的那个商业模式很有兴趣,要是可能的话,我们可以合作。挑合作对象嘛,当然该挑品性好又有实力的,别什么阿猫阿狗都合作。” “请问您是?”傅廷修问道。 “下一次会告诉你,赶紧离开吧,再不走,估计你们就走不了了。”女人说完,一扬手。 几个黑影就猛的纵身而下,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快撤!”傅廷修说道。 慕清歌还愣在当场。 傅廷修立即牵住母亲:“妈,我们快撤。” 一行人就朝着黑衣人消失的那面围墙冲过去。 很快,一个个将攀爬工具往围墙上一甩,分分钟就上去了,瞬间便翻过去了。 “快!这边!”翻过围墙以后,兰茵已经知道怎么走最安全可靠了。 傅廷修离开之前,往围墙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随即牵着母亲迅速离开。 他会回来声讨会回来报仇的,为母亲这十五年的禁足声讨,为他死去的兄弟声讨。 一行人没有再回酒店,而是连夜赶往码头坐轮渡。 坐两小时轮渡以后又换轮渡,连续换了三次以后才转汽车。 之后再转乘火车。 折腾了整整七个小时以后,他们终于赶到了他们安排好的接应点,坐上了他们的专机。 “妈,我们安全了!”傅廷修说。 慕清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紧紧的抱着傅廷修,泪流满面。 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孩子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有情有义的男子汉更让自己欣慰和骄傲的事情。 她慕清歌的儿子,是天底下最优秀的男人! …… 光泊国王主殿。 辛劲松接到汇报,偏殿出事了,慕清歌被人救走了。 辛劲松板着脸当即起来带人去察看现场,看到的全是他的人,一个个死的死,昏的昏。 看着那些针,辛劲松眸色冷沉。 他的近卫拔起一根针,颇有见识的说道:“陛下,这是麻醉针,传说西亚有个神秘的组织叫漫天雪舞,这个组织里的人全部是女性,一个个都擅长用麻醉针。” 辛劲松紧绷着一张脸,一脚踹向一个中麻醉针的护卫,他骂道:“没用的东西,连炮都用上了,却连个女人都看不住。” 他又低吼道:“立即给我追!” 于是,大队人马出动,有的搜索周边的酒店,有的直接去火车站、汽车站、渡口、机场进行拦截。 辛枫也第一时间得知了慕清歌被救走的消息,听到漫天雪舞这个组织的时候,他双眸微沉,喃喃低语:“漫天雪舞?全是女子?” 琳达公主的人? “殿下,会不会是琳达公主的人?”恭侬猜测道。 辛枫斜眼看向恭侬。 恭侬硬了硬头皮,再大胆的猜测道:“新闻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不止这边压不住,西亚也闹得很厉害,现在殿下的人设在民众心中也大打折扣。 要不是我们西亚本身就可以多妻,殿下又能力非凡为民众谋了福利,只怕殿下的人设早就崩塌了。 虽然我们的黑客肯定这件事情不是琳达公主身边的花桑弄的,但是,我总觉得整件事情都与琳达公主脱不了干系。” “你呢?怎么看?”辛枫看向阿查。 阿查伸手挠了挠头:“这些事情,应该不是琳达公主做的吧?她那么爱殿下您,简直对您唯命是从,每天都在盼着嫁给您,她怎么可能做伤害您的事情?何况,那个漫天雪舞组织,很多年前就有了。” 辛枫双眸眯得更危险了:“你听说过这个组织?” 阿查点头,想了想,说道:“至少十几年前了,我听我父亲提到过西亚的漫天雪舞组织擅长用麻醉针,他们所有的麻药都是自制的,那个针很厉害,一扎中,最多三秒就会倒地。不过,那个时候我们不知道这个组织里全是女人。” “立即联络到这个组织的人。”辛枫命令道。 “我立即让人去查。”阿查说。 他又想到了什么,再说道:“我父亲说这个组织的头目十分傲慢,他们从来不做权贵的生意,只做商人的生意。琳达公主就算想请,也请不动的。 至于琳达公主自己,更不可能和这个组织有关系了,这个组织十几年前就有了,那个时候琳达公主才不过几岁。” “嗯。”辛枫应了一声。 他手指笃笃的敲击着桌面,想到了什么,他给琳达发了视频。 视频很久都没有被接起。 辛枫拧了拧眉,又再发了一个。 这一次被接起了。 琳达裹着被子坐了起来,一开始还一脸睡意惺忪的样子,当她看见辛枫的脸,她的脸色就立即冷下来了:“有什么事?” 她对辛枫的态度,仍然像前几天那样冷漠。 前几天辛枫与黎雨晴的毁三观视频刚在西亚各大门户网站传开的时候,辛枫就立即给琳达发了视频向她道歉。 琳达拒绝他的道歉,对他十分冷漠,眼睛通红通红的,一眼就能看出她一定哭得很伤心很难过,眼睛都哭肿了。 琳达控诉辛枫对不起她,她要跟他解除婚约。 辛枫急中生智告诉琳达那是几年前还在法国求学的时候与黎雨晴在一起的视频了。他早忘了黎雨晴了,现在大概是树大招风,有居心叵测的人想要害他,所以把他的过去扒出来了。 琳达冷着脸说她不信,她现在不相信任何人的话,她心情不好,谁也不想搭理,随后就直接挂断了视频。 接下来辛枫每天都给琳达发视频,琳达大部分时候都不接。偶尔会接起,每次眼睛都是通红通红的。他一解释说那是几年前的事情,琳达就冷着脸说不信。有时候会直接挂断视频给他回一条消息:心情不好,拒绝被打扰。 真是傲娇又公主病。 不过,虽然不愿意搭理他,但天维国一方确实也没有提出解除婚约。 只是天维国的陛下给辛枫打了电话,严厉的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想不想娶他的宝贝女儿了? 辛枫又解释了一番,说那是几年前在法国求学发生的事情了,现在被居心不良的人扒出来。 天维陛下原本语气很不好,听说是辛枫与琳达订婚以前的事情,他也就释怀了,让辛枫好好对她的女儿,好好哄哄。 辛枫立即应下。 辛枫觉得,琳达压根就不想和他解除婚约,只是生他的气。要不然,早就闹着要解释婚约了。 女人嘛,遇上这样的事情都是要生气的,晾她几天再多哄哄,送些精致的礼物再说点甜言蜜语也就好了。 原本都没想这么晚给琳达发视频的,但他就是想要看看琳达现在在做什么? 看到她在睡觉,他也就放心了。 如果漫天雪舞组织真的是她雇佣的,这慕清歌刚刚才被救走,琳达不可能睡觉的。 “你有什么事?”琳达透过视频不悦的看着辛枫,那眼神,幽怨又带着控诉。 “亲爱的,咱们不生气了,好吗?”辛枫温柔的语气哄道。 滴滴—— 视频又被挂断了。 辛枫看着被挂断的视频,笑了笑。公主嘛,自幼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气性当然是比一般人大的。何况她那么爱他,当然醋劲更大了。 “殿下,慕清歌被人劫走的事情是琳达公主做的吗?”见辛枫结束了通话,恭侬和阿查都凑过来问。 “不是!”辛枫笃定的语气。 恭侬拧眉道:“殿下,你有没有觉得琳达公主现在有些怪怪的?和以前判若两人。” 辛枫不屑的笑:“生气吃醋的女人和乖顺甜蜜的女人,可不就是判若两人?” 恭侬拧眉,再摇头道:“不是这个感觉,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怪怪的。总觉得新闻的事情也好,现在慕清歌被人救走的事情也好,好像都与琳达公主有关。” “她还没那个本事。”辛枫不屑道。 恭侬拧眉提醒道:“殿下,琳达公主与您订婚以前,她可是天维国少将,您也知道,在我们西亚,军衔是不可能凭关系弄到的。可见,她实力不俗。” “别说她了,做事!监控接过来了吗?”辛枫问。 呵,军衔不可能凭关系弄到?那是在光泊和白拉兰,在天维是特殊的,当初琳达与他订婚以后,迅速爱上了他。 爱上他以后琳达便放弃了军衔,他问过琳达怎么舍得放弃?琳达说天维国的军衔根本就不重要,她在部队里混混就有了。她真正想要的是拥有一段美好纯粹的爱情,一生一世一双人。 混混而已就到了少将,可见天维国的军衔含金量有多低了。 “殿下,光泊皇宫偏殿慕清歌住所的监控视频接过来了!”大厅桌子处的几个黑客里有人答道。 辛枫便移步过去,阿查和恭侬立即跟了过去。 子谦,老公 电脑屏幕上,监控视频详细的记录了慕清歌被人救走的全过程: 一行二十多人匆匆溜进了偏殿院子,一个女人去敲门,随后慕清歌就从里面出来了。 一开始光线还比较暗,看不清谁是谁,没一会儿,光线亮了,视频就变得格外清晰。 辛枫看到傅廷修的时候,他眸子里闪过震惊与不可思议,随即声音一沉:“停!” 黑客立即按了暂停。 辛枫指着傅廷修问恭侬:“这是黎小棠的老公傅廷修?”他是眼花了吗?为什么傅廷修会出现在光泊国? 阿查猛点头:“是啊!我看也挺像的。” “是还是不是?”辛枫冷声问。 恭侬笃定的语气道:“是!” 辛枫一双眸子里闪动着精矍的光芒,傅廷修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光泊国?还救走了慕清歌。 “殿下,您的电话!”正想着,一个下属捧了一个电话过来。 辛枫接起,声音一厉:“什么事?”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辛枫更震惊了:“救走慕清歌的是慕清歌的儿子?” 慕清歌有儿子的事情,他们竟然不知道。 而电话那头的下属汇报说救慕清歌的一行人里,长得最帅的男人是慕清歌的儿子。 那一行人里长得最帅的,不就是傅廷修? 傅廷修是慕清歌的儿子? “你确定?”辛枫又冷声问。 那头笃定的语气:“殿下,不止一个人听到,简七护卫队的所有人都听到了。那个男人就是慕清歌的儿子。” 辛枫眉头拧得更紧了,傅廷修是慕清歌的儿子,这么说,慕清歌当初是在华夏的时候与傅霖有一腿,随后生下傅廷修了? 呵,慕清歌还真是狠心,宁愿让儿子在外面做个私生子都不让儿子回皇室去。 “立即派人守住傅廷修的别墅!”辛枫命令道。 傅廷修救了慕清歌,基本只会做两个选择,一个选择就是回到白拉兰皇宫去。还有一个选择就是回华夏江城,回他自己的别墅。 呵,不管他们是回白拉兰国皇宫,还是回江城这边的别墅,他就只要守株待兔就好了。 唇角再勾了勾,他说道:“立即把傅廷修从小到大的经历收集过来给我。” …… 光泊国。 辛劲松的亲卫带了几队人马到处搜索。 酒店、旅馆、汽车站、火车站、机场和渡口,无一放过。 搜索了两个小时,一无所获。 辛劲松正准备命令他们扩大搜索范围,接到了辛枫的电话,辛枫在电话里语气很轻松:“父亲,不必再搜索慕清歌的下落了。” 辛劲松稍诧异:“为什么?” 辛枫笑:“第一,父亲觉得慕清歌对于我们来说还有意义吗?白拉兰国的黑金矿早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有她没她都一样。第二,我有更好的牵制慕清歌的办法,以后要是有需要用到慕清歌的时候,我会有办法让慕清歌乖乖的主动求着回我们光泊做质子。” 呵,慕清歌当初之所以狠心把傅廷修留在华夏,也是希望傅廷修可以生活得幸福,不要卷入皇室纷争,不要因为私生子的身份而被人瞧不起吧? 翻动着手里的资料,辛枫更肯定这一点了。 在慕清歌回白拉兰国之前,她竟然带着傅廷修相依为命的独自在胡同里生活了十二年。 这十二年的时间里,慕清歌过得十分艰辛,每天都在为了生计奔波。 实难想像一个出身高贵的公主竟然落迫到那个样子了都没有向其父王救助。 可见,她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傅廷修,为了让他健康简单的成长了。 直到十五年前,白拉兰国皇室情况发生变化,必须要有人前往光泊做质子,慕清歌才不得不离开傅廷修,让傅廷修回到傅家生活。 慕清歌把傅廷修看得那么重要,到时候想要牵制她,只需要控制傅廷修就行了。 一个小地方小集团的创始人而已,能有什么能耐和见识?到时候还不是他想要拿捏就拿捏。 辛劲松问:“枫儿,你有什么好办法?” 辛枫笑着卖关子:“父王不必管,这些小事交给我就好。” “嗯,有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辛劲松语气缓和下来。他又说道,“枫儿,你与琳达如何了?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得好好哄哄她。你也知道,天维国有很多矿产资源,琳达又是天维陛下最宠爱的女儿,有了天维相助,我们光泊就是如虎添翼。反之,如果白拉兰国拉拢天维国,于我们会十分不利。” 辛枫笑起来:“父王多虑了,白拉兰国拉拢天维?那也得他们白拉兰有英俊帅气的王子。就慕清歌哥哥那样又老又蠢的,别说眼高手低的琳达了,就是她身边的兵仆只怕都瞧不上。” 辛劲松忧心道:“慕清歌的兄长自然是不行,不过白拉兰国大公爵家有两个不错的青年才俊。我就怕琳达自幼被宠坏了,在你这里看不到希望,一气之下就去挑了白拉兰国的人。” “我知道了。”辛枫眸色微沉。 父亲说的有道理,还是得赶紧把琳达娶回来比较好,省得夜长梦多。琳达那个胸大无脑的女人,说不定真的一生气就嫁了白拉兰大公爵家的儿子。 …… 傅廷修一行人坐上自己的私人飞机,算是彻底安全了。 吴飞立即安排了人替傅廷修处理了枪伤,替他包扎好伤口。 经过长达十二个小时的飞行,飞机终于在华夏帝都降落。 傅廷修第一时间给小棠发了视频。 终于又再呼吸到同一片天空里的空气了,这种感觉,比任何时候都要好。 慕清歌见傅廷修给小棠发视频,她立即离傅廷修远一点,她拉了拉衣摆笑着说:“我先不要出现在视频里,到时候见面的时候我再正式见小棠。”她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狼狈了点,她不想给小棠留下不好的印象。 傅廷修看出母亲的心思,笑道:“妈,小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孩,不管您是什么样子,她都会敬您爱您的。”他其实更怕小棠因为母亲公主的身份而自卑。 不过随即他便释然了。 如果小棠自卑,他就宠到她不自卑为止。 要是她仍然自卑,那一定是他宠得还不够。 视频第一时间就被接通了,小棠看到视频里的傅廷修,眼眶就激动得红了。 她激动地喊:“子谦,老公!”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看着小棠激动的神情,看着小棠一双泛红的眼眸,傅廷修一颗心是满溢的感动和心疼。他知道,他离开华夏的这些天,她一直在担心他。 他唇角带着笑意,眸光温柔的望着视频里的小棠,满足的应:“嗯。” 他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听到她饱含深情的唤他子谦或老公。不管听多少遍都不会腻,每听一次都是怦然心动的感觉。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明明相识的时间不长,却仿佛认识了数年。 明明相识的时间不短,却始终美好如初见。 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可惜,这几天是不能了。 他温柔道:“老婆,我们回华夏了,现在在帝都。” “嗯嗯,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小棠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哽咽了,她关心的问,“这一路还顺利吗?有没有遇险?有没有受伤?让我看看你,全身上下都要看看。” 傅廷修笑:“没有受伤。” 被小棠关心的感觉就是这么好,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被幸福的因子包围着。 他拿着手机上上下下的把自己扫进去,有意忽略掉手臂上的伤。 他再笑望着小棠说:“你看,我很好。” “嗯嗯,妈妈呢?妈妈她好吗?”小棠又问。 慕清歌立即冲到视频前,应声道:“我很好!小棠,我很好。” 她真是喜欢这个儿媳妇,从之前网络翻墙成功,在网上第一次见到小棠的时候,看着小棠勇敢的真诚的对着视频表白谦谦,说未来不管风雨都会相伴一生的时候,她就喜欢这个女孩。敢爱敢恨,敢做敢当,真诚善良,这样的女孩,值得被所有人善待。 这会儿听到小棠如此关心的语气,她更是情不自禁的跳到视频前与小棠说话。 她想让小棠看到他们都好好的。她知道这样小棠才会放心。 看到母亲冲到了视频前,傅廷修莞尔一笑。 慕清歌也猛的意识到自己冲到视频前了,她无奈的撩了一下额前的头发,笑着说:“小棠,你照顾好自己,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算了,没形象就没形象吧。 她原本还想着打扮得端庄一点,与小棠见面的时候正式一点的。 算了,这样也挺好。 “嗯嗯。”小棠立即应声。 傅廷修想了想,说道:“老婆,我们三天以后回江城。” 小棠诧异地蹙眉:“还要三天吗?” 她真是恨不得他立即就赶回来。 想到他们可能是奔波得太劳累了,也有可能是有紧急的事情要处理,她说道:“那我过来帝都吧?” 真的真的太想见到他了,那种迫不及待的感觉难以用语言来形容。就是想要立即真真实实的拥抱他。 “跑来跑去会很辛苦,你在家里等我们几天。”傅廷修温柔道。 小棠摇头:“不辛苦,我想来陪着你和妈妈。” “这几天妈妈会没有时间,她要处理白拉兰国的事情。”傅廷修温柔的说。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怕小棠看到他的枪伤会难过。至于处理白拉兰国的事情,只是个借口。 白拉兰国的政事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处理得好的。 为什么三天回去,而不是多在帝都呆几天等枪伤好了再回去? 他实在是太想要回到她身边了啊! 三个小时都已经等得很难受了,三天已经是他能够忍受的极限了。 他就希望三天能够让他的枪伤结痂。那样的话,就算小棠发现了他身上的伤口,看到结痂了也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好,我在家里等你和妈妈回来。”小棠说。 她就知道他们有事情需要处理,只希望一切能够顺顺利利,从此以后,他们一家人可以圆圆满满简简单单的生活在一起。 傅廷修望着小棠温柔的笑了笑,此时此刻,他想要宠溺的摸摸她的头,无奈远隔千山万水,他只好把伸出来的手再缩了回来。 小棠道:“子谦,你们奔波了这么久一定很累了,赶紧找地方先休息,洗个澡,好好吃顿饭,然后好好睡一觉。妈妈这些年太辛苦了,你好好照顾好她。” “嗯,我会的。”傅廷修温柔的应声,他心里很感动。她总是能够想他所想。 慕清歌站在一旁,已经感动得落泪了。 这么多年,未在网络上见到小棠以前,她的世界里是没有小棠的。 她偶尔会想,子谦如今已经二十七了,他变成了什么样子?结婚了吗?媳妇儿是什么样的?勤奋吗?善良吗?温柔吗?聪明吗?对谦谦好吗? 她想,这几项不需要全部占尽,毕竟,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只要占到一两条也就好了。 没想到,她理想中的每一条小棠都占尽了。 除此以外,小棠还年轻漂亮,知冷知热。这世上真的再也找不出比小棠更好的儿媳妇了。 她这一生不圆满,谦谦总算是圆满了。 想到这一点,她又感动得落泪了。 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终于看到了她的谦谦幸福了。 她脑海里甚至描绘了更美好的图画:小棠有了孩子,她每天替小棠带孩子,与小棠一起等着谦谦下班回家,一家人圆满的坐在一张桌上吃着简单可口的饭菜。孩子从牙牙学语、蹒跚学步,到知冷知热。就像谦谦小时候那样,乖乖巧巧的,会心疼自己的妈妈…… 傅廷修望着视频里的小棠,傻傻的笑。 小棠也望着傅廷修傻傻的笑。 两个人傻瓜一样的看着对方,谁也舍不得挂断视频。 最后还是小棠催促道:“好啦,去找地方休息吧,赶紧去。” “嗯。”傅廷修应声。 好多好多的情话想要对小棠说,实在是人太多了难为情。 “那我挂啦。”小棠温柔又深情的笑看着傅廷修,随即脸一红,压低声音道,“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说完便挂断了视频。 傅廷修就笑了,低声喃喃:“傻瓜。” 他看出她也和他一样,知道有人在,羞于表达。他扬着唇角,眸子里是无尽的温柔。 那头的小棠,同样握着电话傻傻的笑。 随后泪水啪嗒落在手机屏上,晕开来,仿佛盛开的白水花。 感动,感恩,谢谢老天让廷修和婆婆一切顺利。 不能比关朗差 傅廷修一行人在华夏休息了一晚以后。 次日早八点傅廷修便召吴飞带兄弟们出门。 “大哥,什么事这么早?”吴飞问。 “带着所有兄弟跟我走!”傅廷修说。 “是。”吴飞应声,立即紧急集合了所有人。 大家一个个严阵以待,很快在傅廷修的安排下,开了十辆黑色的车子出发。 所有人神情肃穆。 吴飞又再交代:“大家打起精神来!” “是。”一个个应得铿锵。 虽然不知道是出什么任务,但是这样的阵势,他们跟着大哥以来还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几年前救周奕的时候,他们开了七辆车子去郊区的一栋烂尾楼。 这一次,开了十辆车子,可见任务比前次救周奕还要更艰巨了。 半小时以后,傅廷修的车子停在帝都最宏伟的购物大楼,威斯大厦。 小队里有人疑惑:“吴队,这是要做什么?” 吴飞答:“我也不知道,总之大家打起精神听候大哥的吩咐。” “是。”所有人又铿锵地应声。 傅廷修下车以后径直走向威斯大厦。 吴飞一行人立即下车跟上。 所有人交换眼神以后,一个个整齐的戴上黑色的墨镜。 一行二十人穿着黑色的定制西装再配上墨镜,跟在傅廷修身后,气势滂沱,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傅廷修无视所有人投过来或探究或审视或桃花的目光,他进入大楼以后就直接按了十楼的电梯。 威斯大厦是帝都最有名的购物大楼,几乎涵盖了人类衣食住行所有的需求。 十楼以下为平价,基本的生活需求完全可以满足。 十楼以上是奢侈品区。 所有的国际大牌基本都可以在十楼以上买到。 吴飞一行人立即分两台电梯前往十楼。 到了十楼以后,大家又交换眼神,一个个神情更警惕了。 傅廷修往前走,他们立即跟上。 傅廷修在一件奢华女装前驻足,他们立即假装看衣服,配合傅廷修。 傅廷修拎了一件衣服,又再拎了一件。 吴飞小队的人立即学着大哥的样子拎衣服做好伪装。 傅廷修直接去刷卡结帐了。 吴飞小队的人小声低语:“大哥这是搞什么?买衣服这是个什么梗?暗号吗?” “谁知道呢?” “大哥买了,我们买吗?” “也买吧。” “大哥今年才给了我一千万,在这里不够买几件衣服啊!” “……” 听着他们的低语,傅廷修:“……” 他刷好卡以后,直接将衣服塞吴飞手里:“拿好,今天让你们来的唯一任务就是拎东西。” 关朗前次送了小棠那么多生日礼物,他这次回去怎么能比关朗差? 吴飞:“……” 所有兄弟:“……” 傅廷修没有再多言,他已经去了另一个名包门店。 年轻漂亮的导购见到傅廷修,一脸热络的神情,两只眼睛里闪动着桃花一般的光泽,见过好多明星了啊,帅气的不少,像眼前这样又帅气又气场强大的男人真是第一次见。 她立即笑着问:“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为您女朋友挑包吗?” “我老婆!”傅廷修说。 导购眼里的桃花光泽,瞬间就被遗憾替代,这么帅气的男人,竟然名花有主了,也不知道谁这么幸福可以嫁给这样的男人? “您女朋友一定很漂亮吧?”导购问道。 “我老婆!”傅廷修纠正。 “嗯嗯,这一款可以吗?很适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导购真心的推荐。 她觉得眼前的男人真的很高大,一个男人不管是否帅气,是否多金,能够主动告诉别人他有老婆这件事情,就足以被人尊重。 “这个,帮我包起来!”傅廷修指了另一款看上去比较活泼的包包对导购道。 “好的,先生!”导购眼里的遗憾已经被敬重替代。 她迅速为傅廷修打包,刷卡,把包递给傅廷修的时候,她还忍不住说:“先生,祝您和您太太幸福一生!” 傅廷修点了点头,面色稍霁。 走出门店,他转头看了一眼,打了个电话给褚潇:“威斯十楼1004女装店所有导购本月奖金翻倍。” 接下来,进入珠宝区。 琳琅满目的珠宝闪动着璀璨的光芒。 傅廷修觉得哪款适合小棠,就立即买下来。 他觉得小棠可能会喜欢的款式,也立即买下来。 不知不觉,就买了几十件珠宝了。 冰种的玉坠。 钻石项链。 蓝宝石的首饰盒。 顶级和田玉雕刻而成的笔筒。 镶钻的书签…… 不拘形式,不管价格,只要是入了他的眼的,一律买下。 这样的购物手笔,让兄弟们瞠目结舌。 不出半小时,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拎着两三个购物袋。 众兄弟面面相觑,无奈而笑。 大哥这种买法,确实需要他们集体出动才行。 很快,十楼扫了一遍以后,众人走向十一楼。 十一楼,多是美妆产品。 傅廷修又开始扫货。 站在口红柜前,傅廷修看着眼花缭乱的口红有些犯难。 导购客气的笑着询问:“先生,是要挑几支口红给女朋友吗?” 傅廷修微拧眉纠正:“送老婆!” 导购稍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么帅气又气质尊贵的男人已经结婚了,她立即笑着介绍:“先生,这几款口红都是今年最流行的眼色,我们qg集团出品的所有新款都在引领潮流,您看,这款叫斩男色,这款叫花魂,这款叫红颜……” 傅廷修越听越犯难。 虽然qg就是他的产业,但是具体的事务他从来不经手,他根本就不知道旗下的美妆品牌都开发了哪些颜色的口红。 “先生,您喜欢哪个颜色啊?有道是,士为知己死,女为悦己容。您太太化妆也是为了让您看着赏心悦目的。所以,您喜欢才是最重要的。您看看您喜欢……” 导购的话还没有说完,傅廷修转头就走。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让人不舒服?什么叫做女为悦己容?什么叫做太太化妆是为了给他看的?什么叫做他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太太化妆从来不是为了给丈夫看的,而是为了让她自己美丽动人,让她自己活得明艳活得自信活得自我,活成她自己想要的样子。 丈夫送礼物给太太不管得穿的吃的用的玩的,从来不是为了丈夫看起来更舒服,而是要太太高兴,要太太喜欢。 眉头拧了拧,傅廷修转头回去。 导购立即热情道:“先生,您想好 倾情定制 傅廷修看了一眼导购的工号牌,径直离开。 导购在身后喃喃:“其实只要是口红,女人都喜欢的,每个女人都应该要有一整套的口红,所有的颜色都应该要拥有。” 傅廷修拧了拧眉,这句话听起来还是中听的。 他再转身回柜台前,淡声:“给我整套的口红,所有的颜色都要。” 导购立即热情的应声,随即替傅廷修打包。 刷卡以后,傅廷修离开柜台,抬头看一眼门店,他给褚潇去了电话:“十一楼1109号门店108号导购,解雇。” 这样的导购,身为女人却贬低女人,骨子里就把女人看得很轻把男人捧得很高的人,不配做他qg的导购。 他qg是为女性而生的品牌,企业文化第一条,就是尊重女性,为女人的美丽而生。 只有自信自我的女人才能够真正的绽放女性之美,而他们qg所有的导购,第一要素就是打造女人的美丽。 接下来,傅廷修带着众兄弟继续扫货。 十一楼,各种品牌鞋子,傅廷修精挑了十三双。运动鞋、家居穿的布鞋、毛茸茸的拖鞋、镶钻的水晶鞋……每一款鞋子,都是精挑细选。 十二楼,女表,傅廷修挑了七块,每天都可以戴不同款式的手表。就算不戴,看着也赏心悦目。 十三楼,一个门店吸引了傅廷修的注意力。 整个店里全是绣品,门前挂着醒目的牌子:本店所有绣品为苏绣大师王美珍老人及其弟子纯手工绣制。 傅廷修走进去,看着那些绣品,想像着小棠看到这些绣品的惊喜神情,他俯头轻轻一笑。 “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导购问。 傅廷修指着一面扇子,问道:“这种扇面有海棠花的吗?” “有的,请稍等。”导购立即应声,很快便拿了海棠花的扇面过来。 “这个,这个,这个,都有海棠花吗?”傅廷修指着绣签、屏风、壁画、旗袍问道。 “先生,真巧,正好有。”导购说。 “都要了。”傅廷修道。 他又看到一条丝巾,再问道:“这个,有海棠花吗?” 导购微笑答:“先生,这个暂时没有。” “什么时候有?”傅廷修问。 “先生要是想要的话,可以排队预订。”导购笑着说道,“这套海棠系列绣品还是因为王秀珍老人格外喜欢海棠花才抽空与自己的弟子们共同绣制了一套,半个小时以前才全部送过来。” “帮我预订!”既然是全套,怎么能少了丝巾。 明年春天海棠花开的时候,他就可以陪着小棠去赏海棠花。 小棠穿着全系海棠系列的丝绸,站在海棠花丛里,笑看着他,眉眼如初。 只要想想,便觉得无尽美好,未来的生活,真的充满了各种美好的期待。 傅廷修又接着往楼上逛。 一直逛到三十几楼。 吴飞已经带人往返了停车场与大楼数次,十辆车子的后备箱完全塞满了。 到中午的时候,车后排也已经塞满了。 傅廷修终于满意了,大步离开威斯大楼,又去了一趟银行。 去银行以后,他定制了一款卡片,用他与小棠的合影做的卡面。 要不是怕小棠嫌弃卡不好看,他是打算用他们的结婚证定制卡面的。 确定了卡号后几位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以后,他才满意的离开。 这款专属于小棠的卡,不比关朗给的黑卡更有意义? 想着这个,傅廷修低头一笑。 …… 华夏江城。 傅霖看着黎雨晴那铺天盖地的新闻以及众网友对傅氏的骂声,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气愤的往下拉了拉领带,第n次拨打傅廷修的电话。 没有意外的,仍然处于关机状态。 他觉得傅廷修把他拉黑了,他再用座机给傅廷修打,仍然关机。 “用你的电话打给傅廷修。”傅霖冲着傅墨擎命令道。 傅墨擎只好照做。 他也没有想到黎雨晴的新闻后续的影响竟然会这么大,傅氏控股已经连续四个跌停板了。 他们聘请的黑客根本没办法把新闻黑掉。 然而,他们想要用别的办法来制造更大的热门把新闻压下去,也没有办法。 他们做了三个热门新闻,第一个,晒出了傅墨擎与黎雨晴的离婚证,并且声明从此傅氏与黎雨晴及黎家再没有任何关系。 甚至,公关策划人员还做了卖惨的人设,把傅墨擎树立成一个受害者、好男人,与黎雨晴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傅墨擎对黎雨晴呵护有加,千依百顺。与黎雨晴结婚以后,傅墨擎身边没有出现过任何女人,包括他使用的秘书与助理,都是男性。 这些内容,有图片和事实依据为证。 黎雨晴弄出这样的新闻,是黎雨晴自己不知检点,傅墨擎从始至终都是受害者,傅氏集团更是受害者,不该被黎雨晴的新闻事件牵连。 原本以为这样的新闻多少能够起到一点正面的作用,然而,新闻一上去,瞬间就被黎雨晴的帖子刷下去了,一点水花都打不起来。 傅氏又立即做了第二个热闹的新闻,发布傅氏的新品。 前次黎小棠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傅廷修不就是让卡卡发新品来压制新闻最后完美逆转的吗? 结果,傅氏一发新品,就是一片反对的声音: “画虎不成反类犬。” “发什么新品啊?傅氏现在的管理根本就跟不上,傅墨擎实在太无能了。” “就是,一个男人但凡有点本事,会被女人给绿了?就算黎雨晴天生是个水性杨花的玩意,也是他眼瞎挑中的吧。真是丢人!” “……” 傅霖与傅墨擎都想不到新闻竟然会带来这样的效果。 傅墨擎更是气得脸色铁青,也又无奈至极。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无能了,要不然,黎雨晴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网上又是一大波人拿傅墨擎与傅廷修比。 一对比,更是把傅墨擎批得体无完肤: “傅墨擎真是典型的把一手好牌打烂,明明是傅氏继承人,我廷修又不与他争小小的傅氏,结果还闹成这样。干脆把傅氏集团关了好了,自己老婆都看不好,还做什么集团?” 恶人自有恶人磨 “就是啊,还贬低我们廷修,说我们廷修是私生子。是,他不是私生子,他是家生的,家生的怎么没能耐看好自己的老婆啊?” “什么,还骂我们廷修是私生子?我草,真是不能忍啊,私生子怎么了,私生子不偷不抢凭实力打造卡卡集团,招谁惹谁了?谁稀罕他的傅氏集团啊?我突然想到一个故事了,一只老鹰拼命的抱住一只死老鼠,当凤凰从它头顶飞过的时候,老鹰立即竖起一身的毛拼命的朝着凤凰叫嚣,生怕凤凰抢它的死老鼠。殊不知凤凰是多么高贵的存在,它们只吃干净的竹籽,只喝叶子上干净的露珠,对于那又臭又脏的死老鼠,它们连正眼都不会瞧一眼的。傅墨擎就是那只老鼠无疑了。” “呵,私生子是傅廷修造成的吗?是傅霖那个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渣男造成的。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幸好我廷修和傅家现在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就是,早断早好,看到那个断绝关系的声明视频,我真是觉得大快人心。我廷修就是帅,就是果断,快意恩仇。在傅家,曾经只有傅爷爷对他好,他就只要认傅爷爷一个人就好了。” “傅爷爷真是一个值得让人敬重的人,呵,想要让我买傅氏的产品,除非傅爷爷来当傅氏的总裁,傅霖那个管不住下半身的玩意,不配。” “……” 网上的评论,既骂傅墨擎也骂傅霖,就是没有一个支持他们的声音。 他们当然不知道,廷修的断绝关系声明刚出来的时候,小棠担心舆论被乱引导,她就立即做了一波正向引导,说了当年傅墨擎骂廷修私生子,且这么多年傅家除了爷爷以外从来没有人管过廷修的事实。 所以,网上对傅墨擎和傅霖的骂声才会那么激烈。 小棠当初的想法很简单,没有任何想要坑傅氏一把的想法,毕竟爷爷还在,她并不想看到傅氏有大动荡。 她做陈述只是单纯的不想被人利用舆论,把廷修推到风口浪尖,把他非议成一个不孝顺的人。 这么多年,廷修不曾被温暖过。所幸他自强自立终于创造了一片自己的天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辛苦拼搏而来的。他不该再承受不属于自己的风风雨雨,不该再被人误会,不该被舆论伤害。 傅霖与傅墨擎看着网上的骂声一浪高过一浪,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制造第三个新闻。 鉴于前两次与傅氏有关的新闻全都引火烧身了。这次他们制造的大热门新闻与傅氏无关。 他们刨了个影视女星的黑料,迅速引导舆论。 女星为了上位各种睡睡睡,导演、剧组流量男星等等,但凡能为女星带来利益的,此女星一律不放过。 原本满心以为,以时下的键盘侠对明星的追求热度,关于他们傅氏以及黎雨晴的新闻一定可以很快压下去,渐渐的转冷。 毕竟,与当红的流量女星比起来,黎雨晴的新闻还有什么价值? 认识黎雨晴的能有多少人?关度她的又能有多少人? 然而,令他们意外的是,女星的新闻一出来,就直接被人黑掉了。 他们立即聘请黑客与对方竞黑,结果,完全不是一个段位的,这边费了半小时修复好的网站,对方黑客不用两分钟就直接黑掉了。 他们联络八十几家媒体同时上线女星的新闻,觉得东边不亮西边亮,总有他们关注不到的时候。 却没想到,对方的黑客全网开黑,他们八十几个网站一出来,集体就被黑掉了,简直是一点波澜都没有起。 傅霖觉得这极有可能是傅廷修干的事情。除了傅廷修,还有谁会对傅氏这么恨之入骨呢? 傅霖打不进傅廷修的电话,他催促傅墨擎给傅廷修打。 结果仍然一样,关机中。 傅墨擎将电话递到傅霖面前:“爸,他关机。” “混帐东西。”傅霖咬牙愤然的骂,“断绝关系?他说断就能断了?他的命都是我给的,不识好歹的白眼狼,要断绝关系可以,把他的命还给我。真是和慕清歌一模一样的德性。不懂感恩的玩意,当年我对她不够好?不过就是不能给她名份就和我闹。吃的用的住的,我哪一样不是给她最好的?我让她等我一段时间,等你们长大一点我就离婚,她竟然敢跑……” 傅墨擎震惊的打断傅霖的话:“爸,当年你想要跟妈离婚?” 傅霖拧眉看傅墨擎一眼,劈头盖脸的就骂起来:“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现在要想的是怎么把新闻压下去。” 傅墨擎拧眉不说话,他也觉得窝心透了。除了制造热门新闻以外,他也想不到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傅霖再拨打傅廷修的电话,仍然关机,他气得猛的一掌拍在桌上:“去他娘的!慕清歌生的这是个什么混帐玩意?生了自己不好好教,由着他来祸害傅氏。呵,想让她的儿子来抢傅氏,也得看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其实,黑掉女星新闻的事情还真不是傅廷修弄的,也不是小棠弄的。而是琳达身边的花桑。 琳达早就回国去了,同时让花桑把事情闹大,把这些新闻闹到西亚去了。现在黎雨晴和辛枫的新闻在西亚满天飞,在华夏江城当然也不能消失。要不然,不是死无对证? 所以,在琳达搞大事之前,这些新闻会一直是江城和西亚最大的热门。 傅氏也算是受牵连。 傅霖现在完全不敢看新闻,因为新闻里全是骂声。 除了不敢看新闻,他更懊恼后悔的是,当初没有对傅廷修好一点。 可是谁也没有个后眼睛,要是当初知道傅廷修有这个本事独自创立卡卡,他给他一点父爱又有什么关系?那样的话,傅氏不仅不会面临现在的窘境,还能够一举跻身帝都,甚至是国际。 要怪还不是怪慕清歌那个女人,当初好好的做他的情人,他还能亏了她? 他对她那么好,名分就有那么重要? 这世上多少男人有情人?他也没说她非得做情人,他甚至可以为了她与张美娜离婚的,只是希望她能够给他一点时间。可是她竟然那么清高,死活都不肯。 一个身份那么卑微的女人,他能够爱上她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竟然选择逃走,有本事逃走,就有本事一个人养大傅廷修啊,又扔到傅家来做什么? 不能想,越想傅霖心情越不好,越觉得慕清歌不知好歹。 青春喂了狗 帝都,慕清歌喷嚏一个接着一个。 她无奈的笑说:“一定有人在骂我。” 傅廷修立即拿了一件外套给她披上,关心道:“妈,天气冷了,华夏比西亚还要冷一些,您要多穿衣,小心着凉。” 慕清歌侧首温柔的望着儿子,伸手拍拍他的手,神情是无尽的满足:“好。” 所有的坚持,终于等来了值得。 书上说,黑夜过去,终会迎来黎明。 静守云开,一定能见月明。 她一直相信的。 傅廷修扶着母亲在院子里坐了下来,他为母亲倒了一杯茶,说道:“妈,您再与我说说您从前的经历和白拉兰国的事情吧。” “好。”慕清歌微微笑着,轻啜一口茶以后,说道,“当初白拉兰国还很繁荣的时候,我就在华夏求学了。相比于欧洲,我更喜欢华夏的文化。 华夏古代的文明,诗词、瓷器和丝绸,没有一样不是我喜欢的。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我第一次读到这首诗的时候,我的灵魂都是震撼的。 当我知道这个现实的世界里真的有一条长江的时候,我就梦想着一定要去看一看。后来,我就来到了华夏上大学。 在华夏求学的几年,是我最开心的日子。每天读着那些朗朗上口的诗词,觉得自己的人生都充满了诗情画意,人格都得到了升华。 在华夏大学毕业以后,我面临着选择。是回白拉兰国还是继续留在华夏? 相比于白拉兰国,我是更喜欢华夏的。后来我跟你外公说了我的意愿,你外公竟然破天荒的尊重了我。他说撑起一个国家是男孩的事,我只要过得幸福就好。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自由飞翔的鸟儿,是一只云雀,可以冲上云霄。 后来……” 慕清歌顿住了,一双布满笑意的眸子也稍稍有些黯淡。 她喝了两口茶,才接着说道:“后来,我认识了傅霖。我……” 她又再捧着杯子喝了两大口茶,才接着说道:“谦谦,我不知道他有妻子……” “妈,您不用向任何人解释这件事情,我知道您是怎样的人。”傅廷修握着母亲的手。他感觉到母亲指尖的凉意,他立即握紧母亲的手,想要把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她。 慕清歌心里难受,但是想要倾诉,有些话,憋得太久太久了。 她说道:“那时候,他长得英俊帅气,谈吐不凡。其实,在大学的时候也有很多男生追求我,但我觉得他们太稚嫩,生活阅历少。那些男生里,没有一个能够让我动心的。 傅霖是我的劫,我认识他的时候,被他的谈吐被他的举止也被他的成熟睿智吸引,他追求我的时候,我甚至觉得激动。 我们很快就在一起了,那时候,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个自己温暖的家,过着简单又幸福的日子,一起经商也好,一起旅居也好,只要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不管怎样都好。 我没有想到,他竟然是有妇之夫。虽然我们认识很短就确定了恋爱关系,但是在确定关系的时候,我有问过他的。他说他单身,他说他如果有妻子或者女朋友的话,绝对不会再在外面找女孩子的,他不是那样的人。 我信了他的鬼话,与他……同居了。” 傅廷修甚至感觉到母亲手指的颤抖,他握紧母亲的手,无声的安慰她。 他知道母亲是难过的,更是愤怒的。 他也很气愤,母亲最美好的青春,喂了狗。 慕清歌接着说:“在我期待着结婚的时候,他把我带到了他的别墅。我当时就想,茅屋也好,别墅也好,皇宫也好,只要是相爱的人一起住,在哪里都是爱巢。我心安理得的在他的别墅里住下了。 我催促他见家长,他告诉我不太方便。在我多次催促以后,他才告诉我实情,他结婚了。有两个孩子,因为孩子太小,他暂时还不能离婚。 他让我给他一点时间,他说他一点也不喜欢他的妻子,是家里包办的婚姻,他一定会和他的妻子离婚的,让我等他。 简直就是晴天霹雳,我没有想到我瞪大了眼睛千挑万选的男人竟然是个这样的渣渣。有了妻子却在外面招惹我,招惹了以后就要与他的妻子离婚。他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他的妻子为他辛苦生儿育女的时候,他在外面招惹别的女人,还说出不爱妻子包办婚姻这样的话来。 这完全就是一个没有任何责任心的男人,他甚至不配做一个男人。 我当即与他翻脸了,他告诉我他会给我很多很多钱,让我过上最好的生活,绝对不会比他妻子的待遇差,等他的孩子稍稍大一点点他就立即离婚给我名分。 哈,这是离婚的事吗?这是钱的事是名分的事吗? 我真的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他,才会觉得他成熟睿智。我们完全在不同的频道思考,他竟然觉得我不愿意再与他交往下去是因为没有名分,所以,他许诺给我最好的,给我花不完的钱。 他就是个垃圾,他觉得这世上一切都可以用钱买到,包括感情。 他的感情太廉价了,我与他闹崩了,他觉得我得寸进尺无理取闹,他把我关在别墅里……” “后来呢?”傅廷修气愤地问。 慕清歌道:“后来,我逃出去了。再之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傅廷修一颗心顿时变得极其沉重与厚重。 母亲所有的苦难,都是因他而起的。 如果那时候母亲没有怀孕,与傅霖分开以后,是可以过得很好的。母亲这么好,就是撇开公主的身份,这世上也会有优秀的男人一生一世把母亲当成宝贝一样呵护。 慕清歌感觉到傅廷修的沉重,她握着他的手轻轻的拍了拍,认真道:“谦谦,妈妈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爱上傅霖,而这辈子最不后悔的事情,就是生下了你。当我知道我怀孕的时候,我是震惊的,后来,我是惊喜的。真的,谦谦,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你。” 傅廷修握紧妈妈的手,他动容道:“妈,谢谢您生下我!” 您吃过的所有苦,我都会铭记,未来余生,我会用生命孝敬您。 “傻孩子,生下你是妈妈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如今看到你幸福,妈妈真的觉得一切都值得了。”慕清歌笑着将脸贴进傅廷修的手心。 傅廷修抚着妈妈的脸,一阵心疼。 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傅廷修看到一个完全陌生还是一长串的号码,他双眸微微一眯。 慕清歌瞟了一眼电话号码,说道:“是西亚打过来的。”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傅廷修接起电话,那头传来女声:“傅廷修?” “我是,请问哪位?”傅廷修沉声问。 那头的女声道:“墙上君子。” 傅廷修立即明白对方就是上次在光泊偏殿救他们的几个戴着面纱的黑衣人。 傅廷修郑重道:“你好,感谢上次相救。” “人生真是处处充满意外,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没想到你竟然是白拉兰国公主的儿子。”女声带着一点笑意说。 “我也很意外!”傅廷修道。 “我们有重要的事情与你聊,可以视频聊吗?”女声问。 傅廷修稍拧眉:“电话里说一样的。” 哪怕对方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他仍然排斥与女人视频。 对方突然像是换了个女人,咯咯笑起来,声音也变得有些不同:“傅总裁大可放心,我要求视频聊只是想要表达我们的诚意,让傅总裁知道坐在你对面的到底是谁。另外,有些文件一会儿我也可以直接通过视频给傅总裁看。” 傅廷修下意识的再拧眉,表达诚意?这话怎么听起来有些熟悉。 他瞬间便想起来了,上次在别墅的时候,琳达公主找小棠的时候要求与小棠视频,也是为了体现自己的诚意。 “傅总裁不想知道我们为什么会那么巧合的出现在光泊国的偏殿?”女声又问。 “嗯。”傅廷修应了一声,“视频聊吧,本机。” 他确实也想要知道对方到底是不是琳达公主? 电话一挂断,傅廷修便接到微信好友请求。 通过了以后,对方的视频直接弹过来了,傅廷修接起。 坐在视频对面的,不是琳达公主又是谁? 今次的琳达公主,没有化妆,一张素颜白净的脸使她看上去精神状态不怎么好。 前次琳达与小棠视频的时候,他瞟过一眼的。那时候的琳达画了眼线,一双眼睛看上去格外深邃,有着印度女生的感觉,下巴也很圆润,这会儿看着下巴却已经尖如瓜子了。 大概是因为黎雨晴和辛枫的事情对她的打击比较大了,这才过去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琳达公主瘦得十分明显。 傅廷修无心琳达的八卦,他问道:“救我的是公主殿下?” 琳达微微一笑:“不是,是她们。” 琳达指了指她身侧的几人,她又把镜头拉得远一点,让花桑青染一行人全部入镜。 傅廷修看了看这些人,点点头,郑重道:“谢谢诸位的救命之恩。” 琳达道:“我的人之所以会出现在光泊偏殿,也是为了找机会救慕清歌公主出来。正好碰上你们救人,我们也就做个顺水人情了。” 傅廷修双眸微眯,疑惑地问:“琳达公主为什么想要救我母亲出来?” 琳达便笑了,明明是笑的,她的神情里却带着一股寒意,这种寒意,与她青春貌美的外形十分不符,却又真切的结合到了一起。 琳达冷笑道:“华夏人常说一句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了。我想傅总裁也认同这一点吧?这世上从来没有永远的朋友,当然也没有永久的敌人。除去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至亲之伤,我觉得没有什么值得我们长久的去把一个人当成敌人。” “是的。”对于琳达的这番言论,傅廷修倒是十分认可。若不是伤害了自己身边的至亲挚爱,确实没有必要长久的把一个人当成敌人。 琳达再道:“我与辛枫的事情我不知道傅总裁有没有关注过?” “有所耳闻。”傅廷修道。 琳达点点头:“那我们就可以直入主题了。我救慕清歌公主的原因,是为了报复辛枫。我与辛枫订婚以来,我自问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辛枫的事情。 感情的事情讲究两情相悦,哪怕是联姻,也仍然需要培养好感情。我尊重任何人的感情,辛枫要是不喜欢我,他可以告诉我,与我解除婚约,我绝对没有二话,不会心存怨恨。 但是他采用这样的方式,不仅羞辱了我,也玷污了我的感情,还侮辱了我的智商。我约瑟·琳达就是这么个可以随意被利用的工具? 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既想要我的公主身份和我身后天维国的助力,又想要美滋滋的多妻多妾在外面搞三搞四?什么好事都想要占尽,他当他辛枫是上帝的儿子吗? 我不报复他不让他鸡飞蛋打出了这口恶气,我就不叫约瑟·琳达。 所以,我原本的打算是救出慕清歌公主,再去白拉兰国说服白拉兰陛下与我天维合作,共抗光泊,削弱光泊的势力,我天维再打压光泊,让辛枫付出惨重的代价,让他一辈子后悔对我的背叛和侮辱。 曾经西亚这个片区我们三国是相互制衡和共同发展的,天维、白拉兰和光泊,各有优势又实力相当。 但是随着白拉兰新主的庸碌,光泊开始欺负白拉兰,抢占白拉兰国的资源。而我天维与光泊有婚约,再加上光泊的利益许诺,所以对于这种欺凌以及平衡被打破的事情也就视而不见了。 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我们天维再不是光泊的助力,但凡能够动摇到光泊根基的事情,不管于我天维有没有好处,我们都愿意做。 傅总裁前次在光泊偏殿提到的那些理念,我的人回来跟我说了以后,我很赞同也很有兴趣。我们的实力与光泊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知道傅总裁有没有兴趣与我们天维合作?” 傅廷修沉默了片刻,说道:“两个问题,第一,上次我说我名下有跨国商业集团,与许多国际大牌合作的事情,琳达公主就没有怀疑过?第二,琳达公主是否能够代表天维国主做出决定?”他得确认清楚这是琳达公主与天维国主商量以后的结果,而不是琳达公主凭着一口愤愤不平的气任性的感情用事。 他可以与天维国合作,也可以用别的方式报答琳达的救命之恩,但他不陪琳达玩她的感情游戏。 琳达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她认真的样子,自带强大的气场,看上去倒真有一股让人无法忽略的上位者的气息。 她说道:“对于你名下有跨国商业集团的事情,我深信不疑。就算你没有,我也愿意与你合作。其一,单是你的人品就值得合作。其二,你的商业头脑也值得合作。其三,你白拉兰公主之子的身份也值得合作。” 傅廷修稍挑眉:“人品?琳达公主看一个人品性的依据是?” 我的未来还能安宁吗? 琳达说道:“看一个人的为人处事,看他走过的路,看他做出来的事。一个疼爱妻子的人,差劲不到哪里去。一个舍身救母的人,更不会是一个差劲的人。一个可以为了兄弟放弃自己性命的人,值得合作。” 傅廷修双眸微垂,掩去眸子里深邃而睿智的光芒。琳达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 上次兰茵也说了,一个能够在西亚军队里爬上少将位置的女人,绝对不会是简单的角色。果不其然,不说别的,单说她的洞察力,就已经十分惊人。 他不由的想到小棠,小棠也很聪明很通透,不管什么事情她都能够看得很明白,与琳达一样拥有见微知著的能力。但是小棠的性子沉敛低调,只要别人不太过份,她不会去计较。 琳达不一样,琳达睚眦必报,周身的气息都是张扬甚至是嚣张的,她无法忍受任何人的欺负和背叛。 这也许是自幼成长环境不同的原因。 琳达自幼生活在皇宫,不止有父母的宠爱,整个天维国的人都把她捧在手心里。 而小棠自幼寄人篱下生活在黎家,母亲身亡父亲不详,她没有任何倚仗,所有的孤独所有的病痛都是一个人默默的承受。 时间久了,也就养成了内敛低调的性子。 想着,傅廷修更心疼小棠了。他希望有一天小棠也可以像琳达一样嚣张,被人欺负了,就大张旗鼓的欺负回去。 因为现在的小棠,不再是从前那个没有倚仗的人了。 见傅廷修在思考着什么,琳达也没有打扰。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道:“关于傅总裁说的第二条,我自然与父王商量过了的,父王十分赞同我的合作提议。毕竟,他本就不支持我选光泊国辛枫。在父亲看来,辛枫根本就没有皇室血统,他的父亲辛劲松是老国主过继过来的孩子,皇位也是辛劲松篡夺而来的。 是我当初意气用事,瞎眼以为自己遇到了真爱,把自己的感情奉为世上最重要的东西,父亲为了成全我才让我与辛枫订婚。 大概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现在是时候纠正过来了。” “天维国主同意了,那么,我们的合作内容……” 傅廷修的话还没有说完,琳达说道:“只要傅总裁给出来的条件合适,我们天维国所有的矿产资源交由傅总裁开发。傅总裁可以在我天维国内兴办企业,我们天维政府会给出最优渥的条件,傅总裁在解决我们天维国民就业的时候,我希望傅总裁可以参考华夏的标准,不要太苛刻我们天维的国民。在商言商,我希望我们的合作是共同赢利的。” 傅廷修点头:“请公主提供天维国可开采资源的品类以及大概估量,我让人做商业计划书。”琳达这个女人,完全就是座宝藏,不管是商业能力、政治能力还是洞察力,都是一流的,辛枫竟然弃了这样的女人挑了黎雨晴,呵呵。 琳达一扬手,她的兵仆便将一份文件递到了她手里。 她翻开文件,把文件递到镜头前,说道:“傅总裁,这是我们天维国矿产资源的大类,你先看看,稍后我会将详细的文件传给你。我们天维是以水晶闻名的,傅总裁可以以水晶为主打,当然了,我只是提议。傅总裁介入天维的矿产资源以后,只需要按照双方签订的商业计划书来做自己的商业就好,只要在双方约定的范围内,我们天维绝不掣肘。” 傅廷修又在心里赞叹,琳达这个女人,真的手腕比很多男人强太多了。 很多老练的政客在做大型的决定时,仍然瞻前顾后,但是琳达,做出这样的决定竟然如此爽快果断。 在谈判的时候,她完全能够踩中对方的需求点,抛出一个又一个诱人的条件,你根本连拒绝的理由都没有。 且琳达还是一个十分大气的人,她不会因为自己占据了有利的资源又是以一国的身份来判断,就以身份来压制你。她永远与你平等谈判,这正是谈判过程里最重要的一个要素。 “多谢琳达公主理解以及给出的条件。”傅廷修说道。 在商言商,每个人有自己的商业理念,被掣肘是极难发展的,琳达承诺的绝不干涉,于商人来说无疑是一颗巨大的甜枣。 “那就不打扰了,稍后我会把天维国主经内阁审定的授权文件发给你,矿产资源的明细也会发给你,接下来的事情,就需要傅总裁多费心了。最后,预祝合作愉快!”琳达爽快的挂断了电话。 傅廷修便陆陆续续收到一些文件。 慕清歌走过来,询问道:“谦儿真要与天维国做生意?” 傅廷修点头:“嗯。” 慕清歌担忧道:“谦儿,琳达虽然只是一个女人,又是一个公主,在外人看来一个公主自幼养尊处忧见识和头脑都十分有限。事实上,琳达公主比很多男人都强。 她自幼就在天维国主身边长大,因为天维国主之前死了一个儿子,所以对琳达照看得十分仔细。后来又因为王后没有再生出儿子来,他把很多精力都放在琳达的教导上。琳达在部队里一路晋升军衔的时候,天维国主更是打算把琳达当成继承人来培养。 谦儿,琳达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她有男人的睿智,还有女人的细腻,若为敌,她是一个非常难对付的人。与她做生意,一定要慎重考虑。” 傅廷修点头:“我知道她不是简单的女人,但她有句话是对的,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有的,只是永远的利益。利益共同的时候,合作。利益对立的时候,厮杀。妈,现在不管是我个人还是白拉兰国, 都需要天维的矿产资源来发展。 白拉兰被光泊欺压了这么多年,是时候反击了。” 慕清歌心下发紧,她说道:“谦谦,这是白拉兰国的事,国之兴衰更替,是你外公与你舅舅的事情,最多也是君主与臣子商议的事情,你不必管这些。” 她也想要为父王分忧,尤其在知道她前往华夏留学以及后来尊重她留在华夏的决定,父亲其实都是为了保护好她,不想她卷入政党的纷争里,她一颗心揪得更是难受。 可是,她不想她的谦谦卷入到国与国之间的战斗中来,她只想她的儿子可以简单幸福的生活。 她的谦谦,好不容易才幸福啊! 前十二年,跟着她吃尽苦头,后十五年在傅家只有老爷子一个人护着。现在,还要让他来扛起本不该属于他的责任吗? 傅廷修反问母亲:“妈,您觉得我未来的生活还能安宁得了吗?” 未来他一定会强大到让自己与至亲挚爱有一个安宁,但是眼下,他要为母亲声讨。 签约,退婚 慕清歌脸色抖然一白。 是啊,谦谦是她亲生子的事情被光泊知道了,也被天维知道了,谦谦未来的生活,还能安宁吗? 有了这层身份,光泊的人怕他有能力辅政使得白拉兰国强大,必然想要除之而后快。 天维只怕也存着同样的心思,与天维合作则是朋友,要是不与天维合作,天维也会巴不得谦谦消失。 再有,白拉兰国这边,现在政权两极分化,王兄庸碌,一些奸臣贼子现在正在设法中饱私囊。这种蛀虫要是知道了谦谦的存在,担心谦谦损害到他们的利益,必然也想要除掉谦谦。 有时候,不是你想要简单安静的过日子,就可以的。 如今这样的网络时代已经与从前不同了,就是想要隐姓埋名都极难做到。 越想,慕清歌的眉头拧得越紧,眸底的担忧也更甚。 傅廷修说道:“妈,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您也说了,琳达是一个很有手腕的女人,她现在要对付的是光泊是辛枫,我们何不借刀杀人?不损一兵一卒,反而可以得到天维国的矿产开发权,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慕清歌蹙着眉说:“我就怕琳达是把双刃剑,女人心海底针,前一刻还恨得咬牙切齿,也许下一刻就冰释前嫌了。 万一她与辛枫和好,到时候再坑你一把,到那个时候,会让你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孩子,你是做商业的人,你很清楚,商业初期都是投入。 尤其做矿产资源,各种设备的购入,各种厂房的兴建,各种人才的招募,钱财只进不出。你所有的投入到时候都是投到天维国的地盘上,万一在你投入完成以后琳达这边反水转而与辛枫好了,那你所有的一切就都打了水漂。孩子,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一旦投入进去,就没有办法拿回来甚至是折现了。” “我亏得起!”傅廷修道,“曾经,我就一无所有。一个人在做任何事情之前,只要做好破釜沉舟的准备,就能够战无不胜。” 慕清歌动了动唇,看到儿子眼里那坚毅的光,她突然动容,点头道:“妈支持你!” 她一定会说服王兄和父王举整个白拉兰国之力支持谦谦。 …… 只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 周奕就与褚潇一起做好了天维国矿产资源开采的商业计划书。 看着完整的商业计划书,周奕一脸兴奋的神采:“王室啊,一个国家的矿产资源啊,马上就属于我们了,大哥真的太牛了。” 褚潇挑了挑眉头:“王室了不起?大哥也是王室子嗣,他要是回王室,最差也得封个爵位,情况好一点的话,大哥能继承整个白拉兰国。” 周奕闪动着一双桃花眼,摩拳擦察:“也不知道西亚到底长什么样子,繁不繁荣啊?好想去皇宫看看,皇宫不会真的墙上镶钻石吧?你看动画片里,那些钻石各种颜色的……” 褚潇无语:“那是宝石。” 周奕:“……” 褚潇催促:“赶紧把计划书发给大哥。” 周奕立即把计划书发给傅廷修。 傅廷修过了一遍计划书,便将计划书发给了琳达。周奕和褚潇的商业头脑,真的就连他都自愧不如。两个小时做出来的计划书,详尽而完美,所有的细节都完全考虑到位了。 时间又过去两个小时,琳达那边把签约件扫描发到了傅廷修的手机上,并附言:傅总裁,特事特办,我们先签电子件,电子件即具备法律效力,原件我们见面的时候再补签两份。 傅廷修眸光微闪了一下,看了看电子件上的印鉴,他签下自己的大名,并盖上了qg的合同章。 一国的矿产开发权,只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就完全搞定了。 琳达收到电子件以后,又给傅廷修发了视频过来。 傅廷修接起以后,琳达郑重道:“傅总裁,已经签好约了,就不能反悔了,我们现在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不要相互掉链子。” “嗯。”傅廷修沉沉的应了一声,这也是他想要对琳达说的话。 “傅总裁,你确定你不反悔了?”琳达又郑重的问。 傅廷修睨着镜头里的琳达:“琳达公主的意思是?” 合约都签了,反悔? 他一直觉得琳达是一个爽快无比的人,没想到签约以后她竟然又变得如此慎重起来。 琳达看傅廷修一眼,拿起桌上的解除婚约书递到镜头前,郑重道:“傅总裁,曾经与光泊联姻的时候,我是冲着感情去的。如今解除婚约,我却不能再只考虑自己痛快,我的身后有我的父亲,还有我天维国所有的子民。 对于天维国来说,矿产的开发是最重要的事情,那是大部分国民的生活来源,原先他们是指望天维与光泊联姻,共同开发矿产共同致富的。因为辛枫把白拉兰国的黑金矿卖得很好,天维的子民是对辛枫寄予厚望的。” “嗯。”傅廷修应了一声,他明白琳达的顾虑了。 她是担心一旦正式向光泊递了婚约解除书,他这边如果掉了链子,天维国子民会给她压力,到头来她又要去求着辛枫和好,她丢不起这个人。 想了一下,傅廷修说道:“我会比辛枫做得更好。” 政权他没有玩过,他不敢夸海口说自己比辛枫强。但是商业,这是属于他的领域。 “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傅总裁,合作愉快!”琳达挂断了视频。 五分钟以后。 傅廷修收到了一条新闻链接。 点开来,是天维国下国书欲解除天维公主与光泊王子婚约的新闻。 国书! 傅廷修微勾唇角,琳达这个女人,果然够狠够决然。 想了一下,他把链接发给周奕,随即打电话安排:“把这条新闻送上西亚光泊国、天维国以及白拉兰国的热搜。” 以前他们不知道西亚有这几个国家的存在,所以从来没有关注过。 自从知道母亲被关在光泊国以后,他们也很快了解到更多与西亚这几国有关的信息。 挂断,再挂断 光泊国皇室早已经乱作了一锅粥。 辛劲松早在接到天维国陛下致电要求解除婚约时,就已经脸色十分难看了。 天维陛下在电话里说会亲自登门送解除婚约的国书,一听是国书他就直觉事态严重了。他还想着等到天维国陛下和琳达公主亲临的时候,他再说说好话,这半天也让辛枫多哄哄琳达。 哪承想,他们还在商量细节,天维那边竟然已经发公告登新闻了。简直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辛劲松一看到新闻,立即派出国有黑客攻击网站,又立即给辛枫打电话,询问辛枫是不是这几天又哪里惹得琳达公主生气了? 要不然,之前桃色新闻闹出那么大的动静琳达都没有提解除婚约的事情,现在却以国书的形式要求解除婚约。 辛枫叫苦不堪,他真是懊恼后悔死了。 原本是想着多晾琳达几天然后再送惊喜哄哄她一举将她再拿下的,没想到这就晾了两天时间而已,琳达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她立即与父亲说他会赶紧致电琳达多说好话,一定会哄好琳达。 辛劲松一听就知道是辛枫冷落了琳达,他气得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又让辛枫立即打电话好好哄哄琳达。 辛枫现在人还在江城,他立即给琳达发视频,琳达那头,竟然已经将他拉黑了。 “这个闲得无聊的女人,真是无事就生非。女人果然不能太闲,早知道就应该让她早点嫁过来,留在宫里生孩子。有孩子带,也就没那么多时间给我瞎折腾了。”辛枫看到自己被拉黑,脸色就是一沉。 紧接着,他又立即给琳达打电话。 一打,琳达那头就直接挂断,一打,又挂断。 辛枫气得骂娘,他再继续锲而不舍的打电话。 琳达终于接起了电话,语气是无比冷沉的:“什么事?” “亲爱的,这两天我真的……” 辛枫解释的话还没有说完,琳达打断道:“解除婚约的国书我父亲很快就会亲自送到光泊国,王子殿下,以后请不要再叫错,有什么事情找我的时候就注意礼节,尊称我为公主殿下。” 辛枫:“……” 真是气得死,现在恨不得立即在琳达面前,冲上去就是一个深吻,吻到她软在他怀里为止。 “要是没事我就挂了,我很忙。对了,天维国矿产的事情王子殿下不必操心了,我们已经找到了合作伙伴。”琳达说道。 辛枫一听,眉头就是下意识一拧。 然后,他细细咀嚼琳达这句话里的意思,突然心里就是一喜,这死女人可不就是生他的气,要不然,矿产找下家的事情根本就不会跟他说,而是悄咪咪的就自己找人开发了。 跟他说的意思不就是:快来哄我,立刻,马上,要不然,我不止要和你解除婚约,我还要把我家的矿拿给别人来开采。 想着,辛枫心情好多了,他立即哄道:“宝贝别生气,我立即动身回来。” 砰—— 电话直接被挂断了。 辛枫伸手摸了摸鼻子,去他娘的,碰了一鼻子的灰。琳达这贱人的气性真是太大了。 深吸了一口气,他立即再拨打琳达的电话,气性再大又如何,他还是要哄好她要开采她家的矿的。 “殿下,琳达公主要与你解除婚约的事情上西亚三国的热搜了。”有黑客汇报道。 恭侬神情就变得凝重起来:“殿下,琳达公主这是动真格的了?!” 辛枫脸色也十分凝重。 阿查又补了一句:“殿下,新闻这么快就上三国的热搜,必然是花桑的手笔了,公主这是认真的了。” 辛枫吃人一般的眼神射向阿查:“闭嘴!” 阿查吓得脸色一变,立即闭嘴。 辛枫脸色阴沉得可怕,琳达这个贱人,他不过两天没有哄她,她就给他出这样的幺蛾子,真是气死他了。 “继续黑!”辛枫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 被一个女人提解除婚约,真是脸都要被丢尽了。 “殿下,黑不掉,对方的防火墙很顽固。”黑客无奈的汇报。 “这个也黑不掉,那个也黑不掉,我要你们何用?”辛枫咆哮起来,他看向阿查,残忍道,“半小时内黑不掉,把他们全部砍了,重新换一批黑客。” “是。”阿查立即应声。 那些黑客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因为他们的组长前几天就因为黑不掉黎雨晴和殿下的新闻,已经被拉去砍掉了。 当着他们的面砍的,一把大刀挥下去,鲜血四溅,头和身体分家,一颗热腾腾的头甚至还在地上滚了几圈。他们当时就吓尿了,几天几夜都做噩梦。 黑客们拼命的黑,紧张得双手打颤,全身发抖,然而,越紧张越黑不掉。 恭侬壮着胆子说道:“殿下,我还是觉得这一切都是琳达公主的局,从黎雨晴和殿下您的新闻开始,到慕清歌被人救走,再到现在的解除婚约,我觉得一切都在琳达公主的算计里……” 辛枫刀子一般凌厉的眼神看向恭侬。 恭侬感觉周身漫遍了寒意,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殿下这样子,实在是太吓人了,仿佛蛰伏的猛兽,随时可能一口将他吞掉。 恭侬再也不敢多言了。 辛枫冷眸看向恭侬:“继续说,把你心里想的全部说出来。” 恭侬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殿下,属下多嘴,我再也不敢了。” 怕殿下不解气,他立即在自己嘴上抽了一巴掌。 辛枫突然咆哮:“我让你说!立即说!” 恭侬吓得立即磕头:“殿下,我再也不敢了。” 他身体也不自禁的微抖了起来,跟了殿下十几年了,从来没有哪一次觉得死亡距离自己如此近。 要不是当初跟着殿下的时候,殿下就给了他可以仗义直言的特权,这么多年来他又养成了仗义直言不吐不快的性子,他是绝对不会说这些忤逆的话的。 辛枫又咆哮起来:“我让你说!” “属下不敢,属下不敢!”恭侬战战兢兢,伏地不起。 拿黎雨晴开刀 辛枫气得咬牙:“恕你无罪!” 一个个的,真是要气死他。 不让他们说的时候,一个个巴啦巴啦,让他们说的时候,一个个就成了哑巴了。他要他们何用? 恭侬闻声,又再磕了两个头,咬牙道:“那我说了,还请殿下恕罪。我一直觉得琳达公主不是省油的灯,首先,天维国皇室也并不单纯,这么多年天维皇帝是想要生一个继承人的,但是天维王后手段了得,把一切可能都扼杀在摇篮里。琳达公主是王后的亲生女儿,性格和手段上必然与王后有些相似。 再有,琳达公主能够在部队里获得少将的军衔,绝对是个狠角色。 琳达公主一向嚣张跋扈,眼里容不得沙子,殿下与黎雨晴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她竟然没有撒泼,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可见她的心思都用在盘算着怎么对付殿下的事情上来了……” 辛枫气得将一口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额上青筋暴跳,他的拳头也捏得咯咯作响,他狠狠的瞪着恭侬,愤怒道:“之前你怎么不说?” 恭侬心里冤枉得要死,他之前也说了啊,是殿下自己不愿意相信。 每次他一说,殿下就不高兴的打断他的话。 前次慕清歌刚被救走的时候,他就觉得可能是琳达的手笔,殿下给琳达发了视频以后,一口笃定慕清歌被救走的事情与琳达无关。 殿下语气那样肯定,他还能再说什么呢? 殿下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他能和殿下杠?嫌命长? “说话!”辛枫声音再一厉。 恭侬立即道:“殿下,之前我没有把所有的事情连贯起来想,所以,所以没有想透,现在回想起来,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极有可能是琳达公主做的。她的那几个兵仆都是跟着她在部队里特训出来的,一个个身手了得又胆大妄为,可能就是她们冒充了那个什么叫雪舞的组织救走了慕清歌。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属下大胆的猜测。” 辛枫脸色冷沉得可怕:“女人的心真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那时候爱我爱得死去活来,现在说不爱就不爱了?” 恭侬那仗义直言的性子又来了,他接话道:“殿下,我猜琳达公主还是爱你的,只是你与黎雨晴的新闻闹得实在是太大了,她脸面上挂不住。琳达公主自幼被宠着长大的,是天维国王和王后捧在心尖上的人,她从来没有受过委屈,突然受此大辱,她肯定不舒服的。” 辛枫整个人都气得暴戾:“我已经说了,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恭侬感受到来自于殿下的暴戾,他身体又缩了一下,却还是仗义道:“殿下,琳达公主旗下的花桑是国际上排行前五的黑客,那些图片骗不了她的。” 辛枫周身的气息更暴戾了,他咬牙切齿:“黎雨晴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人。” 这件事情,就是因黎雨晴而起。 一开始他甚至以为新闻就是黎雨晴自己闹出来的,想要公开他们的这种关系,逼着他娶她。 但是后来恭侬去调查以后发现,不是黎雨晴,而是黎雨晴的仇人。 他们循着新闻id找到了发布新闻的人。那个人愤恨的说他是为了报复黎雨晴,他跟踪黎雨晴很久了,终于查到了黎雨晴出轨的事实,怎么可能放过? 照片是他跟拍的,新闻也是他提供的。他就是要黎雨晴声败名裂。因为黎雨晴曾怂恿黎总裁收购了他们家的公司,逼得他父亲跳楼,母亲吃了安眠药,他相恋七年就要结婚的女朋友得知他们家破产了也离开了他。 他恨黎雨晴,哪怕和黎雨晴同归于尽他都在所不惜。 辛枫一想到这件事情完全是受黎雨晴的牵连,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也怪他自己,太不警醒,就不该在会所里和黎雨晴那贱人办那事的。还不是黎雨晴太浪…… 辛枫一双暴戾的眸子渐渐变得阴沉,他阴沉的双眸微微半眯,从半眯的眸子里迸射出阴冷算计的光芒来。 他低声道:“黎雨晴,这事因你而起,也得因你而终。” “殿下,您的意思是?”恭侬忙问。 辛枫冷酷道:“派人跟踪黎雨晴,不管她去了哪里,及时向我汇报!” “是。”恭侬立即应声。 辛枫脑海里闪过的是一个残忍嗜血的计划。他心里有一道声音仿佛来自于地狱:黎雨晴,你自找的。 他立即再拨打琳达的电话。 如前次一样,拨打了两三次琳达都没有接听。 第四次的时候终于接听了,琳达的语气十分冷漠:“王子殿下,请问有什么事?” “亲爱的……” 砰—— 电话被挂断。 “shit!”辛枫愤然的骂了句,真是恨不得直接将那个女人摁倒。 用力的做了几个深呼吸平息自己的愤然情绪,辛枫再次拨打琳达的电话。 第三次的时候,琳达接起了电话。 这次辛枫学聪明了,他客气道:“琳达公主!” “什么事?”琳达冷声问。 “我为之前的事情向你道歉。”辛枫诚恳的说。 “不必!不管王子殿下想要道歉的内容是什么,都不必了。我们既然已经解除了婚约,从此以后就再无瓜葛了,前尘往事一笔勾销。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挂了。”琳达的语气冷静又疏离。 弄得辛枫心里怄死了,仿佛重拳打在棉花上,完全不得劲。 见琳达要挂电话,他立即道:“琳达公主,我道歉不是嘴上说说的,接下来,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行动,我会亲自对黎雨晴动手?” “哦?”琳达尾音上扬,仿佛有点兴趣,她语气玩味道,“你们闹崩了?还是你又有了新情人了?” 琳达玩味的语气里不乏浓浓的讽刺意味。 这样的讽刺却让辛枫再次看到了希望。他发现了,琳达这段时间是在气头上啊,一叫亲爱的,一说道歉她就要挂电话,他一说会对黎雨晴动手,她就有兴致了。 可见,她心头还是有他的,这段时间作妖,就是因为他没有处理黎雨晴,这还是吃醋啊! 想着,辛枫瞬间有信心赢回琳达了,他说道:“我永远不会再有新情人的,宝贝,我心里只有你。” “闭嘴!”琳达喝斥。 “阿琳,对不起!”辛枫真诚的道歉。 琳达问:“你打算怎么对黎雨晴动手?” 辛枫贱,黎雨晴也贱,她要辛枫付出代价,当然也要黎雨晴付出代价。 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布局,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对付黎雨晴,既然辛枫有打算,他去对付就再好不过了,她坐看好戏。 黎小棠会经过汐江大桥 辛枫一听琳达有兴致,他立即讨好道:“宝贝放心,我一定让你满意。” “坐等!”琳达说完挂断了电话。 虽然电话被挂断了,辛枫心情却很好。 刚才他叫她宝贝她都没有反感得立即挂断,而是说了句坐等。可见,她真的只是吃醋而不是想要解除婚约,女人呵,就是口是心非。 他立即尝试着加琳达的微信,分分钟就通过了。他立即发了条消息:宝贝对不起,处理结果我一定让你满意。 琳达竟然回了一条消息:我等着。 辛枫唇角勾起得逞的笑意来,果然如此。她要解除婚约就是气他没有让黎雨晴付出代价。 他伸手戳了戳桌上的鲜花,低喃:“呵,女人。” 他伸手往一根枝条上一折,传来一声细微的咔嚓声,枝条就断了,枝条上的那朵花落下来,辛枫伸手接住那朵花。 他摊开手掌,那朵花便在他的掌心里。 他伸手一捏,花朵儿就在他的掌心里顺着他的指缝留出一些红色的花汁来。 辛枫低喃:“琳达,任你再嚣张跋扈,你父王老子再宠你惯你由着你,你也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唇角再一勾,辛枫命令道:“把黎雨晴的动向给我。” …… 黎雨晴这段时间过得十分郁闷。 新闻的事情完全没完没了,周奕那边又明目张胆的直接抢黎氏的客户,现在黎氏岌岌可危,黎国辉对她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只有妈妈对她稍好一点,但是没有一丁点办法。只是拿出几百万的私房钱,让她找人把新闻压下去或者制造更大的热点新闻。 关于雇佣黑客和制造更大的热点这种事情,她早就试过了,根本不奏效。 黎小棠这个女人,真的就是条咬人不吠的狗。阴悄悄的,不声不响的就在背后往死里咬她。 一想到黎小棠,她肚子里的一口恶气就憋得厉害。 突然,一个恶毒的计划在她脑海里成形。 她立即给黎小棠去了个电话:“有时间吗?” “什么事?”小棠问。 黎雨晴不找她,她也是打算找黎雨晴的。 有些债早该讨了,前些天是因为一直担心廷修在西亚的安危,所以只能天天逼着自己去会馆里让自己忙碌起来,这样就不会胡思乱想。 现在廷修已经安全了,她也放心了。 与黎雨晴之间的债,是时候讨了。 黎雨晴道:“出来喝杯咖啡,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与关朗有关的。你也知道,我与关朗认识很多年了,当年……” “没兴趣。”小棠故意装作没有兴趣。 “关朗的事情你没有兴趣,傅廷修的事情你也没有兴趣?傅墨擎以前可是与我说过好多傅廷修从前的事情,哎哟,傅廷修以前过得可惨可惨可惨了……” 小棠打断,声音冷然:“闭嘴。” “真的没有兴趣知道?那算了。”黎雨晴呵呵冷笑。 她现在只想激怒黎小棠把黎小棠约出来,她现在那么惨,完全没脸见人,黎小棠凭什么光鲜靓丽的活着? “在哪里?”小棠问。 “城南路这边的星巴克。”黎雨晴眸子里再划过算计的幽光。 只要黎小棠出来与她喝咖啡,呵呵…… 不是一直没办法制造大爆点的新闻吗? 要是黎小棠被人轮了呢? 灸手可热的清纯玉女,曝出那么劲爆的新闻来,谁不关注? 要是被人轮这件事情还是黎小棠心甘情愿的,并且是她刚认下的哥哥关朗的变态恶趣味呢?谁不关注? 关朗凭什么认黎小棠做妹妹,当然是黎小棠长得好看还愿意当着他的面被人轮,满足他的视觉冲击。 黎小棠为什么愿意?当然是为了钱,为了卡卡投资的发展。 而傅廷修对于这件事情是默认的态度,为什么? 他是一个商人,一个眼里只有钱的商人。 别说什么傅廷修已经很有钱了,根本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这世上,谁会嫌自己钱多? 他们一个个的表面上光鲜靓丽,重情重义,其实背地里一个比一个龌龊一个比一个黑暗。 只要有利可图,他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而这世上大部分有钱人心理都是变态的,常人根本不知道他们都有着怎样的恶趣味。 知名作家吸毒找灵感,富二代飙车无视人命,著名导演潜规则小女演员在刺激里找寻创作的源泉…… 哪一件不令人匪夷所思?可这些事情又都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 黎雨晴越想,眸子里的光芒越热烈。她一定要把黎小棠约出来,一定要做成这件事情。 只要黎小棠被轮的视频一出来,呵呵…… 一举四得啊,黎小棠、关朗、傅廷修这几个恶毒的人全部都被算计进去了,想要再洗白,再难有机会了。而她黎雨晴被黑了这么久的新闻,终于可以冷却了。 黎雨晴想着,兴奋的说道:“傅廷修十三岁那年,傅爷爷出差一个星期,傅廷修在傅家没有饭吃,实在饿得不行了……” 小棠淡声道:“我在城北路这边,去城南太远。改天约!” 黎雨晴眸光剧烈闪烁了一下,立即道:“我正好有事情去城北,那就在城北的星巴克。” “去城北的香榭水岸。”小棠说。去香榭水岸,会经过汐江大桥。 她已经聘好摄影师了,随时待命。 那边的路段摄像头,她也聘了专业人士去看过了,都是完好的。 黎雨晴心里是极不舒服的,黎小棠那个女人从小萎萎缩缩,从来都没有任何资格提自己的意见,完全就是条应声虫,什么时候轮到她做主了? 不过,她好不容易约到了黎小棠,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应下:“一个小时内我会赶到。” 她的声音有点重,似在提醒黎小棠不要再像前次那样放她鸽子,也不要迟到。 “我也会一个小时内过去。”小棠说道。 香榭水岸在城北往北郊方向走,大概十五分钟的车程,会经过汐江大桥。 “你最好准时到,黎小棠,你要是再敢放我鸽子……” “你能如何?”小棠故作嚣张的语气。 “你!”黎雨晴果然就被气得不行了。 “我会准时到。”小棠说完挂断了电话。 黎雨晴气得七窍生烟,胸口剧烈起伏,想到黎小棠会准时到,她心头稍顺,想到接下来黎小棠就要跳进她的圈套,她心头更是滑过一阵畅快。 成败在此一举 黎雨晴立即安排好人手。 这些年,她协助黎国辉经营黎氏,偶尔遇到一些胡搅蛮缠不愿意被黎氏收购的小公司,她都会动用非正当手段进行恐吓。 所以,她结识的混黑的人不少。 只用了十五分钟的时间她就安排好了一切。 这种事情当然是好安排的,下药的是她,那些混黑的男人不必下药,可以直接睡美人还有钱拿,他们何乐而不为? 安排好以后,黎雨晴匆匆出发。 中途在一个约好的小门店附近取了药,黎雨晴重新坐进驾驶室里将车子开往城北方向。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她瞥了一眼,见是黎小棠,她立即放缓车速接起电话:“黎小棠,你最好不要再放我鸽子。” 她直觉黎小棠又要闹什么幺蛾子找理由不去了。 小棠噗的一声笑。 “你笑什么?”黎雨晴不悦。 “我要放你鸽子就直接放了,还给你打什么电话?”小棠反问。 黎雨晴拧眉:“你是黎小棠?你的声音为什么不一样了?” “你管我?”小棠反问。 她的声音当然不一样了,她特意用软件处理过的,听起来会比较沙哑。 不止如此,她还换了手机和手机卡,给黎雨晴打的也是她虚拟以后的网络电话,这是为到时候警方取证做准备的。 当然不能让警方查出来这中间有她诱导的痕迹。 “哼!”黎雨晴冷哼一声,又不悦的问,“你有什么事?” “哎,你和辛枫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怎么不挑个隐秘点的地方啊?被人拍得这么明显,真的好丢脸啊!”小棠八卦又轻佻的说。 “黎小棠,你给我闭嘴。”黎雨晴仿佛被人踩着尾巴一般咬牙切齿。 黎小棠这个贱人,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件事情已经快要把她折腾疯了,是她愿意这样的吗? 小棠无视黎雨晴的愤怒,继续说道:“我说,你看上去也不像是会吃回头草的那种人啊,你就是因为他是一国的王子,所以送上门去被人上的吧?” 说出这样的话,小棠自己都觉得真的很低俗很跌份了,但是为了计划,为了刺激黎雨晴,她硬着头皮说了。 “啊啊啊,黎小棠你这个贱人。”黎雨晴气得直接在电话里就破骂了起来。 “你再骂我我就不去了。”小棠说。 黎雨晴瞬间便噤了声。 好不容易能够把这小贱人骗出来了,她怎么能半途而废? 忍,她忍! 用力做了几个深呼吸,黎雨晴的气息渐渐平稳下来。 小棠笑了笑,又刺激黎雨晴:“新闻的事情,这么久都不下来,你知不知道,现在好多那种卖小电影的,都开始卖你的电影了哦,你真的出名了呢。” “你闭嘴,给我闭嘴!”黎雨晴觉得自己要被黎小棠的话刺激得疯掉了。 小棠咯咯笑了笑,再说道:“我就知道这件事情你还不知情,所以我特地来告诉你。qq、微信、msn这些常规的通讯工具啊,都快要被卖你小电影的人攻陷了呢。每天都有人在群里推送你的小电影,一点开就能听到你浪叫的声音。 这些人真的太有商业头脑了啊,qq和微信有好几亿的用户了吧? 说实话,你们的小电影真的是很有卖点的,你浪得这么下贱,对方又是真正的王子殿下。 这个年头还能够买到真正王子的小电影,而且只要九块九,简直太划算了啊!我都想要买一个。” “啊啊啊,闭嘴,你给我闭嘴,黎小棠,你再敢多说一句,我撕烂你的嘴。”黎雨晴疯狂的咆哮着。 “嘴巴长在我身上,我想闭的时候自然就会闭了啊。你也知道,其实你也没什么身份,能够出现在小电影里火遍千家万户,完全是沾了辛枫王子的光啊。”小棠学着黎雨晴一惯的语气,刻薄地说道。 “黎小棠,你个贱人,你闭不闭嘴?”黎雨晴语气里充满威胁。 小棠直接无视,说道:“我不和你说了,我快要过桥了。” 听到黎小棠要过桥,黎雨晴眸子里顿时滑过杀意,黎小棠这个该死的贱人,只是让她被轮都太便宜她了。 要是能制造一起意外弄死黎小棠,那才是真正的一劳永逸。 想着,她立即抬眸看去,果然看到黎小棠的车子就在她前面不过百米处。 小棠还没有挂断电话,又再说了一句:“对了,昨天有人加我微信,问我能不能把你的电话给他,他说他太想要睡你了,我就给了。我怕你离婚以后空虚寂寞冷,我还让他多找几个人一起,你不会介意的哦?” “啊啊啊,贱人,你个贱人。”黎雨晴疯狂的咆哮起来。 小棠立即挂断了电话。 她已经看到黎雨晴的车了,就在她后面的那个红绿灯,距离她的车子不到五十米。 她故意把车速再放得慢一点。 现在距离汐江大桥大概还有几百米的距离,现在不是上下班高峰期,大桥上十分空旷。 黎雨晴的车子已经过了红绿灯了,车速非常快。 小棠眸色沉了沉,她也把车子开得稍快一点。 后面的车子又再加速,眼看着就已经飙了起来。 小棠立即再加速,稳稳的握着方向盘。 后面的那辆车子就开得更快了。 小棠已经感觉到了浓浓的杀意,她立即再加速。 她眸光如炬的望着前方,马上就上桥了,桥中间的位置有个还没有修好护栏,成败在此一举了。 只要黎雨晴撞她,黎雨晴的车子就极有可能掉下去。 要是黎雨晴最终没有被打捞上来,溺死了,那是黎雨晴自找的。 她现在要做的是,尽量不要让自己掉下去。 小棠双手紧握方向盘,双眸精亮的看着后视镜,那辆车子正疯狂的冲上来。 就在这千均一发之际,小棠猛打方向盘,一个漂移想要把车子开出去。 砰—— 一声惊天巨响。 黎雨晴的车子狠狠的撞向小棠的车屁股。 紧接着,一辆车子如同美国大片里上映的片段一般,猛的飞向汐江。 砰一声,溅起惊天的水花白浪。 “啊——”尖叫的女声,瞬间掩没在巨大的撞击声里。 出事了 傅廷修接到刘辰的电话。 刘辰汇报道:“大哥,出事了!” 傅廷修一颗心瞬间漏跳了节拍:“什么事?” 他握着电话的手倏尔收紧,他紧张得呼吸都有些发紧。 刘辰道:“大嫂出车祸了。” “什么?你说什么?”傅廷修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的声音都颤抖起来,嘴皮子也不停的颤抖。 “大哥你别急,虽然出了车祸,但是万幸大嫂没什么事,你别急。”刘辰赶紧说。 这起车祸来得简直太突然了,他带着兄弟们开车去拦都没有拦住。 幸好大嫂车技好,才堪堪逃过一劫,车屁股虽然被撞了一下,但好歹经过漂移以后车是没有坠到汐江里去,在桥头稳稳的停了下来。 原本他不打算向大哥汇报这件事情的,但是想着大哥迟早会知道。 大哥那么紧张大嫂,要是他瞒着不报,到时候大哥秋后算起帐来,还不揭了他的皮? 所以,他犹豫再三了以后,还是硬着头皮打电话向大哥汇报了,没想到大哥情绪这么失控。 “现在小棠怎么样了?她怎么样了?”傅廷修脸色惨白,全身开始发抖。 “大嫂她没事,她真的没事。”刘辰着急的说。 砰—— 电话被挂断了。 小棠的电话响了起来。 她现在手心里还有汗,刚才,她故意把车子开到大桥中间没有护栏的口子处,故意诱惑黎雨晴来撞她。 在黎雨晴要撞她的时候,她立即猛打方向盘让车身漂移。 但是车屁股最后还是被黎雨晴撞上了。 她赶紧再猛打方向盘,车子险些就随着被撞击的惯性冲向汐江了,幸好她手速快,又有飙车的经验,一阵猛打方向盘,并且身体疯狂的向右靠,才堪堪使得车子平稳的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车子移到安全的地方以后,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身上的救身衣解下来,塞进车座下面。 警方很快就会来取证,身上没有救身衣,她能够把自己摘得更干净。 要不然,开车的时候身上穿着救身衣总是有些不太说得过去的。 她坐在车子里,仍然心有余悸,她捂着胸口,不停的做着深呼吸。 电话响了起来,是傅廷修的电话。 小棠一颗心仿佛突然有了依靠,她接起电话,喊道:“子谦。” “小棠,你怎么样?你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受伤?”傅廷修急切的语气里满是担忧和自责。 他后悔死了,应该第一时间回到江城来的,那样的话小棠就不会出门,不出门就不会出车祸。 “我没事,我很好,我一点伤都没受,是黎雨晴随车子坠入汐江了。”小棠说。 “小棠,你现在别动,我立即让人送你去医院。”傅廷修仍然着急。 他只紧张小棠,只关心小棠,至于是谁坠了汐江,他压根就没有听进去。 他现在恨不得立即长出翅膀,飞到小棠身边,陪着她一起去医院检查。 小棠感受到傅廷修浓浓的关心和紧张,她赶紧道:“你别急,我真的没事,我很好,我不用去医院。”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给傅廷修发了视频。 傅廷修那头瞬间便接起了视频。 小棠冲着傅廷修微微一笑:“子谦,我真的没事。你看!” 她拿着手机上上下下扫着自己,她活动手臂,又把腿抬起来,再说道:“你看,我真的没事。黎雨晴的车子撞了我的车子一下,没撞到正中间,只是撞到车尾一个角。你也知道,我飙车很厉害的,我完全没事,她的车子随着惯性冲进汐江了。” 