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罪证》 第1章 远洋号大爆炸 “bang——” 一声突如其来的枪声,响彻整栋大厅,林航死盯着那间紧闭的房门,慌乱不已,仿佛她已经被射杀在里面,他紧握枪把的手此时已经藏不住地颤抖起来,却还要强忍下心里的恐惧。 “林航,定时炸弹已经只剩下不到半小时了。” 一位和他一样船警装扮的小伙在旁边着急催道。 “我来拆。” 他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从口袋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聚精会神地找出那条要切断的线,刚刚想切断它,那间房里又传出一串急促的枪声。 他想到她孤身一人陷入危险中,不免乱了情绪,几乎神志不清,手一颤抖,切断了炸弹装置的线,却没有想到切错了,没有切断火线,反而将回路线切断了。 炸弹一触即发,瞬间席卷整个大厅,生死一瞬间,完全没有时间给他抉择,他只能拼命向前跑。 炸弹冲击力狠狠将他摔出十几米开外,血流满面,遍体鳞伤,但是总算留下性命,只是和他一同执行任务的同伴命葬火海之中。 外面的警声愈发强烈,里面的火势缭绕朝他扑来,他握住拳头,勉强撑起的千疮百孔的身躯,跌跌撞撞向着出口奔去。 “据c国媒体报道,远洋号在c海峡于当地时间3日发生爆炸,截至目前,爆炸造成96人死亡,150多人受伤。发生爆炸时,此艘轮船正在进行商业性聚会,聚集了一大批商业界的大人物。令人遗憾的是,他们当中许多人已经遭遇不幸。具体事故原因,警方正在调查,目前已经锁定嫌疑人为远洋号的船警林航……” 远洋号爆炸新闻被报道后,c国闹得满城风雨,案件还没有水落石出,各种阴谋论、各种黑暗组织充斥在大家的话题里,也有一些好事者跟风散布连环杀人的谣言,弄得人心惶惶。 渐渐地,远洋号还没有被警方调查清楚真相,便被群众们认定是蓄谋已久的袭击案,缉拿凶手归案的呼声愈高。 此时林航藏匿在一间黑暗狭小的地下室里,在他对面是一台电脑,屏幕里一位身着正装,表情俨然严肃的中年男人,正怒气冲冲大声责斥着他。 他,林航,千方百计试图潜伏黑帮,以性命为筹码,后成功混入黑帮内部,几经生死,如今却成了头号的通缉犯,背负上杀人的罪名。 “那个人可不是单纯的生意人,他背后深似海底。现在我们还没有完全掌握他的犯罪证据,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你千万不可轻举妄动,这是命令。” 强硬不可反驳的语气昭示着男人的威严,林航没有丝毫犹豫,唯他是瞻。 在以往的任务里,他战无不胜,年纪轻轻,英勇善战。这次,他却让大家失望了。 他实在不应在一个错误的时间爱上了一个错误的人,犯下这么严重的错误。 那时候她被带进一个封闭的房间,没人知道他们在里面干什么,想到那个人可是心狠手辣之人,他第一次慌乱了,以前执行任务徒手与犯罪分子近身相博,旁边人看得惊心胆颤,他却丝毫不惧,无动于衷。 听到突如其来的枪声,还有她惊恐的叫声,他失手了,慌张使人错乱,居然千钧一发之际,剪错了线,惶恐不及,以为他们都要葬身于此。 没想到,自己千方百计要解除的危机,被自己弄巧成拙。他可是最先发现炸弹的人,他可是最先自荐去拆弹的人,世事难以意料,他却在那么多年职业生涯里第一次失误引爆炸弹。 如今她生死未卜,他却只能躲藏在黑暗里无能为力。 “是我的失误,为组织的存亡,我自愿承担惩罚。” 那位半张脸隐在黑暗中的中年男人沉默不语,似乎在沉思,许久他缓缓开口,声音拖着浑厚的沉闷与散不去的疲惫。 “林航,你不要怪我,一开始我警告过你,你的任务是接近苏明盛,而不是沉浸在谈情说爱中……摆了摆了……我救不了你,你逃命去吧,能走多远就多远。” 经过几天与警方的猫鼠游戏,他最终还是被捕了,为了避免暴露团队行踪,躲过他们地毯式的搜捕,他舍身而出,或者他始终放不下她,在完全没有她的消息,他的世界便荒凉了,以前他绝对不会如此被人扰乱身心。 “林航——” 她熟悉的声音在杂乱喧闹里意外突显,他猛然回头,看见她安然无恙站在拥挤的人群中,只是没能多看一秒,他就被强制性押进警车,能够知道她还活着,就足够了。 林航竟然是远洋号的凶手,怎么可能? 见到他被押进警车之后,魏白慕整个人失魂落魄,她的世界全数崩塌。 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吧,蓄意杀人的罪犯,注定要被执行死刑,她和他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魏白慕绝对相信他是被冤枉的,那样正义的人…… 如果不是她,魏白慕,他不会成为那个男人的替死鬼,也就不会死了吧。 那是一次商业聚会,各界叱咤风云人物都会聚集在那里,她是名媛望族,自然少不了她,从小父亲就特意将她往社交这方面发展,她也没有让父亲失望,在名利场里她如鱼得水,众星捧月。 本来这次聚会,父亲特意阻止她出席,吩咐家里警卫一直跟着她,提防她偷偷溜走。她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这么紧张兮兮的,她只知道那个男人会出席在这次聚会上,她想见那个男人。 父亲的生意遇到一些麻烦,急需资金周转,恰好他一单项目,如果与他合作,问题就迎刃而解,只是这块肥肉,周围的公司也虎视眈眈。 为了拿下项目,她还是避过了警卫,主动去找他,想说服他,只是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局中局。 原来那个人才是想置他们于死地的幕后者,公司周转不灵,也是他背后搞的鬼。 为什么? 就因为父亲的公司威胁他旗下的分公司,让他盈利性亏损,就暗自联合其他合作公司拉她父亲下马了。 之后故意抛出竞标项目,引诱她一步步入圈,同时借着商业聚会的名义,杀死很多他的竞争对手和利益冲突的人,包括她和他的家族,如此一来,天下大乱,他趁乱牟利,一举两得,就这么残忍吗? 望着一望无际的天空,魏白慕闭上双眼,回想起当天惊心动魄的场景。 “啊——” 她惊叫起来,并不是因为那个男人撕破脸皮,拿枪抵在她的胸口。后来的她才知道那个男人或许到死也不会撕毁自己精心制作的面具,没有人知道他藏着怎么样一副阴险的脸庞,不可一世地看着他周围的人。 恰恰相反,有一个莫名其妙不知什么时候藏匿在房间的人,持枪指着那个男人,他们发生了激烈的枪战,彼此来回数次之后,就是翻天覆地的爆炸声,还有昏天黑地的旋转,惊天动地的喊叫声。 混乱晕眩之中,好像有人紧紧搂着她,用后背替她承受滚落时碰撞岛尖锐刺角,处处护着她的安危,最后双双坠入冰冷的海水里。 那双抱着她的手被汹涌的海水冲开,她找不到任何支撑点,惊恐盲目挣扎着,直到没有力气,直到海水淹过她的口鼻。 “爸爸,爸爸救我……” 她绝望地在心里呼喊自己的父亲,在她的记忆里,父亲是最能给予她安全感的人。 可是没有拉她的手…… 她沉沉向深海坠落,觉得自已要死在这片沉寂寒冷的海里,在二十五岁的年华里,带着遗憾与梦想埋葬消沉在这无尽的海底里。 她几度睁不开眼,感觉厚重的死亡压得她窒息,生命在分秒流失,她几近放弃求生欲望。 这时候她嘴巴被人强制地张开,渡入些许空气,还以为是自己将死产生的错觉幻象,但她能感觉到堵住自己嘴巴的唇如此的柔软温热,还有搂着自己腰肢的手臂那样强劲有力,身体渐渐往上浮起,她隐隐约约看见了海面支离破碎的微光。 可当她呼吸到新鲜空气,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那个救了她的人,已经悄然离开,她连他的模样还有名字一概不知。 第2章 男朋友成替死鬼 其实林航从来没有对她说出自己真正的身份,但她猜测他也许从事警方工作。 作为间谍潜入黑道污秽肮脏地方多年,也许他已经掌握了那个男人重要的犯罪证据。他所属的组织一定是为了不暴露机密,才会选择牺牲他,让他消无声息憋屈含冤。 可是林航就这么被“杀人灭口”,而真正的犯罪分子却逍遥法外,魏白慕实在不能坐以待毙。 林航潜伏几年获取的罪证,一定藏在某个地方,她要找到它们,将他从牢狱之中解救出来。 可是当她赶到林航平时居住的公寓时,那里已经变得一片狼藉,明显被洗劫过。就连她送他的鱼缸也惨遭毒手,里面养殖的金鱼也无一幸免,被逐一剖肠开肚。 魏白慕几乎要瘫坐在地板上,她真是傻的可怜,现在有两派势力在交锋,就算林航留下证据,也轮不到她来取。 现在她救不了他,就连他的组织都要放弃他,还能怎么办。 她去找过他的朋友,让他们也救救他,可是在一夜之间他们全部消失不见了。 门外突然响起脚步声,她十分警惕,躲在卫生间门后,握紧林航洗漱用的玻璃杯,见机行事。 一个中年男子慌慌张张跑进来,四处张望,在一张桌子旁边停顿,拿起上面的钥匙,又转身离开。 透过门缝的间隙,魏白慕看到了他黑色衣服靠近口袋处绣着红玫瑰,曾听林航说过那是一个黑帮的标志,而且要具有一定地位的会员,才有资格佩戴。 果然那个男人是要彻底斩草除根,一股咬牙切齿的恨意油然而生。 可是光有恨意也是徒劳,林航此时还在牢狱里,受尽折磨,等待她的救赎呢,而她却毫无缚鸡之力,只会愚蠢地以卵击石。 望着洗漱台上镜子里贴着的便利贴——每天醒来发觉自己甚是爱你,她绷紧的情绪立马溃败,心里重重都是心伤。 想起前不久在这里,他还环着她的腰,在她的耳边亲昵厮磨,两个人互相打闹着。 她不禁蹲在地上,掩面而泣,现实里深深的无能为力之感压抑着她的每一次呼吸。 …… 一回到家,魏白慕便觉得全身没有一丝力气,她颓坐在游泳池边,面无表情地望着水面,满脑全是自己与林航的种种过往。 第一次与他在花店相遇,他笑着跟她说的第一句话“你真的很配洋桔梗”,后来他第一次送她的花便是相遇时的白色桔梗。 始终不知道是他比较中意桔梗,还是她真的很配桔梗花,现在成了解不开的迷题了。 也想起他们的第一次尴尬的约会,第一次送的定情信物,第一次缠绵心动的亲吻,第一次…… 想得深了,不禁泪如雨下,忍不住呜咽哭泣。 魏楠看着已经呆坐几个钟头的魏白慕,尽量表现出自己关怀。 “白慕,如果觉得累,就回国吧,你父亲已经给你安排好了。” 他本来想狠狠责骂她一顿,为什么不听他的话,独自跑去聚会上,如果她出了什么事,苏爷绝对不会放过他。可见她这样子,哪里还忍心责骂她半句。 早在这次聚会开始的前一天,他就被通知会有动作,禁止白慕出席。这一次的疏漏大意,让她差点丢了性命,他只能尽力对苏爷那边掩下这件事,不然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他也在劫难逃。 魏楠并不知道白慕和林航的关系,不知道她痛失恋人的割心之痛,只是以为白慕经历一场生死巨变,受到了伤害和惊吓。 这个地方最近怕是多事之秋,白慕可不能再受到任何的打击刺激,让她回国避避风头,最好不过了。 “魏叔,让你担心了。请您再转告给我父亲,我会听他的话,回国好好休息。” 她承认自己在害怕退缩,想逃离这个黑暗混乱的地方,最痛苦莫过于眼睁睁看着他冤死,自己却是无能为力。 她没有这样强大的承受力,站在旁边看他受尽煎熬死去,自己仿佛也成了害死他的一员,所以离开吧,至少没有看见,还可以骗骗自己他还在。 魏楠稍微点了点头,这次是他私自让她离开的,苏爷太偏执了,生怕自己的女儿受到半点伤害,却又冒险将她留在身边,迟早会出事的。 这不,这一次爆炸案差点就断送自己女儿的宝贵性命,他还是偷偷将她送出国,先斩后奏,往后再说服苏爷吧。 “白慕,外面凉,回屋里吧。” 魏楠过来将她扶起来,白慕没有拒绝,也随他进了屋里。 在她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将她托付给魏叔,于是她一直住在魏叔家里。她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后来叔叔告诉她,那一年,母亲遭匪人设计杀害了,父亲悲痛欲绝,不能承受再失去她的危险,便将她藏匿在他这里。 魏叔半辈子却不曾娶妻生子,独身一人,却在那一年里对外宣称她是他的亲身女儿,引起外界对他的纷纷议论。 魏白慕也只有在第三人在时候,会称呼他为父亲,私底下还是以魏叔称呼。 还有以前的她不姓魏,也不叫白慕。 不久后,她空身离开了。 而这一天也是林航执刑的日子,在同一座城市,见他死在自己的面前,所剩无几的勇气支撑不了她的恐惧。 她最后一分钟站在登机口,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这样的好天气,他却再也看不到了。 “小姐,请登机。” 一位空姐在旁边提醒她,她远方的视线,低下头,不禁泪流满面。 没人觉得奇怪,他们见过太多人在离别时忍不住的眼泪,那样的眼泪都被赋予同样的理由,可是她不是,她在为他心痛,为那座城市心碎。 在进入机舱那一秒,她耳边仿佛响起尖锐刺耳的枪声,脑海里浮现出他躺在血泊里抽搐的画面,她觉得瞬间窒息,捂着漏跳的心脏,弯弓着腰,几乎要昏倒在地。 “小姐,您没事吧。” 几位空姐扶着她,着急关切地问道。 “没事,我只是没吃早餐,有些低血糖。” 白慕有气无力解释道。 飞机还是按时起飞了,飞越过高山,横穿大海,向着离他越远的方向飞去。 林航啊,对不起,没能陪你到最后,原谅我的自私懦弱。 也谢谢你了,至少曾经一起和我期盼过将来。 十几个小时后,她从机场出来,外面夜幕低垂,寂静冷清。 “小姐,您辛苦了。” 一位五十来岁的大叔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辆奥迪旁边,对着她弯腰施礼。 她没有说任何话语,直接坐进车里,靠着坐垫紧闭着眼。 那位大叔,是母亲的专用司机,也是母亲的朋友。所以每次看见他,白慕都会想起死去的母亲。 许久了,也不见车启动。 她微怒地睁开眼睛,看着十分窘迫羞愧的他站在车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王叔,还有什么事吗?” “小姐,没有行李吗?” 王伯其实一开始就想问她,可是她一言不发的沉默,让他却步了,知道她心情不好。 白慕无奈勉强挤出一丝自认为温和的微笑,“我没有带行李,走吧。” “是。” 白慕见他低头哈腰的卑微模样,心里突然酸楚无比,就这么讨好害怕她吗? 以前他不是这样的,也许是母亲过世后,他害怕失去活计,选择低声下气的活着。那样的活法真叫人难受,可是她也没有说什么,因为一切都回不去了,母亲再也回不来了。 真是可笑,她空然一身回来,是想忘记那座城市的分分毫毫,没想到,这里的每分每毫,也是塞满了悲伤的回忆,内心深处的痛苦有增无减。 魏白慕苦笑着,面前的一栋豪华的别墅优雅站立在沉沉的夜幕中,明亮耀眼的灯光,在她眼里满是落寞凄厉。 时过境迁,没想到,她又回来了,当初可是说再也不回来了。这里没有什么变化,布置还是和以前一样,但她知道全部都改变了。 以前他们都在身边,如今孑然一身。 “小姐,你回来了。” 一位妇人兴高采烈向她走来,疼惜地牵起她的手。 “饿不饿?我煮好饭给你吃。” 听到时隔多年,还是如此熟悉的声音,白慕鼻子一酸,很想窝在她的怀里痛哭一场,不管天高地厚。 “王姨,我想睡。” “那你好好休息,房间我已经收拾好了。” 王姨是王叔的妻子,一起在她家工作了二十几年,和王叔截然不同的态度,从未改变的亲切感,让她恍然如梦,仿佛一切都从未改变。 白慕将自己锁在房间里,蹲在黑暗的角落里掩声哭泣着,泪流不止。 床头柜上还静放着母亲的照片,如水的月光倾泻在她柔和美丽的脸庞,她的笑容沉静了岁月,定格了世界。 只是还好,母亲走了,曾经陪伴过母亲的人,如今还陪伴在她的身边。 当初母亲去世后,她也是立马被遣送回国,住进了这里,那时候是高危期,父亲派了许多警卫将别墅围得水泄不透,重重保护着她。 可是那些人如此陌生严肃,让她害怕不已,无理取闹了几天,父亲为了安抚她,就让王叔和王姨来陪她了。 在这里住了几年后,她长成落落大方的女孩后,再一次回到c国,却莫名其妙成了魏叔的女儿,虽然站在父亲面前,却犹如隔着千山万水。 她再也不能单独见他了,想他的时候,只能打电话而已,数次也寥寥无几。 即使还是那些人在身边,可什么都已经改变了。 第3章 逍遥法外的凶手 漫长的夜晚过去了,大地重新拥抱了阳光。 白慕蹲在地板上整整一宿,站起来时,感觉世界天昏地暗,她只能扶着冰冷的墙壁,才能找到一点依靠。 包里的手机昨天整天都没有开机,像是被遗忘了。她启动了手机,刚一开机,铺天盖地都是电话未接提示,一共十几条,名字显示无一例外都是同一个人——吴若情。 她没有着急拨回,而是不紧不慢收拾好自己,再井然有序地吃完早餐,最后才拿起手机。 因为在她魏白慕的人生观里,伤痛过后,之后的日子要顾好自己。昨晚的狼狈一律遗忘在昨晚,她舔伤口的时候同样会尽量为自己疗好伤。 “若情。” “魏白慕,你怎么回事?回国也不说一声。” 若情独特的娃娃音在耳边响起,虽然带着些许嗔怒,依然轻而易举苏化了板着脸的白慕。 “临时决定的,没来得及告诉你。” “算了,白慕,四年不见,我可想死你了。” 若情铃铛般清脆悦耳的笑声传来,白慕突然想要拥有那样笑声,却也想破坏它的冲动,她将手机紧紧贴在耳边,一边听着,一边录着。 “白慕,你回来的可真是时候,恰好碰上我们同学聚会。” “只是恰巧而已。” 同学聚会,其实就是一群人无聊聚在一起吃喝玩乐而已,尽管有些嫌弃,但不可否认承载着她曾经的青春记忆。 “白慕,晚上来不来?” 时光蓦然偏差,回首青葱岁月,原来那些曾经还青涩无畏的少男少女,都已经随着时针的摆动而变了模样。 魏白慕身穿一袭米白色的抹胸礼裙,戴上吴若情曾经送给她的告别礼物,一条纯黑丝绸披巾,披巾长至腰间,却依旧透出她熬人的曲线,脸上的浓妆艳抹隐盖不了她的清秀与优雅的气质。 白慕逐个在每一张久违的脸上停留几秒,他们的表情皆是惊讶和不可思议,也是她唐突的出现,没有一点预兆。 “白慕,好久不见。” 他们一个个和她打招呼,声音里掺着许多陌生和客气般的礼貌。 “好久不见。”白慕本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们了,就算再也不见,她其实没觉得会有什么遗憾,毕竟都是餐桌上的朋友都是过客。 “若情呢,怎么还没有来?” 这个家伙把她骗来了,自己却不知道到哪里逍遥快活去了。 这时候在场的人都纷纷一致性望向入口处,魏白慕好奇也随着他们方向看出,却与他们无动于衷的反应全部截然相反,她已是万分震惊。 灯光阑珊处,他款款而来,携着吴若情,春光满面。 花方旗。 轮船爆炸的凶手…… 林航因为他才死的…… 那个神出鬼没的男人,每分每秒,一举一动,都在揪着她的呼吸,割着她的心骨。 他也注意到站在人群中央的魏白慕,微微眯眼着她,诧异她还活着而毫发无损,能在那种情况下,没有预先防备出路,逃生几率几乎为零。 这个女人的命还真硬,他设想她死在那一天,可是又能怎么样呢?魏白慕就算死了千百回,解了心头的恨,顾思雨还是回不来他的身边。 吴若情拉着他的手臂,特意走到魏白慕的面前。 “白慕,我向介绍一下,这是花总,寰球有限公司总裁。” 魏白慕一点都不想认识他,所以故意回避着,眼神飘忽闪躲,反而花方旗落落大方,向她伸出手。 白慕此时不伸出手回握,显得自己趾高气昂了一般,她只能压住心里的怒意,与他握手了。 吴若情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气氛僵硬,白慕眼里满满都是敌意,她想问清楚怎么回事,第一次见面,就撂下担子,可碍于大庭广众之下,只能活跃一下视乎尴尬的气氛。 “今天白慕也回来了,我们就举杯为她接尘吧。” “好……” 酒杯碰撞的的清脆声与迎合声顿时此起彼伏,吴若情很满意这群家伙这么配合她。 柔和的音乐缓缓流出,萦绕着大厅,一些人互相为伴跳起舞来,气氛十分好,魏白慕瞥见花方旗混在一群人中谈笑风生,却也是一副不可一世的傲然。 魏白慕手肘往后推一推站在后面的吴若情,假装不以为意的模样。 “花方旗是你男朋友?” “怎么可能?” 吴若情很意外白慕会突然这样问,果然她和他之间不是第一次见面,关系也没那么不简单。 听到吴若情这样坚决的否定,魏白慕庆幸道,谢谢你不是,又不然朋友都没得做。 “不过……好像他做男朋友也不错。” 噗嗤—— 魏白慕感觉受到一万点的伤害,简直经历了从高峰跌落至深海落差感和惊吓。 “他应该有女朋友了吧……” 魏白慕故意打消她的念头,绝了她的幻想。 “没有呀!”吴若情回答如此绝对,魏白慕瞬间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盯着她。 “你以为我事先没有旁敲……侧击啊。” 吴若情得意洋洋地说道。 魏白慕简直要对她翻白眼了,这么多年,吴若情还真是死性不改,见到有钱又有颜的男人,下手从不软。 吴若情该不会…… “可惜呀……魏白慕,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这……是什么剧情? 魏白慕见吴若情小女人情窦初开的羞涩模样,约摸她也不是逗她的。 “哪位大少爷俘获了我们若情的心?” 魏白慕知道她喜欢的是别人后,紧绷的心一松,也有了调侃恶心她的调皮。 “少恶心我了,魏白慕。” 吴若情稚气未脱,佯装恼怒了,嗲着声音,去挠她痒痒,弄得魏白慕哭笑不得。 站在另外一边的花方旗,见到魏白慕玩笑得如此开怀,心里却滋生千丝万缕的不爽。 他放下酒杯,走了过去,直接朝她喊道。 “喂——” 魏白慕和吴若情立即停止了玩闹,还保持着原有两个人互抱的姿势,抬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他也不理这突然间的尴尬,一本正经地和魏白慕说道,“魏白慕,可以跳一支舞吗?” 哪有人这么粗鲁无礼地邀请别人,魏白慕忿怒不已,想和她跳舞?八成没有什么好事。 吴若情见魏白慕这时候发起懵了,就嗤笑一声,这个两个人绝对有鬼,魏白慕,刚刚还在打探花方旗的消息,白慕,别说姐不帮你哈。 “还愣着,干嘛?魏白慕,去跳舞吧。” 魏白慕被吴若情出其不意地推了一把,她就没有一点点防备地倒向花方旗的怀里。一碰到他的身体,她就如同烫到热水般,立马弹起,与他拉开距离。 花方旗看到她反应如此夸张,心里耻笑,到底谁是不屑。 没有牵手,没有任何肢体接触,他走在前面,她跟着他走在后面,在舞池中央站定,周围跳舞的人,来回旋转的自然与他们僵在原地的尴尬形成对比。 花方旗不由分说地拿起她的手放在他的腰上,同时将自己的手搭在她赤裸的肩上,些许粗糙的手带着温度灼烧着她。 魏白慕当然没有兵荒马乱,她是大小姐,这种场面,这样的交际舞不知和多少人跳过,只是他们都不是花方旗。 花方旗这个人,两面三刀,心怀鬼胎,她魏白慕绝不能怂。 她调整心态,淡定从容地挽着他的腰,因为靠着很近,她闻到他身上的淡淡香水味,萦萦清香。好的,记住了,以后都不买那个牌子的东西了。 “跟我跳舞,就这么勉强?” 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让花方旗动怒了。 “啊?” 魏白慕听到他突然的声音,一脸懵逼。 花方旗不理她,接着冷漠地说,“怎么独自回国了?昨天不是他枪决的日子吗?” 魏白慕这下彻底明白了,他这个始作俑者就是来继续凌辱她的变态。 她此时完全没有心情再和他共舞了,连丝毫的假惺惺都不想给他。 花方旗也停下动作,知道自己的把戏得逞了,但是还远远不够,这些并不能满填补他的恨意。 他凑近她的耳边,压低声音,奸诈狡魁地说“知道吗?他是因为你才是死的。” 魏白慕死死瞪着他,咬牙切齿才挤出一句话,“fuckyou!” 这是什么世道,罪魁祸首逍遥法外,而无辜的人却要横遭惨死。 魏白慕犹如被打败的丧家之犬,没有反抗的力量,只能挫败狼狈而逃。 看着她离开的落寞的背影,花方旗尝到快意的滋味,原来报复如此让人着迷。 一开始请她跳舞,他就是为了重提林航,进而羞辱她,其实为了折磨她,看她陷入困境里挣扎着,他莫名觉得带感刺激。 魏白慕,别怪我不手下留情,你怎么不对顾思雨留点情…… 第4章 他错失彩缤岛 月黑风高,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从最黑暗处缓缓走来,清冷朦胧的月光照不清他的脸庞,他把黑色背包挪到背后,徒手爬上一棵树枝上,手脚灵活利落。 他半跪在一枝比较粗大的树干,纹丝不动,举着枪,单眼瞄准对面远处的一个窗户,身上散发着冷峻的寒气十分逼人。 他突然拧了拧嘴角,冷笑一下,决然按下枪扣,子弹破壳而出,以势不可挡之趋穿破了窗户上的玻璃,准确无误打在一个男子的脑门中央,那个男子还没来得及呼喊便重重倒下,一大滩的血蔓延而出,染红了他手里还紧紧捏着的纸张。 趁着周围巡逻的人却还没完发觉,他快速收起枪支,放入背包内,背到身后,只手撑在树干上,决然跳下两米树下,然后隐入黑暗,消失在夜晚的寂静里。 明天所有人都会知道房子里的男人死了,却没有人知道他曾经来过。 刃无秦,在玫瑰堂,他最是阴狠毒辣,杀人狠绝果断,从未失手。 “神经病——” 魏白慕怒意盛发,举起一杯香槟一口气直接灌入喉,还是不解恨,继续拿起一杯。 “怎么了?”吴若情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笑道,有些调侃玩弄,以为她只是被花方旗故意逗恼了。 “我要回去,改天再见。” “不是吧?魏白慕,你真恼火了。” 吴若情想直接拉住她,不让她走,不料魏白慕真的生气了,转身直接走掉,她没能拉住。 魏白慕头也不回,一脸愠怒,没有给她留面子,走出了大厅。 “这小姐脾气怎么就没有个度呢?” 吴若情双手叉腰抱怨道,多年好友,这样扔下不管了?这个聚会没了你魏白慕,还有什么意思嘛。 再看向花方旗,发现他此时正万分严肃地和自己的助手在交谈些什么。 “花总,这是苏明盛突然宣布与key合作,共同购买彩缤岛。” 花方旗听闻脸色巨变,苏明盛突然转换投资方向,与key国际公司合作,不计风险,高价购买了彩缤岛,先不管安了什么心思,反正阻了他的前路。 花方旗忍不住低沉咒骂一声。这个狡猾的老狐狸,那可是他不久前策划要建设开发的地区,没来得及下手,却被抢先一步了。 彩缤岛,只是个荒岛,里面鸟不拉屎的清净,周围的小镇经济落后,交通堵塞。平常只有一些渔民偶尔外出劳务,路过后会在此岛歇息而已。 苏明盛哪里来的眼光看上了这座贫瘠荒凉的岛,轻易在公司周转不灵时,盲目地兼行拓业,这份不畏之心,花方旗怎么都不相信。 可是更加的是愤怒,他心满意足的捞钱之作,原本打算先将彩缤岛与内陆连接起来,建成国际商品进出码头,与另外的码头成为一体,从而减少货物运程。加上当地政府的开发政策,应运顺势带起当地小镇经济。 如今这计划泡汤,白白入了别人的口袋,而且这个人是苏明盛,他花方旗怎么能让他得逞。 “真是可笑,不过是垂死挣扎之物,不自量力。” 对别人的东西虎视眈眈,蠢蠢欲动之心,昭然若揭。 既然苏明盛想死,他怎么能不成全呢? 花方旗沉思片刻,打开手机里仅有的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拨打了过去。 趁对方还没有接起,他特意走到相对隐秘的角落去,眼角略看四处,避开所有耳目。 电话里传来低哑磁性的男音,他立刻压低嗓音。 “kr,苏明盛与key要收购彩缤岛,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这老头偏偏要作死,那就让他去。” “是,我明白。” 他会意一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指令,事情果然朝如同计划里一步步的进行,只是没有想到苏明盛反而加速了进展。 他挂掉电话,把通话记录全然删除,然后招手让助手过来。 “我们不要轻举妄动,让…他…去…买。” 最后几个字,花方旗几乎是逐个说出来的,特意模仿电话那边男人霸道凛然的语气,他眼里透着满满的恨意。 苏明盛这个老头绝对不知道,对他花方旗来说,彩缤岛之所以是捞金石,是因为彩缤岛码头的建成,会带给他巨大的连锁利益,而对于苏氏集团就不一样了,他们从未涉及过方面,难不成他还想在鸟不拉屎的岛上发展旅游业? 恐怕还没有度过资金危机,就要破产了吧? “苟延残喘的老东西。” 花方旗尽情耻笑道,不久的将来就有好戏看呢。 “花总,过来和我们喝几杯嘛,自己在那里有什么好玩的。” 吴若情故意嗔怪他,尽量展现出自己的温柔大方。 “魏白慕呢?” “哦……她有些累,先回去休息了……” “这样啊。” 累了?那个女人恐怕被他气得卧床不起。 花方旗耻笑,心里止不住暗爽,在脸上都掩盖不住的窃喜得意。 他低头看了一下手表,与顾思雨约定的时间要到了,脑海里浮现出她妖娆冷酷的模样,便宠溺一笑。 她一定不知道这个晚会,他心猿意马,几乎每分钟都在想她。 “今晚谢谢吴小姐的邀请,我有事先走,改天再约。” 反正今晚目的已经得逞,魏白慕也走了,没必要再留下来了。 他正要起身赴约,口袋里的手机却震起来了,打开一看,屏幕显示着是她的来电。 他顿时紧张万分,却也欣喜若狂。 “雨儿……”他有些暧昧地唤她的小名。 “方旗,临时有事,不能去了,我们改天再见。” 她的语气很冷淡,说完这一句话就决绝地挂掉电话,花方旗紧握着手机,青筋暴起,他觉得自己很可笑,整天像个傻子一样去祈求她的施舍,求她给个机会见面,因为对她的相思蚀骨噬血,极度想要亲近她。 而她呢,无时不刻陪在另一个男人的身边,他承认自己嫉妒得发狂,却感到无能为力,那个男人......终有一天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打败。 他猛灌了几杯酒,拿起外套,怒然而离去。 吴若情看着从自己身边走过去的花方旗,挥手与他道别,他宛如没有看到,直接离开了。 “花方旗怎么了?还有魏白慕也是,这两个人简直不要太像,脾气都来得莫名其妙。” 吴若情耸耸肩,极其无奈,这两个人搞得她这个举办人也不愉快了。 “哎……要是徐宇在就好了。” 心里唉声叹气,可脑海里浮现出徐宇阳光温柔的笑容,她心里就甜甜滋滋的,这一晚上郁闷积成的怄气一扫而光。 第5章 绝杀内部叛徒 顾思雨听到嘈杂的脚步声,连忙挂掉手机,回过头一看,见到一帮人推搡着今天揪出来的内部叛徒。原本可以如期赴约,没想到内部闹叛徒,加上刃无秦提前完成任务,突然回来了。 她不敢轻举妄动,如果这时候外出见花方旗,被人抓了辫子,便无处可逃。 他们一群人闹哄着将叛徒推进一间屋子里,说要将他千刀万剐,再将他的生殖器丢去喂狗。 顾思雨冷眼静听着,没有反应,她早已经习惯这些粗俗暴力与污言秽语,这也是她的生活。 她再次拿出手机,将通话记录里的最新一条删除,然后面无表情地也走进了那间屋子。 刃无秦站在窗户前,拿着手帕一遍遍擦拭他的手枪,动作极其认真。 那逆着透过窗帘的微光,勾勒出他高挑精壮的身影,他的周围站满了跟随他的小弟,由于刃无秦背对着他们,他们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都不敢出声,只是等待着他的发号施令。 此时已经过去许久了,房间里静如水,气氛凝重,跪在地上的男子早已瑟瑟发抖一阵子了,刃无秦还是在来来回回擦拭着他的枪,没有人知道他还要擦那把枪多久,但是无论多久,他们也不能轻举妄动。 突然他缓缓拿下手帕,持着程亮的手枪,转过身来,看向跪在地上的男子,低声哑语地说,“成天低声下气,演得很累吧。” “秦哥,我不是……” 男子还没来得及求饶,旁边激动的熊海上去一脚狠狠踢在他的胸口,将他踢翻在地。 “杀千刀的,你居然是内鬼,你他妈的,别妄想能活着走出了这个门……” “你的血简直侮辱了你胸前的红玫瑰。” 左毅情绪高昂,又一脚死死踢在男子的胸口,男子顿时一口血喷了出来,龇牙咧嘴笑着,如同疯癫掉了。 刃无秦转过身去,背对这血腥暴力的场面,站在最外面的顾思雨却明显在他的眼里看到了隐藏的痛楚。 当然她知道刃无秦这样的人,不会悲怜任何一条生命,至于他在痛惜什么,她就不知道了,那样的男人城府太深,她猜不透。 “秦哥,小心——” 熊海的声音尖锐慌乱。 bang—— 短短几秒,风驰电掣般迅速,她看到遍地的玻璃残渣,还有刃无秦通红的眼睛。 白晃晃的地板蔓延出一摊血来,可刃无秦毫发无损站在她的面前,那触目惊心的红原来是那个男子的鲜血。 刚刚那个男人像疯了,挣脱开熊海的禁锢,孤注一掷朝刃无秦扑去,却被刃无秦开枪秒杀掉。 在场的人无一不受到惊吓,差点以为刃无秦被…… 顾思雨苦笑着,可悲地审视着自己,如果刃无秦死了,自己又会被苏明盛配给哪一个得力手下呢? 刃无秦踩着倒在自己面前垂死挣扎的男子,恶狠狠地说,“我给过你机会,你不要,这么想死?” 顾思雨知道刃无秦很残暴无度,虽然曾经亲眼见过很多次,可每次他开枪杀人,她总抑制不住的恐惧。 想着自己有一天,会不会也这样死在他的枪口之下。 她眼前满屏的血红,刃无秦嗜血的冰冷,如同凶狠无人性的野兽,她明白了那样的男人她顾思雨确实不敢惹。 刃无秦又抽出手帕来,擦拭他的枪,冷漠地看了一眼那具血淋淋的尸体。 “你们收拾好,尽快凌晨之前回玫瑰堂。” “是。” 成排的小弟低头示意,唯他是瞻,人声洪亮,势如破竹。 顾思雨也是其中一个,她虽然冷着脸,一副高傲模样,对他也是言听计从。 在玫瑰堂,刃无秦这个名字代表着凛凛不可犯望尘莫及的严威。 没有人敢不听他的话,没有人敢违背他的旨意,与他作对,就是与苏明盛作敌,下场只有一个,用刃无秦的话来说便是犯贱作死。 如今任务途中遭到叛变,以安全为准,只能草草收场,终止任务,返回基地,再从长计议。 只不过之前的精心策划全数泡汤,刃无秦上个月冒险前往对方的地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对方与他们合作,并双方制定贸易交换的日期,预计今日在秘密地点进行现场验货与结算。 他们如愿以偿得了一批货,与对方进行了一次愉悦的交易,对方也很满意,原本以为就这样货真价实完美结束,结果对方戴着钱离开后,便得知前方有端倪,警察对他们进行围剿。 为了方便脱身,他们只能割痛牺牲了那批刚刚才到手的货,将它抛入海底,再寻机全身而退。 这一次现场交易,刃无秦并没有去,因为他被派了更加紧急的任务——刺杀一个人。 所以当熊海告诉他内部有当中有内鬼,造成任务失败时,犹如晴空霹雳,帮里的兄弟也无一不咬牙切齿,想将那叛徒剖心坼肝。 “秦哥,老爷那边要如何交代?” 熊海这话一开口,气氛再次下降到冰点。 要知道苏明盛的手段强硬,任务失败,他可以不惜代价毁掉他们这些“废物”。 “怕什么,我们还有时间动手,所以先对苏爷满下这件事。” 大家见秦哥此时冷静沉稳,还有从容不迫的神情,紧绷的心纷纷释然些,至少还有一具坚强的身躯为他们扛着前方的狂风暴雨。 刃无秦默然走出房间进了另一间房,他瞧了一眼外面,悄悄掩上房门。 先放好手枪,点燃了一支香烟,随意嵌在嘴角边,低头悠悠吞吐着,一股无拘无束的做派,一边轻轻弹着末尾的灰烬。 一边不紧不慢打开手机通话,联系人那一栏空空荡荡,他按下一串数字号码。 “苏爷,成功刺杀e。” “无秦,你做得很好,辛苦了……还有那批货你要盯好,尽快带它来见我。” “知道苏爷。” 这时候门外响起敲门声,刃无秦便按掉了电话。 “进来。” 熊海和左毅并肩走进来,这两个是他多年来的左右主力,分别帮忙打理玫瑰赌场酒吧生意。 “秦哥,我们……” “秦哥,苏爷那边的人传来消息,说苏爷要购买key岛……” 熊海还没有说完话,旁边的左毅便连忙插嘴截住他的话,争先把消息告知秦哥,脸上还沾沾自喜。 熊海为人粗气,没有同他计较,只能憨厚地笑笑淡化自身处境的尴尬。 刃无秦对此了然于心,左毅过于好大喜功,迟早会坏了大事,但是他为人狡猾机灵,现在的玫瑰堂还需要他,他可以容忍左毅的争名好胜,但绝不允许他贪得无厌目中无人。 “左毅,我们的货还没到手,苏爷买岛的事,我们管不了,所以……当务之急,你们最好不要分心。” “对不起,秦哥,是我们多事了。” 左毅察觉自己举动触怒秦哥,立马改变动向,心惶恐,连忙低头认错。 “出去吧。” “彩缤岛?” 刃无秦独自斟酌咀嚼这几个字,暗自耻笑,苏爷还没有放弃他的千秋大梦,日夜沉浸在安逸浮华里,老头子也开始犯糊涂了,老眼昏花看不清局势。 彩缤岛濒临国界边缘,伴随着国土冲突,地域偏远,许多商人视之为烫手山芋,不敢贸然出手。 他苏明盛主要经营旅游,正处于资金缺乏时期,强行购买一个对他来说需慢慢经营加之收益又少的岛屿,实在是坑己之为。 不过他糊涂,对他刃无秦来说,却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第6章 撕毁他的伪装 昨夜与花方旗的交锋,魏白慕被击败得落花流水,气得她整整一夜未眠。 僵硬躺在房间的床上,思念林航至到天明,他那张清秀的脸庞,硬朗的身板,还有那阳光的笑容,又想到自己匆匆离开,至今没来得及再见他一面,她害怕去见他,即使是站在一座无生气的墓碑前,她也会觉得自己残忍不仁。 所以为了能够带着释然欣慰的微笑去见他,她决定要替他洗清冤情,即使全世界都放弃他了,她也要在所不惜去向世人证明他们错了。 就这样一场复仇之计,在她心里悄然而生,她知道是谁置她男人于死地,长期伏蛰换来的却是死期,明明已经找出证据了,大家却都放弃了他,她会让那些人也尝尝痛彻心扉的绝望,特别是那个男人,花方旗。 林航曾经说过。 “如果提前知道我会在某个花店门口遇见你,那我绝不会不顾生死活在恶虎爪下。” 她笑他。 “等你完成这次任务后,我们还有时间呢,我们双宿双飞,管它风云莫测。” 可是再也没有以后了,他死了。 他死了,可那个任务至今未结,那么从现在开始,由她来终结它吧。 她决定让所有人都为她死去的男人陪葬,无论是活在污秽丑陋里还是包装在光鲜亮丽的面具里的那些人,她要通通撕裂他们的伪装。 只是如今的她如丧家之犬,方向浮萍漂泊无定,复仇又谈何容易,虽有飞蛾扑火,玉石俱焚的决裂之心。 林航卧室遭到洗劫,所有证据全数消失,显然是被人劫走了,一定是花方旗的人,她还清楚记得那天那个中年男子胸前黑玫瑰的标志,社会黑帮吗? 花方旗披着商人外衣,暗自干着罪大恶极见不得人的勾当。 “可恶,我要怎么办才能毫无隐藏把他的真面具当众揭露?” 她苦思冥想,现在接近他的数次寥寥无几,独自一个女人混入他的黑帮内部更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 “小姐快出来看呀,老爷要上电视台了。” 王姨在卧室门外叩门唤道,白慕一听是父亲的新闻,顿时心中萦绕不散的苦恼放下一边,她心急地直接从床上跳下来,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睡裙也来不及脱换,任头发凌乱散落着。 噔噔噔…… 她十万火急跑下楼去。 恰逢节目刚开始,她站在电视机前倾耳注目,认真盯着屏幕里的每一帧。 在她的世界里,父亲伟岸的身躯,是她仰慕敬畏的太阳,而她是父亲光芒庇佑之下追随太阳的向日葵。 “大家好,这里是全民好娱乐,我是你们萌软奶狗的毫安。” “我是上倾国下倾城的纳安。” 全民好娱乐,是最受全民关注,正当红的一档娱乐爆笑新闻节目,以男男搭配和诙谐调侃的风格成名。 “毫安,我有一个梦想。” “别做梦了,在直播呢。” “如果你送我一座岛屿,我立马嫁给你。” “辛亏我买不起岛。” “那你这辈子休想得到我了,我要嫁给苏明盛。” “苏爷?他买岛了?” “我们苏爷买下了彩缤岛,听说他要在上面打造一个神级别般富丽堂皇的伊甸园。” 白慕疑惑,彩缤岛,父亲买它做什么?打造成伊甸园,是开发岛屿做度假景点,扩展旅游范围吗? “小姐,你别光站着。” 王姨端了一杯温热的牛奶给她,还特意为她披上薄毯驱寒。 “谢谢王姨,我再看看。” “纳安,你有一天成为彩缤岛的女主人,可别忘了我这个奶狗。” “苏爷痛失妻女后,从此单身二十年,这样的情种最难攻略了。” “说到这里,各位年轻朋友可能不知道苏爷的妻子女儿怎么去世的?接下来我们播放一段二十年前的录像……” 白慕屏气凝神,目不转睛死死盯着电视机,肢体一动不动僵硬着,忘记了呼吸。 模糊的黑白色彩,泛着年代久远的质感,依稀可以看清录像里的画面。 那是一条倚山公路,内侧的高山树木在剧烈摇晃,因为正值暴雨,狂风呼啸,路偏远冗长,只有一辆汽车逆风而行,举步维艰。 正为它感到揪心之际,高山顶的泥石突然以不可挡之势倾泻而下,毫不吝惜把路边的车子全部碾压掩埋,一旁的车门生生被卸下来,强大的冲力将它撞飞出去。 触目惊心的死亡...... 嘭—— 白慕手里的玻璃杯猝然坠落破碎在地成残骸碎渣,满地溅染的牛奶,她痛苦地躬着身,紧紧掩耳闭眼,眉头深深揪着。脑海塞满母亲死前绝望的喊叫声,还有扭曲狰狞的面目。 “小姐,你没事吧。” 身旁的王姨惊慌失措,赶紧抱住她的身子,不敢松手,生怕她乱动,踩到尖锐细碎的玻璃渣。 “老婆子,怎么了?” 王叔在外面听到声响,慌慌张张跑进来,看见两个人抱成一团,还有一地残渣碎片。 “快把电视关了!快点!” 王姨几乎对王叔咆哮出来,她知道此时小姐肯定被夫人死亡的回忆折磨着,心里替小姐心疼无比,都怪自己该死把小姐叫出来,看见这些擢筋割骨的伤心往事。 王叔立马跑去电视机旁边,由于紧张手脚哆嗦,他来回找不到遥控器和电视上的开关按钮。 此时还传来电视里的主持人声音。 “可谓人生至悲,妻子女儿一夜间全死……” 王叔一着急用身躯挡住电视屏幕,火恼地直接把电线插头给拔掉。 “小姐,没事了,没事了……” 王姨轻拍她的后背安抚她,一边在耳边柔声细语安慰着。 白慕脸色惨白暗淡,惊起额头一滩冷汗,整个身子瘫软无力,需要王姨扶持着勉强站直。 王叔拿起纸巾递给王姨帮小姐擦汗,王姨接过来纸巾,没有发现纸上沾着湿湿的泥土沙砾,往小姐额头抹汗,倒擦出了一条黑痕。 “怎么办?小姐,对不起……老头,这纸是脏的,你怎么拿的!” 王姨不免怒气,这时候这老头笨手笨脚的,尽是帮倒忙。 “对不起,小姐,我看你心情不好,想着买些你喜欢的花回来种……” 王叔裤脚布鞋都被污水染黑,湿湿嗒嗒地还滴着浑浊泥水,泥土干枯结块黏在手掌上,流汗浃背的模样…… 白慕瞬间热泪盈眶…… 谢谢你们,二十年前的事故,母亲死了,所有人都以为她也死了,从此她成了魏白慕,只有他们还记得她是谁,她的名字,真正的身份。 在过去与现在的黑暗里,他们从未没有走远,陪过母亲,陪着自己,一直真心全意对她好,亲如家人。 ……...... 慢慢地,白慕情绪渐渐冷静下来了,她安静乖张地坐在吊椅上,目光深远迷离,似乎沉浸在院子里新鲜扦插上的月季梗枝。 “小姐,苏爷来电话了。” 这是其实是王姨偷偷给苏爷打的,苏爷曾经千方嘱咐她要照顾好小姐,有什么事情立即告知他。今天小姐受了刺激,她担心小姐情绪还会起伏不定,这种时候最好苏爷亲自打开小姐的心锁。 “爸爸。” “小慕,最近怎么样?” 父亲久违的声音,宠溺亲切,那种浓浓被爱的亲情,让白慕的泪水夺眶而出。 “爸爸,我很好,王姨王叔很照顾我。” 她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失声痛哭起来,向父亲裸露出自己的软弱。 “爸爸买了一座岛。” “我知道,是彩缤岛。” “爸爸会在上面建一栋专属于你的城堡,好不好?你就是这个王国里最美的公主……” “呜呜呜呜呜……” 父亲总是这样,没有办法陪在自己身边,却千方百计哄着宠着自己。 第7章 给她去买秘密设备 清晨五点,浩瀚无垠的大海之上盘旋着一架小型直升机,轰隆的噪音打破了海面的安宁平静。 苏明盛戴着隔音耳机,用望眼镜往下俯瞰整个岛屿的地理风景。 在他眼前是还沉睡在晨光微曦里未完全觉醒的彩缤岛,高空俯瞰,它如一滴盛满葱郁深林的泪珠无意落在浩然大海中央。 它孤身飘荡在这无涯时光里,忍受千年漫长的孤寂。 苏明盛对它甚是满意,嘴角抑不住的笑意,返程之际,亲自拍摄了几张彩缤岛的风景图片。 “苏爷,这是埃利森大师送过来的全岛规划图,请您过目。” 直升机在院子落地后,魏楠便把一个完全密封的文件纸袋递给苏明盛。 “大师果然好速度。” 苏明盛接过文件袋,直接将文件袋拆开,他先略瞧了几眼里面几张设计图纸,再放回去封好袋口。 “魏楠,你现在立马回访大师,告诉他我很喜欢这个设计。” 苏明盛语气掩盖不了的欣悦高兴,对于岛屿的改造,他早就擦掌磨拳跃跃欲试。 转身进了书房,把门完全锁起来。他迫不及待将纸袋里的图纸通通拿出来,用磁钉将它们成一排固定在黑板上。 他站在黑板前面,逐目望着这些区域规划建筑设计,他眼睛通血猩红,滚烫的心剧烈起伏跳动着。 “哈哈哈哈哈哈……” 仿佛黑板上特拉设计图纸里的建筑逐一拔地而起,富丽堂皇,美轮美奂,变成了他梦寐以求的繁华胜地。 在那与世隔绝的伊甸园里,他便是至上的国王,无拘无束,大展他束缚多年的宏图伟业。 在没有法律法规的世界里,谁也不能主宰他,他可以任意而为,建立属于自己的荣华盛世。 “赤碧江山,更待何时。” 苏明盛沉浸在他莫大的野心里,殊不知贪婪的黑洞无限膨胀撑大,会爆炸式吞噬毁灭他的千秋痴想华胥一梦。 “彩缤岛,这个名字好美。” 魏白慕在脑海里幻想着将来住在一片汪洋大海里,穿着张扬的红色长裙,化身孤岛灯塔的那盏航灯,日升月落,看尽所有星辰与大海。 “爸爸,等我完成林航的夙愿,为他找出真正的杀人,我会安心跟你住进岛里,愿岁月静好,您身体安康。” 王姨端了一锅热粥放在大厅桌上,去花园找白慕吃早饭,便看到自家小姐站在树下自言自语说着什么。 “饿了吧,粥煮好……” “诶,小姐你去哪里,不吃饭怎么行?” 白慕突然想到轮船爆炸案已经过去一段时间,留下的蛛丝马迹,绝对会被对方销毁抹去,隐藏那些露出的破绽,这样事情变得更加棘手,看不见他的辫子,又怎么能抓得住呢? 林航用生命付出的代价,总不能就这样徒劳白费掉。 细思极恐,她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要行动起来了。 想要找花方旗的犯罪证据,首先得接近他,这需要长期计划,现在没有可行的具体方案,但也不能什么准备都没有。 “徐宇……” 对了,徐宇或许可以帮她,她要去找他。 徐宇,国内顶级传媒公司ceo的独生子,在魏白慕母亲过世回国生活时候,徐宇成为她和吴若情两个人形影不离的男闺蜜,现今继承父业,挑起公司大梁。 他从小接触媒体行业,对各种媒体设备应该有所了解,记得曾经有一次,他带她去存放拍戏道具的场地玩过,那里应有尽有,各种东西仪器塞满房间角落,从此白慕形成了徐宇无所不有的奇怪思维。 魏白慕的电话打进来时,他正在和一位著名的国际导演商讨电影改编的相关事项,正是热火朝天时。 这电话来得真不是时候,伸手准备按掉它,瞄一眼手机屏幕,魏白慕的昵称——兔子,立马改手接了起来。 “兔子?” “徐宇,你有空……” “你在国内?” 先前一段时间,他的朋友圈被她回国的消息刷屏了,也是可笑,自己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 那一天同学聚会,他要外出处理差事,没能赶上,所以就没有见到她,连吴若情这个死家伙也不跟他。 知道她回国后,他即是欣喜万分又是郁闷得很,魏白慕为什么没有告诉他?他们可是无话不谈的死党。 他可是会斤斤计较的男人,赌气自己绝不会先去理会她。 可听她软软的声音,自己那颗高傲清冷的心一下子被击败,能怎样呢?谁让他徐宇对魏白慕从来就没有强硬过。 “徐宇,我们见面聊吧。” 见面? 徐宇按捺住激动的心,他恨不得现在就飞奔到她的面前,将她搂着转个十几圈的,不行,我要高冷淡定。 “原来你还记得我呀,魏大小姐。” “记得,所以来见你了,来老地方。” 他无奈,魏白慕这张嘴,知道错了的时候,总爱说些甜腻的话,绕弯认错。 “不好意思导演,我们有空再约。” 徐宇推掉了和导演的商谈,拿起披在靠背椅的外套,匆匆推门而去。 那个猴急兴奋得登天的模样,导演简直是怀疑自己所要看到的,之前还一直处于萎靡不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如今满血复活了? 导演摇摇头,莫名其妙。 一家咖啡店 远远地,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街边咖啡桌旁,徐宇满怀心悦。 “兔子?” 白慕转过身来,徐宇先是愣了一下,魏白慕变了许多,几年前的她清纯如水,是一个会害羞的女孩,而现在面前的她,散发出女人的风情,给人一种成熟冷清的美。 “徐宇。” 魏白慕倏然站起来将他拉过来坐下,略过他脸上明显的惊奇,压低声音。 “徐宇,我好像看到狗仔跟踪你了。” 魏白慕见徐宇没有出声,只是愣愣地盯她着,像是走神了一般。 “你怎么不遮掩一下?至少带一个口罩。” 魏白慕埋怨道,以前也有拍到两人在一起的照片,媒体胡乱瞎写一通,成了徐宇的绯闻女友。她私生活被过度曝光,严重影响她的正常生活轨迹。加之她的背景复杂,害怕被人察觉,最终动怒父亲,父亲暗中出手解决掉。 现在她长大成人,不想再麻烦父亲了,不想活在满天的流言蜚语中。 待会,她还要暗中购买一些私密东西,可不能曝光。 “哦,我还不是走得太急,怕你等太久,兔子就不要生气了。” 徐宇哄完她,自然而然就伸手去摸她的头,没想到魏白慕的反应吓了他一跳。 “你还摸,那个人就在旁边拍呢。” “兔子,你太夸张了吧,让他们拍吧,我们的关系就那样,身边的人谁不知道呀?其他的人,我们何必在意。” 魏白慕将一小块苏拉米提塞进他巴拉巴拉不停的嘴里。 “我在意。” 气氛顿时降到极点,徐宇无可奈何,有些宠溺地看着她。 “好了,好了,知道你在意了。” 徐宇转身朝那个狗仔鼓脸腮竖起中指鄙视,白慕在一旁看着觉得好气又好笑,他这些年真的有在跟他父亲学习打理公司吧? 白慕摇摇头,不由分说地拉起他就跑,躲进一家大型综合商场,混入纷杂的人群里。 他笑着,他看她稳稳拉着他的手,一股温柔袭上心头。 一拨人上电梯,她拉他也挤进去了,狗仔眼睁睁地看着,却也不敢上前去同乘一趟电梯。 魏白慕得意扬扬地望着躲在人群的狗仔,虽然最近不开心,但是起码现在打了一场胜战,只是一件小事,她却笑得如同一个傻瓜一般。 “至于你这么开心吗?” 如果狗仔想要制造些娱乐爆点,之前咖啡店的照片足够他们天马行空了,这么躲躲藏藏,反而容易被误会心虚。不过即然兔子那么在意,他便陪她跑,作为娱乐公司巨头,他有一百种方法让那狗仔低头认错。 他们在第四层出了电梯,直接又乘另一班电梯下去,躲过了狗仔,从另一个出口出了商场。 “兔子,你找我什么事?” 白慕靠近贴在他耳边,神神秘秘地。 “我想你带我去买……” 徐宇皱起眉头,魏白慕到底是要做什么,犯得着用上那样的东西吗? “国家禁止使用的……” “你老吓唬我。” 知道是她故意而为之,生怕他不答应她,拉着他的手晃来晃去顺带撒娇卖萌功效,徐宇恼自己居然还是被娇滴滴的小女人模样忽悠。 “你就会坑我,你要是不告诉我用来什么,坚决不带你去。” “你带我去,我就告诉你。” “说好了啊。” 徐宇带她到一家摄像数码专卖店,里面展示的商品琳琅满目,台上摆满数码摄像机、监控摄像头,照相机等。 她左看右看,翻来覆去捣弄着,都不是自己想要,不免有些泄气。 “徐宇,你不要站在那里看着,过来和我一起找。” 徐宇笑而不语,摇摇头,直接走过去和店家打招呼,魏白慕远远看到他和店家了几句话,那店家便转身进了一个房间,出来后手里便拿着一个隐秘的盒子。 “兔子,过来。” 难道这是传说中的地下交易?魏白慕半信半疑走了过去。 盒子打开后,她张望着,是一条黑曜佛像项链,模样质感极为普通。 她拿起来左右端详了一会儿,十分疑惑,知道数码店不可能卖首饰,应该是什么迷你针头摄像孔。 正想问徐宇和店家这是什么?却发现他们都在低着头取笑着她,她也不生气,只是不好意思地挠着头。 “它功能合二为一,可以随时录音录像……” 果然高科技的东西,她一塌糊涂。 第8章 她要去除暴安良 “方旗,我今天回玫瑰堂,短时间不会出去,你这段时间不要再来找我了。” 花方旗怔愣地看着手机里这条顾思雨发来的信息,心里无尽凄凉,如果她是在他面前说这句话,那语气该有多冷漠。 她要回玫瑰堂,他早就知道了。 “你不肯来见我,我偏偏要去找你。” “你帮我订好今晚飞往a城的机票,推掉这三天内的所有会议,公司暂由经理接手,如果有什么大事,你再联系我。” 花方旗吩咐着自己的助理,期间没有看他一眼,目光被办公桌上摆放的照片深深引去,照片里的顾思雨依然是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冷孤傲,可他能从那双清冷的眼眸里读出她的欲望与无奈。 他指尖轻柔,抚在她的脸上,极尽温柔。 雨儿,还要多远的距离,我才能走进你的心里,还要多久的时间,我可以完全拥有你的全部。总之,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也要将她带离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脱离那个男人的魔掌。 无论如何,歇尽全力。 嘀哩嘀哩—— 桌上的台式电话响了,他收回思绪,顺手接起来。 “花总,吴若情小姐的电话,您要接吗?” 吴若情?差点忘了魏白慕这个麻烦货,这几天她好像没有什么动静。 “接进来。” “花总,我是百艺的导演吴若情,您还记得我吧?上次你还来参加我们班级聚会,是我亲自带您过去的,您还说很是满意我举办的宴会,我还介绍了自己闺蜜魏白慕给你认识......” 这个女人说话怎么像机关枪似的,他又不会跑,赶紧打断她的话。 “吴小姐,我怎么会不记得你呢?” “哈哈哈......花总还记得人家,真意外。那花总最近有空吗?我们找时间谈谈电影《名媛成长史》的投资......” 阴阳怪气的伪娇声,花方旗听了鸡皮疙瘩布满全身,赶紧再次打断她的话。 “我最近要去一趟a城,这几天没空。投资这事不着急,等我回来再商量。吴小姐,你看怎样?” “既然花总没空,我便等您就是了。” “吴小姐去过a城吗?” “去过几次。” “那可以介绍一些好的酒店吗?” “rose酒店不错哦。” “那好,谢谢了。” 对于吴若情这种花腔高调喜欢装嫩的女人,他实在不感兴趣,也不想浪费时间与她周旋,如果不是要接近魏白慕,他绝对不让这个女人靠近距离他半米之内的范围里,更别谈给她的电影投资。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魏白慕也就这种低贱的档次,外表披着千金的光鲜华丽,可是灵魂如此赤裸裸无法裹体。 如此而已。 这段好戏只是开了场而已,玩物便落荒而逃,那可不行,他刚刚热完身,还没有玩够,再说kr还没有放话。 怎么能让她轻松待着呢。 他轻蔑耻笑,这几天那个女人给他玩失踪,他可以分分钟钟让她在身后追着他跑,接着用手机发出一条消息。 拿到项链之后,魏白慕爱不释手,坐在徐宇的车里面,反反复复弄了好久。 “徐宇,你是大笨蛋。” 徐宇正在开车,听到她突然来这么一句,简直难以原谅,好心带她去买这些器材,她倒好不感激他,反而重重打击他。 徐宇正要骂她狼心狗肺时,她却突然凑前挨近他,拎着项链贴在他的耳朵旁,里面传来魏白慕那一句“徐宇,你是大笨蛋。” 他不由笑了,看着她一脸满意的神情,他觉得可爱极了。 只是她买这些东西做什么? “兔子,你是不是要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我要除暴安良,锄强扶弱。” “为民除害的大事,怎么可以少了我,你确定不带我玩?” “你不是要继承家族霸业,哪有时间行走江湖?” 徐宇知道她不服软,只能来硬的了,对于魏白慕这拖延忽悠脾性,他徐宇专治这种疑难杂症。 啪嗒—— 他把车门锁死了。 “徐宇,你好好说话,男子汉大丈夫锁什么门。” 白慕就知道徐宇这个人难搞,不会轻易放过她,可是她能怎么办?总不能真的告诉他,她真的要去除暴安良,计划接近花方旗黑帮大佬,寻找杀人罪证。这样说,徐宇打死也不会让她去冒险的。 “你说不说?不然今晚你睡车上了,我奉陪到底。” 徐宇真心紧张她,听完这句话,她不免心存感激,人生能够这样的掏心掏肺的朋友,还有什么怨天尤人的。 “我买它们其实是为了人身安全,我打算这几天去玩。鉴于之前发生的麻烦事,我这次有备而去,以防万一又有人碰瓷骗钱。” “你这样说,我想起了那年我们三人去度假,被人狠狠宰了一笔钱。那个贩子死活咬定我们打碎了他的瓷器,现在想想都气人。” 没想到成功唤起徐宇的共鸣点,这条线可以攻略,白慕绷紧的神经松了些,趁着他开始相信她,抓紧加深忽悠。 “对对对,所以不能再发生这种欺人太甚的事。” “你准备去哪里玩?” “海……南吧,避……寒。” 她临时选了一个地方搪塞过去,现在节操都没有比圆谎重要。 “不错耶,你可以和若情先去,等我处理完公司的业务,也过去……” 这什么时候成了团游?白慕无可奈何,说到底徐宇还是不放心她。 “ok,我们就这样决定了。” 目前只能这样应付徐宇了,到时候她没有按约去海南,事情迟早还是会败露。先不管了,到时候再说。 “果然还是你最会玩。” 徐宇摇摇头,知道是自己疑神疑鬼多虑了,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姐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徐宇伸手要摸摸她的头,像在道歉般,她心怀内疚,迫不得已向他撒谎,一个谎言需要不断的谎言来掩盖填补,以后绝对没完没了。 这时候手机通知铃声响了,她低头看是若情发来的一条短信。 “花方旗今晚单身去a城,会住进rose酒店。” 白慕蓦然睁大了眼睛,这条信息给她提供了花方旗的行踪,对她说是天大的价值,可是若情为什么发这样的短信给她,真的很莫名其妙。 “若情????” “哎呀,发错人了,白慕,你不要在意。” 第9章 初入龙潭虎穴 “小姐,原来和徐少出去玩呀,我白白担心这么久了,只要徐少在,我家小姐无论多愁眉苦脸,总能眉开眼笑。” “这是我中午熬到现在的猪骨汤,小姐尝尝味道。” 王姨勺了一碗香浓的汤端给白慕,白慕坐在饭桌前却心不在焉,没有发现面前放下的汤。 “花方旗今晚去a城,会住进rose酒店。” 这条发错的信息让魏白慕左思右想,在心里权衡许久,这到底是真的吗?假的怎么办? 这些胡思乱想浪费时间,她干脆给吴若情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魏大小姐,找我去海南玩?” 徐宇这嘴巴速度,仅次于光速。 “我准备改去a城。” “a城?最近很多人往那边跑呀,花方旗也是……等等,你有情况哦,是不是看了我发给你的短信……” “花方旗真的要去a城吗?” “他亲口说的,你不会认真的吧?” “嗯,真的要去。” “嗯什么,我是说你真的对他有好感?” “按你所想。” “啊啊啊啊……魏白慕……我支持你。” “海南那里……” “放心我帮你搞定,心安啦。” 果然她成了不折不扣的骗子,这谎越编越荒谬离谱。 “王姨,我要出去玩,这几天不回家了。” “小姐去哪里玩?” “海南三亚。” “是和徐少去吗?” “还有若情。” 出去散散心也好,王姨心想与其小姐成天憋在家里生郁闷,不如和朋友们出去游玩。而且徐少陪着,也安全放心。 “小姐,明天早上去吗?” “今晚。” “那要准备准备。” 王姨听了,赶紧上楼去替她收拾衣物和生活用品,比她还着急。 “小姐,这是你的护照,顺便戴上吧,以防要用。” “谢谢,王姨。” 王叔手里还握住铲子,裤脚半卷之下满是泥土,远远不敢靠近她,露出淳朴的笑容。 “一路小心,小姐,我会好好照料花,等您回来。” “谢谢,王叔,你辛苦了。” 这样想心痛无比,那些夜半赏花的安静时光与她早就绝缘了,未来等待她的是一场未知的狂风暴雨。 她拖着行李箱缓缓走出大宅子,回头看王姨王叔还站在门口朝她挥手,她鼻子酸楚,这次独自去a城,前路漫漫长路,布满刺脚的荆棘,但愿她可以全身而退。 a城 魏白慕眼前这座金碧辉煌的酒店无处不透着纷华靡丽的高贵奢靡,她迈出脚踏进了这座城市里最贵的七星级酒店。 “你好,请问要住酒店吗?” 前台接待小姐招牌式地微笑着,语气几尽客气礼貌。 “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花方旗先生是在这里住吗?” “不好意思,我们不透露客户任何信息……” 另外一个接待小姐突然打断插话。 “请问您是魏白慕小姐吗?可以出示您的身份证。” 直接说出了她的名字,白慕惊讶之余犹豫着将身份证递过去。 她们将身份证的人像与她真人对照了一遍,认真严肃的表情吓到她,幸亏接着恢复了之前的客气。 “魏小姐。花方旗先生半小时前入住我们rose酒店,他的房间号是2801。请问您要订房间吗?” 2801号? 这么简单粗暴毫无波澜就套到花方旗的入住信息了? 这家酒店就黑店吧,为了营业赚钱,不惜出卖客人私人信息。 “给我订2802号。顺便问问,他本人现在在房间休息吗?” “他只是订好房间,然后离开了。” “谢谢,你们真客气,我就喜欢你们这家酒店的服务态度。” 两位前台小姐只对她笑笑不说话,默默在电脑里登记她入住的信息。 “花方旗,八点五十三分入住rose酒店。” “魏白慕,九点二十六分入住rose酒店。” 刃无秦坐在rose集团公司的最顶层,背对着办公桌,眺望高空之下a城灯光璀璨兴兴向荣的繁华景象,漠然听着身后的左毅逐一念出由自家旗下汇报来的私人信息。 “花方旗,寰球国际贸易有限公司ceo,魏白慕的背景被人抹去了,她主要活动在c城,与百艺公司董事长的儿子交往比较多……” 刃无秦举手止停,他转过身来,从盒子里抽出一根香烟,随意嵌在嘴边,旁边的左毅立马启动打火机伸火点燃。 刃无情吐一嘴烟雾,微眯着双眸。 “你分别找人盯好他们,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汇报。” “是。” 左毅听完命令点头准备出去执行,秦哥再次叫住了他。 “顾思雨在哪里?” “顾小姐应该在玫瑰堂。” “让她今晚去rosebar,她要是不情愿,叫她直接来见我。” “是。” “花方旗,魏白慕,看来有好戏看了。” 他兴致勃然笑着,那是一种猎人盯上猎物的志在必得,自如掌控整个猎杀过程,胜券在握的得意。 魏楠这个老狐狸,千方百计把魏白慕的背景处理这么干净,反而更加让人怀疑。 要是我,制造假的背景消息,骗过几双火眼金星,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样听得清楚吗?” 魏白慕此时在rose酒店2802号房间折腾着偷偷买来的录音笔和摄像机。 她锁紧房间的门,独自一个人在阳台外,试图用衣叉架子把录音笔送到隔壁的阳台上,录音笔没有吸附性躺在阳台瓷砖中央。 “这样不行呀。” 她摇摇头,录音笔目标太明显,他走出来就会发现了,花方旗为什么不是个瞎子?距离房间内部比较远,内容根本录不全。 最好潜进他的房间…… 魏白慕靠近这个阳台之间的栏杆,往下俯视,巍峨耸立的28楼,差不多90多米的直逼苍穹的高度,她只好放弃爬过旁边栏杆跳进隔壁房间这样疯狂的念想。 花方旗穿过街角熙熙攘攘的人群,独自看着在河边长椅上紧紧相拥缠绵的恋人。 心里甚是想念自己的雨儿了,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她应该没有意料他会来a城吧,如果知道了会是怎样的反应? 他发了疯很想看她为他独自而欢而悲的小表情? 顾思雨,静坐镜前,望着境子里的女人,螓首蛾眉,唇红绝艳,清冷高傲的模样,却面无表情,千年寒冰般的僵硬。 放置在化妆台上的手机屏幕一亮,她低头瞧手机,是一条短信。 “雨儿,我来a城见你了。” 她的心怦然一动,指腹拂过手机屏幕那行字,久久不肯放开,原本黯淡无光的脸此时浮现浅浅的微笑,身上的沉沉暮气也烟消云散。 高冷孤傲的她,此时活脱脱变成一个陷入热恋的小女人,她而不自知。 “顾小姐,您在吗?” 外面传来左毅的声音,她嘴边露出的淡淡笑意瞬间化无,转手把手机的短信删除掉,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确认没有看出什么异样,恢复往常的冷漠神情。 “什么事?” “顾小姐,秦哥请您今晚去rosebar。” 左毅不敢直视她,眼神左右闪躲着,她身上拒人之外的冷傲对他十分锥心刺骨,自从第一次见她,她几乎没有笑过。 顾思雨沉默几分,之前的欢悦不复存在。 “你告诉他,我今天不舒服不想去。” “您如果不想去,要亲自和秦哥说。 她无可忍受般闭上眼,不耐烦挥手让他走开。左毅低着头没有再说话,顾小姐脸色确实苍白,应该真的不舒服,他要不要再请示秦哥让她休息。 顾思雨关上门,她扶着墙,背靠在上面,有些颓然。拿出手机,久久盯着,仿佛要花费极大力气才能将它打开。 这时候,手机恰好响起来,看着屏幕里熟悉不过的号码,她那颗心狠狠刺痛着。 第10章 诅咒你如我这般受尽欺辱 “方旗,我不能见你,你明明知道我的难处。” 花方旗沉默着,环看四处,冗长的桥边,只有他孤身只影。河边前一秒还悠扬婉转的钢琴音此时却变得凄怆无比。 “顾思雨,我不可能一直等你,这次你不来,以后我们也没必要再见面了。” 他连名带姓唤她的姓名,她对他总是若即若离般无所谓,单方面全心真意付出,得来的依旧是她的冷漠不在意,那爱再深,也会累会垮掉。 她这次没有和以往那样说完话便挂机,也许觉得亏欠,施舍最后的尊严给他吧。这样想着,花方旗情绪无比低落,他想按掉电话,躲在角落里独自舔心里的伤口。 “方旗,你来rosebar,我在那里等你。” 顾思雨说什么,她要等他? 花方旗在心里一遍又一遍默念她说的话,生怕是他过于渴望而产生的幻听,如一层薄纸,一捅就破的谎言。 雨儿第一次主动要见他,他从尘埃里怯怯地开出花来,止不住的心悦。 “雨儿。” 他极尽温柔唤她的名字,柔情蜜意久久缠绕在舌尖。 可静心细想rosebar不是刃无秦旗下的酒吧吗?那里刃无秦的人密密层层疏而不漏,雨儿怎么会如此铤而走险, “雨儿,我们换一个地方……” “你爱来不爱。” 接着她直接挂机了,他痴笑自己怎么会被趾高气昂气焰嚣张的女人迷得神魂颠倒。 顾思雨手机贴在温热的胸口处,她脑海里点点滴滴全是花方旗那双炽热的眼睛,望眼欲穿般想要拥有她。 听到他说要离开她不再联系她,坐怀不乱的她顿时心慌意乱,在这样暗无天腥风血雨的日子里,没有他在身边,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支撑下去。 她是刃无秦的女人,可他从来就没有给过丝缕的温柔,这么多年待在他的身边,如同虚设,可有可无的女人。不过她也半斤八两,对他心猿意马,从一开始她就是被苏明盛派来监视他的工具罢了。 何谓痴怨情爱,谁的动机也不比谁的单纯,彼此心知肚明,却始终钩心斗角算计着。 她自己也是疯了,把花方旗约到刃无秦的眼底下,为什么非要做出那样丧心病狂的事来刺激自己日渐衰弱麻木的神经。 是为了利用花方旗的爱意满足自己的空虚,还是自以为刃无秦会因她的出轨而在意。 魏白慕费劲力气又把录音器弄回来,纵使心急如燎,可一筹莫展。 这时候房间的座机猝不及防响起来,惊吓了她一场,果然做亏心事,害怕走夜路。 “您好,我是酒店前台,请问是魏白慕小姐吗?” “我是,有事吗?” “花方旗先生现在回酒店了,在对面西餐吃饭,请问您需要订餐吗?” “我自己……去吃,谢谢。” 莫名其妙的前台小姐,过分热心了,实在令人怀疑,现在管她们什么服务周到还是商业伎俩,找到花方旗最重要。 她匆匆忙忙把所有的录音器和摄像机通通藏进背包里,拿出盒子的冰种黑曜石项链戴在脖子上,解开衬衣上面两个扣子,再拉低衣领,特意将项链露在衣领之外,这样便不会挡住视线,可以把花方旗丑陋的嘴脸全程不落录下来。 她万事俱备,风尘仆仆赶到酒店对面的餐厅后,举目四望,并没有看见花方旗的影踪,她甚至在餐厅走了几回,在每个客人脸上流连寻找,差点被服务员当成傻子赶出去。 魏白慕泄气般推开门,拖着心灰意冷的疲惫离开餐厅。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她心里反反复复咒骂花方旗千百回,咬牙切齿依旧不解恨。 “喂——” 魏白慕走在街上,突然被一个莫名的东西砸中头,她低头脚边滚来一个水瓶盖,本来心情浮躁,此时更是恼羞成怒,指向丢来的方向。 “哪个神经病,乱丢垃圾——” 只见花方旗靠在车窗边,无比悠闲地坐在车里,正心满意足地喝着一瓶矿泉水,用那样玩弄不屑的眼神睥睨着她。 魏白慕当场气得要爆炸,捡起地上的瓶盖,气势冲冲走过去要兴师问罪。 “花方旗,你是不是有病……” “上车。” 这个男人真是令人哑口无言,自以为是谁,天王老子吗?凭什么用这样命令的口气强硬指挥她。 “花方旗,你给我道歉。” “我不过丢垃圾没有扔中罢了,可不敢侮辱你魏大小姐。” “你只是瞎了吧。” 她愤懑将手里的水瓶盖用力朝他扔回去…… 抛出去的水瓶盖正中弹打在他的眼皮上,刮蹭出一条浅浅红痕,落在他的掌心里。他怒然睁开眼,眼眸猩红,死死瞪着她。 她捂住嘴巴,没想到会这样,他那要将她生吞活剥的戾气,使她深深嗅到了狂风暴雨的死亡气息。 她意识自己可能会死无全尸挫骨扬灰,几乎没有迟疑,立马转身就跑。 “敢跑。” 花方旗在后面短短追了几秒钟,便牢牢抓住她的手臂,让她无处可逃,打横带抗连人带抗包通通扔进车里面。 “啊啊啊——,花方旗,你放开我。” 她使劲捶打他的后背,要挣脱他的禁锢,他一声不吭,反锁锁死车门,然后坐在旁边看着她打闹尖叫。 “叫够了没?” “没有。” 她怼他,这个不可理喻的男人还嫌她吵,弄得好像是她在无理取闹。 “不知道还以为我绑架你。” “难道不是吗?花总,请问我是自愿上了你的车吗?你这样强人所难和连捆带绑的抢匪有什么区别,我可以报警抓你。” “你可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坏笑着点开手机的相册,把一张照片举到她的眼前,她的瞳瞬间被放大,那不是父亲约自己私下见面的照片? “我跟着父亲去拜访苏爷而已,你还真清闲,堪比业界良心狗仔。” “死鸭子嘴硬,我可知道你不姓魏而姓苏……” “花方旗,你想怎样?” “你千万别惹怒我,我怕气得手抖不小心将照片流传去网络,到时候你求我也没用了。” 任人宰割的耻辱感,她强忍泪水,还没有开始,自己便被死死抓住把柄。 他争强显胜的德行,简直气得她吐血身亡。 十几分钟过后,魏白慕站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光之下,面前是一个热闹沸腾的酒吧,“rosebar”招牌字赫然显目挂在酒吧楼前,里面时不时传来人们高叫欢呼的声音,同时伴随着震动人耳膜的电音。 花方旗为什么要带她这里?魏白慕百思不思其解,难道他要趁着人群混杂,将她杀害?这种离谱的臆想实在可怕,反正她与他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仇人没有发展到深夜买醉互诉愁肠的地步。 “花方旗,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戴上它。” 他没有回答她,把一个猫头鹰面具丢给她,自己也戴上一个山羊面具。 魏白慕注意到他转头四处张望,似乎在提防谁的跟踪。她心里耻笑,堂堂花总也会像老鼠那样躲躲藏藏。 这样罪大恶极的阴险人,绝对是亏心事做多了的报应。 魏白慕拿起这奇怪的面具,犹豫了一下,还是戴上了,这黑色羽毛面具,只是遮住了她的脸庞上部分,依然露出她烈红艳丽的唇。 “花方旗,我警告你不要有什么企图。” “如果害怕,你现在还可以回去。” 花方旗说完这句话后,对她爱理不理的,直接走进酒吧里。 算你狠,我诅咒你终有一天也如我这般受尽屈辱折磨,你最好别被我抓住把柄,不然我绝对让你生不如死。 她对他背影竖起中指,可鄙视完后,还得乖乖服从。 花方旗见她还是跟上来,嘴角得意一笑。 第11章 傲睨万物的男人 “该死的畜生。” 男人站在逆光之处,他高挑威猛的身躯在背后闪烁的灯光之下,拉长了投射在地的影子,他收回踢出去的脚尖,单手插在西装裤兜里,另一只手利落地勾着外套搭靠在肩膀上,傲睨万物的霸气与咆哮世纪的盛怒。 随之酒吧聒噪吵闹的音乐戛然而止,这男人背后聚拢一群同样身穿西装的男人,他们浑身散发出浓烈的肃杀之气。 那领头的男人走近瘫痪在地不起的妇人,毫不留情踩住妇人的手指,妇人剧痛难忍哭喊着饶命。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把她丢出去,以后别什么疯狗都放进来,咬伤了客人怎么办?” “是,秦哥。” 后面一排男人齐声应道,接着他们其中四个人真的抬着那半死不活的妇人的四肢出去。 魏白慕站在他的背后,望着他的身影,正疑惑这个男人的身份,男人蓦然回过头来盯着她,他眼眸深远尖锐,加之身上的盛气凌人,魏白慕感到有些恐惧,不觉往身后挪动脚步。 “顾思雨,你在做什么?连这些小事没有处理好,以后这些事情,你不用再管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透着微怒的情绪,缓缓走近她的面前,她能感觉到他身上自带的强大气场,压着她不敢轻举妄动。当距离近到可以呼吸到他身上散发的香水时,刹那间她的脑袋全然空白,丧失思考的能力。 她连看他眼睛的勇气,也没有。 他漠然看了她几眼,俯身在她旁边坐下,朝站成一团的兄弟,举起连根手指类似打枪的手势。 她骇然,僵在原地丝毫不敢动弹,这时候再跑也无补于事,真是悔之晚矣。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如此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她不过角色扮演,玩玩游戏而已,怎么命也搭上了? 怎么办,怎么办…… 她深呼吸,视死如归,转身欲向他解释自己的真实身份,却看见有人给他循序渐进地递烟点火倒酒,男人捏着烟翘着腿是风轻云淡的模样。 她憬然大悟,原来那个手势是抽烟的意思?还好是兵荒马乱,虚惊一场。 男人低眼瞧见蜷缩在桌子下面哭泣的女孩,放下原本向着女孩的脚尖,缓缓吐着烟雾。 “熊海拿些钱将她打发掉。” 女孩听闻到他的声音,突然失控起来,扑过去紧紧抓住男人的小腿,连声哀求。 “我不要走,我不要走,不要赶我走……” “他们会打死我的,活活打死我,求求你了,不要赶我走……” 熊海见状连忙过去掰开女孩的手,将她从秦哥的身边拖离半米之外,嵌住她抓狂的手臂。 “秦哥,我把这女人架出去。” “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收留我吧……” 女孩不屈不挠地苦苦哀求,气咽声丝,哽咽不出,声音哀怨凄悲,令人动容。 熊海见秦哥皱起眉头,横眉冷眼,他可不敢耽误分毫,抓住女孩的肩膀,猛力把她直接从地上拖往门口。 女孩挣扎着抓附东西,混乱中打翻了桌上的玻璃酒瓶,瓶子洒着酒水滚落下来砸在女孩的额头,满身的啤酒泡沫还混杂着血液。 “啊——” 这些大男人怎么可以公然对一个纤纤弱质的女孩欺凌施暴? 魏白慕忿然地推开抓着女孩的大叔,亲自蹲在女孩身旁,用纸巾压住她淤青流血的伤口,女孩弱不禁风卑怯的模样,令她不忍碰触。 “顾思雨,你在做什么?” 那个被唤作秦哥的男人猝然抓着她的手腕,把她从女孩的身边拽起来,厌恶粗暴地打掉她手上沾满血迹的纸巾。 魏白慕还没来得及反应他这咄咄逼人的语气是冲向自己的,便被男人蛮力钳住手,强制拉着她往外走。 “你放手,混蛋。” 白慕惊慌失措,害怕这个残忍冷漠的男人也会对自己做出女孩那样残暴的事情来,并猛拍他禁锢自己的手臂,可力道太小,如棉花打在鼓上软绵绵无力,男人不顾她的反抗,继续拉着她的手臂朝外面走。 “你不要乱来,我会报警抓你……” 报警? 他拧嘴暗笑,那要看是你报警的速度快还是我的整人手段狠毒。 魏大小姐。 手臂传来阵阵刺痛感,他低头瞧见紧拉的女人正抓着自己的左臂使尽全力地咬着,她的五官由于用力过猛都扭曲变形揪在一处。 这是多恨他? 他极力吞咽着口水,控制自己即将暴发的脾气,一遍遍告诉自己要容忍她的任性,换作其他女人,这样无知挑衅与犯傻作死,他绝对反杀不手软。 刃无秦竟然被女人咬了…… 在场的兄弟和吃瓜群众万分震惊,顾小姐还真是英勇无畏,最是清楚刃无秦是什么狠角色,这样不要命咬上去,看刃无秦阴沉着脸,似乎强忍着顿生的怒气。 大家议论纷纷,这要是其他女人,简直就是自寻死路,秦哥还需要歉忍,恐怕分分钟钟弄死那个女人不成。 “顾小姐不是秦哥的女人吗?……” “向来秦哥往西,顾小姐只敢往西,今天怎么回事?……” “秦哥与顾小姐闹矛盾?与那个女孩有关系……” 白慕听到这些杂言碎语,诧异万分,那个顾思雨是他的女人?这千丝万缕的关系就复杂了。 她缓缓松开嘴巴,尖锐的牙齿已经在男人的手臂上留下深深的印迹,表层皮肤被磨破渗出许些血水。 她怯怯弱弱地看着男人,男人此时还紧紧抓住她的手腕,手腕处通红疼痛,丝毫没有放松力度。她没了之前的凌云意气,乖张耷拉着头服软。 在心里恳求男人没有看穿自己的身份,饶过她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着头脑的冲动,或者看在顾思雨是他女人的情分上,宠溺他女人一次的任性。 突然男人俯下身去瞧她的脸,她骇然变色,要是这种时候发现她根本不是他的女人顾思雨,自己更是无处可逃,死无葬身之地。 她紧张地捏紧裙摆,手心手背全部渗出冷汗,突如其来,男人用指背迫切她抬起头,与他深远幽邃的眼眸对视。 “熊海,将女孩先留下来。” “这样你可以不要再闹了吧。” 男人深情款款地哄着,她的心顿时一场兵荒马乱,原本要荒芜枯竭的心湖泛起了圈圈涟漪,她不知道,那是久久的心迹。 第12章 私密罗网组织 “今晚所有的酒水消费,我刃某请客,希望大家尽兴而归。” 刃无秦镇定自若站在人群面前,游刃有余地处理这些突发事件。 一夜消费全免的惊喜使围观的群众心满意足欢呼雀跃而散。 劲爆强节奏的电音再次在偌大的酒吧里铺天盖地而来,舞池中央恢复当初的蜂游蝶舞。 “熊海。” 熊海听到秦哥唤他,立马将手里抱着的女孩过给其他兄弟,跑到秦哥面前,双腿并拢站住听从吩咐。 “是,秦哥。” “既然她执意要留在这里,你暂时把她编入酒吧后台……还有彻底查清她的来历底子,别混进了落网之鱼。” 旁边的魏白慕听着男人的谨重严毅,觉得未免小题大做夸张了些,酒吧后台的工作人员要底子干净,是没有犯案记录?这鱼龙混杂的地方,她更加担心女孩的安危。 不过也好,女孩至少有去处…… “思雨,你也累了,我送你回去。” 这个男人自始而终没有放开她的手,与之前的强横力道不同,此时他温柔细致地牵着她的手,如同亲密无间的伴侣。 魏白慕短时间找不到方法拒绝,只能任由他牵着握着,内心深处翻江倒海。 这要怎么?送她回去,回哪呀?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心脏的承受能力在这一晚上修炼了几个层次。 魏白慕脑袋短路找不到方法拒绝推脱,只能任由他牵着握着出了门口,尽管内心翻江倒海。 “怎么了,外面冷,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男人将外套披在她的肩上,并替她拉过衣领系好第一个扣子,遮住她裸露的锁骨。 魏白慕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承了顾思雨的身份,受了这个男人的照顾,她觉得有些罪恶深重,像在欺骗对方的感情。 她陷在入僵境泥泞里,无法不发动弹,而那两个人却在某一处缠绵悱恻。现在过了约定的时间,可依然不见他们踪影。 她没有花方旗的手机号码,早知如此,她绝对连顾思雨的号码也不放过全部记下,也不至于到了如今进退两难的地步。 找不到花方旗,她也只能采取自救策略了,自然不敢投案自首坦白身份。 对于花方旗的容忍度和残暴力,她远远不敢轻易触及他的底线,再加之眼前的这个男人如果知道自己被玩的团团转,她可能会暴尸在今晚零点之前。 她别无选择,如今唯有从命,她特意绕开前座,打开后座的车门,想尽量离男人远些,却被他单手撑住车门,转手又将它关上了,用不容反抗的语气说道。 “不准一个人在后面,只能坐我身旁。” 对于男人的霸道,她无可奈何,只在他目光睽睽之下坐进了副驾驶座。 男人突然从邻座俯首帖耳凑近她,她的呼吸急促起伏,能嗅着他散发的男性荷尔蒙,心脏漏了几拍。 而他浅浅笑着,替她系好安全带,然后若无其事地去开车。 魏白慕赶紧转移注意力,安抚自己的紊乱的心跳,她深深喘息,减缓重重的窒息感。 她侧目而视,是他硬朗的侧脸轮廓,这个男人这样细致入微关心顾思雨,应该是至极深爱着顾思雨。只是现在他的顾思雨恐怕与其他的男人在翻云覆雨尽鱼水之欢。 她何德何能。 “1234567。” “木棉开了整个星期。” “2号通报,成功将4号送进rose。” “你继续察看,确保4号的安危。” “是。” 公共电话亭里,女人边拿着电话紧张兮兮悄声说话,边谨慎警惕地环顾四周。她电话放回原处,裹紧风衣外套,曲张自己青肿翻皮的手指,一阵颤栗袭来,酒吧那个男人狠毒觉厉的眼神,依旧让她胆战心惊。 