傅廷修闻声,他周身的神经顿时紧绷起来。 他明白过来了,他都明白了。 这就是她之前跟他说的她想要自己来解决与黎雨晴之间的事情。 他就不该相信她的,不该给她一个星期时间的。 他应该第一时间解决黎雨晴,是送黎雨晴坐牢也好,是暗中除掉黎雨晴也好,他不该答应小棠让她自己来解决的。 他没有想到她竟然会用这种近乎同归于尽的方式,太没有分寸了,简直太没有分寸了。 一想到她也有可能与黎雨晴一起坠江,他一颗心揪得死紧。 “子谦,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小棠感受到傅廷修神情里的担心,道歉道。 傅廷修一颗心仍然是揪紧的,他怪她擅作主张让自己陷入危险当中,他怪她怎可以这样不珍爱自己的生命?万一有事呢?他怎么办?他要怎么办? 可是,如今她才刚刚受了惊吓,他又怎么说得出责备她的话来? 她被黎雨晴伤害了,想要用自己的方式声讨有什么错?是他没有保护好她啊! 声音陡然沙哑,他说道:“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老婆,对不起!以后……” 他喉咙有点发紧,哑声道:“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一定不要让自己陷入危险当中。小棠,这世上没有任何人的生命比你的更重要。黎雨晴不配!” 小棠感动的望着傅廷修,随即低下头,承诺道:“我以后再不会做这样冒险的事情了。” 她再小声道:“其实,我有做好保护措施,我穿了救身衣的……” “别说了。”傅廷修打断小棠的话。 他不敢再听了,他害怕,他心疼,他也生气。 她自认为把一切细节都考虑好了,就真的安全了? 万一黎雨晴丧心病狂拉着她同归于尽呢?她要怎么办?他又要怎么办? 汐江滚滚的江水,要是真的坠下去,一件救身衣又怎么托起她的生命? 就算救身衣能救她的命,这冬月的水有多凉?在里面泡一圈,身体又要受到怎样的损害?她才刚刚出院没有多久啊! 想想就后怕,背部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小棠抬头,冲着傅廷修扬唇阳光一笑,讨好卖乖道:“好啦,你看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别担心了,嗯?我现在就回家去乖乖等着你回来。” “你别动,就在那里等着,别动,我让人送你回家。然后,小棠,在家里等我回来,一定在家里等我,哪也别去。”他立即往回赶,一会儿就往回赶,他不等三天了,不等了,哪怕让她知道他受伤,他都要第一时间赶到她身边去。 “嗯,我哪也不去,我等你回来,好啦,别着急了。”小棠冲着傅廷修笑。 傅廷修的神情渐渐缓和下来。 他知道小棠怕他生气,在撒娇卖萌,他又怎么好再板着一张脸? 捞上来了,死了吗? 挂断电话以后,傅廷修给刘辰打电话,冷声训斥他为什么没有及时发现小棠的异动? 训了两句以后,他停了下来。 最先没有发现小棠异动的其实是他,他又怎好去训刘辰? 最后,他无奈的再千叮万嘱让刘辰一定要保护好小棠。送小棠回去以后,就守着别墅,让小棠哪里都不要去,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刘辰知道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如释重负,立即铿锵地应下。 刘辰敲了敲小棠的车窗,请小棠下车他送她回家。 小棠拒绝了,她要在这里等着警方的人过来取证出现场。 刘辰想了想,同意了,横竖他在这里守着,不会再让小棠涉险了。 另一边,辛枫也接到了下属的汇报电话。 听到黎雨晴开着车子冲下了汐江的消息,辛枫是难以置信的:“什么?黎雨晴随车子冲下汐江了?她自杀了?” 辛枫拧眉,随即鄙夷一笑,倒是有这个可能,新闻的事情经久不息,大概也是要把黎雨晴逼疯了。 下属汇报道:“不是自杀,是谋杀!” “谋杀?立即找到谋杀她的人。”辛枫命令道。 他眸子里迅速闪过一抹精光,就算是被人谋杀了,他也要利用黎雨晴最后的价值。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如果黎雨晴死了,他就把黎雨晴的尸体给琳达看,并告诉琳达,是他的人解决了黎雨晴。 要是黎雨晴没死,他就让人把黎雨晴带回来,把她弄得惨不忍睹,好让琳达解气。 下属汇报:“不是黎雨晴被人谋杀,而是黎雨晴谋杀黎小棠。殿下,您之前让我们守着傅廷修的别墅跟踪黎小棠,我们一直跟踪着,黎小棠每天都会去精武会馆里学功夫。 今天黎小棠提前离开会馆,往汐江大桥方向去了。后来黎雨晴也去了汐江大桥,黎雨晴开车猛追黎小棠的车,路过汐江大桥的时候猛烈的撞向黎小棠的车子。 结果出人意料,她没有把黎小棠撞下汐江,自己随车子冲进汐江了。” “警方出现场没有?”辛枫问。 “出了,现在正在打捞。”下属汇报道。 辛枫眸子里闪动着算计的光芒,冷声道:“守着现场,汇报进度。” 挂断电话以后,他给恭侬和阿查下了命令:“你们亲自去汐江大桥,生要黎雨晴的人,死要黎雨晴的尸体。知道怎么做吧?” “明白。”恭侬应得铿锵。 辛枫冷厉的眸子扫过来。 恭侬与阿查齐声道:“誓死完成任务。” 辛枫一扬手,恭侬与阿查迅速离开别墅。 …… 原本清冷的汐江大桥现在围满了车和人。 很多人过来看热闹,一个个挤到新拉起来的黄色警界线前,踮着脚朝着汐江方向探头探脑,想要看看到底能不能把人打捞上来? 警界线距离临汐江的位置有些远,只能看到几十个警察正在忙碌着,不知道下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冷风习习,农历十一月的江城真的已经很冷了,冷得有种快要下雪的感觉。 很多人刚从温暖的车上下来,不太适应这外面的温度,甚至不停的搓手跺脚。 看不到下面的情况,很多人就议论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啊这是?” “有车子冲下去了。” “谁啊这是?酒驾吧?要不然不至于会冲下去啊!” “谁知道呢?现在还在打捞。” 不知道谁突然说了一句:“好像是黎家的大小姐黎雨晴啊,就是傅墨擎的妻子,哦,前妻……” 一句话好似平地起了惊雷,大家的议论声就更甚了。 “黎雨晴啊,那女人可真够贱的。” “不是说祸害遗千年吗?怎么死了啊?” “这是老天都要收她了啊!” “她不会是因为新闻的事情想不开自杀吧?” “你不说我还没有想到呢,真有可能啊!” “唉,突然想,这女人也挺可怜的。” “少同情心泛滥了,好好的一把好牌打得稀烂,怨得了谁?自己犯贱,谁也拉不住。” “就是,自己作贱想要攀高枝,现在闹出这样的事情了就自杀,要是没有闹出这样的事情,到时候攀高枝成功了,指不定怎么趾高气昂呢……” “往后退,往后退!”几个警察拉着黄色的警界线将围过去的行人往后赶。 看热闹的人只好往后退去。 一个个又伸长脖子往汐江边上看。 突然,一阵喧闹的声音响起,再接着,便是吊车的声音响起,再之后,一辆车子缓缓的升到了汐江上空,再慢慢的往后,被吊车放到了桥上。 “快,快!”几个警察立即冲过去拉开车门。 他们将黎雨晴从里面拽出来以后,立即用棉被将她裹起来。 隔着车窗,小棠看到黎雨晴被打捞上来了,也看到了黎雨晴浑身湿漉漉的被人用棉被裹起来了。 不知道她现在是死是活? 她侧首问副驾的卢斌:“要是黎雨晴还活着,她能判多久?” “一辈子都不用出来了。”卢斌冷声说。 他又缓声问道:“嫂子,要下去看看吗?” 这边一出事,交管的,公路局的,警察局的全部都第一时间赶过来了,警方出警的原本不是卢斌,是傅廷修打电话让他赶过来的。 傅廷修就知道小棠可能不会立即回家。 卢斌过来以后,小棠与他说了黎雨晴谋杀她的事情,之前吊灯事件有录音,这次的事件,可以调路段监控。 卢斌立即让人把路段的监控调走了,免得被人从中做手脚。 之后,他们便坐在车里静候黎雨晴的消息。 小棠看向车窗外,黎雨晴已经被人放进了一辆车子里。 她说道:“不了,我现在回去。” “嫂子慢走,让刘辰开车。”卢斌交代。 “好。”小棠冲卢斌点头,感激他的善意。 卢斌下车之前,又说道:“嫂子,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以身犯险的事情,要搞黎雨晴这种人,不必这样的。” “嗯。”小棠又应了一声。 她也知道,要控告黎雨晴,单凭上次的录音就可以让她在牢里呆很久了。 但是,那个女孩已经被吊灯砸死了,她也在医院里住了那么长的时间,黎雨晴甚至还让哥哥对她下药要她死。 如果关朗不是她的哥哥呢?她会如何? 一而再再而三,哪怕黎雨晴坐牢了,也不会断了谋害她的心思吧? 与其如此,不如她也绝然一次。 能不能活下来,就看黎雨晴的造化了。 见卢斌下车,小棠又说道:“黎雨晴的情况,到时候麻烦你告诉我一声。” 被劫 黎雨晴被人放进了车子里。 车内的温度正在迅速上升。 黎雨晴仍然处于昏迷的状态。 她的脸色难看至极,已经不止是惨白,而是脸色发紫,尤其是嘴唇,完全是乌青的。 按理,冻成这个样子应该会全身发抖的,但是因为她已经失去知觉了,她像死了一般一动不动。 两名医生正在替她做心肺复苏。 “秦医生,翻过来。”一名医生对另一名医生说道。 两个人就要动手。 卢斌走了过来,他问道:“现在人怎么样了?” 是的,他就是故意问的,他就是想要故意拖延时间。 他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并且他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但是,一想到黎雨晴做的那些恶事,他就希望她永远不要醒过来。 两名医生没有搭理他的话,继续做抢救。 卢斌眸光微闪了一下,他声音再拔高了一些:“警察办案,现在人怎么样了?能不能审讯?” 一名医生皱眉瞟了卢斌一眼,很想直接怼卢斌一顿,是瞎吗?现在人昏迷不醒,就吊着最后一口气,能不能醒过来都还是未知数,怎么审讯? 可是想到卢斌警察的公职身份,他生生忍下了,只说道:“现在不行,正在抢救中。” “她的手怎么了?”卢斌问道。 是,他就是故意转移医生的注意力,让他们不能及时替黎雨晴做心肺复苏。 大部分人都知道,溺水抢救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让溺水者的一口气憋过来,随后是将溺水者体内的水按压出来。 溺水死亡只需要很短的时间,两分钟就可以直接呛死。 现在黎雨晴在水里呆了那么久,他这边再拖延一下,也许黎雨晴就真的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两名正在抢救的医生循着卢斌的视线看去,他们没有发现黎雨晴的手有任何问题。 卢斌说道:“她的手是不是有残疾?是不是因为她的手出问题她才会把车子开进汐江的?” 两名医生交换眼神,真的无奈极了。他们这是遇上了神探警察了吗?凡事都要来一段推理? “张医生,快,快不行了,快。”秦医生提醒。 两名医生便立即进行抢救。 卢斌眸光再微闪了一下,他说道:“我在外面等她醒来。”希望黎雨晴这个作恶多端的女人一辈子都不要醒过来。 车内医生正在抢救,车外卢斌等着消息。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尽管拉了警界线,仍然有很多人八卦的探头探脑,想要探知救护车上的消息,想要知道黎雨晴到底是死是活? 桥尾的某处,一辆靠边的车子里,两双冰冷的眼睛锁定救护车。 阿查问:“侬,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恭侬毒蛇一般的眸子看紧救护车,他说道:“等情况再乱一点,我们就趁乱动手。让他们做好准备。” “好。”阿查应声。 他伸手调整了一下耳塞,命令道:“做好准备!” 那些探头探脑的人群里,便有几个人眸光变得犀利起来。 救护车上,张医生和秦医生经过长达十几分钟的抢救,再加上救护车上的温度较高,黎雨晴又裹着棉被,现在体温在上升,她的脸色看上去也没有刚才紫得那么厉害。 “人工呼吸!”张医生说。 “你来!”秦医生道。 两个医生无奈的对视,二人皆是皱眉。 医生无大妨,做医生这么多年,也不是没给病人做过人工呼吸,但是面对黎雨晴这个如今“红”遍江城的女人,他们却突然有些下不去嘴。 咳咳,这要传出去给黎雨晴这样的脏女人做过人工呼吸,以后他们还怎么见人? “石头剪刀布!”张医生提议,“不管结果如何,打死不说人工呼吸的事。” “来!” “石头剪刀布!”二人齐声喊。 最后秦医生输了,无奈替黎雨晴做人工呼吸。 司机坐在前排,听着后面的动静,他无语的伸手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这黎雨晴的名声到底是有多差? 秦医生苦哈哈的替黎雨晴做人工呼吸,三四次以后,黎雨晴的指尖动了动。 秦医生立即弯身到一旁干呕。 张医生立即为黎雨晴注射点滴补充体力。 黎雨晴剧烈的咳了起来,一口一口的往外吐水,吐得难受至极。 看到两个医生,她猛的松了一口气,她得救了。 卢斌的声音在车外响起:“人怎么样?醒了吗?” “醒了!”张医生答。 卢斌眸色沉了沉,扬手对他的人道:“立即审讯,然后把犯人羁押了。” 下属为难:“卢局,现在嫌疑人溺水,可能得先去医院接受治疗。” “她不是嫌疑人,而是犯人,这个女人狡诈至极,不能让她去医院。”卢斌沉声道。 没想到黎雨晴竟然醒过来了,真是命大。 不过,就算醒过来了,他也要第一时间把她关进去,让她没有出头之日。至于就医的事情,溺水者只要不死,也就不是什么大事了,控告刑讯结束以后,狱医给她治疗就已经足够。他要她一辈子呆在监狱。 “是。”几个下属应声往救护车走去。 看到有警察往救护车上爬,桥尾的一辆车子里,恭侬和阿查的眸光更冷沉犀利了。 “侬!”阿查喊了一声。 “动手!”恭侬一声低喝,猛地将车子开往救护车方向。 突然有车子撞向救护车方向,几个警员吓得立即跳开。 卢斌瞳孔也是一缩。 砰—— 一声巨响。 救护车被撞击了一下。 紧接着,又有一辆车子撞向警界线外的人群。 “啊啊啊——”人群里立即一片尖叫骚乱的声音。 “快,救人!”卢斌跳上一辆警车,立即开着车子朝着那辆莫名冲向行人的车子撞去。 那辆车子突然掉转车头,油门到底,开得飞快。 卢斌开车猛追,一面对着对讲机道:“看好黎雨晴。” 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这起混乱就是有人故意制造想要救走黎雨晴的。 果然,他的声音才落,就有下属的声音响了起来:“头,不好了,黎雨晴被人劫走了。” “追!”卢斌声音冷沉。 果然,黎雨晴这个贱人算计大嫂的时候是留了后手的。 卢斌猛的调转车头,正见一辆车子飞速往桥头开去,他的人开着警车在后面追。 狗咬狗 警察局。 卢斌板着脸坐在会议桌前。 他的人一个个气愤不已:“卢局,那辆车子是改装过的,车速很快,而且我们追得狠了他们就朝着人撞,我们只好放缓速度,最终……还是被甩掉了。” “卢局,那辆车子是套牌的。” “卢局,监控显示那辆车子去了南郊,南郊之后没有监控了,不知道最终去了哪里?” 这时,有两个警员冲了进来。 一个警员汇报道:“卢局,找到那辆车子了,被弃在了南郊的一座烂尾楼前。黎雨晴和救她的人已经不知去向了。” 有人愤然的拍会议桌:“黎雨晴这个女人太阴险狡诈了。” 一直没有开口的卢斌冷声道:“派人守着黎氏集团和黎家的住处。查黎雨晴的关系网,与她联系较多的所有人的电话全部监控起来。” “是。”有警员应声。 …… 小棠得知黎雨晴被人救走了,她眸色沉了沉,心情郁闷。 她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设计黎雨晴的,没想到最后黎雨晴竟然还是被人救走了。 也许,黎雨晴真的命不该绝吧。 凡事往好的方面想吧,小棠努力说服自己,让自己心情好一点。 第一,黎雨晴就算被人救走了,未来也永远只能活在阴暗的角落里,见不得光。因为,她现在犯人的身份注定见光死。 第二,有黎雨晴这个风险在,她未来练武的时候都会更努力一点,她得每时每刻想着她如果不努力,黎雨晴可能像毒蛇一样躲在哪个角落里,用一双淬满毒液的眸子紧盯着她,随时逮着她松懈的空子猛扑上来咬她一口。 所以,黎雨晴逃了,她得更努力。 深吸了一口气,小棠将窗户打开,她望着窗外红了的枫叶。 时间过得真快,那个无辜的女孩,死去已经一月有余了。 …… 黎雨晴被扔在一辆车子里的后座上,她身体十分虚弱,车子开得飞快,时而猛烈拐弯,时而急刹时而猛的加速,她砰的就落到了车座下面,她没办法维持身体平衡,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不时的与车座发生撞击。 她痛苦的闭上眼,劫走她的到底是什么人?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来思考了。 她手背处传来疼痛,她眉头拧了拧,她试着抬了抬手,很重,连抬起手臂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手背处的痛感越来越强烈,她甚至有种身体正在被抽空的感觉。 她拼了全身的力气侧过头看向自己的手,她猛的吓了一跳,她的手背上竟然还扎着吊针,而吊针正在疯狂的回血,血液顺着吊针被抽到了吊瓶里。难怪,她的手背痛得那么厉害。 黎雨晴瞳孔收缩,她觉得死神又一次降临在她的世界里,她周身没有多少力气,她咬牙打起精神,用力的拔掉自己手上的吊针。 手背处仍然痛楚,她赶紧按压住出血的位置。 又是砰的一声,她的头部再一次撞到车座上。 她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只能随波逐流。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黎雨晴一颗心七上八下。 车门猛的打开来,一个男人伸手长将拽出去。 黎雨晴问:“你是谁,带我去哪里?” 被拽下车以后,她立即到处看。 入眼的,是一座奢华的别墅。 还不待她细看周围的环境,男人已经将她拽向别墅。 黎雨晴再问:“你是谁?要带我去哪里?” 男人一句话都不说,直接将她往别墅里拽。 很快,她被扔在了地板上,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她立即爬得坐起来,便有一双锃亮的黑色男式皮鞋映入了眼帘。 黎雨晴身体一缩,猛的抬起头来。 看到辛枫的时候,她一脸震惊,随即,猛的松了一口气,惊恐的神情也瞬间消失无踪了。 辛枫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似对黎雨晴不怕他有些不满。他冷笑道:“觉得自己终于得救了?” 黎雨晴微蹙眉,觉得辛枫语气有些不对,她问道:“你什么意思?” 辛枫一扬手。 便有两个男人走了过来,他们手里拿着手术刀。 “做……做什么?”黎雨晴神情突的一变。 看到手术刀,她的身体颤抖起来,她下意识的往后缩着。 两个人男人上前擒住她,她啊啊的尖叫起来。 “摄像机准备!”辛枫无视黎雨晴的尖叫声,命令道。 一个男人移了一台摄像机过来。 “打开!”辛枫说道。 男人便啪啪的打开了摄像机,随即汇报道:“殿下,已经打开了!” 辛枫满意的勾唇,他明明是在笑的,笑里却全是寒意。 他弹视频给琳达。 琳达那头接起了,语气是不悦的:“辛枫王子又有什么事?” 辛枫笑道:“亲爱的,让你看一场好戏。” 琳达拧眉纠正:“王子殿下请自重,以后不要再这样称呼我,有事说事。” 辛枫笑:“好,来,看看!” 他把视频调向黎雨晴。 黎雨晴正被人擒着,尖叫着,她一身湿漉,头发湿答答的黏在头上,脸色也十分难看,配上尖叫,看上去倒有种疯婆子的即视感。 辛枫朝着两个拿手术刀的男人点头,两个男人立即不客气的将黎雨晴拖走。 另一个男人移着摄像机跟上。 黎雨晴很快被架到了一个铁架子前。 看到铁架子,黎雨晴尖叫声更凄厉了:“啊啊啊——放开我,放开,辛枫,你要做什么?你不能这么对我,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辛枫,不,啊——” 黎雨晴突然惨叫起来。 鲜血顺着她的脸颊就流下来了。 手术刀划破了她右侧的脸。 “啊——”黎雨晴又惨叫一声。 手术刀划破了她左侧的脸。 “啊啊啊——”惨叫声尖锐而凄厉。 黎雨晴感觉到两把手术刀一刀接着一刀的划着她的脸,她完了,她这辈子完了,全完了。 血顺着她的脸颊流下去,她今天第三次感受到了死神的临近。 她的脸痛得太厉害了,她觉得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一口气有些憋不上来,她突然头一歪,昏过去了。 辛枫冷嗤一声,满眸不屑。 他再看向视频的时候,立即换上了温柔的神情,他笑道:“亲爱的,满意吗?” 唯他们的世界干净纯粹 琳达脸色是冷沉的,神情是高傲不屑的。 她的心里,却是一片冰凉的。 是,她是自幼被捧着长大,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所有人对她都是恭敬而和颜悦色的。 但是,她是一朵温室里的小白花吗? 并不是! 从小到大,她见过了太多的弱肉强食和尔虞我诈。 权钱争夺,阳奉阴违。当面锣背面鼓,当面人背面鬼。 那些争权夺势的臣子,哪个不是当面相互吹捧和恭维,背地里各种落井下石。 仿佛阴沟里的尺蠖,见不得人。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 为什么母后只有她一个女儿?为什么父王没有男继承人? 因为父王每次只要动了想要娶妃生继承人的想法,母后就会动用手段阻碍父王娶妃。 母后年轻时靠貌美和温柔以及善解人意的性情吸引父王,如今呢? 如今年老色衰,她靠什么吸引父王? 她靠的是手腕! 这么多年以来,父王与母后一直都在斗智斗勇。 虽然她的手段不及母后,但是自幼耳濡目染加上母亲的教诲,她就算再不屑算计,但有些东西刻在骨子里,她懂的。 她清楚得很,要是她没有这一重公主的身份,全世界都会变得不美丽。 如果她没有公主的身份,辛枫不会正眼看她。 她早就清楚这一点,但她仍然拥有着一份少女情怀,渴望一份美好的爱情。 她想,年轻的心是需要爱情滋润的,她想要轰轰烈烈的爱一场,燃烧绚烂的生命和青春。 只要拥有过,哪怕未来需要靠手段来维系她将来的王后之位,她也愿意。 当她像母后一样年老色衰的时候,她还剩下美好的回已。 在阳光遍洒的午后,孤单的坐在院子里,静静的回忆曾经年少时的清纯美好时光。 所以,对待辛枫,她是飞蛾扑火孤注一掷的。 她放弃自己引以为傲的军衔,愿意从天维国跑到光泊国去。 可惜,最终辛枫仍然负她。 以前她也曾见过辛枫血腥的一面,他斩杀下属的时候,白刀子进红刀子处,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她也曾震惊辛枫的狠辣,但是因为爱上这个人,她在心里为他开脱,她告诉自己,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男人不狠,地位不稳,你不狠辣一点,就有无数人觊觎你屁股下面的那个宝座。 下属犯事,杀鸡儆猴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所以,她理解辛枫甚至认同辛枫的狠戾无情。 可是此时此刻,她后背竟有些发凉,她甚至有些后怕。 后怕之余,她是庆幸。 庆幸自己跟去了江城,撞破了辛枫与黎雨晴的苟且,认清了辛枫这样一个人。 要不然,未来她将过着怎样的日子? 黎雨晴现在确实人尽可夫,可是曾经,也曾单纯少女美好过吧? 那个时候,也是光鲜靓丽清纯如玉的处子,无怨无悔的爱上新闻,陪他走过一段青春美好的时光。 现在,又为了他被人送上风口浪尖。 就像黎雨晴嘴里说的那样,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 可是辛枫,可以对黎雨晴下这样的狠手。 如果她真的嫁给了辛枫,一旦她失去利用价值,辛枫又会如何对她呢? 答应是呼之欲出的。 “亲爱的,还不满意是吗?不要紧,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辛枫讨好的笑着说。 他是笑容满面如沐春风的,琳达却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嗜血的残忍。 “辛枫王子,我没有让你为我做这些事情,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琳达淡淡的说。 “琳达,我会让你满意的。”辛枫急说。 “我有事情去忙了,没事我们不要再联系。”琳达说完匆匆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以后,琳达觉得周边的空气都有些窒息。 一个人对一个陌生人或者是对于自己地位有威胁的人出手,她能够理解。 一个人对自己的枕边人下此毒手,真的是丧失人性泯灭良知了。 这样的人,才是这世上最可怕最没有弱点最无懈可击的。 思及此,她立即给傅廷修打电话。 电话那头傅廷修的声音响起:“琳达公主,有什么事请长话短说,我现在正在开车!” “你去哪里?”琳达问。 傅廷修也没有隐瞒:“我赶回江城。” 琳达道:“傅总裁,天维国开发水晶矿的事情我希望傅总裁能够迅速入场。并且,我希望傅总裁可以毫无保留的尽最大的能力来做这件事情,拿出不成功则成仁的气势来。” 天维国的水晶矿,于辛枫来说就是一块到口的肥肉。现在拿给傅廷修,辛枫必然是要从中作梗的。所以,他们一定要先下手为强。 另外,以辛枫睚眦必报、过河拆桥的性子,如果他登上国王之位,将来做大做强了光泊,第一个要对付的必然是天维国。 所以,他们必须报团取暖,在辛枫之前强大起来。强大到辛枫无可憾动。 “发生了什么事?”傅廷修问。 琳达道:“傅总裁也知道,我与辛枫解除婚约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一面我得提防辛枫的报复,另一面,我得扛着天维子民生活的压力。所以,我希望我们能够统一战线。毕竟,我们利益是一致的不是吗?” “嗯。”傅廷修应声。 琳达眸光再闪了一下,说道:“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我要与傅总裁说。当初黎雨晴想要把你太太绑到西亚去,其实并不是黎雨晴的主意,而是辛枫的主意。” 傅廷修的气息陡然变得冷沉,隔着电话,琳达都感受到了冷沉的气息。 琳达再说道:“原因是因为你太太与辛枫的二婶长得很像。据辛枫说,你太太与他二婶年轻的时候至少长得有九分像。” “接着说!”傅廷修声音冷沉嗜血。 琳达道:“辛枫想要把你太太绑过来送给他二叔,想要让他二叔继续玩物丧志。” “多谢琳达公主告知。”傅廷修冷硬的语气。 琳达道:“傅总裁,我们是战友。你先开车!” 琳达挂断了电话。 傅廷修正在开车,他脸色一片冰冷。 他将车子开得飞快,他想要抛去一切杂念,现在只想要见到小棠,与她拥抱在一起。 唯他们的世界才是干净纯粹,没有一丝杂质,没有一丝算计的。 好孩子 敲门声响起,小棠立即起身去门口看向可视视频。 看到傅廷修站在门口,她激动得跳起来,立即将门打开。 一打开门,她一颗心又略微紧张得快速跳动起来。 她看向傅廷修身侧的慕清歌,恭敬的喊道:“妈。” 喊完她心头就是一酸,唯恐自己做不好一个女儿。 纵观她二十年的人生,她的记忆里,从来没有与妈妈相处的经历。 可是,她却知道,妈妈爱她爱得深沉。 而她,也是同样的深爱着妈妈,哪怕,从记事起就不曾感受到妈妈温暖的怀抱。 她却坚定的知道,妈妈爱她,妈妈曾温柔的抚摸过她,曾温柔的抱着她,曾温柔的亲吻过她。妈妈一定曾对她说过祝福的话,在生她以后,也一定是看到某处开得正艳的海棠花,为她取了看似简单却饱含深爱和期望的名字。 慕清歌望着小棠,眼眶也有些湿,她用力的应了一声:“嗯。” 她走向小棠,给了小棠一个拥抱。 小棠感受到这个善意、接纳与认可的拥抱,强行忍住的泪水突然就夺眶而出了。 原来,妈妈的拥抱是这样的,好温暖。 慕清歌轻拍着小棠的背,温柔道:“好孩子。” 傅廷修站在一旁欣慰又幸福地笑。 吴飞提醒:“大哥,搬东西吗?” 傅廷修这才反应过来,立即点头道:“搬!” 吴飞和一干兄弟便开始忙活起来。 十辆车子的后备箱尽数打开来,各种大包小包往别墅里搬。 小棠眼里还有泪,脸上也已经是满溢的笑意,她无奈地笑看着傅廷修:“这是搬家呐?” “都是给你买的礼物。”傅廷修说道。 一想到他的这些礼物终于可以盖过关朗了,他神情不止愉悦,甚至还带着一点得意。 小棠神情惊喜,感动道:“其实不用给我准备礼物的。”人回来就行了,只要看到他和妈妈平平安安的,于她来说就是这世间最好的礼物了。 傅廷修笑:“礼物不能少!” 他走向小棠,双手握着小棠的手臂,上上下下的打量她。 小棠笑着温柔道:“我没事,一点都没有受伤,刮蹭的小伤都没有。” “嗯。”傅廷修应声,将小棠拉进怀里。 他紧紧的拥着她,随后微松开,伸手揉了揉她的额头。 掌心感受到她头发的顺滑,他一颗心滑过阵阵悸动与满足。 他再度将她拥紧,恨不得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与他合二为一。 拥抱了很久…… 小棠与傅廷修一样,是舍不得松开的,恨不得就这样一直抱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可是考虑到他们舟车劳顿,她立即轻轻的推了推傅廷修,说道:“子谦,让妈先休息,我帮妈铺好了床,你也先休息一下。” “优秀!”傅廷修笑着赞道。 小棠不好意思的小脸微红。 “妈,我先带您去房间休息吧。”小棠说。 慕清歌一脸慈爱的笑容,点头应下:“好。” 慕清歌四十多岁的年纪了,又做了十五年的质子,按理应该是气色不好的。 可是她却给人一种温雅又尊贵的感觉,那种自骨子里透出来的婉容,让人看着就觉得舒服。会自然的忽略掉她的年纪,反而觉得她经过了岁月的沉淀以后,周身透着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息。 小棠带着慕清歌去最大的客房。 这个客房是她特意挑选的,打开窗户就能看到别墅后面的小花园。 这个季节,花园里的红枫不失为一道独特的风景。 过段时间以后,腊梅花也会盛开。 腊梅的幽香,会让人身心愉悦。 等到春暖花开之际,花园里更是百花齐放,争奇斗艳,美不胜收。 床上用品也一律是新的,小棠挑选的是十分素雅的款式。 墙上的壁画是一幅丝带绣,是前几天她亲自绣好请刘辰让人去裱的。 走进房间,慕清歌一眼看到床上用品的款式,就微微笑了,点头道:“有心了。” “希望妈能喜欢。”小棠说。 慕清歌微笑着点头:“我很喜欢。” 小棠心情变得很愉悦。 慕清歌的视线又被墙上的丝带绣吸引,她问道:“这个在哪里买的?创意很好。” 小棠小脸便有些红了,低声道:“是我绣的。” 慕清歌微愣了一下,随即颇有兴趣地问道:“来,告诉妈,绣这个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 小棠道:“我绣这个的时候,我就想,人生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一家人健康平安永远的生活在一起。” 两个人都抬头望着这幅丝带绣,里面绣着的是人物画。 一棵大树,一张藤椅,一个老太太躺在椅子里,轻轻的摇头。 一对夫妻偎在一起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 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正奔跑在草地上踢着球,不远处,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正拿着网在院子里捕蝴蝶…… 这样的画面,正是慕清歌曾想像过也一心向往的画面。 “好孩子。”慕清歌微激动的说道。 二十岁的年纪,就已经知道人生里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实在是太难得了。 “妈喜欢就好,妈,这是浴室,里面所有的洗漱用品都是新的,您放心用。”小棠指着浴室说道。 “好。”慕清歌应声。 小棠点点头,微笑道:“妈,那您好好休息,我不打扰您了。” 慕清歌伸手握住小棠的手:“小棠,别急。” 小棠一颗心便有些忐忑也有些期待,期待着婆婆与她说一些认可的话。 从小到大,她一直都努力让自己不卑不亢淡定从容。从来没有哪一刻,她如此在意一个人对她的看法。 她突然明白,一切都是因为她太爱傅廷修。 为了他,她可以让自己卑微。 慕清歌笑着从兜里取出一个小盒子,从里面将一条手链拿出来,温婉道:“来,妈送给你的见面礼,一点小心意,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不要嫌弃。” 小棠立即道:“我怎么会嫌弃……” 慕清歌又笑:“来,妈给你戴上。” “嗯,谢谢妈。”小棠应声。 “傻孩子。”慕清歌的语气里带着宠溺。 小棠一颗心甜滋滋的。 你,你流氓 手链戴好了,小棠轻轻的晃了晃,又轻轻低笑了起来。 是她多虑了,她还担心婆婆不喜欢她的性子,也担心婆婆嫌弃她的身份,更担心婆婆在光泊国做质子的时间长了性情会比较孤僻,会不好相处。 现在婆婆对她这么好,她心头所有的顾虑都打消了,突然觉得心情前所未有的放松和惬意。 她甜声道:“妈,我也有礼物要送给您。” 除了亲自绣的丝带绣以后,她前些天也特意挑了礼物的,但她刚才不太敢拿出来,怕自己没被婆婆认可,太过热情了反而让人更反感。 “傻孩子,不用破费的。”慕清歌笑着说。 但是看得出来,她对小棠的礼物还是挺期待的。 小棠立即从兜里把小盒子取出来。 “是什么?”慕清歌笑着问。 小棠便将盒子打开。 盒子里,一枚冰种平安扣躺在里面,闪动着温润的光芒。 “平安扣。”慕清歌笑着说。 小棠点点头:“嗯,开过光的,希望妈妈平安幸福,也希望我们全家人都平安幸福。” “会幸福的,我们现在就很幸福。”慕清歌温润的笑着说。 傅廷修在外面等了很久都不见小棠出来,他无奈一笑,走进母亲的房间。 正听到小棠和母亲的一番对话,他微微一笑:“是啊,我们现在就很幸福,以后也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他忍不住走近,张开双臂,一手揽住小棠,一手揽住母亲。 将这两个女人拥在怀里的感觉,前所未有的满足。他觉得,这就是他人生最圆满的状态,他这样一拥,便拥住了全世界。 “妈,您好好休息,晚上,我们吃团圆饭。”傅廷修说。 小棠应道:“嗯嗯,我安排。” “优秀!”傅廷修又赞道。 这些事情,他来安排也可以,但他喜欢小棠来安排这些事情,这样的她,看上去更有女主人的样子。 知道儿子与小棠有很多话要说,慕清歌笑道:“我很困了,你们出去吧,我洗个澡睡一觉。” “好,妈好好休息。”傅廷修立即将小棠拉出去。 客厅里已经安静下来了,吴飞一行人经过数十个来回的搬运,终于把十辆车子里的礼物全部卸到了客厅角落里。卸好以后,他们就尽数离开了。 说是角落,却堆满了大半个客厅。 小棠无奈抚额:“怎么买这么多?” 傅廷修得意的笑:“看到适合你的,就全买下来了,反正也不差这点钱。” 其实他想说的是,这些东西堆起来终于看上去比那天关朗准备的多,他心里终于平衡,终于舒服了。 他又从兜里取出钱夹来,从钱夹里取出一张卡,递给小棠。 “嗯?是什么?”小棠问。 傅廷修已经把卡递到了她手上。 小棠看到卡上他们二人的合影,眸子里闪过惊喜的神色:“定制的卡面吗?” “嗯。”傅廷修满意的应声。 第一次定制卡面,原本还担心定制出来的效果可能不会太好,没想到照片印制到卡面上以后,一点都没有变形,非常有感觉,看着就让人舒服。 “收藏用的?”小棠忍不住笑着问。 傅廷修略得意的挑眉:“收藏不需要用银行卡,收藏用的话,我们应该把手机里存的所有照片晒出来装订成册。” “嗯。”小棠笑着应声,她看着银行卡面的照片道,“你笑起来真好看,子谦,以后你要多笑。” “嗯。”傅廷修忍不住笑,他微俯头便在小棠额上偷亲了一口。 小棠立即伸手摸了一下额头,红着脸赶紧看向婆婆的房间。 看到房门紧闭,她的神情才变得自然起来。 傅廷修看着小棠这副小女人娇羞的模样,他浑身已经火热,他贴紧小棠,某处便与小棠贴在一起。 小棠脸上好不容易褪下的红色又爬了上来,她忍不住娇羞的伸手推他:“你,你流氓。” 傅廷修笑:“已经煎熬了很多天了,每天都想。” 小棠一张脸更是涨成了猪肝色。 看着小棠满脸通红的样子,傅廷修愉悦的哈哈大笑。 幸福是什么? 幸福就是所有简单相处的小瞬间,你看着她,全身心的细胞都仿佛被熨烫过一般妥帖,舒适。 傅廷修勾着唇角,眸光温柔的望着小棠,俯头在她唇上一吻。笑道:“卡尾号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密码是你的生日。是我的副卡,无限额,除非我破产。” 小棠一颗心砰砰狂跳着,满脸通红,她望着他,眸子里写满温柔。 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你看着他的时候,他的眼里全是你的影子。 “老婆,我爱你!”傅廷修道。 小棠一颗心又再怦然,她说道:“我也爱你,子谦!” 她再补了一句:“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未来不管他去哪里,她都跟着一起去。 “好。”傅廷修双手托着小棠的腰,将她往上托了托,看紧她,温柔道,“说好的,不管发生怎样的事情,不准退缩,我们永远在一起。” “嗯。”小棠看紧傅廷修,眸子里闪动着坚毅的光。 傅廷修满意勾唇,再霸道地开口:“不论贫穷富贵,不准退缩,不准离开我。” 小棠应声:“未来不论贫穷富贵,我都不会退缩,绝对不会离开你。” 傅廷修满意的笑:“我也是。未来我要是坐拥天下,你就陪我坐拥天下。未来我要是一贫如洗,我就做你的小白脸,让你养活我。” “我等着你变成我的小白脸。我一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我吃肉,绝对不让你喝汤。”小棠语气半是俏皮半是认真。 傅廷修用力扣紧小棠的腰,狠狠吻住小棠的唇。 原本拥着小棠他就已经无法自控,这会儿听到小棠的话,他更是整个人都被点燃了。 他要是再忍下去,他怀疑自己会废掉。 他狠狠的吻着小棠,将她咚到身后的墙上。 又怕凉着小棠,他再将小棠狠狠的揉进怀里。 越是拥紧,越是身体难受得厉害,他再也忍不住,将小棠打横抱起,匆匆上楼去了。 二楼。 傅廷修抬腿踹开主卧的门,再砰一声踹上门,他冲进去,将小棠抛在床上。 他整个人便扑了上去,狠狠的吻着小棠的唇…… 生母 两个小时以后。 傅廷修将小棠从浴室里抱出来。 小棠一身的吻痕,周身的骨头跟被拆过一般,浑身酸软无力。 傅廷修与她却截然不同,他整个人神清气爽,唇角噙着笑意,要多幸福有多幸福,要多满足有多满足。 小棠在心里哀号,这太不公平了。 傅廷修笑着将小棠抱起来,要替她穿衣服。 小棠羞得满脸通红,赶紧拉被子将自己裹起来,她声音细若蚊蝇:“我自己来。” 傅廷修温柔一笑:“好。” 他替她把衣服一件一件的按顺序摆好,放在被面上,从里到外,一样都没有落下。 他又温柔道:“以后都由我给你拿衣服。” 小棠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突然看着傅廷修吃吃的笑。 傅廷修稍诧异,笑问:“怎么了?” 小棠撅着唇,笑得更厉害了。 傅廷修眸光灼热的望着小棠,又要凑过来,小棠吓得立即裹紧被子,大声道:“不是,是我想起了一个笑话。” “说来听听。”傅廷修道。 小棠白傅廷修一眼,撒娇道:“你去帮我倒杯温开水好不好?我渴。” 这样的笑话,她怎么可能说给他听? 闻声,傅廷修立即去给小棠倒开水了。 小棠望着傅廷修的背影,眸子里闪动着满足的光芒。 相比于那种霸道得总是让人犯尴尬的男人,她更喜欢傅廷修温柔体贴的样子。 …… 晚餐前还有时间,傅廷修陪着小棠拆礼物。 他喜欢看到小棠拆礼物时那满足的小女人娇态。 偶尔,小棠眸子里会闪过惊艳的光芒,每每这种时候,傅廷修就会觉得无比满足,他会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好多,家里要放不下的。”小棠撒娇的语气道。 傅廷修挑眉:“不要紧,放不下可以买房。” 小棠无奈的看着傅廷修笑,也是豪气,第一次听到有人买房的理由是为了放东西。 小棠继续拆礼物。 傅廷修挨个给小棠拎过来。 有的是直接从购物袋里面拿出来就好,有的是打了包装的。 每次遇上有包装的,傅廷修都会先替小棠把包装剪开,然后抱到小棠面前,他就那么笑看着她,等着看她脸上的笑容和眸里的惊艳,等着看她开心的样子。 他们在这里享受着拆礼物的乐趣,吴飞一行人苦不堪言,他们已经赶到了机场,正在候机。 队友甲一脸哀怨的神情:“又去西亚,吴队,我们能不能休息两天再去啊?” 吴飞:“你说呢?” 众队友唉声叹气,一个个低喃:“唉,命苦啊!” 队友乙不死心:“吴队,我们为什么那么惨?刘队长怎么可以呆在江城?” 吴飞冷眼刀子削过去。 队友乙立即闭嘴,又是一阵叹气声。 吴飞沉着脸道:“一个个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能够替大哥出这次任务是我们的荣幸。” “是。”众队友应声。 吴飞脸色更沉了,他问道:“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去西亚替唐东和苏墨报仇?” 所有人神情都变得严肃起来,他们怎么会没有想过呢? 吴飞再说道:“大哥让我们去调查辛枫及其二叔所有的过往、生活习惯以及他们的关系网。我们只要找到了辛枫的弱点,我们还不能替苏墨和唐东报仇吗?” “我们一定完成任务。”所有队友齐声道。 吴飞再说道:“辛枫不止狼子野心,还阴险狡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已经把主意打到了大嫂身上,我们难道还要坐以待毙?” “当然不能!”所有队友齐声道。 “那么,你们还有什么不满的?”吴飞反问。 众队友答:“没有不满!” 随即,有队友小声嘀咕:“我们其实就想休息两天放松一下。” “是啊,大哥给了我们那么多钱,我们总是想要出去花一花的。” “……” 吴飞道:“赶到西亚以后,你们有的是时间花钱。到时候,收集辛枫及其二叔的资料,会需要去各种地方收集信息,你们还愁没时间花钱?” 所有人:“……” 他们怎么觉得吴队长的话听起来那么奇怪呢?可是又挑不出毛病来,收集信息确实是要各种花钱,没错啊。毕竟,这年头,什么最值钱,信息啊! 他们到时候就每天都可以花钱了…… 突然,队友王靖一拍大腿:“吴队,你……我们要申请调查经费,绝不花自己的钱。” 所有队友瞬间被点醒,全部都反应过来了,一个个嚷嚷起来:“我们要经费。” 吴飞:“……” 特么的,还想私吞这一个亿回去买个农场未来养老的,计划又泡汤了。 …… 黎雨晴谋杀未遂自己坠入汐江,最后想要逃避法律的追责让人将她截走的消息又一次上了热搜。 网络上的骂声一浪高过一浪。 “这个女人真的不止是贱,还很恶毒。” “负能量的人你还指望她阳光?这种女人就是来自于地狱的恶魔,根本不配活在世上。” “是啊,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太可怕了。” “没有三观的女人,看这个世界都是歪的,见不得任何人好。” “老天瞎了眼,这种女人为什么不让她溺死在汐江?” “就是,这种女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 傅霖原本还指望过几天等黎雨晴的消息冷却下去了,他再放出傅氏与帝都南思集团签订战略合作协议的消息来拉动傅氏集团的股票。没想到,黎雨晴又一次上了热搜,还是谋杀。 大家骂完黎雨晴,又骂傅墨擎。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黎雨晴是这样的货色,傅墨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上梁不正下梁歪,幸好我廷修不是傅霖带大的。好想知道傅廷修的妈妈是谁?到底是怎样伟大的妈妈养育出了傅廷修这样优秀的男人?” “傅爷爷也有功劳的。” “是啊是啊,傅爷爷也有功劳的。但是吧,傅廷修十二岁以前是跟着妈妈相依为命的。他的妈妈,一定超级伟大。” “好想知道他的妈妈现在在哪里,过得怎么样了啊?” “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唉,老天有时候可能是真的瞎了,总是让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 看着这些留言,傅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慕清歌那个阴险狡诈贪得无厌的女人,现在竟然被网友标榜成伟大的母亲了,呵,可笑,这些愚蠢的键盘侠。 他再度拨打傅廷修的电话,关机。 他一抬眸看向电脑,便看到一条新闻消息弹了出来:傅廷修身侧惊现女人,疑是其生身母亲。 我找慕清歌 傅霖紧盯着电脑屏上的新闻,他眼珠子瞪得老大。 慕清歌? 真的是她? 她回来了? 他立即点开新闻,看到一张图片,在一栋别墅前拍摄的,不是太清晰,勉强能够看到傅廷修身侧一张女人的侧脸。 是慕清歌吗? 傅霖心情变得极其复杂。 犹想起二十多年前的往事,那时候的慕清歌,灵动又气质清新脱俗。 他直到现在都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那样贫穷的女孩,周身可以透出那样高贵又吸引人的气质来? 要不是她得寸进尺贪得无厌,他是想要一辈子把她养在别墅里的啊! 他甚至真的动过娶她的念头的,他也说过让她给他时间。 可是,这个女人太贪婪自私,太急功近利,他一说他已婚她就立即闹着要和他分手。 他哪会不了解女人的手段?不就是想要逼他立即与原配离婚? 他不过是犹豫了一下,她就和他翻脸了。 这个阴险的女人。 呵,傅廷修十几岁生活不下去的时候,她把傅廷修往傅家一甩,现在傅廷修事业有成了,她又冒出来要跟着傅廷修享福了。 真是……不要脸! 再看了看新闻内容,傅霖眸色沉了沉,拿起椅背上的西装,往外走去。 车子里,司机问道:“傅董,去哪里?” “傅廷修的别墅。”傅霖淡声道。 他倒要去看看,如今慕清歌这个女人,到底如何了? 一定十分光鲜靓丽吧? 毕竟,这十多年的时间,她可是对傅廷修没有任何问候和关照的。 不管儿子,一个人一定是过得十分潇洒了。 车子很快在傅廷修的别墅前停了下来。 傅霖下车,往别墅前看了看,看到两辆豪车停在那里,他又不屑的嗤了一声,私生子就是私生子,就算现在有钱了又如何?仍然藏不住一身暴发户的气质。 他不会认的,这完全是慕清歌那个阴险的女人算计的产物。 当初,一定是想要怀上孩子然后以孕肚相迫逼他娶她的吧? 不过是后来谈崩了,所以连怀孕的事情都没有告诉他就匆匆离开了。 也或许是后来没有找到接盘侠,导致最后生活不下去了,又把傅廷修甩到傅家来,自己独自一人出去潇洒。 傅霖越想脸色越沉,他摁响了门铃。 门打开来,傅廷修冷沉着脸,并没有让开身体,很明显不欢迎他入内:“傅总有什么事?” 此刻,是傍晚时间五点多。 他们刚刚打开了两瓶红酒正在醒酒,晚上是他们的团圆宴,虽然人不多,只邀了周奕、卢斌、褚潇、罗恩几人,外加兰茵。但是,团圆的气氛是很喜庆的。 周奕和褚潇买了鲜花和汽球过来,搞得家里像过情人节一样浪漫和热闹。 他们订的餐,六点就会准时送到。 这会儿,傅霖来这里,显然是遭人厌弃的。 “我找慕清歌!”傅霖说道。 他眼神往里面看。 傅廷修脸色更冷了,这个男人,有什么资格找母亲?有什么资格提母亲的名字? 他欠母亲的,十辈子都还不清。 脸色更冷沉了,傅廷修淡声道:“你没有资格!” “傅廷修,我是你父亲,别忘了,你也姓傅!”傅霖厉声。 他是烦躁的,他一想到慕清歌那个女人可能就在里面,就更烦躁了。 他一面厌恶她的自私阴险,一面厌恶她的得寸进尺,又想要见到她。 大概是不甘心吧,他傅霖还从来没有被一个女人玩弄过。 “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前次的记者招待会我也说得很清楚,我与你之间不再有任何关系。另外,我姓的是爷爷的姓,与你无关。”傅廷修淡声陈述。 “慕清歌,你滚出来!”傅霖大声喊道。 傅廷修周身的气息陡然冷沉:“傅霖,做人适可而止,不要逼我!” “逼你?你是想要动手了?来啊,来,和我动手,来!”傅霖怒气冲冲。 小棠跑了过来。 紧接着,慕清歌也跑了过来。 看到慕清歌,傅霖愣住了。岁月竟然如此厚待她,十五年过去了,她竟然仍然是一副少女的模样,身材竟没有丝毫走样。 除了比从前清瘦了一些,脸上的胶原蛋白稍退去一点,眼角有了一丁点的鱼尾纹,她的气质,比起十五年前竟然越发内敛雅致了。尊贵的气息自她的身体里透出来,由内而外。 傅霖只是愣了一下,随即便不屑的冷笑了起来:“我就知道这十几年你一定过得很好。呵,没有儿子拖累,很洒脱很自在吧?十五年了,难得你还是这么年轻貌美,这么勾人。怎么样,嫁了吗?嫁的是个土豪吧?所以,把你养得这么年轻貌美气质佳。”他刻意咬重气质佳几个字。 砰—— 傅廷修忍无可忍,一拳头狠狠的砸在傅霖身侧的门上。 傅霖吓了一大跳,脸色都变了。 慕清歌和小棠也吓了一跳,齐声道:“子谦!”“谦谦!” “滚!不要让我再说一遍!”傅廷修冷然的神情看向傅霖。 傅霖气得骂咧起来:“慕清歌,你这个阴险的女人,你看看你生的好儿子,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 傅廷修气得拳头又要砸过来。 “子谦!”慕清歌严肃的喊了一声。 傅廷修的拳头停在了空中,他看向母亲。 慕清歌从容道:“小棠,你和谦谦进屋去。” 小棠担忧的看向慕清歌。 慕清歌点点头,道:“没事,我和傅总裁多年未见,确实有几句话想说。” “妈。”傅廷修也担忧。 慕清歌微微笑道:“这是我们的家,怕什么呢?” 傅廷修便点了点头,是啊,这是他们的家,怕什么呢? 还像从前一样,担心没有及时交房租被房东撵出去吗?或者,交了房租却因为没有爸爸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房东觉得他们母子身份见不得光,哪怕退了他们的房租都要将他们撵走。 还像从前一样,担心自己家里的扫帚、刷子或碗碟与别人家的长得一样,突然有人冲进他们的家里抢了他们的扫帚、刷子和碗碟,并反过来破骂他们是没有教养的贼吗? 再也不怕了,没有任何人敢再鄙视他们。 慕清歌淡淡的看向傅霖,眼神平静无波,她淡声道:“去外面说吧。” 说完,她率先往停车场方向走去。 意外 傅霖又一次被慕清歌忽视了,他眉头拧了拧,再伸手往下拉了拉领带,这种被她忽视的感觉,真特么让人窝火。 见慕清歌已经走到停车场了,他立即走了过去。 “这些年,你去了哪里?”傅霖问道。 他找过她的,没有任何与她有关的消息。 “与你无关!”慕清歌淡声道,“二十八年前,我们分手的时候我说得很明确,从此以后,我们再无瓜葛,哪怕遇见,也只是陌生人。” 傅霖闻声,气得额上青筋暴跳,声音也忍不住拔高:“再无瓜葛?陌生人?那你十五年前把傅廷修扔到傅家来又算什么?慕清歌,做人不能什么好事都占尽吧?又当表子又立牌坊,你不觉得恶心?既然当初走了,就有骨气一点,一辈子不要回来,不要踏入傅家的大门啊! 慕清歌,现在是傅廷修正好有出息了,所以你觉得硬气了。要是傅廷修一文不名是个废物呢?你现在会做什么?现在一定算计着怎么利用傅廷修的身世,利用傅老爷子的怜悯之心谋算傅氏集团总裁夫人的位置吧?” 慕清歌笑了,笑得嘲讽而淡然:“你想多了。” 傅霖最是见不得慕清歌这样一副淡漠疏离的神情,他咬牙切齿:“我想多了?慕清歌,你敢说你这么多年不是在算计?” “我从来没有把傅氏集团总裁夫人的位置放在眼里,傅总裁,你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这么个位置,还不值得我算计。”慕清歌淡声说。 “那你十二年前为什么把傅廷修扔到傅家来?这十五年,你又去了哪里?”傅霖再用力的扯了一把领带。 看到慕清歌不屑傅氏集团总裁夫人位置的神情,他心里更狂躁了。 她明明是一个毫无身份背景的女人,却一副自命清高的神情,把一切都不放在眼里,把他衬得倒像个狼狈的小人了,叫他如何不气愤? 那么多女人都想要爬上他的床,为什么她不屑?为什么当年她要逃离他打算圈养她的别墅? “傅总裁,十二年前,我把儿子送到傅家请傅老先生照顾,是生活所迫。至于这十五年前我去了哪里,我没有义务向你交代。 这十五年,我感激傅老先生对我儿子的照顾,我们欠傅老先生一份无以为报的恩情,但是我们不欠你傅霖任何东西。以后,在我们面前,请不要再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傅霖,你不配。 我再重申一遍,二十八年前,我不欠你。同时,我也不怨恨你,被小三,是我自己瞎,怨不得任何人。 二十八年后的今天,我和儿子同样不欠你。 我生下子谦是我自己的选择,这件事情与你无关。这十五年的时间里,你也并没有照顾过他一丝一毫。所以,不管是我儿子还是我,我们不欠你。如果因为他的存在,对你的家庭造成了影响,我很抱歉,对不起!” “呵,你也知道你们影响到了我的家庭?说句对不起就行了?慕清歌,你的对不起可真值钱。你生下儿子与我无关?没有我你一个人就能生下儿子了?我没有照顾他,你又照顾了?”傅霖气愤又咄咄逼人的语气。 慕清歌淡定而从容,疏离如看陌生人一般的眼神瞟了傅霖一眼,淡声道:“傅总裁,就算影响到了你的家庭,你也没有任何资格接受我的对不起。我对不起的,是你的妻子和你的两个儿子,我不曾对不起你。而我之所以做了对不起你妻子儿子的事情,追其源头,是你混帐隐瞒了你结婚的事实。” “呵……”傅霖冷笑一声,“我隐瞒了结婚的事实?慕清歌,你敢说你不是因为我的身份刻意接近我?你敢说你与我在一起的时候不知道我是傅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全江城的人都知道我已婚的事实,你敢说你不知道?” “我并没有刻意接近你,我是听你说了你将接任傅氏总裁一职,我才知道你的身份。我也并不知道你已婚,傅霖,如果我知道你已婚,我绝对不会接受你的追求。”慕清歌淡声说。 “哈哈!”傅霖大笑起来,满眼鄙夷,“慕清歌,你多大了?快五十了吧?二十岁装清纯装懵懂无知很可爱,五十岁了还在这里装懵懂无知,你知道给人的是怎样的感觉吗?简直就是娇揉造作的老妖婆。” 慕清歌也不生气,她只是淡声说:“不要以为自己就是全世界,全世界的人都会来关注你。傅霖,这世上还有更大的世界,也还有更多的人并不会关心你的生活状态。不要把你结婚想像成一国总统结婚,所有国民都会来关注你已婚的事实。你,没有那么重要,也没有那么被关注。” “慕清歌,二十多年了,你这死鸭子嘴硬的性子真是一点都没变。” “傅总裁,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我再说一遍,二十八年前,我们之间就不再有任何关系了。还是那句话,以后,见面不相识!”慕清歌说着就往别墅方向走。 傅霖伸手就来拉慕清歌的手。 慕清歌一个闪身就避开了。 傅霖稍愣了一下,又是生气的看着慕清歌:“这些年,到底去了哪里?” 慕清歌不再搭理傅霖,径直往别墅走去。 突然,一辆车子急驰而来,大灯猛的打开,照得慕清歌没办法睁开眼,她下意识的伸手挡住自己的眼睛。 车子疯狂的朝她开来,她猛的一个纵身想要避开车子,却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 车子撞击的声音响起。 傅霖大叫:“清歌!” 别墅里的人听到外面的动静全部冲了出来。 大灯的灯光熄灭了,大家都清晰的看到,两辆车子撞击在一起。 纵是两辆都是豪车,两辆车的车身仍然受到了损伤,一辆车车头凹进去了,另一辆车车门位置直接撞得瘪了进去。 慕清歌心有余悸的站在那里,她刚刚甚至以为自己死定了。 没想到突然冲出一辆车子来,把径直冲向她的那辆车子撞开了。 两辆车子上,都有人下来了。 谦谦,住手! 两辆车上下来的人,分别是刘辰和张美娜。 刘辰急着跑向慕清歌:“伯母,您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慕清歌摇头,心有余悸,她看向另一辆车上下来的张美娜。 张美娜啪一声关上车门,踩着高跟鞋冲向慕清歌,啪的一巴掌抽在慕清歌的脸上。 “妈!”傅廷修冲了过来,抬腿就给了张美娜一个窝心脚。 张美娜直接被踹翻在地,啊的尖叫了一声。 慕清歌立即出声制止:“谦谦,住手!” 傅廷修又再狠狠的踹了张美娜两脚,才将脚收回来。 他是恨不得直接将张美娜踹死的。 曾经在傅家的时候,张美娜也没少怂恿佣人刁难他,但他睁只眼闭只眼,一则因为他是晚辈,二来他不想让爷爷为难,不想一个家闹得鸡犬不宁。 张美娜不管对他做什么过份的事情,他都可以容忍。但是对母亲,不行。动母亲一个指甲盖,一根头发丝,他都不能忍受。 今天,张美娜已经触到他的底限了。她竟然开车直接撞向母亲,她竟然还敢对母亲动手。 如果不是母亲跟着傅霖出来说话的时候,他让刘辰盯紧点随时关注动向,后果将不堪设想。 想着,傅廷修周身的气息变得冷戾,他又要冲向张美娜。 “谦谦!”慕清歌大声喊了一声。 傅廷修脸色冷沉,但是听母亲语气里的严肃,他还是停了下来。 他心头再愤愤不平,他也不想忤逆母亲。他的母亲,是全世界最值得尊重的母亲。 “谦谦,这是我该受的。”慕清歌说。 闻声,傅廷修突然心头狠狠的揪紧。他懂妈妈的想法,他都懂。正是因为懂,他才更心疼。 当年错误的罪魁祸首是傅霖,当年错误的事件里,受伤最深承受痛苦与磨难最多的是妈妈…… 想着,傅廷修脸色更冷沉得可怕,仿佛强行压制着一场暴风骤雨。 小棠立即握紧傅廷修的手,她低声安抚他:“子谦,别,妈妈的事情让妈妈自己处理。” 她的声音压得再低些,只用傅廷修能够听到的声音说:“子谦,别让妈难过,也别让妈难堪。” 傅廷修心头更窒息得难受了,他握紧小棠的手,免得忍不住再冲出去。 “你就是慕清歌?”张美娜从地上爬了起来,眼神怨毒的看着慕清歌。 “是我。”慕清歌淡定从容的应道。 张美娜扬手又一巴掌抽过来,傅廷修就要冲过去,张美娜的手腕已经被慕清歌攥在了手里。 慕清歌一甩手,张美娜身体便猛的往后踉跄,差点又没站稳。 好不容易站住了身体,张美娜怒气冲冲,带着哭腔,破口大骂:“你们简直欺人太甚了,慕清歌,你个贱货,勾搭有妇之夫的小三,你现在竟然还敢对我动手。你怂恿你的私生子对我动手,我滴天哪,现在这都是什么世道?表子小三敢打原配了,还要不要我们正室活了?” 慕清歌无视张美娜的破骂,她淡声道:“刚才一巴掌,是我欠你的,对不起!后续,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打我。” 张美娜一听慕清歌竟然说对不起,她语气更嚣张了:“对不起就行了?做错事说对不起有用,要警察做什么?慕清歌,我告诉你,小三永远都只是小三。别以为傅廷修现在有点能耐了,有点钱了,就牛逼到无法无天,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别人还打不得讨不得了? 呵,难怪当初百计千方的要爬上傅霖的床了,你一直都觉得有了钱就牛,有了钱就没人敢对你动手了?” “有没有资格对我动手,从来与钱无关。生我者,可以对我动手,养我者,可以对我动手。我伤害过的人,可以对我动手。除此以外,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对我动手!”慕清歌淡声。 “你敢说你没有伤害过我?”张美娜立即叫嚷起来。 慕清歌淡声:“所以,我刚才挨了你一巴掌。” “一巴掌怎么够?”张美娜瞪着慕清歌。 “剩下的巴掌和怨气,请找那个真正让你受伤害的人讨要。傅太太,二十八年前,我同样是受害者。挨你一巴掌,是我眼瞎该受的。一巴掌之后,我们再不相欠。” “再不相欠,哈哈,你破坏了我的家庭,一个巴掌就想要还清?还得清吗?这二十多年,你知道我经受着怎样的折磨?”张美娜控诉起来。瞬间红了眼眶,眼泪就下来了。 自从知道慕清歌的存在以后,她就一直担心慕清歌回来抢她在傅家的地位。 现在慕清歌真的回来了,傅霖竟然第一时间就来找慕清歌了。 所以,她一接到司机的电话,就赶紧往这边赶。 看到傅霖与慕清歌站在一起,他们说着话,她妒火中烧,她一脚油门下去,她想要慕清歌死。 慕清歌淡声说:“如果觉得委屈,觉得自己被伤害了,请找那个真正伤害你的人讨。不要觉得软杮子好拿捏,极有可能你认为的那颗软柿子,其实是块钢板。” “呵呵,现在果然是牛气了啊,觉得卡卡投资很了不起?敢自称钢板了。”张美娜嘲讽起来。 “牛不牛是我们自己的事,没有别的事,请立即离开。五分钟内离开,你开车撞我意欲谋杀的事情我既往不咎,五分钟以后,我不知道我会做什么。”慕清歌语气里是浓浓的威胁。 张美娜气得一跺脚,看向傅霖:“你看呐,这就是你心心念念忘不掉的女人,都把我欺负成什么样了,你就不管管?” 慕清歌不禁冷笑一声。 多可笑! 傅霖有妻室在外面招惹了她,张美娜不仅不去怪罪傅霖,反而讨好之意明显,却对她一个受害者气势汹汹。 所以,这世上有多少不幸的家庭不是天生不幸的,而是女人的纵容,导致了男人的为所欲为,肆无忌惮。 傅霖拧了拧眉,看向慕清歌,质问:“你说再不相欠,这么多年傅廷修吃傅家的用傅家的,又怎么算?”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他心里是有慕清歌的,但是又见不得她一副永远不肯低头高高在上的样子。 生而为人 “我们会往傅氏帐户里打一千万,算作我儿子这十五年来的开销。”慕清歌淡声说。 她的心脏是疼痛的,一下一下抽痛着,她心疼她的儿子这十五年来寄人篱下的艰难。 二十八年前,她与傅霖谈恋爱的时候,她曾经想像过,她的儿子将会被父母捧在掌心里呵护着长大。 没想到,最后她的儿子需要过着那样艰苦的日子。 他们以为,没有把子谦赶出来还赏了他一口饭吃,就已经是恩德了吗? 孩子最需要的,不是吃饭,而是关爱啊! 犬马皆能有养,不敬,何以别乎? 狗马等动物都会被养活,不孝顺恭敬父母尊长,那与养动物有什么区别? 孩子,不同样如此吗? 不关爱孩子,不呵护孩子,与养动物有什么区别? 所幸,她的谦谦迎着风雨成长成了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 这一点,除了谦谦自身的素质以外,当然得感激傅老先生的照顾和引导。 一千万,只是还傅家的生活费,还不清傅老先生的养育之情。她如今回来了,她会亲自登门致谢的。 “噗,一千万,打发叫花子吗?”张美娜嗤笑起来。 慕清歌也不动怒,始终淡漠:“一千万足够支付我儿子这些年的开销。如果你认为是打发叫花子,那就当是了。” “你!慕清歌,别以为现在傅廷修有钱了就了不起。你别忘了,当初傅廷修创业的钱是哪里来的?那都是傅家的钱,就算是傅老爷子给的生活费,那也是傅家的钱。”张美娜叫嚷,“所以,追究到底的话,卡卡都该是傅家的,你们还嚣张个什么劲?” 傅廷修冷声:“卡卡的每一分钱,都与傅家无关。” 他没有动用过傅家的生活费。 “还有两分钟,傅太太要是再不走,我真的会刑事控告。”慕清歌冷声道。 张美娜看向傅霖。 傅霖拧眉:“慕清歌,你不要太过份!” “还有一分钟!”慕清歌淡声说。 呵,她过份?到底谁过份? 她努力不去怨恨,努力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归根结底,唯一的原因,就是当初太眼瞎。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她认。现在谦谦成长得很好,她感恩! 她努力让自己心态保持平和,但这并不表示她没有脾气,可以任人拿捏。 张美娜看看傅霖,再看看慕清歌,看到他们并没有旧情复燃的势头,心里稍安。 她挑起下巴看向慕清歌,故意激将慕清歌:“这次回来,又是为了傅氏总裁夫人的位置来的吧?算计了二十多年,又想到什么新招了?” 慕清歌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张美娜:“要我说几遍?我对傅氏总裁夫人的位置,没有一丝兴趣。” “那你敢不敢发毒誓?就用傅廷修来发毒誓,要是你觊觎傅氏集团总裁夫人的位置,傅廷修就不得好死。”张美娜继续激将慕清歌。 慕清歌脸色陡然变得冷沉,好歹毒的女人,她和傅霖真是绝配,真是天生一对。 傅霖的脸色也难看:“张美娜,不要太过份。” 他心里是存着希望的,心里念了二十多年的人,终于再见到了,他仍然想要把她圈在身边。 他甚至在想,要是傅廷修没有创立卡卡,慕清歌和傅廷修还像从前一样过着贫穷的日子,他就有希望把慕清歌圈在身边了。 这仿佛是一个执念,因为一直得不到,心头始终有股骚动。 “我过份?”张美娜震惊的看向傅霖。 慕清歌已经冷漠的开口:“傅夫人,我国启蒙读物里有个故事,我一直记忆犹新。今天,我把它讲给你听。 一只黄鼠狼偶然得到了一只死鸡,它把死鸡抱在怀里。一只熊从它的身边经过的时候,黄鼠狼生怕熊来抢夺它手里的死鸡,它冲着熊便放了一只臭屁,意欲将熊熏走。 实际上,熊根本不屑死鸡,因为它从来不吃死物。 黄鼠狼冲着熊放屁,熊不屑之,径直离开。 黄鼠狼不死心,一再放屁。 后来,熊怒,一巴掌将黄鼠狼拍死了。 傅夫人,动物不懂得适可而止,人总该懂得吧?” 傅霖一开始听的时候就觉得不太对劲,这会儿全明白过来了,他脸色难看:“你骂我是死鸡?” 张美娜关注的重点却与傅霖不同,她斜眼睨着慕清歌:“你国的启蒙读物,难道你不是华夏人?” “我不是华夏人。”慕清歌道。 傅霖又惊了一下。 他与慕清歌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却从来不知道她是哪里人? 曾经问过的,她说她以后会告诉他。 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她到底是哪里人。 所以,这十五年的时间里,她回她的国家去了? “你是哪里人?”傅霖问。 “你们不需要关心。”慕清歌再看向张美娜,“我的故事说完了,你们可以走了。傅夫人大可以放心,我对死鸡没有兴趣。” 傅霖又一次听到慕清歌骂他死鸡,他伸手就要去攥慕清歌的手腕:“慕清歌,你给我说清楚。” 汽车的声音响了起来,有车灯朝着这边射过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过去。 便看到一辆车子缓缓开了过来,随后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傅老爷子柱着拐杖从车上下来。 管家立即扶着傅老爷子。 傅老爷子冷沉着一张脸。 张美娜立即告状道:“爸,慕清歌回来了,这个女人必然又要闹什么幺蛾子了。” 傅老声音冷沉:“她在自己家里呆着,你觉得她闹幺蛾子,你跑到她的别墅来,我想请问,你又是来做什么?” “我……爸,慕清歌只是小三,我做正室的来敲打她几句,不过份吧?”张美娜气势渐渐弱了下去,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 “回来了?”傅老看向慕清歌,眸子里带着歉意。 他朝着慕清歌鞠了一躬,腰杆弯成了九十度:“孩子,对不起!是我没有教育好傅霖,让你受到这样的伤害。” 张美娜立即不干了:“她就是小三,你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爸,这不公平……” “闭嘴!”傅老喝斥了一句,“还嫌不够丢人?一边去!” 张美娜是正室不错,她受到了伤害是不错。但是清歌不是小三,她只是被小三。 张美娜可以吵可以闹,但她只能跟傅霖闹,她没有资格来清歌面前叫嚣。 这么多年,清歌除了把廷修托付给他以外,没有要过傅家任何东西,当年他提出给清歌一些经济补偿也被拒绝了。是傅家亏欠她,而她不曾亏欠任何人。 慕清歌看着这个年迈的老人弯着腰,她立即扶他起来,她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傅老先生,您快起来!” 扶傅老起来以后,她又严厉对傅廷修道:“子谦,跪下!” 公主一跪,只跪道义 傅廷修屈膝在傅老面前跪了下来,傅老立即心疼的托住傅廷修:“起来,孩子,起来,快起来!” 紧接着,慕清歌也是对着傅老屈膝一跪。 傅老又赶紧拉慕清歌,他急了:“清歌,快起来,你这是折煞我。孩子,快起来,是傅家对不起你,要跪,也该傅家人来跪!” “傅老先生,谢谢您这十五年来对子谦的教诲和照顾,谢谢!”慕清歌感激道。 傅霖站在一旁看着,眉头再拧了拧。 这个女人,可以对这世上的任何人软,就是不在他面前软。 “爷爷,没有您就没有我的今天,谢谢您!”傅廷修说道。 傅老眼眶也红了,他立即将慕清歌和傅廷修扶起来,叹息道:“你们折煞我了。” 慕清歌又说道:“傅老先生,以后不管您有任何需要,但凡我们能够做到的,您尽管开口。” 傅老还没有开腔,傅霖便抢白道:“慕清歌,你的场面话永远说得那么漂亮。傅氏集团股票连续这么多个跌停板了,怎不见傅廷修拉一把?别告诉我傅廷修没有办法,他那随了你的阴险狡诈性子,他绝对有办法的。” “傅霖,你个混帐玩意。”傅老气得全身发抖,举起拐杖便是一拐杖朝着傅霖砸过去。 傅霖也硬气,直直的挨了一拐杖。 他挨拐杖的时候就看着慕清歌,却看到她眸里的无动于衷。他心里猫挠一样的难受,他觉得自己就是贱,这么多年,女人不少,却从来没办法忘记慕清歌。 慕清歌淡淡的收回视线,看向傅廷修:“子谦,你有办法吗?” “嗯。”傅廷修应了一声。 “帮傅氏集团一把,算是报答爷爷这么多年对你的养育之恩。”慕清歌说道。 “不用,廷修,这件事情是墨擎自己造成的,也是傅氏公关能力差,他们自己去处理。”傅老连忙说道。 他又看向傅霖,严肃道:“就算傅氏因此而破产,也是你们自找的。” 张美娜脸色顿时变得难看:“爸,您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怎么能让傅氏破产?” “傅氏是爷爷的产业,我会给傅氏注资拉动傅氏的股票。”傅廷修说道。 傅霖又鄙夷起来:“注资?你是觉得傅氏不如你卡卡有钱?现在是注资能解决的事?” “我会拉动傅氏的股票,别的你不用管。”傅廷修道。 张美娜眼珠子溜溜转了转,立即说道:“那我们有言在先,你注的资最多只能算是借的,等傅氏情况好了就还给你。可别把这些资金当成投资,到时候又想要来分我们傅氏的红,趁机打傅氏的主意。” “闭嘴!”傅老再喝斥。 傅廷修说道:“我注资的钱不是借,是报答爷爷的养育之恩,不需要还。” “廷修,不要说这样的话。”傅老泛黄的眼珠上蒙上一层老泪。 这么多年,他没有护好这个孩子,他哪里配得上他的报答? “爷爷,您别说了,让我为您做一点事情。”傅廷修道。 “傅老先生,请别再拒绝了。”慕清歌真诚的看着傅老。 傅老长叹了一声,终是默认了。 张美娜立即再对慕清歌道:“现在爸也过来了,你当着爸的面说,你和傅廷修放弃傅氏集团的所有财产。” 傅廷修看脑残的眼神看着张美娜:“之前我记者招待会的时候就说过了,我不要傅氏一分钱,我和傅氏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在傅家,我只与爷爷有关系。” “你也说!”张美娜道。 慕清歌淡声道:“我与傅家从前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未来也不会有半毛钱的关系,哪怕穷得乞讨,我们也绝不要傅氏一分钱。” 傅老听着慕清歌这样的话,心里不是不酸楚的。 但他没有制止她,他知道,慕清歌有骨气,她自己也想要表明这样的立场。 是傅霖和张美娜太俗气,用他们的小人之心去度君子之腹。 “你们可以走了。”慕清歌淡淡的瞟了瞟张美娜和傅霖,下逐客令。 “傅氏股票什么时候……” 傅霖没有说完,傅廷修打断他的话:“明天。” “希望你言而有信。”傅霖说完,拧了拧眉,走向自己的车子。 张美娜立即跟上去。 傅老叹了一声,对慕清歌道:“抱歉了,又来打扰到你们。” 慕清歌立即扶住傅老:“傅老先生言重了。” “我也告辞了,以后要是这两个混帐再来,不要对他们客气,直接打出去。”傅老说。 慕清歌微微一笑:“他们不会再来了。” 还来做什么呢?她的立场已经如此明确了,她也给他们吃了定心丸,不会要傅氏的一分一毫。 傅老点点头:“我走了,外面凉,你们进屋吧。” 慕清歌动了动唇,想要邀请傅老一起吃个饭,又怕太唐突了。 傅廷修看出母亲的心思,他说道:“爷爷,留下来吃个饭吧。” 傅老看向傅廷修。 确实,又有很久没有一起吃饭了。 虽然廷修婚后他也多次说过让他们多回傅宅,但是他知道,因为傅霖和张美娜的不欢迎,廷修和小棠很少回去。 点点头,傅老客气道:“那便打扰了。” 有好多话,他也想要与清歌说说,也想要问问这个孩子,当年到底是有怎样的苦衷,这十五年,都过得好不好? 傅廷修立即扶着爷爷进屋。 傅老还是第一次来傅廷修的别墅,看着别墅里一派喜气洋洋的样子,他心情好了很多,一个劲的点头:“家就是要有家的样子,这才像个家。” 他又看向小棠,问道:“伤都好了吧?” 小棠猛点头:“嗯嗯,都好了。” “那就好,以后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傅老说。 “嗯嗯。”小棠又应声。 傅廷修扶着爷爷在桌前坐下。 广都园的菜早已经送过来了,悉数摆放在餐桌上,正冒着腾腾的热气。 中间是红烧鱼火锅,两条鱼成双成对,鱼的四周放着鱼蛋,正在锅里翻滚着,寓示着团团圆圆。 傅老看着翻滚的鱼蛋,再看看清歌、小棠和廷修,他欣慰得眼眶都湿了。团圆了,终于团圆了,团圆好啊,团圆好。 早生贵子 傅老端起面前的酒杯,说道:“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清歌,终于等到你回来了,这些年,我唯恐自己撑不到这一天。这些年,疏于对廷修的照顾和教诲,向你说声抱歉!” 慕清歌立即双手捧着杯子,恭敬的碰了傅老的杯子,真诚道:“傅老先生,一切感激的话都在酒里,谢谢您这十五年来对子谦的照顾和教诲,这辈子,我们无以为报,借此薄酒,聊表谢意。谢谢!” 慕清歌说着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傅老也立即要一杯喝掉,慕清歌立即制止:“您只喝一小口就好,这世上,没有什么比身体更重要。我们一定要保重身体,一定要活得久一点,给孩子们尽孝的机会,不要给他们留下‘终于有能力尽孝,亲人却不在’的痛苦和遗憾。” 傅老感动的点头,这个通透的孩子,永远在为他人着想。 傅老轻轻抿了一口酒,再端起杯子,对傅廷修和小棠道:“孩子,爷爷很欣慰看到你们一家团圆,更欣慰看到你们恩恩爱爱,相敬如宾。爷爷祝你们永远如此恩爱幸福。 孩子,未来的路很长,挫折磨难在所难免,当你们遇到困境的时候,一定要想想你们初相识的样子。来,爷爷敬你们,祝你们恩爱绵长,早生贵子!” 傅廷修温柔的看小棠一眼,笑道:“谢谢爷爷,我们会努力,一定早生贵子。” 小棠耳根泛红。 周奕和褚潇立即起哄:“大哥,你这努力程度不够啊,这都要过年了,还没有动静。” “是啊,人家好多都是一次就中了。” 傅廷修一本正经:“我会努力!” 小棠:“……” 她真是窘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了。 “哈哈哈!”卢斌几人哈哈大笑。 慕清歌也微微笑着。 傅老也笑。 气氛温馨而自在。 慕清歌亲自动手,给傅老舀了一个鱼蛋:“来,傅老先生,您尝尝。吃个鱼蛋,团团圆圆,所有在意的亲人和朋友,都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幸福。” “好,好。”傅老感动。 慕清歌又替廷修和小棠舀鱼蛋。 一人一个以后,她笑了笑,再多舀了一个在小棠碗里,她说道:“小棠,你多吃一个,妈妈以后会比疼子谦更疼你一点。你放心,妈妈一定会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要是谦谦敢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 小棠眼眶便红了,她声音都有些哽咽了:“嗯嗯,谢谢妈,谢谢!子谦不会欺负我的。” 傅廷修一点也没有觉得妈妈分心,他笑了笑,替小棠夹了一块猪脚:“多吃肉,吃胖点,胖了好生养。” 小棠红着脸娇羞的翻白眼:“去你的。” “哈哈哈!”傅廷修几人哈哈大笑。 桌前的气氛,前所未有的轻松愉悦。 “此时我想要高歌一曲!”周奕献宝一般的开腔。 不待人搭话,他就唱起来:“在我心中,曾经有一个梦,要用歌声让你忘了所有的痛……” 周奕一唱完这几句,大家竟然没有任何人调侃他,反而跟着唱起来。 先是卢斌和褚潇跟着唱:“灿烂星空,谁是真的英雄,平凡的人们给我最多感动……” 慕清歌微微笑着唱道:“再没有恨,也没有了痛,但愿人间处处都有爱的影踪。” 连傅老都忍不住动容的唱起来:“用我们的歌,换你真心笑容……” 所有人齐声唱道:“祝福你的人生从此与众不同……” …… 傅家。 傅霖脸色阴沉密布。 张美娜脸色也不好看。 张美娜闹起来:“是不是还对慕清歌那个女人念念不忘?你可别忘了,在她眼里,你就是只死鸡。” 傅霖脸色更沉了:“闭嘴。张美娜,你再不闭嘴信不信我真的与你离婚?”傅霖冷声威胁。 张美娜立即闭嘴了,呜呜的哭起来,一开始只是小声抽泣,紧接着声音越来越大,又数落起来:“呜呜,你心里还是忘不了那只狐狸精,我怎么那么命苦,我也是年轻貌美的时候嫁给你的,为你生儿育女,赡养公婆……” 傅霖看着张美娜来气,想着慕清歌更来气,他砰一声踹开门,径直走进房间,将自己甩在床上,呈大字仰躺在床上。 张美娜跟了进来,傅霖从床上坐起来,冷着脸看着张美娜:“滚出去!” “你去把她接回来吧,我答应你和她好好相处,只要你不过份……” “闭嘴!”傅霖脸色更难看了。 现在是他想接就接的?是他想要禁锢慕清歌就能做得了主的? 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郁闷和挫败,他宁愿傅廷修还是从前那个默默无闻一无是处的私生子,拿着五十万的年薪,毫无存在感。 “呜呜,我已经让步成这样了,你还要怎么样?”张美娜哭起来。 傅霖更烦躁了,他训斥:“滚出去,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只想傅廷修言而有信把傅氏股票拉起来。” “那慕清歌那边……” 傅霖咆哮起来:“你以为慕清歌还是当年的慕清歌?现在卡卡比傅氏还要牛气,慕清歌会把谁放在眼里?你也说了,我在她心里就是只死鸡,滚,滚啊!” 张美娜见傅霖气狠了,赶紧离开房间。 明明傅霖是骂她的,可她心里就是高兴,傅霖和慕清歌彻底没有回旋的余地,她才放心。 她走到门口,眼珠子转了转,又折回来,添油加醋道:“傅廷修不会是根本没办法救傅氏,故意在拖延时间吧?我觉得他们母子就是想要让傅氏破产,想要看到我们落迫的样子。” “他说明天就拉动傅氏股票,你急什么?”傅霖脸色难看的从床上起来,伸手来拉张美娜。 张美娜心中一喜,傅霖却直接拎着她的衣服将她往外推,随后砰一声甩上门,直接反锁。 终于清静了,傅霖长吁一口气。 他满脑子都是慕清歌年轻时的样子。 青春而美好,自信里带着谦逊,倔强而坚韧…… 叹了一声,傅霖再度躺到床上,缓缓的闭上眼。 如果,这些年他对傅廷修好一点,慕清歌对他的态度是不是会不一样? 刁难 傅霖打起精神去傅氏集团上班。 傅廷修承诺今天拉动傅氏集团的股票,他等着傅廷修兑现承诺。 他以为他已经来得够早,没想到车子到达傅氏集团大楼的时候,门口已经来了很多比他更早的人。 记者已经把傅氏大楼围得水泄不通。 褚潇西装笔挺的抱着文件,八个保镖护在他周围。 褚潇对着镜头,笑得十分爽朗:“诸位记者朋友,感谢诸位对qg集团以及傅氏集团的关注,我今天是代表qg集团过来与傅氏集团签约的。你们有什么想要问的,等我们签约以后再问好吗?另外,请大家关注一下八点整的新闻直播。” 这些记者,都是周奕通知过来的。有大热门新闻,谁不想拿到第一手的资料? “褚总,请问qg为什么要与傅氏集团签订注资协议?网上有人曝料说傅廷修是qg集团的创始人,这是真的吗?”有记者问。 傅霖一下车,便听到记者这样发问。 他心头猛的被什么狠狠的撞击了一下。 qg,清歌……他早就猜测了,但是每次猜测以后,他都否认这样的想法。 他想傅廷修也好,慕清歌也好,都不可能有能耐创立qg那样的跨国大型集团。 他紧紧的盯着记者,又再盯着褚潇。 褚潇来了,傅廷修和慕清歌呢?他们在做什么? 只见褚潇微微一笑,点头道:“是的,qg集团的创始人的确是傅廷修。”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傅霖心头猛的炸开来。 这……竟然是真的。傅廷修竟然真的是qg集团的创始人。他什么时候创立的qg? 慕清歌这些年是不是一直在经营qg集团? 好深沉的心思,好可怕的女人! 难怪,她昨天对张美娜说,不要觉得软杮子就好拿捏,也许不是软杮子而是块钢板。 难怪,她昨天一直对他不屑一顾,并一再强调他们不要傅氏集团的一丝一毫。 呵,有了qg这样的跨国集团,他们当然是不需要傅氏集团的一丝一毫的。 他们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一定在心里耻笑他吧?! 亏他和张美娜还觉得傅氏有多牛,还明里暗里看不起卡卡。 越想,傅霖的脸色就越难看,他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烫,仿佛被人狠狠的抽了几巴掌,脸被打得生疼。 电话响了起来,是张美娜,他拧眉挂断了。 现在他最不愿意搭理的就是张美娜,昨天要不是这个女人,他不至于丢掉最后一点体面。 想到昨天的场景,他更觉得自己的脸被打得啪啪作响。 电话又响起来,他再看了一眼,是傅墨擎。 他不耐烦的接起:“什么事?” “爸,八点了,您看新闻!快看新闻!”傅墨擎说道。 傅霖拧了拧眉,准备看新闻。 褚潇其实早就看到傅霖了,这会儿八点了,他才故意装作才看到傅霖的样子,热情的笑道:“傅董事长,您来了?我在等您签约!” “嗯。”傅霖配合的应声。 记者立即让开一条道,等傅霖通过。 记者们又立即拍照,一边拍一边问:“傅总裁,对于qg集团向傅氏集团注资的事情,您是怎么看的?你们之间的合作具体内容是怎样的,方便透露吗?” 傅霖脸上的神情有些维持不住,他觉得这些记者的发问就是在抽他的脸。 具体合作内容? 具体内容就是傅廷修用钱在羞辱他。 他昨天还觉得卡卡不提一值,可能拉不动傅氏集团的股票,今天傅廷修就搬出qg来打他的脸,把他的脸皮狠狠的踩在脚下。 褚潇看出傅霖的难堪,他笑了笑,对记者道:“诸位记者朋友,请稍候,等我们签完约以后,再来回答诸位的问题好吗?” “好,好!”记者们应着声。 褚潇朝傅霖打了个手势:“请!” 傅霖脸色又难看了些,他率先迈步往里面走去。这是他的集团,他需要褚潇来邀请他? “傅董事长,是在会议室签约吗?”褚潇问,又说,“我们qg和卡卡一般都是在会议室签约。” 是,他和周奕的意思就是羞辱傅霖,就是要打他的脸。 大哥和伯母愿意息事宁人,他们不愿意。 大哥和伯母顾及傅爷爷的面子,他们不必顾及。 傅霖沉着脸道:“我们傅氏集团有正式的签约室。” 褚潇也不争执,笑着问道:“傅董事长,请问签约室有电视机吗?” “没有。”傅霖冷声。 谁会没事在签约室装个电视机? “那会议室有电视机吗?”褚潇问。 “有。”傅霖沉着脸答,他厌恶极了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那我们可以在会议室签约吗?我要看一下新闻。”褚潇说。 傅霖拧了拧眉,他能拒绝吗? 他是极想拒绝的。 但是,他们现在面临着很现实的问题,他们需要拉动傅氏股票,要不然,傅氏可能真的会崩盘。 是,被羞辱的感觉真他妈的糟糕透了,但是他不得不低头。 他淡声开口:“跟我来!” 他径直去了会议室。 褚潇扬着唇角,嗤之以鼻。 就这么一点小刁难就觉得受辱了,可曾想过大哥这些年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在大哥还只是个孩子的时候,他们又是怎么欺负大哥的。 走进会议室,褚潇看到遥控器就在会议桌上,他就在遥控器面前坐了下来。 坐下来以后,他再笑对着傅霖道:“傅董事长,可以帮我开一下电视吗?” 傅霖:“……” 他真想直接怼褚潇,遥控就在你面前,你自己不会开吗? 但是想着褚潇是过来签约注资的,他要是把人怼走了,到时候傅廷修又有由头了。也许,傅廷修本身就没有打算给傅氏注资,到时候逮着他的一点错处,又可以在老爷子面前借题发挥了。 褚潇身体往椅背里一靠,一副大爷的神情,等着傅霖给他开电视。 傅霖脸色更难看了,他强压着怒气,把电视打开。 “新闻频道!”褚潇一副指点江山的神情指了指电视机。 傅霖:“……”去他妈的。 他把电视调到新闻频道。 褚潇立即坐直了身体,认真看电视。 傅霖也被电视里的场景吸引了。 傅廷修、黎小棠与慕清歌、周奕四个人坐在镜头前,一排话筒对着他们。 打脸 他们一个个脸上都是如沐春风的笑容。 一个接一个的答记者问。 “请问傅总裁,您创立qg集团的时候,心里想着的是您母亲慕清歌,所以,用您母亲的名字首字母命名吗?”记者问。 “是的。”傅廷修答。 记者又问小棠:“傅太太,请问您知道傅总裁是qg集团的创始人吗?” “我知道。”小棠答。 “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我们认识以后他就告诉我了。” 记者又问慕清歌:“慕小姐,知道傅总裁用您的名字来命名一个集团的时候,您感动吗?” 慕清歌点头,温婉道:“是的,我很感动。这十五年的时间里,我一直在想,我儿子长成了什么样子?我从未想过他飞黄腾达,我只想他可以平安喜乐。他如今的成就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我每每看到他如今惊艳的成绩,就会心疼他。我常常想,要付出怎样的努力,才能换取如今的辉煌?” 所有人都沉默了,大家都在深想这个问题,是啊,要付出怎样的努力,才能换取这样的成功? 记者又问周奕:“周副总裁,请问qg那边的事务也是您经手吗?” 周奕眨巴着一双桃花眼,一脸笑容:“是啊,有什么业务欢迎找我洽谈哦!” 说着,周奕还一脸笑容的给记者递名片:“这是我的名片,以后请多关照。” 沉重的气氛又一下子变得欢愉起来。 记者再发问:“请问慕小姐,这么多年,您去了哪里呢?” 慕清歌说道:“我不是华夏人,这十五年,我回了自己的国家。对我的儿子,我没有尽到义务,我很抱歉。但是这十五年的时间,我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我身为一国的公主,有我不可推卸的责任必须回去承担!” 这件事情,也是他们商量好了以后才决定在今天公开的。 琳达也说了,辛枫就在江城,他们的身份迟早藏不住。 与其以后被人扒出来乱写一通,不如他们自己公开。 何况,他们的身份并没有哪里见不得人。 再有,公开这重身份以后,会有更多的牛鬼蛇神张美娜之流见到他们就绕道走。 轰—— 又一道惊雷平地而起。 所有人都震惊了。 最震惊震撼的,莫过于电视机前的傅霖。 公主? 慕清歌竟然是公主。 不,这不可能! 如果她是公主,当初为什么会过得那么窘迫? 如果她是公主,当初为什么会那么贫穷?听说,她生下傅廷修以后,一直过着穷困潦倒的日子,带着傅廷修在筒子楼那种贫民窟里生活。 又有记者发问了:“您是公主?这,请问,您是哪国的公主?您既然是公主,为什么您和傅廷修当初会过得那么窘迫呢?还是傅廷修幼时日子窘迫只是卖惨的人设?” 总有一些刁钻的记者会问一些犀利的问题。 慕清歌淡定从容的开口道:“我们并没有觉得生活有多窘迫,我们也不需要卖惨来博取谁的同情。所谓窘迫,都是别人认为的。那十几年,我们很幸福,只是清贫了一点。清究,是因为我那十三年的时间与父王断了联络。”其实并不是断联络,而是因为她自己觉得没脸见人。被小三了,一个人带一个孩子,有什么脸面呢? 但是这些东西,她是没有任何必要与记者解释的。 “请问您是哪国的公主呢?”又有记者问道。 傅廷修替母亲答道:“白拉兰国。诸位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白拉兰国旅游,那里盛产黑金矿和金曜石。另外,我们的盟国天维国也欢迎大家,天维国盛产水晶,我相信会有很多年轻人喜欢那里的水晶。纯天然的水晶,看着就赏心悦目。接下来,我们qg和卡卡集团也会陆续推出各种纯天然的水晶工艺品,到时候还请大家多多关注和支持。” 周奕眨巴着一双桃花眼笑,他悄悄朝大哥竖大拇指,真是能干啊,介绍身份的时候都不忘宣传一波。 周奕立即朝几个自己的记者使眼色。 几个记者立即带节奏:“白拉兰国我知道,是个很美好的国度,以后有机会,我们一定会去旅游的。” “是啊,白拉兰国栀子花开得特别美,栀子花开的季节,整个国度都带着馨香。” “白拉兰国虽然地处西亚,但是风格却与北欧很像,内陆湖很美。国民的生活水平也很好,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一条小艇。” “你们怎么对白拉兰国那么了解?” “做记者的怎么能太过孤陋寡闻,没事就该多读书,尤其是历史地理。不了解风土人情,去到异地采访,小心被打。” “哈哈哈!” 一些原本还想要发问的记者都不好在这种时候发问了,免得被人觉得他们太过孤陋寡闻。 “好了,感谢大家今天的到来,今天的记者招待会就到这里吧,我们还有事情要忙,谢谢大家!”周奕笑着说道。 其实带节奏也并没有刻意去美化白拉兰国,只是不想让那些刁钻的记者继续盘根追底下去。 人还是要保持一定的神秘感,每个人都需要隐私的,尤其像他们这样的非明星类的公众人物。 对于商人来说,高调做事低调做人才是他们一惯遵循的原则。 记者们陆续退场,一些还想要盘根的记者也错失了盘根的机会。 …… 傅氏集团会议室。 傅霖看着电视,他一张脸是绷得死紧的。 傅廷修不止是qg集团的创始人,他还是白拉兰国公主的儿子。 难怪了,难怪慕清歌哪怕穷困潦倒却仍然一身傲骨。 难怪慕清歌哪怕穿着最普通的衣服,他也觉得慕清歌的气质与众不同,自带一股清新股俗的气息。 原来如此!原来她是公主。 不管白拉兰国是个多小的国家,一国的公主,又怎是他们这样的平民高攀得起的? 难怪,慕清歌一听说他有妻室就立即与他翻脸,不管他开出怎样的条件她都不依不挠。 他突然明白了,他当年在走肾的追求刺激的时候,慕清歌是真的走了心的。 可惜…… 傅霖看着电视里的慕清歌。 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很淡,却使她更加沉淀。 她周身的气息更温婉静雅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跳梁小丑。 竟然还觉得慕清歌一直是在算计他。他小小的傅氏,慕清歌怎么可能看在眼里? 她说得没错,他就是那只被黄鼠狼紧紧抱在怀里的死鸡。 如果,这些年他对傅廷修好一点的话,至少,他与慕清歌还有一点情谊吧?哪怕……做朋友都好。 看着傅霖一脸遗憾的神情,褚潇冷嗤了一声。 捉弄 对于傅霖这样的人,褚潇是不屑的。 现在知道伯母是公主的身份了,就觉得遗憾可惜了,如果大哥没有飞黄腾达,伯母也不是公主身份呢? 他又将怎样欺压侮辱大哥和伯母? 这世上就是有这样一种人,看到比自己强的就谄媚,看到比自己弱的就欺压。 这种人不论贫富,根本不配做人。 嗤笑了一声,褚潇说道:“傅董事长,可以签约了。我大哥傅廷修让我过来签约给傅氏集团注资一百亿,算是报答傅爷爷这十五年对他的养育之恩和教诲之情。这一百亿,傅氏集团不必归还。” 傅霖看着褚潇,看到他眸子里毫不掩饰的鄙夷,他脸上顿时火辣辣的再烫了起来。 又被打脸了,竟然被傅廷修的小弟打脸。 一百亿啊! 现在于傅氏来说,能够有二十个亿的资金进来,都可以解了傅氏的燃眉之急,一百亿,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了。 还不必归还。 他该兴奋喝香槟庆祝的啊,可是心里怎么那么难受那么压抑? “傅董事长,签约吧。”褚潇催促。 傅霖拧眉,竟有些犹豫。 拿了这一百亿,从此以后,他都没办法在慕清歌面前抬起头来了。 可是不拿,傅氏的困境过不去。 何况,不拿这一百亿,他在慕清歌面前就抬得起头来? 她对他是那样不屑一顾的。 褚潇毫不客气的嗤笑道:“傅董事长不愿意?我大哥说了,傅董事长如果不愿意的话,可以签这一份文件。” 褚潇立即拿出另一份文件来推到傅霖面前。其实这份文件大哥压根就不知道,是周奕那货草拟的。 他一向不恭维周奕的玩世不恭,但是这一次,他倒十分认同周奕的想法。 看着文件上的内容,傅霖眸子里浮上怒意,声音也随之从齿缝里挤出来:“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褚潇微微笑:“这就欺人太甚了?傅董事长是忘了前次记者招待会的时候,你们是怎么逼我大哥大嫂的了?也忘了傅爷爷生病做手术那次,你们是怎么把我大哥挡在门外不让我大哥看爷爷,大声嚷嚷着他只是一个私生子根本不配进傅家的门了?” 傅霖脸上划过难堪,他的拳头在身侧紧攥。 褚潇又冷嗤了一声,说道:“是,傅家是你的,所以你不让我大哥去傅宅,我大哥就不去。同样的,qg是我大哥的,难道不是我大哥想注资就注资不想注资就不注资?百亿巨资,我大哥带这样的小小条件你觉得苛刻?” 傅霖咬牙:“那你们就不要注资,我没有求着你们注资。” “哦。”褚潇长长的尾音上扬,“未必是我大哥求着给你们注资啊?我大哥真的是钱多得没地方放了哦?只是让你签个承诺是你自愿放弃的注资,就苛刻了?” “你们不想注资就不注资,要我签什么承诺?这是个什么鬼承诺?我自愿放弃注资,从此以后不得再打扰慕清歌和他们一家?我什么时候打扰他们了?”傅霖额上青筋突突的暴跳着。 他们竟然如此羞辱他,让他以后见到慕清歌等人,绕道走。简直太过份了。 褚潇拿着笔敲着承诺书上的条款,玩味的笑:“傅董事长是觉得哪条苛刻?这一条还是这一条?这条吗?自动放弃注资,那你不愿意签注资协议,不就是自动放弃? 这一条吗?以后见到慕清歌、黎小棠和傅廷修,不得打招呼,就当不认识,绕道走。这个苛刻?这不是当初你说过的话吗?你不是说让我大哥大嫂不要提自己是傅家的人吗?你不是说我大哥不配做傅家的人吗?怎么我大哥要求撇清关系的时候,你又觉得苛刻觉得这是羞辱你了?” “姓褚的,不要太过份。”傅霖被褚潇这么直接戳破脸皮,更觉得无地自容。 褚潇咧嘴一笑,笑得嘲讽,露出一口嘲讽的白牙:“傅董事长,三分钟考虑,要么签这份,要么签这份。当然了,两份都不签也不要紧,我带着协议和文件走,就当没有来过。” 傅霖五十三年的人生里从未有过这样的窘迫和丢人,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觉得身体仿佛有万斤重。 褚潇始终噙着笑容,安静又闲适的等待着。 “还有一分钟。”褚潇笑着提醒。 傅霖脸色又难看了两分。 褚潇唇角的笑意更浓,他笑道:“还有五十七秒。” 傅霖整个人都变得挣扎起来。 一面他想要这笔钱,想要让傅氏迅速走出困境。一面又想要自己的自尊和颜面。 褚潇笑:“傅董事长,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曾经打过的脸,说过的侮辱人的话,最终都会回到自己的脸上来。脸,疼吗?” “你!”傅霖气结,满脸通红。 “哈哈哈哈哈!”褚潇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 痛快,真是太解气了。他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 看傅霖一张脸涨成猪肝色,他又说道:“只有十七秒了哦。” 傅霖仍然一动不动。 褚潇挑眉:“看样子,傅董事长是要放弃这一百亿了,好,要是你真的放弃,我敬你是条汉子。” 傅霖磨了磨牙,将牙磨得咯咯作响。他是真的想要放弃,可是,他不能拿傅氏集团来赌。 有傅氏集团,他在慕清歌心里尚且是只死鸡。 没有傅氏集团,他是什么?死鸡都不如。 褚潇再挑眉,数道:“五,四,三,二,一!告辞!” 褚潇说完,干净利落的抄起桌上的两份文件离开。 “我签!”傅霖大声道。 褚潇转头看着傅霖,笑得一脸玩味:“傅董事长活得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做人讲究规则哦?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的道理,傅总裁不懂?” “你,你什么意思?”傅霖突然结巴起来,他一想到傅廷修压根就没有想把这一百亿给他,他就气得全身发抖。 他已经受了这样的屈辱了,结果还是拿不到这一百亿。 他根本就是中了傅廷修的套,傅廷修就是让人来羞辱他报复他的。 傅廷修这个混帐,简直该死。 褚潇挑眉笑:“意思就是,你没有遵守我们的规则,没有在我们规则的时间范围内签约,所以作废了呗。好了,我告辞了,傅董事长不必送我。” 褚潇心情愉悦的走出会议室,他甚至还一路哈哈大笑。 幸福生活二三事 听着褚潇的笑声,傅霖气得一拳狠狠的砸在会议桌上。 他看到会议桌上还有遥控、激光笔以及没有折好的建施蓝图一类的东西,他气愤的把所有东西全部扫到地上。 仍然不解气,他朝着会议椅就是一通乱踹。 他甚至啊啊的大声嘶吼,想要完全发泄心头的怒火与憋屈。 不多时,秘书匆匆赶了过来,汇报道:“傅董,财务刚刚汇报说入帐了一百亿。并且,qg集团和卡卡集团官方微博公示了最新动态,他们将向傅氏集团赠予一百亿作为对傅老先生的报答。” “什么?你说什么?”傅霖咬牙问。 他一双眸子里迸射出猩红的光芒。 秘书再重复了一遍:“财务刚刚打电话过来说入账了一百亿……” “混帐,傅廷修,你个混帐!”傅霖面目狰狞地骂起来。 傅廷修这个混蛋,竟然将他耍得团团转。 什么签注资协议,什么不接受注资就签承诺书,就是为了耍他为了羞辱他为了看他窘态百出的。 其实,傅廷修这混蛋早就打定主意要给傅氏注资了。 “混帐,混帐!”明明是要注资的,却让褚潇来千百般的羞辱他,傅霖气得又狠狠的踹会议椅。 秘书吓得脸色都白了。 傅霖用力的咬着后槽牙,愤然的离开会议室。 …… 在傅霖觉得饱受羞辱的时候,慕清歌已经在和小棠挽手亲密的逛街了。 婆媳二人见面不过短短两天的时间,就已经亲如真正的母女了。 仿佛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两个人不管说什么都很投机。 两个人可以一起聊地理,一起聊人文,也可以一直聊投资理财和投资自己。 两个女人似乎都不太爱化妆,只做简单的护理,但是聊到护肤品,竟然如数家珍。 从国际大牌,到好用的小品牌,她们聊得十分尽兴。 小棠对慕清歌很敬重,慕清歌对小棠也很慈爱,真心实意的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 两个人一起逛着街,看到喜欢的或者是适合对方的,都会想着替对方买。 衣服,鞋子,包包……女人必备之物。 逛着逛着,两个人手里便拎满了大包小包。 因为小棠是江城土生土长的,还总是会给慕清歌介绍一些江城的地方特色。 “妈,您看这个,好不好看?”小棠指着一个极具地方特色的零钱包,“您看,这上面的花纹,全是地方绣,还是江城这边的洼绣,绣线是往里面凹的……” 慕清歌总是笑着点头,也不打断小棠的话,耐着性子听小棠纷飞色舞的介绍。 其实,她曾在江城生活过十几年的时间,她对江城也很了解的。 不过,十五年没有再来这个地方,确实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了。 比如,曾经巷子里那种修鞋卖散酒的,现在比较难找了。 吹糖人的,几乎绝迹了。 还有演皮影戏,耍猴的,更是遍寻不到了。 两个人一起逛街购物,一起说说笑笑,又一起去吃地方特色。 慕清歌记得自己十几年前子谦最爱吃的是安东巷的豆腐果,因为子谦喜欢,她也养成了买安东豆腐果的习惯。 然而,现在已经没有安东巷了,那里被开发成了小区。 她问小棠:“现在江城还有卖豆腐果的吗?就是那种盒装的四方小豆腐。” 她在想,她离开的这十五年的时间,子谦有再吃过安东豆腐果吗? “有啊,有!”小棠双眸精亮,顿时有种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觉,兴奋道,“妈,我也喜欢吃那个,我带您去学校附近吃啊!江大那边有几个豆腐果店,生意好到爆,超级好吃的。听说有一家还是那边那个什么叫安东巷的搬过去的,百年的老店了。” “好。”慕清歌慈爱的笑,她喜欢看到小棠兴奋又毫不做作的样子。 挺好,真实。 小棠开车带着慕清歌去江大。 一边给慕清歌介绍:“妈,那边过去两里的样子就是卡卡投资大楼,那边是汐江,过了汐江就到北郊了。其实江城不大,不过历史也算是比较悠久了,当年战争的时候,几乎整座城都毁了。不过后来又重建了,尽最大的努力去修复了一些东西。 那边,有好些伟人的故居,很有时代气息的。妈,您去那些故居看过吗?” “没有。”慕清歌微微笑着说。 她刚才还在想,她也是在江城生活了十几年的人,不至于对江城毫不了解。 此刻,她又发现,那十多年的人生里,她尽顾着为生活奔波了,不曾闲下来到处走走看看。 不过,她不后悔,如果生命重来,她还是会选择生下子谦。 “妈,您想去看看吗?我们下午去看看好不好?”小棠问。 “好。”慕清歌微微笑。 到了豆腐店里,小棠找了位置让慕清歌坐下。 她便忙前忙后的去点单了。 学校附近的小餐馆,生意十分火爆。 也不像大餐厅那样服务好,各种有服务员为你端茶倒水。 这样的小餐厅,老板已经忙得脚不沾地,有时候被跑单了都不知道。更顾不上为客人送豆腐了。 都是客人自己点了单以后自己排队取,取好人以后自己找位置吃。没有位置就端着走,边走边吃。 因为生意火爆,小棠排了十几分钟的队才端了两盒豆腐果过来。 一盒她放了很多辣椒,一盒她放得比较少。 将辣椒少的放到慕清歌面前,她微微一笑:“妈,子谦说您不太能吃辣,所以我给您放得少,您尝尝看。” “谢谢!”慕清歌道谢。 “妈不用客气。”小棠望着慕清歌微微一笑。 慕清歌看小棠一缕头发掉下来了,她慈爱又温柔的伸手替小棠将那缕头发撩至她耳后。 婆媳二人又是相视一笑。 慕清歌吃了一块豆腐果,那种记忆里的味道瞬间让她感动又有些心疼,心疼儿子这十几年没有母爱的时光。 一抬眸,便见小棠正期待的看着她。 慕清歌微微一笑,点头道:“好吃,还是记忆里的味道。” “妈喜欢就好。”小棠说。 她满足的自己也开始吃面前的豆腐果,又辣又软的感觉,使得她舒服的微眯起双眸来。 看着小棠这副样子,慕清歌唇角的笑容忍不住放大。 她立即从包里取了纸巾递给小棠:“嘴角有油,擦擦。” “嗯嗯。”小棠一边擦嘴,一边道,“妈,她家的蜂蜜冰粉也很好吃,您吃吗?” 承受过最坏的才配拥有最好的 慕清歌再点了点头,笑了笑。 那时候,与子谦相依为命,她不敢告诉家里她的情况,所以一直是一个人死扛。 打几份工,忙得完全没有自己的时间。 每次吃豆腐果的时候,她都不敢配冰粉,因为豆腐果能饱腹,冰粉真的就只能算是饮料,几块钱的东西,于那时候的她来说,已经是十分奢侈的了。 尽管贫穷,但她觉得充实,每次看到子谦的进步,她都觉得幸福和值得。 小棠很快端了冰粉过来,慕清歌舀一勺放进嘴里,果冻一般的感觉,带着蜂蜜的香味。 “好吃。”她笑着说。 “嗯嗯。”小棠冲着慕清歌甜甜的笑。 慕清歌伸手握着小棠的手。 小棠望着慕清歌。 慕清歌感性的说道:“小棠,你跟我说说你小时候的生活吧。” 小棠微微笑道:“小时候有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但我以前觉得自己挺幸福的,直到十几岁的时候,知道舅舅舅妈偏心是因为我不是他们的女儿。我难过了一阵子,不是难过他们分心,是难过我的妈妈竟然在我一个月零几天的时候去世了。我,连我妈妈的面都没有见着。” 慕清歌握紧小棠的手,突然后悔问小棠从前的事情了。 她承诺道:“棠,别难过,以后我就是你的亲妈,你就把我当成亲妈,不管有什么想说的想做的,都告诉我,我一定会尊重你,支持你。” “谢谢妈。” “傻孩子。”慕清歌怜惜道。 这个孩子,性子竟然和她是那样相似。 像一道光一样,遇到不平的事情也不会去怨恨。 她听子谦说过的,小棠小时候生活得很苦,黎国辉夫妻得了小棠妈妈的好处创立了黎氏集团,一家人从普通人变成了富人,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却并不懂得感恩,一直十分苛刻小棠。 小棠十几岁以后,基本就开始过着住校的生活了。 所幸,小棠很上进,一直都生活得很独立。 谦谦和小棠的认识,还是黎家人的算计。 也幸得他们的算计了。 慕清歌拍了拍小棠的手,笑道:“小棠,承受过最坏的,才配拥有最好的,我们都是。” “嗯。”小棠微微一笑。 慕清歌看到小棠把豆腐果的油又吃到了另外一个嘴角,她无奈的笑了笑,拿了纸巾亲自替小棠擦。 “谢谢妈。”小棠萌萌的笑。 “傻孩子。”这样的笑容,使得慕清歌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棠的头。 …… 一套复式楼一楼奢华的大厅里。 二爷辛劲柏坐在黑色的沙发里,他双眸一瞬不眨的看着电视里的画面。 他眸色幽深似海。 “二爷!”夏桑喊了一声,又道,“傅廷修竟然是白拉兰国公主慕清歌的儿子。” “嗯。”夏劲柏应了一声。 夏槐叹气道:“二爷,您一心希望小姐可以过着安稳的日子,可是现在……二爷,白拉兰时局不稳,小姐跟着傅廷修,以后是会很危险的。搞不好……” 辛劲柏抬眸问夏桑:“西亚那边的消息怎么样了?” 他这段时间重心都在女儿身上,一直没怎么关注西亚的消息。这会儿,不得不关注了。 夏桑道:“核实清楚了,琳达公主与辛枫解除婚约不是闹着玩的,天维国确实与qg集团签署了商业合作协议,天维国的水晶开采权全部交给了傅廷修,这是举整个天维国与辛枫对峙了。” 辛劲柏骨节分明的手指笃笃地敲击着茶几,良久才应了一声:“嗯。” 夏槐见二爷仍然没有表态,急了:“二爷,现在不是关心天维和辛枫的时候,而是小姐不安全。二爷,三十多年前的事情,您还记得吗?您与白拉兰国之间的恩怨,那是个解不开的死结。一旦小姐的身世曝光,他们不会放过小姐的。就算傅廷修再喜欢小姐,慕清歌也不会放过小姐的。” 辛劲柏敲茶几的手指一顿,脸色冷沉了下来。 夏桑也叹了一声,提议道:“二爷,趁小姐与姑爷结婚的时间尚短,感情还浅,把小姐接回来吧。长痛不如短痛,总归是要走这一步的。” “把视频倒回去!”辛劲柏说道。 “二爷!”夏槐急。 “把视频倒回去!”辛劲柏稍提高声音。 夏槐无奈的把视频倒回去一点。 辛劲柏又盯着视频看,看到傅廷修与小棠温柔对视的那一截,他命令:“暂停!” 夏槐立即按了暂停。 辛劲松看着视频里傅廷修温柔的眸光,小棠甜蜜的微笑,他看得有些痴了,痴得心痛。 这是爱情最好的状态,就像他与阿玖。 曾经,他与阿玖也是这样幸福甜蜜的。 他们一起恋爱,一起风花雪月,一起谈天说地,一起憧憬未来,一起步入爱的殿堂,生儿育女…… 那一千多个日子里,他们每天都恩爱如初,从未争吵过。 他们以为他们可以一辈子幸福甜蜜的生活在一起的。 因为,那时候的光泊国十分干净,没有见不得人的东西。直到后来辛劲松的野心彻底暴发出来…… 他的大哥辛劲松是父王近卫的孩子,父王有次在山上打猎的时候遇到了狼群,近卫以命相搏为父王争取了获救的时间。 近卫临死之前握着父王的手,请父王一定要照顾好他的儿子和妻子。 父王信守承诺,将近卫的妻子和孩子接进宫里。 近卫妻子身体不太好,又在别的随从那里得知自己丈夫牺牲的消息,忧虑过重,没有一个月就去世了。 父王厚葬了她。 之后封了口,让人不得告诉近卫的孩子他的身世。 父王将这个孩子改名为辛劲松,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来养,对外也说是他的亲生儿子,虽不是王后亲生,只能算是庶子,但也是名副其实的王子。 那时候,母后才怀上他几个月。 辛劲松也不过九个月大。 父王和母后把辛劲松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疼爱,也给他王子的殊荣。 没有任何人敢提辛劲松的身世,辛劲松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过得无忧无虑。 辛劲松渐渐长大,他一直活得很“憨厚”和“平庸”。 读书的时候,辛劲松成绩平平。 狩猎课,天文课,武术课……所有的科目,辛劲松都表现得平平。 所有的授业老师都说辛劲松资质平平,不过他品性纯良。 他会牵着老奶奶过马路,他会给路边乞丐零花钱,他会给哭泣的孩子买糖,他也会看到路边卖菜的老人可怜,替老人把菜买走…… 二爷,您做决定吧 辛劲松也一直对他这个王弟很好,非常好。 曾经在他心里,是真的把辛劲松当成亲哥一样来尊敬的。 父王也一直觉得辛劲松的脾气是像极了他的近卫父亲的。没想到,最终发动一起皇室政变的,正是这个“憨厚平庸”的人。 那一年,光泊王室,血流成河。 他的父王和母后惨遭灭口。 他和王妃凤九(黎玖)抱着他们的儿子辛佑玺拼命逃到后山。 亏了他的侍卫接应,几经转手,才将佑玺换走。 换走以后,他们亲眼看到辛劲松的人残忍的杀害了一个孩子。 那些人以为那是佑玺,所以用匕首扎了二十多刀,孩子倒在血泊里,一片血肉模糊。 他们顾不上替父王和母后收尸,连夜逃离光泊国,他们辗转到了北欧,之后又去了亚洲,绕了半个地球,才最终回到光泊国。 回到光泊国以后,他第一件事情便是联络了他的死忠党。 因为平日里辛劲松的“憨厚平庸”,他对辛劲松没有太多的防备之心,所以,很多忠于他的人辛劲松都是有数的。 他回到光泊的时候,辛劲松已经除去了他的大部分羽翼。只有少部分平常防着辛劲松的人存活了下来。 他回去以后,看到血流成河的皇城,不是不心塞不是不心痛的,虽然不是亲生的哥哥,但他一直真正的把他当成兄长。他的父王母后更是把他当成亲生的孩子。 没想到他会如此利欲熏心。 养育了他二十多年的父母,他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想要王位,告诉他就行了,他会让的啊! 他与阿玖那么幸福,他并不是非王位不可的。 辛劲松发动了政变以后,迅速继承了王位。 一开始还有人反对,经过了几次残忍的杀鸡儆猴以后,大家都消停了。 辛劲松四处寻找他和阿玖的下落,他的死忠党强行建议他另辟场所先行安居,之后再从长计议。 华夏有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阿玖也是这样劝他的,韬光养晦,从长计议。 他们找了光泊国一个偏僻的小镇生活了下来。 阿玖怀着孕,辛劲松还在派人四处搜索他们的下落。 他不想阿玖有事,也怕身边再出现像辛劲松一般奸佞的小人。他将阿玖悄悄送回华夏去了。 他唯一庆幸的是,知道阿玖身份的人很少。包括辛劲松,也只知道阿玖是华夏人,至于是华夏哪里人,辛劲松并不知道。 华夏地大物博,没有更多的信息,想要找到一个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他没办法陪在阿玖的身边陪她养胎陪她生孩子,他们也约定好阿玖回华夏报平安以后就不再联系,免得被人寻到蛛丝马迹。 他送阿玖去机场的时候,千叮万嘱告诉阿玖,一定一定不要舍不得孩子,一定要把孩子托付给别人,不要自己带。那样只会害了孩子。 哪怕像佑玺那样,可能一辈子都见不上面。但终归是活着的。只要活着就好啊! 阿玖知道他们的情况很不好,佑玺也是托付给别人的,再怎么不舍,为了孩子的安全着想,他们也只能忍痛割舍,给孩子一个安定的环境。 阿玖与他约定,生完孩子带孩子到半岁或者一岁,她就会回来找他。 他说过会在老地方等阿玖的,可是不到半年的时间,他们的藏身点就被辛劲松的人发现了。 他们不得不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去。那几年的时间,几乎每过一段时间他就会想办法回去看看。 然而,始终没有阿玖的消息。 阿玖曾留给他一个华夏的电话,两个人约定好紧急联络用的。 他拨打了那个电话,是空号。 再之后,辛劲松又一次找到了他们的窝点,辛劲松试图将他们一窝端掉。 几个兄弟为了掩护他牺牲了。 他的兄弟站在血泊里,用最后的声音呼喊:殿下,你才是真正的殿下,你才是光泊真正的王,唯一的王。辛劲松是贼,是反贼。殿下,你不该继续躲着龟缩着当乌龟,你要拿回属于你自己的东西,为你的父王母后报仇,你不能长久的让你的妻儿在外流浪啊……短暂的分离是为了长久的相守,你不能因为一直心头惦记着王妃和你的王儿就意志消沉无心正事。你要打起精神来,不能再任由辛劲松这样嚣张的欺压下去了…… 一席话点醒梦中人,鲜红的血液在他的眼里无限的放大,他仿佛又再看到了那一日辛劲松血洗皇城的残忍与血腥。 他派了几个人专门回华夏找人。可惜,阿玖给他的地址已经查无此人了。 他的幕僚又提醒他,不能再继续找人了,辛劲松的耳目现在遍布光泊国,甚至在华夏也布置了眼线,再找下去,会害了王妃的。 他只能将人召了回来,停止继续找人。 每过一段时间,他仍然会亲自回到当初约定的地方,看看阿玖有没有回来过。 这二十一年的时间,他一直在养兵,一边与辛劲松周旋。 这几年,他终于有了实力,无惧辛劲松了。他又再派人来华夏寻找。 几个月前,他的人在那片丁香树林里找到了阿玖的女儿小棠。他们故意撞了小棠,偷了小棠的头发,做了亲子鉴定。小棠果然就是他的女儿。 他一直默默的守护着女儿,不敢打扰。 他只想他的女儿幸福,哪怕那时候从身份上看,傅廷修一个普通商人的孩子根本配不上他的女儿。 但是,他看到他女儿幸福,看到傅廷修用心守护他的女儿,他认可了傅廷修。 就算他的宝贝女儿遇险差点被吊灯砸死了,他也没有怪罪傅廷修,他也没有前去打扰他的女儿。 保持距离,不是不爱,恰是爱得深沉,他不想把危险带到女儿的世界里。他只想女儿可以简单幸福的生活一辈子。 在辛劲松父子及其党羽未能除去之前,他并没有打算与女儿相认。 可是现在的情况变得特殊起来,傅廷修也不是普通人,他是一国公主的亲生儿子。 “二爷,您做决定吧,只要您一个决定,我立即把小姐带回来。”夏桑急道。 给二爷点赞 辛劲柏看一眼夏桑,问道:“小棠现在在做什么?” “回二爷,现在小姐在和慕清歌逛街。”夏槐立即汇报道。 “传视频回来!”辛劲柏道。 夏槐立即安排去了。 少顷,视频便传了回来。 夏槐立即将视频接入墙上的液晶屏。 视频点开来,慕清歌与小棠逛街的场景便出现在视频里。 两个人大包小包的提着,一路说说笑笑,两个人脸上都是自在舒适的笑容。 逛街以后,两个人去了豆腐果店吃豆腐,小棠替慕清歌点餐。慕清歌替小棠撩头发和擦嘴,两个人相处得十分融洽。 辛劲柏将视频看了两遍以后,问夏槐:“现在傅廷修在做什么?” 夏槐道:“呆在别墅里没有出门,褚潇和周奕也呆在他的别墅,我猜测可能是在商议商业上的事情。” “嗯。”辛劲柏应了一声。 “二爷,正好小姐现在在外面,您一声令下,我们立即把人带回来。从此以后,我们自己护小姐周全。”夏桑道。 辛劲柏看向夏桑,突然问道:“你爱过人吗?” 夏桑愣住了。 随后反应过来,他立即道:“二爷,我爱过人,但是,眼下的情形不是爱不爱的问题,而是小姐的身份一旦曝光,小姐不止是心理上会受到伤害,以后生命也会受到威胁。” “我不是派你们保护好她?”辛劲柏反问。 夏桑:“……” 辛劲柏又道:“如果你爱过人,你就该知道,痛失所爱是怎样痛苦的事情。” 说着这句话,他的心脏又再狠狠的抽痛。 他的阿玖,竟然已经离开人世二十年了。 几个月前,他与小棠确定了亲子关系以后,他便立即回来寻找阿玖。 可是,得到的消息是,小棠的生母黎玖于小棠出生后一个月零三天车祸去世。 那时候,阿玖已经把小棠托付给黎家了。 阿玖一定是去找他吧,可是,在路上发生了意外…… 是他无能,是他未能及时发现辛劲松的狼子野心,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佑玺不得不由侍卫辗转着送人,如今到底在哪里,是死是活他一概不知。 阿玖意外身亡。 他的女儿小棠,在黎家过着那样寄人篱下卑躬屈膝的生活。 现在小棠好不容易幸福了,好不容易开心的活着了,他怎么忍心棒打鸳鸯? “二爷,您不能感情用事。”夏桑劝道。 “保护好她,不得打扰。”辛劲柏说道。 有人说,地球是不停的转动的,人不会一直倒霉,地球总会带你转到幸运的点。 他的人生已经一团乱麻了,不会再糟糕了。 只要他不与小棠相认,也许小棠的身世一辈子都不会曝光。 只要小棠幸福,他可以不相认的,他可以! “二爷!”夏桑又喊了一声。 辛劲柏想到黎家,他问夏桑:“让你准备的对付黎家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夏桑知道二爷是已经决定好小姐的事情了,他无奈的叹了一声,汇报道:“二爷,我已经准备好了。十七个帐户,随时可以把黎氏帐户上的钱全部划走。黎国辉夫妻以及黎雨晴和黎恩雪个人帐户里的钱,也是同样的操作模式。另外,他们名下的资产,我们全部查清楚了,到时候直接在系统里过户好,走一遍帐,就全是我们的了。” 辛劲柏点了点头。 夏桑又汇报道:“二爷,现在褚潇和周奕也在打黎氏的主意,现在正在撬黎氏的客户,他们明明有能力一次性干掉黎氏的,偏偏每天只撬三个客户,现在黎国辉已经快疯了。” “嗯。”辛劲柏应了一声。 他冷沉的脸色稍缓和。很显然,对于周奕和褚潇的做法,他是认同的。 对于黎国辉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就是要用小刀子割肉,一刀刀的让他痛不欲生。 夏桑问:“二爷,那我们还动手吗?” 辛劲柏想了一下,问道:“周奕撬了多少天了?黎国辉现在是什么状态?” 夏桑汇报:“撬了快一个星期了。现在黎国辉随时准备着速效救心丸,随时都会气得心脏病发。黎雨晴失踪了以后,黎国辉更是没了主心骨。张秀芝也瘦得不成样子了。” “黎国辉随时都心脏病发?”辛劲柏兴味的问。 “是的。”夏桑答。 “可以动手了。”辛劲柏说道。 当年创立黎氏的钱,都是阿玖的。 那么,现在他就拿回黎氏所有的钱和资产,至于黎国辉会不会心脏病发而亡,那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是。”夏桑铿锵地应声。 不能立即小姐带回来与二爷相认,他是十分郁闷的,现在可以去搞黎氏,他也算是找到情绪的发泄口了。 夏桑迅速带着三名国际顶尖的黑客上楼去了。 …… 黎氏集团。 黎国辉的秘书又惨白着脸走进总裁室汇报:“黎总裁,不好了,达光,仰星,原生三个公司又与我们解约了。” 啪—— 黎国辉气得从椅子里弹起来,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 秘书有些瑟瑟发抖,她暗暗决定一会儿就把简历投出去,不要等到黎氏破产了再求职,那样身价就掉了。谁会愿意高薪聘请一个破产集团出来的秘书呢? 黎国辉一想到又损失了三个合作伙伴,他脸色就发白,呼吸也变得急促。 突然,黎氏一名高管急匆匆的冲了进来,嚷道:“总裁,不好了,傅氏那边把所有的合作项目全部停下来了,还要求我们赔偿。当初……当初……” “当初什么?”黎国辉急问。 高管答:“当初我们好些客户被撬,我们短时间也不好找合作伙伴,所以黎副总裁就找了傅氏合作。因为傅氏与黎氏是联姻关系,所以当时与傅氏的合约没有经过我们合同信息部,是黎小姐直接拿过来给您签字盖章的。里面有写到如果黎副总裁对不起傅家,则合作终止,并且……并且……” “并且什么?”黎国辉有着极其不好的预感,他呼吸已经变得十分困难,他用力的呼吸着,仍然觉得空气很稀薄。 他立即拿出速效救心丸来吞了两颗,他再用力地做了几个深呼吸,一口气才缓了过来。 高管道:“并且,里面约定如果是黎副总裁对不起傅家,则赔偿项目总价款的20%给傅氏集团。这些项目加起来的20%就是三十亿。” 黎国辉突然感觉眼前一黑,他立即伸手抓住办公桌的边沿,仍然没有稳住身体,眼前再一黑,他一头栽了下去。 “总裁!”秘书和高管吓得大喊。 不好了,出大事了 黎国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了。 他看着天花板,又是一阵头晕目眩。 护士过来给他量了血压,询问他感觉怎么样? 他告诉护士他头晕。 护士笑着说他的血压已经飙到一百八了,头晕是正常的。 黎国辉一想到自己的血压竟然到一百八了,他心口处又堵了起来。 最近这糟心的事情真是一件接着一件。 他立即掏出电话,再拨打了黎雨晴的电话,仍然关机。 黎雨晴随车冲下汐江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但是他不知道现在黎雨晴到底去了哪里,是生是死? 是自己知道犯了事躲起来了?还是被人暗害了? 他直觉这些天客户被撬的事情与黎雨晴有关,但是联系不上黎雨晴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他有争取过的,但是那些被撬的客户完全不给他机会。要么不接电话,要么接了电话也是毫无回旋的余地,说话十分难听,正色着说坚决不会与杀人犯一家人为伍。 越想,黎国辉觉得头越疼了。 张秀芝突然冲进了病房,一冲进来就号哭起来:“呜呜,国辉,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倒了,你是要吓死我啊!今年都是怎么了?我们去烧烧香拜拜佛吧,这是流年不利啊,一个个的,接二连三的出事,雨晴还没有找到,你这里又病倒了,你让我怎么活下去啊?呜呜……” 张秀芝哭得黎国辉头更疼了,他拧眉喝斥:“闭嘴。” 张秀芝立即噤了声,却还在不停的抹着泪,眼眶红红的。 黎国辉的电话响了起来,黎国辉紧张得心都漏跳了节拍,他现在一听到电话,就会立即想到没好事。 张秀芝立即催促:“国辉,快接电话啊,说不定是雨晴,快,快接电话。” 黎国辉赶紧接起电话,那头传来财务总监的声音:“总裁,不好了,出大事了,这次的事情,非常恐怖。” 黎国辉脸色陡变,握着电话的手也是倏的收紧,他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出什么事了?” “我们帐户上的钱全部不见了。”财务总监汇报。 “什……什么?”黎国辉的声音都颤抖起来。 财务总监立即再说了一遍:“总裁,我们帐户上所有的钱全部不见了,现在余额为零。您前天不是交代我把能够收拢的钱全部收拢吗?还有那些合作伙伴毁约的违约金,我也全部收在一起了,全部加在一起有十七亿多……” 黎国辉大口喘着粗气,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总裁,您怎么了?您在听吗?”财务总监问。 黎国辉呼吸越来越急促,张秀芝立即冲过去替他顺着胸口,他因为呼吸困难,身体在床上一挺一挺的,随后头一歪,晕过去了,电话也滑到了床上。 “总裁,总裁您在听吗?”电话那头,财务总监还在嚷嚷着。 张秀芝生气的挂断了电话。 她赶紧按了服务铃叫医生。 护士匆匆进来了,稍后医生也进来了。 医生听诊以后,说道:“患者昏迷了,赶紧安排进一步的检查。” 护士立即准备抽血。 黎国辉又醒了过来,苍白着脸,他伸手在床上摸电话。 张秀芝立即把电话塞黎国辉手里,又担忧的絮叨:“现在身体不好就不要打电话了,先养好身体要紧……” “闭嘴!”黎国辉再喝斥了一声,立即拨回财务总监的电话,他咬牙问道,“钱是怎么不见的?看了明细吗?钱去了哪里?” 财务总监汇报:“去了几个私人帐户。” “进了谁的帐户,那网银u盾不是要三遍审核吗?”黎国辉咬着牙。 黎氏集团的对公帐户是三道关卡的,最后一道关卡的复核u盾还在他这里保管着,他根本没有审核过,钱是怎么出去的? 财务总监答:“总裁,钱进了几个陌生的私人帐户,我们并没有制单,更没有审核。但是现在帐户上的钱却是真的不见了。” “报警,立即给我报警!”黎国辉咬牙切齿。 “是。”财务总监立即应声。 黎国辉心头憋着一口气,挂断了电话。 他这边才挂断电话,张秀芝的短信滴滴的响了:您的帐户转帐成功。 张秀芝吓了一跳,立即点开看,一笔一笔的金额就这么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转走了。 转帐成功5万。 转帐成功5万。 转帐成功20万。 您修改转帐限额日20万至1000万成功。 理财4329赎回成功…… 转帐成功735万…… 您的帐户余额为0.15元。 “啊啊啊——”张秀芝突然尖叫起来。 黎国辉神情不好的看着张秀芝:“怎么了?” “啊啊啊——”张秀芝继续尖叫着,神情如同见鬼一般,她紧张而焦急的大声嚷嚷起来,“不好了,我的钱没了,全部没了。啊啊啊,帐户里的几百万全部没有了。包括理财的产品,也全部没有了。” 黎国辉嘴皮子都哆嗦起来:“什么?” 他的手机也响起了滴滴声,钱也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笔一笔的转出去了: 您的帐户转出17万成功。 您的帐户转出1354万成功。 因为他的帐户日常支出会比较多,原本单日额度就开得比较高,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帐户里的钱全部被转了出去。 最终帐户余额剩下0.01元。 黎国辉整个人瘫软在床上,他身体突然一阵抽搐。 张秀芝又吓得大叫:“国辉,国辉,你怎么样?你不要有事,呜呜,天哪,这可怎么办啊?我们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怎么会这样,呜呜……” 张秀芝哭着哭着便嗷了起来。 医生匆匆的过来给黎国辉打了氧气,之后护士过来替他抽血开始做检查。 半个小时以后,黎国辉强撑着一口气醒过来,他给财务总监打电话询问报警了吗? 得知已经报警以后,他的脸色稍好看了一点。但他整个人显得精疲力尽,提不起一丝精神来了。 他问张秀芝:“你报警了吗?” 张秀芝一愣,随后立即答:“还没有,我还没有。” 他晕倒了,她顾着他去了,哪里想得起来报警这回事。 她立即道:“我现在就报警。” 她赶紧打了报警电话。 黎国辉强撑着坐起来。 张秀芝立即把枕头塞到他的后背垫着。 黎国辉坐起来以后身体便往下滑。 亏心事做多了会怕鬼 张秀芝突然鼻子一酸,眼泪又下来了。 这个男人这半个月的时间,至少老了二十岁,头发全白了,眼袋肿大,皮肤松驰,静脉曲张,看着就让人难受。 扶了两次以后,黎国辉才坐稳了。 黎国辉也立即打电话报了警。 报警的同时,他听到电话里有滴滴声。 报警以后,他立即查看了新的短信:您名下紫荆园3栋g号楼别墅过户成功。 您收到二手交易房款1352.42万元。 您向尾号2953银行卡转帐1352.42万元成功。 您名下南国名珠17#别墅交易成功,过户成功。 您收到二手交易房款2351.33万元。 您向尾号8703银行卡转帐2351.33万元成功…… 手机短信还在不停的响着,黎国辉看着这样的短信,猛的明白发生什么了。 他们被人盯上了,对公帐户里的钱是被人黑走了。 个人帐户里的钱也是被人黑走了。 现在有人正在处理他们名下的资产。 莫名奇妙的,就过户成功,交易成功了。 这不是被黑走了是什么? “国辉,怎么了?”张秀芝看黎国辉神情不对,立即紧张地问。 黎国辉继续盯着手机看。 短信不停的响着,他名下的别墅、复式楼、住宅、公寓、商铺…… 一套一套的全部做了变更,变更以后,他立即收到房款,收到房款以后,又第一时间被转出去了。 也就是说,在房管局的信息网里面,他的房产是显示过户成功的,并且,他是有实际收到交易房款的,但是他又把房款转给了别人。 这种情况,就是警方来调查,他都没有办法证实不是他的真实意愿交易,因为他的帐户确实收到了钱。 而房管局的系统里面,也会显示实际已经成交并且过户成功。 他要求找纸质的资料,到时候最多就算是丢失了。 这样的案子,多半会成为无头公案。 不行,他得立即冻结帐户,立刻,马上! 想着,黎国辉立即拨打了银行的电话,要求冻结帐户信息。 他用了五分钟的时间,才终于冻结了几张常用的银行卡,他猛舒了一口气。 张秀芝的手机又滴滴的响了起来。 她看到她名下的一套复式公寓被过户了,随后她收到了房款,再之后房款也被人转帐走了,她又再啊啊的尖叫了起来。 她好似被人踩痛了尾巴一般大声嚷嚷起来:“啊啊啊,国辉,国辉,见鬼了,我名下的房产莫名奇妙被交易了,我还收到了房款,但是钱又被人转走了。” 黎国辉胸口窒息,他咬牙切齿道:“冻结帐户,立即向银行申请冻结帐户。” “好,好。”张秀芝立即照做。 张秀芝这边还在打电话冻结,黎国辉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他名下最后的几套房产也全部过户了,这一次,钱没有进入他常用的帐户,而是一张他差点就记不起来的帐户。 那个帐户开户至少有五年以上了,当初还是他养小三的时候准备给小三的卡。后来怕被张秀芝知道,他给了小三现金,这张卡也就没用了。里面也就几十块钱的开户费,没想到……没想到这张卡竟然也被黑客查到了。 咬牙,黎国辉将一口黄牙咬得咯咯作响。 “呜呜,国辉,怎么办?我们怎么办?完了,全完了,所有的资产全没了,呜呜,我们到底招惹了什么人?”张秀芝哭诉着,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眸子里闪过一道光亮,“黎小棠?国辉,你说是不是黎小棠?黎小棠就是黑客?我听雨晴说过,她的黑客技能很厉害。” 黎国辉脸色也随之一沉。是小棠吗?小棠有这么厉害?不会的,不会是小棠。 小棠嫁给傅廷修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与黎家联系过,她过得很好,不会对黎家做什么的。 张秀芝又咬牙切齿道:“黎小棠就是只白眼狼,嫁给傅廷修以后,也一直与雨晴过不去,各种挑唆雨晴和张美娜的关系,害得雨晴被张美娜打。对了,还有前次新闻的事情,雨晴说里面也有黎小棠的手笔……” 黎国辉呼吸又变得急促起来,不止是气黎小棠白眼狼,也气黎雨晴不该招惹黎小棠。 要是不招惹,他们黎家和黎氏都会相安无事的。雨晴又傍上了傅家,就算不能平步青云,蒸蒸日上也是没有问题的。 是他们太贪心了,打傅廷修的主意,被傅廷修报复了。 越想,黎国辉心头就越不甘。 又再收到一条短信,里面出现一张照片。 是黎玖与一个男人的合影,黎玖冲着镜头笑得一脸阳光灿烂。 黎国辉吓得心脏都差点骤停了,他下意识的将手机扔了出去。 他看到黎玖对他笑,仿佛要从照片里走出来一般。 他一想到黎玖去世二十年了,他心头就渗得慌。 “怎么了?国辉,你收到什么了?”张秀芝立即把手机捡起来。 捡起来看到黎玖的照片,她也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随后她看到站在黎玖身边的男人,她立即看紧男人,对黎国辉道:“国辉,你看,你看,这是不是黎玖的野男人?是不是黎小棠的亲生父亲?” 紧接着,手机又响了起来。 张秀芝盯着手机,看着手机如同见了鬼一般自动操作起来,自动删除了照片。 张秀芝吓得心脏砰砰直跳,这青天白日的,这…… 手机又再震了震,她险些将手机扔出去。 新跳出来的文字短信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我是阿玖的老公,现在在冥王身边当判官,断人间因果善恶,生死轮回。你们黎家人恩将仇报,贪得无厌,现我判你们归还阿玖所有的财产。黎氏的一切皆因阿玖而得,现在也尽数归还。 这些年你们享尽荣华富贵却不懂得感恩,我判你们将《渔夫与金鱼》的故事诵读一万遍,去阿玖坟前长跪三天。否则灾祸不断,官司疾病缠身,终身不得安宁,死后堕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张秀芝看着这样的短信,脸色惨白,额上开始冒汗,她身体不断的颤抖着。 黎国辉瞟一眼张秀芝,伸手拿过电话。 看完电话内容,他心脏猛的抽搐起来,他们……他们竟然招惹了阴司判官,他们…… 他猛的想到二十年前妹妹黎玖离开黎家之前,双手握紧他的手,甚至要对他下跪,千叮万嘱的告诉他,一定要善待她的孩子。若善待,未来她一定会好好报答。否则,她做鬼都不放过…… 黎国辉一想到这句话,突然一阵窒息,他身体再一抽搐,猛的歪倒在床上。 “国辉,国辉,医生……医生——”张秀芝吓得大叫。 是小棠的哥哥了不起? 经医生确诊,黎国辉中风了。 情况好一点,他还能活个几十年,情况若不好,没几年好活。 并且,他不可能再像正常人那样工作了。 接下来他能够康复到哪个程度,也要看医治的效果了。 张秀芝听着医生的诊断,她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医生看一眼张秀芝,提醒道:“黎夫人,你的脸色看上去也很差,精神不济的样子。你一定不要思虑过重,免得还没有照顾好病人,自己先病倒了。” 张秀芝立即伸手摸了一把脸,想到那条短信的内容,诵读《渔夫和金鱼》的故事一万遍,去阿玖坟前长跪三天,否则灾祸不断,官司疾病缠身,终身不得安宁…… 张秀芝浑身又开始颤抖起来,这段时间,他们可不就是灾祸不断,疾病缠身吗? 先是公司有事,然后是雨晴出事,现在国辉又出事了……原来,原来是黎玖的判官老公动怒了。 她立即请医生帮她照顾黎国辉三天,她匆匆开车赶往墓园。 黎玖的公墓他们至少有十年没有来过了。她以为黎玖的公墓前一定开始长草了,也一定萧条得没有一根坟花。 没想到,黎玖的墓前摆放了两束新鲜的菊花,并且还有新鲜的贡果。 看着黎玖的照片,张秀芝浑身又抖了抖,她觉得后背如芒在刺,仿佛有一双来自于地狱的眼睛正冷沉犀利的紧盯着她的后背,一旦她不好好照做,就要立即把她带走。 她吓得扑通一声跪在黎玖的墓前。 周边扫墓的人听到这边的动静都吓了一跳,怪异的眼神打量了张秀芝一眼,没有多话,继续扫自己的墓。 张秀芝越想越觉得害怕,她立即哆哆嗦嗦的朝着黎玖的墓叩了一个头,忏悔道:“阿玖,对不起,请你原谅我,这么多年,我们对不起你,对不起小棠,原本我们也想要对小棠好一点的,可是小棠的性格实在是不招人喜欢,她就是一只白眼狼,吃黎家的用黎家的,现在嫁人了,还要倒打一耙……” 说到这里,张秀芝脸色猛的又是一白,这种话哄人可以,能哄住鬼吗? 她感觉后背的锋芒更甚了,她立即再叩了一个头,急道:“对不起,阿玖,对不起,都是我这个当嫂子的错,我不该没有耐心的,是我没有照顾好小棠。一切都是我的错,看在小棠如今过得很好的份上,你能不能原谅我?阿玖,嫂子求你了,请你原谅我,嫂子这就给你磕头。” 说着张秀芝又是砰砰砰三个响头,磕得一点都不含糊。 旁边扫墓的人又惊讶的看了张秀芝一眼,随后自顾自扫墓。 张秀芝再絮絮叨叨:“阿玖,小棠如今真的过得很好,有人疼有人爱,还有花不完的钱,你都不知道,她如今的身份有多尊贵,日子过得有多逍遥。不管怎么样,也是黎家把她养大把她照顾得这么好不是……呸呸呸!” 张秀芝立即在自己嘴巴上抽了几下,说道:“不是黎家把她照顾得这么好的,是她自己成长得这么好的,是你们的基因好。阿玖,你老公在吗?我现在读故事,我一定会读够一万遍。阿玖,求求你跟你老公说说,让他……让他给我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张秀芝说完立即掏出手机,搜索了《渔夫与金鱼》的故事,开始读起来: 从前有个老头儿和他的老太婆住在蓝色的大海边,他们住在一所破旧的泥棚里,整整有三十又三年…… 旁边扫墓的人简直被张秀芝的举动惊呆了,最后匆匆离开公墓,又朝着张秀芝方向看了一眼。真是活久见,见过各种各样的精神病,从来没见过跑到公墓来给人磕头并读故事,还读得那么一本正经的精神病。 …… 褚潇和周奕一直关注黎家的情况,每天都撬黎家三个客户,今天收到最新的消息,黎家彻底over了。 黎氏集团帐户余额变成了零,他们个人帐户里的钱也全部被人划走了,甚至他们的固定资产都过户到别人名下了,黎国辉中风了,张秀芝疯了。 周奕立即让唐奇和郭铭查了黎氏帐户的情况,唐奇和郭铭确认了黎氏帐户被清空的事实。并且可以肯定,不是黎国辉转移财产,因为他们名下所有的资产全部转到了一些陌生的帐户,那些陌生的帐户根本不在国内。 黎国辉这几年几乎没有出国的记录,可以排除他将财产转移到海外的情况。 周奕立即把这件事情与傅廷修说了。 傅廷修一双深邃的眸子里闪动着思考的光芒。 把黎氏集团帐户里的钱全部转走,并且把黎国辉夫妻名下所有的财产和固定资产全部弄走,很显然不是单纯的黑客圈钱,而是有针对性的打击报复了。 谁会这么打击报复黎氏? 商业对手? 目前黎家还没有这么牛的商业对手。 那会是谁? 他抬眸看向周奕,问道:“黎雨晴和黎恩雪的个人帐户呢?帐户里的钱有没有被划走?” “划走了。”周奕笃定的答。 傅廷修想了想,给关朗去了个电话:“黎氏集团的事情是你弄的?” “什么?”关朗反问。 傅廷修再问了一遍:“黎氏集团以及黎家人所有帐户里的钱全部被划走的事情,是你弄的?” 关朗淡声:“黎家那么一点钱?我会看得上?” 他现在忙着经营凯斯,忙着联络父亲的那些旧部,已经顾不上黎氏了,还想着已经警告过黎雨晴了,只要黎雨晴暂时消停,他等着闲下来以后再慢慢对黎氏出手。没想到,这才短短几周的时间,黎氏已经被人端了? “嗯。”傅廷修应了一声,表示明白了。 就要挂电话,关朗立即问:“我妹妹怎么样?” 傅廷修挑挑眉头:“你不会自己问她?” 砰—— 关朗那头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傅廷修:“……” 他无语低喃:“这么拽,是小棠的哥哥了不起?” 他再拨打关朗的电话。 关朗接起,语气嫌弃:“我很忙,还有什么事?”不愿意说小棠的事情,他才懒得搭理。 “有没有兴趣转行?”傅廷修问。 “没有。”关朗说。 他现在要考虑的不是转不转行的问题,而是要用最快的速度把能够联络得上的父亲的旧部全部聚拢来。 傅廷修挑了挑眉,难得的开玩笑:“有没有想过在凯斯所有的乐器上面镶上水晶?” 关朗突然表现出了兴趣:“传闻你qg集团获得了天维国的国矿水晶开采权,这件事情是真的?” 肥水不流外人田 “嗯。”傅廷修应声。 “所以,你的想法是?”关朗问。 他一边问一边点开面前的电脑,接收助理发给他的小棠的最新近况。 前两天从父亲旧部那里得到了最新的消息,傅廷修竟是白拉兰国公主慕清歌的儿子。 今天,江城那边的最新新闻,慕清歌当着记者的面公开了自己白拉兰国公主的身份。 他原本是有些顾虑的,担心傅廷修有了这重尊贵的身份以后对妹妹不好,又担心慕清歌会嫌弃妹妹的出身。 他都想好了,要是他们敢对小棠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满,他就立即把小棠接回来。从此以后,他自己宠。 他一直让人密切关注小棠的动向,每天把小棠的情况报过来给他。 今天早上的新闻他也特意看了几遍,看到傅廷修温柔宠溺的神情望着小棠,看到小棠甜蜜与傅廷修对视,看到慕清歌慈爱的望着小棠,他也就放心了。 这会儿点开视频,又看到小棠与慕清歌一起逛街的场景,两个人手挽着手,俨然就像是一对亲母女。 关朗唇角缓缓勾起满足的笑容,小棠幸福就好,她的幸福,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事情。 “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们可以合作。”傅廷修说道。 关朗挑了挑眉,对傅廷修的这句“肥不不流外人田”他倒是十分满意。 “怎么个合作法?”他问道。 “qg和凯斯成立新的项目公司,一起开发天维的水晶矿。”傅廷修说。 qg如今的实力确实不错,但是凭借qg一家想要在西亚立足也有一定的困难。 再有白拉兰国目前局势不稳,派系繁多,一旦有利益纷争,就容易形成内部拉锯战。 所以,最好的模式是他自己找信得过又有实力的合作伙伴,这样不会掉链子。 “嗯。”关朗应了一声。 天维琳达公主与辛枫解除了婚约,一怒之下把水晶矿交给傅廷修来开采,他也正好借此机会介入进去。 介入天维国水晶矿的开采就等于正式介入了西亚的局势。 西亚,他终归是要回去的。 有些被贼偷走的东西,他一定要拿回来! “确定有兴趣?”傅廷修再问道。 “我现在是凯斯继承人,不是医生。”关朗说。 傅廷修:“……” 他无语了一下,再道:“你哪天有空?把行程空出来,我让周奕过来找你亲自谈合作细节。” 关朗不爽:“你为什么不亲自来?” 傅廷修得意又理所当然的语气:“我要陪老婆。” 关朗:“……” 操,欺负他是单身狗吗? 然而,傅廷修的话竟然让他无从反驳,他最后还不得不喜滋滋的觉得傅廷修这个决定很好很棒很顶呱呱。 “哪天?”傅廷修又问。 “随时过来。”关朗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 他再忙,这么大的事情他能没空? “好了,我陪老婆去了。”傅廷修唇角噙着笑意挂断了电话。 一抬眼,褚潇和周奕双双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看什么?”傅廷修唇角的笑意骤然一收。 “大哥,你一脸桃花的样子好闷骚。”周奕眉毛一个劲的扬啊扬。 褚潇深表认同:“嗯,确实闷骚。” 傅廷修:“……” 他拿起沙发背上小棠和母亲的披肩便往外走。 走到门口,他转头看着周奕和褚潇:“两件事情,第一,你们明天动身着手水晶矿的事情,去天维国之前先去见关朗与他谈细节。他是小棠的亲哥,能让的利都可以让。第二,彻查套空黎氏资金的人。小心谨慎,不要打草惊蛇。” 要是他的判断没有出错的话,对黎氏出手之人极有可能知道小棠的身世。 之前小棠住院的时候他就觉察到了异常,有几个人一直在医院门口徘徊,关注着小棠,后来他的人去试探了,那些人对小棠没有恶意。 这段时间,他也一直在等,等对方主动上门。 一个多月了,一直没有动静。 不要紧,他自己查。总会查到的。 傅廷修拿着披肩往外走,周奕突然喊了一声:“大哥。” 傅廷修又转头,睨着周奕。 周奕挑着眉梢眨巴着一双桃花眼笑:“大哥,加油啊,早点生孩子。等我从西亚回来的时候,希望大嫂已经有喜了。” “嗯。”傅廷修竟然没觉得周奕是在调侃他,应得一本正经。 …… 医院。 黎恩雪正在咬牙切齿的一遍遍重播着慕清歌几人的新闻。 傅廷修不止是卡卡投资总裁,还是qg集团的总裁,qg集团市值几千亿,全是傅廷修的。 慕清歌竟然是公主,傅廷修除了是qg和卡卡的总裁以外,还是公主的亲生儿子。 这样的身份,已经让黎恩雪眼热得双眸喷火了。 她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恨不得戳爆自己的双眼。当初那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傅廷修那么喜欢她,一心想要娶她,她竟然把他推给了黎小棠,让黎小棠那个贱人平白捡了这么大的便宜。 伸双手贴到自己的肚子上,她咬牙道:“宝宝,你们一定要争气,一定要三个全部成活。这样,你们的妈咪才会有更多的筹码。” 手机突然滴滴的响了起来,她拿起手机一看。 收到短信,全是转帐的: 您的帐户向尾号3308银行卡转帐5万元。 您的帐户向尾号…… 她帐户里的钱莫名奇妙就不见了,转了几笔以后,三百多万的存款就直接变成了0。 她震惊得瞪大眼珠子,随即啊的一声尖叫。 她立即拨打姐姐的电话,关机。 她又再拨打父亲的电话,无人接听。 她再拨打妈妈的电话,那头直接挂断了。 黎恩雪急得哭了,钱呢,她的钱哪去了? 护士一脸笑容的走进来,对黎恩雪道:“黎小姐,我帮你预约到了苏医生,现在可以过去做b超了。” 黎恩雪下意识的就想要骂滚。 护士笑道:“我看你的肚子,这才两个多月的时间就有点显怀的趋势,可能会是双胞胎呢。” 听到双胞胎几个字,黎恩雪下意识的把要骂人的话收了回去,她一双眸子晶亮的看着护士:“真的?” 护士笑道:“我觉得是,不过要b超确认。” 黎恩雪再咬了咬牙,她怀的一定不是双胞胎,而是三胞胎。 只要怀上三胞胎,到时候,她一定要一脚将黎小棠踹下神坛。 想着,她对护士说道:“来扶我一下。” 护士立即过去扶她。 黎恩雪把身体的部分力量撑到护士的身上,一副怀胎很辛苦,走路都有些吃力的样子。 护士无奈的笑。 也是在医院里呆得久了,各种各样的病人都见到过,习以为常了。 都是小三,谁笑话谁啊 b超室。 医生道:“羊水足,胎儿发育很不错,胎盘位置正常,黎小姐可以适度活动,不必整日卧床。” “好。”黎恩雪应声。 医生又说道:“听见两个胎心,是双胎。” “双胎?是双胞胎吗?”黎恩雪激动得一下子从b超床上坐了起来。 苏医生笑着点头:“是的,双胞胎。” 黎恩雪激动得心脏砰砰狂跳,顿时一扫之前帐户里余额丢失的阴霾,现在整个人都处在亢奋里。 想到什么,她再激动道:“医生,您再仔细帮我看看,帮我多听听,看看有没有三个胎心?” 双胞就已经很棒了,要是三胎。呵……到时候傅廷修的财产还与黎小棠有什么关系? 苏医生笑着点点头,继续替黎恩雪做检查。 再三确认以后,她告诉黎恩雪:“黎小姐,确认了,是两个胎心,双胞胎。” 黎恩雪神情微失落:“不是三胞胎吗?” 苏医生笑得有些无奈:“黎小姐,怀上双胞胎已经是很幸福的事情了,三胞那种事情,是可遇不可求的。” “是啊!”闻声,黎恩雪又兴奋起来。 回到病房以后,她想要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姐姐,她立即再拨打了姐姐的电话,仍然是关机。 皱了皱眉,她又重新再拨打了父亲母亲的电话。 仍然像之前一样,父亲电话无人接听,母亲电话一接通便被摁断了。 她撇了撇嘴,双手放在肚子上,轻轻的抚摸着,就像抚摸着两个巨无霸的聚宝盆。 她笑着低喃:“宝宝,两个多月了,你们要快快长大,未来的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全靠你们了。” “黎小姐,你要出去走走吗?我陪你出去走走吧。”护士过来笑着说道。 黎恩雪立即挑着下巴拒绝:“不,我就在病房里呆着。” 护士笑着劝道:“苏医生说你可以适当的活动,对胎儿的发育好。” 黎恩雪仍然挑着下巴,摸着肚子:“我就在病房里慢慢活动。” 开玩笑,离开病房万一磕着碰着呢,谁负得起这个责?她肚子里怀的可是一个国家未来的继承人。 “那好吧。”护士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黎恩雪不屑的翻了翻眼皮,她从床上下来,双手做托腹状,缓缓的在病房里走动起来。 她想像着她两个宝宝出生以后金童玉女的样子,她一颗心又抑制不住的兴奋激动。 她得给宝宝买东西了啊! 想着,她立即掏手机进入购物网站。 她一通狂扫货,一百多件东西加入购物车,一切都挑的最贵的,一点结算,竟然九十多万。 她毫不犹豫,直接点了支付。 然而,帐户立即提示她余额不足。她才想起来她帐户里的钱已经莫名奇妙的消失了。 她狂躁的开始拨打父亲母亲的电话。 父亲的一直无人接听,母亲的一接通就挂断。 黎恩雪气得想要摔电话:“都疯了吗?是打算把我扔在这里不管了?” “你们是不知道我现在怀着两个金宝宝吧?” “你们现在不接我的电话,到时候就别怪我无情无义。等我进入傅家……不,不对,廷修跟傅家才没有关系。等我去了白拉兰国的皇宫,做了王妃以后,你们到时候别想跟着我沾光。” “接电话,快接电话啊!”黎恩雪愤然的再继续拨打父母的电话。 最后,张秀芝终于接电话了。 张秀芝语气很急:“恩雪,你怎么了?妈这里有很重要的事情暂时不能与你联系,过三天好吗?三天以后我们再联系。”她得在黎玖的坟前跪三天,免得又再惹了黎玖的判官老公。 “什么?你让我等三天?”黎恩雪仿佛听到了什么令人震惊的消息,“我现在帐户里的钱全部被清空了,你让我怎么过?” “宝贝你忍忍,妈现在也没有办法,三天以后妈立即去变卖首饰和包包,你先在医院里好好呆着,哪也别去。挂了!”张秀芝匆匆挂断了电话。 她又跪得正一点,继续读着渔夫与金鱼的故事。 黎恩雪气得磨牙:“好,好,让我等三天,你们记着,等我做王妃的那天,我也让你们在宫门外等三天。真是气死我了!” 她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心情,眼珠子突然溜溜转了转,计上心来。 她怀了双胞胎,而黎小棠现在肚子还没有动静。这就是她最大的筹码,连上天都帮她。 就算傅廷修不认她和孩子,慕清歌呢? 慕清歌当初也是小三,和她是一样的身份。 当过小三的人就知道,自己的孩子被人骂私生子的时候心里有多难受了。 黎恩雪坐到床上去,拉被子将自己盖好,她双手贴到肚子上,低声道:“宝宝,你们的奶奶一定不会让你们成为私生子的。” 双眸微微半眯,黎恩雪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与其找傅廷修,不如找慕清歌。傅廷修与黎小棠相处时间长了有感情,慕清歌与黎小棠又没有感情。她现在怀了两个孩子,就算傅廷修不要,慕清歌还能不要? 慕清歌当初是形势所迫,不得不让自己的儿子流落在外。现在形势好转了,她还能让自己的孙子再流落在外被人骂私生子? 他们是皇室的人,身份那么高,娶黎小棠一个私生女,哪有娶她一个正牌千金好?何况,她还怀着他们家的两个孩子呢。 皇室的人,不就是要开枝散叶么?她以后还可以为廷修多生的。 对,就找慕清歌。她关注一下慕清歌这几天的动态。 想着,黎恩雪立即再点开新闻频道。 现在有几家媒体完全盯上慕清歌几人了,随时都在更新他们的动态,就做他们的新闻刷流量。 果然,一点开,里面又更新了慕清歌最新的动态: 慕清歌、黎小棠、傅廷修三个人正在逛伟人故居。 短视频里,慕清歌微微笑着拿着手机,小棠和傅廷修站在伟人故居前拍照。 两个人都仰着头望着上方“自在居”几个字,唇角勾着盈盈的笑意。 拍完了以后,小棠向慕清歌跑去,傅廷修伸手一把搂过小棠,将她抱起来举高高。 慕清歌立即抓拍。 小棠咯咯的笑,她的长发在空中飞扬,看上去灵动极了。 黎恩雪一脸嫉妒的神色,刚才还有笑容的脸上已经染上了一层寒霜:“黎小棠,你就得意吧,我看你还能得意几天。不就是伟人故居吗?我现在就去!” 你知道我怀的是谁的孩子吗? 黎恩雪走到病房门口又折了回来。 伟人故居有黎小棠和傅廷修在,她没有主动权。说孩子的事情,她还是单独找慕清歌比较好。 但是她没有慕清歌的联系方式。 她赶紧去网上各种找。 有护士敲门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叠单子。 护士笑意盈盈的对黎恩雪道:“黎小姐,您的费用差不多了,请您续一下费。这一次,还是续二十万吗?” “续一百万能住多久?”黎恩雪挑着下巴问。 护士笑道:“那可以住到您生产以后,包括您生产的手术费,后续的护理费营养费,孩子的游泳费,全部都是够的。” “那就续一百万。”黎恩雪财大气粗的口吻。 “好的,黎小姐,请您跟我去续一下费,或者,您如果放心的话,也可以把卡交给我去帮您办理续费手续。”护士客气的笑着说。 黎恩雪立即拎过自己的包,正准备拿卡,她猛的想要自己卡里的余额已经全部没了,她翻包的手就是一顿。 护士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卡,她诧异的看着黎恩雪:“黎小姐,您的卡?” 黎恩雪觉得前所未有的尴尬,她说道:“我现在帐户出了点问题,能不能晚几天再续费?” 等她找了慕清歌以后,到时候别说一百万,就是一千万一个亿都是小case。 护士眸光稍动了动,便明白过来了,黎恩雪一定是受黎氏集团的牵连,帐户被冻结了。但她仍然客气的笑着说:“黎小姐,不可以的。我们医院有医院的规矩,费用差不多了就要续费。要不然,就只能办理出院手续了。” 半小时之前,黎氏集团出大事了,几个黎氏的高管向媒体证实,黎氏集团总裁黎国辉经营黎氏集团二十年的时间里,多次行贿并偷税漏税。偷税漏税的金额累计高达亿元。 现在税务局已经介入调查,如果情况属实,黎总裁将面临牢狱之灾,而黎氏集团也因为近两年黎副总裁的经营不善而宣告破产。 黎恩雪一听没钱就让她出院,她心里那个气。 她指指自己的肚子:“你知道我怀的是谁的孩子吗?” 护士微微笑着解释:“黎小姐,这不是怀谁孩子的事,而是我们医院有医院的规矩。”她也听人八卦过,说黎恩雪怀的是傅廷修的孩子,不过她是绝对不信的,她可是黎小棠的死忠粉。 黎恩雪连小棠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傅廷修只要不瞎,都绝不可能喜欢黎恩雪这样的女人。 她原本都是不想来这边跟黎恩雪的床位的,但是身为护士,没得选择。果然,黎恩雪如她想像中的那么差劲,不止嚣张跋扈,还很蠢。 “我怀的是傅廷修的孩子。傅廷修,你知道吧?”黎恩雪问。 护士下意识就想要点头,她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她立即摇头道:“我不知道。”还是装傻吧,和黎恩雪这种傻叉胡搅蛮缠掉份。 黎恩雪一听护士连傅廷修都不知道,顿时好生气:“你真是孤陋寡闻啊,不知道是吧?那你听好了,傅廷修是卡卡投资创始人,是qg集团创始人,是白拉兰国公主的亲生儿子,他是世子,他将来是要继承王位的。” “哦。”护士哦了一声,接着说道,“黎小姐,那你让他来交一下医药费吧,我们医生真的不让欠医药费的。”有本事就让傅廷修来交医药费啊! 要是她怀的真的是傅廷修的孩子,她保证立即发视频上传到网上,让他们一起遗臭万年。 “你!”黎恩雪气结。 护士仍然保持着笑脸:“黎小姐,我还有别的事情,您这边现在续一下费吧。要不然,真的只能办理出院手续了。”赶紧办理出院手续滚蛋吧。黎氏都要破产了,还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 “你给我等着。”黎恩雪气愤。 她从床上下来,拎起包包就往外走。 走到护士身边,她直接在护士小腿上踹了一脚。 护士吃痛得眉头一拧,随后也不客气的冲过去对着黎恩雪的小腿就是一脚。 黎恩雪身体就软下去了,她立即扶住地板,一手抱住自己的肚子。可千万不能再像上次一样打翻了肚子里的聚宝盆摇钱树。 稳住了以后,黎恩雪愤然的瞪着护士:“贱人你敢踢我。” “贱人你踢我在先。”护士也不客气。 她是护士没错,她笑脸迎人对患者心平气和尽心尽力没错,但不表示她可以随便被人欺负。 黎恩雪气得很想纵身起来与护士撕咬,一想到肚子里的宝贝疙瘩,她深吸一口气,生生忍住了。 她从地上爬起来,撂下狠话:“你给我等着,我们走着瞧。” “我叫方闻雪,等你来找我哦。”护士也不怕她。 呵,反正她也不会在这个岗位上呆很久了,她已经备考了公共营养师,要是考试没有问题,她就重新找工作。护士还是太憋屈了些。 “贱人。”黎恩雪又咬牙切齿的骂了声。 “你是贱人中的至贱人。”方闻雪毫不客气的对骂。 活久见,她是第一次见到当小三当得这么理直气壮的,肯定是怀了哪个肥头大耳的老男人的孩子怕人知道了丢脸,就栽赃给她家小棠的老公,呸! “你!”黎恩雪又要冲过来。 方闻雪翻了翻白眼,瞟了瞟黎恩雪的肚子:“怀了龙种了哦,可得护好了。” 黎恩雪闻言,终于有所顾忌,她愤恨的拎包离开了。 她得尽快去找慕清歌,让慕清歌安顿好她接下来的生活。 离开医院以后,黎恩雪去了一家咖啡厅,点了一杯咖啡以后,她猛的意识到自己怀着宝宝,又让服务员换成了白开水。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拿出手机上网,查询慕清歌的电话。 查了一百多家网站,始终找不到慕清歌的电话,她只好调出傅廷修的电话。 想了想,她给傅廷修拨了个电话,没想到竟然占线。 她过五分钟又打,过五分钟又打…… 始终占线,她才肯面对现实,傅廷修早把她拉黑了。 “座机,对,座机。”她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 只要拨打傅廷修家里的座机,就能找到慕清歌了。 我怀了双胞胎,是廷修的孩子 黎恩雪立即拨打傅廷修家里的座机。 这座机号还是当初姐姐在卡卡投资安排内应的时候收集到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了,那头的女声带着一点温婉,听起来不像年轻女孩。 黎恩雪想着可能就是慕清歌,她一颗心就扑通扑通的跳动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好一点,她轻言细语,礼貌有加的说道:“您好,请找一下慕清歌女士。” “我就是,你哪位?”慕清歌疏离的问。 “啊?哦。”黎恩雪愣了一下,随即吓了一跳,好不容易平息的心跳又再扑通扑通猛烈的跳动起来,比前次跳得更猛烈,有种快要跳出嗓子眼的感觉。没想到真的是慕清歌接电话。 她用力的捂住自己的胸口,告诉自己,黎恩雪,机会来了,好好把握,一定要好好把握。 她再用力深吸一口气,礼貌又谦和的说道:“ 您好,我叫黎恩雪,我有重要的事情找您,我们可以见面聊吗?” “我没有时间。”慕清歌拒绝。 一听慕清歌拒绝,黎恩雪生怕慕清歌挂断电话,立即说道,“是这样的,我怀孕了,是双胞胎,是廷修的孩子。” 慕清歌那头愣住了,半晌才道:“什么?你说什么?” 黎恩雪生怕自己不招未来婆婆的喜欢,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才说道:“阿姨,我怀了双胞胎,是廷修的孩子。” 要不是怕让慕清歌反感,她恨不得直接叫妈了,叫妈多亲切啊! “明天中午,在城东星巴克见面。”慕清歌说完挂断了电话。 黎恩雪?是叫黎恩雪吧? 怀了子谦的孩子? 当初不是不愿意嫁给子谦还算计了小棠么?怎么会怀上子谦的孩子? 是子谦这孩子……脚踏两条船了? 想着,慕清歌脸色陡然一沉。她往楼梯方向看了一眼,径直往二楼走去。 走到走廊上的时候,她故意走路的动静大一点,免得悄无声息一会儿让小两口尴尬。 走到傅廷修房间门口时,她用力的敲了敲门,再喊道:“子谦,小棠,你们在吗?” “妈,我们在的。”小棠在里面应了一声,很快就过来开门了。 “妈,有事?”傅廷修回来以后已经换上了居家的白t恤,他刚才一定与小棠有说有笑,所以现在唇角还噙着笑意。笑意使他整个人看上去暖暖的。 “子谦,你下来,我有事情问你。”慕清歌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说完就扭头走了,随后是蹬蹬的下楼的声音。 从这下楼的声音来看,她似乎有些生气。 “妈怎么了?”傅廷修不明就理的问小棠。 小棠蹙眉,摇头:“不知道啊,刚才妈还好好的。快去吧,去问清楚。” 小棠推傅廷修赶紧下楼。 傅廷修长臂一伸,捞过小棠,在她脸侧亲了一口,才道:“一会儿接着说完那个故事,我先去看看妈的情况。” 说完他下楼去了。 傅廷修一下楼,便看到母亲神情肃穆的坐在餐桌前。 “妈。”傅廷修喊了一声。 “过来!”慕清歌声音冷沉而严肃。 傅廷修下意识的皱眉,妈妈的这种表情,只有在他犯了严重错误的时候才会有。 “妈,怎么了?”他不由的问。 “你与黎恩……黎恩雪到底是怎么回事?”黎恩雪这名字还有点拗口,真是难听。 听到黎恩雪三个字,傅廷修眸子里滑过厌弃的神情。那样的女人,他能与她有什么关系? 要不是黎恩雪当初强行占了小棠的项链,他根本正眼都不会看她一眼。 后来竟然还做出一系列的恶心事,装心脏病博取他的同情,甚至设计他躺到她的床上,一桩桩一件件,简直恶心至极。 想着,他厌恶的说道:“我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慕清歌盯着傅廷修看。 傅廷修神情坦坦荡荡,他再强调:“妈,我与她真的没有任何关系,您不要看有些媒体瞎写。不要在意那些东西,更不要被那些东西影响心情,我和小棠很好。” 慕清歌眉头拧得更紧了,她往楼梯方向再看了一眼,确定小棠没有下来不会听到他们说话,她沉声道:“我刚刚接到黎恩雪的电话,她说她怀上了双胞胎,是你的。” 轰—— 傅廷修感觉头顶一道惊雷狠狠的炸开来。 黎恩雪怀上了孩子,是他的? 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猛的想到几个月前在傅宅的那次,他被设计得躺到了黎恩雪的床上。那晚他被下了药,他人事不醒,根本不知道有没有发生什么。但是,他直觉是不会发生什么的。 因为下了药人事不醒了,怎么可能还会做点什么呢? 看儿子神情怪异,慕清歌神情更严肃了,带着怒气:“是婚前还是婚后的事情,我都是怎么教育你的?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这样做对得起小棠?以前我怎么跟你说的?啊?要么不爱,要么深爱,一生一世爱一人。” “我是被设计的。”傅廷修拧紧眉头道。 没想到竟然会怀孕。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不可能会碰黎恩雪的。 他根本人事不醒,他怎么可能会碰好她? “到底是怎么回事?”慕清歌神情仍然严肃。 她又往楼梯方向看了一眼,厉声道:“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把细节告诉我。” 傅廷修便沉着脸原原本本的把几个月前在傅宅里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母亲慕清歌。 慕清歌越听脸色越沉,听到最后,她气愤的起身,一掌拍到桌子上:“简直是廉不知耻。” 她一向是好脾气的,但也架不住黎恩雪姐妹的无耻。 “她现在怀了双胞胎,你怎么想?”慕清歌冷声问。 傅廷修脑子里一团乱麻:“我……我怕小棠受到伤害。别的不重要,我就是不想小棠受到伤害。” 慕清歌当即决定:“不要孩子了。黎恩雪要是想要生下来给你,我们就把孩子接过来养,她要是不愿意,那就拿掉,长痛不如短痛。想要凭肚子进门,做梦!别说你与小棠如今生活得幸福,就算你与小棠不幸福,我也不会允许那样一个居心叵测心思阴暗的人进门。” 傅廷修的决定 傅廷修见母亲做了这样的决定,脸色稍好看了一些,点点头,他仍然神情痛苦:“小棠会受到伤害。” 他真是一丁点都不舍得伤害小棠。 那次在傅宅的时候,他向小棠道歉的时候,小棠说原谅他了,就算真的有什么,也原谅他,因为那不是他的本意。 那时候他就已经心痛不已,觉得愧对小棠了,现在,竟然还弄出孩子的事情来了。 这种伤害,他要怎么弥补? 慕清歌看儿子失魂落魄的样子,她既心疼又气愤,她说道:“这件事情先不要与小棠讲,我明天先去见黎恩雪,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 “妈……”傅廷修喊了一声,似有顾虑。 慕清歌保证道:“你放心,一切我会以你和小棠的感情为重。” “谢谢妈。”傅廷修道。 慕清歌看着儿子这副样子,更心痛了,心痛得眼眶都湿了。 她伸手拍拍儿子的肩膀:“这件事情不怪你,小棠是好孩子,会原谅你的。” “嗯。”傅廷修应了一声。 心里仍然难受得不行。 他不是怕小棠不原谅他,也是怕吧。但是最怕的,是怕伤害到小棠。 慕清歌叹了一声:“好好调整一下,去吧,暂时别让小棠看出来。明天我去过了以后,把结果告诉你。你再决定要不要告诉小棠。” 傅廷修又再点了点头,径直去了浴室。 他打开水龙头对着自己的头就是一通猛冲。 冰冷的水,仍然浇不灭他一身的怒火与难受。 黎恩雪这个女人,简直该死。 可就算她死了,也无法抹平对小棠的伤害。 眸子里突然迸射出前所未有的冷静与果断,傅廷修啪嗒一声关掉水笼头,他都没有拿毛巾擦一下头,就直接走了出来。 看到儿子头上湿漉漉还在往下滴水的样子,慕清歌吓了一跳:“子谦,你怎么了?傻孩子,你怎么做这样的傻事。傻孩子,你怎么这么傻?这世上哪有过不去的坎?” 慕清歌心疼得哭了,她突然抱着傅廷修,拍着他的背:“都会过去的,谦谦,相信妈妈,都会过去。人善人欺天不欺,心善真诚向阳的人,都会有福报的。” 傅廷修心口堵得紧紧的。 他开口道:“妈,明天您不用去见她了。我会让她直接拿掉孩子。” 慕清歌稍愣了一下。 傅廷修再果断道:“黎恩雪那种女人,阴险又自私,她一旦生下孩子,未来就会有数不尽的麻烦。我不怕麻烦,但我不想孩子将来像我一样变成私生子。” 慕清歌怔怔的。 傅廷修再说道:“我虽是私生子,好在有您这样伟大的母亲陪着教诲着长大,而黎恩雪肚子里的孩子,不会这么幸运。黎恩雪那样的女人,怎么可能教育好孩子?我不想这世上又多两个像黎恩雪一样阴险狡诈自私自利的人。” 慕清歌觉得儿子说得有道理。 傅廷修道:“您说得对,长痛不如短痛,一次性解决,未来没有后患。否则,我和小棠的世界永远无法安宁。让我像傅霖那样对自己的孩子不闻不问,我做不到。让我去照顾那两个孩子,我又有什么脸面面对小棠?置小棠于何地?” “你说的有道理。”慕清歌说。 “所以,妈,明天您不必去见她了。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傅廷修道。 慕清歌点了点头。 …… 咖啡厅。 黎恩雪想到明天就可以见到慕清歌,她顿时春风满面。 担心自己不及姐姐精明,有些重要的事情忘记谈判,她立即从包里取出纸笔来,把该谈的事情以及自己要注意的事情一项一项的记下来。 她在纸上写:1。一定要把自己的形象树立得弱势一点,姐姐说过,同情弱者是人类的天性。2。一定不要承认下药的事情,虽然慕清歌未必知情,但是一旦她知情,一定要有应对之策…… 黎恩雪咬着笔尖想啊想,她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要想破了,她终于想到了一条妙计,她立即写下来:到时候就说下药是黎小棠,黎小棠是个私生女,她见傅廷修既是富家的少爷,又长得实在是英俊潇洒,便动了心思给傅廷修下了药,抢了她的未婚夫。 简直完美! 到时候慕清歌要是说黎小棠没有下药,她就一口咬死了,就是黎小棠下的药。因为,吃饭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商量好了让她嫁过去,当时她是同意了的,这一点,傅廷修也知道。后来是黎小棠生生抢了她的未婚夫。 这样铺垫了一下以后,就可以谈正事了。正事就是傅廷修那天晚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还是怎么的,反正就是走进了她的房间。也不知道是走错了房间还是因为爱慕她故意进的她房间。 她当时不肯的,拒绝的,因为他已经是有妇之夫了。但是傅廷修力气大得惊人,她根本挣扎不开,所以就有了肌肤之亲。 有了肌肤之亲以后,她也没有要求让傅廷修负责,更没有要求他赔偿什么,大家就当作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没想到,没想到她现在竟然怀孕了,而且还是双胞胎。 要是单胎也就算了,现在是双胎,她怎么舍得拿掉自己的孩子? 孩子在肚子里一天天的长大,她对他们已经有感情了,根本舍不得的。 阿姨,难道您就不想要孙子吗? 到这里了,基本上就可以进入最后一个阶段了。 最后的阶段就是,打“迫不得已”以及“私生子”的感情牌,让慕清歌感同深受。 慕清歌自己当初就是怀上了孩子以后无法进入别人的家庭,所以她独自带着傅廷修过苦日子。 傅廷修已经这样了,难道她还要让她的孙子也过着她儿子那样的人生?还是两个孙子呢。 慕清歌亲身经历过那样的苦楚,一定不舍得她再带着她的孙子吃这样的苦了。 慕清歌是被小三,她虽然不是被小三,但是也是被强迫的。错可不在她。 把所有的事项一条一条的列好了以后,黎恩雪又再仔仔细细的看了几遍。随后她满意的将纸条收进包里。 “服务员,买单。”她心情极好的喊道。 服务员立即过来了,拿着单子递到黎恩雪面前,微笑道:“您好,八十八元。” 黎恩雪拿出手机准备扫码,猛的想到她的帐户余额为零了,她的脸色顿时一变。 “怎么了?”服务员微笑着问。 贱人又搞事了 “我能先欠着吗?”黎恩雪觉得无比尴尬。 “抱歉,不可以的。”服务员仍然微笑。 “我是黎家的千金小姐,我还会欠你几十块的咖啡钱?何况,这杯咖啡我又没喝。”黎恩雪真是气死了。 服务员一听黎恩雪竟然提那杯咖啡没有喝,她也来气了,笑着怼道:“小姐,你不喝就可以不付钱吗?没有这样的道理吧?要是不喝就可以不用付钱,我是不是可以每天都去餐厅里面点满汉全席呢?点完了以后我就光看着,我不吃,然后我不给钱,行吗?” 黎恩雪一听服务员这样怼她,她气不打一处来,她冲过去指着服务员的鼻子:“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付不起咖啡钱?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黎恩雪,黎家的正牌千金小姐,我一根头发丝都不止一杯咖啡钱。” 这服务员年轻,经历的事少,为人不圆滑,比较刚,下巴一挑,她挑衅道:“那你倒是付钱啊!要不,你问问我们老板,接不接受你用头发丝付帐啊?” “你个贱人。”黎恩雪觉得受辱,扬手就是一巴掌拍向服务员。 服务员莫名奇妙挨了一巴掌,那一肚子火,蹭蹭就上来了,她扑向黎恩雪,拽住黎恩雪的头发就拉着她的头往桌子上狠狠一磕。 紧接着,她抬腿就是一脚朝着黎恩雪踹过来。 黎恩雪脸色大变,立即双手护住肚子。 那可是她的摇钱树,说什么也不能被踹到。 为了不让肚子被踹到,她几乎是双腿跪到了地上倦着身体护着肚子。 服务员火气很大,直接一脚踹在黎恩雪的膝盖上,又伸手用力拽住黎恩雪的头发就往桌子方向拽,她拉着黎恩雪的头去撞桌子。 要说别家的千金,也许她还有所顾虑,但是黎家的千金,她还真的不怕。 黎国辉都要坐牢了,她还怕黎家的千金?难怪了,连咖啡都喝不起了。 “啊啊啊,贱人,放手,我怀孕了。”黎恩雪痛得啊啊大叫起来。 一听黎恩雪怀孕了,服务员愣了一下,随即放开了黎恩雪的头发。 竟然怀孕了。 算了,不跟孕妇计较。 听到这边的响动,咖啡厅的经理带着几个服务员赶了过来。 看到黎恩雪头发凌乱神情狼狈的趴在地上,经理脸色变得很难看:“怎么了?” 黎恩雪立即嚷起来:“你们咖啡厅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 她指着服务员道:“我就因为身上一时没有带钱不方便,她就对我动手。你自己看看,她给我打的?” “是她先打我的。”服务员立即把自己的脸凑给经理看。 经理眉头拧得死紧,喝斥服务员:“道歉!我平常都是怎么跟你们说的?顾客就是上帝。” 黎恩雪一看经理的态度,她立即从地上爬起来,说道:“幸好有个明事理的。” 服务员道:“她不光是没钱付帐,她还说她没有喝那杯咖啡,没喝就可以不给钱吗?她还说她一根头发丝都不止一杯咖啡的钱,我就让她付钱,她冲过来就给了我一耳光。” 经理闻声,拧了拧眉,看向桌上那杯未动过的咖啡。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她说道:“一杯咖啡而已,这位小姐没有带钱,下次付就是了。动手是你不对,道歉。” 黎恩雪得意的挑起下巴:“就是,下次我付就好了,我堂堂黎家的千金小姐,还会赖你一杯咖啡。向我道歉,道歉要有诚意,跪下来给我磕头说对不起。” 服务员顿时涨红了脸,梗着脖子道:“凭什么?明明是你先动手的。” “道歉!”经理拧眉板脸,喝斥道。 黎恩雪更得意了。 服务员不甘的小声道:“对不起。” 黎恩雪挑着下巴:“这样就算道歉?我可不是你们能敷衍的。我说了,要跪下来磕头道歉,要不然,没门。” “这位小姐,她已经道歉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经理态度还算客气的说道。 “做错事道歉就行了,还是这么没有诚意的道歉。那我给你一耳光,再小声说一句对不起行不行?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们这么卑微,只配在餐厅里做服务员打工?”黎恩雪下巴挑起来,“我也不怕告诉你们,我可是孕妇,知道我怀的是谁的孩子吗?傅廷修的,你们也都知道吧,傅廷修是西亚皇室的人,我马上就要嫁入皇室了……” 这一幕,被人悄悄的拍了下来,当作笑料一般的传到了网上,还配了文字:喝咖啡,偶遇臆想症患者,说怀了我男神傅廷修的孩子,啧啧,现在的女人咋了,都不追星,改追霸道总裁了? 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无心之举,却瞬间就让这个网络帖子变成了新闻头条。数家媒体疯狂转载这个帖子。 傅廷修是谁? 时下最热门的男人,简直就是逆袭的典范,拥有着传奇一般的人生。 先是见不得光不受待见的私生子,后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一举成为卡卡投资、国际qg集团的创始人。 再之后,曝出更惊人的身份,他竟是皇族。他的母亲是白拉兰国的公主。 眼下,傅廷修比当红明星喜宝儿都要火。关于他的新闻,必然是各大媒体争相转载了。 很快,“傅廷修婚外情”、“傅廷修偷吃”……等新闻大标题便疯狂的出现在各大媒体网络。 周奕看到这样的新闻,吓了一跳,立即给傅廷修打电话。 此刻的傅廷修,正从浴室里出来。 刚才他用冷水冲了头,母亲很担心。 他不愿意母亲担心,也怕自己的形象太狼狈一会儿小棠看了难受,所以,他干脆洗了个澡,并努力调整情绪。 一出来就接到周奕的电话。 周奕正与褚潇回去收拾东西,准备明天就赶往瑞典先与关朗见面。 电话一接通,周奕的声音夸张而愤怒:“我操,我操,大哥,黎恩雪这贱人疯了,真他娘的疯了,你快看新闻。真是气死我了,我恨不得现在就把车子开过去,直接把她碾死,真的太贱了啊!” 傅廷修预感不好,他也立即点开新闻。便看到黎恩雪嚣张的挑着下巴对服务员说她怀了他的孩子的视频。 小棠,对不起 傅廷修脸色冷沉嗜血,黎恩雪这个贱人。 他声音冷沉道:“立即公关!” 他现在就处理黎恩雪的事情。 周奕那头立即应下:“好,我立即公关。但是大哥,这件事情,你和大嫂……” “我们不会有事。”傅廷修疾厉的打断。 他和小棠不会有事的,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放开小棠的手。他们说好了一辈子在一起的。 周奕立即住了嘴,说道:“我立即安排公关。” “知道怎么做?”傅廷修问。 “先黑掉。”周奕说。 傅廷修眸色暗沉:“不黑。” 周奕惊呼:“大哥,不黑的话,就全曝光了啊,大嫂也会知道,现在的女人与以前的女人不一样了,现在的女人不可能容忍这种事情的……” 傅廷修声音冷沉:“出一份黎恩雪精神臆想症的报告,公示出来。再弄一份她酒吧买醉与男人一夜情的照片出来。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她一夜情的产物,与我无关。” 这件事情,他没有打算瞒着小棠,他知道小棠会伤心难过,但是瞒着她,对她的伤害会更大。 既然伤害已经无可避免,他只能努力把这份伤害降到最低。他会用一辈子的时间补偿小棠。 周奕惊得说不出话来,弱声道:“可是大哥,那孩子……” 傅廷修冷声:“我说与我无关就无关,公关以后,我会让人拿掉她的孩子。” 他不会让黎恩雪这个女人生下孩子来要挟他破坏他的人生的。 孩子是无辜的,是他对不起孩子,他未来去阴间了来还这份孽债。 “我知道要怎么做了。”周奕那端语气没有刚才那么多担忧和顾虑了,显然已经认同了这种做法。 周奕匆匆挂断电话,公关去了。 傅廷修沉着脸,往楼上走。 在楼梯处,他驻足,他心跳加快,是紧张的。 他突然不知道要怎么组织语言告诉小棠这件事情? 走了很久,他还是走到了房间门口,他推门进去。 没见小棠,被子却拱起来。 他看着被子,知道小棠窝在被子里弓着身子。 他喊了一声:“老婆。” 小棠的声音便兴奋的传出来:“老公,快来。” 傅廷修步子有些局促,有些僵硬,有些迈不动。 小棠又兴奋的喊:“子谦,快来,快来啊!” 傅廷修走过去。 小棠掀开被子,用力拽傅廷修的手。 傅廷修身体一个踉跄便摔到床上。 小棠兴奋的拉被子一下子蒙住傅廷修的头。 被子里并不黑,粉色的光芒照亮了被窝。 发光的是一颗粉色的水晶球,水晶球里面有很多小星星。 是他在帝都挑各种礼物的时候一眼看中的。 小棠也很喜欢这颗水晶球。 “这个球真的越看越喜欢啊,你看,你从这个角度往里面看,星星变得好小好远啊,真的很像茫茫的夜空。”小棠没有注意到傅廷修的异常,兀自的兴奋道。 “嗯。”傅廷修应了一声。 小棠又把水晶球转了个方向,兴奋道:“从这边看,星星就会变得超级大。你说这些人都是怎么设计的啊?怎么那么聪明?” “嗯。”傅廷修又应了一声。 小棠终于发现了傅廷修的异常,她看向傅廷修:“怎么了?” 傅廷修伸手,一把将小棠抱进怀里,紧紧的往怀里勒。 “咳咳,你会闷死我的。”小棠开玩笑说,一边掀开被子。 见傅廷修神色不对,她又问:“发生什么事了?是白拉兰国的事吗?” 傅廷修没有说话,他拥紧小棠,捧她的脸,吻她。 小棠回应他的吻。 一个吻结束以后,小棠安慰道:“老公,只要不死,这世上就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 傅廷修没有说话,继续吻住小棠的唇。 小棠感受到傅廷修的急切,她也热切的回应他的吻。 认识近一年的时间了,她已经十分了解他的脾气。他是一个在任何方面都很强大,但是在感情上很脆弱的人。 因为,在感情的世界里,他缺失了太多的东西。 她回应他的吻以后,低声问道:“是妈的事吗?” 感情的世界里,他最在意的就是妈和她。他们感情这么好,她这里没什么事,那可能就是妈那边有事了。 “小棠,别离开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别离开我。”傅廷修说道。 小棠抿了抿唇,神色极其认真的望着傅廷修:“傻瓜,我当然不会离开你。我保证,我发誓!” 小棠举起三根手指头发誓:“我发誓,不管发生任何事情,只要傅廷修不撵我走,我绝对不离开傅廷修。” 发完誓,她看着傅廷修:“现在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事了吗?” 看着她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样子,傅廷修一颗心揪得更紧了。他不忍心告诉她啊! “小棠,对不起!”最终,他还是说了。 这件事情瞒不住的,而且,瞒着就能当作没有发生过吗? “怎么了?”小棠问。 看到傅廷修眼眶都红了,她伸手轻轻的温柔的摩挲着傅廷修的脸:“老公,慢慢说,咱们不着急,慢慢说。” “黎恩雪……怀孕了!”傅廷修说完痛苦的闭上了眼。 他一闭眼,眼泪顺着他的脸颊就滚下来了。 小棠一颗心猛的抽痛,漏跳了节拍。 一则为他的泪,二则为黎恩雪的怀孕。 她没有想到,黎恩雪竟然会怀孕。 脑海里,闪过几个月前在傅宅里发生的事。 黎雨晴黎恩雪姐妹二人不要脸合谋把廷修弄到了黎恩雪的床上…… 她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她说,就算廷修真的与黎恩雪之间发生了什么,她也原谅他。因为,那件事情不是他的本意。 可是,黎恩雪现在怀孕了。 看着傅廷修脸上有泪,小棠也哭了。 “小棠,对不起。”傅廷修握紧小棠的手。 小棠摇头,拼命的摇头。 她咬牙,又用力的咬紧自己的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她想要坚强一点的,但是面对这样的事情,她发现自己竟然脆弱得不堪一击。 傅廷修是一个在感情上十分敏感脆弱的人,她又何尝不是? 傅廷修是一个感情缺失的人,她又何尝不是? 黎恩雪同意了? “小棠,对不起!”傅廷修又说了一声。 “你别哭,子谦,你别哭。”小棠自己的眼泪已经泛滥成灾,却仍然心痛得伸手去抹干傅廷修的泪。 傅廷修握住小棠的手,吻她的手。 他痛苦的喃喃着说:“小棠,对不起。” 小棠一颗心揪得铁紧,窒息得她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的心好乱。 她心痛他,不忍怪他的。 可是,她要怎么接受这个现实? 黎恩雪怀孕了……怀了他的孩子……她要怎么办? 他向她说对不起是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小棠,对不起!