为了把女儿清婉瞒天过海送进rosebar,她不惜扮演恶毒的贩卖女,没想到刃无秦突然出现打乱计划,那时被踩在脚下凌虐,几乎以为要死在酒吧里。 还好顾小姐救场,自古男人抵不过女人的软乎,被情爱所羁绊束缚手脚,这个顾小姐肯定是刃无秦的软肋。应该从顾小姐开始下手…… 她抬头去望皎洁月亮,暴露出的那张脸庞,正是在酒吧里张牙舞爪后被仰面朝天抬出去的张太太的模样。 邢铜霖将手机递给旁边的邢晨文,继续琢磨思虑摆在桌面的照片,他深皱眉头,猜测着对方的意图。 “爸,妈和清婉在a城怎么样?” “她们没事,不用担心。晨文,你当时拍这照片的时候,确定苏明盛没有在场?” 邢铜霖指着墙壁上贴着的苏明盛的人像,旁边是一张c国地图,上面用黑笔密密麻麻标注着苏明盛涉及的每一个地方和过往的人物。 “只有魏楠在而已。” 邢晨文偷拍的照片里,魏楠戴着低沿帽,正和埃利森大师握手相会,两人正兴致昂扬说着什么话。 邢铜霖转身在电脑上输入埃利森进行搜索,不用分秒,埃利森的年龄身份职业一览无余。 “魏楠也是受苏明盛老贼差遣,这次魏楠见埃利森绝对和彩缤岛有关,埃利森是希腊著名建筑设计师,我猜想苏明盛已经开始着手岛屿的规划建设了。” “苏明盛这么着急?彩缤岛前月才公布购买的,现在连设计图都要出来了。” “哼,苏明盛对彩缤岛觊觎已久,谁知道他背后又藏了有什么阴谋诡计,我有不好的预感,你要紧盯苏明盛那边,还有清婉刚刚混进刃无秦的地盘,让她万事小心。” 想到自己的妻女也要铤而走险潜入穷凶极恶的虎兽之地,他忿然无能,今天他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全是因苏明盛所迫。 二十年前,他发现了苏明盛的杀人犯罪证据,全部呈递给上司,没想到所有尽毁。苏明盛被警察局内鬼包庇,成功抹掉了身上犯罪痕迹。证据被毁,他的辩词成了急功近利的胡言乱语,当做神经病不服从命令而被处分解雇了刑警队长的职位。 此后二十年里,他立下血盟毒誓此生不惜一切摧毁苏明盛势力帝国,为了重新捕获苏明盛的犯罪证据,私地暗中成立了罗网组织。 这个组织最多人数也只有五个人成员,其中最为得力的成员林航为任务已经牺牲了,剩下的成员仅是四名血缘亲人。 林航这个孩子至今还令他痛心疾首,想当初那天留给他最后一句话,他这辈子也不敢忘。 “我虽然不是您的孩子,可您养我育我,为你毕生的夙愿,我无畏生死。余生有时,愿您也能偿还我的清白。” 第13章 他的百分百温柔 这是一家古色古香的素食馆。 “秦哥,您请。” 一名穿着民国旗袍的女服务员毕恭毕敬地低腰欢迎,面带微笑领着男人和她进馆子。 白慕很意外,此时深夜邻近零点,身旁的男人还会带她来吃夜宵。 “请喝茶。” 服务员弯腰斟了杯茶端到她的面前,她此时舌干口燥确实想喝茶润口,可肩上还披着男人宽大的外套,臃肿厚重,她便伸手解开衣领之下紧系的两个扣子。 “你穿得少,还是先披上。” 男人按住她的肩头,重新披上她脱了半截的外套。 她极其尴尬地去拉高裙沿,这条裙子过于暴露,她还能怎么办。 “去隔壁拿套最新的旗袍给小姐换上。” 男人起身绕到她的身后,俯身双臂环着她,再次替她系上扣子,指尖的冰凉拂过她的温热的肌肤,惹起她一身的疙瘩紊乱。 “以后不要穿这种低胸短裙。” 男人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灼灼目光在掠过她裸露些许的沟壑。 她害怕与这样的男人待下去,她会受了他的蛊惑荼毒,沉沦在不属于她的温柔暖意里,加之男人有意无意的肢体接触,近乎逼疯她。 他轻许偷笑,坐到她的对面座位。 魏白慕抬头去看对面的男人,在明亮的灯光下,她终于看仔细了他的脸庞。 冷峻之下藏不住的英气,浓眉如剑俏,黑褐深邃的眼眸,将她深深牵住,眼底下那一枚淡淡的疤痕,要是落在其他的男子上便是大打折扣的瑕疵,而对他来说,愈发衬得身份的神秘与不羁。 与他相视而坐,彼此静默看着,没有说些话会不会拘谨,猜想男人和顾小姐是恋人,不应该这样陷入这样的尴尬境地。 这时另一名女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 “请问要吃什么?” “你最喜欢喝这里的红豆薏米粥,每次来绝不错过,今晚还要吗?” 她急急点头,最怕要她开口点菜了。男人合上菜单,轻咳两声,像是强忍着笑意。 “两份红豆薏米粥,谢谢。” 哪有她每次来必点的最爱,他刃无秦从来就没有带顾思雨来过,她魏大小姐自然更加不可能了。 “秦哥,这是小姐的衣服,我挑了几件,小姐您看看喜欢哪件。” 先前吩咐的女服务员抱着几条不同款式颜色的旗袍赶回来,魏白慕挑练出两件旗袍,为哪件更加合身而左右犯难。 “白色更加衬你。” 她几乎不敢犹豫,听男人这么说,她拿着那件白色旗袍,立马往化妆间走去。 刃无秦见她乖张的模样,在她的身后抑制不住的偷笑,顾思雨可没有你的温顺与寡断,见过顾思雨那冷冰冰的外人也能毫不费力识破这女人是假冒,更何况他呢。 这件旗袍像特意为她称身裁衣般很是合身,将她的玲珑曲线勾勒呈现出,比之前那件半透的蕾丝衣裙更是致命。 “把面具摘了吧,戴久会难受。” 她赶紧抓住男人伸过来的手,两边手僵硬在半空,空气突然沉入安静。 她不能说话,不知道如何救场。 “喜欢它?那戴着吧。” 男人反手覆着她的手背按在桌面上,宠溺般对她笑着,还故意厮磨着她手背的肌肤,眼眸望她的深处。 魏白慕强忍甩开他手的冲动,这个男人果然是行走的春药,三番五次撩她得心池荡漾,可她知道这些都是不属于她的爱恋,相当自己臆想出来的男人,明明知道,却还要奉陪到底…… 此时看是两人深情对望,之间的气氛营造了一种浪漫暧昧,如果没有接下来的电话,魏白慕不知道再往后演还会发生什么…… “熊海,有什么事吗?” “…………” 中间一大段时间的他都是沉默地听着…… “你到底是谁?” 男人原本覆着的手突然狠狠抓住她的手,眼神露出狠厉之色,让迷离走神的魏白慕猛然一惊。 “顾……思雨。” 他的突如其来的盛怒吓得她脱口而出,这声音怯怯弱弱……彻底暴露了吗? 果然他微眯着眼,像在审视嫌疑她,漠然看着她一人自导自演。 她骇然,想出各种逃生活命的方法…… 见她目瞪口呆的模样,应该是被自己吓到了,他放缓些情绪,拧嘴扯出生硬的微笑,将紧抓她的手放开。 “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继续呈蒙圈的状态,她都要准备拔腿就跑了,这结局突然峰回路转,让她产生还有挽回的余地的幻觉。 “你一直不说话,闷闷不乐的,我就想逗你玩……” “差点忘了,这是我前几个礼拜托人在巴黎买的耳环。” 男人淡描轻写带过之前的插曲,脸色缓和,让她不至于临阵逃脱。 男人拿出一个精致玲珑的盒子,他眉飞色舞的模样,悦形于色,越是这样浓烈的爱恋,她越觉得他可悲可叹。 顾思雨怎么忍心辜负这么爱自己的男人…… 掺杂着同情,或许还有莫名的情感,魏白慕看他眼神不自觉温柔许多。 他拿起耳环,起身绕到她的身后,今晚为她第三次俯身,左臂环着她的脖颈,鼻尖蹭着她的秀发,慢慢替她穿着右边的耳环…… 她侧过脸,没想自己的鼻尖与他的碰触相连,像极了亲密恋人之间的暧昧,两人紊乱的呼吸缠绕在一起…… “很好看,你戴起来很美……” 这样耗尽心思去宠着女人的男人有着令人无法抵抗的魅力,她暖心地对着他笑了,再宠溺地摸摸他的头,这些动作在她和他之间显得那么顺其自然恰如其分。 他靠得她很近,瞬间便深入了她清澈的眼眸,他身上染了淡淡的玫瑰余香。他嵌住她的肩,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仿佛两个平行的空间突然有了交错。 如此近的距离,他要吻她了…… 她没有抗拒这样亲近的距离,反而沉陷在他的眼眸星辰里,不自觉闭上眼睛…… 可是那吻没有落在唇上,脸上的面具却揭开掉落在地…… “你是顾思雨?” 魏白慕顿时睁大眼睛,一场惊涛骇浪,不好败露了,她挣脱掉他的手,捂住嘴巴,什么也顾不上朝着门口狂奔而逃。 “哈哈哈哈……” 她慌张逃窜的背影…… 刃无秦笑了,肆无忌惮地,没有勾心斗角,没有逢场作戏,没有阿谀谄媚,这样舒心畅快地笑了,仿佛他许久没有这般了…… 第14章 她的意外死亡证明 “怎么我满足不了你?” 刃无秦猛然掐着她的脖子,逼着她往后倾,渐渐收紧力度,使她的脖颈青筋暴起,脸部狰狞扭曲,充血通红,像要窒息身亡了。 苏影哥哥还没有回来,她可能就死在刃无秦的手里了吧,这么多年,刃无秦可从来没有对她手软过。 眼前渐渐漆黑,她看不见这个冷漠无情的世界,看不见狠狠要置她于死地的刃无秦,可却看见了紧紧搂着她不放手要接她回家的苏影哥哥。 记忆里的苏影哥哥已经二十年没有见面了,只记得他稚嫩的脸庞,却不知道他长大是什么样子,应该还是她最喜欢的模样。 “苏影哥哥,你还记得我吗?” 她伸手去碰哥哥的脸,差不多就抚摸着了,身体被突然甩在床上,他的身影如泡沫幻影破碎了…… “苏爷让你来a城可不是为玩的。” “咳咳咳咳……” “你最好给我收敛些,别把你的破事给我传出去。” “破事?如果传出去,他们绝对会说堂堂秦哥居然满足不了自己的女人,哈哈哈……” “饥不择食,顾思雨,你也活成了这副模样。” …… 昏昏沉沉的,藏进被子里的魏白慕睡得迷迷糊糊之际,被门外的敲门声吵醒。 她裹紧睡衣,微眯着迷离双眸,赤脚便去准备开门。 “凌晨两点,谁呀?” 她透过猫眼去看门外敲门的人,西装革履,来者是一个男人,她立马警惕起来,再看那人的脸,看不清楚,因为低着头。 “请问有事吗?” 男人此时抬起头来与她对视,她立马移开猫眼,趴在门边半蹲身子。 花方旗,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难不成柜台小姐也将她的个人暴露信息了?这家六星级宾馆还真是随便。 之前呈口舌之快与他顶嘴,他该不会心生怨气,三更半夜来杀人灭尸吧?在心里默念道。 “绝对不能开门。” 花方旗把房卡放在门上的感应区,锁着门立马应声而开,他用手去推它,发觉被里面的人死死用力挡住了。 “不自量力的女人。” 他耻笑道,单手撑着用些力便把挤出了一条门缝,他侧身轻易便进去了。 魏白慕见状转身逃往厕所去,可却被紧紧捉住手腕,反手把她钳在墙壁上,整个人动弹不得。 “花方旗,你究竟想干什么?” 她怒火攻心,瞧着他嘚瑟地咬在嘴边的房卡,懊悔不已,原本自己想暗中监视他,所以住进他的隔壁房间,没想到反而成了他的翁中之物。 “有男人的女人?你见过他了?” 果然还是这件事惹的祸,在电话里她失控说了一些不该说,把自己往坑死里推了。 “秦哥?” 刃无秦那家伙晚不来早不来,偏偏这时候搅浑。要是那个男人知道了这件事,雨儿恐怕…… “妈的,他有没有看穿你?” 此时魏白慕的大脑飞速运转,她权衡了各方面的利害,发觉现在保命最要紧。 “没有。” 这女人回答得丝毫不拖泥带水,很是肯定干脆,可他依然半信半疑,以刃无秦的敏锐多疑,刃无秦会被这样拙劣的伎俩蒙骗过去? “真的?” “如果我被发现了,还能活着回来吗?” 魏白慕继续面不改色掩盖真相,倘若被你知道我被发现,我还能活着走出这家宾馆? 可花方旗疑虑重重,死死盯着她,那种对她难以确信的质疑表露在脸上。她有些着急了,现在她孤立无援,只能靠自己绝境逢生,与这个轮船杀人犯多待分秒,也是致命的窒息。 她急中生智,在素食馆里,那个男人替她戴上的耳环,被发现逃跑之后,她回到宾馆便脱下来了。她指着化妆桌上的耳环,急于给自己开脱。 “这是他送我的……送顾小姐的耳环。” 花方旗顺着她的手看过去,一双耳环躺在桌上,高雅,房间的灯光照射在它的钻石棱角上,泛着点点星光。 他松开她的手,缓缓走过去,把那双耳环拿起来端详一会。 魏白慕心里舒松一口气,看来这个方法奏效,花方旗被转移注意力了,没有再对她严打拷问。 “这是属于她的东西,你拿回去给她……” “她怎么会戴。” 他说了这样模棱两可的话,便手里的耳环嫌弃般粗鲁掷在地板上,接着漠然转头摔门而去。 魏白慕赶紧把耳环捡起来查看有没有破损了,幸好安然无恙。 这个花方旗浑身一股酸醋味,只会对这耳环出气。 活该你也有得不到的东西。 花方旗紧揣着拳头,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他心烦气躁,把床头的那盏灯踢落在地,砰然一声,残破在地,玻璃四处飞溅。 隔壁房间还蹲在地上揣着耳环的魏白慕着实吓了一跳,没想到他这么火冒三丈,害怕他的怒火迁怒于她,她赶紧起身锁好门,把化妆桌推过去横堵在门后。 花方旗跌坐在沙发椅里,颓然扶着额头冥思遐想,脑海里尽是自己的女人和其他男人翻云覆雨的场面,他觉得自己要疯了。 现在只有她的声音能让自己冷静,他想听她唤他的名字,花,充满只属于他的爱意。 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顾思雨瞧见是那个熟悉得可以默念出来的号码,心里疙瘩一惊,准备弯腰去按掉它…… 在旁边的刃无秦出其不意把手机给抢过去了,她心里的堤坝全数崩溃。 “喂。” 花方旗并没有听到顾思雨的声音,反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他瞬间僵硬。 “什么事快说?我们现在可没空。” 电话里传来顾思雨阵阵的呻吟声,花方旗握住的手机无力滑落,啪嗒摔在地上,屏幕玻璃破碎成裂如同他的那颗心支离破碎。 刃无秦放开掐着顾思雨的脖子的手,嗤笑着将手机扔回她的旁边,她这个人如同虚脱般瘫在床上,半死不活的绝望着。 “受不了?这里可不是你随便玩的地方,我警告你很多次,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顾思雨,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若放弃了,你一辈子也逃脱不了苏爷的牢狱,注定成了我的祭品。” 刃无秦将几张纸摊开在她的眼前,她读了上面的字,竟然是他给自己制造的意外死亡证明,连案发现场的照片,法医的鉴定书通通准备齐全。 “你要涅槃重生,还是自生自灭?在你一念之间。” 顾思雨苦笑不得,刃无秦真是矛盾的人,前后三番五次赶她离开玫瑰堂,却为她铺好后路。这次更加是离谱了,替她伪造死亡,这样的男人心里藏着什么阴谋诡计。 她知道自己是苏爷的监视器,束缚了他的手脚,他变法子让自己听从他的命令成了他的人,可是她不愿,于是他开始千方百计将她从身边弄走。 可他不知道她就是要留在这里,如果离开了,她才成了活死人,举目无亲,无地方可去,等了二十年的苏影哥哥,也找不到她。 她才不要走。 “你我都是苏爷的狗,没有谁更加体面。” 她抓着那几张纸撕成碎片,狠狠扔到刃无秦的身上。刃无秦没有躲开,任那些碎片拍打在身上。 “你也许误会了顾小姐,我要是只为了支开你替自己掩目遮耳,我何必费尽心机赶你走。我这个人没什么能力,但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我还是可以办到的。” 刃无秦抽出一根烟,没有用打火机点燃,只是含在嘴边,他皱着眉心,浑身寒气逼人。 “顾思雨,我无论对你多残忍,那也是我在保你的命,不要尝试去挑战我的底线。该走的时候,不要犹豫。子弹可没有给你闪躲的机会。” “无论如何,我比苏爷在意你。” 他临走之前,又将另一份文件放在床头柜上。 待刃无秦走后,她支起身去打开那份文件看,原来是一个伪造的虚假身份。 第15章 隐藏的黑玫瑰 被花方旗弄出一场虚惊过后,魏白慕躲进被子里,胆小地完完全全把头部掩盖住,这夜晚算是被花方旗搅没了,现在这只大魔王住在隔壁房间,她实在不敢睡,而这一切是自己造的孽,决定明早便去退房。 她辗转难眠,不禁侧耳倾听隔壁的动静,夜里无声无息,她偶尔会听见门外的轻微的脚步声,却总能吓得自己寒毛耸立。 床头夜灯还开着,微弱偏黄的灯光洒在脸庞,她微微睁开眼,逆着光线,她伸手去挡那道抓不住的光,灯光之下是那双静静流淌在无涯时间缝隙里的耳环。 她见过上层圈子里许多名媛望族,她们的耳环,尽是彰显华丽奢侈夺目光彩与优雅高贵时尚潮流。 可这双耳环却独具一格,它是沿着枯叶的纹理分枝设计而来,玲珑小巧的叶子镶嵌着细碎到极致的钻石,每颗钻石紧扣相系着,如同紧紧抵死缠绕的恋人,叶柄之上系着细长的线,吊挂在耳边,风轻轻吹,便能把叶子吹走,像是午后掉落在蜘蛛网的枯叶,来回荡漾。 这么特别的耳环,肯定藏着一场深情绵绵的爱恋,或者一段难以忘怀的故事,她深深被迷住在自己的构想。 望着手里的耳环,她也许中毒太深,竟然抑制不住自己欲望,将它们逐个穿进自己的耳洞里。在这黑夜里没有人会看见它们,也没有人会称赞她戴得好看,可是她由内而外散发的满足。 摸着耳边坠着的耳环,叶脉里镶嵌的细碎钻石,好像嗑药产生的幻象。 可无论再喜欢,它始终不属于她。 天亮了,她会摘下来,还给它真正的主人,只是现在让她再贪念它经久不变的永恒。 不知不觉又想到了那个男人,秦哥…… 她的佛像项链,她突然记起来昨晚好像录像了,那场贩卖人口的交易,还有与那个男人的胆战心惊过程。 不知道有没有全部录进去了,她打开笔记本,把项链相配的接收器插入电脑相应接口,再从电脑里点开视频文件。 房间天花板的坠灯没有启动,依然只留了床头柜放置的青花瓷台灯,笔记本屏幕散出光线照亮周围的阴暗。 她全神贯注盯着播放的视频,回放重现了她昨天所经历的荒唐事。 “我不要走,我不要走,不要赶我走……” “他们会打死我的,活活打死我,求求你了,不要赶我走……” 视频里女孩跪在地上在苦苦哀求,这时候男人走近她身边去拖她…… 这一闪而过有些模糊的画面里,那位大叔胸前的那抹红怎么这么熟悉,魏白慕调了几次他靠近镜头的画面,再放大推近去看。 待看清那东西,她脸色顿时苍白无血,脑袋里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但是记得那人胸前的红玫瑰与她在徐宇卧室里见的标志截然相同。 “熊海,将女孩先留下来……” 视频继续播放着,男人低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里,她不敢眨眼死死盯着他的黑色西装口袋,时间定格在男人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她狠狠咬在男人手臂的画面。 屏气敛息,心里滋生的害怕将她的勇气击溃崩裂,迟迟将画面拉近放大。 没有玫瑰。 他身着西装外套纯色,没有丝毫装饰点缀,只时候细看,他连领带也没有戴,解开白色衬衣的扣子,懒散无意般敞开深深凸现的锁骨。 急促的呼吸深深起伏着,她实在无法想象,如果轮船事件与这个男人同样也有关系,她恐怕举步维艰,毕竟花方旗她已经吃不消了。 画面已经播到了那家素食馆,她与他面对面而坐,彼此之间的距离极其近,拍摄的位置也很是完美。 他坐在那里,静静看着她笑着,眼眸里全是她的模样,点点星光数不尽的深情,仿佛眼前的她是整个世界。 她不知觉扬起的笑意,以闭眼的速度瞬间枯竭而亡。 黑玫瑰? 深深隐入西装颜色的深黑,若隐若现凸浮在平整无痕的面料里,浅浅的印迹,随心不留意或者光线方向偏差,会轻易忽略掉这朵躲起来盛放的黑玫瑰。 原来还有黑玫瑰…… 水声淙淙,烟雾缭绕,刃无秦在浴室里淋浴,水流沿着他的肌肉曲线,顺势流过手臂上的伤口,传来丝丝痛楚,他抬起手来看那道咬痕,渗出的血迹早已成凝,牙尖锐处深些翻了皮。 “竟然忘了还有这事。” 他擦拭好身体,穿上浴衣,湿着凌乱的头发,窝坐在卧室椅子上,用棉签沾了酒精涂在伤口处,再用创可贴敷好伤口。 果然女人这种生物表面柔弱,骨子里藏着比男人还狂的野性,若是她们疯起来,自己还真是招架不住。 “她竟然爱咬人。” 刃无秦独自呢喃道,他倚靠在椅背后,拿起手机,指尖点开软件,动手驱动定位程序,画面立马呈现一张精确的卫星定位图,小小的红点显示了具体的位置。 昨晚他展示自己的绅士风度给魏白慕戴耳环,其实特意在戴耳环的同时利用她的盲区,将几乎不可见的纳米定位按入在她耳屏内,超薄极轻,只有她没有用力去清洗耳朵,这个定位仪便可以永远跟在她的身边,随时向他暴露她的全部行踪。 “rose酒店2802号,魏大小姐正在房间里睡觉呢。” 他不免耻笑,昨晚对她还真是够折腾,想知道她一个幽闺弱质的千金名媛,以金枝玉叶的娇贵能抵抗这社会世俗险恶多久。 他倒是要看看。 往窗外看天际处鹅黄,清晨光曦来了,又是一夜未眠,他索性不睡了,抽了根烟,烟气萦绕,陪着他度过无数冷清寂静的梦醒时分。 昏昏沉沉之际,魏白慕微眯着眼,窗外微光透过帘子洒入眼眸里,她缓缓坐起身,单手支着要下床。 “醒了。” 死寂的空间里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她腿软又跌回床里。 花方旗? 他竟然穿戴整齐,逆着光坐在窗户边,双手交叉着,盛气凌人般死死盯着她。 她转头去看自己顶在门后的化妆台,发觉它还在原地封地不动,门也紧密锁闭着,敢情这那个男人飞天遁地进来的。 难道从隔壁阳台跳进来?这是实在可怕,她细思极恐,这家宾馆是不可能再住下去。 猝不及防,盖在身上的被子被花方旗掀开,魏白慕惊呼出声,赶紧护住自己的胸前风景。 “花方旗,你别乱来,我会报警抓你。” “哼……你就算脱光光躺在我面前,我也不屑碰你。” “最好不过了,请你出去。” “我没时间陪你玩,赶紧收拾好你自己。” 这个男人不由分说直接将她从床上揪起来,硬生生推她进浴室间,她穿着轻薄的睡裙,赤脚踩在冰冷潮湿的地板上,一阵寒颤疙瘩。 一大清早,神经错乱的男人。 第16章 繁华的金業赌场 “花方旗,你最好别搞什么损人阴招?我会揭发你的丑事……” “花方旗?” 外面的男人突然没有动静了,她开始紧张,自己被这样推进厕所里,他要是将她锁死在里面,简直是易如反掌,或者在外面偷偷搞些埋伏…… 她意识性去扭厕所的门把,发觉没有锁住,留着狭小的门缝,她迅速换好衣服,跑出外面。 “你干什么?信不信我报警?” 这个男人竟然连皮鞋也没有脱,倨傲不羁地躺在她的床上,堂而皇之捏着烟,肆意将烟灰弹到纯白的被单上。 花方旗不但没有在意她的愤怒,反而当着她的面,将燃了半条的香烟直截了当地插在被单里泯灭,然后行若无事地从床上下来。 “收拾好了,那就走吧。” “你简直不可理喻。” 魏白慕赶紧把一瓶满满的矿泉水朝着烟灰烟头的地方浇过去。 “乱些脏些而已,反正你也不住这里了,别爱找麻烦事做。” 深感他的脑袋有问题,这样的客人,宾馆酒店怎么不拉黑他,留着祸害世界人类。 “喂,你还有五秒,赶紧跟我走。” 花方旗伸脚尖踢了她的小腿,一副自大狂的模样,她忍无可忍反手将半瓶水泼向他,他闪躲不及,冰冷的水打在他的脸上,浸湿他的衣领…… 他嫌弃地撩开由于潮湿紧黏的衣领,并没有动手去打她,异常的沉着,忍着极大的怒气。 “魏白慕,你偏偏惹火我,从现在开始,你等死吧。” 他转身要离开,她拿着空瓶子不知道如何是好,那个男人该不是要玉石俱焚,把她的真实身份公之于众吧? “花方旗,对不起,我那是手滑,你说要去哪里?这次还要做什么,我通通可以……” “哼……” 花方旗不以为意地轻蔑哼道,拿过她递过来的毛巾擦拭着水滴,要不是碍于往后还要利用她,他绝对整死这个比他还要狂妄自大的女人。 见他还在弄衣服,她抓紧时间收拾好东西,特别是那条佛像项链。 只要花方旗还在,犯罪线索痕迹自会逐个浮出水面,那朵红玫瑰出现了,前方还会藏着什么秘密?所以窝囊气也要忍着。 原来是金業赌场。 魏白慕往车窗外望去,眼前是a城赫赫有名的大赌场,形如中世纪大教堂的哥特式建筑果然如它传说的巍峨耸立气大磅礴。 在来a城之前,早些年便听人说金業赌场是a城必游景点,它已经成为了这个城市独有的景点。在a城博彩是它的独有文化,大小赌场给这座城市带来巨大的旅游收益,一定程度上城市的经济高速发展离不开它的产业带动。 “这是要赌博?” 难怪花方旗会对外保密行踪,敢情是赌瘾犯了,或者又有什么不可见人的污秽肮脏之事。 “鱼叔,我妈要我带几张赌场照片给她,你帮我拍几张吧。” 身旁传来花方旗懒散的声音,魏白慕转过头去看,见开车的司机大叔毕恭毕敬说道。 “少爷,赌场内不许带任何照相机、摄像器材入内,禁止拍照……” 还有这样的规定?魏白慕有些汗颜,她摸了摸口袋,要是当面检查被搜出,发现身上藏有窃听器,那岂不是糗大了。 “在外面拍几张就好,不然那老太太没完没了烦人。” “是,少爷。” 花方旗推开车门,瞧见旁边的魏白慕还正襟危坐在车内,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愿。 “怎么你不下车?” 魏白慕想趁他注意时,将那些东西留着车里,没想到这个男人真是眼尖舌快,她只能勉强挤出敷衍僵硬的笑容来掩饰自己的烦躁不安。 “我补些妆,你不用理我,先去拍照。” 花方旗任她去折腾,在转身之后了如指掌的暗自冷笑,以这些笨拙的伎俩尴尬的演技,魏白慕你恐怕还要再修炼千年也不一定能抓到我。 她关紧车门,快速拿出的录音器,在车内四处摸索,低着头偷偷把录音器藏在车前驾驶座旁的暗格里。 藏完录音器后,她稍微心虚手掌渗出冷汗,整理好紊乱的呼吸后,鼓起勇气推门下车。 花方旗站在建筑物的正前方,单手随意插在裤兜,另外一只手往后指着金業赌场,一副旅游度假的轻松模样。拿着相机的大叔则弓腰站在他的前面左右拍照。 “真是无语。” 她站在大叔旁边鄙视道,给妈妈看的照片还是这样狂傲自大。 “魏小姐,您要不要也拍一张?” “她不需要……”“好呀。” 两人同时回答…… 魏白慕直接无视他的话,自顾自地站在他的面前,模仿他之前的动作指着后面的建筑物,不同的是身后的他成了陪衬的背景,还有她露出的笑容无比灿烂,他皱着眉头很是嫌弃。 “鱼叔,你中午再来接我,顺便把照片发给我母亲。” “好的,少爷。” 花方旗转身往赌场走去,她赶紧跟在他的身后。 “这里是赌场警示。” 还有怎么感觉这些话像是特意警告她?花方旗绝对不会是第一次来赌场,这些规矩他早就知道了,所以这些话是专门说给她听?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花方旗已经看穿她,知道她故意接近他,却还是要将她留在身边。 金業赌场门口横放着如同机场的安全门,魏白慕看了前面排队进去的人像经过进入候机大厅那样的安检程序,掏出所有的金属物品…… 轮到她的时候,莫名的紧张感,幸好顺利通过安检,她怀着轻松的心情进入赌场,却被大厅里另一位穿着制服的大叔急急拦下。 “小姐,可以把你的项链摘下来吗?我们会为你保管好。” 真是糟糕,记得藏录像器,却忘了还有项链这回事,摸着项链辩解着。 “它不是金属的,佛像应该没关系……” “不好意思,她第一次来。” 花方旗没有等她同意,便自作主张替她摘了项链,面对这种左右夹迫的局势,她也深感无可奈何,唯有妥协。 此时站在大厅内值班的左毅瞧见了在门口处被拦下的他们,立马走到偏离人少的区域,拨通刃无秦办公室内的座机。 “秦哥,花方旗与魏白慕现在进大厅了。” 刃无秦起身站在落地窗户旁,向着阳光处吐着缕缕烟雾,冷笑着,许久才开口。 “哦……这么早。” 该来的总会来,就算你曾经回避它,它也会如梦魇般纠缠着你,让你殚精竭虑。 苏浣溪改名魏白慕,苏明盛的亲生女儿,曾经与他是青梅竹马,在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双方父母已经约定婚姻。 如今物是人非,曾经的他多喜欢这个女孩,以为长大了,可以娶她回家,天天送她喜欢的玫瑰。 现在他闭眼满是苏明盛杀死他父母的画面,父母残红深黑的血,浸染了白色的地毯,回不去的陨落星辰。 他亲眼所见自己的苏伯伯亲手开枪打死自己的父母,不然恐怕这辈子他都不会相信这样的事实。 他揣紧拳头,望着楼下繁荣热闹的千業赌场, 千業赌场,是以他的父亲莫谦岳的名字命名,时刻告诫他曾经的悲痛,与日夜谨记的复仇。 “爸爸妈妈,你们放心,苏明盛欠我们的,我通通会要回来。” 他最宝贵的女儿不是已经自投罗网了吗?离苏明盛帝国败落的日子不远了。 第17章 拔掉她的尖牙利爪 赌场里尽显纷华靡丽之能事,魏白慕再一次觉得自己又被带入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她从来没有涉及过的世界,充满未知探寻的秘密,内心深处更多的渴望也在促使她踏入这座赌场,掉进这个水深火热的欲望之城里,或无底洞。 她张望着大厅的环境,挤满熙熙攘攘的人,场面热闹非凡,他们蚁集蜂集般水泄不通围着一张张赌桌,传来他们的欢呼与哀嚎,迭声起伏。 她曾听父亲说过,大赌误国,小赌误家。父亲十分痛恨嗜赌如命的人,他这半辈子从来十指不沾纸牌彩票。 父亲也明令禁止她不准碰触这些东西,女人玩赌最是致命。如果他老人家知道她自己鬼混在这里,估计她会被囚禁在家不能出门在外。 “你走不走?光顾发呆。” 花方旗不满地说道,转身要走,这是时候魏白慕收回偏离的视线,与他并肩而行,发觉在一位陌生的大叔手里捧着许多类似硬币般圆圆圈圈的东西,紧紧跟随在他们后面。 她没有想太多,随手轻拍花方旗的肩膀,指着这些东西好奇问道。 “这些是什么?” 花方旗嫌弃挥挥她拍过的地方,丝毫不想白费力气与这个井底之蛙见识狭隘的女人解释这么白痴常识的问题。 魏白慕见他如此嚣张,暗中默然翻了白眼,在公众场合的面前,他连表面嫌弃也不屑于掩饰,既然这么难以忍受,为什么还要带她进赌场? 身后的大叔笑盈盈,接着客气万分低头哈腰向她解释着。 “小姐是第一次进赌场吧,这些是金钱兑换而成的筹码,可以用来作赌注。往后小姐需要换,可以联系我,我的腿脚可跑得快了……” “谢谢,叔叔。” 她含笑谢过大叔的热情,还接过了他递送过来的卡片,低声念着上面的号码。 “真是孤陋寡闻。” 花方旗实在忍不住吐槽她的无知单纯还是矫揉造作,富家千金也不至于连这些东西都不知道,偶尔酒会有不少人玩。要么这二十多年来,魏白慕被苏明盛全方位过度保护,要么就是这个女人心机颇重时刻在演戏。 “花柳陌巷,神眉鬼道,还是花总懂的多。” 魏白慕的话辛辣酸楚,阴阳怪气,如枝梗带刺的玫瑰,扎得他浑身不舒服,他毕生最讨厌自作聪明的女人。居高临下睥睨着她,眼里满是厌恶威胁。 魏白慕觉得这个男人真是不可理喻,喜欢玩弄别人,要求别人照他说的做。她偏要忤逆他的意愿,不甘示弱高傲仰起头,正面抵抗他的蛮横无理。 “咳咳咳……” 前方传来一阵轻轻的咳嗽声…… 原来她和花方旗两人此时堵在vip室的通道前,大眼瞪小眼,不知进退,横霸着进出口。 她侧身让位,微笑掩饰尴尬,不好意思低着头走进了vip室。 “花总,您请。” 左毅垂手恭立门旁,见花方旗进了vip室,不容怠慢,立马便朝他弯腰施礼,领引他进房间的内部。 “红玫瑰?” 魏白慕在左毅低腰起身的时候,赫然看见了他黑色制服口袋处的玫瑰花,依旧是触目惊心的血红,她脱口而出,声音有些细微颤抖。 花方旗在身后听到了她的低声惊呼,有些诧异,敏感的直觉意示着他,魏白慕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红玫瑰,按理说首次见到rose集团的玫瑰应该是惊喜好奇而不是那种掺杂着害怕的疑心。 也对,她见了刃无秦。 “秦哥,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花方旗走近坐在赌场旁的男人,与他熟稔地打起招呼,男人半身倚靠在桌沿,正独自举杯酌酒,听到花方旗的声音后,他缓缓转头去看他们…… 接着两人如久后重逢的旧友,搂肩搭背,酣然大笑。 “哈哈哈……” 魏白慕怔愣在原地,这一幕似龙卷风使她措手不及,刚刚见到红玫瑰时,她暗自祷告不要遇见这个男人,可万万没想到花方旗专程来见他了,而且似乎关系不简单。 “花总换女人了?” 刃无秦看似无意调侃道,眼神在她的身上肆意扫视,毫不避讳,充满深深的侵略感。 “刃无秦。” 他走近她,向她伸手示礼。 那晚眼前这个男人替她细心戴上耳环,深情款款牵着她的手,曾经离她的唇只有两厘米的距离,揭开了她虚假的面具……却不认识她了? 她伸出回握他的手。 “魏白慕。” 他扬起笑意,没有外表给人的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戾气,反而笑起来,眼眸洒满星星,令人着迷。 “我认识你,好像是……” 魏白慕不由紧张起来,要被认出来了? 她哀怜求助般看向花方旗,毕竟这事情是他惹出来,可他丝毫不担心,悠闲坐在赌桌边缘,事不关己的模样。 最终他还是假装随意搭腔回了刃无秦。 “魏家的千金。” “难怪这么眼熟,去年魏叔五十大寿,我见过你。” 刃无秦弓腰低身明目张胆去看她的脸庞,伸手去轻点她的鼻尖,一副温柔邻家哥哥的宠溺的模样。 她更是猜不透他的含意,没有认出她?还是假装…… 花方旗鄙夷不屑,刃无秦演戏忽悠人的本领如与生俱来,在鱼龙混杂的赌场发挥得淋漓尽致登峰造极,面对这个踏入金業赌场便被他查得翻家底的女人装傻充愣。 “魏小姐第一次来,想玩什么?” “我不会玩,来看看而已。” “那怎么行,输了没关系,花总不会吝啬那点钱。” 三人围桌而坐,刃无秦坐在她的对面方向,她于情于理要在花方旗的身旁,尽管她也不愿意。 花方旗轻笑,接过旁边工作人员递过来的香烟,稍微侧身夹着烟去点火,再挥手让工作人员离他远些。他深吸几口,朝身边的魏白慕挑衅般喷了些烟圈,微眯双眸,对刃无秦的话不屑置辩。 “女人玩牌,倾家荡产。” 魏白慕厌恶极了,连忙摆手挥散向她袭来的团团烟雾,这位男人无时不刻视她为眼中钉,老与她针锋相对,她实在无言以对,临时学他的口气回击他。 “男人玩牌,家破人亡。” “你……这个女人……” 花方旗几乎气绝身亡,死死盯着她无可奈何,这时候他真想拿着铁钳将她身上的尖刺根根拔下来,再反向扎进她的身躯内,听她跪地求饶的认输狼狈不堪样。 “哈哈哈哈哈哈……” 刃无秦哑然失笑,魏白慕原来也有牙尖利爪不饶人的时候,只是她与花方旗互相言语攻击作对,她对别人瞪眼赌气不退让的小女人模样,使他滋生在意嫉妒。 第18章 比砒霜还毒的男人 “魏小姐若想玩,秦某可以为你免局,或者我请你。” 刃无秦单手推开面前成叠堆砌的筹码,示指站在旁边的工作人员将半边的筹码分给魏白慕。 面对他深深的眸光,她有些面红耳赤,只能避开他的目光,掩盖自己内心的混乱。 他出手极为阔绰利落,丝毫没有迟疑,要是换了其他女人,也会像她这般掉入他深不可测的攻陷牢笼里。 “可我只会玩21点……” 她怯怯轻语说道,低头着紧张摆弄送过来的筹码,旁边的花方旗把她此时的窘态看在眼里,也是不经男人轻撩的女人,刃无秦以两样之最在a城所向披靡,他以快狠准在商界纵横驰骋,还有他对女人的温柔宠溺而在情场潇洒自如。 此时对魏白慕,与以往的女人没有差别,始终是逢场作戏,玩弄挑拨而已。 身边这个女人突然变得乖巧温顺的模样,还真是可笑,那样嘴里沾满毒药砒霜的男人,就值得你们这些女人沉迷着魔吗?连顾思雨也是…… 他没好气地说道。 “你安静坐着便好,还真想玩。” “你……” 魏白慕准备反击他的不屑…… “秦哥。” 一个女人,缓缓走来…… 魏白慕骇然这不是昨晚在酒吧与她换衣服,与花方旗私会偷情的女人,顾思雨? 这样堂而皇之出现在花方旗与刃无秦的面前,魏白慕不禁渗出冷汗,这样四个人聚集在一处,错综复杂。 更令她讶异的是,顾思雨没有丝毫的心虚之态,她攀依着刃无秦的肩膀,柔情似水坐在他的大腿之上,然后蜻蜓点水般轻啄刃无秦的脸颊,全然忽视对面的她和花方旗。 昨晚还与花方旗翻云覆雨,现在又换男人亲密…… 她二十几年来保守的世界观受到强烈的冲击,原来可以这样移情别恋,目光忘了回避,倏忽间,与刃无秦深如潭水的眼眸对上,他似乎一直在看她,连顾思雨吻他的时候也…… 魏白慕转眼去看身边的花方旗,他镇定自若,缄默不言,眼前这暧昧缠绵的一幕仿佛无比寻常,阴沉的脸色却又好像在容忍压抑情感。 顾思雨开了打火机,纤手两指夹着烟凑近火,将燃着的烟递给刃无秦,刃无秦就着她的手抽着烟,刃无秦吸完烟,顾思雨便含住他嘴唇碰过的地方,接着吸。 花方旗紧紧握紧拳头,平整无痕的裤布让他给抓出无数皱褶。魏白慕低眼瞧见了桌下他青筋暴起的手臂,顿生五谷杂陈,竟然有些同情花方旗,自己爱的女人当着他的面与其他男人亲热缠绵。 刃无秦觉得魏白慕看着花方旗的眼神很是碍眼,他出声打断,重新掌控全场,包括她的任何情绪。 “就依了魏小姐,我们玩21,我做庄。” 旁边的荷官点头应到,便开始向对方发牌,一共三份牌…… 顾思雨捏着牌举给刃无秦看,她窝在他的怀里,这样的动作极撩人心弦,魏白慕暗自叹道,两个人这么亲密无间,考虑旁边客人会尴尬吗?两人耳鬓厮磨,还在悄声细语。 刃无秦俯首贴在顾思雨的耳边低声呢喃,语气充满威胁警告。 “顾思雨,在我把你扔出去之前,你最好给我起来。” “最后一次。” 顾思雨话里也没有丝毫感情,冷如寒霜。 这样与花方旗相爱相杀,特意在花方旗的面前上演与他暧昧的戏码,刃无秦知道关于去留,顾思雨已经做出决定,她甘愿与自己的情人决裂,也不会离开玫瑰堂。外界的诱惑与自由,她情愿通通放弃了吗? 到底在坚持什么? 他很想知道,起了试探她的意念。 “花方旗看起来简直想要杀了我,他该有多痛苦……” “他已经和我没关系了。” 其实顾思雨此时内心兵荒马乱,虽然表面无动于衷风轻云淡,却是无比熬煎纠结,不敢正面与花方旗对视。 只是他身边的女人好熟悉……魏白慕,魏叔的女儿? 他们怎么会认识,难道昨晚假扮自己的女人也是魏白慕? 花方旗明明知道自己是苏明盛的养女,不想他与苏氏家族或者与苏氏有关的人交往过密,偏偏还去招惹,扯上与她有关的人。 魏白慕感觉此时两双眼睛过分地盯着她看,她只能低着头去翻自己的两张牌,一对九,红桃与黑桃。 “18点。” “那不好意思了,我们20点。” 顾思雨浅笑着得意,摊开手里的牌,两张黑桃,j与k。 这时候只剩下花方旗的牌没有揭晓,大家看着缄默不言的他,自从顾思雨进了vip室后,他便沉默不语,阴沉着脸。 “输了。” 可他便没有翻开牌,纸牌反扣在桌面,魏白慕伸手去掀开,却被他半途压住了手。 “白慕,你没有吃早餐,饿了吧?” 突然如此温柔的语气,她觉得浑身不舒服,也明白他在为顾思雨对其他男人好而吃争分吃醋,利用自己作为刺激顾思雨的工具。凭什么,她不愿自己的情感被这样消费,正准备出声拒绝。 “思雨,你陪魏小姐去。” 没想到始终旁观看戏的刃无秦冷不丁地说道,尽管她们两人心里皆存有芥蒂,互相看不起对方,并不愿意单独打交道。可刃无秦强硬的语气,不容她们半点拒绝,她们也只能按照他的意思,一前一后离开了vip室。 “你们到大厅帮忙。” 刃无秦支开了所有的工作人员,此时vip室只剩下他与花方旗,两人相视而坐,看彼此的眼神如无形的刀光剑影来回博弈较量,势均力敌的对手。 刃无秦顺手夹起架在烟灰缸的香烟,发觉白色烟嘴印了一道显目刺眼的口红,他轻笑,将它扔进烟灰缸内,低头重新点了一根烟。 “花总今天来,该不会是向我讨人吧?” 花方旗想起来昨晚顾思雨电话传出那些的呻吟,与自己爱欲后,又在别人身下承欢,男人强烈的自尊心与占有欲迫使他无法轻易原谅。 “女人而已,不足为道……苏爷买岛的事,秦哥知道吧?” 花方旗绕过了话题,直接开门见山,这是他想了半宿半夜的决定,顾思雨留在玫瑰堂无非是害怕那个男人回来后孤身与苏明盛作战,所以迟迟没有回到他的身边,那他为什么不干脆和刃无秦合作,反正他巴不得毁了苏明盛。 刃无秦何尝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人在江湖,装装样子逢场作戏还是需要的。 “你原来对彩缤岛也有兴趣?” “只有要我们联手,夺回岛屿易如反掌。” 花方旗端了两杯酒过去,伸手递杯给刃无秦,按照往常的俗成惯例,只要刃无秦接过去,他们同盟合作的关系算是重新达成了。 “哈哈哈……花总,你老是忘了,我归属苏爷旗下,与你道不同,不相为谋。” 刃无秦话里直截了当拒绝花方旗,却又接过他手中的酒杯,没有与他碰杯,直接一口气饮完了酒。 第19章 她与他形同陌路 金業赌场顶层楼遍布美食餐厅与娱乐场所,魏白慕走在后面四处张望,被顾思雨带进了一间西式餐厅。 魏白慕与顾思雨并排而坐,朝向透明的落地窗,坐在这里,视野开明广阔,几乎囊括a城的所有的风景。 魏白慕将窗户微微打开,迎着高层的风,果然是金業大厦,a城的巅峰传奇,坐在这里眺望天际,久积的郁闷能乘风而去,豁然开朗。 “你好,我叫魏白慕。” 顾思雨漠然点点头,并没有说话,她靠着座椅望着远处迷离,没有接下来介绍自己的打算。 “魏小姐跟花总多久了?” 顾思雨说话生硬冰冷,这或许是她个人的风格,可是魏白慕听着极其不舒服,与花方旗那样高傲自大爱发号施令,别人不能忤逆反抗。 “青梅竹马……你是秦哥的女朋友?” 青梅竹马?真会胡搅蛮缠,你什么时候成了花方旗的青梅竹马?恐怕我躺在他床上的时候,小女孩你还没有见过他。 顾思雨耻笑,手捏着羹匙搅动瓷杯里温热的牛奶,低头去看杯中越卷越深的漩涡。 “女朋友?女人。” 只是对于刃无秦来说,可有可无而已。 魏白慕为了试探她到底还在不在意花方旗,便撒了一个蹩脚的谎言,见她没有进一步问,自己知道闹笑话了。只是顾思雨说自己是刃无秦的女人,也爱着刃无秦,对比刚才与刃无秦的亲密接触,那为什么那天晚上还要和花方旗…… “rose那天晚上……” 顾思雨微眯着眼,流露狠厉的杀气,果然假扮自己的女人是她,不食烟火的豪门小姐,不应该出现在这样的世界维度里,好好去欣赏画展安安静静看电影,非要与男人乱跑。 “奉劝你几句,趁早离开这样花方旗这样滥情的男人,免得有天病恹恹躺在浴缸里,割腕自杀,血流了满地,堵塞管道。” 魏白慕惊心,被风吹得凌乱的发丝,有些挡住顾思雨冷艳脸庞,她的话语满满的黑暗压抑,充斥着糜烂与死亡。 …… 刃无秦站在魏白慕身后时候,她独自坐在桌旁,孤寂地吹着风。 “魏小姐。” 他走近她,手掌轻放在她的肩头,她显然走了被突然的碰触吓到,眼神里有些茫然。 魏白慕见身后是刃无秦,惊慌失措转身地站起来,反而使自己陷入更加难堪的场景,她在陷入刃无秦与餐桌之间进退两难。 刃无秦也不慌不忙,他没有后退拉开距离,反而故意走近些,低头望着她急促紧张的模样,不禁浅笑。 这个男人绝对是故意戏弄她,她有些怒然抬头去看他,却与他胸前的黑玫瑰不期而遇,之前只在屏幕前反反复复观察那朵黑玫瑰,没有这样的近距离来得触动,对视觉强烈的冲击。 她不知觉抚上它细微的纹理脉络,感受它的深浅绣线痕迹,手腹真确的触觉告诉她,这是真的存在,无论记忆中的红玫瑰,还是这朵黑玫瑰…… 突然他按住她的手,覆在他的黑玫瑰上面,深邃的眼眸望入她的内心深处的世界,犯规般轻声笑道。 “怎么了,喜欢它?” 这样暗藏暧昧的举动,如果她是顾思雨,那情理之中,可她只是他的陌生人,曾经对她温柔,也是在顾思雨的身份之下,这样便是他的轻薄无礼了。 可她也没有立即甩开他的手,因为她在他与花方旗之间权衡,轮船爆炸案绝对与刃无秦和花方旗两者都有关系,那谁是罪大恶极的凶手,接近谁更有机会找出凶手?这都是她陷入纠结犹豫的疑虑。 “与其说喜欢,我更加好奇。” “好奇什么?” “在vip室看见了有人衣服上绣着红玫瑰,秦哥你的却是黑玫瑰,我不免好奇它象征的意义?” 他俯身靠她更近,双臂环着她,撑着在餐桌的边沿,凝着她忽闪的眼眸。 “恐怕会让魏小姐失望。” 距离这么近,她能嗅到他身上浓浓的烟草味,还有感受到他呼出的湿热气息,她心慌意乱,举起双臂抵在他的胸口,闪躲他摄人心魂的眼神,这是一个比花方旗还要讳莫如深难以捉摸的男人。 比如此时两人别扭的相处方式,几乎严丝合缝的距离,他为什么特意去接近她?总不能是看上她吧。 “它是一种组织符号?” 她设圈去引套他的思路,还记得那天她窝在徐宇的身边看他拿着一张红玫瑰照片全神贯注地观察分析,他告诉她,那是一个黑帮组织的符号标志,这个黑帮狡猾多端没有在公众场合暴露过身份,基地遍布多个国家,高层成员靠玫瑰符号辨认身份。 如果林航没有弄错,那么眼前这个男人绝对是某个组织里的成员,而且身份不简单,可以从他身上顺藤摸瓜发觉些轮船爆炸案的蛛丝马迹。 她说玫瑰是一种组织符号之后,刃无秦明显感到意料之外,看来这位魏小姐不像其他女人那样认为它仅仅有修饰点缀作用,如果与其他事情或者某个人物联系起来,那么他必须对她防范于未然了。 “它可有很多含义,如果你想深入了解它,有一个地方,你不得不去。” “什么地方?” “rose成员的私人订制。” 组织成员私人订制,魏白慕内心猛然澎湃如烈火燎原般灼热滚烫,林航生前顶着林枪弹雨也想要进去的地方,所谓的内部机密基地? 只是羊入虎穴,九死一生,没人作陪,她该怎么办? 可好像她没有后路可退。 刃无秦轻柔牵起她的手,自然而然地像极相恋已久的情人,领着她穿过虚无坐席的餐厅。 魏白慕怔愣低头看着互相紧紧交织的两只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全部是自己客人的地方,堂而皇之对顾思雨另一个女人这样亲密接触,没有关系吗? 他似乎没有放手的意向,无所谓他人的目光,不在意流言与非议,只牵着她的手,离开这个人满为患的地方。 顾思雨离开餐厅后,乘坐电梯直接下楼,走过拥挤的赌场大厅,她又回到了vip室。可是此时晚来了一步,刃无秦已经离开了,只剩下花方旗独自一人,他正向门口而坐,与突然进来的她的目光撞了满怀。 她停住不再向前走半步,因为知道刃无秦没有在这里,她好像没有必要再进去了,里面那个深深凝着自己的男人,没必要再有任何瓜葛了,不想将他卷入私人仇恨中,不想再借他的爱沉迷麻醉自己,所以狠心趁势断了干净利落。 从今以后,形同陌路。 她漠然转身不再看他,原地背对他站了两秒后,决然而去。 花方旗始终望着她,从她突然闯进来的无措眼神,到离去的落寂孤独的背影,他的视线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上。 他无比凄凉的笑着,小心翼翼捡起那截刃无秦丢进烟灰缸的香烟,噬痴如狂,指尖细细拂过印在上面的半残烈印红唇。 第20章 他的私人订制 “秦哥,来了?” 一位年过七旬的老爷,鼻上夹着褐色的老花镜,腰有些微弓,穿着平整无痕的西装,体面如老绅士,笑容慈祥可亲。 刃无秦特意半弯着腰迁就老爷爷的高度,笑着揽过老爷爷瘦弱的肩膀,两人的手紧紧握着一起。 魏白慕站在他们的旁边,看着野心勃勃在商场纵横的他与一位闲云野鹤的老爷昔昔相惜的画面,诧异这和她之前想象的画风截然相反。 她环顾这个所谓的机密基地,她真的认为它只是一家冠以名牌的私人服装定制的店铺,处在a城最繁荣热闹的商业地段,为名流巨星特制服装。 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以为刃无秦所说的私人订制,真是自己想象的那种在深埋地里十几层的地下楼宇,在那里隐藏着一个庞大的黑帮组织部落…… “魏小姐,我的西装便是由这位陈叔亲自设计制作。” 刃无秦站在她的面前,戳着自己胸前的的那朵黑玫瑰,把她所有的目光吸引到他的指尖之下的那抹若隐若现的针绣玫瑰。 “rose的员工每年都会来我这里定制专属他们的制服,十年如初。” 老爷爷眯眼笑着,拎了一件西装外套过来,朝魏白慕展示它的针线精细做工,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自豪之意。 魏白慕特意去寻找西装的玫瑰,可是这件没有,她伸手去触摸那个原本该绣着玫瑰的位置。 “在rose集团,只有小部分人才拥有佩戴玫瑰的资格,这件只是普通员工的制服,所以没有玫瑰。” 她转身去看他,还有那朵黑玫瑰,玫瑰分红黑,红玫瑰她见了三次,分别是不同的三个人,到现在,她只见过他绣着黑玫瑰,猜想黑玫瑰比红玫瑰的等级高。只是代表阶级身份,为什么是玫瑰…… “为什么选择玫瑰?” “我是说世界上有那么多花,比如玉兰、白梅……” 玫瑰在当下语境中,总给她那种充斥着商业感与轻浮感的庸俗爱情味道,不如玉兰落梅更能衬托出身份的高贵清冷气质。 “只把玫瑰与情爱绑起来,说明你还不够了解玫瑰。” 他抬头注视着墙壁某处,魏白慕发现店铺黑色的墙壁涂画了无数的玫瑰花瓣,无规矩散落在各处,偏偏不成完整的一支花。 “玫瑰是名门望族的家族图腾纹章,它的荆棘尖锐,永远是延伸的趋势,像极哥特建筑那种不断触碰苍穹的追求。我对它情之所钟,便将它演化成为金業赌场的独有符号,高贵的身份象征。” 他这些话的时候,那双眼眸藏着闪耀的星辰,她静静望着他,深深被吸进他无垠的浩瀚宇宙里。 “金業赌场的建筑风格便是哥特式,与玫瑰的荆棘之意相投,两者相辅相成,彼此成全。” “不过它还有另一层含意,玫瑰的拉丁文为subrosa,意思是undertherose。” undertherose,她低吟重复他的话语。 “玫瑰之下?” “玫瑰之下,严守秘密。” “rose无时不刻提醒高层成员要谨记严守集团内部机密,所以它还是上帝之眼。” 他的声音低沉微磁,缓缓地,有着说不去的魅惑,如深远海底里传来的时光久远的回音,让她着迷想要去靠近。 这瞬间眼前的玫瑰剥离脱掉裹住外表的商业爱情标签,以全新的含意和独有的魅力深深占有了她的心,她甚至渴望拥有那样承有信仰之名的花。 “魏小姐想要订制一套吗?” 确定他没有在开完笑,望着她的眼睛也没有戏弄的意思,她不敢相信地问道。 “真的?可我不是你们集团的成员。” 他倾身侧向凑近她,为了更近去望进她的眼眸,尽显温柔。 “我愿意为你破例一次。” 这样的深情话语,其中暴风雨般的冲击力对她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悦形于色,完全丧失自控能力,移不开与他两两相望的视线。 “魏小姐想要哪种款式呢?” 旁边的老爷爷指着不远处几个人体模型,它们身着的不同制服款式。 “最喜欢黑玫瑰。” “这……万万不行……” 老爷爷浮现出震惊骇然的模样,急忙对她摆手拒绝,黑色玫瑰在rose集团仅此一支,别无他人敢戴敢绣。这位小姐初来乍到,在秦哥的面前说出这样无理取闹的要求,如果惹怒了秦哥…… “陈叔,没关系,魏小姐喜欢就好。” 他扬起淡淡的笑意,轻摸她的头发,眼里流着迁就宠溺的眸光。 老爷爷诧异,这位女孩对秦哥来说,绝对是生命里很重要的人。 不然怎么会为了纵容她的喜爱,宁愿违了集团的明文规定。 白天的rosebar十分冷清寂静,褪去夜晚的狂欢喧闹,在午日的暖意里,酒吧内部成员大部分躲在房间里睡觉,到了傍晚时分又聚集在一起。 邢清婉用酒盘托着几个空酒杯,逐个推开酒吧的包间,趁着人少没有关注她,她俯身去瞧房间里的东西。 这间没有什么异样特别,她又将它的门关好,继续去开另一个包间,还不是她想要找的地方。 发现有一个房间单独在楼层之上,左右环顾没有人在意她,她于是轻手轻脚踩着楼梯上去。 “锁住了?绝对是这间房……” 邢清婉扭动它的门锁,发觉这扇被死死锁住,她抬头发现对面的墙上安装了摄像头,果然是戒备森严,再次肯定心里的猜测,这间房绝对藏了什么,她要想方法神不知鬼不觉进去。 邢清婉鬼鬼祟祟的举动,引起来熊海的注意,他来酒吧核算昨晚的营业收入数目,不料撞见这个女孩,她查完一间又一间的包间,只是稍微瞄几眼,根本没有在收拾清洁房间,明显可疑。 接着她又蹑手蹑脚偷偷上楼去,这个女孩以苦肉计换同情混进rose,别有心机,幸好秦哥火眼金星觉得有疑点,还特意吩咐他去查了女孩的身世背景。 “谁在哪里?” 嘭——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她,她作贼心虚,惊心胆战,手里托盘滑动,把几个酒杯全然摔碎在地。 她慌忙半跪在地上,赤手捡起成块的玻璃渣,尖锐的碎片扎入她的手指,瞬间鲜血浸染这条手指,点点滴在瓷白地板上。 “你怎么样?没事吧。” 熊海举起她的手指,将她拉离这堆破碎的渣滓,小心翼翼挑出玻璃碎片,再用纸巾压住不断涌血的伤口。 “对不起,是我错了。” 女孩低声啜泣,泪水横流,娇小委屈的模样,让汉子熊海不知所措,他最不擅长应付这样的柔柔弱弱的女人。 “这个房间工作人员不能随便进入……”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以为是普通的客间,想进去……收拾而已……呜呜呜……对不起……” 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熊海不忍心再斥责她,心软般递纸巾给她擦眼泪。 “你先下去处理伤口,我会叫人清理碎片。” 女孩满脸泪水离开后,熊海打开准备发给秦哥的文件,文件是女孩的家世背景,父亲身份那栏写着退休刑警。 他皱眉沉思一会,动手将女孩身份的那份文件删除了…… 第21章 成了拉她淌浑水的恶人 “少爷,魏小姐不需要等吗?” 鱼叔见只有花方旗独自一人从金業赌场,没有之前作陪的那位活泼开朗的小姐。 花方旗漠然坐进车里,直接无视鱼叔的问话,横眉怒目说道。 “开车。” 见少爷怒形于色,鱼叔不敢再说什么,毕恭毕敬上了车。不知道谁惹少爷生气了,进赌场前的心情明明挺开心的。 车里的气压低沉紧张,鱼叔向来多话,便试图说些开心的事情缓缓气氛。 “少爷,我把您的照片发给夫人了,夫人很开心,念叨着说也要来a城逛逛金業赌场……” 鱼叔意一边着说话,一边开始启动车子,车子越过减速带的时候,颠簸一下。 车里某个地方发出碰撞的声音,尽管倏忽间的速度,他的敏锐还捕捉到了,他觉得异样。 “鱼叔,把车子往后倒回去。” 鱼叔虽然感到莫名其妙,还是按照少爷的指示往原路后退,车子再次经过那条减速带。 “停。” 鱼叔以为什么事情,立马将车子停在过道中央。花方旗死死盯着车子的暗格,他打开暗格,果然有东西藏在里面,看清是什么东西后,脸色大变。 “少爷,这是什么?” “录音器。” 花方旗勃然大怒,直接将车门狠狠踢开,右手紧捏着录音器,不由分说把它摔在的路面,坚硬如铁的录音器倏然开裂报废。 他依然觉得不解恨,一脚把地面的残破碎片远远踢开,双手掐腰翻白眼,气得他胸腔剧烈起伏。 这个该死的女人,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动手脚,简直活腻了。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触怒他,像魏白慕这样肆无忌惮找死的还是第一次。 “鱼叔,你下车。” “告诉母亲不必来了,我今晚要去c国。” 花方旗关上车门,留下一头雾水的鱼叔,便扬长而去。 刃无秦手上拿着的手机震动着…… 他低头瞧见手机屏幕跳出的短信——二号录音已被外力销毁,不言而喻,不用解释他明白她暗地搞的东西,只能自顾自偷笑了。 魏白慕在旁边伸长手臂量尺寸,没有多虑直接把手机包包给他拿着。 “小姐,明天就能弄好,你到时记得再来拿,这边留下联系方式,方便通知你。” “好的,谢谢,爷爷。” 魏白慕量完尺寸后,弯腰在一张纸上填好客户信息,抬头发现旁边的刃无秦对着她笑。 “你笑什么?” 刃无秦摇摇头,没有说什么,顺手将东西还给她,两人并肩走出这家店铺。 她抬头往上看,店铺的店牌名为金業私人订制,金属浮雕的字体外沿镀层金,显得奢侈气派。 她在想那天出现在林航房子里的那朵红玫瑰,是否在这里定制?或者c国也有…… “秦哥,玫瑰集团庞大,旗下的产业已经遍布世界各地了吗?” “很遗憾目前它的商业模式只应和a城的发展政策,还没能在国外成气候。” “我曾经在c国见过有人穿着rose的制服……” 刃无秦每次说话,都会细微弯腰倾向她,靠近些说话。 “c国?rose成员不能在a城境外随意身穿制服,这是集团约定俗成的规定,你确定没有看错?” 此时两人走在一条繁华的商业街道上,边说话边穿过熙攘的人群,刃无秦带着她进了一家咖啡屋。 选了靠窗的位置落座,魏白慕脑海里尽是关于那支红玫瑰的疑点,听了刃无秦的话,她觉得更加可疑了,那支玫瑰或许是案件的突破点,她必须要去弄清楚。 “为什么?” “不想个人行为影响集团整体名声。” “我亲眼所见,绝对不会弄错。” 魏白慕的情绪有些激动,这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刃无秦心想果然事情按他的预想发展,面前的女人已经从花方旗的视线转移他的玫瑰堂,倘若把这样明显的事藏着掖着置之不理,反而更加令她怀疑,给自己惹上麻烦。 因为她在揪着不放。 “那要请魏小姐帮我找找这个人,违反公司规定,我绝对严惩不贷。” 点开手机里的一份文件,直接递给她看,文件记录着rose全部的内部成员信息包括人像。 魏白慕意外,刃无秦对她没有什么防范意识,这样随意将自己成员的名单信息透露给她看,对她没有隐藏的必要吗?她心里浮现出一种被信任的欣慰。 “没有找到?” “好像他不会名单里面。” 魏白慕来回又看了一遍信息,还是没有看到那张记忆里模糊不清的脸。 他单手转圈摇匀咖啡,浓郁的香味萦绕而起,端起瓷杯趁着温热饮些,他的心若止水与魏白慕的黯然伤神显成明显的对比。 “可能是rose解雇或退休的成员,现在就职于集团的成员才在这份名单内,也有可能他的衣服是伪劣仿制品。” 如同猝不及防断了的风筝,它飘飞的方向,漫漫长路,她却看不见前方的路,剩下蒙蒙大雾,挡住了她的视线。 走投无路,她不知道……仿佛纠结了一个世纪,她抬眼望着面前的他,怯怯弱弱问道。 “你知道c海峡的轮船爆炸案吗?” 他听了她的话,随即停住转动的勺子,与她对视。她眼睛清澈无比,没有受到恶俗污浊,恰是一双瞳人剪秋水。 只是他却要当那个拉她淌浑水的恶人…… “远洋号?有史以来c国死亡人数最多的海上事故,听说凶手是那艘轮船雇佣的临时员工……,被判了死刑……” “我当时也在那里,他不是凶手,我肯定他不是凶手……” “背后的凶手绝对与红玫瑰有关系……” “你怎么了?有些激动。” 魏白慕缓缓情绪,意识到自己的失控,后悔自己透露出对rose的怀疑 “他是我的前男友。 一阵静默,刃无秦见她埋首闪躲他的眼光,整个人无助般耷拉着身子,让他有种想要去抱住她的冲动。 “只要是rose的成员,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我都能帮你查出来,所以别灰心丧气的。” 刃无秦夹起碟子的一块冰糖,加进她前面的盛着咖啡的杯子里,还慢慢地替她摇匀,她受宠若惊,抬眼却再次撞进他满是笑意的眼眸里。 “咖啡凉了不好喝。” 在rosebar,刑清婉躲在角落里,悄声打电话给自己的哥哥刑晨文,询问c国那边的情况。 “1234567。” “木棉落了整个星期。” “清婉,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发现你的身份?” “哥哥放心,我没事。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苏明盛着手开发彩缤岛了,只是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父亲和我商量,计划今晚去偷他的设计图纸。” 第22章 夜袭 夜幕星河,深深浅浅,点点闪烁的是飞往的航班,此时在c国国际机场缓缓降落一架私人飞机,舱门还没打开,旁边便站了十几个迎接贵客的接待人,由此可见来者的分量,许多来往的旅客纷纷回头,想知道拥有这样排场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花方旗稍微弓腰出了机舱,他耳朵塞着无线耳机,单手插裤兜,缓缓走下飞机。 接待的人蜂拥而上,挣着与他握手言欢,他依然没有将耳机摘下,兜里的手也没有拔出来,只用另一只手与这些人握握手,全程高冷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一位大肚便便的中年油腻大叔,站在花方旗的身侧,毕恭毕敬地说道。 “花少,我们在餐厅有设宴,您先休息,还是去就餐……” “许久不见,还是和王经理你们喝几杯吧。” 刑晨文蹲在灌木丛中,借此遮挡掩护身体,戴着黑色口罩,黑色棒球衣,左胸绣着红玫瑰,这是他故意穿上的,假若被人发现,他可以用红玫瑰混淆对方的视觉,误以为他是黑帮组织的人,可以拖延时间,只是妹妹绣的玫瑰差强人意。 不远处的别墅是埃利森大师的家,今晚他一家人要到市区中心参加宴会,所以不在家,偌大的房子暗淡无光,只剩下门前的照明灯孤单照着寂静的夜。 “大师怎么不给自己的房子设计一道围墙?这样多危险,给小贼有机可乘。” 他虽然嘴上吐槽着,心里却在庆幸偷笑。 这块地方偏郊区,十分寂静空旷,张望四周没有什么路人经过,他轻手轻脚跑近别墅,抬头发现两楼有一个窗户是开着的。 他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一捆尼龙绳,站远些给铁钩转圈加速,瞄准窗户位置,然后一鼓作气将铁钩扔上去,再收绳拉紧,成功勾住窗沿。他固定好身子后,迅速爬上两楼房间,技巧熟练,对他来说没有挑战难度。 接着他解开固定带,打开迷你手电筒,出了房间后,发觉房子安装了监控摄像头,他立即闪回房间,灭了灯光。 在黑暗中摸索楼梯,接着小心翼翼下楼去,接着细微的月光,他找到了房子的电闸,便将电闸开关拉下,以确保房子内的摄像头没有在录像。 “这是书房?” 他随意打开了一个房间,里面靠墙处有两排书架,浩浩荡荡放满各类书籍。 拿着手电筒照清房间四处,一个锁住的柜子寂静无声地立在角落边,他咬住手电筒,摸出螺丝刀对准螺丝扭动,将锁头拆下来,可是里面空无一物。 障眼法? 他没好气地默默把螺丝又扭回去,锁住柜子,使它物复原状。 他疲惫般靠在柜子上歇息,手电筒的灯光在两排书架上来回照耀,无意间瞥见一本书夹着纸张,纸张稍微往外露出一角。小心翼翼抽出纸张,是一封简短的英文信笺。 “埃利森先生,感谢您的作品,我本人甚是喜欢。为了表达谢意,彩缤岛的钟楼以您的名字为命名。” 落款人竟然是苏明盛,他震惊之余,拿出手机靠着微光拍下信笺的内容,然后原封不动放回那本书籍里,合上书本的时候,在手电筒的灯光下,他无意掠过书本封面,封面为血红色字体,赫然显目的名称——帝国苍穹。 “花少牺牲休息时间,赶来陪你们喝酒,大家可不能扫兴呀。” “来来来,大家给花少敬酒。” 一群人聚在花方旗的身旁,举杯觥筹交错,言笑晏晏之间,尽是客气歉然。 “花某谢谢大家的宴请招待,过几天我母亲也会来c国玩,到时候还要承蒙大家照顾。” 旁边的王经理听闻他客气的话,立即摆手,谄媚陪笑说道。 “哪里麻烦,我们很乐意,绝对照顾周到。” 花方旗很是满意他们的殷勤奉承,举起酒杯,快意潇洒。 “那我敬大家一杯。” “只是母亲大人最近喜欢自然风光,王经理你能带我们去平龙村瞧瞧吗?” “花总,平龙村那个穷乡僻野的地方,没什么好看的……” “你将它弄热闹了,自会好看。我母亲虽然这阵子喜欢看风景,可骨子里的高贵又离不开排场,王经理你知道怎么做了?” “我懂了,花总,明天我立马去平龙村办妥。” 花方旗满意点头,平龙村的尽头,便是立于海洋的彩缤岛。自古彩缤岛与平龙村的渊源最深,主要利用这层关系,搅得平龙天翻地覆,那彩缤岛自然没有安宁日,逃不过他的手掌心,一切胜券在握。 就算没有得到彩缤岛,也够苏明盛头疼一阵。 a城的夜景很美,繁华三千如梦,流光溢彩,让人流连忘返,也让人迷失自我。 魏白慕站在刃无秦身边,抬头看他俊俏的侧脸,也许是月光如霜,洒落入他的眼眸,她觉得他的眼里藏着淡淡的忧伤与孤寂。 她看不透这样的男人,突然命运般站在自己面前,成了自己可以倾诉秘密的唯一,她甚至没有分清他是敌方还友军。 “这里风大,也晚了,我送你回去。” 他低头看见她望着自己迷离恍惚,嘴角弧度上扬,不禁意笑了,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嘴里还叼着烟,摸摸她的头。 这是这样的温柔体贴,她选择去相信他,没有堆起高高的心墙与拒人之外的戒备,因为他有一种让人治愈的安心。 两人并肩而行,朝着回去的路返回,这边商业街距离她住的rose酒店不远,按他门徒步行走的速度,不用超过十五分钟便好了。 “魏小姐,明天要我陪你去拿衣服吗?” 今天他花费整整一天的时间陪她,没有任何怨言敷衍,反而对她尤其体谅温柔,肯放下身段唤她魏小姐。 “秦哥叫我白慕就好。” 他笑逐颜开,有些不好意思,如同大男孩的羞涩,刃无秦也有这方面,她好像发现了新大陆般新奇。 “好,白慕,明天我来接你。” “不用麻烦,我自己可以去拿衣服。” “那很遗憾,我要错过白慕穿上黑玫瑰的样子……” 他故意掺杂低落的情绪,显得自己无比垂头丧气,魏白慕见状,他现在软绵绵的样子,像极了在向她撒娇。 魏白慕微微脸红耳赤,匆匆与他道晚安,便低头跑进rose酒店。 “这样啊……你来……接我吧。晚安了” 看她落荒逃跑的模样,他站在背后笑成孩子,弯腰捧腹大笑也不夸张,打心底觉得这个女人只要稍微逗逗便会轻易掉入他的圈套。 这样肆意无拘无束的笑声引起酒店的前台接待小姐还有旁边行人的纷纷侧目。 “那不是秦哥?” “好像是。” “赶紧通知总经理。” “你去。” “我不敢,要不你去。” 两位前台小姐互相推搡着,怯怯的胆量不敢上前招呼站在酒店门口的总裁。 其中一位小姐深呼吸,一副视死如归的面孔,假装镇静走近刃无秦,90度弯腰鞠躬恭迎。 “秦哥,您来了,请进。” 刃无秦见是酒店工作小姐,嘴角夸张上扬的弧度立即僵硬冻住,恢复本色的高冷高傲。 “嗯。” 他随手把手里的烟头递给那位小姐,再解开衬衣领子的衣扣,昂首阔步走进酒店里。 “花方旗住退房没有?” “他今天中午一点半退了。” “我今晚要睡这间房,还有未来一个星期都将它空着,我随时会来住。” 刃无秦拿起房卡,准备转身离开,突然想到什么,他竖起无名指压在嘴唇嘘声。 “美女们绝对要替我保密,特别是对住在隔壁的女孩。” 他的声音低沉磁迷,小姐们呼吸紧张失去思考,只能捣药般连忙点头。 第23章 偷偷住在她隔壁房间 魏白慕蹑手蹑脚踱步走到2801号房间的门口,耳朵贴近门边,倾听里面有没有什么动静,判断花方旗到底回来了没有。可是细听没有声响,她还去瞄门上的猫眼。” 走廊过道的那头电梯叮咚声,还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她骇然,赶紧收回身子,一阵慌乱,从包包里找出自己的房卡,打开自己的2802号房间,弯腰躲进了里面。 一连串的动作接连完成,她有惊无险靠着门后喘气。 寂静无声的过道,她听见了有人走过她的门前,接着传来隔壁打开关门的声音。 绝对是花方旗回来了,她想想今天从金業赌场出来,便没有再见过他,不知道他去哪里做些什么,希望自己没有错过重要的线索。 藏在他车子内的2号录音器,也许录了有用的信息,她赶紧抽出手机,有些期待地点开…… 在通知栏最显目的位置,躺着一条未阅读信息,点开后震惊。 “什么鬼?2号录音被强力销毁?” 这条信息晴天霹雳,轰然击中她,难道花方旗知道,然后将它丢出窗外?那他肯定知道是她搞鬼,这可怎么办,以后还要接近他套线索呢。 “怎么办,怎么办……” 早知道当初就不自作聪明了,花方旗你可千万不要怀疑我……她追悔莫及倒进床铺里,四肢乏力,如咸鱼般蔫瘪了。 刃无秦沐浴完之后披着睡衣,湿漉漉的发丝凌乱着,感受夜晚微凉的风,站在外面的阳台里,他手里夹着烟,闲散地抽着。 他转过身子侧靠在栏杆上,向着隔壁的房间的阳台,静静地看着隔壁房间里倾泻出来灯光,心里不禁猜想她在做什么?现在睡着了? 这样想着她的时候,她也穿着浴衣,从隔壁房间走出阳台,猝不及防的一幕,他以神一般的速度转身逃回房间,然后将后门用力一关。 啪嗒—— 魏白慕听到猛然的关门声,顺着声音去看隔壁的房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不能让花方旗看见,否则追究去今天的丑事,死无藏身之地,她裹紧浴巾也赶紧进房间,把后面关得严严实实的。 “兔子,在海南三亚玩得怎么样,发几张照片给我看看,我好想你呀。” 魏白慕看了微信聊天,拍拍额头,徐宇这货忙完了,恐怕要来找她,真是令她头疼,她实在不想对他继续编谎下去。 “海南最近天天暴雨,我都躲在酒店,没有出去玩呢。” “这时候暴雨?” “海南天气比较极端。” “那你一个人要小心,我可能过两天去找你,你住在哪家酒店?” “椰……海酒店,这么晚了,晚安。” 徐宇问她哪家酒店时,她临时乱编了一个,脑海里只有海南的高高椰子树和汪洋大海,没准还真有这样的酒店也说不定。 “兔子,晚安,好梦。” 徐宇发完这一条微信后,靠在枕头上面思索着,海南这几天暴雨,那怎么办玩,总不能让兔子在海南看了一个星期的阴天雨水,赶紧在手机里百度海南未来的天气预报。 “今天海南天晴明朗,16至24度,没有暴雨呀。” 徐宇看着天气预报纳闷,他又查看了前几天的海南三亚天气情况,无一不显示海南三亚的天气好得不能再好了,没有暴雨,连阴天小雨也丝毫不见踪影。 他对魏白慕这个蠢萌的女人,是又爱又恨。 “好呀,你这只兔子又在忽悠我,看我找到你,非得好好教训教训。” 魏白慕和徐宇聊完天,总觉得内心隐隐不安,又给吴若情发了微信求助。 “若情,徐宇过两天会去海南,你可千万要拦住他呀,别把我的行踪暴露了。” “心安啦,我会拖住他的。实在不行,他要到海南,你就骗他说,临时有事回去了。与他错过时间,见不了面,就好了。到时候,我陪他去,随时给你放风。” “这看起来不错,你们也别浪费时间,可以趁机在海南玩玩。” “放心吧,我们会的。诶,魏大小姐,你搞定花总了没有,现在是不是一丝不挂搂着你正要行那苟且之事……” 魏白慕听了,顿时脸红耳赤,手机差点从手上滑落,她和花方旗……光想着画面,现在花方旗在隔壁的距离,她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果然吃娱乐饭的人,吴导演求求你放过我吧。” “哈哈哈……” “哈哈哈……” “刃无秦你也有今天。” 刃无秦取笑自己,想到自己也会慌慌张张躲着她,变成毛手毛脚做错事的孩子,他忍不住无奈苦笑。 那个女人说她胆大无畏,却又小心翼翼,说她轻易相信别人,却又行事谨慎。 只身来a城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躲在背后跟踪花方旗,明明知道被花方旗蒙在鼓里忽悠,也无所谓,就是为请男友洗罪吗? 那好,魏白慕,那我满足你。 他泯灭了烟头,吞吐最后的烟气,拨打了一个电话。 “秦哥,这么晚还不睡……” “局长是谁呀,真讨厌,偏偏挑这时候来,嗯哼……” 电话里传来女人那能捏出水的娇滴声,还有重重的喘息,刃无秦自然知道自己这电话确实不合时宜,不是坏了别人的兴致,而是搅没了自己的睡意。 “陈局长,明天有些私事要拜托你,文件先发你的邮箱里,你只需要按我说得做就好。” “秦哥,放心,我虽然贪玩,事情还是会给您办得妥妥当当的。” “局长,人家还要嘛。” 刃无秦皱起眉头,二话不说把电话给挂机了。 起身坐在房间的书桌前,启动电脑开机,把脖子戴着的骷颅形状的u盘插进电脑凹槽内,输出文件,再选中里面相关的文档和视频发送出去。 他颓然靠坐在椅背上,望着u盘里最靠前的一份文件,情不自禁用鼠标箭头选中它,可迟迟没有将它打开。许久他叹息一番,指尖点了点鼠标右键,那份文件被打开了。 以时间为轴,成横排成而下,数不清多少张,满满当当全是照片,而且照片里的人自始至终都是同一个人,从稚嫩到青涩,从短发到长发,从校服到裙子,从胶原蛋白到亭亭玉立…… 你好,苏浣溪,想不到我们又见面。 第24章 闯进他的房间 “你好,请问需要打扫卫生吗?” 魏白慕打开房门看见一位憨厚老实的阿姨穿着酒店工作服,推着推车站在门外,微笑亲切对她笑着。 “谢谢阿姨,不用麻烦。” 魏白慕感觉房间不脏,便拒绝了阿姨的好意,准备关门时,她突然灵机闪过,接着说道。 “阿姨,隔壁2801号房间搞完清洁了吗?” “小姐,还没有,我正准备去。” “阿姨,我朋友在那个房间住,他很介意陌生人去弄他的地方,而且他是做珠宝生意的商人,贵重物品特别多。他现在不在房间,你这样进去会引起误会。” 魏白慕说得起兴,索性走出房间,站在阿姨跟前,语重心长,情深并茂地继续忽悠。 “有一次他在京城酒店,一条价值五千万左右项链无翼而飞了,把酒店吓得鸡飞狗跳人心惶惶。” “后来呢?” “后来酒店调来监控视频,看见负责打扫的阿姨进去房间弄他的东西,于是酒店只能解雇那位阿姨,还把阿姨告上法庭。” “我们酒店规定不能乱动客人的东西,就算他五千万放在我面前,我不去碰就没事了。” “阿姨你错了,酒店为了息事宁人,情愿诬蔑工作人员,毕竟一个vip客人,他们不想得罪。” “你也不用唬我,我在酒店专门打扫贵宾房,还是见过世面,如果你是在不放心,可以在旁边亲自监视我。” 说完阿姨较劲了,推车到隔壁房间,把魏白慕说得当真,以为房间客人不在里面,直接使用房卡打开房间进去。 魏白慕傻眼,阿姨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勇气可嘉,只是这样冒失闯进去,不会被花方旗骂死? “小姐,你进来啊。” 阿姨朝她挥手让她过去,她惊讶,难道真的遇上狗屎运,花方旗出去了? 她屁颠屁颠跑过去,先谨慎伸进半身往房间望去,果然房间空无一人,她心里禁不住暗喜,再飞奔回自己的房间,把3号录音器揣在怀里。 重新回到2801号房间时,阿姨正在厕所里忙活,她趁机在房间四处巡逻,察看那个地方适合隐藏录音器。 怎么没有行李? 空荡荡的,如果不是床上的被子有些褶皱凌乱,她简直怀疑这间房没有客人住。 通向阳台的后门微微开着,清风轻轻,透过玻璃门打开的缝隙,撩起后面轻盈微薄的门帘。 纯白色的门帘迎风鼓起,飘然卷起,她站在原地,试图看见一个男人,背对着沉浸在清晨曦光之下。 冥冥之中命运般有深深的感应,刃无秦转身瞬间,看见站在对面的魏白慕,她在房间里面,门帘时而垂落挡住她半身,不明白短短之间,她为什么出现自己的房间。 魏白慕看清男人的脸后,发觉自己动弹不得,僵硬在原地,木楞般深深凝着他。 这个男人起始发现她的时候,眼眸暗深一瞬,转眼间若无其事,左手夹着烟,寂寥安静抽着,缭绕的烟雾与飘起的门帘朦胧成别样的风景,她突然想起午后温暖的阳光,还有锈迹斑驳的墙,野外淙淙流淌的溪水,那样美好时光…… “手上……” 刃无秦撩起门帘进来,第一次话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是注意她手上紧紧握着的东西。 “坏掉的……充电宝。” 她立即反应过来,严严实实遮住手里的录音器,试图蒙混过关,为了装得逼真些,她甚至将所谓的“充电宝”当着他的面,忍痛割爱扔进门口阿姨推车上的垃圾桶。 对面她突如其来的决绝刚烈,刃无秦几度想笑,硬生生只能故作镇定强忍笑意。 “白慕吃饭没有?” “还没有。” “那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再去拿衣服。” “好。” 她现在脑袋全然空白,以为他会炮轰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可他没有问任何的话,只是询问自己吃饭没,突然觉得心窝暖,前一秒的担心和紧张消失不见。 也不必问花方旗去哪,为什么你在这里?这些问题,他不问,那她也不问了,只有乖张跟在他的身边的念想。 这时候清洁阿姨从厕所出来看见他们,感受了房间气氛微妙,恍然大彻大悟笑着说。 “小姐,原来隔壁住的是男朋友啊。” 百艺传媒影视有限公司 吴若情正埋头审读编辑新修改的剧本,旁边放着的是助理泡的热腾腾的清晨醒脑咖啡,最近公司斥巨款投资的高成本大型电视剧《名媛成长史》,正在紧张筹划着,由她挑起大梁当担总导演。 她知道这次是她大展手脚的机会,所以她最近几个月都格外认真,每天早出晚归,靠着极度想成名的欲望坚持着。 “吴若情。” 办公室的门被猛然推开,徐宇单手端着一块三明治,放在她那杯咖啡的旁边,双手撑着桌面,看着她灿烂地笑着。 “吴导演辛苦了,这么早来工作,绝对又没有好好吃饭,这是我亲自做的三明治,你尝尝。” 徐宇把三明治推到她的面前,将她手上的剧本拿走放好,催促她赶紧吃饭。 吴若情笑着,此生要是能亲眼看见徐大动手给她做吃的,她绝对烧香拜佛感谢菩萨的灵应。 “亲自做?你出了什么力啦?” “男友力,拎它上二十五楼要耗费体力的,吴大小姐。” 徐宇说完还特意绕在她的背后,细心帮她揉捶肩膀,全方位服侍好她。她知道每次有事求于她,会事先千方讨好,可即使是在敷衍,她也欢喜他这样对她好,有时候甚至犯贱般希望他有事麻烦她,这样会更近地接触。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次又有什么事?” “你先吃早餐,我不着急。” “算你徐大还有良心。” 吴若情心满意足地笑着,双手捧起那块三明治咬了一口,伸手去端咖啡。 “不要喝太多咖啡,我去给你倒杯牛奶。” “好,麻烦了。” 她心生喜悦,如果他能一直这样宠着自己,她宁愿一辈子吃三明治配牛奶。 “热的,你慢的喝。” 徐宇耐心坐在桌沿边,等她把早餐全部吃完,不紧不慢地翻阅《名媛成长史》的剧本。 “这部剧的演员什么时候面试?” “再等一阵子。” “说起名媛,我总会想到兔子,感觉她很适合,只要站在那里……” “别开玩笑了,白慕可没有你戏精。” “她本色出演就好,根本不需要什么高湛的演技,不过你就算付几亿的片酬也请不来她。” 这句“请不来她”特别让吴若情心烦意燥,徐宇总是把白慕捧在高高的位置,在他的心里,白慕永远是穿着礼服的高贵公主,戴着至上的皇冠,应该受到万人的歌颂。 而她在他的心里,只是曾经同窗的普通好友,或者百艺公司可有可无的一个小导演。 “你还有什么事?” “兔子真的去海南三亚玩了?” “没有,她不在那,去a城了。你要是没事,我还要继续工作。” 徐宇挠头苦想,吴若情突然语气这么冷漠,自己哪里惹到她了?着急把自己往外赶。 第25章 情侣西装 金業私人订制 魏白慕试衣间里面徘徊许久,做足心理准备才敢出去,忸怩拉扯着衣服,不敢抬头去看刃无秦看见自己的表情和反应,直接站在镜子前转移自己的紧张。 “魏小姐穿着果然好看,干练利落的知性风。” 魏白慕的西装裁剪合缝贴身,将她自身的曲线完美显衬出来,欣长高挑的身材完全不用担心撑不起衣服,只是那双明亮的眼睛过于灵动,展现她的温顺无攻,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丝毫没有那种霸气侧漏的气场。 刃无秦从背后双臂环着她,画龙点睛给她戴上了一副墨镜,扶着她的肩膀,嘴唇贴着她的耳朵,低声沉吟着。 “这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你。” 她触动心弦,从来没有见过的自己?指尖一遍遍拂过胸前的黑玫瑰,眼里含着无限深情笑意。 “男人穿西装不足为奇,女人却是与众不同。” 此后两个人并肩走在街上,她苗条高挑的身材,穿着一套黑色西装,放下及腰微卷的长发,眼睛戴着墨镜,冷酷惊艳的气场,加上身边陪着她的是a城无人不晓的秦哥,惹得行人纷纷回头观望议论。 “情侣装耶……” “哇,好霸气。” 被那么多人围观羡慕,魏白慕有一种站在巅峰之上所向披靡的感觉,万千世界不外于此的豪气。 她抬眼去看旁边的刃无秦,他风轻云淡,静静受着大家窥探的目光和肆意的议论,没有那种狂傲不羁的孤冷。 她曾经记得谁说过,越是有资本的人,越不喜欢张扬。 自从遇见他后,他无形中给了她底气,像现在这样,他陪在身边,连走路都嚣张许多。 路过一间花店的时候,他顺手拿了两支深红色的毛茛花送给她,还笑着说,“它很配你”。 魏白慕握在手里,低头细嗅它的淡淡花香,她知道毛茛花的花语是“美丽与诱惑”,旁边的男人是在绕弯赞扬她,看他眼光不由温柔几许。 a城警察局 “秦哥,你们先坐,我这就去叫陈局长。” 直到踏进警察局,魏白慕才反应过来,刃无秦今天带她出来的真正目的。 没有想到刃无秦真的愿意帮她重新调查轮船爆炸案,还以为昨天他只是为了应付自己,随口说说而已,却真的来警察局了。 一位五十来岁的大叔,穿着警察制服,身板硬朗,没有中年大肚和秃头的那种油腻,给人严威正直的形象。 “秦哥好。” “局长别来无恙。” 刃无秦与陈局长互相握手打招呼,两个人没有特意掩饰彼此熟悉的关系,因为他们知道过于装模作样,反而生硬暴露。 “这是魏小姐。” “魏小姐好。” “局长好。” 刃无秦向局长介绍魏白慕后,两人互相问好,接着三人走进局长办公处,坐在桌上两侧。 “我们明人办正事,废话不多说,今天两位找陈某,是有什么问题吗?” 果然是局长,直接开门见山,雷厉风行的作风,对魏白慕来说,她更相信这样的警官,给她可靠的感觉。她想这次林航的冤屈也许能洗干净了,赶紧迫不及待把事情说出来。 “局长听说过c国远洋号爆炸案吗?” “我知道那件事,好像c国找到凶手,已经结案了。” “可是他们抓错了人,凶手不是林航。” “这件事有些麻烦,毕竟超出我们管辖的范围,即使是冤案,也经不了我们的手。奉劝魏小姐还是去找c国的警方或者法院……” “有烟吗?” 刃无秦忽地开声打断他的话,这位陈局长也不恼火,从抽屉取出一包烟打开递给刃无秦,刃无秦从中拿出一根烟点上,魏白慕瞥见在他背后的墙面还贴着“禁止吸烟”的标语,觉得刃无秦还真是在哪里都肆无忌惮。 刃无秦直接将烟灰弹在桌面上,便继续抽着,缓缓地说道。 “陈局长,你们管不了,不代表可以冷眼旁观坐视不管,违背良心去隐盖世间的黑暗,这个是你们警察局该做的?” “秦哥……这不是要我难做吗?” “陈局长还是先了解事情原委,再说这话。” “那你们找出真的凶手是谁了吗?