不要离开我,你打我骂我吧,你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离开我。”傅廷修说。 小棠一颗心痛得更厉害了。 她用力的闭上眼,眼泪也顺着她的脸颊疯狂的往下掉。 曾经看小说的时候,看到男人在外面有了别的孩子,女人痛苦的打男人,最后还是原谅了男人。 她当时是气愤又心疼女人的。 她还坚定的想,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在她的身上。要是发生这种事情,她绝对不会回头。任何理由,绝不回头。哪怕不是男人的错,她也绝不回头。 可是现在,她退缩了,她没办法再像从前那样坚定。 傅廷修有什么错? 他做错了什么? 他在不知情的时候与黎恩雪…… “呜呜!”小棠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失声痛哭起来。 “小棠,小棠,对不起,老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傅廷修紧紧的抱着小棠,不停的说对不起。 小棠被傅廷修搂在怀里,心痛得受不了,她伸手用力的拍打着傅廷修的肩膀,呜呜的哭:“呜呜,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对不起,小棠,对不起!”傅廷修一个劲的道歉,“我对不起你,我从未想过要这样对你。对不起!” “我不是说你,我是说老天爷,呜呜,我做错了什么?从小到大,我安分守己,我努力的活着,我真诚待人,从来没有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呜呜,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小棠痛苦的一下一下继续拍打着傅廷修的肩。 傅廷修握着小棠的手,拉着她的手抽到他的脸上。 小棠立即往回拽手。 傅廷修固执的拉小棠的手抽他的脸。 小棠呜呜得哭得更难过了。 傅廷修抱紧小棠,心痛得用力拥紧她。 他吻她的脸,急切而仓皇:“小棠,对不起。” 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她,却仍然没办法放开她。不管怎样,让他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行,他不要与她分开。 “呜呜……”小棠除了哭已经不知道还要做什么? “老婆,我爱你!我爱你,我只爱你!”傅廷修看着小棠这副样子,心痛得不知所措,只想要表达自己最想表达的。 这样的表白,让小棠一颗心又痛得紧紧揪做了一团。 她也爱他啊!可是,她的心好痛…… 她拉被子,用力的捂住自己的脸,蒙着头呜呜的哭。 “小棠,别这样,别伤害自己,不要这样,我难受。”傅廷修伸手去拉开被子。 “你要怎么做?你打算怎么做?”小棠问道。 她刚刚与自己对话了,她问,她能不能离开傅廷修?答案是十分肯定的,不能。只要不是他主观犯错,她一切都可以原谅,是一切! 问完,她又捂住耳朵,仿佛生怕傅廷修会说出一个她不想听到的答案。 她又呜呜的捂着被子说:“这件事情是妈刚刚告诉你的吗?是她吗?她又是怎么想的?” 原本她是过不了心里的关卡,现在突然发现,不止是心里的关卡,还有很多现实的问题需要她来面对。 她一想到她即有可能因为现实而被迫与傅廷修分开,她一颗心就痛得痉挛起来,她脸色陡然变得煞白,她甚至身体也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起来。 “小棠,你怎么了?小棠?”傅廷修吓了一跳,立即抱起小棠。 小棠在傅廷修的怀里发抖,她手紧他的衣服,她红着眼睛望着他,固执的问:“你打算怎么做?妈打算怎么做?” 傅廷修心脏发紧,他看到小棠满眸的受伤。 他俯头吻她的唇,这一次没有急切的深吻,只是轻轻的用他全部的感情在她唇上轻轻印了印,仿佛是印下一个盟约。 他说:“让黎雨晴拿掉孩子,我与她不会有任何瓜葛。” “妈呢?妈怎么想的?怎么打算的?”小棠急切的问。 她承认她自私了,她只想要她的感情完整,未来不被任何第三人纠缠。所以,在傅廷修说弄掉黎恩雪肚子里的孩子时,她心里比刚才好受多了。 “妈同意我的做法。”傅廷修说。 小棠紧紧的揪着傅廷修的衣服:“妈也同意?” 傅廷修点头:“同意!” 小棠突然说不出话来了。她以为婆婆应该不会同意的,毕竟是廷修的孩子。她没想到婆婆竟然会做到这一步。 傅廷修抱着小棠道:“我带你去周奕那边找罗恩,让他给你看看。” 小棠摇头:“我没事,我躺一会儿就没事了。” 她心里清楚自己无法不去爱这个男人,也知道这个男人的无辜。她就是需要一点时间来平复心情,来舔食伤口。 “那我陪你躺!”傅廷修将小棠放到床上,小心翼翼的拉被子盖到她身上。 小棠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眼泪又顺着两边的眼角无声的往下流。 傅廷修看着小棠的样子,心头就是一阵一阵的抽。 小棠幽幽道:“子谦,我不怪你。” 说完这句话,又委屈得哽咽起来。 她是真的不怪他,可是心里怎么那么难受,那么心痛? 听到小棠说不怪他,傅廷修心头没有释然,反而更沉重和心痛了。 他立即钻进被窝里,牵住小棠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感受到小棠回握的手,傅廷修突然觉得自己握住了全世界。 小棠流着泪,幽幽道:“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当初是我没有提防。对不起!” “你以后能不能再也不要对我说这三个字了?”小棠委屈的问。 她从来没有哪一刻如此厌恶这三个字。 “我再也不对你说这三个字了,我再也不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傅廷修说。 “嗯。”小棠委屈的应声。 她又问道:“拿掉孩子,黎恩雪同意了?” 妈,我们很好 “由不得她!”傅廷修语气里带着厌恶与寒意。 小棠没有再说话,她不是圣母,绝对不会劝傅廷修去留下黎恩雪的孩子。她也绝对不会把他拱手让给那个居心叵测的恶心女人。 如果……真的有一天她与子谦分开。也绝对不会是因为黎恩雪,而是他们自己的感情出现了问题。 “我们从此以后都不要再提这件事情。”小棠说。 她突然变得坚定。 坚定以后,她发现刚才的自己很矫情。 那件事情,只是个意外。当初她就已经原谅廷修了,现在又怎么能怪他? “好。”傅廷修应下。 小棠又说:“处理好了告诉我一声。” “好。” “我是不是太心狠了?”小棠望着天花板幽幽的说,“我不掩饰,我就是不想她生下你的孩子。这样自私又心狠的我,你要是不愿意要了……唔……” 小棠还没有说完,她便被傅廷修以强势而迫切的吻封住了唇。 傅廷修吻得很急切,吻完以后他才喘着气说:“小棠,别说这样的话,我永远不会不愿意要你,永远不会。我爱你,永远爱你。一生一世,生生世世,我爱你,也只爱你!” 小棠拥紧傅廷修的腰,把头埋进他的胸膛。 真是一念地狱,一念天堂。 刚才还痛得死去活来的一颗心,仿佛突然逢甘露,被滋润了以后,又再缓缓的开出花来。 让黎恩雪的事情见鬼去吧,那个恶心又龌龊的女人。 傅廷修感受到小棠的依恋,又不自禁的疯狂的吻小棠的唇。 他迫切的想要更多,想要身心合一,想要与小棠保持最亲密的距离,他想要与小棠紧紧的纠缠在一起。 他吻着她,他眸光灼灼的看她,他低声问她:“可以吗?” 他的眼神是请求的,期盼的,甚至是忐忑的。 她已经说了不怪他了,他仍然小心翼翼。生怕有一丁点伤害到她。 小棠心头一酸,主动伸手搂住傅廷修的脖子,低声应道:“嗯。” 傅廷修眸子里顿时浮上两簇火光,要把他们两个人一起点燃的火光。 小棠喊道:“子谦。” 傅廷修便停下来,强行压制他身体里疯狂叫嚣着的渴望,望着她,等着她说话。 任何时候,他都想要迁就她,依她。 “我们就当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真的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我们从前是什么样子,我们往后就是什么样子。”小棠眸光灼灼的望着傅廷修,“黎恩雪,不配成为我们之间的疙瘩。她什么也不是!我们的感情从未出现过瑕疵,只是不小心被狗咬了一口。过去了,就都过去了。” 子谦,你不要那样卑微自己,我看着心疼。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是黎雨晴黎恩雪姐妹太龌龊。 “好,好的。”傅廷修感动的应声,他俯头狠狠的噙住小棠的唇,再无心想其他。 他只想好好爱她,疯狂的爱她。 如此善解人意的她,叫他如何不爱她? 小棠后来连晚饭都没有下去吃。 因为傅廷修比任何一次都更激烈,她已经被折腾得没有了下床的力气。 她没有拒绝他,她知道他为什么那样迫切。她知道他是想要表达他所有的爱。 男人的爱,从来都是如此直接。 兰茵煮好了晚餐,傅廷修亲自去厨房里拿了一些小碗,又拿了一个长方形的托盘,把所有的菜每一样都用单独的小碗装一份。再用小碗添了一小碗饭,端去房间里给小棠吃。 看小棠没有下来吃饭,慕清歌是有些担忧的,傅廷修虽然叫她们先吃,但是慕清歌食之无味。 感情的伤,是这世上最锋利的刀,刀刀要人命。 她现在回过头来想曾经的自己,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或许是因为有了子谦吧,转移了她的情伤,她才生生挺了过来。 看着楼梯方向,慕清歌心里难受,筷子往碗里戳了戳,她叹了一声,强行往嘴里扒了一口饭,味同嚼蜡。 楼上的房间里。 看到傅廷修端了一托盘的饭菜上来,小棠一脸无奈:“其实我不太想吃。”她现在只想舒舒服服的睡一觉,然后迎接明天的太阳。 “要吃的。”傅廷修温柔的把床头柜拉了一下,把托盘放上去,再来扶小棠坐起来。 小棠坐了起来。 傅廷修立即拉枕头垫在小棠背后,又端起饭碗,拿筷子每种菜都夹一点点放在碗里,这才递给小棠。 小棠无奈的接过来:“你下去陪妈吃饭吧,免得她担心我们。” “我看着你吃。”傅廷修说。 小棠放下碗:“你也要吃饭啊,你快去吃吧。” 她是实在没有力气,要不然,她一定坚持起来吃饭的。 傅廷修笑:“我看着你吃。” 小棠放下碗,佯装生气:“你不下去吃,我也不吃了。” 傅廷修温柔又无奈的笑了笑,依她:“好,我下去吃,你吃完了就放在这里,不用管。” “嗯。”小棠应声。 傅廷修伸手准备来摸小棠的头,怕头发掉到碗里,他转而轻轻的用指腹刮了刮小棠的脸,随后起身离开了。 傅廷修坐到餐桌前,慕清歌立即往他碗里夹了一块排骨。 她问道:“你与小棠说了?” 傅廷修点头:“嗯,说了。” 他夹了排骨咬一口,将骨头吐出来。 一抬头便看到母亲正心疼的望着他。 他顿时明白妈妈的担忧,他说道:“妈,我们没事,我们很好。” “嗯,好就好。”慕清歌点点头。 她又往楼梯口看了一眼,可怜小棠无辜的承受感情带给她的伤害。 她叹了一声,再道:“以后要对小棠更好一点。” “妈,我会的。”傅廷修往母亲碗里夹了猪脚和鱼。 慕清歌欣慰的看了看碗里的菜,再轻叹了一声,低头吃饭。 一切都交给时间吧,时间是治愈的良药。 …… 夏桑像炸弹一般冲进了复式楼,砰一声狠狠的踹向椅子。 力道之大,直接将一张椅子踹得飞起来。 夏桑愤然破骂:“去他妈的,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 坐在沙发里翻动着文件的辛劲柏淡定的稍抬起眼皮:“怎么了?让黎国辉入狱的事情不顺利?” 二爷,把小姐接回来吧 夏桑咬牙切齿:“二爷,黎国辉的事情根本就算不得事。我已经让他入狱了,他的那些高管提供的关于他这些年行贿和偷税漏税的证据,足够他坐个十年八年的。我气愤的是他的女儿黎恩雪,我操,黎国辉和黎雨晴是会叫的狗,黎恩雪就是条不叫却往死里咬人的狗。 不对,不是她咬人,这种事情,怨不得她。还是傅廷修那个混蛋管不住自己的蛋。要不然,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情。操操操!” 夏桑又气得猛踹桌子。 听到事关傅廷修,辛劲柏才放下手里的文件,拧了拧眉,他眸色稍深的看向夏桑:“发生什么事?” “二爷您自己看。”夏桑气愤的把从新闻网站上面保存下来的视频递给辛劲柏看。 辛劲柏看了视频,脸色沉下来,眸色幽深似海,却没有说话,似在思考着什么。 夏桑就急了:“二爷,把小姐接回来吧。” 辛劲柏没有说话。 夏桑又道:“二爷,这么多年,难道您不想小姐吗?您难道不想把小姐带在身边自己照顾吗?我知道您担心小姐跟着您会有危险,可是小姐在他们身边就安全了? 傅廷修身为白拉兰国公主的儿子,现在又接手了天维国的水晶矿,接下来必然是要去西亚的。小姐跟在他身边只怕更危险。 这些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感情。小姐在这个世界上孤苦无依,就算感情上被伤得体无完肤了都只能自己扛着。二爷,您真的忍心吗?您自己看看呐,现在小姐都被伤成什么样子了?她才是傅廷修的妻子,现在怀孕的却是黎恩雪,傅廷修就是个混蛋玩意。 二爷,您看看黎恩雪多得意,还说马上要嫁到皇室了。现在黎家都已经完蛋了,要不是傅廷修许诺了她一些东西,她怎么可能那么嚣张? 二爷,以前傅廷修还是个私生子的时候,您没有嫌弃他的身份。怎么的?他觉得自己是qg和卡卡的总裁很牛逼?学着别人的样子在外面玩女人养小三了?” “闭嘴!”辛劲柏喝斥。 夏桑不服:“二爷,我没有说错,把小姐接回来吧!” 扑通—— 夏桑急得跪到了辛劲柏面前,恳求道:“二爷,把小姐接回来吧。您当作宝贝的女儿,您哪怕忍受骨肉分离的痛苦都要成全的宝贝女儿,凭什么拿给他们糟贱?” 夏桑说得眼眶都红了,他们兄弟二人跟着二爷出生入死,最是了解二爷是一个怎样重情重义的人。他们很清楚二爷有多想把女儿带在身边。 夏槐刚刚也看了视频,看了以后,他也是气愤的。 他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请求道:“二爷,把小姐接回来吧。小姐太可怜了。” 辛劲柏站起身来。 夏桑问:“二爷,您要去哪里?” 辛劲柏道:“我去给小棠买礼物。” 接不接回来的事情晚一步再说,他想见见小棠,听听小棠自己的想法。 也许,他们看到的只是表面。不能单凭一个视频就认定傅廷修是一个负心的男人。他不相信自己的眼光会那样差劲。 见小棠之前,他得给小棠准备一份像样的礼物。 第一次见女儿,怎么能寒碜? “好,好,二爷,我陪您去。”夏桑激动的从地上爬起来。 “不必。”辛劲柏道。 “二爷,我陪您去吧。”夏桑坚持。 夏槐道:“让二爷一个人去吧,一个人方便。” 夏桑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确实,江城还有辛枫的耳目,被发现了就得不偿失了。二爷就连去墓园看夫人都是一个人去的。 …… 辛劲柏去了江城最大的购物中心。 购物中心集购物、娱乐、美食于一体,是江城最繁华的地方。 辛劲柏穿着黑色的风衣戴着墨镜口罩。 口罩将他的脸遮去了大半,又隐在风衣里,没有任何人能够认出他来。 他双手插兜走进购物大楼。 实在是气场过于强大了,有不少女孩子偷偷往这边看,还以为是偶遇了哪位国际大明星。 辛劲柏坐扶梯往楼上去,一边想着黎恩雪的视频,一边思考给小棠送什么礼物合适? 送给宝贝女儿的第一份礼物,到底什么合适呢? 不知不觉,他就乘扶梯到了六楼。 六楼是美食区。 辛劲柏准备继续乘扶梯去七楼,却猛的看到几朵海棠造型糕点。 他立即从扶梯上下来,往下走,走到糕点面前。 “把这个包起来。”他说。 服务生立即用精致的盒子把海棠糕点包起来。 “直接吃吗?”他问。 服务员笑着点头:“是的,直接吃。” “冷了也可以直接吃?”辛劲柏又问。 服务员笑:“是的,先生,这是凉糕。” “嗯。”辛劲柏应了一声,付钱以后将糕点拎在手里。 他不时的拿到眼前看一眼,海棠,小棠。 小棠是4月出生的,那时候,正是海棠花盛开的季节。 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吸引了他的视线,他看过去,隔着玻璃,他看到慕清歌与黎恩雪正对立而座。 慕清歌面前摆着一杯咖啡,黎恩雪面前摆放着一只盛着透明液体的高脚杯,里面装的应该是白开水了。 慕清歌对着黎恩雪笑…… 辛劲柏眸色陡然冷沉下来,他买礼物的心思都没有了,他匆匆离开购物大楼。 坐进车子里,他愤然给夏槐打电话:“小棠现在在哪里?” 他要马上见到小棠,马上见到他的宝贝女儿,他带她走。他的女儿他自己守护自己疼爱。 …… 购物大楼六楼美食区。 慕清歌与黎恩雪相对而坐。 黎恩雪是慕清歌约过来的。 昨天晚上慕清歌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她一想到黎恩雪这个贱人竟然会在餐厅里说那样的话还被人拍了传到网上,她便气不打一处来。 原本是不打算与黎恩雪见面的,但是她一想到视频里黎恩雪那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神情,她就气不过。 这世道都是怎么了?算计者趾高气昂出镜,在天下人面前得意洋洋,受伤害的人却要默默的舔食伤口。 小棠不找黎恩雪来讨,她来讨。 黎恩雪让小棠不爽,她也要让黎恩雪不爽。 所以,她约了黎恩雪。 黎恩雪一见到她,便冲着她笑,还喊她妈妈,她呵的就气笑了。 慕清歌式公主 “妈妈?”慕清歌尾音上扬,嘲讽意味十足,她真是冷笑得呵呵出声了,“但凡遇到有钱有身份的人,你都喜欢喊妈妈?” “妈妈,您不要这样,我虽然与廷修现在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但是我和廷修是真心相爱的。现在又怀了他的孩子,而且是两个孩子,还有可能是龙凤胎。 如果没有孩子,我绝对不会纠缠的,我不是那种没有道德底限的人,可是现在,我不想让孩子没有爸爸……”黎恩雪故意拿孩子说事。她就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不盼孙子的奶奶。 慕清歌看智障的眼神鄙夷的看着黎恩雪:“龙凤胎?黎恩雪,要是子谦不是卡卡和qg的总裁,不是白拉兰皇室的人,你早拿掉孩子了吧?不,你根本就不会百计千方的算计着怀孕。你觉得算计到了孩子很得意?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黎恩雪扮柔弱咬下唇,不说话,等着慕清歌说。 慕清歌被黎小棠哄开心了呗,肯定暂时是不会喜欢她了,但是有什么要紧,她又不和慕清歌过一辈子,她只要凭孩子进门就行了。别的事情,慢慢谋呗。 慕清歌再鄙夷的看黎恩雪一眼,冷笑出声:“你现在就像是茅坑里恶心的蛆虫,不停的在粪坑里拱动,臭气熏天还自鸣得意。” 黎恩雪用力的挤出泪来,可怜道:“妈,您不要这样说我,我也是迫不得已。要不是怀孕了,我绝对不会出现在你们的世界的。 妈妈,您也曾一个人带孩子生活,您应该知道带孩子有多辛苦。不止是要承担经济上的压力,承担外面人异样的眼光,还要花心思陪伴和教育孩子。 单亲家庭的孩子比正常家庭的孩子更敏感和脆弱,所以单亲妈妈要更多的关注孩子的内心,关注他的情感需求。 当他们问起爸爸的时候,还要为他们说一个美丽的谎言,让他们相信他们的爸爸是伟大的,是忙碌的,并没有抛弃他们。妈妈,您忍心让您的两个孙子过这样的日子吗?” 慕清歌斜睨着黎恩雪,她唇角勾着嘲讽,她看着她说,看她还能说出什么花来。 黎恩雪又往外挤了几滴泪,说道:“孩子我是一定会生下来的,要是……要是你们不想认,我会自己带大的。妈妈当年可以做到,我也可以。”她一定要树立一个坚强的好母亲的光辉形象,引起慕清歌的同情和共鸣。 “你有什么资格生下我慕家的孩子?”慕清歌双眸微微眯着睨向黎恩雪,她的眸子里突然迸出犀利的光来。 这一刻,她眸子那抹凌厉又果决的光,与她一惯温婉的形象极不相符,好似这一刻,她才真正把自己当成了公主,自带睥睨天下的气势。 黎恩雪瞳孔缩了一下,她又弱声说道:“孩子是我的,我一定会生下来的。” “你不是为了生下孩子,而是为了生下筹码吧?”慕清歌冷笑起来。 心思被点破,黎恩雪也不尴尬,只是眸光稍闪了一下,便义正言辞道:“我当然是为了孩子,我刚刚也说了,你们不要没关系,我自己生自己养,以后不会麻烦你们的。” 慕清歌笑,笑里却不带一丝温度,语速也很慢,却句句逼人:“你也说了,我们是皇族,你觉得,在皇族面前,你有决定权?” 黎恩雪震惊的望着慕清歌,难以置信的问:“你要做什么?” 她吓得扶住椅子靠背便站了起来。 “黎恩雪,在绝对的果决和实力面前,一切手段和心机都只是笑柄。”慕清歌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黎恩雪,“黎恩雪,记住我接下来的几句话。第一,哪怕我儿子没有妻室,还是单身,你都永远入不了我慕家的门。要问为什么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慕家怎么可能与你这样的龌龊贱货为伍? 第二,你要是生下孩子,我慕家还真养得起,但是,你这辈子都休想再见到孩子。要问为什么吗?因为我们是皇族,想要与我们斗,你就是蜉蝣憾树。气愤我们以权压人吗?在我眼里,一切权利和财富如果不能用于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它将没有任何意义。黎恩雪,息了你那龌龊的心思吧,想要借孩子母凭子贵,在我这里,永远都不可能。 第三,请你记住,这世上,你最惹不起的一类人是慕清歌式公主。 你是觉得慕清歌曾经被小三,曾经独自艰辛的抚养过孩子,所以会对你的事情感同深受?你未免太自作聪明自以为是了。 慕清歌是善良,慕清歌是在意血脉亲情,但慕清歌的底限和原则比任何人都更强,慕清歌比任何人都讲道理,也比任何人都不讲道理。慕清歌绝不会蠢到去对一个满心龌龊的女人感同深受。 慕清歌可以放下身份吃世间最艰的苦,也可以拿起身份护自己最想护的人。 以上三点,记清楚了吗?” 慕清歌犀利的眼神看向黎恩雪。 黎恩雪愣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接话。 “黎恩雪,最后一句话,我再说一遍。慕清歌可以放下身份吃世间最艰的苦,也可以拿起身份护自己最想护的人。”慕清歌说着走向黎恩雪。 黎恩雪看到慕清歌眸子里凌厉的光,竟然下意识的往后退。 看到慕清歌眸里犀利的光。 黎恩雪下意识的后退,后背靠在椅子上,她嘴里喃喃:“您,您要做什么?” 啪—— 慕清歌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在黎恩雪脸上。 黎恩雪显然没料到慕清歌会对她动手,下意识的伸手捂住脸,惊恐的看着慕清歌。 慕清歌冷声:“这一耳光,是为我儿子讨的。你龌龊下贱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算计我儿子,我就要讨。这只是警告,要是再作妖,就不是耳光这么简单。” 黎恩雪哭起来:“我没有作妖,我是真的喜欢廷修……” 啪—— 慕清歌又是一耳光抽到黎恩雪脸上:“喜欢,你有什么资格?黎恩雪,这一耳光,是为小棠打的。她那么善良的一个人,凭什么要被你这种女人欺负算计?” 黎恩雪就气愤了,慕清歌是公主,是傅廷修的妈,打了就打了,但是竟然是帮黎小棠打,黎小棠就一私生女,凭什么? 黎恩雪不服,委委屈屈道:“您为什么要那样护着黎小棠那个私生女?她根本就配不上廷修……” 臆想症,精神病 啪—— 慕清歌又一耳光抽到黎恩雪的脸上。 她冷声道:“这一耳光,是刚才你乱叫我赏你的。你这样的垃圾有什么资格叫我妈妈?小棠配不上傅廷修?黎恩雪,是我的话你还没有听懂?” 黎恩雪捂紧脸颊,咬住下唇,眼眶泛红,可怜的望着慕清歌。 慕清歌淡声:“在慕清歌的世界里,没有身份贵贱,只有人格高低。小棠的人格,是你这种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你就是垃圾,是蛆虫!你连小棠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慕清歌不屑的冷喝了一声,看到黎恩雪这副可怜的样子,她更来气,端起面前的咖啡就泼了黎恩雪一脸。 随后拎起包包就转身离开了。 来这里喝咖啡的时候她还特意让兰茵清场了,刚刚兰茵知道她要动手又把隔帘拉起来了,外面逛街的人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所以不必担心她对黎恩雪做的事情会被人发到网上去。 其实,就算发到网上去她也不怕,君子坦荡荡。黎恩雪做了那么龌龊的事情,她只是打了她三个耳光,已经便宜她了。 “公主,现在我们去买东西吗?”兰茵问。 慕清歌之所以把黎恩雪约到这里来,是想着打发完黎恩雪以后给小棠买礼物的。 给小棠买礼物才是今天的重点,把黎恩雪约过来只是顺道出口气。 但是现在,她真的被黎恩雪恶心到了,已经没有了挑礼物的心思。 她对兰茵道:“下午再来挑,陪我到处走走吧,看看附近有没有公园?” 兰茵立即百度地图,搜到距离她们七百米处就有一个公园,两个人便去公园里随便逛逛。 …… 黎恩雪直到慕清歌走了很久以后才回过神来,她气愤的伸手在桌子上一扫,把桌子上的咖啡杯、高脚杯和装着一枝康乃馨的花瓶扫到地上。 砰砰声响起,这才终于有服务员走了过来。 “小姐,你怎么能砸我们的东西?”一个服务员问道。 另一个服务员指责:“真不像话。” 女经理板着脸孔说:“小姐,损坏东西是要照价赔偿的。小高,算一下,多少钱?” 其实她们最近都有关注网上的新闻。 慕清歌让兰茵过来清场的时候,她们经理一眼就认出来了慕清歌,经理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便让清场了。 后来见窗帘拉上了,听到里面似乎有巴掌声,她们几个坐在吧台的位置低声聊天,一边幸灾乐祸。黎恩雪这种女人,连她们都想打好吗?一个小三还那么嚣张。 黎恩雪一听到要赔偿,顿时傻眼了。 小高挑着下巴说:“花瓶七千三,高脚杯四千二,咖啡杯一千七。总共一万三千二。花瓶里的花折了就算了,算是送你的。刚才那位女士已经把她的咖啡钱付了,你点了白开水,原本不要钱的。但是你损坏的这些东西,必须赔偿。另外,我们打扫的费用,给你免了。” 小高就是看黎恩雪不爽,故意抬高价格。 黎恩雪瞬间就气愤了:“你当我是傻子?这么点东西值一万多?” 女经理微微一笑,故意上上下下的扫视黎恩雪:“这位小姐,我看你穿着不俗,还以为你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呢,没想到,你是羊屎面上光,猪屎一包糠啊!我可告诉你,我们店里可没有普通的价值几十块的东西,这所有的玻璃制品都是土耳其进口的。”她就是瞎诌的,那又怎样?路不平有人铲。 “你!”黎恩雪觉得自己要被怄得吐血了。 她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然而,她现在还不敢大声怼人。一则因为卡里已经没有余额,二来因为慕清歌刚刚已经明确说了绝对不会允许她进门。 她失去所有的底气了。该死的,现在就连餐厅的服务员都来欺负她了。 她心里有一团火从胸膛里爆出来,她抱住自己的头大声叫起来:“啊啊啊——” 几个服务员双手抱肩,无语道:“神经病。” “快看新闻!”一个服务员突然说道。 所有人都拿手机看新闻。 黎恩雪也下意识的拿手机看新闻,看到新闻,她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而几个服务员,则用无比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那眼神,有厌恶,有恶心,有嘲讽,有不屑,甚至有怜悯…… 黎恩雪不停的闭眼,再睁眼,她真的以为自己的眼睛坏掉了,要不然,怎么会看到这样的新闻? 新闻头条里写她得了精神臆想症,总是臆想自己嫁入豪门。 并且晒出了诊断报告,报告上面清晰的公示了她的个人信息,甚至还贴着她的证件照。 后面,又写到她一直妄想嫁入豪门,几年前还妄想过嫁给国际总裁马爸爸。 新闻里又写,她的臆想症严重到令人发指,不止臆想,竟然还有行动。为了让自己的臆想有所依托 …… 而她在酒吧里醉眼朦胧被男人搂在怀里的照片却已经晒出来了,那男人五官周正,是酒吧里的少爷。那少爷与傅廷修根本八竿子都打不着…… “噗,哈哈哈!”服务员大笑起来。 “哈哈,原来如此,原来真的是神经病。哈哈,笑死宝宝了,怎么办,快来拉我,我要笑屎了。”有服务员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有服务员拍着桌子哈哈狂笑。直呼痛快:“痛快啊!幸好不是我廷修的孩子,我就说嘛,我廷修和我棠感情那么好,怎么可能睡她这种货色,啧啧。” 黎恩雪真是气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了,她朝着服务员吼:“我不是精神病,我没有臆想症,我怀的就是傅廷修的孩子。” “噗,哈哈哈!”几个服务员又哈哈大笑起来。 黎恩雪气得想要打人,想着自己如今没有任何倚仗了,她踌躇不前,涨红着脸。 女经理双手抱肩:“既然不是精神病,没有臆想症,那就把花瓶和杯子的钱赔偿了吧。原本还想着你要真是精神病的话,不要你赔了呢。” 黎恩雪逃跑 黎恩雪心头那个火气,她确实没有钱,要是不让她赔偿她肯定是高兴的,可是现在,不赔偿的前提是她必须承认自己是精神病,臆想症,她做不到! 她没有臆想症,她怀的就是傅廷修的孩子。 傅廷修竟然对她这么绝情。 不,一定是慕清歌那个老贱人老妖婆搞的鬼。 她就不该找慕清歌的。 逼她是吗?好,很好。不承认孩子是吗?好得很。 她就回去好好养胎把孩子生下来,生下来看他们认不认? 想着她就打算走。 “赔钱吧。”女经理不近人情的拦住她的去路。 “是啊,赔钱啊!”几个服务员附和。 “你们,你们给我记着。”黎恩雪完全没有办法,只能撂狠话。 突然,冲进来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白大褂上面还印着“江城第三精神病院”的字样。 一个医生道:“黎恩雪,你让我们好找,你的治疗还没有结束,你怎么偷跑出来了?” 另一个医生补充:“快跟我们回医院,别弄得病情又严重了。” “我没有臆想症,我不是精神病。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坑我?是慕清歌派你们来的对不对?”黎恩雪大叫。 两个“医生”皆神情无奈的摇头,叹气道:“唉,臆想症又严重了。” 两个人上前,一左一右的架住黎恩雪便往外走。 黎恩雪一路尖叫:“啊啊啊,放开我,你们是什么人?放开……快帮我报警,求求你们,帮我报警。” 没有任何人搭理黎恩雪。 黎恩雪被架出去以后,便被塞进一辆车子里。 车子里还有另外两个女医生。 黎恩雪脸色都白了:“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做什么?” “放心,不要你的命,只是取走不属于你的东西。”一个女医生冷冰冰的说。 “什……什么?”黎恩雪问。 “去医院帮你做人流,放心,很快就会结束。”女医生说。 一听做人流,黎恩雪立即便晕过去了。 晕到地上以后,她眼睛眯开一条缝。 她不能坐以待毙。绝对不能没有孩子。 她帐户里所有钱都没了,父亲又入狱了,姐姐失联,母亲不理,她只能靠肚子里的孩子了。 她眼睛眯开一条缝,偷瞒两个女医生。 见两个女医生闭目打盹,她立即再观察车内的情况。 这是一辆拆了后排座位的面包车,她就在门边不远处,如果她能够一下子撞开门边靠着的女人,就可以推门跳车。 车子往前开着,车速似乎很快。 黎恩雪咬牙坚持,等待机会。 车子大概要过红绿灯了,渐渐慢下来,最后停了下来。 黎恩雪见机会来了,猛的冲向门边,身体用力的撞开门边的女人,再一把拉开车门,猛的往车下一跳。 车后的两个女医生见黎恩雪跳车,立即伸手去拉,却拉了个空。 黎恩雪下车以后就不要命的狂奔。 现在正是红灯,很多车子都停着,黎恩雪一边跑一边敲车窗。 有人开车窗她就立即呼救:“先生,救救我,有人要强我。” 有人骂了神经病就直接将车窗升起来了。 黎恩雪不死心,继续敲。 两个女医生两个男医生已经冲过来了,黎恩雪快要崩溃了,敲车窗的手都开始颤抖了。 却突然有人道:“上车吧。” 随之车门咔嚓一声响。 黎恩雪大喜,立即拉开车门上车。 红灯变绿灯了,这辆车子如同离弦的箭,嗖的一声便开走了,后面几个医生立即记下车牌,跳上面包车,赶紧往前追。 黎恩雪双手作揖求着司机:“大哥,你行行好,把我送去警察局好不好?” “嗯。”司机应声,更觉得黎恩雪是受害者了。毕竟敢去警察局的都是行得正坐得端的人。 司机将车子往警察局开。 黎恩雪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司机道:“大哥,你把我送到火车站行不行?我突然想到警局其实也是他们的地盘,他们就是蛇鼠一窝。” 司机拧了拧眉,觉得黎恩雪说得有道理,转道将黎恩雪送到火车站。 到了火车站以后,黎恩雪猛的看到后面一辆面包车,她吓得全身一抖,立即再求司机:“大哥,呜呜,他们追来了,能不能求求你救救我,把我送到乡下去吧,能够甩开他们的地方,呜呜。” 男人往后视镜看了一眼,确实那辆面包车一直在追他们。 本着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原则,男人又调头将车子开走。 这一次,他的车速快得要命,简直飙起来了。 到郊区的时候,终于甩开了那辆面包车。 黎恩雪松了一口气。 司机问:“你去乡下怎么生活?” 黎恩雪茫然:“我没有想好。” 她看这司机心善,立即道:“我的钱全部被他们拿走了,他们还要强我,然后拉我去卖,给他们接客……” 司机头大,最后折中道:“已经到郊区了,我把你放在路边,你找地方躲起来,我再把车子往前走,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到时候报警或是打电话让家里亲人来接吧。” “嗯嗯,谢谢你,大哥,你真好。”黎恩雪说道。 她已经听出了司机语气里的不耐烦,她不敢再提要求。 她发现自从失去倚仗以后,她变得聪明起来了。姐姐曾说,残酷的现实会把人逼得聪明,原来是真的。 黎恩雪下车以后,便立即往一片玉米地里走去。 成片连绵的玉米地,比较好藏身。 而且,前面不远,就是农家了。 她得求人收留。 她一定要生下孩子,到时候就算把孩子卖给傅廷修都行,不见就不见。只要价码合适,她不见就是了,但是钱不能少。何况,孩子长大了,还不是会找她这个亲妈。 想着,黎恩雪有了力气,继续往前走。 …… 傅廷修接到电话,黎恩雪跑了。 他冷声道:“追,不管跑去哪里,抓到她,立即拿掉孩子。” 挂断电话,他让姜波过来接他。 他准备带小棠出去散心。 深县的菊博会开始了,看宣传册不错,他们去现场感受一下。 姜波过来以后。 脸色不太好,眼睛有点红,好像哭过。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傅廷修道:“总裁,我能不能请个假?我……我……算了,我不请假了。” “发生了什么事?”傅廷修问。 致电关朗 姜波突然就哭了,一个大男人,哭得跟个孩子似的,呜呜咽咽的。 他告诉傅廷修,他老婆出轨了。 他昨天与朋友聚会,给他老婆打电话说晚上不回去了。 后来聚会结束得早,他便给他老婆准备了小礼物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从前是真的穷和没有时间,现在工资高了,也想让生活有点情调,也想要让他老婆过得开心一点。 没想到回去以后就看到一双男人的鞋,那不是他的鞋。 他预感很不好,立即往卧室里冲,还在卧室门口,便听到里面高亢的声音…… 姜波推开门,便看到不堪入目的一幕。他老婆先是愣了一下,质问他不是不回来吗?又回来做什么? 后来又说他生不了孩子,她只好借种了。这件事情,可怨不得她。 那一刻,他简直惊呆了。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结婚五年的老婆竟然是这样的女人。 他还在愣神,他老婆就提离婚了。还说家里的财产必须分她一半,因为生不出孩子的人是他。她偷人借种也是为了家庭幸福,他没有资格剥夺她做母亲的权利。 他冲过去第一次对他老婆动手,把她老婆打得嗷嗷求饶。 可能是打怕了。后来,他们坐下来谈,最终离婚的条件是他给他老婆十万的现金,房子归他,从此两清。 他老婆因为有了码头,又知道他没什么钱,也害怕他打人的样子,倒也痛快,今天上午他们就把离婚手续办了。 他以为这样的女人离了就离了,不会太伤心,没想到,心里那么难过,他怕开车没办法集中精神。所以,想请个假…… “放你一个星期假,出去散个心吧,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公费!”傅廷修拍了拍姜波的肩。 认识姜波也有几个月了,这是一个老实本分懂得感恩的男人。 也许正是因为他太老实本分,他老婆才会想要离开他吧。 过于老实本分的男人,大多不太懂得浪漫。 太懂感恩的人难免被人欺负。 人心就是如此,不足蛇吞象,总有伤害的理由。 姜波感激得不行,坚持不休假,不散心,他说他也就是难过一下,他会走出来的。 傅廷修再拍了拍他的肩,没有再坚持。 姜波长叹了一声,说拿到离婚证的时候,他老婆还得意的告诉他,她怀孕了,只和别人做了三次,就怀上了,就是他无能 。 他当时气得又想要冲过去动手了,后来还是排队离婚的人拉开了他。 他就直接买了姜波的精。姜波还不好意思的告诉他,精活力不足,正在接受治疗。 要不是姜波离婚,他都差点忘了这件事情了。 关朗要了精,却没有给爷爷治疗?那精后来被关朗做什么用了? 他那晚人事不醒,怎么可能与黎恩雪发生那种事情? 那时候关朗与黎雨晴关系好,会不会是黎雨晴联手关朗骗他的精,之后再让黎恩雪试管怀孕? 想着,他脸色一沉,立即给关朗打电话。一边沉声对姜波道:“你先回去!” 姜波见总裁有事,点头离开。 关朗那头接起电话:“什么事?” 关朗正在看江城新闻,看到黎恩雪得意的说她怀了傅廷修的孩子,她就要嫁到皇室了。他气得恨不得抽死自己。当初真是鬼迷了心窍了,才会替黎恩雪做试管,还做了两次。 他离开江城的时候特意让小护士给黎恩雪送了强效堕胎药,结果被黎雨晴破坏了。 他还想着黎恩雪生下孩子还早,等他忙完手上的事情再来处理黎恩雪的事情。 却没想到,黎恩雪这个贱人,现在才怀孕不到三个月便迫不及待的跳出来闹得人尽皆知了。 他又刷新了一下新闻,立即看到最新的头条: 黎恩雪被确诊为精神臆想症病人,她是怀孕了,与傅廷修没关系。 新闻里同时晒出黎恩雪的精神臆想症诊断报告和黎恩雪酒吧找少爷的照片。 下面的评论把黎恩雪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新闻,是傅廷修弄的?要真是他弄的,倒还是个男人。 关朗正准备问傅廷修。 傅廷修先开口了:“几个月前,你做什么用了?” 关朗心头就是一跳。傅廷修这么快就想明白这件事情了? 完蛋,以后不知道要在小棠面前怎样抹黑他? 搞不好要弄得他与小棠兄妹都没得做。 思及此,他眉头拧得死紧,他眼珠子溜溜转动着,最后决定:这件事情得瞒着。 “说话!”傅廷修声音稍提高。 关朗更心虚了,他故作思考了一下,才说道:“放在冷库里了。因为医院工作实在太忙,小棠又受伤,我每天都在给小棠调整治疗方案,就忘了老爷子治病的事情了……” “黎恩雪怀孕,与你有没有关系?”傅廷修直接问。 他反而希望这件事情与关朗有关。 如果黎恩雪怀孕真的是关朗骗了他的“精”试管造人,那么,就说明他从始至终都清清白白,他与黎恩雪之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而黎恩雪,如果不是和别的男人怀孕,而是凭借他提供的那份精怀孕的话,她怀的就是姜波的孩子。 “怎么可能和我有关?”关朗想都没想就立即否认。 现在傅廷修就是一副咄咄逼人兴师问罪的样子了,要是被傅廷修知道真相,不得让小棠与他断绝兄妹关系? 所以,坚决不能承认。 “真的与你无关?”傅廷修质问。 关朗眸光闪烁,立即拔高声音:“你觉得是我用你的精去给黎恩雪造人?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坑自己的妹妹?” “那时候你还不知道小棠是你妹妹。”傅廷修道。 小棠,我是你父亲 关朗辩解:“就算那时候不知道,现在黎恩雪怀孕的新闻都出来了,小棠肯定伤心死了。我要真做了这种事情,我还不赶紧跟小棠解释清楚?” 他默默决定,这件事情死也不能说,他得立即想办法弄掉黎恩雪肚子里的孩子。 傅廷修是白拉兰的王子,他是光泊的王子,将来都要回西亚的。他要是让傅廷修知道他曾经做过这么蠢的事情,他以后还怎么抬头做人? 傅廷修双眸微眯,不是关朗? 也对,要是关朗真的用那份精给黎恩雪试管造人,现在新闻闹得这么大,他一定会向小棠解释的。关朗对小棠的那份真心,他毫不怀疑。 关朗反过来问道:“黎恩雪的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也不知道现在小棠怎么样?他也是才看到新闻,还没来得及给小棠打电话。 傅廷修果断道:“拿掉!” “真的?”关朗一喜,没想到傅廷修会如此果决。那可是他的孩子,还是对双胞胎。 刚刚他想到小棠可能会很伤心,还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小棠真相?说出真相,哪怕小棠怨他恨他,哪怕他在傅廷修面前丢尽面子,至少小棠与傅廷修之间的嫌隙是可以修复好的。 现在傅廷修竟然如此果决的要拿掉黎恩雪肚子里的孩子,那他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不说,打死都不说! 傅廷修能够拿掉孩子,说明他是真心在意小棠。这件事情,会过去的。 “真的。”傅廷修道。 关朗又问道:“黎恩雪精神臆想症的事情是你弄的?” “嗯。”傅廷修应声。 关朗再道:“男人做事要果决,速度要快,说好拿掉孩子要言而有信。不要一面哄着我和小棠,一面又想要孩子。” “我不是那种人。”傅廷修道。 “那就好,对小棠好一点。”关朗说。 “嗯。”傅廷修应声。 挂断电话以后,他又打电话询问黎恩雪那边的情况。 得知还没有找到黎恩雪,他声音冷沉:“加派人手,立即找到黎恩雪,拿掉孩子。” …… 楼上。 小棠在接电话,是个陌生人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说是她的亲生父亲,她猛的心跳加速。 电话那头的人约她出去见面。 小棠不假思索的应下:“好,在哪里见面?我立即赶过去。” 电话那头的人说:“你一个人来,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告诉傅廷修或慕清歌。” “为什么?”小棠顿时警觉。 如果真是她的亲生父亲,为什么要瞒着廷修和婆婆? 电话那头道:“说来话长,我当面跟你解释。” “你怎么证明你是我父亲?”小棠声音冷了下来。 刚才是她太心急了,认亲这种事情,怎么能马虎? 黎雨晴失踪了,谁知道是不是黎雨晴又出什么幺蛾子? 电话那头道:“挂了电话,我有东西给你看。” 电话挂断,稍后,小棠收到两张照片。 一张照片,是黎玖与辛劲柏的合影。 另一张照片,是一张四叶草项链的照片。 小棠的微信突然有好友请求,她点进去,好友请求的留言是:小棠,我是你父亲。 小棠立即通过。 那头便发来了视频请求。 小棠接通,便看到一张气质不凡与刚才照片里的男人一模一样就是看上去更成熟了一些的脸。 小棠怔怔的望着这个男人,心情无比复杂。 无数种念头在她脑海里闪动着。 他真的是她的父亲吗? 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这缺失的二十年,他去了哪里? 如果不是她的父亲,他又是谁? 为什么会与妈妈合影?为什么会有一条相同材质的四叶草项链? 而且,这条项链还是没有缺角的。与她的和哥哥的项链造型都不同,只是材质一样…… “小棠,爸爸缺失了你二十年的人生,对不起。但你要相信,爸爸是爱你的。”辛劲柏一开口,眼眶就红了,眼泪也下来了。 看到辛劲柏的眼泪,小棠的眼泪也刷的下来了。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直觉他就是她的父亲。 因为他明明看上去很威严,可给她的感觉就是很亲近。 若不是她的父亲,他的眼神又怎么会那样真挚,他的眼里又怎会有泪? “小棠,爸爸这么多年不见你,是有难言之隐。你的身份很特殊,三言两语讲不清楚。我们见面聊。”辛劲柏道。 “好。”小棠同意见面,她用力的吸了吸鼻子。 辛劲柏发了定位给小棠,是购物大楼的定位。 小棠匆匆下楼。 傅廷修见小棠下楼,温柔的看她:“收拾好了?” “子谦,我有急事出去一趟,今天不去看花了。”小棠道。 “我陪你去!”傅廷修立即道。 小棠摇头:“不了,我一个人可以。” 傅廷修坚持:“我陪你去。” 小棠想到父亲说她的身世特殊,他要当面跟她讲,暂时不要让傅廷修知道,她只好说了个谎:“是女孩子的事情,胜男约我。” 胜男是小棠的教练,现在也是小棠的朋友。 因为教得很好,傅廷修对梁胜男的印象不错。 既然是女孩子的事情,傅廷修也不好勉强,笑道:“我送你去。” “不用啦,放心吧,我现在的身手,至少逃跑是没有问题了。”小棠笑道。 “嗯。”傅廷修伸手揉了揉小棠的头发。 看小棠眸光微闪烁,眼眶甚至有些发红。也许,她需要找个朋友好好倾诉吧。 拥了拥小棠,傅廷修道:“去吧,注意安全。” “好。”小棠也拥了拥傅廷修,随后离开别墅。 小棠离开以后,傅廷修立即给刘辰打电话:“保护好小棠,确保她的安全,不必打扰,她去了哪里也不必向我汇报,我只要她安全。” …… 见到辛劲柏的那一刻,小棠整个人都很激动。 辛劲柏也激动得有些手足无措,甚至不小心撞倒了一只杯子,他立即伸手接住杯子,才没让杯子摔碎。 “小棠。”辛劲柏喊道。 小棠望着辛劲柏,眼眶是湿润的。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认亲这种事情,不能凭感觉。 她说道:“您说您有重要的事情与我说,是关于我身世的事情,所以,我想先听听。另外,关于我们的亲子关系,我觉得有必要做个鉴定。” 辛劲柏点头:“我先与你讲你的身世,坐。” 小棠便坐了下来。 辛劲柏立即将自己买的海棠糕点递到小棠面前:“尝尝这个。” 他又给小棠点了热饮,才开始说道:“我是西亚光泊国的王子……” 小棠震惊得腾的起身。 两条项链 辛劲柏说:“二十一年前,光泊皇室遭遇了一场变故。我那与皇室没有血源关系的大哥发动了政变,几乎屠尽了整个皇室的人。我父王和母后没有幸免于难。我与阿玖带着儿子陪出了王宫。” 辛劲柏顿住了,虽然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一年,但是现在提起,仍然恍如昨日,历历在目,让人痛心。 小棠听到辛劲柏提到儿子,她心里更确定了一分。 有儿子就对了,因为她确实有哥哥。 辛劲柏再说道:“我担心跑不出去,便将儿子佑玺托付给了可靠的人,让他想办法把孩子送出去。几经转手,孩子终于送出去了,但是,有个可怜的孩子,替代他死了,四岁的孩子,被砍了二十多刀。” 小棠眼泪刷的就下来了。 辛劲柏眼眶也是通红的。 他再说道:“为了让佑玺活下来,辗转了数人,现在,我已经不知道佑玺是生是死?” 小棠险些就要说出“哥哥还活着”,但是,她迅速收回了自己想说的话。 现在都还不能确定面前的人到底是不是他们的亲生父亲,她什么也不能说。 要是普通人还好,如果她和哥哥真的是光泊皇室的人,谁知道面前的人会不会是辛枫父子的人? 辛劲柏继续说道:“阿玖那时候怀孕了,我们安顿好了以后,我便送阿玖去机场让阿玖回华夏。我们约好生下孩子以后带到半岁至一岁,便托付给华夏的亲人,不要让人知道孩子的身世以确保孩子的安全。等我们未来时局稳定了再回来带孩子。没想到,阿玖却出了意外……” 辛劲柏说不下去,声音都哽咽了起来:“如果不是我识人不清,阿玖就不会回华夏,不回华夏,就不会出意外,你也不会二十年寄人篱下……” 小棠听得心里难过极了,眼泪也哗啦啦无声的往下滚。 辛劲柏再说道:“那些年,我一直去与阿玖约定的地方等她,一直没有等到她……” 小棠忍不住出声问道:“为什么不回华夏找她?” 辛劲柏痛苦道:“我与阿玖是在欧洲认识并定情的,定情以后父王的身体便不太好了,召我回去学习治国,父王要把一些治国方案和他身边的一些近臣交给我。 我带阿玖回去以后,有人指指点点,质疑阿玖的身份,我便向阿玖求婚。阿玖当即便答应了我的求婚,我原定与她一起回华夏见家长,阿玖拒绝了。 那时候交通没有现在方便,阿玖说往返可能要半个月甚至更久,我正在学习治国,这个时候离开太久,那些反对派又有话说,她不愿意成为他们嘴里的妖妃。 我们便商量着以后找机会回华夏,后来阿玖怀孕,我们的心思都在孩子身上,也就耽误下来了。再后来,便发生了我刚才所说的事。” 小棠再提出自己的疑问:“所以,你不回华夏找我妈妈,是因为你不知道妈妈在华夏的地址?你身为一国的王子,找个人都找不到?还是压根就没想找?” 辛劲柏解释:“不知道地址是原因之一,原因之二是我那狼心狗肺的大哥正在赶尽杀绝,我不想把危险带给阿玖和你。我一直在想,只要阿玖在华夏,只要我不出现在华夏,阿玖就是安全的。没想到……” 小棠沉默不语,似在判断辛劲柏话里的真实性。 辛劲柏立即再说道:“那条四叶草项链,是我送给阿玖的定情信物,这世上,只此一条。还是四十年以前我在山上狩猎的时候发现的一块矿石,当时觉得这块矿石十分特别,便带了回去。工匠说这种矿石叫乌晶矿,十分稀有。我便让工匠打造了两条项链,一条男款一条女款,男款为三叶草!” 说着,他立即从脖子上把一条项链拽了出来。 他把项链拿下来递给小棠。 小棠接过项链,仔细端详。 辛劲柏道:“两条项链,出自同一块矿石,一条为三叶草,一条为四叶草。一万株三叶草里方能找到一株四叶草,我希望幸运永远陪伴阿玖。” 小棠望着三叶草项链,心里难受。 辛劲柏说:“后来,将佑玺送人的时候,阿玖痛哭流涕,她让工匠临时将四叶草项链分成两条,一条为单叶,一条为三瓣,单叶的戴在佑玺的脖子上……” 小棠猛的抬眸望着辛劲柏,她可以确定了,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她的亲生父亲。 要不然,不可能有同样材质的项链,更不可能知道单叶项链和三叶项链。 因为,哥哥说过他一直把项链保护得很好,除了至亲的人,他没有让任何人见过。 而她,从黎恩雪那里拿回项链以后,她都贴身戴,也没有在人前露出来。 所以,如果面前的男人不是他们的父亲,不可能知道那条单叶的项链在哥哥那里。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哥哥整过容,那么,哥哥整容前长什么样子? 想着,小棠立即发了一条微信:哥,给我一张你以前的照片。 关朗几乎秒回:咋了? 小棠撒娇:你快给我。 关朗又问:你与傅廷修怎么样? 小棠答:哥哥放心,我们很好。 叮咚…… 小棠收到了照片。 关朗穿着白色的西装坐在钢琴前演奏,他的五官,与面前的辛劲柏几乎一模一样。 还有什么不能确定的呢? “小棠,我知道这么多年你一直活得谨小慎微,小心翼翼。我贸然出现,你不敢相认也在情理之中,我们去医院做亲子鉴定吧。”辛劲柏有些忐忑的说道。 他不确定小棠是在怨恨他二十年不曾出现,还是压根就不相信他是她的亲生父亲? “不用了。”小棠说。 辛劲柏心下就是一跳,果然,小棠是不愿意与他相认。 他能理解的,缺失了二十年,让她二十年孤苦无依,现在凭什么说认就认? 叹了一声,他说道:“小棠,爸爸没有别的企图,只是希望你幸福。所以,这段时间看到你与傅廷修过得幸福,爸爸一直没有打扰你。” “那现在,又是为什么?”小棠抬起头来,望着辛劲柏。 她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滚。 她的心情很复杂,为找到父亲而激动,为失去母亲而痛苦,为她的父亲是有苦衷而不是抛弃了她而感动。 旧怨 辛劲柏喉结滚动了一下,说道:“黎恩雪怀了傅廷修的孩子,我不想再看到你委屈求全,不想看到你被人欺负。傅廷修身份高贵,你身份同样高贵。” 小棠心头更是感动得一塌糊涂,原来父亲一直没有与她相认是怕打扰到她的幸福。 现在想要相认是怕她受到委屈。 “小棠,以后爸爸保护你,哪怕刀山油锅,爸爸不会再让你受一丝委屈。”辛劲柏说,“前路再艰难险阻,爸爸必用生命护你周全。” 小棠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辛劲柏心疼得不知所措,动容地喊:“小棠。” “爸爸。”小棠扑进辛劲柏怀里。 “小棠,我的孩子,这二十年,你受苦了,爸爸对不起你。”辛劲柏拥着小棠,拍着她的背。 他一颗落寞的心,一下子有了温度。 “爸爸,我一直以为您不要我了,呜呜。”小棠呜呜的哭。 “傻孩子,爸爸怎么会不要你?爸爸爱你还来不及,爸爸只是不想把危险带给你。”辛劲柏动容道。 “爸爸,哥哥也还活着,我找到他了。”小棠说。 辛劲柏浑身一颤:“你说什么?你找到佑玺了?他还活着?” “嗯嗯。”小棠应声。 “他在哪里?”辛劲柏问。 “在瑞典。”小棠说。 “好,好,好!”辛劲柏激动得一连说了三个好。 突然,他的情绪又再变得悲伤,他低喃道:“阿玖,是你在保佑我们一家团圆吗?要是你也在,我们一家就圆满了!” 父亲的声音很低,小棠仍然听到了,她也不禁悲从心来,在心里道:妈妈,我找到爸爸了,您在天国,一定要好好的。我们所有人,都会好好的。 …… 慕清歌与兰茵逛了公园以后,心情好了很多,她回购物大楼给小棠挑礼物。 逛了整整三层楼,终于挑到了满意的礼物。 是一对q版瓷娃娃,一个男版,一个女版。 底部还现刻了小棠和子谦的名字。 这对瓷娃娃,虽然价格不是太贵,但她越看越欢喜,越看越觉得意义非凡。 “公主,礼物先收起来吧,小心摔碎了。”兰茵笑说。 “嗯。”慕清歌笑着把瓷娃娃递给兰茵。 下了一层楼以后,她又忍不住说:“兰茵,娃娃再给我看一下,那后面的名字,刻得真好。” 兰茵无奈的笑,立即把瓷娃娃拿一只出来,递给慕清歌。 慕清歌笑着看娃娃。 兰茵赶紧提醒:“公主,小心脚下。” 慕清歌看到扶梯到了,立即抬脚,又把瓷娃娃递给兰茵,一抬眼,竟然看到小棠。 小棠正抱着一个男人哭。 慕清歌震惊得手里的瓷娃娃都掉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摔得四分五裂。 慕清歌捏紧兰茵的手臂:“兰茵,我看错了对不对?那不是小棠对不对?” 兰茵循着慕清歌的视线看过去,就算隔着玻璃,兰茵也看得非常清楚,那就是小棠。 她气愤道:“少爷为了她连自己的双胞胎孩子都忍心拿掉,就是为了照顾她的情绪,不愿意她伤心,没想到她竟然在这里勾搭男人。真是岂有此理!” 慕清歌突然冷静了下来,说道:“小棠不是这样的人,小棠与他必不是这样的关系。” 两个人往前靠了靠。 便听到里面的说话声。 “小棠,爸爸依你,都依你。” “爸爸,谢谢您!” 兰茵立即压低声音惊喜道:“公主,是小棠的爸爸,她找到爸爸了,真是太好了啊!” 慕清歌松了一口气,脸上恢复温婉的笑容,她就知道小棠不是那样的人。差点冲动错怪人了。 小棠找到父亲了,这真是喜事。 她抬腿就准备走过去,突然里面的二人分开了,她猛的看到里面辛劲柏的脸。她惊得立即往后退了半步,脸色也陡然变得难看。 “公主,怎么了?”兰茵立即扶住慕清歌。 “辛劲柏!”慕清歌咬牙切齿,“竟然是辛劲柏。” “光泊国的二爷辛劲柏?”兰茵惊讶的朝玻璃门里面看过去,看到一张帅气成熟的脸。 慕清歌声音从齿缝里溢出:“我不会看错的,就算他化成灰,我都认得他。” 当年的一幕幕在脑海里涌现,她握着拳头满脸恨意。就连对关了她十五年的辛劲松父子,都没有这么恨过。 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慕清歌冷声道:“兰茵,回去!” 两个人便离开购物大楼。 走到车前,慕清歌看到兰茵手里还拎着购物袋,购物袋里还有另一个瓷娃娃,她气愤的拿出来,用力的摔在地上,将瓷娃娃摔得粉碎。 “公主!”兰茵喊了一声。 “走。”慕清歌咬牙,拉开车门便坐了进去。 …… 购物大楼。 辛劲柏叹息:“小棠,你真的决定了?” 小棠点头,坚定的眸光里带着柔和与幸福:“爸,黎恩雪怀孕的事情,错不在廷修,我们之间的感情,不会被任何人影响。我们从私生子私生女一路走来,我们从来没有相互嫌弃过,只有相互信任和扶持。” 辛劲柏看到女儿眸底幸福的柔光,无奈的点点头:“小棠,爸爸都依你。你只要记住一句话,爸爸永远在你身后,你只要回头,爸爸就是你最坚强的依靠。” “谢谢爸爸!”小棠幸福一笑。 辛劲柏伸手宠溺的揉了揉小棠的头:“傻瓜,爸爸爱你。” “我也是。”小棠心满意足的笑。 辛劲柏起身送小棠:“回去吧,就当我们还没有相认。” “好。”小棠笑着应。 刚才,父亲跟她说了西亚的时局,也跟她说了目前光泊与白拉兰是对立的局面。 她与傅廷修在一起,虽然两个人感情好,慕清歌也对她好,但是别的人呢?别的人能接受吗? 他们终究是要回西亚去的。 白拉兰局势比光泊还要不稳,光泊与白拉兰又是敌对国,到时候少不得会有人拿她光泊公主的身份做文章。到时候傅廷修得顶着多大的压力才能护好她? 与其如此,倒不如暂时不要公开他们父女的关系。只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还没有那么多的麻烦。 再有,一旦她光泊公主的身份曝光,佑玺光泊王子的身份也就难藏了,宿敌未清,前有狼后有虎,于他们十分不利。 小棠抿唇笑着,相认了就好,就算不能公开又有什么要紧。 有些关系,自己知道就已经很幸福了,并不需要昭告天下。 子谦,我们出去玩 离开购物大楼,小棠心情仍然很好,虽然与父亲相认这件事情暂时不能告诉傅廷修,但也压不住她喜悦的心情。 她给傅廷修打电话:“子谦,我们出去玩吧。” 趁着现在阳光正好,趁着现在还没有去西亚,趁着现在还没有忙碌起来。 “好。”傅廷修勾唇,声音温柔。 小棠正开车,往窗外看了一眼,她说道:“我们去菊博园吧,我在青园路口等你。” “好,你慢点开车。”傅廷修听出小棠语气里的喜悦,他的心情也顿时大好,一颗沉闷的心,仿佛猛的被阳光普照,被雨露滋润。 “嗯嗯。”小棠应声。 挂断电话以后,她往路边看了一眼,有个糕点店,她停好车子,去挑了一些糕点类的零食放到车上。再将车子开往青园路口方向。 到青园路口的时候,傅廷修已经在那里等她了。 小棠立即打开车门,一脸笑容的跑向傅廷修:“你怎么这么快?” 傅廷修笑:“挂断电话我就过来了,你慢点。” 他大步迈向小棠,牵住她的手,伸手摸她的头。 听小棠心情好,有赏花的兴致了,他当然是高兴得一路飙车过来了。 两个人对望,又是深情温柔的一笑。 “走。”傅廷修脸上的笑容掩都掩不住,替小棠拉开她车子副驾的门,他则坐进驾驶室,亲自开车。 “你的车放这里?”小棠问。 “我让人开回去。”傅廷修俯身过来替小棠拴好安全带。 小棠笑看一眼傅廷修。 傅廷修单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握着小棠的手,温柔的看她一眼以后,才笑看着前方认真开车。 小棠唇角也噙着笑意,看着前方。 两个多小时车程以后,到了菊博园。 入眼的,到处都是菊花。 各种各样稀有的品种,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 “好美!”小棠说。 傅廷修揽着小棠的肩:“有喜欢的我们就买回去养着。” 小棠笑:“好啊!其实我们还挺有养花的天分的,你看家里的几株玫瑰,全部都活得很好。之前还听人说过玫瑰很难养的。” “嗯,不管做什么事情,最怕一个认真。认真了,上心了,没有不好的。”傅廷修说。 “是啊!”小棠认同的笑,看傅廷修的眼神也全是欣赏崇拜的光芒。 她突然看向不远处,眸光就是一亮,整个人都变得兴奋起来:“子谦你看,那株菊,紫色的,带金边,好大一朵啊,看着就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艳而不俗。” 她拉着傅廷修过去。 小棠问:“老板,这个怎么卖?” 傅廷修几乎与小棠同时开口:“老板,这个我买了。” “十万块,谢谢!”卖花的老板满脸笑容,赶紧拿了一只透明的包装盒将紫菊小心翼翼的放进去,再用塑料袋装好。 小棠嗔怪又无奈的笑看傅廷修一眼。 傅廷修明白她的意思,嗔怪他没有讨价还价。 花博会这种地方,繁花似锦,来自全国各地的菊商都来参展。有的是真心展花,有的就是来赚钱的。 傅廷修笑:“你喜欢的就买,价格不重要。” 小棠立即捂住傅廷修的嘴。 他再这么说下去,一会儿老板该要涨价要二十万了。 傅廷修笑着在小棠手心一吻,小棠立即将手拿开,耳根都红了。 傅廷修转了帐,将花拎在手里,另一只手牵紧小棠的手。 他左手拎花,右手牵紧小棠,将小棠往怀里拉,不让人撞到小棠。 “那边,那边,我闻到香味了,好香啊,菊怎么会这么香?像兰花一样!”小棠兴奋。 傅廷修唇角始终勾着宠溺的笑容。 “不止香,也好看啊!小朵小朵的,好可爱。”小棠站在一个菊摊前。 几盆个头很像小雏菊,花瓣却比小雏菊更迷你更秀气的菊花摆在小摊前,散发着幽幽的香气。 “老板,怎么卖?”小棠的声音。 “老板,这两盆买了。”傅廷修指着两盆被修剪得很精致的小菊花说道。 小棠无奈的看一眼傅廷修。 算了,指望傅廷修讨价还价,太难了。 “两万一盆。”老板笑眯眯的介绍,“这种菊极难培植出来,十亩菊花只能培植出一两株这样的菊花,所以贵一点。” “包起来。”傅廷修说。 小棠笑了笑,也不戳穿摊主的话。十亩菊花只能培植出一两株,这摊主身后一架子的小菊花,不是要几百亩菊花才培植得出来? 傅廷修知道小棠的心思,伸手揉她的头:“喜欢就买。” 小棠白傅廷修一眼:“有钱任性!” “有钱要是不能任性,有钱还有什么意义?”傅廷修问。 小棠忍不住伸手戳傅廷修的胸口:“好吧,你豪你有理。” 转了帐,傅廷修一手拎着三盆菊花,一手牵着小棠。 “我拎一个。”小棠说。 “不用。”傅廷修牵着小棠的手,“再看看。” “给我拎一个。”小棠坚持。 “不用,不重。”傅廷修道。 “那我们放回车上再来。”小棠说。 “多买几盆再放回车上。” “你不给我拎一个我就不买了。” 傅廷修无奈,将一盆小菊花的包装袋递给小棠,小棠这才满意。 两个人又继续往前逛。 “这个菊花怎么叶子是这个形状?尖尖的好像竹子的叶子啊!”小棠看着一株菊花感叹。 卖花的摊主一脸笑容,赞道:“这位小姐好眼光,这个就是从竹子上嫁接来的。” 小棠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从竹子嫁接到菊花上?这个也能行?” 竹子和菊花,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东西,能相互嫁接? 摊主笑:“只要敢想,一切都有可能。” 小棠觉得摊主说的有道理,她问道:“这个花叫什么啊?能开多久啊?谢了以后,明年还会再生吗?” 摊主开始兴致勃勃的介绍起来:“这个叫荆丝竹菊,你们看,这叶子,是不是完全和竹叶一模一样?这几天是温度高,等到温度低一点的时候,这些竹叶会像枫叶一样变红,红色的叶衬着黄色的菊,又是另一番景致了。” 小棠听得双眼泛光。 摊主指了指盆子里的一株小芽,笑着问小棠:“你看这是什么?” 那年十五岁 小棠顺着摊主手指的方向,就看到一个小芽,她一脸兴致:“菊花新长出来的芽?开枝了?” 摊主笑着蹲下,拿起一旁的小铲,将小芽旁边的泥挖开一点点:“再看!” “竹笋?”小棠更兴奋了。 这个简直厉害了啊,菊花的根部竟然生出竹笋来了。 摊主说道:“这也是这荆丝竹菊的魅力之一了,你买回去,不用担心它明年不长,菊花本身生命力就旺盛,只要盆够大,第二年就可以长出一片来,竹子更是生命力强,第一年种下,第二年就会发出很多新笋。所以,这个花很好养。” 傅廷修笑着开玩笑:“这么容易养的东西,价格一定很便宜吧?” 摊主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尬在了唇边。 小棠忍不住用肩撞傅廷修一下:“你别逗人家。” 摊主无奈的说:“不瞒你们,价格有点偏贵,但我真的赚得不多,是成本比较高。” “这一盆我买了。”小棠蹲身抱起刚才扒出笋芽的荆丝竹菊。 傅廷修又笑:“不问价格?” 小棠下巴一挑,将傅廷修的军:“是你说的只要高兴就买。” 傅廷修唇角的笑意更浓,眸底的宠溺更深:“嗯。” 摊主说道:“这个,看你真的喜欢,我也不赚你多少钱,就赚你两百,这一株五千三给你。” 小棠与傅廷修对视一眼,小棠咯咯笑。有股子俏皮得意在神情里面,仿佛在说,看,我不议价人家都不宰我,五千多就可以买到这么好的花,你之前十万买的花被人宰惨了。 傅廷修望着小棠宠溺的笑,赶紧转了帐。 待摊主把包装弄好以后,傅廷修又立即接过来,他已经拎了好几盆花了。 小棠要给他再分摊一盆,被傅廷修拒绝:“我来就好。” “我们放回车上,别的先不买了,那边还有好多好多,我们先逛,看到合适的先定下来,到时候回来的时候直接拿。”小棠说。 两个人便将花放回去,之后空手逛菊博展,果然轻松了好多。 “那个菊花叶子竟然是圆状的,真的厉害了。” “哇哇哇,子谦,快看,你快看,七彩的菊花,你说那颜色是不是染上去的啊?” “不是染的,可能转了基因。” “科技的手段真的太厉害了。” “那个,那个菊花好高啊,比你还要高。” “嗯。” “我去,你看你看,那一棵,它枝头上不止开菊花,还结果,那是什么果啊?怎么像桔子一样?” 小棠拽着傅廷修到处看,她整个人欢快又兴奋。 傅廷修看着小棠兴奋的样子,眸底是柔和的光,心里是无言的幸福。 …… 傅廷修的别墅。 慕清歌一进别墅就喊:“子谦,谦谦!” 她下意识就想要喊小棠,小棠二字差点脱口而出,她立即缩了嘴,脸色也沉了沉。 “公主,少爷不在家。”兰茵说。 慕清歌便给傅廷修打电话:“谦谦,你在哪里?” 傅廷修的声音带着暖意和难得的雀跃:“妈,我和小棠在菊博会,这边的菊展不错?您要不要过来看看?” 电话里,还有小棠兴奋的声音:“子谦,你看你看,那朵菊花好大啊,有太阳那么大。” 慕清歌下意识的脸色便变得柔和,唇角甚至带着笑意。 可她一想到黎小棠是辛劲柏的女儿,她脸色又沉了下来。 “妈,我让人接你过来?”傅廷修问。 慕清歌道:“不了,你们好好玩,玩得尽兴。” 慕清歌挂断了电话。 兰茵不解:“公主!” 慕清歌看向兰茵:“你想说什么?” “公主,您打电话给少爷,是不是想要让少爷和少夫人分开?”兰茵忐忑的问。 慕清歌看着兰茵,叹了一声:“我也不想的。” 子谦那么爱小棠,让他们分开,他一定痛不欲生。 兰茵闻声,眸子里染上一丝喜色,立即劝道:“公主,既然您不想,那就不要让他们分开啊!” 慕清歌道:“我与辛劲柏不共戴天。” 她长叹了一声,又低声说:“长痛不如短痛。” 兰茵再劝:“公主,国与国之间的矛盾,怎么能算到少爷与少夫人身上呢?何况,与白拉兰国有仇的是辛劲松父子,又不是二爷。” 慕清歌脸色陡然变得冷沉。 “公主,是我说错话了?”兰茵问。 慕清歌不语,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砰一声甩上房门,兰茵碰了一鼻子灰。她低声喃喃:“少爷和少夫人,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他们这样纯粹的爱情,真的很难得。” 慕清歌咬了咬牙,给子谦去了个电话。 那头子谦的声音仍然高兴:“妈,您要来看看吗?我让人来接您,真的很不错,品种很多。” 慕清歌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子谦,你们多玩几天,散散心。” “好,谢谢妈!”傅廷修说。 慕清歌听到谢谢妈几个字,她心脏就有些发紧。谦谦,等你回来以后,只怕…… “玩得开心!”慕清歌说完挂断电话。 脑海里,过去的那一幕浮现出来,恍如昨日: 十五岁那年,她与最好的朋友卡娃坐船游玩。 游玩的地方正是白拉兰与光泊交界不远处,那处风景独好。 光泊国盛产橡胶树,这种树漫山遍野都是。 树被农夫打理得很好,一株株枝繁叶茂。 卡娃兴致勃勃的拉着她下了船上了山,卡娃说挖几株橡树苗种到白拉兰宫殿旁边去,夏天用来乘凉。 她笑说卡娃幼稚,卡娃却不以为意,兴致勃勃的说,等她的树长大,慕清歌可不要嚷着去乘凉。 慕清歌说她更喜欢空调,两个人嘻嘻闹闹的笑。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慕清歌还是帮着卡娃一起挖小橡树。 两个人都没有看到一群人靠近。 紧接着,那群人出现,是十几个男人。 慕清歌与卡娃吓得赶紧拉手跑,两个人不要命的跑,终于跑下了山,但还是被那些男人追上了。 卡娃一把将慕清歌推到了船上,那十几个黑衣人也没有管慕清歌,直接把卡娃带走了。 慕清歌立即再跳下船往山上跑,往卡娃被人掳走的方向跑。 遍寻不见,直到半个多小时以后…… 万一慕清歌信呢? 慕清歌看到一个男人将一件衣服盖到卡娃的身上。 地上,散落了一地的衣服碎片,还有血腥味。 那个男人,就是辛劲柏。 辛劲柏身上有血迹。 看到慕清歌,辛劲柏平静的说:“她死了!” “是你杀了她?我要杀了你。”慕清歌扑向辛劲柏。 辛劲柏没有动,任由慕清歌一匕首扎在了他的肩头。 鲜血如注。 辛劲柏推开慕清歌,声音淡漠:“不自量力。保护不好自己,就不要乱跑。” 慕清歌双目刺红:“你杀了卡娃,我不会放过你的,你是什么人?” “光泊王子辛劲柏,人不是我杀的,她是自杀。” “你侮辱了她,是你逼死了她。”慕清歌举着匕首又要扎过去。 辛劲柏握着慕清歌的手,再推了她一把。 他说:“赶紧滚!” 慕清歌又朝着辛劲柏冲过去。 辛劲柏的侍卫拦住了慕清歌。 慕清歌咬牙悲愤:“辛劲柏,你记好了,我是白拉兰国公主慕清歌,我一定会让你血债血偿。” 辛劲柏没有搭理慕清歌,带着两个黑衣侍卫就走了。 慕清歌把卡娃的尸体背回船上,一路的血,一路的泪。 卡娃的父亲是白拉兰国的公爵,看到女儿的尸体痛不欲生。 慕清歌要告诉卡娃父亲真相,被父王阻止了。 父王说白拉兰国与光泊关系本就相互制衡,因为一个女孩的死而发起矛盾或战争,只会有更多无辜的百姓受到伤害。 慕清歌愤而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关就是三个月。她靠读书来使自己获得内心的短暂安宁。 她满脑子都是辛劲柏那张脸,她一直想要替卡娃报仇雪恨。 后来听说辛劲松篡了位,辛劲柏被逼得妻离子散,她也只获得短暂的痛快,凭什么死的都不是辛劲柏?她要辛劲柏死,要辛劲柏给卡娃抵命。 慕清歌伸手抹了一把脸,早已经泪流满面。 对辛劲松,她都没有这么恨过。 …… 复式楼。 得知二爷没有把小姐带回来,夏桑又气又急:“二爷,这种事情,您怎么能听小姐的?小姐自幼在黎家长大,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处处小心翼翼。从小到大,她都缺乏关心和爱护,别人对她的一点点好,她就恨不得把整颗心都掏给别人。 现在傅廷修对她一点点好,她就感动得把一切都给了他。不管傅廷修做错了什么事,她都毫无底限的原谅他。连这种在外面搞了女人怀了孕的事情都能原谅,小姐已经完全没有自我了。 二爷,小姐不理智不冷静,为了那点感情宁愿自己受伤自己痛苦自己委屈,您也要眼睁睁的看着小姐痛苦下去吗?” 辛劲柏道:“我决定尊重小棠。” 他之前的怒火比起现在的夏桑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当他看到小棠提到傅廷修时那眸里的流光溢彩时,他动容了。 他与小棠简短的交流,他就知道,他的女儿和阿玖一样聪明伶俐兰心慧质,她们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她们从容有度,不卑不亢,哪怕没有身份,也从不卑微自己。 “二爷!”夏桑急。 夏槐严肃喝斥夏桑:“二爷已经决定了,不要再说了。” 夏桑气得转身就去了自己房间,对着房间里的沙包就是一通猛砸。 夏槐看一眼夏桑的方向,拱手对辛劲柏道:“二爷,阿桑脾气不好,还请见谅。” 辛劲柏抬眸看一眼夏槐:“我们主仆二十多年,我不了解他的性子?要是与他计较,他一百个脑袋都没了。” “二爷仁厚,是我们做下人的福分。”夏槐立即恭维道。 “虚伪。有什么直说!”辛劲柏知道夏槐有话说。 夏槐想了一下,还是问道:“二爷真的决定由着小姐与傅廷修一直这样纠葛下去?” 辛劲柏拧眉,不悦:“他们是合法夫妻,怎么叫纠葛?” 夏槐说:“黎恩雪的事情,小姐心里不可能真的过去的,这是一道永远的伤疤,小姐只是因为太爱傅廷修,强忍着让这条伤疤愈合,努力让自己忽略这条伤疤。一旦她的身份曝出来,慕清歌肯定不会容她,傅廷修是个孝子,到时候……” 辛劲柏不悦的打断:“真有那一天,我会亲自接她回来。” “二爷,等到那个时候,小姐已经被伤得体无完肤痛不欲生了。”夏槐说。 辛劲柏挑眉看向夏槐:“你有什么高见?” 夏槐试探性的说:“二爷,您有没有想过向慕清歌解释那件事情?当初强她朋友的,并不是你,而是辛劲松。” “她会信?”辛劲柏好笑的看着夏槐,“换你,你会信?” 当时他不仅默认了罪行,还让慕清歌滚。 “不管信与不信,那是事实啊!当时你赶过去的时候,辛劲松已经完事了,辛劲松说他中了药完全无法控制自己,你才没有追究,后来还帮他打发走了慕清歌……” “这世上没有事实,只有它被传播的方式。世人只愿意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何况,当年是我自己没有否认。”辛劲柏起身往楼上走。 夏槐无奈的叹了一声,鼓了鼓勇气,他冲着二爷的背影道:“二爷,试着解释一下,万一慕清歌信呢?” 辛劲柏步子顿了一下,转角消失在楼梯处。这种事情,不可能解释得清。 死无对证的东西,只会越描越黑。 …… 傅廷修与小棠去菊博展以后,两个人又去旁边小镇泡了温泉。 之后才带着一车的菊花回了别墅。 一回来,两个人心情都很好,亲自往别墅里搬花。 “这个花要不我们种后面院子里吧,散得开,等到明年秋天的时候,就是一整片了。”小棠抱着荆丝竹菊说。 “嗯。”傅廷修笑,“明年春天再种。” “是哦,现在天气太冷了,别给移死了。” 傅廷修笑了笑,往家里搬菊花。 小棠将荆丝竹菊放下以后,又要去车上搬,傅廷修拉住她的手:“你去休息,这里我来就好。” “我不累!”小棠一脸笑容。 兰茵看着傅廷修和小棠恩恩爱爱的样子,她心情复杂,很是心疼他们二人。 慕清歌听到动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神情冷淡:“子谦,弄好了来我房间。” 说完,她又走进了房间。 小棠看着慕清歌的方向笑着喊了一声“妈”,慕清歌没有理她,就像没有听见一般。 没有小棠,我会死 小棠看向傅廷修,又看向兰茵,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兰茵眸光闪烁,赶紧摇头:“我不知道。” 她过来帮忙一起搬花,埋头搬花,一声不吭。 小棠对傅廷修道:“这里我来就好,你去看看妈,看看是不是她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傅廷修坚持与小棠一起搬完花,又亲自送小棠去楼上的房间,替她放好洗澡水以后,才下楼见母亲。 “玩得开心吗?”慕清歌问傅廷修。 “开心,妈,您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差?”傅廷修问。 “玩得开心就好。”慕清歌说。 听母亲这么说,傅廷修放下心来,刚才他还担心母亲心情不好与他和小棠的感情有关。 下一句,慕清歌说道:“玩得开心,从此就记得开心的事,别的东西,都忘了吧。” “嗯。”傅廷修应声。 他以为母亲让他忘掉不开心的事情,比如黎恩雪的那些破事。 那些破事,他确实不会再放在心上。 “子谦,明天去和黎小棠把离婚手续办了。”慕清歌说。 嗡—— 傅廷修仿佛被什么重击,他震惊的看着母亲,仿佛不认识的神情,声音也硬了下来:“妈,您说什么?” 慕清歌的声音也很硬,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我让你和黎小棠离婚,趁现在黎小棠还没有怀孕,你们之间还没有孩子牵扯。” 傅廷修脸色变得异常冷沉:“不可能,我绝不可能和小棠离婚!妈,您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您之前不是这样说的。我不管您是因为什么改变主意,我和小棠是绝对不会分开的。” “子谦,孩子是无辜的。”慕清歌拿孩子说事。 傅廷修脸色就更冷了:“孩子我和小棠会有。” “我说的是黎恩雪肚子里的双胞胎。”慕清歌强硬的说。 她从未对自己的儿子如此强硬。 “那孩子与我无关。”傅廷修说。 想到他的人还没有找到黎恩雪,他脸色就更难看了。 关键时刻掉链子,要不然,拿掉了黎恩雪的孩子,这时候他可以直接告诉母亲,孩子已经没了。 “慕子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冷血无情?如果当年我也像你这样想,就没有你了。”慕清歌说。 “那时候不管您做怎样的决定,都没有错。”傅廷修声音冷沉,毫不妥协,“妈,从小到大,我没有任何事情忤逆过您。以后,也是一样的,任何事情我都可以依您。但是我和小棠的事情,请您尊重我的决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和小棠都不会分开。以后类似于离婚这样的话,请您不要再说了。” “我就要黎恩雪肚子里的孩子,我一想到要拿掉我两个孙子,我心里就跟刀绞一样难受,我舍不得。”慕清歌哭起来。 她伸手捂紧胸口,她想到卡娃的死,不止心痛,还很愤怒。 为什么黎小棠要是辛劲柏的女儿?为什么命运要这样对待他们? 如果不是辛劲柏的女儿,原本子谦可以和黎小棠生活得很幸福。 “妈妈!”傅廷修突然喊道。 慕清歌看着傅廷修。 傅廷修说:“要是没有小棠,我一辈子都不会开心了,这辈子都没有心了,会活得像行尸走肉一样,您愿意吗?” 慕清歌心痛的望着傅廷修。 她怎忍自己的儿子伤心难过? 她知道黎小棠是无辜的,可是,她一定要替卡娃报仇的,有一天,黎小棠要是知道她杀死了她的父亲,又会怎样恨她?又会怎样恨子谦? 到那个时候,也许他们已经有了孩子。那样的话,家里会变成怎样一个没有销烟的战场?全家人都相互痛恨着,厌恶着…… 孩子恨他的父母不能给他一个温馨的家,也恨她为什么要与黎小棠的父亲有仇。家里至亲的人,用一双猩红的眼,瞪着对方。 “我愿意!我要我的两个孙子,我相信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她说。 “那我也不离婚,不管怎样,我都不离婚,除非我死。”傅廷修说着又补充,“死也不离婚,小棠只能丧偶,不能离异。” “你!你确定好了?”慕清歌问。 “我很确定!”傅廷修劝道,“妈,您明明也喜欢小棠,为什么要因为两个尚未成形的孩子做棒打鸳鸯的事情?妈,人生在世,能够遇到一个真心的爱人,很不容易。我们一路走来,经历了太多的磨难,这一路,我给了小棠太多的伤害,从此以后,我哪怕是死,都不愿意再伤害她。” 慕清歌哭得捂紧胸口:“那你就愿意伤害我?” “妈,我们一家人完全可以和和美美生活在一起,为什么要互相伤害?我们为什么要因为黎恩雪那样一个居心叵测品性有问题的人互相伤害?为什么要让亲者痛仇者快?”傅廷修说。 “我要孙子,两个孙子,说什么我也要。”慕清歌突然不讲理的大叫起来。 她就是要大声说得让黎小棠听到。 此刻的小棠,洗完澡以后就吹干头发,然后坐在床上一边等傅廷修一边打开电脑看客户的理财情况,再对客户的理财产品做调整建议。 国际政局变化,天维国水晶矿的开采资格交给了qg,qg又要与凯斯合作了。 所以,接下来她可以为一些激进的客户做qg和凯斯股份的持仓配置,另外,保守的客户也可以增持矿产类的资产配置。 楼下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一概不知。 楼下,傅廷修毫不妥协:“妈,我的孩子只能从小棠的肚子里生出来,您不要自寻烦恼。” “我哪怕死,也要你和黎小棠离婚呢?”慕清歌逼傅廷修。 傅廷修深深的看着母亲。 慕清歌以为傅廷修妥协了,她又感动又心痛。 却听傅廷修说道:“妈妈要死,我陪着妈妈一起死,但我不会与小棠离婚,我刚刚说了,小棠只能丧偶。” “所以,在妈和黎小棠之间,你选择了黎小棠?”慕清歌一颗心揪痛得她泪如雨下。 她做错了吗?是不是错了? 可是,卡娃因她而死,是陪着她出去游玩,也是因为把她推到船上为她争取了活下来的机会才死的。 卡娃被凌辱了,后来才自杀的。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黎小棠的亲生父亲辛劲柏。 三十年了,她还没有为卡娃报仇。 不离婚,她要怎么每天面对仇人的女儿? “妈,这不是一个选择题。没有了小棠,我会死!”傅廷修说。 伯洋伯爵 “你出去吧,我要静一静。”慕清歌嘴皮打颤。 她没有想到,黎小棠在儿子心里已经如此重要。 黎小棠的身影在她脑海里闪过: 黎小棠坚定相信爱情,坚定站在子谦身边支持他的样子,黎小棠表白子谦的样子…… 撇开黎小棠与辛劲柏的这层关系,她也喜欢黎小棠,她知道黎小棠是无辜的,但是,这是一份孽缘,就算现在她接受了黎小棠,以后呢?她杀了辛劲柏以后呢?又会怎样? 傅廷修离开没有五分钟,兰茵突然在外面敲门,声音急切:“公主,我可以进来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向您汇报。” 兰茵汇报的是白拉兰国的情况: 老陛下召见了伯洋公爵夫妇,请伯洋公爵出山,利用他手里的人脉全面协助傅廷修治国。 老陛下已经召开了秘密会议,决定拥立傅廷修为新国主了。 这个决定得到了80%以上的老臣同意。 “嗯。”慕清歌稍宽慰的应了一声。 兰茵这才抬起头来看着慕清歌,兰茵吓了一跳:“公主,您怎么了?怎么哭了?您和少爷吵架了?” 慕清歌叹了一声。 兰茵抱怨:“少爷也真是的,他怎么能和您吵架?怎么就不会让着您呢?您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什么事情他不能依着您一点啊?” 慕清歌苦笑。子谦大概觉得黎小棠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吧? “什么时候拥子谦为新王?”慕清歌问。 “说是在择吉。对了,公主,还有一件事情。”兰茵说。 “说。”慕清歌让兰茵说。 兰茵向慕清歌汇报: 陛下告诉伯洋伯爵夫妇,三十年前,伯洋伯爵夫妇的女儿被人凌辱至死,原来凌辱她的人竟是光泊国的二王子辛劲柏。 伯洋伯爵得知这件事情以后,十分气愤,说光泊没有一个好东西,他发誓与光泊势不相立。不管是辛劲松父子还是辛劲柏一家,只要是辛家的人,他一个不留。 闻声,慕清歌眸子里闪过思考的光芒。 “公主,这是好事,我们都知道,伯洋伯爵大人英勇无敌,只要有他坐镇,白拉兰国就无人敢侵。这么多年,伯洋大人因丧女之痛一直过着隐居的生活。这一次陛下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请他,然后把这个埋藏多年的秘密告诉了伯洋大人,伯洋大人气得恨不得立即杀到光泊去。当即就回他的伯爵府了。就等少爷回白拉兰,他就尽心辅佐。”兰茵说。 “嗯。”慕清歌应了一声。 兰茵出去以后,慕清歌觉得闷热,她把窗户打开,任窗外的凉风吹进来。 …… 傅廷修回到房间,小棠抬头冲他一笑:“来了?妈怎么样?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事。”傅廷修说。 “真没事?”小棠打量盯着傅廷修的眼睛看。 “嗯,真没事。”傅廷修走近,拥了拥小棠,去洗澡。 然后掀开被子将小棠拥进怀里。 “怎么了?”小棠问。 “白拉兰现在派系比较多,妈妈担心我。”傅廷修说。 “现在的战争,比之以前更加兵不血刃,但是比从前好一点的是,商业能力强有经济实力是很大的一个优势。qg与凯斯合作,也算是强强联手,到时候可以成为白拉兰的一大助力。另外,如果有计算机黑客方面的需要,我可以帮忙。子谦,不管有多困难,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小棠说。 傅廷修揉了揉小棠的头,应了一声。 此时,他并不知道小棠的黑客技能是怎样牛逼的存在,仅仅只是感动她的有心。 …… 凌晨三点。 傅廷修收到母亲的微信:子谦,睡了吗?要是没睡,你下来一趟。 傅廷修看了看身侧熟睡的小棠,他俯头吻了吻小棠的头发,轻手轻脚下床,下楼去了。 “妈,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傅廷修道。 “你和黎小棠,必须离婚!”慕清歌说。 “我和小棠,绝不离婚。”傅廷修说。 “子谦,当妈求你好不好?”慕清歌看着傅廷修,又哭了。 “妈,任何事情我都答应你,这件事情不行。”傅廷修执着。 他看紧母亲,眸光坚定道:“妈,当我求您!从小到大,我从未求过您一件事情!” 说着,傅廷修屈膝。 慕清歌立即扶紧傅廷修,不让他跪。 傅廷修执着的跪下。 慕清歌生气:“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下跪,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刁难自己的妈妈?子谦,你忘了我们那十二年是怎样相依为命过来的?你忘了这十五年,我过的又是怎样的日子?” 傅廷修脊背挺得笔直:“我没忘。妈,我正是清楚相依为命的不容易,才无法与小棠分开。我与小棠,也曾是相依为命的过日子。世人欺我,辱我,轻我,贱我,只有小棠坚定的陪在我身边。十二岁,我被傅墨擎推在雪地里,被傅墨擎大骂私生子,是小棠把我拉起来,小小的她对我说,哥哥,不要怕,我拉你起来。” 慕清歌闻声,呜呜的哭,怕哭的声音太大,她用力捂住嘴。他可怜的孩子,曾经经历了那样可怜的人生。 傅廷修说:“您在光泊国做质子,没有自由。我如果和小棠分开,我也将画地为牢,同样没有自由。” 慕清歌心痛儿子,她长叹一声:“子谦,我也不瞒你了。” 傅廷修抬起头来看紧母亲,他就知道黎恩雪的事情不可能是真正的原因。 慕清歌说道:“黎小棠,是光泊二王子辛劲柏的女儿。” 傅廷修一惊:“您怎么知道的?” “他们相认了。”慕清歌说。 傅廷修不仅没有不悦,反而高兴:“小棠终于找到自己的父亲了。妈,您就因为小棠是光泊二王子的女儿,所以让我和小棠离婚?” “敌国的女儿,这个理由不够?”慕清歌蹙眉反问,“你知道这些年,光泊国是怎样欺负白拉兰国的吗?我做质子虽然没有自由,还能好吃好喝的活着,白拉兰的子民呢?因为黑金矿市场被白拉兰垄断,多少人失业?多少人失学?多少孤寡老人饿死?多少留守儿童翘首以盼?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光泊国造成的。” “妈,那是辛劲松造成的,不是辛劲柏。我们都知道,光泊曾经与白拉兰国也是友邦国,后来辛劲松谋权篡位野心勃勃,才恶化了两国的邦交。辛劲柏从始至终都是受害者,现在我和小棠这样的关系,我们完全可以与辛劲柏联手,助辛劲柏抢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我和小棠的关系,也可以上升到两国联姻,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傅廷修分析。 “呵,两全其美,如果有人不同意呢?”慕清歌冷声问。 我是不是仇人的女儿? “妈,别人的意见不重要。”傅廷修说。 “要是你不与黎小棠离婚,黎小棠就会死呢?你怎么选?”慕清歌问。 傅廷修望着母亲,真的是不认识的神情。他无法想像,他一向温婉善良的母亲,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慕清歌生气:“你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你觉得我会对黎小棠动杀心?” 冤有头债有主,当年害死卡娃的是辛劲柏,与黎小棠无关,她还不至于是非不分到去拿黎小棠泄愤。 儿子用这样的眼神看她,竟像尖刀一样扎在她的心脏上。 傅廷修拧眉定定的看着母亲。 慕清歌道:“伯洋伯爵,骁勇善战,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他要辛家所有人的命。” 傅廷修脸上的神情稍缓,他从地上站了起来,只要不是母亲要小棠的命就好。 他沉声开口:“不管是谁想要伤害小棠,我都会护好她。” “只怕你护不住。”慕清歌说,“你可以先打听一下伯洋伯爵这号人物。” “妈,太晚了,您睡觉吧,我和小棠的感情不会因任何事情而改变。”傅廷修转身离开。 “子谦!”慕清歌喊了一声。 傅廷修头也不回的走了。 走到楼梯口,他驻足。无奈在心里道:妈,这件事情我不能依您! 上楼以后,他立即给吴飞发了微信,让他们立即调查伯洋伯爵这号人物。 一个多小时以后,傅廷修得到了资料: 伯洋伯爵曾经是白拉兰国的驻国大将,西亚曾经时局不稳的时候,大大小小的岛国为争夺资源,经常发动战争。 白拉兰国自从出了伯洋这号人物,再无败绩。 三十五年前的某一年,伯洋一年的时间参与了三十七场战争,大获全胜。 伯洋是个武夫,却不是莽夫,他不止有勇,还有谋。不管是他的个人能力,还是他的团队能力,都无懈可击。 西亚流传一个说法,这世上,伯洋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他要是想要白拉兰国,白拉兰国主只能拱国相让,他要是想要西亚,整个西亚都是他的。 后来,他隐居了,白拉兰国也就渐渐开始走下坡路。 看着伯洋的资料,傅廷修眸色微沉,他或许有必要亲自去见见伯洋。 …… 次日一早,傅廷修没有和小棠在家里吃早餐,他带着小棠去外面吃他提前订好的早点,说是给小棠惊喜,其实是不想小棠与母亲在同一张桌子上用餐。 吃完以后,他送小棠去会馆。 又问小棠最近有没有课业安排? 小棠诧异的看着傅廷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 她都多久没有去学校上课了,结婚快一年了,她去学校呆的时间加起来也就十来天。 他从来都不希望她去学校的,现在竟然会问起学校的课业,不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又有什么? 傅廷修伸手揉了揉小棠的头:“我要去白拉兰国几天。所以……” “我陪你去。”小棠说。 她这段时间学功夫一直很努力,她可以自保的。 傅廷修不同意:“白拉兰国内部派系很多,这一次,我也是第一次去,我先去看看情况。” “我想去。”小棠说。 她不想和他分开,怕他有危险。 傅廷修笑:“傻瓜,白拉兰是妈妈的地盘,我怎么会有事?” “那为什么不能带我?”小棠还是想去。 “暂时不想被他们拿我们的婚姻拿你的身份来说事,这一次,我除了认祖归宗以外,还想要见见几个重要人物,争取得到他们的支持。”傅廷修说。 “去多久?”小棠问。 “半个月之内。”傅廷修算了一下时间,说道。 说完就牵紧小棠的手,一想到要分开半个月,他心里就极不舒服。 “我终究是要和你一起回西亚的,我也想要看看西亚到底是什么样子?我陪你去,不和你去宫殿,我住在酒店等你好不好?”小棠说。 傅廷修望着小棠,看到她眸底期待与坚定的光。 “我保证不打扰你。”小棠保证。 傅廷修拥紧小棠:“好。” 他确实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这边。 “傻瓜,怎么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啊?”小棠笑着问。 她心里滑过一些奇怪的想法,是不是婆婆与廷修说了什么啊?怎么有种怪怪的感觉。 她努力否认自己的想法,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瞎猜忌。 “就是一刻都不想和你分开。”傅廷修说。 小棠嗔怪:“那你还要和我分开半个月。” “我错了。” “原谅你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小棠略兴奋,又问,“妈和兰茵呢?也一起去吧?” “她们先不去。”傅廷修说。 小棠下意识的蹙眉,更加觉得怪怪的了,婆婆才是白拉兰国正式的公主,廷修第一次去白拉兰国,婆婆不回去,怎么都觉得有点怪啊! 婆婆不回去,谁来证明廷修的身份啊? 算了,不想不想,不瞎想,不乱猜。 “今天出发。”傅廷修说。 “好。”小棠应下。 傅廷修摸了摸小棠的头:“去吧,今天只练半天,我中午过来接你吃饭,下午去帝都。” “好。”小棠应声。 傅廷修准备离开的时候,小棠喊住他:“子谦。” 傅廷修转头温柔的望着小棠。 “我,我有事情跟你说。”小棠想到自己的身世,还是决定告诉傅廷修。 “嗯。”傅廷修笑着点头,过来拥着小棠,打趣她,“你也是一刻都不想和我分开吧?那咱们不练了。” “去你的,谁不想和你分开了?自恋狂。”小棠口是心非,耳根泛红,伸手戳傅廷修的胸膛。 “哈哈!”傅廷修被小棠逗乐,心情愉悦起来。 “我……子谦,你说,我会不会是你仇人的女儿啊?”小棠望着傅廷修问。 “傻瓜,胡思乱想些什么呢?”傅廷修伸手揉小棠的头,看到她眸底希冀的光,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再用力揉一把她的头,把她的头发揉成个鸡窝,说道,“你从小在黎家长大,一直谨小慎微的活着,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就算你是仇人的女儿又如何?我娶的是你又不是你爸爸。” “噗!”小棠被傅廷修逗乐。 “别瞎想。”傅廷修说,“去吧,我中午来接你。” 小棠接着傅廷修的手,告诉他:“我……我其实是光泊二王子辛劲柏的女儿!” 自残 傅廷修望着小棠,一直盯着小棠看,直把小棠看得心虚。 他突然就爽朗的笑起来:“所以,我娶了个真正的公主?!难怪那么漂亮气质那么好。” 傅廷修拥着小棠,亲她的脸。 小棠立即道:“哎呀,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白拉兰和光泊是敌对国。” “白拉兰与光泊辛劲松派系是敌对,二王子派系与辛劲松是敌对,按照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白拉兰国与光泊二王子派系完全可以成为同盟。”傅廷修说。 “你也这么觉得?”小棠心里一喜。 傅廷修伸手揉小棠的头,突然喊道:“老婆。” 小棠望着傅廷修。 “答应我,不管时局如何变化,不管未来白拉兰与光泊是敌是友,不管我们的父母对我们在一起的事情是支持还是反对,我们都不要改变我们相伴一生的约定。”傅廷修眸光认真的望着小棠。 小棠应:“嗯。” 原本她也担心过外在的环境变化会影响到他们的感情。 当初婆婆回来的时候,她就有些担心婆婆会因为她的身份而刁难,但是并没有。 现在,傅廷修也是担心她的父亲刁难他吗? 其实他们都多虑了,现在的家长是那样开明。 她认亲的过程是那样顺利,哥哥也好,父亲也好,一切都以她为主,爱她,尊重她。 想着,她心满意足的拥着傅廷修的腰。 “去吧。”傅廷修再揉小棠的头。 小棠抱住自己的头,白傅廷修一眼:“简直没法见人了。” “哈哈!”傅廷修愉悦的低笑。 傅廷修回去收拾了简单的行李,便拉着两个行李箱离开家。 慕清歌跑到停车场拦在车前。 傅廷修放下车窗道:“妈,我带小棠出去散散心。” “你们去哪里?”慕清歌问。 “去白拉兰国。”傅廷修说。 “你……”慕清歌觉得自己的肺都要被这熊孩子气炸了,明知道伯洋要辛家人的命,还带着黎小棠去白拉兰国。 “你们不准去!”慕清歌说。 早上她吃早餐的时候,餐桌上冷冷清清,她心里极不是滋味。 想着前几天早上大家一起吃早餐的时候,餐桌上还是其乐融融的景象。子谦和黎小棠妈前妈后的亲热的叫她,亲手给她剥鸡蛋,把酱汁调好了放到她面前,看到一棵菜心,都会夹给她。 因为菜心的味道是最好的,他们总想着把最好的给她,知暖知热的劝她多吃一些。 刚回来的时候,黎小棠精心布置了房间,每天陪着她出去玩,她想要吃的,她就开着车子带着她去吃,替她排队点单,所有的事情都为她安排得妥妥当当…… 由热闹一下子变得冷清。 那种落差,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问自己,真的要因为卡娃而闹得家宅不宁吗? 是,卡娃是因她而死,但是,黎小棠自幼在黎家生活,甚至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她做错了什么呢? 可是,让她像从前一样对黎小棠好,她又没办法做到。 昨晚一整晚她都没办法入睡,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 她仿佛进入了一个怪圈,怎么都跳不出来。 她虽然让子谦与黎小棠离婚,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黎小棠死,更没有诅咒过黎小棠过得不好。 她只是无法面对仇人的女儿这一重身份而已。 现在,子谦竟然要带着黎小棠去白拉兰国,是因为她吗? 如果是,如果黎小棠再因为前往白拉兰国而出什么事,她就成了刽子手。 脸色一白,她张开双臂拦着车子:“你们不能去白拉兰国。” 傅廷修将车子倒回去,重新拐了个弯就往前开走了。 慕清歌一急,眼看车子要离开,她直接取了匕首在自己手的臂上割了一刀,她赌她的儿子不会对她那样无情,不会对她受伤视而不见,她赌她的儿子一定在后视镜里看她。 果然,她一刀子下去,车子吱的一声猛刹车。 紧接着,便是傅廷修下车的声音。 “妈,你做什么?”傅廷修冷然的声音响起。 慕清歌看着自己的手臂,上面的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滴着,她没有捏住手臂止血。 这样流一下血很好,痛快,她心里也没有憋得那么厉害了。 傅廷修沉着脸扶着母亲迅速往别墅里走。 一走进别墅,兰茵就说道:“公主,有人送了封信过来,说是要让您亲启。啊,公主,您怎么了?” 兰茵立即去抱了医药箱过来。 傅廷修沉着脸,手上的动作也不停,迅速麻利的替母亲上药,包扎伤口。 兰茵要过来帮忙,被傅廷修拒绝了:“消炎药不够,你去买一点。” “哦哦,好的。”兰茵知道少爷要支开她,立即走了。 别墅里,只剩下傅廷修和慕清歌了。 “你们不能去白拉兰国。”慕清歌说。 “妈,我们终究是要面对各种困难的。”傅廷修道。 “我和你们一起去。”慕清歌说。 “不了,小棠好不容易才从一个阴影里走出来,我不想她再走进另一个阴影。”傅廷修替母亲包扎好以后,将她的袖子拉下来,他看一眼母亲的袖子,说道, “妈,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我……” 顿了一下,他狠心道:“妈,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您割自己一刀,我就割自己两刀。我的命是您给我的,如果我再也看不到生命的希望,我,只有把命还给您!” 啪—— 慕清歌一耳光甩在傅廷修脸上。 傅廷修一动不动。 慕清歌泪如雨下:“你怎么能说这样的混帐话?啊?慕子谦,你就是个混帐。我独自一个人把你生下来,你知道我是怎样生下你的吗?没有任何人照顾我,医药费是我省吃俭用攒下来的,把你生下来以后,我甚至没有办出院手续,第二天就偷偷抱着你出院。还没有出月子,我就得抱着你到处找工作……” “妈,我知道您生下我不容易。我都知道!”傅廷修不忍再听母亲说下去。 他怎会不知母亲为了他所经历的苦难?但是,任何事情都不能让他与小棠分开。 “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我为了什么?我是为了我自己吗?把你养大,我只想你可以好好感受生命,好好的活着……”慕清歌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她生气道,“我不管了,我都不管了,不管你要和谁在一起,从此以后,你的事情我都不管了。” “妈,对不起!”傅廷修叹了一声,大步离开。 慕清歌一屁股坐进沙发里,豁然看到沙发上的信,信封上写着汉语:慕清歌亲启。 妥协 是辛劲柏的来信。 辛劲柏写得一手好字,慕清歌却完全没有欣赏的兴致。 她看着信里的内容,心头气愤难平。 辛劲柏竟然在信里向她解释三十年前发生的事情。 他竟然否认他强了卡娃,他竟然把这一切推给辛劲松。 如果真的是辛劲松做的,当时他为什么不否认? 如果真的是辛劲松做的,为什么当时她只看到他和他的侍卫?辛劲松去了哪里? 慕清歌气得就要把信撕碎,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一屁股坐进沙发里,神情无奈而纠结。 她再细细的看了一遍信里的内容。 辛劲柏把当时的情况介绍得很详细,辛劲柏说: 他当时是去找大哥辛劲松,听人说辛劲松去了那座山,他便带了两个侍卫过去。 找到辛劲松的时候,辛劲松已经完事了,正提起裤子。他十分气愤,问辛劲松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光泊允许一夫多妻,要真的有需要,可以择合适的女子婚配,用强与动物有什么区别? 辛劲松跪地求他原谅,告诉他是被下了烈性药,他下面的人也是无奈之举,帮他找了一个女人。 这种事情不是他主观意愿,而是身体不可控的情况下做下的,他愿意补偿。 辛劲柏看向女人,女人已经死了。是自杀的,不知道是撞了石头还是树,没有心跳了。 辛劲松一行人迅速离开了,辛劲柏用一件衣服把女人盖起来。原本是想着把女人葬掉的,后来慕清歌就去了。 慕清歌拿匕首扎了他一刀,他替大哥受了。那个时候,他一直以为大哥是老实本分的,之所以那样对那个女人,也是因为中了烈性药失去了正常的思维,完全是在药物的控制下做出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现在想想,也许那就是他的本性。否则,就算被药物控制有需求,又怎么会将一个女孩的衣服撕得粉碎? 慕清歌看着信,越看越气愤,辛劲柏竟然将这个屎盆子扣到辛劲松的头上去。 这个敢做不敢当的男人。 她再看了一遍信,又想到子谦与黎小棠,她长长的叹了一声,跌进沙发里。 兰茵买了消炎药回来,立即过来检查慕清歌的伤口,看了一眼信,她问道:“公主,谁的信啊?” “帮我买一些祭祀品回来吧。”慕清歌将信收起来,疲惫的说。 “啊?公主要祭奠谁?”兰茵问道。 问完看公主脸色不太好,她立即意识到自己逾越了,她赶紧应声:“是,我现在就去买。” 兰茵出去买祭祀品的时候,慕清歌简单收拾了自己的行李,亲自订了她与兰茵前往帝都的机票。 去白拉兰国,要去帝都转机,子谦走得那样急,应该是赶着去接黎小棠。接完了以后,他们可能会吃午餐,吃完去机场登机,大概是两小时后的那班机了。 她们也赶那班机一起过去。 慕清歌收拾了一个小行李箱。 兰茵买了祭祀品回来,慕清歌将沙发上的信拿起,拿着祭祀品走到了院子里,蹲下身,点了三张钱纸,嘴里念叨:各路神仙别阻拦,我给卡娃烧些钱纸,与她说说话。 之后点燃三根香,再重新点了一堆纸钱。 待纸钱烧得旺起来以后,她将那封信扔在火堆里烧掉。 她一边说道:“卡娃,对不起,三十年了,我还没有为你报仇,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一直没有忘记这件事情。卡娃,你也看看这封信吧。信上说的,是真的吗?如果不是真的,你给我一点回应,刮一点风告诉我信是假的,好吗?” 慕清歌望着燃得正旺的纸钱,认真的看着,看了足有两分钟之久,她说道:“这封信里写的,是真的吗?卡娃,当初伤害你的人,是辛劲松对不对?如果不是,请给我一点回应。” 仍然没有回应,慕清歌哭了,眼泪刷刷的落下来。 怎么会有回应呢,她不过是心里做好了决定,自欺欺人罢了。 “卡娃,对不起。”她说,“你没有给我回应,我就当这封信里的内容是真的了。” 她将剩下的钱纸全部烧掉,望着火堆越来越旺,之后再一点点的燃尽,只剩下一堆灰烬。 曾经那样鲜活的生命,什么也没有了。 慕清歌起身回屋,兰茵立即拉了两个行李箱出来,情绪有些激动:“公主,我们真的要回白拉兰国?” “嗯。”慕清歌应声。 “那,少爷与黎小棠离婚的事情?”问完她又赶紧住了嘴。 “我不会再干涉子谦的事情。”慕清歌说。 “嗯嗯,那就好。”兰茵高兴的笑起来。 “走吧。”慕清歌拉过一个行李箱。 “公主,这种粗活我来就好。”兰茵不让慕清歌拉行李箱。 慕清歌也没有再勉强。 两个人赶到机场的时候,正好看到傅廷修与小棠在吃饭。 隔着玻璃窗,能够看到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有说有笑,十分甜蜜。 小棠看傅廷修的眼神里,全是崇拜与甜蜜。 傅廷修看小棠的眼神里,全是温柔与宠溺。 这是爱情最美好的样子。 熙熙攘攘的人潮里,多少夫妻貌合神离?多少夫妻都在搭火过日子。 要多少对夫妻里才有一对夫妻能够这样恩爱? 多么不容易,才能够在恰好的时间里相遇相知相爱? 慕清歌心头有些苦涩,随后,她唇角也浅浅的勾了起来。 她转头交代身侧的兰茵:“小棠的身份,给我烂在肚子里,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要是有人问起,就说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家出来的孩子,母死父不详,其父亲二十年不曾现身,大概也死了。就算不死,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是,公主。”兰茵立即应下。 她看向少爷与少夫人吃饭的样子,微微笑着,真美好,美好得让人羡慕。 慕清歌缓缓走进餐厅。 小棠率先看到她,立即起身眸光奕奕的打招呼:“妈。” 傅廷修下意识的拧眉,他甚至条件反射般的将小棠挡在身后。 看着傅廷修一副护眼珠子的神情,慕清歌有种自掘坟墓的感觉。 她无奈的深吸一口气,说道:“想了想,我还是决定和你们一起去白拉兰国,你们第一次去,可能会不太熟悉。” “那太好了,妈,吃了吗?快坐!”小棠热情的拉开一把椅子。 慕清歌坐下来,说道:“还没吃。” 傅廷修说:“妈,这次我和小棠两个人去就行了。” 黎恩雪藏身之所 慕清歌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你们第一次去白拉兰,我不放心。白拉兰派系众多,难免有人反对子谦。反对子谦的人指不定拿小棠平民的身份做文章,我还有一些旧友,到时候我会提前打好招呼,请他们支持小棠。” 她这是表明不再强迫他们离婚,并且会让人支持小棠的立场了。 傅廷修震惊的看向母亲,看到母亲眸底坦荡的光。 他感动得心痛,他知道母亲之所以妥协,只因为一个字:爱! 他立即喊服务员点菜加菜。 小棠已经加好了菜,加了三个菜一个汤,全是慕清歌爱吃的。 看着儿子那激动的神情,看着小棠就连加的菜都全是她爱吃的,慕清歌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卡娃,对不起,是我自私了。我终究舍不得我儿子难过,也可怜小棠的无辜。 菜很快上桌,小棠和傅廷修给慕清歌夹菜。 很快,慕清歌碗里的菜便堆成了一个“小山丘”,慕清歌无奈的笑了笑,将自己碗里的一只鸡腿夹给子谦,再将一只鸡翅夹给小棠。 她说:“别只顾着给我夹菜,你们也吃。” 一家人,又再像从前那样其乐融融的坐在一桌享受着美食,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小棠从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她从来不知道曾有人逼迫过傅廷修与她离婚。 一无所知的人,是幸福的。 她笑着将鸡翅夹进嘴里,咬一口,香嫩可口。 …… 登机之前。 傅廷修给派出去的人发了微信,询问搜寻黎恩雪的进度。 得到回复,黎恩雪去了乡下以后,就像消失了一般,他们围着郊外的几座村庄挨家挨户的找过了,一无所获。 现在他们只能在那几座村庄蹲点。 傅廷修沉着脸再发了一条微信:务必找到她,立即拿掉孩子!!! 他发了三个叹号强调这件事情刻不容缓。 …… 乡下一户农家。 黎恩雪坐在一张简陋的桌子前,眼里满是嫌弃与厌恶,她无法理解人怎么可以穷成这样?连张像样的桌子都没有,木质的桌子上面竟然还有坑洼,甚至坑洼的地方还因为长久洗不干净而出现一些霉斑。 桌子上的碗,没有一个完整的,全是缺的,碗的花样也十分老旧和难看,秞面更是粗糙不已,端在手里就让她想到乞丐。 吃饭喝粥的时候,眼睛一定要看清楚,用那光滑的边沿往嘴里送,要不然,那些缺口可能就会划伤嘴巴。 又到吃午餐的时间了,桌子上只有简单的两个菜,还全是素菜。一个素炒白萝卜,一个素炒大白菜。 没有一点肉星子不说,就连油都少得可怜。 黎恩雪吃着这样的菜,就觉得难以下咽。 农家的大婶看黎恩雪不怎么动筷子,她立即替黎恩雪夹菜,劝道:“孩子,多吃点,你现在是一个人吃两个人补,可千万要多吃。别难过了,啊?” 黎恩雪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她心里再是嫌弃这些菜,嫌弃这大婶这么脏竟然给她夹菜,也装出感动的样子来,应声道:“嗯嗯,好,谢谢阿姨。” “傻孩子,多吃。”大婶看了看黎恩雪,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栓子,你也多吃。” 栓子不说话,埋头吃饭。 吃完以后,栓子就出去了。 出去看了一眼,他又折了回来,对黎恩雪说:“你没事别到处跑,我看那些人还在村头蹲点,你在这里住着吧。你放心,只要有我们吃的就有你吃的,总不会让你和孩子饿死。现在那些城里男人太坏了,为了娶有钱人家的女儿,竟然逼着自己的老婆拿掉孩子,总有一天他会遭天遣的。” 说完,栓子又出去了。 黎恩雪听到那些人还没有死心还在村口蹲点,气得暗暗咬牙。 她赶紧乖乖的应下,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现在她只能在这个破烂的农家里躲着,说什么她也要把孩子生下来。 大婶看黎恩雪白白净净的,气质好还很有礼貌,越看越喜欢。 一吃了饭以后,立即让黎恩雪去休息,她开始收拾桌子,打扫屋子,趁着有太阳,洗洗涮涮的,再把一些旧棉袄拿出来拆掉,改成小衣服,给黎恩雪肚子里的孩子做准备。 下午的时候,栓子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条用稻草拴住嘴的鱼。他一进屋就高兴的喊:“妈。” 大婶立即出去迎,看到栓了拎了一条鱼回来,也是大喜:“栓子,弄到鱼了?哪弄到的?” “下午没做工,去河里钓了一下午,总算钓到了一条,这么大的边鱼,好好蒸着吃,给她补补身体。”栓子朝着黎恩雪的房间呶嘴。 “嗯嗯。”栓子娘一脸高兴的神情。 晚餐。 餐桌上便有了鱼,还有另外一个素菜,素炒菠菜。 栓子和他娘两个人一直吃着菠菜,就让黎恩雪一个人吃鱼。 大概是好多天没有吃过好菜了,黎恩雪觉得今天的清蒸鱼味道格外好,一阵风卷残云,一个人就把一条近两斤重的边鱼吃得干干净净。 …… 傅廷修一行人从帝都转机,到第二天的下午才终于坐上了前往白拉兰国的轮渡。 “这里的风景真的很好。”小棠坐在轮渡上,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 夕阳西下,粼粼的波光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看着便觉得心旷神怡。 “光泊的风景也很好。”傅廷修说。 “嗯。”小棠应声。 她望着茫茫的海面,也许,未来她与廷修的后半生都会在西亚度过了。 她一点也没有因为即将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而恐慌和无所适从,反而心里满是期待和安稳。有廷修的地方,就是家,所以,她什么也不怕。 “天气冷了,都回舱吧,别着凉了。”慕清歌拿了两件披风走出来,两件都塞给了傅廷修。 傅廷修笑了笑,应声:“好,我们马上进来。” 手里拿着母亲递过来的两件披风,一件是他的,一件是小棠的。 不管母亲经历了怎样的心理挣扎和煎熬,最终,还是向他妥协了。他心里满是感动和满足。 他将披风披到小棠的肩上。 不远处,一群海鸟扑啦啦的拍打着翅膀,掠过海面。 傅廷修替小棠把披风拴好,将她拥在怀里。 宫宴 距离轮渡靠岸大概只有半个小时的时候,慕清歌情绪有些激动起来,大概是近乡情怯,她一直说个不停。 她说:“当年我从这里坐轮渡去光泊国的时候,这周边的房子还很矮小,没想到全部都翻新了。” 她说:“这里唯一不变的,是水还是这么清澈干净。” 她说:“我有十五年没有见到父王了,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 她说:“今天晚上宫里有宫宴,到时候该认识不该认识的人,你们都要认识一下。” 傅廷修和小棠就一直听着母亲说这些话。 下轮渡以后,老陛下的近卫亲自过来接人,开了两辆白拉兰国产的加长车。 一辆坐着慕清歌等人,另一辆车里全是侍卫。 慕清歌握着傅廷修的手,严肃的告诉他,伯洋是一个十分偏执的人,说过绝不放过辛家人就不会放过,所以,无论如何,都绝对不能说出黎小棠的身份。 傅廷修和小棠郑重应下。 慕清歌又交代傅廷修,去宫宴最大的目的就是了解各派系的情况,一切做到心里有数就好,千万不要与人争执,更不要透露自己的底子和实力。 傅廷修与小棠又应下。 慕清歌告诉傅廷修,今天晚上表面上会十分平静,实际上,大家都在相互试探。他们一定要凭借自己的良好表现多争取那些尚未站队的人。 小棠忍不住问:“妈,那要怎么争取到这些人呢?” 慕清歌叹了一声,说道:“其实,只要搞定了伯洋,就一切都搞定了。伯洋伯爵在白拉兰甚至在西亚,都是神一般的存在。伯洋支持的,很多人都会愿意支持。但是想要搞定伯洋,是十分困难的事情。” 小棠与傅廷修交换了眼神。 傅廷修忍不住问:“妈,外公不是已经请伯爵出山支持我了吗?” 慕清歌瞪傅廷修一眼:“他出山不是为了政事,而是为了私怨。想要他真正为你效劳,你除非用人格魅力去博得他的好感。” 小棠问:“那要怎样博得他的好感呢?” 慕清歌道:“有才的人大多恃才傲物,不会服那些地位天生比自己高的,只会服真正比自己强的。” 傅廷修点头,心里明白了。 说话间,车子已经开到了白拉兰国的宫殿前。 慕清歌指着旁边一栋建筑说:“那是伯洋伯爵府,伯洋伯爵夫妇隐居了很多年,最近才搬回来。” 车门打开来,宫里的侍卫与女仆恭敬整齐的在车前排好队。 老陛下带了一些人亲自过来相迎。 慕清歌低声与傅廷修介绍:“中间那个就是你外公,左侧是仲山伯爵,仲山伯爵现在是中立派,后面那个是财政部长,财政部长旁边是他的夫人米亚夫人,米亚夫人是苛里部长的表妹……” 这一路盘根错节的关系,听得小棠一个头两个大。 反观傅廷修,不止听得认真,还全部都理清了头绪。 说话间,老陛下已经走到了车前。 慕清歌扑通一声在老陛下面前跪了下来,眼泪就下来了。 傅廷修和小棠愣愣的站在那里。 老陛下把慕清歌扶了起来,两行热泪便控制不住:“清儿,你受苦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他又看向傅廷修:“这便是子谦吧?” “陛下!”傅廷修恭敬的朝老陛下行礼,双手作拱,反正也不知道对不对。 小棠也立即行礼。 “父王,这是子谦,这是小棠,我电话里与您说过的。子谦,小棠,叫外公。”慕清歌立即说。 傅廷修便与小棠齐声叫外公。 “好,好。”老陛下看着傅廷修仪表堂堂气质脱俗,又想到他如今与天维国签订了水晶矿开采协议,对他的印象大好。 倒是看小棠的时候,眼神淡淡的,看不出满意还是不满意。 兰茵也立即上前行跪拜之礼:“兰茵见过陛下。” 老陛下诧异的看着兰茵。 慕清歌立即笑着介绍:“父王,这是兰月的女儿兰茵。” 老陛下点点头:“好,都长这么大了。” 众人便一起入宫。 安排好房间以后,休息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有侍卫过来通知他们去宴会。 傅廷修一行人迅速换好衣服去宴会。 衣服还是慕清歌让人为他们准备的,傅廷修是一袭黑色的燕尾服。 黑色燕尾服将他的身形衬得颀长,看上去真正的玉树临风。 小棠一身天蓝色的晚礼物,既不张扬又不容忽视,加上她身材本身高挑,气质又出尘,一身天蓝色的礼服将她整个人衬得宛如那九天下凡的仙女。 慕清歌又安排人为她们盘好发,再配上几件冰种首饰,随后便去参加宴会。 宫里设宴,规格与欧洲的商业酒会有些相似,只是看上去更有宫廷的气氛一些。 侍应生中规中矩的在指定的地点站着,不会窜来窜去。 部分走动的工作人员,穿着与侍应生不同的衣服,方便贴心周到的为主子们服务。 他们推着小餐车,餐车里是供人取用的精致食物:美酒、果汁、糕点…… 慕清歌带着傅廷修几人取了酒,开始与熟人打招呼:“蒙嗒夫人,好久不见!” “公主殿下!”见慕清歌主动打招呼呼,蒙嗒夫人受宠若惊,再看向傅廷修,眸光骤然一亮,没想到公主的儿子竟然长得这么标致。再看傅廷修身侧的小棠,她不自禁的拧眉。 慕清歌将蒙嗒夫人的神情尽收眼里,温婉的浅笑着向她介绍:“这是我儿子慕子谦,这是我儿媳妇黎小棠。虽然子谦有望继承白拉兰国的大统,但从前一直生活在民间,所以,他们更习惯民间的规矩。要是他们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望蒙嗒夫人见谅。” “哪里哪里,公主殿下太客气了。”蒙嗒夫人一双眼珠子都黏在傅廷修身上了。 她身侧穿着酒红色晚礼服的女孩,也含羞悄悄的看着傅廷修,显然被傅廷修的帅气和矜贵的气质吸引。 慕清歌再温婉的笑着说:“子谦与小棠两个人都是在民间长大,他们习惯彼此的相处模式,两个人之间有很多共同语言,这是我身为母亲最欣慰的事情。” 蒙嗒夫人知道慕清歌这是替儿子拒绝别的女孩的意思,她笑着说:“公主殿下去华夏读书以后,整个人都更带书卷气息了。公主殿下知道吗?自从您去华夏念书以后,咱们白拉兰就掀起了一股去华夏的读书流。我女儿沙娜也去华夏读书两年了,现在读华夏帝都燕a大学。沙娜,来,见过你学长学姐。” 伯洋伯爵 沙娜立即上前,客气的与傅廷修夫妻打招呼:“学长好,学姐好。” 傅廷修淡漠的微点头,小棠微微含笑,举止从容有度的打招呼:“你好!” 慕清歌见蒙嗒夫人无视她的暗示,她温婉道:“蒙嗒夫人,我久不回宫,很多人都不认识了,老朋友还是要多走动一下,我先去与别的几个老朋友打个招呼,我们回聊!” 说着她带着傅廷修夫妻和兰茵离开。 她压低声音向傅廷修和小棠介绍:“刚刚那个就是蒙嗒夫人,是大将军王梭的夫人,她带一点西方血统,所以个性比普通人更开放。旁边是她女儿,她一共育有一子有女,儿子在大将军麾下做参谋,女儿现在在华夏念书。” 说到这里,慕清歌声音压得更低:“前几年,蒙嗒夫人是打算把她女儿塞给你舅舅的。这些举动足以说明,他们有心与皇室结亲,你们以后见着他们,尽量避开。” 傅廷修道:“这辈子,我只要小棠一个。” 小棠感动的握紧傅廷修的手。 慕清歌点点头,说道:“子谦,你要更快速的成长起来,有些盘根错节的关系,并不是一句拒绝的话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牵涉政治,就会比商业更为复杂。做商业,不舒服的项目,不乐意的人,哪怕再赚钱你也可以不做。做政治不同,会有更多身不由己的事情。不舒服的项目你得接手,不乐意的人你也得接见。” 傅廷修不悦:“我有心理准备,大不了我不做这白拉兰国的国主,我和小棠仍然可以生活得很好。” 慕清歌叹了一声,摇头:“傻孩子,你的身份注定有些事情你无法回避。现在你的身份已经曝光了,你以为你不做这个国主就安全了?就由得了自己了? 有多少人虎视眈眈这个位置,不过是因为名不正言不顺。 原本,你的身份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在西亚,王子继承大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所以,我与你舅舅两个人,你舅舅才有资格继承大统。 现在是为非常时刻,情况特殊,你舅舅过于无能,你外公不得已重新做这个国主。 他现在选继承人,你舅舅已经失了民心,他唯一的继承人就只剩下我。而你是我的儿子,再名不正言不顺,你也是我唯一的嫡亲子。 加上你外公说服了伯洋大人回宫,所以大家才会对我们一脉如此客气。 但是,现在所有的客气,都只是表面的。大家是看你外公的面子,看伯洋大人的面子。 很多人都处于观望的态度,他们想要知道,你到底有没有金刚钻? 而一旦你退缩,等待你的就只会有两种命运。” 说到这里,慕清歌忧心忡忡起来。 傅廷修几人都认真的看着慕清歌。 慕清歌说:“第一种,成为傀儡,让他们挟天子以令诸侯。第二种,被人杀害永绝后患。” 小棠脸色陡然变得煞白。 傅廷修脸色也沉了沉。 慕清歌叹息道:“在光泊做质子的十五年,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们需要面临如此局面。我曾经想过,一辈子隐瞒你的身份,一辈子不出现在你的世界里。就让你当我已经去世了……” 傅廷修打断母亲的话:“妈,不要说这样的话。” 慕清歌说:“但是当我看到你做大了卡卡时,我看到了希望。一个能白手起家把商业做好的人,必然拥有常人所没有的能力。为商之道,除了要有独到的眼光以外,还必须要有懂得舍予的精神,不舍即不可得。 任何职业任何行业任何模式,拼到最后,都是为人处事。而为人处事好的人,为政必不会差。做商业都有人拥护的人,做政治必会有更多的人赴汤蹈火。 因为,从商者,多为利益牵绊,为政者,会有更多有血性的人,他们只冲着这么一个人来,不图任何利益。 你做商业,尚且有周奕这样的人跟在你的身边,你做政治,必然会有更多的人愿意为你冲锋陷阵。孩子,白拉兰现在是真的需要你。从你出现在光泊的土地上,就注定有些东西无法回避了。” “妈,我知道了。”傅廷修说。 小棠牵着傅廷修的手,手心微微渗汗。 她知道当一个国家的国主,尤其是一个质子国的国主,是十分不容易的事情,但她从前没有想这么深,不知道这里面会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就像一条行驶在海面上的船,并不是想靠岸就能靠岸的。 慕清歌又说:“子谦,这世上所有的大门,都会主动向强者敞开。弱者常常陷入无路可走的境地。而强者,哪怕无路可走,也能生生开辟出一条道来。因为有了追随者,所有人都跟着他走同一样路,哪怕是条山路,也能被踏成一条康庄大道来。” “嗯。”傅廷修应声。 “那是凯容夫人,那是南安夫人,那是晴空夫人。这几位夫人,平常喜欢一起玩,她们经常聚在一起的原因是因为她们的丈夫都是财政司工作的人,任何一个部门,抱团的事情都是十分常见的。”慕清歌介绍。 傅廷修点头。 突然一阵喧闹的声音响起来,大家循声看去,便看到伯洋夫人被人簇拥着走了过来。 “伯洋夫人来了,我们去打招呼。”慕清歌说着带着傅廷修几人过去。 “伯洋夫人!”慕清歌主动打招呼。 伯洋夫人六十多岁,看上去也就是六十多岁的样子,一点也没有保养过的痕迹。 也许曾保养过,但是失女之痛让她神情倦怠,面容显得苍老。 她双手合十,客气的向慕清歌回礼:“公主殿下!” 慕清歌介绍:“这位是伯洋夫人,伯洋夫人,这是我儿子子谦,这是我儿媳小棠。” 伯洋夫人点点头,眼神在小棠脸上停留,又在傅廷修身上停留。 她想,要是她的女儿卡娃没有出事,说不定现在也有这么大的儿子了,也会娶小棠这样漂亮温婉的妻子。 伯洋夫人心里难受,急急的走了:“公主殿下,我去找我老头子,失陪了。” 伯洋夫人一转身,便撞到了一个男人。 男人正是伯洋伯爵。 伯洋伯爵看上去比伯洋夫人年轻很多,五官生硬,看上去有虎狼之势。 伯洋夫人一撞到他,他就轻喝了一声:“跑什么?慌里慌张成什么体统?” 虽然吼着伯洋夫人,却又伸手扶住伯洋夫人,看到她衣服上有一点点灰尘,他甚至动手轻轻替她拍去。 看得出来,他们的感情很好。 见到慕清歌一行人,伯洋伯爵的眼神在傅廷修身上停留,他声音也随之一厉:“你便是公主殿下的儿子慕子谦?” 伯洋VS傅廷修 傅廷修不卑不亢的拱手道:“我是,见过伯爵大人。” “你不怕我?”伯洋声音很大,中气十足。 明明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看上去却不过五十岁的年纪,穿一身伯爵服,看上去英明神武,霸气外泄。 傅廷修淡淡道:“为什么要怕?” “不错!”伯洋赞了一声,伸手用力一掌拍在傅廷修的肩上。 傅廷修下盘很稳,这一掌下去他纹丝不动。 伯洋稍愣了一下,随即面露笑容:“不错,倒是有点意思。你会什么?” “伯洋大人希望我会什么?”傅廷修反问。 “我自然是希望你会治国,要不然,白拉兰还有什么希望?”伯洋直言不讳。 敢在宫里直接这么嚣张的说白拉兰没希望的,怕也只有他伯洋一人了。 “虽没有治理过,但也对自己有信心,我相信我可以把白拉兰国治理好。”傅廷修说。 “竖子猖狂!”伯洋厉喝一声。 慕清歌眉心一拧,这话她听着实在是不舒服。虽然知道伯洋伯爵嚣张惯了,从来如此,一向恃才傲物,只服比他强的人,就连父王他都不曾真正的心服口服过。但是她心里就是不舒服。 她上前一步,就要说话。傅廷修已经先开口:“一个人在做一件事情之前,最重要的就是要有勇气和信心,要是连勇气和信心都没有,必败!” 慕清歌顿住了步子,面色冷沉的望着伯洋伯爵。 伯洋大概是没有想到傅廷修会说这样的话,稍愣了一下,又睥睨道:“信心?相信自己能在擅长的领域做好叫信心,信口开河对自己没有接触过的领域口出狂言说能够做好,那是自大。” “没有任何人天生就接触过某些领域的。”傅廷修淡声说。 “那你说说看,你要如何治国?”伯洋冷声问。 傅廷修道:“治国最重要为民生,让所有的子民安居乐业过上好日子,是治国的首要任务。” 伯洋打断:“说得轻巧,纸上谈兵。” 傅廷修道:“眼下白拉兰国最大的问题就是矿产资源被掠夺,被贱卖,百姓收益甚少,导致日子贫穷。食不果腹的情况下,顾及不了教育,顾不了教育则全民素质下降,恶性循环,久而久之,国衰。 反之,只要把属于白拉兰的矿产资源夺回来,以商业手段使它们获得更高的价值,百姓的日子则慢慢过得富裕。生计问题解决以后,就会追求教育追求精神境界,全民素质也将得到提高。不管是个人也好,国家也好,先富后贵而后能雅!” 伯洋稍惊讶的看着傅廷修,大概是没有想到傅廷修二十多岁的年纪能够有这样的见解。把治国的事情说得如此简单化,却又直面核心。 “把矿产资源夺回来,凭什么?凭你的舌头?”伯洋问。 不待傅廷修说话,他说道:“小子,我已经近七十岁的人了,你却正当年,嘴上说的都是假把式,你敢不敢动真格的,与我老头子动动手?先不说排兵布阵,单是个人,你总要打得过我吧,否则,你的那些理论有什么意义?” 见傅廷修要说话,伯洋又怼道:“不要说什么现在科技发达,不需要真刀真枪的干,要是连真刀真枪的勇气和本事都没有,你凭什么继承白拉兰国的大统?我白拉兰的英雄们凭什么任你差遣?” 闻声,很多人都过来观望。 慕清歌为难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陛下都过来了,见伯洋与外孙怼起来了,他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劝吧,从此外孙威信全无。 不劝吧,要是子谦不是对手,同样威信全无。 现在的处境,就等于是被伯洋逼上了梁山,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了。 不止是打,还不能输得太难看。 他都想好了,一会儿逮着机会他就立即制止他们再打下去,然后以子谦才回国舟车劳顿为由,另择时间再比,另择时间也可以再让子谦恶补一下。他把几个宫里一级拳师召过去给子谦补,务必补到子谦能接住伯洋几拳。 “我接受,伯爵大人要怎么打?”傅廷修问。 小棠没有说话,握了握傅廷修的手,意思让他小心。 傅廷修微微点头,回握了握小棠的手,意思是让她放心。 伯洋见傅廷修竟然应战,惊讶了一下,随即笑起来:“有点儿意思啊!跟我走!” 傅廷修便牵着小棠跟伯洋伯爵走。 伯洋不悦的看一眼傅廷修与小棠牵在一起的手:“男子汉大丈夫,要打架了还牵着个女人,也不累赘?” 傅廷修却反驳:“伯爵大人不也牵着女人?” 伯洋道:“这是我的老婆子,我们相依为命一辈子了。” 傅廷修道:“几十年后,小棠也会变成我的老婆子,我们也会相依为命一辈子。” 伯洋闻声,竟朗声哈哈大笑起来:“好,小子,记住你的话,以后不要被打脸。来吧,就这里了,赤手空拳,怎么打都行,打架嘛,不管好不好看,能赢就行。这里宽敞,都后退!” 伯洋一声令下,很多人都往后退去。 很快,宫宴中间便出现一块空矿的场地。 大家围了一圈,兴致勃勃的等着伯洋和傅廷修开打。 在外围看不到的,一个个都想要挤进来看。 “子谦,向伯洋伯爵讨教几招,虚心一点,输了要及时认输。”慕清歌说道。 其实她是怕儿子在伯洋手里吃亏。 伯洋就是个武痴,打起架来,非重伤不肯罢手。 “好,伯爵大人,您是长辈,您先请!”傅廷修轻轻放开小棠的手,朝伯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伯洋也放开伯洋夫人的手,他眸光一厉,一个箭步便冲上去,抡起拳头一拳朝傅廷修砸过去。 “小心!”慕清歌吓了一跳。 小棠却淡定的站在一旁观战,她在看伯洋的招式和出招习惯。 这段时间跟着梁胜男,她真的学到了很多东西。 虽然梁胜男年纪小,但是在武术上面,她真的是颇有研究的。 一个人如何最大限度的激活身体的能量,在与人动手的时候如何快速寻找到对方的弱点,怎么利用自己的优势和长处,梁胜男都有与她讲过。 这会儿看伯爵凌厉的出招,她一分析,就大概猜到伯爵为什么出招那么狠厉了。 一个人出招狠厉,多半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本身就是个狠人。第二种,就是体能不足,需要快速制胜。 伯洋伯爵大概是两者兼具的。 近七十的人了,体能不可能与年轻人相比的。所以,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与他耗。 当然了,那是她与之对打的情况下,傅廷修与伯洋伯爵对打,未必需要与他耗。 若实力相当,根本无需讨巧。 砰—— 就在小棠暗中观察的空隙里,两只拳头迅速碰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声响。 请伯爵大人指教 慕清歌吓得闭眼不敢看。 小棠看到伯洋与傅廷修同时后退了半步。 两个人都站稳了身体,至于谁更胜一筹,暂时看不出来。 接下了伯洋的拳头,很多人都面露震惊之色。 有人感叹,伯洋伯爵是真的老了。想当初他隐居之前,可是没有任何人能够接下他的拳头的。 当年,被他的拳头击中者,重则当场倒地,轻则内伤流血。 还从来没有人可以如此轻松接下他的拳头的。 也是,三十年了啊,时光有多无情,大家都感同深受。 伯洋瞟一眼傅廷修,显然也是有些惊讶的。 不过,对傅廷修,他更多的不是惊讶,而是傅廷修完全挑起了他打斗的欲望。 “小子,再来。”伯洋又是一拳头抡过去。 傅廷修立即抡拳迎战。 伯洋见状,唇角迅速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他麻利的一个弯身,迅速改变路子,一个扫膛腿便扫了出去。 却见傅廷修身体一侧,轻巧的避开了他的扫膛腿。 同时,傅廷修的拳头也收了回来,直接砸向他的腰部。 伯洋受制,立即往后退了半步避开傅廷修的拳头。 他没有想到傅廷修的反应竟然这么快,明明刚刚在出拳,却在第一时间发现他佯攻要偷袭他下盘的企图。 “小子不错!”伯洋更来了兴致。 几十年了,还从来没有遇到这么有意思的对手。 大部分人一听他要打架,一个个都躲得远远的。有擅武者,忌惮他的身份不敢与他对打,哪怕对打,也缩手缩脚婆婆妈妈。不擅武的,更是弱鸡到见到他就全身发抖。 像慕子谦这样既不把自己当未来白拉兰的国主,不趾高气昂,也不把他当成战神一样的供着忌惮着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了。 不卑不亢,从容淡定,这才是真正的男人。 思虑间,两个人已经交手了十几个回合了,胜负难分。 伯洋渐渐感觉自己的体力已经不支。 他卯足了劲再与傅廷修对打,他使出自己的杀手锏来,两只拳头同时出去,一击不中再立即化拳为掌,身体猛的一个后空翻,双手撑地,在翻跃的过程里,双腿猛的踹向傅廷修的肚子。 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傅廷修身体一矮,避开伯洋的双腿,再一脚扫向伯洋。 傅廷修一九零的身高,腿长而有力,一腿扫出去,伯洋立即往地上滚了两圈避开傅廷修扫过来的长腿。 在伯洋起身的时候,傅廷修直接一拳头砸向伯洋的胸口。 他的手一接触到伯洋的胸口,立即收了回来,真正做到了收放自如。 见傅廷修把手收了回来,周围响起倒抽气的声音。 很多人虽然不会打架,但看架还是能够看得明白的。 大家都看得很清楚,刚才傅廷修那一拳头要是不及时收回来的话,伯洋伯爵就中招了。 要是伯洋胸口的位置狠狠的挨上那一拳,他就再也没有任何优势了。 傅廷修的拳头不比伯洋的拳头轻,这一点从他们第一拳对拳就能够看得出来。 伯洋震惊傅廷修竟然会将拳头收回去,他还以为他那一拳头挨定了,还暗暗想着活到近七十岁从来没有吃过亏,今天阴沟里翻船了。 没想到傅廷修竟然会把拳头收回去。 在他看来,年轻正是争强好胜的年纪,尤其有些本事的年轻人,更是处处不饶人。 至少他当年年轻的时候就是目空一切的。 他原本还以为,慕子谦在民间长大,染了一身民间的陋习,难堪大任。 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拥有这样的气魄和胸襟。 明明是他挑衅在先,这个年轻人却能够在关键时刻不步步紧逼。 傅廷修拳头一收回来,又是一个扫膛腿过去,伯洋立即后退。 傅廷修再一个箭步往前,屈膝往伯洋腹部一顶,没有顶到伯洋的腹部他就及时收回了膝盖。 伯洋愣神,刚刚要不是傅廷修手下留情,他的肚子估计要废。 傅廷修放开伯洋,再一个边腿过去。 伯洋立即往后退,堪堪退到了傅廷修腿不能及之处。 伯洋体力不足,开始大口喘气。 傅廷修拱手道:“伯洋大人宝刀未老,子谦佩服!能够与伯洋大人打成平手,是子谦的荣幸!” 伯洋剑眉紧拧,他看向傅廷修,看到他眸子里淡然又不卑不亢的光芒。 他神情是那样淡定,既没有瞧不起他的意思,也没有打赢以后的得意洋洋。 这是一个被生命被生活沉淀过的人。 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啊,竟然有这样的境界,实在是令人佩服。 他一直觉得白拉兰后继无人,没想到慕清歌竟然能够生出这样优秀的儿子来。 举止从容有度,凡事恰到好处。 要是刚刚慕子谦认输,他的老脸就真的没地方放了。现在他却说打成了平手,既给足他面子,自己又显得谦逊。 不到三十,就已经做到了很多人七八十岁都无法修炼到的境界,真正做到了圆融。 士农工商,治国或营生,到了最后,拼的都是做人。 慕子谦前途不可限量,白拉兰国有希望了。 心里已经对这个年轻人欣赏万分,嘴上却不饶人,伯洋道:“我白拉兰的男儿,不止能打善武,还得有勇有谋。现在是科技时代,靠拳脚已经不足以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请伯爵大人指教。”傅廷修不卑不亢道。 他很清楚,他一个民间长大的算不上王子的人贸然出现在一个利益群体里面,必然会有各种人持观望态度,想要试探他的深浅。 他也正好借此机会亮剑。 伯洋问道:“会有枪吗?” “会!”傅廷修说。 伯洋拍手称快:“好,很好。会用就好,免得到时候比试的时候还说我欺负你。上耙子!” 立即有人准备耙子去了。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对于宴会上的吃食大家已经全然没了兴趣,一个个都聚拢来观战。 伯男子爵各家的千金们,各贵妇的女儿们,一个个望着傅廷修的方向,芳心萌动。 前不久就已经听说公主慕清歌的儿子要回来了,她们是不抱任何期待的,一个民间长大的半王子,能有多少气度?能有多少本事? 没想到,第一场武斗下来,就直接让她们春心大动了。这个男人,不止是长得帅气,360度无死角,不止是举止有度,最最重要的一点,人家有真本事,在伯洋手里都没有吃亏。 真是期待接下来的枪法比斗。 小棠看着这些女孩那黏人的眸光,她微微皱了皱眉,眼神不在她们身上多作停留,只温柔的望着傅廷修的方向。 刁难黎小棠 伯洋的人很快准备好了耙子,也呈了两把手枪过来。 伯洋递了一把给傅廷修。 傅廷修接过来,朝伯洋微微颔首。 伯洋说道:“十发子弹,打中耙心计十分,打偏零分。明白我的意思吗?” 傅廷修道:“我大胆的猜测,伯爵大人的意思应该是,耙心就好比人的心脏,打中了一招毙命,打不中心脏于对方来说不痛不痒,而开枪者已经失了先机。这样的开枪不仅没有任何价值,反而可能激怒对方。没有要求减分,伯洋大人已经十分仁慈了。” 伯洋惊讶的看傅廷修一眼,没想到这个年轻人能够意会到他心里所想。 他爽声哈哈大笑起来,随即道:“开始!小友先请!” 傅廷修客气道:“伯爵大人先请!” “那我就不客气了。”伯洋举起枪,砰砰砰,连开三枪,三枪均中耙心。 “你来三枪!”伯洋对自己的成绩满意,侧首看着傅廷修。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个个看向傅廷修。 傅廷修举枪,砰砰砰也是三枪,同样打中耙心。 “啊噢!”人群里传来欢呼声。 “啊啊啊,太厉害了!”有人尖叫。 “子谦,子谦,子谦!”有女声疯狂的呐喊。 小棠微蹙眉。 傅廷修却丝毫不被这些声音影响,他温柔的看小棠一眼,再对伯洋伯爵道:“伯爵大人,请!” “不错!”伯洋赞了一声,再举枪砰砰砰连开三枪。 仍然三枪均中耙心。 傅廷修没有迟疑,举枪连开三枪,同样三枪中耙心。 又是一片更激烈的欢呼声,无数少女激动的叫着慕子谦的名字,傅廷修神情淡淡,仿佛自己处在一个与她们完全不同的世界。 伯洋看傅廷修一眼,欣赏的神情溢于言表。 他在傅廷修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身影,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随时能招来一片女生的青睐,但他就喜欢老婆子一人,不过那个时候,老婆子也很美就是了。 伯洋往黎小棠方向看了一眼,这姑娘虽然出身草根,气度倒也不错,这么多女孩觊觎她的丈夫,她都没有醋劲大发到满脸厌恶,反而努力做到平静,只关注丈夫的赛事。 伯洋挑挑眉头,继续打最后四枪,砰砰砰砰—— 四声过后,一枪稍偏。 “噢,偏了。”有人叫了一声。 伯洋挑挑眉头,也不在意。枪法再好的人都有打偏的时候,他会打偏,傅廷修也未必能够全中耙心。 “到你了。”他对傅廷修道。 傅廷修抬手,砰砰砰砰四枪出去。 “天哪,全中耙心,太恐怖了!” “简直是神枪手。” “能够胜伯洋伯爵的人终于出现了。” “啊啊啊,子谦,子谦,我爱你,我爱你!” 无数欢呼尖叫声响了起来。 傅廷修温柔的看小棠一眼,再看向伯洋伯爵,不卑不亢道:“伯爵大人,结束了!” “不错,走,带你去一个地方。”伯洋兴致盎然。 好不容易遇到这么有趣样样与他投缘的一个人,他怎么舍得放开? 既然个人能力不错,他就考考他排兵布阵的能力,那才是真正对人性的考验。 傅廷修婉言拒绝道:“伯爵大人,不如改天我再登门拜访。” “择日不如撞日,我伯爵府就在旁边!”伯洋显然不愿意放傅廷修走。 傅廷修点点头,要过来牵小棠的手。 蒙嗒夫人的女儿沙娜见傅廷修要带黎小棠一起走,她立即朝着另外两个女孩使眼色。 另外两个女孩的父亲都在沙娜父亲麾下做副将,一向以沙娜马首是瞻。 刚才沙娜就提议让她们找机会考考黎小棠,看看黎小棠都会些什么?能不能配得上他们未来的陛下。 这会儿收到沙娜的眼神示意,她们立即拦在黎小棠面前。 两个女孩笑着自我介绍:“您好,我叫玛亚!” “您好,我叫吉亚!” “黎小棠!”小棠朝两个女孩微微点头示意。 虽然两个女孩表面上看上去人畜无害,但是这么明显的拦路她还不至于看不出来。 “今天子谦哥哥这么厉害,我们都想要为他庆祝一番,小棠,不如你为他弹首曲子好不好?那边有钢琴。”吉亚指着角落里的钢琴提议。 所有人都看向小棠。 小棠微微一笑。 就在大家都以为小棠会接受的时候,小棠说道:“弹琴是乐师的事情,我不是乐师啊!我和我先生有什么事情要庆祝的时候,我们都是开香槟庆祝。” 伯洋夫人见到黎小棠的举动,真是有种觅得知音的感觉,她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小棠。 这孩子与她多么相似,与她的卡娃多么相似啊! 当初,她也是草根,刚入伯爵府的时候,也是无数女人刁难,想要给她难堪,想要让她知难而退,让她唱曲,让她跳舞,她就不,她全拒绝了。 后来才知道,她们是给她下套呢。 要是曲唱得不好,舞跳得不好,就嘲笑她无才,这样无才的人怎么配得上英明神武的伯爵大人? 要是她曲唱得好舞跳得好,就嘲笑她天生就是舞娘,伯爵大人位高权重尊贵无边,怎能娶一个低贱的舞娘? 横竖都落不到好,反而拒绝是最好的反击手段。 这黎小棠看上去文文静静一副弱鸡包子的样子,没想到还挺有脑子。 吉亚和玛亚显然没料到黎小棠会拒绝得这么干脆。 两个人稍愣了一下,立即再怂恿道:“那我们就开香槟庆祝吧,再一起跳舞给子谦哥哥助兴,你看如何?” 沙娜姐姐说了,拉她弹琴或者跳舞,到时候让她当众丢脸。 “我不会跳舞!”小棠拒绝。 “啊?”玛亚故作惊讶,声音拔高。 吉亚夸张道:“小棠姐姐那你既不会弹琴也不会唱歌,那你会什么啊?我们西亚的女孩子,个个都是能歌善舞的。” “吉亚,别说了,别给小棠姐姐难堪,她出身不好,自幼家境贫寒,能够读书已经是十分不容易的事情了,家里哪里还有钱去供她上兴趣班啊?你以为都像我们一样,从小各种学习琴棋书画啊?”玛亚看似帮小棠,实则将她往死里踩。 傅廷修冷笑的神情看向吉亚和玛亚,说道…… 好了,到你了 傅廷修冷声说道:“我老婆什么也不会,就会做人!不过,光是会做人这一点,就不知道比多少人强了。毕竟,这世上有很多表面上看着光鲜靓丽人模狗样的东西,其实都不是人。” 别人怼他或刁难他,他都可以平心静气沉着以对,但是刁难小棠,不行,他不能忍。他的态度就是恶劣了,他就是没有绅士风度了。 老婆都被人欺负了,去他妈的绅士风度。谁让小棠难堪,他就让谁难堪。 “噗,哈哈哈!”伯洋夫人噗的大笑。 唉哟哟,这两个孩子哟,她都喜欢,真是越看越喜欢。 当年她被刁难的时候,老头子是怎么帮她的来着? 老头子冲过去,一把大砍刀往地上一搁,中气十足的问:“是不是想打架?想打架只管来,不论男女老少,不论人数,要打就上,不打闭嘴。唱什么歌?跳什么舞?打战的时候,去给敌国跳一段舞就不用打战了?” 几句话怼得那些人灰溜溜的跑开了。 小棠原本想要自己与那些女人对峙的,但是傅廷修帮她了,她就只要安心做一个美美的小女人就好了。 她抱住傅廷修的手臂,半靠在他身上,她牵着傅廷修的手,想着傅廷修护她的样子,心里暖暖的,不由的甜蜜一笑。 这样的笑容又刺激到沙娜了。 明明幸福甜蜜的笑容看在沙娜眼里,全是挑衅的味道。 沙娜笑着走过来,客气的打招呼:“学长,学姐。”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还是将军的女儿。 傅廷修神情淡漠,不搭理沙娜。小棠微微点了点头。 “学姐,我在华夏也呆了两年了,真的好喜欢华夏的文化,我可以向姐姐请教几句诗词吗?”沙娜问。 小棠正要拒绝。 就有人起哄了:“好主意,好主意!华夏文化上下五千年,华夏的诗文更是词藻优美,博大精深。我侄女在美国康奈尔大学念书的时候,有一个来自华夏的老师时常跟他们讲华夏的诗文,那个美好,不知道多少人因为听了华夏的诗文而向往华夏。我侄女听了那个老师三节课,就只身跑到华夏去了,可见华夏诗词的魅力有多大了。我一直想要见识,苦于没有机会,希望今天能够一饱耳福。” “是啊是啊,华夏文化,世界闻名,现在全世界各地都在开设孔子学院。” “各国的人都在敬仰华夏文明,就是不知道有些华夏人,还有没有把自己的文化当回事?” “说到这个,我就想到前几年有个新闻,h国把端午节申请为他们国家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了。” “不光是这个啊,你们看现在的华夏人,哪里还像以前华夏人那样守礼啊?现在很多华夏人太没有礼貌太没有素质了,出去旅游竟然还随地吐痰,到处插队。” “不止呢,去法国高档酒店里面用人家的水壶煮方便面吃,倒得人家一洗脸池都是。” “还有自助餐吃虾用碟子猛舀的,真的丢人都丢到全世界了。” “……” 小棠脸色渐渐冷沉下来,这些人对她有什么不满冲着她来,凭什么侮辱华夏? 人上一百,行行色色,什么样的人没有? 美国发达,国民受教育程度高,美国就没有恐怖分子?没有强女干犯?美国是不是连监狱都可以撤掉? 西亚人素质很高?那眼前的这些长舌妇又算什么? “小棠姐姐,可以跟你讨教几句诗词吗?”沙娜又问。 小棠淡淡的看着沙娜:“讨教就不必了,切磋一下可以。” 她是看出来了,再退让下去,这些人的巴掌就要直接甩到她的脸上了。 她自幼在华夏长大,再是不擅长,在诗词上面还能输给一个西亚人吗? 就算没有读遍华夏诗词,语文也是学了十几年的。 “小棠姐姐,这样,我们不作诗,背诗吧。因为我只在华夏呆了两年,现在还没有学会怎么做诗,所以,我是没办法和姐姐比的。我们来背诗,我背前两句,姐姐接下两句。当然了,姐姐精通华夏诗词,背不上来的接自己作的诗也是可以的。然后姐姐给我解说一下诗文的意境。好多诗我都是靠自己学习,里面的好多意境我都看不懂呢。”沙娜一副虚心好学的样子。 小棠:“……”去你妈勒戈壁,特么的你背前面两句,专挑你自己会的,姐姐我要是答不上来,就被打脸了,就特么你有智商? 眼珠子溜溜转了转,小棠说道:“既然你是自学的,又有很多看不懂的地方,那背完了以后,你就解说意境吧,有说得不对的地方,我再帮你补充。”凭什么让她来解说意境? 文字这种东西,美就美在意境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同一篇文,每个人的感受都会不同,哪怕同一个人,在不同的时间段去阅读同一本书籍,都会有不同的感受。 她要是解说意境,到时候沙娜再来一句她以前不是这么理解的,她请教过老师,也不是这么说的,然后巴啦巴啦一堆,她们一群人再附和,不就让她成为众矢之地? 所以,说什么她也不先解说。 至于背诗,不要紧,她也是从小背唐诗宋词的人,何况,沙娜不是说了吗?背不上来的她可以自己接。到时候她就找一些优美的词藻来凑,至于对仗工不工整,她只要笃定工整,沙娜能奈她何? 沙娜笑着应下,呵呵,上套了哦。 她立即背道:“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 呵呵呵,以为她会背那种对仗工整的五言或七言吗?哈哈,也太小看她了。 小棠一阵无语,她接道:“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 这是中学背过的,无奈记性太好,《卖炭翁》整篇她可以背得一字不漏。 “姐姐,还有呢?后面还有很多,你不会不记得背了吧?”沙娜问。 小棠睨着沙娜,一脸笑容:“不是你背前两句,我接后两句吗?我接了啊!我这两句,没接错吧?” 沙娜立即反应过来,暗怪自己之前说话的时候忘了给黎小棠留个坑,她应该说她背前两句,后面由黎小棠接。 那样的话,整首接下来,她就不相信黎小棠能够运气好到首首都接得全。 沙娜眼珠子溜溜转动着,想着怎么再给黎小棠下套。 小棠没给沙娜下套的机会,她先发制人道:“好了,你先解说这几句诗吧,我听听看意境有没有问题?” 我自己接的 所有人都看向沙娜,沙娜顿时有种吞了苍蝇的恶心感。 她抬眸看向黎小棠,见黎小棠正看着她,她分明看到黎小棠眼里那似笑非笑的挑衅笑容。 她心里更气不过了,一个平民也想要在她面前抢风头,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看她一会儿不套死她。不让黎小棠丢尽脸面,她都不叫沙娜。 笑了笑,沙娜说道:“这个故事说的是一个卖炭的老人家,在南山里面砍柴烧炭,烧得一脸黑乎乎的一脸的烟火气息,他年纪实在是太大了,两鬓都已经花白了。小棠姐姐,是这个意思吗?” 小棠道:“意思是这个意思,意境就不止是这个意境了。你这个解释太停留表面了,只是在陈述一个故事,完全谈不上意境。南山在古华夏是十分深的山,伐薪烧炭南山中这句诗,不止是告诉我们老人家在砍柴烧炭,还告诉我们,山之深,伐柴不易……” 沙娜觉得自己很倒霉,正好撞上了黎小棠十分熟悉的诗,她立即打断道:“姐姐解说得真好,我一定会好好记住。姐姐,我们换另外一首诗吧。我先说前两句,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小棠接:“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这种名句,哪怕是并不专注研究诗词的华夏人,接起来也不会有困难。 眸光微闪,小棠再迅速瞟了沙娜一眼,她估计沙娜一定在心里想着怎么憋个大招等着她。 所以,先用这些简单的诗词来做铺垫好让她掉以轻心吗? 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后面有接不上的,她也会忽悠过去。 忽悠不过沙娜,还忽悠不过满殿的西亚人吗? 到时候,只要她足够自信,气场全开,笃定她说的就是对的,谁能反驳出个一二三来? “姐姐接得一字不差,真的好厉害啊!”沙娜一脸崇拜的看着小棠。 “这是小时候就背过的词。”小棠说。 西亚的人一个个都安静的等着沙娜接下来的招。 小棠对沙娜道:“你解说看看。” 沙娜:“……”明明之前她的提议是让黎小棠解说,她好当众打脸说老师都不是这样解说的,现在怎么自己处于这么被动的境地了? 眸子里闪过一抹算计,她撒娇道:“姐姐,这个词我不会解说,我一直都读不懂,我还特意去请教了文学院里的老师,老师给我讲过,但是我觉得好复杂的样子,没能记住。姐姐,你给我讲讲吧。” “突然想到这是首亡国的词,不讲了,不吉利。对了,你怎么挑了首亡国的词?”小棠说。 “啊?”沙娜故作震惊。 小棠带节奏道:“今天是喜庆的日子,适合喝酒庆祝,不宜讨论这种亡国的诗词。” 果然,这波节奏一带,就有人低声议论开了。 “王将军的女儿真是不懂味哦,竟然在这里谈亡国的诗词。” “都不知道她安的什么心?” “算了算了,她也是无心之失。” “……” 小棠看沙娜脸色有点难看,她笑着说道:“沙娜小姐,讨论诗词这种小雅的事情我们以后再找时间,今天是大雅喜庆的日子,大家都多喝几杯吧,我们先失陪了。” 傅廷修立即牵着小棠要走。 沙娜哪里甘心,她身体拦在小棠面前,心里厌恶至死了,脸上却努力维持笑容:“小棠姐姐,那我们一起喝酒吧?” “小棠在备孕,不宜喝酒。”傅廷修说。 沙娜这才看到,黎小棠手里的高脚杯里都是果汁,而不是红酒。 她真的好嫉妒,没想到慕子谦竟然这么贴心,对老婆这么好。 眸光再剧烈一闪,她说道:“小棠姐姐,那这样吧,我们再背十首诗,要是你都接上来了,我们以后再约时间小聚,要是没有接上来,你给大家唱个歌怎么样?” “我要是都接上来了,你给大家唱个歌怎么样?”小棠淡笑着问。 没关系,接诗就接诗,她相信沙娜这样的狗皮膏药之举并不会得人心,她正好可以借机把站在沙娜王将军一家对立面的人心赢过来。 “好啊!”沙娜大方的应下,“那我开始啦,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小棠微微一笑,从容自信地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沙娜眸光微闪,没想到她挑了这么偏门的诗了,黎小棠还是能够接上,她就不信黎小棠对诗词这么熟悉,她在华夏这两年,有好多同学都接不上这些诗词,说小时候背过的东西都忘了呢。 笑了笑,她再开口:“三年典郡归,所得非金帛。” 这首诗她记得当时她问了七个同学,没有一个人接得上。 “天竺石两片,华亭鹤一只。”小棠微笑着接道。 那时候刚得知自己的身世,心情十分不好,没有发泄的地方,她背了几本诗集,里面正好收录了这个。 沙娜看黎小棠从容的样子,暗暗的想,黎小棠这个女人,不会是学霸吧? 呵,要真是学霸的话,也好办。学霸大多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会读死书。 到时候她就考她与读书无关的东西,比如拳脚,比如带兵打战,比如人性揣摩……这些东西,她自幼跟着父亲学习,一般人没法跟她比,黎小棠这样的女人,更不可能比得了她。 见黎小棠笑看着她,她立即再想到一首比较冷的诗:“九衢金吾夜行行,上宫玉漏遥分明。” “霜飙乘阴扫地起,旅鸿迷雪绕枕声。”小棠轻而易举的就接上了。 沙娜:“……”她心里越发肯定黎小棠就是那种学霸书呆子了。 她咬牙,再说道:“孤舟月上水云长,崖树秋寒古战场。” 小棠眸光微闪了一下,迅速想了沙娜说的两句诗的意境,无奈接道:“夕山涧下万骨枯,不见当年唐明皇。” 沙娜的诗她接不上,她自己胡乱对一个。 沙娜果然逮到了黎小棠接不上来的诗,兴致勃勃:“小棠姐姐,你接错了。” 小棠微微一笑:“不是你说的,我可以自己接吗?它原本的那两句,我觉得不太好,所以自己接两句更有气势的。” 傅廷修闻声,宠溺的笑,他第一次见小棠这样嚣张的怼人,他 带章奏 沙娜终于逮到了小棠的漏洞,立即说道:“小棠姐姐,但是你这个对仗不工整啊!” “对仗很工整啊,你看,夕山涧下对孤舟月上,唐明皇对古战场,对仗是非常工整的。最关键的在于,这两句诗很有意境和气势。”小棠自信从容的神情,横竖面前的都是西亚人,大家都不懂。 谈起华夏的文化,她总比沙娜这个只在华夏呆了两年的人更有说服力吧。 她看向傅廷修:“子谦,你觉得我这个对仗工整吗?” “很工整!”傅廷修宠溺又骄傲的说。 看到傅廷修那骄傲的神情,很多人就觉得黎小棠对得很工整了,要不然,慕子谦那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流露出那么欣赏的神情? 小棠又看向慕清歌。 还没有开口问,慕清歌就说道:“我曾经也是因为喜欢华夏的文化而前往华夏,我在华夏呆了十几年的时间,也酷爱诗词,我也曾试过自己对诗,但是没有一首诗可以对到如此工整。夕山涧下对孤舟月上,夕山对孤舟,涧下对月上,唐明皇对古战场,同样都是名词。一个人名一个地名,古战场十分霸气,唐明皇同样霸气。沙娜,你不会不知道唐明皇是谁吧?” 一句话问得沙娜脸都红了,她立即梗着脖子说:“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唐明皇是谁呢?他是历史上非常有影响力的一位皇帝。” 慕清歌微微笑着点头:“是的。所以,你觉得一位颇具影响力的皇帝对古战场,人名对地名,这有什么问题吗?是哪里不工整呢?” 沙娜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了。 已经有人私语起来: “这人啊,千万不要用自己的业余爱好去挑战别人的专业。” “就是啊!业余的永远只是业余的,怎么比得上人家精通的。” “这英文说得再好,研究得再透,能有别人母语国的人说得好吗?看似很好,等别人爆几句俚语出来,哎哟,说的啥?什么也听不懂了。” “……” 沙娜听着这样的议论声,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这些人真是太过份了! 她气得一跺脚,说道:“小棠姐姐,你的诗词境界真的很高,以后还请姐姐多多教我,我们也来打耙吧,我们西亚所有的女孩都会打耙,你也要入乡随俗哦。” 小棠微微一笑:“你刚刚说了我要是对上来了,你就给大家唱歌的。” 开玩笑,沙娜都这样咄咄逼人了,她还放过她,那她就真的活该被人欺负了。 “我!”沙娜脸一红。 “沙娜,愿赌服输。”蒙哒夫人笑着说道。 一个笑容,轻而易举的化解了沙娜的尴尬。 沙娜也笑了笑,再羞赧的看了看傅廷修,随即拎着她的礼服裙摆朝大家行了个礼,再向工作人员要了个麦克风,她开始清唱。 她的音色很好,声音很高,清脆似谷里黄莺。 她一个西亚人,飙的竟然是英文歌。 英文歌很多意境是非常美的,尤其是音域比较宽的人,唱起来那种感觉朦朦胧胧的,直击人的心脏。你完全不需要听歌词,光是曲子就能够美得让你心醉。 沙娜唱歌之前还有很多人对她指指点点,这会儿一个个已经认真听起歌曲来。 沙娜飙到高亢之处,双手捂着胸口用力闭着眼睛,整个人都陶醉在音乐里,飙完以后,她深情的看向傅廷修…… 结果,傅廷修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将一块糕点递到小棠的唇边,温柔的问她好不好吃? 沙娜心里的落差就更大了,黎小棠有什么好?一个平民出身的女子,生在华夏连首诗都接不上来,只能投机取巧乱对一首。 哪怕乱对诗,这恐怕都要算是她唯一的优点了。因为除了对诗以外,她既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还不会弹琴。 至于武术枪击排兵布阵那些东西,她更不可能会了。 想着,沙娜再闭眼陶醉的唱完最后的部分,随即走到黎小棠面前,一脸笑容道:“小棠姐姐,我们去打耙吧?” 小棠微微一笑:“刚才对诗是你提议的。现在,不如我来提议一项活动?你觉得怎么样?” 凭什么由着她沙娜牵着鼻子走,当她黎小棠是脑残吗? 沙娜显然没料到小棠会想要掌握主动权,她愣了一下。 小棠笑道:“我身为华夏人,对华夏的诗,你肯定不是我的对手。这样,我们来玩大家共同的东西,国际性质的东西,你觉得怎么样?” 小棠的语气是笑的,却也有不好惹的趋势了。 沙娜稍愣了一下,见大家都一脸期待的样子,她只好硬着头皮笑着应下:“好啊!” 这个时候她要是不应下,这些人大概又要觉得她怂了。这些墙头草! 但是应下以后,她心里是忐忑的,她总觉得黎小棠这个女人小聪明多得很,肯定想要玩她自己擅长的。 小棠笑着说:“围棋是国际性质的棋,沙娜应该擅长吧?” 沙娜:“……” 她暗暗庆幸自己自幼就跟着父亲学棋,要不然,要被黎小棠这个女人坑死了。 想着自己精湛的棋艺,想着一会儿可以打黎小棠的脸,沙娜故意说道:“我不是特别擅长。” 小棠笑:“那正好,我也不是太擅长,我们来下一盘全当娱乐怎么样?” “好啊,备棋!”沙娜迫不及待的吩咐她将军府的人。 小棠默默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她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又眼神迅速的扫了一圈。 虽然有好些人对她露出鄙夷甚至是同情的神色,大有觉得她不自量力的意思,但也有几个欣赏她的人。 这些人,到时候都是可以拉拢为廷修所用的。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合则聚,不合则散。财聚人散,财散人聚。 先合眼缘,再合利益。 她和廷修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表现,让人看到他们的价值,让人知道,他们并不是一无是处。让他们知道,不要小瞧小地方长大的人。 沙娜的人把棋拿上来了,又推了小茶几过来,摆上棋盘。 沙娜落座,笑道:“小棠姐姐,你是客,我让你先!” 好一个下马威,小棠要是接受她让棋,就是默认了占便宜,要是不接受她让,后手受制于人,就失去了先机。 黎小棠,你配不上慕子谦 小棠缓缓落座,微微一笑:“我虽然棋艺不精,但是也不愿意占人便宜,这样吧,我们猜奇偶决定,猜对者执黑先行。” “奇偶全凭运气,没有技术含量,我们划拳吧。”沙娜说。 正好她划拳很厉害,可以在慕子谦和大家面前展示展示。 妈妈说的是对的,你有才你得秀出来,要不然,谁看得出来? “好。”小棠应下。 “就十五二十,怎么样?”沙娜伸出双手。 她把手掌在面前晃了晃,白皙的手指她自己看了都喜欢得紧。 “嗯。”小棠应下。 她初中开始就住校了。读的是普通的公立中学,一个宿舍里八个人,上下铺,她们从初中开始就经常一起划拳决定谁去排队接水,谁去排队打饭。 “开始!十五,二十,十!”沙娜喊口令。 小棠跟着沙娜的节奏划拳。 沙娜一脸自信的神情,下巴都微微挑起来了。 小棠淡定从容,不卑不亢。 三轮过后,小棠胜。 小棠微微一笑:“承让了!” 沙娜呵呵笑:“我原本也是有心让你先下的。” 小棠淡笑:“你让我先下,和我自己赢得先下的机会,在我心里不是同一个概念。” 那些欣赏黎小棠的人,眸子里的欣赏更浓了。 这姑娘确实不错,不卑不亢,有礼有节,原则性强。 那些原本鄙夷和同情小棠的人里,也有几个被小棠圈粉,竟隐隐期待小棠能赢得比赛。 小棠落下一子,占据天元的位置。 沙娜微微一笑,在小棠落下的黑棋旁落下白子。 对付黎小棠这种蝼蝼,就不用去按套路占据星位了。 小棠再落子,沙娜立即在小棠落子的黑子旁落白子。 小棠见沙娜落在她旁边,她又换了一处落子。 沙娜再跟过去。 小棠再换地方。 感觉就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完全没有任何章法。 那些原本对小棠的棋艺还有些期待的人,一个个抚额无语。 这姑娘看上去气势挺足,原来根本不会下棋,她是真的把下棋当成娱乐了?不知道沙娜就为了打她的脸吗? 那些原本同情黎小棠的人,这会儿更同情了。 伯洋夫人都看不下去了,猛的往前一步。 被伯洋一把拽住,伯洋压低声音在她耳边一吼:“死老太婆,这里有你什么事?” 伯洋夫人无语白伯洋一眼,还是要去。 伯洋又低吼:“安静呆着,这女娃机灵得很,未必会输。” 伯洋夫人闻声,这才不挣扎了。 大家都静静的看棋。 很快,棋面上就白子黑子各几十颗了,还没有人提子。 沙娜下得有些烦躁起来,原本她看黎小棠东一颗西一颗,还想着黎小棠根本就是个菜鸟,所以她是打算追着黎小棠吃,只要先提几个子,黎小棠就处于劣势,她再步步紧逼,杀黎小棠一个片甲不留。 没想到,黎小棠这个女人虽然棋子在棋盘上满地开花,看着毫无章法的样子,她却怎么都吃不掉。 明明看着只剩两口气了,她再堵一口气,黎小棠又有办法死灰复燃。 沙娜落子的速度慢了下来,考虑了很久,终于眸光亮了起来,她看到了黎小棠的漏洞。哼,这个地方只剩两口气,她堵一口气,就只剩一口气,这一次,黎小棠根本没有救兵,看她不死? 沙娜落子的速度很慢,小棠落子的速度却很快,沙娜堵了她一口气,她这片棋就只剩下一口气了,她也不管不顾,接着往别的地方落了一子。 这边原本就是一片死棋,她为什么还要救? 这片棋就是为了引沙娜过来的。沙娜只要把棋子用在围攻她这一片棋子上,她自己的那片大好河山就会被围攻。 沙娜见黎小棠不自救,以为黎小棠没有看到,兴奋的落下一子,提了小棠七颗棋子。 她脸上终于有了笑容,温婉道:“棋盘之上无父子,我就不客气了。” 观棋的人刚才还十分看好黎小棠,这会儿见小棠被吃掉七个子,一个个摇头叹息: “唉唉唉,到底棋艺不精。” “沙娜是王将军的女儿,自幼就学棋了。” “这个华夏女人就是不自量力。” “……” 就在大家议论的空隙,小棠落下一子,落子后,一子连接两片棋。 沙娜两片棋都被围起来了,只剩两口气,且是无法自救的。 沙娜急得猛戳额头,手里拈着棋子,犹犹豫豫不知道落在哪里? 最后权衡之下,她舍弃了一片二十一颗棋的,保另外二十五颗。 然而,她虽然舍了,小棠却并没有立即把那二十一颗棋吃下来,就留着两口气吊着沙娜,她反而去攻沙娜想要救下的那二十五颗棋。 黑白棋子在棋盘上动着,你一颗我一颗。 不知不觉又下去了二十多个子。 沙娜一心想要自救那一片棋,没注意越填越多,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黎小棠的大包围已经形成了。 她这二十多颗棋变成了四十几颗,只剩下最后两口气了,她盯着棋盘足足看了五分钟之久,也没有发现漏洞,完全没有自救的路。 黎小棠虽然在围攻她,但是棋路滴水不漏,根本不给她从中击破的机会。 之前棋盘上的胜负不明朗,大家不太看得出来,现在黑棋完全包着白棋,但凡有一丝懂棋的人都看得出来,沙娜输了。 沙娜眸光微闪了一下,说道:“小棠姐姐,中路休息,我们数子吧?” “什么?数子结束吗?”小棠玩味的笑看沙娜,那眼神,直击沙娜的心底。 沙娜一阵心虚。 小棠微微一笑,落下一子,把沙娜的那片棋包起来,再把里面的死棋一颗一颗的提出来。 她挑眉冲着沙娜笑:“好了,现在可以数子了!” “你,是你先下的,不该由你结束!”沙娜气愤。 小棠笑:“那你可以再下一颗,嗯,我让你下两颗。” “你,你简直侮辱人!”沙娜气得从椅子里站起来。 小棠微微笑:“那你说要怎么办?还是接着下,下满整个棋盘为止?” “你!黎小棠,你小家子气,没有大谋,只有小聪明,你根本配不上慕子谦!”沙娜一急,突然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她的脸色也随之一白,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小棠发威 小棠定定的看着沙娜。 突然冷笑一声:“所以,你刚才所谓的对诗和下棋或者是打耙,根本就不是为了讨教切磋或娱乐?就是想要看我丢脸,就是为了证明你比我强,为了证明你更适合我老公?” 一句我老公,直接把沙娜的脸打得啪啪作响。 有些东西,没有揭穿的时候,大家都还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一旦揭开了,面子上挂不住,指指点点的声音也就随之而来了。 “真不像话,明知道人家有老公,还这么嚣张跋扈。” “还真以为自己是将军家的千金了不起了?” “我看黎小棠这女人就挺好,是,人家是平民,她沙娜身份尊贵,自幼学习琴棋书画,可最后不还是败在平民手里了么?” “……” 沙娜听着这些议论声,再想着黎小棠质问的话,她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她梗着脖子说:“黎小棠,你但凡有点自知之明就该知道,你根本配不上慕子谦。以前子谦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才娶了你,现在他身份如此尊贵,你但凡有点自知之明,都该主动离开他。” “沙娜,我儿子爱谁娶谁,有你说话的份?还是你觉得你的身份比子谦的更高?”慕子谦听不下去了,冷声喝斥。 好好的一场宫宴,生生被沙娜撕破了脸皮。 沙娜哭了,梗着脖子质问:“我就是就事论事,我就是耿直了一点说了实话,怎么就错了?你们自己说说,黎小棠的身份,配得上慕子谦吗?” 又是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响起:“黎小棠虽然不错,但身份确实差了点。” “是啊!皇室还是该有皇室的荣尊,不能什么阿猫阿狗都娶回来。” 傅廷修正眼都不看沙娜这个小丑一般的女人,他淡声说:“不管什么身份,我只爱小棠一个人,她的身份,在场的任何人都比不了。” 沙娜又被慕子谦的话刺激到了,她大声道:“不是门当户对的爱情,根本算不得爱情,终有一天是要分道扬镳的。” 这句话,使得小棠脸色狠狠一沉,她怒了,松开慕子谦刚刚牵过来的手,她走到沙娜面前,冷然睥睨的看她:“门当户对?你觉得只有身份尊贵的你才配得上子谦?那你告诉我,你的身份,有一分是凭借你自己的努力得来的吗?” “那也是我投胎投得好,没办法,人从一出世开始,就注定了三六九等。”沙娜鄙夷的看着小棠。 之前还装一装,现在既然撕破了脸,她也没什么好装的了。 小棠冷笑:“你在华夏呆了这么久,没有听过一个故事吗?” “什么?” 小棠冷哼了一声:“有个将军生了三个女儿,将军夫人某天路遇算命的,就为三个女儿算命。报了生辰八字以后,算命的说,大女儿未来富可敌国,是人中龙凤,二女儿未来儿孙满堂,福禄深厚,三女儿命薄,以后一贫如洗。 将军夫人回去以后便在餐桌上说了算命的事情,三个女儿默默把算命先生的话记在了心里。 从此以后,大女儿开始嚣张跋扈,不学无术,每次想到自己将富可敌国就嚣张得不可一世,最后联姻的皇太子受不了她的脾气,一纸休书让她滚蛋。 二女儿生活不检点,和多个男人有染,怀了孩子就打掉,想着她将儿孙满堂,她有恃无恐。 三女儿从得知自己命薄的那一刻起,便努力读书,日夜苦读,就是想要凭知识改变自己的命运。长大以后,她离开了家,隐去自己将军女儿的身份,抱着一颗空杯的心努力工作,兢兢业业,后来成为知名企业家,名利双收。 沙娜小姐,你能不能告诉我,将军的三个女儿,谁是天生就低贱的吗?谁又是天生高贵的吗?同父同母所生,尚且命运不同,你还觉得你的出身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吗?” 沙娜无言以对,眸光剧烈闪烁,她终于组织好了语言要反驳。 小棠却先发制人:“你觉得你出身高贵,你觉得你什么都会,那我想要请问你,你会些什么?你就是有一百项技能,又与我老公有什么关系?” “你!”沙娜每次听到我老公三个字,她整个人都不太好。 小棠再问:“你会排兵布阵,你会琴棋书画,你会唱歌跳舞,你会端茶倒水。那又如何?你也说了,我老公身份尊贵。 排兵布阵,他麾下会有将军参谋。琴棋书画他宫里有乐师画手,唱歌跳舞更是各种国际歌手舞手都请得动,端茶倒水随便是个人都会做。 你会多国语言,你比不过翻译。你会再多诗词,你比不过学究。 什么叫门当户对?现代的门当户对,是相互的喜欢,共同的成长,灵魂的共鸣。 你觉得我没有身份帮不上子谦,那么你告诉我,你又能帮上子谦什么?” 小棠是真的怒了,句句与沙娜较真,慕子谦过来牵她的手,都被她避开了,可见她气得不轻。 沙娜从来没有被人这样质问过,她当然也是生气的,她梗脖子直视小棠:“我帮不上他?我是将军的女儿,我自幼就学习怎么打战怎么用兵。就算我不上战场,我光是守在他身边,就可以保护他。” “是吗?我看我们没必要在这里耍嘴皮子了,我们有必要打一架来证明谁更能呆在子谦身边保护他。”小棠倔起来。 傅廷修立即制止:“小棠。” 小棠看着傅廷修,眸子里是坚定的光:“廷修,让我为你战斗一次,我想动手!” 她活动了一下筋骨,今天晚上,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挖空心思自保,太他妈憋屈了。 “你确实要和我打架?”沙娜问。她早就想和黎小棠打架给她个下马威了。 “我确定以及肯定!”黎小棠冷冷的看着沙娜。 “那你可别说我欺负你。” “打架是我提出来的,我为什么要说你欺负我?沙娜小姐,从头到尾,我有一句言而无信的话吗?倒是沙娜小姐,一会儿不要再像下棋那样中途出幺蛾子才好。”小棠说得意有所指。 沙娜脸一红,脖子一梗:“你!” “开始吧!”小棠做了个请的手势。 小棠VS沙娜 沙娜眸光一闪,毫不客气的冲向黎小棠。一个凌厉的手刀劈向黎小棠的脖子。 小棠反应灵敏,一偏头便避开了沙娜的手刀,她眸光如炬,一脚踹向沙娜。 “呵,不自量力!”沙娜鄙夷的冷喝了一声,直接踹向黎小棠踢过来的腿。 小棠迅速将腿收回来,立即再引来了沙娜的冷喝:“呵呵,胆小鬼。” 小棠无视沙娜的鄙视,她腿收到中途,突然一改方向狠狠的朝着沙娜的下盘踢去。 “偷袭,不要脸。”沙娜气急,立即将肚子往后一收,再身体前倾,两拳狠狠的砸过来。 小棠见沙娜发了狠,她身体一侧,以肩部抵挡沙娜砸过来的拳头,再肩部用力,直接撞向沙娜的身体。 沙娜赶紧将拳头收回去,小棠冲过去一脚踹向沙娜的腿弯。 沙娜赶紧避开,小棠步步紧逼。 沙娜眸子里闪过寒芒,一脚踹向小棠的胸口,小棠不闪不避,直接挨了一脚以后,双手一用力,钳子一般用力的拽住沙娜的脚踝。 任沙娜拼命的往回抽脚,她死活不放手,双手用力的将沙娜的脚固定在自己的胸口上,再狠狠一脚踹向沙娜的另一条腿。 沙娜身体失衡,往后栽去,她立即用力的拽住小棠的手。 小棠也顺着沙娜的身体往下栽。 她早知道自己会栽下去,但是不要紧,只要把沙娜弄下去,只要死死抱住她的腿制住她,打乱她的章法和情绪,一会儿就有机会赢。 沙娜怒极,她的头用力的碰过来试图吓退黎小棠以抽回自己的脚,小棠却对自己毫不手软,直接以头相撞。 砰—— 两个人的头狠狠撞击在一起。 两道声音齐齐响起: 傅廷修:“小棠!” 蒙哒夫人:“沙娜!” 周边是一阵倒抽气的声音,之后是议论声。 “这女人狠起来,真的太可怕了。” “是啊,所有人家说得罪什么都不能得罪女人,真的是不要命啊!” “这回沙娜总算是要吃亏了。” “这黎小棠看上去也不是个特别能打的,但是架不住人家不要命啊!” “……” 傅廷修要冲过去,小棠出声制止:“谁都不许过来!没有人认输这架就不能停!” 沙娜闻声,也喝斥蒙嗒夫人:“不准过来,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 沙娜一只拳头在身侧用力攥紧,暗暗卯足了劲,一拳头砸向小棠的颈部。 人体颈部是最脆弱的地方,一拳头砸中,基本就晕了。 小棠咬牙,一拳头对上沙娜的拳头。 她承认,真正的打架她可能不是沙娜的对手,但是她不能认输。人家都欺到你门口来了,认怂就真的孙子了。 胜男说了,弱的怕强的,强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真的决定要打一场架的时候,气势很重要,输人也不能输阵。 今天这场架,她可以豁出命去。不止是沙娜,她要在场所有觊觎廷修的女人知道,她黎小棠不是个包子,没有那么好惹,和她打架可以,抢她老公,除非她死了! 想着,她猛的放开沙娜的脚,身体就地一滚,双腿狠狠朝着沙娜蹬过去,沙娜的身体就顺着地板滑出去一米多远。 滑出去以后,沙娜撞到了一张桌子,桌子直接翻过来了。 桌上的杯子也乒乒乓乓的掉到了地上。 看到地上的玻璃碎片,沙娜瞳孔一缩,眸子里杀机迅速闪过,她快速拿起地上的一片玻璃,狠狠的朝着黎小棠扔过去。 小棠迅速避开,一个箭步冲上来,一脚狠狠的踹向沙娜拿玻璃的手。 沙娜手里的玻璃飞了出去,沙娜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再一脚踢向脚下的玻璃。 她踢的时候故意将玻璃踢得弹起来,让玻璃弹向黎小棠的脸部。 呵呵,最好是让黎小棠破相,她就不相信,慕子谦会喜欢一个破了相的女人。 就算不能让黎小棠破相,这玻璃飞过去,黎小棠也得分心来挡,黎小棠一分心,就是她最佳的趁虚而入的机会。 沙娜心里算计着,腿上的动作不停,地上的玻璃她一片一片的踢向黎小棠。 小棠眼看着自己处于劣势,只能被动的抵挡沙娜踹过来的玻璃。 她迅速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用得上的道具。 她猛的看到后面还有一张桌子,不过距离她有三四米之远。 远水难救近火。 心一横,待得沙娜踢着下一块玻璃飞过来的时候,她身体干脆不避不躲了,挥起手臂就直接挡过去,随即再一个箭步冲向沙娜,她两只拳头直接狠狠的击向沙娜的脸部。 沙娜吓了一跳,又用力的踹起地上的玻璃。 沙娜踹起来的时候,小棠也顾不得自己脚会受伤,直接伸腿去挡。 沙娜受制。 小棠趁着这个空隙,迅速踹起地上的一片玻璃。 玻璃飞向沙娜,沙娜赶紧后退。 小棠再踹起一块玻璃飞向沙娜,沙娜再后退,主动渐渐变得被动。 她骂起来:“黎小棠,你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简直不要脸。” “呵,到底下三滥的手段是谁先用的?”小棠冷笑。想要带节奏,也要看她肯不肯? 周围的人又不是傻子,看到沙娜这样,一个个鄙夷起来: “啧,没想到王将军的女儿就这个品性,啧啧。” “自己用了龌龊的手段也就用了,就不要说出来了啊!丢人!” “其实也没什么,打架嘛,还讲那么多规则做什么?能赢就行。上了战场,难道双方还要签一个不准打脸的协议吗?” 这句话落在沙娜耳里,她觉得很有道理。她立即说道:“拳脚无眼,一切都是武器。不管怎么打,能赢就行。” “你这句话我十分认同。打架本来就是如此,只要能赢就行,谁还管姿势好不好看?”小棠突然笑了起来,“沙娜,你裙子掉了。” 沙娜立即往自己的裙子看去,小棠挥起边腿,一脚踹中沙娜的腰部。 沙娜啊的一声倒了下去。 蒙嗒夫人气死了,就要冲过来:“黎小棠,你这个小人,你竟然使阴招。” 傅廷修和慕清歌拦在蒙嗒夫人面前。 慕清歌脸色冷沉:“打架这种事情,拳脚无眼,是沙娜自己心性不定不带脑子随意被人左右,怨不得别人。” “就是啊!” “自己不带脑子,别人说什么就信,就这点智商,啧。” “……” 蒙嗒夫人气得叫嚣起来:“不打了。” 傅廷修沉声:“沙娜和小棠两个人没有人认输,这架就不算完!” 认输,这是规则 沙娜被小棠踹到地上以后,小棠又惊呼一声:“王将军,您怎么来了?” 沙娜立即看向小棠望过去的方向。 小棠冲过去一脚踹向沙娜,沙娜条件反射的直接倦双手挡在胸前。 她双手收起来了,小棠再一脚踹向沙娜的双手。 “啊——”沙娜痛得大叫了一声。 她狠狠的瞪向小棠,咬牙切齿:“黎小棠,是你逼我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小棠故作神情惊恐,甚至往后退了半步,好像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她惊呼:“王将军,不是我要打架的。” 沙娜立即看向后方,小棠没有客气,冲过去就是一脚扎实的踹在沙娜的腰间。 兵不厌诈,要是她跟着梁胜男学了十年八年当然就不屑用这样的招术了,但是眼下,她跟胜男就学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她当然不会与沙娜硬碰硬,与沙娜这种品性有限的人,还是智取比较省事。 “可恶!”沙娜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黎小棠这个贱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耍她。 她怒气冲天的朝着小棠冲过去。 她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匕首,她直接一匕首扎向小棠的脸部。 这个可恶的女人, 她一定要毁了她的脸。 小棠看到匕首闪过寒芒,她脸色猛的一沉。 她迅速往后退。 她故作神情惊恐,实则内心十分平静。 她的目的很明确,她就是想要退到几米开外的那张桌子前,那张桌子上有两瓶红酒还有几个红酒杯。 见黎小棠往后退,沙娜咬牙、冷哼、鄙夷:“怕了吗?晚了!我早说过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参加宫宴竟然随身带着匕首,简直太过份了。” “也没什么,我们西亚的女孩子,从来都有随身携带匕首的习惯,毕竟经常都要上山采矿打猎什么的。” “但是沙娜带匕首的目的根本就是来找事的。” “谁知道呢?” 沙娜听着这些人的议论声,心里火气冲天,她咬牙大声咆哮:“带匕首怎么了?你们谁没有带匕首?打架这件事情又不是我提出来的,我被这个女人耍弄欺骗的时候,你们都瞎了吗?” 小棠迅速退到了那张桌前,伸手往后探向桌子,很快摸到了一瓶红酒,她立即捏住红酒瓶。 沙娜冲上来一匕首狠狠划过来的时候,她立即拿红酒瓶抵挡。 砰—— 一声清亮的脆响声在空气里绽开来。 红酒哗啦啦的流了出来。 小棠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拿瓶子扎向沙娜的手臂。 没有往她胸口上扎,已经是她最大的仁慈。 “啊啊啊——我要你死!”沙娜尖锐的大叫起来。 蒙嗒夫人看到女儿手臂上全是血,她脸色也沉了下来,她恨不得立即冲过去打死黎小棠。 可是慕清歌像门神一般守在她的面前,她根本就过不去。 