如果有证据,我可以考虑考虑。” 凶手与证据?魏白慕灰心丧气,这两个她都没有找到,只知道林航不是杀人凶手,其他她毫无头绪,虽然怀疑花方旗和玫瑰集团的人,可她没有证据,总不能乱说,万一冤枉人怎么办。 “还不知道……” 魏白慕的话没有说出口,刃无秦便有些怒然地对陈局长说。 “我不是发给你了吗?成天就知道女人,不务正业。” 陈局长立即反应过来,低声询问秦哥。 “昨晚那个?” 陈局长见秦哥脸色阴沉,不敢拖拉,赶紧打开昨晚接收的文件。 “咳咳咳咳……那我先看看文件。” “赵祥……” 陈局长念出文档里人物的名字后,刃无秦接着他的说,一边不急不慢地抽着烟。 “这个人以前是金業赌场的金牌保镖,后来失职被我解雇,此后在各国奔波,据说加入了什么不当组织。在远洋号发生爆炸前,他曾经以船警身份出入远洋号。” “以他的身份和手段,可以搞到炸药轻而易举,在人不知鬼不觉中,把炸药带上轮船,然后找准时机把它炸。炸药是定时的,他在远洋号开始最后一次远行,找了借口,在开船启航时,离开了远洋号……” 坐在他身边的魏白慕盯着他看,透过氲氤烟气去他的侧脸,他的嘴巴由于说话,一张一合,他对那天发生的事情和凶手的行动娓娓道来,好像身临其境,讲得是自己的惊心动魄的故事。 陈局长逐一察看了这些视频照片,想找出所谓凶手的面目,可无一不是戴着口罩压低帽子,穿着宽松的外套。 “秦哥,在这些照片视频里,人没有露脸,很难能判断是赵祥。” “你不用判断,也不用出动人力调查,只需要将大家的目光转移到这个案件就好,到时候媒体推波助澜,我不相信c国的警方能坐怀不乱。” “现在我需要做什么?” 刃无秦抽完了半截烟,将烟头对着桌面泯灭,然后站起来撑在桌面,狠绝地看着陈局长的眼睛,一字一言地说道。 “你只需要将疑点当众说出来。” 魏白慕全程紧张状态,听着他们的对话,手紧紧捏着那两支毛茛,深红色的毛茛花一直在颤动,赵祥这个名字,她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他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可她没有见过他,也不认识他,两百多人因为他丧命,林航也死在他的手里。 “我能做什么?” 魏白慕握住刃无秦的手臂,抬头看着他,这个男人虽然只是认识几天,现在她是完全把希望寄予在他的身上,把他当成自己的依靠。 刃无秦低头望着她,她的眼里盛满泪水,全是不能语的容忍。 “待在我身边看戏就好。” 第26章 远洋号悲歌 “大家好,这里是全民好娱乐。我是你们的萌软奶狗,毫安。这位是上可受下可攻的纳安哦。” “喂奶狗,你怎么乱给我的台词,我明明是上倾国下倾城。” “哎呀,大家都看着呢,你就不能迁就我一下下嘛,人家好伤心。” “迁就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就跟犯罪一样的道理。” “纳安你突然这么严肃,我好害怕。” “因为今天的节目主题是关于一起蓄意杀人案。” “难道是前不久轰动一时的远洋号爆炸案?可我们不是……法制节目咧。” “我们好娱乐可是一档全民节目,娱乐也有社会责任。现在我们荣幸请到a城的陈局长做我们这期的嘉宾,大家掌声欢迎。” “大家好,我是陈局长,从事警方工作已经三十几年年了,今天由我来为大家深入剖析远洋号爆炸的内情与真相……” 时代广场的巨大屏幕里正直播当前最热门的娱乐节目,这个节目曾以观点新颖自黑自吹的作风曾刮起一阵模仿跟风潮流,是拥有最多的固定观众的电视节目,每一期节目都会引发收视率狂潮。 这就是刃无秦选择全民好娱乐的原因,让消息以细菌病毒的速度迅速扩散转染,引起全民关注热议。 时代广场里原本分散的人群渐渐聚集在屏幕下面,纷纷指着屏幕里播放的视频照片议论纷纷。 “什么远洋号的凶手不是那个林航……那是谁?” “谁是赵祥?” “这个人我好像在金業赌场见过,不过这几年他失踪了,没想到成了杀人犯。” “这个陈局长很厉害的,在三十年里,破案无数,缉拿了很多罪犯。” “我还记得他新官上任的那年,侦破了苏明盛妻子离奇死亡的案件,还有那个莫谦岳一家……” “是啊……陈局长的推测猜疑基本就是可以认为是真相。” “我的分析到此结束,在这里我希望c国警方能重新调查真相,抓捕真正的杀人凶手,还冤死的死者清白,让他灵魂安息。” 陈局长讲完话后收起稿子,这时候结束的背景是那时候在海洋中央浑身熊熊烈,已经火无力回天的远洋号轮船的,许多人在垂死挣扎的画面,配着无比凄凉悲惨的音乐,简直是末日的最后悲歌,死亡寂静…… 魏白慕站在人群后面止不住泪流满面,她紧紧揪着衣领,虚弱得几乎站立不住,微微弓着身子,啜泣不已。 辛亏现在还不是太晚,还可以翻案还他这一辈子的清白,没有成为石沉大海的冤案,背负一生的罪名成为永世不能安宁的怨魂。 “徐宇,徐宇啊,对不起,对不起……” 刃无秦轻轻捂住她的眼睛,遮住她眼前人间地狱般狰狞恐怖的画面,转过她的身子,将她抱紧在温热宽阔的怀里,她滚烫炽热的泪水点点滴滴浸湿他的胸口,他抱得更加紧致,像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骨里。 “白慕,没事了,没事了,他怎么会怪你,他什么都知道。” “呜呜呜呜呜呜……” 不远处,顾思雨独自静静站在广场雕像之下,她听见了陈局长的讲话,也看见了人群后面紧紧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 “多么感人的一幕,可惜了。” 她冷笑,拿起手机,打开照相机,对准两个人的位置,聚焦光圈,把刃无秦和魏白慕相拥彼此的画面拍摄保存下来。 没有耽误丝毫时间,立即把相册里的照片转发给远在c国的魏楠,并留言道。 “魏叔,这是令千金吧,我想你有必要知道她当前的状况。对了,她旁边的男人可是刃无秦。” 在c国,此时魏楠与苏明盛正在谈话。 魏楠没有理会手机接收短信的提示铃声,继续表情严肃地对苏明盛说话。 “埃利森大师参加晚会那天晚上,有人夜侵进他的房子里。” “那他有丢失什么贵重物品吗?” “据他说,家里的现金珠宝等值钱的东西全部没有丢失,那个人应该不是冲着钱财去偷东西。” 苏明盛听了,蹙起眉头,偷钱的贼还好,起码没有什么预谋,麻烦的是对金钱没有欲望的贼,藏着不为人知的动机。 “那大师不见了什么?” “没有东西丢失,那夜贼十分狡猾,把房子的电闸关掉了,所以监控摄像头没有录到他的人。” 没有录到?这明显是作案手段精明的人,绝对是训练有素,那他目的是什么?苏明盛不由警惕,想到自己的彩缤岛的设计图幸好送来及时,不然被盗走了,后果不堪设想。 “最近是紧要关头,埃利森大师又与我们来往密繁,我直觉这件事不简单,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这边的防卫增加些人手。” “我这就去安排好。” 魏楠弯腰致敬后,领命准备出去,他点开手机的信息察看,猝然顿住向前的脚步。 魏楠的异常反应,引起苏明盛的注意,他看着魏楠僵硬的背影问道。 “还有事吗?” “苏爷,小姐她……在a城……小姐她……” 魏楠转过身面对苏明盛,结结巴巴,几度语无伦次,他全身发冷无力,大寒天里,额头渗出一摊冷汗,脸色苍白无血。 “白慕怎么了,她人在a城?是发生什么了?” 苏明盛见魏楠提起的是自己的宝贝亲生女儿,十分在意上心,没有丝毫怠慢犹豫,他起身直接走近魏楠,抢过魏楠手里的手机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他勃然大怒,火冒三丈,指着手机里的那张照片,对着魏楠雷声咆哮道。 “这怎么回事!该死的东西,你就是送我女儿去给刃无秦当玩物?” “苏爷,我没有想到小姐会认识刃无秦……” 苏明盛怒气填胸,忿然将手机朝魏楠死命砸过去。 “哼……当初你自作主张送她回国,没有事先告诉我,我不还没有追究,如今她跑到a城,还认识了刃无秦,刃无秦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如果我的白慕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也不用站在这里了,直接睡在红林墓地里吧。” 我苏明盛千方百计照顾好的女儿,为了她能远离这样险恶的生活,只能忍痛割爱把她伪装成其他人的女儿,送她回国读书生活,二十年没有在公众场合承认与她的关系,就是为了给她普通安定的生活未来,不想害了她。 现在彩缤岛要开始建了,打算到时候建成,便接她回家,打造自己的世外桃源,在自己的王国里,没有人可以伤害到她,她是万人之上的公主,可是在那之前她必须是安好无恙的。 刃无秦是什么样的人,他苏明盛最是清楚,因为就是自己将他留在身边,在a城成立了玫瑰堂,为他以后在国内商业发展开路。刃无秦在他的身边已经十年了,对刃无秦的性情了如指掌,天生冷血绝情,杀人心狠手辣,就像饥渴难耐的野狼。 本来自己收留的养女顾思雨,原本留着当人质,引出当年那个逃窜掉的野种莫決溪。当时他惶惶不可终日,为确保万无一失,他雇佣几个杀手同时追杀莫決溪。果不其然,刃无秦没有令他失望,最先找到了人并开枪打死了他,永绝后顾之忧。 他很是高兴,愿意满足刃无秦的任何要求。 刃无秦那时候看上那个丫头,为了留住他替自己卖命,加上那野种死了,顾思雨没有必要再留在身边,便把顾思雨给他。 如今他是翅膀硬胃口大了,我的亲生女儿也要动手,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刃无秦什么不知道,魏白慕是我的亲生女儿,这是彼此心照不宣的事实,可见他故意在眼底下搞鬼。最可怕的是如果白慕喜欢他,跟了他混玫瑰堂,那我这二十年的心血付之东流。 “你告诉顾思雨,自己的男人也搞不定,要她何用,如果再让我看见两个人在一起,她必死无疑。” 第27章 鸟不拉屎的地方 “臭小子,你不会让我来这里度假吧?”花母朝儿子花方旗难以置信地嘟囔抱怨着,从车窗环顾面前这个贫瘠的村落,前无熙攘繁华的街道商场,后无顶级奢华设施的度假酒店。 简直就是一个鸟不拉屎落后闭塞的小渔村,还到处散发着海鲜腐烂的浓浓腥味,路边沟谷流着黑黑的污水,令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婆作呕,想马上走人。 “母亲大人,当然不是。” 花方旗微扯着嘴角,露出难以捉摸的微笑,亲爱的母亲大人,我根本就没有让你来度假的打算。 “我绝对会给你一个难忘的假期。” 花母充满怀疑地看着他,这是自己亲爱的儿子第一次亲自请她来c国游玩,不能扫了他的兴致,为了他的好意,强行忍住恶心作呕的感觉。 成排而行的十几辆车子浩浩荡荡驶进名不经传的平龙村,车顶故意装上巨大音响,循环播放强劲刺耳的音乐,彻底打破这个偏远村落的宁静。 这样热闹非凡的架势,从来没有平龙村出现过,所以吸引了村民的围观和好奇,纷纷跟在车子的后面,想一探究竟。 几辆车子等在村子中心地块,花方旗和他母亲从车子出来,他自己看着围观群众密密层层围着,很是心满意足。 识时务的村长从人群后面挤进来,看见来者衣着不凡,特别是旁边的妇人脖子带着金项链,手腕有金镯子,手指也是几个金戒指,他立即毕恭毕敬跑到妇人的面前卑怯地问好。 “我是平龙村的村长,请问您是?” 花方旗看着他的衣裳破旧,可是比那些普通的村民好了许多,暗自猜测他的身份,缓缓回道。 “我们只是普通的商人,今天是我尊贵的母亲生辰,我母亲慈悲善良,省下寿辰宴会的花费给村民们。请你召齐所有村民,我们要给他们发放生活用品。” 村长听到用品这两个字,目光放光,赶紧鞠躬致谢,满面笑容,向聚集的村民跑去,大声跟他们解释情况,渐渐地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 花方旗关掉音乐,拿起连着喇叭的迷你麦,向着这些目光炯炯盯着自己的村民。 “大家好,这是我母亲,这些东西是我母亲免费送给大家的,请大家自觉排队领取。” 花方旗指示陪同而来的王经理将卡车后箱打开,一车车的生活用品,成堆摆放的大米、食用油、食物等,人群顿时躁动,欢呼雀跃,争先恐后排着长长的队伍。 花母后知后觉,原来是这样感恩戴德的事情,她看着无数人朝她点头致谢,心里荣升出自豪满足感,觉得自己的儿子已经长大了,会以己只能帮助别人,心里全是对儿子的欣慰感和感动,含泪取掉自己身上贵重的首饰,接过花方旗的麦,温柔般对每一个人说。 “大家不用着急,每个人都有,不够我再买给你们。” “好……” “谢谢……” “是好人啊……” 村民纷纷应到,觉得平龙村迎来了有史以来的好运气,让他们遇上这样的好人好事。 这样其乐融融的气氛很快化解双方之间最初的生疏紧张感,其中那道深深的阶级沟壑仿佛消失,花母放低富人高高的架子,与村民开心聊起天来。 “你们这里以捕鱼维生吗?” “我们这边靠海,所以世代捕鱼为生。” “那你们捕捞的鱼怎么卖出去?” “我们直接去城镇市场摆卖。” “那怎么感觉村里经济没有搞起来?” “现在这个技术时代,那些有钱人搞了工厂养殖场,早把我们这些渔民挤掉了。我们这里的土地偏咸无法耕种,只能靠海吃饭,现在不知道怎么办……” 花方旗听到母亲与村民的对话,暗喜这就是他为什么要带上母亲,母亲身份尊贵,站在那里便满满的富贵,可是她没有富人的高傲,反而对人十分亲切宽容,那些村民很快愿意靠近她,觉得她会是帮助他们的好人,加上发放物品讨好他们,他们为了博取更多的关注和同情,会毫无戒备暴露出他们的贫穷和无奈,唉声叹气奢望更多的救助。 而花方旗恰恰利用他们这样的心理,只要让这些人形成只有依靠附庸他才能脱离困境,他便可以操纵影响他们的行为。 他站这些村民的中心,拍手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大声对他们说道。 “听到大家的难处,你们不用担心,我们会帮助你们,只要在这里建成海产加工中心,你们所有卖不出去的海鲜都可以卖给我们。” “你们是好人啊……” “谢谢你们……” “上天保护你们……” 村民情绪激动,村长带头纷纷向他感谢…… “只要有地方就可以,听说你们附近有一个岛屿,可以在那里……” “可是那里被卖掉了……” 花方旗摆手表示无可奈何,故作惊讶可惜的样子,尽管明明知道一切状况。 “建成中心需要很大的地方,这样那就没有方法了,除非你们去要回来……” “要回来?” “已经买了呀。” 村民群众分成对立两派,进行激烈的争议 …… 回去的的路上,花方旗忍住自己的笑意,这趟没有白来,现在平龙村的大部分渔民想争取海产加工中心,怀着脱贫致富的想法,想要回彩缤岛给他,看来一场与苏明盛夺取岛屿的暴风雨要来了。 那又怎么样自己抓住了村民的心,苏明盛拿什么来与自己争夺…… “天呀,远洋号的凶手抓错人了,不是那个林航,真正的凶手是叫什么赵祥的。” 坐在驾驶座的王经理惊呼道,花方旗在后面听到“远样号”、“林航”这样敏感的字眼,收回飘远的思绪,立即打开自己手机去看当天的热点新闻。 全民好娱乐节目里a城陈局长的视频映入眼帘,花方旗不可思议地眯眼,实在无法相信这样的事实。 心想刃无秦绝对是疯了,为了讨好一个女人,情愿不在乎自己的生死,要是被国际警察抓住尾巴,还有苏明盛发现他背叛,刃无秦二十年的苦心经营出生入死转眼成空。 因为远洋号的凶手是刃无秦他自己,还有真正的指使人苏明盛。 远洋号爆炸那天,他花方旗可也是在苏明盛策划的死亡名单里面。 “这下子,我看刃无秦你要怎么收拾,不过也好,苏明盛这时候两面受敌,该是多么焦头烂额。” 第28章 他突如其来的强吻 夜幕星河之下,柔和的月光笼罩了一个相依相偎的身影,旁边是车水马龙道路,他们挤在熙攘人群里逆向而行。 魏白慕搂紧他的肩膀,窝在他厚实的后背,全世界的喧闹烦恼通通与她无关,所有的风头浪尖总觉得前面的肩膀会替她扛着。 “白慕冷吗?” 背着她的刃无秦侧过脸来问她。 她望着他曲线硬朗的侧脸,竟然有想要去吻他的冲动,她想自己也许无可救药爱上这个男人了。 “我不冷,你累吗?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你很轻,我从这路背你回酒店都没有问题。” 他背着她穿过人群,绕过街角的咖啡店,走过人行横道…… 哔哔哔—— 一辆车蓦地横空停在他们的前面,彻底挡住他们的去路。 魏白慕奇怪这是怎么回事?感觉是故意挡住他们,是认识的人吗? 车窗缓缓降下来,她看见顾思雨独自坐在车子里,冷冷地看着站在外面的他们,她有些猝不及防,想到顾思雨与刃无秦的亲密关系,此时她和刃无秦这样靠近,处境不清不楚的越界,她立马挣扎着要从刃无秦的背下来。 可刃无秦却紧紧搂着她的大腿,固执地不准她离开他半点距离,无视顾思雨的注目,而是要绕过车子准备走开。 “秦哥,顾小姐来了,你先放我下来,不然她误会我们的关系,那就不好了。” “那我们什么关系?”他好像不知道似的,异常认真地问她。 魏白慕怔愣着,明明知道和他什么关系也没有,可当他这样直白的问自己的时候,她竟然在心里期望,自己也许在他的心里已经刻下烙印留下痕迹,她与他有了牵连,而他似乎不讨厌这样的联系。 “我们是朋友吧。” “我这么自找麻烦交你这样的朋友?” 魏白慕听了他的话,陷入了沉思,认识这几天,自己一直在麻烦他,凭什么他这样的巅峰人物会愿意去帮她关心她。 “秦哥,玫瑰堂有事,需要回去一趟。” 顾思雨下车走近他们,对刃无秦没有任何温度地说道,就如同被编辑好机械言语那样生硬冷漠。 这样的场面实在过于尴尬,而且顾思雨和刃无秦可是那样的关系,自己这样算什么,魏白慕脑子里全部都是破坏人家关系的第三者,无法原谅的做法。 “秦哥,你有事先回去吧,我能自己回去。” 魏白慕奋力扭动身体,刃无秦怕她受伤,没有再继续禁锢她,魏白慕得到自由后,往后退拉开与他的距离,这样的举动恰好落入刃无秦的眼里,他有些微怒,因为她在特意抵触他。 “今天谢谢你了,那我先走……” 魏白慕朝他微躬致谢,准备转身离开,那一瞬间,猛然刃无秦拉过她的手,将她扯进他的怀里,突如其来的举动,她莫然不知所措,极力想去推开他,却被他撩起下巴,不由分说,狠狠堵住了嘴唇…… 他的吻如无法预料的龙卷风极大的摧毁力席卷了她所有的理智和思考,他趁虚而入,伸进她的口里,与她唇舌紧紧交缠,那样汹涌,那样全然不顾,那样无法抵抗,她失去最基本的呼吸能力,被他击败得全军覆灭。 好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了,她已经要缺氧窒息的时候,他终于肯放过她了,抵在她的额前,眸光暗深,缠着痴狂,望进她的深处心房。 “从最开始,我就没有想过要和你做朋友,对我来说,你可不是普通的人。” 这是对她表白?魏白慕不可思议,心在狂跳,几乎要蹦出来,赤裸摊开在他的面前。 短短几天,他喜欢上自己了? 他对她突然表露的爱恋,她的心理其实是欢喜的,这样全身致命诱惑的男人,心里的那道防线早就慢慢瓦解,她承认自己对他有好感。 可她不相信他的真情流露,毕竟他女人顾小姐还在旁边眼睁睁看着,他这样突然,过于草率,倘若只是临时兴起,那这样无疑伤害了两个女人。 她微微抗拒推开他,可他依然死死地搂着她的腰肢,目光炽热无比望着她,还像要将她嵌入自己的骨肉里。 旁边的顾思雨无语地看着这样对她来说荒唐至极的一幕,如果不是魏叔那边发话放任自己的男人三心二意,责骂自己无能,连刃无秦都无法栓住,对苏爷和魏叔来说,她顾思雨就没有利用价值了,何其悲哀。 魏叔也不希望自己女儿的未来断送在一个混迹黑道生死未定的男人手里。望着刃无秦这样紧紧不肯放开魏白慕,她竟然有些羡慕嫉妒,这位魏千金背后有庞大的父亲爱着她,现在刃无秦也对她死心塌地,凭什么…… 顾思雨忍无可忍不想再忍,刃无秦没有顾及她的面子,当面与其他女人亲热,摆明是不在意自己了。 “刃无秦,玫瑰堂你不要了?抛下所有兄弟,在这里抱着女人缠绵,算什么?苏爷找你了知不知道……” “滚。” 刃无秦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个字,其中没有看她一眼。 什么滚?顾思雨不敢相信刃无秦会对她这样绝情,丝毫没有一丝顾及念情。 她不断后退,难以置信,这样的事实,为了仅仅认识几天的女人,虽然是魏叔的女儿,可是她自己在他的身边几年,没有干柴烈火的爱情,也有朝夕相处的情义,可他一丝一毫也没有留给她。 “好,我滚。” 她怒气凛然,驾车扬长而去。 见顾思雨远去,刃无秦渐渐平复心情,眼神掺杂着难以名状的复杂情感,对于顾思雨,他向来狠心却又留有余地。 她是插在心里的那根刺,他千方百计想把她剥掉,只要她肯离开玫瑰堂,他绝不会手软。 魏白慕挣脱他的手臂,看出他眼里藏着的混乱还有纠结。 “你不该这样对她……你还不去追……我走了,不用送我,我现在恐怕没方法……” 魏白慕支吾其词,有些紧张,她没有说完话,便转身逃走了,慌忙之中,背着酒店的方向跑错了路,也没有返回去,因为她现在头绪也很混乱,没有方法再和他待在一起多一分一秒。 第29章 她被人迷晕 刃无秦赶回玫瑰堂的时候,熊海左毅与其他几个兄弟围成圈正谈论什么,他们看见秦哥走进来时,立马停止说话不敢再喧哗。 “秦哥好。” “发生什么事了?” 刃无秦由于还没有从之前的忿怒里恢复过来,所以脸色阴沉心情差劲,语气严肃,场面噤若寒蝉,没有人敢主动回复他的话,皆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你们被毒哑了,不会说话了是吧?那以后也不用说了。” 这些兄弟害怕的模样只会让他更加烦躁郁闷,他漠然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他们对面的中央,也不急于说话,先抽一根烟冷静自己的情绪。 “熊海,你说发生什么事了?” “秦哥,我们那批货没有拿回来,被……抢走了。” 刃无秦皱眉,那批货已经耽搁很长时间了,超出以往任务的完成限定时间,现在还出岔子。 “谁这么不怕死?抢我们玫瑰堂的东西。” “我也觉得很奇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一帮人,抢在我们前面拿走了那批货。我们明明藏好了,除了我们这些人,没有人会发现它存放的位置。难道这次又有内鬼,钻了空子。” 内鬼?刃无秦不禁嗤笑,还闹内鬼这一出戏,玫瑰堂也该解散了,一而再再而三出叛徒的组织还有什么信任再维持着。 “左毅你调查他们的活动范围,平时在哪里游荡,跟哪些人接触。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那背后绝对不简单了,我们明天去会会他们。我们的货可不是白白送给他们的。” “是。” 他们的声音洪亮有底气,把之前的惶恐与不安一扫而光,所有退缩不确定在秦哥的霸气不妥协里又重新燃起熊熊烈火,这就是他们对秦哥的依赖,这个男人总可以在他们气势低沉的时候,没有给他们任何颓废消沉的机会,带领他们一路过关斩将,满满的志气高昂。 刃无秦沉吟着,顾思雨这么慌张着急地催促他回玫瑰堂,便是为了这件事情?那时候自己心烦意乱没有多想直接赶她走,也不知道她此时跑哪去撒气了。 “熊海,顾思雨呢?” “顾小姐还在rosebar。” “你看着她,别让她待太晚,喝太多酒……” “好的,秦哥。” 熊海点头应道,便没有再说什么话,在他的眼里,顾小姐跟了秦哥多年,两人的感情一直不温不热的,他们这些手下不敢干涉多话。 可以看得出来秦哥还是很关心顾小姐的,平时会过问她的情况,如果发生什么突发事件,秦哥也是立马派人去解决,可是他却没有其余疼爱女人的那般感情,他与顾小姐更多像是有了疙瘩的熟人。 魏白慕已经在酒店前台办理了明天的退房,现在没有理由在待在a城,花方旗已经不住在隔壁房间,也不知道去哪里,但是也没有关系了,远洋号爆炸案已经锁定凶手,他只是一个障眼的幌子,没有必要在他的身上多花时间。 现在她打算回c国,陈局长成功把众人的视线重新放在远洋号疑团上,并在c国挑起关于错杀凶手的争议风波,她想亲自目睹那些当初铐住林航的警方,这次戴着那颗悔恨的心去抓捕真正的凶手,她想看那时候唾骂侮辱人身攻击林航的人是如何的反应,他们会为那个默默忍受千古骂名的男人感到惋惜吗? 她真的很激动,颓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独自盯着今天陈局长的视频,反反复复地看,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她彻夜不眠,一直拿着手机,每次听着陈局长那句“林航不是凶手”,她被碾压机碾碎的心又重新注入新鲜的血液,在无尽的黑夜里,她觉得微弱的月光也变成了太阳的光芒万丈。 她想他了,没有遗憾地,去见他了。 就这样坐到天明,漫漫长夜里,她晕晕乎乎感受到林航在温柔地抚着她的头,把她紧紧抱在他的怀里,像以前那样在耳边讲自己故事哄着她睡觉。 “白慕,我永远陪在你的身边,所以不要伤心,不要为我哭泣,人生漫长又有趣,你要替我那一份看看去这个明亮的世界。” 人生漫长又有趣,世界明亮而多彩,林航啊,我知道了,我会以双人份努力活着,去勇敢地爱,热烈地活着。 现在天明了…… 她收拾好行李,捏紧手中的护照,是时候要离开了,但在此之前,她想见一个人,不为了别的留念,想和他真诚的道别,在这座城市里,他算是她第一个朋友吧。 拖着笨重的行李,特意在街角路口的花店,自己挑了几朵白色大丽花,搭着盛开的粟和银叶菊,再小心翼翼用英文报纸起来,营造出一种北欧风情,白色大丽花的花语是“谢谢你的热情”,她想借着大丽花表达他对自己这些天的照顾之情。 捧着这个友情满满的花束,她嘴角扬起笑意,昨天也是这家精致的花店,他送了她两枝毛茛花,忘记在酒店没有带走,有些小小的遗憾。 rosebar 她不知道刃无秦在哪里,也没有他的任何联系方式,只知道他可能出现在rosebar或者金業赌场,rosebar比较近,便最先来碰碰运气,也许能遇见他。 “不好意思,我们白天不营业,您晚上再……” “你不是那天被卖掉的那个女孩?” 魏白慕意外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孩,就是那天在这里要被阿姨卖给她的女孩,女孩一脸茫然不解地看着她,并没有认出她是谁,她突然记起自己那天晚上戴着面具,遮住了脸部。 邢清婉仔细看了面前这位拖着行李箱的小姐,手里拿着一束花,她长得眉目清秀明眸皓齿,穿着淡蓝色的轻纱裙,五官立体精致,很是漂亮的女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她细想不出来,可是冥冥之中觉得面前的女人与自己有些关联,可就是想不出来。 “魏白慕小姐。” 顾思雨从外面进来,直接唤了魏白慕的名字,她意想不到没有碰见刃无秦,倒是遇见了顾思雨,有些反应不过来。顾思雨的驾临,也打断了清婉的冥想,她感到诧异顾思雨好像只有晚上酒吧营业的时候才会来,现在怎么有空?便问道。 “顾姐姐,你这么早来做什么?” 顾思雨无视邢清婉的问题,这个女孩十分奇怪,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很是热情地贴上来,好像是认识自己很久的老朋友,可自己对她并没有任何印象。 顾思雨低头看了手机里的时间,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在酒店了魏白慕一个小时,没想已经离开了,幸好在这里找到,不然心机全部白费,她掩着面容的焦急之色。 “魏白慕小姐方便和我聊一会吗?” 魏白慕先是愣住两秒在答应,她不确定自己能和这位顾小姐聊什么。 “可以。” 魏白慕坐在吧台旁的高凳子上,将花也放在桌面,行李箱靠着脚边,顾思雨走到对面的酒架子,取下一瓶红酒,提着两个高脚玻璃杯走过来坐她的身边。 “先喝酒,我们再聊。” “我还要搭飞机,就不喝了。” “一点点就好。” 顾思雨打开酒瓶,倒了一些红酒递给她,她拒绝不了顾思雨的好意,接过酒杯抿了一小口。 “魏小姐拿着花,来找秦哥吧?” “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只是要走了,和他道别而已,在a城他帮我许多……” “我可以送你去见他。” “诶?” 就这样魏白慕稀里糊涂被顾思雨坑蒙拐骗领进车子里…… 第30章 原来他嗜血如狂 “秦哥,他们准备走了,在废弃仓库那边,我和熊海还有兄弟已经在那里围堵他们……” 刃无秦挂掉左毅电话后,打开抽屉,拿出一把黑色的枪插在外套内,快步流星走出金業赌场,他这次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要亲自把那批货从对方手里带回来。 “我的车呢?” 原本该停着自己车子的位子空无一物,昨天他明明停在这个位置,现在这个骨节眼耽搁不起时间,他不想浪费时间,准备转身去找另外一辆备用车。 恰巧这时候他的车子回来了,准确来说是有人开着他的车明目张胆地停在他的面前,车门打开了,顾思雨从里面下来,一副无所谓地模样。他顿时怒火中烧,现在什么时候了,这位顾小姐还真是悠闲自在。 “这辆车不是你能随便碰的。” 他摔下这句话,便微弯身子进了车,对外面站着的顾思雨漠然置之,启动车子后便扬长而去。 见远去的车影,顾思雨双手抱着自己蹲下来,她觉得好累,特别是每次看见他这么冷漠无情的模样,自己在他的身边就像乞求他怜惜的小狗。 这次那只可怜的小狗,为了生存的机会,开始反咬了。 刃无秦一路驰骋狂飙,为了能与熊海左毅他们汇合,连续闯过几个绿灯,丝毫没有动容。 “嗯哼……” 寂静的车子里突然有女人的声音,意识到除了自己以外,还有人藏在车子里,刃无秦警惕地透过镜子看向后座。 魏白慕? 她失去意识躺着后座里,眼睛紧闭着,沉浸在梦里,头发凌乱散放在座椅上面,这个毫无缚鸡之力的模样,像极了被人设计迷晕的少女,等待了犯人蹂躏的魔爪。 她怎么会在这里? 该死的顾思雨,竟然玩这招,故意开走他的车子,将魏白慕迷晕了,悄悄放进车子里面,然后再若无其事地把车还给他,他着急赶路没有趁早发现自己跳了她埋下的坑。 这时候电话响了,他按了免提,对方的声音淹没在刀刃相交的撞击还有惨叫嘶吼声里,他几乎听不清楚。 “秦哥,你到哪里了?我们兄弟们与对方干起来了……” “你们先抗住,我等等就到。” 时间来不及了,车子已经拐入小道,这里荒无人烟的,他不敢把她独自丢在这里,再说也顾不及她的去留,因为前面就是要去的废仓库。 他可以看见前面混战扭打在一起的两派人,战火燎原瞬转即逝之间,他的眼里透着凶狠嗜血。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将魏白慕的上身和脸全部严实盖上,再关紧锁死后面的车门,希望事情处理完后,她依然在这里贪睡着。 “苏浣溪,等我回来。” 他握紧手里的枪,决绝地推开前门下车了。 昏昏沉沉地,她微微睁开眼,仿佛沉睡在冰柜里一个世纪这么漫长,世界不再迷茫混沌,重新展现在她的眼前。 不知道多久了,魏白慕醒了。 “这是哪里?” 她的头剧烈疼痛,好像要炸开了,脱掉身上的外套,端详一会,想起来这是刃无秦的西装外套。 冷静想想,她之前好像跟顾思雨在一起,顾思雨要带她去见刃无秦……然后自己坐在她的车子里,不知不觉昏睡过去了。 她试图打开车门,发现被锁死了,她降下车窗,手伸出外面把车门打开了。她摇摇晃晃下来,勉强撑着车子,环顾四周,实在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没有大公路,也没有行人,仿佛这个地方是个废弃的荒芜之地。 由于周围很安静,她听到莫名尖锐的碰撞和尖叫痛喊声,觉得很奇怪。 循声而去找发生什么事,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一条狭小的巷子,染满了刺目的血红,好像有无数的人在拿着刀乱砍,群魔乱舞的混乱不堪,无数的人倒下,又站起来继续挥刀杀敌。 一摊血突如其来溅到她的脸上,染红了她的双手和衣服,她整个呆若木鸡,动也不能动。 她在混乱的人群中看见他了,刃无秦浑身沾满人血,手里拿着刀,他狠狠踢了他人一脚,然后毫无犹豫刀起刀落,被浸满血迹,砍得那个人动弹不得如同死了一般。 眼前这个噬血狂魔与自己心目中那个温柔浪漫的他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她捂住嘴巴,不敢说话,浑身哆嗦。 那些血影晃动,重重叠叠,未知的人如同末日嗜血般疯狂。 她惊恐万状,连退几步,瘫软无力扶着墙壁。 原来真的有这样残忍疯狂荒诞至极的世界。 她跌跌撞撞按原路逃跑,整个人失魂落魄般,迫不及待离开地狱般的深渊。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林航那场爆炸的画面在脑海里出现第几遍了,反正她连自己是否活着都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哪里,她为什么会在这样的地方,现在她完全没有思考的能力,只知道拼命往前跑,跑得越远越好…… 回头看,灯火阑珊,璀璨夺目,没有一个地方,没有一个人,她是认识的。 一边颤抖着拨打徐宇的电话,一边无尽地嘲笑着她自己,依然是止不住的泪流满面。 电话拨打不知第几遍了,他始终没有接,耳朵里回荡着一遍遍铃声。 还是一首特别凄凉悲催的调子……她愈发控制不了的哭泣,从小到大二十多年里,虽然曾听过或者在电视电影里看过这些血腥暴力的画面,可是当她亲自见到这些场面,真实发生在自己的身边,而且是和自己息息相关的人,便没有方法接受了。 原本以为他是一个善良温柔的男人,万万没想到他会杀人犯法……原来他是那样的人,自己几乎在他的温柔里动情了,细思极恐,她差点沦陷在他的攻陷里,可是心好痛,明明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被针深深扎入心沟里,血淋漓地疼痛。 “兔子,这么迫不及待,想死我了?打了十几个电话,我刚刚下飞机,手机开机才看见……” 耳里是徐宇明亮的笑声,突然想起徐宇还在身边,她破涕成笑,眼泪愈发汹涌流着。 “徐宇,我想回家。” 三十分钟后,a城国际机场。 徐宇看着哭成泪人的她,一句话也没有问,紧紧抱着她,任她放肆哭泣。 夜里的机场,比白天清冷许多,更加显得她的哭声突出,更加抹不去的悲伤和孤寂。 徐宇唯有陪着她,虽然自己刚来到a城,满怀欢喜来见她,却见她哭得如此可怜伤心,不知道她在这里经历了什么或者被谁欺负了,很想问她,还是忍下来了,她现在哭得令他心碎撕裂,不断重复一句话。 “徐宇,我想回家。” 徐宇连忙买了两张回去的机票,一起坐在候机厅里等待流转的几分几秒,自己才下飞机,又要飞回去了,可他没有任何怨言,只要是为了魏白慕,他愿意辛苦些。 提示到飞往c国的乘客要登机了,微微哽咽着,对徐宇有气无力说道。 “去帮我去买一瓶水,好不好?” “嗯。” 她那样累,他无比心疼,这时候就算她叫他去死,他照样上刀山下火海。 可是等他一回来,发觉魏白慕不见了,他开始慌了,转念一想,发觉魏白慕可能像当年那样走了。 他便发疯了般跑到落地玻璃窗边,果然看到她的身影,她一步步走向飞机,那样落寂孤独。 他拍打着窗户,一声呼唤着她,“魏白慕,魏白慕……” 可是她听不见,也没有回头来看他一眼,如同当年她离开一样决绝与无情。 不知道她又经历了什么,突然这样失控,害怕她像当年那样躲起来,他怎么也找不到。 他真的害怕…… 他颓然靠在玻璃上,手里紧握着那种飞往b城的机票,憋着在心里多年的痛苦,再也没能压住,他眼眶渐渐猩红,自己无底线纵容宠着她,不计较她撒谎骗自己去海南,愿意飞机落地便又陪她再飞几个小时,可是她呢,真的在意他吗? 原来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和他一起回去,把他像猴子一样耍的团团转。 至始至终只有他一人当真。 第31章 阴谋里的爱情 天灰蒙蒙一片,自从魏白慕回c国以来,每一天都是阴沉沉的,雨季绵长,仿佛要一直这样暗无天日下去。 小雨菲菲,点点滴滴打在墓碑石板上,魏白慕站它的面前,无力低着头,全程默不作声,看着雨水顺着高低流到地上的石砖缝里。 站在不远处的魏楠撑着伞,缓缓走向她,将她瘦弱的身躯遮起来,挡住凉凉的雨滴。 “小姐淋久了,最容易生病,我们回去吧,你已经在这里待了两个小时,不要固执了,苏爷会担心你……” “魏叔,我以后都不会来这里了,我觉得他不愿意见我……” 魏白慕的话语里满是悲伤苍凉,含着隐隐哭腔,对于林航的冤屈,她深感无奈不知道该怎么办。 本以为将警方视线重新转移到远洋号案件里,事情会有转机,毕竟连嫌疑犯也锁定了,可她万万没有想到c国的警方查无此人,以此推卸错认凶手的责任。 她眼睁睁看着这一切,雾里雾外,不知道真真假假,只有无能无力地等待,等待一个无果的结果。 还有什么脸面与资格,来见这里见他,每次来心里的痛苦只会愈发加深,呼吸更加混乱困难……所以不想来找他了……活着这么难受…… 旁边的魏楠愣住了,之前他丝毫不知道这孩子还有这样一段情深虐恋,那时候匆匆送她回国,完全是怕苏爷会因为她施展不开手脚,同时也害怕发生远洋号那样意外而误伤了她。 前几天她没有告诉任何人,毫无征兆独自跑回c国,整个人战战兢兢,如惊弓之鸟。 回来c国后,天天往郊外的墓地跑,每次待到天黑蒙蒙的时候才肯回来,他觉得她不对劲,开始自动要求陪她去,幸好她也没有抗拒,站在墓地里,看清了眼前墓碑的主人的名字,才发现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是远洋号的凶手林航。 魏楠细思极恐,按道理小姐在c国的时候可是被全方位保护着,怎么会认识这个男人? 满脑子的阴谋论再一次席卷占据他的思绪,看来事情十分的严峻,小姐不知不觉中被盯上了,假如那个林航没有死,利用小姐的关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他寻思着这件事要怎么和苏爷讲。 万万没想到,小姐已经伤得这么深了,真是万劫不复的罪孽啊。 苏氏集团有限公司总裁办公室 “苏爷,日本酒井先生想和你见面。” “过几天再说,还有魏楠将我最近的时间空着,白慕好不容易回来了,我要花些时间陪陪她。” 苏明盛想到自己的亲生宝贝回来了,不经意间流露出怜爱的柔和,连站在旁边的心腹魏楠都觉得诧异,这个向来雷厉风行的男人只有谈及自己亲生女儿的时候,是最温柔没有戒备心算的时候。 魏楠此时见苏明盛的心情愉悦,斟酌着要不要将小姐的事情同他讲,左右犹豫,这是他职业生涯以来,最难以开口的事情,还是看准时机再说,这时想起来刃无秦。 “刃无秦那边出了岔子,新进的那批货被人抢了。” 苏明盛脸上的笑意立马烟消云散,换了一副严峻阴险的面孔。 “刃无秦什么时候这么没用了,联系他,我有话要跟她说。”苏明盛厉声催道。 魏楠明显察觉到了他的盛怒,不敢怠慢分秒,抽出手机拨打电话给刃无秦。 苏明盛接过手机,没有表现出他的暴怒,而是尽量压了下来,以缓和的语气问刃无秦。 “无秦,你什么时候能把那批货运过来?” “苏爷,我们已经准备就绪,明天就可以运货过去。” “全部处理好之后,带上思雨一起来c国吧。” “是。” 他们之间的对话,短短几句,平缓寻常,却也是波涛暗涌。 魏楠知道苏爷在一定程度上要依靠刃无秦,只有刃无秦才能助他一臂之力,趁早实现他多年来的雄图大志。 魏楠还知道为了稳固刃无秦的心,留他在身边,为之所用,老爷不惜让养女去服侍讨好刃无秦。 所以即使刃无秦偶尔失手,苏爷也没有当堂责骂过,只是问问情况便过去了,不像对待其他成员,责罚残忍至极。 刚刚便是一个例子,苏爷明明对刃无秦的办事不利而忿怒,依然不敢在刃无秦面前发飙,尽管那批货在苏爷的计划起关键作用,老爷还是没有责骂丝毫,见刃无秦的地位之重。 魏楠很是佩服这样的人,能让苏爷都束手无措,退让三分的人,该是怎样的厉害,而他在老爷身边十几年了,做得最多的事,便是揣测老爷的心思,观人言语,必要时出谋划策而已。 刃无秦放下手机,动作幅度大扯动了手臂的伤口,沉闷一声忍了过去。 旁边的熊海替他感觉到疼痛,那天与对方厮杀,他被人背后砍了手臂一刀,血肉模糊,至今为止几天过去了,还没有痊愈。 这次的任务尤为艰辛,逐出意外,明明只是一次简单的运货,偏偏其中整出了一个自己的叛徒还有一个未知名的帮派。 那时候兄弟们为了避人耳目,特意挑一条比较偏僻荒芜的路线,以为不动声色运回那批货,没想却遭人埋伏。 对方一群人持着长刀,藏在废墟堆里,待他们走进,并从背后出其不意劫走他们的货。 后来查出他们将货藏匿在一个废仓库里,便伺机埋伏,以牙还牙,誓死要将那批货抢回来。 局面扭转,他们反败为胜。 只是正杀得最关键时刻,对方有人苟延残喘认输。 “我们是顾思雨雇佣的,听她的命令行事……” 听闻这话,所有人诧异地停下动作,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办,纷纷看向红着眼的刃无秦。 “秦哥,求求放过我……” “那你就更应该死了。” 秦哥上前去,丝毫没有犹豫,一刀封喉,那人应声倒地,停下的人顿时又恢复了互相厮杀的局面,场面一顿不可控。 短短十几分钟,血流成河,绵绵不绝,血淋淋的尸体铺满了那条小巷。 熊海望向在上药的刃无秦,不禁想到他该是有痛苦,偏偏劫走枪支的是的人,那天刀起刀落,都是情,刀刃刀背,都是血。 他始终记得秦哥站在自己那辆车子前失魂落魄的模样,秦哥那时候的眼神失去聚焦般迷离恍惚着,却又好像在死死盯着车子后座,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反正知道秦哥受到了强大的刺激,这一定和顾小姐相关,毕竟她背叛他背叛整个玫瑰堂,秦哥的手有些微颤,那是他第一次知道秦哥也会害怕。 “熊海,去请顾小姐过来一趟。” 第32章 别逼我弄死你 “有什么事吗?” 顾思雨进来后,心不在焉地问道,她没有看他,直接背对着靠在他桌子旁边,双手叉腰。 刃无秦看着顾思雨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又想起了小巷里躺着的死尸,还有哀嚎作痛的兄弟,不由闭上了眼睛。 事到如今,还在装模作样,顾思雨的演戏还真是挺高超的。 如果他不是顾及她的安危,顶着大家的怒火压力,硬是生生把这件事情隐盖住,没有把那些话传出去,给顾思雨留足了面子。 “你自己最清楚不过了,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不是玫瑰堂的人?” “魏小姐走了吧?好像没有看见她来找你了。” 她无比挑衅的语气,轻易便打开了刃无秦暴怒的开关,不提魏白慕还好,却偏偏挑他最在意的人,碰触他的最低底线。 他无法想象当时魏白慕站在不远处,以怎么样的心态看着他残忍成性看着他堕入深渊,反正她确实看见了也逃走了。自己费尽苦心与她靠近的那点距离,在那一瞬间化为乌有,比回到原点还可怕,至少那时候她没有害怕他。 “顾思雨,别逼我弄死你。” “你不会的,因为你不敢。” “现在我以玫瑰堂主的身份驱逐你出堂会,从明天开始我会在所有兄弟面前宣布,你好自为之。” 刃无秦站起身想离开,顾思雨立即走到他的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秦哥你忘了,我不是你的人,我直接听命苏爷,你根本奈何不了我。” “是吗,我奈何不了你?苏爷让我告诉你,明天趁早回c国,到时候回不回得来a城,可不是你说的算。” “你要向苏爷揭发我?” “我要是你,现在就收拾好东西远走高飞,给你这么多机会,你偏偏不知道好歹。” “那你去揭发好了,我不会走的,就算被挫骨扬灰,也要死在这里。” “为什么要一定留在这里?别告诉我什么忠心耿耿什么感恩戴德这些屁话。” “因为一个人,我要等他。” 刃无秦顿然眸光深暗,心在微微颤动,记忆如潮水席卷而来,将提前整齐摆放在岸上的瓶子打得东倒西歪,可他还是要故作镇定强行把歪倒的瓶子逐个摆好。 “记得苏爷曾经和我讲过,二十年前漏掉的小鱼莫決溪,前后花几年没有找到,苏爷惶恐不安,逼不得已留下你。你好像和他还挺有渊源的,莫決溪不仅害死了你的家人,还有将你留在仇人的身边圈养,真是大仁大义,你却还为他苦苦守在这里,也是可怜。明明是个死人,还赔上自己的一辈子……” “他没有死,你什么都不知道!” 顾思雨情绪激动,推开站在面前的他,微微弓着身子,紧紧捂住耳朵,痛苦不堪。 而他偏偏要在她的耳边,把事情经过一字不漏地说给她听。 “顾思雨小姐,苏爷当初雇佣几个杀手去杀他呢,最终你猜是谁杀了他?” 顾思雨抬起头,眼里充血猩红,她忿怒极度,很想掐死面前的男人。 “是我亲手开枪打死他的,哈哈哈哈哈哈……” …… 听着她渐渐离去的脚步声,高跟鞋的鞋跟节奏深浅敲打在地面上,她走的时候失去了以往锋芒尖刺颓败没有力气,全盘皆输,浑身满目疮痍,拖着沉重的步伐微微颤颤地走了。 刃无秦背靠在墙壁上,深深闭着眼,已经沦落到彼此伤害的地步,无论是最终谁得意洋洋,其实都落得两败俱伤的下场。 对不起,顾思雨,我这样狠心绝情,也是为你好,这样水深火热的险恶世界,我不想你再靠近半厘米。 每次梦回午夜,我都在懊悔当初为什么会遇见你还有叔叔阿姨,你们为什么要救我,如果知道是这样惨烈的结局,那时候自己一定会咬紧牙关死撑到最后一口气也要不停地跑,这样就不会连累到你们,叔叔阿姨就不会死了,你也不用留在苏明盛身边被折磨这么多年。 多么希望你们现在过着平凡美满的生活,从来没有见过我认识我。 那时候是深夜,一群人在后面穷追不舍,他饥寒交迫,胸口还受了伤,可为了活命,他拼命地跑,浑浑噩噩地,渐渐体力不支昏倒在一个狭小胡同里,醒来时,他就躺在房间里。 “哥哥,你醒了?” 他支撑起虚弱的身躯,看着趴在身边眨亮闪闪的眼睛的小女孩。 “这是哪里?” “我家,你还这里还疼不疼?” 小女孩指着他的胸口,此时原本裸露的伤口被包扎好了,他捂着伤口,没有回答,伤口早已疼得麻木,可是里面的心像是夹着千万玻璃碎片,每一次呼吸跳动,撕裂般的痛楚。 “思雨,吃早饭了,今天妈妈做了面条……孩子,醒了。” 一位裹着围裙的阿姨走进来,见他醒了,愣了一下,马上又恢复了亲切的笑容。 “饿了吧?” 他依然没有说话,眼神戒备地看着她。 以为是他怕生,故意暗示女儿去接触他,小孩子之间没有这么多顾虑猜疑。 “思雨,你先照顾哥哥吃饭,好不好?” “好。” “哥哥,我们一起吃饭吧。” 他虽然没有说话,也默默下了床,任小女孩的小手拉着,走出房间,他坐在一桌饭菜前,看她笨手笨脚给自己盛粥。 “哥哥,你喜欢吃什么菜?我帮你夹哦。” “谢谢。” 小女孩似乎很开心,特别在他开口说话后,笑得十分灿烂阳光。 “你叫什么名字?” 他思索了片刻,还是撒谎了。 “苏……影。” “输赢?哈哈哈哈……好有趣的名字。” 女孩天真无邪的笑容,灼烧着他的良心,自己这么防备,那只是一个善良的女孩。 “你怎么晕倒在我家门口?要不要叫你爸爸妈妈来接你回家呀?” 他思绪万千,家人早就葬身于虎口之下,只剩他一个人逃出来的,握紧挂在脖子上的项链,他不知不觉中,泪流成河,这一生,他剩下的唯一念想便是替那些死去的亲人报仇雪恨。 “输赢哥,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找不到爸爸妈妈了?” 是啊……再也找不到他们了。 这一家人很善良对自己很好,他走投无路,想借着自己是孤儿的身份留在了这里,深处的仇恨先藏在心底,将妈妈送他的项链摘下来藏好,忍过这段紧张的时间后再打算。 “苏影以后就是我们思雨的哥哥了,好不好?” 叔叔拍着他的肩膀,还给他夹了许多菜,全然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对他没有什么防备。 “哥哥,思雨好喜欢哥哥呀。” 女孩扑过来紧紧抱着他,逗得拘谨不安的他更加不知所措,但是心里的畏惧退缩渐渐减缓。女孩可爱激动的模样,也惹得叔叔阿姨开怀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这样其乐融融的场面,真的像一家四口围在桌子旁边吃饭的日常,大家无忧无虑地笑着,世态安稳岁月静好的生活,给他营造一种美好的假象。 可是这种假象不久便彻底破灭了。 叔叔阿姨为了他可以接受教育,好心替他注册学校去学习,没想到无意中暴露了他的行踪,被苏明盛的人发现…… 那些人像每晚的梦魇那般冤魂不散,过不了多久,他们闯进这个狭小的房子,对着一个羸弱的女人拳脚交加。 “快说那个孩子在哪里?” “我不知道。” “不知道?明明有人看到你把他藏起来了。” “那是我自己的孩子。” “带他出来。” “不在这里,他去外婆家玩了。” “妈的,找死。” 那人拿起桌上的瓷碗猛然砸在女人的头部,瞬间血染衣襟,女人意识渐弱模糊。 “老婆你怎么?我跟你们拼了!” 男人回来看见自己的老婆被打倒在地,几乎气绝身亡,疯了般与对方厮打起来。 bang—— 枪声回荡在寂静的胡同里,惊起一群停在屋檐的麻雀。 他和女孩从外面玩耍回来,推开门却发现了躺在血泊里的叔叔阿姨,顿时晴天霹雳。 “妈妈爸爸,你们怎么了?呜呜呜呜……” 女孩跪在母亲的身旁,摇动她冰冷僵硬的身体,拿起自己的衣服不停给没有意识的母亲擦血,脚忙手乱,又爬到父亲的身边,擦拭父亲头部血淋漓的枪洞伤口。 “爸爸,你醒醒,思雨回来了。” 他竖起耳朵,谨慎地听着屋内的动静,听到房子后面传来杂乱无章的脚步,朝这边过来,他骇然惊恐。 “思雨,我们快走。” “我不走,我要妈妈爸爸。” 他也顾不了这么多,强行拖着哭闹的她,一直拼命地往前跑。 女孩的哭声愈发撕心裂肺,那些人很快就找到他们的踪迹了。 “思雨——” 女孩在慌乱中挣脱出他的手,往回跑去,他跑在后面去追她。 “思雨跟着哥哥走,那边有坏人……” 他蓦地停下脚步,女孩的面前是那些要来抓他的人,他畏惧后退,浑身颤抖,满脑是自己父母还有叔叔阿姨惨死的样子。 “对不起思雨,我必须……必须要活下去。” 他气得眼泪掉下来,强忍住心里的忿怒仇恨,决绝转过身去,拐过胡同转角,将自己藏起来。 “哥哥,哥哥你在那里?你不要思雨了吗?” 那时候思雨撕裂般的哭声,直到十几年的现在还是他的噩梦,他紧紧捂住耳朵,希望没有听到,就会没有发生,就可以忘记了…… 如今二十年过去了,每天每夜无时不刻在等待报仇雪恨的时机,顾思雨这个名字没改动,他从来也没有忘记过她,自从她被困在苏明盛的牢笼起,他就千方百计把她弄到自己的身边,只想将她安全救出去,然后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过上安安稳稳的生活。与苏明盛的恩怨仇恨,他自己来抗就好。 好不容易带她离开苏明盛老贼,偏偏她又不肯走,说要等他,他何尝不想摊开身份,与她相认,可他害怕一旦她知道他的身份,更加不肯放手,不让他独自一人留在玫瑰堂,会将她的安危陷入困境,他自始至终希望她可以回归正常生活,不要再等他了,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活着离开玫瑰堂。 “顾思雨,不要再等莫決溪了,他已经死了,不会再回来……” 第33章 三个男人的追逐手段 “苏爷,平龙村那边有情况,他们的人折腾到市政府去了。” 魏楠匆匆从外面赶回来,气还没有喘顺,便十万火急地说道。 “一群废物。” 苏明盛拿起手边的茶几用力丢在魏楠的脚边,茶杯完全破碎报废,茶水溅起沾湿了魏楠的裤腿,他噤声不敢说话,垂手侍立。 苏明盛看着电脑屏幕里,某新闻联播正在直播平龙村民的现场情况,抑制不住勃然大怒。 这场声势浩大的游行抗议,出乎他们的意料,前阵子明明还安分守己,守着以渔而生的日子,卖掉彩缤岛时候,这帮村民并没有什么异议,见到钱的时候,很是痛快就答应条件了,如今违约反悔,还没有与他们任何协商并擅自撕毁协议,闹得人尽皆知,在拉着横幅扯着嗓子喊的村民周围聚集众多媒体的摄像头。 “这帮媒体动作挺快的,我们还没有弄清楚平龙村的篓子,他们倒是消息灵通,倾巢而出,争先恐后在播放平龙村的新闻,很明显有人事先通知好的。” 魏楠听了苏明盛的话,感到吃惊,按理说苏氏集团在c国的影响力巨大,很多权势商贾都要攀附巴结,在开始开发建设岛屿的临近之际,故意引起苏氏集团的丑闻,让全城的人看热闹。 “什么人敢与我们苏氏集团作对,在这种时候故意挑起矛盾,安了什么居心?” “我们苏氏光明正大花钱买的岛,他们还能抢回去?简直愚蠢可笑。这帮村民绝对是被别人煽动起哄,才会做出这样不可理喻的事情来。我们不能放任自流,魏楠你立即向律师申请起诉,告平龙村民单方面撕毁合同……” “是的,苏爷。” 啪啪啪—— “很好。” “村民们还真是给力,我自己都想不到还可以抗议闹事。” 花方旗边拍手称快,边摇头笑着,觉得自己这步棋走的精彩绝伦。 苏老爷子肯定觉得自己光明磊落买的岛,正义属于苏氏集团的,绝对会走法律程序,一来二去,耽误时间长,岛屿开发会先搁浅,到那时侯,再想方法把彩缤岛收入囊中…… “苏爷,秦哥和顾小姐在会客厅等您。” “无秦来得真是时候。” 苏明盛急步走出办公室,迫不及待想要见刃无秦,对于他来说,刃无秦是让他咬牙切齿快要镇不住的人,同时却又是自己的左膀右臂靠他支撑苏氏帝国。 “苏爷。” “好小子,舍得来见我这把老骨头了。” “哈哈哈哈哈哈……” 苏明盛与刃无秦握手碰肩,相顾大笑,俨然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兄弟见面的景象。 “我们思雨,越来越漂亮了呢。” 苏明盛还宠溺般夸了旁边默然不语的顾思雨,这样假情假意,顾思雨强忍住心里的厌恶感,才不至于当初翻白眼,便逢场作戏地对这个男人皮笑肉不笑。顾思雨的冷淡,苏明盛向来不在意,毕竟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明白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是她的杀父杀母仇人,便随她去痛恨自己。 “思雨坐飞机也累了,魏楠你先带她去休息,我和无秦许久不见,再聊聊一些琐事。” 顾思雨自然知道她在这里妨碍他们谈事情,自己不过是男人的陪衬物品,送来送去,她也不想在当透明的空气,识趣跟魏楠走开了。 “顾小姐请随我来。” 刃无秦眼角余光掠过她的脸庞,默默担忧她的状况,这个女人为他在c国受过很多苦,如今又来到这个无底渊源,生怕她情绪不稳定。 待他们走后,苏明盛与刃无秦坐在桌旁,会客厅的小姐端来两杯茶水,苏明盛端起一杯趁热抿几口,再盖紧茶杯盖,唉声叹气地说。 “无秦,听说彩缤岛的事情了吗?” “苏爷挤掉许多竞争对手,抢先买下彩缤岛,眼光独到深远,是扩张苏氏基业的最佳选择地点。” “知道懂我的人非你刃无秦莫属,我们苏氏原本打算开始着手彩缤岛的规划,可是外面的人依然对它虎视眈眈,将矛头对准苏氏,煽动岛屿周围的村民起义反对苏氏收购岛屿,还请求政府帮他们要回彩缤岛,真是把我气得够呛。” “那苏爷准备怎么反击?” “自然是走法律渠道,明人不做暗事,我们真金白银买岛,为什么怕他们。” “话是这样说,可是苏爷这样做,正好入了别人套。” “入了他们的套?” “一味对村民煽风点火,绝对是想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苏氏集团,如果苏爷你走法律,一旦与村民打起官司,双方矛盾更加白热化。” “和他们打官司我们苏氏绝对能赢,不需要……” “可是苏爷,官司我们是赢了,可我们输了人心,这件事已经引起全民关注,后续媒体绝对会跟进,到时候大家见我们苏氏集团赢了,还以为我们欺压贫穷老百姓,这不利于我们苏氏集团的名声,何况这座岛屿开发为旅游区,最后也需要客户消费买单,逼太紧不好。” “哈哈哈哈哈哈……无秦这几年没少磨炼啊,听你这么分析,我们苏氏不应该直接起诉村民,先镇压住流言蜚语,再让熟人缓解僵局……我们无秦在a城混得风生水起,果然有两把刷子,我苏某看中的人绝对不会差。” 苏明盛赞赏地拍拍他的肩膀,佩服刃无秦的深谋远虑,与自己相比更胜一筹,几年前还是沉默寡言的男孩,现在倒是在圈子里得心应手,深感刃无秦以后也是一个翻云覆雨的人物,现在还委身于自己的手下,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包裹不住刃无秦的锋芒,最可怕的是当刃无秦不能为己所用,就会成为争锋相对的竞争者。 而他苏明盛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再次端起茶杯斟酌着,以长辈的口气语重心长地对刃无秦说道。 “无秦,现在思雨长大了,你也别晾着,该要孩子了,我们这一行,明天永远变幻莫测,生死是常事,你也要为自己考虑留后。” 留后?听到这句话,刃无秦几乎想笑,这苏老头明明就是派顾思雨来监视他的,什么时候还有传宗接代的意思,一套又一套,他还不嫌累吗? “苏爷操心了,思雨身子不好,不喜欢房事,孩子的事听天由命吧。倒是苏爷年过半百,膝下无儿孙,以后苏氏集团没有继承人,争权夺利恐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哈哈哈哈哈哈……我只有一个养女,又将她托付给你,自然把你当成我儿子了,以后苏氏集团非你刃无秦莫属,也只有你可以带领苏氏集团走向巅峰。无秦呀,别忘了,我们是一家人。” 第34章 曾经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别忘了,我们是一家人。” 曾几何时,苏明盛也同他的父亲讲过相似的话。 二十年前的苏家深宅大院。 那是一个玫瑰盛开的季节,小女孩穿着牛仔裙戴上稻草编织帽,套上白色蕾丝手套,挎着竹编篮子,哼着小曲,独自走进花园里。 女孩来到一片玫瑰花前,放下篮子,垫着脚步,有模有样地拿起剪刀去采摘玫瑰花,由于稚嫩的技术,笨拙迟钝的动作,没有摘几朵便满头大汗了,不过却笑得极其灿烂。 “浣溪妹妹。” 有人唤她的名字,她没有听见,依然在聚精会神地剪她的玫瑰。 见她不会理,唤她的人便佯装生气了,故意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玫瑰花,没想到玫瑰花杆上的尖刺便狠狠扎进了手指里。 “疼吗?決溪哥哥。” 小女孩捧起哥哥的手指,看着渗出的血滴,揪着眉头无比心疼地问道,站在身旁的男孩摇头,信誓旦旦说男子汉不怕这点小伤口。 小女孩小心翼翼地将花刺拔掉,血从男孩手指流出来,他感到丝丝刺痛,闭上眼睛不敢看手上的血。 女孩见状偷笑,还说自己不怕痛,明明害怕得要命,用手指沾上他的鲜血,在他的右眼下,画了一条红泪痕,又娇嗔地骂他。 “決溪哥哥真笨。” 男孩眨眨眼,看着笑颜如花的她,不好意思地垂下头,羞涩地笑了。 这时候女孩的母亲穿着围裙便过来喊他们,洋溢着亲切的笑容,宠溺欣慰地看着这两个孩子。 “浣溪決溪,你们偷偷躲在玫瑰花里说什么悄悄话呀,再不过来,我们要把烤肉吃完了哦。” 这天是家庭聚餐的日子,是两个家族约定成俗的传统惯例,每礼拜六轮流在两家花园里聚餐。 在这一天,双方家庭都会推掉所有工作,专心陪家人度过这样休闲的日子,一般也不会邀请外人。 “好的,阿姨。浣溪妹妹,我们赶紧走,不然没有烤肉吃了。” 男孩紧拉着女孩的手,跑出玫瑰花群,也不管摘下的玫瑰花,篮子丢在草地上,两个人手拉手跑到不远处的餐桌,活脱脱的小吃货模样。 “妈妈,我要吃烤肉。” 男孩向正在张罗烤肉的妈妈撒娇卖萌,他的妈妈用纸巾仔细包好竹签末端的把柄,笑着递给他一串烤鱿鱼。 “決溪,小心烫哦。” 男孩拿过烤鱿鱼立马跑到女孩的面前,献殷勤般哄着女孩。 “浣溪妹妹先给你吃。” “我不喜欢吃鱿鱼。” “为什么?鱿鱼很好吃哦,你要不要试试。” 男孩为了证明鱿鱼好吃,还亲自以身示范,在女孩的面前咬了一口,吃得津津有味的满足模样,令女孩忍不住吞口水,最终两个人凑近,你一口我一口吃完这条烤鱿鱼。 “決溪妹妹,你渴吗?要不要喝水?” 男孩温柔贴心地端了杯倒得满满的柠檬红茶过来,生怕自己的浣溪妹妹拿不稳这样重重水杯,就自己端着水杯喂给她喝,女孩沿着杯沿抿几口,心满意足地看着男孩笑着。 “決溪哥哥,你也喝。” 旁边的大人见了这暖心的一幕,纷纷感慨万千。男孩的父亲莫谦岳深感教导有方,有些显摆炫耀地说。 “我们決溪这么会疼爱女孩子,以后娶了老婆,还不宠上天,继承了我男子大丈夫的铁骨柔情……” “哈哈哈哈哈哈……谦岳你这个儿子小小年纪就知道怎么哄女孩,好好教导,别以后成了花花公子就不好了。” 苏明盛故意开玩笑,取笑他的铁骨柔情,在他旁边的妻子听了便责怪他。 “老公,你怎么说话的,決溪因为喜欢我们浣溪,所以对我们浣溪才这么心疼。” 男孩的妈妈也插话玩笑道。 “明盛不会后悔把女儿许给我们決溪了吧?这可不能反悔,黑底白字,就差明媒正娶……” 这个话题对于孩子还说太早,这些大人当着孩子的面谈论这个,竟然没有觉得不妥当,女孩妈妈接着打趣道。 “真是的孩子才几岁几年,你们这些大人天天盼着他们结婚。” “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哄堂大笑…… 苏明盛拍着旁边莫谦岳的肩膀,看着沉浸在幸福快乐里的妻子和女儿,满怀笑意说道。 “不用着急,我们苏莫两家本来就是一家人。” “決溪哥哥,爸爸他们在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去问问爸爸,再告诉你,好不好?” 儿时往事历历在目,曾经的他莫家与苏明盛一家的关系堪比血缘亲人,两家还觉得不够,想通过联姻成为真正的家人,可是结果……撕破脸皮,到底谁真情实意,谁又虚情假意,他看得一清二楚。 苏明盛说自己只剩一个养女,已经装疯卖傻二十年了,心里在害怕什么?一生恶贯满盈,惹来这么多仇家,还知道把亲身女儿藏起来留后路,总算还没有完全糊涂。 只是他刃无秦可没有打算放过她,任何与苏明盛有关的人,何况是亲生女儿,这时候逢场作戏而已,谁不会,就先陪你们演几场戏,反正已经演了二十年。 苏明盛想起顾思雨拍到自己的女儿与刃无秦亲密的照片,前几天女儿突然跑回来,明显神经兮兮状态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和刃无秦有关系,他试探性问刃无秦。 “听说魏叔的女儿前阵子到你那边玩去?那孩子你已经认识了吧。” 刃无秦挑了挑眉,苏明盛安排在自己身边的监视器还真多,不过在他的意料之内,之所以靠近魏白慕,是故意也是情愿。他不慌不忙地抽出一根香烟,刁在嘴里,再微微低头点燃烟尾,装作不以为意。 “哦……花方旗带她过来玩牌,我知道是魏叔的千金,接待不敢怠慢,她想认识a城,我就临时充当导游陪她玩了几天。” “白慕这个爱玩的丫头,你不用花费时间陪她,她自己随便逛逛也能找到地方玩,以后不用这样对她客气。” “说的是。” 刃无秦笑道,苏明盛你自己亲自说的,我不用对她客气,我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她,这辈子她没有逃离我掌心的机会了。 第35章 她的身边尽是狼豺虎豹 苏明盛书房 苏明盛思索今天与刃无秦的对话,刃无秦说白慕被花方旗带去a城,当时听到这句话,他就觉得疑惑,自己的女儿怎么会与这个花方旗认识,花方旗是什么人,在生意上处处与他争锋相对,这次彩缤岛收购,最大的对手便是花方旗的寰球公司。 他很想知道怎么回事,迫于保护女儿,避免在刃无秦的面前暴露太多女儿的内容,他硬是当场忍下脾气。 “荒唐,白慕怎么会认识花方旗,花方旗还亲自带她a城赌场玩,这是正常关系吗?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 苏明盛没有在克制自己的怒意,质问旁边的魏楠,自己的女儿托付于他,他有职责承诺保护好白慕,如今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围绕在白慕的身边。 魏楠惶恐,他自己也不知花方旗怎会盯上小姐,曾经建议派人暗中保护小姐,苏爷却极力反对,说要给小姐正常的生活空间,派人保护会引起她心理的恐慌。一个女孩子被全天候保护,也会引起注意误解,严重的话,可能打草惊蛇,弄巧成拙,让心怀鬼胎的人盯上小姐,所以就撤走小姐身边了保镖。如今冒出一个花方旗,他也意想不到。 但是仔细想想,花方旗与小姐在一起的时间是回国不久,之前不知道小姐与林航的关系,但是现在联系起来,远洋号爆炸,她必定怀着悲痛不甘的心情回国,恰好花方旗当时也在远洋号死亡名单里,却被侥幸逃脱危险活下来了。 “苏爷,也许和远洋号有关。” “远洋号?” “苏爷还记得那个替死鬼林航吗?” “林航,那个警方卧底?” 魏楠来回在心里组织语言,一个花方旗已经够让苏爷头疼了,再加上死囚犯,他不知道苏爷会不会暴跳如雷,一枪毙了他,要知道苏爷无比宝贝心疼自己的亲生女儿。 “嗯……小姐好像……和他是朋友关系……” “你说什么?朋友?荒唐,白慕怎么会认识他?” “也许是他们先认识白慕也不一定。” 苏明盛皱紧眉头,怒气凛然,却又释怀大笑起来。 “这些人满口道义,背后耍尽手段。到头来还是成了我们的替死鬼。怪不得最近远洋号重新被提及,八九不离十与白慕有关,幸好我们买通关系,不然后果很麻烦。” 短短一天,太多难以置信的信息输进苏明盛的脑里,不知不觉中,自己的女儿身边尽是狼豺虎豹,林航,花方旗,刃无秦,这些人各怀鬼胎盯上了白慕。 细思极恐,他们恐怕知道白慕真正的身份,才会千方百计靠近她利用她,他绝对不能再坐以待毙,事到如今,权宜之计只有先保护好白慕的安危。 “魏楠,你从现在开始,在白慕身边安排几个保镖,还有随时汇报她的行踪……” “苏爷你还有事要做,照顾不了白慕,我也力不及心,那些都不是吃素的人,这样突然派人保护小姐,未免太奇怪,对现在的局势也无补于事……” 魏楠反对道,现在防备为时过晚,他停顿了一下,知道苏明盛在听他的话,又继续接着说。 “是时候找一个能托付的人照顾她,彻底带她远离这样的生活了。” 苏明盛听闻道后,久久沉默不语,托着腮帮子陷入沉思。 苏明盛的苏家大宅 傍晚的时候,魏楠按计划带着魏白慕去苏宅作客,魏白慕也很久没有见自己的父亲,心里十分想念,所以打扮好自己就过去了。 “苏伯好。” 魏白慕看着近在眼前的父亲,却无法亲口唤一声“爸爸”,硬要装作生疏的模样,内心就无比煎熬。 “白慕,真是愈发出落漂亮了。魏楠真有福气。” 苏明盛眼角笑出尾来,像极了可亲的长辈,魏白慕也不由害羞地笑了,说是在演戏,却也不是,在她心里那便是父亲对她的由衷赞美。 “可不是,我们白慕读书时,也是独秀一枝,别人望尘莫及。” 魏楠也丝毫不藏着掖着,接着苏明盛的话,继续赞美炫耀自己的“女儿”,俨然一副引以为豪的模样。 看着这两个老顽童明明心知肚明,却还要如同孩子那样,为了她的安全,很认真地演戏,这样的举动深深感动到她。 “老爷,可以吃晚饭了。” 三个人言笑晏晏,移步换景到房子的另一侧餐厅,餐桌已经有人坐下了,魏白慕感到诧异,这是谁? 每次回苏家大宅,总是只有自己和父亲还有魏叔,这个女人背对着自己,她看不清她的容颜。 苏明盛向她介绍道。 “白慕,这是我的女儿……” 那个女人应声缓缓起身,笑着走近她,朝她礼貌伸手,魏白慕更加震惊不已,这不是顾思雨吗? 原来父亲那个所谓的养女就是她,二十年来,没有亲眼见过这个养女,父亲也有意避开她们见面,如今出现在眼前,不可思议的巧合与作弄的缘分。 “你好,我叫顾思雨,苏爷的养女。” 她握住顾思雨伸过来的手,顾思雨假装不认识她,重新介绍自己的身份,她微愣了,并没有揭穿她,同样演戏假装彼此不认识,装作第一次见面客气陌生的模样。 “你好,我是魏白慕。” 苏明盛绅士拉开椅子请白慕坐下,接着有意无心地问顾思雨。 “思雨,无秦怎么还没有过来?” 魏白慕身子要坐下的动作顿时僵住定格,刃无秦?玫瑰集团的刃无秦吗?脑海里不断涌现出那天在仓库那边血腥暴力的画面,自从离开a城后,她每夜梦见他浑身沾满血残忍成性的模样,在梦里他总是在后面不停歇地追赶她,逼得她走投无路,堵在绝境里,朝她的胸口开枪,被子弹刺入胸口那一刹那,她疼得惊醒,吓出一身冷汗。 他也在这里吗?怎么办,她一点也不想见到他,那样男人该有多残暴,那天亲眼目睹他们血染成河,要是知道她看见了,刃无秦会不会为了掩人耳目,要杀了她灭口? 她坐立难安。 “苏爷,魏叔。” 是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很有辨识度,她压抑住心里的恐惧,转身看见他从门口缓缓走来,身穿暗玫色的西装,没有绣着黑玫瑰,头发没有随意凌乱着垂落,眼底微微暗淡,自带眉角眼线,有些疲劳慵懒,全身散发是浓重的禁欲感。 今天父亲的心情似乎很好,拍着刃无秦的肩膀,将他推近她的身边。 “无秦来这边,彼此介绍一下,这是魏叔的女儿魏白慕。白慕,这是我的女婿刃无秦,也就是思雨的未婚夫。” “你……好。” 魏白慕支吾一声,这样近的距离,她能感觉到他身上低沉的压强,只敢微微低着头,错开他注视她的视线。 女婿……未婚夫……这样敏感的字眼搅乱她的思绪,脑袋无法再进行任何井然有序的思考。 “魏小姐,不记得我了,我们在a城见过面,还一起吃过饭。” 她没想到他会这样直接承认,不像顾思雨特意回避她。因为相比之下,她倒是希望自己从来没有认识面前的这个男人,至少彼此装作陌生人也好。 “不好意思,不记得了。” 听了她的回答,刃无秦先是愣住一秒,眼里的星光瞬时暗淡消失了,原本准备好的话堵在心口说不出口,只剩尴尬僵硬的笑容。 旁边的苏明盛和魏楠也着实愣住了,安排这次见面,主要就是为了白慕能够清楚与刃无秦的关系,不再有过多的交往,没想到白慕自己退却了,看来是他们这些长辈多想了。 白慕明显抗拒刃无秦的态度,很是让苏明盛高兴,没有开始的忧心忡忡。他笑着招呼大家,打破尴尬的僵局。 “我们先坐下吃饭,菜都凉了。” 第36章 人生最艰难的饭局 “我们先坐下吃饭,菜都凉了。” 白慕原本便坐着,她转过身去,看见刃无秦坐在自己的对面,悸动的心又暗自浮动起来。 用余光偷偷去瞄他,他整个人低着头沉默着,眼神迷离恍惚,像是受到了打击,而垂头丧气那般,见他低迷的样子,她莫名感到悲伤难过。 “白慕,这个是苏伯特意叫给你准备的……” 坐在旁边的父亲给她夹了菜,她立即收回流连在刃无秦身上的视线,点头连声致谢。 “谢谢,苏伯。” “白慕,你有男朋友了吗?” 顾思雨突然生硬地横插一句话,使现场的气氛还没有来得及暖起来,便降至临界的零点,魏白慕夹菜的动作僵硬在半空中,心想顾思雨真的在哪里也不用顾忌别人的感受,来势汹汹的架势,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搭理她。 刃无秦以一种“你疯了吗”的眼神瞪着顾思雨,要知道在场的人可是只手遮天的苏爷和魏叔,惹怒他们,自己全力也未必保得住这位顾大小姐,可她依然无法无天,无视掉在场所有人的惊讶,继续大无畏地问道。 “魏小姐有没有?” 这样逼问式的拷问,魏白慕感到前所未有的尴尬,迟疑几秒,考虑到晚饭还有继续下去,她还是选择回答了。 “还没有……” “哈哈哈……思雨你这样的脾气要改改,不知道还以为你欺负白慕呢。” 所幸苏明盛没有生气,反而在缓解气氛,刃无秦暗自为顾思雨松口气,这样横冲直撞的性格,他怎么敢把她留在苏爷的身边,愈发肆无忌惮,不会看别人脸色,怕是离开他玫瑰堂,没有敢收她这个女人了。 蓦然间,他感觉有一道炽热的目光凝着自己,他转眼与对面的魏白慕目光猝然交织在一起,短短的几秒,心如鹿撞砰砰乱跳,他心虚,匆匆错开与她的对视。 她说,还没有男朋友……也就是孑然一身,他这个人不喜欢妄想,只要自己想得到的东西,他绝对竭尽全力去得到它。 魏白慕,就是他想要装进口袋里藏起来的东西。 “白慕,也不小了,有喜欢的人,可以大胆去追,过几天我们举行宴会,再介绍这些青年才俊给你认识认识……” “爸爸……” 白慕无奈,怎么大家讲到这方面去了,如此敏感的话题大庭广众之下谈论,她面子薄怎么也觉得羞涩,更何况刃无秦也在这里看她的糗事。 不过自己也是想多了,刃无秦是顾思雨的未婚夫,父亲的准女婿,她完全没有必要在意他对自己的看法,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隐隐约约的过分在意。 “魏小姐天生丽质,怎么会没有男朋友,也不会是藏起来了吧?魏叔可要长心。” 魏白慕骇然,顾思雨这是没完没了为难自己,语调阴阳怪气,像极了没事来找茬的人,奇怪的是顾思雨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她,反而侧着身靠近刃无秦,好像说给刃无秦听的。 她发现刃无秦好像在忍耐着什么,眉头微微皱紧。 “爸爸,不用担心,如果我有适合的人,会带回家给您看的,现在真没有男朋友。” 她这些话明面是说给魏叔听,暗面是说给自己的父亲。 …… 终于这场史上最不舒服的晚饭结束了,她也要和魏叔离开苏家大宅。 她挽着魏楠的手臂,一步步踏着门前的阶梯,在最后一层后,她回头去看,父亲站在门前,注视着她,笑意盈盈,自然而然地朝她点点头,那笑却是充满溺爱。 灯光晕染,点点滴滴洒在他瘦弱的肩上,掺着白丝的发上,她好像很久没有见过父亲了。 以前都是父亲孤身站在那盏灯下,目送着她一步步离开,恍然之间,已经过去二十年了。现在刃无秦站在父亲的身边,竟然毫无违和感,可是那种离别的悲伤有增无减,依然狠狠绑住她的心。 她好久没有在深夜里同父亲讲过心里话,也没有了对父亲撒娇卖萌的习惯,现在自己与父亲渐渐生疏了,这样想着,顾思雨和刃无秦更像陪伴在他身边的人。 可刃无秦不是什么善类,在仓库砍伤这么多人,不是普通正经的商人,背后又是什么身份?她不知道。 他成为父亲女婿后,与父亲的关系非同寻常,以后会有交集,那她要不要向父亲说呢? 她站在那样,紧紧望着他们,犹豫不决,心里翻云覆雨般纠结混乱。 刃无秦他高大的身材站父亲的身边还要更高一截,此时正深深地盯着她,眼眸里似乎藏着千言万语。 “白慕,还有事吗?我们回去吧。” 魏楠感到奇怪,怎么白慕走着走着,突然木楞在原地不动了,是不是舍不得与父亲分开吗?这个孩子也是可怜,每次与父亲相聚的时间不超过三个小时,聚也匆匆,去也匆匆。 “嗯,我们回家吧。” 刃无秦不管你是什么人,是否真的与顾思雨相爱,从现在开始,无论有没有目的,只要你伤害到我父亲,我这辈子绝不会放过你。 从今天开始,从她现在走出苏家大宅开始。 刃无秦的左眼皮跳动几下,怀疑自己产生了的错觉,不然怎么会感觉到魏白慕扑面而来的腾腾杀气。 刃无秦不解其意地歪歪头,转身进房子里去了。 “见到她很开心?” 刃无秦看见顾思雨站在不远处,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冷言冷语地说道。她现在的讥讽,加上刚刚对魏白慕的咄咄逼人,都让他很不爽。 “你时差没有倒过来?知不知道这是苏爷的地盘,有些话要经脑子再说。” “怎么了?害怕我连累你,还是害怕魏白慕被我欺负?” 刃无秦听了,心里忿怒,这个顾思雨真是越来越固执,每次为她好,她偏偏不领情,还往死里做作。 “我是怕你死在c国,尸骨有去无回。” “你……” 顾思雨被堵得说不出话,自己这么不顾一切,在苏爷魏叔的面前,疯了般去问魏白慕那样的问题,还不是因为他。 那时候魏白慕说不认识他,他情绪立马就低落,萎靡不振的模样简直不要太明显,魏白慕坐在他对面,他全程低着头,她在他的旁边可以感觉到他的心猿意马心不在焉,知道他的情绪被魏白慕随便一句话就搅乱了。 说不清楚是嫉妒还是同情,那个她陪了十几年的男人,无论对面惊涛骇浪的商业危机还是血腥暴力的地下风云,永远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如今一个女人就能轻易拨撩他的心弦,令他心神不宁。 她顾思雨到底还是忍不住,魏白慕身上装了什么迷药,你刃无秦甘之如始神魂颠倒。 所以才会有后面那一出戏,她故意为难魏白慕,刃无秦误以为她在无理取闹,其实她只是被他昏了头,屡次出言不逊。 第37章 单方面的爱情 某酒店顶层 苏明盛以生辰为由,在c国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寿宴,邀请了众多名人望族,豪门贵胄,实则是为了给魏白慕择乘龙佳婿。 然而魏白慕自己全然不知,只当是以往普通的聚会罢了。以苏明盛的侄女身份盛装出席,挽着魏叔手臂,缓缓进入宴会场所。 “白慕,今天来了很多老朋友,我想介绍给你认识。” 她心不在焉地听着,目光在宴会的人群中回来流连着,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没有看到刃无秦与顾思雨的身影,连父亲此时此刻也不知道在哪里,她恍然间觉得此时自己变成了外人的这种感觉是最浓烈的。 她只是参加宴会的嘉宾而已。 “白慕,这是娱乐巨头百艺影业有限公司的总裁徐总。” 百艺公司不就是徐宇家的产业? 听到耳熟的字眼,她缓过神来,与魏叔谈笑风生的正是徐宇的父亲,中学的时候,很多次她和吴若情去徐宇家玩,他父亲总是一副眉开眼笑的模样,会吩咐家里的佣人买许多好吃的她们,所以她很喜欢这个徐叔叔。 “徐叔叔好。” “你这家伙前几天还和我们徐宇厮混呢,现在又跑回c国玩了?” “我回来有事情,过阵子应该会回国。” “那就好,你不在的时候,徐宇老是念叨你,我听了耳朵都起茧了。” 她幻象着徐宇像个小女人那般对着他年过半百的父亲念经,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哈哈……” “魏楠,你家白慕长得越发漂亮了。” “我也觉得呢。” “哈哈哈哈……” 两个长辈当面拿她开玩笑,她感到不太好意思,脸有都些不自然地红了,低着头又听他们说道。 “徐宇这孩子很久没见了,他在国内?” “没有,徐宇,也来c国了。” 她猛然抬头,有些激动地看着徐叔叔,声音明显微颤着。 “真的吗?他在哪里?” “他随后就来。” 她转身向着入口,徐宇此时恰好走进会场,西装革履,以往吊儿郎当的男孩蜕变为成熟稳重的男人,他站在不远处,与她隔了几层纷杂的人群,似乎他与她连着线那般,他的目光命运地穿过人群,找到正在凝着他的她。 他朝这边走过来…… “徐宇,你怎么来了?” 她满怀欣喜对他笑着,可是他无视掉她的问题,直接与她擦肩而过,走她的后面,礼貌地与长辈打招呼。 “魏伯近来可好?” “几年不见,徐宇长大了。” …… 白慕站在他的背后,挂在嘴边的笑容已然僵硬,愣愣地看着他冷漠的背影,那个对她百依百顺的徐宇突然不搭理自己,她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办,滋生出那种失去的惶恐感。 是因为她骗了他,擅自丢下他,飞回c国? 魏楠窥探到白慕情绪低落站在背后,迟迟没有过来,再看看徐宇故意没搭理她,他猜测两人闹矛盾了,这样僵着未免尴尬。 “徐宇再冷落我家大小姐,她可要生气了。” “来了两个男生和她搭讪……” 徐宇父亲也掺和一把。 徐宇没有上当,依然无动于衷,沉默着不去看她。 “儿子,老爸没有骗你,白慕跟别人走了。” 徐宇父亲的添油加醋起作用了,徐宇听了有些紧张,立马回头去看她,发觉她还站在原地等他,旁边根本没有什么男人搭讪,他闷哼一声,转头就走开。 “白慕。” 魏叔与徐叔俩人在旁边着急,使劲暗示她去跟着徐宇,比她还在意。 她哭笑不得,干巴巴跟在他的背后,纳闷徐宇什么时候这样小肚鸡肠了? 硬生生地,盯着徐宇的决绝的背影,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突然间,灯光暗了下来,她更加看不清他的身影了,只知道周围围着许多人,却不是他。 柔和流水般的音乐,如期而至,潺潺流过每一个角落,她站在中间,周围的人结对成双,只有她一人孤独着,灯光最亮的地方刚好打在她的身上,她觉得世界很安静,安静得让她浮躁不安。 就在她要悄然无声地离去时,徐宇从暗处而来,骨节分明的一只手轻轻搂住她脖颈,温热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面,感受到彼此的温度。 自然而然的,他又搂一把住她的腰,将她贴近自己,又任性地将她的小手拿起环着他的肩膀上,这一连串的动作,他仿佛在一秒里做完了,她怔愣着任他摆弄,脖间便传来炽热的湿气,和柔软触觉,她才反应过来,徐宇在细细地吻着她,一遍又一遍,浅转深处,情不自禁地沿着往上吻着,便要吻上她的唇了。 她却偏过去了。 他的动作明显僵硬停住了。 情到深处,没有遏止自己的情感,想到她那天不闻不问丢下他在机场,他只身坐到深夜凌晨,想了好多以前与她的点点滴滴,几年前她也是这样突然莫名其妙地飞走了,断了所有的消息,故意避着他不见。 现在终于回来了,却又故技重施,他害怕重蹈当年的覆辙,义无反顾连夜来找她。 