她只能大叫起来:“停下,都给我停下!” 沙娜打红了眼,哪里肯停? 她握着匕首,扎稳下盘,努力调整呼吸,努力让自己冷静。 该死的,她自幼跟着父亲学习,武术基础是很好的。今天这么狼狈,都是因为黎小棠这个女人的偷袭和故意说话乱她心智。 意识到这一点以后,她努力让自己平静,她手里有匕首,她还怕黎小棠吗? 小棠见沙娜正在调整呼吸,她心下预感十分不好。 与沙娜这种女人打架,她只能投机取巧。 想着,她直接将手里的半个瓶子扔向沙娜。 扔过去以后,双手再迅速往后面的桌子上探,又摸到了一瓶红酒,她心下才稍稍安稳。 沙娜抬手挥开瓶渣子,完全不顾自己手臂已经流血,她朝着黎小棠冷哼一声,匕首对着空气划了一圈,猛的冲向黎小棠。 她的匕首直接朝着小棠的脸部划过来。 动作连贯,没有丝毫停留。 小棠只能后退,身体猛的抵住了桌子。 沙娜见此机会,赶紧一脚踹向小棠腹部,再猛的俯身往前挥匕首划向小棠的脸。 小棠瞳孔一缩,双手朝后方撑住桌子,借着惯性一跃,整个人便坐到了桌子上,她再双腿狠狠往前一蹬,沙娜立即后退。 小棠直接一酒瓶扔出去。 砰—— 红酒在沙娜头上绽开来,血水和着红酒顺着沙娜的头发流了一脸一身。 “啊啊啊——”蒙嗒夫人尖叫起来。 沙娜的眼睛被红酒流得睁不开。 小棠猛的冲过去。 就在大家以为小棠要趁人之危弄死沙娜的时候,小棠伸手一把捏紧沙娜握匕首的手,一用力。 只听沙娜腕关节咔嚓一声响,匕首应声落下。 小棠立即弯身接起匕首,动作凌厉的将匕首架在沙娜的脖子上。 她声色俱厉:“认输!” 认输是她们打架前约定的规则。 沙娜这个女人虽然出身于将军家,但是完全没有一丝诚信。她要让所有人听到她认输,免得她出尔反尔。 沙娜咬牙不肯。 小棠将匕首往前送了送,匕首冰凉的触感便抵紧沙娜的皮肤。 沙娜浑身颤了一下。 小棠邪魅的声音响起:“沙娜小姐,我只有五秒的耐心,五秒以后我不知道我会不会一刀子划断你的脖子?五,四,三……” “我认输!”沙娜急得大喊。 听到这声认输,小棠嫌弃的将匕首当的一声扔在地上。 “黎小棠,你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女人,你根本配不上子谦哥。”沙娜冲着黎小棠歇斯底里的咆哮。 “我卑鄙无耻?先动用玻璃的是我?先用匕首的是我?先用的都不无耻,我以牙还牙,就无耻了?”小棠笑。 蒙嗒夫人立即将自己的披肩披到沙娜身上。 沙娜的两个贴身女仆立即冲过来用毛巾把沙娜头发脸上身上的血和红酒擦干净。 沙娜缩在蒙嗒夫人怀里,抽抽噎噎的哭:“打得赢我算什么本事,打得过我父亲的兵马吗?” 小棠的脸色也冷沉下来,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你父亲是白拉兰国的将军,不是你王家的将军。 在这里,我也不怕说句大话,若我丈夫子谦继承白拉兰国的大统,有不服者,有造反者,只管放马过来。从古至今,我从未见邪能胜正。 名不正则言不顺,你王家还真不要仗着手里有点兵马就侍强而骄。白拉兰国,是天下人的白拉兰国,不是你王家的白拉兰国。” 收获 沙娜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震惊的神情看着黎小棠。 她一直觉得黎小棠就是那种唯唯诺诺哪怕被欺负了都不敢吭声的女人。没想到这女人强势起来竟然这么厉害。 小棠冷声说:“我是打不过你父亲的兵马,但是我深知一个道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没有粮草的兵马就是死兵死马。而我,虽然不会唱歌不会跳舞不会弹琴,但是我知道怎么赚取足够的粮草。有我在,所有为子谦效力的人,我都可以确保兵强马壮。” 现在正是为子谦拉票的好时机,她也不怕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来。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小棠。 包括傅廷修,他看她时,眼神是骄傲的,也是温柔的。 他从来不知道她老婆还有如此强悍的一面,他也不知道,他老婆竟然拥有赚取粮草的本事。 他唇角微微噙起笑容来,真想听听接下来小棠会说什么? 沙娜已经叫嚷起来:“大言不惭,你说你会赚粮草就会赚了?” 小棠淡漠的看着沙娜:“在你学习唱歌跳舞的时候,我在学习时事政治商业法则,在你练琴涂鸦的时候,我在学习时事政治商业法则,甚至在你吃喝玩乐的时候,我仍然在学习时事政治商业法则。 经年积累,我哪怕不用做实体,光是资本运作,就足够养活子谦麾下的兵马。明天早上八点,英国樱桃公司将召开新品发布会,明天樱桃股份就会疯涨,而我在一个星期以前,就买入了樱桃股份。百亿资金,仅明天一天,就可以赚取十亿。” 很多人听到这里,看黎小棠的眼神都变得炽热起来,他们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尊财神。 能够来参加宫宴的人,都是白拉兰国有头有脸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他们一个个都比较富有,都享受到了金钱带给他们的各种奢华的生活。这会儿听到黎小棠竟然这么会赚钱,他们怎能不心动? 沙娜不信黎小棠真有这个本事,她冷哼一声:“你说疯涨就疯涨?交易所是你家开的?” “明天大家可以一起见证!”小棠冲着大家微微一笑。 她一面彰显自己会赚钱的能力,一面向大家示好。她相信,只要与白拉兰皇室没有过节的人,都会支持子谦。谁不愿意与真正有钱有实力的人为伍? 那些一直保持中立没有站队的人,该站队了! “呵,也不过就是碰了运气买到一支好股票,就敢在这里妖言惑众。”沙娜又嚷起来。 “碰运气?不如沙娜小姐也碰一场运气,如何?”小棠玩味的笑看着沙娜。 沙娜脸红。 小棠知道现场肯定也有很多人有沙娜这样的疑惑,毕竟,单支股票怎么能证明自己不是碰运气呢? 眸光微闪,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小棠对沙娜道:“赚粮草当然不能光凭股票。外汇、期货这些在我眼里,都是粮草。现在股票交易所休市,我们现场看看黄金如何?” 这些话她表面上是说给沙娜听,实际上是说给那些懂行的人听。 她是要向在场的人证明,她没有说谎,她没有逞强,没有吹牛,她真的有赚钱的本事。 沙娜完全不懂这些东西,她诧异的看着黎小棠。 小棠已经拿出手机,她点开其中一个帐户,快赎一千万理财产品,她把手机递到伯洋伯爵面前,恭敬道:“伯洋大人,请您做个见证,我帐户里现在有一千万。” 伯洋看了一眼,点点头。 很多人都伸脖子,想要看看黎小棠的帐户。 小棠就站在伯洋伯爵的身边,当着伯洋的面操作帐户:“伯洋大人,麻烦您帮着见证一下我的操作,免得到时候有人觉得我舞弊。” 伯洋点点头,依言看向黎小棠的手机。 之前他还有些担心她在沙娜手里吃亏,没想到竟然这么厉害。 他的欣赏之情,也有些遮掩不住。 小棠当着伯洋的面买了一千万的纸黄金,全部买跌。 “这是?”伯洋也好奇了。 现在的小丫头片子都这么厉害的吗? 小棠笑着介绍:“我买了一千万的黄金,买跌。一会儿就可以看到成效。” 她做理财的,每天都必须关注时事。黄金的涨跌被很多因素影响,美元升值贬值,外汇,原油等等一系列的东西都会影响到涨跌。 她买股票、炒期货和外汇,从来不拼运气,全凭分析。每次给客户做理财产品调整前,她都会花大量的时间分析时政。 昨天在机场的时候她就看了时局,受美元的影响,黄金接下来会有一波大跌。 现在是亚洲的晚上,正是欧洲黄金交易最热烈的时候。 果然,买入不过短短五分钟的时间,黄金就已经从1280美元一盎司跌到了1273美元一盎司了。 “跌了!”伯洋说。 很多人都拿出手机来看黄金。 看手机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大家没刷几下,十分钟就过去了。黄金从1273美元一盎司跌到了1266美元一盎司。 伯洋说:“从1280到1266,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已经跌了14美元一盎司了。” 沙娜见大家看黎小棠的眼神再没有了之前的鄙夷,反而大多变得炽热起来,她心里不舒服到了极点。 梗着脖子说:“现在是运气好,正好跌了,一会儿涨起来的时候,就哭去吧。” 小棠微微一笑:“沙娜小姐放心,我一定会赶在它上涨之前抛掉,让它们落袋为安。” 半小时过去了。 黄金从1266跌到了1235一盎司。 傅廷修看小棠的眼神里,透着前所未有的欣赏和温柔。他真的从来不知道他的小女人竟然对商业的把控能力强到了如此地步。 要怎样的眼光,才能够买得如此精准? 他们都不知道,小棠之所以把控得如此精准,除了她关注时政以外,还因为她是黑客。她可以获知很多不被公开的商业信息。 看到金价一直下跌,有些还在犹豫徘徊的人终于在心里打定了主意,这个队,他们就站慕子谦。 慕子谦不仅是嫡公主的亲生子,名正言顺,他的个人能力还很强,除此以外,他还有如此牛逼的老婆,他们还有什么理由不站在他这一边呢? 子谦,不幸的不是我们 小棠见差不多了,笑道:“今天晚上买黄金,只是玩玩,所以,到此结束。等我真正为赚粮草而投入的时候,一定会做足准备,那个时候,才是真正大显身手的时候。” 小棠说完,当着伯洋伯爵的面把黄金赎回来了,净赚了五十多万。 看着余额多了五十多万,伯洋瞳孔都不自禁的缩了一下。要是他的队伍里有这样一个会赚钱的人,他的人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思及此,他爽声道:“净赚了五十多万。” 横竖他是要力挺慕子谦的,他不介意借此机会帮慕子谦拉一波票。 小棠微微一笑:“沙娜小姐,现在就是一个资本时代,我们要努力利用自己的长项多赚国际富裕国的钱。眼界打开,胸襟打开,我们会发现,外面有一个更大的世界!” 她故意看着沙娜说,其实也是说给大家听的。 很多人都附和起来:“是啊!现在就是个资本世界。” “知识改变命运,有机会的话,我们真应该多出去走走看看。” “呆在这西亚,真的太鼠目寸光了。” “……” 在场的很多人都开始认同慕子谦夫妻,而一些之前还对小棠不屑一顾的女人们,也不敢再造次了。 一则知道黎小棠不好惹,真惹急了,能拼命。 她们这些人里,算沙娜最能打了,沙娜都吃了那么大的亏,更不要说她们了。 二来也发现黎小棠虽然出身平民,但她有真本事傍身。她拥有着她们都没有的资本。 一个个虽然嫉妒黎小棠一个平民竟然可以嫁给慕子谦,但表面上不敢再表现出来。 老陛下见此机会,他端起酒杯笑着朗声道:“大师择吉,定的日子是明天上午十点十分,三德六合,十全十美。我外孙子谦大家也都见过了,明日我会在此设神坛正式将王位传给子谦,届时还请诸位赏脸参加。” 原本还想着自己要借着这个宴会多替子谦美言拉票,笼络一帮人心。没想到,子谦小两口凭借个人魅力就已经让人刮目相看了,悄无声息的就笼络了一帮人心,根本不需要他多费口舌。 “恭喜恭喜!”有人道喜。 “能够参加陛下的传位大典,是臣的荣幸。”有人表明支持的立场。 “子谦年少有为,我们都很期待。” “是啊!白拉兰国有希望了。” “一直被光泊压着,这么多年了,心里的这口恶气终于要出了。” “……” 一片支持的声音。 这个时候,哪怕有人心里反对,也不好表现出来,免得被群攻。 大家陆续散去,伯洋伸手拍拍慕子谦的肩膀:“以后我们再切磋!” 慕子谦朝着伯洋拱手:“改天一定上门讨教。” “哈哈哈,我等着!”伯洋伯爵朗声大笑起来,牵起伯洋夫人的手,“老太婆,咱回去。” 慕子谦也牵着小棠的手,缓缓走出宴会厅。 他们就住在皇宫的一座偏殿里,从宴会厅到偏殿有几百米的距离,到处都是欧式建筑,却也花香遍地。 离开了喧闹的宴会厅,他们的世界顿时变得宁静而美好起来。 夜晚风大露凉,慕子谦立即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到小棠身上。 小棠侧首冲着慕子谦温柔的笑:“我不冷。” 慕子谦坚持:“披着。” “嗯。”小棠应声,握紧子谦的手。 “什么时候学的那些理财手段?”慕子谦问。 “有好些年了。” “是因为黎家从来不给你钱,所以必须靠自己?”慕子谦问。 其实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也因此他对她更怜惜了一分,那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也更浓。 她的经历与他的经历是何其相似。 当初他之所以拼了命的一路狂奔,也正是因为他是个没有伞的孩子。 他庆幸自己一路坚强一路披荆斩棘,也心疼自己这些年的努力,再苦再难他也必须坚持,因为,他没有退路。 在别人吃喝玩乐的时候,他拼命的学习各种商业手段,在别人睡觉做梦的时候,他拼命的学习各种商业手段。 刚才小棠说到那番话的时候,他是那样骄傲,又是那样心疼。 有的人,天生就有人为他铺就一条康庄大道,走在那条道上,一路顺遂的走到罗马。比如沙娜之流,比如傅墨擎之流。 而有的人,只能披荆斩棘的生生辟出一条道来,一路狂奔才能到罗马。比如他,比如小棠。 所有人都只看到他们站在罗马的辉煌,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一路的披荆斩棘,他们身上到底留下了多少伤口。 成功的背后,全是血泪。 他心疼的拥着小棠,指腹怜惜的摩挲她的脸,再幽幽道:“你妈妈当初并没有给你留下傍身的钱,全是你自己赚的对不对?” 小棠望着慕子谦微微一笑:“是啊!” 那时候,妈妈为了让她未来过得幸福,为了舅舅舅妈可以照拂她,把钱都给了舅舅创立黎氏。 慕子谦看着小棠云淡风轻的神情,他心脏狠狠的抽痛,他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双手扣紧她的腰,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血肉里。共命运,同呼吸。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温暖到她。 “靠自己,其实很好。”小棠低低的声音响起。 “别说了,小棠。”慕子谦的唇落在小棠的唇上,他疯狂的吻她,将她想要说的话全部吞下去。 他懂,他都懂。 她不说这些事情他已经很心痛,她再提起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心脏就会揪紧,揪得他呼吸都难受。 他脑海里,那个眸如星辰的小女孩清晰而生动: 哥哥,别怕,我拉你起来。 那样可爱的孩子,黎家人是怎么忍心这样对她的? “老婆,都过去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我们再也不要提起。”他说。 小棠微微笑:“我曾经在意过他们,在意的时候,我是幸福的。现在我不在意了,我放开了,我也是幸福的。我有心有血有肉,我活得是个人,我问心无愧,坦然呼吸,我是幸福的。 他们拿着我妈妈的钱,却对我不好,他们良心不安,是不幸的。他们现在看到我过得好,却再也攀不上我的关系,他们是后悔的,也是不幸的。 你的情况也一样,傅霖曾经对你不好,他良心难安心烦气躁,他是不幸的,现在看到你和妈妈都那么好,他后悔了,他仍然是不幸的。 子谦,从头到尾,不幸的从来不是我们,而是那些活得问心有愧的人。” 慕子谦心脏狠狠一颤,他俯头噙住小棠的唇。 这个通透得让他心疼的女孩,除了吻她爱她怜她惜她,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做点别的什么。 风大露重,他弯身将小棠抱起,疾步往偏殿走去。 继位 大清早。 老陛下就着了宫人过来替小棠和慕子谦着装。 原本老陛下还想着黎小棠的身份不怎么好,他要不要替子谦物色一门亲事,以巩固子谦在白拉兰的地位。昨晚看了小棠的表现以后,他息了这样的想法。 当今世道,没有什么比会赚钱更重要的事情。 只要会赚钱,白拉兰国所有的子民都将过得更幸福,这样的王后,还有谁不拥护? 老陛下思及此处,眼眶都有些红了。 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当初他从来没把希望放在清歌身上,只希望她可以过得幸福快乐。没想到,最后做质子牺牲最美好青春年华的是她,如今要挽救白拉兰于水火的,仍然是她。 “父王。”慕清歌已经换好了装,款款而来。 老陛下看着自己的女儿,点点头:“清儿,这些年,你辛苦了。” 慕清歌微微笑着摇头:“父王不怪我任性就好。” 老陛下摇摇头又点点头,感叹道:“你为了白拉兰国付出了这么多,我又怎么会怪你?只是希望子谦和小棠能够真的把白拉兰治理好。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白拉兰真的被欺负得太久了。” 慕清歌抿了抿唇,坚定道:“他们一定会把白拉兰国治理好的。” 老陛下点了点头,一双泛黄的眸子里升腾起烈火一般的希望。 慕清歌望着正替小棠将一缕发丝撩至耳后的儿子,感叹道:“他们早已经长大了,而我们却还把他们当成孩子,用自己的思维去要求他们,逼他们去做我们认为正确的事。其实错的从来不是他们,而是我们。 我们一再的强调现在的孩子一代不如一代,日子过得优渥了便失去了担当和吃苦耐劳的品格。 其实,是我们肤浅片面了。他们拥有着我们想像不到的血性和勇气。 事实向我们证明,一代人正在超越一代人。” 说到此处,慕清歌眸子里是欣慰和庆幸的光。 人生最难的事情,不是治理一个国,而是将一份爱情修成正果,经年之后,仍然是初见时的模样。 昨晚看着宫宴上护妻的子谦,看着为子谦而怒挑沙娜的小棠,她觉得自己一颗静如死水的心都开始变得鲜活起来。 她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样子。 但她不如小棠,没有小棠这样的聪慧,没有她这样的眼光,甚至没有她这样沉稳的心性。 小棠和慕子谦换好了妆,老陛下和慕清歌领着他们一起往宫宴方向走。他们身后,跟着三十六个盛装打扮的宫女。 到达宫宴以后,几个司仪模样的人已经准备好了香火水果等祭品。 墙上,一个西式的大钟钟摆有节奏的一下一下的摆动着。 见到老陛下等人过来,一个个客气的行礼:“见过陛下!” “净手!”司仪说。 老陛下便带着慕清歌、慕子谦几人过去净手。 洗了手以后,司仪手里拿着柏条,沾了神坛上面一个盆里的水,朝着他们几个人身上挥着,点点滴滴的水便似雨点一样落在他们身上。 “敬香!”司仪又吩咐。 吩咐完以后,另有司仪分别将香火分给他们几人。 “传位书!”司仪喊了一声,一个早已经准备好的侍卫便双手恭敬的捧着一个托盘过来。 托盘里是一封用黑绿色丝绸包起来的传位书。 老陛下敬香以后,亲自将传位书取出,站到神坛前,望着袅袅的香火,大声道:“即日起,我宣布白拉兰国陛下之位由我外孙慕子谦继承,从此以后,请诸位尽心辅佐,共谋白拉兰万世繁荣昌盛!” 掌声疯狂的响起来,比老陛下预想的结果还要好。 司仪高声道:“传国玺!” 老陛下从怀里将一个用墨绿色丝绸包起来的盒子取出来,他打开盒子,将盖国书的印鉴拿出来展示给大家看,看完了以后,他再将印鉴放进盒子里,双手将盒子捧给慕子谦。 郑重道:“子谦,白拉兰国,就正式交给你了。” 慕子谦郑重接过盒子,承诺道:“我一定尽全力治理好白拉兰国。” “好,好。”老陛下闻声,感动得眼眶发红。 司仪再高声道:“移步正殿。” 老陛下便做了邀请的手势,让慕子谦牵着小棠走在最前面。 刚才已经传了国玺了,他功成身退,以后白拉兰国高高在上的王就是子谦了。 慕子谦牵着小棠在老陛下的示意下往正殿方向走。 后方,众臣紧随其后。 昨晚他们参加宫宴算是热身,一个个都是参加宴会的打扮,今天是继位大典,一个个穿得都很正式。 侍卫带着司仪在前引路,慕子谦和小棠紧随其后,老陛下和慕清歌跟在子谦和小棠身后,再之后,是伯洋夫妻和王将军等人。 大家走进正厅以后,司仪引慕子谦和小棠在最高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下方,群臣落座。 这个殿与华厦古皇宫完全不同,倒有些像现代的大型会议室。 老陛下开始正式介绍:“这位是白拉兰驻边将军伯洋伯爵大人。” 伯洋起身,朝着慕子谦点点头,又郑重道:“既然回了伯爵府,在其位,我必谋其职,我希望在座的所有人都一样。” 老陛下继续介绍:“这位是王将军……” “这位是财政司刘部长……” 昨晚的宫宴母亲已经介绍了一些,今天外公又全部重新正式的介绍了一遍,慕子谦基本上把这些人认全了。 其实不必这么复杂,现代科技发达,想要认识和了解这些人,只要让吴飞一行人把他们的资料收集过来就是了。 不过,入乡随俗,就用外公喜欢的方式来。 老陛下介绍完了以后,司仪高声道:“献礼!” 小棠和慕子谦诧异的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没理解献礼是做什么? 便见伯洋伯爵首先站了起来,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上前去双手将礼盒呈给慕子谦:“陛下,这是我的贺礼,祝白拉兰世代昌盛!” 慕子谦看向母亲。 慕清歌笑着点头。 慕子谦便客气的接过贺礼,不卑不亢的冲伯洋伯爵点了点头。 大家便相继送贺礼。 正在大家送贺礼的时候,有侍卫匆匆来报:“陛下,天维国琳达公主昨日得知陛下要继位,亲自赶过来道贺,现在已经到了殿外。” 来给你们撑腰的 得知琳达公主要亲自前来,很多人都是震惊的。 琳达公主在西亚是怎样的存在? 她是天维国陛下最得宠的女儿,天维陛下膝下无子,未来琳达极有可能成为天维女王。 关于慕子谦拿下天维国水晶矿开采的事情他们已经有所耳闻,但虚虚实实,他们不能确定真假。 毕竟还没有正式动工,他们有的人也疑心过这可能是老陛下故意放出来的风声,想要让他们支持慕子谦的一个幌子。 没想到现在天维琳达公主竟然会亲自前来道贺。 那么水晶矿开采的事情,就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他们又再想到琳达与光泊辛枫解除婚约的事情,一个个看慕子谦的眼神便变得暖昧,看黎小棠的眼神变得同情。 这个可怜的女人,防着白拉兰国的女人们惦记慕子谦,最后慕子谦还不是被天维琳达公主惦记上了? 要是慕子谦娶几个白拉兰国的女孩,黎小棠也许还能在皇宫里风生水起,地位永固。 但是有琳达公主的掺和,就什么也不必想了。琳达公主在步队里呆了那么多年,又有一个厉害得不行的母后,不知道这个女人未来要把白拉兰的皇宫搅得怎样天翻地覆。 想着这些,群臣看黎小棠的眼神变得越发同情。 “迎!”慕子谦带小棠起身。 琳达公主已经自己走进来了,她带着她的八个女兵仆,八个女兵仆抬了东西进来,用一块红绸布遮着的,不知道是什么? 大家都好奇的打量着。 琳达穿一身劲爆的红皮裤,气势十足的走进来。 群臣看黎小棠的眼神就更同情了。 琳达豪气的冲着慕子谦夫妻一笑:“这是送给白拉兰王后的贺礼,希望你喜欢。” 说着,她一把拉开红绸布。 一块超大的粉色水晶展现在大家面前,水晶晶莹剔透,哪怕是外行,也能看出这块水晶的质地上乘。 粉色水晶里面,是一双粉色的水晶鞋。 琳达亲自将水晶鞋拿了出来,捧着水晶鞋朝黎小棠走过去。 所有人都没有动,诧异的看着琳达的举动。 琳达已经走到小棠面前,她将水晶鞋递给小棠,真诚道:“每一个女孩,都该有水晶鞋,祝你与白拉兰陛下和和美美,永远幸福!” 小棠接过水晶鞋。 琳达微微一笑:“粉色水晶代表甜蜜的爱情,代表美好的希望,祝你们幸福,也祝白拉兰风调雨顺,繁荣昌盛,与天维永远和平。” “谢谢,会的。”小棠很感动。 她与琳达只在视频里见过,那时候,琳达被辛枫绿了,气炸了找她合作。 没想到,仅那样一面之缘,琳达会给她送贺礼。是因为被爱情所伤,所以想要祝福所有的爱情吗? 她突然看到一个不一样的琳达公主。 “陛下,我坐飞机太久了,有地方休息吗?休息了以后,我也入乡随俗,陪你们一起参加白拉兰的宫宴,沾沾你们的喜气,等你的继位大典正式结束以后,我们再谈谈水晶矿正式破土的事情。”琳达笑着说。 她的声音很大,足够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够听清。 是的,她就是过来给慕子谦和黎小棠撑腰来了,她就是要告诉他们,天维把水晶矿拿给慕子谦开采,是真的。不是谣言,更不是闹着玩的。 只有更多的人支持慕子谦,她的计划才能更顺遂更完美。 她不能光顾着复仇而不顾天维的百姓。 果然,听到琳达的话,支持慕子谦的人眸子里又再闪过炙热的光。 天维国的水晶矿,是比白拉兰的黑金矿更有价值的存在,天维与白拉兰合作了,还怕光泊的欺压吗? 他们白拉兰,就快要翻身了。 慕子谦立即吩咐人带琳达去偏殿里休息。 又有侍卫来报:“陛下,瑞典富商凯斯集团总裁求见,说是前来道贺。” “请!”慕子谦立即道。 小棠眸子里闪过晶亮又激动的光芒,低声道:“哥哥来了。” 瑞典距离白拉兰其实蛮远的,中途除了飞机以外还要坐汽车再转轮渡。 思量间,关朗已经走了进来,他一身白色的西装,手里捧着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物,缓缓的走向小棠。 他唇角噙着儒雅的笑容,眸子里闪动着祝福的光芒。 琳达正跟侍卫离开,看了关朗一眼,又再看了看小棠,她眸光是诧异的。 原本听说关朗是小棠的义兄,她还想过关朗可能打黎小棠的主意,故意以义兄的名义接近,刚刚看他眼里的光,确实是纯粹的哥哥祝福妹妹为妹妹骄傲和幸福的神情。 她不由微微一笑,是她肤浅片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自己认为男女间没有纯粹的感情,就以为全世界的男女之间都不会纯粹。 笑了笑,她跟着侍卫离开。 听到身后传来关朗大提琴一般的声音:“小棠,子谦,恭喜你们!祝白拉兰国永远繁荣昌盛,没有战争,没有硝烟,祝你们幸福美满。” 琳达笑着挑了挑眉,这男人盗她的祝福词。不过,他的声音真好听。 小棠起身,走下来,激动得要扑进关朗的怀里。 关朗立即扶住小棠,只是轻轻的与她拥抱了一下,便立即放开。 他压低声音提醒她:“棠宝,我们现在只能是义兄妹的关系。” 小棠顿时反应过来,依依不舍的离开哥哥的怀抱。 关朗再压低声音说:“父亲也来了,在殿外,他让我代表他一起祝福你。棠,你不是一个人,任何时候,不要让自己受委屈。” “嗯嗯。”小棠应声,眼眶都有些红了。 “傻瓜。”关朗笑了笑,想要伸手揉揉小棠的头发,终究是忍住了,只是儒雅有礼的笑了笑,将礼盒递给小棠。 大家看关朗的神情都很热切,凯斯的名头实在是太响了。 在座的都是上流社荟的人,他们基本家家都有钢琴,而他们的钢琴,大多都来自于凯斯。 一直知道凯斯是国际上牛逼的存在,今天终于得以见到凯斯的总裁,而这个总裁还是不远千里跑来向他们的新王道贺的,他们怎能不激动? 慕子谦对关朗道:“大哥先去休息,稍后一起参加宫宴,结束以后一起与琳达公主商量破土的事情。” 大家听到关朗也参与天维国水晶的破土事宜,顿时明白凯斯集团也参与了合作,一个个心里更是满满的期待了。 有凯斯集团一路保驾护航,这个合作不会有任何问题了。 关朗被侍卫带去休息以后,那些还没有献贺礼的人,悄悄再添了一件贺礼。 而且,他们对黎小棠比之前更加恭敬了。 因为他们看到,关朗是真的把黎小棠当成自己的亲妹妹。 要不然,他的眼神不会那样纯粹,要不然,他也不会不远千里赶到白拉兰国来。 开场舞 宫宴正式开始了。 宫宴的宴厅里摆了十几张桌子,供王孙贵族们吃午餐。 沙娜一行人十分安静的吃饭。 玛亚和吉娜坐在她的左右,压低声音问:“沙娜姐,一会儿有开场舞,你要去和陛下跳吗?” 沙娜拿着筷子的手就是一顿,她抬眸到处搜寻慕子谦的身影。 她看到主桌上慕子谦正温柔的给黎小棠夹菜,她眸子里又闪过嫉妒的光芒。 开场舞必然是要慕子谦跳的,但是黎小棠不会跳舞,那这样的好事,是不是可以落在她的身上? 她昨天的表现确实不够好,落得十分狼狈,但是今天和慕子谦近距离接触的话,慕子谦就能够看到她的美了。 母亲也说了,她有四分之一的西方血统,她长得比很多人都要漂亮,她这样的混血儿,对男人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玛亚压低声音怂恿道:“沙娜姐,黎小棠赚钱的能耐是不错,但她不会跳舞,你到时候去与陛下跳舞,也算是替她解围了,她得感激你。” 吉亚压低声音附和:“就是。” 沙娜眸子里便闪过志在必得的光。 她不说话,低下头迅速吃饭,吃饱了一会儿才有力气跳舞,最好可以多跳几支。 吃到中途的时候,慕子谦带着小棠敬酒。他们身后,跟着几个端托盘的宫女。 其中两个托盘里,全是各式果汁。芒果汁、西瓜汁、苹果汁…… 这些都是慕子谦特意为小棠准备的。 到了沙娜这一桌,王将军瞟一眼小棠手里的果汁,眉形一凛:“王后,你这是何意,瞧不起我们?” 小棠还没有说话,慕子谦抢先开口:“王将军,小棠正在备孕,所以以果汁代酒。要是王将军觉得怠慢了,我替小棠喝。” 一句话说得王将军说不出话来,他心里再看不上慕子谦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他敢说出来吗? 现在西亚越来越讲究女权,他老婆更是个女权维护者,要是他强行让黎小棠喝酒,不知道在场多少女性要言语攻击他。 以前伯洋没有回来,他王梭一家独大,现在伯洋回来了,本身就是对他的一种牵制,要是他再得罪新王,不知道那些暗中蠢蠢欲动的人又要怎么给他小鞋穿。 想着,他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直接坐下了。算是对黎小棠的无声抗议,也是对自己面子的维护。 小棠轻轻拉了拉慕子谦的手,也不介意,微微笑了笑,将高脚杯里的果汁喝干净,再拽着慕子谦离开。 敬酒的过程除了王梭略有刁难之意以外,别的桌一切都很顺利。 琳达与关朗坐在一桌,琳达早就喝了几杯了,这会儿看到慕子谦和小棠两个人连敬个酒都恩爱的牵着手,慕子谦还那样维护小棠,她羡慕得眼眶都有些红了。 她端起酒杯,笑看着小棠:“恭喜你们!祝贺!我干了,你随意!” 琳达说着便将酒喝干净了,然后又冲着小棠笑。 小棠也笑了笑,将杯里的果汁喝干净。 敬酒结束以后,热场的音乐便响了起来,不远处的舞池处,已经有工作人员正在清理。 很快,宫宴主持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接下来,请我们的陛下与王后共舞一曲,祝福白拉兰国永远繁荣和平!” 沙娜闻声,激动的起身,便朝着慕子谦的方向走过去。 她不是去刁难谁的,她是去替黎小棠解围的。对,她就是去解围的。 然而,她还没有走到慕子谦的面前,慕子谦就已经牵着小棠走向了舞池方向。 沙娜痴痴的看着慕子谦的背影,默默的攥紧了拳头。她就在这里看着,看黎小棠那个不会跳舞的女人丢人现眼。 热场的音乐很快结束了,开场舞的音乐响了起来。 慕子谦牵着小棠的手两个人双双默契的走向舞池。 灯光在他们身上闪烁、停留,为他们的笑容陪衬。 两个人随着音乐的节拍,翩翩起舞。 很快,周围便响起了惊呼声:“陛下和王后真是才貌双全,天生一对,地造一双。” “是啊!真是难以想像,他们在普通的家庭里长大,竟然可以如此优秀。” “啊啊啊,他们跳得太好了。” “还有什么是他们不会的吗?” “现在的年轻人,为什么可以这么优秀,他们才二十多岁啊!” “庆幸他们是白拉兰国的陛下和王后!” 沙娜听着这些议论的声音,心头的火气又蹭蹭上来了,她觉得黎小棠耍了她。昨天晚上黎小棠明明说不会跳舞的,今天这又是什么意思? 一曲毕。 慕子谦拥着小棠温柔地问她:“累不累?” 小棠笑着摇头:“不累。” 慕子谦笑:“不累也不跳了,这里空气不好。” 小棠笑着嗔慕子谦一眼,两个人双双离开舞池。 舞池前,沙娜一双猩红的眼睛瞪着小棠:“黎小棠,你就是个骗子。” 小棠脸色陡然一沉,声音也是一厉:“我骗你什么了?沙娜小姐,请谨言慎行,不要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我现在的身份。” 她说这话的时候,大有母仪天下的威严。 沙娜愣了一下,随即想到昨晚黎小棠自己说的不会跳舞,她立即梗着脖子说道:“你昨晚亲口说的不会跳舞,为什么今晚又会跳了?” 小棠淡淡的看着沙娜:“昨晚你说的是舞女舞,我确实不会跳。今天是开场舞,我正好会。” “你,你故意侮辱我。”沙娜气愤。 小棠淡声:“物必自腐而后虫生,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 “你!”沙娜气结。 小棠冷漠的看着沙娜:“这是最后一次我允许你在我面前嚣张,不会再有下次。” 她这话是说给沙娜听的,也是说给所有人听的。 人一定要给自己精准的定位,鞋子再新也只能穿在脚下,帽子再旧也可以戴在头上。 她如今的身份已经是白拉兰的王后,她要有王后的气势,再善良也不能任由阿猫阿狗欺头上脑。 维系王后的尊严和威信,是她坐在这个位置上最重要的事情。 一旦失去威信,子谦推政的路将会千难万阻。 玛亚和吉亚赶紧低下头去,一声都不敢再吭。 琳达已经喝得半醉了,她歪着头,脸都快要贴到桌子上了,她朝小棠笑,竖起大拇指。 琳达摇摇晃晃的起身,大声道:“走,我们去谈破土的事情。” 她其实就是有意把他们带走,这里真的太吵闹了。仪式都结束了,实在没有再呆在这里的必要。 琳达公主邀请,慕子谦自然是带着小棠和关朗陪着琳达一起离开宴会厅。 你喜欢过一个人吗? 原本是打算去正殿议事厅的,琳达想要去偏殿,几个人便去偏殿。 琳达已经有了一些醉意,但她坚持还要喝酒:“我还没有单独敬你们,一定要单独敬你们一个,上酒。” “琳达公主,酒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已经有些醉了,要不你先休息?休息好了再商议破土的事情?”小棠建议。 琳达笑:“这么点酒就醉了?你也太小看我的酒量了。上酒!” 见迟迟没有酒上来,她蹙眉看着小棠:“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我千里迢迢来到你白拉兰国,酒都不给我喝?” 小棠无奈的看着琳达:“你真的醉了。” “我就是想要敬你们一杯酒而已,这么美好的爱情,我是真心实意的祝福。”琳达说。 关朗道:“给她喝吧。” 琳达立即笑起来,一掌拍在关朗的肩上:“兄弟不错啊!挺仗义,以后我罩着你。” 关朗无语的看琳达一眼,他要她罩? 他堂堂凯斯继承人,是比她琳达差了? 何况,他还是光泊国真正的王子。 慕子谦传了酒,琳达立即朗声道:“要十瓶。” 侍卫立即去了。 几个人在偏殿的石桌前坐下来,慕子谦还心细的让人准备了垫子。 琳达开始讲水晶矿破土的事情,讲了没几句,侍卫便把酒端上来了。 琳达看到酒眼睛就亮了,直接拿了一瓶白的,揭开盖子闻了闻,一脸的兴奋:“浓香扑鼻,一看就是好酒。” 说完,她直接灌了两口。 见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她,她又推了一瓶给关朗:“来,兄弟,一起喝。” 这会儿她喝酒的样子,就跟兵痞一样一样的,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出公主的影子来。 关朗拿了一瓶酒,喝了一口。 琳达冲着慕子谦笑:“你也喝啊!” 她再看了看小棠,笑得眉眼弯弯:“我别喝了哦,说不定都已经怀上了。真是让人羡慕,女人的人生,最幸福的事情是什么啊?最幸福的事情是为自己最爱的那个男人生一个孩子。我还以为我这辈子也可以做一个圆满的女人呢。混蛋!” 她说着又灌了自己两口酒。 “琳达喝醉了,你带小棠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看着她。”关朗对慕子谦说。 慕子谦点点头,牵着小棠离开。 关朗拎起酒瓶,在琳达杯子上碰了一下,也喝了一口酒。 琳达笑着伸手指关朗:“你也喜欢喝酒啊,来,今天高兴,干杯。” 关朗再与她碰了一下瓶子,喝了一口酒。 琳达话就多了起来:“我差点就不相信爱情了,没想到又再看到美好的爱情,真好。这样我又可以继续做梦了。” 她咕噜咕噜的灌酒,跟喝白开水似的。 关朗无奈的他她的瓶子:“别喝了,你这样会醉。” “嘿嘿嘿,醉了才好啊,醉了呼呼大睡,什么也不用想。你们以为我真的像我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强吗?我那都是装出来的,我连爱情都没有了,我要是再丢掉自尊,我还要怎么活下去啊?”琳达嘿嘿笑,咕噜咕噜灌了几口酒以后,又红了眼眶,眼泪刷的就下来了。 眼泪滚得太厉害了,弄得关朗不知所措,立即抽了纸巾递给她。 琳达开始倾诉起来:“我为了他付出了多少?我放弃了我所有的东西,我所有的军功和荣耀,全部都放弃了,我甚至要离开我自己的国,就为了那个男人的甜蜜谎言,我奋不顾身,飞蛾扑火。” 关朗拧眉,突然觉得面前的女人有点可怜,也觉得自己有点可怜。 琳达喝酒,关朗立即夺瓶子。 这女人这么喝下去,别醉死了。异国公主醉死在白拉兰,小棠和傅廷修要惹上大麻烦。 琳达夺过瓶子,咕噜咕噜又是几口下去了。 关朗看瓶子里的酒已经不多了,他立即吩咐候在一旁的侍卫:“把剩下的酒全部拿走。” 侍卫立即把剩下的酒拿走了。 “回来,给我回来,把酒留下。”琳达立即嚷起来。 “拿走。”关朗语气严厉。 侍卫便走得飞快。 琳达气愤的一拳头敲在石桌上,呜呜的哭起来:“酒都不让我喝痛快,我为什么要活得这么憋屈?亲眼所见,你知道那是怎样的感受吗?” 她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关朗:“前一刻还在电话里对我说,我是他最爱的宝贝,下一刻,就和黎雨晴做着恶心的苟且事,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贱的男人?不喜欢我,没有错,我也不是钱,不会要求每个人都来喜欢我。但是一面不喜欢我,一面却又想要我手里的资源,花言巧语的欺骗我,这种人,该下十八层地狱。” 砰—— 琳达直接将酒瓶砸到了石桌上,玻璃片溅得到处都是。 关朗瞳孔一缩,有一片玻璃窜起来扎伤了他的手臂,他只是看了一眼,没多大事,他也就懒得吱声了。 他扫了琳达一眼,万幸,这女人没被扎伤。 琳达呵呵笑着一把夺过了关朗手里剩下的半瓶酒,又咕噜咕噜的喝起来。 关朗瞳孔收缩,那是他喝过的酒。 琳达喝了几口酒,又哭起来:“没有人知道那是怎样的滋味,除了伤心更多的是愤怒,要多大的忍耐力才能忍住不冲进去手撕他们?我不停的告诉自己,我是公主,是公主,不能任性,不能弃我天维的子民不顾。我有多后悔啊,父王当初劝我,不要离开天维,就在天维物色公伯子爵家的儿郎,可是我偏偏看上了辛枫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我早该看得明白的,原本光泊的王位就不属于他们父子,他们根本就是贼……” 关朗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 琳达说道:“他们偷了辛二爷的东西,我却被所谓的爱情蒙蔽了双眼,把这一切怪疚到辛劲松的头上,我在心里为辛枫找借口,把他撇得干干净净。我不断的告诉自己,辛劲松抢辛二爷的东西时,辛枫还小,还是个孩子。其实是我蠢,我应该相信一句话,有其父必有其子,辛劲松带在身边养大,亲自教出来的东西,会有什么好的呢?” “你喝醉了!”关朗说。 “你 我蠢到为人做试管 关朗心头抽了一下,再苦笑了一下。 “那是怎样的滋味?”琳达问。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房休息。”关朗过来扶琳达。 “你告诉我那是怎样的滋味?”琳达执拗得像个孩子。 关朗无奈,他说道:“当时觉得很痛苦,事后觉得自己很蠢。” “你抽身了吗?”琳达问。 关朗叹了一声。 抽身了吗?不抽身还能如何呢? 离开医院以后,他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起从前的事情。 还是会有偶尔想起的时候,越想,就越会觉得自己太蠢太荒唐,黎雨晴那样的女人,有哪一点值得他爱? 也许,是因为现在已经成功抽身了,才能做到冷静吧? “你为她做过什么?”琳达问。 关朗想到从前做过的种种,眉头蹙起来。 琳达已经痛苦的倾诉起来:“你知道我为他做过多少事吗?我为了他,已经变得完全不是我了。我身边的人不断的提醒我,公主殿下,你不能拔掉自己的爪子,那样的话,任何人都可以伤害你。我不听,我不仅拔掉自己的爪子,还不准她们再提。 我默默的离开部队,明明是为了辛枫那个混蛋离开的,我却告诉他是我自己厌倦了,我就是不想让他有心理负担。 我默默的为他拉票,却告诉他,那是群众的呼声。 我每时每刻都努力照顾好他的情绪,到头来,哈哈哈……” 琳达痛苦到极致,哈哈的大笑起来。 关朗同情的看着琳达,低叹了一声,说道:“琳达公主,做蠢事的,不止你一个人。所有陷入深爱里的男女,都曾经蠢过。” “你也蠢过吗?你都做过什么蠢事?”琳达看着关朗。 关朗看琳达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他,他说道:“我说完了,你就回房睡觉。” “好。”琳达竟然应下了。 她一屁股坐了下来,侧脸趴在桌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关朗,催促他:“快说!我看看我们谁更蠢?” 关朗:“……” “酒,喝酒。”琳达又嚷嚷起来。 她嚷完就抱着手里的酒瓶接着喝酒。 想着那是自己喝过的酒,关朗脸色又变了变。 “你快说,说完我就去睡觉。”琳达说。 关朗无奈地说:“为了她,我去学了医术。” “还有呢?”琳达一双通红的眼睛炯亮的望着关朗。 关朗再说:“后来,她常常介绍客户过来让我做手术,客户的七大姑八大姨,所有的事情,我都尽心为她张罗。甚至,有原配来手撕小三的时候,我还替她隐瞒,保护小三……” “你就是个混蛋!”琳达突然气愤地用酒瓶指着关朗,砰一声砸碎了酒瓶。 她大声吼起来:“你跟辛枫根本就是一样的货色。” “不是!”关朗情绪也激动起来。 他怎么可能和辛枫那样的人是一路货色? 他对黎雨晴的感情复杂到他自己都没办法说清楚,除了爱以外,还有感激。感激她曾经救过他的性命,除了感情以外,又还有承诺,他曾经承诺过只要黎雨晴救他,他可以为黎雨晴做任何事情。 因为他的命是黎雨晴帮着捡回来的,所以,他一直希望她幸福。 他对她有求必应,只要是他能够做的事情,他抛下自己的原则,抛下自己的尊严,他努力满足她想要的一切。 “你还做过什么蠢事?”琳达一双猩红的眸子瞪着关朗。 关朗叹了一声:“我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 “那你怎么没死?”琳达醉醺醺的问。 关朗幽幽道:“善恶到头终有报,这世上,真的有因果轮回。做了昧良心的事情,真的会报应到自己身上来的,哪怕不是自己,也是自己至亲的人。黎雨晴曾经求我为她妹妹做试管婴儿,我做了,没想到……” “关朗,你果然替黎恩雪做了试管!”傅廷修的声音冷然又气愤的响起来。 他们刚才是听到院子里琳达激动的声音响起,又是砸瓶子的声音,他们以为琳达与关朗吵起来了,所以赶紧出来看看,没想到一出来就听到关朗的这番话。 关朗听到傅廷修的声音,吓了一跳,他看向傅廷修,傅廷修眸光冷然而愤怒,他瞳孔就是一缩,迅速移开了视线。 他不敢看傅廷修,更不敢看小棠。 傅廷修已经冲了过来,他揪住关朗的衣领,就是一个勾拳。 一拳头毫不客气的砸在关朗的鼻子上,关朗闷哼了一声,鼻子便血流如注。 小棠吓得啊的尖叫,立即奔过去,一把将傅廷修拉开:“哥,你怎么样?” “混蛋,你就是个混蛋,我今天打死你!”傅廷修咬牙切齿。 这个混蛋,他问过他的,他不承认。 他宁愿小棠伤心难过,都不承认这件事情。 小棠拉住了傅廷修,傅廷修不依,第一次不依她,他将她拉开,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小棠,让我打死他,你让开!” “小棠,我该打,你让开!”关朗说。 他鼻子仍然在流血,他已经顾不上了。 傅廷修又要动手,小棠有些拉不住。 琳达冲过去拦在关朗前面,她红着眼瞪着傅廷修:“你打他做什么?谁没有被爱情冲昏过头脑?如果换你呢?如果你深爱的人让你做这样的事情呢?你会不会做?傅廷修,你知道你有多幸运吗?” 傅廷修声音冷然:“让开!” 他今天不打死关朗,难消心头之怒。 琳达控诉:“你幸运的娶到了一个善良美好的女人,我们呢?” 琳达伸手指戳着自己的胸口:“我,掏心掏肺对辛枫好,到头来,他骂我无趣又胸大无脑。他呢?” 琳达伸手戳关朗的胸口:“他放弃自己的原则和底限全心全意的去爱一个人,结果被人踹了。我们有什么错?我们只是想要一份爱情而已啊!” 琳达突然呜呜的哭起来,整个人就蹲到了地上。 傅廷修看着琳达这副样子,心里不是滋味。 小棠牵住傅廷修的手,傅廷修立即握紧她的手。 琳达说的没错,他有多幸运,才能娶到小棠。 如果不是命运眷顾,当初不是黎恩雪正好嫌弃他是个私生子,也许他就与小棠错过了。 那样的话,他又将经历怎样鸡飞狗跳的人生? 不敢想,想想就后怕。 他侧身,将小棠紧紧的拥在怀里。 小棠双手抱紧傅廷修的腰,她感慨道:“我不生气,相反很高兴,你真的与黎恩雪之间没有什么。” 傅廷修猛的想到自己从姜波手里买的那份精,他看向关朗,语气已经放缓了:“你是用我提供的精样做的试管?” 黎恩雪的孩子怎么都不可能是他的,他确认一下孩子是不是姜波的,如果是的话,姜波就有后了。 呵,黎恩雪要是知道她怀的不是他的孩子,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水晶矿动土 关朗不敢直视傅廷修的眼睛,叹了一声,说道:“是的,是你提供的那份。” 他真是懊恼死了,他怎么会那么蠢,真是鬼迷了心窍了,才会在黎恩雪流产以后再为她做一次试管。 傅廷修道:“那份精,不是我的,是我司机的。” “你说什么?”关朗眸光陡然亮起来,那激动的光芒,能将夜空点亮。 他声音都激动得颤抖起来:“你说那份精是你司机的?当真?” 傅廷修看蠢货的眼神看关朗。 关朗激动得要飞起来了,他想要抱住傅廷修,见傅廷修与小棠抱在一起,他立即冲过去抱住了院子里的一棵树,他激动的拍着树:“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吗?黎恩雪没有怀上廷修的孩子,她怀的不是廷修的孩子。” 琳达都震惊了,她从地上站起来,看着关朗拍着树,激动得又跳又笑,模样像个傻子。 她突然羡慕,这个傻子做过的傻事终于告一段落了,而她这里,还没有结束。她曾经做过的那些傻事蠢事,她还必须努力善后。 酒劲上来,风一吹,她突然头晕。 傅廷修看向不远处的关朗,脸色一沉:“你把琳达公主灌成了这样,自己扶她回去休息。” “哥,你流血了,我让医生过来帮你看看。”小棠看关朗鼻子流血,很紧张他。 她又吩咐站在远处的侍女:“你们扶琳达公主回房休息。” 傅廷修生气:“让关朗扶。” “廷修!”小棠的声音稍严肃。 傅廷修无奈的叹了一声,不再说话了,算了算了,都依她,谁让他是妻奴。 关朗却并不因为傅廷修的语气恶劣而生气,他兴奋的擦了一把鼻子:“我没事,我扶琳达去休息。” 他扶着琳达像扶着功臣一样。 要不是琳达,他就不会说试管的事情,不说试管的事情傅廷修就不会告诉他那份精样是姜波的,这个秘密这个误会就会一直横在他们所有人中间,永远让他们心塞。 他扶着琳达又转过头来,交代道:“一定要让黎恩雪把孩子生下来,一定要让她生!” 傅廷修淡淡的瞟了关朗一眼,拥着小棠回房。 关朗送琳达回房,琳达酒气上来了,突然抱住关朗呕起来,呕了关朗一身。 关朗:“……” 报应,都是报应,他给黎恩雪做试管的事情,老天都看不过去了。 “你怎么样?好些了吗?”他扶着琳达躺下,又吩咐侍女替琳达换洗,他看着自己满身的呕吐费,一点也没有觉得郁闷。 他做了那样荒唐的事情,这样小小的惩罚,根本不足挂齿。 …… 次日。 傅廷修召开内阁大会,知会大家他与琳达公司一行前往天维国动土的事情,动土以后,天维国的水晶矿就正式开始开采了。 另外,他也对白拉兰国的黑金矿开采做了一些安排。 对于白拉兰国内部的一些利益体,他没有大动,现在还不是动他们的时候。 他采取利益引导的模式,尽最大可能保障百姓的收益。 这是一场巨大的商业战,他只能一步一步来。 交代好了以后,他们一行人起程前往天维国。 …… 天维最大的水晶矿场,天维陛下、琳达公主、傅廷修夫妻、慕清歌、周奕、褚潇等人集体亮相,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拴着红布的铲子。 择吉先生拿一个罗盘摆弄来摆弄去,最后敲定了位置,再看了看时间,他命人放了鞭炮,之后再一扬手,朗声道:“动土!” 琳达公主一行人便纷纷挥动手里的铲子,象征性的在土里铲了几下。 仅仅只是这样随意的铲几下,竟然也有人铲出了水晶来。可见,天维国的水晶矿资源是何等的丰富。 这样动土的盛况,很快便通过媒体传遍了西亚。 紧接着,传遍了国际网络,也传到了华厦。 辛劲柏看到小棠和傅廷修夫妻恩爱,看到慕清歌仍然像从前那样对小棠温和周到,看到儿子佑玺与小棠在一起兄妹互爱,他唇角勾起满足的笑容。 他摸着手旁的一个小雕塑,低声道:“阿玖,我找到我们的女儿了,也找到我们的儿子了,可惜缺了你。是时候了,我该去拿回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了。” 光泊国。 辛枫已经回来了,他同时把黎雨晴带了回来。 黎雨晴毁了脸,没有医治,已经破了相。 这段时间,经过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黎雨晴已经瘦得不成人样了。 辛枫就是要让她瘦,让她惨,这样到时候才能让琳达解气。 在江城的时候,她被关在一个房间里,辛枫心狠手辣的每天只让人送一餐饭给她吊着她的命。 现在仍然如此,她被关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每天一餐饭,有时候还是馊的,她每次提出要见辛枫一面,只会得到冷嘲热讽,她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见他们的殿下? 暗无天日的房间里,黎雨晴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没办法活着出去了。 她的爱情,她的抱负,全都没了。 她后悔当初没有好好的和傅墨擎生活在一起,为什么要惦记辛枫这个恶魔? 她后悔没有选择与关朗在一起,如果与关朗在一起,她的人生将是最美好的。关朗那么有钱,完全可以用富可敌国来形容,关朗还对她那么好。 想着,黎雨晴眼泪就下来了,怎么办?她接下来要怎么办? 以前在江城的时候,她还想着要是能逮到机会的话,她一定要逃出去。 可是现在,跑到西亚来了,她人生地不熟,对这个房间以外的世界一无所知,她要怎么逃出去? 光线突然射进来,门打开了,两个男人冷眼看她,说着流利的汉语:“出来!” 黎雨晴身体就是一缩:“做什么?你们要做什么?” 她看两个男人牛高马大,突然很害怕,怕他们对她做什么。 辛枫那样的恶魔,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你不是要见殿下?殿下给你机会了。”一个男人嫌弃又不耐烦的眼神看她。 黎雨晴眸子里陡然闪过一抹亮光,辛枫终于肯见她了,只要肯见她,她就有机会,她一定要努力说服辛枫。 她现在已经不奢望什么爱情了,她只想与辛枫谈筹码,她只想好好的活下去。 恩雪怀着傅廷修的孩子,傅廷修是白拉兰国的王子,恩雪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最有利的筹码。 她激动的从地上爬起来,因为长久不吃饭,她身体乏力,她只能匍匐着到门口,求道:“大哥,我身体无力,走不动路,能不能……” 一个男人不耐烦的一把将她拎起,拖着往前走。 活该 黎雨晴被扔到了地上。 她看到眼前一双锃亮的鞋子,她知道那是辛枫的鞋子。 她匍匐在地上仰头看他,他仍然是那样的天神之姿,她却已经害怕得全身不自禁的颤抖了。 这就是个恶魔,恶魔!他太狠了,他完全狠到没有人性。 他是她见过的最狠辣的人。 想到自己是来谈判的,她立即开口:“阿枫,我们谈谈,好好谈谈,我手里有筹码……” “闭嘴!”辛枫喝斥了一声。 他看向电视机,气得将遥控器狠狠的砸到墙上。 琳达那个女人,竟然带着傅廷修一行人去破土了,天维的老陛下竟然也参与了这样荒唐的破土行动。 黎雨晴也下意识的看过去,电视里,傅廷修一行人正举着铲子笑容满面的挖着什么。 镜头里,关朗举着铲子,笑得一脸儒雅。 黎雨晴的心头又再被狠狠的冲击,关朗,是关朗,她真是瞎了眼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这样一个富可敌国的人。 辛枫突然凶狠的瞪向黎雨晴,黎雨晴心头一个咯噔,身体就是一缩。 她往后挪去。 辛枫想到了什么,立即给琳达发视频。 他突然想到,琳达之所以看到他亲自动手划伤黎雨晴的脸却仍然坚持要与傅廷修合作,应该是觉得他对黎雨晴还不够狠,所以,这一次,他一定要再狠一点,确保琳达满意。 视频接通以后,辛枫立即笑起来:“亲爱的,新闻我看到了,恭喜你,恭喜天维!” 现在既然已经动土了,他只能先祝福,然后表示自己是真的爱琳达,他不是冲着天维的水晶矿去的。 “谢谢!”琳达微微笑着。 此刻,她神清气爽,完全没有了刚失恋时的那种颓废之状。 她还特意拿着手机转了一圈,他们正在开庆宫宴。 几个人坐在桌前吃大餐,中间还有好大一个蛋糕,蛋糕都是水晶造型的,看着就赏心悦目。 这样赏心悦目的东西看在辛枫眼里,却是无比刺眼,他恨不得自己有超能力,一个眼神过去就毁天灭地。 琳达看到辛枫笑容下那紧绷的脸,那眸底掩藏不住的火苗,她自嘲一笑。当初自己怎么就看不出来呢?真是被猪油蒙了心,被翔糊了眼。 她笑得甜腻腻的说:“不说啦,我们在开庆宫宴呢,今天的破土十分顺利,可以说天维百年来开采水晶矿还没有遇到这样的盛况,铲子一下子就直接铲到水晶了……” 她就是故意句句往辛枫的心头扎。 她夸张的说:“这次水晶的质地,真的好得不得了,我们随意用铲子铲起来的水晶,都是特级的。水晶矿专家已经入场了,要不了多久数据就会出来了,我们要看看这一次能出多少特级矿。真希望可以快点开采,到时候我的嫁妆就丰厚了。” 辛枫听到嫁妆两个字,眸光陡然一亮,他觉得琳达说的嫁妆是说嫁给他的嫁妆,他尾音稍稍上扬:“嫁妆?” 琳达笑眯眯的说:“是啊,我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会结婚了。” “琳达,我……” 琳达立即打断:“你不要误会啊,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缠着你,不会嫁给你的。” “琳达,别闹了好不好?你知道,我一直很爱你,我一直在等着娶你的那一天,至于嫁妆,我不在乎。整个光泊国都是我的,我又怎么会在乎你有没有嫁妆?”辛枫说。 坐在琳达旁边的关朗听到辛枫的话,脸色陡然沉了下来,整个光泊国都是他的?这对父子,太不要脸了。 琳达没有说话,关朗看了琳达一眼。 他想到了黎雨晴。黎雨晴当初不就是辛枫这样吗? 一次次的伤害他,一次次的对他说,阿朗,我是喜欢你的,在我心里,你比傅墨擎重要,可是我没有办法。 他又看一眼琳达,这女人不会蠢到刚从坑里爬出来又自己跳进去吧? 思及此,他凑过去伸手勾住琳达的肩,对着视频说道:“我是琳达的男朋友,前男友,你好!” “你!”辛枫已经认出了关朗,凯斯集团的继承人,现在坐拥几千亿美元的身家,又参与了天维国水晶矿的开采,还是黎小棠的干哥哥。 现在这群人凑在了一起,就是强强联手。 想着,他心里滑过更不好的预感,他立即说道,琳达,你出去一下,我有几句话想要单独跟你说。 “我们已经分手了,解除婚约是下了国书的,我们没什么话要单独聊啊!”琳达漫不经心的说,“我们单独聊,我男朋友会吃醋的。” 她甚至还故意对身侧的关朗说:“亲爱的,你帮我划一块蛋糕好不好?我要最中间的那一块水晶,粉色的代表爱情,我就要那个。” “好。”关朗配合的应声。 辛枫心一横,他咬牙说:“你不出去也没有关系,我就在这里说,这个男人,以前是黎雨晴不要的,你确定要接手吗?” “有人分不清鱼目和珍珠,让我捡到了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琳达笑着,丝毫不介意的样子。 她当然不介意,她和关朗又没有什么,只是装装样子气辛枫而已。 辛枫气得要命,他说:“琳达,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你是不是觉得我还对黎雨晴留情?我真的没有,你看,她现在的样子有多惨有多狼狈有多恶心!” 辛枫把视频镜头对准了黎雨晴,此刻的黎雨晴,面黄肌瘦,看上去就像个四十岁的老乞婆,邋遢得不成样子。 琳达承认,当她看到黎雨晴这副样子的时候,心里真的有爽到。 同时,也替这个女人感到悲哀,还庆幸自己通过这个女人看清了辛枫狼豺的真面目。 正想着,便见辛枫狠狠的一脚将黎雨晴踹飞了,砰的一声响,黎雨晴落到了茶几上,茶几的角撞到了她的腰,她痛得啊的一声尖叫,再因为身体的重力掀翻了玻璃茶几,摔到了地上。 玻璃茶几碎了,有几块玻璃划到了黎雨晴的腿,血流如注。 琳达看向关朗,关朗紧绷着一张脸。 琳达在关朗的眸底,甚至看到了一丝不忍。 关朗转过头去不再看这边的动静,但他的身形明显有些僵硬。 他知道不该同情黎雨晴的,有今天这样的结果,都是她的报应,罪有应得。 但是一想到曾经她也曾鲜活过,他也曾爱过,心里就极不是滋味。 他呼吸有些急促,他一遍遍告诉自己:不值得同情,黎雨晴这种女人不值得。当初她想要害死小棠。 想到妹妹,关朗的神情才渐渐变得自然起来,黎雨晴的死活,早已经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这所有的一切,被琳达尽收眼底。 这就是男人与男人的区别,没有心的男人可以将自己睡过的女人千刀万剐,有心的男人哪怕被伤害了千百次,却仍然保留最后的怜悯。 她淡淡的瞟了视频一眼,直接挂断了视频,将辛枫彻底拉黑。 辛枫再要把黎雨晴怎么样,也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了。贱人配狗,活该! 翻身 视频被挂断了,辛枫立即再拨琳达的视频,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拉黑了。 他心里那个气愤啊! 他怒气冲冲的看向黎雨晴,都是这个贱人,要是这个贱人没有勾他,他就不会与她发生那样的事情,就不会被琳达发现,更不会弄到网上去,天维国的水晶矿就还是他的。 想着,他抬腿又是一脚狠狠的踹向黎雨晴,黎雨晴啊的一声尖叫,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她太弱了,一米七的个子,现在瘦得可能不到八十斤了。 她摔到了地上,骨头传来咔嚓的声响,她只知道全身都很痛,也不知道到底伤到了哪里? 她痛得跐牙咧嘴。 看到辛枫走近,她吓得身体立即往后缩,她一咬牙,大声说道:“阿枫,我们合作,我真的有筹码,可以让琳达回心转意的筹码。” “什么?”辛枫顿住了,看紧黎雨晴。 他突然在黎雨晴面前蹲下来,伸手捏紧她的下巴,厌恶道:“黎雨晴,你最好不要给我耍任何花样。” “恩雪怀孕了,是傅廷修的孩子。”黎雨晴也不隐瞒了。 现在她只有一个想法,逃离这个地方,逃离这个男人,至于黎恩雪会怎么样,她哪顾得了那么多? “傅廷修的孩子?那又怎么样?”辛枫拧眉问。 黎雨晴立即说:“你也看到了,傅廷修对黎小棠有多重视,只要让恩雪把孩子生下来,傅廷修和黎小棠之间的关系就会发生质的变化。到时候,傅廷修无心工作,天维国的水晶矿产开发就会出问题,一旦出问题,天维国民必然会声讨琳达公主。琳达公主就是迫于压力,也得与你重归于好。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过,你在天维的呼声也很高吗?” 辛枫看着黎雨晴,双眸微微眯着,看不出喜怒。 黎雨晴心里发杵,咬了咬牙,她说道:“阿枫,除此以外,我个人的商业能力也很强,你相信我一次,只要给我一个舞台,我一定可以把商业能力发挥到极致。 还有,我还有一个用处。” “哦?”辛枫似乎有了那么一丝兴致。 黎雨晴咬了咬牙,攥紧了拳头,她鼓足勇气说道:“关朗追求了我很多年,后来我嫁给了傅墨擎才伤了他的心。但是他心里一直是爱我的,恩雪做试管怀傅廷修的孩子,也是我请他帮忙做的。他连这种事情都肯帮我做,你可以想像他有多爱我了。他现在是凯斯集团的总裁,又是琳达公主的新男友,他们一定是故意在一起气你。我相信他心里还是爱我的,只要我多努力,他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辛枫就笑了起来,笑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利用算计和鄙夷:“呵……” 他冷笑了一声:“早说你这么有利用价值,不就不用吃这么多苦了,嗯?” 黎雨晴眸光陡然亮了起来,激动得声音颤抖:“阿枫,你,你同意了?” 辛枫冷笑:“你这么有价值,我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嗯?” “我一定会做好这些事情,一定会让琳达公主对你回心转意。”黎雨晴眸光发亮信誓旦旦的说。 辛枫犀利的眼神看着黎雨晴:“你想要得到什么?” 他已经这么对她了,他当然也怕万一这个女人使什么绊子,致使他阴沟里翻船。 父亲自幼就教导他,不要小看蚂蚁,蚂蚁斗大象,不过是一个麻痹大意,一个趁虚而入。 黎雨晴看着辛枫,眸光坚毅道:“我想要关朗。” 辛枫就笑了起来了,他一直觉得黎雨晴是他见过的最聪明的华厦女人,果然是。呵呵!她很懂得取舍,知进退,真是不错。 呵呵,他突然觉得,留着这个女人也没什么不好。 等到他真正控制天维水晶矿的那一天,他就娶了这个女人用来羞辱琳达。 琳达真以为他辛枫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 “那就合作愉快,黎雨晴,想要活着,就让我看到你的价值。”辛枫警告的说。 “我知道,我会的。”黎雨晴咬牙坚定地开口。 “很好,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辛枫问。 黎雨晴眸子里闪动着算计的光芒:“阿枫,我没有人,可能要动用到你手里的人,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黎恩雪,把她关起来,好好养着,拿捏住傅廷修的孩子,我就不信拿捏不住傅廷修,到时候我一定让黎恩雪搅得他们鸡犬不宁。” “关起来?呵呵,你可真狠心,她可是你的亲妹妹。”辛枫语气玩味起来。 黎雨晴冷声:“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就算她是我的亲妹妹,我也豁得出去。” “呵呵,我就喜欢你心狠手辣的样子。这段时间你没有看新闻,你大概不知道,傅廷修不承认黎恩雪肚子里的孩子。他甚至伪造了新闻,说黎恩雪怀的是牛郎的孩子。”辛枫再玩味的看着黎雨晴,真想知道,她又会怎么应对? 黎雨晴冷嗤了一声:“黎恩雪怀的就是傅廷修的孩子,现在不承认有什么关系?我就不相信等恩雪肚子大了,黎小棠久不怀孕,他会不想要孩子?他们这种自幼缺乏父爱心理有缺失的人,十分在意血缘。退一步说,就算傅廷修真的不愿意认,我也会通过黎小棠这边制造各种误会离间他们的夫妻关系。再有,不还有慕清歌么?慕清歌现在拗不过儿子,未来呢?等黎恩雪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她怎么可能不想把孩子带在身边?只要带在身边,婆媳矛盾也就来了,傅廷修就必须在母亲和老婆之间做出选择,这种千古难题,呵呵,傅廷修怎么可能选黎小棠?” “有道理!”辛枫呵呵冷笑。 他一扬手。 阿查和恭侬立即上前:“殿下!” “去找到黎恩雪,把黎恩雪带过来。”辛枫一声令下。 “是。”阿查和恭侬立即应下。 辛枫又道:“务必保护好她肚子里的孩子。” “是。”阿查和恭侬匆匆离开,准备去华厦江城。 赶她走 江城郊外一栋普通的矮小民宅里。 黎恩雪正在嫌弃的吃着桌上的野生蘑菇。 野生菇似乎带着一点苦味,黎恩雪吃得很难受。 她吃一口便吐出来:“这是什么啊?怎么那么难吃?” 栓子脸色变得难看,栓子娘说道:“孩子,这其实是我们乡下最好的美味了,这都是纯天然的,就是老天爷的馈赠。你现在是因为怀孕身子有反应,所以才会不喜欢这些东西,再挺挺,等你过了妊娠反应,就不会再觉得难吃了。” 黎恩雪其实吐出来以后,就意识到自己过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艰难啊,父亲入狱,母亲跑路,姐姐失踪,她再不是黎家的千金小姐了。 一听栓子娘这样说,她立即顺杆爬,顺从道:“阿姨对不起,我……我不该这样的,实在是身体的反应让我太难受了。” “不要紧的,都是当娘的,我怎么会不体谅你呢?”栓子娘体谅的说道。 栓子脸色也渐渐舒缓下来。 栓子吃完饭以后就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带回来几棵冬笋,听说冬笋口感好,很多孕妇都喜欢。 除此以外,他还特意花了三十多块钱去超市买了两包话梅,听说话梅的止吐效果是最好的。 三十多块,他当时真的有点舍不得的,但是看黎恩雪可怜,也就买了。怀孕的女人,实在不容易。怀孕还被自己男人出轨抛弃的人,就更不容易了。 然而,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黎恩雪正对着一群吃秕谷的鸡发牢骚:“呵,什么玩意,天天给我吃这些东西,还叫我忍着忍着,要不是实在无路可走,我会吃这些东西?一看这母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对我那么殷勤,不就是想要让我嫁给她那蠢儿子么?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栓子的脸色越来越沉,蠢儿子?撒尿照照? 他是看娘对她好,是看她无路可走,所以他和娘有很多自己都舍不得吃的东西都弄来给她吃。 是因为他自幼没有爹,娘一个人把他拉扯长大很不容易,他们知道女人没有男人独自怀孕抚养孩子会有多辛苦,所以他们哪怕自己不吃,也尽可能的让她吃得好一点。 家里老母亲下的蛋,娘以前都是攒来卖钱换油盐的,现在全部都拿来给她吃。看她脸色不太好,怀孕辛苦,娘上个星期还杀了一只下蛋的老母鸡给她补身体,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良心? 黎恩雪还在发牢骚:“就那蠢样,就那穷酸相,也想要娶我,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癞蛤蟆?想娶她? 栓子一张脸沉得发黑,是,他没有老婆,他也觉得这个女人白白净净的比他们村里的村花都要好看,但他从来没有对她有过任何非分之想。 他们只是纯粹的因为自己的遭遇同情她一个单亲的母亲。他一直觉得母亲当年挺着肚子独自一人把他生下来是十分伟大的事情,所以觉得这个女人选择生下孩子也是伟大的。 黎恩雪看到一颗石子,她生气的抬腿便踢了出去,石子飞向鸡群,吓得几十只鸡一窝散去,还发出惊恐的咯咯声。 黎恩雪冷哼了一声,伸手摸着肚子:“宝宝啊,你们一定要争气,你们知道妈妈多么不容易才怀上你们吗?为了你们,妈妈做了两次试管,精还是好不容易偷到的。看在妈妈付出这么多的份上,你们一定要争气,千万不要是女孩子,最好是两个儿子,再不济是龙凤胎也行。呵,我就不相信等你们生下来了傅廷修还不离婚。你大姨说得对,这世上没有拆不散的家庭,只有不努力的小三。呵呵,到时候你们爸爸的家产还不全是我们的……” 栓子听得震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所以,她才是真正的小三。 他和娘都被面前这个恶心的女人骗了。她竟然说她是被夫家和小三逼得无遗可走了,当初都是她娘拿钱给她丈夫创业,可是她丈夫创业成功以后,竟然在外面搞了小三,还强行逼迫她离婚,卷走了她所有的财产害死了她妈妈,现在还要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 栓子黑着脸,他突然想,面前这个女人才是破坏别人家庭害死别人妈妈的人吧? 想到这个,他脸色陡然变得难看,他砰的将手里的竹笋扔到了地上。 听到身后的声音,黎恩雪震惊的转过头来,便对上栓子一双骇人的眸子。 “栓子哥!”黎恩雪看到栓子这样的眼神,竟莫名心虚了一下。 “你走吧,外面没有人再守着了。”栓子说。 “什,什么?”黎恩雪震惊。 “我说没有人会抓你了,这几天我天天去村口打听,那些人已经走了。”栓子疏离又冷漠的说。 黎恩雪眸子里迅速闪过一抹亮光,傅廷修的人终于走了吗? 不过也是,她今天看新闻了,傅廷修已经去天维国那边开采水晶矿去了,哪里还有时间关注她的事。 这样正好,她就可以安心的生下孩子。到时候,呵呵,有了他的孩子,就算他不认,也可以找他要个百亿千亿的。 她就准备走,猛的想到如今她身无分文,银行卡又被冻结了。 她眸光剧烈的闪了闪,立即冲着栓子笑道:“栓子哥,我……我想要陪在阿姨身边。” “我们家穷,吃得太差,你走吧。”栓子的声音很冷硬,但还算委婉。 “我不嫌弃的。”黎恩雪说。 栓子心里就冷笑了,嫌弃,她在家里呆了近二十天的时间,没有做过一分钱的事,没有动过一根手指头,她有什么资格嫌弃? 事实是,她一直在嫌弃,每次都厌恶的皱眉。 栓子脸色更沉了:“我们家穷,没有能力供人白吃白住。” 黎恩雪眼珠子瞪得老大,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栓子哥,你赶我走。” “你走吧。”栓子弯身捡起地上的竹笋。本来她就不是他家什么人,毫无瓜葛,谈什么赶她走? “栓子哥,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以后可以帮着做家务的。”黎恩雪慌了。 姐姐,救救我 栓子娘走出来,听到栓子和黎恩雪的话,吓了一跳,立即骂栓子:“栓子你做什么?你要把小黎赶走?你怎么这么狠的心?她是个孕妇啊!” “娘,我们有我们的生活。”栓子立即扶住他娘。 栓子娘就怒了:“栓子,我平常都是怎么教育你的,一定要心存善念,小黎现在的处境这么难,你怎么能赶她走?你忘了当年娘是怎么独自把你生下来,又独自把你拉扯长大的了?” “阿姨,不要赶我走,我真的无路可走了。”黎恩雪可怜巴巴的望着栓子娘,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栓子看着黎恩雪这副样子,厌恶到了极点。这么会演戏,怎么不去当演员? 他干脆对娘说实话:“娘,她是小三,破坏别人的家庭,还想着把孩子生下来以后回去争财产。” 黎恩雪惊呆了,刚才她的话栓子都听到了?难怪对她的态度一下子大转弯。 她正想着怎么解释,栓子娘的脸色也是陡然一变:“你说什么?” “她是小三,她想要悄悄生下孩子回去争抢家产。”栓子板着脸说。 “这是真的?”栓子娘沉着脸看了看栓子,又看了看黎恩雪,看到黎恩雪闪烁的眸子里透露出来的心虚,她立即便明白过来了,她顿时厌恶道,“你走吧,我们家是穷是富,是奢华是破烂,都绝不养小三。” “阿姨!”黎恩雪喊了一声。 栓子娘突然情绪便变得有些失控,声音也大起来:“给我滚!” 黎恩雪吓了一跳,怎么办?她现在要怎么办?她无家可归无路可走了。 突然,她的电话响了起来,看到是姐姐的电话,她顿时有种绝处逢生的感觉,她声音无比激动:“姐姐,呜呜,你在哪里,我快要死了,我要被人欺负死了。” 栓子和娘互看了一眼,他们欺负她了? 又听到黎恩雪呜呜的哭:“姐姐,救救我,我现在真的好惨,呜呜,我住在农村里面。”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黎恩雪一直握着电话,神情渐渐变化。 一开始愁云密布一副惨状,渐渐的脸色变得缓和,再之后一脸笑容,再之后大笑起来,整个人都很兴奋:“真的吗?姐姐,你做王妃了?派人来接我了!嗯嗯,太好了,我现在就发定位。” 挂断电话以后,黎恩雪立即给姐姐黎雨晴发了定位,发完以后,她看向栓子母子,神情顿时趾高气昂:“赶我走?你以为你们是个什么东西?一个老寡妇带一个蠢光棍,你以为我真稀罕住在你们这个小破屋里?” 栓子娘听到老寡妇几个字的时候脸色还没有那么难看,听到“蠢光棍”三个字,她冲过去就朝着黎恩雪一耳光。 黎恩雪惊呆了,挺着肚子往栓子娘面前凑:“来,打,朝这里打,打坏了未来的王子,我倒要看看,你们的命够不够填?” 栓子气得就要抬腿踹黎恩雪,栓子娘一把拉住她:“栓子,我们不和狗计较,走,我们走。” 栓子娘强行将栓子拉住,不是怕了黎恩雪嘴里说的王子,因为她对王子压根就没有概念,她是对未出生的孩子下不去手。 转身之际,她看到黎恩雪一脸鄙夷的神色,她气不过,朝着黎恩雪啐了一口,啐了黎恩雪一脸的口水。 栓子也气不过,也朝着黎恩雪吐了口水:“啊呸!” 他是个老实巴交的男人,还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黎恩雪被吐了一脸的口水,气得啊啊大叫起来,一个劲的跺脚:“看我不弄死你们!” 很快就有人循着定位过来接她了:“黎恩雪小姐,请跟我们走。” “大声告诉我,谁让你们来接我的?”黎恩雪挑着下巴大声嚷道,就是要让屋里的栓子母子听到。 “是黎雨晴让我们让接的。”阿查说。 “我姐姐现在做王妃了对不对?”黎恩雪又扯着嗓子嚷着问。 阿查无语的瞟黎恩雪一眼,王妃?黎雨晴要不是手里还有黎恩雪这么一个筹码,现在都已经死了好吗?还王妃。 他嫌弃的看黎恩雪一眼,淡声:“我们时间有限,黎小姐请上车。” 黎恩雪还要扯着嗓子喊,一副执拗的样子,似乎非要面前的人承认她姐姐当王妃的事情,结果直接被恭侬拖走了,塞进了车里。 “你们,你们……”黎恩雪嚷嚷。 “闭嘴!”阿查周身冰冷的气息释放,吓得黎恩雪立即闭了嘴。 她往那个矮小的平房看了一眼,觉得心里的一口恶气没有发泄出来。 …… 折腾了几天,黎恩雪吐得不成人样,脸色惨白,也终于到了光泊王宫。 看到金碧辉煌的一切,她仿佛一下子活了过来,觉得自己如在梦中,她东看看西摸摸,一脸幸福的神情。 姐姐在电话里说了,有办法让她嫁到白拉兰国的王宫,以后就是王后了。 她现在虽然在光泊王宫,但她想,白拉兰的王宫与光泊比起来,也不会差的。 真的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还会有真的陛下和王后,真是美好得她要醉了。 “我姐姐呢?”她颐指气使的问。 正好看到黎雨晴过来了,她立即兴奋的迎过去:“姐姐。” 她看清黎雨晴的脸,震惊得眼睛都瞪圆了:“姐姐,你怎么成了这样?” 啪—— 黎雨晴一耳光抽到黎恩雪的脸上,她神情幽冷:“在宫里要守宫里的规矩,谁让你大呼小叫的?” “姐姐。”黎恩雪仿佛不认识黎雨晴一般。 “把她带下去关起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黎雨晴吩咐。 自从辛枫采取了她的建议以后,她已经恢复了半自由。 她对辛枫说,想要勾上关朗,她必须让关朗看到她最美好的一面,所以辛枫聘请了医疗团队过来给她治脸,顺便给她配了美容餐让她养身体,还给她配了佣人。 “姐姐,你要做什么?你,姐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黎恩雪吓得花容失色。 黎雨晴神情冷漠,眸含警告:“黎恩雪,好好给我养着你肚子里的种,我就一定会让你当上白拉兰国的王妃,不要再对佣人大呼小叫,否则,我不会客气。” 变成了如今这样,她再也没有精力和闲心去装清纯善良了,她要步步为营,一定要自保,一定要借此机会让辛枫看到她的价值,她要活出个人样来,为此,她可以付出一切。 “姐姐……”黎恩雪惊恐的看着黎雨晴。 她突然觉得面前的姐姐很陌生。 来不及多想,就被人拖了下去,关进了一个屋子里。 好的是屋子还算宽敞,是个套间,甚至还带了一个入户花园,供她散步用的。 二爷回来了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 天维国的水晶开采风生水起,如火如荼。 正是春暖花天的时节,天维国四处飘香。 开矿的工人们,因为干的是体力活,已经开始光着膀子干活,一个个干活的时候发出嘿哧嘿哧干劲十足的声音。 生活好了,他们自然比以前更有干劲。 一车车水晶就那么从矿场里运出去,然后到达它们应该去的地方。 天维、白拉兰、北欧以及华厦,越来越多的店铺开始主打水晶工艺品。甚至很多新的专做水晶的店铺如雨后春笋一般涌现出来。 这些工艺品从质地到工艺,都比从前更精湛更夺目。 经过了几个月的努力,现在qg、凯斯和天维三方受益。 天维的百姓也由一开始的质疑与担忧变成了现在对琳达公主的接受与信奉。 琳达看着这样的成果,终于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当初与辛枫解除婚约,决定把天维的水晶矿交给傅廷修来开采的时候,她经过了怎样的思考和煎熬。她完全就是在赌,赌自己的命,赌整个天维皇室的命。 她赌对了。 闻着花香,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想起辛枫,她心里再不会难过。仿佛她与辛枫的故事,已经发生很久很久了。她现在一门心思都在水晶矿产开采上。 水晶矿的资源是有限的,开采完了以后,他们又要用什么来全民致富? 这些都是她需要思考的问题。 花桑过来告诉她:“公主,光泊那边传来辛二爷回国的消息,二十多年没回来了,光泊老臣里竟然还有很多支持辛二爷的人。而且,辛二爷竟然是明着出现的,又恰逢现在光泊选举的关键时期。明面上,辛枫父子是不敢把他怎么样,不过暗地里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琳达冷笑一声:“辛二爷又不是个蠢货,蛰伏了二十年,韬光养晦了二十年,现在既然是光明正大的回来了,必然也就拥有与光明正大匹配的实力。” “就怕辛枫父子暗地里……” 琳达打断花桑的话:“二十多年前,已经栽了一次,要是现在还栽一次,那他就是自己回来送死。你瞎操什么心?” “是。”花桑应声。 主仆二人的对话,正好被走进来送商业策划书的关朗听到。 关朗眸光微动了一下,琳达说的没有错,二十多年了,要是还没有做足准备,他们就是回来送死。 想着这几个月跟着父亲各种暗访光泊老臣,各种绑定利益,亮出自己的实力,甚至有时候妹妹妹夫也帮着出头,才终于拥有了今天这样的局面,他眸子里闪过坚毅的光。这一次,他们一定会拿回自己的东西。 随即眸光恢复常色,与他以往的云淡风轻没有什么两样。 他轻咳了一声,才迈步走向后院。 琳达看向关朗,就像面对一个认识多年的老朋友:“有事?” 关朗将一份商业策划书递给她:“琳达公主,这是新项目的策划书,你看看。” “你做的?”琳达接过计划书。 “子谦团队做的。”关朗说。 琳达慢慢的翻着:“他自己怎么不送过来?” 关朗儒雅的笑了笑。 琳达无语翻白眼:“又陪老婆赏花去了?” 关朗挑挑眉头:“男人就是应该多花时间陪女人。人生那么短,现在不多陪陪,以后就老得走不动了。” “你也这样觉得?”琳达斜睨着关朗。 “嗯。”关朗应声。朝计划书呶了呶嘴,“你觉得计划书怎么样?” 琳达看都懒得看:“他的团队做出来的计划书还能挑出什么毛病来?你看过了?” “看过了。”关朗说。 “那你直接跟我讲吧,我不想看,密密麻麻的,头疼。”琳达在藤椅里坐了下来,身体往后一靠,藤椅便轻轻的摇晃起来,她坐在里面,要多闲适有多闲适。 她侧头看一眼关朗:“坐啊,还要我招待你?” 关朗坐了下来,开始讲商业计划书的理念:“这次子谦想要打造的是国际旅游性质的水晶酒店!” 琳达眸光便亮了亮:“主题不错,他打算在哪里选址?” “西亚。”关朗说。 “西亚哪里?白拉兰还是天维?”琳达又问。 关朗说:“在三国交界的地方,打造水晶主题酒店,打造水晶小镇,入镇开始,便是水晶工艺品,餐饮,再是水晶主题酒店。国际友人旅游,只要花一份钱,就可以同时住遍西亚三国。” 琳达脸色就沉下来:“三国?光泊也算在内了?” “是的。”关朗说,“辛二爷已经与我们这边接洽过了。” “所以,你们是已经站队了,站这次光泊选举以后,辛二爷顺利做光泊国王?”琳达问。 “嗯。”关朗应了一声。 他想到前天晚上他们几个人开小会的时候,父亲近臣说的那番话:“殿下,二爷现在打江山也是为你铺路,你自己应该更努力,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华厦有云,近水楼台先得月,你现在有凯斯继承人的身份,又与琳达公主合作,走得这么近,你应该追求琳达公主。只要琳达公主与你联姻,又是一大选举筹码。” 父亲看着他,问他:“玺儿,你怎么看?” 他笑着说:“我不靠女人。” 他是笑着说的,语气里却是不容反驳的坚定。 他还怕父亲压他,或苦口婆心的说男子汉大丈夫要能屈能伸云云。他反驳的话都已经准备好了。 结果并没有。 父亲只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便笑着说:“小棠像我,玺儿也像我,这辈子有你们,我知足了。这光泊国,本就是我们的,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份,就可以拿回自己的一切。” 他当时松了一口气,也更加敬重父亲的为人。想着母亲的意外身亡,他心里揪痛也遗憾。 父亲与母亲那样相爱,可惜天人永隔。 他想,如果他这辈子再有机会获得一份爱情,他一定会像父亲那样,一辈子心里就爱一个人,贴心呵护。 那个女人,不管是什么身份,在他这里,都只是他的妻子,他的爱人,他孩子的母亲。只是简单的爱情,与一切算计利用无关。 琳达的话拉回关朗的思绪,琳达说:“我也站辛二爷的队,你接着说计划书。” 至尊黑客达叔 傅廷修团队做出来的计划书自然没有任何问题,关朗与琳达讲了以后,琳达提出了几个疑惑点,关朗一解释她便立即明白了。 她十分看好这个项目,当晚就带着计划书去宫里找她父亲去了。父女二人在宫里商量了半个晚上的时间,最后敲定下来,暗中给予辛二爷支持。 老陛下还担心联络不到辛二爷,琳达这边直接就把联络辛二爷的事情交给了关朗。让关朗给辛二爷带话,他们天维打算站辛二爷的队,水晶主题酒店的事情可以尽快开发。 另外,需要天维国的支持,在不违背原则不伤及根基的情况下,他们将不遗余力支持。 关朗激动的打电话把这一切告诉辛劲柏。 辛劲柏眸光微转,做了决定:“提前行动。” 他吩咐下去,原本打算两个月以后才散布的消息,全数散布了出去。 一昔之间。 光泊国流言四起,各大新闻平台、娱乐网站纷纷曝料: 传言,辛劲松根本就不是庶子,他根本就不是皇室成员,他只是光泊老陛下身边一个侍卫的儿子,后来牺牲了,老陛下可怜稚子才带在身边抚养。 传言,辛劲松根本就不是个庸才,从前所有的平庸都是装出来的。 这些流言,曾经也传过,但是辛劲松用手段压制了下来,所以流传面并不广,知道的人很少。后来他们把光泊国治理得很好,国富民强,这种流言也就渐渐消失了。 一个个证实辛劲松根本就是个变态,他完全没有人性,他自己不太行,时间短,就以折磨她们为乐…… 这样的新闻一传开,一片谩骂之声,大家都开始拿辛劲松与辛二爷比。 辛二爷是何其传岸的男人,当年与王妃凤九相敬如宾,曾有宫女仰慕辛二爷的帅气主动勾搭,直接被辛二爷轰了出去。 辛二爷不止帅气,爱妻,孝顺,还亲民。 所有跟着他的侍卫宫女,基本没有受过委屈。 反观辛劲松,篡位前,假惺惺的拿宫女侍卫做文章,对他们千般好万般爱护,篡位后,各种打骂不把侍卫宫女当人…… 看着这样的新媒帖子,辛劲松气得立即命人压制新闻,命人各种删新闻,却无能为力,因为他御用的黑客完全不是传播者的对手。 他这边一黑,对方的防火墙就会加固,他们完全没有一点办法。 网络上骂声一片,骂辛劲松不得好死,骂辛劲松良心被狗吃了,老陛下老王后把他当成亲生儿子,他却杀害了老陛下一家。 辛二爷把他当成亲哥哥,他却连二爷几岁的儿子都不放过。 当年的事情被模拟成了短视频,辛劲松带人篡位血洗了王宫,在宫外,辛劲松的人拿着长刀砍杀了一个小孩,小孩倒在血泊里,一身血肉模糊,都已经死了,他的人还在砍,不停的砍…… 看着这样的视频,网民们怒了,一个个气愤得恨不得拿起工具与辛劲松直接开打。 这样的垃圾竟然是他们的国主,他们根本不能忍。 最让他们不能忍的是,辛枫因为荒淫被天维琳达公主解除了婚约,导致天维国原本定好的水晶矿合作项目飞了。 天维国后来选择了qg集团和凯斯集团合作,现在qg和凯斯集团的股票已经疯涨到市值又快要翻倍了。 再有,qg和凯斯在天维国开矿,天维国很多人得到了就业,他们的日子现在过得很滋润。 开采水晶矿,最直接的衍生产品就是水晶工艺品,因为辛枫丢失了琳达公主的合作,所以qg和凯斯集团没有在光泊开任何一家店铺。反之,光泊、白拉兰、北欧以及华厦,水晶工艺品店铺已经满地开发。那种繁荣的景象,前无古人,后也不一定有来者。 这些衍生,带来的是直接的经济利益。 因为有了这次大规模的开采,天维、白拉兰国的人都渐渐富裕了起来。 而他们光泊,现在却寸步难行。 原本光泊还能靠着打压白拉兰的黑金矿过得滋润,现在白拉兰在黑金矿上面也做了调整,他们重新找了买家,不再受光泊国的打压。 白拉兰伯洋伯爵大人也重新出山了,伯洋直接放话了,要是光泊觉得不满,可以直接开战,他随时迎战。 要是几个月前,伯洋说这样的话,他们必然是要大战一场的。 但是现在,光泊内忧外患,拿什么与光泊国开战? 一切罪魁祸首,都是辛枫作出来的,一个人的荒淫导致了全民的水深火热。 二爷回来了,原本还有很多人不愿意站二爷的队,毕竟当年二爷身为嫡传人都败给了辛劲松,谁知道他这次又会不会败呢? 但是看了新闻以后,很多人都重新审视站队的问题。 因为新闻里有人分析,当年二爷之所以被逼得家破人亡,全是因为对他这个哥哥不设防,他不是无能,而是中了感情的计,着了感情的道。 对于重情重义的人,谁不愿意高看一眼? 辛枫父子看着这样的新闻,想着辛二爷的回归,父子二人瞬间就急红了眼。 “父亲,怎么办?”辛枫沉着脸问。 曾经任何时候都淡定从容的人,现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果然,这世上没有绝对冷静从容的人,端看遇上的是什么事。 辛劲松满脸阴郁,咬牙切齿:“黑,继续黑。” 辛枫眸子里迸射着危险的光芒:“父亲,没用的,已经黑不掉了。我们除非聘请到世界至尊黑客。” “能联系上吗?”辛劲松咬牙切齿。 辛枫说:“挖,撬。有人发现达叔的网络踪迹。” 辛劲松睨着辛枫:“在哪里?” 辛枫恶狠狠道:“现在替辛劲柏做防火墙的就是达叔,我们可以想办法挖过来。” 辛劲松咬牙道:“挖,不惜一切代价。” “是,父亲。”辛枫眸色冷沉,“要是挖不到,我抢也要抢过来。” 说着,他就去安排去了。 举整个光泊国来换 天维王宫偏殿。 小棠正对着一台电脑劈劈啪啪的敲击着。 傅廷修亲自给小棠端了一杯蜂蜜水,宠溺的递到了她的唇边。 小棠喝了两口,继续劈劈啪啪的敲击键盘,她一双手在键盘上敲出残影来。 傅廷修望着小棠纤细的手指,看着她专注的眸光,他的眸光也变得越发温柔。 他一直以为小棠只是因为学的是计算机专业,所以计算机能力比普通人强一些。 直到那天岳父眉宇深锁的纠结找谁来做防火墙,小棠自告奋勇,他才知道,他老婆竟然是世界至尊黑客达叔。 难怪初相识的时候,郑瑶弄了那么多照片,她也没有让他帮忙,全部独自搞定。 难怪她骨子里始终透着一股沉稳淡定。 她有这样的资本和傲气。 “噗。”小棠突然噗笑了一声。 “怎么了?”傅廷修立即看向屏幕。 小棠好笑:“对方竟然打算收买我。” 傅廷修看到屏幕上出现一行字:达叔,我知道你做这一切是为求财,多少钱,你开价,我不求你为我黑什么东西,我只求你不再为辛二爷服务,价格你随便开,我们是诚心的。 傅廷修冷笑一声:“呵,举整个光泊国来换。” 傅廷修的声音刚结束,那行字已经出现在屏幕上了。可见,小棠与他想到一块去了。 夫妻二人看着屏幕上的这行字,相视一笑。 傅廷修再宠溺的笑了笑,站到小棠的身后,双手放在她的肩头,轻轻的一下一下的替她捏肩。 知道她是达叔以后,大家便决定防火墙的事情不外聘黑客,由小棠主导,唐奇郭铭团队的人配合小棠,听小棠号令。 傅廷修知道这会是一场硬仗,到了关键时刻,小棠可能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甚至十几个小时。 所以他特意在网上学了几招对颈椎和腰椎特别有用的按摩手法。 他一下一下按着小棠的肩井穴。 小棠舒服得直哼哼。 “老公,你说你怎么这么贴心啊?”小棠享受的问。 傅廷修勾着唇角笑:“你捡到宝了。” “是啊!你就是我的大宝贝。”小棠说。 闻声,傅廷修仿佛周身被电流漫过一般,浑身都变得热起来,他按摩的手都不自禁的顿住了。 “噗。”小棠又笑了一声。 傅廷修立即看向电脑屏幕。 对方发来了一段气急败坏的文字:口出狂言,不知好歹。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然,我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有命赚钱只怕也没命花钱。 傅廷修看到这行字,脸色就是一沉。 他双眸微微一眯,立即给吴飞和刘辰发指令:“二十四小时保护这座偏殿。” 小棠笑看着傅廷修:“不用啦,傻瓜,他们又追踪不到我的位置。想找我,呵呵,也得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说着,小棠劈劈啪啪的敲了一行代码,很快,她的地址便虚拟到了光泊国。 紧接着,她再敲击了一行代码,程序就朝着对面无止境的一直扔便便。 想着不太解气,小棠又立即下载了几张辛枫和辛劲松的照片,迅速做成了动图,然后扔过去,辛枫父子的动图就开始吃翔。 是,这些是小孩子玩的东西,对他们也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她也就恶心恶心他们。 半个小时以后,她又再把ip地址虚拟到了北欧。 再半个小时,地址虚拟到南欧…… 再之后,她做了个小程序扔进去,程序启动以后,自己每过半小时就虚拟出一个地址来,先遛遛他们再说。 “好了,我们去睡觉。”小棠起身对傅廷修撒娇。 “这里没问题?现在是岳父的关键时期。”傅廷修说。 小棠主动圈住傅廷修的腰:“为了这一天,我们一家人经历了二十多年的分离和苦难,放心吧,我不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的。” 闻声,傅廷修弯身将小棠抱起,往卧室方向而去。 “我自己能走。”小棠说。 傅廷修坚持抱着她:“你辛苦了,一会儿我一个人出力就好。” 多么暧昧的话,却说得那么一本正经。 小棠满脸通红。 看着小棠通红的脸,傅廷修爽声笑起来。 “你怎么那么讨厌。” “哈哈哈。” 整片空气里都是他们夫妻恩爱的因子。 …… 光泊。 辛二爷守在电脑前,他的人正不停的水帖子,传新的图片,传新的文字,不断的引导着舆论。 假假真真,真真假假。 传得多了,也就成真的了。 辛劲松篡位是真的,杀人是真的,至于他搞了有些内阁大臣的老婆,这种事情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他们就要这么写,不离间他们的关系,不先搅得他们的世界里一团乱麻,他们如何趁虚而入呢? “二爷,小姐真的好给力啊!这个防火墙,已经守了十七个小时了,现在辛劲松父子估计已经要疯了,新闻挂了这么久,现在光泊应该是人尽皆知了。哈哈!二十年二年了,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爽,真是爽!” “是啊,太爽了!原本还想着小姐只要能够坚持三个小时我们这场舆论大战就胜利了,没想到她这么给力,果然不愧是世界至尊黑客。”有人附和。 辛劲柏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他说道:“给夏桑打电话,让他的人提高警惕,不得让任何人发现,二十四小时保护好小棠和佑玺。” “是。” 同一时间。 光泊王室正殿里。 辛枫看着电脑屏幕上他和父亲不停啃屎的动图,他气得狠狠的砸了电脑。 他大声吼着:“查,给我查,掘地三尺也给我查出来。” 一排黑客集体脊背发凉,一个个伸手抹着额头上的汗,有的甚至直接吓尿了。 他们双手不停的敲击着键盘,敲得手指发抖。 “殿下,查出来了,ip地址显示达叔就在光泊王室三公里外达拉酒店。”有黑客汇报道。 “立即去找!”辛枫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朝着阿查恭侬咆哮。 阿查与恭侬立即出发前往达拉酒店。 辛枫在阿查恭侬身后咬牙切齿的咆哮:“找到达叔,我要把他千刀万剐。” 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是。”阿查和恭侬带人飞速跑到停车场跳进车子里,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达拉酒店。 结果,才赶到达拉酒店,就接到辛枫的电话,辛枫疯了一般的声音嘶吼:“不在达拉酒店,那ip地址是虚拟的,现在地址跑到北欧去了,王八蛋,达叔这个老混蛋。” 恭侬甚至听到电话里有惨叫的声音,他知道,殿下刚才可能已经气得杀人了。 辛枫挂断了电话,眸光犀利的看向还在操作电脑的黑客,一排黑客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 因为刚刚辛枫打电话的时候,气得一刀子砍掉了一个黑客的手臂,这样的视频冲击吓得他们一个个脸色惨白。 “殿,殿下,达叔真的太厉害了,就算是琳达公主麾下的花桑也不是他的对手,我们真的无能为力。”一个黑客鼓着最后的勇气瑟瑟发抖的说。 “殿下,饶了我们吧?我们真的黑不过德叔。而且,对方不止德叔一人,他们是一个黑客团队。”另一个黑客小心翼翼的说。 辛枫心口更郁闷了,他气得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难道你们不是一个黑客团队吗?” “殿下,我们无能。” 辛枫冷眼看着这些废物,实在没有办法了,他咬牙道:“再与德叔谈条件,就说只要把新闻弄下去,并承诺从此不受雇辛二爷,我们同意让他做光泊国的副国主,相当于一国的副总统。” “是。”黑客立即与德叔谈条件,把这行字敲了发过去。 然而,那头回应的是更多的便便。 其实这已经不是小棠的手动回复了,而是程序自动回复,只要辛枫这边说话,就回应更多的便便,然后辛枫父子头像做成的动图,不停的啃着便便。 看着这样的图,辛枫觉得自己整个肺都要炸裂了。 他气得挥起一脚,将一台电脑踹飞了出去,那个黑客更是吓得直接晕倒了过去。 一个黑客瑟瑟的说道:“殿……殿下,虽然……虽然地址是虚拟的,但……但是达叔受雇于二爷,我相信他一定就在二爷身边。二爷不可能雇佣一个没有见过面的人,他一定把达叔保护在他身边,所以……” 辛枫眸子里陡然闪过一道精亮的寒芒,是啊,他怎么没想到? 辛劲柏经历了当年的事情以后,怎么可能还会轻易相信一个人? 哪怕是达叔,他也一定要见面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那么,现在的达叔,一定被他软禁起来的。也许,那些便便,就是他授意达叔发过来的,呵呵,他们还真是蠢了,当着辛劲柏的面与达叔谈条件。 眸色再沉了沉,他给恭侬去了电话,声音冷冽:“查清楚辛劲柏住哪个酒店。” 他不能再忍下去了。 电话响了起来,是父亲的电话。 一接通,辛劲松的声音便响起来:“阿枫,现在新闻的势头对我们很不利,刚才有几个内阁大臣打电话过来质问我是不是搞了他们老婆,我现在是百口莫辩……” “父亲,我们只有一条路可走了。”辛枫阴恻恻的说。 “嗯?”辛劲松疑惑。 辛枫狠辣道:“华厦有云,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一不做二不休,当年放虎归山才导致今日的后患无穷,现在趁着辛劲柏还没有选举成功,保护他的人还少,我们派死士暗杀他。” 辛劲松那端沉默了半晌,应道:“阿枫,万事小心,哪怕不成功也一定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我知道。”辛枫得父亲的支持以后,心里安定了一些。 他立即打电话询问恭侬有没有找到辛二爷入住的酒店。 恭侬那边正准备打电话过来,电话一接通,就情绪激动的汇报:“殿下,达叔那个地址可能不是虚拟的,我和阿查刚刚在达拉酒店看到了辛二爷的人,夏槐刚刚带人走进了电梯。” “呵呵,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立即查清楚房号。”辛枫顿了一下,再阴狠的说,“杀,一个不留。” 呵呵呵,全部死了,还拿什么跟他们争? 多少国家的选举都是一场血洗,光泊再血洗一次又如何? 一旦辛劲柏死了,就算大家对他们再不满,可除了他们以外,又有谁有资格来竞选光泊的国主? 辛枫终于觉得气顺了一点,他将领带往下拉了拉,大步走了出去。 半个小时以后,恭侬打电话过来汇报:“殿下,我们见到辛二爷了,他走进了一个总统套房。” 辛枫眸子里闪动着杀意:“杀!速战速决!给德叔留一口气,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是。”恭侬挂断了电话。 辛枫在院子里等着。 半小时过去了,没有等到恭侬的电话。一个小时过去了,仍然没有等到恭侬的电话。 他整个人都变得焦虑起来,他在院子里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他想要打电话询问情况,又怕现在正是恭侬一行人杀人的关键时期,他这电话一打过去,可能就给了辛劲柏喘息之机。 忍着,他忍着! 辛枫继续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时间过得太慢了,他觉得自己经历了半个世纪的煎熬,才终于等到了恭侬的电话。 “怎么样?死了?”他立即问。 那头,电话沉默。 “说话!”辛枫愤而开口。 “你死了我都不会死!”辛劲柏的声音响起。 砰—— 辛枫直接挂断了电话,他的脸上,一片阴霾。 他抬腿一脚狠狠的踹在石桌上,破口大骂:“废物,统统都是废物!” 让他们去杀人,他们竟然反被人制住了。没用的东西,废物! 让他们去杀人,他们反而着了辛劲柏的道。 辛枫心头憋着一肚子气,又再冲进大厅里。 那些黑客还在敲击着键盘,却仍然没办法攻破防火墙。 辛枫气得举起手里的刀想要一刀一个全部结果了他们。 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没有这些黑客,会更惨。 有他们,虽然没办法攻破对手的防火墙,但他们一边攻击一边删除部分留言,好歹起到一丁点作用。 抓不到德叔,他又失去左膀右臂,受制于辛劲柏,现在怎么办? “殿下,快看!”突然,一个黑客指着电脑屏幕惊恐的叫嚷起来。 辛枫立即看向电脑屏幕,他瞳孔剧烈一缩。 辛佑玺归来 辛枫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相信。 他看到了什么? 辛劲柏的儿子辛佑玺竟然没死,辛劲柏发了短视频出来为他的儿子辛佑玺拉票,并且介绍了他儿子辛佑玺这二十多年的经历。 当年王宫被血洗的时候,有人救下了辛佑玺,用自己的孩子换下了辛佑玺,辛佑玺在别人的牺牲下活了下来,他没有让任何人失望,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一直活得很努力很善良,虚怀若谷。 当年他的养父母让他学习钢琴,他便一心学习钢琴,十几岁的时候,他就成了国际知名的钢琴家。 原本以为自己会这样度过平淡的一生。没想到,辛劲松心狠手辣,赶尽杀绝,就因为看到了辛佑玺的脸,觉得他与辛劲柏太像,便动了杀机。在辛佑玺华厦演出的时候,对他进行了暗杀。 那一次,多亏了有人相救,要不然,他将又一次死在辛劲松这个恶魔的手里。 他才是真正的光泊王子,却屡遭辛劲松这个贼人的暗杀。 那次之后,他无奈整容,变成了如今关朗的样子,他不敢透露自己的身份,只能做一个商人。 可是,辛劲松仍然不放过他们,派人到处寻找他们的下落,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他们回来了,他们是被辛劲松逼的。原本看着辛劲松将光泊治理得不错,国富民强,他们哪怕憋屈也不想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们只想百姓安康。 但是现在,光泊被辛劲松父子弄得民不聊生,他们再也看不下去了。 下面的留言,不停的刷着: “王位本身就是你们的,为什么不回来争?我们等你们很久了。” “辛劲松父子就是恶魔,这样的人不配做光泊国的王,甚至不配活着。” “荒淫无度,这种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没想到凯斯集团的总裁竟然是我们光泊真正的王子,期待他的回归。” “对,期待他的回归。一个能够把集团做好的人,也一定能够把国治理好。” “辛劲松早该死了,竟然逼得真正的王子殿下整容。” “啊啊啊,他以前弹钢琴的样子真的好帅啊,帅呆了,和二爷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啊!” “……” 辛枫看着这样的新闻的留言,他眸子里迸出猩红的火光。 没死,五年前辛佑玺竟然没死。明明他亲眼看到辛佑玺那贱种被捅死的,甚至他还亲手补了几刀,怎么会没死? 关朗,竟然是关朗,他想过各种可能,他想过辛劲柏沉寂了二十年,手里可能积累了各种筹码,背后可能有巨型商业集团支撑。可是没有想到,死贱种辛佑玺不止逃过一劫,还变成了关朗,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晃动。 他们悄无声息的做大了凯斯集团,悄无声息的与琳达达成了合作。 思及此,辛枫突然瞳孔一缩。 几个月前视频的时候,琳达说她与关朗好了? 所以,那个时候她就知道关朗是光泊真正的王子了? 所以,琳达与关朗之间并没有任何感情,一切都是为了报复他? 辛枫咬牙切齿,他眸光猩红的再拨打琳达的电话,忙音,仍然是拉黑状态。 他将一口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再申请加琳达的微信。申请不通过! “shit!”辛枫气得想要立即摔碎电话。 他瞳孔骤然一缩,又再想到了什么。黎小棠,关朗与黎小棠是认的兄妹,黎小棠与凤九长得那么像,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们是不是亲兄妹? 不会的,黎小棠不会是辛劲柏的亲生女儿,他亲自命人做过亲子鉴定的,黎小棠一定只是巧合的长得像辛劲柏而已。 他得去问问父亲当年留下的辛劲柏的毛发样本到底有没有出问题? 他大步朝着父亲的正殿走去。 同一时间。 震惊得合不拢嘴的还有黎雨晴。 经过三个月的休养,黎雨晴的脸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虽然留了疤,但是现在的化妆品有着化腐朽为神奇的功效,厚厚的粉底一遮,她的脸已经看不出丝毫的瑕疵了。 她的体重也已经恢复到了一百斤,一米七的身高,这样的体重是最匀称苗条的。 她每天都关注新闻,关注西亚的时局,关注关朗的动向。 猛的看到关朗竟然是光泊真正的王子辛佑玺,她惊得手里正在吃的苹果都滚到了地上。 她脑海里猛闪过五年前她救他的场景: 那个时候,他还是钢琴家,她救了他,后来,他对她千依百顺,他各种呵护她陪伴她,他说他会给她想要的一切,他让她相信他。 可是,她嫌弃他只是一个没有出息的医生。 他多次告诉她,只要她想要的,他都会努力给她。他让她给他时间。 可是,她鄙视他,发自内心的瞧不起他。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她这一切? 哪怕多说一句,哪怕不告诉她他是光泊真正的王子,只要告诉她他是凯斯的继承人,她也会毫不犹豫的与他在一起啊! 为什么不说? 黎雨晴咬住下唇,眼泪一颗一颗的滚落下来。 太委屈太气愤了。 “关朗,你就是个混蛋。”黎雨晴哭诉。 她再也没办法淡定了,她要立即利用黎恩雪接近傅廷修,接近关朗,趁着现在关朗还是单身,趁着现在关朗还没有与琳达订婚,她一定要接近关朗。 关朗是真正的王子,她一定要抓住最后的机会。 她大步往关着黎恩雪的偏殿走去。 偏殿。 黎恩雪被关在一个套间里。 一开始她觉得痛苦无比,她觉得自己刚逃离一个狼窝,又进入一个虎窟。 但是生活了两三个星期以后,她觉得生活开始变得美滋滋起来。 每天吃得好睡得好,院子里还鸟语花香。佣人也对她很恭敬,不管她想吃什么,只要喊一声,她们就会立即为她准备。 她渐渐适应了这种生活。 不知不觉,几个月过去了,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 她在这里,除了好吃好喝的以外,还有医生定期给她做产检。 佣人还告诉她,只要好好养胎,别的事情不用管,黎雨晴一定会让她做王妃的。 这么想着,她脸色就更好看了,眸子里是野心勃勃的光芒。 院子的铁门吱呀一声打开来,随之脚步声也响了起来,黎恩雪一抬头,便看到姐姐黎雨晴领着一众宫女走了进来。 黎恩雪吓得往后一缩,脸色都有些变了:“姐……姐姐。” 打脸来得太快 “怕什么?”黎雨晴拧眉。 “姐姐。”黎恩雪仍然往后缩,脸色不好看。 黎雨晴眼神往下,看向黎恩雪的肚子。 怀着双胞胎果然不一样,这才不到六个月的肚子,就已经像别人八个月的肚子一样大了,挺得圆圆的,真是好看。 见黎雨晴看向自己的肚子,黎恩雪又害怕得缩了一下。 黎雨晴冷笑一声:“怕什么?我要是真的要对你的孩子不利,你觉得你还能活到现在?” 黎恩雪再缩了一下,她动了动唇,很想问姐姐怎么会变得这么可怕?但她没有胆量问出口。 “想不想立即嫁给傅廷修,立即做白拉兰的王妃?”黎雨晴诱导着问。 黎恩雪猛点头,眸光都亮了:“嗯嗯,想。” “想就要听我吩咐。”黎雨晴眸子里迸射出寒芒。 她现在要立即离间傅廷修与黎小棠之间的关系,最好让傅廷修立即把恩雪接过去,她以照顾恩雪为由跟着一起过去。 她这段时间一直养身体,练钢琴舞蹈和看新闻,她很清楚现在关朗黎小棠一行人都在天维国,一边采矿一边好吃好喝的享受着生活。 她只要过去,凭着她现在的气质和美貌,一定可以重获关朗的心。 到时候,她就可以彻底摆脱辛枫。 “嗯嗯,我都听姐姐的。”黎恩雪乖巧的应道。 黎雨晴立即吩咐跟着她一起过来的佣人:“拿上来。” 这些可都是她这段时间命人准备的衣服。 她早想好了,等黎恩雪肚子长得浑圆好看的时候,就要给黎恩雪拍美美的孕照。 圆鼓鼓的肚子,里面有两个宝宝,傅廷修会不心动? 傅廷修不心动,慕清歌会不心动? 就算他们都不心动,白拉兰国的老臣们呢? 傅廷修如今白拉兰国陛下的身份,就注定他不能完全自由,他王室的后代怎么能随便流落在外? 就算再不愿意,他也得把恩雪接过去,哪怕就是个不受宠的妃子,他也得给恩雪这样一个名份。 宫女们把衣服拿了上来。 黎雨晴吩咐:“给恩雪护肤,化妆。” 黎恩雪尖叫起来:“姐姐,你要做什么?” 黎雨晴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黎恩雪:“给你化妆,给你拍美美的孕照,然后发给傅廷修。” 黎恩雪终于一动不动了,眸子里也渐渐升腾起希望的光。 她开始想像自己将要做王妃的样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时候有数不尽的宫女供她使唤,她就算暂时屈居黎小棠之下。等她的孩子长大,黎小棠没有孩子傍身,也不会是她的对手。 她想着想着,唇角就勾起笑容来。 …… 辛枫冲进辛劲松的书房:“父亲!” 辛劲松脸色冷沉的看过来:“挖德叔的事情怎么样?” “失败了。”辛枫说。 辛劲松道:“那就只剩最后一条路了,暗杀!” “也失败了。”辛枫说。 辛劲松脸色陡然变得更难看,他拧眉警惕的问:“没有泄露身份吧?” 辛枫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恭侬和阿查被抓了。” “你糊涂!”辛劲松如临大敌的神情,面部仿佛龟裂一般难看,“我是怎么交代你的?哪怕不成功,也一定不能落人口舌,现在你的人被抓了,接下来我们只会更被动。” “父亲,他们不会供出我来。”辛枫说。 叮—— 手机收到新闻推送: 最新新闻,辛枫近卫前往达拉酒店暗杀辛二爷辛劲柏,幸好辛二爷近卫拼死保护,才幸免遇难。 看着这样的新闻,辛劲松脸色冷得仿佛染上一层寒霜:“这就是你说的不会供出你来?” 辛枫心虚,咬紧牙关。 他上前一步,急问:“父亲,我们要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现在到了这一步,我们的处境已经十分被动了,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怎么把能转移的资产转移了,我们必须马上跑路。”辛劲松努力让自己冷静。 “不行!”辛枫拒绝,“父亲,我们不能跑路,一旦跑路,我们就将面临被追杀,我们这辈子就毁了。” “你还有别的办法吗?”辛劲松质问。 “有!”辛枫眸底升腾着火热的光。 “什么办法?”辛劲松问。 “父亲,当年你拿到的辛劲柏的毛发样本,到底是不是他的?”辛枫问。 “你什么意思?” “我怀疑那份毛发样本有问题,我怀疑黎小棠是辛劲柏的亲生女儿。”辛枫说。 “黎小棠?白拉兰国新王后黎小棠?”辛劲松拧眉问。 “对,就是她。”辛枫说。 “无凭无据……” 辛劲松正说话,叮,收到一条短信。 看到短信,辛劲松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辛劲柏发过来的短信:“不必查了,关朗就是佑玺,小棠就是我的亲生女儿。” “他承认了。”辛劲松嘴皮打颤,自从辛劲柏强势归来以后,他发现自己的每一步棋都在辛劲柏的算计里,这太可怕了。 辛枫立即拿过短信,看到这样的短信,他想到自己曾经有机会掳了黎小棠,但因为亲子鉴定以后发现黎小棠与辛劲柏没有血缘关系,他便没有再当回事。 一想到自己错过了捏住筹码的机会,他心里就懊恼死了。 “还有最后一个筹码。”他咬牙切齿的说。 “什么筹码?”辛劲松立即问。 “傅廷修的孩子,黎恩雪怀了他的孩子,我们用孩子把黎小棠引过来,只要牵制住黎小棠,就可以牵制住辛佑玺和辛劲柏这两个贱种。”辛枫说。 “枫儿,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辛劲松说。 “我知道。”辛枫咬牙。 辛劲松再提醒:“不成功则成仁。” 辛枫点点头,大步离开,立即给黎雨晴打电话:“你在哪里?” “我在恩雪这里!”黎雨晴说。 辛枫直接挂断了电话,大步朝黎恩雪所居的偏殿走去。 走到路上,他的手机再叮的一声响,又再收到新闻推送: 光泊公主华丽归来! 民间公主仍然大放异彩! 这才是公主该有的样子! 光泊公主,我们欢迎您回家! 和平公主,您终于做到了我们一直梦想的事情。 下面,文字里介绍黎小棠这些年生活的艰辛以及她对生活的不屈不挠。她的不屈不挠是她品格好,她生活艰辛则是辛劲松父子这对狗贼造成的…… 辛枫脸色难看,干脆关掉新闻画面。 他一走进殿里,便看到摄影师正对着一个大肚婆拍照。 大肚婆穿得很少,只遮住了关键部位,圆滚滚的肚子露出来,上面还画了萌萌的眼睛和嘴巴,看上去俏皮而可爱。 他现在无心欣赏,沉着脸问黎雨晴:“你在做什么?” 好好生下来 黎雨晴知道辛枫现在心情不好,她扑通一声跪在辛枫面前,恭敬谄媚道:“殿下,我正在给黎恩雪拍孕照,现在已经六个月了,我们该有所行动了。” “你打算怎么做?”辛枫问。 “拍完以后分别发给傅廷修、黎小棠和慕清歌。”黎雨晴说。 “目的?”辛枫问。 黎雨晴说:“现在恩雪肚子这么大了,拍出来的照片又这么好看,傅廷修以前不认孩子可能是因为与黎小棠感情好,又对孩子没什么概念,现在看到恩雪肚子这么大了,想着恩雪肚子里有他的两个孩子,加上黎小棠久不怀孕,他也许就对自己的孩子有所期待了。血缘是很神奇的东西,就算他不爱恩雪,也会爱孩子的。 发给黎小棠,黎小棠心里一定嫉妒。只要她一嫉妒,必然就要与傅廷修产生嫌隙。没有哪个男人愿意看到女人动不动就生气的嘴脸,时间一长也就厌了。 发给慕清歌,我相信效果会比发给傅廷修更好。都说隔代亲,傅廷修哪怕不认,我相信慕清歌都会想要恩雪肚子里的孩子的。 何况,西亚又不是一夫一妻制,只是多个王妃,他白拉兰国又不是养不起。到时候慕清歌见了照片,一定会让傅廷修安排过来接人。” “你这边接下来的安排呢?”辛枫眸光犀利又冷然的看紧黎雨晴。 黎雨晴眸光闪了一下,立即表忠心道:“只要他们安排过来接人,我就陪着恩雪一起去,你放心,我一定会完成使命。” “使命?”辛枫双眸半眯的看向黎雨晴。 黎雨晴说:“虽然现在琳达与关朗走得很近,但他们其实没有感情,无非就是为了报复你。关朗对我的感情很深,我一定会求得他的原谅……” “然后呢?”辛枫脸色更冷了。 黎雨晴眸光再闪了一下。 辛枫冷声:“然后做他的王妃?彻底摆脱我?” “没,没有。殿下,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黎雨晴被辛枫戳破心事,心虚得赶紧解释,“我只想帮殿下争取琳达公主。” “过来!”辛枫说。 黎雨晴害怕这样的辛枫,却不敢违抗辛枫的命令,立即走了过去。 “乖。”辛枫明明语气很温和,却听得黎雨晴心里一阵毛骨悚然。 果然,下一刻令她脊背发凉的事情就来了。 辛枫朝着身后的人招了手,身后的人便立即拿了一支针筒过来。 黎雨晴吓得全身冒冷汗,脸色发白,声音都哆嗦了:“殿……殿下,你……你要做什么?” “别怕,不会死人。”辛枫声音很轻,却重重的击在黎雨晴的心脏上,黎雨晴怕得心脏都快要窒息了。 辛枫冷笑道:“只要你乖乖的,每个月我会给你打一针解毒剂。要是不乖,嗯,你就会全身溃烂而死。” 再笑了笑,辛枫捉住黎雨晴的手,让人开始注射。 他笑着说:“别想着去医院里解毒摆脱我,要是医院里都能解毒,你以为我身边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誓死追随我?” 黎雨晴感觉到冰凉的液体流进自己的血管里,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迅速呼吸,努力让自己冷静。 她掩去惊恐,立即表忠心道:“殿下,不管您让我做什么,我一定会努力做到最好。”现在已经这样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乖,继续拍吧。”辛枫说。 黎雨晴便张罗着继续给黎恩雪拍孕照。 各种好看的衣服,加上摄影师专业的拍摄效果,一张张的照片看上去真的很美好。 黎雨晴挑了几张比较露的给傅廷修发了过去,再挑了几张彰显肚子的给黎小棠发了过去,之后再挑了穿着比较保守但肚子比较明显的给慕清歌发了过去。 “殿下,我们现在等效果。”黎雨晴说。 辛枫冷冷的应了一声。 黎雨晴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是傅廷修的短信。 “傅廷修发短信过来了。”黎雨晴诧异的说。 辛枫瞳孔微缩。 黎恩雪激动的奔过来:“廷修发短信过来了?他说了什么?他要孩子吗?他是不是还是那么铁石心肠不肯要孩子?” 黎雨晴说:“他让你把孩子生下来,他说孩子他要了。” 辛枫拿过黎雨晴的手机,果然看到傅廷修的短信回复:孩子生下来,我要了! 黎雨晴高兴的看着辛枫:“殿下,我就知道傅廷修会要孩子的。只要他肯要孩子,一切就好办。” 辛枫脸色稍缓,他双眸眯了眯,说道:“离间计划要立即推进!” 现在就必须离间傅廷修与黎小棠的关系,最好逼得黎小棠离开傅廷修,黎小棠是辛劲柏的女儿,离开傅廷修必然是要投奔辛劲柏的,到时候他们逮住机会掳了黎小棠,手里也就有筹码了。 辛劲柏几乎完美得没有缺点,论智商,辛劲柏智商举光泊无人能及。论谋略,举光泊无人能及。论手段,举光泊无人能及。辛劲柏唯一的缺点就是重情。这也是二十多年前他会败北的原因。 辛劲柏为了感情可以放弃一切,只要他们掳了他的女儿,他会心甘情愿放弃所有的选举机会来换回他女儿的性命。呵呵,这世上只有真正绝情绝爱的人,才能真正做到无坚不摧。 黎小棠也很快回复了短信:好好生下来,我会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养。 黎雨晴冷嗤一声:“真是好大度。” 想到什么,他眸色一沉,看向黎雨晴:“黎小棠真的有这么大度?” 如果真的这么大度,她与傅廷修之间没有嫌隙,他要怎么掳人? 黎雨晴仿佛看透辛枫的心思,她冷笑道:“女人的心眼小起来,比针尖都细。黎小棠自幼清高,眼里不容沙子。她的世界里非黑即白,没有灰色地带。要是以前没有公主的身份也许还能逼着自己委屈求全,现在有了光泊国公主这一层高贵的身份,她绝对宁缺勿滥,她绝对不会委屈自己替别人养孩子的。” “你确定?”辛枫再问。 达叔是你姑奶奶 “我很肯定,我与她一起生活了二十年。”黎雨晴说。 辛枫放下心来。 黎雨晴的手机又震了震,慕清歌也回复短信了:把孩子好好生下来,我一定会给孩子准备丰厚的见面礼! 黎雨晴手机一响,黎恩雪就激动的看了短信。看到慕清歌的短信,她整个人都激动起来:“她说要给孩子准备见面礼,你们说,她这份见面礼是让我当王妃吗?我不介意现在身份比黎小棠低的,反正我有孩子,以后我有机会翻盘的。” 辛枫和黎雨晴均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 黎恩雪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肚子,眸子里闪动着志在必得的幽光。 天维国。 傅廷修一家人正在一起吃饭。 一家三口坐在后院一边赏花一边吃着华厦火锅。 新鲜的特供蔬菜配上华厦厨师熬制的汤料,简直不要太美味。 小棠亲自动手,把配好的一些蔬菜一碟一碟的倒进火锅里煮。 有的蔬菜比较容易熟,放进去滚一下就可以了,小棠便滚好了以后分到慕清歌和傅廷修的碗里。 小棠替他们布菜,慕清歌也替小棠夹菜。 傅廷修更是将煮好的蟹钳直接剪开把里面的蟹肉挑出来,蘸了汁以后放进小棠的碗里。 一家人其乐融融。 他们收到黎雨晴的短信,一个个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慕清歌摇头:“好好的一个姑娘,老想这些歪门邪道,还没有享受到爱情,就莫名奇妙做了妈妈。这样的女人,简直可恨,就是可怜了孩子!” 傅廷修道:“孩子不会可怜,姜波下个星期就处理好家里的事情赶到西亚这边来继续给我做司机。我已经跟他说了孩子的事情,他很激动,要是黎恩雪不要,他就自己养。” 慕清歌点点头:“那就好。” 三个人相视一眼,分别给黎雨晴回了短信,内容差不多,就是让黎恩雪把孩子生下来。 餐后回到房间里。 小棠点开手机看着黎恩雪的那些照片,她突然觉得有些羡慕。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黎恩雪的肚子竟然都这么大了。 这幸好黎恩雪怀的是姜波的孩子,要真是傅廷修的孩子,她一定会疯掉。 看着黎恩雪圆滚滚的肚子,上面还画着俏皮的眼睛,孩子萌萌的样子,真的看得人心都要化掉。 “想要孩子?”傅廷修温柔的声音响起来。 小棠立即把手机藏起来,她尴尬的轻咳了一声,立即否认:“没,我没有。” 傅廷修温柔的笑,他凑近,拥住小棠,双手从身后贴在小棠的小肚子上,他声音蛊惑:“也许这里已经开始孕育小生命,开始孕育我们的孩子了。” 小棠微微笑,以前她以为她会很快怀孕呢,没想到过了这么久都没有怀孕。说真的,她现在都开始有些着急,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不能生啊? 纠结了半晌,她说道:“老公,要不请医生给我检查一下吧?” 想到他们如今的特殊身份,她又说道:“不行,还是我自己悄悄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傅廷修在小棠身后笑,他下巴搁在她的颈窝:“很想要孩子?” “也……也不是,就是觉得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也该有孩子了。”小棠有些纠结的说。 “想要孩子就多努力。”傅廷修弯身将小棠抱紧。 “别,白天,现在是白天。”小棠窘得满脸通红。 傅廷修才不管白天晚上,他不能让这个小东西胡思乱想。他知道,看到黎恩雪那些张扬的孕照,她羡慕了。他得再努力一点,争取早点播种成功,然后一起期盼孩子。 …… 光泊的新闻愈演愈烈。 辛劲松父子如今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仅剩的几个支持他们的内阁老臣现在也改了主意,有的果断站到了辛劲柏那边,有的干脆递了辞呈从此不问政事。 辛劲松父子现在的处境可谓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变得孤立无援。 辛劲松开始转移名下的财产,不停的吩咐人转帐,把能够挪动的钱全部转到他曾经为自己准备好的帐户。 结果却发现,他的钱一流入新的帐户,就被人从新的帐户里面划走了。 稍后,他们的手机叮叮的响起来,又再收到新闻推送: 惊!光泊最大的蛀虫竟是堂堂的国王陛下,真是史上最大的笑话。 下面,晒出辛劲松转帐的记录。 辛劲松命人转走的每一笔钱的交易记录都出来在新闻里。 辛劲松咬牙切齿:“这是谁干的?” 辛枫沉着脸道:“是达叔,有落款。” 辛劲松看向新闻,果然看到落款。 他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太狂了,太猖狂了!这个达叔到底在哪里?找了这么久还没有找到?” “没有找到,黑客一向都是比较神秘的,尤其是这种国际顶尖的黑客。”辛枫无奈的说。 滴—— 辛劲松收到手机短信:“不用找了,达叔就是我。” “你是谁?”辛劲松立即回短信。 “是你姑奶奶。”陌生的短信回复。 “你最好不要让我找到你,要不然我……” 短信还没有编辑好,辛劲松就看到手机上的字正在消失,要不是知道对方是黑客,他会以为自己遭遇了灵异事件。 紧接着,他便看到手机上一坨一坨的便便跳了出来,甚至一副就要飞出屏幕的样子,他吓得立即隔得远一点。 那便便制作太逼真,他险些就以为它们要从屏幕里跳出来跳到他的嘴里。 很快,便便消失不见,一条短信弹了出来:“等你彻底入狱的那一天,我会亲自去探监让你见见你姑奶奶我的庐山真面目。” 辛劲松看到入狱两个字,气得脸色铁青。 辛枫沉着脸给黎雨晴打电话,询问离间的进度。 黎雨晴说现在还没有动静,辛枫便吼起来:“他们没有动静你就不管不问了?你以为这几个月的时间我是请你来当王妃的?” 黎雨晴吓得立即承诺她马上给黎小棠打电话,马上再给慕清歌发消息,请慕清歌派人来接黎恩雪,就说黎恩雪现在没有地方去了,怀的是双胞胎,因为未婚又没有丈夫没有医院肯收纳她。要是没有好医院接纳她,到时候生孩子都会很困难。 辛枫淡淡的应了一声,往黎恩雪的偏殿而去。 掳到黎小棠,是他们翻身的最后机会了。 正好让我练练手 偏殿。 黎雨晴给傅廷修发短信:“你要是真的打算要孩子,就早点把黎恩雪接过去,反正你也不是养不起。” “等她生下孩子,我会亲自过来接孩子。”傅廷修回复了短信。 黎恩雪凑在黎雨晴旁边看,看到傅廷修又是只要孩子的意思,她不停的呵呵翻白眼:“呵呵,这是想要去母留子?做他的春秋大梦。姐,给慕清歌打电话,问问她是什么意思?” 黎雨晴犀利的眸子朝着黎恩雪射过来,黎恩雪吓得身体一缩,再不敢说话。 黎雨晴这才给慕清歌发短信:“恩雪未婚,这边没有医院肯收她,您能不能提前把她接走?” “等她生完孩子,我会带着见面礼过来接。”慕清歌回复。 “孩子孩子,他们眼里就只有孩子!”黎恩雪又叫起来。 黎雨晴再冷然的瞟黎恩雪一眼,黎恩雪立即闭了嘴。 黎雨晴直接给黎小棠打电话:“小棠,你现在是公主又是王后,身份不一般了,前次你也说了愿意对恩雪的孩子视如己出,你现在能不能派人来接恩雪?” “你说呢?”小棠玩味的声音响起。 “廷修已经答应来接了,不过他是想要等恩雪生下孩子以后,我估计他也是怕你生气。小棠,你现在身为一国之母了,应该要表现得真如你前次短信里说的那样大度。你来接恩雪吧,我相信你亲自接她的话,傅廷修以后一定会感激你,会更爱你的。”黎雨晴说。 她就是想要故意激怒黎小棠,好让她与傅廷修闹。所以,她刚刚特意强调傅廷修答应接孩子的事。 小棠呵呵一笑,反问道:“你这么懂男人,这么会为男人着想,傅墨擎感激你了吗?你的姘头辛枫又感激你了吗?你这么为男人着想,他们爱你爱得死去活来了吗?” “你!”黎雨晴气结。 小棠继续往黎雨晴心窝处扎刀子:“上次你在桥上想要置我于死地,事后我报警了,结果你被人弄走了,你是被辛枫带走了吧?怎么样?辛枫把你接走以后一定让你好吃好喝的享受王妃待遇了吧?毕竟,你是这么的懂得男人的心思啊!”黎雨晴后来被辛枫划伤脸的事情琳达跟她说了,身为女人,她们都一致认定,黎雨晴贱归贱,但是辛枫真不是个东西。 “你,你!”黎雨晴气得声音都有些抖了,那件事情她只要一想起来,就会气愤和害怕,现在黎小棠竟然往她伤口上撒盐。 “我怎么啦?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男人甩了,却来教我怎么去讨好男人,不是搞笑吗?就算是商业老师,也得自己真的有运营商业成功的案例,带起学员来才会有说服力吧?”小棠说。 “你这是不想接恩雪了?你就不怕我写你的新闻?黎小棠,你要知道你现在不再是普通人,而是一国之后,你的一言一行都会被无限放大。”黎雨晴威胁黎小棠,她就不相信黎小棠不在意她在西亚在白拉兰国的声誉。 “你写啊,我正好想练练黑客技能。之前你的那些新闻,几百家媒体同时报导,后来有黑客团队集体攻击那几百家网站,我守起来真是一点难度都没有。这一次你要写新闻的话,可要提前准备好水平好一点的黑客团队哦,要不然,都不够我练手。”小棠笑着说。 “你说什么?”黎雨晴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你说上次我和辛枫的新闻,之所以黑不掉是因为……” 小棠接过黎雨晴的话茬:“是啊,之所以黑不掉,是因为防火墙是我做的啊!” “黎小棠,你这个贱人,是你把我害成今天这副样子的。”黎雨晴气得骂起来。 “这就恼羞成怒了?不装了?还让我来接黎恩雪吗?”小棠耐心出奇的好。 “贱人,你……”黎雨晴原本想要再骂一些难听的话,一想到自己还要凭借黎恩雪接近关朗。 现在这些关系真的复杂了,关朗不是黎小棠的干哥哥,而是亲哥哥。 她现在心里唯一庆幸的是,自己不是黎国辉亲生,与关朗没有血缘关系,要不然,说什么他们之间也没有可能。 “小棠!”她耐着性子喊道,“不管怎么样,我们是姐妹,从前的事情我们都一笔勾销好不好……”她不能与黎小棠闹,傍上关朗是她最后摆脱辛枫并飞黄腾达的机会了。 嘟嘟嘟,电话被挂断了。 黎雨晴握着电话就想要砸,辛枫的声音响了起来:“刚刚黎小棠说当初我们的新闻是她做的防火墙?” “是的,殿下。”黎雨晴见辛枫来了,神情立即变得恭敬。 辛枫眸子里闪动着暗芒,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达叔说要他拿整个光泊国来换了,因为,达叔就是黎小棠。 没想到这个女人年纪轻轻竟然是国际至尊黑客。 难怪当初他的黑客团队没办法黑过她,哪怕花桑没有参与进来,也黑不过她了。 “殿下,黎小棠不肯接恩雪,傅廷修和慕清歌一致表示要等孩子生下来才接。”黎雨晴如实道。 “所以,你是没办法离间黎小棠与傅廷修的关系?”辛枫冷声问。 他真的要没有耐心了,他觉得这段时间以来自己就像一只玩偶,被人不停的耍弄。 而他愚蠢的一次又一次错过绝佳的机会。 如果早知道关朗就是辛佑玺,他绝对不会让关朗活着。 同样的,要是知道傅廷修和黎小棠就是白拉兰国的王子和光泊的公主,说什么他也不会让他们活下来。 要是那个时候动手,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被动。 “殿下,虽然黎小棠看上去很冷静,但我想刚才我的那些话她已经听进去了,她一定会和傅廷修闹起来的。”黎雨晴立即说。 辛枫的手机叮叮两声,再收到新闻推送: 光泊王子关朗将正式回归光泊参与竞选! 甚至连他从天维过光泊来的专机以及轮渡时间都已经公布了。 辛枫眸光陡然一亮,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一心想要掳黎小棠,没想到关朗这个贱种却主动送上门来。掳了关朗,辛劲柏更会放弃一切。 呵呵,辛枫心里冷笑两声,大步离去。 黎雨晴立即看新闻,关朗要来光泊了,她的机会来了! 关朗归国,小棠验孕 天维。 小棠拉着关朗絮叨:“哥,你一定要小心,任何时候都要提高警惕,一定不要大意。” 又对傅廷修道:“子谦,你有什么杀手锏一类的招式吗?教教我哥。尤其是用于逃命一类的。” 傅廷修哭笑不得。 看小棠一双眸子过于认真,他都不好笑出声来,他拍拍关朗的肩:“万事小心,一定要冷静,不要轻易被激怒,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你不是一个人,还有这么多关心你的亲人。” “嗯。”关朗应声,交代,“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照顾好我妹妹。” “放心。”傅廷修保证。 琳达走过来,一拳头击在关朗的肩头,像好兄弟一样开口道:“一路顺风!” “嗯。”关朗笑了笑。 琳达点点头,摆手:“去吧。” 刚才在里间,她已经将她兵仆里几个身手最好的人派出去了,让她们先出发,在渡口的地方接应关朗。 她对前往光泊的路段比关朗熟悉,对方要动手,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中间换轮渡的时候。 因为这边起飞是天维,辛枫的人还没有这么长的手。 终点是光泊,辛枫父子如今是众矢之地,他们不敢轻易在光泊动手。 所以,他们要动手一定会选择中间换轮渡的地方。 “哥,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你一定要好好的。”小棠说。 “嗯。”关朗看着小棠宠溺的笑,又走过来,拥着小棠。 傅廷修脸色就沉下来了,想着这一次分别以后可能很久才会相见,他又忍下了要把关朗拉开的冲动。 “等你竞选成功,我们为你庆祝!”琳达说。 “好。”关朗笑着与琳达开玩笑,“等我竞选成功,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琳达耳根滑过不易察觉的红色,她大咧咧的笑道:“你竞选成功,我嫁给你!” “好。”关朗笑。 “快去吧,等你回来娶我。”琳达也笑。 关朗出发,前往光泊。 飞机起飞,小棠一直望着飞机。 傅廷修无奈,牵着她提醒:“他已经回国了。” “嗯。”小棠应了一声,她幽幽道,“希望一切顺利。” “会顺利的。”傅廷修说。他伸手揉小棠的头,“我已经让吴飞带队前往渡轮的地方接应,他们会全程保护。” 这几个月的时间,他们表面上开矿采矿,暗中各种为关朗努力。 岳父在光泊那边动员光泊的内阁议员,他这边也派人前往光泊当说客。 “老公,谢谢你。”小棠拥住傅廷修的腰。 “傻瓜。” 专机早已经不见了,小棠再看了看头顶的天空,蓝天,白云,一切都很好,可是她知道,光泊如今内部是怎样的风起云涌。 她突然捂住嘴,胃里一阵难受。 “怎么了?”傅廷修神情紧张。 “没事。”小棠摇摇头,再看了看天,“可能是抬头抬太久了。” “你颈椎没有问题吧?一会儿让罗恩给你看看。”傅廷修紧张道。 小棠笑:“放心吧,我颈椎好得很,就是胃好像有点不太舒服。” “饿了?”傅廷修问。 “不饿。”小棠说。 “那是吃多了?”傅廷修自问自答,“你中午也没有吃多少啊!” “别紧张,没事的。”小棠说。 傅廷修点点头:“可能是站得太久了,我抱你!回去让罗恩看看。” 傅廷修弯身将小棠抱起来。 “我可以下来走的。”小棠说。 “别动,我抱你。”傅廷修说。 “你背我吧。”小棠说。 她突然想要趴在这个男人的背上,感受那种浑厚的安全感。 “嗯。”傅廷修将小棠放下,改为背。 小棠任由傅廷修背着,她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整个人贴在他的背上,看着到处的花花草草。 “老公,我重吗?”小棠问。 “重。”傅廷修说。 小棠翻白眼:“你把天聊死了。” 傅廷修道:“背着你,就是背着我的全世界,你说重不重?” 小棠心头猛的一动,以前还觉得这个男人太沉闷,现在才发现,这个男人说起情话来,简直能把人撩死。 她忍不住伸手戳一下傅廷修的肩:“你肯定又偷糖吃了。” 傅廷修笑。 小棠双手再搂紧傅廷修的脖子。 这样被背着的感觉怎么会那么好?难怪那么多女孩子都喜欢自己的男朋友或老公背着自己走过一段路。 你一抬头,就会看到一片美好的天空,一转头,地上就是他走过的脚印,你们一起走过一段路,仿佛从前的人生里,他也参与了进来,仿佛未来人生里,他永远不会缺失。 “呕!”小棠突然又觉得胃里难受。 傅廷修吓了一跳,立即将小棠放下来:“你怎么样?胃又难受了?” 他立即将小棠抱起来朝着车子跑去。 姜波早已经等候在车里,傅廷修说了一句回去,姜波立即将车子开往天维王宫偏殿。 “罗恩!”傅廷修一喊,罗恩就立即出来了。 罗恩穿着夸张的卡通睡衣,一副睡意惺忪的样子,看到傅廷修一副如临大敌的神情,他困意一下子就被驱散了,神情都跟着紧张起来:“怎么了?” “小棠胃不舒服,帮她看看。”傅廷修说。 罗恩立即替小棠听诊,听了一会儿,他说道:“没有肠鸣,没有胃胀气,你是怎么个不舒服法,有哪些症状?” “别担心,没有什么事的,就是有点恶心,干呕,可能是因为困了,我去睡一会儿可能就好了。”小棠说。 罗恩尾音上扬:“恶心干呕, 犯困?” “嗯。”小棠应。 罗恩蓝色的眸子里突然闪动惊喜的光:“来,我们抽个血检查一下。” 听到要抽血,傅廷修神情就紧张起来了:“怎么了?怎么会要抽血?” “或者先不抽血?”罗恩说。 “那到底小棠是什么问题?到底是需要抽还是不需要?”傅廷修脸色难看起来。 罗恩无奈的看傅廷修一眼,转身去他的医药箱里取了一支验孕棒。 有了,有了 小棠极难为情的拿着验孕棒去了洗手间。 傅廷修听罗恩说小棠可能是怀孕了,他整个人都变得激动起来。 小棠在洗手间,他就在外面一个劲的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听到洗手间的门一响,他立即冲了上去,两只眼睛炯亮炯亮的:“怎么样?怎么样?” 小棠尴尬的拿着验孕棒,摇摇头。 她本来都不想把验孕棒拿出来的,但是她猜傅廷修一定会想要看一眼,亲眼看了才会死心。毕竟,他盼了好久的孩子了。 傅廷修立即伸手去拿。 小棠急:“别。” 上面有尿。 “两条线是有了对不对?”傅廷修激动的看着小棠,又看向罗恩。 他一双眼睛似探照灯一般,仿佛要将罗恩点燃。 罗恩说:“对,两条线就是有了。” 他凑过来看:“但是你说的两条线在哪里?” “这里,这里,你看,一点点红色,颜色很浅。”傅廷修说。 小棠也看到那里有一条红色了,刚才她还没有看到,现在有一点点红,淡淡的。 她刚才测的时候,因为那条红色几乎看不到,她还以为压根就是个乌龙,她根本就没有怀孕。 这会儿经傅廷修一提醒,她突然心里期待了起来,因为那里真的有一条红色,比刚才颜色又再深了一些。 也许她真的怀上了。 罗恩往前凑了凑:“哪里?你说哪里?” “这里,你瞎?”傅廷修拧眉。 “噢噢噢,真的有一点点,它在变深,抽血吧,抽血化验。你可能真的要做爹地了。”罗恩说,“抽血非常准,100%的准确率。” 傅廷修便看向小棠。 小棠点点头:“抽血检查一下。” “嗯嗯。”傅廷修内心里的激动已经有些压不住,一想到他要做爸爸了,他整个人都很亢奋。 罗恩替小棠抽血的时候,傅廷修站在一旁一个劲的提醒:“少抽一点,少抽一点。” 罗恩唇角抽搐,这个抽血就只抽那么一点点,再少抽,不要化验了。 但这些话他不敢说,怕挨打。 他抽好血以后立即去化验。 傅廷修就守在化验室门口,他在门口走来走去,情绪激动,一会儿看看紧闭的门,一会儿看看小棠,对小棠笑:“一定有了,你现在想不想吃酸的?还是想吃辣的?或者甜的?” 小棠:“……” 就算有了,也真的没有多长时间,她哪里会有口味上的变化啊? 不过看傅廷修这样,她都不忍心说否定的话,她只是笑着说:“我就是有点犯困。” 希望是真的怀上了。 检查室的门终于打开来,罗恩走出来。 傅廷修几乎是冲上去的:“怎么样?是不是有了?有了对不对?” 罗恩笑着点头:“对,有了。” “有了,有了,小棠,老婆,你怀孕了,我们有孩子了,你要做妈妈了,我要做爸爸了。”傅廷修激动得像个孩子,抱着小棠就转圈圈。 罗恩提醒:“你小心一点,孕早期三个月很重要。” “哦哦。”傅廷修立即将小棠放下来。 放下以后,他冲过去问罗恩:“是双胞胎或三胞胎吗?” 罗恩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小棠都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她笑说:“现在都要抽血才能检查出来,哪里能知道是单胎还是多胎啊?” “有了就好,几个都好。”傅廷修傻傻的说。 他立即走到小棠面前来:“从今天开始,你要停止所有的活动和工作,躺床上休息,电脑和手机都不能用了。” 小棠还没有抗议,罗恩先抗议了:“nonono,这样是会抑郁的。” “抑郁?”傅廷修如临大敌,一脸无助的看着罗恩,“那要怎么做?” “只要注意一些特别的事情就好。”罗恩说。 “哪些是需要注意的?”傅廷修立即问。 他突然后悔自己没有多看几本孕婴相关的书籍。 罗恩说:“我稍后会整理好孕婴的注意事项发给你,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一定要让孕妇心情愉悦,只要不会伤害到孩子的事情,都要支持她去做。” “好,好。”傅廷修立即应下,又问小棠,“老婆,你想要做什么?有什么是你想做的?” 小棠看着傅廷修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她牵住他的手:“好啦,别紧张,放松,放松。等哥哥的事情弄好以后,我们就到处看看花花草草。” “我现在就陪你看花花草草。”傅廷修说。 小棠打了个哈欠,傅廷修猛的想起来小棠刚才说犯困,他立即道:“你先去睡一会儿,我守着你。等你睡醒了以后我们再看花花草草。” 小棠看着傅廷修认真的样子,暖暖一笑:“好。” 傅廷修牵着小棠去休息,又提醒罗恩:“尽快把注意事项整理出来给我。” 罗恩赶紧应下,又伺机要福利:“你老婆怀孕了,孕期我一定会把她照顾得棒棒的。但是照顾孕妇是非常辛苦的,我要重新查各种资料,以确保小棠整个孕期的营养均衡……” “再给你建一座实验室,规模你自己定。”傅廷修说。 罗恩闻声,激动得哇哇叫着:“啊噢,男神,你就是我的男神。” 小棠觉得这一次傅廷修一定会被罗恩宰得好惨,但是看着傅廷修那幸福的笑容,她整个人都被感染了。只要他们高兴,给罗恩建一座实验室又有什么要紧呢? 她的手,下意识的摸向平坦的小腹,真的好神奇,那里已经开始孕育他们的宝宝了。 她心里盛满了期待,这种期待又与以前不同。以前是期待怀孕,现在有了更具体的期待,期待肚子一天天的长大,然后慢慢的有胎动。你的手贴在肚子上的时候,能够感受到生命的跳动。 傅廷修见小棠摸肚子,他也立即伸手摸了摸,他眸光炯亮道:“以后我每天都要摸摸宝宝,到时候他一出来就会与我亲近。” 小棠无奈一笑,她已经能够想像得出来未来傅廷修会有多么宠溺孩子了。 想想,就觉得满满都是幸福。 上船 小棠躺下以后,傅廷修便替她掖好被角。 看小棠闭上眼睛,他立即把手机拿出来,开始搜索孕期注意事项。 简单的看了一些注意事项以及孕期必备以后,他发现小棠连防辐射的衣服都没有,他暗怪自己失职,这些东西,早就该准备好了。 他立即给刘辰打电话,让他们马上去采购,一切都要最好的,多挑几个最时尚最流行的款式,到时候让小棠挑最喜欢的。 刘辰亲自带着几个人,开始采购。 傅廷修一边翻手机,一边拿笔写下急需要买的东西,写到后面,不管急不急需的,他全部都发给刘辰。 小棠醒过来,傅廷修立即扶起小棠,带着小棠去挑东西。 小棠只是睡了一个小时,起来的时候就看到满室的物资,软底的鞋子,防辐射热衣服,宽松的孕装…… 大殿仿佛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孕妇商店,到处都是琳琅满目的商品。 傅廷修说:“这次准备得有点仓促,接下来我会慢慢准备别的东西,你的,宝宝的,我全部都会准备好。” “嗯。”小棠应声。 傅廷修想着自己刚才看到的孕期知识,孕妇前三个月基本要忍受妊娠反应和尿频尿急。 三个月以后,肚子飞速增长,孕妇的体重也会增长迅速,因为肚子长得太快,腹腔各器官会受到挤压,胃部和心脏会渐渐难受。 等到孕后期,肚子大得行动不便,睡眠质量也会大受影响。有的孕妇还会出现水肿的情况,再因为身体的变化心情会变得极其烦躁,要是关心不够,极易引起抑郁。 九个月足月以后生产,那是最为恐怖的事情,那种疼痛简直难以忍受。 若顺产,整个产程最快的是四个小时,宫缩一开始还能忍受,到后期频繁的宫缩简直把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若剖宫产,更是致命的伤害,腹腔,子宫,全部遭受重创,恢复起来十分困难。 一想到这些,傅廷修心疼的望着小棠,感激道:“老婆,辛苦你了!” 他一辈子都会记得她的付出,记得她还是私生女时,还一无所倚时勇敢的挡下傅霖扇过来的巴掌,质问傅霖有什么资格打他。 记得傅霖刁难时,她对他说,她那里还有一些钱。 卡卡出现负面新闻,他们的感情遭受质疑时,她勇敢的站出来,对着全世界表白他。 在他犯错时,她坚定的相信他。 不管他们如今是怎样的身份,他会永远记得他们曾经一无所有的样子。 “不辛苦啊!”小棠笑。 傅廷修拥着小棠,温柔的吻她的脸颊。 …… 辛枫连夜安排人赶到了渡口,他在所有前往光泊的轮渡里安排上自己的人。这么一折腾,他已经精疲力尽。 不过一想到不管关朗坐上哪一艘轮渡都将葬身大海,他就觉得所有的苦累都是值得的。 他坐在一个阴暗的房间里等着消息。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他看了看关朗专机的时间,越是关朗的关机临近渡口,他一颗心就变得越发焦躁起来。 他甚至没办法静坐,起身在阴暗的房间里走来走去。 终于,电话响了起来,他接到了下属的汇报:“殿下,发现了关朗的专机。” “提高警惕,这次一定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辛枫咬牙切齿的说。 “是。”下属铿锵应声。 辛枫又道:“这次的事情做成了,好处少不了你的,我会让你全家飞黄腾达,我给你世袭的爵位,让你世世代代都尊享荣宠。” “多谢殿下。”下属果然似打了鸡血一般亢奋起来。 辛枫唇角勾起冷笑。 挂断电话以后,他又在房间里不停的踱起步来。 昨晚就与父亲商量了这个计划,父亲同意让他部署了一切。不过父亲特意叮嘱他,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他都不得露面。 上次暗杀辛劲柏就是个例子,因为他没有露面,他们还有机会将自己摘干净,他可以说恭侬和阿查早就被他赶出去了,因为对他怀恨在心想要报复他,假装刺杀辛二爷,想要借刀杀人把刺杀的锅甩到他身上。 这次,还是同样的模式,他们父子绝不能露面。他的人动手,哪怕失手了,他也可以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辛枫握着电话,在房间里不停的走来走去,越走越心急,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绝不能失手。 他一直在等电话,一直在等好消息传来。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 这个时候,关朗应该下专机换轮渡了吧? 辛枫越等越急迫。 他突然心一横,既然是最后的机会,既然是绝不能失败的机会,他露不露面又有什么区别? 不露面,若失败,辛劲柏父子会放过他? 露面失手了,也是同样的结果。 既然是同样的结果,为什么不露面? 这种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眸色一沉,他迅速换好了提前准备好的衣服,大步走出了阴暗的房间。 他抬头看向太阳,他眸子里迸射出寒芒,他要从此以后关朗父子再也享受不到阳光。 他坐进车子里,一脚油门下去,将车子开往渡口。 一身轮渡工作服将他包裹起来,他再拿一只口罩戴好,他将两支手枪分别放好,再在裤兜里藏两只手雷。 原本想要用土匪帽的,怕打扮怪异引起关朗的疑心。 一切妥当以后,他推开车门。 一抬眼,正见关朗带着几个人往渡口方向走。 辛枫快步从关朗身边走过去,上了轮渡。 很快,他便在船舱里看到关朗几人上了轮渡,他猜对了,关朗上的正是他所在的这艘轮渡。 他压下心头的激动,立即让人开船。 呵呵,等到船行到海中央的时候,那才是最佳的下手时机。到那个时候,关朗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没有看到,关朗一行人一上轮渡,就有人在轮渡各个角落里放上了隐性摄像头。 数个穿着服务员工作服的人正打扫的打扫,倒茶的倒茶,准备糕点的准备糕点,他们忙碌得十分自然。 “开快点!”关朗吩咐他的人。 船便在海上疾行起来。 剁了扔海里 半个小时以后,轮船已经四面看不到岸沿。 站在船舱里往外看,只能看到茫茫无际的海水,碧绿碧绿的,仿佛他们到达了另一个世界。 海鸟不时的从海平面上掠过,迅速消失不见。 辛枫往外看了一眼,冷哼一声。 他立即发出指令:“行动!” 他又再补了一句:“剁了再扔海里。” 辛佑玺这个贱种真的是命大的,当年四岁的时候,明明已经被人杀了,没想到转眼就被人替换了。 五年前父亲亲自动的手,没想到还是让他活下来了。 这一次,他一定要亲眼看到他死,死透了以后再扔海里,让他尸骨无存。 辛枫一声令下,所有人都行动起来。那些服务生里,有很多都是他的人,一个个伸手将服务裙揭下,露出服务围裙下面的手枪和匕首。 黑洞洞的枪口,亮晃晃的匕首。 他们齐刷刷的将关朗围了起来。 关朗身边的人立即将关朗保护起来。 “呵呵!”辛枫走了出来。 他已经懒得再躲在暗处了,反正关朗要死,关朗带过来的所有人都要死,他的人也要死,这艘船上除了他以外的人都要死。 这世上,只有死人不会泄密。 辛枫摘下口罩,冷声命令:“杀!” 关朗眸色一寒,拔出枪来。 辛枫瞳孔一缩,他快速拔枪对着关朗的胸口就开枪。 砰砰砰砰的枪声响起,四周火花四溅。 随即一阵阵惨叫的声音响起来。 辛枫环顾四周,发现死的竟然都是他的人。 而他们,已然被另一群服务生包围了。 辛枫瞳孔骤然一缩,所以,他安排的服务生,有的已经不是他的人了?还是中途被人调换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咆哮起来。 下属还没有回答,关朗已经开口为他解惑:“我给了他们每个人五万,他们回去数钱去了。” “你!”辛枫难以置信的看着关朗。 关朗笑:“你的人也不是很贵,更不要提忠心这种事情了。” 辛枫顿时感觉颜面无存。 他一直引以为傲的人,竟然被关朗五万一个就收买了。 关朗没有给他多余的时间,一扬手:“动手!” 辛枫立即一个箭步冲过去想要制住关朗,结果被关朗面前的人两脚踢了出来。 辛枫眸光一寒,迅速在地上翻滚一圈朝关朗开枪。 关朗一个侧身避开,他同样朝着辛枫开枪。 现在这样的情形,他不会蠢到用身体去拼子弹。 火花四射,电光火石。 辛枫厉喝一声:“都住手!” 所有人都停下来,看着他。 辛枫将一只手雷拿出来,阴恻恻的冷笑:“谁敢再动一个,大家一起死。辛佑玺,想不到吧?想不到你会葬身于此吧?” 关朗淡漠的看着辛枫,尾音一扬:“你这是穷途末路了?” “呵,随便你怎么说,辛佑玺,你要相信,你这辈子,是注定当不上光泊王的。”辛枫一边与关朗说话,一边朝着他的死忠呶嘴,让他们找机会钳制关朗。 然而,他的人还没有冲过去,关朗一方已经有人先行动了。 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灭火器,两只灭火器猛的对准辛枫就猛冲。 辛枫下意识的伸手护住自己的面部,立即有人冲过去一脚将他踹倒,反手一摔,他手里的手雷便掉了下来。 随即一把冰冷的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杂碎,放开我。”辛枫急得破口大骂。 眼见辛枫被擒,他的人完全失去了主心骨,一个个东张西望,不知所措。 哗啦—— 关朗的人扔了一地的救生衣。 关朗瞟一眼辛枫的人,淡声道:“我与诸位无冤无仇,诸位想要与我继续为敌,只管放马过来,不想与我为敌者,自行领了救生衣跳海。” 这算是他最大的宽容了。 辛枫的人一听,一个个立即扔下手里的匕首各自拿了一件救生衣往身上一套,毫不犹豫的跳了海。 这里虽然是海中央,但是每天过往的轮渡很多,现在春夏交际,温度不低,他们在海面上漂着很容易得救。 但是继续跟着辛枫,就只有死路一条。 是个人都知道要怎么选。 有人顺利跳了海,后面的人更加有了底气,一个个争相穿了救生衣跳海。 辛枫气得咬牙切齿:“回来,都给我回来,别忘了你们的亲人都在我的手里。” 再没有人搭理辛枫。 亲人在他手里又怎么样?辛枫自己的命都要交代在这里了,他们已经顾不上了。他们活下去,也许还有机会去拯救他们的亲人。 辛枫恨恨的瞪向手拿灭火器的人。 两个手拿灭火器的人突然相视一笑,两个人将灭火器一扔,将帽子口罩一拉,露出两张清纯的脸来,竟然是两个女人。 看到这两张熟悉的脸,辛枫瞳孔一缩,气不打一处来:“你们,你们,你们竟然背主。” 花桑冷笑一声:“背主?你?辛枫,在我们心里,主人永远只有一个,就是我们的琳达公主殿下。至于你,我们对你所有的客气和尊重,不过是因为琳达公主那时候喜欢你。一旦她收回对你的感情,我们永远都不会再正眼看你。” “呵呵!”米黛冷笑了两声,鄙夷的看了辛枫两眼。 就是这鄙夷的眼神,却具有致命的杀伤力,辛枫整个人都气得跳脚。 他咬牙切齿:“琳达就是个见色忘义的,就是个水性杨花的,不就是看上这个小白脸比我长得好看吗?” “呵呵!”花桑冷笑了两声,再忍不住,冲过去就是两脚踹在辛枫的心窝处。 与辛枫这种人,说话都浪费口舌。 “殿下,动手吧。”花桑转而看向关朗,恭敬道。 是的,她们的公主对谁客气,她们就对谁客气。 她们永远都只有一个主子,就是琳达公主。 看到花桑和米黛,关朗心里也明白了。这次陪在他身边与他共进退的,不止有他的人,父亲的人,妹夫的人,还有琳达公主的人,这份心意,他记下了。 “绑起来!”关朗说。 立即有人拿着绳子将辛枫绑起来。 为防辛枫乱动,他们绑的时候直接把手反绑在身后,再把脚绑起来,绑上脚以后,再用一根巨长的绳子从头缠到尾,把辛枫整个人缠到一根柱子上。这种绑法,就是再会解绳的人都绝无可能摆脱束缚。 “你们两个在这里守着,别的人休息。”关朗说。 花桑诧异:“殿下,为什么不直接把他剁了扔海里?” 花桑早恨不得辛枫死了,这哪里是个男人?这就是个渣渣,自己做了对不起琳达公主的事情,现在竟然还敢骂公主水性杨花。 “光泊的监狱,更适合他。”今天所有的一切摄像头都拍了下来,这一段会成为他和父亲选举最重要的一项支撑,也会是老臣子们站队的支撑。 要是他现在弄死辛枫,反而落人话柄。何况,辛枫回去接受审判,就能逃脱死刑吗? 你说娶我的话还作不作数? 光泊的选举正式开始了。 选举之前,参选者公开拉票,辛劲松一直没有等到辛枫的消息,又看到关朗出现在公众视线,他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但他不得不出来公开拉票。 结果他一播放拉票的视频,播放他这些年的丰功伟绩,视频就变成了关朗在船上遇袭,辛枫公然带人要将关朗剁了扔海里的视频。 紧接着,选民愤怒,一个个朝着辛劲松扔瓜果文书,一个个呐喊着让他滚下台。 没有任何悬念的,辛劲松失去了绝大多数的支持票,他们父子就像狗屎一般无人支持。 众内阁老臣站出来拉票,他们当然是帮辛佑玺拉票的。 辛佑玺上台来,与大臣们一起畅聊接下来他们将要为光泊国做的事情。 第一项辛佑玺就提到大力发展旅游业,发展水晶主题酒店,光泊将与白拉兰和天维国保持和平共处的模式,一起立足西亚,走向欧洲,甚至走向全世界。 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民众们的激情全部被点燃,一个个高呼着和平,高呼着期待水晶主题酒店的到来。 选举的事情比他们想像中的还要顺利,辛佑玺正式成为光泊新任国主,接受全民祝福。 他继位以后,立即与白拉兰国签订了白拉兰国黑金矿开采的新协议。光泊不再巧取毫夺,把属于白拉兰的利益还了回去,光泊也把自有的橡树工程提上了日程。 把紧急的事情忙完了以后,光泊王宫正式召开庆功宴。 黎雨晴每天都在关注新闻,当她看到辛枫在船上要杀害关朗的视频时,她就知道,这一战,最终关朗赢了。 她没有想到,关朗那样一个碌碌无为平淡无奇的人,竟然成为了最后的赢家。 她想起关朗曾经对她的好,对她的牵就。 她悔不当初,她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当初为什么不接受关朗?为什么? 明明机会就摆在她面前,她只要把自己的手交到关朗的手里,她这辈子就有享受不完的荣宠和荣华富贵。 关朗的地位,是辛枫没法比的。不,是全世界的人都没法比的。关朗不止是国主,他还有王后妹妹,他手里还有那么牛逼的商业集团。强者恒强,照他们这种模式发展下去。要不了多久,他们就真的会带着西亚几国走向全世界。 关朗的演讲她看了,她和所有民众一样,看得热血沸腾。 关朗是一个何其优秀的人,他有目标有理想有眼光有胸怀,她甚至能看到未来西亚的盛况。 可是,她错过了最佳的机会。 不,她还有机会的,她一定要抓住最后的机会。 现在关朗还是只身一人,她与傅墨擎的婚姻也早已经走到了尽头,现在关朗就在王宫里,距离她不到五百米的距离,她一定可以再次近水楼台先得月的。 关朗对她还有感情,她对关朗也有救命之恩。要不是她救了他,就没有今日他的辉煌。 关朗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一定会原谅她的。一定会! 想着,黎雨晴立即打起精神来,她快速给自己化了精致的妆容,再精挑了一套温婉得体的裙装,她拎着包包往正殿走去。 今天他们开庆功宴,关朗一定会欢迎她的。 只要关朗接受她,她就可以在庆功宴文武百官的面前露脸,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就是未来的光泊王后。 正殿里其乐融融,光泊的内阁议员们都带家庭参与宫宴,天维公主琳达也言而有信的带着她的几个女兵仆出席,傅廷修带着小棠亲自参加。 远远的,黎雨晴便看到了关朗一行人有说有笑,正开心喜庆。 她眸子里闪过嫉妒的光芒。她谋算了这么久,一无所得,黎小棠那个蠢货一样的人,一直接受命运安排的人,却轻易拥有了一切。 既然上天不公,她就逆了这苍天继续为自己而谋。 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她款款的走过去。 很多人都被黎雨晴吸引,实在是她出现得太突兀了,大家都坐在席上吃酒吃菜聊着天,她穿得那么高贵脱俗走过来,实在是让人刮目相看。 “她怎么来了?”关朗沉声问身边的人。 “不知道。”身边的人答。 关朗不悦道:“让她滚。” “是。”身边的人立即应声。 琳达喊了一声:“慢着。” 关朗的人便不解的看向琳达,又再看向关朗。 关朗也疑惑的看向琳达。 琳达挑着下巴俏生生的问关朗:“你离开天维之前,说等你当上了光泊王就娶我的话还作不作数?” “作数。”关朗看紧琳达,想要看清楚她是不是与他开玩笑。 琳达下巴一挑:“作数就好,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提前行使光泊王后的权利?” 关朗一喜:“你真的愿意嫁给我?” “为什么不愿意?”琳达反问。 她便想起曾经有次他酒醉对她说的那些话,他说他觉得自己活得仿佛是阴沟里的尺蠖,他曾经活得卑微又龌龊。为了爱一个人,不顾自己的道德底限,无止境的纵容,幸得上天垂怜,要不然,他就将害了自己的亲妹妹一生。 他说那些话的时候神情痛苦也卑微,他说他再也不敢奢望一份爱情了,他不配。 他卑微,她又何尝不卑微? 堂堂一国公主,为了一个男人,放弃自己的一切,结果被人欺骗被人耍弄。 他们只是受害者而已。 关朗笑看着琳达,琳达下巴一挑,对关朗的人说:“请她去偏殿等着,就说宫宴结束以后陛下会见她。” “是。”关朗的人立即应声去了。 黎雨晴走过来见无人阻拦,她心里就是一喜。紧接着便有侍卫客气对她道:“黎小姐,陛下请你去偏殿里等着。” “什么?”黎雨晴瞟了一眼侍卫,又再看向关朗那桌。 见关朗沉着脸没有看这边一眼,她瞬间便明白了。 她现在的身份要避嫌,毕竟她与辛枫的新闻当初闹得太难看了。就算关朗有心想要收她,也得等过了这阵风头。 她又再看关朗方向看了一眼,有些依依不舍。 侍卫客气又恭敬道:“黎小姐,请吧。” 看侍卫如此客气的态度,黎雨晴唇角便勾起笑容来。所以,关朗一定对她是有心的,要不然,侍卫怎么可能那么客气。 她点点头,温婉道:“好。” 她跟着侍卫往偏殿走去。 给你第三个选择 宫宴结束以后,琳达、关朗、小棠、傅廷修一行人便往偏殿里走。 关朗才知道小棠怀孕的消息,他整个人都是喜笑颜开的。他扶着小棠,生怕她磕着碰着,只要一上台阶,他就立即提醒:“慢点,慢点,不着急。” 辛劲柏看着儿女相亲相爱,他唇角勾着笑容,缓缓的往前走。 关朗对傅廷修道:“小棠怀孕了,不如就不要回白拉兰了,天维也不要去了,她就在这边静养着。” 傅廷修脸色就是一沉:“小棠又不是你老婆。” “噗。”琳达见着傅廷修这孩子气的一面,忍不住噗的喷笑。 她突然发现,傅廷修真的好萌,这么大个男人,商界杀伐果断,政界当机立断,在面对老婆的时候,竟然这么萌这么呆傻这么固执认死理。 她看向小棠,突然好羡慕,这个女人也太好命了吧,可能这世上真的有人是上帝的私生女。 “阿朗,你回来了。”突然,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琳达脸上的笑容骤然一收,所有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怠尽。 这世上,绝对没有比黎雨晴更让人恶心的人。 当初看上辛枫的身份,无视关朗的一片痴心,把他的一片心意一片片割下来喂狗,现在叫阿朗可叫得真恶心。 关朗拧眉,看向琳达。黎雨晴是琳达要留下来了,他想要知道她留她做什么? 琳达沉着脸对傅廷修道:“你带小棠去休息吧。” 傅廷修一看琳达那厌恶又嗜血的眼神就知道琳达与黎雨晴之间只怕不会善了。这是要新帐旧帐一起算了。 他点点头,带着小棠离开。 正准备走,大肚婆黎恩雪挺着好大的肚子跌跌撞撞的追了过来:“廷修,呜呜,我终于见到你了,我终于盼到你了。你来看我来接我了对不对?” 傅廷修眸子里厌恶的光芒更甚了。 黎恩雪冲过来,傅廷修立即护住小棠,生怕黎恩雪一个不小心碰到小棠的肚子。如今小棠可是孕妇,她怀的孩子不知道有多矜贵。 “小棠,我们先回房。”傅廷修说。 “好。”小棠微微点头。 他们一起无视黎恩雪。 黎恩雪叫嚷起来:“廷修,廷修,你不能走,你不能抛下我啊,我为你怀胎七月,真的受尽了白眼,吃尽了苦头。你可怜可怜我,可怜可怜孩子好不好?孩子不能没有爸爸,不能没有父爱的。” “孩子不会没有爸爸,孩子的爸爸已经在等他们了。”傅廷修难得的说了一句话。 黎恩雪震惊的瞪大眼珠子:“那我呢?廷修,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以后我再也不会嫌贫爱富了,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和小棠一起好好的伺候你,我一定会和小棠好好相处,不争不抢的。” “呵呵!”小棠冷笑了两声。 傅廷修不再看黎恩雪一眼,牵着小棠离开。 大殿里便只剩下琳达、关朗、黎雨晴等人。 见傅廷修携黎小棠离开了,黎恩雪就要追出去,被侍卫拦了下来。 黎雨晴温温柔柔的喊了一声:“阿朗。” “他是我的。”琳达冷声宣布自己的所有权。 黎雨晴眸子里迅速闪过一丝不屑的光芒。随即温声柔弱道:“琳达公主,我不会跟你抢的,我只求能够待在阿朗身边就好了。” “你有什么资格?”琳达问。 “我……”黎雨晴咬了咬唇,看向关朗道,“阿朗,你不记得我们曾经的事情了吗?” 关朗拧眉。 黎雨晴道:“我们第一次相遇,你一身是血……” 关朗眉头拧得更紧了。 黎雨晴看了看关朗,继续说道:“你说只要我救你,你一定会好好报答我。” “我报答得还不够?”关朗问。 黎雨晴咬了咬下唇,道歉道:“阿朗,对不起,是我性格太偏执了,我现在清醒了,我都活明白了。阿朗,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好不好?让我呆在你身边。” “然后继续搞事?”关朗笑。 “我不会的,不会。阿朗,你相信我,我一定好好的呆在你身边。”黎雨晴见关朗松口,立即道。 当的一声响,琳达将一把匕首扔在了地上。 黎雨晴吓了一跳,仿佛受惊的小白兔一般,震惊的看着琳达。 “捡起来。”琳达说。 “什,什么?”黎雨晴看着匕首满脑惊恐。 “我约瑟·琳达绝不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所以,今天,要么你死,要么我死。”琳达说。 “琳达!”关朗喊了一声。 琳达脸色就是一沉,她声音冷漠:“闪开!” “你小心!”关朗说完就走开了。 琳达心头微微一颤,原来他刚才喊她是不想她涉险? “阿朗。”黎雨晴喊道。 关朗瞟一眼不远处挺着孕肚的黎恩雪,眸光一片冷沉。呵,把黎恩雪弄到西亚来的不是黎雨晴又是谁? 如果不是黎恩雪肚子里怀的是姜波的孩子,小棠和廷修还会幸福吗? 黎雨晴这个女人,就仗着他曾经对她的感恩为所欲为?现在装得如此柔弱可怜,一旦翻身,只怕又是另外一副嘴脸了。 这世上,有一种人你永远都不要去同情,因为,一旦你心生怜悯,等她缓过劲来,死的就是你。 黎雨晴见关朗走开了,她眼泪就下来了,她像朵娇花一般可怜的摇着头:“不要这样好不好?” 琳达没耐性,一脚踹向匕首,匕首跳起来,黎雨晴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琳达冷声道:“别说我欺负你,我让你先动手,你捡起地上的匕首,要么自杀,要么杀我。我站在这里不动!” 黎雨晴咬住下唇,哭着摇头:“不要。” “那么,我们换过来,我拿着匕首,要么自杀,要么杀你。”琳达说。 “不要这样。”黎雨晴哭起来。 琳达看到身侧有个身影朝着这边张望,她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便看到黎恩雪挺着大肚子一脸惊恐的看着这边。 冷哼了一声,琳达再冷声对黎雨晴道:“我现在给你第三种选择,你拿着匕首,要么杀黎恩雪,要么自杀。杀了黎恩雪,你活,我再不会对你动杀机。你自杀,我们从前所有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我的耐心有限,我从一数到十,你不选择,我替你选择。一,二……” “为什么要逼我,不要这样,不要。”黎雨晴大声哭起来。 死 黎恩雪吓坏了,脚下仿佛生了根一般,她脸色变得惨白:“姐姐,不要。” 琳达仍然在数数:“八,九……” 黎雨晴立即拿起地上的匕首。 她握着匕首看向琳达:“我如果自杀了,你能不能把我的尸体安葬好?” 琳达淡漠道:“可以。” 黎雨晴要是死了,一切尘归尘土土归土,她还真的能够做到大度的安葬她的尸体。 黎恩雪听到黎雨晴要自杀,她惨白的脸色一点点的恢复血色。 琳达也稍感诧异,没想到黎雨晴最后竟然会选择自杀。她看黎雨晴的眸光便稍稍有所改变,鄙夷得没有那么彻底了。 然而,下一刻,便见黎雨晴突然握着匕首狠狠的朝着黎恩雪的肚子扎过去。 “啊——”黎恩雪吓得一声惨叫。 琳达眼疾手快,拔出腰间的佩刀,一刀刺向黎雨晴的腰腹。 黎雨晴的匕首还没有扎进黎恩雪的肚子,整个人便僵住了,随后砰的一声响,她整个人栽了下去。 她一手撑地,愤怒的看着琳达,痛苦咬牙道:“你……言而无信。” “我只是给你最后一个考验,你要是真的通过了考验,我会救下你,会给你活命的机会。但是,你仍然像从前一样自私,黎恩雪,是你自己害死自己的。你不是让佑玺给你最后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吗?”琳达冷嗤,“呵,你所谓的改过自新,就是将自己的匕首扎向自己的妹妹?黎雨晴,今天你的匕首会扎向自己的妹妹,明天,你的匕首就会扎向辛佑玺!” 黎雨晴愤怒:“骗子,你们统统都是骗子,你根本就是伺机……报复,呃……” 黎雨晴突然痛得一抽,她嘴里大口大口的往外吐血,很快身体便彻底软了下去。 黎恩雪刚才被黎雨晴那突如其来的匕首吓得已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这会儿看到黎雨晴肚子上插着刀不停的往外流血,看到黎雨晴嘴里都已经开始往外流血了,她吓得傻眼了。 她缓过一口气来,便猛的捂住自己的耳朵啊啊的尖叫起来。 突然,她神情痛苦的捂住肚子:“啊啊,痛,好痛,啊……我肚子好痛……” 她这么一叫,琳达立即看向她,便看到有血顺着她的大腿流了出来。 琳达脸色一变,立即对关朗道:“要生了。” “准备医疗队!”关朗立即吩咐。 侍卫宫女们匆匆安排去了。 听到准备医疗队,黎恩雪才稍稍放心,她双手托住肚子,看向关朗,可怜道:“朗哥哥,我跟姐姐不一样,我真的不会和小棠争的。” 关朗沉着脸,眸色冷沉。他从前瞎,是因为对黎雨晴有感情。未来,他再不会瞎了。 一个人是好是歹是善是恶他还不至于看不出来。 看着黎雨晴的尸体,琳达有些尴尬的看向关朗:“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她从决定对黎雨晴这么做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要是关朗不介意,她则与关朗共赴未来,要是介意,他们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两边。 曾经,她的兵仆们都对她说,一个女人首先要爱自己才能去爱一个男人。她不听,她觉得辛枫就是她的全世界,后来输得好惨。 这一次,她一定会先好好爱自己,再努力去爱一个人。 “一切都结束了,我们把她葬了吧。”关朗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 怕琳达误会,关朗又说道:“五年前,我在华厦演出,那个时候,我长得很像我父亲。被辛劲松认了出来,他派人杀我,当时死了很多音乐助理。我冲进了酒店的一个房间,遇上了黎雨晴。我请求她救我,我承诺未来一定会报答她。” 琳达没想到关朗会向她解释,她默默的听他解释。 关朗又说:“如果她没有伤害我身边的人,我不会对她下狠手。她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挑事。” “如果我没有杀她,你会如何?”琳达问。 关朗摇头:“不知道。” 琳达眸子里闪过不满,她觉得关朗太不男人太不果断了。 却听关朗说:“也许我不会杀她,但这辈子也不会再给她自由,我太了解她,她一旦自由就会不停的伤害我身边的人。与其不给她自由让她生不如死,也许死亡反而是她最好的归宿。” 琳达稍震了一下,再不说话。 他们真的没必要因为黎雨晴这样一个人而影响彼此的感情。 “你打算把她葬在哪里?”琳达问。 “就葬在十公里以外的山头吧。”关朗说着又吩咐侍卫请风水先生,他要为黎雨晴做一场法事。 琳达又下意识的拧眉,这样的女人死都死了,还要为她做法事。 她又想,毕竟曾经爱过,毕竟曾经救过他的命。 很快,装着黎雨晴尸体的棺木便被运送到了十公里以外的山头。 侍卫刨好了坑,关朗看向先生。 先生准备做法事。 关朗看一眼黎雨晴的棺木,对先生道:“希望来生,我与她再也不要相见!” 先生愣了一下,便点了点头,关朗最后看黎雨晴的棺木一眼,转身离开。 琳达看着关朗的背影,突然明白,原来他做法事只是为了来生不要再遇见! …… 关朗与琳达赶回来的时候,黎恩雪已经生了,剖宫产下一对龙凤胎。 听手术室的助理说,黎恩雪听到是龙凤胎的时候,激动得不行,不停的说幸好有儿子,一个也好,这样将来就是王子,是长子,可以继承王位的。 后来黎恩雪的麻药劲上来了,她便不再念叨了,但是表情相当喜悦。 黎恩雪已经被转到了偏殿里的一间临时病房,关朗走进去的时候正好听到小棠在身后喊她:“哥!” 他转头,望着小棠微微一笑,走过来要牵小棠的手,傅廷修立即牵住小棠的手,一脸嫌弃的看着关朗。 关朗无奈的看傅廷修这个护妻狂魔一眼,翻了翻眼皮。 琳达忍不住笑,把手伸过去:“喏,想牵的话,这里有只空的没人牵的手。” 关朗稍愣了一下,牵住琳达的手。 琳达挑眉道:“牵了就不准松开,要不然,我有刀。” 关朗又是一脸无奈的翻了一下白眼,他牵紧琳达的手。 无论琳达有没有刀,他牵过的手他都不会主动放手。 众人走进病房,黎恩雪一头的汗,头发还贴在额头上,她脸色发白,却是一脸的笑容,她望着傅廷修,笑得好温柔:“廷修,你来了?” 孩子是姜波的 傅廷修淡声:“我来看看孩子。” 黎恩雪就是一脸喜色:“廷修,是龙凤宝宝,你去看看,是不是很像你?” 她眼巴巴的看着傅廷修,就是想要傅廷修夸她一句真的好棒,竟然为他生下了一对龙凤宝宝。 “不会像我。”傅廷修淡声说。 黎恩雪便一脸失落,下意识的扁嘴。随即她又想,反正孩子都生下来了,傅廷修也来看孩子了。来日方长,她总会凭着孩子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利益的。 这是一间临时准备的病房,保温箱就在病房的后面,他们只要站在病床不远处,就可以看到保温箱里的两个宝宝。 早产不足月,又是双胞,宝宝很小,听医生说两个宝宝的平均体重不到2.8斤。 好在现在医疗先进,成活没有问题。 傅廷修看一眼身侧的姜波,姜波立即感激又激动的跑到玻璃窗前,双手贴到玻璃上面张望着里面的宝宝。 孩子太小,没有长开,身上插着各种管子,倦缩成一团。两只红红的皱巴巴的孩子,像两个小老头。 明明很丑,姜波却看得眼泪都下来了。 他结婚那么多年,一直没有孩子,老婆也因此出轨了。 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没想到,上天竟然会给他这样的惊喜。 “你在这里呆着吧。”傅廷修说完,便带着小棠一行人离开。 要不是姜波求他请他看在孩子的份上给黎恩雪几天时间缓缓,他这次过来就是要告诉黎恩雪真相的。 真相或许残忍,但这一切都是黎恩雪自作自受。 见傅廷修要走,黎恩雪急了:“廷修,你看看我好不好?我真的好痛。” 傅廷修充耳不闻。 病房里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姜波和黎恩雪。 姜波看着黎恩雪,黎恩雪也看着姜波。 姜波觉得命运有些神奇,这个明明很陌生的女人,却生下了他的两个孩子,成了他两个孩子的母亲。 黎恩雪觉得傅廷修很操蛋,自己不留下来竟然留个司机在病房里守着她,这算怎么回事? 她心情很不好,赶人道:“你出去吧,男女有别,有护士照顾我就行了。” “我叫姜波,是陛下的司机。”姜波说。 黎恩雪不耐烦:“行了行了,谁要认识你?” 随即想到傅廷修,她又一脸喜色的问:“是不是傅廷修让你来与我认识的?是不是他让你以后也做我的司机?是不是我以后可以与他共用司机?” 她心里突然高兴起来,她觉得傅廷修现在之所以对她这么冷漠一定是因为黎小棠现在的身份让他有些忌惮。 不要紧,只要肯来看她和孩子就好,孩子总会慢慢长大,傅廷修的地位也会慢慢巩固。到那个时候,就是她与黎小棠平起平坐的时候。 “黎恩雪,以后你不要再肖想陛下了。”姜波说。 黎恩雪惊讶又生气的看着姜波:“这是傅廷修让你来对我说的?不,是黎小棠让你对我说的对不对?我不会放弃的,我不会让孩子没有爸爸的。” “孩子有爸爸,你好好休息吧,过几天我再来看你。”姜波忍住说出真相的冲动起身。 他之所以求陛下暂时不要告诉她真相,之所以求陛下给他过来探望的机会。他到底为了什么呢? 他只是突然想到两个孩子要是没有妈妈会变得十分可怜,所以,他来做最后的挣扎。 他知道,他只是一个司机,黎恩雪这种千金大小姐是看不上他的。毕竟,他前妻那么平凡的人最后不是仍然出轨了么? 但他还是来了,他想要为孩子做最后的争取。 见黎恩雪如此,他没有再打扰她,默默的退出了病房。 五日后…… 黎恩雪因为年轻,加上皇室用药,身体恢复得很好,已经能够自由下床走动了。她每天都走到病房门口去张望,巴巴的等着傅廷修来看她。 终于,她看到了她巴望的身影。 傅廷修牵着小棠,关朗牵着琳达,姜波抱着一件披风走了进来。 “廷修。”黎恩雪两只眼睛巴巴又可怜的望着傅廷修。 “去看看孩子吧。”傅廷修无视黎恩雪,对姜波说道。 姜波立即恭敬的点点头,他将披风披到黎恩雪身上。 黎恩雪看到姜波就厌恶,她立即挣扎要把披风扔掉,可是傅廷修在场,她有脾气也不好发作,只好默不作声的披上。 姜波立即去看孩子。 黎恩雪巴巴的望着傅廷修说:“廷修,你怎么不看我们的孩子?他们是因为早产才不好看的,过段时间长开了就会很漂亮,一定会长得像……” “孩子是姜波的。”傅廷修淡声打断。 嗡—— 有什么在黎恩雪心头猛的炸开,好似一道惊雷,炸得黎恩雪里焦外嫩,她整个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嘴皮子都下意识的颤抖起来:“你……你说什么?” “我说孩子是姜波的,当初我给关医生的那份精是我花三万块向姜波买的。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傅廷修淡淡陈述。 黎恩雪闻声,脸上的血色一寸寸的褪去,她整个人都颤抖起来,身体似筛糠一般颤动,她身形不稳,跌坐在床上。 她拼命摇头头,不相信这样的结果:“不,不可能,不会的,不,我不信,我不信,你骗我,你们骗我,为什么要骗我?” 她哭起来,眼泪像不要钱一般,一串串的泪珠子疯狂的往下滚。 “姜波是一个好男人,你要是愿意嫁给他,他会好好对你和孩子。”傅廷修淡声说。 这也是姜波求他帮忙的,要不然,他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 在他看来,黎恩雪根本配不上姜波。 人的职业无所谓贵贱,但人格还真有高低之分。 姜波虽出身农村,但一直勤劳肯干,知恩图报。 黎恩雪出身好吗?如果不是岳母当年给了黎国辉一大笔钱创办黎氏,黎家也不过是普通的居民之家。 一直享受着岳母带给黎家的一切,却把这一切当成自己可以高傲和目中无人的资本。 她有哪一点配得上姜波? 天道好轮回 这种女人,不配为妻,不配为母,甚至不配为人。但是姜波说女人生了孩子以后也许会因为孩子而改变。 帮姜波开这个口,完全是看在姜波相求,看在孩子无辜的份上。 黎恩雪瞪着泪眼怨恨的看着傅廷修:“我辛辛苦苦怀胎七月为你生孩子,你为了荣华富贵就把我推给司机?你还是人吗?” “黎恩雪,人还是应该善良本份一点,天道好轮回,算来算去终究算计的总是自己。”傅廷修淡声说,“这是给你最后选择的机会,现在孩子已经生下来了,两个孩子,你可以考虑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也可以考虑放弃孩子。当然,作为孩子的母亲,你也可以考虑带走其中一个孩子自己抚养。没有人逼你,在你做了那么多恶心的事情以后,你仍然还有最后选择的余地。但凡是人,都该心存感恩。” “感恩?你把我推给别的男人,你还冠冕堂皇的让我感恩?傅廷修,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你知道我为了怀上孩子付出了多少努力,经历了多少痛苦吗?”黎恩雪双眸通红,情绪激动的控诉起来,“你知道我曾为你流产吗?我被家里该死的佣人推得摔了一跤,孩子流了,我只能第二次做试管,我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好,我就为你做试管。两次试管啊,我为你做了两次试管,你知道需要多少勇气吗?你知道做试管要经历怎样生不如死的疼痛吗?那么长的东西扎进去……” 听到两次试管,关朗尴尬得无地自容。从前他怎么会蠢成那样? 傅廷修听得一阵反胃,他一直知道黎雨晴姐妹恶心,但他不知道这么恶心。 他淡声打断:“你所有的痛苦都是自作自受,你不是为了任何人,而是为了你自己。” “哈哈,我是为了我自己?傅廷修,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冷血无情的男人,你太狠毒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呜呜……”黎恩雪呜呜的哭起来。 琳达听到两次试管,听到那么长的东西扎进去,她气得刷的一声拔出刀来。 黎恩雪听到冷兵器的声音,吓得止住了哭,脸色惨白。她清晰的记得琳达是多么残暴的一个女人,一刀就结果了姐姐的性命。 看着琳达手里亮晃晃的刀,她浑身都止不住颤抖起来。 琳达愤然:“磨磨叽叽,贱人,有脸做这些恶心巴啦的事情就要有勇气承受结果,你这种垃圾有什么资格选择?你有哪一点配得上姜司机?照我说,一刀子结果了痛快。” 黎恩雪吓得浑身颤抖得更厉害了:“别,别杀我,不要杀我,呜呜……” “那你嫁是不嫁?”琳达问。 “我……”黎恩雪痛苦的看向傅廷修。 琳达怒:“孩子是姜波的,你看傅廷修做什么?你要么嫁给姜波好好养大两个孩子,要么带着一个孩子给我滚。” “呜呜……”黎恩雪捂住自己的脸哭起来,“我现在身无分文,我连自己都养不活,我怎么养得活孩子?唔唔,你们这是把我往绝路上逼。” “那你就嫁给姜波,姜波会养家,养你和孩子。”琳达说。 黎恩雪痛苦的摇头:“我不爱他,我不爱他,我要怎么和他生活在一起?” “给她一百万,让她立即带一个孩子滚。”琳达对关朗说。 关朗立即吩咐身后的侍卫拿张一百万的卡来。 他比任何人都更想要打发走黎恩雪,因为看到黎恩雪他就会想到他从前做了多少蠢事。 黎恩雪接过了卡,巴巴的看向傅廷修。 傅廷修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黎恩雪,他对姜波说:“你在这里呆着吧。” 仍然与前次一样的话,这一次姜波却没有留下,他跟着傅廷修一行人一起离开了。 偏殿外,傅廷修回头看姜波:“怎么不多呆一会儿?” 姜波说:“我想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但是很显然,哪怕黎恩雪真的愿意嫁给我,也并不会爱孩子。就算她嫁给我,也不会亲近孩子吧?”刚才,琳达让她带着一个孩子滚的时候,她说她连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养孩子? 他第一次见一个母亲对孩子是这样的态度,语气里是对孩子浓浓的嫌弃。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为孩子付出? 次日。 护工匆匆汇报,说黎恩雪跑了,没有通知任何人,独自一人跑了。 