以前他总是宠着她,过去的事情她不情愿讲,他从来不会强迫她,可是不知不觉中,他发觉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她。 其实他才是那个害怕失去她的人。 她伤害自己后,没有主动联系他,刚才还若无其事地与他打招呼,她或许不知道,他从来就不是心宽的人,只是遇见她,他认了而已。 她不是没有在意自己吗?那他便发脾气,见她如何…… 当见她要退缩的时候,他怒然,拉过她手,迷糊间去吻她…… 可是她突然的错开,他的意识瞬间清晰了,他害怕她责怪他,害怕她不饶恕他。 “白慕,我……” 音乐截然而止,灯光重新亮了起来,徐宇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没了,他们现在还如漆似胶地相贴着,动作极其暧昧,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靠近。 白慕缓缓退后,拉开与他的距离,望着他半痴半狂的模样,还有他眼眸里的自己,几度不敢相信徐宇要吻她的事实。 “徐宇,我们不是……朋友吗?” 仿佛用了千斤重的力气去讲出这句话,说完后,她竟觉得虚弱无力,几乎站不稳了。 我明明是你的兔子…… 也许今晚过后,连朋友也没得做了,她还是会说这句话,因为从开始到现在,徐宇对她来说,就是像哥哥那样的人。 如果有一天关系变质了,她也不想这样彼此耗着,而且若情好像 第38章 她的结婚戒指 此时苏明盛站在台上,手握玻璃杯,用勺子轻敲着,发出串串清脆可人的铃声,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各位来宾,大家晚上好。今天是我苏某五十生辰,何其有幸,承蒙大家厚意,希望大家能玩得开心,以后还一同创造新纪元。” “听说北部发生地震,无数人失去家人朋友,在此苏某捐献五千万……” 台下掌声如雨,甚至有人还欢呼雀跃起来。 “小小慈善而已。”苏明盛满脸堆笑,难掩身上的意气风发,不然而然地还朝台下点头,回应着大家的支持和热情。 “苏伯真好。” 魏白慕打心底自豪,那个站在高处闪耀发光却无比善良的人,是她的父亲。 “现在我还有一个重要的消息要宣布,我的爱女思雨将于7月7日与金業集团总裁刃无秦完婚……” 情人节完婚?昨天才知道他们订婚,今天就宣布要结婚了,消息来得如同沙漠里的沙尘暴那样猛烈,她有些反应不过来,耳边尽是噼里啪啦的掌声,父亲后面的话,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这时候人群里突然躁动起来,大家的目光通通朝某个方向看去,她恍惚回过神,顺着大家的目光看向入口处,原来是事件的主角出现了。 刃无秦他一身深黑色的西装,嵌着精致玲珑的钻石胸针,风度翩翩挽着顾思雨的手,穿越众人的目光,缓缓走过人群,登上讲台的中央。 她脑海里立即浮现出新人的婚礼现场,西装革履的新郎牵起穿着蕾丝鱼尾拖裙的新娘,步步生莲,连讲台也变了牧师站立的地方…… 而台下的她,便是见证爱情开花结果的众多证人之一。 父亲紧紧握住顾思雨的手,语重心长地说。 “思雨,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这个戒指是我当年送给你养母的结婚信物,今天戴上它,希望你以后可以幸福美满。无秦啊,我们思雨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好好珍惜她。” 母亲的结婚信物,这样贵重的纪念物…… 还记得好久好久之前,关于她小的时候的回忆里,所有事情全部都忘记了,唯独这件事深深烙印她的心里,因为那是父母亲喜结良缘的日子。 父母亲的婚礼是在她三岁的时候补办的,那时候生意起色百忙之中只是办结婚证,后来成为公司稳定后,为了填补母亲的遗憾,父亲精心策划几个月,给母亲举办一场的轰动四方的盛大婚礼。 现在那枚戴在顾思雨无名指的戒指,还是她跟着母亲裙摆后,系着花环当花童,迈着小小的步伐,亲手将戒指交给感动不已的父亲。 当着她的面,父亲笑着给泪流满面的母亲戴上戒指…… 如今光影斑驳,岁月沧桑,当年意气风发的父亲鬓角泛起白丝,对面的人早已不是流着幸福泪水的母亲,而是那个代替自己的位子成为父亲的第二个女儿,还堂而皇之戴着那枚她视为世界上最贵的戒指的第三人。 父亲怎么可以这样轻而易举把母亲的戒指送给顾思雨,那身为亲生女儿的她呢? 她在父亲心里的地位,已经抵不过他的养女了吗?离开他身边二十年的光阴终究是输给了岁月漫长的陪伴,死死盯着那枚戒指还有父亲牵着顾思雨的手,她不禁泪水浸湿眼眶,那种深深被替代的感觉,被夺走父亲宠溺疼爱的恐惧,击溃她的所有坚强防线。 她往前几步,好想站在世人面前,无所畏惧说出苏浣溪没有死,她还活着,苏明盛的亲生女儿还活着,她现在还在这里…… 她也好想戴上那枚戒指,属于母亲的戒指。 “白慕,你怎么哭了?” 徐宇侧过脸去看她,发觉她目不转睛盯着讲台的人,满脸都是清冷的泪水,他顿时慌乱不堪。 准备伸手去拉她进怀,可是想到她之前说了那样拒绝他的话,他的动作僵硬在离她两厘米的距离。 他仅仅迟疑半秒,没想到白慕后退几步后,突然转身离开,她把头压得很低很低,好像在掩藏眼底的悲伤,走得慢慢的,失魂落魄的模样,仿佛外界所有的纷扰与她无关,她到很远远的地方去。 徐宇无法放下心来,急忙推开前面的人群,紧紧跟着她的后面,离开了这场喜事盛宴。 夜晚星空璀璨,没有了宴会上的杂噪,静谧无声的桥边,魏白慕可以清晰听到自己摩擦在地的细碎脚步声,还有徐徐的晚风吹起耳坠的清铃声。 今天她穿了露肩的礼服,香肩裸露在外,有些凉意,她只能双手裹紧的自己肩膀。 默默守护在她身后的徐宇无比心疼,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裹紧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回去吧,我送你回去。” 他还是和以前那样,不会主动去问她发生什么事,永远都在等待她愿意开口的时候,亲自告诉他,很多时候他总是默默地陪着她。 彼此沉默着,前后走了将近一个小时…… “到了。” 在一个亮着白光的路灯下,她停住脚步,脱开肩上的外套还给他,徐宇接过去揣在手里,没有说一句话,她没有多想他的情绪,此时只想找个没有人地方,把自己深藏起来,直接绕过灯杆走了。 可是走了一分钟的路,她无意转身去看,他还站在路灯的光圈下,默不作声地凝视着,似乎他已经站在那里等了她千年之久。 那一瞬间,她很难受,心有千刀万剐之痛。 “徐宇。” 她奋不顾身冲过去,紧紧抱住他,头埋在他的脖颈里,泪水抑制不住的涌上来。 这死寂的人生里,当全世界抛弃她的时候,还有一个人愿意守在她的身后。 如果连这个人也要失去,她的人生好像没有继续下去的盼望。 脆弱的心滋生自私的欲望,她要紧紧抱着这份仅有的宠爱。 “徐宇,明天来接我回国。” 徐宇欣喜若狂,紧紧抱住她柔软的身子,今晚她说出那样令他肝肠寸断的话来,差点以为这辈子,他都无法再靠近她半点了。 不管什么缘由,她突然决定跟他回国,反正这次,他是不愿意再放手了。 “晚安,白慕。” 他温软的声音,丝丝缕缕,渗入她微凉的心房。 对不起,徐宇,原谅我的自私,现在只有你的怀抱是温暖的,可以接受我所有的逃避与害怕。 第39章 飞蛾扑火去见她 “刃无秦你这样子,别人还以为是我强迫你娶我。” 顾思雨抢过刃无秦手里的酒杯,不让他继续再灌下去,自从宣布结婚消息之后,刃无秦整个人就彻底失态了。 当时在台上,她发现他一直盯着魏白慕看,魏白慕离开的时候,她多么害怕身边这个男人会当着所有人面丢下她,去追魏白慕,所幸他没有,再怎么势均力敌,也不敢在苏爷的场子,违抗苏爷的命令,撕了他老人家的面子。 不过见魏白慕失意落寞的模样,她竟然有些痛快,她掉进苏氏的牢笼之后,再也没有自主抉择的权利,苏明盛死死掌握住她的人生,这样失去自由的人生,竟然也可以改变别人的生活轨迹。 比如刃无秦与魏白慕还没有开始的爱情,间接扼杀在她的手里,心里滋生出一丝丝的快意。 “把戒指给我。” “这是苏爷给我的东西,凭什么给你?” “我数三声,三二……” “给你可以,它对我也没有多大意义,不过你要答应我,亲手给我挑一个新的戒指,最好cartier的……” 刃无秦接过她递过来的戒指,深深凝着,紧握在手里,起身把酒杯剩余的酒水一口气喝掉,对着面前的女人耻笑说道。 “你的结婚戒指,我相信花方旗很乐意给你买。” “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是苏爷发现我丢失这枚戒指,你要怎么办?” 刃无秦没有再回答她,将戒指放进内侧的衣袋,便转身要离开。 还能怎么办?他可能会和苏明盛同归于尽吧。 “无秦恭喜恭喜,喜结了一段良缘。” 前来向他祝贺的宾客,皆被他沉默躲过去了,步履匆匆,恨不得瞬间转移。 是去见魏白慕吧?顾思雨苦笑,曾经的她以为刃无秦这样禁欲系的男人,没有女人会动摇他的定力,可是当魏白慕出现的时候,她发觉是自己想错了,不是没有,而是还没有出现,现在出现了,魏白慕就是那个可以轻而易举搅乱他心弦的女人。 原本最重视人脉关系的人,现在可以抛弃在场所有宾客或者门前套近乎的机会,奋不顾身甚至固执去追寻自己想要的东西。 曾几何时,她身边也有可以为她抛弃世界的人。所以现在的她即嫉妒魏白慕也痛恨魏白慕。 魏白慕走进房子,里面漆黑阴暗,没有开灯,直接脱掉高跟鞋,赤脚踩着冰冷的地板上,接着透过玻璃窗户的微弱月光,摸着黑登上二楼,把自己锁进卧室里面。 她渡步慢慢走近窗户边,撩开窗帘往外瞧去,果然徐宇还站在楼下的路灯旁,一动不动朝自己这边看着,雪白的灯光洒落在他的眉眼还有肩头,散着隐隐约约的冬季忧伤,她的心瞬间悸动,记起那些日子林航也曾这样在哪里偷偷望着她。 在徐宇的身上,她似乎了看见林航熟悉的影子,虽然知道明明是两个人,可她忍不住贪恋林航存在的虚镜假象。 还记得林航说过,因为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所以没方法控制自己,每天都要偷偷跑去看她…… 怎么都是傻瓜…… 她沉默片刻,还是打开了卧室的灯光,白炽的光投射在地,恰好在他的面前几步之遥的地方。 她知道他在等她的灯光,确保自己完全安全后,才会安心离开。 “徐宇,我没事了,你回去休息。” 此时魏白慕没有看到在距离徐宇不远处,静静停靠着一辆熄灭了车灯的汽车。 刃无秦坐在驾驶座的位子,透过玻璃前窗,他看见了像韩剧里面男女主浪漫温馨的场面,魏白慕倚靠在窗前,与楼下等待她的男人相顾颜笑,目光缠绵在一起,一幕依依不舍得分离的景象。 他握紧方向盘的手臂猝然青筋暴起,胸前大幅度起伏呼吸着,心里的怒意渐起。 “看起来好得很。” 不需要他自作多情。 魏白慕与徐宇晚安后,放下窗帘遮住外面的光景,她突然不知道做什么,只知道自己今晚好累,慢慢靠着墙滑落颓坐在地,曲起膝盖,把头部深埋在之间。 夜深人静,偌大的房子,她一个人在里面。 脑海里慢慢浮现母亲穿着婚纱礼服美丽动人的模样,还有母亲甜美幸福的笑容,她的泪水渐渐模糊双眼。 我真的好想妈妈。 妈妈你在天堂,会不会也想念我。 二十年过去了,母亲的容颜未老,被定格在一生中最美的时候,她却始终争不过岁月的侵蚀,关于母亲的记忆,渐渐化为模糊不清的片段还有梦里虚无的镜像。 “妈妈,溪儿也要跟着妈妈回去。” “溪儿听话,现在外面大暴雨,你先留在外婆家,妈妈等下回来再接你,好不好?” “那妈妈要快点来接溪儿回家哦。” “好的,我的溪儿真乖。” 可是后来妈妈再也没有回来了…… 她被留在外婆家半个月,成天哭天喊地要妈妈,可最后来接她走的是父亲,而且在三更半夜的时候,趁她睡着,偷偷带她离开的。 睁开眼,没有见到日思夜想的母亲,只有守在身边的父亲满脸憔悴疲惫,她当时很想哭反而哭不出来了。 从包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照片,这么多年已经泛了黄,四角有些起褶褪色,这样昏黄的照片却是她唯一拥有的一张全家福。 父亲当年伤心欲绝,痛彻心扉过后,她改名换姓以另一种身份活着,家里有关于她的痕迹全部停留在她五岁那年,她被连夜秘密护送回国的时候,不准携带任何与以前相关的东西,这张全家福还是她趁着父亲不留意的时候,偷偷藏在怀里带走的。 在每个想母亲父亲的夜晚,她都是靠着这张照片撑过漫漫长夜,母亲去了遥远的地方,再也无法见到她了,父亲虽然在身边,却无法以父亲的名讳呼唤他,与亲人相认的日子遥遥无期,她看不见尽头。 抚摸着照片里母亲的面孔,她泪如雨下,深深的愧疚感,死死压抑着她。 “对不起,妈妈,是浣溪没有好好守护好……你的戒指,怎么办……溪儿好想好想藏起来……不给任何人,那是属于母亲您的,溪儿不想其他人碰它……” 满满的心伤抑制不住,泪水猛然横流而下,她感觉自己的心被锋利的刀深深插穿,血淋漓的。 叮铃铃,叮铃铃…… 有人按响了门铃,颓坐在地板的魏白慕惊起,她猛然抬头起身,是魏叔回来了,魏叔一定知道父亲为什么要把戒指送出去的缘由,父亲肯定没有忘记自己,其中绝对有难言之隐,或许她还可以要回戒指呢,只要恳求父亲……也许她可以拥有那枚戒指,即使不能带上它,只要留在身边,她便满足了。 没有半点迟疑,她慌慌张张跑下楼去,房子除了她那间卧室是开着灯光的,其余沉浸在黑暗里,她顾不及开灯,黑灯瞎火的,直奔玄关门方向。 她拉掉门锁,打开的大门,没有看清来人便破口而出喊一声魏叔之后,整个人愣住门前。 站她面前的不是自己盼望的魏叔,而是今晚的男主角刃无秦。 第40章 禽兽不如的东西 a城的rosebar 邢清婉与几名客人发生争执…… “您误会我,我只是酒吧服务员,不会喝酒……” “少糊弄我,酒吧女郎不会喝酒,你来这里跳脱衣舞吗?哥们几个也不介意你对着我们扭屁股。” “哈哈哈哈哈哈……” 邢清婉听这些人对她的污言秽语,心里扬起阵阵恶心,放下端过来的酒杯,便想转身离开,没想到一个油光满面大肚便便的男人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拽倒在他们这些男人的大腿上,这些男人像饥饿的狼群那样见到呈在面前的羔羊,争相恐后向她扑过来。 无数咸猪手在她的身体上下其手,她双手紧紧护着自己的胸前光景,拼命大声惊叫…… 可这里是鱼龙混杂的酒吧,更何况是与外面隔绝的贵宾包厢,不管她怎么撕破喉咙求救,也不会有人来救她。 “你们这些禽兽……我要杀了你们……” 她视死如归抄起桌上装满酒水的高脚杯,狠狠往他们身上砸去,酒水溅湿了他们全身,几个酒杯从半空中滚落下来,玻璃清脆砸碎在地,原本还紧紧抓她不放的这些男人,为了躲避她扔过来的酒杯,纷纷放手躲避,她趁现在脱身,立马朝着门口狂奔而去,她要离开这个令人厌恶的地方。 “妈的,这个该死的婊子!” “别让她跑了,弄死她!” 背后凶神恶煞的男人举起重重的酒杯朝她挥过去,酒瓶在空中旋转几圈,对准她的后脑勺要狠狠砸过去,他们在背后得意忘形地笑着,仿佛这个女人已经成了他们的玩物。 邢清婉不停地跑,这时候包厢的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闪现一个黑黑的人影,她来不及站住脚,生生撞入一个宽厚结实的胸膛里。 这个人体格高大,伸手穿过她的耳朵后面,接住了朝她气势汹汹飞来的酒瓶。 哐当一声,她听到声音,转身看到横在自己眼前的酒瓶,顿时惊吓出一身冷汗,后知后觉后怕,刚才的声音应该是酒瓶磕到手指坚硬的戒指发出来的,她顺着强劲有力的手臂去看救下她的人。 “熊海……叔叔。” 熊海低头看着,她的衣服凌乱不堪,头发也零零碎碎散落着,眼里顿时起了怒意,将她推至身后。 “你先出去,今晚暂时不用上班。” 她怯生生看了后面那些蠢蠢欲动的男人几眼,裹紧自己的身体,耷拉着脑袋,委屈哽咽着,推开门出去了。 熊海手持酒瓶,走近那群男人,他们看清来人是玫瑰二把手熊海,也不敢造次嚣张,收敛起之前的锯牙钩爪。 其中一个男人笑着出来周旋,试图缓缓紧迫的气氛。 “熊哥不是吧?我们兄弟闲来无事玩玩,那个女人不会侍候人,几个惩罚惩罚她而已,不用认真……” 熊海向来不喜欢敷衍搪塞这套,他这个人没有秦哥的耐心和权谋,也没有秦哥的多方面的权衡和身份顾虑,所以他没有思考这么多事情,只觉得这群人的火焰很是嚣张跋扈,他不喜欢,那是没必要客气。 他没有再听他们的废话,直接将手上的酒瓶重重砸在他们的脚边,惊得他们频频后退,酒水溅了他们全身,也不敢还手反击,怯怯弱弱地,死撑着要挽回面子。 “我们记住你了,秦哥回来,我看你怎么处理。我们走,玫瑰酒吧,有什么了不起的,总有一天我们会拆了它。” “滚,畜生滚得越远越好。” 邢清婉换了一件衣服之后,偷偷溜出玫瑰酒吧,坐了几分钟地铁,跑到母亲在a城临时租的廉价公寓里。 “呜呜呜……妈妈,我不要回去了,那个地方好可怕,全部都是色狼。” “我的婉儿,他们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母亲无比焦心问道,看着女儿三更半夜冒险跑出来,手脚许多深深的淤青,她的声泪俱下,扣心自责心生愧疚,为什么要把女儿送到那样饿狼成群的地方。 如果女儿的清白真的断送在她的手里,她该如何向自己的老公交代,没有好好保护好自己的女儿,她情愿被玷污遭受这一切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他们那群畜生,我要跟他们拼命……” 邢清婉见母亲情绪激动,找出藏在柜底下面的枪支,要为她报仇雪恨,一副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决绝模样。 “妈妈,婉儿没有事,被酒吧的人救下了。” “真的,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可是妈妈,我不要回去那里被人欺辱,我们想回c国吧,我想爸爸和哥哥了。” “放心,妈妈打死也不会让你回去受苦,我现在就打电话给爸爸,让他接我们c国。” 母亲打电话过去,今晚有些异常,打了三次也没有人接起,她们不免有不好的预感…… …… “1234567。” “木棉落了一个星期。” “铜霖,我是美珠,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这么晚才接电话。” 对方刻意压低声音,悄声细语地说道,传来一种十分紧张压抑的气氛。 “美珠,我现在不方便接讲话,我和晨文准备偷袭苏家大宅,找出那张彩缤岛的规划图,如果成功了,我再联系你,若失败,我们都被苏明盛抓捕,你们不要轻举妄动……与婉儿保重身体,我们要行动了。不用担心,我会联系你的,美珠。” “铜霖……” 电话已经挂断了。 “爸爸,现在苏明盛还在搞宴会,应该还有三个小时给我们,我们要速断速决。” “大门还有房子四周都要警卫把守,戒备森严,我们不能贸然闯进去。” 此时邢铜霖与儿子邢晨文蹲在距离苏家大宅不远的大树枝干上面,手持望远镜,巡视审查苏家大宅的里里外外,寻找防守的疏漏地方,计划着如何神不知鬼不觉进入苏家房子里面。 “晨文,我去引开门口的警卫,你伺机而动,尽量避开他们,进去房子里面,切记不要逞能,如果有人发现你,你不要和对方纠缠,立马撤出去。我在外面放风,发现情况紧急,会打响信号枪,你听到了,记得找地方隐藏或出来,知不知道?” “爸爸,我知道了。” “我们万事小心。” 邢铜霖望着自己儿子坚定不移的眼神,点头示意后,帮邢晨文套在脖颈的黑布拉上遮住他的半脸,再拍拍他的肩膀打气。 两人轻手轻爬下树,四处张望,垫着脚跑到苏家大宅门附近,借着旁边的围墙掩护身子。 邢铜霖朝自己的儿子比划手指,告诉他现在自己要过去了,他在后面先等着。 邢铜霖找出手电筒,打开耀眼的灯光,大摇大摆朝门口的警卫走过去。 刺眼的灯光照在警卫的眼睛部分,他们立马发现了有人朝这边走来,他们开始警惕,四个把守门口的警卫都聚集起来,挡住邢铜霖的前路。 “先站住,你是什么人?” “你们好,我是经过这边的路人,我的车子在前面卡住了,年轻人可以帮我推一下车吗?一会就好,不会耽误你们时间。” “这样子啊,我跟你过去看看吧。” 其中一位警卫见面前的大伯拿着手电筒,卷起裤腿,鞋子似乎还沾了泥水,一副着急忧心的模样,便信以为真,放下戒备跟着邢铜霖走了。 走到半路…… “大伯以后开夜车小心些,我之前就喝醉酒开车摔进水沟里,幸好有人经过救了我……” “那你真是幸运。” 邢铜霖奸邪地笑着,趁那个人完全放松的时候,将手里的手电筒狠狠砸向他的后脑勺,那人猝不及防挨了一锤,应声而倒在地上。 在不远门口的三个警卫看到听到手电筒啪嗒掉落的声音还有有人摔倒在地的沉闷声,震惊之余,没有顾及防守,立马拔腿朝邢铜霖追过去。 “别跑……” 邢铜霖当机立断,看着后面狂奔而来的人,故意向邢晨文躲藏的相反方向逃窜,引开追赶他的人。 待父亲跑远后,邢晨文快速拖过昏死在地的警卫,扒开他的衣服,全部套在自己的身上。 此时大门空无一人,把守的警卫全部离开岗位,他没有任何阻拦,直接进入苏家大宅里面。 …… 过后不久,刃无秦从外面回来了,他开车经过围墙过道的时候,恰好碰到了那个被打晕在地此时醒过来还一脸懵逼的门卫,见那人几乎赤裸着身子,他开始疑惑,进苏家大门时,发觉旁边空空荡荡,也没有任何人把守,他微微眯眼,最重要的地方出了这么大的空缺岔子,苏明盛请这些人来吃白饭?简直是一群废物。 第41章 夜闯苏家大宅 与之前潜进埃利森大师的别墅不同,苏家房子里面灯火通明,几乎每个角落都暴露在白光之下,只要稍微弄出声响,便很容易招来外面的警卫,邢晨文自己知道自己必须要小心行事,全程只敢垫着脚尖弯着腰走动。 他想这间应该是苏明盛的书房,向来重要的文件都会被藏着书房内部,所以每次找私密的东西,他就会从书房开始找起。 往外扭动门把,意料之中被锁死,他搜罗腰间的布袋找出提前备好的百合匙,插进锁孔深处,运用以往积累的经验轻易将门锁打开。 他放好钥匙,弓着身子走进房间,这间房没有开灯,里面寂静阴暗,他蹲在房间中央环视四处,微弱的月光投射在他的鞋面,透过窗户玻璃,他可以看见外面走来走去的警卫,突然一个警卫朝他这边看过来,他立马低头趴下,惊心肉跳,差点被发现。 过去许久,外面没有什么动静,他才敢微微抬起头端详,渡着小步挪到对面的窗户,小心缓慢地拉上窗帘,隔开了外面的视线。 “你们两个过来,去盯着门口,如果有情况,立马向我报告。其余的人加大力度继续巡逻,特别是围墙的地方,可能有人混进来了,你们注意些。” “是,秦哥。” 刃无秦把负责巡逻的几个人填补到门口空缺的位子,迅速布置完所有人的任务。 他走近房子的时候,低头发现附近的地砖还有草丛,沾着潮湿的泥土,再往上看,可以看见窗户阶沿之下,有一道很不明显的脚印痕迹,稍不留意便会错过。多年在黑白双道东滚西爬,他早练就了一双火眼金星,观察力机智敏锐。 “看来有人已经进去了。” 他自言自语道,并没有立即叫人进房子里面搜寻捕拿,他很好奇到底是谁这么不要命,胆敢擅闯苏家大宅,反正丢的是苏明盛的东西,他没有什么好紧张的,暗自思量着先进去会会这个“江洋大盗”。 也有可能是认识的人,如果是友军,他也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暂且放过。 邢晨文在书房里左右寻找秘密隐藏点,可是没有找到,也没有发现什么重要的文件,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一无所获,急得焦头烂额,于是决定放弃书房,转移阵地另寻他处。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猫着身子走出房门,正准备悄无声息关上门,突然被人横空一脚踢翻在地,他措手不及,只能闷哼忍住肩膀的痛楚,他单手支撑在地,侧身避开对方再次惊险袭来的拳脚,惊慌之中无法站住脚,频频后退半跪在地,待看清对方的面孔后,不禁惊呼出声。 “刃无秦。” “哦?怎么你认识我?” 刃无秦收住要踢出去的脚尖,单手插兜站在他的面前,高大威猛的身影遮住他对面的灯光,他只能在阴暗面里,仰望星空那般昂起头去仰视盛气凌人的刃无秦。 刑晨文在心里暗道怎么遇见了刃无秦,恐怕今晚难以脱身离开,百分九十要栽在刃无秦的手里,刃无秦是何许人,如果说苏老贼是在作恶多端的疯子,那刃无秦就是疯子手里胡乱扫射的那把枪,所有人不敢靠近。父亲曾经说过要抓苏明盛,刃无秦这关最难过,终有一天苏明盛不是被他们绳之于法,便是他们死在刃无秦的枪口之下。 “你是什么人,夜闯苏家大宅,有什么目的?” 刃无秦目光在他的身上审视,面前这个男人裹着黑布,把半张脸给挡住了,无法看清面容,也不知道是否是自己认识的人。 “姓刃的,别指望我会告诉你……” 没想到这个人出口狂妄,听那人对自己忿怒的口气,刃无秦猜测来者是第三方,是自己不认识的人,他出手迅速,毫不留情把遮住那人脸部的黑布揭开,瞬间邢晨文的真实面目完全暴露。 这张陌生的脸,他刃无秦努力在记忆里回想见过的面孔,这个人他确实是不认识。 “你还不服输?” 见这个人还蒙圈犯浑,刃无秦不免取笑,故意调侃刺激他。 邢晨文深深感到自己受了刃无秦的耻辱,气得他半死,情绪失控,他奋力反击,挥着拳头朝刃无秦头部狠狠打去,刃无秦歪头,轻易躲开,反而钳住他的手臂往后牵制住他,再猛然踢他的膝盖一脚,迫使他半跪在地上,刃无秦觉得这个姿势比较适合他,心满意足地笑着。 “刃无秦你跟苏明盛做尽天下恶事,总有一天会遭到报应,就算今天我死在这里,还有千千万万的我……” bang—— 这时候夜空突然响起类似烟花的绽放声,两个人不约而同看向窗外,火花在黑夜中蜿蜒窜上天空,流光溢彩,瞬间驱散了黑夜,稍纵即逝,余光骤然陨落,如同冬日寂寞孤冷的火泯灭了。 信号弹? 刃无秦意识到这个人夜袭苏家大宅,绝对不是一时兴起,暗地里谋划已久。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是苏明盛的仇家还是警方的人? 无论如何这两方的人与苏明盛是死对头,都像苏明盛落在他们的手里,刃无秦冥想着,这两派的人对自己以后干掉苏明盛,加速完成自己的复仇计划,大有帮助,也许面前的人可以成为助他一臂之力的友军。 只是前提必须要知道这个人的真正身份。 “看你紧张的样子,难道放信号的人是你作案的同党?原来不止一个人。” 邢晨文听了刃无秦的话,骇然心惊,他绝不可让父亲也陷入危险,便抵死反抗,挣脱刃无秦的束缚,又与刃无秦赤手空拳打了几回。 …… 刃无秦用枪抵住他的后脑勺,他气喘吁吁,高高举起双手,不敢再抵抗。 “只要你肯乖乖说出身份,我绝对让你安全离开。” 邢晨文不屑一顾,暴露自己身份后,可能连走出这里的机会也没有。 刃无秦见他默不作声,为了套他的话,便直接把拆开弹匣,啪嗒扔在地上,还特意退后几步,离他远些,给足他空间感。 “现在可以说了吧。” “要杀要剐,随你便,我是死也不会说的。掉进屎坑里,只能自认倒霉。” 刃无秦微眯着眼,显然已经耗尽耐心,从他的言语来看,可以知道他不是什么贪财好色之徒,怀着一颗为民除害的天真心肠,有心想要放这个人走,这个人却是赴死不屈的死模样。 邢铜霖在外面着急万分,他左等右等,躲在树丛里目不转睛朝苏家大宅的门口望去,始终没有见到自己的儿子出来,已经将近两个小时了,害怕他在里面被发现了。 生怕苏明盛要回来了,便打信号枪了,射上天去,离现在已经过了将近二十分钟了,苏家大宅还是没有动静,他隐隐约约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看见了一群人押着什么人从房子里面出来,他慌慌张张拿起望远镜朝那边看去,立即震惊不已,自己的儿子正被人拿着绳子捆绑起来,任人宰割般无力反抗。 第42章 最怕哭哭唧唧的女孩 邢清婉握紧母亲的手,忧心如焚如坐针毡等待父亲的电话,同时不断在心里祷告父亲和哥哥相安无事,成功找到苏明盛给彩缤岛设计的图纸。 叮铃铃—— 电话铃声传来,邢清婉立马伸手接起来了,激动万分问道。 “爸爸,怎么样了?你们找到东西了?” 另一头沉默片刻…… “清婉,爸爸对不住你们……晨文被苏明盛的人抓进去了……” 哥哥被抓住了?并且对方是杀人如麻的苏明盛,这个消息晴天霹雳,那时候林航哥就是这样毫无征兆被逮捕诬陷,最后难逃一死,现在哥哥落在苏明盛的手里,九死一生。她觉得好害怕,已经失去林航哥了,无法再承受失去哥哥,泪水不听话滴答往下流,落在冰冷的手臂上。 “怎么会这样……爸爸,我们怎么办,怎么办?” “爸爸,我要回去救哥哥,我不要留在a城,明天早上我和妈妈要回家……” “别胡闹了!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们回来不是添乱吗?晨文的事情,我自有方法。” “爸爸骗人,总说有方法,当初林航哥被抓进监狱里,你也是这样说的,可是林航哥还是被枪毙冤死了,我们至今也没有方法,不是吗?爸爸骗人。” “呜呜呜……” 邢清婉忍不住泪水,嚎啕大哭起来,她真的是害怕,害怕见到哥哥如同林航哥那般无助。 “清婉,爸爸这次真的答应你,一定会拼尽全力救出哥哥,就算把我自己搭进去,也会让他毫发无损回来,好不好?你先把手机给妈妈。” 刘美珠接过手机,她在旁边早就等不及了,见女儿不停地哭泣,她的心里万分难受。 “铜霖……” “美珠,你们先在a城避避风……记得看住清婉,千万不要让她轻举妄动,在rosebar,小心暴露身份,随时注意风向……” 提到rosebar,她没有告诉他,女儿清婉在那里遭遇的恶事。 “铜霖,我们的清婉今晚在那里受尽……”委屈。 清婉听闻母亲的话,扼制泪水,在旁边大弧度挥手,示意自己的母亲不要告诉父亲这件事情,刘美珠立即意识到现在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铜霖知道,只会徒增老公压力,便停住要说的话。 “你们放心,我知道有一个人可以帮我们救出晨文,晨文现在深入苏明盛的巢穴,也是一种机会,说不定可以发现些私密的东西。” 美珠骇然,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自己的老公还一心扑在苏明盛身上,为了收集犯罪证据,他已经走火入魔了。 “铜霖答应我,救出晨文之后,我们不要再追查下去了,一起过平凡安稳的日子吧。” “你这个女人说什么胡话,我坚持这么多年,为了就是能够找到苏明盛犯罪的证据,怎么可以现在放弃,半途而废。” “可是老公,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什么也没有得到,林航死了还不够,难道现在你也要置晨文和晨茵的生死于不顾吗?” 这时候提起林航,邢铜霖的千沟万壑的心更加疼痛了,他陷入沉默,久久说了一句。 “没有什么事情,你们就早点睡。” “铜霖,铜霖……” 刘美珠的眼眶酸楚,以前丈夫是刑警队长的时候,每天出勤执行任务的时候,她都会惶恐不安,可是日子还算安稳,一双儿女无忧无虑成长着,哪里像现在所有的存款全部投入多年的调查追踪开销里,入不敷出,生活过得十分拮据,连女儿的基础教育也耽误了,现在一家四口分离两方,时刻要面临生命威胁。 她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真想立马结束这样飘无居所,跟着人家屁股后面跑的日子。 刘美珠用衣袖擦拭脸上的泪水,忍着心脏的剧痛,有气无力地说道。 “清婉,我们不要理你父亲,我们明天就回去,我们自己去救哥哥……” 邢清婉不止一次见母亲在夜里偷偷哭泣,原本美满的家庭变得这样四分五裂,父亲的偏执,还有母亲照顾家庭的辛苦,两人经常吵架争执,她身为女儿深感无能为力,现在她18岁,已经长大了,可以为家庭贡献了。 “妈妈,对不起,婉儿不能跟你回去,父亲说得对,我们现在不能乱阵脚,出现内讧。” “婉儿,你要去哪里?” “rosebar。” “造孽啊……” 刘美珠捂住心头,疼痛不已,现在自己女儿也像儿子这样义无反顾支持丈夫,没有一个站在她的立场,她惊呼命运的残忍。 邢清婉从母亲的公寓一路奔跑,晚风吹干她挂在脸上的泪珠,吹起她额前的碎发,稚嫩的脸庞透着这个年纪的执着坚定。 她无所畏惧直接跑进rosebar,拉着正在喝酒的熊海的手臂,受人欺负般委屈地,用撒娇式的口气说道。 “叔叔,你帮帮我吧。” 熊海见是她,怔愣了一阵,放下手中的酒杯。 “我正要和你说,从明天开始你去金業赌场当荷官小姐,有人会专门教你发牌还有赌场规则。” “叔叔,我……” 她迟疑不决。 “你有什么事?” “我哥哥今晚去偷钱被人抓住,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哥哥?入行的时候,不是说过自己举目无亲吗?怎么现在漏口说自己有哥哥? “你哥哥在警局?” “不是,是在c国被苏明盛的人抓住了,我知道你认识苏明盛,你可不可以帮我求求他大人大量放了我哥哥,我哥哥只是缺钱才会糊涂了去偷钱。” 这女孩口气不小,口口声声在玫瑰酒店乱叫苏明盛的名字,这里的耳目到处都是。 “小女孩你这么信任我?我是认识苏明盛他老人家,可也是他的人。” “……” “我现在分分钟可以把你也抓了,不过我熊海不欺负人,不与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女孩追究。” 当卧底的家庭信息和心脏软肋,就算到死也不能透露半毫,邢清婉如果不是故意这样做,就是还太嫩了。 “呜呜呜……” “我的天,你别哭,我最受不了女孩哭哭唧唧的,赶紧打住。” “叔叔欺负我,不肯帮我,那我哭死算了,呜呜呜呜呜……” 熊海招架不住,小小年纪,就知道怎么绑住人心,长大了,也是心机重重的女人,不过真的挺适合当间谍卧底的。 邢铜霖培养了一个好女儿。 “苏爷回来了。” “无秦,听说我书房进贼了,这是真事?” “苏爷,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猴子,不自量力,闯进苏家大宅里来。” “是什么人?” “他不肯说,也可能是苏爷认识的人,你去把他押过来。” 邢晨文被紧紧捆绑着,半跪在地,不屈服猩红的眼睛死死瞪着站在面前的刃无秦与苏明盛,想把他们生吞活剥拆皮卸骨,透露出极大的仇恨。 苏明盛颇有兴致地绕着他走了一圈,还走到他的旁边微弓着端详他的面孔,频频摇头,戳着他的眉心对刃无秦说道。 “这个人我从未见过。” 被苏明盛碰到肌肤,邢晨文顿时觉得恶心,这个双手沾满无数人血液的疯子,想到林航哥就是死在他的手里,他便恶狠狠地,咬牙切齿。 “苏明盛你这个恶人,我要杀了你。” “杀我?你现在拿什么杀我?我最讨厌疯狗乱咬人,你最好识相,坦白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来这里有什么目的,不然……” “废话真多,你他妈要杀就杀……呃……” 苏明盛奸诈一笑,伸手拿出平时插衣袋防身用的匕首,毫无犹豫朝他的腹部狠狠刺进了一刀,五厘米的刀刃全数没入…… 再用力踢一脚在他的肩膀,拔出血淋漓的刀刃,真是痛快,好久没有这样折磨人了。 “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不肯说就算了,我苏明盛无所谓,来人丢他去喂狗。” 邢晨文无力躺在地上,沉闷忍着剧痛,腹部满是刺目的鲜红…… 苏明盛尽兴了,便把沾着血的匕首递给刃无秦,刃无秦面无表情接过它,用洁白的手巾擦拭表面的残血污迹。 接着面无动容地说道。 “苏爷,还是先留着,这个人似乎还有同党,为了不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最好引出来同党,一网打尽,永绝后顾之忧。” “无秦,这些事情你最在行,他就交给你处理。今晚也幸亏你在,苏家才能幸免遭到洗劫,你辛苦了。” 苏明盛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双手搭背,朝自己的书房走去,他要看看里面被搜得怎么样了。 刃无秦低头看半死不活的邢晨文,挥手招人过来,将他抬回去地下室,并指使另一个手下。 “你请医生过来帮他包扎伤口,别死在这里了。” 第43章 黄泉作伴 c国的河津樱花此时正开得灿烂热烈,片片余香,十里嫣红,有摇曳生姿,有飘转落地,也有在寂寞死去的。 在寂寥的坟墓区里樱花静静地盛开着,除此之外还有那些被采下来悼念死去的人,只剩短暂的新鲜或者已经枯萎死去的花。 微风吹过来,紫红樱花铺满泥地,也不知道是给哪一位逝去的人。 轻盈的姿态在空中无声垂落,如妙曼的少女,在春日里多愁善感。 魏白慕轻轻撵起飘落在林航墓碑上面的一朵樱花,细细嗅着它的素心雅香。 突然想起了林航送她戒指的时候,她当时超级激动加开心…… “为什么你送的戒指要串着黑色绳子?” “你戴着脖子上,等到我完成任务了,我就取下来,套在你的无名指上。如果真的遭遇不幸……以后它也不会霸占了另一个人的位置。” 可是那枚戒指在远洋号爆炸中弄丢了,沉入浩瀚大海里面,也许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命运,她永远也无法与他相守。 她手里捧着一束百合花,准备放在林航的墓碑前。低头看到墓碑旁边已经有一束白色的菊花,表面泛着水珠,还是新鲜的花。 魏白慕纳闷,谁曾经来过?在她印象里,林航身份特殊,除了她和他组织里的人,便没有和其他人有什么交际。 “苏小姐,别来无恙。” 突然背后传来低沉厚重的嗓音,着实吓了魏白慕一跳,她转身一看,原来是林航的叔叔,曾经在林航的公寓见过他一次,听林航说过,他自己就是因为完成叔叔的愿望,才会冒险去执行任务,可是林航当初被诬陷误会的时候,他的叔叔又在哪里呢? 她狠他们的不仁不义。 “客套话留着你自己听吧。” “魏小姐,我是林航的叔叔,有件事需要你帮忙。我的儿子执行任务时断了联系,可能已经遭遇不测,我的身份不方便露面,希望魏小姐帮帮我们……” 这样绝情的人怎么好意思提及林航,利用林航来绑架她的同情心。 “我为什么要帮忙?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了才好。” 她想到他们自私自利,贪生怕死,选择抛弃林航,独善其身,便难以控制心里的忿怒。 在她眼里,他们与杀了林航的人没有什么差别,甚至更加残忍。 “看来我找错人了,那不打扰魏小姐了。我的儿子与林航是从小到大的兄弟,以后林航在黄泉路上也有伴。” 没想到他说出这样晦气的话来,朝她歉意地点了头,便转身离开了,自我放弃的态度,丝毫没有继续拜托恳求她的意思。 她也不想管他,自顾自望着墓碑的字出神,她举手细细抚摸上面的每个字的笔画。 可是脑海里还是控制不住想到林航在牢狱里那种孤立无援,他当时该有多绝望。 “林航,你是不是也很担心?” 失踪的那个人,会不会像你一样,在办事时发生了意外?像你这样无能为力任人宰割。 那他还活着吗? 她一遍遍抚摸墓碑的名字,回忆里的悲伤与痛苦再次浮现,硬生生在千疮百孔的心脏割出无数裂痕。 樱花的坠落无比凄美落寂,一瓣瓣不知道装满了谁的往事与悲喜。 她望着寥落的樱花,突然觉得林航此时在远处呼唤她的名字。 是林航的兄弟,她还是不忍心眼睁睁看着无作为,此时邢铜霖还没有走远,她起身喊住了他。 “叔叔,我只能帮你一次,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不要来找我了。” 不想再与你们有任何什么牵连,彼此放过彼此,不要老是在往事里死死揪着,出不来,到头来被伤得体无完肤。 活着的人,还是要努力活着。 “好的,谢谢魏小姐。” “我应该怎么做,是去警察局报案吗?” “如果去见警察局有用,我也不至于来找你了。抓住我儿子的人,不是警察局可以轻易敢动的。” “是谁?” “魏小姐认识的人。” 刃无秦打开地下室的铁门,走近邢晨文的身边,邢晨文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脸色苍白,身体颤抖哆嗦着。 刃无秦微蹙眉头,地下室阴冷潮湿,这个人身受重伤,正是脆弱的时候,怎么能抵抗这样的环境。 “你们怎么办事的?去把暖气打开,给他加被子。我告诉你们,如果他在你们手里死掉了,弄断了唯一的线索,你们负责得起吗?” “秦哥,是我们疏忽了,这就去打开暖气。” 刃无秦抬手去拉开他的衣服,看到他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白色纱布渗出斑斑点点血迹。 突然想到一个与他同党联系的方法,他立马离开地下室,回到苏家大厅,撕下一块白布,沾着朱红的笔水,赫然写了几行字,笔迹干后,他将白布卷起来。 急步到苏家大宅门口的树丛,左右环视,挑选比较茂盛隐秘的树,把白布绑住其树枝之上。 之所以他一个人去绑这个东西,而不是交给其他的兄弟,只要是他不想游戏还没有开始,对方就在解系白布的时候,被苏明盛的人盯上抓住了,这样的话没有机会与对方周旋,更别说成为并肩而战的友军。 在这条布满荆棘的路,他必须步步为营,才能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里存活下来,完成自己多年的仇恨。 每步他都不能掉以轻心,因为上帝不会再给他一次机会,他没有二十年再重来的机会。 寂静无声的夜里,魏白慕已经在林航的公寓里,等了林航的叔叔两个小时,他也不说去哪里,只是叫她等着。 林航的公寓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之前的家具物品依然原封不动,她触摸着还是崭新的墙纸,偶尔几处还留着她不小心画上去的卡通人物,曾经满满当当塞满快乐的房子,如今已经如同记忆一般被慢慢清空。 这间房,她一直续费房租,可能是为了留着仅有的念想,可是是时候退房了,救出林航的兄弟后,就跟曾经的自己还有林航告别…… 这时候有人敲门,她通过猫眼确认是来者是谁,安然无恙,才敢开门。 “叔叔你回来了。” 邢铜霖灰头土脸,脸色不太好,疲惫得像是几天几夜没有睡觉。 他没有说话,面容沉重,摊开手里的白布条递给她,她疑惑接过来打开,几行朱红字跃入眼前。 “想要救人,明天去田桥酒厂。” 第44章 她刺伤了他 “这里就是田桥酒厂。” 魏白慕束起头发,藏在帽子里面,穿着男式的衣服还有皮鞋,再戴上墨镜,全然一副男性的装扮。 藏在不远处的建筑物旁,观望着静悄悄的田桥酒厂,她内心忐忑不安,自己这一辈还没有这么紧张害怕过,握紧腰袋里的短刀,默默吞着口水,林航的叔叔说抓走他儿子的人,她认识,却始终不肯说出具体名字,只是一而再再而三确保不会伤害到她的性命。 对方也不要任何钱财赎人,目的明显在于利用人质引出同党,她这样孤身前往无疑是自投罗网,但她又不是同党,只是救人而已,这样想着稍微安慰自己紧张的心情。 她更加害怕的是到时候她深入虎穴,被对方牵制住,四方孤立无援,没有人去救她,那才是真正可怕的事情。 在昨晚她经过剧烈的思想斗争,看到林航的叔叔颓废累趴在沙发上,那种绝望无助感深深刺激着她,她相信这叔叔应该不会陷害她,抓走他儿子的人,她应该是认识的吧,不然为什么他一定要找自己去呢,他可以找其他身怀绝技的人代替她这个软弱无能的女子。 “秦哥,我们发现已经有人来了,我们要不要先发制人,暗地把他绑了。” “着什么急,我们慢慢陪他玩,先藏起来别动手,让他自己进来。” 刃无秦坐在老旧酒厂的窗户旁,背对着外面猛烈的阳光,他侧身去望外面的情况,此时还是风平浪静的时候,他没有看到来的人在哪里。 他悠闲地低头抽取一根烟,夹在手指中间悠然地抽起来,突然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看见在不远处缓缓走来的人,穿着黑色的长大褂,把自己整个身体包裹遮掩得牢牢的,他看不出来人的样貌性别。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人影,魏白慕怀着难以名状的心踏进这个废旧的老酒厂,她缓慢地前行,目光巡逻左右前后,随时提防可能会突然袭击她的人。 真的是这个地方吗? 她已经进去五分钟了,还没有见到任何人影,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啪嗒—— 背后突然传来东西破裂碎掉的撞击声,吓得她一惊一乍地,手放在短刀上面,立马抽出来持在手里,迅速转过身去。 难以置信看见刃无秦独身站在酒缸堆旁边,手里举着红色的棒球杆,踩着酒缸瓷片的残尸断骸上,脚下是四处横流的陈年老酒,空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 他扬起棒球杆,歪着嘴角,挑衅地看着她,在她的面前,傲睨万物的霸气凌人,似乎要给她下马威,瞄准在最下面的酒缸,奋力一挥,完好无损的酒缸瞬间破裂,连同叠放在上面的酒缸轰然倒塌…… 疯子一样的男人…… 怎么会是他? 这样残暴的画面深深刺激到她了,她频频后退,心脏狂跳,惶恐不安,见他逐步朝她走来,步步紧逼,她的脚软弱无力,无法动弹,脑海里又浮现他在仓库那边杀人如麻的场面,这个男人前秒深情似水跪在面前给你戴戒指,后秒便是拿起刀向着你的杀人狂魔。 她始终看不清他的真实面目,好像他戴着百变面具,随时会变成另一个人,那些对她的温柔宠溺,不知道真真假假,属于哪个他。 林航的叔叔说她认识抓了他儿子的人,现在她终于知道了,她确实认识面前这个男人,可她万万没有想到会是他。 他没有认出她,边拖着棒球杆绕着她走,边用肆意的目光在她身上审视,她就如同他胜券在握的猎物。 事到如今,她没有退缩的机会,自己不能最先放弃,还有一条性命等她去解救,她已经答应叔叔会安全把他的儿子带回来,所以魏白慕你必须要镇定稳住心态。 她高高昂起头,要正面应对他的挑衅威胁。 今天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刃无秦了。 “一个人还真敢来。” 他走到她的背后,手里捏着烟,喷着烟雾,不屑地说道,还以为那小子有多少同党,没想到只来了一个人,要么是其余的同党还在静观其变,要么就是两个人的闹剧,不是他想象中的团体作案,这是个坏消息,如果只是私人,他完全没必暴露自己的身份与他们合作,这样得不偿失。 你刃无秦不也是一个人…… 她还在心里嘟哝着,未完,刃无秦的背后便陆陆续续出现十几个拿着棍子的男人,站着一个大半圈,气势汹汹地瞪着她,她彻底傻眼了,自己这是入了虎穴,自投罗网式自杀,果然叔叔还是坑了她。 这还怎么救人?她连脱身都成大问题。 此时有个人拎着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狠狠摔在地上,男人紧闭眼睛,捂住腹部绑着纱布的地方,皱紧眉头咬紧牙关,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疼痛。 这个应该是叔叔被抓去的儿子,被这些人折磨得伤痕累累。 “你要的人在这里,不过……想要带走他,必须答应我几个条件,否则免谈。” 她不能摇头拒绝,害怕惹怒他,他把叔叔的儿子给杀了,怎么办。可是答应了更加危险,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条件,像刃无秦这样的人,绝对会设下千千万万的陷阱,等着她跳进去。可是已经没有后路了,明明知道他给她的只有万丈深渊,她还是点头答应了。 “你们先出去守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进来。” “是的,秦哥。” 他后面的跟班小弟一股脑儿地全部撤走了,偌大的酒厂只剩下他与她面对面站着,还有躺在地上昏死过去的邢晨文。 “首先你把口罩脱下来,我们才能正式开始谈条件。” 怎么办,到底脱不脱? 现在在他面前拿掉口罩,可能连最后逃离的机会都没有了,他会不会为了掩人耳目,把她给杀了?她不知道,自己对于刃无秦的代表着什么,他总是试图靠近自己,对她好对她温柔,可是在他自己的利益之下,她觉得他会毫不犹豫杀了她。 她默然伸手指着躺在地上的人质,表示自己要先确保人质的安全,再同意揭开真实面目。 “你该不会是哑巴吧?” 这人怎么说话也不开声,谁知道你想说什么,也就是这样简单的动作,他勉强看懂了。 “只要你们肯说明身份,我自会放你们走,我只是单纯地想要认识你们而已,不然以盗窃罪完全可以逮捕你们。可我没有这么做,就是想要给你们留条后路,或许我们可以合作对付我们共同的敌人……” 刃无秦在说什么?怎么她听不懂,无法一时间做出反应来。 她的木楞落在刃无秦的眼里便是傲慢,让他感到不舒服,这个人不屑于与他说话,比他还狂妄,那怎么行。 “你好像误会了,我并没有给你讨价还价的机会,我命令你必须要脱掉口罩,还有如实告知真正的身份,你应该没有聋吧?” 刃无秦见面前这个人站在原地,丝毫没有服从的意愿,他有些愤怒了,毕竟这是他自己的场子,怎么可以纵容对方的火焰比自己还嚣张。 要给对方重重一击。 他走到邢晨文的旁边,举起棒球棍戳在伤口处,用力来回转动,原本凝着暗红的斑斑血迹,现在重新被鲜血渗出覆盖,邢晨文疼痛得五官扭曲在一起,脸色苍白无血,身子曲弓缱绻着,看起像是要死了一般。 那种痛感同身受…… “刃无秦,你这个混蛋,放开他。” 她气愤填膺,抽出藏在身上的短刀,朝刃无秦扑过去。 蓦然听到她熟悉的声音,刃无秦明显震住了,没有去挡她刺来的刀。 她也意料不及,刃无秦会眼睁睁看着她将短刀插入他的手臂,鲜红的血瞬间从他伤口流出来,她木然,赶紧将手放开,不敢再动它分毫。 望着他的眼眸,里面没有疼痛恨意,而是另有一股难以名状的感情,他怎么没有躲开,明明只要稍微抬起手,就能避开的袭击,刃无秦的身手怎么变得这么迟钝了。 他伸手去揭开她的墨镜,抚着她由于惊吓过度而发红的脸庞,嘲弄笑着对她说道。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 第45章 落在他的阴曹地府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 他的话里透着无奈,深深凝着她惊慌的眼眸,伸手去抚她脸庞的时候,她惶恐地躲开了,推开他的手,往后与他拉开距离,满脸写着像是见到魔鬼的表情。 “我也没有想到是你,刃无秦。你到底是谁?每天都在做什么,为什么我总是见到你做这些残暴的事情?” 她的眼睛微红,泛着泪光,像是受了莫大的欺骗。经过那次仓库,她知道他不是什么正经的商人,什么玫瑰只是公司的标志,估计当时是他对她编造的谎言,此时她更相信那是黑帮等级高低的宣章。 可是好难受,在她的心里,隐隐希望他还是一个好人。 “那你又是谁?与他是什么关系,不顾生命安危来救他,还一个人来。” 他内心苦笑,接着抽了一口香烟,这个女人的命这么不值钱,到底要为多少男人飞蛾扑火?前面为替死鬼林航,只身孤影到a城,现在又为这个男人,不顾性命闯进这里,还插了他一刀,如果此时站在这里的人不是他,而是其他心狠手辣的人,她可能死了不止一回。 魏白慕,你以为这是在演戏吗? “他是我的朋友,犯了盗窃罪,为什么不送警察局?你们这些人非法拘留绑架他,我可以报警抓你们。” “报警抓我们?哈哈哈……你觉得你还有离开的机会?” 他在自己的面前,笑末,皱着眉头,迅速拨开她插入手臂的短刀,这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她无比震惊,这个男人不觉痛吗?又不是什么铜墙铁壁。 不管了他血淋漓的刀口,微愣片刻,反应过来现在逃命最要紧。 她手忙脚乱跑到邢晨文的身边,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头,咬紧牙关想要扶他起来,可是太沉了,她根本无法挪动他,只能着急地拍拍他的脸。 “你醒醒,醒醒……” 突然刃无秦从背后将她从邢晨文的身边捞起来,蛮力把她的身子按在自己的怀里,她奋力挣扎,推搡着他。 “刃无秦,你放开我……” 一把沾着血迹的刀横在她的脖颈旁边,她便不敢再动弹分毫,整个人在他的怀里僵硬。 她见过他杀人,所以她此时很是害怕他手里刀刃一划,她便割颈而亡。 这个男人他会吗?她不敢赌,不敢拿自己的命当筹码赌注。 “魏白慕,你的命现在可在我手里。” 他低沉着声音,贴在她的耳朵旁边说道,虽然刀子架在她的脖颈,可是暗地把锋利的刀刃朝外,避免割伤她的半点。 “刃无秦,你想怎样?毁尸灭迹吗?” “啊……” 刃无秦没有理会她的问题,猛然拉下她肩膀半边的衣服,他冰凉的手伸进去,触碰到她胸前的肌肤,他竟然单手在解她左边内衣吊带的扣子。 “刃无秦,你不准乱来……” 他炽热的气息喷在她敏感的脖颈处,解开前面的扣子后,没有住手,又伸手进她的背后,不慌不忙解开同条吊带的另一头扣子。 “你干什么……刃无秦,我警告你非法……” 刀子横在她面前,她不敢大弧度动作,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对自己为非作歹的行为。 “非法什么?轻薄还是非礼。” 他故意轻佻逗着她,还揩油摸了她一把。 “你……” 他的手放在不该放的地方,还狠狠揉捏着,她气得泪水都出来了,也不顾他的刀了,赶紧打住他的得寸进尺。 他扔掉架在她脖颈的刀,将从她内衣抽出来的吊带,绑住她的双手,由于吊带有弹性,他拉得很紧,她不禁疼出声,他便没有再用力收紧带子,系好后,他再将她的衣服拉上,遮住露出来的光滑肌肤。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微蹲着把她扛在厚实的肩上,她惊慌失措,猛地挣扎,捶打他的后背,这是把她也绑架了? “你放开我,刃无秦……放开我……” “不想他死,你最好安分些。” “你混蛋,我会报警的,刃无秦。” 将她扛出田桥酒厂,简单粗暴扔进车子里,他再坐进驾驶座里面,关紧车门,准备扬长而去。 守在外面的小弟见了这猝然一幕,一头雾水,不知道怎么回事。 “秦哥,怎么了,您要去哪里?” 刃无秦稍微拉下车窗,语气狠厉吩咐道。 “看好里面的人,随时听候差遣,我如果要他死,你们就把他丢进河里。” “是,秦哥。” 她在旁边听闻他的话,骇然一惊,丢进河里就相当要谋杀了,怎么可以这样狠心,这样的结局,那她也白白进了他套。 “刃无秦,你明明答应我来了,就放过他。” “魏小姐,请我什么时候答应你的?他现在的死活可在你的手里,如果你不乖乖听我的话,他随时会被河里的鱼啃得骨头都不剩。” 她顿时语塞默然,怎么这么傻,还真是相信了叔叔的话,说什么是她认识的人,不会伤害她的性命,现在她深感性命垂危。 他侧过身来去帮她扣紧安全带,她的双手被绑紧,没有办法顾及自己的安全,便也不吵不闹由着他帮自己弄好安全带。 刃无秦见她安静些,便启动车子离开…… “他到底偷了你什么东西?你为什么不直接交给警察处理,非要把他绑起来。” 她现在是在质问他?他不免觉得好笑。 到底偷什么东西,他怎么知道?这要问你的亲生父亲背地里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使得前仆后继的人对苏家大宅虎视眈眈,或者是犯罪证据,也许是阴谋诡计,谁知道呢。 任苏明盛也不知道自己的亲生女儿成了他敌对势力的其中党员,如果真的有一天他自己的亲生女儿亲手发现揭发他的滔天大罪,亲眼见苏明盛痛定思痛的绝望模样,是他费尽此生想要见到的画面。 只是苏浣溪她……醒醒吧,刃无秦,在家族仇恨面前,个人私欲算得了什么。 “我告诉苏伯,你是一个杀人变态狂,披着羊皮的狼,绝对不能把思雨姐嫁给你,不能引狼登堂入室。” “魏小姐这样说,我更加不能轻易放了你。” “我父亲会报警抓你,苏伯发现了,绝对不放过你,他很疼爱我。” “你再提他们一次,我保证让你这辈子也见到他们。” 他怒然威胁道,她立马闭嘴,不敢说话了。 一度沉默。 两个小时过去了,车子还在高速公路驾驶,她吹着空调暖气,睡意朦胧,疲惫瞄一眼旁边正聚精会神转着方向盘的他,现在他没有要想要杀她的冲动,所以微眯着眼睛,怀着忐忑的心情渐渐睡过去了。 …… “把那个人放了,你们先回苏家,苏爷要是问起情况,你便跟他说,我晚上会回去具体和他讲。” 刃无秦拔掉塞在耳里的无线耳机,将车子驶进一栋别墅里。 他打开车门,见她熟睡后,没有攻击反抗力的软弱模样,微微愣了一下,解开她手上的带子,将她整个打横抱起来,抱进别墅里面。 这栋别墅是他几年前在c国郊外特意匿名买的房子,方便他秘密来c国的时候有地方藏身。 这里偏远寂静,不会引起其他的注意,附近的人只是以为富人度假游玩用的房子,每年偶尔会来几次,距离苏家大宅市中心比较远,适合他藏人隐身。 将她轻轻放进房间里的床上,他刚准备放手,她便惊慌地醒了。 “这是哪里?” “阴曹地府。” 第46章 孤男寡女 “阴曹地府?那你就是地狱的牛头马面。” 她推开还搂着她腰不肯放手,高高俯在她身上,深深看着她的刃无秦。 他无奈摊手,顺势坐在她的身旁,她瞥见他的手臂处染红了衣袖的血迹已经干掉了,可是依然没有消毒处理。 她无法忽视他这样放任自流的处理方式,况且还是她亲手造成的,这个男人虽然残暴无理,毕竟没有对她做过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心里滋生有些不忍。 “你不觉得疼吗?” “什么?” 他刚才走神迷离没有听清,她便指着他的伤口说道。 “你不去处理包扎伤口吗?” “这点小事,算什么,过几天就会愈合了。” “这不是普通的感冒,不打针吃药也能好。” “这么害怕我死?” “真是搞笑,现在无论任何人在我面前,我都害怕他会突然死掉,所以刃无秦,你不要自作多情。” 他听这席话,刹那间眸光黯然无光,她真是愈发绝情,每句话都是锋利的刀子,刺进他的心里去。 气氛突然降到临界零点,她意识到说话过于伤人,自己的性命现在还握在他手里呢,万一惹怒他,自己也不好过。 “你要死了,我在这里出不去,饿死了怎么办,所以……药箱在哪里?” 她怯怯诺诺地改口说道,好像这样的话也很过分,缓和紧张气氛的效果微乎其微,感觉情势更加严峻了。 他没有看她,默然起身离开房间。 她暗道不好,果然是得罪他了,他都没有理会她的话,直接走出去了,不会去拿绳子,又要把她绑起来。 真想赶紧逃离这里鬼地方,可是她连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 她环顾这个房间,很是宽敞,可是空空荡荡的,一张大床放置在中央,旁边紧挨着木桌,木桌摆布着一个老旧台灯,还有一张覆着细碎花样的坐垫的椅子。 这样简约的风格不可能是宾馆,应该没有这么随意不走心的宾馆,感觉就像是刚刚住进来,来不及装修的房子。 她垫着脚尖来到窗前,窗户不是现代普用的透明玻璃,而是纯白色的日式木质窗户,紧紧关着,她用力推它,死死锁住了,她抬头去寻找锁扣,发觉没有,真是奇怪的设计,难不成是从外面锁住的? 刃无秦进来的时候,看见她撑着身子,在捣弄着窗户的构造,她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里吗? 他怒然走过去,狠狠抓起她的手腕。 “故意把我支开,想逃跑?” “我告诉你,你还是死了这条心。这套房子由智能系统控制,我可以随时监控你的一举一动,无论你想出去还是些鬼动作,没有我的允许,你绝对不可能逃脱。” “我只是无聊想要看看风景,门窗全部都封闭起来,死气沉沉的。” 她低声争辩道,望着他狠厉凌然要生吞活剥她的眼神,十分害怕,这个男人暴怒的时候,会变成她不曾见过的模样。 “你疼我了,可不可以先放手?” 她柔声服软般哀求道,他微愣片刻,放开了她的手。 …… 这是两个人相遇以来,第一次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紧挨着坐在床上。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不自在,彼此这样静默着,也不是办法。低头看见他脚边放着的药箱,原来他刚才是出去拿药箱了,他的伤口已经几个小时没有处理了,还是趁早弄了吧。 她在心里酝酿着要怎么开口打破着尴尬的场面,脱口而出一句。 “你把衣服脱了。” 他微微笑着,却无动于衷,没有任何要脱衣服的意向。 她只能摇摇头,亲自动手去脱他的衣服,在他面前徘徊几秒,决定先去解他的衣扣,手一触碰他的衣领,她的脸顿时炸红。 她站在床前,给一个男人脱衣服……这画面,实在不妥。 他也没有动作,乖张坐在床沿边,任由她解着扣子,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似乎看到他闪躲不定的目光。 衣扣解完了,她不好意思般打开他胸膛的衣服,紊乱湿热的气息暴露出她的紧张,眼睛简直不敢直视他。 脱到半截,她的手顿然定住了。 左胸靠边有一条十分显目的疤痕,看起来是被刀划伤的,表面的结痂厚长,可见这条伤口的深度,丝毫不敢去碰触它,感觉它还是疼的,流着血。 难怪他会说手臂的刀伤是小伤,相比之下,确实是大巫见小巫。 她接着小心翼翼剥离衣服与伤口血肉模糊粘连的部分,再用棉团沾湿酒精给他消毒,他没有吭声,默默忍着疼。 她特意去观察他的脸色,以为他至少会疼得愁起眉头,可他此时垂着眉头,很安静。 像他混在刀枪里的人,受伤应该成了不足为道的日常便饭了吧。 “真想把你永远留在这里……” 他突然含糊其辞地低声说道,分不清是调侃还是真心,望着她的眼眸,像梦境里的失真迷离。 她听了怔愣,这个男人是要把绑架升级演化为了更加极端的囚禁。在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在新闻里报道的那些暴虐无人性的变态,暗地在地下室囚禁女人,圈养她们来满足自己私欲。 简直人间噩梦。 “你还想绑我一辈子?刃无秦,你要我怎么样,才肯放我走?” “很简单,告诉我你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他到底是谁?” “他只是我的朋友……” “魏白慕看来你是打算永远困在我这里,那天晚上,他行窃的时候,有人在外面给他放风,难不成那个人是你?” ……可恶的叔叔,尽是坑她,愈发怀疑自己冒着生命危险,过来救人的必要性。 “我承认,我是被人托付来救人的。” “谁托付你?” “我已经答应他,不会出卖他,你不要逼我做这样不仁不义的事情。” “不仁不义?你如果不说,就是死路一条,还对把你推入虎穴的人讲道义,魏白慕你的命还真是低廉。” “……” 照他这样说,她被人白白卖了,还傻傻帮人数钱。她的思绪混乱,索性放开正在给他绑结的手,没有心情继续给他包扎了,现在她的脑袋要炸裂掉。 “喂……你别半途而废,接着绑呀。” 她转过身不去理他。 他无可奈何,自己单手拿着一边沙带,另外一边用嘴巴咬着,笨拙地打了一个死结。 “你现在知道我被人利用的,没有什么价值,所以你放了我,我保证不揭发你的恶事。” “你休想,就算不为这件事。你三番五次见我行凶,你以为我会轻易放你走。” 刃无秦站起身来,裸着身子往门外走,她见势不对,跟在他的身后,出了房间。 原来这是一栋居住的房子,空间设计巧妙独特,家具物品布置得也很是讲究精致。 最是与众不同的是,房子是二三十年前最火的复古风格,与老式简约的家具相配,处处散发着老旧味道。 这间房子好熟悉,好像曾经来过一样…… 刃无秦进了隔壁另外一间,她也跟着进去,发觉是换衣间,里面是各式各样的衣服领带与鞋子袜子,应有尽有,他随意挑了一件宽松的黑色衬衣,当着她的面,直接换上了,扣好衣袖的扣子,遮住了手臂处的纱布。 她愣愣地看着,也没有回避,反而像堂而皇之偷看他的人。 他侧过身绕过她,出了换衣间,要往楼下的玄关处走去。 “你去哪里?不带我……不放我走吗?” “你现在是我的人质,魏白慕,没有资格问我的行踪。不许离开这里半步,先独自待着,我晚上会再来。” “还有我警告你,不要在我眼皮底下,做一些徒劳无功的傻事。” “刃无秦,你这个混蛋。” 她将手里的消毒水扔过去,他已经关上门,消毒水直接砸在坚硬的门上,又滚回她的脚边。 她跑过去扭动门把,发现死死锁住了,这时候房子半空突然传来急促的警笛声,吓得她立马放手。 还安装了警报器? 刃无秦,这个男人绝对患有精神分裂症。 第47章 她的结婚约定 苏氏集团有限公司 刃无秦站在这座高耸入云的高楼大厦门前,望着挂在楼上的几个镀金大字——苏氏集团有限公司,内心深处百感交集,曾几何时,这里还是父亲每天伏案工作的地方,如今物是人非,苏莫集团早就遗忘在人民的视线里,变成大名鼎鼎的苏氏集团。 在今天,许多人根本不知道苏莫集团曾经的存在,更加别说那个为苏莫集团呕心沥血的莫谦岳,他的父亲。 自从父亲被人活活害死后,他已经不止一次踏进这个熟悉的地方,每次进去心里千回百转,还是要装着无所谓的模样。 他敲了两声门,进去总裁办公室,见苏明盛坐在桌前,安静地低着看文件。 他无拘无束,没有在得到苏明盛的允许下,自己拉开对面的椅子,直接坐了下来,要是换成别人或者魏楠,是擅自无礼的行为,绝对不敢这样做,也就刃无秦敢在苏明盛的面前,这般无畏无惧。 换另一方面来看,显示出他与苏明盛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 “苏爷。” “哦……无秦,你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 苏明盛正襟危坐,刃无秦坐在面前后,他匆匆瞥了一眼,便又低头继续审阅自己的文件。 “昨晚抓的那个人死活不肯说出身份,我改变方法,利用他引诱出另一个同党,现在已经被我抓住锁起来,目前暂时还没有发现其他同党。” “一个同党?还只是不成气候的东西,留着也嘴硬,没什么用处,你别浪费时间与他们周旋,直接做掉就好。” 直接杀了? 刃无秦挑眉暗笑,他拿起苏明盛放在笔筒旁边的烟盒,大摇大摆抽出其中一根,轻轻含住嘴里,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打火机点燃,深深吸几口。 苏明盛,如果我说被抓起来关住的人是你的亲生宝贝女儿,你还会毫不留情地说出这样的话来吗? 他喷着氤氲的烟雾,眼睛迷离,带着狠劲,逐字说道。 “今晚便了结他。” 苏明盛突然合上正在看的文件,放下手中的钢笔,表情变得严肃凝重。 “趁早好处理这些事情,彩缤岛准备开始施工建设了,希望不要再发生这样离谱的事情。” “彩缤岛建设需要巨大的资金,苏氏集团如今处于低迷时期,有些举步维艰,你玫瑰堂的生意如日中天,应该能帮到我。” “苏爷,我当然会倾尽所囊去帮您。玫瑰堂百分之九十的收入来源金業赌场,每天数以计万的赌徒在赌场一掷千金。只是这半年里,政策变异常严格,那些高官达人为了避风头,已经完全不敢踏进a城,更别说众目睽睽之下进金業赌场了,玫瑰堂的收入因此急剧缩水。所以让苏爷失望了,玫瑰堂能拿出来的资金非常有限。” 刃无秦镇定自若说出这般话,其中拒绝的意味,他不相信苏明盛听不明白,他之所以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嚣张回绝,是因为因为这些年来,他知道苏明盛的人无时不刻在盯着他的玫瑰堂,所以他将计就计,每天派熊海和左毅核对赌场酒吧还有其他旗下,伪造虚假数据,制造出玫瑰经营惨淡的假象。 “玫瑰堂最近几年都在走下坡路,我能理解你的处境,希望无秦你要争气,将玫瑰堂起死回生。这次建设彩缤岛的资金,我准备发动众筹。你最近将时间空出来,与魏楠齐心协力,准备好这场非同小可的筹捐。” “是的,苏爷。” 刃无秦离开苏氏集团后,立即不停歇又赶往魏家去。他只是想借着机会了解魏楠那边的情况,看看他有没有察觉魏白慕失踪的端倪,必要的时候,他可以掩盖圆谎。 还没有进去,他便在门口台阶,迎面碰见了那个前天晚上站在路灯之下等着魏白慕,久久不肯离去的徐宇。 徐宇与刃无秦只有在苏明盛寿宴那天有过一面之缘而已,并没有过多的认识,以为他是拜访魏伯的客人,所以没有放在心上,直接与他擦肩而过。 刃无秦表面漠然置之,内心深处却是有些波动,这个男人成天围绕在魏白慕,他可不止见过几次这么简单。 徐宇这个名字曾经带给他很大的冲击力,在人生无涯里,他刃无秦唯一嫉妒又羡慕过的人。 “无秦怎么有空来?” “魏叔,我有事要与你商量。” “那你进来吧。” 前脚招呼完徐宇,这边刃无秦又来了。案桌上泡给徐宇的茶水茶杯还是烫热的,魏楠没有起身,端起茶壶,倒了两杯茶水。 “无秦,这是我亲手物色的靓茶,你必须尝尝。” 刃无秦盘腿坐在茶座上面,端起冒着热气腾腾的茶杯,轻吹了几口气,不在意般问道。 “刚才那位少爷是百艺徐家的独生子?” “你说的是徐宇这孩子呀,是我们白慕的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刃无秦听闻后,心猿意马,也忘了吹气,就着滚烫的茶水,直接喝了,灼热的温度顿时烫得他皱眉,可还是硬着头皮喝下去了。 魏楠没有看穿他的异常,只是继续笑着说道。 “今天他来找白慕玩,碰巧白慕出去了没有回来,他坐着陪我聊了一个小时便回去了。” “魏小姐没有告诉你去哪里玩吗?” “昨天晚上她突然打电话来说不回来睡觉,要去看百年难遇的流星大暴雨。哈哈哈……我这个女儿比较贪玩。” 刃无秦在一旁陪着假笑,您的女儿确实比较贪玩,与盗窃罪犯已经玩到我的眼皮底下。 还流星雨大爆炸,魏白慕的撒谎技术还真是日渐高超,苏明盛还有魏楠的心真大,由着她自己疯玩,果然将那一套不影响她的生活的准则进行到底。 “贵小姐挺会玩的。” “前天晚上徐宇送白慕回来,我还以为是两人约定好去看流星,没想到徐宇今天来找她。” 魏楠叹息道。 不然天造地设的浪漫场面,刃无秦小声在心里呢喃细语,脸上隐藏不住的讥讽嘲笑。 “真是浪费了好时机。” “没关系,以后结婚了,有的是机会。” “结婚?” “两个人青梅竹马,互相喜欢,已经订好婚约了,我与徐家也甚是满意,想要趁早完婚。无秦,我们白慕的婚礼时间也靠近你们的,要不然你们四个人商量着,一起举办婚礼……” “不可能。” 他的手微抖,滚烫的茶水溅在他的手背,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灼伤疼痛。 因为此时他心里的心伤愈加强烈,占据他所有的感官世界…… 怎么可能……苏明盛怎么舍得这么早把她嫁出去…… 自己也是醉了,她也不小了,终有一天还是不会嫁人的,不嫁人才奇怪…… 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还没有等他准备完成使命…… 刃无秦微微怔愣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理智迫使他必须镇定冷静。 “我是说……这样反而麻烦,我们追求的婚礼风格不同,这样弄不好,会出现许多矛盾摩擦,还是分开比较省心。” “这样确实有点……是我没有想好,光想着场面热闹,没有顾及你们的……” “魏叔,我有事先走了。” “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和我讲。” “改天吧……” 第48章 回忆篇1 欠下他的命债 “再来一杯。” 刃无秦已经不知道自己喝了几杯酒,反正他的脑袋要炸裂爆开。 只身离开魏家后,他不知不觉走到酒吧,此时思绪混乱不堪,他很需要酒精来麻醉自己,忘记在魏家听到的消息。 “刃无秦居然躲在这里喝闷酒。” 站在刃无秦背后冷嘲热讽的人是花方旗,花方旗在他的旁边坐下,开口也要了一杯烈酒。 “秦哥不是要结婚了,怎么还愁眉苦脸?” “因为娶的女人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个,还是嫌自己娶的女人三心二意?” 花方旗故意说这些话去刺激他,因为自己现在无能得只能在嘴皮里出气。那天从别人口中听说,刃无秦要娶顾思雨了,自己像疯了那般喝醉酒,拼命打了整夜的电话给顾思雨,然而顾思雨无情,始终没有接。 转向打给刃无秦,发现这个家伙更加绝情无义,直接把他拉入黑名单。 他忿怒不已。 派人到处找刃无秦,如今在酒吧找着了,俨然一副失恋伤心模样,他纳闷最伤心欲绝的人不应该是他花方旗吗? 这个抱得美人归的男人,还有什么不满足? “我今天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刃无秦没有看他,举起酒杯灌肠而下,拧着眉头,心烦意乱。 花方旗听了他的话,原本躁动的心更加火冒三丈。 “你没有心情?刃无秦你娶我最爱的女人,跟我说没心情。你他妈不喜欢她,就趁早放手,别害了她。” “怎么你得不到她,嫉妒我?” 刃无秦挑衅地说,满脸的讥讽嘲弄。 花方旗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凌辱,不是嫉妒你,而是恨你不爱她,却还要将她禁锢在身边,恨自己爱而不得,自己掏心掏肺喜欢的女人,却没有半点喜欢自己。 “妈的。” 花方旗气得摔烂酒杯,揪起刃无秦的衣领,恶狠狠地瞪着他的眼睛。 “我警告你刃无秦,最好记得你的承诺,永远别碰她,不然我保证不了自己会做出疯狂的事情来。” 刃无秦微眯着眼,僵硬地笑着,他可能真的不要正常了,也许是喝醉酒的,神志不清,听着花方旗的威胁,自己反而更想去惹毛他。 “这么脏的女人,我不屑于碰。” “你……” 花方旗鼎足力气狠狠揍在他的脸部,他踉踉跄跄后退几步,抹着嘴角磕出的血,继续笑着说道。 “她有很多男人,花方旗,你要怎么才好。” “她是因为你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花方旗抬脚将他踢倒在地,操起桌上的酒瓶对着他的头部,揪着他的衣领不放,他却是一副任人宰割,没有丝毫不挣脱,还傻傻地笑着的痴疯样子。 花方旗愈发生气,拼命摇晃着他的身子喊道。 “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不还手?你不是很嚣张吗?起来还手啊!” “苏浣溪要……结婚了。” 刃无秦笑着说道,眼里尽是凄凉悲意,点点星光,不知道那是不是掩藏的泪水在灯光里闪动。 “什么……” 花方旗猝不及防愣在当场,紧抓住他衣襟的手缓缓松开,跌坐在他的身旁,两人陷入漫长的沉默。 他自从认识刃无秦以来,便知道苏浣溪这个名字。 以前他们还站在同一条船上的战友的时候,与他睡在一起,听他夜里喊得最多的人,除了他自己的父母之外,便是苏浣溪这个名字。所以他知道苏浣溪对刃无秦来说,意味着什么,如影相随。 难怪今晚刃无秦这样失态,失去以往的锋芒万丈,变得生不如死的死灰泯灭。 后来他才知道刃无秦心里的苏浣溪原来是魏白慕,在过去那些跌跌撞撞出生入死的日子里,刃无秦始终没有忘记这个女人。 只是对于花方旗他来说,能够存在刃无秦的心里的女人,不应该是魏白慕,是那个支撑着刃无秦走过无数黑夜的苏浣溪,而魏白慕根本配不上苏浣溪。 所以每当他对着魏白慕,总是喊不出苏浣溪这个名字。 “所以拜托你停手,无秦,送思雨走,这样你也可以要了魏白慕,不要让我们四个人都这么痛苦地活着。” “这场戏不是我随便叫停,它就不会再往下发展。一旦停下来,我害怕我会输得一塌糊涂。” “所以你还是不会善罢甘休,要跟苏明盛死磕到底?这么多年了,你还这样固执。你怎么不会想想,也许叔叔阿姨只希望你平安得过完这一生,不希望你活在他们的仇恨里,毁尽自己的一生。” “那就毁了吧。” “那思雨怎么办?你要死要活,与我没有关系,可是你敢动思雨,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刃无秦,别逼我撕裂你的面具。” 大不了,他揭露刃无秦的真实身份,让苏明盛知道当年死的那个孩子,不是莫决溪,真正的莫决溪就是潜伏在他身边的刃无秦。 他不介意与刃无秦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这已经不是花方旗第一次威胁刃无秦,那句要撕裂他的面具,花方旗对刃无秦说过太多次了,从他们认识那天开始,彼此的孽缘就深深结下了,错综复杂。 最初他们只是杀手组织的新成员,在十几岁无畏无惧的年龄里,基本形同陌路,后来却被刃无秦绑紧双手,彻底丢进他的坑里,此后甘心情愿加入他的复仇联盟,从那场生死追杀开始。 那天也是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日本樱花盛开的季节,樱花静静绽放后,独自陨落,融入尘土,等待着下一个归途轮回。 片片飘落处,他的左肋身受重伤,只有被人扶持才能勉强走动,刃无秦在旁边紧紧护着他。 两人疾步踉跄在樱花道上,随着他们的走动,脚下的石板留下一滴一滴的血迹,他们很慌张失措,频频回头往后看。 “喂……你忍忍,我们就要回去了。” 他们的逃离速度太慢,加上地面的血迹斑斑,后面的人很快就追上了。 “还想跑?” 一把把锋利的刀刃在月光下闪着光芒,四个人将他们重重围绕,杀气腾腾。其中一人拿着刀朝身受重伤的花方旗砍去,刃无秦立即转身将他挡在身后,刀刃深深划过他的半边胸膛,深如骨髓般的疼痛,他无力招架,半跪在地,满满的血染红他的衣裳,还有铺满地面的樱花。 花方旗由于失去刃无秦的支撑摔在地上,他嘶哑着嗓子,喊着旁边的刃无秦,眼睁睁看着他被刀划伤而无能为力。 “杀了,这些该死的。” 对方两个人分别持着刀走向他和刃无秦,刀光闪过他的眼睛,他看见那人举起长刀要捅进自己的胸膛,他惊恐万状,可是自己无力移动,死亡的气息深深笼罩着他们…… bang,bang,bang—— 原本站面前要杀他的人应声而倒,花方旗勉强撑起身子,发现对方四个人全部轰然倒下,他转眼看见刃无秦跪在地上,手里还握着枪,眼睛无比猩红,像是着魔般…… 从此他花方旗欠下了刃无秦的命。 第49章 回忆篇2 成为真正的杀手 令人闻风丧胆的四点杀人铺 “杀人最怕开枪的人手抖,在我们四号只要不要命的人。如果你想加入四点地狱门,绝对可以,只要你有能力拿稳手中的枪,四点全体成员随时欢迎你加入。” 一个男人裹着黑色死亡面具,站在四面密封的房间中央,头顶矮矮的灯光寂静无声亮着,始终照不清他的面容。 少年的莫决溪走投无路跪在他的面前,瘦弱的身躯瑟瑟发抖,暴露此时他心里的恐惧感。 “冷溶,他只不过是一个乞丐而已,看起来什么也不会。” 另一个男孩站在离他远远的地方,嫌弃他的衣服破烂污秽。 “无论是乞丐还是孤儿,命不分高贵低贱,只要肯为四点卖命,皇帝僧人我都要。” 冷溶走近跪在面前的男孩,缓缓扶起他,这个孩子虽然面容还是稚嫩的,可那双眼睛藏着强烈的恨意,他闪过些许诧异,小小年纪背负着千愁万恨,以后可能为成为他想要的冷血动物。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 男孩毫不犹豫地回答,隐藏自己的真实姓名,在父母亲惨死之后,莫决溪这个名字他已经不曾对任何说起过,以后还有没有莫决溪,他不知道,只要苏明盛没有死,莫决溪就不会再出现。 “等你成为真正的杀手,我会给你起个好名字。” “谢谢,老……大。” 男孩不知道任何称呼面前的男人,有些左右为难,想起电视里那些带领一群小弟的人,被称为老大,便弱弱说了一句老大。 笨拙的模样,引得旁边的花方旗捧腹大笑。冷溶直接瞪了一眼花方旗,他立马僵硬了笑声,不敢再有任何举动,规规矩矩站在一旁。 “你可以直接叫我冷溶,我不喜欢别人往高处称呼我。做杀手的人,以命换钱,你们以后可能会死在别人的枪口下,也可能退出四点安逸地活着,我们双方只有交易关系,互不相欠,只要你遵守四点杀人铺的规则,我便不会找你的麻烦。” 男孩听了这席话,似懂非懂地点头,这个男人愿意收纳无处可归的自己,已经心怀感激,没想到高高在上的人还这样尊敬他这样微不足道的人,从此这个被称为冷溶的男人,成为他心中救赎的英雄。 “最近有一档生意在日本,花方旗你带他去练练手,锻炼他的能耐胆量。” “是的。” …… “喂,你有没有拿刀杀过动物,比如鸡鸭鱼什么的?” 花方旗问他,他摇头表示没有,从小养尊处优,几乎连菜刀都没有碰过,拿过最多的是水果刀。 “那在射击场玩过枪吗?” 花方旗继续问他,他再次无辜状摇头,那时候年纪还小,家人怎么可能允许他去碰这些危险的东西,后来他又躲在孤儿院暗无天日度日,在后面流浪街头桥底,怎么可能有机会摸枪,他倒是无数次在梦里看见自己拿着枪,把苏明盛打了千百个窟窿。 花方旗表示无语,冷溶怎么能招这样一无是处的人,敢情四点杀人铺要改成福利收留所? “什么都没有做过,所以你为什么要来四号杀手铺?这里可不是你乞讨的地方,你可能随时会丧命……” “我爱的人全部死了,所以想要当杀手,就算死在日本,也没有关系,反正也没有人替我哭泣。” 他强忍泪水的模样,花方旗看见,顿住了,没有再问什么,那种失去爱的人的感觉,他无法感同身受,毕竟他从小到大都是孤儿,一直跟着冷溶,从来没有亲人疼爱过。 只是每次提到家人,他总会感到深深的孤独与隐疼。 …… “吃饭再练吧。” 花方旗带他去饭馆,自认栽跟头了,冷溶交给他的人,总不能不理不顾。 男孩捧起面前的饭碗,囫囵吞枣,如饥食渴,拼命往嘴里胡乱塞进去。 “你是有多久没有吃饱饭?” 男孩光顾着吃,没有搭理他,花方旗无可奈何摇头,觉得应该是饿过头了,不知道他之前过的是什么惨绝人寰的生活。 两人吃完饭,匆匆再次回到练习场。 “起码要学会开枪,这几天先练好枪法,不然真的会死在第一次任务里,那就糗大了。” 花方旗把他的枪递给他,他伸手接了过来,直到现在他依然第一次握枪的感觉,无比烫手…… 花方旗教会他拿枪的手势还有示范了几次,他现在独自一人开始练习,架势看起来不错,潇洒打了几次凌冽的枪,可是没有一次打在靶上,毫无意外全部打偏。 过后几天都在练枪,情况依然没有好转,他枪法实在太烂,花方旗已经不抱什么希望,怀疑自己在浪费时间。 “算了,时间紧急,你这样的技术别说杀人,不要被人家ko就好,还是练刀吧。” 于是半途又改耍刀了。 …… “你知道吗?我睡觉之前最爱看些变态犯罪片或者卧底谍战片,你要不要过来一起看?” 经过几天日夜,他的刀还没学会半空反手转向,糊里糊涂就跟着花方旗踏上了日本旅程…… 夜黑风高,他们蜗居在对面的房子,在黑暗的掩护之下,架着枪对准对面方向,随时发起进攻。 这是一名大人物,雇佣许多安保在里里外外密不透风守着。 “这么多人?” 他不解问道,周围被得水泄不通,十几双眼睛盯着各个方向,一旦被发现,他们插翅难飞。 “因为知道有人要来杀他,笨蛋。” 微弱的灯光之下,除了飞蛾频频绕灯扑翅还有走动巡逻的脚步声,所以地方极其安静。 这时候一辆车缓缓使进院子里,花方旗持着枪瞄准目标,等待完美时机。他最喜欢出其不意,在最开始杀得对方措手不及。 当那个要杀的人弯身踏出车子,露了半边身子,花方旗立马扣动扳机,子弹瞬间打进那人的头颅。 那个人再次跌回车子里面,满脸的血,死在车上。他身边的人顿时乱成一锅粥,所有的人抬头,四处寻找罪魁祸首。 “你看乞丐,这就是刺杀,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 他举着枪给男孩炫耀自己的作品,嘚瑟地指着楼下因为他混乱不堪的局面。 “你赶紧躲起来。” “没关系,这么黑,他们发现不了我们。” 男孩准备去拉他的手,发现他突然弓身手微抖捂住胸口侧边,手上的枪拿不住重重掉落在地。 “你怎么了?” “呃……妈的,我左肋中枪了。” “他们往这边赶来了,我们快跑。” …… 后面便是对方四人追杀他们,之后他们差点死在对方刀下又得救的故事…… 樱花绚烂盛放,又寂然无声,沾满鲜红的血液,仿佛死灰复燃前的蓄力。 男孩咬紧牙关,单手支撑身子站起来,胸前衣裳染了大片的血,跌跌撞撞走近还躺在地上的花方旗。 他弯下腰来,用沾着血污的手在花方旗脸上,来回拍打了两遍,说话也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挤出来的,像是在向全世界宣布无比重要的事情。 “从现在开始,我是一名真正的杀手。” 花方旗才知道面前的少年不是连枪都拿不好的傻瓜,他根本天生就是吃这门饭的人。 在樱花盛开的季节里,英雄和无名小卒最终都会泯灭无寂,只要他们还记得那场人生的涅槃蜕变。 第50章 回忆篇3 那就杀了我吧 “从今天起,你叫刃无秦,刀刃锋尖,皆无情,所过之处,对无言。” “刃无秦。” 他在里面默念这个名字,无情无言,冷溶赋予他的这个名字,仿佛有一种魔力抓住他,给他注入新鲜的血液,原本枯竭干瘪的血脉重新感受生命的气息。 从今以后,他不再是以前四处逃亡流离失所的莫决溪,变成了另一个人,正牌的冷血杀手,刃无秦。 …… “母亲,父亲,溪儿改名了,溪儿很喜欢那个名字,希望你们不怪溪儿,现在还不能去陪你们。” 刃无秦站在桥边,下面是滚滚江流,他从胸前的口袋里取出一条项链,这是他周岁生日,母亲送给他的礼物,从小戴在他的身上,已经是象征他身份的符号,在躲躲藏藏的日子里,他一直小心翼翼收起来。 现在微风正好,他静默几分,望着波光粼粼的江面,决然挥手,把项链扔进了微波荡漾的江里。 迎着刺眼的光还有江风,他微眯着低头含住香烟,用手挡住风的方向,用打火机点燃香烟,他默然深深吸了几口,再次望着无痕的江面,项链已经无影无踪。 烟头还闪着火红的星光,他义无反顾将灼烧的烟头,狠狠插在自己的手掌某处,直到燃着的烟头熄灭,他闭眼死死忍着痛,泪水瞬间从眼角流过脸颊。 他并不是觉得手掌的灼伤很痛,而是那种绝心抹掉过去的锥心刺骨,他要自己永远铭记今天的痛苦,以后一丝一毫加倍奉还。 他移开烟头,手掌中央已经红黑翻皮,挥手扔掉半截烟头,灰烬随风而逝,还有所有过去的东西,消失在眼前,他要脱胎换骨涅槃重生。 …… 几年后 在杀手生死一瞬的日子里,他杀过高高在上的达官贵族,也杀过丝毫不起眼的底层清洁员。已经不记得这些人溅起的血液,染红了他多少衣裳,第一次面对死亡到无数次,从战战兢兢到面不改色。 胸膛中过枪,肩膀挨过刀,躯体伤痕累累,他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在福利院受任何人都可以欺负的小孩,如今褪去曾经的稚嫩瘦削,他脸部棱角分明,目光坚定,没有丝毫退缩飘忽,高大强劲的身躯,仿佛可以扛下所有林枪弹雨。 “无秦,方旗,几年历练,你们现在办事已经相当得心应手,是时候挑战高难度的任务,这里有一单大生意,你们不妨试试看。” 这么多年冷溶还是用黑布裹紧遮住自己的脸部,刃无秦至今为止没有见过他真正的面容,他好奇自己听命号令的四点杀手铺主人到底是怎样的人。 花方旗接过冷溶手中的纸张,迫不及待展开来看。 “莫決溪?莫谦岳的儿子?我们四号铺曾经接过的单子。” 莫決溪、莫谦岳? 刃无秦满脸骇然,命运的死亡转盘来回转动,指针又指向自己。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他死死抓住了“接过的单子”这几个敏感的字眼。 真是天意弄人,自己想要重生报仇雪恨的地方,却是让自己堕入地狱的源头。 父母的死,是四点杀人铺做的。 他握紧拳头站在原地不动,眼睛猩红无比,狠狠瞪着前方的冷溶,要把他千刀万剐砍死那般。 “你们要尽快行动,这次对方心急,不止雇了我们,还有其他杀手。一旦被他们找到了,这笔大买卖就吹了,知道吗?” 冷溶走近刃无秦,还意味深长地拍拍他的肩膀,然后离开了。 刃无秦全程低着头,特别是冷溶站在身边的时候,他的心狂跳不止,隐隐担心自己会被看穿。 “莫谦岳,是你们杀的?” “我当时还只是小屁孩,这些暗杀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只不过后来听其他成员提起过,四点杀人铺有史以来第一次失手的单子便是莫谦岳暗杀案,放走了他的儿子莫決溪。现在再次接过来,也是命运的轮回。” “是冷溶杀的?” “始终是我们四点铺杀的,但是我们只是拿钱办事,背后指使的才是罪魁祸首。” “苏明盛。” “你怎么知道的?苏明盛也是狠,曾经与莫谦岳一家是世交关系,还合伙开了苏莫集团,怎么就撕破脸皮?” 花方旗开始意识到刃无秦的异常,怎么突然发起脾气,接二连三问这些东西,好像他很在意莫氏一家。 这样想着,刃无秦的年纪与莫決溪似乎相仿,会不会…… “首先我们先看看照片,莫決溪长什么样子……无秦,我怎么发现莫決溪和你有些像。” 刃无秦心漏一拍,皱紧眉头,默默握紧口袋里的枪,准备随时抽出来,他现在绝不能被发现身份,已经坚持走到了这步,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开什么玩笑,当然是我们秦哥比较帅,是吧?我们先去吃完饭,再来想这些事情。” 花方旗话锋骤转,因为他瞥见了刃无秦摸枪的动作,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不敢再继续挑刺。 他佯装若无其事,转身快步离开,手部却暗中颤抖着。 刃无秦微眯着眼,怀疑花方旗已经知道什么,望着花方旗离开的背影,现在只要拿去枪对准花方旗,花方旗必死无疑,可他还是没有迟疑就放开了手,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杀花方旗。 “走一步看一步。” 现在还是去吃饭吧,刃无秦也朝着花方旗的离开的方向走去。 在拐弯抹角的地方,他猝不及防被坚硬如铁的枪口抵住后脑勺。 花方旗躲在暗处,握着枪对准他的脑袋,知道自己刚才拔枪的速度绝对会输给刃无秦,所以自己急匆匆离开后,藏在这里,拿着枪,趁着刃无秦没有防备的时候,从背后偷袭他。 “我知道你是谁,莫決溪。” 他果然知道了。 刃无秦苦笑,自己万万没有想到花方旗竟然会使诈,口头故意说去吃饭,却在暗地里算计他。他转过身子去,眼睛距离黑洞洞的枪口只有两厘米,无比冷静地看着花方旗说。 “那就杀了我。” “果然……” 花方旗其实不太确定刃无秦的身份,他只是试探一下,可刃无秦却毫不解释掩饰,直接承认了。 “你到底来四点杀人铺干什么?” 第51章 回忆篇4 莫家灭门惨案 魏楠走进书房,低身附在苏明盛的耳朵,悄声说道。 “苏爷,四点杀人铺来人了。” “让他们进来。” 苏明盛翘着二郎腿,端起茶杯吹着热气,向着敞开的窗户,像是在悠然自得地欣赏窗外的风景。 魏楠点头领命出去,再回来的时候,他的背后跟着两位打扮另类的少年。 刃无秦戴着鸭舌帽,帽沿压得低低的,遮住了半边脸,他走在花方旗的后面,眼角余光四处张望,房子全部是他熟悉的味道,自己曾经多少次与苏浣溪在这里打闹玩耍过,仿佛耳边还荡漾着她甜美可人的笑声。 可是她在暴风雨的夜晚永远沉进大海了,房子后花园的玫瑰凋零枯萎,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听说你们杀死了莫決溪?” 苏明盛浑厚的声音传来,打断他所有的回忆遐想,苏明盛转过身那瞬间,他看着苏明盛那张伪善的面目,拳头紧揣兜里,眼睛通红酸痛,恨意几乎淹没他的理智。 花方旗暗地担忧地看了他几眼,生怕他突然失控坏事,明明让他不用过来,知道见到苏明盛,绝对会受到刺激,可他偏偏要冒着会被认出的危险,来了苏家大宅。 那天花方旗拿枪抵在他的脑袋,而他无畏无惧说出开枪杀他自己的刹那间,花方旗受到极大的冲击力,感觉自己拿枪的手从未这么无力过。 也是在那天刃无秦给他讲了全家惨死的经过…… bang—— 还是小孩的莫決溪坐在房间里写老师布置作业,蓦然听到楼下震耳欲聋的枪声,他惶恐放下笔,慌张跑出房间,不停地喊妈妈爸爸,往楼下望去,他看到今生今世挥之不去的噩梦。 父亲母亲同时被押着跪在苏伯伯前面,而以往和蔼可亲的苏伯伯却拿着枪指着父亲的额头,恶狠狠的模样。 “我的妻子女儿还在寒冷刺骨的大海里找不到回家的路,你凭什么还安逸地活着?莫谦岳你不得好死,我会亲自在你的面前,杀死你的妻子儿子,让你也感受那种锥心的痛苦。” 接着苏明盛对准母亲连续开了三枪,母亲来不及呼救轰然倒塌在地,脖颈的血喷涌而出,染红了米白色的地毯,触目惊心的景象。 “妈妈!” 莫決溪拼命喊着,要跑到母亲身边去救她,所有人看见他攀附在楼梯栏杆旁边,他的父亲惊恐万分,挣扎着喊他的名字。 “溪儿快跑,快跑我的溪儿,呃……” bang—— 父亲睁大眼睛,深深看着他,眼里藏着千言万语,胸口嫣红如凄凉败落的彼岸花,永远的保护伞就这样被残忍折断。 “爸爸……” “捉住他。” 小小年纪的莫決溪见许多人面目狰狞朝着自己扑过来,他只能忍着失去父母的痛苦,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奋然跑进到房间里,死死锁住房门,他站在阳台边,在兵荒马乱里,想逃生的方法。 此时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还有撞门的声音,他全身颤抖害怕,硬着头皮,顺着水管攀爬而下,结果中途半截,被追上的人开枪射击,他躲避子弹,手滑狠狠从半空摔在地上。 “妈的,抓住他。” 趴在坚硬的地面,他全身散架几乎动弹不得,每根神经像被无数玻璃碴扎进去,那些人手持枪还在朝他扫射,子弹擦过他的手臂,他硬撑着爬起来,拖着疼痛的身躯,慌慌张张咬紧牙关奔跑。 后面的人穷追不舍,他窜进居民区附近,兜兜转转,借着转弯抹角躲过追杀…… 等夜幕降临后,他摸着黑暗,逃回自己的家里,偌大的空间里,死寂如深海,他捂住手臂的伤口,泪水如线,父母亲血液流过的地方,没有了丝毫痕迹,可他自己亲眼目睹他们的死亡,多么希望这是一场荒诞的梦境。 “爸爸妈妈……呜呜呜……为什么……” 苏明盛,此生此仇,不共戴天。 “苏爷,这是我们现场拍摄的照片,还有采了莫決溪的头发。” 花方旗呈递手里的文件袋给苏明盛,苏明盛的脸色立马沉下去,边打开文件袋,边厉声斥责道。 “尸体呢?” “我们已经处理掉,完全毁尸灭迹,请苏爷放心。” “蠢货,我死要见尸活要见人,你们四点杀人铺什么时候办事这么差。” “莫決溪被收留在国家福利院,处理起来比较麻烦,我们运尸体过程中,一旦被发现,连累了苏爷您就不好了。” 苏明盛看了几眼照片,男孩头部中枪,躺在血泊里,脸部的轮廓与小时候的莫決溪相似度极高。 他的手有些微抖,这次应该是他了,那张脸和小时候那么像,终于要结束了,把最后的孩子斩草除根后,莫谦岳一家该消失在历史轮盘,那些秘密连同他们一起沉寂在死亡里,无人所知。 “魏楠把这些头发送去医院检验dna,如果确实无误后,再结算钱给他们。” “是的,苏爷,我会……” 啪嗒—— 从刃无秦身上掉落的小刀猛然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这时候苏明盛还有魏楠审视的目光皆投放在他的身上,这个男孩从进来就一直没有说话,很安静地站在旁边,帽檐压得低低的,苏明盛还没有看清他的脸庞。 苏明盛走过去,亲自弯腰替他捡起地上那把刀,在起身的过程中,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刃无秦是疯了吗?自寻死路,可别把我拖下水当垫背,花方旗着实捏了把冷汗。 “年轻人可要藏好刀。” “只不过是钝化的刀,留着没有用。” 刃无秦面无表情回答道。 “苏爷,我们还有事先走了,以后再合作。” 花方旗害怕再待下去,刃无秦再出什么岔子,硬是将他拉走,最后刀还是没有拿走,依然被苏明盛拿着。 “我知道你想杀了他,可是你现在杀他,毫无意义,等时机成熟,要他身败名裂,才是最好的报复方式。” 花方旗拉着他,疾步走出书房,低声劝他先忍气吞声。 之后在经过大厅的时候,两人遇见了一位女孩,女孩穿着红色裙子,安静地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看着墙面的老式吊钟来回荡着。 刃无秦蓦地站住脚,眼睛再也无法从她的身上移开,排山倒海的记忆再次袭来,那不是思雨妹妹吗? 当年被苏明盛的人掳走了,他不知道她是生是死,如今却见到活生生的她,感激命运没有赶尽杀绝,那种喜极而泣的心情,自己都想哭。 “我们赶紧走吧。” 花方旗着急催促道,实在想尽快离开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可是刃无秦就像见到初恋情人那般,恍然失神了,站在原地不动了。 “思雨……” “苏明盛还有女儿?不是死了吗?” 刃无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的所有注意力通通在她的身上,不能在错过分秒,他很想跑过去拥抱她,告诉她自己決溪哥哥,哥哥来接她回家了,以后的日子,她不再孤单一个人。 一位下人走过来看见两人男人在盯着顾思雨看,便酸溜溜地对他们说道。 “你们不用理她,她神经质质的,整天坐在那里看钟,半天不说话。” “我们苏爷也就是看她可怜,收她为养女,可是她神经不正常,读不了书,像个废人赖着家里无所事事……” 神经质质?刃无秦震惊,思雨的精神难道在那时候受到创伤?连下人也敢这样欺负她,随便说出这样的话,她的日子绝对不好过。 花方旗瞥见后面魏楠走过来了,暗中推着他的手臂,小声催促道。 “无秦,我们赶紧走吧,不要多事。” …… 当天半夜三更,刃无秦偷偷爬进苏家,神不知鬼不觉潜入顾思雨的房间里。 借着似水的月光,站床沿边,看着她沉睡的睡颜,伸手轻轻去抚摸脸蛋,在碰触到她肌肤的那瞬间,他的泪水汹涌成灾。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我发誓,我一定会带你走,离开这个住满恶魔的地方。 这夜漫长,他无眠,静静坐在她的身边,察看她的手掌是否有残茧,手臂腿部有没有伤痕,睡的房间条件如何…… 他想知道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第52章 我要娶你的女儿 “据我所知,苏明盛今天要去见日本的竹野内丰,这个人长期混迹菲律宾,走私毒品军火,在暗道是很出名的人物。” “无秦你要去?我陪不了你,冷溶又有新案子给我了。” “我一个人能应付。” “你千万不能意气用事,这些日子你一直在跟踪他,小心暴露身份。”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回不回得来吧。” 刃无秦这个人真是……好心提醒他,他倒反过来损人。 几辆车排成队伍,气势磅礴朝着某个方向前行,刃无秦悄然尾随其后,与他们拉开距离,不着痕迹跟踪他们。 他们在前方的海边别墅逐一停车,他在后面缓缓放慢速度,不敢贸然靠近,苏明盛过于狡猾,挑选这样的好地方,方圆几里没有任何建筑,空旷无遮,几乎没有什么人经过,只要其余人过来,他们很容易便可以发现。 他为了隐身,将车子开进海边防风林里,再装好两支手枪,不慌不忙藏在树干边,望着那栋别墅的情况,随时潜入里面。 “苏爷,这边请,竹野内丰已经在里面等您了。” 苏明盛、魏楠前后进入房子里面,房子大厅站着成排强壮高挑的男人,他们面前是坐在中央的竹野内丰。 “好久不见,竹野君,别来无恙。” “彼此彼此。” 苏明盛与竹野内丰握手言欢后,面对面坐在桌子边,以桌子分楚汉界限成两派,各自有人在背后保护着。 茶几的热茶烟雾袅袅,魏楠分别倒了两杯,递给苏明盛与竹野内丰。 苏明盛端起茶杯,茗一小口,舒心畅然,笑着问道。 “竹野君最近怎么样?听说你前阵子已经回日本发展了。” 竹野内丰并没有碰那杯热茶,他觉得明明是高档次的西湖龙井,却以这样马虎粗劣的方法去泡,他简直不屑于去碰。 “现在形势紧张,我们不敢乱来,兄弟们准备金盘洗手了。” “那怎么行?你不供货给我们,我们只能喝凉水。” “有凉水喝该知足了。” “竹野君这样的话,我们没法谈。” “你他妈的,少装蒜,派人搅黄我的生意,我还没有和你算账。” 竹野内丰突然情绪高涨,想到前段时间苏明盛派人ko了他的老客户,他原本要卖出去的货全部堆积滯留。 “你将所有的货卖给我就行,不算也亏吧。” 苏明盛的作法触及他的行业道义,苏明盛这样无所谓的态度更是让他忍无可忍,他忿怒掀翻桌面的茶杯。 “你他妈的,说这样的话。” 茶杯摔落在地,瞬然破碎,双方突然猝然拔出枪,互相对峙着,竹野内丰出手相当快,他有备而来,苏明盛来不及闪躲,枪口已经抵在苏明盛的额头,死亡战场一触即发。 “竹野君,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与我苏某合作吧?” “你这老贼,杀我兄弟,断我财路,我怎么可能放过你,你去死吧。” bang—— bang—— 闪电般极速的两次枪声,令所有人惊吓之余,皆触手不及呆立在原地。 苏明盛安然无事,竹野内丰却头部中枪死在地上,所有人懵逼状态。 原来是竹野内丰开枪之际,苏明盛被猛然撞开扑倒在地,躲过这次生死劫,而竹野内丰反而被人开枪打死了。 到底是谁干的? 刃无秦单只手肘支起半身,手持着发烫的枪,还是对着竹野内丰的方向,连贯的动作干净利落,如同追逐猎物的猎豹,势不可挡。 苏明盛缩在他的身后,自己高大威猛的身躯替他挡住面前的林枪弹雨,双方的成员顿时厮混打起来,场面混乱,血溅染原本洁白无瑕的墙面。 在湛蓝如洗的大海边,不再是宁静的地方,在看不见的背后,悬着血迹斑斑的命案。 苏家大宅 苏明盛经历了那场惊魂动魄的生死局,久久不能平息,还心有余悸,自己差点死在外面。 望着站在面前的少年,长长的刘海盖住他的前额,挡不住脸部曲线的硬朗,身上散发着逼人的英气。手臂绑着纱布,这是在那边为了保护他而受的伤。 “我记得你,你就是那天掉刀的年轻人,后生可畏。” 刃无秦暗地忿怒,真希望那枪直接打穿你的头颅,结束这些年来挥之不去的噩梦,可让你死得太容易,那怎么行。 自从父亲死后,苏明盛还不忘联合媒体散布谣言,诬陷父亲私吞公司资金,说父亲被发现后愧而为人,而自杀身亡。谣言四起,激起千层浪,彻底毁了父亲半世名声。 你这样赶尽杀绝颠倒是非,那我也要你加倍奉还,总有一天,我会让身败名裂,后半生在世人唾骂中苟且偷生。 苏明盛并没有看出刃无秦的出现是这场诡计,通过这次安全纰漏、死亡陷阱,深感自己的身边缺乏像这位少年这样的人才,便想去拉拢他给自己卖命。 “如果你不在,我早死在竹野内丰的枪下,我希望你能留在我的身边。我苏明盛绝对不会亏待你……或者你想要什么东西,只要你肯留下来,无论钱还是房子,我通通愿意给你。” 刃无秦拧嘴暗笑,苏明盛已经掉入他设下的圈套,他怎么会冒死去救他,不在乎是为了顺势留在他的身边,以命换命,赢得他对自己的信任,这是他报复计划的开始。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他要带走魏思雨远离这个地狱牢笼,为此他愿意赌上自己仅有的生命去争取任何可能的机会。 “如果我说,我想要娶你的女儿呢?” “思雨?这……她还小,没有到法定结婚年龄。” “那做我的女人也行,苏爷不愿意?” 如今莫決溪死了,留着顾思雨也没有价值,原本留着她,就是为了必要的时候,利用她引出莫決溪,逼得莫決溪自投罗网。 顾思雨成天神经恍惚,没有灵魂的躯壳而已,苏家没有便宜的大米再给她吃,也不想再看到她,免得想起莫氏晦气。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会舍不得,你喜欢那丫头,想要就要了吧。我只是没有想过你会看上她。” “那苏爷以后多多关照。” “哈哈哈……” 以后苏家又多了一个强劲的帮手,还有什么难坎过不去,苏明盛甚是满意大笑。 苏明盛内心此时却是错综复杂,在苏家这个战壕,比四点杀人铺更加危机四伏,如履薄冰,未来被迷雾笼罩,看不起前路与退路。 反正这次为了思雨,他豁出去了,没有给自己留后路。 离开苏家之前,刃无秦特意留了一段时间,他看见她依然端庄地坐在那口老式吊钟之下,目不转睛很是认真地盯着,微微长着嘴巴,像是在算着秒钟的转动,日以继夜地在等待。 他就这样无声无息站在不远处,静静看她,心里扎着无数根针,深入骨髓地疼痛,不忍心去打扰她数钟的安静画面,那好像是对她来说无比神圣重要的事情,他在心里反反复复重复一句话。 “思雨……哥哥来接你回家了。” 以后哥哥不给任何人欺负你,不会让你独自守着钟,孤独寂寞。 第53章 我情愿死也不会嫁给你 “思雨,这是你的未婚夫无秦,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无秦生活,别成天发呆,赖着什么事也不做,该伺候的地方,要尽心竭力。” 苏明盛站在顾思雨的前面,挡住她看钟的视线,特意指着刃无秦,朝她语重心长地说道。 当视线被挡住,顾思雨看不到时间秒钟的转动,不高兴地皱起眉头,听苏明盛的话,她转头去看旁边的男人,这个男人很陌生,她不认识,她立即摆摆手,情绪激动。 “我不要,我不要,我要留在这里……” 我要留在这里等我的哥哥,如果走了,他看不见我,就会找不到我,那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怎么办?已经等了这么多年。 “思雨……” 她失控的模样,刃无秦无比担心,慢慢靠近她,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你别过来,我讨厌你,我永远也不会嫁给你的。” 她拿起桌上的水果,站起来朝他扔过去,可能起身太猛然,她感到天昏地暗,要晕眩过去。 他在她坠落的时候,接住她的软弱无力的身躯,她的脸色苍白没有丝毫血色,他温柔轻声问道。 “思雨,你怎么了?” 她微微睁开眼,看见他的脸庞距离她这么近,厌恶般推开他。 “不要碰我,我情愿死也不会跟你走的。” 她的泪水直流,啪嗒打落在他的手背,灼烫他的心,他怔愣惊住。至始至终只顾着如何带她走,却没有想过她会不愿意跟他走的可能。 他更加不可能放手了,紧紧抱着要逃脱的她,很想要给她温暖的依靠,瓦解她心里厚厚的防备。 “我不会伤害你的,来我身边,我给你自由,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我不会强迫你。如果有一天,你在我身边待烦了,随时可以离开。” 自由?离开?那是她不敢想象的东西,触及不了的奢望。 她望进他的眼睛,这个男人的眼眸清澈真诚,没有欺瞒之意,她的情绪渐渐安稳。 “那我可以随便出去玩吗?” “你想去哪里玩,我都陪你去。” “能给我买一部手机吗?” “我送最贵的给你。” “你可以不要强迫我给你当女人吗?” “我会把你当成妹妹来宠爱。” 妹妹?她想死決溪哥哥了,这句话深深戳中她的心窝,每天行尸走肉活着,就是为了決溪可以来接她回家。如果这个男人真的说话算数,她以后恢复自由,可以离开牢笼,就有机会可以自己去找決溪哥哥了。 苏明盛在旁边冷眼相看,没想到刃无秦比自己预想中还要爱顾思雨,这个傻傻的女人到底哪里吸引刃无秦了?他托着下巴,思索着,顾思雨待在刃无秦身边也好,可以牵制这个男人,为自己卖命。 …… 四点杀人铺 “无秦,我找到我的亲生母亲……” 花方旗兴高采烈地跑进刃无秦的房间,意外看见顾思雨坐在刃无秦的房间里面,脸上的笑容僵硬,顿时愣住了,指着她语无伦次道。 “你不是苏明盛的女人……女儿……怎么会在这里?” 这时候刃无秦拎着打包回来的食物走进来,见他望着她的眼神充满爱意,花方旗更加无法冷静,想象不到刃无秦这么喜欢这个女人。 “无秦你这家伙还真把她带回来了,你脑子没有毛病吧?明明自身难保,还要逞能……” 刃无秦无视他的话语,直接绕过他们,拎着东西走向顾思雨,细心把饭菜摊开,给她盛饭夹菜。 “思雨,你先吃饭。” 见思雨低着头乖张地吃饭,他才安心,转身把花方旗拽到房间阳台边,再小声关住玻璃门。 “无秦,你还真厉害。我离开几天,你连苏明盛的女儿都搞到手了,你不会想在她身上泄愤吧?” 花方旗以一种隐晦且猥琐的眼神看着他,刃无秦应该不是那种变态狂吧?把私人恩怨施加在仇人女儿的身上,囚禁她绑住她,变法以折磨她为乐。 “你的脑子在想什么?我会把她当妹妹去宠爱。” “你没事吧?自己随时会死在她爹手里,你跟我说照顾别人。清醒些,她会成为你的累赘,束缚你的手脚,而你也给不了她依靠,更加不用说稳定的生活。你这个该死的,不会真喜欢仇家的女儿吧?” 刃无秦告诉花方旗自己的身世的时候,隐藏了那段自己逃亡的往事,遇见顾思雨的那段惨痛回忆。 “她根本不是苏明盛的女儿,只不过是他操纵的木偶,是我害死她的父母,没有保护好她,导致她被苏明盛抓去当人质,设下天罗地网等我往里面跳,现在莫決溪死了,我要带她离开。” 他深深呼吸,往事一似场噩梦,抽离他所有的精力,从口袋拿出烟盒,递一根给花方旗,自己含着一根。 靠在阳台栏杆边,透过玻璃门,望着房间里,安安静静在吃饭发呆的她,胸口最深处浮起暖意,盼了这么多年,终于她回到身边,叔叔阿姨你们安息,我以后会好好照顾她的。 “方旗,我要离开四点铺,替苏明盛卖命,以自己的自由换她的自由。” “你想好了?她固然可怜,可是你还没有准备好,这样草率进了苏明盛的老窝,到时候没这么容易出来,如果栽在苏明盛的手里,谁也救不了你。” “我愿意。” 默然寂静,鸦雀无声…… 花方旗没有再说话,见刃无秦嘴角的笑意,藏不住的喜悦,这样就够了吧,他过得这么辛苦,现在有人支撑着他,每走一步,也不至于孤寂绝望。 “无秦,我也要离开四点杀人铺。” “为什么?” 刃无秦诧异,难道是因为他自己要离开了,所有他也要走了,准备劝说他。 “因为我好不容易找回母亲,再也不想与她分开,她很疼我,我要找回我失去的时光。” “家人?你这个家伙……” 刃无秦拍打他的肩膀,激动地抱着他,在心里没有什么比失而复得的幸福更加开心了,与家人走散,至少还知道活着,可是亲眼见到家人死掉了,就什么希冀也没有了。 所以他羡慕花方旗,同时也拼命想要保护思雨,因为从现在起思雨就是他唯一的家人。 第54章 对不起,我来晚了 “啊……” 房间里传来顾思雨的惊恐叫声,刃无秦立马惊醒,睡意全无,从客厅沙发坐起,顾不上穿鞋,匆匆跑进房间。 见她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额头渗满冷汗,皱紧眉头,手不停在空中抓什么东西。 他满是心疼,扶起她半身,握紧她舞动乱抓的手,深深搂着她,抚着她紧蹙的眉头。 “思雨,你怎么了?” 她没有睁开眼,沉浸在梦里喃喃梦呓,狠狠抓住他的手,像是抓住最后的稻草,那般紧张。 “決溪哥哥,我好害怕,你怎么还没有来接我回家。” 他鼻翼酸楚,抚着她的后背,轻声在她的耳边安慰。 “哥哥在这里,思雨别怕,以后都不会有人欺负你。” 等她沉沉睡去,他才敢小心翼翼抱着她放进床里,替她细细盖好被子,她的眼角突然滑落两行清冷的泪,他指尖微微擦拭泪水,心痛到无法呼吸。 他颓然跌坐在地,背后靠着床板,只敢往上看着天花板,不能低头,这样眼眶里的泪水就不会掉落。 “思雨,哥哥对不起你。” 在他的身边已经几天,可是没有一天她是睡得安稳的,每天噩梦缠身,半夜总会惊恐慌张,在夜里惊叫出声。 她不准他靠近房间,他近不了她的身边,可是又担心她出意外,便坐在睡在客厅的沙发里,随时守着她的安危,两个人已经连续几天没有睡好,现在身心俱惫。 曙光医院神经心理科 “医生,她怎么样?” “顾小姐患有重度抑郁症,已经又一段时间了,神经曾经受过刺激,目前需要接受药物治疗和心理开导,你们家属也要积极配合……” 重度抑郁症? 她这几天郁郁寡欢,基本不说话,他有预想过她会有心理方面的障碍,可是当面听医生亲口说出来,还是猝不及防打击到他。 “这种疾病需要长期耐心,你们家属切记不要刺激她的情绪,花些时间陪陪她。” …… 她坐在长廊里,安静得过分,望着对面悬在墙壁的钟,乖乖地等着他,那样触人心弦的场面,几乎让他溃不成声。 他藏起悲伤的神情,微微笑着走近她,想要牵她的手,却被她意识地躲开了,他的手僵在那边,也没有任何生气,暗自收回手,坐在她的旁边。 “思雨,今天我们去游乐园玩,好不好?” “我不想去。” “我带你去吃神户牛肉。” “我不想吃。” “那思雨有没有想要去的地方,想要吃什么东西,我可以带你去。” 她眼眸里有星光,交叉着手,不敢抬头去看他,卑卑怯怯地说道。 “真的会带我去吗?我想要去……桥东小区。” 桥东小区?这是什么地方?思雨为什么要去哪里?只要她喜欢,无论哪里,就算是天涯海角,他都会带她去。 “好,我带你去。” …… 他根据导航地图,车载着她驶过街道,愈发靠近以前自己的家,他恍然发现原来这是顾思雨住过的小区,自己曾经还躲在这里生活过,只怪当初年纪太小,岁月残忍,他忘记这个曾经收纳过他的地方是在桥东小区。 这里所有老式建筑被拆迁,被高楼大厦所替代,以往贫民住的郊区,发展成为繁荣的商业区,曾经住宅面容已经改得面目全非。 思雨趴在车窗边,眼睛骨碌碌地转着,在认真地寻找什么东西。 “呜呜呜……我看不到它在哪里。” 她全身激烈颤抖着,刃无秦惊恐万状,生怕她会受到刺激晕厥过去,情急之下编一个谎言。 “思雨,这里不是桥东小区,我搞错方向了,你不要哭,我明天再带你去,好不好?” 为了哄她,他费尽了这一生心思。 …… 公寓 她终于睡过去了,看着她沉睡的睡颜,百感交集,今天差点刺激到她,希望她醒来之后忘记掉看过的桥东小区,这样就不会这样痛苦。 原来在他不在的日子里,她变得如此脆弱不堪一击,在苏家的生活,肯定没有人关心疼爱,所以才会导致她关闭了所有的心窗,将自己紧紧藏起来。 “思雨,对不起,是我来迟了。” 这时候手机铃声响了,他为了不吵到她,疾步走出房间,在关住房间的门,然后才接起电话。 “无秦。” “苏爷。” “你最近帮我进一批货吧,需要你亲自去泰国,不准有任何差错,具体情况,魏楠会跟你说清楚。” “是的。” 该来的总会来,苏明盛开始考验他的能力了,只是他走了,思雨怎么办?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待在家里。 …… “方旗,思雨暂时交给你照顾,我去泰国拿货,可能要至少一个星期。” “她的精神状态不好,患有重度抑郁症,需要按时带她去看医生,接受心理治疗,这些是她的药,每天三次服用。”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只能将思雨暂时托付给花方旗照顾了。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照顾她,你去泰国要小心,地道交易不像我们暗杀任务那么简单,在他们的地盘,以多欺少,你要当心。” 他收拾好东西,拎着行李包,走过客厅,看着花方旗坐在她的旁边,试图与她说话,这样的画面,他蓦然感到欣慰。 “方旗,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你安心去吧。” “来阳台这边。” 两人站在阳台边。 “什么事?” “我还没有告诉她我就是莫決溪,她偶尔会唤她的決溪哥哥,你千万不要暴露我的身份。” “为什么,也许你趁早跟她相认,她的抑郁症立马就好了。” “你不明白,莫決溪已经死了,如果让思雨知道我没有死,走漏风声,她会陷入危险,苏明盛可不是吃素的,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假如我没有回来,你就永远也不要告诉她,我就是莫決溪,让她把我忘了。” “刃无秦……” …… 两个星期过去了,刃无秦在泰国毫无消息,花方旗频频打电话过去,全部没有人接。 他隐隐觉得出事了,便找苏家那边的人,探探刃无秦的消息。 “据说交易谈判失败,双方发生冲突,泰国那边鬼佬欺负我们人少,把我们的人砍伤过半,逃回来的兄弟说,刃无秦死在那边。” “什么?” 花方旗惊恐,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刃无秦的死来得太突然,如吹枯拉朽的龙卷风,摧毁他所有的理智。 “他们一定是看错了,无秦怎么会轻易就死在泰国了。” 当杀手的时候,腥风血雨,林枪弹雨,他都没有事。 就这样花方旗瞒着顾思雨,等了刃无秦又一个星期,可是他还是没有回来。渐渐地,花方旗的心有些放弃了,刃无秦这次恐怕真的遭遇不测之祸…… 加上母亲一而再再而三催促他回国,他推几次,不能再推了,准备带着顾思雨离开。 “儿子,不能在等了,你要随我回去。” “妈妈,还有一个人,我想带走。” 这深夜,他望着夜空的星星,像对着刃无秦那般,郑重其事,默然心里起誓。 “无秦,我答应过你,我从今以后会好好照顾思雨,你安息吧。” 第55章 他嫌她肮脏 c国某处酒吧 “撕裂我的面具?你够资格吗?” 刃无秦猛力推开花方旗,反过来骑在他的身上,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狠狠地朝他的脸凑去。 “当初把思雨拐走,你都做了什么?明明知道她有抑郁症,你还下得了手,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 刃无秦边大声怒吼道,边揪着他的衣领,想起以前花方旗趁着自己不在,偷偷带走思雨,那时候自己的手机丢在泰国,失去与他的联系,那段时间找不到思雨,自己像疯了一样。 花方旗挡住刃无秦挥过来的拳头,同样忿怒不已,立即卯足力气喊回去。 “刃无秦你失踪几个星期,谁他妈知道你死了没有。” “你什么意思?我死了,你就可以随便碰她?” 刃无秦狠狠揪着他的衣领,把他从地上直接拎起来,甩到隔壁的酒桌里,花方旗站不住脚,身体惯向扑倒了酒桌所有的酒杯酒瓶,惊得旁边的客人纷纷惊呼散开。 花方旗踉跄着起身,他的衣服被五颜六色的酒渍沾湿,摇摇晃晃撑在酒桌上,狼狈不堪,眼里满满的不屑与讥讽,以挑衅的语气对刃无秦说道。 “她的抑郁症不是被我治好了吗,难道你要她永远沉浸在幻想里,自生自灭。如果当初不是我解救她,她可能早就抑郁死了,刃无秦你倒是问问你自己,除了带给她伤害,你为她做了什么?” “我至少不会用男人的身体给她治病,思雨她是那么干净纯洁的女孩,你却以这样肮脏龌龊的方式染指她……我告诉你,花方旗,除非她自己愿意跟你走,否则你一辈子也别想得不到她。” 肮脏龌龊?花方旗悲凉凄惨地笑着,只有你刃无秦嫌她脏,迟迟不敢接受她,在我心里,她永远都是最纯净的,比高温蒸馏出来的水还要干净。 她对你蚀骨相思,夜夜生不如死,你却因为她与几个男人睡过,就抹杀她对你所有的爱,刃无秦你根本不配。 “那魏白慕呢?她也有过男人,你以为她没有被其他男人压在胯下行乐过?她难道就比思雨冰清玉洁?不过是装纯的婊子而已。” “妈的,你找死。” 刃无秦听到花方旗这样当众侮辱魏白慕,勃然变色,怒不可遏,拿起桌上的酒瓶要朝他砸去。 旁边的人见事态愈发严重,纷纷拦下刃无秦,有人拉着他的手,拿下他手里的酒瓶,也有人帮忙劝架。 “不要打架,不要打架,有事好好商量……” “警察来了。” 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拿着电棍,挤进围绕的人群,来势汹汹,正要质问为什么滋生是非要打架,没想到当事人竟然是赫赫有名的刃无秦,立马收起架势,低身弱气立在刃无秦的旁边,卑怯地问道。 “秦哥,怎么是您,您没有受伤吧?要不要我送您去医院?” “没你们事。” 刃无秦厌烦地挥挥手,让他离自己远些,抹了抹嘴角的伤口,有些刺痛,他皱起眉头,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秦哥,要不要我抓他起来,关个一年半载?” “你敢抓吗?” 那位警察听了刃无秦讥讽的话语,转头去看依在酒桌的花方旗,感觉那人瞪着眼睛,浑身肃杀之气,也是不好惹的角色。 “这里是深山老林吗?怎么连信号也没有,难道是刃无秦那家伙搞鬼……” 魏白慕呢喃自语道,举着手机在房子晃荡,寻找网络讯号,可是转了一个回合,半格信号上天也不肯施舍给她,她心灰意冷躺在沙发里,俨然一副认命的姿态。 难怪刃无秦没有没收她的手机,原来根本不能用,这里是铜墙铁壁吗?竟然可以阻断手机信号,刃无秦他有必要这样弄吗?为了防她逃跑,这样大动干戈。 她细细看着这栋房子,突然觉得好奇怪,这栋房子的墙壁瓷砖还是崭新的,应该建成不久。可是里面的家具用品不像是全新的,反而有明显用过很多年的痕迹。 她抚摸着自己正坐着的沙发,皮质表面因为蹭刮而翻皮,旁边还有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扎出来的小洞,这样老到掉牙的沙发,他这个坐拥玫瑰集团几千亿身价的总裁舍不得花钱买新的? 二手货?他别墅都建了,还吝啬钱?好像不太可能。 变态嗜好?以他的起伏不定的性格,绝对有可能。 怀旧情结?还是这个比较靠谱贴近。 这样欧式复古风格的房子,给她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冥冥之中有一股牵引力,她在记忆里努力回想自己去过的地方。 “真的好熟悉,我曾经来过吗?” “难道是在梦里吗?” 无意看到窗前浸着枯萎的花朵,她走近去看,原来是已经枯竭皱缩的玫瑰,插在一个灌着半瓶清水的酒瓶里。 萎蔫的玫瑰失去原有的瑰丽色彩,毫无声息垂落着,她轻手拿起来,没想到它花枝分离,黑褐色的花瓣牢牢黏在瓷砖表面,手里只拿着光秃秃的枝干,空空如也,深感寂然,又将枝干放回原位,心里自欺欺人,它还是当初完好无损的模样。 想起他胸前的那朵孤傲的黑玫瑰。 那个男人似乎很喜欢玫瑰,无论在什么地方,他总能与玫瑰余香深深相系,不过碰巧的是,她从小到大最喜欢的花也是万里挑一的玫瑰。 无声寂静里,传来开门声,她惊慌骇然,刃无秦回来,现在怎么办? 突发奇想,她躲进旁边深色的窗帘里面,缩紧身子不敢动弹分毫,一边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哗啦—— 窗帘被蛮力粗暴扯到一边,她来不及反抗逃跑,便被刃无秦抓紧肩膀抵在窗户旁边的墙壁上。 “刃无秦,你放开我,又在发什么酒疯?” “我清醒的很。” 他扑面而来的浓浓酒味,熏着她全身都沾染着他的气息,他禁锢她的力道很大,弄得她骨骼生疼,她握紧拳头去锤打他的胸膛,却被他紧紧抓住,举在头顶上面。 “你要结婚了?” “与你无关。” “你不是答应过我只做我一个人的新娘吗?” “你胡说什么,刃无秦,我什么时候……唔唔唔……” 不由分说凑近脸庞,带着怒意去强吻她,她死死紧闭着嘴唇,不让他的阴谋得逞,被他嵌住下巴,强行掰开双唇,舌头趁机滑进去了。 她只能承受着他暴风式的侵夺,无力再反抗,他真是变得愈发不可理喻。 世纪般无休止的索吻末了,他终于肯放开她,唇部被吻得已经红肿,她朦胧着泪水,望着他痴狂如醉的眼神,不明白自己对于他什么算什么,自己什么时候惹上了这位恶魔祖宗。 他托起她的臀部,撑开她的双脚,把她架在自己的身上,她惊恐万分,胡乱挣扎着,他便死死按住她,紧紧贴在他温热的胸膛里。 魏白慕见他搂着自己朝房间走去,她心里更加害怕,刃无秦该不是想对她图谋不轨。 “刃无秦,你如果乱来,我会报警抓你,强奸犯要坐十年牢。” “你觉得你还有机会逃离我身边?我不介意睡你十年。” “神经病。” 她面红耳赤,悬在他腰间的大腿,扭动着想要放下来,正好此时他伸手去房门,只剩单手抱着她,她趁势挣脱他的禁锢,双脚着地,她暗喜,以为可以逃脱掉。 还是被他逮住了,单手捞起她的腰,两人跌跌撞撞,摇晃进了房间。 胡搅蛮缠里,魏白慕撞到柜面摆放的东西,啪嗒掉落在他们中央,她低头看去,躺在地上的是一个红色的相框,相框里面是她站在泰国佛寺前拍摄的照片。 这是差不多七八年的事了,她穿着当地的服装,双手合十,在泰国佛寺的毕业写真,只不过这张照片后来,她送给别人了,怎么会在他的房间里? “这张照片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是苏影……” 她当年在泰国缅栀花下,偶然遇见的男孩,还有那段未知的悸动。 第56章 死后第一次相遇 那年她高中毕业,与徐宇还有吴若晴相约作伴,准备了一次环球旅游,在旅途中顺便拍青春写真,作为告别最后青春的毕业礼物。 停靠在泰国站的时候,正值缅栀花花开,树下是与他邂逅相遇的开始,也是终点。 泰国周末市场 遭遇了人生的那场臭名远著的碰瓷索钱事件。 “老板你不要太过分,欺负我们这些外来的游客,明明没有打碎你的花瓶,你不要诬陷我们。” 吴若晴绵绵软软的娃娃音,由于情绪激动,变得阳刚硬气。 泰国油腻大叔听不懂中文,所以不知道吴若晴在吧唧什么,横冲直撞,指着地上破碎的花瓶,野蛮地抓着吴若晴的手臂,大声扯着浑厚的嗓子,因为是说的是泰语,他们三个人听得不是很懂,但是从他的语气动作,可以明显知道他要他们赔偿花瓶的费用。 “混蛋,你放开她。” 徐宇初生牛犊不怕虎,扯开他紧抓着若晴的脏手,把吴若晴护在身后。 那个老板火冒三丈,抡起旁边的竹竿声张作势要打他们,魏白慕见了事态严重,连忙从袋子里面掏出一千块泰铢放在桌上。 “大叔,这是赔你的钱,是我们不小心。” 那位大叔拿着钱甚是满意,气消了放下竹竿,嬉皮笑脸地又去招揽其他游客了。 “白慕,你怎么……” “若晴,这里是泰国,人家的地盘,我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当作施舍给乞丐算了。” “兔子说得对,我们走吧。” “可是那些钱……” 魏白慕知道若晴是舍不得这些钱,她的家庭比较清贫拮据,连这次出来游玩的旅费都是自己与徐宇替她分摊的,害怕她胡思乱想,便无所谓的模样对她说道。 “若晴,没关系,我还有大把钱,足够花半年呢。” 可是吴若晴还是闷闷不乐愁眉苦脸的,失去任何兴致,影响大家游玩的情绪。 “徐宇,我没有心情再逛了,怎么老是遇见这些坑钱的人,以后我有钱也不会来泰国旅游。” “那我们先回酒店休息。” 泰国旅游酒店 “兔子,你先睡午觉,我晚上请你吃咖喱饭。” “好啊,那你记得来叫我,我怕睡过头。” “嗯。” 她在酒店房间里,百无聊赖,看着窗外郁郁葱葱的树木,还有绚烂盛开的鲜花,她很想去看看走走。 其实她是深处藏着一颗花艺师的心,在她给自己的人生规划里,高中毕业以后,要去荷兰顶尖的花艺设计学校学习,学成归来,在自己喜欢的地方,开了家心悦的花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做一个与花相伴的花房姑娘。 “反正也闲着没有事,不如去附近溜达一圈。” 她戴上系着花带的编织帽,脖子挂好照相机,再装满保温杯的水,背着行囊出门了。 走到隔壁徐宇的房间,抬手准备敲门,却听到房间里传来吴若晴的哭声,她愣了半秒,举着的手又放下来了。 “徐宇哥,我的手臂好疼。” “傻瓜,我给你抹些药水,等下就不疼了。” 今天若晴的心情不好,手臂又受伤了,还是让徐宇陪着她,自己一个人去附近转转就好。 泰国随处可见的缅栀花,白云般的花瓣中央氤氲着黄色的晕圈。 魏白慕端起照相机,对准两朵隐在枝叶的缅栀花聚焦,绕着树转圈,寻找最美拍摄角度。 “姑娘拍花呢?” “诶?国语?你们是中国人?” 搭讪的游客笑着点点头,接着兴致勃勃地说道。 “泰国人很喜欢花,去他们的花市,可以见到很多本土的植物花卉,强烈推荐你去,不枉此行。” 游客三言两语撩起她强烈的好奇心,真想去看看泰国花市是怎么样? “在哪里?” 游客热情似火,索性将自己手里的地图送给她了,还给她细心标出了最短的路线。 沿着路线徒步,踏着水泥路,她边朝花市走去,边欣赏途经遇见的植物。 “这是金铃花吗?怎么这么多?” 成排种植的树木,树干高大粗壮,上面吊坠着金黄色的花朵,她猜测应该是泰国随处可见的国花。 她拿出手机,打开百度软件,搜索这种花卉。此时有人慌张跑过,猛然撞到她的侧身,她手里的猝不及防掉落在地,怒然回过头看是谁这么慌张冒失。 那个人跑太快,只看到他的背影,好像脚受着伤,跑的时候摇摇晃晃,瘸了。 接着几个人从她的身边闪过,杀气腾腾,追着面前那个人,还大声嚷嚎。 她赶紧退到旁边,连手机也来不及捡起来,不敢出声躲在树的背后。 “这么办?那个人被抓住了。” 其中一个男人将他扑倒,其余的人便欺压而上,两个人将他按压在地上,浑身搜索,掏出他的钱包,取了里面的钱后,围着他殴打,拳脚相加。 “这些禽兽,光天化日之下还敢抢劫。” 不能坐视不管,任由那个人被打死。她捡起地上的手机,再次躲回树背后,按响手机里面设置的警报铃声。 听着不远处传来的警报声,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意犹未尽地用力踢了他一脚,便甘心情愿离开了。 她见那人身受重伤,好像起不来了,躺在地上没有生息,她犹有戒备,缓缓走近他的身边。 刃无秦迷迷糊糊,微眯着眼睛,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快要散架,只要挪动半毫,便牵扯到每寸肌肉,撕裂般疼痛,连呼吸都掺杂着血腥味。 靠着最后仅剩的意识,勉勉强强撑着,恐怕真的要死在这片异国土地里面。 只是思雨怎么办?她还在等我回去,父亲母亲怎么办?他们还蒙着冤屈没有得到安宁。 自己真是没有用,大仇未报,还是要死在仇人的手里。 他不甘心。 他咬紧牙关,微微挪动手指,拼尽力气想要支撑身子起来,使力后猛然吐出血来,更加无力,要晕厥过去。 近乎要合闭的眼睛,看见有人在朝他缓缓靠近,不知道来者是怀着好意还是趁虚图谋不轨,渐渐支撑不了的精神,勉勉强强保持警惕的意识。 “你怎么样?没事吧。” 细细弱弱的女声,没有丝毫攻击力,他顿时放下紧张的防备。 “拜托……请救救……我。” 他用泰语断断续续说道,气若游丝,像抓住悬崖峭壁边最后的生命绳索,捏着她的衣角不放。 魏白慕听不懂他的话,也看不清他的模样,他满脸粘涂血液,恐怖至极。 “喂你还听得见我说话吗?怎么办,好像昏死过去了。” 她慌张不已,不敢去碰触他,生怕给他千疮百孔的身躯造成二次伤害。 “对了,拨打救护车,可是泰国急救电话是120吗?我也不会说泰语,怎么办,怎么办……” 她疾步跑到马路旁边,急忙忙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手忙脚乱试图与司机解释清楚,幸亏司机经验丰富,很快知道她的要搭车的意图,便随她往里走,发现地上昏死在地的伤者,赶紧立马合力把人抬上车子里面。 …… 泰国医院 魏白慕拿着住院患者信息填表,无从下手,即使旁边站着一位泰文翻译先生,她还是无从下手,因为她根本不知他的名字。 他应该是泰国人,刚才他跟说泰语了,虽然存在语言障碍,她听不懂。 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家人信息,所以自己还是留在这里,等他度过危险,清醒过来再离开。 …… 黄昏的余晖透过稀稀疏疏的树叶,在病房的地板投射出斑驳陆离的光影,寂静悄然,刃无秦微微睁开眼睛,有些晕眩刺目,慢慢地适应过来。 他眼前是白花花的天花板,侧过脸朝向阳光的方向,迷离之中,看见一个朦胧模糊的人影站在窗前,好像是一个女孩子,想起自己晕倒之前听到的声音,应该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你醒了?” 她缓缓走近自己,随着距离的缩短,她脸部的轮廓渐渐凸显清晰,接着便是整张清秀明艳的面容展露在他的眼前。 她不是…… 溪儿? 他的瞳孔瞬间变大,木楞地看着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完全沉浸在震惊中,他一定是死了,不然怎么会见到已经去世十年的苏浣溪。 自己到底在痴心妄想什么,怎么可能是她,不过样貌皮囊有些相像而已。 只不过刚才看她的第一眼刹那间,心里激起触电般的感觉,像命中注定那样的怦然悸动,带给他误以为她便是苏浣溪的错觉。 “你没事吧?我给你叫医生过来看看……真是糊涂,我忘了你是泰国人,听不懂中文。” 她的眼神很温柔,声音清悦动人,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睛,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抬起手去挡住自己的脸,发觉自己脸部受伤,被厚厚的纱布贴住,掩盖了半边。 他缓缓放下手,嘲讽甚至可怜自己,明知道不是她,却还要做这样多此一举的举动去防着她,真是可笑可叹,自我取笑后,也感到前所未有的空空如也,与寂然悲凉。 心里真希望是她。 第57章 想给他暖意 “精神状态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病人身体多处有严重的骨折,需要住院观察治疗。” 穿着大白褂的医生,偏黝黑的脸,洋溢着和蔼可亲的笑容,告诉她男孩的病况。 她尽管听不懂,还是很礼貌地看着医生的眼睛,认真听他讲话,偶尔还若有其事地点头回应。 “好的,谢谢医生。” 送完医生离开,她弯着腰将病床弄高,让男孩倚靠在床头。 “没关系,你是泰国人,听得懂医生的话就行了。” “你要喝水吗?” 她两只手模拟着喝水的动作,怕男孩看不懂,一遍遍地演着动作。 刃无秦无奈,忍住笑意,这个女孩怎么比苏浣溪还蠢萌搞笑,动作夸张,也是被生活耽误的戏精。 不过她是一个心底善良的女孩,以为他的泰国人,在他奄奄一息要死掉的时候,却没有放弃他,坚持带他来医院,还孤身一人留在这里等他照顾他。 这份救命之情,他怀着深深感恩,看她的目光不由温和,微微笑着对她说道。 “我听得懂中文。” “……原来你会说中文,我还以为你是泰国人呢,难道你是会说中文的泰国人?” “只会说一点泰文,是会说泰文的中国人。” “哈哈哈……我们是海外同胞。” 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眼睛微眯着,像完美弧度的月牙,笑声清脆轻灵,很有感染力,若如微风里盛开的向日葵。 她的轮廓仿佛重叠苏浣溪的影子,驱赶他身心所有的痛苦,治愈深入里层的伤口。 魏白慕起身端了杯温开水给他,他右手绑着夹板,左手辛亏只是皮肉擦伤,可以随意活动,便用左手接过来水杯,一场手术下来,他早已精疲力尽,把杯子里的水,咕咕噜噜全部喝光。 “是你送我来医院?” “我路过的时候,看见你被几个男人殴打,躺在地上没有生息。” “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死在那里。” “你没事就好……你叫什么名字?来泰国旅游吗?” “我吗?” 他的眼眸里蓦然黯淡沉下去,目光没有停留在她的身上,迷离看着远处的某个方向。 对任何人来说无比简单的问题,“你是谁”、“你的姓名”、“叫什么”……对于他,却是这个世界最伤人的话,逃脱不了的魔咒神符。 莫決溪、苏影、刃无秦,他没有真正的姓名,每次选哪个,他都要可笑地去掂量。 “苏影。” “苏影你好,我姓魏,白慕。” 魏白慕…… 他默念一遍,眸光闪烁,她说之前,他还隐隐希冀什么,揣紧手心,在紧张。 魏白慕,不曾听过的名字,没有见过的人,在泰国相遇之前,她与他是陌生的。 所以自己在幻想什么东西…… “我帮你报警吧,来泰国旅游被抢劫,还被打得这么重,已经不是小事了。” 报警?如果那帮人知道他报警,他也许真的不能活着回去c国了。 “不用报警。” “什么?” “不是抢劫,我其实是一名黑帮卧底,原本是c国的刑警,局长派我来泰国查毒品交易。” 黑帮卧底?刑警?毒品交易? 她脑海里持刀抢劫的画面立马变成叱咤风云的警匪片,这个男孩的身份从无缚鸡之力的倒霉行人转换为在敌方潜伏英勇无畏的刑警哥哥,在她心里的形象立马发生360度改变。 她忍不住好奇心,兴致勃勃地问道。 “原来背后还藏着这样劲爆的故事,那你是被黑帮老大发现了吗?” “如果不是被人设计陷害,我早就端了那窝老鼠仔。” “老鼠仔?” 她听了忍俊不禁,这个男孩还真是有趣,小小年纪,这么厉害当刑警,潜入黑帮老窝,真像电影里上演的场景。 这时候护士姐姐进来,手里拿着表格,打断了渐入高潮的谈话。 “108床病人醒了,现在你需要补填个人信息。” “她说什么?” 她骨碌碌的眼睛看着他,他只好翻译护士的话告诉她。 “填写个人信息。” 他的右手被绑着,写不了字,所以她直接接过护士的表格,发现竟然是中文,惊讶之余拿起笔,俯在病床旁边的桌子上面。 “我帮你写。” “名字苏影,年龄……” “18。” “联系方式?” “手机被抢了。” “没关系,我填我的。” 她在联系方式那栏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往下看,那栏是身份证号码。 “身份证应该也抢了吧?” “父母亲名字?” 她的笔尖点在纸上,侧耳去听他的话,要下笔写的趋势,可他许久没有回答,她觉得奇怪,转头去看他。 “……我没有父母亲。” 他的语气冷冷的,眼神里那种寂寥孤独,深深触动着她的心弦,她握笔的手不觉失去力气,笔从手中滑落,滚落在苍白单调的地板上。 自从自己幼时失去母亲的疼爱,不能与父亲相伴生活,只能隐姓埋名,像孤儿般寄人篱下。 那种深夜里孤独的哭泣,对被爱的深深渴望,还有渐渐麻木的人生,她可以感同身受。 没有爸爸妈妈,她最怕听到这样悲伤的话,见到这样失去被爱的人,她的愿望是每个人被岁月温柔以待,爱的人疼自己,疼自己爱的人。 对于这个男孩,她感到心疼,也像在心疼自己,很想给予他温暖,让他感受这个世界还是有暖暖的爱意和美好的东西。 …… “没有认识的人在这边吗?” “那你钱包被抢了,护照身份证也没有,怎么办?” 这时候她的手机铃声响了,低头看是徐宇打来的,应该是催她去吃咖喱饭,便接起来了。 “兔子,你怎么不开门?我在你的房间敲了半分钟,再不开门,我叫人来撬门哦。” “徐宇哥,我还想睡,要不你和若晴去吃,帮我打包回来。” “你这家伙是猪吗?睡这么久。” “我累不行呀。” 撒谎打发完徐宇,她长吁短气。 “你要是想走,不用在意我。” 反正他已经习惯了,糜烂的伤口,放任自流,还是死不了的。 “你一个人在泰国无依无靠,我走了谁照顾你?” “医院还有护士小姐。” “可是……可是医药费是我垫帮你垫的。” “……” 他顿时语塞,无力反驳,他现在身无分文,即使她只在意医药费,自己也不希望她走,这样至少不会饿死在泰国。 …… “吃饭啦。” “我买了泰国特色的椰汁鸡汤,还有他们的咖喱饭、芒果糯米饭、香蕉煎饼……” 她从外面带回来一堆五花八门的热带水果,还有奇奇怪怪的各种煎饼,连冰淇淋也买了几种口味…… 他感到汗颜,这个女生花钱还真是不手软,买这么多东西,诧异之余,同时心里浮现出融融暖意,她愿意给他一个陌生人垫医药费,租昂贵的单人病房,还不介意给他买这么多吃的东西。 “我是一个病人,东西不能乱。” “没事,你不能吃的,我全包。椰汁鸡汤专门给你买的,你要通通喝掉哦。” 于是乎浩浩荡荡,两人敞开地吃,对着房间里的电视机,她坐在他的旁边,拿着自己喜欢吃的香蕉煎饼,吃得不亦乐乎。 “哈哈哈……” “你看得懂吗?” “看她们浮夸的演技就很好笑啊,这个女人我认识,好像是很出名的人妖。” …… “白慕,能用你的手机打电话吗?” “可以呀。” 现在吃饱喝足,脱离危险了,他想打电话给思雨,想听听她的声音。 发觉好像还没有买手机给她,他无可奈何嗤笑自己,转手按了花方旗的号码,打过去两通没有接。 他有些泄气,想到自己任务失败,苏明盛那边的情况如何,会不会波及到思雨的安全。 按了苏明盛的私人号码,还没有按全,只是按了前面四个数字,他的手突然顿住,整个人震惊,在手机电话簿里,跳出了这个号码的备注——粑粑。 第58章 杀了她,治愈自己 “怎么了?苏影要不要吃苹果,我削给你吃。” 魏白慕拿起一个红彤彤的苹果,调皮地左右摇晃,对着他笑靥如花。 他深深望着她的脸庞,目光半迷离半痴狂,已经了没有儿时的婴儿肥,也褪去稚嫩,现在清秀俏丽,是青涩少女的模样。 苏浣溪,没有死,她现在活泼乱跳,奇迹般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无法遏止自己内心深处的激动,几乎丧失理智,她的名字绕在舌尖,很想去拥抱她,问问她还记得他吗。 “溪……” 她在他的旁边,感觉他有些异样,像思绪卡着了,她也不着急,忽闪着大眼睛,耐心等待他的下文。 “洗……枇杷……我想吃。” “你喜欢吃这个,我也喜欢。” 她哼着欢快的曲子,挑着几个枇杷,往卫生间走去。 望着她的背影,他紧紧绑着的心,几乎招架不住这激烈跳动的幅度。 溪儿没有死,还活着,深海里找到的那具尸骨又是谁? 明明苏明盛亲自派人打捞尸体,即使被海水泡蚀了,也不至于认错人,连墓碑都刻好名字,沉眠在c国樱花墓园。 难道他的妻子女儿全部隐姓埋名在泰国,谎称死亡…… 他被自己的分析震惊到,这一切是苏明盛的阴谋吗? 苏明盛杀害自己父母亲那段话还回荡在耳边…… “我的妻子女儿还在寒冷刺骨的大海里找不到回家的路,你凭什么还安逸地活着?莫谦岳你不得好死,我会亲自在你的面前,杀死你的妻子儿子,让你也感受那种锥心的痛苦。” 为什么?我父母亲从来没有害过任何人,苏明盛你为什么要伪造妻子女儿的死亡,嫁祸给我父母亲,还无缘无故对我莫氏赶尽杀绝。 为什么…… 差点暴露自己的身份,如果苏浣溪知道自己的身份,透露给她父亲,那他在劫难逃。 她没有揭露她父亲的罪行,还帮他父亲串通,伪造虚假死亡,杀害他莫氏,苏家没有一个不是好东西。 “枇杷削好了,给你吃。” “哼,我怕有毒。” 他拿过她手里的枇杷,看也不看,直接丢进垃圾桶里去了。 “你怎么这样,不吃就不吃嘛。” 这个苏影真是过分,这枇杷明明是他自己说想要吃的,竟然无缘无故嫌弃。 什么怕有毒?我要是想你死,我何必大费周章救你,还倒贴钱和精力,她又不是傻子。 在等他的道歉,可是他一声不吭,还故意踢远了垃圾桶。 她怒不可遏,深深感觉自己救错人了,她赌气地说道。 “我要回去了,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托护士给我打电话,千万不要席卷债务跑路,我一分一毫也要拿回来。” …… 轰隆轰隆—— 在酒店房间,睡到半夜,她被巨大的雷声惊醒,窗户没有关紧,冰冷雨水卷着帘子,飘进房间里面,弄湿了地板,积一摊水。 她裹紧睡衣,迎着冷风,踩过湿哒哒的雨水,使劲力气,才把窗户关上了。 望着窗外朦胧的雨景,萧条寂寥的马路,她想起在医院孤零零的他。 “我干嘛要关心他,那恩将仇报的家伙。” “妈妈,爸爸……” 昏暗的灯光漠然投射在他蜷缩颤动的身子,额头布满密集的冷汗,他的眼珠在眼睑内不安地转动。 他猛然睁开眼,自己坐在儿时的房间里,手里拿着铅笔,面前摆放着没有动笔的作业,那种上学的感觉,自己恍如隔世。 他穿越时空,回到之前了吗? bang—— 枪声依旧凛冽,他却没有当初的害怕,自我意识去摸摸口袋,想拔出自己的枪,可是手摸空了,自己平时那把枪不在。 “fuckyou.” 他环顾四周,想起父亲曾经在横店买过一把日本刺刀,冥冥之中牵引着他去找到它。 他握紧刺刀,谨慎朝楼下走去,低头往下面看,发现惊人的一幕。 苏明盛拿着枪抵在父亲的头部,母亲被押着跪着地面……亦如当年惨烈的画面。 按照记忆线路,母亲后来挨了三枪,死在苏明盛的手里。 至今母亲满身是血死在自己面前的景象,仍然是挥之不去的噩梦。 他的眼睛通红,如食肉吸血的蝙蝠,死死盯着苏明盛,要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人生再重来,他不会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的父母死在苏明盛的手里。 他握紧刺刀,半癫疯半嗜血,视死如归奔向苏明盛。 他看到苏明盛原本指着父亲的枪转向他,还有父母亲惊恐万分的眼神。 “去死吧,苏明盛,我要杀了你,你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 他拿着刀拼命刺进苏明盛的腹部,血喷涌而出,染红他的衣裳,连刺几刀,直到苏明盛断气咽死。 他精疲力尽半跪在地,浑身溅满,肮脏污秽,却是最开心快乐的时候。 “妈妈,爸爸,以后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们了,溪儿会好好保护……” 话还没有说完,他瘫倒在地,左胸有血淋漓的深洞。 “溪儿,你怎么了,溪儿……” 望着呼喊自己的父母亲,意识渐渐消退…… 妈妈,爸爸,对不起,溪儿还是没能陪在你们身边。 他半夜惊醒,睁着眼睛,盯着明晃晃的天花板,突然很害怕,医院静悄悄地,好像只剩下他一个人。 虚晃的梦境里,父母亲的呼唤还犹如在耳,他拖着受伤的身躯坐起来,把头深深埋在膝盖中间,思念如蛊虫,啃着他每根痛觉神经,不得安生。 如果可以重来,他情愿当初死的是他,或者与他们死在一起,自己独自活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好累好累。 窗外高大的树枝沙沙作响,在风雨里摇摇晃晃,无尽的黑夜里,偶尔电闪雷鸣。 这样恶劣的天气,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抑与茫然,失去所有人生方向,还有前进的动力,突然滋生一个想法。 从窗户跳出去,躺着马路中央,被大卡车碾过身体,离开这个使他伤痕累累的世界。 深深的黑夜,好像迫使他去推开那扇窗,缓缓挪动身子,被蛊惑那般无法控制自己,他想要解脱这样痛苦。 这时候护士小姐来查房了,看见病人坐在床沿边,以为要去喝水或者拿东西,便关心地问道。 “你要做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他听到人声,恍然回神,看着窗外寂寥空然,忘了自己之前浮起的自杀念头。 “我想打一个电话。” …… 她匆匆赶来医院的时候,全身湿漉的,失魂落魄的水鬼模样站在他的面前。 不顾自己浑身湿透的糟糕,一个劲儿在问他哪里不舒服。 “怎么了?发高烧吗?还是哪里伤口蹦开了?” 他默然不语,望着水珠顺着她的发梢滴在地板里,甚是意想不到苏浣溪为了他,情愿深夜冒着倾盆大雨赶来医院。 他对她来说,仅仅是泰国遇见的陌生人。 她低头发现自己的衣服贴在身上,寒意袭人,衣裳浸湿后,变得透明,把里面粉色的内衣显出来,她顿时脸红耳赤。 “我没有拿衣服过来,你还有病服吗?我想换衣服。” 她瞥见床尾叠放了一套病服,匆匆拿起来就跑进厕所里。 他木然坐在床沿边,起了杀意之心,伸手去拿水果刀,目光狠厉,再抬眼看了眼紧闭的厕所门,漠然把刀藏着背后。 一直有声音在脑海里催促他。 杀了她,苏明盛也就不能独活了,让他也尝尝丧失亲人的滋味。 她用他的毛巾边擦拭头发,边开门出来了,宽松的病服穿在她的身上很是肥大,她将裤脚衣袖卷起来,见他盯着自己看,她的脸色绯红,不好意思地笑着。 她走近他,手心覆在他的额头,用自己的体温去感觉他的体温。 “真的没关系吗?要不要我去叫医生来看看……” “没事。” 他漠然拿开她的手。 没事,那你让我一个女孩三更半夜冒着狂风暴雨跑到医院?很好玩? 阿嚏—— 她全身起鸡皮疙瘩,感觉到冷意,打起喷嚏,流鼻水了。 “不会感冒了吧?” 她转身去桌边倒热水,正是背对着他的方向。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仅仅二十厘米的距离,他只要用力,刀便可以刺进她的脖颈,杀死苏明盛的亲生女儿。 他握着刀,渐渐靠近她,朝着她脖颈处的血管,要狠狠刺断…… “怎么了?” 她放下水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弯身拿椅子的袋子,每天看见他的动静。 他因为她突然改变动作,突然紧张,在缩回手的时候,撞到床沿。 哐当—— 水果刀掉落在地,碰撞声刺耳回响在寂静的夜里,她转身去看,手里拿着一件棒球外套。 “想吃水果,我帮你削,今天开始冷了,我给你买了一件外套,小心感冒。” 她给他穿上,很是合身,心满意足,捡起水果刀,拿了一个苹果,朝厕所走去。 他指尖摩擦着衣服的布料,看着桌上氤氲着热气的半杯开水,泪水蓦然滑落,沾湿了脸部的纱布。 如果刚才她没有去拿衣服,也许……也许他已经杀了她。 第59章 拜托你对自己好点 大雨渐渐地停了,窗外泛起晨曦阳光,照亮病房这温馨的一幕。 魏白慕牵着他的手枕在自己的脸边,压在着他手背当垫子,单薄的身子披着她给他买的外套,正旁骛无人睡得很深。 刃无秦望着她沉静的睡脸,心里浮起难以名状的心情,苏浣溪对别人没有防备吗?如果他是一个坏人,随时会对她图谋不轨,她怎么这样轻易信赖陌生人。 苏明盛老奸巨猾,怎么没有教好自己的女儿? 她真的会包庇自己父亲那样残忍的兽行吗?她真的知道苏明盛对他莫氏家族做了什么吗? 他太多东西想要知道…… 她这样坐在凳子上,也可以睡得这么安稳,他忍不住想要破坏她的梦境。 猛然抽回自己的手,她失去支撑,没有征兆被振醒了。 揉揉眼睛,朦胧而迷离,看见他正在盯着她,她便对着他笑了。 他顿时觉得过于灼眼,转过头去,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还有那颗混乱躁动的心。 …… “雨过天晴,好日子。” “我想出去走走。” “可是你还受伤,没有好呢……” “我又没有瘸。” “出去走走也好,我陪你去吧。” “你去找你的朋友玩,我想一个人出去散散心……” “真是的,本小姐花时间陪你,你还不乐意,我现在没有心情和朋友去玩,好吗?你可是欠了我一屁股债的人,我要时刻盯好,万一你跑了,我要去哪里找你?” “你要是这样想,当我没有说。” 他没有好气,拎起搭在靠椅的外套,沉着脸,没有看她,直接走出去了。 “真是脾气鬼怪家伙,我这么明显,你还看不出来,我其实在关心你。” 她自言自语埋怨道,还是跟过去了。 经过大雨的洗涤,街道变得很干净,他独自走在前面,穿着医院的病服,走在稀拉的人群里,特别显目。 她跟在他背后,也不闲着,时而买些街角的早点小吃,时而观望路边的店铺,时而看看在前面散步的他。 “这个人还真是出来散步的,全程只顾着走,真是没趣。” “苏影,要不要吃?苏影……” 她拎着一袋子的小吃,快步跑到他的旁边,举到他的面前,欣喜地问他。 可是他低头瞥了眼,深深的嫌弃写在他的脸上,直接推远她的小吃。 “我是一个病人,吃这些伤口会化脓,严重可能会毁容。” “……你不饿吗?这里有蒸包子,总可以吃了吧?” 他犹豫着,拿起了热腾腾包子,塞在嘴里,看着她暗自高兴的模样,他不明白,不只是吃一个包子,至于吗? “苏影,我们去逛花市吧,时间刚刚……怎么了?” 她依然没有放下对花市,深深的执念,还不容易来泰国旅游,偏偏看不了这里的花市,满满的可惜。 她沉浸在花市的幻象里,突然被他抓起手,拉着她拐进街角。 她慌乱之中撞到他胸口的伤口,他沉闷哼声忍住了痛。 “对不起,是我不小心……” “待在这里别动,盖着衣服,数到150,我就回来找你。” “你要去哪里?” 真是莫名其妙,突然搞得这样神经兮兮,还算数字,这是玩捉迷藏? “我不会逃跑的,你放心,乖乖待在这里,数到我来找你。” 他把外套轻轻盖住她,隔着厚厚外套,在摸摸她的头。 然后毅然转身离去,他探出身子看见那两个泰国毒贩,还在街道另一边找他。 那天他几乎死在他们手里。 “妈的,这群人阴魂不散。” 应该是找不到他,打算放弃,两个泰国人离开这段街道,往里面的居民区小道离开。 刃无秦恰好看见了路边清洁工留下的铁铲,抡起来握着手上,悄然跟在他们的后面…… 这条小道狭长黯然,两个泰国毒贩正聚精会神说着话,笑声阵阵,没有发现他,他轻手轻脚,渐渐靠近他们,愈发握紧手中的铁铲。 只有干掉他们,自己才能活命,才能回到c国向苏明盛复命,才能离自己复仇之路更近些。 一定要杀了他们,这样自己才能有翻盘的资本,这可是自己到苏明盛身边,接手的第一单活,不能失败。 他缓缓举起铁铲,准备朝其中一个人的头部敲去,蓦地有人拍打他的肩膀。 他滋生警惕,转手抬起手里的铁铲,朝身后的人用力挥去。 “啊……” 魏白慕惊恐地紧闭眼睛,来不及闪躲,朝她呼啸而来的铁铲,那一瞬间,她在想,这下她彻底玩完了,就算割伤毁容,也鼻青脸肿。 他看清身后站着的是苏浣溪,扼制不了挥过去的力度,硬生生将铁铲的方向转偏,铁铲敲到旁侧的墙壁。 哐当—— “谁?” “这不是那小子?” 被发现了,刃无秦惊然,牵起惊魂未定的魏白慕,迅速往回跑,不顾一切,那样逃命般乱窜。 “那里有衣服店。” 她缓回神,瞧见了旁边的服装店,扯过他的手,两人躲进衣服店。 店里衣架子挂满五彩缤纷的衣服,很好的隐藏了他们的身影。 气喘吁吁地躲进换衣间,两人挤在比小道还狭小的空间,连空气都变得沉闷。 她紧靠在门边,呼吸剧烈起伏,刚才苏影铁铲差点将她伤到,那铁铲的力度使墙皮敲落,可见那力量有多大,万万不敢想象,如果碰到会怎么样? “我不是让你好好待在那里吗?” 他微怒,厉声斥责她。 由于他靠得她很近,说话时候的炽热气息,喷在她的脸庞,她能感觉到他身上浓浓的荷尔蒙味。 “我害怕……你走了,不回来……” 他默然无语,她这样无辜娇滴的模样,连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怪罪下去。 “我答应回来找你,就一定回来,所以不要担心。” 她听了,内心深处深深的悸动。 这时候门外有人敲门。 “请问里面的客人,你们发生什么事?” 刃无秦小心翼翼开门,环顾四周,确认他们已经不在这边,才敢让她出来。 对着店里的老板,真诚地道歉。 “不好意思,我们打扰了。” …… 中式餐厅 “请问几位?” “两位,谢谢。” 因为害怕再碰见那些坏人,她选了一间豪华的包间,独立的环境,比较隐秘安全。 包间里面风景也别具一格,超大落地玻璃窗户,可以将外面热闹又安然的泰国市井生活一览入目。 由于没有吃早餐就剧烈奔跑,消耗太多体力,她现在感到饥肠辘辘,奋然点了餐厅里大半的美食。 “你是猪吗?吃这么多。” “我们吃不完,他们会拿去喂猪,没关系的。” “……” “放心,我有钱付款,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我请客,不用你还。” “……” “你的伤口没事吧?我们跑得这么快。” “没事,已经习惯了。” 习惯?这样的习惯隐含着极大的悲哀,她听着就很难受,面前的男孩,活得跟没有人要一样。 “伤口还没好,就不要逞强,这个样子了,还去抓什么黑帮毒贩,被打死的人,百分之百会是你自己。” “我能应付好……就算死了,那又怎么样,我不在意。” 此时的他已经脱掉病服,在之前的服装店里换了套休闲的运动装,坐在逆光的位置,看起那样悲伤孤独,连眉梢也染上化不开的痛。 “请不要说这样不负责任的话,想想那些还等着你回家的人,没有父母亲,我们更要好好地活着,因为……我们是他们留在这个世界里……最重要的念想……所以拜托你对自己好点,再说……你还欠着我的钱,我要等你还钱呢。” “知道我为什么要冒死当黑帮的卧底吗?” “为什么?” “为了我爱的人还有我爱的人。像我今天这样不要命,因为什么?为了那些曾经死在他们手里,还有现在受他们禁锢压迫的亲人,我情愿身负重伤,也要飞蛾扑火。” “所以魏小姐也不要说这样自以为是的话,我不是不负责任,而是太想要保护他们。你这样的富贵小姐,无忧无虑,怎么会知道我们这些人的处境?” “我……” “你刚才说的是我们?你也没有父母亲?” “在我四岁的时候,妈妈发生意外去世了,爸爸还在身边。” 爸爸?苏明盛,这老不死的。竟然骗过所有人的眼睛,制造女儿死亡的消息,这么多年,他还信以为真。 “你父亲是怎么样的人?” “爸爸是最疼爱我的人,也是我最敬佩的人。他对我和妈妈很温柔很疼惜,每天就算工作再忙,也会抽时间陪我们。他对别人也很恩赐宽容,经常组织募捐,捐献钱还有用品给老人孤儿。以后我也好找一个像我父亲那样的男人。” 刃无秦听了,苦笑,苏明盛真厉害,连自己的亲自女儿也蒙在鼓里,所做过的那罪大恶极的事情,在世人面前,瞒天过海。 “你爸爸是谁?” 他继续试探。 “……魏楠。” 她犹豫着,没有把父亲的名字说起来,心里始终有一道被父亲设好的防线。 父亲从小到大,不厌其烦告诫她,不要随便承认真正的身份,虽然觉得父亲过于紧张,但是自己还是形成了这样的警惕之心。 这时候她的手机震动起来,显示徐宇打电话过来,她接了起来。 “兔子,一大清早,你跑哪去了?我们要去机场了,你赶紧回来。” “机场?” 突然记起来今天是在泰国最后的一天,待在医院里,昏头转向的,都忘记了。 “不好意思,徐宇,我忘记今天要回国了?” …… 临走之前,她对他这样仅仅认识不到几天的陌生人,莫名感到放心不下,在这个男孩身上,她宛如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孤独寂寞,倔强执拗。 她走了以后,那他就真的独自在泰国,无依无靠,该有多无助寂寞。 “你来我边酒店住吧,我会帮你付钱……” “不用了,你走吧。” 苏明盛的女儿,我杀不了,那以后就不要见面了。 也许某一天,他可能会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杀了苏老贼的女儿,就算杀不了苏明盛,也能让他痛不欲生。 “这是我的银行卡,里面还有钱,密码是xxxxxxx,还有这些泰铢也给你……” 她掏出全身的钱物,通通放在他的面前。 “我不需要。” 这时候身无分文,没有手机护照身份证,还被黑帮追杀,他却还死要面子,逞能死撑。 “我又不是白白给你的,你以后要还我,按每天百分之二十的利息,这是我的号码,你如果遇到什么可能,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也可以来b城找我。” 他看着桌上这些钱,百感交集,时至今日,他沦落到靠仇人的女儿救济,这到底是命运的玩弄还是恩赐。 这些钱,说不定还是苏明盛非法赚的钱,沾满无数人无辜的鲜血。 如果他没有死的话,也许能还上。 第60章 他不要她 “我们要去哪里?” “送你回去。” 魏白慕坐进刃无秦的车里,没有想到刃无秦这么快放她回去。 如果说昨晚之前她拼命想要逃出去,在那之后,她知道他的谁,竟然祈盼自己能留在他的身边。 …… “魏叔,我将令小姐送回来了。” “白慕,你可算回来了,徐宇成天往这里跑,担心死你了。” 魏楠直接无视刃无秦的存在,直接拉过魏白慕的手,朝房子里面走去。 徐宇听闻她回来,立马飞奔到她的面前,忧心如焚,握紧她的双手。 “兔子。” “徐宇。” “你这家伙,我打了多少电话给你,你怎么都不接,害我差点把c国翻了一遍。”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们这么放心不了。” “坦白从宽,你到底去哪里厮混偷乐了?” “就是……去滑雪,我好久没滑了。” 面对徐宇轰趴式拷问,她只能再次撒谎搪塞过去,希望不要被揭穿。 徐宇被她之前骗过一次,亦然不太信任她的话语,疑惑问道。 “刃无秦怎么会送你回来?” 她转身去看刃无秦,发觉他没有跟自己进来,默不作声离开了。 突然有一种被抛弃的矫情,像她把丢在这里,一了百了,不要她了。 她心情顿时低落千丈,他不在的时候,感觉周围失去色彩。 “回来时候,恰巧碰见了。徐宇,爸爸,我好累,想要休息。” 刃无秦看着那个其乐融融的世界,与他毫无相关,看多了她与别人的欢喜,只会徒增心烦。 所以他还是默然离开吧,反正他已经习惯一个人了。 没有人发现他会走开。 …… 魏家夜宴 延续上次晚餐聚会的尴尬,苏明盛带着刃无秦与顾思雨登门拜访了。 她原本是祈盼欢喜的,因为可以再次见到他,只她不知道他突然像换一个模样,比之前更加陌生,更加遥不可及。 “我们白慕要走了,苏伯伯真是舍不得,这是苏伯伯送你的礼物,徐宇要好好照顾白慕呀,白慕脾气差,你尽量让着她。” 苏明盛递给白慕一个精美包装的盒子,笑意盈盈地,又拍打徐宇的肩膀,心满意足的模样。 “苏伯,放心,白慕我疼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欺负。” “我真是高兴,家里双喜临门,来,我们举杯庆祝。” 苏明盛举起酒杯,大家不敢怠慢,便纷纷举杯碰酒,其中不知道多少人,抱着真心与假意。 顾思雨嘴唇贴着酒杯,没有沾丝毫酒,她的目光流连在刃无秦与魏白慕,还有徐宇身上。 “真是阴阳怪气的气氛” 魏白慕竟然不顾大庭广众之下,盯着刃无秦看,眼神里的火焰几乎可以烧死人。 而身边的刃无秦今晚却是奇怪了,只顾着喝酒,沉默寡言,全程没有说话。 那位徐宇给魏白慕夹菜,还帮她切了牛排,看得出来,也是痴情种,如果魏白慕跟了他,或许能幸福,过上安稳的日子吧,总比刃无秦强。 …… 魏家隐秘角落 “刃无秦,你愿意我走吗?” “这要问问你自己。” “你不回a城吗?我一起。” “我们什么关系?魏小姐,那晚不过是我发酒疯,如果伤害了你,我感到抱歉。如果你觉不够,可以随便开价,反正我的银行卡在你手里。” “你……” 她含泪忿恨,将那张黑卡扔到他的胸膛,举起手想去打他,可是迟迟没有落下。 明明那晚他的眼神如此温柔,对她那样疼爱,哪里像发酒疯。 这些话,不过在推卸责任,他真的爱顾思雨吧,害怕她会去破坏他们的感情。 可是自己错爱在先,那是一个有婚姻的男人,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 再继续招惹,就变成死缠吧了。 好像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因为最在意的那个人,他……不要她。 “你走吧,我们之间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 “你爱思雨姐吗?” “我会娶她。” 无关于哪种爱,她是她,你是你,对于我来说,没有谁可以替代谁。 “苏影……” 她站在原地,望着他决绝离开的背影,眼睛通红,她到底是脆弱的女孩子,自己心悦的人,不喜欢她,对她忽远忽近,她会止不住的伤心。 原来靠近与疏远,是几句话的时间。 …… 魏家书房 三个男人的博弈 “魏叔这杯酒,我敬你,明天又是一场硬战。” “苏爷的拍卖会,确实是硬战,我们要谨慎当心。” “我已经年老体迈,靠你们掌大局了,如果这次募捐成功,我准备金盘洗手了,专心搞我的彩缤岛,苏氏集团是时候交给你们打理了。” 刃无秦默笑无语,将一杯满满的烈酒灌入喉,他等这一天太久了,他不许任何人阻挡他的复仇之路。 