姜波吓得赶紧冲进病房,他立即跑到玻璃房面前去看望里面的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都还在,似乎比昨天又长大了一些。 护工过来说,昨天一整天,黎恩雪都没有看孩子一眼。 医生那边都已经想好了,要是黎恩雪真的决定带走一个孩子的话,他们会帮黎恩雪再养两个月,等孩子大些了,再让黎恩雪带走。毕竟黎恩雪自己也要做月子。 没想到黎恩雪竟然这么迫不及待的离开了。 琳达看向花桑,花桑立即明白琳达的意思,迅速黑了几个航空公司的信息,没有黎恩雪的航班信息。 花桑又黑了几家酒店的信息,黎恩雪也没有入住。 “月子中心。”琳达说。 花桑立即查了几家月子中心的信息,果然在光泊最贵的一家皇爵月子中心查到了黎恩雪的信息。 花桑黑入了皇爵月子中心的信息网,锁定了黎恩雪病房的视频。 三个月嫂正在替黎恩雪做按摩,黎恩雪神情不耐,颐指气使。 花桑怕呆会儿看到一些不雅的东西,立即退了出来,她再黑入皇爵的信息库,看到了黎恩雪的消费清单,她做的项目很多,花费高达三十多万,其中包括回乳,缩腹,紧胸,祛疤…… 姜波看着这一行消费清单,冷笑了一声。所以,这种女人的心里永远都只有她自己。 他走向玻璃窗,他伸手贴在玻璃上,望着里面两个躺在保温箱里的孩子。 一个孩子似乎梦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竟然无意识的牵起了唇角,姜波感动得眼眶都红了。 看着姜波的孩子,傅廷修也是激动的。他觉得生命无比神奇,这么小小的孩子,隔一天就会变得不同。那么,他和小棠的宝宝呢?现在也一定在小棠的肚子里努力的成长着。 三个胎心 两个月以后,两个小宝宝终于可以离开保温箱了。 姜波激动得热泪盈眶。 他跪求傅廷修为他的孩子赐名。 在他心里,这两个孩子就是傅廷修赐给他的,要不是傅廷修买了他的精,他直到现在都不会有孩子。甚至有可能他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 傅廷修温柔的看向身侧的小棠。 小棠想了想,说道:“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姐姐就叫宁静,弟弟就叫致远吧。” 姜波激动得不行:“姜宁静,姜致远,这名字太好了。” 傅廷修道:“人生一世,最重要的莫过于平安健康,他们的小名就叫安安和康康吧。” “安安,康康。”姜波真的哭了。 医生把孩子抱了出来,姜波立即伸手去摸,他的指尖都激动得有些颤抖。 这些天他天天都来看孩子,但是从来没有与孩子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 “我安排了月嫂,他们会帮你照顾好孩子。”傅廷修说。 姜波感激不已:“陛下,谢谢您,谢谢,我姜波下辈子一定为您当牛作马,不,这辈子我就可以为您当牛作马。陛下,不管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只要我能做,我必然万死不辞。” 小棠看向傅廷修,微微笑了笑。 懂得感恩的人,和不懂感恩的人。永远都是不一样的。 感恩的人,你为他做一点点小事,他就愿意肝脑涂地。不懂感恩的人,你哪怕给予再多,她都觉得理所当然,她一双眼睛看着你所拥有的东西,责怪命运对她不公,为什么她拥有的没有你拥有的多? 这时候,一个侍卫带着三个女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侍卫恭敬的向傅廷修汇报:“陛下,这是您让安排过来的月嫂。” “嗯。”傅廷修应了一声。 侍卫有些犹豫,吞吞吐吐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陛下,我……我……” “有什么直说!”傅廷修说。 侍卫这才鼓起勇气,单膝跪地,说道:“陛下,另外这位不是月嫂,她是江嫂,是我们侍卫组吴宾的妻子。吴宾半年前去世了,江嫂独自生下了孩子,现在孩子刚好两个月,她知道姜司机的情况以后,说是愿意替姜司机的孩子喂奶。” 听了侍卫的话,所有人都震惊了,大家不由自主的看向江嫂。 江嫂身体很单薄,看上去也很年轻,见大家看着她,她一张脸刷的通红。 她扑通一声跪地,赶紧解释道:“对不起,我……我没有攀附的意思,我……我就是听人说姜司机孩子的妈妈跑掉了,不想要孩子。我……我想着我奶水足,挤掉也是浪费,所以……所以想要喂养这两个孩子,我没有别的意思,更没有任何企图。” 大家这才注意到,江嫂怀里还抱着一个熟睡的孩子。 孩子只有两个月,但是白白胖胖的,睡得很安静。 江嫂哪怕是跪着的,仍然双手将孩子抱得很紧。 姜波看傅廷修沉着脸的样子,也吓了一跳,立即求情:“陛下,江嫂她也是好意,那……那就让她帮忙喂养孩子,可以吗?” “嗯。”傅廷修沉沉的应了一声。 他牵着小棠离开。 最近小棠的妊娠反应越来越厉害了,他不能让小棠在这里呆久了,得让小棠好好休息,而且要少吃多餐。 傅廷修带着小棠才回到殿里,便有侍卫呈着报表过来。 傅廷修直接将报表退了回去:“以后所有商业上的工作交给周奕和褚潇处理。” 不愿意看商业报表,罗恩领着几个医生过来说要替小棠做检查,他倒是格外耐心,扶着小棠去做检查,全程陪同。 检查单子打出来以后,傅廷修让罗恩一条一条的解释给他听。 那个弯弯曲曲的线条是什么意思? 那个箭头上升是什么意思? 这些数据代表什么?是好是坏?小棠的身体状态好不好?宝宝发育得好不好? 做b超的时候,傅廷修更是站在仪器前,看着那些彩色的东西问:“这个点点是什么意思?这个是不是我的宝宝?” b超师提到回声,他又立即问什么是回声。 b超师说胎盘后壁,他又立即问什么是后壁,是好是坏?对小棠的身体有没有影响? b超师说听到三个胎心,要仔细听一听。 他吓坏了:“怎么了?怎么会有三个胎心?胎心是什么?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那你们一定要听仔细。” 高高在上的王,这会儿化身为普通的丈夫,一心只有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听到三个胎心,罗恩眼珠子瞪得老大:“what?三个胎心?” 他凑近b超仪。 b超师检查得格外仔细,最后确定:“是的,三个胎心。恭喜陛下,王后怀上的是三胞胎。” “你说什么?三胞胎?三胞胎是三个宝宝的意思?”傅廷修整个人都变得激动起来,他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他再三确认,“你有没有弄错?你再仔细看看。” 医生笃定道:“不会弄错,我已经再三确认了,确实是三胞胎,三胞胎所需要的营养会比单胎多很多,一定要加强营养。” 傅廷修激动的冲到小棠的面前:“棠,你听到了吗?三胞胎,你怀上的是三胞胎,你怎么会这么能干?你怎么会这么厉害?我做梦都没有想过这样幸福的事情会落到我们身上。老婆,我们不止有宝宝了,我们还一次性拥有三个宝宝。” 傅廷修激动的冲到b超师面前问:“三个宝宝会长得一样吗?” “是同卵,会一样的。”b超师说。 傅廷修再激动的冲到小棠面前:“老婆,你听到了吗?同卵,三个宝宝会长得一样,我们有三个一模一样的宝宝。” “嗯。”小棠一脸幸福的笑容,她双手缓缓的贴到自己的肚子上。她竟然怀上了三胞胎了,这是怎样的缘份,才会有这样的际遇。 傅廷修陪着小棠做完各种检查以后,他立即再安排刘辰疯狂采购,又给关朗打电话,让关朗立即给他再准备婴儿房。 关朗无语:“你又要折腾什么?不是已经布置好了婴儿房?” 傅廷修一脸激动:“不够,小棠怀的是三胞胎。” “三胞胎?”关朗也激动了,激动得砰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等辛劲松父子的下场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关朗就与琳达赶了过来。 关朗盯着小棠的肚子看,激动的问:“真的是三胞胎?” “嗯。”小棠笑着应。 关朗恨不得冲过去抱着小棠转圈圈,想着她现在是孕妇,他才生生忍下来。 他一脸激动的笑容:“我立即安排人准备婴儿房,三个宝宝啊,很快就会有三个宝宝喊我舅舅了,我真的好幸福。” 紧接着,辛劲柏也冲了进来,一向淡定无波的辛二爷,这会儿情绪也十分激动:“棠棠,我听说你怀了三胞胎?” “是的,爸爸。”小棠微微笑。 辛劲柏冲到床前来,激动的望着小棠,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喜悦又激动的心情,他俯头,轻轻的在小棠的额头上一吻。 “玺儿,设宴,我们要庆祝!”辛劲柏激动的说。 “好。”关朗立即应了下来。 傅廷修看到小棠打了个哈欠,他立即道:“好了,小棠要休息了,她怀的是三胞胎,以后得更注意休息。” 这一点,关朗十分认同,他点头道:“怀三胎会十分辛苦,接下来小棠的食谱我亲自来定。” 小棠笑:“哥,你还有好多政事要处理呢,这些小事交给医生就好了。” 关朗不认同:“什么叫小事?你怀孕和接下来生孩子以及养身体的事情,就是我们辛家最重要最大的事情。” 辛二爷深以为然:“对,这就是我们辛家最大的事。” 小棠无奈又幸福的笑,她的手贴在小腹上,她在心里对宝宝说:“宝宝,看到了吗?你们有那么多爱你们的亲人,未来,你们一定是最幸福的,你们要把爸爸妈妈小时候没有得到的幸福全部幸福回来。” …… 傅廷修推掉了所有应酬,把工作全部交给了周奕和褚潇,包括天维水晶矿开采的事情,他也不再处理,他就在光泊偏殿里一心一意的陪着小棠。 伯洋两次致电请他回国坐镇,仍然被傅廷修以推进西亚水晶主题酒店项目为由拒绝了。 开玩笑,就算小棠怀的是单胎他都会一直陪在小棠身边,何况小棠现在怀的是三胞胎呢。 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比小棠生宝宝更重要的事? 伯洋气得吹胡子瞪眼,一国陛下长驻别国算怎么回事?他白拉兰没有王宫吗? 要不是傅廷修的能力摆在那里,他真的是要发动老臣们联名上书请傅廷修辞职了。 请不回傅廷修,伯洋又打电话询问光泊要怎么处理辛劲松父子? 这光泊新王都已经上任几个月的时间了,难道处理意见还没有出来吗? 对于辛劲松父子这样的狗贼,光泊新王就该第一时间进行公审,揭露他们这些年所有见不得人的罪行,再拉他们游街示众。 被人各种折辱以后,再实施极刑。 得知再有一个星期就会公审,伯洋才有些满意的挂断电话。 他看向身边的老太婆:“暂时不会回来,不过,一个星期之后辛劲松那对狗父子终于要公审了。” 其实,他是真不愿意打电话给傅廷修的,毕竟现在君臣有别,傅廷修再是后生晚辈,也是白拉兰的王。 但是拗不过老太婆,老太婆就想要知道小棠什么时候回来,她很久不见小棠了,很想念她。 而他,也想要知道辛劲松那对父子到底什么时候死? “不回来算了,那我就报个旅游团旅游去了,还想着他们回来的话,我能厚着脸皮让小棠那丫头来陪陪我呢。”伯洋夫人有些失落的说,“今年新酿的玫瑰花糖也可以吃了,还想让她来尝尝鲜,以前卡娃最爱吃的就是我亲手做的玫瑰花糖。” 自打宫宴以后,她就真心实意的喜欢上了黎小棠,后来得知她是辛二爷的女儿,她更是心生同情。 可怜的孩子,从出生就没有见到爸爸,母亲又意外身亡。堂堂一国的公主,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 那时候伯洋冷着脸吼她:“死老太婆,你别忘了黎小棠现在是辛小棠,她姓了辛,就是我们伯洋家的仇人,我曾经说过要屠尽辛家的人。” 伯洋夫人梗着脖子与伯洋争论,害死卡娃的是辛劲松那个人面兽心的东西,又不是辛二爷一脉。 辛二爷一脉又没有与辛劲松一脉同仇敌忾,为什么要把辛二爷一脉牵扯进来? 不管是谋权篡位还是什么,辛二爷一脉从始至终都是受害人。 伯洋生气,说谁知道辛二爷是不是无辜的? 当初之所以说要屠尽辛家人,也是因为老陛下说害死卡娃的是光泊皇室的人,并没有具体说是谁。 所以,他发誓要屠尽辛家人。 这几十年的时间,他修心养性,每天都在练兵。 辛家人是光泊皇室人,岂是那么好屠的? 何况,从白拉兰到光泊除了飞机以外还要坐轮渡,所以,他光是水上练兵就花了五年的时间。 三十年过去了,他从来没有哪一天忘记过女儿的仇恨。 直到有一天,慕清歌亲自向他解释了当年的事情,慕清歌亲口说当年害死小棠的是辛劲松,他才突然纠结,到底要不要放过辛二爷一脉?慕清歌所说又到底是不是真的? 老太婆那天又与他争了半个晚上,老太婆说辛二爷一脉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 辛二爷对他的妻子从一而终,哪怕妻子死亡了二十年,他身边也没有一个女人。 一个为亡妻守身如玉二十年的人,能坏到哪里去?怎么可能伤害他们的女儿? 老两口终于商量出了结果来,为女儿报仇,到辛劲松一脉止。 所以,他们一直在等公审。 终于,要等来公审了。 老太婆说要去旅游,伯洋一眼便看穿她的心思:“想去光泊旅游?” 伯洋夫人眼眶就有点发红。 伯洋说:“是要亲眼去看看他们的结果,卡娃在花一样的年纪便失去了生命,辛劲松却多活了三十年,他不该得善终。” “我让人订票。”伯洋夫人哽咽着说。 当天下午,老两口便前往光泊国。 伯洋夫人还不忘捎上了一罐她亲自酿制的玫瑰花糖。 琳达,救我 一个星期以后。 辛劲松父子的公审开始了。 公审还没有正式开始,辛劲松父子便被提了出来。 路过琳达身边的时候,辛枫怨恨的眼神看她,冷嗤了一声,不屑道:“你的爱,不过如此。还不是看我现在落魄了,就立即移情别恋,另择高枝,你与别的女人,有什么区别?” 琳达:“……” 如果说在走进这里之前,她还对曾经的辛枫抱有一丝美好的回忆的话,这一刻看到这样的辛枫,她所有的回忆都只剩下厌恶了。 再见辛枫,她已经完全心如止水,平静到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了。 这会儿,这个陌生人的话让她不舒服,所以她下意识的拧眉,抬起她高傲的头颅,不再看辛枫一眼。 想到了什么,她平淡道:“你不会孤单,那个爱你爱得死去活来,你也爱她爱得死去活来的黎雨晴,已经在等着你了。” “你杀了她?”辛枫冷嗤,更鄙夷了,“所以,约瑟·琳达,承认吧,你仍然爱我的,要不然,你又怎么会杀了黎雨晴?你拒绝我,不过是因为成王败寇,我输给了辛佑玺这个贱种而已。” “呵!”琳达冷笑了一声。 终于理解华厦那句“话不投机半句多”是什么意思了。 公审开始,法官批露了他们父子一项项的罪名,各种证据砸出来,辛劲松父子无可申辩。 他们也很识时务,知道申辩也没有任何意义。现在光泊的江山已经回到了辛二爷一脉的手里,任他们再挣扎也没有任何意义。 别说堂上的那些证据确实是他们做过的,就算没有做过,他们也是 砧板上鱼肉,任人宰割了。 其实,当初辛劲松留了两手准备的。第一手准备是把钱全部转移走,他们跑路。可是,钱才转出去,就被人划走了。后来,他们知道这个人是达叔,而达叔就是黎小棠。 第二条路,就是劫狱。辛劲松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所有的后路都留好了。从辛劲柏一脉回来开始,他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安排了他的死忠党,让他们潜伏起来。一旦他们父子入狱,就找机会劫狱。劫狱以后,他们远走高飞,要是未来有机会,再卷土重来。 然而,千算万算,还是低估了辛二爷的手段。 从他们入狱开始,一切行动都被监视着,包括方便,他们都是没有隐私的。二十四小时监控对着他们,他们连最基本的人权都没有了,还谈什么越狱? 他的人都还没有靠近,辛劲柏那边的监控就会预警了。 所以,哪怕他们在监狱里呆了几个月的时间,也没有等到一次机会。 辛劲松看辛枫一眼,长叹了一声,眸子里是黯淡的光:“枫儿,我们还是败了。” 辛枫一言不发。他后悔,他最大的失败,不是商业,不是政治,而是女人。 他就是不该碰了黎雨晴那个扫把星。 要是没有与黎雨晴纠缠,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负面新闻,琳达就会全心全意的帮他拉票,并以天维的水晶矿相助。 现在回过头来,他才发现自己真的低估了琳达的实力,有琳达帮他拉票的那段时间,他真的是无往而不利。 他又想到在船上花桑与米黛的身手,他双眉紧紧的拧起来。 如果当初他正视她们的能力,而不是把她们都当成花瓶,他也许就不会那么放纵自己。 啪—— 法锤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他知道,宣判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他突然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 他猛的看向琳达,这个女人或许能救他的命,他大叫起来:“琳达,帮我申请缓刑,我要缓刑,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做。” 他能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呢?他只是不想死而已,他高估了自己的勇气。 公审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他们最终的宿命,可是他告诉自己,不要怕死,他是男人。 然而,公审以后,法官宣判执行死刑,而执行的时间就是半个小时以后,他想到半小时后他就将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他慌了。原来,他也是怕死的,那么怕,怕得全身发抖,怕得一切尊严和颜面都顾不上了。 琳达淡漠的看着辛枫,这会儿的他,真丑陋真狼狈。 她驻足,眼神睨向他,缓声开口:“如果有来世,我们再也不要遇见!” 说完,她径直离开了法庭。 旁听席上,伯洋夫人抱着一坛子玫瑰花糖,老泪纵横。 三十年了,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原本她还每天都在焦虑,担心伯洋为女儿报仇的过程里出什么意外,那样的话,她将何苦孤苦的过完一生? 可是,他们又不能不为女儿报仇。 现在,终于等到了坏人的公审。 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做过的恶,终会遭到报应。 一切都要结束了,等死刑执行完,就真的结束了。 她抱着玫瑰花糖,心头如释重负。 半小时以后。 辛劲松父子被反绑着双手,执行了枪决。 同一时间,关朗颁布了新令,废除所有除枪决以外的极刑。 光泊保留死刑,对于那些十恶不赦之人,仍然需要死刑来震慑和制裁。 但是别的一些极刑,已经没有必要存在了。 这世上最大的报复,不是你用多么狠毒的手段去折磨对方,而是你强大的站在阳光下,淡漠的无视他。当他死亡的那一刻,一切就真的结束了。 关朗淡淡的看一眼辛劲柏父子的尸体,转身离开。二十多年了,他们终于拿回了属于他们的一切。 琳达望着关朗的背影,从未有哪一刻觉得他如此高大。 要拥有怎样的胸襟,才会让辛劲柏父子死得如此痛快? 琳达愣愣的看着关朗的背影。 关朗回过头来看她,儒雅一笑,朝她伸手:“还不过来?” 旋即,琳达露齿一笑,小女人一般屁颠颠的奔了过去,将她的手放进关朗的掌心。 曾经飞蛾扑火,努力让自己放下身份做一个小女人。 如今,仿佛自己就是小女人本身,不需要去放下身份,她就是那样自然的一个小女人。 别打扰他们 伯洋夫人见到了小棠,得知小棠怀了三胞胎,她喜得又老泪纵横起来。 伯洋在一旁嫌弃:“哭了一辈子了,都已经是老太婆了,还哭个什么劲?” 他一边嫌弃的骂她,又一边掏出手帕来,替她擦着眼泪。 那样粗犷的一个男人,替老太婆擦起眼泪来,却仍然侠骨柔情,动作竟十分细腻轻柔。 伯洋夫人白伯洋一眼:“我哪里是哭?我是高兴。小棠太能干了,竟然怀了三胞胎。” 得知小棠怀了三胞胎,她就跟自己的亲孙女怀了三胞胎似的,高兴得难以言表。 “行了,这个孕妇能吃吗?”伯洋指了指夫人怀里的一罐玫瑰花糖。 大老远的从白拉兰带过来的,他清楚这是老太婆的一份心意。 “能,能吃,这个是纯天然无添加的。”伯洋夫人激动的说。 “夫人,这是什么啊?”小棠笑着问。 “是玫瑰花糖,口感很好,你试试看,说不定你吃了就不孕吐了。”伯洋夫人泛黄的眸子里熠熠生辉。 “谢谢夫人。”小棠道谢。 宫女便立即上前接过伯洋夫人手里的玫瑰花糖,再用小碗盛出来,用小勺子喂给小棠吃。 小棠接过来自己吃。 伯洋夫人一双眸子一直直勾勾的看着她。 “好吃。”小棠吃了两口以后说。 也是神奇,明明孕吐的时候要吃酸的才好抑吐,但是伯洋夫人的玫瑰花糖竟然没有那种甜腻的感觉,吃下去的时候口感清新,带着淡淡的玫瑰花香,她竟然一下子就爱上了。 她又立即把碗里剩下的都吃完,只有一点点甜味,但是玫瑰花的清香口腔里环绕,这种清清新新感觉让她觉得很舒服。 “真的好吃吗?”伯洋夫人惊喜的问。 “真的好吃。”小棠说。 “那你吃了这个会想要吐吗?”伯洋夫人又问。 小棠笑着摇头:“不想吐,这个香味我很喜欢。” 伯洋夫人激动得眼泪又要下来了:“太好了,我就知道这个有可能能够止吐,因为这种香味太清淡了。” 傅廷修看到小棠竟然有吃了不吐的东西,心里顿时激动起来,他立即向伯洋夫人取经,询问伯洋夫人这个玫瑰花糖是怎么做的?为什么可以抑吐?能不能教他做这个糖? 他其实不光是想要学做糖,他最主要的是想要学伯洋夫人加工玫瑰花糖的工序。他在想,小棠吃了这个玫瑰花糖不吐,如果把这个花糖加到别的食材里面去,会不会也能够起到抑吐的功效呢? 比如加工成玫瑰花糖饼?比如加工成玫瑰花糖粥?比如加工成玫瑰花糖果饮? 这些会不会都不吐呢? 要是也可以不吐的话,那简直就是他们的救赎了。 这段时间,他每天看着小棠孕吐,他心里难受得跟猫挠似的。他各种翻资料书,除了话梅陈皮橙子一类的东西止吐以外,基本没有更好的办法。 但是小棠吃这些东西,仍然吐得唏里哗啦。 他让医疗团队想办法,他们无计可施。 他让罗恩想办法,给罗恩追加投资,罗恩也无计可施。 罗恩说,谁说小棠怀的是三胞胎呢,一次性怀三个,肯定孕期是会比普通孕妇难受得多的。 这不是废话么? 所以,这段时间他们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这么苦熬着。 他除了安慰小棠,在小棠吐的时候为她顺背,为她端水以外,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只是一天天的盼着时间可以过得快点,小棠的妊娠反应赶紧过去。 没想到,现在真的有小棠吃了不吐的东西,他怎能不上心呢? 伯洋夫人见傅廷修对小棠如此体贴周到,也十分感动,热心的把所有的工序告诉傅廷修。 傅廷修立即把厨师团队叫了过来,大家一起研究着怎么把玫瑰花糖加入到各种糕点和食材里去。 两个小时以后,小棠便吃到了玫瑰花糖饼。 虽然这个赶制出来的饼没有伯洋夫人做的玫瑰花糖纯正,但也能吃了,小棠能够勉强不吐。 傅廷修见小棠不吐了,还一次性吃掉了三个饼,他喜得立即给所有厨师涨工资,让他们各种去探讨怎么把这个玫瑰花糖做到更精致,怎么开发更多的食物品种。 厨师们原本工资就已经高得离谱,现在又涨工资,一个个高兴的回去研究食谱去了。 小棠说想要到处走走,傅廷修更是高兴的扶着小棠出门。 小棠因为不再呕吐了,精神看上去好了很多,出门的兴致都高了起来。 他们一路走出了皇殿。 小棠突然兴起,想要去逛逛母婴店。 傅廷修立即安排了车子开路。 小棠怕坐车又引起呕吐,便提议走路过去。 傅廷修又立即亲自导航了最近的母婴用品店。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就这么一路走过去。 他们才走进母婴用品店,便看到姜波推了三个小推车。 三个小推车用东西固定成一行,一推,三个婴儿车同时往前行,三个孩子各自躺在一个婴儿车里,安静不已。 江嫂正在货架上拿东西,一边挑一边说:“康康口水比安安多,得多给他准备几个口水兜,你看看这个颜色你觉得怎么样?” 姜波说:“你定就好,给南南和安安也准备几个。” 南南是江嫂的孩子,南南比姜波的两个孩子大几天,他们现在是三个孩子一起带。 “好。”江嫂笑。 她又说:“现在母乳快要供应不上了,我提前给他们配点奶粉,让他们慢慢过渡一下。” “好。”姜波应。 “换季了,他们也长得快,得给他们买点衣服。”江嫂说。 “买衣服这种事情你定就好,不要省钱,我每个月给你的钱就是用来花的。”姜波说。 小棠听着这样的对话,她看向傅廷修,夫妻二人相视一笑。 姜波和江嫂这样挺好的,两个人就这么搭着火过着日子,一起养大孩子,就像一家人一样了。 傅廷修正要迈步往前,小棠立即拉住他。 小棠微笑着摇头:“别打扰他们。” 傅廷修会意,笑了笑将脚缩回来。 两个人正准备带人去别处逛,突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迅速的冲到了姜波面前。 小棠与傅廷修驻足看过去,便看到…… 是不是对司机这个职业有误解? 小棠与傅廷修驻足看过去,便看到黎恩雪冲到了姜波面前。 黎恩雪瘦了很多,瘦得就跟以前没怀孕时一样,穿得也十分普通。 “姜波。”黎恩雪冲过去喊了一声。 姜波愣住了,他诧异的看着黎恩雪。 黎恩雪直接问道:“你现在每个月多少工资?” 姜波更愣了,他多少工资与她有什么关系? “我问你话呢。”黎恩雪显得有些不耐烦。 姜波语气便疏离了下来:“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黎恩雪稍愣了一下,随即便生气道:“你不是让我嫁给你?我想了一下,我同意嫁给你,也同意和你一起养孩子,但是你每个月的工资必须交给我。傅廷修是白拉兰陛下,又是qg和卡卡投资的创始人,还是现在天维矿产开采的主要负责人,你给他做司机,每个月至少有一百万吧?你自己留五千块钱零花,剩下的钱全部交给我。家里的一切开支和养育孩子的事情,我会负责。” 姜波:“……” 他怪异的眼神看着黎恩雪。他听到了什么?每个月至少一百万工资?她是不是对司机这个职业有什么误解?一百万只留五千零花,剩下的交给她?她当自己是太皇太后了? 想着,姜波都忍不住笑起来了,他嘲讽的开口:“那一百万花完了?” 江嫂站在一旁已经尴尬得说不出话来了,她手里拿着几个口水兜,有些无所适从。 傅廷修的脸色也冷了下来,他望向这边,鄙夷的看向黎恩雪。 伯洋夫人一脸嫌弃的神情,低声问小棠:“这是哪里来的傻雕?” 小棠压低声音简单的与伯洋夫人说了姜波、黎恩雪以及江嫂之间的事情。 伯洋夫人听得脸上的神情精彩极了。她活到七十岁了,真是第一次听到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 自己接受了一百万抛下了两个孩子,现在又回来颐指气使的想要嫁了,这是钱花完了吧? “她是谁?”黎恩雪这时候才注意到江嫂,她上上下下打量江嫂,嫌弃的问道,“这是你请来带孩子的保姆?” “那个,你们先聊着,我……我想起来今天我还要带南南去打预防针。”江嫂尴尬又有些难受的说。 她立即要过来推南南的小推车,可是发现三个小推车已经固定在了一起,没办法分开推,她只好有些手足无措的把南南从小推车里抱了出来。 抱出来以后,她立即抱着南南要跑出了母婴用品店。 “孩子妈。”姜波立即冲过去一把握住了江嫂的手腕。 听着孩子妈三个字,江嫂眼眶都红了,强忍着泪。 已经与姜波以及他的孩子相处了两个多月了,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孩子大部分时候都是她带,喂奶更是她一个人。她又怜惜两个孩子被亲生母亲抛弃,她早已经把两个孩子当成自己亲生的孩子。 姜波是一个老实忠厚的人,除了陛下唤他有事以外,大部分时间都是陪伴在他们身边。 因为她要带孩子,做饭这种事情姜波都是一个人包办。而且还会每天换着花样给她做吃的,一个是为了确保有奶水,二个也确实存着替她补身体的心思。 姜波虽然不懂得浪漫,但也是一个会关心人的人。每次出去给孩子们买东西,姜波也会给她买。 姜波一直对她的称呼就是“孩子妈”。 她以为,他们这辈子也就这样简单的过下去了,相互扶持着,无所谓名分不名分。 可是现在,孩子的亲妈突然出现,她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立场留下来了。 想到姜波这几个月每个月都给了五万块钱给她,她立即说道:“那个,我会尽快把你给我的钱打给你。” 姜波看紧江嫂,低喊了一声:“江梅。” 江嫂脸色更难看了,现在姜波连“孩子妈”三个字都不叫了,她以为姜波是急着与她撇清关系,急着让她赶紧把钱还给他,她咬了咬牙,说道:“我两个小时以内就会把钱打给你。” 当初她丈夫是意外身故的,她获得了六十多万的身故赔偿金,她想着孩子以后花钱的地方多,就把钱全部存了定期,准备留给孩子以后读书用。 这段时间所有的开销基本都是姜波的钱,没关系,她去把定期取出来还给姜波。 “为什么还要等两个小时,现在就把花掉的钱还回来,现在的保姆是怎么了?都这么没有自觉了吗?是没有给你工资吗?凭什么额外花雇主的钱?”黎恩雪不满的说。 “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傻雕?”伯洋夫人再也忍不住了,冲到了黎恩雪面前。 黎恩雪惊讶的看向伯洋夫人,这才发现傅廷修一行人全部都在,她刚才竟然没有发现他们都在。 她眸光又迷恋的在傅廷修身上停留。 伯洋夫人就怒了:“再看老娘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她最恨这种自以为有点姿色就想要勾搭别人男人的女人。 连自己生下的孩子都可以抛弃,这种女人就该去死。 黎恩雪看伯洋夫人虽然上了年纪,但是气质高贵,一看就是出身真正的权贵之家,她吓得一声不敢吭。 伯洋夫人对江梅道:“孩子,过来。” 江梅眼眶红红的看着伯洋夫人,她的手腕稍挣扎了一下,姜波仍然握紧她的手腕。 小棠看姜波拉着江梅,她也有些生气姜波的态度。她走过去,直接问道:“姜波,你怎么打算的?是个男人就果断一点,你现在还有最后选择的机会,要么选黎恩雪,要么选江梅。一旦选定了以后,就再没有回头的路。你自己想好了,一旦选择错误,哪怕选的是坨屎,自己也要舔干净。” 黎恩雪听到黎小棠把她比喻成屎,她心里那个气,当即绷不住了:“黎小棠,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小棠淡声。 江梅见姜波还是一副迟疑的神情,她稍用力,挣扎开姜波的手。 “孩子,过来。”伯洋夫人又说。 听到这声孩子,江梅再也绷不住,眼泪就下来了。 “好孩子,别哭。”伯洋夫人安慰江梅。 请给我一次机会 江梅哭得更大声了。 姜波听到江梅哭了,急得不行,他大声道:“孩子妈,你别哭,你哭得我心里难受。我是一个笨拙的人,人笨嘴也笨,但是我再笨也知道好歹,分得清美丑,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是,黎恩雪是孩子的亲生母亲,但是当初是她主动放弃了孩子选择了钱。既然她已经选择了钱,那孩子就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了,孩子是我一个人的,我与她之间也没有任何关系。 你也知道,孩子是试管的,我与她之间没有任何肢体接触。她之所以怀上孩子,还是心术不正的结果。我这也算是上辈子积了德,祖坟冒青烟才歪打正着得到一双孩子。 你一直对我好,对孩子好,我都知道,你要走,我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留你?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资格又有什么立场留你?这段时间,一直都是你在付出,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我知道我配不上你。 但我还是想要为自己努力一次,我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厚着脸皮的告诉你,我喜欢你,喜欢我们在一起相处的日子,我想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和孩子在一起,你能不能给我这样一个机会? 我知道我丑,笨,赚钱少,配不上你,但是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努力对你好,对孩子好。” 姜波一口气把所有想说的话都吼了出来。 江梅震惊的看着姜波。 姜波满脸通红,还有因为着急而紧皱起来的双眉。 他看着江梅,巴巴的等着她的答案,像是一个接受审判的囚徒,正在殷切的等着他的救赎。 如果不是黎恩雪这一出,他可能一直都不会有勇气说出这番话来。他觉得这段时间的幸福就像是偷来的。 黎恩雪震惊的听着姜波对江梅的表白,她脸色变得难看,难以置信的指着江梅问:“你要娶她?她又丑又老要胸没胸要臀没臀,她还带个野孩子,你确定你要娶她?” 啪—— 姜波一巴掌抽在黎恩雪的脸上:“你骂谁是野孩子?” 他以为他前妻那种人就已经够无耻了,给他戴了绿帽子以后还羞辱他说是他不能生,所以她出轨是多么天经地义的事情。 可是见识了黎恩雪以后,他才知道,这世上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 “你打我?”黎恩雪捂住脸难以置信的神情看着姜波。 “你骂我的孩子野孩子。”姜波说。 “我骂的是她的孩子。”黎恩雪指着江梅说。 “她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姜波梗着脖子说。 江梅心头猛的一颤,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让她觉得心里暖暖的。 “打得好,说得好。”伯洋夫人说。 看着这个司机笨嘴笨舌笨头笨脑的样子,人品还行。 “你,你们……”黎恩雪突然捂紧脸就哭起来,她觉得全世界都欺负她。 她哽咽着问:“连你也不肯娶我了?” “机会不会一直停在那里,地球不会围着任何人转。”姜波说,“我跟你之间这辈子都不会有任何关系。哪怕全世界只有你一个女人了,我宁愿一辈子打光棍,都不会娶你。” “你,你……”黎恩雪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整张脸都变得通红。 “说得好。”伯洋夫人大声夸赞。 小棠和傅廷修脸上也有了笑容。 伯洋夫人对江梅道:“孩子,你也有选择的余地,我是白拉兰伯洋伯爵夫人,你要是愿意,就叫我一声奶奶,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孙女了。你放心,哪怕你不愿意认我老太婆做奶奶,我也不会由着一些居心叵测的人欺负你的。” 伯洋无语的看老太婆一眼,这死老太婆,看到喜欢的女孩子就想要认人家当孙女,真是丢人。 心里这样吐槽着,他却将自己腰间的一块佩玉摘了下来,递给伯洋夫人,恶声恶气道:“认孙女就想要白认,也不给个见面礼?” 伯洋夫人接过玉佩就笑了起来:“对,对,不能白认,不能白认,来,乖孙女,拿着。” 江梅看着晶莹剔透的玉佩,猜测它一定十分值钱,她不敢拿。 黎恩雪看着这晶莹剔透的玉佩,眼睛都瞪直了,她真是嫉妒得心里抓狂,为什么所有的好事都会落在别人身上?为什么所有的痛苦都要她来承受? 这个老太太竟然是伯爵府的夫人,伯爵府在西亚那是仅次于皇室的存在。可以说伯爵府的主子们在整个国度都是可以横着走的。 江梅这个又丑又黑又瘦的女人,凭什么得到这么好的待遇? 她真是恨不得冲过去跪求自己给伯洋夫人当孙女了,可是她知道,伯洋夫人有多讨厌她。 为什么?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放着她这么漂亮可心的人不喜欢,要喜欢那种丑八怪? 她恶狠狠的瞪向姜波:“你真的不肯娶我?” 她只问这最后一遍了,她的脸都要丢尽了。要不是那一百万花完了,她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她才不会回来求他。 “我说了,就算全天下只剩你一个女人,我宁愿也一辈子光棍也不娶你。”姜波说。 “你太过份了,你不要后悔。呜呜!”黎恩雪捂着脸就跑开了。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看过推车里的孩子一眼。 伯洋夫人还殷切的望着江梅,等着她答应认她做奶奶。 小棠笑着说:“江嫂,伯洋夫人是真心的。” “我,我知道,我愿意的,我认了奶奶,以后我一定会做好孙女的本份,一定会孝顺奶奶,但是这个玉佩,我不能收。”江梅感动的说。 她出身贫寒,从来没有想过要结交权贵。她只是想要努力的做好自己的本份,用一颗善良的心来面对这个世界。 “傻孩子,这小小的东西,对于我们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你就收着。”伯洋夫人爽朗的说。 伯洋默默的看了老太婆一眼,在心里默默吐槽:这小东西不值一提?这是大爷我佩戴了二十年的冰种飘花玉佩,还是请高僧开过光的,有价无市。 江梅听伯洋夫人说不值一提,她才收了下来,感激道:“谢谢奶奶。” 你是雷锋 “乖孩子。”伯洋夫人被这一声奶奶叫得一颗心都酥了软了,她哎的一声应了,再道,“好孩子,再喊一声。” “奶奶。”江梅又喊。 “哎,再喊一声。”伯洋夫人眉开眼笑。 “奶奶。”江梅喊道。 “哎,好听,真好听,快去喊声爷爷。”伯洋夫人道。 伯洋伯爵闻声,整个人身体就是一僵,他见江梅瑟缩不前,他突然想到自己长得太过威严,立即收敛起自己威严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更像个慈祥的老爷爷一点。 江梅喊道:“爷爷。” “哎。”伯洋也立即应了一声。 这一声爷爷,喊得他整颗心都软了啊! 其实,当初老太婆一心想要让小棠做他们的孙女的时候,他虽然嘴上说老太婆整天爱瞎折腾,他心里却是万分期待的。 后来,还没有机会认小棠做孙女,就听说小棠是辛家的女儿,是光泊国真正的公主。他也就淡定了,因为光泊真正的公主,足够配得上白拉兰的陛下。不需要他们去给小棠撑腰了。 老太婆一直没有息了认小棠做孙女的心思,他也就由着老太婆折腾,心里也隐隐的期待着。 这会儿认了江梅做孙女,江梅虽然不及小棠聪慧能干,但也是个三观正善良又明辨是非的好孩子。 能听到有人叫他一声爷爷,他突然觉得这辈子都知足了。 伯洋激动的看着江梅,殷切道:“再喊一声爷爷。” “爷爷。”江梅又喊了一声。 伯洋激动得眼眶都润了,连声说:“好,好。来,孩子给我抱一抱。” 江梅立即把孩子递给伯洋。 伯洋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整个人都激动得不行。 伯洋夫人凑过来:“给我也抱抱孩子。” 见江梅看着姜波,伯洋夫人才想起来还有件大事没有处理,她立即沉下脸来,说道:“孩子,你如今是有伯爵府撑腰的人,你不必委屈自己,一切按照自己最真实的心意来。你真的喜欢他你就和他在一起,只要有一丝的勉强,你都不必选择她。女孩子就是要为自己而活,要为爱情而活。” 江梅低头小声道:“奶奶,我喜欢他。” 姜波闻声,激动得心脏都砰砰跳动起来。 等了这么久,他终于等来了自己的救赎。 伯洋夫人不满的看向姜波:“你选择好了?” “是的,奶奶。”姜波说。 伯洋夫人替江梅提要求:“那就好好的娶了我孙女。” “是,谢谢奶奶。”姜波立即应下。 他为难的看向傅廷修,这要娶伯爵府的人了,他怕没钱下聘。只能求助于傅廷修了。 傅廷修正准备开口说话,伯洋夫人已经先声夺人:“我们虽然年过七十,但从来都不是迂腐的人。我们看中的从来不是钱财,而是那份真心。你一心一意待我家孙女,聘礼我们一分都不要。未来,你们的事,孩子的事,就是我伯爵府的事。” “是,谢谢奶奶,我一定一心一意一辈子对江梅好。”姜波激动的说,他已经暗暗决定,虽然没多少存款,但他一定要给江梅买一些像样的首饰,别的女人结婚有的,她也要有。 黎恩雪再次跑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些刺眼的画面,她嫉妒得肺都要炸了。 姜波这个混蛋,几个月前还说要娶她,现在就对另一个女人深情款款,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没一个好东西。 看到黎恩雪来了,伯洋夫人一脸厌恶:“你怎么又来了?” 黎恩雪皱眉,不搭理伯洋夫人,转而看向姜波:“你给我点钱。” “什么?”姜波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 他是听错了什么吗? 黎恩雪之前拿走了关朗的一百万,现在又来问他要钱? 她抛下了孩子,却如此理直气壮的问他要钱,这个世界怎么了? “我给你生了两个孩子,你不付出一丝努力,就白得两个孩子,吃苦受累的全是我。你给我一点补偿款,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黎恩雪理直气壮的说。 刷的一声响。 黎恩雪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吓了一跳,立即看向声源,便看到伯洋伯爵拔出了腰间的佩刀。 黎恩雪吓得立即跑掉了,她看伯洋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是真的怕伯洋像琳达砍死姐姐一样一刀把她砍死,那样就太冤了。 她什么也顾不上,撒开脚丫子就跑掉了,甚至跑掉了一只鞋子,她都顾不得捡了。 “哼,有些人就是不知好歹。”伯洋夫人鄙夷的说道。 伯洋一声不吭的将佩刀放了回去。 “走走,给孩子们买礼物。还有小棠,小棠也是我孙女,小棠肚子里可是怀着三个宝贝呢。”伯爵夫人笑眯眯的说。 小棠也笑。 她侧首看傅廷修:“我们也该给安安康康他们买些礼物,要不然显得我们白拉兰和光泊的王族太抠门了。” “都听你的。”傅廷修说。 看着姜波木纳的样子,傅廷修都看不下去了,他牵着小棠走到姜波身边的时候,低声提醒姜波:“把要买的买了,就赶紧带着你老婆去买戒指去领证,还有什么事情比把她的名字写到你的结婚证上更重要的?” “嗯嗯,多谢陛下提醒。”姜波激动得眸子里涌动着精光,他仿佛一下子就有了主心骨。 傅廷修牵着小棠去另一个区挑礼物,小棠笑着与傅廷修开玩笑:“你是雷锋!” 傅廷修挑挑眉头:“日行一善,积德多了,来生我们还会在一起。” 小棠心里暖暖的,脸上是自内而外的笑容:“是啊,来生我们还要在一起。” 姜波从伯洋怀里接过南南,把南南放回小推车里,用薄毯把他盖起来,一手推着三个推车,一手牵住江梅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江梅耳根不自禁的发红,之前他们还从来没有如此亲密的举动。今天,反而因祸得福了。她一颗飘荡无依毫无归宿的心,真正的安定下来了,一下子就觉得有了安全感。 姜波说:“孩子妈,我们赶紧挑东西,一会儿就去挑戒指,然后领证,晚上我亲自动手做一大桌菜,我们一起庆祝。以后每一年的今天,我们都一起庆祝。” “嗯。”江梅激动的应声,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孩子妈”三个字是如此动人。 没有什么是么么哒解决不了的 三个月一闪而过。 小棠已经怀孕六个多月了,进入了孕后期。 因为怀着三胞胎,她的肚子比普通孕妇的肚子大很多。 她的体重也是一路飙升,从孕前的95斤长到了150斤,还呈着一路上涨的趋势。 小棠看着镜子里自己圆鼓鼓的脸,圆鼓鼓的肚子,看着自己胖胖的双下巴,她真是无言以对。谁能告诉她,她这几个月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就丑成了这副样子? 傅廷修却是一脸骄傲的神色:“终于把你养胖了,要是长到两百斤,那就太圆满了。” 小棠:“……” 她这是找了个什么老公? 人家老公都是希望自己老婆瘦瘦瘦,美美美。她老公倒好,恨不得她胖到丑出天际才好。 她对着镜子,伸手戳了一下自己的脸,哎哟,镜子里的是个什么鬼,为什么看上去那么傻?原本长得那么灵动的她啊,现在看上去就像个很好骗的小傻子。 见小棠自己戳了一下脸,傅廷修兴起,也立即过来戳了一下小棠另一边脸,戳了一下以后,他一脸戏谑的笑容:“软软的,舒服,手感好,以后生了宝宝也不要减肥,就这样保持最可爱的样子。” 小棠:“……”可爱? 傅廷修看小棠一副生无可恋的神情对他翻白眼,他立即捧着小棠的脸在她唇上轻啄了两口,一脸忍不住的笑容道:“宝宝放心,你长成什么样子我都不嫌弃你,我不是肤浅的人,我爱的是你可爱的灵魂。” 小棠无语的斜睨着傅廷修:“所以,你是说我灵魂可爱?” “对,灵魂超可爱。”傅廷修说。 说完这句话他意识到不对。 果然,掉进了小棠的坑里。 小棠翻着眼白看他:“所以,你是想说我只有灵魂可爱?你终于承认我外表丑陋了?” 傅廷修:“……”老婆套路太深,他一不小心掉坑里了,爬不出来了啊! 他立即捧着小棠的脸,吧唧一声亲她的额头,再吧唧一声亲她的唇。 “别想揭过去。”小棠不买帐。 傅廷修立即再吻小棠的唇,吻她的脸,吻她的眼睛…… 对,就是一直亲一直吻,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一个么么哒解决不好的,要是一个么么哒解决不好,那就两个么么哒,多个么么哒。 关朗拿着一份名单急匆匆的走了过来,一脸兴致勃勃的神情:“棠宝……” 他看到傅廷修正在亲小棠,他立即尴尬的别过身去:“嗯哼,咳咳!” 傅廷修无语:“咳咳个屁。” 关朗扔白眼:“都是国王陛下了还改不了一身的俗气。” “国王陛下不用拉屎放屁?”傅廷修问。 关朗无语翻白眼,神情与小棠如出一辙:“你赢了。” “哥。”小棠与关朗打招呼。 关朗立即无视傅廷修,拿着册子兴匆匆的凑到小棠面前:“棠宝,来,你来帮我看看名单,这里还有先生择好的几个日子,你看看你喜欢哪个日子?” 小棠眸光晶亮:“你和琳达要订婚了?” “不订婚,直接办婚礼。”关朗说。 傅廷修一脸嫌弃的神情:“你办你的婚礼,让小棠跟着瞎掺和个什么劲?” 关朗无视傅廷修,殷切的问小棠:“你喜欢哪个日子?这三个日子都是最近的日子。我跟琳达商量好了,婚礼不要拖太长的时间,免得到时候你要生孩子要做月子,要是与婚礼的时间凑在一起,我们会没时间照顾你。” “不用你照顾,我会照顾。”傅廷修说。 关朗也不客气:“你照顾?你是医生?你知道孩子喝奶要是吐了要怎么处理?你知道产后恶露红色或褐色的区别在哪里?你知道产妇几天适合按摩?” 傅廷修:“……” 关朗再得瑟的看傅廷修一眼:“我是医生!” 傅廷修:“……” 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你是医生了不起?我有一个御用的医疗团队好吗?算了,你是哥,爷给你面子。 他凑过去和小棠一起挑日子:“这个日子不错,正好你那天不用产检。” 这次关朗竟奇迹般的没有反驳傅廷修的话,只是询问小棠:“就定这天?” “好啊!”小棠笑。 日子就这样定了下来,关朗又问小棠:“你看看这些宾客名单,你觉得有没有问题?” 傅廷修嫌弃:“这都是你光泊的大臣,你让小棠看什么?她是我白拉兰的王后。” “她永远都是我光泊的公主,未来光泊所有的大事,她都有参与决策权。”关朗说。 傅廷修:“……”他真是一点也不想小棠掺和这些事情,他只想小棠好好养胎,好好生宝宝,好好做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可爱,朝堂上的这些事情,一点也不适合她。 “好了,别争啦,以后有事大家一起商量,共同致富,让西亚三国过上更好的日子,不是很好?”小棠说。 关朗和傅廷修便都对小棠和颜悦色。 傅廷修:“我老婆说得对。” 关朗:“我妹妹就是有远见!” 小棠:“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怀孕了就真的孕傻?这么明显的恭维的话我听不出来?” 傅廷修、关朗:“我们是真心的。” 小棠无奈的白了他们一眼,开始扫宾客名单,凭着超群的记忆力,她把关朗漏掉的几个宾客加了起来,之后就是聘礼的事情。 小棠问:“聘礼清单你列出来了吗?” “列了,一会儿他们送过来,我先陪你去后花园里到处看看。”关朗说。 傅廷修抗议:“天气这么热,去什么后花园?” 关朗无语的看着傅廷修:“天气热?小哥哥,现在已经是秋天了。” “现在正是秋老虎下山的时候,外面很热。”傅廷修说。 “那就室内转转。”关朗坚持要带小棠转转。 傅廷修看着小棠已经看不到脚尖的肚子,抗议道:“孕晚期不适宜活动。” “你懂个屁,多走动对生产有好处。”关朗说着就要扶小棠起来。 傅廷修立即握住小棠的手腕:“三胎没办法顺产,我们已经定好了生产方案,足月便剖宫产。” “那也得活动保持身体的活力。” “小棠现在肚子很大,活动会很累,容易加速腿部水肿。” “你懂个屁,不活动血液不通,才更容易水肿。” “好吧。”傅廷修妥协。他只希望关朗说的是对的。 他暗暗的想,要是关朗说的是对的,等小棠生完孩子做完月子,他就让人去拆了罗恩的实验室。这个混蛋,竟然说孕晚期就好好的卧床养胎。 幸福久久 关朗扶着小棠起来,就在室内转了转。 稍后便有人把聘礼清单送了过来,打印出来的a4纸厚厚的一本,从金银首饰,山珍玛瑙,到帐子被铺,应有尽有。 傅廷修看着这份清单就有些眼热了,关朗这个混蛋,脑子里都装着什么,为什么他总是可以考虑得这么周到? 前天他和小棠聊天的时候,小棠无意间透露了她曾经梦想过婚礼的样子,她曾经梦想自己在一个美丽的岛屿上举办婚礼。 有鲜花、美酒,有亲人朋友的祝福。 她与自己心爱的人在亲人朋友面前、在大海面前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 彼时,他默默的决定一定要给小棠补办一场海边的婚礼,邀请双方的亲人朋友到场。 可是他竟然忽略了聘礼这件事情。 看着这份清单,傅廷修翻了翻白眼,默默决定回去一定要把自己关起来,好好想想他要给小棠准备什么聘礼。 “这里颜色全部换成大红。”小棠指着聘礼清单说。 关朗稍蹙眉:“你确定?大红很俗气,琳达似乎不太喜欢红色。” 小棠笑:“大俗即大雅,再不喜欢红色的女孩子,也希望自己婚礼的当天,一切都是红色的,因为红色最喜庆吉利。” “听你的。”关朗说着拿笔在旁边备注,把所有的主色调换成红色。 “这里,还缺了头冠。”小棠指着金饰的栏目说道。 “嗯,忘了,给她定制了王后金冠。”关朗说着又拿笔备注上去。 傅廷修默默的立在一旁,像个认真听课认真学习的三好学生。 他汗颜啊,小棠做他的王后这么长的时间了,他只顾着推掉所有的应酬和工作陪伴在她身边,都忘了给她定制王后金冠。 可是,那个东西戴在头上不会头疼脖子累吗? 思及此,他默默的朝着小棠的脑袋看去。 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又再看向小棠的神情,她正认真看着聘礼清单,似乎对这些东西很有兴趣的样子。 嗯,她有兴趣他就为她准备。 只要她喜欢的,他全部给她搜罗过来。就算不戴,放着也是好看的。 “为什么没有水晶制品?”小棠问。 关朗道:“天维盛产水晶,琳达自幼与水晶打交道,这种东西对于她来说太普通太稀世平常了,她不会有兴趣的。” 小棠笑:“你错了,从小喜欢的东西,更会一直都喜欢。从小喜欢的东西,会一辈子都觉得亲切。所以,整套的水晶饰品一样都不能少。” “真的?”关朗问。 小棠挑眉:“当然。” 她举例道:“比如我,从小就喜欢四叶草形状的东西,长大了以后,不管什么四叶草的饰品,都会喜欢。还有,小的时候我喜欢收集书签,现在看到那些小东西,仍然会觉得亲切。我还喜欢各种钱包,虽然我一向没有在钱包里放钱的习惯,但是我就是喜欢收集各款的钱包……” 傅廷修默默的把这一切都记在心里。 关朗立即把水晶饰品加上去。 看着完善的聘礼清单,他兴致勃勃的给琳达打电话,敲定了结婚的时间,然后两个人又甜甜蜜蜜在电话里商量接亲的流程和接亲的时间。 琳达在视频里问关朗:“你之前的养父母是华人?” 关朗应:“是,他们虽然很早就去瑞典了,但家里一直崇尚华厦文化。” “那我们的接亲流程按华厦的规矩来。”琳达笑说。 “都依你。”关朗说。 “嗯,那我们接下来几天不要联系,你到26号那天的凌晨五点准时来天维王宫接亲。”琳达说。 “好。”关朗一脸宠溺。 “我等你。”琳达一脸似水的柔情。 不待关朗说话,她便立即挂断了电话,仿佛在害羞。 “哥,婚礼按华厦的规矩来?”小棠问。 “嗯。”关朗一想到过几天就要接亲了,整个人还有点蒙,不知道是太高兴还是太紧张。 他说:“琳达让我26号五点接亲,光泊到天维开车要十五个小时,飞机只要两个半小时。我在想用什么方式接亲会比较好?” 小棠道:“当然是用车比较好。” 关朗和傅廷修都不解的看着小棠。 小棠说:“汽车接亲更有华厦特色,一个长长的车队,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头,琳达一定会喜欢的。” “好。”关朗一脸期待的神情。 …… 8月25日,骄阳似火。 九十九辆法拉利从光泊出发,浩浩荡荡的前往天维国。 几乎西亚的所有百姓都知道光泊王要娶天维公主了,看着长长的车队,一个个伸长脖子,一个个神情兴奋。 “光泊王娶了天维公主以后,我们西亚人民的日子就会更好过了。” “是啊!到时候就真的不会内耗了。” “只希望他们的感情美好,一辈子幸福,可千万不要折腾。” “你就放心吧,肯定不会折腾的,辛佑玺的性子像二爷,和辛枫那种狗贼根本不是一路人,他一定会好好宠爱琳达公主的。” “是啊,琳达公主也是受过伤害的人,她也一定会珍惜这段感情的。” “车来了,来了,真漂亮啊!” “啊啊啊,我看到光泊王了,他竟然亲自开车,他比电视上更帅啊!真的好帅!” “主要是气质儒雅,看上去好温柔啊!” “……” 九十九辆车子,象征着幸福久久。 每一辆车上,都用玫瑰和汽球做好了装饰造型,最中间的一辆跑车看上去与众不同,那是接新娘的车子,由关朗亲自驾驶。 原本大家提议用司机的,关朗拒绝了,他要自己开车,他要把幸福握在自己的手里。 为了替关朗接亲,傅廷修做出了莫大的牺牲,把小棠留在光泊王宫,他亲自陪着关朗前往天维接亲。 与小棠分开以后,在坐车前往天维的时间里,他一点也不舍得浪费时间,不停的打电话吩咐下面的人替他把岛屿的事情安排好。 前几天小棠说了想要岛上的婚礼以后,他就让人到处去看岛屿了。 下面的人这些天一直在四处看岛,不过一时没办法买到合适的。因为他限定的条件实在是太多了。要距离西亚不是特别远的,要空气清新宜人的,要鸟语花香的,要适宜种植四叶草的……最最苛刻的一个条件,要风小的。 有哪个海滨岛屿风小啊? 于是,下面的人腿都要跑断了,整个世界地图都快要跑遍了,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岛屿。 傅廷修无奈,只得降低条件,温度不要太低的就行,但是冬天最好能下雪。 于是,下面的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奔波。温度不低还要下雪,嗯,估计他们需要再跑遍整个世界地图。 这些孩子真会玩 车队经过十几个小时的奔波,终于赶到了天维王宫。 天维王宫早已经张灯结彩,天维王后与老陛下着了隆重的宫装在宫里等候着。 侍卫汇报说车队到了,王后便有些维持不住仪态,激动的站起来。 老陛下低声提醒她:“像什么样子?弄得我们多急着嫁女儿似的。” 王后眼眶就红了:“我巴不得琳达一辈子都不要出嫁。” 再是位高权重,再是苦心算计了一辈子,在面对嫁女儿这件事情的时候,所有的母亲都是一样的心情。舍不得,舍不得啊!可是,又不能把女儿永远留在身边。 “别说蠢话,琳达能够遇到佑玺这样的孩子,也是她这些年为百姓努力的福报。”老陛下说。 王后心里更酸楚了:“琳达虽然身为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她真的吃了很多苦头,在部队里靠着自己摸爬打滚,各种为了百姓谋福祉,各种想方设法把天维的矿产资源利用起来。 原本她与辛枫解除了婚约,我是喜忧参半的。 忧的是她经历了爱情对她的打击和伤害,她会不会一蹶不振?喜的是她终于不必远嫁了。我都想好了,等她从阴影里走出来,我就为她介绍我们天维国的青年才俊。 没想到,摆脱了辛枫,却仍然没有摆脱她远嫁的命运。” 王后说着看向老陛下,问道:“你姓命吗?” 老陛下望着王后。 王后红着眼眶说:“我越来越相信宿命了,有时候,再怎么挣扎都摆脱不了宿命。琳达与辛枫解除婚约以后,我让大公爵府、公爵府、伯爵府上下 十七八个青年才俊想方设法在琳达面前晃,琳达仍然对他们视而不见。辛佑玺明明整容以后相貌平平,就是笑起来稍儒雅一点,可是琳达却一眼就看上他。” “相信命运了?”老陛下问得意有所指。 “嗯。”王后点点头。 老陛下道:“相信命运,就不要再折腾,努力用善意去对待整个人世界里的人和物。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是你的,不需要营营算计,不是你的,挖空心思也没有用。” “陛下!”王后吓了一跳。 老陛下却什么也不再说了,只是让侍卫再去探琳达婚礼的情况。 王后望着老陛下的侧脸,突然心惊的发现,自己的那些算计那些小心思也许从来没有逃过老陛下的法眼,只不过老陛下一直没有与她计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她再想到辛二爷的强势回归,辛劲松一脉虽苦心算计,到头却依然成空,反害了全家性命,她心脏都有些发紧。 她趁着老陛下不注意,立即给贴身的老宫女发了条短信,让她不得再阻止大公爵的长子追求长公主。 老宫女震惊的回了短信:娘娘,大公爵的长子是何其优秀的人物,要是他真的娶了大公主,可能天维继承人就要落到大公主的手里了。 王后望着老陛下的方向,再听到侍卫汇报,光泊王辛佑玺的迎亲队已经通过了一道门,就要到公主香闺方向去了。 王后立即给老宫女回复了短信:一切随缘吧,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凡事都苦心算计,太累了。未来余生,我只想安静的过日子,享受风烛残年。也许,放下一切才能真正享受到天伦。 老宫女回复了一串省略号,之后回了个是字,后面跟了一排的惊叹号,表示自己会不折不扣的执行她的命令。 王后欣慰的低叹了一声,随即看向老陛下,她发现自己竟不再像之前那样小心翼翼,反而整个人都放松坦荡了下来,她说道:“陛下,我们去看看吧。” “堂堂陛下和王后跑去看小年轻的敲门,成什么体统?”老陛下绷着脸。 王后笑:“又有什么要紧呢?现在,我们只是普通的父亲母亲。” 老陛下诧异的看王后一眼,这个从来都注重身份的人,也有放下身份的一天。 “走吧。”王后过来挽着老陛下的手。 路上遇到长公主,王后主动冲长公主笑:“绵溪,大公爵家的长公子路少爷在找你。” “真哒?”绵溪公主眼睛都亮了。 王后点点头,绵溪公主便一脸兴奋激动的神情,一溜烟跑掉了。 稍后又再折了回来,往王后手里塞了一个盒子:“姨妈,这是我给琳达准备的礼物,您帮我带给她,我有事,稍后会去看她。” 王后低头看着手里的礼物,又再看看远去的绵溪,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播种善意,真的会收获更多的东西。 到了他们这样的身份,早已经不缺任何物质,还有什么比真心更贵重呢? 当年王后姐姐之死虽然与她没有关系,但是她后来主动入宫帮着照顾绵溪,确实是存了取代姐姐的心思。再之后,她也一直提防着长公主绵溪,生怕她夺了琳达的宠爱,也怕她未来继承大统。 现在突然发现,谁继承大统又有什么要紧?只要大家都幸福就好。 如果可以,她宁愿放下所有未来去光泊陪在女儿身边,见证她的喜怒哀乐,弄孙膝下,反而幸福圆满。 低头笑了笑,她挽着老陛下往琳达的香闺方向走去。 距离香闺不远,便看到关朗带着伴郎团的人正在敲门,门内,是琳达的八个女兵仆各种出字谜的声音。 伴郎团好不容易猜对了字谜,八个女兵仆纷纷表示诚意不够。 傅廷修立即往门缝里塞红包。 里面似乎终于满意,花桑打开了一道门,伴郎团以为终于可以见到新娘了。结果发现,门口摆满了酒杯,用八百多个酒杯摆成一个心形,酒杯里全是红酒。 米黛站在酒杯另一头,得意的笑:“哼哼,想娶到我们公主,先看看诚意够不够。” 看着八百多杯酒,大家傻眼了,傅廷修默默道:“早知道把刘辰吴飞的人全部带过来。” 关朗求助的看向大家,大家会意,立即上前喝酒。今天的任务就是要帮新郎娶到新娘,困难什么的,他们不怕。 哼哼,现在娶妻有多困难,到时候闹洞房的时候,他们统统要补回来。 一个个这么想以后,兴致勃勃起来,一个个蹲在地上,咕噜咕噜的灌酒。 王后伸手扶额,语气里尽是嗔怪:“这些孩子真会玩。” 她看着关朗一边喝酒一边神情急切,不时探头往里面张望,她又微微笑:“琳达会幸福的。” 她在关朗的眼里,看到了爱情的模样。 专治各种不服 喝完酒以后,伴朗一个个都急着找洗手间。 红酒倒是不太醉人,但是肚子装不下啊! “找洗手间吗?在那边。”米黛好心的笑着提醒。 从米黛的笑容里,大家却看出了一股不怀好意。 但是人有三急,这种事情等不得,于是一个个朝着米黛手指的方向走去。 走到洗手间门口,他们才傻眼了, 洗手间的门,至少用透明胶带缠了一百圈,上上下下封得严严实实。 琳达的两个女兵仆青染和李果站在洗手间门口笑:“勇士们,考验你们的时刻到了。” 迎亲团众人:“……” 有的因为尿急憋不住,甚至打了个尿颤。 傅廷修四周看了看,完全没有工具可以利用。 这种胶带缠了这么厚又缠得这么严实,想要徒手撕开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想了一下,他立即从兜里把打火机掏出来,打开打火机就着手烧。 别的伴郎见状,也立即掏打火机准备烧。 突然一阵好大的风刮过来,打火机的火全部熄了。 众人看过去,便见米黛抱了好大一架风扇过来,正打开了风扇,一脸得意。 “卧槽,老子要憋废。”周奕神情夸张,“老子还没有讨老婆。” “哈哈哈!”花桑看大家束手无策,笑得花枝乱颤,“考验你们膀胱的时刻到了,哈哈哈!” “女人果然不能读书,不能开智,果然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啊,这些女人缺了老德了。”周奕说。 “谢谢夸奖啊,小伙子很有觉悟。”米黛也笑,她挑着眉头得意道,“但是,讨好我们没用,得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 “小爷,小爷我现场开车!”周奕作势就要解皮带。 “你敢!”花桑拔了一支枪出来,对准周奕,“专打流氓地痞,专治各种不服,你试试看!” 周奕:“……”真是尴尬了,他只是开个玩笑吓吓他们而已,他至于做这种恶心的事情吗?哪怕尿身上也不会现场开车啊! 他无语的朝花桑扔了个白眼,花桑得意的挑着下巴。见周奕的手离开了皮带,她才把枪放了回去。 一个伴郎突然欣喜的冲了过来,手里握着一把水果刀,激动道:“我想起来路上吃苹果,我顺便把水果刀带过来了。” 他立即把水果刀塞给傅廷修,他是看出来了,这群人里面,应该是白拉兰王傅廷修最能打。 傅廷修也没有推拒,接过水果刀以后卯足了劲用力朝着胶带一划。 划开了中间一个小口,他又准备再划。 花桑发号施令:“动手!” 米黛和青染、李果便冲了过来,直接与傅廷修开打。 花桑挑着下巴道:“得罪了,想要娶到我们琳达公主,必须智勇双全。花拳绣腿是不配娶我们琳达公主的。” 关朗闻声,也是一声令下:“动手。” 与琳达认识了这么久,她的八个女兵仆有多少能耐他是清楚的。 闻声,伴郎们立即冲上去动手,他们一个个苦不堪言。正常打架没什么,但他们现在尿急啊! 关朗冲到傅廷修面前,换下傅廷修,低声道:“我顶着,你想办法弄开。” 傅廷修瞟关朗一眼,提醒他:“别让人打花了脸。” 关朗:“你不损我牙疼?” 傅廷修就笑。 关朗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眸子里闪过一道晶亮的光芒,他身体往后退,对大家道:“动手,速战速决。” 伴郎们一个个更激进了,他们各种与花桑几人拆招,他们更想速战速决啊,这不是没有办法么?这几个女人太难打了。 关朗身体往后退,退出了伴郎团以后,他大声道:“跟我跑!” 关朗跑起来的时候,傅廷修动作更快,已经跑到了他的前面。 傅廷修压低声音:“分头行动,你左我右。” 他们刚才都想到了,不能在这个洗手间面前死耗,偌大的王宫,总不可能只有这一个洗手间。 伴郎们闻声,一个个开始跑。 花桑大喊:“拦住他们!” 她们的速度还是慢了一些,伴郎团的人已经跑开了。 伴郎团分成两组,一组跟着傅廷修跑,另一组跟着关朗跑。 关朗运气不错,很快冲到了琳达所在的房间。 琳达正端坐在大红色的床上,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嫁衣,头上戴着一顶镶嵌着水晶的凤冠。 “先借用一下洗手间!”关朗说着冲了进去。 几个伴郎要冲进去被拦住了。 一个女兵仆提醒他们:“那边!” 这是公主的房间,里面的洗手间当然只有关朗可以用。 几个伴郎立即去了外面的洗手间。 解决了问题以后,伴郎们一个个高兴了,突然有种因祸得福的感觉,因为他们不仅顺利找到了洗手间,还直接冲进了公主房。这就意味着他们不必再过五关斩六将,他们可以直接把新娘接走了。 然而,他们想得太天真了。 从洗手间出来以后,齐聚公主房。 就看到公主床的四周,全部是红色的绳子,编成了一个又一个的结。 “计时!”女兵仆明岚一脸笑容。 所有人都看着她。 她挑着下巴笑着解读规则:“这个沙漏的时间是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之内要是你们没有把绳子解开,公主你们就接不走了。” “接不走是什么意思?”周奕问。 关朗闻声,脸色也突然变得有些难看。 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从公主房另一间小屋里走出来,一脸得意:“意思就是半小时你们解不开的话,琳达公主就嫁给我了。” 不待人问他是谁,他就自我介绍起来:“我是天维大公爵府的二少爷路尔斯。” 伴郎团的人:“……” 周奕无语的瞟大家一眼:“解啊,赶紧解啊,还等什么?” 琳达冲着关朗温柔又狡黠的笑:“亲爱的,这是华厦zg结,应该难不倒你吧?” 关朗心里一万个mmp,脸上却是儒雅又自信的笑容:“难不倒我。” “那就好。”琳达笑着说,“让路二少爷过来是父王和母后的意思,他们都不太希望我远嫁。” 关朗:“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好好的接亲还突然多出一个情敌来? 琳达看着关朗一脸焦急的神情,她心里暖暖的满是柔情。 母亲说,你看一个男人爱不爱你,不要听他对你说什么话,而要看他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神情,那种时候的眼神,才是他的本心。 路二少爷其实是过来帮他哥哥给姐姐绵溪公主送情书的,他们临时拉他过来演个抢亲者。就是逗一逗关朗,让他急一急。 “快解。”关朗不再说话,蹲身准备解zg结。 开向幸福 关朗一解,就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好不容易解开了一根绳子,发现里面的结是一个套着一个的,必须一个一个的解。 周奕那边也是同样的情况,明明手里有个线头,可是接开一个结,里面又是一个结,套得不是特别死,但解起来也很费事就是了。尤其他们是男人,手粗,要是没有指甲的话,更是解起来困难。 傅廷修带着几个伴郎来得晚,走进来的时候便看到他们已经在解绳子了。 “快来帮忙!”关朗说。 傅廷修在关朗身侧蹲下,他的视线落在关朗的手上,便看到关朗解得整个人都是狂躁的。 傅廷修问:“这个比做手术还难?” 关朗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笑容,整个人都绷得很紧:“没时间开玩笑,赶紧帮忙。” “光泊陛下,沙漏已经计时四分之一了,你们的速度要快一点哟,要不然,我就坐享其成抱得美人归了。”路尔斯一脸得瑟的笑。 “我擦,这个混蛋好欠抽啊,我好想去抽他。”周奕嚷嚷。 关朗道:“别分心,赶紧解。” 他自己说着不分心,但是他手上的节奏已经凌乱得没有一丝章法,他不时的抬眼看一眼沙漏,看着细沙一点点的往下流逝,他心里更着急。 心里一急,手上的动作就更凌乱了。 恶性循环,大家都解得想骂娘,一个个恨不得直接把绳子剪了。 见傅廷修没解,关朗更急了,催促道:“快帮忙呀!” 说着又立即埋头解线头。 傅廷修默默的掏出手机来,搜索:zg结解法大全。 顿时手机上跳出四五种解法。 他看了其中一种解法,他慢悠悠的照做,先把一根线头拉住了,再从下面叠着的线条里面跳过一根穿过去,之后直接拉就行了,完全不会是死结,就像拆毛衣一样,痛快巨爽。 傅廷修将线头塞进关朗的手里,一脸嫌弃:“平时不是很聪明?” 关朗猛的拍了一下脑门,这才想到自己关心则乱太心急了,竟然没想过搜索一下方法。 “快点啊!”傅廷修推了关朗一把。 关朗立即反应过来,拉着线头跑起来,不过五分钟的时间,所有的结就全部被拉开了。 琳达坐在床中间,看着关朗围着床疯狂的跑,她唇角勾起温柔,眸子里全是甜蜜。从来没有哪一刻,她觉得关朗跑起来这么帅气。 zg结全部解开了,关朗这才发现,他握着绳子的一头,而琳达,正握着绳子的另一头。 路尔斯挑着眉头笑说:“虽然觉得你们华厦的某些文化太繁琐,但是这zg式的月老红绳一线牵还是很有意义的。祝你们幸福美满,百年好合。” “谢谢!”关朗第一次觉得路尔斯也没有那么讨人厌了。 周奕看关朗一副呆傻的样子,忍不住再推他一把:“快点抱新娘出门啊,还愣着做什么?” 关朗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弯身将琳达抱起。 琳达藕臂搂着关朗的脖子,她觉得自己仿佛搂着全世界。 听到里面有脚步声传来,王后立即拉着老陛下回殿里:“快快,走。” 两个人迅速回到大殿,正襟端坐在大殿中央,仿佛他们从来不曾离开过这座殿,始终都是威震天下母仪天下的样子。 司仪带着仪仗队的人按天维国的仪式送琳达出嫁,宫里两排老宫女两排侍卫场面宏大,他们唱着天维的送嫁曲。 随后两排老宫女哭着嫁,一个个手里端着铜盆,从铜盆里用杨柳枝沾一点水洒在琳达和关朗的身上,仿佛接受着神灵的洗礼。 老陛下将侍卫递过来的一份嫁妆清单亲自交到关朗的手里,冷着脸交代他:“以后对我女儿好一点,要不然,我们随时会把她接回来。” “我会对她好的。”关朗保证。 王后将一张银行卡交给琳达:“孩子,这是妈妈给你的傍身之物,如果光泊王对你不好,随时回来。” 原本是想要端着的,可是面对女儿的时候,她已经端不住王后的架子,她只想女儿幸福,于是,她也化身为普通老母亲的样子。碎碎的念叨着,交代着:“一定要好好的,你说你为什么要嫁这么远?怎么就那么一根筋呢?我天维也有那么多优秀的男儿啊!算了算了,以后,一定不要委屈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快走吧,走吧,走吧,快走。” 她催促的样子,仿佛是怨恨女儿为什么要嫁那么远,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怕误了吉时,也怕再慢一点,她就舍不得女儿,会自私的强行把女儿留在身边。 “母后,我会回来看您,我每天都会与您视频。我和阿朗会幸福的。”琳达笑着说。 她第一次发现,母后算计了一生,最终也只是个普通的母亲,与所有的女人一样,深爱自己的孩子。 她握紧手里的卡,握着母亲所有的关怀。 上了迎亲的车子,车子迅速急驰起来。 车子渐渐远离了王宫。 琳达瞟一眼窗外,望着身后退去的风景,没有害怕,没有恐慌,竟也没有不舍,有的是宁静和对未来的憧憬。 她相信,她一定会幸福的,而这个地方,她也会经常回来。 她看向身侧的关朗,关朗也正好看过来,两个人相视,微微一笑。 仿佛多年的老朋友,也仿佛相恋了多年的爱人。 “不要不舍,不管我们以后在哪里,我都会经常陪你回来看望他们。”关朗微笑着说。 “嗯。”琳达应声。 关朗伸手握紧琳达的手。 琳达一低头,便看到关朗还握着那根红色的绳子。 她低低一笑,伸手将那根绳子一点点缠绕起来,她将怀里那只盒子拿出来,将缠好的绳子放进去。 她说:“这是你们华厦的月老红绳,能够解了红绳的人,最终都会得到幸福。” “不是最终,而是整个人生都会幸福,幸福不止有结局,还有整个过程。”关朗笑着纠正。 琳达小女人一般的神情笑看着他:“我们的车子,开去哪里?” “开向幸福!”关朗说。 琳达心中微颤,她靠在关朗的肩头,望着车辆前进的方向。是的,开向幸福,要不然,为什么眼里所有的风景,都是幸福的模样! 番外,三胞胎 小棠终于要生了。 这天早上,肚子突然有些发紧。 傅廷修吓得脸色大变,急吼吼的喊人:“罗恩,罗恩,罗恩!” 他砰砰的疯狂拍门,拍完以后赶紧往卧室方向跑,生怕小棠把孩子生出来了而他没有在场。 罗恩听到这样急切的喊声,吓得上衣都来不及穿就匆匆跑了出来,得知小棠肚子痛,他立即抓了件上衣一边穿一边往小棠的卧室跑。 摸了摸小棠的肚子,是有一点点宫缩,他看傅廷修紧张得脸色发白,双手握紧小棠的手,仿佛现在小棠就已经在最后生产环节了一般,罗恩哭笑不得。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该做什么做什么啊!”傅廷修见罗恩没有行动,气得想要骂娘。 罗恩无语的翻了翻白眼,慢悠悠道:“不用着急,现在只是一点点宫缩,产房早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医生也早就安排好了,随时都可以准备手术。” “那就立即手术啊!难道要等小棠痛得受不了了再手术?”傅廷修冲着罗恩吼。 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了,他又立即温声细语与小棠说话:“老婆,你感觉怎么样?痛不痛?” 小棠笑着摇头:“不痛。” 其实她一点也不紧张,因为哥哥会亲自守着她。而为她手术主刀的是光泊最好的剖宫产医生。 罗恩看着傅廷修一副紧张的要死的神情,他啧了一声,慢悠悠的安排医生去了。 生产方案他们早就商量好了的,他们这些天也一直随时准备着,只待小棠这边一发作,他们就立即安排手术。 为什么不提前剖,当然是为了瓜熟蒂落。正常发作再剖,对身体的伤害相对会小一些。 很快,医生们过来给小棠抽血,做各种术前准备和检查,做好以后,将小棠推进手术室。 傅廷修在手术室外等。 看到关朗也进入了手术室,傅廷修第n次羡慕关朗医生的职业。 手术室的门关上了,傅廷修整个人就变得更紧张了起来。 他左右看了看,看到一个护士要进手术室,他立即问:“你好,多久孩子会剖出来?” “很快的。”护士推门进去了。 傅廷修立即问:“很快是多久?” “十几分钟至半小时。”护士说。 傅廷修默默记下了。 其实小棠孕期的时候他有各种恶补孕婴知识,但是现在他脑子里几乎一片空白,很多东西他都没办法确定了。 护士进去了,门又关上了,傅廷修立即看了一下时间,他默默的念叨:“十几分钟,半小时。” 他开始在手术室前踱起步来。 琳达与辛劲柏都坐在不远处的沙发里,他们正安静的等待着。 原本是不紧张的,因为剖宫产的医生以及麻醉师,甚至到手术助理,都是精挑细选的人。可以说,这整个医疗团队的人,都是光泊妇产科领域最核心的精英。 但是看傅廷修这样踱来踱去,他们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先是琳达坐不住了,辛劲柏还在苦撑着,屁股其实悄悄的离沙发有一寸了,他仍然强迫自己在沙发里坐着。 可是傅廷修的步子越踱越快,他觉得空气都跟着紧张了起来。 琳达安慰傅廷修:“子谦,你不要太担心,剖腹产于现代医学来说,是很简单的手术。” 傅廷修一张脸绷得紧紧的:“那我怎么还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 琳达:“……” 她无奈的说:“现在才进去几分钟。” 傅廷修声音显得有些哑:“已经十一分钟了,刚才那护士不是说十几分钟就可以了?” 琳达说:“那是从手术开始的时间算,他们刚进去,也许还在做术前准备。” “不是之前就已经做好术前准备了吗?”傅廷修问。 琳达无奈道:“进去还有一些准备工作要做的,比如量个血压什么的。而且,注射麻药以后不能马上就手术啊,得等麻药起作用以后。” “麻药起作用要多久?”傅廷修又问。 琳达一脸无奈:“我也不知道。”她不是医生啊,她只是大概知道手术是要打麻药的。 傅廷修不再说话,又开始来回踱步,来来回回的,踱得人紧张。 辛劲柏也维持不住了,紧张的起身往手术室方向看了看,问傅廷修:“现在进去多长时间了?” “十三分钟!”傅廷修说。 辛劲松就拧眉:“才十三分钟?”他怎么觉得像是过去了一个小时了一样? “现在十四分钟了。”傅廷修说。 说完他又去手术室门口快速的踱来踱去。 不时的,他会停下来朝里面张望,甚至会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听听有没有孩子的哭声传出来。 时间又再过去了几分钟,里面仍然没有动静。 傅廷修更急了,他不停的踱着,嘴里甚至还念念有词。 琳达蹙了蹙眉,走近一些,竖着耳朵听傅廷修念叨着什么。 便听到傅廷修念叨道:“老天爷,请保佑我老婆小棠平安生产,不管让我用什么来换,我都心甘情愿,请保佑她一定要平安,一定要平安。” 琳达心里一阵感动,她凑近手术室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孩子的啼哭声。 她立即激动的叫嚷起来:“子谦,生了,小棠生了。” 傅廷修立即冲过去,他踮着脚尖看向手术室,里面什么也看不到,但是他真真切切的听到了孩子的蹄哭声。 他激动得眼眶都泛红了。 他激动又紧张的问琳达:“你听到是几个孩子的哭声?” 里面仿佛应景一般,咿咿呀呀的传来孩子的蹄哭声。 傅廷修激动道:“是三个宝宝对不对?是三个宝宝对不对?” 辛劲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眸光紧紧的望着手术室的方向。 傅廷修又紧张起来:“为什么没有一个护士出来告诉我们一声,小棠现在是什么情况?小棠怎么样?” 三个人就在手术室门口紧张的等着。 明明已经是深秋,傅廷修却紧张得满头大汗,他一双眼睛巴巴的望着手术室,又问身侧的琳达:“缝合要多长时间?半个小时够不够?” 番外,有惊喜给你 琳达看着傅廷修那巴巴的眼神,实在是不忍心说不知道,她点头道:“半小时应该够了。” 傅廷修又开始计时,他不停的看着腕表:“半小时,半小时!” 他眼睛盯着表盘,恨不得伸手去扒分针,让它可以一下子过去半小时。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很久很久,终于,手术室的门打开来,傅廷修立即离弦之箭一般冲了上去。 他一把握住一个医生的手:“怎么样?我老婆怎么样?” 他没想到他握的是关朗的手。 关朗无语的看着傅廷修:“那么紧张做什么?” 其实他看到傅廷修这样,是满心欣慰的。 自己的女人在里面为他生孩子,要是还不能做到紧张和关心的话,那这样的男人真是枉为男人了。 “我能不能进去看小棠?”傅廷修又问。 “小棠和宝宝都马上出来。”关朗说。 “嗯嗯嗯。”傅廷修应得跟个傻子一样,他巴巴的望着手术室方向。 便见一张病床被推了出来,小棠躺在床上,正看着他。 傅廷修看着小棠,眼泪蓦的就滚下来了。 小棠却在笑:“傻子,哭什么,我不疼,感觉很好,一点也没有不舒服。” 傅廷修冲过去,心疼的捧着小棠的脸,俯头深深的吻着她的额头。 “去看看宝宝。”小棠温柔说。 “嗯。”傅廷修温柔的应声,这才看向宝宝。 三个小推车里,每个宝宝都被包好了,正在熟睡。 三个宝宝都红红的,长得一模一样,根本没办法区分。 傅廷修看着宝宝,欣喜又有些手足无措,他只是看着他们,觉得生命无比神奇。 关朗道:“去推一个啊!” “嗯嗯。”傅廷修立即推一个跟在小棠的病床后面。 关朗也推一个宝宝,说道:“两个男宝宝,一个女宝宝,两个哥哥一个妹妹。你想好名字了没有?” “等小棠起名。”傅廷修说。 关朗就黑脸:“又要让小棠来,她那么辛苦。” 傅廷修道:“现在不用名字,等小棠康复好了以后再起名字,她起的名字好听。” 关朗觉得自己又吃了一嘴的狗粮,默默的闭了嘴。 傅廷修再说道:“到时候是随我姓还是随小棠姓,都可以。” 关朗:“……”这狗粮好噎人。 …… 小棠康复得很快,孩子们也长得很快。 只一个星期的时间,孩子们一个个都长开了,白白嫩嫩的,一个个睁开了眼,黑色的眼珠子到处看。 虽然关朗说他们现在的视线根本看不到什么,但是小棠和傅廷修就是坚定的说,他们的宝宝就是在看他们。 小棠已经行动自如了,她每天都坚持走动。傅廷修总要跟在她身后不断的提醒她,不能劳累,一定要好好休息。 每天傅廷修都给小棠端汤端水,各种询问小棠的喜好,又吩咐厨师研究适合月子吃的菜品。 怕她心情郁闷,傅廷修各种关心呵护。 实际上,小棠一点也没有抑郁,因为,所有人都在关心她。而她,一直觉得喜得三个宝宝是上天莫大的恩赐,她一点也没有因为身体的变化而觉得难过,更没有觉得喂奶是多么艰辛的事情。 就是一开始那几天确实痛得钻心,但是她只要想想傅廷修对她的关心,想想三个宝宝是那样可爱,她也就忍下来了。 傅廷修又端了汤进来,小棠正在逗着三个宝宝。 一个星期的宝宝,根本不会做出任何回应,可是小棠就是逗得很开心,她手指轻轻的蹭了蹭宝宝,然后与他们说话:“你说你们怎么那么可爱啊?” “以后你们长大了是不是也会一模一样啊?” “都不知道生你们的时候有没有弄错顺序?” “以前觉得心电感应是个神奇的事情,现在有了你们,我终于相信心电感应了。你说你们要哭就一起哭,要睡就一起睡,这是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意思吗?” “宝宝,妈妈好爱你们。未来你们长大了,一定要相亲相爱。就像妈妈与舅舅一样。” “……” 傅廷修温柔道:“老婆,吃饭了。” 听到傅廷修的声音,小棠便有些激动:“老公。” “嗯。”傅廷修满足的应声,他替小棠把餐具全部摆好。 “我刚刚想到了宝宝的名字,你看看行不行,出自李白的行路难。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哥哥叫慕长风和慕沧海,你觉得怎么样?”小棠眸光奕奕的望着傅廷修。 “好名字,但是我们的小公主呢?叫什么名字?”傅廷修笑着问。 “慕晓彤。”小棠说,“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所有的风雨,所有的困难过后,一定会见到拂晓最美的太阳。” “好名字!”傅廷修激动的凑到三个宝宝面前,“宝宝们,你们有名字了,你叫长风,你叫沧海,你叫晓彤。” …… 三年后。 小棠生日前一天,睡了午觉起来以后,发现傅廷修突然不见了,连带着三个宝宝也不见了。 小棠吓了一跳,立即给傅廷修打电话。 傅廷修温柔的声音传过来:“宝贝,怎么了?” “你去哪了?宝宝去哪了?和你在一起吗?”小棠急得快哭了。 “对,他们都和我在一起,他们闹着要出去玩,我就带他们出来了,今天我带他们住酒店。明天你生日,我们有惊喜要给你。”傅廷修温柔的说。 小棠扶额,无奈的笑了,一颗心也瞬间就安稳了下来:“惊喜就不用了,你不要再这样带着宝宝突然消失吓我就行了。” 傅廷修笑着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今天是特殊情况,因为,他明天会有一个无比巨大的惊喜给她。今天他要带着三个宝宝,提前带他们彩排一下,告诉他们,明天都要做哪些事情。 “嗯,在外面注意安全。”小棠说。 “好。老婆,我爱你!”傅廷修在电话里说。 “我也是。”小棠神情温柔。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他们已经结婚五年了。 这五年的时间里,他们几乎没有分开过,并且,始终恩爱如初。 想着,小棠微微一笑。 大结局,万世和平 次日一早,小棠刚起床便听到直升机盘旋的声音,她立即打开窗户往外看,便看到傅廷修带着三个宝宝坐在直升机上。 三个宝宝正兴奋的朝她招手。 小棠看到他们,心里就是一喜。 飞机渐渐盘旋而下。 傅廷修的声音响起:“老婆,我和宝宝来接你。” “嗯。”小棠应声。 直升机在窗边停了下来。 小棠一脸无奈:“这是让我跳窗?” 傅廷修笑看着小棠:“老婆相信我吗?” 小棠没有说话,她用实际行动表达了她的想法。她直接爬到了窗上。 直升机再往窗边靠了靠,傅廷修向小棠伸出手,小棠将手放进傅廷修的手心。 小棠朝直升机舱一跳,傅廷修立即将小棠拉进怀里,他们配合是那样默契,动作是那样娴熟,仿佛这样的配合已经演练了成千上万次。 “我们要去哪里?”小棠兴致勃勃的问。 她将三个宝宝捞进怀里。 三岁的宝宝正是最萌最可爱的年纪,他们三个叽叽喳喳的闻着小棠。 傅廷修温柔的笑着卖关子:“到了你就知道了。” 一个多小时以后,飞机到了一处海岛上。 远远的,小棠便看到海岛上一片绿粉相间的颜色,看上去虽不真切,却也朦胧得美不胜收。 “这座岛,叫小棠岛。”傅廷修说。 “我的名字命名的?”小棠惊喜的问。 傅廷修点头。 他将一份厚厚的a4纸清单递给小棠。 “什么啊?”小棠笑着翻开,看到里面各种各样的礼物,她无奈的笑, “生日礼物啊?” “不是,是补给你的聘礼。”傅廷修说。 这几年时间,他一直没有忘记这件事情。 下面的人找岛花了太长时间了,所以,直到今日,他才布置好一切。 小棠看着这样的聘礼清单,心头满是幸福和满足。其实不需要这些东西,她有他有三个宝宝就已经拥有全世界了。 飞机徐徐而下,小棠渐渐看清下面的风景,绿粉相间,绿色的全是四叶草。海岛之上,成片成片的四叶草。 小棠整个人都变得雀跃:“这是怎么种植的?” 这些四叶草总不可能是海岛上本身就生长的。 傅廷修笑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小棠眼神晶亮的看着下方的四叶草,心头满是感动。 她曾经也担心过怕她与廷修太恩爱,终有一天会疲惫。没想到,五年过去了,他们始终恩爱如初,不曾有丝毫的改变。 粉色的花映入眼帘,全是海棠花。 四月,正是海棠花开得最鲜艳的季节。 “喜欢吗?”傅廷修问。 “嗯嗯。”小棠感动得快哭了。 “喜欢就好。”傅廷修一脸满足的神情。 所有的付出,就只为让她高兴和喜欢。 飞机很快停了下来,关朗一行人早已经等候在海岛了。 那是一个婚礼现场。 小棠想到自己曾经对傅廷修说过她向往海滨婚礼,在海岛上,挽着爱人的手,接受亲人朋友的祝福。 此时此刻,现场的一切,不正是她所向往的样子吗? 她只是无意间的一番话,他竟然牢牢记在了心里,帮她把梦想照进了现实。 “去换衣服。”傅廷修说。 琳达立即过来挽着小棠去换衣服。 很快,婚礼便开始了。 婚礼进行曲奏响,傅廷修牵着小棠的手走在红毯上,三个宝宝在身后牵着小棠的裙摆,小棠一想到三个宝宝跟在身后,整颗心都被萌化了。 所有的亲人和朋友列于两旁,他们每个人手里拿着一只花篮,花篮里全是四叶草瓣,他们不时的抓一把洒向空中,到处都是四叶草瓣在飞扬。 小棠觉得自己完全置身在了梦里,眼前的一切如梦似幻。 所有的亲人朋友都在微笑,都在祝福。 在他们说完祝福的话语之后,傅廷修动情的拥吻小棠。 小棠觉得自己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眼前全是粉红色的桃心。 因为太感动,她怎么上的直升机都不知道。 只听到直升机盘旋的声音越来越大,她往外看去,到处都是直升机。 她傻傻的到处看,又再不解的看向傅廷修。 谁能告诉她,她一百多的智商为什么现在像个傻瓜一样? 傅廷修仿佛一眼看穿她的心思,笑道:“陷入爱情的女人,不需要智商。” 小棠无奈一笑,又问:“我们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傅廷修继续卖关子。 一个多小时以后,几十架直升机盘旋到了一片水晶宫殿的上空。 直升机下方的水晶宫殿,其实就是西亚三国的水晶主题酒店项目。 就在一个星期以前,这个耗时三年多的项目终于竣工交付。 “水晶主题酒店?”小棠惊喜的问。 “对。”傅廷修微微一笑,“下个月开始,就正式接待游客。” “嗯。”小棠幸福的应声。 如今的西亚三国,再不是三年前的样子,现在的三国完全拧成了一股绳,经过了三年的努力,他们把三国的矿产资源和植物资源完全利用起来了。 他们一起拓展了欧美市场,华厦市场,现在西亚所有百姓的幸福指数都很高。 他们再也不必担心孩子会无钱上学,不必担心他们的矿产会滞销。 他们也不再担心老无所养,幼无所医。 他们现在再也不荒废耕地。都会有人兜底收购。 大量的农副产品加工厂正在兴建,他们所有的产出都会变成收获。 “那里是西亚特色步行街。”傅廷修介绍。 “三条?”小棠稍愣。 傅廷修挑眉笑:“对,天维水晶街,光泊根雕街,白拉兰活性碳街。” “嗯。”小棠满足的笑。 她眼神崇拜的望着身侧的男人,她的老公为什么可以这么优秀? 傅廷修看着小棠这样的眼神,有些受不了,他伸手摸摸她的头。 飞机很快又盘旋起来。 傅廷修夫妻所在的这架飞机,很快飞到了正中央。 三个宝宝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晓彤说:“看,看,那些飞机往外吐字了。” 长风宠溺道:“傻妹妹,那不叫往外吐字,那是锦旗。” “呃。”晓彤圆圆的眼睛看着窗外。 小棠顺势看出去,便看到每一架飞机都往外拉出一条横幅类的锦旗。 上面写着字,连贯起来,就是:西亚三国,相亲相爱,万世和平,永不互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