就连魏白慕也不行。 最后一次,他不敢有任何的出错纰漏,忍了这么多年的压迫,他要苏明盛一次性偿还。 这次拍卖会非同寻常,披着扶贫济弱的旗帜,利用富人的恩赐心,诱他们拍卖募捐钱财,背后私吞巨款,席卷一空。 只要这次他抓住苏明盛的尾巴,把贪赃枉法的证据握着手里,他随时可以置苏明盛于监狱,身败名裂,饱受诟病。 第61章 相安无事 凌晨六点34分,徐宇接魏白慕前往国际飞机场,飞往b城的航班启程不到半个小时,魏楠的专属汽车便搭着他,从魏家前往拍卖会场。 在清晨,马路安静寂寥,魏楠坐在后座,看向窗外的连天碧云,感叹道。 “今天的日子真好。” “前方100米转弯,请慢行……” 后面一辆车驶上前,与车子平行驾驶,魏楠无意间掠过它的驾驶座,司机很奇怪,用黑布包裹着面部,时不时往外瞧。 魏楠预感到奇怪,准备喊司机放慢速度,与旁边的车拉远距离。 可是他的话没有说出口。 bang—— 那人利用拐弯死角的视野,开枪打爆了前面的轮胎,司机惊慌失措,车子在地面摩擦,刮蹭出巨大的声音。 由于处于拐弯地段,车子失去控制,撞到栏杆,坠落山坡。 短短瞬间,马路又恢复原来的安静,那个脸部裹着黑布的男人继续驾驶车,逃离而去。 拍卖会场 “无秦,魏楠怎么来没有到,已经八点半,拍卖要开始了。” “苏爷,我打电话给魏叔,他没有接,可能有什么事耽搁了。” “再继续打电话给他身边的人,联系不到,我们就不等他了。” “是的,苏爷。” 刃无秦当面拿起手机,继续拨打魏楠的电话号码,依然没有接通。他沉着脸,指着旁边的手下。 “你去魏家找魏叔,还有联系他的助理还有司机。” 旁边的苏明盛明显不耐烦,他低头看了时间,再看看里面已经落满座的客人,厉声斥责道。 “这样重要的日子,魏楠不会还在睡大觉吧?尽是拖延时间。” “我先到里面去,找到他,把他带到我面前,我非得好好骂他。” 苏明盛整理好衣领,换了一副容光焕发的模样,笑意盈盈,刚才浑身怒气的他,褪去了刺,给人一种亲近感。 “苏爷,身子近来可好?” “苏爷,怎么越活越年轻了。” 许多商界友人见苏明盛进来,便与他调侃起来,这些人很多是他,在商界滚摸结识的熟人,也是各界不容小嘘的精英达人。 “谢谢大家来捧场。” “苏爷,您做善事也不是一两天,我们这样都知道,与其说来捧你场,不如说是积善成德。” “我替那些病人谢谢你们了。” “客气,客气……” 刃无秦匆匆走来,脸色略显沉重,贴在苏明盛的耳边轻声说道。 “苏爷,魏叔好像出意外了。” 苏明盛当场听了这样惊人的消息,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他没有解散拍卖会,而是稳重地站到讲席台。 “大家早上好,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空到这里来,现在拍卖会正式开始。” 苏明盛走下台后,拉着刃无秦的手臂,脸色开始苍白,始终在硬撑着。 “无秦,拍卖会你负责,这里是资料,你赶紧上去。” “好的,我知道了,苏爷,您没事吧?看起来脸色很苍白。” “我没事。” 刃无秦接过苏明盛手里的资料,转身走向讲席台,脸上的笑容,邪魅狡猾,一闪而过。 “第一件拍卖的是多星集团总裁王辉的珍藏品,宋代盛世龙泉青瓷,起价100万。” “150万。” …… “历时两个小时的拍卖会完美结束,感谢大家的参与,本次活动所得捐赠,我们苏氏集团会全部以你们的各自名义捐入阳光慈善。” 刃无秦讲话完毕后,台下鼓起雷鸣般的掌声,他走到讲席前面,微微向他们鞠躬致谢。 …… “苏爷。” “无秦,你做的很好,我们苏氏后继有人,将钱分别汇入指定的账户,知道怎么做了,再弄些印章证明给那些那些人。” “苏爷,放心,无秦知道。” “本来这些事情交给魏楠做,比较得心应手,可是他现在下落不明,也不知道是生是死,我现在要赶往现场看看。” “像梦一场,兜兜转转还是回来这个地方了。” 魏白慕踏入b城,内心是无比煎熬,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没有父亲,没有刃无秦。 刃无秦,苏影,这人如梦呓虚幻缥缈,从来没有真真正正拥有过他,他也不属于她的,离开c国与a城,就把他忘干净了吧,彼此相安无事。 “还好有你。” 魏白慕蹦出这样没始没终的一句话,弄得徐宇一时没明白,可心里却是极其美滋滋的。 “你不要再乱跑了,我会追不上你。” 魏白慕悻悻笑着,挽起他的手臂,嘟着嘴道。 “没准,我还会跑掉呢。” “那我只能又去找你了……” “你还真是执着。” “哼,又是换其他女人,哪受得了本少爷的深情厚爱,早就投怀送抱了,不像你,修成了灭绝师太。” “哈哈哈哈……徐宇,你受委屈了。” 就这样,魏白慕在打趣着徐宇的时候,向着久违的家靠近了,已经好久没有见王叔王姨了,好想他们,不知道王叔种的紫阳花长大了没有。 在这条旅程上,白云蓝天,看似是美好安定的开始。 第62章 又想怎么利用我 “苏爷,魏叔坠落山崖,恐怕已经……” 苏爷听闻惊骇万分,握着茶杯的手,颤颤巍巍的,里面的茶水几乎要倾泻出来。 “无秦,你确定只是意外吗?” “苏爷,这是当时的录像,所显示魏叔乘坐的车,因为失控而掉入悬崖。” 刃无秦镇定自若,将事先处理的录像,不慌不忙递给苏明盛看。 苏明盛静看完后,静默,紧闭着眼睛,将视频推远,他见不得这些画面。 “没想在这时候,发生这样痛心的事情,魏楠,是我害了你,不然你也会为了赶车,意外身亡。” “苏爷,节哀顺变,需不需要我通知魏小姐?” “无秦,不能将消息透露出去,你先封锁警方的消息,低调处理完,先别让白慕知道,她刚离开,便失去父亲,怕她内疚,伤心过度。” 苏明盛考虑许多,他不愿委屈女儿,匆匆离开c国,又赶回来见所谓父亲,在这么多人面前演戏哭啼。 刃无秦耻笑,苏明盛真是宠女如命,一个为他鞠躬尽瘁,半世替他卖命的老伙伴,他都不愿意委屈了自己的女儿分毫。 假若有天,亲自在他的面前委屈了他的女儿,他该有多心痛。 刃无秦站在苏明盛旁边,表面忠心耿耿,心里却是三刀两面,伺机而动。 只要苏明盛失去魏楠这个帮手,绝对会乱了阵脚,临时之计,只能单方面依靠他,这样他可以接触更加机密的东西,比如那笔巨款的来源与去向。 他要赶在苏明盛起疑心之前,先加速岛屿建设的进程,这样苏明盛坐不住,开始动手,私吞大量善款,等待他的即将他的人生末日。 酒店酒馆 花方旗正在与自己的母亲玩国际象棋解闷,棋摆在桌上,两个人边喝酒边聊天。 “妈,你到底会不会玩?感觉你在乱玩。” “臭小子,我哪里在乱玩,我这样是诱敌深入,再后发制人。你这样的年轻,不会懂的。” “真烦,我先上厕所。” 花方旗起身往厕所走去,他的手机放在桌上,没有带,这时候有人打电话过来了。 “没有备注?谁啊?” 花母没有多想,便直接接起来了。 “方旗,我是无秦。” “我是方旗母亲,他现在在厕所不方便接电话。” “阿姨好,我是方旗的朋友,我现在有急事,等他出来,让他给我打电话。” “妈,谁呀?” “无秦。” 花方旗脸色瞬间改变,他心里害怕刃无秦会暴露他以前杀手的身份,赶紧接过电话。 “刃无秦,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谈的。” “你确定……还想不想要思雨,你自己决定。” “这次你又想怎么利用我?” 刃无秦,我对你算是仁义至尽,开始你把思雨从我身边带走,我花方旗便开始落入你一次次的圈套里,如果不是我,当初远洋号爆炸案,你会成功?如果不是我把魏白慕带到a城,你能见到她? 我原来以为你对魏白慕只要恨,故意引诱她在身边报复她,可是你自己做了什么?根本就是以报复的名义去爱她。 b城百艺影业公司 徐宇推开吴若情的办公室,兴高采烈,很是开心地说道。 “吴导演,看看是谁回来了?” 吴若情低着头工作,徐宇进来,她瞥了一眼,便没好气地说。 “哼……还敢回来见我。孤男寡女结伴旅游,把我丢在这里,是不是故意把我忘了?” “怎么会是故意的呢,你看我还给你买了礼物,我对你够不够诚意?” “油腔滑调,我现在没空理你。” 徐宇偷瞄她手里的资料,看到《名媛成长史》剧本挑选女主角的名单,惊奇问道。 “今天《名媛成长史》选女主角?怎么这么慢。” “你要不要来看看适合的人选?有很多一线女明星都想争取这个女主角。” “男主是谁?” “初定现在当红正茂的国民男神林逸。” “这部剧一定未拍先炸,我也没什么事,就去看看吧。” 毕竟是公司的重点投资ip剧,承载着巨大的厚望,他对这部戏也很期待。 面试室 经过几轮面试,各色各样女明星,花瓶与演技,清纯灵气与冷艳性感,徐宇没有遇到满意的。 这些人大多只注重本身的装扮,或者过多的花哨演技,缺乏那种浑然天成的气质,没有给他惊艳的感觉。 “最后一个是叶子娱乐公司的艺人吴丽情。” 吴丽情,这不是吴若情的亲生妹妹?徐宇回想,他去若情家玩的时候,见过几次,那时候还是小不点,却特别爱臭美的女孩。 “大家好,我是吴丽情,今天来面试《名媛成长史》的女主上官钰。” “请你挑选一段进行表演。” 若情的妹妹,是今年新晋的演员,通过参加选秀节目进入演艺圈,一张网红脸,面瘫僵硬。 噼里啪啦—— “演得很好,目前是最好的。” “丽情骨子里流着高贵冷艳,很适合上官钰贵族名媛的气质。” “吴导演两姐妹都很优秀啊。” 在座几位都夸赞吴丽情的演技精湛,连着拍吴导演的马屁。 吴若情听了,很是高兴,望着自己妹妹的大眼睛,悦言于表。 “我也觉得这个角色是为丽情而生,那我们当场决定丽情当我们名媛的女主,怎么样?” “好的。” “可以。” “恭喜丽情小姐……” 吴丽情难掩心中的喜悦,她满怀欢喜,与自己的姐姐相视而笑。 “我也相信自己是最适合人选,能把上官钰演得惟妙……。” 徐宇拿起钢笔敲打旁边的水瓶,发出咚咚咚的声音,打断了吴丽情的讲话。 “我有不同的意见,我觉得丽情并不适合上官钰。我说不清楚具体哪点,反正我觉得强演出来的孤傲,让人很不舒服。” 听了徐宇的话,吴若情顿时来气,自己的妹妹演得这么好,哪里像强演出来的,这根本就是鸡蛋里挑骨头。 “徐大大,请问你认为谁适合?” “我们的兔子呀,我不是说过了吗?最适合的人选。” “徐宇,白慕不会演戏,而且她也不喜欢,我们能不要再谈她了?我是导演,我很满意丽情的表演,上官钰非她莫属。” “随你意。” 徐宇一怒之下,粗暴扔掉钢笔,起身离开了。 某某餐厅 “姐姐,你跟姐夫闹这么僵,是不是我的错?” 在吴丽情的眼里,她觉得自己的姐姐与百艺公司继承人青梅竹马,将来绝对会成为百艺公司夫人。 所以一直以来,她在姐姐面前称徐宇为姐夫,姐姐向来默许。 吴若情心里喜欢妹妹这样称呼,在她的心里,百艺夫人的位置始终会是她的。 “别管他,他最近神经不好。” “兔子是不是魏白慕?怎么姐夫好像很喜欢她呀?” “我一直以为徐宇喜欢她,她不喜欢徐宇,那对我就是没有威胁,现在我不这么想了,她的存在,很是碍眼。” “姐姐,你放心,这次你帮我拿到名媛的女主角,我也会帮你和姐夫尽早喜结良缘。” 公司决定由姐姐当名媛的导演的时候,姐姐便向她透露消息,支持她去面试女主角,还花费精力去指导她,才有机会获得这个角色。 “不用你帮,你好好演戏,将来大红大紫,给你姐送房送车,你姐就欣慰了。” “是你给我送房送车吧,徐少夫人。” 第63章 成为演员 王姨王叔见自家小姐回来,高兴了整晚,为了给小姐洗尘,在清晨时分,夫妻两人特意去超市,买了牛肉五花肉还有其他蔬菜,张罗着烤肉给小姐吃。 白慕起床便嗅到浓厚的烤肉香味,瞧见他们在花园里烧烤,垂涎欲滴,旅途的疲劳立刻消失殆尽,心情顿时换了晴朗。 这样活力无限的清晨,她也颇有兴致地在旁边铺了一张垫子,屁颠屁颠扑进花园的紫阳花怀里,拿着剪刀,挑了最美的紫阳花。 “小姐,我今天给你买了六出花,很便宜。” 白慕转过头,看见王叔手里捧着淡雅精致的六出花,喜出望外。 六出花代表关怀、新的生活与新的际遇,勉励人们鼓起勇气面对全新的世界,这样的花,如同一股阳光的力量,给予她温暖。 “谢谢,王叔,我很喜欢,恰好与紫阳花相搭。” 王叔怯怯地笑着,见自己的小姐喜欢,心里感到开心,清晨赶路去挑花,也不觉得累了,能与小姐靠近些,不让她觉得孤独,便是他与老婆,还有远在天堂的夫人的心愿。 白慕把六出花放在紫阳花的四周,拿起绸带,然后逆时针缠起来绑好,高雅别致。 她将花束放在桌面,旁边是王姨烤好的烤肉,三个人围桌而坐,看着赏心悦目的鲜花,吃着香喷喷的烤肉。 像这样日子,简简单单的,没有远洋号的困扰,没有a城的纷扰,正是她现在拥有,以后这样就足够了。 如果再开一家花店,更加完美。 苏家大宅 苏明盛孤身一人坐在书房,他默然地抽着烟,浏览最近魏楠与自己的聊天记录,痛定思痛,失去魏楠后,他愈发感到孤独。 魏楠已经跟了他几十年,早就成了他的最亲密的战友知己,他在商界颠簸摸索,无论风头浪尖还是深渊悬崖,一直是他的得力伙伴,如今突然失去,他措手不及。 这么多年来对魏楠的依赖,他已经形成了一种可怕的习惯。魏楠不在的危机感,使他觉得自己也快要到尽头了。 他打开手机,按了号码。 “小姐,老爷的电话。” 白慕赶紧擦拭手指的油渍,边咀嚼嘴里的五花肉,边接过来手机。 “爸爸。” “白慕,在吃早餐吗?” “阿姨叔叔正给我烤肉,我在吃烤五花肉呢。” “好吃也不能吃太多哦。” “我会喝降火的东西,爸爸别担心我,阿姨叔叔会照顾好我的。” “爸爸知道,白慕很乖……白慕,爸爸有一个……坏消息告诉你。”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你的魏叔去世了,车子坠入山崖,尸骨无存。” “怎么会这样……爸爸,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魏叔的死,我害怕是别人所为。所以我担心你,我已经不能承受失去你的打击。” “爸爸,没事的,我会好好……” “我已经派了几个保镖到你的身边,你出门在外,一定要带上他们,知道吗?” “爸爸……” 她其实很是不喜欢身边跟着表情严肃的大叔们,走在外面,引人瞩目,更加不安全,她之前便拒绝过这样的保护。 可是如今父亲担忧的语气,她不忍心拒绝,失去魏叔,父亲已经很难过了,她不想给他添乱。 百感交集,魏叔这样突然去世了,虽然只是名义上的父亲,可魏叔对自己很照顾也很疼爱,是非常亲近的长辈。 …… “小姐,烤肉给你蘸酱了,趁热吃。” 看着美味的烤肉,她没有开始兴致勃勃的心情了。 “兔子,你竟然瞒着我烤肉。” 徐宇蓦地窜出来,不客气地抢过她手里的叉子,弄她盘子的牛肉吃,一副不拘小节的粗汉子模样。 她无语,默然看着他对自己的烤肉上下其手,他愈发猖獗,边吃边故意在她的面前作秀。 “我怎么会认识你这样的男人?徐宇,你要温柔地对待女生。” 某人继续饥不择食,根本不听她劝告。 …… 大饱口福之后 “诶,拍戏?我?你确定?” 她万分惊讶,徐宇竟然鼓励她去拍戏,觉得她适合当演员,她从来没有想过从这个方面发展。 “兔子,反正你现在也没有工作,不如来我们百艺影业,玩玩也好。” 徐宇继续劝道,如果能将她签约进百艺,成为他的旗下艺人,他会力所能及捧红她,成为百艺的头牌。她也开始依赖他,离不开百艺,这样多好。 现在虽然没有工作,她也不着急找,但是已经决定要开一家花店,对未来有了自己的规划,所以她向他推脱道。 “徐宇,以我的演技,谁敢找我拍戏?玩玩,也要有玩的资本。” “怎么会没有,现在已经有导演中意你了,看过《翻云覆雨》的小说没有吗?” 她摇头,对于她来说,演艺圈是一个陌生未知的领域,只有在外面好奇它的勇气,没想过有一天会大大方方走进去。 “这是它的剧本,你看了,有兴趣,再决定,好不好?” 第64章 彩缤岛陷阱 苏家大宅 苏明盛与刃无秦坐在同一侧,而花方旗则坐在对面一侧。 现场气氛表面风平浪静,实际上,在他们的目光之下,风云暗涌,三方在暗自较量。 苏明盛依然风轻云淡地沏茶倒茶,他在什么情况,都有惬意悠闲的心思,边饮着热腾腾的普洱茶,边打量面前的花方旗。 “花总,大驾光临寒舍,请问有什么事情?” “我不与苏爷打谜语,直说了吧,我想要彩缤岛,恳请苏爷割爱成全。” “哈哈哈哈哈哈……花总不知道,如果我只是为了谋那点钱,花总要它,我绝对拱手相让。只是彩缤岛对于我苏来说,不只是钱的问题,更多的是我个人情怀。我妻子早年去世,永世沉在彩缤深海,我很想念她。寻思退休后,在彩缤岛居住,后世与她为伴。” “真是感人,如果我硬要的话,好像显得我不仁义。” 刃无秦在旁边插话。 “花总何止不仁义,还很野蛮无理,彩缤岛已经属于我们苏爷,他本人不愿意转让,你们这些人就不应该虎视眈眈。” “我虎视眈眈?我只不过为那些渔民着想。苏爷要了彩缤岛,如果真的只是为了安居,那我把平龙渔村打造成最大的海产市场中心,您不介意吧?” 苏明盛忿怒,怎么会不介意,他致力把彩缤岛建成自己的乌托邦,不允许这些卑微的渔夫成天驾驶船只在他的城堡里旁边,来来回回捕鱼喧闹。 平龙村明明只是小地方,海产产量根本不足以成为市场中心。花方旗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他强行投入资金打造,可能会过度破坏彩缤海的环境,也直接影响他的岛屿生态。 花方旗,根本就是故意在与他作对。 …… 花方旗得意扬扬离开后,苏明盛气得火冒三丈。 “尽是这些蠢货来搅事,本来这些天因为魏楠的事情,我彻夜难眠,精神状态不好,还要来一个花方旗……唉……” 刃无秦在心里暗笑,苏明盛沉浸在自己的宏图大志里,失去了以往的精明细算,看来是真的老了。 “苏爷,花方旗想搞他的渔村,绝对搞不起来,所以苏爷不用担心。” “无秦你有方法搞定?” “苏爷,我明天到平龙村一趟,绝对不会让苏爷失望。” …… 几天后 彩缤岛开工仪式 “无秦,你这一次做的很好,这一杯酒,我应当敬你。” 苏明盛端起酒杯后,身边的人也纷纷迎合式向着刃无秦举起了酒杯,刃无秦笑着承了意。 人生得意满面春风便是如此吧,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不知道什么时候,酒变得这样难以入口,尽是苦涩味。 “为苏爷尽心尽力,是我的荣幸。” “哈哈哈哈…………” 苏明盛满意大笑,多年来,这个刃无秦为他成就大业出生入死,成为了他的左膀右臂。 如今是关键时期,更是少不了他的卖命,见他如此归依,苏明盛欣慰至极,心想顾思雨应该在背后吹了不少枕边温柔风,回头也应该赏赏这位养女了。 “我以为你只是说说大话而已,没想到……无秦,你果然不让我失望。” “苏爷,我说到做到,绝对不会食言。” 他不过与花方旗编了些幌子,花方旗先故意以渔民激怒苏明盛,其实根本没有这个打算,只不过口头形式而已。 他再洋装去平龙村协调,向苏明盛撒谎,以将来发展旅游景点和最小成本赚取最大经济利益说服了渔民,而苏明盛真的相信了。 没有魏楠这个碍脚石,事情办起来,容易多了。 “我的眼光真不错,收了你这位大将。” 苏明盛走到讲席台上,敲着高脚酒杯,荣光满面,甚是高兴。 “各位苏氏集团股东还有员工们,我郑重给你们介绍我的女婿刃无秦。从今天起,我将全力投入彩缤岛的建设,苏氏集团的总裁之位,先有无秦接管。” 在场的人纷纷顺着苏明盛的指向,去看站在台下的刃无秦,他风度翩翩,身上散发那种站在制高点的霸气,是天生的掌权者。 …… 夜深人静 苏家大宅,苏明盛独自坐在安静如也的大厅里,拿着一家三口的旧照片,发觉自己甚是想念亡妻还有女儿,老泪湿了眼眶。 恰巧自己的女儿打了一个电话过来,他满怀欣喜接了起来。 “爸爸……” “白慕,爸爸今天好高兴,彩缤岛终于要开始竣工了。” “真的吗?” “到时候接你回来住,好不好?给你最大最漂亮的房间。” “知道爸爸最疼爱我了,到时候在岛里的种满鲜花,一定很漂亮……爸爸,有件事需要你的建议,徐宇希望我进演艺圈拍戏,这样好不好?” “傻孩子,你喜欢就好,想去就去,无论做什么,爸爸在背后永远支持你。” “谢谢,老爸。” 第65章 杀手幻想 清晨,百艺娱乐公司放出重量级消息,要将《覆雨翻云》改编成电视剧,此消息迅速占领各大娱乐新闻头条。 对于那些追星族还有热衷围观娱乐八卦的群来说,这条消息就如同一枚原子弹炸醒了所有惺忪恍惚。 《覆雨翻云》是早期连载于网络的杀手小说,此小说情节跌宕起伏情感刻画细腻。 在无情的杀手世界里,黑白杀戮,刀光剑影,其中穿插最是纯洁的虐心之恋,使读者沉入一个风雨飘摇时代,身不由己,无法拥抱恋人的虚幻里。 不落俗套的剧情,便它在琳琅满目的网络小说里,杀出一条血路来,追随的忠实粉丝多达百万。 由于粉丝基数庞大,《覆雨翻云》要拍成电视剧,便轰动各界媒体粉丝。 某娱乐新闻社更是放出独家新闻,男主已经锁定站在最顶端流量级高度的当红炸子鸡——林逸,于是某著名娱乐头条评论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一发不可收。 我要覆雨翻云——《覆雨翻云》要拍电视剧了?真的吗? 林逸没性生活——啊啊啊……男主是林逸……我要疯了……告诉我这是真的! 翻覆云雨——当初追《覆雨翻云》时,我就是直接将林逸代入男主的,没想到现在梦想成真了…… 背着林逸就跑——激动啊啊啊……我哥果然是万能男主… 那么女主是谁呢? 这也引起大家的猜测和热议,许多小道消息也不胫而走。 其中顾依参演的消息最是火爆,加上顾依任何没有表态,或者是否认,人们皆信以为真。 顾依清纯甜美系,属演技派的演员,又出道多年,观众缘颇好。大家一致性认为,倘若是她和林逸搭戏,更给《覆雨翻云》锦上添花。 尽管此事被媒体大肆渲染争风相传,闹得人尽皆知,百艺娱乐公司依然没有公布谁是女主的消息。 只是宣传了新剧的开机发布会,暗示了女主会现身,吊足了媒体和群众的胃口。 “怎么样?我送的礼物,够分量了吧?” 徐宇挤在魏白慕的身边,懒猫式靠在她的肩膀上,有些嗲里嗲气的傲娇。 魏白慕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厚厚一坨剧本,简直无可奈何哭笑不得。 “在《覆雨翻云》里面,我能演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吗?” 在她的眼里,杀人不眨眼的冷颜杀手,可比纯情善良的美少女,惊险刺激多了。 她之所以答应徐宇接了这部剧,完全是因为被里面的虐恋情深所吸引,还有对杀手世界的神秘好奇。 “杀手?除了男主,其他同行,非奸即盗,又不就是白菜萝卜头露脸即死,你要哪位?” 徐宇嗤笑道,还在脑海里勾勒出魏白慕穿着黑衣遮着脸在屋顶与人厮杀的模样,就觉得或许将她男扮女装包装成男主得了。 魏白慕不可否置,翻阅了一番剧本,发觉还真是这样……沉痛并仇怨地道出了深深的不满…… “真是万年不腻的设定,每个男主深陷泥潭,却善上若水,还英俊潇洒……” 徐宇听她怨怨地吐槽着男主,突然发觉不对,她一个要演女主的人,怎么能如此瞧不起男主,莫名其妙的傲慢与偏见。 “诶……打住,可是女主却能拥有他……” “这倒是……” 魏白慕既然无言以对。 提到杀手这个职业,她的脑海里总会浮现出刃无秦穿着黑玫瑰西装的模样,他高冷孤傲,禁欲戒色,对所有人冷漠无情,唯独对女主,所有心狠手辣成软柿子,始终待她如初恋。 只是两个人都没有想到在此后的开机发布会上,魏白慕的露相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男主角是当今最炽手可热的小鲜肉,女主角却意外是她一个名不经传的新人,在许多人的眼里,女主必须也要一位重量级女星才能挑起大制作,于是一时间惹了满城风雨。 魏白慕急急退下舞台,准备躲进后台,没想到半路杀出的各方记者,一个个举着麦克风挤在她的面前,完完全全挡住了过道的路口。 “请问苏小姐是如何获得导演青睐的?” 她只想说——在此之前,我压根就没有见过导演,何爱的青睐? 她还是说了,“去试镜,导演觉得我还不错吧。” “你好像不是学表演专业?也没有参演任何作品?” 她只想说——不能因为这个就排斥否认她吧,毕竟还有许多歌手,他们也涉入了演员行列呀。 可她还是说了,“我有专研过表演艺术,所以才会参与试镜的,这次导演也会专门指导,还希望大家要多多包涵我,给予我成长的时间。” 原来她也如此善于伪装……魏白慕心里苦笑一番。 “第一次接戏就是《覆雨翻云》,搭戏的演员还是男神林逸,你还有什么人生感想?” 简直不屈不挠,还有什么人生感想?这话听起来怎么觉得她要与世长辞般…… “人生大赢家不过如此吧……”她尴尬地笑着,连敷衍都不想再假装下去了,“我还有事,就……” “苏小姐,刚才好像是徐少送你来的吧?” “你们是什么关系,是情侣吗?在一起多久了?” “你之前是不是网红?” “难怪觉得双眼皮这么好看,可能是割的……” 魏白慕寸步难移,被一堆乱七八糟的问题彻彻底底堵在死角里,既然还有记者当着她本人的面聊起了她的双眼皮是不是割的。 如此离谱夸张,她简直此生没见过,这里被他们围得水泄不通插翅难飞,心生出一种想要与他们同归于尽的可怕念想。 何止发布会现场的媒体会不屈不挠,围观直播的观众也在评论区争论不休各执一方。 我要覆雨翻云——这女的是谁?长挺好的,可是没听过…… 林逸没性生活——潜规则上位的婊子,也配我家林逸? 翻覆云雨——新人耶,不喷,原著粉只求演技过硬…… 背起林逸就跑——不会看了,女主大失所望,说好的顾依呢……这女的也不能这样蹭我哥的热度吧。 第66章 得寸进尺 记者们挖不出想要的答案,觉得没有看头,纷纷准备放弃采访,没想到鼎鼎大名的百艺继承人徐少现身了。 现场轰然炸裂,散去的记者又重新围堵起来,数不清的照机的闪光还要咔嚓声。 “徐少……” “请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诶?别走呀……” 徐宇扯开了几个记者,紧紧握住魏白慕的手,搂着她的腰,护着她走出了这拥挤的人墙,哪管那些娱乐记者的七嘴八舌。 “徐宇,你怎么来了?” 她缩在他的臂膀之下,躲开记者追魂夺命,感觉有人替她挡住暴风雨,稍微松了一口气。 “怕你应付不了这样的大场面。” 徐宇紧紧拉着她的手,举步维艰,终于将她送进车子里。 细心地把身上的衣服脱下给她披着,自己坐在驾驶座里,缓缓开着车离开了。 不出所料,各家娱乐独家新闻头条,争先恐后,将所拍的照片发表到网上,两人举止的亲密暧昧,顿时激起千重浪。 我要覆雨翻云——原来背景如此强硬,导演也惹不起,没想到。 林逸没有性生活——这女的,也是够了,太作了,尽管《覆雨翻云》再好,也不希望我哥接了。 翻覆云雨——媒体添油加醋罢了,某些粉丝不要太偏激。 背起林逸就跑——真不要脸,一出来就炒作,太恶心了……还是我的小哥哥和小姐姐最配。 在媒体胡乱带偏节奏,网友人云亦云的时候,为了制止流言蜚语对兔子的伤害,徐宇挺身而出,在自己的网络平台发表了一条说说。 “请大家关注作品,远离私生活。我们关系,正如大家认为的,是很亲密的朋友。但是没有你们所想的龌龊,是我觉得白慕适合当演员,所以提携她,而不是她靠身体靠权利。世界很美好,希望大家以善良的目光看人。” 啪嚓—— “气死我了,这时候冒出《翻云覆雨》,连林逸,你们也要抢。” 吴若情用手机看了《翻云覆雨》的发布会,看见徐宇与魏白慕走在一起,徐宇紧紧搂着魏白慕,那样宠溺,为魏白慕挡住千军万马的在所不惜,很是让她厌烦。 她受不了这样的新闻,直接将手里的手机扔出去,啪嗒碎裂在地。 徐宇,算你狠,因为我拒绝魏白慕做女主角,你自己就整了一个女主角给她,真是情深似海。 现在《名媛成长史》因为《翻云覆雨》延后拍摄了,这样延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拍。这口恶气,她吴若情怎么也咽不下去。 立即驾车去魏白慕的别墅,这时候,徐宇绝对会陪在她的身边,正好一网打尽。 “若情?” 此时两个人坐在后花园里聊剧本,见吴若情突然出现,惊喜也是意外。 没想到之间的招呼还没有打,吴若情不由分说轮起拳头去捶徐宇,边捶打他的胸膛,边哭泣掉眼泪。 “呜呜呜……你这个混蛋,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难道我不需要人疼的吗?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呜呜呜……” 捶打完徐宇后,她又蹲在地上,旁若无人地痛哭起来。 白慕站在旁边,对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幕,有些蒙圈,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崩溃,看着她这样伤心,也有些心疼,担心她问道。 “若情,你怎么了?是不是徐宇欺负你了?” “是你们联合起来欺负我,你们根本不是我的朋友,成天只会欺负忽视我。” 白慕见她眼泪哗啦啦地流,伸了纸巾给她,想扶她起来,却被她猛然打掉纸巾了。 吴若情自己站起来,怒然指着她。 “不要假心假意了,魏白慕,你们以后就当没有我这个朋友吧。” “若情……” 吴若情说完后,便抹着眼泪,跑着离开了,白慕在后面准备去追她,被徐宇抓住了手腕。 …… “徐宇,你怎么可以这样?若情该有多伤心,难怪她这样失控。” 白慕听了徐宇的解释,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才明白吴若情的莫名情绪,全部是因为徐宇还有她引起的。 她很是内疚,不想伤害若情。 “那我不演了。” “兔子,根本与你无关,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会解决。” “你还不去追她,解释清楚。” “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我之所以这样,一方面也是为她好,她……唉……” 若情私底下利用职权,还有仗着与他关系,故意打感情牌,多少次明目张胆照顾她的妹妹,抢占其他艺人的资源给妹妹。 还有更加可恶的是,她竟然要他签约她的妹妹进百艺,简直愈发得寸进尺,公司很多人已经说他包庇纵容她,他不能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然百艺影业,就好像进了她的囊袋里,她可以为所欲为。 说起他与吴若情的关系,也算是命运的缘分。 她的父母是著名的演员,属百艺的老牌艺人了,可是后来染上毒瘾,被双双曝光,从此隐居在外,也欠下巨款,对她们两姐妹力不从心。 父亲看了心疼,开始在物质上救济她们,学费生活费,通通是父亲看在情分上面,无偿帮助她们。 他也因此认识她们两姐妹,其中与若情是同班同学,成为很要好的朋友。 这些事情,白慕由于是后面转学过来,之后才认识他们,所以她不知道,加之若情在意家庭的污点,他也不好和白慕说。 渐渐这些年开始变质,若情全然把他的家当成她的,几乎每天往他家跑,在他家吃,在他家住。 进百艺影业,也是父亲见她喜欢,直接把她拉进去。 甚至有时候,他觉得父亲宠她胜过自己,很多事情都依着她,他细思极恐,是时候开始让她知道自己的位置。 第67章 入戏如狂 偌大的浴缸漂浮着玫瑰花瓣,水面全部铺满,血红的颜色,宛如酒杯里醉香迷人的红酒,也像血管涌动流动的血液。 白慕脱掉自己的衣服,赤裸地没入洋溢着浓郁香气的温水里,嗅着红玫瑰的素香。 她现在满脑子是刃无秦胸膛的黑玫瑰,还有他握着枪绝杀的片段,自从看了《翻云覆雨》的小说,她对他的幻想,愈发频繁,无法扼制。 擦拭光滑的身子,裹着浴巾,她打开自己的衣柜,那套做工精致线条完美的西装,正安静地挂在里面,她望着那枝黑玫瑰,心潮澎湃。 她伸手去轻柔触摸,想起那时候自己在a城的荒唐事,还有他的捉弄,那个故作深情的男人,那时候绝对认出她了,不然怎么会这样捉弄她。 因为不想还钱吗?她暗笑。 她剥离浴巾,揉着西装的布料,像是在揭开心灵深处另一个自己,那个她像他这般阴暗冷漠。 仿佛受了蛊惑,她穿上西装,化了烈焰红唇的妆容,那个娇贵柔弱的女孩,变成冷艳绝傲的女人。 她举着手,学着记忆里,他打枪的手势,还有表情,朝着镜子里的自己,来回模仿,乐此不疲。 甚至她独自一人在房间里,简直戏精附体,假装自己身处林枪弹雨里,扑在床里,左右闪躲着子弹,瞄准敌人,开枪绝杀。 她沉迷不舍。 …… “秦哥,魏小姐突然出现在我们rosebar,而且,而且……” 熊海在电话那边支支吾吾,刃无秦微眯着眼,竖耳细细听着熊海的话。 此时他无暇顾及闲事,接手苏氏集团后,他每天全心扑在里面,但是听到魏白慕的名字,他还是放下了手头的资料。 “而且什么?” “她所有酒水的消费,刷的是您的银行卡。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您的卡被……” “是我给她的。” “对不起,秦哥,是我多事了。” “派人暗中看好她,千万不要让她发生什么意外。” “秦哥,今晚魏小姐可是带了一帮小弟来的,比我们玫瑰堂还社会。” “哦?” 刃无秦疑惑道,挂掉电话后,他已经无心工作,索性放好资料。 打开手机去看她的位置定位,他悠然靠在座椅边,卸下厚重的面具,盯着屏幕里的小红点,不知不觉里投入心身,对着机械单调的红点,流露出欣然的微笑,连自己也未曾察觉。 “大家好,这里是全民好娱乐,我是倾国倾城的纳安。” “我是你们只能在梦里偷亲的奶狗毫安啦。” “纳安,我最近喜欢一个女孩,她长得特别漂亮,还是豪门千金,高贵却不孤傲,清秀里透着气质……” “赶紧打住,你不是喜欢男的吗?上期你还说,暗恋国民男神林逸呢,这么快变异思迁?” “笑话,这两者不冲突好吗,因为两种爱同样高尚。” “这该死的高尚,那你介绍介绍你的女孩。” “我的女孩厉害了,最近接了《翻云覆雨》,国民热度颇高。” “原来是她呀,魏白慕,是吧?我觉得她不适合《翻云覆雨》,我比较喜欢顾依演女主。” “不合适?今晚过后,你就不会这么想了。接下来,请大家欣赏,由好娱乐带来的独家视频。” 几分钟的视频里,伴随着流水深夜的背景音乐,是女孩靠近的侧脸,驼峰鼻梁是她特点,镜头拉远,她身着黑色的西装,梳着港式发型,烈焰红唇在夜幕里,衬得美艳不可方物。 她远远站在迷离的霓虹灯之下,背后还有几个长得高挑冷峻,浑身禁欲味的男人。 缓缓走来,她在最前面,宛如她混迹黑道老大的女人,凛凛不可侵犯,像极了电影里声势浩大的场景。 画面过渡到醉生梦死的酒吧,她站在舞池中央,摇晃着酒杯,灯光洒落,坠入她的眼眸,里面藏着星辰大海。 刃无秦拂过屏幕里,沉浸在浮华虚晃世界里的她,还有她身上的黑玫瑰。 到他的地盘,穿他的衣服,刷他的卡,模仿他的动作,那是在迷恋他吗? 他看不透,与别人不同,他觉得她在牵强,那样的醉生梦死的地方,不适合她,他不想见她流连在杂乱无章的地方。 他停顿了,许久。 还是拿起手机,点开了她的手机号码,那个女人的手机号码好像没有换过,在泰国医院留的是这个,现在还是原来的。 像是在等待旧时光的女人 “魏白慕,给我回去。” “刃无秦?怎么会我的号码?真是奇怪,我为什么要回去。请问我是没钱还是有传染病?” “喂……真是离谱的男人……” 白慕真的捉摸不透刃无秦这个生物,突然打电话过来搅人兴致,又自作主张挂掉她的电话,话也没有说清楚。 她准备不理他了,自己接着玩耍。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狠招在后面,刃无秦根本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 “大家不好意思,我们rosebar今晚突然有事,需要停业一晚,请大家谅解,我们要清场了。” 她愣在原地,不敢相信刃无秦为了自己,竟然给酒吧清场了,酒吧生意火爆,一夜的营业额绝对不是小数目。 关键是,正是大家玩得最高昂的时候,她不想扫了别人的兴致。 立刻马上给刃无秦打了电话,没有之前的硬气,服软的语气。 “刃无秦,我走就好了,没必要狠心,你好好说话,我就听了嘛。” 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在意她出现在他的地盘,虽然他很强硬也很无理,但是引起他的注意,心里还是暗暗高兴。 听到她有些委屈的声音,刃无秦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方式很突兀,他只顾着生气,没有换位思考,考虑她的感受,是自己不会关心人。 “如果想玩,就继续玩吧,不要待太晚,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 这算是在担心她吗? 他的温柔总是来得太突然,之前对她好,觉得是他误把自己当成顾思雨,那现在算是什么呢? 是念旧过去在泰国救过他的情分吗? 自己总在奢望什么,离开c国后,以为可以忘记他,偏偏控制不了,像着魔般,要来a城贪念他的气息。 第68章 摧毁苏氏集团 接手苏氏集团后,刃无秦才知道苏氏气数已尽,庞大的公司如搁浅的鲸鱼,死死挣扎。 他不愿意投入过多的精力去挽回这个千疮百孔的破船,这里早已不是父亲当年注入心血的公司。 现在的苏氏前身是苏莫集团,父亲莫谦岳与苏明盛的合伙公司。父亲被杀后,苏莫集团彻底变成了苏氏集团。 现在苏氏集团面临瓶颈期,苏明盛一心扎入彩缤岛,撒手不理,苏氏集团群龙无首,像一盘散沙。 他接手后,大家好像祈盼他能力缆狂澜,让搁浅的苏氏集团重获生机,可他们要失望了。 他回来只是为了发现过去,寻找父亲在公司留下的蛛丝马迹,并不是回来拯救他们的。 相反地,他要摧毁结束落寞的苏氏集团。 没有任何犹豫,什么也阻挡不了他的决心,即使父亲曾经为这家公司殚精竭虑。 可是现在已经面无全非,变成他厌恶的样子,所以他并不想将它拿回来,索性连同苏明盛一同毁掉泯灭。 某座公寓 刑铜霖正给自己的儿子拆绑带搽药,这是晨文落入苏明盛手里,遭受的折磨摧残,深入内脏的刀伤还没有完全痊愈。 在儿子劫后重生这些日子里,他彻夜难眠,反反复复思量自己老婆的话,开始质疑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偏执。 这么多年,他牺牲所有,始终一无所获,好好的家庭被他搞得支离破碎。 如果就此结束,会怎么样?孩子还年轻,不能再耽搁他们的人生,用自己的夙愿捆绑孩子,对他们来说,太自私了。 所以撒手吧,不要再过跟人家屁股后面捡纸的日子。 此时门外响起敲门声,草木皆兵,邢铜霖提起警惕心,悄然轮起旁边的棍子,准备走过去看看情况。 邢晨文连忙起身,按着父亲的身子,他愿意替父亲冒险,这是男子汉大丈夫应该做的行为。 他接过父亲手里的棍子,蹑手蹑脚垫着脚轻然走到门边。 门外的人没有走,见没有人开门,便开始撬锁,邢晨文骇然,他透过猫眼去瞧外面的人。 那人全身封着紧紧的,他看不出面孔,但是可以从他的举动,判断来者不善。 邢晨文握紧手里的棍子,倏然打开门,惊动了外面的人。 那人身手敏捷利索,转眼消失,他追出去的时候,人影都没有看到。 “不知道刚才那是什么人,但是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邢铜霖忧心忡忡地说,他害怕苏明盛的人故意当初在酒厂放走晨文,现在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位置,要把他们一网打尽赶尽杀绝。 “晨文,你现在受伤,我又体弱多病,一旦被苏明盛的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这里是不能再待了,我们现在就走。” 某某高铁站 人潮拥挤,熙熙攘攘,刃无秦戴着棒球帽,裹着口罩,走在人群中。 这样的打扮在高铁站并不显眼,很多的旅客也是这样的装扮,他背着双肩包,低调地站在验票窗排队,与普通赶车的乘客无异。 双眼盯着与他仅仅相隔一人的邢晨文,等到通过验票窗,他们几个来到安检处,要将身上的行囊放进检查仪扫描。 他特意将自己的背包紧挨着邢晨文的,等他们经过安检门,在取行李箱之际,他绊倒前面的人,那人被突然绊脚,受不住力,朝前猛然推了他面前的邢晨文。 邢晨文巧合准备弯腰拿自己的背包,却被推开了。 这时候后面的刃无秦,借着大家的注意转移,迅速拿起邢晨文的背包,若无其事走开了。 “嘿,兄弟,不用着急。” 邢晨文捂着自己还没有恢复的伤口,重新拿回自己背包,拎起来背包的时候,他立马觉得异样,怎么轻了很多。 他惊惶,赶紧打开背包看,果不其然,里面的衣服物品全部消失。 邢铜霖见自己的儿子停在原地不动,在着急地翻弄背包的东西,便奇怪问道。 “晨文,怎么了?” “父亲,我的背包被掉包了。” “怎么回事?” “难道是刚才被推了那一下?” 邢晨文回想,这么短时间内被神不知鬼不觉换包,而且对方的背包与自己的完全同款,这绝对是蓄谋已久。 他抬眼环顾四周,候车厅里的人,纷纭混杂,在来往的人群里,他看到很可疑的人,他的肩上背着与他相同的包。 “我看到他了。” 他立即追了过去,用力扯过那人的背包,被抢的那人惊恐万分地看着他,以为他是抢劫犯,准备大声呼救保安。 邢晨文快速打开背包,发现并不是自己的东西,意识到认错人了,连声地道歉。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他再举目四望,放弃了寻找,那个换包的人,觉得有备而来,此时早就逃之夭夭。 重新查看调换的背包,里面也并不是空无一物,放着一个纸质文件袋,他疑惑,拿出来,发现还有u盘附在文件袋里面。 “这是什么东西?” 旁边的邢铜霖也觉得好奇,取出文件袋里的东西,还用一块布重重包裹着,上面还系着绳子。 看见是包装得如此紧密神秘的东西,令两个人面面相觑,忍不住去拆开。 翻开来看文件的内容,他们大惊失色。 第69章 宠了十几年 那晚a城的白慕,若如白纸里一抹残留的口红,那样热烈绚烂。 一夜之间,全民好娱乐的独家视频刷新了全网播放量,关于魏白慕的话题迅速占领了各大热点。 许多人因此对她娇贵花瓶的印象改观,爱上了她的美艳冷酷。 《翻云覆雨》原本遭受全民的吐槽不看好,现在网民纷纷倒戈相向,力挺白慕为翻云覆雨的女主。 我要覆雨翻云——真的,真的……我现在超级喜欢白慕,她简直就是为了上官钰而生的。 林逸没有性生活——突然感觉小姐姐与我家哥哥好搭耶,嘤嘤嘤,好期待哥哥的杀手惊艳亮相。 翻覆云雨——我就知道百艺导演很会挑人,之前大家过于偏见,现在打脸了吧。 背起林逸就跑——今年又有林逸哥哥的新剧追了,大家get起来。 《翻云覆雨》还没有开播,甚至没有开始拍摄,魏白慕在娱乐圈,已经崭露头角。 纷纷被许多大牌时尚杂志邀约,拍摄周刊的杂志封面。 …… 某某时尚拍摄棚 吴丽情得知自己拍摄的时间被占用,拿去先拍别人,很是忿怒,在化妆间等了二十分钟,觉得自己被无礼轻视了。 便想看看占用她时间的到底是谁,这么大牌,受到他们重视的待遇,她跑去摄影棚瞧个究竟。 没想到那人竟是魏白慕,这个女人最近风头无两,热度不减反增,真让人恼火。 可是原本这一切就不属于她,明明就是攀着姐夫的关系,混进圈子里,只能用来摆设的花瓶,永远也上不了大雅之堂。 她与自己比,可差远了。 “经纪人,怎么搞的,我竟然排在她的后面,凭什么?” “人家拍九月刊封面嘛。” “姿势僵硬,面无表情,真丑。” “这期主题就是杀手,她的动作很有感觉,我很喜欢,孤傲冷艳,不失曼丽懒倦……” “你到底是谁的经纪人?无语。” 她转眼看见徐宇也在现场,望着在对镜头摆姿势的魏白慕,浅浅笑着,眼里都是深深的宠溺。 “姐夫?” 他怎么在这里? 绝对是受了魏白慕这个女人蛊惑,按这样的发展趋势,还得了,姐姐心真大,自己的男人都被身边的人撬墙角了,还在这样风轻云淡。 这时候白慕完成一组照片拍摄,连续的拍摄,不停地换造型还有衣服,还要找感觉状态,让她感觉身心疲惫。 “谢谢大家,你们辛苦了。” “魏小姐,你也辛苦了。” 看她认真的模样,徐宇很是喜欢,过去摸摸她头,递给她一捧洋桔梗。 “我们兔子很棒呢,真是犒劳你的。” 她嗅着芬芳馥郁,眼里的疲惫消失殆尽,没有什么比辛劳过后,看见美丽素香的花,更让她开心的了。 “谢谢,徐宇,我很喜欢。” 吴丽情看着两个人说说笑笑的模样,心里极其不屑,拿起手机,对着徐宇与魏白慕拍了张照片。 立即给自己的姐姐发过去了,留言道,姐姐,你的老公私下与别人女人卿卿我我的,你还有心思工作? 吴丽情恨铁不成钢,自己的姐姐太柔弱了,这样的性格,怎么罩得住徐家大少奶奶的位置,最怕还没有嫁过去,老公就被其他狐狸精抢走了,徐家家业家产白白进了别人的口袋。 要是换成她,先下手为强,生米煮成熟饭,徐伯伯这么疼爱她两姐妹,不怕怀孕了,徐宇敢抛弃。 化妆间 白慕在卸妆,突然想起来那天徐宇说要去找若情,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徐宇,你和若情怎么样了?” 徐宇望着镜子里的她,无可奈何地说。 “还能怎么样,冷战阶段,她根本不理我,我也不想再纵容她,她爱怎样就怎么样。” 本来好好的一段关系,突然这样僵硬,白慕总觉得是自己的掺和,弄得这样不愉快。她一直知道若情喜欢徐宇,或许若情误会他们的关系了。 “要不要我去找她解释清楚?” “你最好不要去,你也解释不清楚,放心,我会找找她聊聊。这段时间我替你推掉所有采访拍摄,你只需要在家乖乖休息,看看剧本,就好。到时候进剧组拍戏,会很累的。” …… 与兔子吃完晚餐,再送她回家,已经是夜晚的时候了。 徐宇准备开车离开时候,白慕弯腰,透过车窗去看他,有些不放心地说。 “徐宇,我很担心若情,给她打电话,她也不肯接,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你去看看她吧。” “知道了,你不用担心,外面凉,你进去吧。” 徐宇本来想直接开车回家,可是想了临走之前,兔子那副担心的模样,下次见面,没有方法交代。 加之他也很担心若情,不过以她倔强的脾气,只怕未必肯见他,但还是绕路去了她的公寓。 他站在门外按响门铃,大概两分钟没有动静,看来她确实不肯见他,转身准备离开。 这时候门开了,吴若情裹着浴巾跑出来,哭着唤他,在背后紧紧抱着他。 “徐宇哥,不要走。” “若情……” 徐宇眼瞳瞬间变大,他没有意料到这一幕,想拿开她搂在腰间的手,可是她挠人心的哭声,使他实在不忍心。 “呜呜呜……徐宇哥,你好像不喜欢我了,对我视而不见,也不自动来找我玩,以前你不是这样的……现在我只能站在你的背后,看着你与别人笑。” “若情,你还在赌气……” “我赌气?我已经赌气十几年了,你知道吗?自从白慕出现,我就没有开心过,她要把你抢走了,要抢走百艺,我的东西,她又要……” 听她的胡言乱语,他是她?百艺也是她?什么兔子抢走她的东西? 他听了很是气愤,扯开她的双臂,握紧她的双肩,强制她与自己直视。 “若情,我不允许你这样说她。你也要清醒些,你并没有失去什么东西。” “呜呜呜……我不喜欢你,你总是宠着她,把我忘在背后。” 她所幸自己没有化妆,不然此时自己稀里哗啦的泪水,绝对把自己弄得狼狈邋遢,她不愿他见到自己最不堪的一面。 她哭得很伤心,眼里的泪水涌出来,他感到心软,开始后悔,或许自己做错了,不应该刺激伤害她,他揽过她的身躯,把她搂着怀里,轻声哄道。 “傻瓜,我宠了你十几年了。” 第70章 欢喜成悲 “天晴气朗,这样的天气最适合游玩了,小姐你想去哪里玩?” 王姨问白慕,最近小姐躲在家里看剧本背台词,浮生清闲,可也不想她太闷了,便想带她出去走走散散心。 “王姨,王叔又去郊外买花苗了吗?” “这老头知道小姐喜欢花,七魂六魄扎进花堆里,半夜梦里都在种花,已经成精了。” “哈哈哈哈哈哈……” 白慕听了王姨的话,除了觉得好笑,更多的是心里深深的感动。 王姨王叔此生没有孩子,早就把自己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宠着,总会尽心尽力照顾她,顾及她。 “王姨,今天好像是王叔的生日,我们要不要给王叔搞一个惊喜?” “难得小姐记得,我们这些下人的生日,小姐不必花费心思。” 白慕便换了法子。 “王姨,今天你陪我去狂花店逛逛吧。” …… “花间提壶”花店 走进这家花店的白慕,手里捧满了各类鲜花,大丽花、银叶菊、雏菊、尤加利叶…… “小姐,你还需要买什么?” “我是不是买太多了?” 王姨看了看后面的小推车,装着很多玻璃容器或罐子,低声嘟囔道。 “是挺多的。” “那我买最后一种。” 白慕在姹紫嫣红的万花里寻找它,在前几个花店都没有看到它影子,这个“花间提壶”看起来很是特别的花店,千万不要让她失望。 “哦,真的有。” 白慕看见自己想要的东西,兴高采烈走过去,拿起几串粟,开着细碎的白色小花,很是别致独特。 店长见客人挑好东西,便走过去,以惯用的买卖语言赞赏道。 “您的目光真别具一格,我们日常吃的小米的花朵,一般人不会想到还可以用来做花束。” “谢谢,多少钱?” 店长顺势抬眼去看客人的脸庞,捂住嘴巴,惊诧不已。 “你不是白慕吗?《翻云覆雨》的女主……可以给我签名吗?” “当然可以。” 第一次给人签名,白慕也很开心,在店长的工作裙上,签了名字。 店长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看着她,眼里满是激动,应该真是很喜欢她了。 “粟花不用钱,送给您……还有这是我做的花束,地狱之光,您可以收下吗?” 店长捧着自己的花束,紧张地递给她,她欣然接过来。 却对这束花一见倾心,小菊与黑辣椒围着日本女贞四周,花束之上罩着蜘蛛网,给人复古黑暗的感觉。 特别配杀手孤冷的气质,白慕觉得店长也许是《翻云覆雨》的粉丝,这束花便是为它设计的灵感。 地狱之光。 可见店长的技艺高超,如果有机会,很想拜她为师,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够成为这样级别的花艺师。 “好特别,我真的好喜欢,谢谢您。花间提壶,我记住了,会再来光临。” 回去的时候,她对地狱之光爱不释手,望着它的时候,嘴角止不住往上扬。 王姨见了,不忘调侃道。 “小姐,好受欢迎,以后出门买菜,我也要带上小姐,看能不能打折。” “王姨别取笑我了。” …… 回到家里,在后花园里,如荼如火地进行着派对的布置。 白慕铺开鲜花,挑选相搭的花,金属丝、蕾丝绸带、散落的花瓣交混着,很是浪漫。 旁边的长桌铺着白布,上面摆了满王姨张罗的美食。 虽然王姨口头说不需要花费心思,实在心里很是高兴,自己在厨房里,为了准备蛋糕,满头大汗。 王姨端出蛋糕,放在桌上,望着桌子中央,看似漫不经心放着大丽花还有银叶菊,却是洋溢着亲切温馨的感觉。 看着小姐拿着剪刀在修剪花叶,用蕾丝绸带反复绑花,那样认真的模样,几乎让她热泪盈眶。 她希望每天都是这样快乐的日子。 “王姨。” 白慕替王姨戴上了花环,用尤加利叶绕着,上面点缀着点点星光的小雏菊,配上王姨慈祥灿烂的笑容,她觉得好看极了。 王姨哽咽,眼眶湿红,心里无限暖意。 “谢谢,小姐,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东西。老头回来,肯定高兴坏了,这是他这辈子过得最洋气的生日呢。” “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相依着,望着满席的美食,还有美丽的花儿,所有的辛苦疲劳,不复存在。 “绝对是最浪漫唯美的夜晚,还差香醇的葡萄红酒,我去酒库拿红酒。” 白慕突然想起来,这样的夜晚,怎么能缺少美酒作伴呢,朝着酒库去取酒,今晚与王叔不醉不散。 恰逢白慕离开,王叔急匆匆跑回来,来不及放下手里的几袋花苗,汗流浃背,扯着嗓子喊道。 “小姐,小姐……” 王姨觉得他不对劲,肯定出事了,赶紧拦着他,忧心如焚问道。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不好了,老爷被警察抓了。” “你说什么?” 王姨惊呼,眼神惶恐,准备问个究竟,苏爷怎么被抓了,便听到大厅内,发出巨大的声响。 砰然一声,酒瓶全然碎裂在地,深红色的酒水浸染她浅灰色的长裙,尖锐细碎的玻璃渣在灯光之下,闪着琉璃的星光。 白慕死死盯着电视里的画面,全身僵硬,丧失任何语言,仅剩惊恐。 前一秒还播着鸡毛蒜皮的娱乐,此时的确出现了父亲。 他手里铐着手铐,被警察人员重重包围着,旁边的记者和群众情过于绪激动,他不得不被护送才能安全无恙地上车。 魏白慕完全听不见新闻播报员的声,她唯一能看见的就是父亲那张苍老憔悴的脸庞,埋得很低。 “小姐,你没事吧。” 王姨疾步过来,紧紧抱着她,也不顾自己脚底踩了尖锐的玻璃碎片。 心里唯独想着,小姐受不了这个打击,已经失去了母亲,如今父亲要是锒铛入狱,该有多可伶。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老爷绝对不会做犯法的事情,他一生致力于慈善事业,最是讨厌违法乱纪的人。我现在就去找律师,去警察局,找说法。” 王叔也是着急了,说完话,直接丢了花苗,拔腿就往外跑。 “募捐骗局,私吞善款。” 白慕念着新闻标题,无法相信这样的事实,这些记者,他们可以为了博取关注而断章取义扭曲事实。 父亲光明磊落,为人正直,一定是被冤枉的,无辜抓进监狱。 为什么这样的事情,老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先是林航,现在是父亲。 第71章 苏明盛被抓 苏氏集团 刃无秦坐在苏明盛曾经坐过的位置,桌上的总裁工位牌已经换成了他自己的名字。 他点燃了一支烟,边若无其事地抽着,边看着桌上原本摆着的照片。 照片是苏明盛一家三口,苏明盛左右搂着自己的妻子与女儿,画面很其乐融融。 他伸手拿起照片,指尖抚着苏浣溪稚嫩的脸,每当看见她与苏明盛站在一起,心里便觉得难以名状。 这时候桌上的手机振动不停,他顺手将照片丢到垃圾桶里,再将电话接起来。 “秦哥,出事了,警察局这边接到通知,现在要去抓捕苏爷。” 他挑眉眯眼,没想到那小子行动这么迅速,把苏明盛的犯罪证据调换给他们,仅仅两天而已,他们也是等急了,迫不及待要抓苏明盛这条大鱼。 但是戏还是要演的,不到最后,他绝对不会暴露自己。 “苏爷犯了什么罪?” “今天早上,前任的刑警长突然回来,揭了苏爷的罪行,好像是非法集资,还是什么的……秦哥,反正你们小心些,带苏爷走吧。” “逃走,只会更加惹人怀疑。” 刃无秦暗笑,你觉得我会让苏明盛逃吗?他也逃不掉。 挂电话,拧灭烟头,披上外套,拿起桌上的汽车钥匙,他疾步走出总裁办公室。 …… 彩缤岛 一架直升飞机海风里,盘踞在高空之中,最终降落在岛屿里面。 刃无秦从直升机里面出来,海风吹起他的风衣,还有额间的碎发。 他戴着墨镜,眉间有些皱,不知道是岛屿的阳光太强烈,还是心情浮躁惹来的。 没有人看得透他的内心。 “苏爷。” “无秦,你这架势够夸张了,有什么事?” “苏爷,现在公司新合作的项目,需要您过目签名。” “好,你拿给我看看吧。” “苏爷,我们还是回苏家大宅,比较方便。” 苏明盛环顾四周,许多工人在挥土扬尘,加之机械车轰轰隆隆,环境确实不适合谈话。 “这里太吵,那回去吧。” …… 苏家大宅 刃无秦沉着脸,表面很认真地与苏明盛在商讨合作的项目,可是心里早已心猿意马,七上八下。 苏明盛看出他不在状态,便放下手里的资料,缓会神,给他倒了热茶,语重心长地说道。 “无秦,怎么了?你有些走神,是不是最近没有休息好?你不要太拼,刚接手公司,事情确实比较多,慢慢来。” 刃无秦没有回话,他深知自己已经有些着急,心绪不宁,暗暗在克制自己的情感。 等了二十几年,还有一天,难道还等不了吗,莫決溪,清醒些。 辟谷辟谷—— 外面传来局促的出警声,他顿时没有任何迷离,聚精会神应付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苏明盛听到声音,立马放下茶杯,疑惑地问道。 “怎么回事?” “苏爷,我过去看看。” 刃无秦还没有走出门口,几排警察便全部挤进屋里,手上拿着枪,黑压压地对准他。 他面不改色,也不轻举妄动,丝毫不慌地问道。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情?” “苏明盛请跟我们走一趟。” 苏明盛见是来找自己的,心里闪过几丝凉意,这辈子他最厌恶警察,也最害怕警察。 他们通常没有好事,不是犯罪就是死人。 这样浩浩荡荡的架势,未免大材小用,难不成抓了自己什么致命的把柄? 安插在警察局的人怎么办事的,这样的大事,也没有丝毫风声,养你们简直是浪费我买厕纸的钱。 但是抓了我,没有用,我可是认识你们局长的。 苏明盛纹丝不动,没有流露出丝毫慌张的样子,无比淡定自若。 “敢问我苏某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有人说你私吞善款,制造募捐骗局……” …… 顾思雨听到警车声还有纷杂的脚步声,便从楼上匆匆下来,看见许多警察围着苏明盛还有刃无秦,她顿时惊呆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苏明盛被人用手铐锁住,旁边的刃无秦情绪激动,指着那些警察,如在风雨飘摇里,抵抗着飓风。 “你们没有搞清事实,随便找人,我们可以举报你们警察局。” “别妨碍我们执法。” 刃无秦被用枪警告,不甘情愿地退到旁边,苏明盛见此成局,知道刃无秦寡不敌众,插手只会更乱。 “无秦,我没事,清者自清,你帮我把张律师请来。” 之后苏明盛没有任何反抗与怨言,很是淡定,亦然见过大风大浪的模样,随着警察离开了。 “苏明盛被捉了?” 顾思雨不可思议地看着这样景象,她的内心激流暗涌,兵荒马乱。 实在没有想到,惊喜来得太突然。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 如果苏明盛坐牢了,那算不算已经为父母还有苏影哥哥报仇雪恨了。 控制不了的兴奋,苏明盛活该,诅咒他受尽折磨,死在监狱里,柴皮烂骨,被千万蛆虫啃咬,以慰藉那些死去的冤魂。 “哈哈哈哈哈哈……” 她疯癫了般,靠在楼梯旁边的墙壁,畅然大笑,要把这些年憋在心里的痛苦发泄出来。 刃无秦见了,心如刀割,苏明盛害人不浅,思雨成了自己的牺牲品,他不止一次曾经想过,让思雨开枪打死苏明盛,只是这样会害了她。 她还有重新生活的机会,但是他已经没有了,双手沾满血液,也成了恶魔,注定要与苏明盛陨落。 “他还没死呢,这样得意忘形,小心死在他的前面。” 他的毒言恶语,狠狠扎在她的心里,她恍惚回神,看见他眼里的狠厉绝情,那样深不见底的恨意。 她感到害怕,急忙转身跑上楼去,那个男人比她还疯癫,明面里替苏明盛卖命,暗地里要置苏明盛于死地。 一直以为他娶了她,也接手了苏氏集团,便会收回他的虎视眈眈。 如今看来,他的獠牙虎爪,他的贪念欲望,远远不够,竟然将要苏明盛毁掉。 这样也好,苏明盛落狱,虽然不是为了她,也算顺道替她报仇了。 只是他这样的疯子,会不会连她也要赶尽杀绝? 谁知道呢,他不是一直要赶自己走吗? 现在的她,很想逃离这个地方,离他远远的。 第72章 结束暗无天日的日子 “秦哥,苏爷怎么样?” “是不是警察局弄错了?” “苏爷,对我们员工都不错的……” “对啊,苏爷怎么可能贪钱,他最多的就是钱了。” 刃无秦回到苏氏集团,公司已经因为苏爷被捕的消息,沸腾躁动,员工们见他来,纷纷涌上来,七嘴八舌,东问西问。 苏明盛最擅长伪装自己,把自己的罪大恶极隐藏得如此深,身边的员工朋友皆以为他是菩萨好人,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浑然不知。 他心里不屑,苏明盛不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不过他也半斤八两,在苏明盛身边这么多年,付出的代价,便是他也活成自己厌恶的模样。 “大家不用担心,苏爷说清者自清,苏爷很快会从警察局回来。大家继续工作,我们的生活还是要过的。” 他走进总裁办公室里,站在落地窗前,二十多层楼的高度,俯瞰远处风景,他思绪万千,想了很多。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镇定,在苏明盛没有定刑之前,他不可以掉以轻心,在这个地方,多少只眼睛盯着他看。 只要苏明盛进了监狱,苏氏集团也废了。 今日还在运行的苏氏公司,明日便会在这个世界上不复存在,如同当年的苏莫集团,但他要它更惨,没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苏明盛私吞这么多钱,绝对要吐出来,到时候他走投无路,只能把苏氏集团抵债出来,走了人生最耻辱的一步。 人生最惨的事情,莫过于曾经拥有的东西,到头来全部毁在自己的手里,变得一无所有。 他浮想联翩,连苏明盛的末日还有苏氏集团的下场,全部猜想好。 不出意料,苏明盛没有翻身的机会。 拿起桌上的墨水瓶,扭开盖子,他朝着苏明盛之前签好的文件,缓缓滴着黑墨水,乌黑掩盖了纸上的字,包括苏明盛的名字。 妖魔鬼怪最怕是什么? 不是光明,不是老天爷。 而是比他们还要邪恶的东西。 轻微浓墨,所有过往,无论真相还是虚像,全部泯灭。 他找出打火机,引了火,把文件丢进垃圾桶里,就着那张一家三口的照片,火焰灼烧,吞噬所有怨气恨意。 心里燃起无尽快感。 “苏明盛,你知道吗?我等这天,等了多久。” …… 苏家大宅 “秦哥,苏爷的情况恐怕不乐观,对方提供的证据,凿凿有据,我们推翻很困难,苏爷牢狱之灾是躲不过了。” 刃无秦听着张律师的话,心里早有数,这是他预想的结果,私吞巨款,加之骗局,苏明盛至少要做二十几年牢。 他几乎要在牢狱里,度过他的晚年了,这正是他要的报复方式。 在无底凄凉里,受尽精神折磨,最终在孤独终老里死去。 “依张律师看,苏爷可能会面对几年的牢狱?” “不好说,目前为止,只是针对私吞巨款,如果警方又找到其他罪证,情况更加严峻。严重的话,可能面临无期徒刑。不过,我们会努力争取替苏爷减少刑期。” “有劳张律师了。” 等张律师离开后,刃无秦觉得很累,用手揉揉紧绷的太阳穴,盯着旁边的桌子,目光轻柔,缓缓说道。 “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顾思雨犹豫着,从桌子后面站起身来,她不敢看他,远远在原地,可是依然难掩内心的激动。 “苏明盛真的要坐牢吗?无期徒刑是不是说他永远都不会出来了?刃无秦,你告诉我,求求你了。” 他凝着她的眼眸,读出她眼里深深的祈盼,现在比自己还要开心的人,恐怕只有她了。 自己的思雨妹妹,在身心双层折磨里,还能像今天这样平安活着,是天上对他唯一的仁慈,最好的馈赠了。 “我会让苏明盛,永远看不见外面的太阳。” 这样你会不会更加开心? “呜呜呜呜呜呜……” 她竟然捂着脸,痛哭流涕,撕裂的哭声,同样撕扯他的心。 那个总是把自己包裹在冰冷孤傲的外衣里,面若冰霜,拒人千里之外的女孩,现在像个小女孩那样,脆弱得像触碰就破碎的泡沫。 以后再也不用哭泣了,思雨,哥哥能保护好你,不再受他人伤害,那样暗无天日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他走近她,伸出手绢,想帮她擦拭脸庞的泪水。 她蓦地抬起头,眼眶盛满泪水,妆容尽毁的她,看起来憔悴无力,她嘶哑着声音。 “我要走了。” 他捏着手绢的手微微颤颤,停在半空里,不知道该往何处放,只能怔愣地问她。 “现在?” “你给我的身份是真的吗?” 刃无秦有些措手不及,曾几何时,他为了让她离开玫瑰堂,去开始新的人生,私底暗地里给她伪造了另一个身份。 如今她说自己要离开了,他不用千方百计赶她走,不用眼睁睁看着她困在牢笼里,如行尸走肉活着。 恍若梦呓。 他痴笑着,转过身,朝楼梯上走。 “当然是真的,你带着它,走吧。” “以后我就当顾思雨死了。” 第73章 无法给她安宁的生活 顾思雨走的时候,什么行李也没有带走,只拿了那份他留给她的伪造身份。 天空下着大雨,到处灰蒙蒙的一片,她撑着伞,走在小道里。 二十年前,她也是从这里被锁进了苏家坟墓里,作为人质,度日如年,每天数着钟,形如枯槁。 现在她要从这里离开了,结束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也许找到自己哥哥,也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但是她知足了。 在雨里,走了半截,回头看,朦胧里,发现刃无秦站在二楼窗户边,无声望着她。 她突然觉得那扇窗,像牢狱里的黑洞洞的铁窗,将他锁住禁锢,他望着她的模样,孤独落寞,也麻木不仁。 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对他最深的印象是,他说过,他会带她去找她的哥哥。 还记得那天的风很大,天气也如今天这般乌云密布,下着大雨。 刃无秦浑身湿透闯进酒吧,那时候她醉得迷迷糊糊,沉沦在男人给的欢爱里,无法自拔,不知身在何处。 直到现在,她还记得他猩红的眼睛,还有可以将人碎尸万段的恨意。 他把她狠狠揪起来,破坏她编织的梦境,她讨厌这个男人,挣脱他的禁锢。 却被他一巴掌打清醒了,这么多年一直待在他的身边,或许就是他那时候说的话。 “顾思雨,你不是要找你的哥哥吗?现在看看你自己,自甘堕落。我要是他,见了也不会认。” “花方旗在哪里?我要打死他。把人给他照顾,他倒好,养成了娼妓。” 娼妓这个词,彻底刺痛了她。 她才知道自己辜负了初心,辜负了对哥哥的爱。 对于刃无秦,她想她是应该感谢他的,那时候他也是真的喜欢自己,才会向苏爷要了她。 之后从花方旗手里抢回来的时候,嫌她肮脏秽乱,不愿碰她,也开始冷落她了。 但是归根结底,是这个男人从苏明盛的牢笼里,拯救了她,从花方旗的无底洞里,解脱了她。 现在苏明盛死了,她没有理由再待在他的身边,她要去找自己哥哥了,可以满世界地乱跑。 反正他也讨厌自己,嫌她脏,嫌她累赘,总想丢弃她。 隔着水滴横流的玻璃窗,他能感觉到天空低沉的哭泣,如同此时他阴沉死寂的心情。 对不起,阿姨叔叔,我除了送她离开,什么也做不了,无法给她安宁的生活,害怕她跟了自己之后,活成过去的模样。 所以思雨,你走吧,去寻找自己想要的人生,把过去彻底忘了,带着新的冀望,开始新的起点。 他突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拨通了花方旗的电话,嗓子有些发涩。 “花方旗,思雨走了,离开了苏家,离开了玫瑰堂。以后,你好好照顾她。” …… “小姐,外面下雨,天气凉,我求求你,回屋里等吧。” 王姨在旁边苦苦恳求自己的小姐,小姐已经坐在走廊里很久了,说什么也不听,固执地,要在外面等王叔带消息回来。 夜雨飘进来,淋湿了她的衣裳,她曲着双膝,紧缩着身子,坐在冰冷潮湿的木板上。 眼睛没有了色彩,流离无神,灯光苍白地照耀着,驱散不了黑夜的寒冷。 桌子精心摆放的大丽花与银叶菊,此时被大雨打得散乱,犹如失恋的少女丢在街头的最后一束花。 旁边的蛋糕更是惨烈,完全失去了原有模样,变得面目全非,她觉得好可惜,那是王姨费尽苦心给王叔做的,充满温柔与爱意。 可是尽数化为乌有。 父亲被捕,她的世界轰然坍塌。 “兔子。” “白慕。” 徐宇与吴若情匆匆赶来,见她这样失魂落魄,在雨里淋着,于心不忍。 徐宇接过王姨的伞,替她挡着冷雨,心疼又生气地说。 “怎么这么傻,感冒了怎么办。” 吴若情脱了自己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弯腰扶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轻声哄着她。 “白慕,我们先起来,好不好?我们知道你不好受,可是病倒了,只会更加难受,再说,你父亲也会心疼。” 白慕听了这席话,红了的眼眶,再也关不住泪水,决堤而下。 她紧紧抱着面前的吴若情,天昏地暗,埋首痛哭起来。 …… 白慕坐在房间里,已经换了干净的衣服,头发湿漉漉的,吴若情正给她擦拭。 “我也是看了新闻,才知道伯父已经去世了。” 白慕听了吴若情的话,惊骇万分。 傍晚抓进警察局,明明还好好的,怎么就去世了? “白慕,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吴若情见白慕脸色苍白,捂着心脏的位置,痛苦地揪着眉头,要休克的模样。手忙脚乱,赶紧扶住她,害怕极了,朝卧室门外唤人。 “徐宇,白慕昏过去了。” “怎么了?” 徐宇冲进来,见状,立即抱起白慕,把她放在床上,用手去探她额头温度。 “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说魏叔去世的事情,惹她伤心。” “若情,你先照顾白慕,我去请医生,应该是淋了雨,又受到刺激,身子承受不起,你别担心。” 白慕闭着眼,眼角无声滑落两行泪水。 自己忘了,在世人眼里,她是魏白慕,姓魏,魏楠的女儿。 第74章 何时云开见月明 c国警察局局长办公室 现任局长与前任刑警队长的对决 陆局长满脸笑容,看着坐在对面的邢铜霖,多年没有见,面容刻了风霜雨雪,却依然神采奕奕。 “邢警官,真是厉害,卸任这么久,竟然不改初心,坚持为国家人民除害,我真是佩服你。” 听了陆局长亦真亦假的话,邢铜霖暗自不屑,所谓的不改初心,实际是在嘲讽他因为苏明盛而被革职,而后多年,执拗于过去。 话里带刺,这样的人永远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坚持什么,便搪塞道。 “承蒙局长厚爱,我也是为了戴罪立功。” “很好,你这次钓了大鱼。如果苏明盛定罪了,作为奖励,你也能回来继续担任你的队长。” 邢铜霖觉得命运真是讥讽,当年被局长革职,现在又被他复职,全是因为苏明盛。 “谢谢,陆局长。” 等邢铜霖离开了后,陆局长洋溢的笑容立即化为僵硬,眼里藏着千刀万剑。 “该死的,觉得很威风吗?回来搞这么大的动静。” 如果不是怕事情闹得不可收拾,他绝对不会让邢铜霖这家伙搅乱了他的钱链子。 “这个邢铜霖知道太多事情,当然不能让他留在这里。” 当年莫家的事情,没能使你销声匿迹,现在回来捅娄子,那苏爷的事情,我照样会让你功亏一篑。 你本不应该回来送死。 …… 邢晨文翻阅着那天在车站某匿名人换给他的文件,他拿起其中的照片,照片是莫家的全家福。 曾经听过父亲讲述过当年莫家被人惨烈灭门的故事,至今依旧觉得惨绝人寰。 “爸爸,二十年前莫家灭口的案件,苏明盛也是罪魁祸首,我们是不是应该趁着这时候,一举翻案。” 邢铜霖叹息,望着远处的乌云,细雨绵绵,已经连续下了几天,什么时候才能云开见日。 埋藏了二十年的冤案,是时候重见天日了吗? 还是重蹈覆辙? “现在还不是时候。” 听了父亲的回答,邢晨文吃惊,现在不是最好的机会,那什么时候才是。现在苏明盛被捕,没有机会搞鬼,趁机再给他致命一击,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我觉得现在的时机是最好了……” “晨文,我会看着办。你不用操心,把东西给我,我先放好。” “爸爸,我觉得那个换包的人,很可能是当年逃掉的莫決溪,他一定潜伏在苏明盛的身边,千辛万苦在收集了苏明盛的罪证,希望我们给他平反冤屈,我们怎能辜负他。” “我知道,晨文,爸爸当年就是因为莫家案件被撤职的,可恨那时候没有足够的证据,不然早就缉拿凶手,何必等到今天。” 因为千辛万苦等到今天,所以现在每步如履薄冰,如果像当年那样被反诬陷,恐怕再也没有还手的余地了。 毕竟苏明盛是什么人,别看他现在没有动作,之后反手,你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当年惊魂动魄的死亡,曾经靠他这么近。 第75章 桥东杀人案 “警官,那边杀人了。” 邢铜霖碰巧收下班,路过在桥东小区附近,听到逃出来的人喊道,匆匆赶到桥东贫民区。 这时候的贫民区,人们由于害怕,纷纷蜂拥而出,已经变成空地。 他持着枪,小心翼翼走进居民区,逐个排查房子。 最后一间屋子,敞开着房门,门口还有沾染着一大摊血迹。 他提起警惕,紧握着枪,缓缓走进去,发觉屋里躺着两个中枪的人,浑身是血,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人。 他立即拨通局里的电话。 “桥东区32号,发生杀人命案,请求支援救助。” “呜呜呜呜呜呜……” 突然外面传来小女孩的哭声,他听到后,顺着声音,迅速跑过去。 看见几个脸上裹着黑布的男人,拎着一个小女孩,凶神恶煞,手里有枪支,他惊恐,难道是恐怖组织? 害怕他们会杀害小女孩,他不得不采取冒险的方式。 举起枪瞄准那个抓着女孩的男人,他的枪法很准,打在男人的手臂上,女孩倏然跌落在地。 “妈的,打死他。” 他果然被发现了,几个男人拿着枪朝他扫击,他寡不敌众,一支枪杀不了这么多人,只能闪着子弹,躲进旁边的墙角里。 听着脚步声,他们在缓缓靠近,他屏气敛息,暗自给枪装满子弹。 然后视死如归般,趴在地上,朝他们开枪,双方发生几分钟的枪击战。 最终对方两个人死了,还有两个人,可他已经没有子弹了,躲在旁边的墙角,不敢出声。 “赶紧走,不能留在这里了。” 对方突然撤退,他觉得奇怪,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后,他探出身子,发现他们已经走了,连小女孩也不见了。 他骇然惊恐,绝不能给他们逃了。 当他跑出去的时候,几辆车停在不远处,女孩被强制丢进了其中一辆车。 更加让他不可思议的是,他看见了那辆车里面坐的竟然是大名鼎鼎的苏明盛。 仅仅一闪而过,车窗便被关上了,接着呼啸而去。 …… 而在此之前,发生过莫家畏罪自杀的案件,苏莫集团的莫谦岳长期挪用公司资金,造成公司陷入金融漩涡,公司运转几乎瘫痪。 此后被公司发现后,畏罪潜逃,后来在身心双重压迫之下,带着孩子还有妻子自杀了。 现在雾里云里,他开始怀疑莫家死亡的方式,也许是他人谋杀伪成自杀案。 “陆局长,我觉得莫家的死亡鉴定过于草率,我想亲自看看尸体……” “铜霖,莫家的案件已经定了,尸体也安息了,没必要再找麻烦的事情。西纺街又有毒瘤出现了,交给你吧。” “陆局长,昨天的桥东区杀人案,我还没有结案呢,毒瘤就先交给第三组……” “桥东的案子本来就不是你负责的区域,我已经交给王警官那组了。” 结果事情十分离奇,桥东案一直没有进展,明明自己已经说了,在现场亲眼看见苏明盛抓走了女孩,可是陆局长还有王警官却故意疏漏这条破案线索。 他觉得有鬼。 …… 不能这样袖手旁观,他决定自己去抓苏明盛,让警察局的人看看,该怎么办事。 于是他戴着自己的证件,只身去了苏家大宅。 “我是警察局的邢警官,怀疑苏明盛与桥东杀人案有关,请苏明盛跟我走一趟,协助办案。”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局长在场,正与苏明盛谈笑风生。 “铜霖,你胡闹什么?” “陆局长,你怎么在这里?” “苏爷,不好意思,我的人给你闹笑话了” 陆局长与苏明盛道歉后,将他强制拖走,回到警察局,没收了他的证件还有配带的枪。 “邢铜霖在没有同意之下,擅自闯入他人住宅,私用职权,诬蔑他人,情节严重,即日革职处理。” …… 这天夜里,他想到自己的无能为力,还有世道人心的阴暗,彻夜失眠了,睁着眼听了整夜的雨声。 雨滴轻微,后院的狗,突然吠叫起来。 由于职业的敏感,他觉得异样,便悄悄起身,轻声踱步到后院,借着后院的夜灯,他看到那天与他枪战的几个人。 冷汗迭起,苏明盛,这次是来灭他的口。 他不敢耽误时间,匆匆跑回房间,唤醒自己的妻子。 “美珠,赶紧带着孩子,跑得越远越好。” “怎么了?半夜三更的。” “有人要来杀我们。” 刘美珠惊然,可她到底是警察的女人,知道早晚会遇见仇家复仇的荒唐事,情绪没有奔溃,反而很是镇定。 两人摇醒几个孩子,拖着他们,悄然地,往侧边的窗户跳出去,最终在他们发现之前,逃出生天。 庆幸当时醒着,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从此也开始了居无定所的流亡生活。 第76章 孤立无援最好 苏家大宅 绵绵不绝的雨,好像下了整个世纪,到处都是雨声雨水。 屋里清冷寂静,失去往日的烟火,苏明盛经常泡的茶壶,没有袅袅的水雾,孤独地被摆着一边。 顾思雨当年每日每夜盯着的老式吊钟,现在还挂在墙上左右摇摆着,仿佛岁月不曾改变过任何东西。 刃无秦坐在窗户旁,边抽烟边望着外面,细雨蒙蒙飘在他的身上,微微的凉意,他觉得很舒服。 外面驶进来一辆车,他远远看见陆局长撑着伞,慌慌张张往这里跑来。 “秦哥。” “陆局长,怎么有空往这里跑。我才去局里看过苏爷,他老人家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刃无秦耻笑,还真是多亏他身体硬朗,还能撑到受刑,不然半路死了,到头来什么血债人命也没有偿还,反而白白便宜了他。 陆局长面容愁苦,接着说道。 “苏爷的事情有变动,过几天可能要送回国内受审。” “你说什么?” “我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苏爷国籍不属于c国,算是跨国的案子,要求遣送回国。” 遣送回国?还有这档事,刃无秦思索着,也不知道这是算好事还是坏事。 可他知道只要苏爷犯了罪,到哪里,也要接受法律审判,被关在牢狱里,无处可逃。 …… 刃无秦还特意问了张律师,毕竟张律师服务苏明盛多年,清楚苏明盛的底细,套他的话,能看清形势,疏而不漏,不留给苏明盛任何机会。 “张律师,依你看,苏爷送回国,是好事还坏事?” “秦哥,回国的话,事情比较麻烦,毕竟苏爷在c国扎根,人脉资源更多在这里,如果回去,可能面临孤立无援的局面。” 刃无秦暗道,孤立无援最好,他倒要看看苏明盛还能怎么垂死挣扎。 那就回国吧。 …… a城 依然灰蒙蒙地下着雨,可熄灭不了人们的激动之情。 正值中午,承载苏明盛的飞机还没有抵达,机场已经塞满了满满当当的记者和围观群众。 看他们期待的神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要见到久违的亲人好友而顾盼。 这个世界上,谁不会好奇一个本来高高在上的人,跌落谷底是怎样的失魂落魄呢。 白慕戴着口罩,露出一双红肿的眼睛,她娇俏的身躯,挤在人群堆里,显得渺小脆弱。 安静默然等着,死死看着前方,没人陪她,也没人认出她。 “来啦!” 不知道前面谁大喊了一声,原本还消极沉寂的一群人,突然喧闹躁动起来。 他们纷纷拿出摄像机、照相机、手机等任何拍照器材,对准同一个方向,拼命往前挤。 两排刑警森严地守在左右两侧,隔开这些失去理智的群众,其中两个警察紧紧地护着苏明盛走在中央,尽量避开一些群爪乱掌。 她被狠狠挤在人群中,她隔着重重叠叠的人影,垫着脚,拼命朝前看,只想看一眼父亲的面容。 却被人流带着跑,无法靠近父亲。 最后父亲上车的时候,看见他瘦弱的背影,还有发白的鬓毛。 “你这个杀人犯、骗子……” 听见人群里,有人这样骂父亲,她的心里无比心痛。 父亲是她最敬爱的人,她不允许别人随意污骂他。 忍住眼泪,拼命摇头,心里千遍万遍地反驳着,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第77章 最后的毒药 等苏明盛被押进到警车里面,驾驶离开机场之后,纷杂混乱的场面并没有结束,后面迟迟出现的刃无秦,又引起一阵骚动。 无数麦克风伸到他的面前,受着四面八方的目光注视,还有七嘴八舌的奇葩问题。 “刃无秦先生,请问您是否知道苏明盛私吞巨款?” “听说你接手苏氏集团,苏明盛把你当成继承人吗?” “苏家发生这样的事情,会影响您的婚约吗?” 迭起咔嚓的闪光灯,还有靠得太近,甚至是肢体接触,让他很不舒服。 他皱着眉头,明显的不悦,推开所有的麦克风,冷峻着脸,伸手挡住眼前的镜头。 由于没有像苏明盛一样有护送的警察,现场没有人维持秩序,他被团团围住,完全寸步难行。 最后他忍无可忍,盛气凌人,怒斥道。 “最好给我让开,不然今天的头条,就是你被我刃无秦殴死的新闻。” 人群顿时惊呼,被他强大的气场震慑到,纷纷离他远些。 无意中,他在人群里看见了魏白慕,她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还裹着口罩,他却一眼就能认出她来。 那双哭红的眼睛也在望着他,里面盛满悲痛的泪水,那样摄他心魂,他竟也能感知到她心里深深的痛楚。 只是那又怎么样? 苏明盛之罪,已成定局,他绝不会为了谁,去心软收手,也从未想到去原谅。 他移开视线,躲避她的目光。 这时候熊海带着兄弟匆匆赶来,拨开层层人群,紧紧护送着他出去。 他也没有再看她一眼。 …… 她却不顾倾盆大雨,空手跑进雨里,像疯了般去拦住他车子。 车子差点撞到她,她这样不要命,刃无秦蓦然感到惶恐,心有余慌,怒然斥她。 “魏白慕,你找死,是不是?撞死你,我可不偿命。” 她没有说话,站在车子前面,犹如魔怔般,看着他,眼眶里盛满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我真是拿你没办法。” 他凛然走出去,用力扯过她的手,强行把她拉离车子。 她没有站稳,后退的时候绊倒了,跌落在地,本来浑身湿透,现在更是泥泞污秽。 他看了她一眼,眸光黯然,闪过一丝疼痛,可是始终没有理睬,决然转身离开。 魏白慕,我们到此为止。 我绝不会原谅苏明盛,可是我能放过你。 所以别逼我把你伤得更深。 当他坐进座位上,要关车门的时候,她突然朝他奋不顾身扑过来。他猝不及防,胸膛受到猛然的撞击,他疼得低哼。 怒不可遏,想把她丢出车外,可她紧紧搂着他,整个身体缩进他的怀里,脸深深埋在他的脖间,撕心裂肺地哭泣。 他听闻,唯有长叹,任凭她全身的雨水浸湿自己的衣裳,任凭她温热的眼泪沿着脖颈流进身体里。 抱着她,静默几分,内心深处如搁浅的鲸鱼,使劲挣扎,精疲力尽。 “求求你带我走。” 仅仅一句话,他彻底败给了她,在她的示弱求饶里,他总是对她格外宽容仁慈。 那瞬间,他很想抛弃全世界去疼着她。 明明知道不可以,他还是无法克制心里的欲望,失去仅有的理智,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关上车门,把她带回家。 她也许是这个世界留给他,最后的毒药,药效能治愈他的伤口,毒瘾也能折磨他至死。 第78章 罪犯的女儿没有好下场 醒来之后,已经是夜晚,房间没有开灯,除了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到处阴沉沉的。 她坐起身子,没有看见旁边的他,触摸他躺过的位置,余温早已散去,变得凉意。 摸着黑,披了那条浴巾,朝门外走去,发觉外面也是黑压压的,难道他趁着她睡着的时候,偷偷离开了? 她失落之余,耻笑自己,真是荒唐,想着他在父亲身边,最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便想问问他。没想到他点起燎原之火,她陷入爱欲的沉沦。 到头来,他什么也没告诉自己,这样想着,突然有一种被他白白占了便宜的亏损感。 沉寂里,有轻微的声音,她侧耳去听,顺着那声音,踱步走去。 黑暗里某处亮起光,是电视机屏幕散射的光,有人安静坐在面前看着。 她小心翼翼走近,在背后看出是他熟悉的轮廓,舒缓过来问道。 “刃无秦,你怎么看电视不开灯,这样看对眼睛不好。” 她绕过他去开灯,他却突然抓紧她的手臂,漠然说道。 “我喜欢。” 点燃的烟头在若明若暗里泛着星光,她看不清他的此时神情,却能感受到他身上的肃杀与戾气。 自己有多勇敢,才敢与这样的男人独处一室,毕竟曾经目睹他杀过人,开过枪。 “坐过来。” 他的话没有半点容人拒绝的成分,她稍微迟钝些,没有挪身。他好像就生气了,猛然把她扯进怀里。 她跌落,坐在他的大腿上,裹着的浴巾瞬间松开,害怕滑落,她慌张揪紧浴巾边缘,重新系好。 他低头见了,嗤笑。 …… 电视里的声音静悄悄的,几乎听不见,好像是在深夜里,害怕吵醒别人睡觉。 他似乎看出她的疑惑,拿起遥控器把声音调大了。 这时候他没有再欺负她了,她才稍微静了心,去看电视播的全民娱乐节目。 “毫安,你还行吧,多大点事呀,一个大男人哭哭唧唧的。” “你不懂,在我朦胧的年纪里,苏爷就是我的初恋。他那么高贵,在海洋里还拥有一座岛屿,他还很痴情,为了死去的夫人终生不娶。” “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怎么觉得怎么恶心,现在初恋破灭了吧。” “我还是不能相信,这样的他怎么可能是诈骗犯。” “为了能让你清醒清醒,我特意请来了邢铜霖警官,本次诈骗风云的破案英雄。” “怎么是他?” 魏白慕惊然,那个邢铜霖警官不就是林航的叔叔,上次自己还冒死帮他救他的儿子。 怎么会这样?自从那次绑架之后,她去过林航公寓找他,可他带着他的儿子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却出现在电视节目里,成了抓捕她父亲的最大功臣。 “大家好,我是邢铜霖,现在由我给大家说说,苏明盛犯罪的前因后果。” “千万别被他伪善的外表欺骗,多年来,我潜伏在他的周围,见证过他许多不为人知的丑陋事。” “这次苏明盛之所以落马,是因为他前不久一次以救贫济善为名义的拍卖募捐骗局被揭露。” “我们收集了他犯罪的证据,这里是拍卖者的物品与金额。所拍卖的金钱原本是用于慈善,却全部被苏明盛秘密转入他的私人账户,我们统计骗取的金额高达10亿……” 听了邢铜霖的话,还有他手里凿凿的证据,父亲的罪行已然成了砧板上的事实。 只是来得太突然,如摧枯拉朽的龙卷风,她完全没有准备,本来她还有残留有些的希望。 “这不是真的,刃无秦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就在他的身边,绝对知道爸爸是被冤枉的。” 她凝望着他,似乎把最后的稻草放在他的身上,他这次没有回避,捏住她的下巴,掺着不屑说道。 “爸爸?你要记住你姓魏。” 记住你姓魏……她的泪水瞬间盛满眼眶,事到如今,父亲带着镣铐,要被抓进牢狱里,还分什么姓氏,还隐瞒什么身世。 “你明明知道我是谁。” 他明明早就看穿她的身份了,不然那时候为什么要回她母亲的戒指还给她,还说了那样的话。 却还要这样故意戏弄她。 他低头,嘴唇贴在她的耳边,低沉着声音,如恶魔般阴暗邪魅。 “无论你接不接受,苏明盛确实犯罪了,你除了看他老死在监狱里,什么也做不了。” “如果你还想好好活着,最好记住你是魏白慕,姓魏。要知道罪犯的女儿,向来没有好下场。” 第79章 她如被驯养的小象 “要去哪里?” 顾思雨离开苏家大宅之后,意识到天大地大,好像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她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世界对于她来说,缥缈而漫无目的。 离开刃无秦与玫瑰堂之后,才发觉与这个世界最后的细线也断了。 这一生荒唐无数,自始至终被男人绑在枪口,离开苏明盛,之后又跟了刃无秦,成了他们的附属品,从未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 可怜的是,到了现在,连她自己想要什么,她也不知道。 像从小被拴在铁柱的小象,长大后,明明可以轻而易举挣脱掉绳索,它却没有试过,长期的禁锢,它已经习惯甚至愿意待在原地。 同样人也是可以被驯养的。 临走之前,刃无秦给了她这辈子也无法花光的钱,让她拥有最大限度的自由,不用为吃穿住行发愁,可以随心所欲去享受生活。 可是她看着这熙熙攘攘的街道,人头攒动,人来人往,好像只有她孤身一人站在街角,她觉得很孤独无助,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她开始后悔离开刃无秦了,甚至病态般在心里思念他。 在她的内心深处,她其实时最害怕被离弃的那个人,二十年的禁锢,使她对曾经的生活,已经有着深深的依赖。 虽然她自己知道那种生活是束缚的,可她好像已经变得心甘情愿,被凌虐也不觉得痛苦。 她承认,面对这个花绿复杂的世界,她活成了那只任人摆布的小象。 “哥哥,你在哪里?思雨现在一个人,真的好想见你,你到底在哪里?” 她绝望般靠在街边的路灯杆上,比以往更加强烈的思念吞噬着她。 “思雨……” 恍然间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声音虚晃却很熟悉,她茫然在人群里来回寻觅无果。 难道是自己思念如痴,产生幻听? 蓦然回首,发现站在自己不远处的人,竟是花方旗,那个自己决心要与他形同陌路的男人。 他站在那里,头发凌乱着,额间渗满汗水,仿佛跑了很远的路。 他走近她,眼里尽是痴迷。 “雨儿……我找了你好久,怎么也找不到,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怕你又走了。” “如果这次再找不到,我真的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你,不过幸好找到了。” 他揽她入怀,视为世界最宝贵的东西,抱得很紧很紧,要把她纹进自己的肌肤,刻进自己的骨里。 “方旗,我……” “你不知道来找我的吗?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刃无秦告诉我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立马跑到苏家大宅外面,傻傻等了半天,可是一直不见你出来……我还以为……以为你反悔了。” “我不知道你会来。” “我不来接你,谁会来。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人不是我,我也不奢求会是我。我只是希望,你在没有地方可以去的时候,也可以稍微想起我。也没有别的要求了。” 她听了他的话,顿时觉得两人都是可怜人。他明明知道她心里已经有了其他男人,再也装不下他了,他却从来没有计较过。 “我心里想着别的男人,你不介意吗?也愿意爱着我,和我在一起吗?” 他嗤笑,不知道在笑她,还是在笑自己。 “顾思雨,你同其他男人睡的时候,我曾有过什么怨言?” 这段话,像玫瑰的荆棘,鱼骨倒刺,深深扎进她的心脏,剥开她所有的丑陋肮脏。 “我这样肮脏,你也不在意?还是……你不够爱我……” “你凭什么这样度量我的感情,顾思雨,我对你的爱,还有什么理智。” 她只是不相信,世界还存在像他这样变态的感情,对她执迷不悟,却又纵容她滥情作贱。 其实心里也在窃喜,幸亏这世界,还有愿意爱着她的人。 她这样问他,不过她也是一个自卑的人,不值得他这样付出。 …… “回来了,方旗。” 听到门铃后,花母去开门,看到比点石成金还不可思议的景象,自己荤腥不沾的儿子,竟然牵着一个女人的手。 她简直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老泪纵横,这兔崽子,终于开窍了。 记得他临走之前,拜托做饭的阿姨弄三人份晚餐,说会带女朋友回来,她不以为意,只当他在开玩笑。 没有想到这次他是认真的,花母喜出望外地说。 “还真带了女朋友回来。” 花方旗看旁边的思雨微微低头,有些窘迫,他感觉她的暖意。 她没有反驳拒绝,留足面子给他。 见顾思雨竟会紧张脸红,他心跳漏拍。 他把她的手握得更紧,温柔万分看着她,向她介绍自己的母亲。 “思雨,这是我母亲。” 思雨笑着回应他。 花方旗说,她在无家可归的时候,能够想起他,他便别无所求了。 如今她无家可归,他真的把她带回家了。 从来没有见过他的母亲,为了花方旗的好意,她藏起自己混乱的心绪,不想影响氛围,所以来的时候,她反复调整自己。 “伯母好,我是顾思雨。” “思雨,进来坐。” 花母见了这姑娘样貌身材好,也很有礼貌,心里很是满意。 …… 餐桌晚饭 “思雨,吃这个,很好吃。” “怎么不吃肉?” “你喜欢吃虾卷吗?我夹给你。” 啧啧啧…… 花母坐在两人的对面,见自己的儿子前面盘子的菜岿然不动,什么也没有吃,光顾着给旁边的思雨夹菜。 方旗是真的喜欢这个女孩吧,不然以他傲慢的性子,不会轻易对一个女人这么溺爱。 “我不喜欢吃虾卷。” 思雨把他夹过来的虾卷,用筷子夹回去给他,他却傲娇地张开口,要她亲自喂他吃。 她暗自偷笑,偏偏要逗他,让他眼睁睁看着她把虾卷夹给伯母了。 “伯母,虾卷给你吃。” 花母端起盘去接虾卷,瞥见儿子埋怨的小眼神,立马缩回去了,憋着笑说道。 “思雨,我不喜欢吃虾卷,给方旗吃吧,你看他口水直流。” 思雨侧过头,故意嫌弃地看着他,见他摆出无辜神情,未免觉得好笑,花方旗也会为了吃虾而撒娇卖萌。 “张嘴。” 花方旗乖乖张开嘴巴,含住她伸过来的虾卷,吃进嘴里,却是无限的甜度。 他笑着说。 “好吃。” 第80章 变成蛇和蝙蝠 晚饭过后,花母便思虑着,自己会不会妨碍到他们的约会,便寻了借口要出去。 “真是不好意思,思雨,伯母今晚要参加朋友的生日聚会,没有时间陪你,真是不好意思。” 思雨见伯母牵着自己的手,左右为难的模样,便笑着说道。 “伯母,没关系的。” 花方旗帮母亲取了外套,替她披上,花母顺势拍拍他的肩膀,悄声在他的耳边说。 “儿子,母亲就帮你到这里了,你自己尽力。” 花方旗无奈笑之,知道她的好意,自己的母亲简直比自己还着急。 “老太太不要玩太晚,需要的话,我可以送你过去。” “那怎么行,思雨在这里呢,你鱼叔会送我去,别担心。” 母亲拎着小包,疾步离开,好像再等一会,便走不掉似的。 见她慌张的模样,花方旗忍不住笑了,这样其乐融融的场景,让旁边的思雨流露出羡慕的眼神。 “伯母真可爱,方旗你很幸运,拥有这样疼爱自己的母亲。” “雨儿也可以把我的母亲当成你的,她也会像疼爱我那样去疼爱你。” 他搂住她瘦弱的身躯,把她的头按向自己的胸膛,想用自己的温暖去慰藉她。 他不想再看见她伤心的眼神。 他的怀抱很温暖,雄厚的臂膀给了她靠岸的港湾,她深埋进他的胸膛,摄取他的温柔。 这样的温暖是自己失去家人之后,从未感受过的。 她有些渴望,不舍离去,抱住他的时候,眼角洋溢着笑容。 花方旗看着她上扬的嘴角,愣住几秒,摸着她的头发,深情款款地说。 “雨儿,你知道吗?你的笑容好美,我很喜欢看。” 她听了之后,笑容慢慢地僵硬在脸上,自己笑了吗? 自己好像很久没有笑过了,渐渐地,也不会笑了。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像没有打开过的罐头,发臭了,也没有人知道。 时间久了,她也不想谁去打开那盒罐头。嗅着臭气,还说很香。 “方旗,可是我笑得不快乐。我好想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然后躲在里面,一辈子也不出来,变成蛇,变成蝙蝠。” 蛇和蝙蝠?她总是想着逃避,可是如果心里没有释怀,去哪里双手也被枷锁,镣着心窗,没有阳光可以照进心房。 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接触思雨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把自己包裹起来,拒绝与世界接触。 当时刃无秦去泰国了,留他照看思雨,他那时候还不肯,觉得这个女孩是怪胎,成天坐在房间里,木楞地盯着钟看,从来不会主动开口说话,是特别晦气的人。 …… “你怎么老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不觉得闷吗?” “无秦不在,我给你买了小龙虾,你要不要吃?” “现在我要出去一趟,你不要乱跑,在家等我回来,知道吗?” 每次同她说话,她不理不睬,把他当无形无影的空气,他那时候简直快要气死了。 “顾思雨,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 “还想给你买手机呢,现在你不理我,我很不高兴……” 曾经见刃无秦许诺过给她买手机,便用手机去逗她,果然她听到手机之后,整个人变得神采奕奕,无比渴望地看着他。 “手机……我想要手机。” “可以给你买,但是你要听我的话。知道我的名字吗?跟着我念,花—方—旗。” “花方旗。” “我以后说什么话,你要认真听,不准走神。” 她乖张地点头。 “这样才乖嘛。” …… “雨儿,你想去哪里,我都会陪你去,无论天涯与海角,只要你别离开我,我都愿意。” “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我心里唯一想要完成的事情,就是找到我哥哥。” 花方旗抱着她的手微颤,她还在想着她的哥哥,那个人有什么好,害死了她全家,还把她丢在苏明盛的牢笼里,虽然之后把她救出来,可是心里造成的伤害,永远也无法弥补。 真是傻得可怜的雨儿,你浪费一生去找他,他却始终不肯认你,眼睁睁看着你这样为他疯癫。 花方旗多么想告诉她,不要再找了,他就是该死的刃无秦,可是……她找到了以后,会不会赖在刃无秦的身边,再也不理会自己了。 那样的话,他赌不起,情愿她一辈子也找不到她的哥哥。 “现在苏明盛已经被抓,按道理你的哥哥应该会出现才对,可是他并没有……也有可能他真的已经死了。” “不可能的……他不会死的,他会来带我走。” 花方旗嗤笑,所谓的带你走,不过是你臆想出来的假象罢了,他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他心疼她为了一个莫须有的承诺,空然等了半生,这样的梦境,本不该存在了。 “思雨,至今为止我不敢告诉你,其实当年苏明盛曾经叫我和刃无秦去……杀掉莫決溪。” 那件事情,刃无秦不知道同她讲几遍了,她觉得那是他为了凌虐她,才说去那样刺激的谎言来骗她。 可是如果是真的呢? “难道你也在?亲眼看见他死了?” “我那时候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与他的关系,如果知道……或许我就不会让刃无秦开枪杀了他。” 她情绪顿时奔溃,握紧拳头,挣脱他的怀抱,去捶打他的胸口,大声地喊道。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他任她打闹,暗自忍着痛,给她发泄。 “思雨,我……对不起。” 第81章 告别那段过去 “思雨,忘记他吧,人死不能复生,你不算辜负他,现在苏明盛被捕,他黄泉之下也会安息。” 她泪水拼命往外流,等了二十年的人,却永远也找不到了。 刃无秦告诉她,她的哥哥已经死了,她死活不肯相信,如今花方旗也这样说,哥哥的死仿佛成了不容忽视的事实。 像做了一场诡异的梦,哥哥突然死在自己的面前,她无能为力。 人生空空荡荡,她失去了所有的支撑,父母还有哥哥都已经离开她。 对她说,最后的火焰也熄灭了,自己曾想要再次组建起来的家庭,此刻轰然坍塌,只剩一堆废墟与玻璃渣,还有她千疮百孔的躯壳。 她无力说道。 “哥哥真的死了,我怎么办?” 花方旗抚去她脸颊的泪水,心疼地安慰她。 “傻瓜,你还有我,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永远陪在你的身边,所以别怕。” 她抬头望进他的眼睛,他眼神坚定而深远,丝毫没有欺骗她的成分。 现在也只有他可以依靠了。 只是拖着过去的躯壳,两个人都精疲力尽了。 “方旗,你能带我去一个地方吗?” …… 曾经的莫家大宅, 如今的荒废空房。 月光之下,曾经美轮美奂的别墅此时变得特别破败不堪。 房门没有锁,她直接推门走进去,里面黑漆漆的,她伸手去找灯的开关,可是反复按了几次,灯还是没有亮。 走在她身后的花方旗打开手机的闪光灯,照亮她的周围,让她可以看见路前面的路。 她走进房子里面,顺着灯光的地方看,发觉这里已经变得空无一物,什么家具物品通通消失不见了。 明明房子还很坚固宽敞,却空置二十年,没有人居住打理,任它成了废弃的地方,真是浪费。 她疑惑地问道。 “这里的东西怎么全部不见了?” 花方旗回答她。 “丢了吧,据说这栋房子已经卖给了其他人。” “卖给了谁?那个人花钱买来的,为什么不用,任它变成了空房,连房门也没有锁,买它还有什么意义。” “这栋房子几经转卖,现在已经不知道属于谁了。” 她站在空然的中央,望着黑乎乎的墙壁,滋生出自己的念头,静默几分,不敢去看他,低声说道。 “我想把这里……买下来。” 什么?买下来。 花方旗瞳孔都放大了,难不成她找不着自己的哥哥,便换法子要等在这里守株待兔,竟疯癫成这副模样。 “雨儿……你该不会想自己留在这里住吧?” 她望着四周,这里曾经是哥哥成长的地方,尽管过去二十年了,房子每处肯定依然有他的痕迹。 “哥哥的灵魂需要憩息的地方,这里应该是最好的地方了。” “雨儿,你真是……执念。” 她抓着他的手,无比诚恳地看着他。 “方旗,你可以帮帮我吗?帮我打听谁买了这里……完成我最后的心愿,可以吗?” 他听了她的请求,默然不语,心里无比纠结,买房子已经不是小事情了,这里死过人,有死人怨气,她想在这里落地生根,他绝对不允许。 天涯海角,除此之外,他都可以陪着她,这里不行。 顾思雨见他沉默,因为害他不答应,接着解释道。 “只是对他还有他家人的祭奠而已,之后我会忘记过去,全心全意跟你走,好不好?” “你说的话是真的?可是我害怕……你买了这里之后,老是往这里跑。别说忘记过去了,你也许沉迷在这里,更加无法自拔。” “我顾思雨在此,对天地发誓,绝不会住进这栋房子,绝不会隔三差五往这里跑,我会与这里告别,与哥哥告别。忘记过去,离开这个地方,也许永远也不会回来了……这样,方旗能不能答应我?” 她举手发誓的模样,很是诚恳认真,这次她是真的可以抛掉过去的羁绊吗?他暗想着,心里浮现出新的祈盼。 “今天的话,我记住了,思雨你可没有反悔的机会。” 她坚定不移般朝他点点头,他蓦然感动,不管她是不是为了他,此时愿意放手,他真的开心,至少她开始想要走出来了。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带着她,尽早脱离苦海。他温柔至极,牵紧她的手,回应她道。 “我答应你,这里是开始的恶源,那也让它成为结束的圆点。” …… 她抚上楼梯的栏杆,积了二十年的灰很厚,也打开自己手机的闪光灯。灯光照向上面的地方,突然一声凛冽的鸟呖声,惊破沉寂的黑暗。 吓得她连忙后退,混乱中踩空楼梯,差点往后摔倒。 花方旗在后面,强劲有力的手臂,抱住她的腰间,才没有使她受伤,他赶紧担心地问她。 “雨儿你没有事吧?” “我没事,就是吓到了。” 她摇摇头,从他的身上下来,幸亏他在,不然以她的胆量,非吓死不可。 刚才猝不及防吓自己一跳的是小鸟的叫声,是自己的灯光干扰它们了。 她突然感到伤感。 “房子太久没有人住,连鸟也在这里落户安家。方旗,你知道他的房间在哪里吗?” “我又不认识他,怎么可能知道哪个是他的房间。” “我也不知道,这还是我第一次来他的家,没能见到它最初的模样,却是这般荒芜废旧了。如果不是你带我来,我也许根本就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她不敢再往上走了,因为黑压压的房子,不停地传来鸟叫声,凄凉的声音盘旋在半空,在黑夜里,显得如此愈发可怕。 像厉鬼的哀鸣,冤魂的低泣,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第82章 具有点石成金的魔力 这几天为了完成思雨的心愿,花方旗几经波折,走了很多地方,去寻找莫家大宅的最终买主。 他利用人脉向各方打听,周旋了很多人,最后见了一位姓肖的先生。 某家咖啡店 肖先生看了花方旗递过来的照片,照片是曾经的莫家别墅,他回忆买这栋房子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有人因为这栋房子找到他,还真是挺惊讶。 “花总,几年前,有人出了五倍高价从我手里买走了这栋房子。” 花方旗深感疲劳,最近见的人,全部都不是最终买主,他们买了又转出去,今天已经是第四个人了,他早有了心理准备。 “肖先生可以告诉我,你后来卖给了谁?” “当初买方匿名,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 “这栋房子,我也挺想买的,请肖先生想想,那个人有没有留下什么联系方式,当作帮我一个忙。” 花方旗见他有意隐藏,便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礼物,一个精美的盒子递过去。 肖先生没有看,毫不犹豫,把它推回去了,笑着搪塞说道。 “花总,我绝对没有隐瞒你什么,那个人确实没有留下姓名还有联系方式,我们也没有走正规的流程,他出钱,我直接卖房,仅此而已。” 花方旗扬起嘴角笑意,对方不接受他的礼物,还坚持与原来买主的约定,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但是这样的人,偏偏最难搞。 “肖先生你知道吗?那栋房子根本没有人住,里面的东西被横扫一空。” “有这样离谱的事情?我当初转让出去的时候,里面的东西还是原封未动的。房子无论是风水还是地段都是最好的,没有理由不闻不问,可能也听说死过人的传闻,所以舍弃掉了吧。” 花方旗突然想到卖房子是一笔大买卖,双方绝对不可能用现金直接交易,如果是其他的支付方式,也许会留下买主的痕迹。 “你们当时是现金交易,还是支票兑现?” “这个……” 肖先生听了,果然眼睛闪过有些慌乱,还试图掩饰,花方旗便趁机说道。 “请肖先生帮帮我,我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完成心愿,不会与买房子的人发生冲突。” “花总真是让我为难了,那位是我惹不起的人物。” 肖先生左右为难,买主确实是大人物,可是眼前的花总也是不容小觑,两方都得罪不起,还是委曲求全最好。 “我不直接告诉你,你自己猜去吧。猜中算你的好运,不算我透露信息。那位买走房子的人,具有点石成金的魔力,此时风头正劲。花总是生意人,也许同他打过交道。” “花总,没有什么事,我便走了,祝你好运。” 这位肖先生说完这堆云里雾里的话,便匆匆离开了,看来买主真是大人物啊,不然他嘴巴这么严实。 “点石成金……” 花方旗默念这四个字,金即钱,那绝对是活跃在上流圈的人物,他在脑海里搜刮自己能想到的人。 到底是谁?藏得这么深。 第83章 鲜花被泼了洗脚水 购物中心 一家国际名牌服装店 花母兴致高昂,在衣架里穿梭,左顾右盼,挑中了一件藕粉色的长裙,激动地唤思雨过来。 “思雨,你过来看看,这条裙子怎么样?” “很漂亮,伯母。” “那你喜欢吗?我买给你,拿着它去试衣间试试。” 思雨接过那件长裙,她看了看颜色,过于粉嫩,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但是出于尊重,她还是点点头,拿着裙子去了试衣间。 外面的花母继续物色另外的裙子,在衣架来来回回挑选,一边对旁边来负责拎东西的鱼叔说道。 “思雨这孩子什么东西也没有拿,连衣服也不带,该不会与方旗计谋私奔,从家里逃出来的吧。” 鱼叔听了,忍俊不禁,还是笑了,毕恭毕敬地说。 “夫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少爷这么紧张这位小姐,之前我见过少爷对其他女孩子爱理不理的,甚至态度很粗暴。” 他想起那次在千業赌场的魏小姐,少爷好像极其不喜欢她,最后从千業赌场出来的时候,少爷心情很差,大半可能是魏小姐惹到他了。 那魏小姐也挺大胆的,竟然在车里装录音器,少爷以前都是交了些什么样的女人,这样深藏的心机,嫁过来花家,还得了。 鱼叔暗想,幸亏少爷不喜欢她。 花母见思雨穿着长裙出来,藕粉衬得她很年轻少女,加之她的肌肤雪白,飘飘欲仙,忍不住夸奖她。 “思雨,穿着真好看,像仙女下凡似的。” 思雨微微一笑,摸着裙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原来她也是可以穿粉色系的女人。自己平常最不喜欢这种颜色,向来都是穿红色还有深色的衣服,这与自己沉闷的性格有关。 “伯母,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哦,真的很美,方旗在的话,估计被迷得七荤八素。这条裙子也很适合你,思雨要试试,我们多买些,不然不够换。” 花母拿起另一条粉色裙子给她,这个姑娘不容易,身无一物,不能让人家跟着方旗受委屈。 思雨接过裙子,还是粉色的,伯母觉得她适合粉色吗? 转身准备去试衣间换衣服,这时候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摇摆着走过来,指着她手上的裙子说道。 “这条裙子,我刚才看中了,店员你怎么没有给我留起来?让别人拿去了。” 穿着制服的店员朝她走过来,态度诚恳谦卑,向这个火气很大的女人解释道。 “不好意思,小姐,您可能是忘了,您并没有让我们帮你留起来。” 女人的脸顿时阴沉下来,场面极其尴尬,店员为了缓解气氛,接着向她推荐道。 “你可以看看其他相似款的裙子,这条裙子是全球限量款,已经只剩这位小姐手上的这条了。” 女人双手交叉,环在腰间,很是趾高气昂的样子,对旁边拿着裙子的思雨说道。 “你身上已经穿了一件差不多的,就把手里的让给我呗。” 花母最先沉不住气,怎么突然来了一只母老虎,没有礼貌和修养,直接这样冒犯别人,不能让这个女人欺负思雨,便插话。 “这是我们先看中的,先来后到,你还是挑其他的裙子吧。” “我偏偏要这件。” “你这个人怎么不讲理……” 花母情绪受到波动,要与她争论起来,思雨握住花母的手,不慌不忙地安抚她。 “伯母,没事,我来跟她说。” 思雨笑着,将手里的裙子递给那个女人,女人拿过来,得意扬扬,以为她们打退堂鼓了。 女人拿着裙子,兴高采烈地在身上比划,思雨在旁边看着,以不屑的语气嘲讽道。 “想比我,这条裙子真是配你,你穿了更加引人注目。黑黄的肌肤配着粉色系,怎么看都像鲜花被泼了洗脚水,没有了颜色。” “你……” “店员,我要这件了,直接穿走。这里的洗脚水实在太臭了,伯母我们走吧。” 思雨指着穿在身上的裙子,然后干脆利落地刷了卡付钱,不顾后面女人的撒野辱骂,挽起花母的手,便离开了。 花母暗想,思雨这孩子看似温柔话也不多,没想到嘴巴厉害得很,面对这样的挑衅,丝毫不乱,很有硬女人风范。 也只有像她这样的女人,才能降住自己不可一世的儿子吧。 第84章 原来是点时成金 她们从购物中心回来后,花方旗也已经在家了,花母便兴致勃勃向自己的儿子夸起思雨来。 “方旗,你看我给思雨买的裙子,好不好看?思雨穿着是不是比模特明星还漂亮?” 思雨不好意思地低头,自从来到这里,她半生害羞的数次也没这几天多,从来没有人像伯母这样夸她。 花方旗故意弯腰去与她直视,看着她的眼睛,故意深情款款地说。 “我的思雨,不用华丽的衣服装扮,她本身就是我心中最美的风景,美得不可方物。” “方旗……” 她听了他突如其来的情话,内心深处的心弦被波撩到,正感动着,不料他画风转变,用指尖点着她的额头,笑着调侃她。 “我们思雨还真是好骗,男人说这样的话,几乎等于废话,专门骗女人的谎言。” “那你之前说的也是谎言?真是谎言连篇,以后我不要相信你这样虚假的男人了……” 他道高一尺,她便魔高一丈。之前他对她讲了多少爱得死去活来的情话,难不成都是他的谎言。 她故意佯装生气,推离他的肩膀,绕开他,坐到沙发上,不理他了。 他开始着急了,自己喜欢的女人,怎么也惹不起,她发脾气,他便没有底气了。 “别呀,思雨,我开玩笑的。” “说好看,不难吧?” “真好看,裙子美,人更美。” 花母与鱼叔在旁边看着两人的打闹,觉得好笑,方旗也要今天,在外面势不可挡,还不是被思雨寥寥几句话降服了。 …… 夜晚,房间。 思雨穿着花方旗的睡衣,他睡衣很宽敞,她只套了上衣,便盖住了赤裸的身体。 她窝在他的怀里,看他握着笔在纸上写着字,潇洒的字迹,是意味深长的字,她见了非常惊诧。 “点石成金?” 花方旗见她的反应很大,便疑惑问她。 “思雨,你想到什么?这是中间的卖家提供的信息,他说从他手里买走房子的人,具有点石成金的魔力,我想这个世界也没有妖魔鬼怪,没有人真的能把石头变成金子,所以我觉得它说的是有人以分秒的时间便能赚上千万,绝对是很有财力的人,只是这样的人,我认识太多。” 思雨抚摸已经被纸吸干的笔墨,指尖逐数掠过那四个字,几乎用虚无缥缈的声音说道。 “像千業赌场的标语。” 说起千業赌场还有玫瑰堂,好像已经是事不关己的地方了。她还想起自己曾经每天每夜待着的地方,离自己已经渐行渐远,可是还是想起它来了。 她拿过花方旗手中的笔,在纸上也写了四个字,这四个字如今还高高挂在千業赌场最明显的地方。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多少人为了奢求它成真,前扑后涌挤进金業赌场,有人一夜成为千万富翁,也有人几千万的身价转眼成空,变得比街角的乞丐还穷。 花方旗拿起纸张,看了一眼,轮到他吃惊了。 “点时成金,千業赌场的标语?” 是呀,怎么没有想到刃无秦,他可是还活着的莫決溪,那栋房子本来就属于他。 有钱有势之后,他绝对有能力买回自己的房子。 难怪没有人住,刃无秦怎么敢暴露身份,所以才会把房子的东西搬空了,现在绝对藏在另外的地方,看来在c国,刃无秦不止一处房子。 可现在怎么办?总不能让思雨知道刃无秦是买主,她会不会怀疑什么刃无秦的身份,接着又与刃无秦纠缠不清。 果然思雨问他了。 “难道现在房子的买主是刃无秦,可他为什么要买?方旗。” 他只能故作镇定,轻手弹了她的眉间,害怕她的脑袋在胡思乱想,发现什。 “只是碰巧而已,刃无秦长期待在a城,就算来c国买房子,以他财力,买了c国最好的房子,也不是问题,怎么会买死过人的。” 思雨听他的分析,觉得确实有道理,刃无秦是什么人,他绝对不会住有冤魂的地方,而且这个地方实际离苏家大宅也不远,他没必要买,每次同他来这里,他也是住在苏家。 她继续问道。 “那到底是谁买走了?” “哦……我突然想起来,今天那个人跟我说过,买家是姓杨的。思雨,你不用担心,我明天再去找找他。” “方旗,这些天,你东奔西跑,很累吧。” 她转过身子,依然坐在他的怀里,轻柔地给他捏肩膀。 所幸她没有怀疑,他暗中松了一口气,笑着凑近她的耳边。 “那你可要好好犒劳我。” 顺势含住她的耳垂,她感觉痒极了,左右躲开他。 他痴迷般望进她的眼眸,捏着她的下巴,邪恶至极地说。 “躲也没有用,你可在怀里,能跑哪里去。” 思雨不以为然笑了,在性事这方面,她向来不回避,甚至炽热而奔放,便指着自己的禁区,开始撩他。 “我喜欢你吻我这里。” 关了灯,是一段缠绵快活的时光。 第85章 为什么刃无秦偏偏是莫決溪 最后花方旗还是隐藏了真相,他谎称莫家的房子被姓杨的商人买走,自己花了比原本多六倍的价钱买回来,实际上他什么交易也没有做。 他没有征求刃无秦的意见,直接当成买了这栋房子,因为他知道刃无秦就算知道了,也赖得去追究。 莫家别墅 现在是白天,顾思雨站在房子外面,看着斑驳的墙壁,爬满枯萎的藤蔓,比那晚看到景象还要令她难过,至少在黑暗里,没有看不清楚岁月的残忍。 今天要正式与他告别了,明天之后她离开这里,去过崭新的生活。 “哥哥,思雨送你这里了,以后不能再等你回来了,如果你见到我爸爸妈妈,告诉他们,我过得很好,我也很想他们。” 她捂住嘴巴,强忍着眼泪,怕自己哭出声音来。花方旗见她还在逞强,便抱住她,抚着她的头,温柔地说。 “思雨,想哭就哭出来,把积在心里的伤,发泄出来就好了。” “呜呜呜……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连可以纪念的东西也没有。” 当年她被抓到苏明盛贼窝里,便没有出来过,此后发现自己原本的家,早已不复存在,更加别说里面的东西,现在莫家也是被洗劫一空,什么也没有留下。 她一想到自己是他们留在这个世界里最后的遗迹,便觉得无比难过。 花方旗拍拍她的后背,轻声安慰她。 “傻瓜,没事的,他们不是还有你吗。思雨,以后努力活着,连同他们的份,当他们的眼睛,替他们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她的眼睛浸满泪水,带着疑惑与不确定问道。 “我真的可以吗?” 他握住她的肩膀,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给她坚信不移的力量。 “你绝对可以的,顾思雨。” 在他的眼里,她仿佛看到前进的勇气,不用害怕,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人爱着你陪着你,在这个熙攘世界里,你不会一个人踽踽独行。 她将手里的百合花放在房子门前最后的阶梯处,双手合十,闭着眼为他们也为自己祈祷。 “再见了,我的家人。” 花方旗站在她的身后,抬头看着这栋房子,在徐徐凉风里,沉寂落寞着,苏明盛被抓了,这里的冤魂也该散去了,只是不知道刃无秦以后会怎么样?他会公开自己的真实身份,然后重振莫家吗? 这栋房子他还会不会搬进来?如果他真的恢复了身份,那该怎么办,花方旗隐隐担心。 该死的,为什么莫決溪当年没有死掉,为什么刃无秦偏偏是莫決溪…… 最怕千辛万苦给思雨重建新生活,到头来也抵不过刃无秦短短一句话。 思雨睁开眼睛,再留念地看了最后一眼,擦干脸颊的眼泪,转身挽着花方旗的手臂,释怀了然地说道。 “方旗,我们走吧。” 他藏起凌乱的思绪还有担心,露出舒心的笑容,宠溺地摸摸她的头。 “我们回家,妈妈今天亲自下厨给我们弄吃的,她做东西超级好吃,我们思雨有口福咯。” 第86章 老是喜欢戏弄她 a城,半夜。 此时全民娱乐节目已经播完,电视里在循环各种广告,朗朗的广告语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着。 从远处窗口吹来的凉风,使魏白慕感觉到好冷,即使缩在刃无秦的怀里,她还是感觉不到他的暖意。 她低头看见桌面放着他的专属香烟,随手取了一根,用打火机点燃后,学着他动作,也往嘴里吸。 “你什么时候染上烟了?” 刃无秦把她的烟从嘴里抽出来,直接丢进烟灰缸里,之前见她穿着黑玫瑰制服在rosebar抽烟的时候,那副嗑药的模样,他已经很想教训她了。 烟没有抽几口,她的身子还是很凉,触不到暖意,被他抢了烟,她皱了皱眉头,很是不乐意。 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去抢他手里半截的烟。 刃无秦感觉自己的手突然一空,自己抽剩的烟被她拿走了。 对她的调皮捣蛋的举动,他只能摇摇头忍着气。 “屡教不改,简直比你父亲还任性。” 提到父亲,她的心就很浮躁,忍不住脾气,对他撒野。 “刃无秦,凭什么你可以抽,我不可以。” 他听后笑了,低迷着嗓音,在她的耳边醉意般说。 “因为你抽的烟是我的。” 她听了怔愣,他趁此拿回她手指间夹着的烟。 堂而皇之在她的面前接着抽,还故意把氤氲的烟雾喷她的脸上,她微眯着眼睛,一股想要打死他的冲动。 她眼睛突然微微泛红了,不知道是因为他欺负她抢走她的烟而生气,还是因为父亲的犯罪落狱而难过。 “我不抽了,还不行。” 他望着她,把烟泯灭掉,想伸手抚去她眼角的泪花,被突然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手机铃声是从房间传出来的,她听到是自己的,便巴拉巴拉从他身上下来,跑回房间里去接电话。 再出来的时候,她第一句活便是问他。 “刃无秦,你这里有没有女生的衣服?” “你指哪种,里面的还是外面的?” 他这样直白,弄得她都不好意思,轻微脸红,支吾着说。 “……都要。” “那不好意思,两种都没有。” “真是无语,很好玩吗?” 被他赤裸裸地戏弄之后,她鄙视瞪了他几眼,气愤地跑回他的房间。 打开他的衣柜,发现一边是笔直挺立的西装套装,另一边是宽松的休闲装,左顾右盼,果然没有女生的衣服。 在他的衣服里来回挑选,看看能不能找到勉强可以穿的。 “这件格子衬衫好像可以。” 她脱了身上的浴巾,把衣服套进去,衬衫长度恰好到她的臀部。 “不行,没有内衣。” 没有内衣,她可不敢穿出去,捡起地上的内衣,摸着已经有些湿臭了。 “别乱翻我的东西。” 她转头看,刃无秦倚在门边,盯着她露出的腿部看,她赶紧把浴巾裹住自己的下面。 他依然不屈不挠地戏弄她。 “依我看,你这样穿挺好看的,要不然就这样,我送你回去。” “混蛋,是你把我搞成这样子,还有心思说风凉话,换成其他男人,根本不用我操心。” “其他男人?哼……他们跟你做完后,是怎么照顾你的?” 什么他们,什么做完,他酸溜溜的话,气得她几乎说不出话。 “刃无秦,你……” 转念一想,凭什么被他欺负了,便也故意气他。 “他们可照顾我了,亲自给我准备好衣服,还非常贴心,连吃的做好,不像某人。” 他听了之后,一声不吭,拎起旁边的外套,脸色阴沉沉的,转身离开房间了。 “生气了?这个男人真的难以伺候。” …… 她也闷闷不乐,坐在床边许久。 手机再次响起来,她接了。 “小姐,你在哪里?怎么还没有回来,我们担心得要死。” “王姨,不用但心我,我在朋友家里……很快就会回去。” “小姐,需要王叔去接你吗?” “我朋友会送我回去。” “那小姐要注意安全。” 她挂了电话,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突然急中生智。 起身找了他一条牛仔裤,用剪刀短了半截,拖地长裤立马变为显腿长的九分裤,再从舍弃的另外半截,剪了两小圈接起来,作为腰带,系紧裤头。 “完美的。” 再勉为其难穿了原来的内衣,穿上自己修剪好的衣服,这样的装扮,出门应该没有问题。 捡起地上的裙子装进袋子里,收拾好,便离开房间。 她摸黑打开了灯光,照亮了黑漆漆的大厅,刃无秦不知道有什么癖好,喜欢待在黑暗里,所以之前没有看清房子,现在四处张望着,发现房子很大。 这是他住的房子吧,两层楼的别墅,宽敞偌大,却只有他一个人住,静悄悄地。 “刃无秦真生气了?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丢下自己,真的很过分。” 她走出门的时候,碰巧刃无秦驾驶着车子回来,横停在她的面前。 只见他拎着一个袋子出来,单手插兜,走到她的面前,有些不自然甚至别扭,把袋子递给她。 她疑惑,打开看,原来是他新买给她的裙子还有内衣,看着粉色的内衣,她顿时脸红耳赤。 “以后别让我听你提起其他男人,我怎么对你,那是我们之间的事情。” “哦……” 他低眼见她已经穿好衣服,竟是把自己的衣服给剪了,无可奈何笑道。 “你也不用换了,我的衣服挺适合你的,裙子留着下次再穿吧。” …… 他主动送她回家,此时车子停在她的家门口。 她却没像其他女人那样规矩,说声谢谢他送她回家或者晚安,反而不按套路出牌,公然说狠话怼他。 “没有下次了,混蛋,老是喜欢戏弄我,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她说完之后,生怕他不放过她,便急忙忙下了车子,几秒逃离现场。 “哈哈哈哈哈哈……” 看她慌慌张张的模样,他觉得很像他曾经养的宠物狗,忍不住大笑起来。 第87章 成为我刃无秦的女人 接下来几天没有动静,魏白慕窝在家里边为剧本绞尽脑汁,边为父亲的事情担惊受怕,每天活在双重人格的世界里,她几乎要疯掉了。 这天早上,王叔从外面回来,气喘吁吁地,还没有来得及平静气息,便着急万分地跟他说。 “小姐,我听他们说,老爷后天要在a城开庭审案。” 她放下手里的剧本,惊道。 “这么突然?我要去看他,看看那些人怎么定他的罪,直到现在我还不相信父亲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我要亲眼去看看。” “小姐,你千万不能去,越是风口浪尖的时候,越不能暴露身份。” 不能暴露身份?现在她到底算什么,连消息也是各方打听,根本没有人会通知她这个亲生女儿。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那以后父亲坐牢了,我也不能看去他吗?那我这个亲生女儿还有什么意义,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吗?” “小姐,你现在是公众人物,贸然出现在法庭里,肯定会引人注目,除非……有人带你去,这个人最好与苏爷比较亲近。” “可惜魏叔已经死了,不然让他带我去。魏叔与父亲一生挚友,也是公司伙伴,关系很好,总所周知。我以父亲朋友的女儿的身份出现,不可以吗?” “你魏叔的死亡案件也没有落幕呢,小姐你还是不要去了,那里媒体这么多,七嘴八舌地,容易被钻牛角尖。” “我想到一个人可以带我去。” …… 千業赌场 魏白慕站在刃无秦办公室里面,面向他,可以看见在他的身后,挂着“点时成金”的镀金标语,很是耀眼夺目。 他半坐在办公桌边,双手交叉放在腰前,微微一笑,眼里是睥睨万物的孤傲。 “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魏小姐。” 她深感无奈,前几天,自己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不是这么好欺负的人,如今却要眼巴巴来讨好他。 没办法,只能豁出去了。 “刃无秦,你可以带我去旁听我父亲的开庭审案吗?” 刃无秦微微眯眼,直视她的目光,声音阴阳怪调的,故意反复强调。 “谁?你父亲是谁?谁是你父亲?” “苏……明盛。” “你要记住你姓魏,别到处嚷嚷,你是苏明盛的女儿,包括在我的面前。再听到你提一次,你立马从我面前消失。” 每次听到她说她是苏明盛的亲生女儿,他就觉得自己要抓狂,怒然接着说。 “我不会带你的,因为我也不会去。” 魏白慕听了他前半部分的话,觉得他很是奇怪,这里没有其他人,说出自己的身份,他也不至于这么生气,比她还紧张。 后面他说不会去,她感到不可思议,还以为他绝对会去,疑惑地问他。 “刃无秦你是我父亲的女婿,还是苏家集团现在负责人,这样重要的场合,怎么可以不去?” 他走到她的面前,弯着腰,目光与她的平行,漠然说道。 “从现在开始,苏家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胡说什么?” 她实在理解不了他的话,什么叫没有关系,他明明是父亲看中的人。 “刃无秦,你还要娶思雨,你和她已经有婚约,是我们苏家的准女婿,你不会忘记了吧。” “我们准备解除婚约。” “什么?在这种时候。” 她听了骇然,最近的事情变幻如龙卷风,毫无预兆,可是她不接受,一旦刃无秦退婚,那苏家最后的名誉也毁于一旦,相当最信任的人也放弃父亲了。 “我父亲已经把公司都托付给你了,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在背后将他一军。” 他笑之,暗想,他就是要在苏家陷于淤泥的时候,在背后再踩一脚,让他陷得更深。 “我们之前的婚约,不过是苏爷为了绑住我,所以把他的养女嫁给我,我为了成为他的接班人,所以接受这段婚姻。可是现在还像没有必要了。” “魏小姐,苏氏集团要崩盘了,你不知道吗?你父亲私吞巨款,迟早要还的,他还不起,只能把公司抵出去了。” 什么?她没有预想事情已经发展到这样的地步,苏氏集团要解崩了?可以刃无秦的力量,他绝对能把苏氏集团起死回生,他只要肯伸出援手,就能拉苏氏一把。 可是他却…… “你觉得我父亲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现在要放弃他?你怎么这么自私自利言而无信。” “我自私自利?你敢说你苏浣溪不自私,为了维持苏家这条烂船,强迫不喜欢的人结婚,你不自私?你不自利?” 刃无秦你说不喜欢顾思雨?那你们之前亲密无间的举动,难道是演出来的? 她抓住他的手,放下自己的身段去求他。 “能不能等过这段风波之后,再解除婚约……你不肯?那我去找顾思雨。” 他冷漠的模样让她心寒,自己以前在泰国还救过他,现在他却对她见死不救,到底是唯利是图的商人,没有价值了,就离得远远的,她总算看清楚他的面目了。 转身就离开,去找顾思雨,事到如今,她好像没有办法了。 可他连最后的路也给她切断了。 “思雨已经离开苏家了,她以后跟你们苏家没有任何的关联,你以后不准去找她。” 他狠厉的语气,像在警告她。 她迈出去的脚步,突然顿住了。直感告诉她,刃无秦与顾思雨早就串通好,对苏家落井下石。 “你们……怎么会这样……你们觉得我们很可笑很好玩,是吧?” 她的眼泪如雨下,恶狠狠地揪着他的衣领,拼命去捶打他的胸口。 难道苏家要倒下了吗?到了这样危难的时刻,她终于看清了他们的真实面目。一群戴着虚假丑陋面具的人,见遮风挡雨的大树倒了,便拍屁股走人。 她恨他,无情无义的东西。 使劲全身力气去打他,他沉闷受了她的撒气,抓住她的手臂,把她制止住,怒斥道。 “苏浣溪你闹够了没有!” 她渐渐平缓过去,一双剪秋水的眼眸,浸满泪水,人见犹怜的模样看着他。 “要怎么样,你才能帮帮我……” 他捏紧她的下巴,玩弄般地说。 “除非你求我。” 她想这个男人好像很喜欢戏弄她,也不知道他小时候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在心里留了阴影,导致现在性格怪异变态,喜欢愚弄别人为乐。 她敷衍了事,在口头上向他恳求。 “我求求你帮帮我。” “按你这样的求法,我是那么容易满足的人吗?” “那你要怎么样?” “成为我刃无秦的女人。” “我不要。” 她直接拒绝了,这个男人的脑袋在想什么,前两次与他欢爱,是自己心甘情愿的,现在拿来做交易,她无法接受。 她不会拿自己的爱情当牺牲品。 刃无秦眼里的光变得黯淡,他只不过戏弄她,顺带试探,没想到她这么抗拒他。 他心里的心窗关得更加紧了,漠然转身背对着她,话里话外都是寒意。 “那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魏小姐请回吧。” 她听了心寒无比,怒然不已,带着赌气。 “刃无秦,你混蛋。苏氏集团不用你救,我苏浣溪自己会救。” …… “真是不可理喻的男人。” “什么做你的女人?你们到时候解除婚约,拿我当幌子,让别人以为是我插足破坏,你们是各取所需,相安无事,我却成了人人喊打的第三者。” “真是气死我。” 她在车里,自言自语,对着后视镜里的自己,想象面前是刃无秦,指着他乱骂一场,把心里的憋气都撒出来。 第88章 还有苏浣溪要折磨 刃无秦深吸几口烟,望着她远去的车子,苦笑不得。 自己也是心急了,说那样的话,把她吓得半死,也弄得自己不好过。 他低头看了手表的时间,已经到了约定好的时间,穿好外套,离开了办公室。 一家桌球俱乐部贵宾室 “方旗。” 花方旗握着球杆,正聚精会神瞄着桌球,准备打球,听到刃无秦的声音,他立马收杆了。 他边擦着巧粉,便嘲讽道。 “大名鼎鼎的秦哥,日理万机,迟到整整半个小时。” 刃无秦脱下自己的外套挂在衣架挂钩里,解开衬衣上面的两颗纽扣,还有双边手袖的纽扣,一副卸下重担的轻松模样。 他接过花方旗的球杆,伏在花方旗之前的地方,瞄准白球,干脆利落,出杆,一箭双雕,两个球落套了。 花方旗见状,在旁边噼里啪啦拍手。 “宝刀未老啊,秦哥。” “你昨天回来的?思雨呢?” “思雨现在和我还有我母亲住在一起,我母亲很喜欢她,她们两个人也很投缘,你不用担心。” “我怎么嗅到你深深的敌意。” 刃无秦笑道,花方旗该不会还怕他反悔,把思雨带回来,所以提及思雨的时候,他神经格外紧张。 花方旗单手撑桌,坐在台上,拿起一个六号桌球,在手里不自然地绕圈转动,表情突然严肃起来。 “我有事要和你说。” 此时刃无秦专心致志,瞄着球,没有看花方旗,打进一个球后,他站直腰去拿旁边的酒杯,一边说。 “我知道,不然你也不会找我。” “我希望你能公开宣布与思雨解除婚约,给她真正的自由,不要再彼此耗着,早些结束,早些遗忘伤口。” “我会的……你好好照顾她吧。” “苏明盛坐牢了,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你不趁现在揭开当年莫家的冤案?” 刃无秦灌了杯酒,嗤笑,怎么可能不想,等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这个,不就是为了某天苏明盛能亲自向世人承认罪行,以慰死去的家人的亡灵。 现在只需要等就好,相信邢铜霖会把当年的冤情披露在公众面前,这个时机最好便是后天审案的时候,邢铜霖多年老油条,也在等这样的时机。 到时候所有人的焦点都在苏明盛的身上,揭露真相的时候,全世界可以看他怎么坠入山崖。 “是啊,快了吧。” “所以你准备在公众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让所有人知道你是失踪二十年的莫決溪。” 刃无秦知道花方旗在担心什么,不过是世人知道他的身份后,怎么看他,特别是顾思雨。 “原来你最担心这个……放心,曾经的莫決溪已经死了,现在只有我刃无秦。” 刃无秦放下酒杯,去拿花方旗手里的六号球,把它摆在正中央,再用杆比划着,将它打进洞里。 他满意地笑道。 “转眼之间,已经二十年了,苏明盛也面临牢狱之灾,思雨安然无恙,有你照顾,能以这样的结局收场,我已经很满足了。” “你以后还有什么打算?玫瑰堂还会在吗?” 刃无秦默然,不玩球了,把球杆扔给他,转身去取下自己的衣服,背对着花方旗说。 “我还有苏浣溪要折磨呢,可没空闲想这些烦心的东西。” 花方旗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上扬微笑。 那最好不过了,最怕你完成目标后,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值得留念了,便想不开,如果还有魏白慕在身边,确实够你头疼了。 第89章 偷偷地谈恋爱了 离开千業赌场之后,魏白慕在车里给自己朋友吴若情打了一个电话。 “若情,你现在有空,方便见我一面吗?” 电话另一边传来吴若情特有的娃娃音,娇滴滴的。 “怎么啦?你没事吧,身体还没有恢复好,不要到处乱跑,在外面出事了,怎么办?” “我去找你好不好,我现在一肚子苦水,不知道向谁吐槽。” “我可能没空出去,在公司争分夺秒工作,要不你来百艺吧,顺便帮我打包一份糖醋排骨,还没有吃午餐,饿死我了。” “好的,我现在就过去。” …… 百艺影业有限公司 吴若情捧起外卖盒子,拿着筷子夹起一块糖醋排骨,凑近鼻子旁边嗅它的香味。 “我好久没有吃糖醋排骨,真的想死它的味道了……嗯嗯嗯……好吃。” “白慕,你不吃吗?” “我没有什么胃口。” “你脸色很苍白,要不要回去休息?” “若情,其实……我想去旁听我……” 白慕要说出口的话,被突然进来的徐宇打断了。 徐宇拎着一个小巧的盒子进来,兴高采烈地说。 “若情,你看,今天我给你带了好吃的……兔子,你怎么也在,早说嘛,我会带多些……糖醋排骨,我也要。” 他凑过去吃白慕面前的,吴若情见了,立马揪着他的耳朵,骂他。 “白慕,身体不好,你别乱吃人家的东西,你真想吃,吃我的吧。” “那我不客气啦,改天我再请你双份糖醋排骨,外加香辣小龙虾。” 徐宇接过筷子,去夹若情的饭盒里的排骨吃得津津有味,若情想起刚才白慕还没有说完的话,便问道。 “对了,白慕,你刚才想说什么?” 白慕微愣一下,觉得现在不适合和他们讲这些烦心的事情,便支吾说着。 “哦……我是说……我想学表演,想让你给我推荐一位这方面的老师。” “这是小事,我认识很多,回头我选一个合适的,再介绍给你。” 徐宇吃完排骨,边拿纸巾抹嘴,边碰白慕的肩膀,笑着说。 “兔子,我教你也可以呀。” 吴若情立马怼他。 “你就算了吧,别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毒害白慕,别到时候《翻云覆雨》还没有开拍,你们的女主就歇菜了。” “切,吴若情你别小看人,想当年如果不是我老爸死活要我继承家业,我现在在演艺圈,绝对不比你们的男神林逸差。” 若情蔑视般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白慕在旁边见他们的玩闹,始终没有心情,心不在焉的。 …… 什么也没说,那团怨气还沉积在心里,很是郁闷不已。 白慕独自搭车回家,下了车,发现在房子门口的不远处停着一辆车子,她走过的时候,车门突然打开,有人从里面出来。 她看清那个的脸之后,惊呼。 “刃无秦,你怎么在这里?” 刃无秦手里还捧着花束,缓缓走近她,仿佛是来接女朋友的派头,把花递给她,微笑着说。 “我来找你啊。” 白慕深感无语,这个男人到底有几张面孔,想到今天他拒绝帮她,还说要眼睁睁看着苏氏集团落败,她已经视他为仇敌了。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 “恰恰相反,我觉得我们很有必要谈一谈。” 他依然捧着花,转身去按门铃。 白慕见他这样无理,简直气得慌了,难道他还想什么她做他女人的白日梦吗?所以追到这里来,搞这些所谓浪漫的形式。 她抓狂。 “我真是要疯了。” 里面的王姨听到铃声响之后,立马跑出来开门。 “是小姐吗?这位是……” 王姨疑惑地看着两人,小姐怎么会同陌生男人回来? 由于王姨王叔自从夫人死后,被长期派在这边照顾小姐,已经二十年没有回过c国,对苏明盛身边的人也不熟悉,所以他们便不认识刃无秦,或者说认不出当年的莫決溪。 刃无秦把鲜花递给王姨,笑道。 “阿姨好,我是白慕的男朋友。” “男朋友?刃无秦,你疯了吗?什么时候你成我的男朋友?” “前一秒。” “我同意了吗?” “不用害羞,我知道你不好意思承认。” “你……过分。” …… 王姨端了两杯果汁过去,对这位先生与小姐的关系,她感到一头雾水,真的是男朋友吗?小姐不是喜欢徐宇吗? “先生,请喝茶。” 刃无秦也觉得渴,去拿果汁,却被白慕抢走了,白慕指着他说。 “刃无秦,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还在生气?” 白慕无语,难道她不应该生气,还要好好待他?他突然又说。 “我要吃葡萄。” “吃啊,就放在你面前,又不是不准你吃。” 他凑近她的耳边,她立马侧着身子,离他远远的,他无奈,只能低声。 “喂我吃,我后天就带你去,去你任何想去的地方。” 她听了之后,且不管他的话真假,她当真了,态度立马转变,拿起葡萄,表面是笑盈盈的,实际里,眼睛在瞪他,忍着把手里一串葡萄塞他嘴里的冲动。 “来,张嘴。” “不够甜。” “这样会不会更甜?” 她一次塞了几颗进去,把他的嘴巴都塞满了。 叫你欺负我,现在不敢了吧。 他突然揽过她的脖子,把她拉进他的跟前,嘴巴对上她的嘴巴,他竟将他嘴里的葡萄渡到她的嘴里,她心惊万分。 挣脱他的手掌,捂住嘴唇,恶狠狠地瞪他。 “刃无秦,你不要再乱来了,每次都是这样。” 旁边的王姨见了两人的相处方式,也觉得他们的关系不一般了。 小姐竟偷偷地谈恋爱了。 …… “你说的是真的?后天带我去法庭。” “我言之而有信,你放心。” “那我后天去找你,你不许耍赖,不承认。” “你最好不要临阵脱逃。” “切,这个你放心,我绝对准时出现在你的面前。” 第90章 心甘情愿吃泻药 花方旗从桌球俱乐部回家的时候,发觉家里寂静,他很奇怪,母亲和思雨出去了吗? “妈,思雨。” 唤了她们,果然没有人应,他坐进沙发里,抽出手机,准备给她们打电话,突然有人从背后捂住他的眼睛。 他嗅着她手上熟悉的柠檬清香,便知道是谁,露出宠溺般的笑容,他的手也覆在她的手上面。 “思雨,我知道是你。” 顾思雨放开手,弯腰在他的脸颊轻轻啄了一下,环住他的脖子,甜甜地在他的耳边说道。 “方旗,生日快乐。” “谢谢,雨儿。” 这时候突然厨房传来母亲的尖叫声,还有什么掉落地的声音。 “啊……” “母亲……” 花方旗慌张跑进厨房,突然被地上一片殷红惊吓到,还有旁边沾着血迹的刀具,他真的被吓到,也没有看见母亲的身影,更加心慌。 拼命叫思雨的名字。 “思雨,思雨……” 可是没有人应他,他觉得奇怪,刚才思雨还在外面,又连忙跑出外面,却看见思雨被一个人拿着刀架在脖子上,那个人带着面具。 思雨泪如雨下,临近生死离别般地看着他,连声音也是无尽的悲伤。 “方旗,你快去救伯母,她刚刚被掳走了,不用理我,快去……” “我不会丢下你的。” “可是伯母怎么办……” “她流了这么多血,应该也差不多了,我还是救你吧。” 那人突然摘下面具,露出花母忿怒的脸,手里的刀向着花方旗。 “你到底爱你妈还是你女人?” 花方旗见怪不怪,早就知道这是一场戏,厨房的血,他一看就知道假的,他做杀手这么多年,不知道摸过多少人的血。 还有母亲的体型,就算他瞎了一只眼,也能看出来。况且思雨的演技太浮夸。 他深感无奈。 “你们这样演,我能怎么办?我肯配合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的。我过一个生日容易吗?以前我是应付你一个人,已经觉得精疲力尽,现在思雨也来蒙我,日子过不下去了。” 他可怜的样子,思雨忍俊不禁,狂笑不止。 “哈哈哈哈哈哈……” “话说我的生日不是演的,你们没有忘记吧。” 花母拍打他的头,嗔怪道。 “臭小子,就惦记着这个。” …… “这个草莓蛋糕是思雨亲手做的。” 思雨面容严肃,指着花方旗,恐吓般说道。 “我第一次做,你不能说不好吃。” 花方旗乖巧地点点头,看着面前的草莓蛋糕,果然是一次做的,样子有些糟糕。 “没有下毒吧?” 思雨憋着笑,故意说。 “下了泻药。” “那我也吃,谁让是思雨做的,我心甘情愿……” 花母在旁边使坏。 “你心甘情愿为思雨蹲厕所坑?” 花方旗听了,深感无奈,看着草莓蛋糕毫无食欲,自己的母亲还真是最喜欢恶心他了。 “思雨,我突然不想过这个生日了。” 见他委屈的模样,思雨还有花母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蜡烛的灯光照射在她们的脸上,花方旗默然听着她们给自己唱生日歌,现在他真的感到很满足,自己最爱的两个女人此时都陪在他的身边,他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即使以后她们还会像今天这样戏弄他,他也愿意被她们永远这样玩下去。 第91章 好像挺让着她的 熊海走进员工培训房间的时候,看见一个瘦弱的身影坐在角落里,手里拿着纸牌,安静地垂着头。 她果然坐在里面练牌。 “清婉,你怎么还在这里?” 邢清婉抬头发现是熊海叔叔,惊诧之余,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叔叔……今天被骂了,所以被罚练两个小时的牌。” 熊海在她的前一排位子坐下,他知道她今天被骂了,听负责训练的老师说,因为她隔三差五来一次,完全没有心思在练牌。 如果不是看在他熊海的面子上,像这样的人,已经就被赶出千業赌场,哪里还有机会再放纵。 他当初怕她再受伤害,所以让她离开rosebar,调到赌场这边。 他转过身面对她。 “那我陪你吧,也看看你都练到什么程度了。” 邢清婉顿时紧张,面前坐在一个赌场的长辈,她怎么样无法平静下来,手忙脚乱。 “怎么还掉牌,这样可不行。” 熊海捡起桌面掉落的牌,当着她面给她演示一遍。 邢清婉见他的动作行如流水,再看看自己笨拙的模样,自己都不好意思。 “叔叔,我方面可能真的不行,老师说的没错,我不适合学这个,手脚不灵活,反应能力也不好。” “那是你没有放心思去学,听老师说你最近心不在焉,老是外面跑,这样怎么能学好东西呢。” 清婉心里想哭,被老师训完后,又来一个接着训,心累无比。 “我……可能是没有熟悉好环境,也没有睡好,所以精神不集中。” “慢慢来没关系,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能帮的,我一定会帮你。” “谢谢,叔叔。” 其实熊海知道,最近苏明盛的事情,整个a城都炸了,身为功臣邢铜霖的女儿,她自然也静不了心。 说不定她不久也要离开千業赌了,毕竟苏明盛获刑之后,她的父亲回到局里,一切也结束。 …… “你也累,不用练了,回去吧,如果你不喜欢待在这里,可以跟我说。” 熊海两指夹着纸牌,对准仙人球,用力飞过去,恰好插在它密密麻麻的尖刺中央。 “哇!叔叔好帅,我也可以。” 她学着他的动作,把纸牌扔过去,结果还没有碰到仙人球,便从半空中掉落下来。 她无比气馁,只好尴尬笑笑。 “小姑娘,是这样拿着,角度不要偏,手这边用力……” “这样吗?还是这样?” 结果飞过去,勉勉强强碰到,但是还是掉了。 她叹气。 “叔叔,我想过了,我还是不想当荷官。” “赌场这边还有餐厅……” “我也不想待在赌场这边了。” “那你想做什么?” 她挠挠头,闪躲着他的眼神。 “我想离开这里……我是说,我去上学,学自己的喜欢的东西,叔叔,我可以继续住在这边,然后去学习吗?” “你想学什么?” “我大概有方向了,我想学计算机方面的。” “这倒是好方向。明天开始可以不用来这边学牌,你自己去找好学校,再跟我说,我可以资助你。” “谢谢,叔叔。” 她太开心了,没想到异常顺便,这位大叔叔好像挺让着她的,以后她功名成就,绝对有他一半功劳。 第92章 一场戏剧 距离苏明盛开庭审案还有最后一天。 这天,天空灰蒙蒙阴沉沉的,好像在酝酿一场暴风雨,却迟迟不肯痛快地下完。 张律师提着公文包匆匆来找刃无秦,此时刃无秦正在办公室翻阅苏氏集团相关资产,当张律师进来的时候,他立马收起资料,用东西盖住了文件。 “秦哥,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没事,张律师请坐,我本来也要找你聊聊明天的事情。” “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明天的事情。明天苏爷会无罪释放,所以秦哥不用担心,做好接应苏爷的准备便好。” 刃无秦挑眉眯眼,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无罪释放,什么接应。 张律师接着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电话,递给他。 “这是多星集团王总的电话,特意拜托我,一定要您和他通话。” 他恍惚,莫名其妙接过来,放在耳边。 “王总。” “无秦吗?苏爷的事情,我们大家都知道了,什么募捐骗局,那天我卖了宋代青瓷,500万,这笔钱就是送给苏爷的,他拿去做慈善也好,拿去建他的彩缤岛也好,无所谓,我们大伙愿意给。” 刃无秦听了这样的话,握手机的手微颤,还是镇定自若地说。 “王总真够义气,苏爷何其幸运,拥有你们这样的朋友。” “苏爷,一把年纪了,还来回折腾,吃了不少骨头,我们看着都心疼,早早让他回家休息。那些小钱,我们不在意,何止500万,1000万也不是问题。” “我替苏爷谢谢你们了。” …… 张律师笑着说。 “对方不但没有追究,而且联名申请苏爷无罪释放,这样所谓私吞善款募捐骗局不复存在,苏爷何罪之有。” 刃无秦默然不语,眼神迷离恍惚,僵硬地笑着。 “秦哥,我还要去一趟警局,替苏爷处理出狱的事情,就先走了。” 张律师离开后,他依然静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还是无法接受,明明是一场骗局,却演成一出戏剧。 当受害者不在意被欺骗,甚至心甘情愿把钱送给苏爷,那些所谓的证据也成了白纸。 怎么会这样……快要到终点了,为什么还要弄这一出,苏明盛几乎要死在监狱里,却被判无罪释放。 他眼睛通红,把桌上的东西扫落在地,桌面的文件、钢笔还有烟缸通通掉落,砸在地面。 此时外面吹起大风,窗户没有关,旁边的窗帘被吹得作响。 他绕过桌子,一把拉开窗帘,外面的雨顿时飘进来了,凉飕飕地,洒在他的衣服上面。 低头看见,一个瘦弱的女生蹲在旁边的角落里,惊恐万分地看着他。 “妈的,找死。” 竟然还有人藏在这里,敢潜进这里,偷听他们的对话,简直活腻了,刃无秦猛然拎起她,把她丢到地上,她想逃跑,刚起身,便被气急败坏的刃无秦狠狠踢倒在地。 刃无秦朝外面大声喊熊海,熊海急忙忙跑进来,发现秦哥正踩着邢清婉的手,使劲在地上搓着,女孩皱着眉流着泪水,不停在求饶。 “把她解决掉,别让我知道她还活在这个世上。” “是,秦哥。” 熊海抓住她的手臂,拖着她往外走,还没有离开房间,他听见身后的秦哥冷冷地说。 “熊海,我不是叫你查清楚她的底细吗?你到底在干什么,什么人也混进来。” “对不起,秦哥,是我的失误,我会把她解决掉,您要责罚我,我没有怨言。” “滚。” 第93章 一切已经结束了 邢清婉被带到僻静的郊外,面对恶狠狠的叔叔,她连连后退,却无路可退,摔倒在地。 “求求你,不要杀我……叔叔,求求你,我知道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放过我吧……” 邢清婉跪在地上,泪水模糊脸颊,不停地恳求道。 在千業赌场的时候,她以为自己要死在刃无秦的水里,那个人眼里狠狠的杀意,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她早被碎尸万段。 现在这里荒无人烟,她如果死在外面,也没有知道,她全身哆嗦,害怕得要命。 叔叔不是很疼她的吗?在rosebar,她试图撬门进刃无秦私密的房间,他看见了,没有责问她。 在酒吧被猥琐男调戏,他还出手救了她,而且把她调到赌场这边,她三番五次逃课,他也没有骂她。 叔叔是好人,不会杀她的。 她拉着他的衣摆,声泪俱下,很是可怜的模样。 “叔叔,我不是故意偷听秦哥说话的……我只是去贪玩好奇进去看看……没想到秦哥回来,我怕……他生气……我就躲在窗帘后面……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不进赌场,我永远也不进哪里了,求求你不杀我。” “你知道吗?这十年来,秦哥叫我杀谁,我就杀谁。” “叔叔,我找到学校学习了,我以后只想好好读书,叔叔……你放过我吧。” 霹雳—— 这时候黑压压的天空,亮过闪电,接着打起了巨雷。 突然倾盆大雨而下…… “啊——” 邢清婉吓得惊叫起来,原本便胆战心惊的心,更加不堪一击。 熊海缓缓举起枪,对着她的额头,冰冷的雨水打在他的身上,将他整个人浸湿,雨水流进他的眼睛,让他几乎睁不开眼。 他面无表情地说。 “我本不应该把你留在玫瑰堂,现在一切已经结束了。” 邢清婉看见对准她的枪,要晕厥过去,叔叔冷漠的神情,使她颤颤巍巍,说不出话,泪水混着雨水,是恐慌绝望。 bang—— …… 千業赌场 熊海还没有换衣服,浑身湿漉漉的,匆匆返回千業赌场。 左毅碰巧出来换班,看他落鸡汤的狼狈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便开口问他。 “熊海,你搞什么?全身湿透了,你都不带伞的吗?” 熊海如同没有看到他一样,直接无视掉,敲门走进秦哥的办公室。 左毅更加好奇,便问旁边的手下。 “欸,怎么回事?熊海这个家伙从来没有这样失魂落魄过,秦哥交给他的任务失败了?他被骂了还是……” “好像是秦哥让他把那个……小清给杀了。” “谁?小清?哦……熊海带进赌场那个女孩……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熊海也不至于吧,难道那老家伙还舍不得了。” 熊海双手并拢放在两侧,低头弯腰,毕恭毕敬向坐在他对面的刃无秦说道。 “秦哥,已经解决掉了。” 刃无秦灭掉手里的烟,起身走到他的面前,用力拍拍他的肩膀。 “你以前办事很谨慎的,从来没有出过漏子,现在一个女孩也管不了,听他们说,她天天在赌场晃荡,你是瞎了吗?还是故意……” “秦哥,是我粗心大意,你狠狠罚我吧,我没有怨言。” “你没有怨言?这是什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心大意。” 刃无秦把邢清婉在rosebar还有赌场里偷窥偷听的监控在手机里播给他看。 熊海看了,默然不语,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单膝跪地,双手举到刃无秦面前。 刃无秦静默许久,拿起刀,用指腹蹭了蹭锋利的刀刃,然后用刀侧在左脸边拍了拍。 看着熊海纹丝不动,眼里透着坚忍,刃无秦竖起刀刃,在他的脸部,倏然划过。 伤口瞬间流出血水,顺着脸部,滑落下来,熊海的半边脸染满触目惊心的红。 刃无秦把沾了血的刀,放回熊海的手里,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件事就当教训,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也不用回玫瑰堂了。” 第94章 他不想理她 白慕开车来a城,直接便奔着千業赌场来,没有进去,直接问了工作人员。 “请问刃无秦在吗?” 工作人员一脸惊讶,这个女人是谁呀,这样直呼总裁的名字,很明显的不礼貌。 “不好意思,已经回去了,您找他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 “不用了,谢谢你。” …… “在家吧。” 白慕来了上次他带她来的房子,整理好衣服,拧了拧嘴巴,她按响了门铃。 叮咚叮咚…… 许久没有人来开门。 “不在家吗?” 她朝猫眼瞧了瞧,一无所获,蹲在门口的阶层,双手托腮,不停地疑惑问自己。 “应该会回来吧?” 结果蚊子拍死了几只,夜幕星河,深深寂静,她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个小时。 “好累啊,我还是明天早上再来找他。” 她起身了转出篱笆墙,一辆车开着灯扫过来。 她站住了,望见从车子下来的人,果然的刃无秦。 “刃无秦,你回来啦,我有事和你说,是关于明天的事情……欸?” 没有想到刃无秦好像没有看到旁边她一个大活人似的,拿出钥匙开了门后,他直接进去了,并没有等她,还差点夹到她的手了。 她去转动门把,发觉锁死了,用力敲门,喊道。 “刃无秦,你开开门,我有话要说。” 里面没有声响,她无可奈何低声埋怨道。 “莫名其妙,又发脾气了,谁又惹了这位太子爷。” 绕到旁边的玻璃窗户,往里面看去,看到刃无秦躺在沙发里,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很是精疲力尽的劳累模样。 “没有休息好吗?” 她拿出一张纸,在纸上写了自己住的酒店的名字还有电话,然后弯腰塞进门里面。 然后落寞地离开了。 “希望他看到了,明天联系她。” …… 她特意挑了之前住过的rose酒店,之前住过,住宿的环境她挺喜欢的,现在知道它其实也归于刃无秦的旗下。 自然而然住进去了,好像是住在他的旁边似的。 rose酒店 白慕换了睡裙之后,关了灯,缩进被窝里暖和身子。 思绪万千,望着细微的月光,根本睡不着。 “妈妈,我现在好想爸爸,他们都说爸爸诈骗贪钱,罪有应得,我不相信……可是警察有证据,是不是爸爸真的做了这些东西……我想去见他,想亲耳听到他说出真相。” …… 第二天 白慕早早起床,洗漱完,也吃完早餐,万事准备就绪,在酒店外面等刃无秦。 抬起手,看了手机时间。 “还有一个小时开庭,应该不会迟到。” 结果半个小时过去了,酒店门口来来往往换了几批人,他还是没有出现。 “可恶,怎么还没有来。” 突然记起刃无秦好像曾经打过一次电话给她,那次在rosebar喝酒的时候,他打电话来赶她回去。 这个意外收获有些迟呀,她赶紧点开通话记录,往下滑看见一个没有任何备注消息的号码,拨打了过去。 同时心里在责怪自己是猪吗?这么重要的电话也能忘记。 …… 在开车司机听歌声播许久没有停,他透过后视镜去坐在后面的秦哥,发觉他双眼无神地发呆,好没有察觉自己的手机响了。 他只好忍着头皮,诺诺地说。 “秦哥,是您的手机响了吗?” 刃无秦从窗外回过头,精神恍惚,口袋里的手机一边震动一边唱着摇滚乐,他抽出来看,是她的号码,果断按掉了。 过了一会,她再打过来,他便干脆把她拉进黑名单里,然后把手机扔在旁边的座位上。 司机见他的脸色阴沉,怒形于色,只敢开车,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直接去法院。” “是的,秦哥。” …… “奇怪怎么还打不通了?真是的,按掉我的电话,是想放我鸽子吗?明明答应过我的。” 她闷闷不乐嘟囔道,只能自己走去停车场,开了自己的车,往法院去。 第95章 开始审案 法院外面堆满伺机而动的各路记者,他们七嘴八舌在讨论今天的爆点。 “我社长说了,如果今天拍到苏明盛的养女顾思雨,我这个月可以加薪加假。” “可是顾思雨自从苏明盛被抓之后,从来没有出现在大众视野,她还在c国,没有回来吧。” “你想多了,绝对会来的,父亲的审案都不来,难道不怕别人说她不孝顺?况且准女婿刃无秦都来,她能不来吗?” “也对,如果我能拍打她抱着刃无秦痛哭流涕的模样,我这辈子狗仔生涯也算有了建树。” “来了,来了……” 刃无秦的车驶进停车,刚走出车外,便被一哄而上的记者狗仔团团围住,是他寸步难行。 “请问是你一个人来的吗?顾小姐不来吗?” “你和苏家的婚约还算不算数……” “你会替苏爷还清债务还有罚金……全面接手他的公司吗?” 白慕的车子还没有驶进法院,便远远看见一堆人围着刃无秦,水泄不通的混乱场景。 他个子高挑,在一群人当中,他露出半个头,白慕很明显看出他的不耐烦还有怒意。 “怎么这么多记者?这要怎么进去,被认出来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她不敢进去,把车子停在附近的停车场,没有立即下车,生怕被哪个眼疾手快的人盯上。 她望着车镜里的自己,非常着急,现在只剩十分钟开庭了,不能再耽误了。 突然突发奇想,她戴上口罩,遮住半边脸,再找出放在背包里,她平时旅游拍照用的相机,伪装成一名记者跟拍。 当她忐忑不安地走进法院的时候,刃无秦恰巧在警卫的开路之下,脱身进去里面了。 这次是公开审案,许多记者也参加本次的审案,所以自己以记者的身份进去,别人不会觉得突兀。 所有她戴着口罩,拿着相机,准备跟在一群人后面进去。 “小姐,请出示你的身份证还有通行证,也请你摘下口罩,我们要检查。” 白慕顿时僵住了,现在前面后面都是一群记者,她怎么敢公然揭开口罩,不相当于自投罗网吗。 她故意低头在背包里面找证件。 “不好意思,我忘记带通行证了,可不可以通融一下?” “不好意思,不可以。” 排在后面的记者嘲笑道。 “哪家报社的,怎么这么倒霉,幸亏我没有忘记……大哥,这是我身份证还有通行证……谢谢。” 看着后面的人纷纷进去,她觉得很尴尬,洋装低头还在包里摸索寻找证据,等其他人都进去了,只剩她最后一个人。 “原来在这里,我找到了,麻烦你了。” 她把证件递给安检员,再迅速把口罩摘下来,看了之后,立马戴回去。 终于进去了,松了一口气。 …… 刃无秦坐在前排,很是安静,靠在座椅上,无精打采的。 她坐在后面,时不时去看他,觉得他连发梢都发散着慵懒迷漫,不像她紧张得要死。 还没有开始,她听到坐在旁边的记者零散的对话。 “那个坐在前面的人,是不是多星的总裁王总啊?” “他好像是这次的受害者,被骗了几百万……” “真的吗?我记得他跟苏明盛的关系很好。” 白慕静静地听着,捏紧衣摆,越是不相信,越害怕听到这样的话。 这时候父亲被押着出来了,人群顿时沸腾如滚烫的热水。 法官只能敲锤警告。 “安静,安静。” “爸爸。” 白慕不能语,忍着决堤而下的泪水,无比难过,父亲虽然淡然自若,可是脸色十分憔悴,没有精神,两边的头发变白了许多,感觉老了十岁。 第96章 人间关不住的人 “伯母,方旗,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了,他去公司上班了吗?” 听了顾思雨的话,花母忍不住苦笑。 “如果他工作真的这么上进努力就好了,我现在就能留在家里颐养天年。我估计他又跑去哪里玩了,不说了,我现在要赶去一趟公司。思雨,如果他回来,你们便一起去公司哈。” 花母想把顾思雨安排进公司工作,这样一来,自己的儿子也许会改改性子。 顾思雨点头,笑着回答。 “好的,伯母,我会帮你把他逮回来,让他乖乖去上班。” 花母露出慈爱的笑容。 她离开后,顾思雨坐在沙发上,把电视的声音关小些,然后拿出手机要打电话给花方旗。 这时候花母打开的电视,没有关,依然播着节目。 “大家好,这里是全民好娱乐,我是纳安。今天的节目是我一个人主持,有些不适应呢。那到底毫安跑哪里去了?放心他不是去偷懒,而是跑出充当实地记者。谁让我们节目组穷得揭不开锅,现在让我们连线他……纳安,现在苏明盛判案进展如何?” “hello,你们好,我是毫安,现在先容我缓缓气……纳安,我告诉你,短短几个小时,我见证世上最不可能的反转,苏明盛竟然被无罪释放了,真是……比梦还不真实。” “真的吗?有这样的事情,我们还之前还信誓旦旦地分析过,苏明盛可能面临的徒刑呢。毫安,你快告诉我们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所谓的诈骗是被人扭曲诬陷的,那次拍卖确是拍卖,但是其中拍卖的巨款并不是捐献给慈善机构,而是对彩缤岛的赞助……总之一句话,苏明盛被诬陷犯罪,这场满城风雨的大事件是一场阴谋的闹剧。目前为止,警方已经释放苏明盛,待会他从这里出来,希望可以采访到他,我会……” “毫安,我必须打断你的话,苏明盛现在就在你的背后。” “啊啊啊……已经挤不进去了……” 电话没有通,顾思雨死死盯着电视的混乱画面,看见苏明盛那张脸,还有刃无秦……握手机的手几乎软绵无力,不断重复。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刃无秦挡住伸进来的镜头,面无表情地说道。 “对不起,我们不接受任何采访。” 在他的身后是苏明盛还有多星的王总,他们三人身边围着一圈警察,把一拥而上的记者安全地隔开,可是依然寸步难行。 “苏爷,秦哥,车子已经准备好,在这边,请跟我来。” 左毅不知道时候来了,扒开堵路的人群,护着苏明盛还有王总上车。 秦哥没有上车,他吩咐左毅。 “左毅,你带苏爷还有王总先走,我随后就到。” “好的,秦哥你要小心。” …… 刃无秦坐的是来的时候开的车,司机往后视镜看,车子后面尾随着很多辆车子,它们穷追不舍。 “秦哥,后面有人跟车。” “这些人都疯了,不用管他们。” 刃无秦下车后,那些记者还没有跟上来,他匆匆走进rosebar。 “熊海,带兄弟把rosebar封锁,不要让其他人靠近。” 熊海立马带了一群兄弟守在前门还有后门,便把所有的门窗关闭锁紧。 魏白慕行色匆匆赶来,想进去,被站在门口的熊海拦住。 “小姐,对不起,rosebar有特殊情况,不营业,请速速离开。” “我是来找苏伯伯的,你认识我吗?我是魏白慕……” 白慕把口罩拉下来给他看,熊海立即皱眉,是魏小姐,魏楠的女儿,魏楠又是苏爷的挚友,虽然已经死了。 “请你在这里稍等。” 熊海快步走进酒吧。 “秦哥,魏小姐在外面,要见苏爷。” 刃无秦闭眼着眼,冷冷地说。 “让她进来。” 魏白慕被带进一个包厢里。 她看见刃无秦颓然瘫坐在沙发上,微眯着眼看她,犀利的目光如一把尖刀,浑身散发着肃然的煞气。 她不敢靠近,吞咽着口水,有些害怕,犹豫地问他。 “……我想见……我父亲,他在哪里?我看见他也进了这里,可以告诉我吗?” “哈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大笑,像街头的疯子,疯疯癫癫的,很狰狞的模样。 她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幕吓到了,后退几步,还是小声地说。 “你笑什么,我父亲没有犯罪,,他不过被诬陷罢了。” 他恍如没有听到她的话,自顾自说话。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荒唐的事情,真的能变成假的,假的能换成真的,指鹿为马,竟然是存在的事实。” “你胡言乱语什么,难道说我父亲有罪,便掩盖成无罪?” 他脸上的笑容倏然僵硬,目光深邃无底,里面似乎流着最致命的毒液。 像毒蛇那样,缓缓靠近她,逼得她连连后退,直到后背贴在墙壁上,无路可退。 他紧紧抓着她的肩膀,要把指甲扎进她的肉里,眼睛猩红,逼着她,与他直视,咬牙切齿地说。 “人间关不住的犯人,只能去地狱。” “呜呜呜……” 她跌坐在地,泪流不止。 在他的面前,痛哭流涕。 最后,她还是没有去见自己的父亲,因为害怕,她临阵脱逃了。 她害怕刃无秦所说的是真相,害怕承认父亲的罪行,害怕自己心目中的英雄其实是恶贯满盈的小人,害怕那栋高楼大厦倾斜坍塌。 在她的心里,隐隐相信着刃无秦的话。 可是那个终究是自己的父亲。 …… “王总,还是你们老朋友给面子。” “苏爷,哪里的话,我们多年的交情,还分这个嘛。再说,本来事实就这样,你哪里做错了什么,都是外人无聊诬陷。老是是盯着我们这些人,巴不得我们跌得粉身碎骨。” 苏明盛面容沉重。 “这件事情恐怕是我内部自己人搞出来的,不然出手也不会这么快。总之这次,谢谢你们了,改天请你们喝酒。” “没事,苏爷你先好好养身体,我也要回去了,如果还有什么事要帮忙,你直接说,我能帮的,一定尽力而为。” …… 刃无秦刚过来,便看见王总从房间出来,他唤来旁边的左毅。 “左毅送王总走。” 王总笑盈盈地,拍打他的肩膀。 “秦哥,好好照顾苏爷。” “我会的。” 里面的苏明盛听到刃无秦的声音,便叫他进来。 “无秦,你过来。” 苏明盛背着手,严肃地对他说。 “把网上的消息全部给我抹去,还有照片录像什么的,通通删掉,这些记者只会推波助澜,过了这阵风波,我不想再看见任何有关的字眼还有画面。” “是的。” 苏明盛默然,又接着问。 “白慕,有来这里找过你吗?” 刃无秦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便说。 “没有。” 苏明盛听了,长叹一口气,希望白慕没有胡思乱想什么,现在很想去见她一面,因为这件事情,她恐怕都吓坏了。 “无秦,我今晚要出去一趟,你想方法引开外面那些记者狗仔。” 刃无秦默然点头。 苏明盛觉得自己的眼睛酸痛沉重,几乎要睁不开了,勉勉强强撑到现在,已经疲惫不堪。 “我最近睡得很不好,每天被折腾,人也老了,身体吃不消。如果没有事,我先去休息,有急事就叫我。” 刃无秦点头,然后出去了。 第97章 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思雨,你怎么站在这里?” 花方旗回到家的时候,见顾思雨呆呆坐在门前的台阶上,黄昏余晖洒在她的脸上。 “方旗,苏明盛出来了。” “我知道,我刚从那里回来。” “怎么会这样,我们要怎么办……” 花方旗拉起她,往房子里面走,一边安慰她说。 “我今晚去见刃无秦,看看怎么办,我相信他会有办法的。” 她情绪没有办法安定。 “苏明盛出来,我可能要回去了,如果他发现我私自跟着你,会连累到你,连累到伯母,怎么办?我现在要回去吗?” “思雨,你听我说,他现在自顾不暇,没有时间顾及你,加上刃无秦会替你圆谎的,我们先等等,再看看情况怎么样。” “我就知道苏明盛这棵大树,没有这么容易就能撼动。” 她的眼睛像一道未愈合的伤痕。 他几乎不忍心再看她,牵起她的手,温柔至极地说道。 “思雨,我向你保证,绝不会让他把你带回去。” …… “老爷,真的……我没有看错吧,是您吗?” 王姨听到门铃响,去开门,发现是苏明盛站外面,激动得语无伦次。 “小姐,小姐,老爷来了……” 苏明盛迈进院子里,抬头看这栋房子,顿时感慨良多,上一次进来,自己未过世的妻子还在这里等着他,如今物是人非。 “爸爸。” 白慕跑过去,抱住苏明盛,嗅着他身上的味道,不禁痛哭起来。 一度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幸好他没有事。 “白慕,不哭,不哭,爸爸没事。” 苏明盛不停安抚她,边轻手拍拍她的后背,边宠溺至极地对她说。 “白慕,这些天,爸爸关在警察局里,最想的人就是你。怕你受到流言蜚语的伤害,做出什么傻事,幸亏我的女儿很懂事,很相信爸爸,乖乖在这里,等爸爸回来……” 白慕低声呜咽,抬头也看见自己的父亲的眼角泛着泪花。 “爸爸……” “白慕……是爸爸对不住你,明明答应要建一座城堡给你住的,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把计划给耽搁了,白慕对爸爸一定很失望吧。” “没有,只要爸爸安全回来就好,爸爸,你一定要答应我,以后都要好好的,不要再进警察局了,我害怕。” “傻孩子,爸爸做的都是正经事,只是这次遭人陷害,才会被抓,以后我保证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在旁边的王姨也禁不住偷偷抹泪水,现在太好了,皆大欢喜,父女俩终于团聚在一起。 她喜极而泣,在遥远天边的夫人见了,也会感到欣慰吧。 “老爷,小姐,你们进屋坐,我给你们泡茶喝。” 白慕紧紧揣着父亲的手,生怕他会突然跑掉似的,拉着父亲进了屋子。 “爸爸,我们以后不分开了,你如果要回c国,我陪你,好不好?” “白慕……” “我想妈妈,想我们的家了,我不想一个人生活在这里,每天隐姓埋名。已经过去二十年了,那些伤害我的人可能不在了,也可能已经放弃了,所以爸爸,让我回到你的身边。” 苏明盛黯然伤神,他何尝不想自己的女儿回来,已经失去了二十多年的天伦之乐,他希望在有生之年,好好补偿她,可是现在时机太冒险。 “白慕,我会让你回来的,现在不是时候,这阵风波还没有过去,你贸然宣称是我的女儿,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会干扰你的生活。你再等等好不好?” “爸爸,你总是这样说,如果有天你突然消失不在了,怎么办?如果像这次,我无法见到你,怎么办……” 苏明盛见女儿的态度坚决,自己也软下心来。 “白慕……你如果真的想回来,父亲不拦你,但是你答应我,等你拍完戏,再说这件事,好不好?” “那我们约定好了,你不许耍赖。” 毕竟签约百艺了,也答应要拍《翻云覆雨》,不能让徐宇难做。 …… 某桌球俱乐部 花方旗端起酒杯,心情万分苦恼,问旁边故作镇定还在玩弄桌球的刃无秦。 “你打算怎么办?” “我还能怎么办,听天由命吧。” 花方旗苦笑,到底是听天由命还是自暴自弃? “我担心思雨,你和她名义上还是有婚约,苏明盛不会轻易放走她的。就算没有婚约,思雨知道太多东西,苏明盛知道她走了,绝对会痛下杀手。” 刃无秦默然,苏明盛未死,真是麻烦事不断,足够让他呕血。 他还是笑笑,按压住心里的慌乱。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有机会出手的。你告诉思雨,不用担心,最近不要乱跑,以免被看到。” 听到刃无秦这样信誓旦旦的话,花方旗松了一口气,刃无秦说他有方法,那便是有方法。 他相信刃无秦的能力。 也叹服苏明盛的根深蒂固。 “苏明盛真是厉害,这样搞他,都奈何不了他,还有什么办法?” “我自有办法。”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出手的,尽管说,我会帮你。” 刃无秦背对着他,思索着什么,眼里的决绝之情一闪而过,很快,他恢复为了平静如水的神态。 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只需要好好照顾思雨就好,剩下的事情,我自己了断。” …… 苏明盛同白慕道别。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再来看你,白慕。” 白慕左右犹豫,还是拦住了父亲。 “爸爸,你要小心刃无秦。” 听到女儿亲口提到刃无秦,苏明盛还是惊到了,之前便知道刃无秦对自己的女儿有图谋不轨之心。 曾经叫顾思雨使计远离他们的关系,之所以让刃无秦匆匆订婚,其中的原因也是怕自己的女儿爱上他,好让两个人都知难而退。 生怕他不在的时候,刃无秦又有动作,便着急地问自己的女儿。 “刃无秦,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不是,我觉得他……他对我们苏家不安好意。……娶思雨,也是为了你的身份地位。爸爸你不知道,你被抓的时候,他见苏氏大势已去,要和思雨解除婚约……爸爸,你小心些,别被他钻了空子。” “白慕,这些我早就知道了,刃无秦是什么人,我一清二楚。我给他名利权势,还给他女人,不过为了他能全心全意替我办事。一旦我无法给他这些东西,我也知道我罩不住他。他现在完全可以独当一面,是时候要和他说清楚关系了。” 苏明盛不想自己女儿介入这样的事情之中,所以劝道她。 “这些事情,你不用担心我,我倒是担心你,你要离他远些,他这个人吃了豹子胆,喜欢玩女人,你千万别被他骗了。” “爸爸,思雨的婚约还继续吗?你真的要把她嫁给刃无秦吗?思雨好像也已经离……”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刃无秦突然冒出来,插断了她话。 “苏爷,现在外面还没有记者发现,我们尽快离开。” 刃无秦目光掠过她,她看到他眼里的警告意味,也不敢再说下去了。 “哦……无秦,你来了,那我们走吧。白慕,你什么也不用担心,我爸爸会解决好一切事情,你安心去睡觉。” 苏明盛离开的时候,刃无秦故意走在后面,他转过身,死死盯着她,他的目光像猛禽猎豹的死亡凝视,在她身上烙印标记,只要她不听话,便把她吃掉。 在他的眼皮底下,她不敢轻举妄动。 第98章 你回来只是帮倒忙 在回去的路上,苏明盛与刃无秦并排而坐,坐在车子后面的位子。 途中,苏明盛想起自己女儿说的话,觉得奇怪这次怎么没有见到顾思雨,便问刃无秦。 “无秦,我怎么没有看到思雨,她跑哪去了?审案也没有露面,养一个女儿还不如养一条狗,狗还会懂得朝主人摇头摆尾,阿谀逢迎。她倒好,没有一天给过我好脸色。” 把思雨比喻成讨好他的狗,刃无秦默默揣紧拳头,忍着极大怒气,迫于现在还要维持关系,他还是要装作若无其事地说。 “我几天前让她去日本见合作的客户,办完事就会回来,您出事,她其实很担心。” “罢了,罢了,我过两天要回c国,公司那边烂成一锅粥,岛屿也停工了,我要马上赶回去处理。” “苏爷,要不要我也跟你回去?” “不用,你留在这里,打理你自己的事情吧。” 最后车子停在玫瑰酒吧 酒吧里面鸦雀无声,没有以往的喧嚣沸腾,由于防止一些闹事的记者还有狗仔混进来,酒吧贴出了告示,未来两天停止营业。 苏明盛还有刃无秦走进酒吧,许多手下排成两队,以最高的礼仪,90度弯腰恭迎他们。 “苏爷、秦哥好。” 苏明盛点点头,漠然走进一间包厢里,刃无秦摆手让熊海过来。 “熊海,你收拾干净上面的房间,今晚苏爷要在这里歇息。” “好的,秦哥。” 见熊海欲言又止的模样,刃无秦接着问他。 “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秦哥……顾小姐回来了。” “你说什么?顾思雨回来?” “顾小姐现在就在包厢里面。” 刃无秦眼里闪过慌乱,刚才苏明盛朝里面走去了,深怕苏明盛为顾思雨,他转身,疾步走进包厢里,果然看见了顾思雨坐在苏明盛的旁边,低着头。 刃无秦暗自怒然,不是与花方旗说好,负责好好照顾她吗?现在冒险跑这里,敢情是来送死的吗? 细想,花方旗绝对不会舍得让她来冒险,绝大的可能便是顾思雨自己自作主张。 他进来的时候,便发觉苏明盛看他的眼神就不太对,他想继续编谎,解释顾思雨为什么突然从日本回来,还没有开口,便听见苏明盛对他嘲讽道。 “思雨,也是够累的,跑了日本东京又跑了泰国清迈,无秦要懂得心疼女人啊。” 刃无秦责怪般瞥了一下顾思雨,幸亏刚才自己没有说什么,不然更加说不清楚。 此时此刻,顾思雨表面淡定,内心却很慌张,刚才苏明盛第一句话便是问她去哪里,她随口说,去了一趟泰国清迈,现在苏明盛说这样的话,很明显是,刃无秦也替她撒了谎,但是与自己的有冲突。 她正着急要怎么样把谎圆回来,刃无秦便笑着对苏明盛说。 “是我记错了,思雨去的是清迈。” 苏明盛听了,笑笑不说话。 左毅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袋,毕恭毕敬递给苏明盛。 “苏爷,这是您吩咐我帮你查找的资料。” 苏明盛淡然点头,打开袋子,抽出里面的纸张还有照片,拿着其中一张照片,微怒地说。 “邢铜霖,邢晨文……这些搅屎棍,当初带人来抓我的时候,多么威风,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对我似乎有很大的敌意。” 刃无秦莫名心惊,苏明盛这么快开始报复了?还特意绕过他,派了左毅去调查,这是怀疑他了吗? 这个左毅急功近利,好大喜功,本来要好好教训他,没想正被苏明盛利用了他的劣根脾性。 苏明盛笑着说。 “你叫左毅,是吧?” “是的,苏爷。” “你找人盯着他们,这次没有得逞,他们死性不改,下次说不定还会搞出什么幺蛾子。最好把他们带回来,我倒要看看谁背叛我,和他们搞在一起。” “放心苏爷,我左毅绝对会完成您交给我的任务,不会让您失望。” “哈哈哈……无秦,你旗下的人还真是机灵,难怪你玫瑰堂搞得风生水起。左毅,你好好做,将来无秦的位子非你莫属啊。” “谢谢,苏爷,秦哥。” 刃无秦痞笑,老狐狸最会抓人心。 左毅出去的时候之后,一脸春风得意,故意拿着资料摇来摆去,在熊海面前显摆炫耀。 “看到没有,只要我抓住邢铜霖邢晨文,那我绝对会受到苏爷的重视,不是我故意夸张,苏爷说我可能成为下一个秦哥,到时候再弄一个蔷薇堂出来,我也能制霸一方。” 熊海死死盯着左毅手里的资料,曾几何时,他也曾调查过邢清婉的身份,知道她是邢铜霖的女儿,还有一个哥哥。 如今他们也像邢清婉一样,被死亡盯上,要陷入死亡的泥泞。 想起那个女孩曾苦苦哀求他不要杀她的场景,至今依然令他过不去,有时候人命总被看轻,被看成谋权篡位的工具。 他唯有讥讽。 “你还没有抓到人呢,就想着称霸一方,对方可是警察,你还是想想怎么做,才不栽在人家手里,万一死了怎么办?” “切,熊海,你分明就是嫉妒我,怕我地位威望高过你。” “随你怎么想。” …… 从玫瑰酒吧驾车回别墅,刃无秦依然默然坐在车里,顾思雨也没有说话,从车里出来之后,往别墅走去。 她从包包里找出钥匙,虽然离开玫瑰堂,离开这栋房子,可是钥匙她还留着。 刃无秦在外面坐许久,看着黑暗暗的房子亮起灯,在凉风里,显得温暖,可他却更加愿意待在外面。 他进去的时候,正见她从冰箱旁边倒水喝,他朝她走过去,她却端起水走开,在故意回避他。 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苦笑地说道。 “别以为你来,我会感激你,你也知道你根本就是在帮倒忙。” “别自以为是,我不过怕苏明盛察觉我跑了,连累到花家而已。” “我已经通知花方旗了,你跟他走吧。掩谎,我还是可以的,只要某人不要再突然冒出来,搅乱我的计划。” “是吗?我怎么觉得苏明盛还是开始怀疑你了,你还是自求多福吧,他迟早会回c国,到时候我自然会离开。你不用管我,把我当透明空气就好。” 当成空气?他寂寥地笑着,那笑像布满寒雪冰霜,他只剩一句。 “随便你。” 苏明盛恐怕也没有机会回c国了。 顾思雨突然看到阳台外面凉着的一条裙子,还有女人的内衣内裤,有些惊讶。 “这条裙子是哪个女人的?我不在,你倒是露出了男人的本性,我还以为你对女人忌口呢,原来只是压住了欲望……” “哦……忘了告诉你,你的东西,我都扔了,还以为你不屑于回来,所以全部打包丢进垃圾桶,现在你去垃圾场,估计也找不回了。如果你要用,自己看着办。没什么事,我先洗澡休息了。” “真是无语,不知道哪个女人会 第99章 叔叔可是救过我的命 夜深人静的时分 熊海特意挑一条比较偏僻的路,独自走在寂寥无人的小道,他不安心,频频回头,四处张望,深怕有人跟踪他。 来到一栋房子前,那栋房子此时灯火通明,在周围黑暗的环境里,显得特别的显眼。 他按响门铃,门铃旁边的对讲机发出熟悉的声音。 “1234567。” 他立马低声回答。 “木棉落了一个星期。” 然后门自动打开,熊海再次回头,谨慎地看看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才敢放心走进去。 他一进来,便看到邢铜霖站在门口焦急地等着他。 邢铜霖每天都在等消息,见到待在苏明盛身边的熊海,异常着急。 “熊海,情况怎么样?我这两天,等你的消息,都要等到发心疯,苏明盛这两天躲起来,毫无声息,我只能无头绪地在外面乱转,也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 熊海叹道。 “铜霖,现在我们惹上了大麻烦,苏明盛现在已经盯上你们,要派人来抓你们,你最好小心些。一旦被抓到,我怕你们……” “叔叔。” “清婉。” 熊海看到邢清婉穿着睡衣抱着公仔,边擦着半睁开的眼睛,边笑着朝他走来。 邢清婉迷迷糊糊听到外面有声音,仔细听却是叔叔的声音,便从卧室里面出来,发现真的是他,很是惊喜。 “叔叔,怎么来了?” 记起那天雨里,他握着枪,瞄准她的头,扣动扳机,刺耳的枪声把她吓得够呛。 邢清婉听到枪声的时候,紧闭双眼,以为自己要死在那里了,可是当她睁开眼,她看见是叔叔的枪口对着黑云密布的天空。 叔叔当时说的那句话,她恐怕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你要是死,我会愧疚一生。” 后来父亲赶来现场接她回去,她才知道原来是叔叔与父亲的关系非同一般,曾经是出生入死的死党。 “有事与你父亲商量,是不是吵到你了?我和你父亲出去外面说,这么晚,你还是去睡觉吧。” 邢清婉脸颊微红,叔叔在她心里,就是救命恩人的存在。 “可是我想叔叔……再说,现在也睡不着了。” 邢铜霖没有心思听他们闲聊,思索着熊海说的话,当初他告发了苏明盛的罪状,如今苏明盛被放出来,绝对想赶尽杀绝报复,事情远远比想象中的严重。 “熊海,这次被盯上,我邢家确实摊上大麻烦了,没想到苏明盛还能卷土重来……我与晨文的身份已经暴露在媒体,苏明盛的人要找我们,易如反掌。” “铜霖,你还是向警方请求保护,起码可以暂时躲过一劫。你们势单力薄,凭自己的能力,根本没有办法和苏明盛对抗,他这次气在头上,绝对会悄无声息把你们干掉。” “什么?苏明盛要杀了我们。” 清婉的惊呼,把本来贴在门上偷听的母亲吓了一跳,她的母亲刘美珠不顾自己凌乱的头发,拿着床上的枕头,开门奔向自己的老公,不顾一切地砸他打他,一边哭闹着。 “你说怎么办?怎么办……我的命怎么这么苦,摊上你这个不要命的,现在好了……我们一起死了算了。” 邢清婉赶紧抱住激动万分的母亲。 “妈妈……” “清婉,我们去买老鼠药,毒死自杀算了,反正也会死在别人手里,可能连骨灰也不剩……呜呜呜……” 邢铜霖火冒三丈吼道 “够了,你要去买,你就去,想死,我现在可以成全你。” 他取出枪,对准自己的老婆,气急败坏的模样。 邢清婉被自己父亲的架势吓到,害怕他真的开枪,连忙挡在自己母亲的前面。 “爸,你干什么?快把枪放下,妈妈只是说气话而已。” 在旁边看不下去的熊海,抬手压下邢铜霖手里的枪,便对他说。 “铜霖,枪是对准敌人的。” “好,邢铜霖,你打死我算了,我也不想活了,不想再过这样居无定所的日子,你打死我吧。” 邢铜霖气绝,只能指着自己的老婆长叹。 “你……唉……” 突然外面有动静,熊海警惕地侧耳倾听,他觉得事情不对,可能是左毅他们找上门来了。 “外面有人……我过去看看,铜霖你们做好准备,可能有危险。” 为了制造假象,他故意翻墙出去,在外面,果然瞧见左毅带了一帮兄弟,鬼鬼祟祟在四周查寻。 左毅看见熊海从围墙翻出来,他顿时惊呆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熊海。 “熊海,你怎么在这里?该不会想抢功吧,就知道你这家伙装作无所谓的模样,背地里暗搓搓地使阴招。” 熊海故意提高音量,像在扯着嗓子说话,为了里面的人可以听见。 “左毅,你带这么多人,怕抓不住还是怕死啊?” “哼,等我抓住了,苏爷赏我,你就没有心情在这里损我了。” 熊海心想自己要想方法引开他们,不然这时候他们闯进去,邢家八九不离十被抓。 他装作无所谓的模样说道。 “走吧,我来的时候,他们已经逃掉了。” “你糊弄谁呢,房子的灯不是还开着吗?” “那是我开的。” “搞什么鬼,我进去看看。” 左毅命令其中一个小弟蹲下来,踩那人的肩膀,翻墙纵身一跃进去了。 缓缓走近房子的门边,抽出枪支,去推门竟然是开的,他觉得诧异,赶紧跑进去,发觉房子空无一人。 “妈的。” 这时候外面跟着进来的人,突然指着另一个方向喊道。 “我看见他们了,在这边……” 接着一群人拔腿去追。 “抓住了一个。” 熊海拼命想往前挤,一看居然是邢铜霖,邢铜霖也看到他了,两人无声对望几秒后错开视线,眼里皆是无法说出口的言语。 左毅用枪把顶起邢铜霖的头,看清楚是自己最想要抓的人,很是满意,兴高采烈。 “把他绑起来。” “哈哈哈……怎么办,熊海,是你自己运气不够好吧。你看看,我们都逮住了,还是最重要的那个,那个邢晨文抓不抓住也无所谓了。” …… “爸爸,不要啊……呜呜呜……” 邢清婉捂着嘴哭泣,父亲为了转移那些人的注意力,给他们争取逃跑的时间,把自己给豁出去了。 邢晨文挣扎着,他极想去救自己的父亲。 “妈,放开我,我要去救父亲。” “你找死是不是,现在你出去,被抓了,我跟清婉也不用活,我今晚就跳河自杀。” 听到母亲绝望的话语,邢清婉强忍住哭意,现在不能乱,不然父亲的牺牲就白白浪费了,于是反过来安慰自己的哥哥。 “哥哥,我相信熊海叔叔会想办法救爸爸的,我们先想办法藏起来,之后再打算……” “哼,他虽然不是苏明盛的人,可也是刃无秦的走狗,在刃无秦的身边这么多年,也可能叛变为玫瑰堂的人了,我们不能全部相信他……” “我不准你这么说,叔叔可是救过我的命。” …… 连夜赶回rosebar后。 左毅把邢铜霖绑在凳子上,锁在一间房里,现在苏爷已经睡了,明天再向他老人家邀功请赏。 “你们几个看好人,明天向苏爷赏了,人人有份。” 熊海只能暗自骂道。 “该死的。” 第100章 被刃无秦扔了东西,顾思雨只能驾车去外面买生活用品。 经过一家24小时经营的便利店,她在路边停了车,直接进去了。 当她拎着袋子出来的时候,却意外看见刃无秦站在车子旁边等她。 “方旗,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从你出来,我一直跟着你呢,我打电话给你,你也不接,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现在跟我回去。” “不要。” 两人拉扯之间,顾思雨手里的袋子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花方旗低头看,牙刷毛巾还有杯子其他生活用品。 他更加生气。 “你还想待在那里是吧?思雨,你跟我走,苏明盛不会发现的,有刃无秦在,你怕什么。” 顾思雨苦笑,她怕什么?苏明盛如果发现了,她就是死路一条,连带着连累花家,这个后果,她承担不起。 “我已经见过苏明盛了,现在走,他就该怀疑我。方旗,你再等等,等苏明盛走了,我就会回到你身边。” “我担心你……” “你劝我也没有用,我已经下定决心。” 顾思雨蹲下去捡起袋子,打开车门进去,再关住车门。 外面的花方旗拍打车窗,一边着急地朝里面喊道。 “思雨……苏明盛这次逃脱徒刑,恐怕又要等到下一个二十年,那时候你要嫁给刃无秦吗?” 他自嘲,那时候她恐怕已经嫁给刃无秦了。 可她像没有听见那样,驾车决然而去。 …… 半夜夜深。 魏白慕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感觉到口干舌燥,她起身下楼去开冰箱,取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咕噜咕噜喝水。 她喝水的时候,抬眼看见前面的墙壁,被皎洁的月光投射出人影。 她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两个影子,其中一个在缓缓移动,她背后发凉。 颤颤巍巍,害怕地转过头,还没看清是谁,便被那人紧紧捂住嘴巴,往后把她强行拖到房间里。 她心惊胆战,这个人到底要做什么?怎么办,现在她孤立无援,王姨王叔住在外面的偏房,离得比较远。 黑灯瞎火的房间里,她被猛然扔在床上,趴在床上,由于害怕,而全身无力。 难道是半夜三更的盗花贼? 她惶恐,弓起身子,拼命往前面爬,她记得在床边桌子放置着一个民国的瓷瓶。 她摸到它了,拿起来,如果那个人要靠近她,就毫不犹豫敲晕他…… 啪嗒—— 灯亮起来,强烈的光照顿然照射而来,她微眯着眼,看着眼前的人。 “花方旗?”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景象。这个男人是闲着没事干吗?这已经是第二次莫名其妙闯进她的地方。 她怒然说道。 “你疯了吗?有事就敲门,这样是会吓死人的,还是你觉得这样耍人好玩?” 他堂而皇之坐在旁边的座椅上,漠然地对她说。 “因为我喜欢。” “真是无语,我可以报警抓你……” “我也不是来和你废话的,魏白慕……我应该叫你……苏浣溪。” 听到他说苏浣溪这个名字,白慕开始警惕,现在是多事之秋,父亲也说现在的时机不适合透露身份,已经约定好拍完戏再公开。 怕花方旗不怀好意,又利用这个来指使她替他做事。 便问他。 “你什么意思?不会又以这样威胁我,你能换一个方式吗?” 花方旗从口袋里抽出照片,举了一张给她看。 “认识这个人吧?” 她看了照片里的人,无奈笑道。 “我相信我应该没有看错,这不就是整个a城都认识的刃无秦。” “没错,那这个呢?” 花方旗接着又举给她一张照片,那张照片颜色泛黄,像素模糊,可见照片拍摄的年代久远。 那是定格在六岁的莫決溪,他笑得无拘无束,站在莫家房子前面,手里还拿着她那时候送他的花。 “你怎么有这张照片?” 据她所知,莫家的东西全部被查封,房子也被卖出去。 她之前一次回去看房子,已经面目全非,里面的东西所剩无几,一件值得纪念的东西也没有留下,更别说照片。 “这张照片是刃无秦给我的,他……他曾经叫我去杀过照片里的这个男孩。”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父亲告诉我,決溪早在二十年前去世,因为莫叔叔畏罪自杀,把他也害了。你肯定再胡说,刃无秦还有你与他的年纪相仿,难道你们带着玩具枪杀他?” “如果我说,他那时候可没有死,现在还活着呢。” “现在还活着?你说決溪现在还活着?” 她不敢相信,激动地揪着他的衣袖,祈盼地看着他。 “他现在在哪里?我要亲眼见到他。” 虽然不相信花方旗,他糊弄她的成分比较多,尽管他骨子里藏着阴谋,但是如果決溪真的活着,此生还能再见到活着的決溪,她情愿被利用被欺骗。 他拿开她的手,不以为然地说。 “你去找刃无秦,只有他知道。” 刃无秦?她没有办法把決溪与刃无秦还有花方旗联系起来,他们几个看起来就像三个世界里的人。 “你们为什么要杀他?” “很简单啊,因为有人指使。” 在背后指使的人便是你无恶不作的父亲。 她继续问道。 “你以前和刃无秦是一伙的?” “我们曾经是四点杀人铺的杀手。” “在你们十几岁的时候?” “是呀,你怎么这么多废话。” 她想到了刃无秦在泰国跟她说的话,那时候的他恰逢是十几岁的少年,可现在花方旗说他是杀手,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他曾经说过,他是一名刑警。” “什么?刑警……哈哈哈……你还真相信了?这么蠢的人,也就只有你了。你觉得一个开赌场的人会是刑警吗?” “他那时候还不是刃无秦,叫苏影……” “我管他叫什么,话我是说完,你要不要去找他,是你的事情。” 他把那两张照片放在她的旁边,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诶?你没有要让我做的事情吗?” 他嗤笑,默然离开。 真是奇怪,他什么也不要,这样的感觉更加可怕,冥冥之中有陷阱等着她。 她拿起两张照片端详着,两张不一样的面孔,有着同样的英气。 …… 叮咚叮咚—— 一大清早的,门铃响不停,一直没有人去开,顾思雨微眯着眼,这夜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刚刚有了睡意,却又被吵没了。 她打开门,意外看见魏白慕站在外面。 这是什么情况?来找刃无秦的? 同时白慕也深感惊讶。 顾思雨? 刃无秦不是说与她解除婚约关系了吗?现在还厮混在一起,算什么?难道是父亲回来了,他们又在装模作样。 顾思雨身上穿的衣服,好像是那天雨天,刃无秦买给她的衣服。 她眼里的眸光黯淡,里面有些落空。 像刃无秦这样的人,三刀两面,不知道对谁才是真情实意的。 “魏小姐,你找秦哥啊?我们昨晚折腾到很晚才睡,他现在还在床上,你等会再来吧。” 蓦地,顾思雨把门关上了。 折腾到很晚?这句话,她不用也知道意思。 她苦笑,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受罪,花方旗和顾思雨是一伙的,说不定他们联合起来玩弄她呢。 她心灰意冷,转身离开了。 过了十几分钟,刃无秦收拾好自己,从卧室出来,拎着车钥匙准备出门。 顾思雨看见了,连忙问他。 “刃无秦要去哪里,是去见苏明盛吗?要不要我跟着……” “我现在只要你回去。” “那我们没话聊了。” “除非你回去,不然我们之间确实没有好说的。” 刃无秦驾驶着车出去,经过林荫大道的时候,远远看见了魏白慕的身影,她孤身一人走在道路边。 他疑惑,她为什么到这边来。 没有多想,他直接从她的身边驶过,从后视镜里,默默望她的模样。 渐渐地,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 第101章 被自己的人背叛 想着邢铜霖被自己抓住,左毅激动了整整一晚,脑海里,勾勒了无数遍自己走上人生巅峰的场景。 越想越兴奋,他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怕被别人抢功,特别要提防熊海,熊海昨晚还有抢先去找人,居心叵测。 于是一大清早,他赶往rosebar,寸步不离守在邢铜霖的房门口,等苏明盛过来。 苏明盛吃完早餐,拿着纸巾边擦手,边走到这边来。 在场的所有人毕恭毕敬向他弯腰致敬。 “苏爷早。” 苏明盛随意挥挥手,让他们都起来。 左毅立刻上前来,笑呵呵地说道。 “苏爷,邢铜霖我已经替你抓住了,就锁在房间里。” “这么快就抓住人,你们很厉害呀,有秦哥雷厉风行的作风,我很欣赏你们。” 被苏爷称赞有秦哥的作风,左毅欣喜若狂,在他们玫瑰堂的兄弟里,流传着一种说法,今天势不可挡的秦哥是苏爷当年给予的,只要得到苏爷的看重,你就能成为下一个秦哥。 现在机会离自己只有一个肩膀的距离,他一定要抓紧。 “谢谢,苏爷。” “人在哪里?你带我去吧。” “苏爷这边走。” 左毅领着苏明盛,一前一后进了房间。 之后刃无秦缓缓走进rosebar,他旁边跟着熊海。 清晨六点的时候,熊海突然打电话过来说,邢铜霖被抓回酒吧,他彻底惊醒,没想到左毅动作这么快。 要知道邢铜霖的那些证据,是他一手送出去的。 “秦哥早。” “左毅在哪里?” “他带苏爷去看邢铜霖……” “妈的。” 刃无秦暗咒,他妈的狗腿子,忘了老子才是他真正的主子,抓住了邢铜霖,竟然没有上报,趋炎附势的人,当初就不应该留着。 房间里面。 邢铜霖被绑在椅子上,硬邦邦坐了整整一夜,他全身僵硬,耷拉着头,嘴唇苍白,憔悴疲惫,像垂垂老矣的老人。 苏明盛见了他落魄的模样,第一句便嘲讽道。 “这不是大名鼎鼎的邢铜霖吗?” 苏明盛狡黠地笑着,把手上擦过的纸巾故意扔到邢铜霖的头顶,继续嘲笑道。 “我还以为你经历过二十年前的莫家自杀案,学会识趣,主动销声匿迹。没想到二十年后,你来势汹汹,差几点把我送进监狱。知道吗?我很佩服你的坚持还有勇气,如果你是我苏明盛旗下的人,我也绝对不会亏待你。” “当然现在你皈依我,还不迟。只要你告诉我,你手里的证据是从哪里来的,我保证让你完好无损的离开。” 邢铜霖歪头,把纸巾甩掉,然后不屑地说道。 “哼,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是我自己查出来的。” 当然苏明盛绝对不信,也想到他会这么说,没有感到意外。 “你有这样的能耐,你也不至于等二十年,再来抓我……” 这时候刃无秦与熊海进来。 刃无秦盯了一会被绑着的邢铜霖,表面风轻云淡,轻微笑着。 “苏爷,这么早就来了。” “无秦,你来的正好,这个人嘴巴很硬,不肯说真相,你试试他吧。” 刃无秦点头,让他来试?这分明是一道难题。他不逼问,显得他手下留情,会暴露端倪,他逼问,可能邢铜霖狗急跳墙,暴露秘密。 他抽了一根香烟,叼在嘴角,让旁边的熊海点燃了,吸几口,淡定自若地缓缓走过去。 “我记得邢先生还有家人,据我所知,他们现在藏在一个地下库里,我在考虑要不要去请他们过来喝杯茶,让你们好好欢聚一堂。邢先生你说好吗?” “你们……丧心病狂,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和我的家人没有任何关系,你们有胆伤害他们试试,我绝对不会说出任何你们想知道东西。” “邢先生怕是已经忘了,当初林航是怎么死的。” “林航?” “你再嘴硬,你的家人下场如他。” “熊海,你现在带着兄弟去抓他们……” “我说我说……你不要伤害他们……我当时在c国,因为儿子受伤,准备回国养伤,在搭高铁去机场的途中,我在高铁站,被人掉换了背包,背包里便是你们所知道的证据……” 刃无秦吃惊,以为邢铜霖至少会编谎糊弄过去,没想他几乎如实托盘而出。 苏明盛狠厉地盯着邢铜霖,逼问他道。 “换你包的人是谁?” “说出来,他会因为我而死,我不会做这种背信弃义的事。” “哦?你对他隐瞒,就是对你自己的残忍,要袒护他还是保护家人,你自己选?我只给你三十秒的时间。” 邢铜霖没有紧张慌乱,反而异常冷静,嘴里的话缓缓道来。 “他那时候带了口罩……但看他的身形,我也认出他是谁……他可是你们的人。” 左毅惊呼着。 “我们的人,怎么会背叛苏爷?” 刃无秦手心渗出冷汗,难道那天邢铜霖认出自己来了,如果真的知道了,自己与他没有什么关系,在家人的面前,他绝对会把自己捅出去。 这后果不堪设想。 邢铜霖大笑。 “哈哈哈……这个人与你们苏爷的关系,非同小可。苏明盛,你叱咤风云半世,也料想不到最亲近的人背叛你吧,哈哈哈……” 刃无秦暗自握紧自己的枪,不知道是心里作祟,还是出现幻觉,他感觉此时的邢铜霖在盯着他看。 苏明盛恼火,自己还被一个绑在椅子上的人嘲笑,简直忍无可忍,痛斥邢铜霖。 “你他妈的,废话真多,还说不说?” “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告诉你,那个人就是老跟在你屁股后面的……魏楠。” 苏明盛顿时暴怒,一把嵌住他的喉咙,收缩加紧。 “你耍我。拍卖还没有开始,魏楠就已经死了,你他妈还在糊弄谁?” 熊海见自己的老友被掐得满脸通红,喘不过气,要窒息死亡,便救场。 “苏爷,魏叔会不会还没有死,毕竟魏叔的尸体也没有找到,也有可能是炸死……” “你在怀疑他?谁都可能背叛我,唯独他不可能。” 苏爷头晕头胀,已经无法再待下去了,松开掐着邢铜霖的手,忍着怒意,匆匆离开。 “苏爷,我的……” 左毅在后面喊着,也跟着出去,怎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到手的肥肉说没有就没有。 房间里,只剩下刃无秦还有熊海,和绑在椅子上的邢铜霖。 刃无秦暗自松了一口气。 “邢先生,你还真是厉害,魏楠也能胡扯出来。不过真是可惜,你得罪的人是苏明盛,注定活不过今晚。” “熊海,给邢先生送些好吃好喝的,最后一程还是要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走黄泉路。” “是,秦哥。” 刃无秦最后看了一眼熊海,眼里的暗示藏得太深远,连熊海也没有看出来。 …… 刘美珠带着自己女儿邢清婉赶来警察局。 “警官,我们要报案……” 警官吃着油条喝着豆浆,慢悠悠地回道。 “你坐下来,慢些说,不着急。” “我的老公被人绑架了,现在危在旦夕,可能……可能已经被杀死……呜呜呜……” “你老公是谁呀?” “邢铜霖,曾经的刑警,你们都认识他的,前几天还上电视了,是全民英雄呢。” “哦……邢铜霖呀,就是那个闹了个乌龙的退休警察,被绑架了?不会是苏明盛派人去的吧?” “对对对……” “哎哟,真是的,最近的世道都怎么了,一个个靠碰瓷发家致富,退休的人就应该安度晚年,一个劲想着出名,做这些不切实际的事情,你告诉邢刑警不要再折腾了,闹一个笑话还不够吗?苏明盛那群人,一个比一个财大气粗,我们是不敢惹的,你们歇歇吧,换个人碰瓷也行呀……” 面对警官的肆意胡说,邢清婉忍无可忍,打翻他的豆浆,大声骂道。 “你神经病吧,胡说八道什么,你才碰瓷呢,你全家都碰瓷!” 刘美珠连忙拉住她,往外走。 “清婉,不要理他,我们走。” 第102章 凶手另有其人 白慕从地铁站出来,今天因为昨晚没有睡好,被花方旗的话惊到,导致现在饥困交加,又心急来见刃无秦,补不了觉,所以不敢开车。 经历过母亲的惨案,存在有任何不利于行车安全的元素,她都不会轻易去开车。 她直接走到玫瑰酒吧,见不到刃无秦,她就来见父亲。 看见在酒吧的一边,有两个人在激烈的争执。她离他们比较近,所以可以听到他们争吵的内容。 “熊海,你在做什么?抢功不成,现在又想把人带去哪里?” “左毅,你这暴脾气冲谁呢?我带他走,不过是他嘴巴吐不出话,也就一个废物,没有利用的价值,秦哥也吩咐我送他一程,你他妈鸡飞狗跳什么……” “我鸡飞狗跳?苏爷没有发话,你不能动他。” 白慕听了,不禁觉得好奇,什么废物,什么送他一程,他们说来说去的人到底是谁。 趁他们现在顾不上她,她悄悄靠近旁边车子,凑近车窗去往里面望去。 挡住光线,想要看清里面的人。 突如其来的,一双冰凉的手覆盖住她的眼睛,遮挡住她面前的视野,世界顿时变得黑暗无边。 她心惊,被发现了? 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缓缓把她拉离车子,力度却意外的很温柔。 如果不是这样,她绝对会反抗,踩他脚,咬他的手,但现在她却是乖乖地被他掩着眼睛,不觉得害怕,可能是因为他没有坏意。 在后方响起低沉磁性的嗓音,是她很熟悉的声音。 是她心里所想的人。 “你们在这里大声喧哗,是不是要把事情闹得天下皆知?” “秦哥,是熊海,老是自作主张……” 刃无秦怒意凛然回道。 “是我让熊海解决邢铜霖的,你有什么意见?” “秦哥……苏爷还没有发话……” “你最好记得,你还在我玫瑰堂的麾下,要清楚听谁的话。” 左毅惊然,现在以他的能力,实在不敢对抗刃无秦,别苏爷没有讨好,得罪了刃无秦,他连忙示弱。 “是的,秦哥,是我太冲动了。” 白慕默默站了许久,默默听着他说的话,思量着他什么时候移开他的手,现在没有必要遮住她的眼睛吧,三个男人说话,又不是什么看不得的场景。 刃无秦低头看着静静的她,她竟然不挣脱,这么乖,反而有些意外。 刚才在路上见到她,难道那时候她是来找他的?找自己那又怎么样,也是为了她的父亲苏明盛吧。 他缓缓松开手,漠然地对她说。 “苏爷在里面,你自己去吧。” “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 他无意间痞笑,转身走进酒吧。 她跟在他的身后,后面响起发动车子的声音,她回头瞧一眼,自己刚才去偷看,被刃无秦阻止了,没有看清楚里面的人是谁,不过听他们的对话,好像要解决掉里面的人。 玫瑰堂这个地方,也是埋葬活人的坟墓。 刃无秦想起什么来,回头问她。 “你找我是私事还是苏爷的事?” “我们的私事。” 我们?听到从她的口里吐出我们这个词,他不禁挑眉,竟然感到有些莫名的苏心。 “那跟我来吧。” 他领着她上楼,进了私人办公室。 他与她面对面坐着。 刃无秦点起一根香烟边迷离地看着她,边有的没的地抽着。 据依上次她和苏明盛在背后说了那样的话,他便知道在她的心里,他不过是为了自身利益而去靠近苏家的坏人,对于他与苏家,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苏家。 所以不期望她找自己,有什么好事情。 “说吧,什么事?最近发生很多事,弄得我很烦,你最好乖些,别说些话来激怒我。” “我只是有事想问你。” 白慕从包包里取出照片,然后把它递过去给他。 “你认识这个男孩吗?” 刃无秦接过来,眼睛倏然睁大,这不是自己吗?这张照片怎么会在她的手里,自己明明藏好的。 现在什么情况? 他表面毫无波澜,假装若无其事地回道。 “不认识。” 白慕觉得刃无秦很奇怪,他甚至都没有考虑两秒钟,很想撇清关系的样子。 绝对有端倪,她继续问道。 “这个照片是花方旗给我的,他说是你给他的,如果是你给他的,怎么会不认识照片里的人?” “你在质疑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想知道他活吗?现在还活着吗?你是不是见过他,可以和我说说他的事情吗?” 她几乎要在他的面前哭出来,眼眶灌满泪水,他忍住去抚摸她脸颊的冲动。 看见她为了自己这么难受,他心里是欢喜的也是悲伤的,至少还有人这么在意他的生死,可自己却不得不继续伤害她。 他起身,背对着她,沉默抽着烟,还是说了。 “他已经死了,自己死在孤儿院。” 死在孤儿院?白慕全身无力发麻,瘫痪在座椅里,泪如雨下,想到一无所有的決溪哥哥独身一人留在孤儿院,没有爸爸妈妈陪着他,她就觉得好难过,心很痛很痛。 “呜呜呜呜呜呜……还以为我还可以见到他……呜呜呜……父亲说过,決溪哥是被莫叔叔亲自害死的,没有想到他活着,如果我知道,我绝对会去接決溪哥回来,他就不会死了,死得这么孤单……呜呜呜……” 她的呜咽,正如他的心情,心痛无比,他不见她哭的样子,怕自己会做出什么后悔的事情来,所以一直克制自己不回头看她。 “什么全家自杀,也是荒唐,只有你们这些听信谣言的人才会相信。莫決溪确实是被人害死的,可不是自己的父亲,凶手另有其人。” “你什么意思?” 第103章 刃无秦你喜欢我吧? “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你说另有凶手的意思,是不是说決溪哥被其他人害死的,不是莫叔叔,是这样吗?那凶手是谁,求求你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他转身缓缓走她的面前,伏在她的耳边说话,声音透着容忍的狠意,还有邪魅般玩弄。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你可以给我什么好处?” 她寂然,就知道他如果不坑她,就不叫刃无秦了。只是他现在趁这件事占她的便宜,算什么男人。 不免对他有些生气。 “你还是人吗?连死者也利用,几句话的事情,就不能直接告诉我吗?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知道吗?他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男孩,以前总以为可以和他一起长大,我们还约定好,以后结婚呢,真是可悲……谁知道他这么可怜,直到他死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呜呜呜……你就不能告诉我吗?” 她说着说着,泪眼哗啦啦地流下来,弄糊了脸上的妆容,她蹲在地上,几度哽咽不能说话。 她觉得好难过好愧疚,没有好好陪在決溪的身边。 刃无秦看着她在面前痛哭不已,自己的心也已经龟裂成伤,这次比以往还要疼痛,是撕心裂肺的痛。 他原本死绝的躯体,有些细微的呼吸,重新呼吸到世界的温度。 他坐在她的身边,伸手想要去抚摸她哆嗦的后背,快要触碰到的时候,他却放下了。 叹道。 “我利用的人是你啊,笨蛋。” 默默陪在她的身边,听她哭泣,这些泪水是为他流的,他静静地听着,伴着心脏跳动的声音。 …… 哭到已经没有眼泪可流,她缓缓平静情绪,用手抹干脸颊的泪迹,克制心里的悲伤,现在不是放弃的时候。 她眨着泪眼,望着刃无秦,嘶哑着嗓子说。 “你想要我怎么样?” “现在我还没有想好,以后再说吧。” 她委屈恳求他。 “刃无秦,你现在想想,好不好?我没有勇气等那么久,我害怕我会日日夜夜沉浸在假想的恐惧里。” “你这么想知道莫決溪的事情?为了他,你什么都愿意做?那如果我说,我要睡你一个月,你也愿意?”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喜欢我,是不是?刃无秦你喜欢我吧?” 他突然像被发现秘密那般,迅速移开与她对视的目光,心有些慌张,扔掉手上的香烟,只敢沉默地望着窗外。 她却胆大包天,凑到面前来,故意眨着眼睛,眼巴巴地看着他。 他实在招架不住。 “我现在想到了一件事,你或许可以帮我搞定。顾思雨现在回到玫瑰堂,弄得我心神不宁,我希望你可以帮我把她弄走。” “什么?” 白慕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不是他自己叫顾思雨回来,继续在父亲的面前演戏的吗?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她弱弱地问他。 “你们不是要结婚了吗?今天我去你的家的时候,她还说,你们昨晚还做……” “你在吃醋?” “……” 胡说,我哪里有。 “我自始至终没有爱过她,爱她的人不是我,我爱的人不是她,你懂吗?” “哦。” 她似懂非懂点头,可这些话,为什么和她说。 “那你这样直接和她说,不就好了嘛,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参与进去,很奇怪。” “你还想不想知道莫決溪的事情?想知道的话,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真是过分……” 好吧,她无话可说,无理可辨。 “你既然这样命令我,那我只好硬着头皮试试,如果把事情弄砸了,你不可以对我乱发脾气。” 他坏笑着,伏在她的耳边。 “发脾气倒是不会,只是莫決溪的事情,你永远也别妄想知道。” “你就欺负我好欺负。” 她委屈巴巴的模样,把他逗笑,他从口袋里拿出钥匙,递给她。 “这是我家的钥匙,顾思雨应该还在我家,你知道应该怎么做。魏白慕,考验你演技的时候到了。” 她无可奈何接过钥匙,准备转身离开,去找顾思雨。 却听他说。 “我不介意你说你是我的女人。” 她顿住了脚,心被猛然暴击。 …… 熊海驾驶着车子,从车镜看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迹象,他拐入通往自己房子的路径。 见邢铜霖惊魂未定的模样,一把年纪还被这样折腾,他于心不忍地劝道。 “铜霖,你放手吧,你还有家人,他们为你付出太多,日子过得很苦,你要不再一意孤行。这是我这些年在玫瑰堂存下来的钱,你拿着,带他们离开这里,去过平静的日子……” 邢铜霖把银行卡放回他的口袋,坚决地说。 “我不要,这是属于你的钱,再说我邢铜霖还不至于沦落到靠别人救济过日子。” “我孤身一人,留着这么多钱,我没什么机会花,很浪费。你不要多想,拿着吧,就当是我的家人,替我花了它。” 熊海再次把银行卡拿给他,邢铜霖犹豫着,还是接受了。 “熊海,这次的恩情,我不知道怎么报答你。” “我们是兄弟,不用说这些客套话。” 车子停靠在隐秘的路边,旁边是一栋复古的房子,这栋房子是熊海私下买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他们还没有下车,邢清婉、邢晨文还有刘美珠便心急如焚地从房子里面跑出来。 邢铜霖与自己的家人抱成一团,此起彼伏的低泣声。 见了父亲平安无事回来,邢清婉喜极而泣,边流着眼泪,边对熊海笑着,她就知道叔叔会救出父亲,因为叔叔是她的英雄。 “叔叔,真的谢谢你。” 熊海摸摸她的头。 “你们没事就好。晨文,你去开车,带着大家赶紧离开这里,我怕晚了,你们就来不及了。” “好的,叔叔,你自己要小心,有什么事,可以找我们。” 邢晨文坐进车子里,接着邢铜霖还有刘美珠依次坐进去。 最后上车的的邢清婉紧紧抱着熊海,依依不舍得告别。 “叔叔,我会回来看你的。” “好啊,等你长大了以后。” 车子发动了,邢家四口朝他挥手,熊海眼角泛红,此次一别,又不知道又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希望他们归来时仍然安然无恙。 车子驶过路口处,与一辆停在旁边的车子擦肩而过。 里面的左毅死死盯住那辆车,拿起手机对准车牌号猛拍。 “熊海,你竟然是内鬼,这下好玩了。现在被我抓住把柄,看你还怎么嚣张。熊海这下你要怎么办,秦哥对你该有多失望。” 他翻阅手机里录下的视频还有照片,嘴角露出奸诈狡黠的笑容。 第104章 同样是养女 白慕走之前,战战兢兢地拿走了刃无秦的车钥匙,不知道谁给自己的勇气,向他提出开他的车。 想来,自己在他的面前够大胆了。 驾车离开玫瑰堂,朝着他的家去找顾思雨。 一边开车,一边思索着等一下要怎么做,才能与顾思雨心平气和聊分手的事情。 怎么这么麻烦,这样的坏事,要让她来做。激怒了顾思雨,她会不会直接死无葬身之地。毕竟顾思雨本来对她就不怎么友好。 刃无秦一个大男人,欺负她的时候,什么狠话屁话都不留情,现在对顾思雨,却退缩不敢亲自直接面对,区别对待不要太明显。 “真烦,不想了。” …… 顾思雨化完精致的妆,拎着包包要出去,打开房门的时候,意外看见魏白慕拿着钥匙正在插钥匙孔。 “魏白慕?你在这里鬼鬼祟祟做什么?” 白慕懵逼,原本自己计划着,用刃无秦给她钥匙直接开门,霸气走进去,最先给顾思雨下马威,现在她觉得自己反而有些做贼心虚。 默默收回钥匙,被眼尖的顾思雨看到,顾思雨不屑笑着,双臂交叉,嘲讽她。 “你手里的钥匙是哪里来的,不会是偷的吧?” 她立即反驳。 “怎么可能是偷的,是无秦给我的。” “哦?你又来找他?可惜你们注定有缘无分,他这次出去了,你还是改天再来吧。还有……” 她看着顾思雨,仔细听着顾思雨要什么话,没有想到顾思雨伸手推开了自己,眼里透着嫌弃。 “你挡住我的路。” 她忍着怒气,真是过分,刃无秦身边尽是一些比他还高傲自大的家伙,臭味相投,简直绝配。 “顾思雨,我其实是来找你的,不介意的话,我们聊聊。” “不好意思,我很介意。我现在有事,没空搭理你。” “……” 她彻底失去耐心,好吧,我客客气气对你,你却看我哪也不顺眼,那我也没必要受你的气。 “以为我爱搭理你吗?如果不是刃无秦要求我,就算给我一个亿,我也懒得和你说话,我情愿去洗厕所坑。” “哎哟,你这个比马桶刷还要肮脏的女人说什么呢?别浪费我的时间。” 顾思雨的嘴巴永远是最毒的,她根本不是对手。 如顾思雨表面冷艳的人,嘴巴也会锋利的刀子,一句话便可以割伤别人的血脉。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对我有这么深的敌意,我之前甚至不认识你,来到这里,我应该没有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能好好和我说话?” “你确实没有做过,我只是纯属讨厌你而已。我一见到你的脸,心情就会很差劲,可能是你长得太丑了。” 白慕这下忍无可忍。 “那很不好意思,委屈你对着我的脸,感到恶心。但我来这里并不是让你喜欢我,我是只想告诉你,刃无秦决定要和你解除婚约,明天我就搬进这栋房子里,你最好赶紧离开,别妨碍到我们亲热。” 所谓解除婚约,是她胡说的,不知道刃无秦有没有这样的意思,反正她被顾思雨气得,只能抠这样的事去气回她。 “怎么可能?苏爷订的婚约,他敢不娶我。” “他不敢,我敢,苏爷最疼我了,舍不得我受任何委屈。” 这就是顾思雨最讨厌魏白慕的地方,凭什么魏白慕可以轻而易举得到苏明盛的疼爱,那个女人甚至什么也没有做,苏明盛无条件对她宠上天。 苏明盛明明是势利小人,没有利己的事,他绝对不会浪费他的一分一毫精力,可每次看魏白慕的眼神,像浸着溪水般温柔。 她只是魏楠的捡来的杂种而已,同样是养女,自己却不受待见。 为什么? 顾思雨无奈苦笑,如果比苏明盛的宠爱程度,那她绝对输得一塌糊涂。 “如果可以解除婚约,随便你们,我反正也不爱刃无秦。” 第105章 玫瑰堂断命崖 白慕忐忑不安,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完成刃无秦交给她的任务。 “随你们便,是说只要刃无秦解除婚约,顾思雨就会自愿离开,是吧?好像也不对,刃无秦哪敢擅自解除婚约。” 刚才装逼说自己敢让父亲解除婚约,心也无所畏惧,她哪里敢说,要父亲发现她与刃无秦存在这样的交易关系,不把她骂得狗血淋头,已经仁义至尽了。 她长叹一口气,鼓足勇气,才敢推开车门,朝玫瑰酒吧走进去。 酒吧里的工作人员都认得她,这位魏小姐经常出现在酒吧,在玫瑰堂,已经传出秦哥和她的关系暧昧。 所以酒吧里的人不敢为难她,对她很客气。 “魏小姐,您找秦哥吗?” “他还在这里吗?” “陪苏爷已经出去了。” “这样啊,谢谢。” 她气馁,刃无秦整天东忙西忙,也不奢望他会在这里等自己。离开酒吧的时候,看见酒吧有些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她无意听到他们的对话。 “真是难以置信,熊海会叛变,跟玫瑰堂这么多年,还是我们的大前辈呢,竟然敢违抗秦哥苏爷的命令,私下放走邢铜霖一家,真是作死。” “哼,不管他这么多年玫瑰堂的功劳苦劳,出卖玫瑰堂的下场,和我们这些小喽啰一律同罪,他必死无疑。熊海绝对活不过今晚。” “那个邢家是不是已经逃掉了?没有看见他们的踪影。” “邢家躲哪也没有用,秦哥出手,他们逃不出生天,迟早要死。说不定,现在已经抓住了,都在那里偷偷处理掉。” 白慕骇然惊到,邢家不就是邢铜霖一家人,林航的叔叔阿姨还有兄妹,什么早晚要死?难道是因为父亲那件事情,父亲要报复他们? 真是难以置信。 她干脆走过去,问他们。 “哪个……” “魏小姐好。” “我有要紧事找秦哥,你们知道他在哪里吗?” 几个人面面相觑。 “魏小姐,你还是改天再来吧,秦哥现在应该不方便见你。” “我已经和他约好,在这里见面的,可他不在这里,真的是要紧事要找他……这样,如果有什么意外,我自己承担,不关你们的事情,这样行不行?” 其中一个人回道。 “在断命崖。” “断命崖?a城有这样的地方吗?” 她努力在脑海里搜索这个地名,好像没有听说过。 那个人又说。 “这是我们玫瑰堂的叫法,也说不清楚具体在哪里,比较偏的地方,你去了也找不到。” “你可以带我去吗?” 她现在心急如焚,顾不上对方是好人还是恶人,玫瑰堂的人向来鱼龙混杂。 那个人犹豫着。 “这个……” …… 结果沿着迂回曲折的路,开了近三个小时的车,还没有到,地方极其偏僻,根本就是在山里。 她几乎怀疑这个人带错地方。 “魏小姐,前面还有一段路,车子过不去,要下车徒步行走,你沿着路直走,就可以直接到了。” “你不带我去吗?” “我还没有资格参加玫瑰堂高级人员的处罚,不敢进去。” “这样啊,那为难你送我到这里,放心我不会和秦哥说的。” “那魏小姐自己小心。” 这个人还特意下车,从一棵树上折了一截粗枝给她。 她感到暖心,这个人应该不是坏人,玫瑰堂也不尽是粗鲁残暴的汉子,还是有好人的。 那个人离开后,剩她一个人。 这个地方野草丛生,抬头不见天空,参天大树的繁盛叶子完全遮天蔽日,走在里面阴森森的,像电影里恐怖深林的场景。 她提心吊胆,深呼吸,怕脚边有蛇每走几步路,都要敲旁边的草,没有什么异样,她才敢走。 自言自语。 “到底有多远?” 她打开手机,发觉在深山老林里没有信号,再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心里浮现害怕,如果她找不到他们,然后又迷路,与外界失去联系。 天黑之后,她孤身一人,会不会死在这里,也没有人知道。 越想越害怕。 “这里没有狼吧……早知道说什么也要将那个人留下来。” 她无比后悔,怎么办,她不觉加快步伐,只想快些找到父亲还有刃无秦他们。 第106章 爸爸没有骗你 熊海双手被绑住,跪在悬崖旁边,在他的周围是,曾经与他朝夕相处的玫瑰堂的兄弟。 秦哥冷着脸,与苏明盛在站面前,离他的距离最近。 熊海把头埋低,最不想秦哥看见自己这副模样,是自己辜负他的期望,没有脸再见他。 默想,秦哥知道他叛变玫瑰堂,绝对很想要杀了他。 苏明盛走近身子,用脚尖强制挑起熊海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看着他猩红的眼睛,带着恶狠狠的恨意。 “想来揭发我的人也是你吧?在玫瑰堂潜伏八年,到达这样的位置,你很不容易吧?那为什么不珍惜,明明前途无量,偏偏喜欢作死。” “我苏明盛不管你是叛变还是卧底,总之你差点让我死在监狱里,你还放走了邢家人,你说说你该不该死?” 苏明盛像在聊家常般慢悠悠地说,转身从旁边的人接过刀子,然后把刀子插入装着硫酸的玻璃瓶子里。 发现熊海脸上已经布着一道刀疤痕,他耻笑,原来这个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搞事情。 他不屑地问刃无秦。 “这是你割的?你对自己的人心软,就会纵容他们,你看看已经做出这样离谱的事情,对这样死性不改的人,就不应该留后路。无秦,你要学着点。” 他取出浸满硫酸的刀子,掐着熊海的下颚,在原本结疤的刀伤之下,丝毫不眨眼,连割两刀。 黝黑的脸颊,皮肉绽开,流出鲜红的血液,渗进肌理的硫酸,混着血水强烈地腐蚀熊海的皮肉,灼热的烫感腐烂着他的脸部。 “啊啊……” 听着熊海沉痛的喊叫声,旁边默然不语的刃无秦渐渐收紧自己的拳头,青筋暴起,努力压制心里的怒火。 那个可是在玫瑰堂,陪伴自己最长时间的人,也是自己最得力的助手,可以说这一路在玫瑰堂的风雨,他见证了自己的成长。 现在却要死在这里了。 熊海的尖叫,使苏明盛感到丝丝快意,比毒药还上瘾的嗜血杀戮,他甘之如饴,还嫌不够刺激。 “是不是很痛?我告诉你更痛在后面。你说,如果我用这把刀割开你喉,将硫酸灌进你的气管里,会怎么样?” 熊海半边脸血肉模糊不清,另一边完好无损的脸也是苍白无血。 仿佛受了千年的酷刑。 锐利如鹰的眼睛,仍死死瞪着苏明盛,想要把苏明盛碎尸万段。 “来人,把瓶子拿过来。” 苏明盛擦接过瓶子,手里还拿着残留血液的刀,脸上笑着,却散发着阴森的寒意。 “一定很刺激……” 苏明盛横着刀刃,瞄准他的喉咙,准备割下去。 bang—— 突然枪声响起,苏明盛惊得手里的瓶子掉落在地,瓶子砸碎,里面的硫酸倾泻而流出,渗入土里。 他回头一看,看到刃无秦此时举着枪瞄准他,眼里弥漫着杀气。 这样措手不及的一幕,令玫瑰堂的兄弟顿时目瞪口呆,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两边都是自己人。 苏明盛怒意凌冽,刃无秦这条白眼狼,开始露出忤逆的尾巴,恩将仇报的家伙,要知道今天他拥有的一切,还不是自己给他的。 他咬牙切齿地说。 “刃无秦,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这么说你要救他?可以,只是我还没……解恨。” 苏明盛慢慢走向他,距离越来越近,两人之间的气氛更加紧张。 苏明盛赌他绝对不敢动自己,所以大胆地拿过他的枪。 刃无秦苦笑,总有一天他会让苏明盛痛不欲生,死前受尽折磨,声名狼藉,死后无人问津,恶名昭彰。 总有一天,他会做到的,现在再等等。 “他是我的人,要死也是我杀死,苏爷还是不要费心了。”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苏明盛,他最讨厌失去掌控的东西,喜欢如傀儡给他做事的人。 “把手伸出来。” 刃无秦听他的话伸手出去,也不知道苏明盛要搞什么动作,结果苏明盛将到猛然插进他的手心。 他疼痛得皱紧眉头,忍着锥心刺骨的痛,嘴唇拧紧,不泄出任何的声音。 等苏明盛再把刀拔出来,鲜血瞬间涌出掌心,血肉模糊不清,刀面的硫酸在割熊海脸部的时候已经蹭完了,所以他没有感到灼烧感,而是深深的刺痛。 苏明盛没有善罢甘休,拿起他刚才的枪。 “无秦,你今天要留下他,明天他就不会放过你,你要想好。还是我帮除掉他,不然下次进监狱的人是你。” 刃无秦低声吼道。 “不要啊……” “好像是枪声?” 白慕竖起耳朵倾听,分辨枪声的方向。顺着方向奔跑起来。 “千万不要出事,请再等等……” 她终于跑出深林,气喘吁吁,前面是宽敞明亮的空地,看见不远处,集聚着一群人。 不知道现在具体什么情况,她只敢站在原地观望。 在人群里寻找,隐约看见了父亲熟悉的背影,她迈开脚步缓缓走去。 走到半截,她顿住脚步,目睹于她而言,人生最为震惊的一幕。 自己最佩服敬爱的父亲举着一把枪,抵在一位大叔的额头,父亲浑身散发着腾腾的杀气。 她从没有见过这样凶残的父亲,父亲明明待人接物都很友好善良。 现在这样,她感到害怕。 那位大叔,她认得,经常跟在刃无秦身后的那位大叔,为什么他一边脸全都是血…… 父亲现在要杀了他吗? 她情急之下大喊,不想父亲一错再错。 “爸爸!” 苏明盛蓦然一惊,自己宝贝女儿怎么会突然出现,他连忙收起手枪,藏着背后。 “白慕,你怎么在这里?” “爸爸,你在干什么?手里拿着枪,要杀人吗?” 旁边的人哗然一片,魏白慕不是姓魏吗?怎么喊苏爷为爸爸,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苏明盛惶恐万分,把她拉到旁边,遮住她的视线,情急撒谎道。 “爸爸在举行一种隆重的仪式,赶走最近的晦气,为我们苏家平安祈福。女孩子参与进来,灵力会失效,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 “你又在骗我对不对?爸爸,你还有多少事情,我是不知道的。如果我今天没有撞见,你是不是打算在我面前演一辈子的戏。” “白慕,爸爸真的没有骗你,枪只是仪式道具。” 事到如今父亲还在扯话,白慕指着熊海脸上的血,质问道。 “那大叔脸上的血怎么回事?” “唤醒神灵的符号。” 愈发离谱的撒谎,白慕并没有相信。 “爸爸不会杀他吧?” “我怎么会杀他呢,我不会伤害任何人。” “如果我以后见不到那位大叔,那父亲所说都是谎言,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的。” 白慕说着说着,眼泪肆虐地流,如果说之前只是怀疑,现在已经肯定父亲背后的作为,诈骗案、杀人犯与父亲挂钩,想想就很难以接受。 苏明盛心疼无比,揽过她的肩膀,爱女心切,心急如焚,不想伤害自己的女儿。早知道会演变这样,他当初就应该禁止她出入玫瑰堂。 现在只能掩盖一时便一时。 “爸爸发誓,爸爸所说的都是真话,以后你见到他平安无事,就知道爸爸没有撒谎了。爸爸,现在带你回去好不好?” 第107章 从今以后互不相欠 白慕离开之前,眼角余光掠过刃无秦,他背对着自己,后背坚挺僵硬着,沉默无言站在那里,如一尊站了千年万年的雕像。 他的手心流着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下面的沙土也沾染了鲜红的血。 刃无秦怎么也受伤了?还流这么多血,刚才的枪声又是怎么回事,白慕感觉自己来之前,错过了一些事情。 “白慕,天要黑了,我们走吧。” 父亲在旁边催促她,她暗中移开注视在刃无秦身上的目光,心里有些担心,害怕刃无秦手里的伤是枪伤。 想去确认,可父亲在身边,她只能作罢。 “你们护送苏爷离开。” 刃无秦吩咐旁边的兄弟,这些人点头领命,护在苏明盛的前后,离开这个地方。 现在断命崖只剩下他还有熊海两个人,面对面,相顾无言。 他默然走近,亲手松开熊海身上绑着的绳子,扔到旁边。 熊海全身僵硬,原地跪着不动,连忙沙哑着嗓子朝他道谢, “多谢,秦哥饶我一命。” “从今以后,你无论是生是死,和玫瑰堂再也没有半点关系。那一枪,是还你多年来对玫瑰堂的照顾,从此互不相欠。” 如此决绝的话,令熊海惊诧不已,他不能离开玫瑰堂,连忙解释道。 “秦哥,我知道这次是我糊涂,邢铜霖是我老朋友,我不忍心看他死,所以才私下放走他,我绝对没有叛变之心……” “那又怎么样?你事情败露,玫瑰堂那群兄弟已经不服你,视你为仇敌,你以为你还有机会留在玫瑰堂?能留下性命,你应该感到万幸。” “我在玫瑰堂待了将近十年,现在除玫瑰堂,我不知道去哪?没有地方可以收留我。秦哥,我不在意他们怎么看我,我愿意从跑腿小弟做起,改头换面,只要我可以留在您的身边,服侍您,就好……” 刃无秦忍着怒意,恨其不争地吼道。 “够了!我永远也不想再看到你,你给我滚得远远的。” 此时夜幕渐渐降临,无边无际的黑暗开始吞噬四处残余的光辉。 今晚的夜空灰蒙蒙的,连月亮也被层层叠叠的乌云遮盖住。 在从悬崖谷底吹来的风很凉,伴着倾盆而来的大雨。 冰凉的雨水将他们全部淋湿,有些顺着发梢滴进眼睛里,再沿在脸部轮廓滑落。 雨很大,熊海脸上的血被雨水洗过,露出深深的刀伤,皮肉崩开,流着的血液混着雨水往下滴。 依然跪在地,一动不动,眼睛嫣红着,憋屈着无尽酸楚。 刃无秦揣紧拳头,指甲深陷如掌心的肉里,掌心的伤口被撕扯开,血液如泉涌而出,再多的雨水也无法冲淡这刺目惊心的红。 他咬牙切齿对熊海说了最后一句。 “逃命吧。” 他说完之后,拖着沉重的步伐,魔怔般,突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该往哪里去,只想马上逃离这个地方。 走进阴暗的深林,伸手不见五指,看不见一丝光,地面铺满枯叶还有藓类,浸着雨水,变得极其滑。 他莽莽撞撞的,仿佛嗑了瘾药,有些精神恍惚,踩着光滑的苔藓上,猛然一滑,往后重重摔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 望着上面密不透光的树叶,他发疯了般狂笑不止,躺在湿漉漉的地面,索性不起。 如果可以永远睡在这里多好。 第108章 醒不过来的梦 某某宾馆 望着窗外的雨,白慕陷入沉思,今天发生的事情太离谱,如果可以她情愿自己从来也没有看见,这样就不会这么痛苦。 可是一辈子活在谎言编制的世界里,虚假幻象过于可怕,分辨不出来哪些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现在揭开父亲厚厚的面具,鲜血淋漓的却是她的心。 苏明盛推门走进来,后面跟着推着餐桌的酒店服务员。 他走近白慕的身边,声音轻柔。 “白慕,你还没有吃过东西,肚子饿了吧,爸爸点了你喜欢吃的菜,你过来吃。” 可是白慕不理睬他,他便换着法子继续哄道。 “我知道你生气,但是不吃饭会饿坏身子,天气这么凉,你不要开着窗户,会淋到雨,感冒了怎么办?” 苏明盛关紧窗户,拿起沙发的毯子披到她的身上,生怕她淋到雨感冒。 白慕依旧漠然,故意不和他说话。 她转身在桌上旁边坐下来,端起饭碗,独自埋头吃饭。 苏明盛在一旁看着,不断往她的碗里加菜添肉,怕她吃不好。 白慕吃着他夹过的饭菜,吃着吃着,泪水肆虐而流,滴进碗里的米饭内。 这样疼爱自己的父亲,真不敢相信他变成所谓恶人。 如果眼前发生的一切是一场可以醒过来的梦就好。 苏明盛夹菜的手停在半空中,看见自己的女儿流泪,他非常慌乱。 “是爸爸的错,是爸爸对不起你,吓到你了,你怎么骂爸爸,都没有关系,白慕不要哭了,好不好?” “所以爸爸你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情,你从小就告诉我要做一个善良宽容的人,可是父亲你做了什么!” “爸爸什么也没有做,爸爸只是迷信愚昧,听信谣言,去作法祈福呢。白慕你不要想太多,爸爸真的没有做什么坏事。” 什么也没有做?直到现在,父亲还不肯承认自己的所做所为。 “我不想再听你说话,我现在想睡觉,父亲你先出去。” 白慕强行把自己的父亲推出去房间,然后轰然关住房门,再锁死。背贴在房门上面,闭着眼睛,任凭泪水浸满眼眶,觉得全世界都塌下来了。 呼吸变得困难,她深感四肢无力,慢慢蹲在地板上。 突然指尖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她低头瞅见从门外伸进来的一张照片。 她捡起来,这张照片是她一家三口最后的合照,翻过背面,写着一行字——无论如何,爸爸是不会伤害你的,爸爸永远爱你和妈妈。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掩面低声呜咽起来。 妈妈,我好想你。 门外的苏明盛听见女儿的哭声,捂着心,疼痛无比。 以为可以掩埋一切,准备收尾的时候,偏偏搞出什么诈骗案,把自己搅进去,现在女儿也瞒不住了。 他叹道。 “老婆,如果溪儿因为我发生什么事,别说她不原谅我,我也不原谅我自己。”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样的地步,他要想方法遏制,不能任其发展下去。 要让白慕趁早离开a城,远离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回到属于她的生活轨道。 他拨通了徐宇的电话号码。 第109章 心疼他的伤 深夜雨里,已经是凌晨三点。 白慕坐在车子里面,不停往外看,路上冷清寂寥,除了猛烈冲刷的大雨,没有一个行人。 “怎么还没有回来?去按了门铃,没有人,家里的灯也没有亮,已经等了五六个小时,还没有回来。” “也没有去酒吧赌场,那会去哪里?” 在父亲离开宾馆之后,她偷偷跑出来,买通酒吧赌场的人,如果刃无秦回来,便第一时间通知她。 觉得刃无秦最可能的还是回家,所以她在他的房子面前等他。 现在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真相假象,好像只有刃无秦可以告诉她了。 无论是关于父亲还是決溪的事情,她一定都要知道,不想再活在虚假的世界里。 远处闪过隐隐约约的身影,摇摇晃晃往这边靠近。 她盯着人影看,果然是刃无秦。 “怎么淋着雨回来?” 她赶紧下车,打着雨伞,跑过去。 晕晕乎乎的,刃无秦视线模糊不清,精神有些恍惚,感受不到任何温度,只觉得好冷。 夜雨在身上不停地拍打,他咬牙死撑着徒步走了好久,现在已经精疲力尽。 原本可以开车回来,可他没有,在那里只剩一辆车,他留给了熊海,一个逃命的人,更加需要。 恍惚之中,有人撑着伞替他挡雨,还扶着他的胳膊,他迷糊里喊了一句她的名字。 “溪儿。” 声音很小,消入雨声里,像从未说过一样。 白慕见他摇摇欲坠的模样,很是着急地问他。 “刃无秦,你怎么样?” 听到她真实存在的声音,才知道不是幻想梦境,眼前的她,渐渐清晰起来。 他微眯着眼,看到魏白慕仰着头,凝视着自己。 “滚开!” 他怒吼着,把她的雨伞打落在地,独自一人继续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白慕看着掉落在地的雨伞,泪水默然涌出,如这淅沥的夜雨,仿佛自己的心被狠狠撕碎踩在地上。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刃无秦突然晕倒在地上。 “刃无秦,刃无秦……” 她连忙跑过去,搭着他的肩膀,搂住他的腰部,扶起他半身起来。 将他靠在自己的身上,惶恐不安,轻轻拍打他的脸,在耳边唤他的名字。 “刃无秦,你醒醒,刃无秦……” 可他依旧昏迷不醒,闭着眼睛,脸色苍白无血,嘴唇发紫,像是藏着洞里的吸血鬼,如同死人皮囊。 她心急如焚,用手探探他的额头。 “好烫,发高烧了。” 用尽全力,咬牙撑着,勉勉强强才把他支起来。可是他太高了,只能抓着他的手臂,环住他的腰,他全部重力压在她娇小的身上。 “我带你回家。” 咬紧牙关,好不容易走到房门前,发觉没有钥匙开门。 再将他小心翼翼坐在门阶上,伸手进他的口袋,慌张地找钥匙。 “怎么没有?怎么办?” 找遍他所有口袋,里里外外,也没有找到,几乎要急哭。 “好像他把钥匙给我了,我放哪里……” 她被自己蠢哭,着急起来,记不起自己有钥匙,也不知道放哪里了,胡乱在身上找一通,终于找着。 赶紧开了房门,重新扶他起来,耗尽所有力气,拖他进屋子里面,放平在沙发上。 气喘吁吁,却不敢歇息一分,他身上湿透,还发着烧。 她迅速脱掉他身上湿漉漉的外套,解开他里面的衬衫扣子。 在脱裤子的时候,她疙瘩一下,掰开他的皮带松绑,然后弄开他裤头的纽扣,红着脸,拉下裤子的拉链,脱掉腻糊糊的裤子,还剩下内裤,她羞得简直不敢直看…… 已经用热水抹完他冰凉的身子,再盖了一层厚厚的棉被保暖。 依旧不能放松,刃无秦还在发烧,她拧干热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隔一段时间换一次。 一口气搞完这些,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坐在他的旁边,静静看着他的脸,撩开他额前的发,轻轻抚摸他的脸颊,这次第二次见他如此脆弱,想起在泰国的时候,她也曾这样照顾他,现在他还是孤身一人,觉得他其实很可怜。 “你渴不渴?” 倒了杯热水,扶起他的身子,喂他一点一点地喝水。 低头突然发现被子沾有嫣红的血,她猝然心惊,想起他的手心还着受伤,刚才没有擦手,所以没有忘记了。 小心翼翼摊开他的手心,里面血肉模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犹如被撕咬一块肉,不是枪伤,也不像刀伤,那是怎么来的? 白慕怎么也没有想过,那真的是刀伤,只是被指甲掐进伤口的肉里,使伤口被撕裂。 “要赶紧处理才行,不然细菌会感染伤口。” 她缓缓放下他的身子,起身去找药,在房子里翻来覆去找不到药。 “只能出去买药。” 给他重新换了毛巾,准备转身走,却被他突然抓住手,不让她动弹,嘴里说着梦呓。 “妈妈,爸爸,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她眼睛酸楚泛红,握紧他的手,柔声细语哄道。 “乖乖的,我去买药,等一下就会回来陪你。” 第110章 怎么可能的事情 偷吻刃无秦过后,脑子一度缺氧,带着炽热的情感,跑去浴室洗澡。 温热的水洗掉这一天的腻乎,却冲洗不去他在脑海里的样子。 怎么老是想着刃无秦,只是喂药而已…… 她晃晃脑袋,把脑海里亲吻的画面抖掉。 搓了沐浴露抹在身上,顺着身体的弧度,轻轻按摩。 突然想起花方旗昨天和自己说的话,一遍又一遍在耳里回响。 花方旗说,这张照片是刃无秦给他的,刃无秦曾经叫他去杀过照片里的这个男孩。 花方旗把刃无秦的照片给她做什么,如果是不认识的人,以照片认人还说得通,可是刃无秦这样的大人物,谁不知道,没必要特意给她一张照片。 她隐隐觉得花方旗在这两张照片里藏着什么秘密,刃无秦与決溪哥之间有什么关联? 洗完澡出去。 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那两张照片,仔细对比看几遍。 “刃无秦与決溪哥,这样看的话……神韵有点像……” 加上決溪的双痣意外与刃无秦的疤痕相叠。 “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被自己这样荒唐的想法惊吓到,她赶紧摇头,不可能的吧,刃无秦是……莫決溪? 这个想象太突兀,难以接受。 两人的外貌方面……她用手同时遮住照片里两个人的上边脸,眉宇和眼睛挺像的,但是脸型、鼻子还有嘴巴不是明显不是一个类型。 決溪的脸部线条比较柔和流畅,鼻子和嘴巴也很小巧精致,有邻家哥哥的心动。 刃无秦的话,脸部线条刚毅硬朗,五官很立体,有欧美男模的气质,却给人整容的感觉。 两人的性格也天差地别。決溪哥向来很温柔,谦谦贵公子,很会疼女孩子,刃无秦却截然相反,霸道强势得要死,这两个人怎么也无法挂钩起来。 “哈秋哈秋——” 捂着照片,连续打了几个喷嚏,突然感觉有些眩晕,头重脚轻,很不舒服。 “不会淋了雨,现在感冒了吧?” 去倒了杯热白开水灌入虚寒的身子里,稍微感觉到暖意。 她走近刃无秦的身边,蹲下来,摸着自己的额头,去探他的温度。 不禁意露出微笑。 “温度退下来,应该没事了。” 好累哦,现在可以放松去睡一觉,一整天跑来跑去,没有时间睡觉。 去卧室抱了一张棉被,在他隔壁的沙发上铺下,躺下去睡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 伴着微乎其微的亮光,她只身一人站在四处黑暗的地方。 慢慢的灯光扩大,把周围的景象照清晰,她微眯着眼。 “这不是決溪的家?” 莫家的别墅还是当年最美的样子,记忆里她小时候很喜欢往这个地方跑,房子很大很漂亮,曾经一度以为世界上只有它比得上自己的房子苏家大宅。 在房子的前面,有一个小男孩很安静地在给玫瑰花浇水。 他的背影就是曾经的決溪。 “決溪,是你吗?” 男孩听到有人叫他,慢慢回过头来,她紧盯着他,因为已经二十年没有见过他了,记忆里他的样子已经变得模糊又不真实。 “刃无秦,怎么是你……” 她虚惊一场,醒来冷汗淋漓。 原来是梦一场。 却又听到好像从另一个时空传来的虚无的声音。 “怎么不是我?这里除了你,就是我了。” 她皱紧眉头,一阵冷意。 “难道我的梦还没有醒?” 第111章 不是共处一室的关系 “怎么不是我?这里除了你,就是我了。” 他满是磁性的嗓音传来,这么靠近,仿佛在耳边。 她睁开眼,茫茫然一会,看见刃无秦此时在自己的身边,把她夹在沙发靠椅与他的中间。 她稍微挪头,客厅明亮一片,已经是白天了,刃无秦背对自己坐着,她躺在旁边,可以看到他近乎完美的下颚线还有十分性感的喉结。 他看起来,精神好很多,昨晚真是吓死她了,便开口去问他。 “身体好些了吗?” 突然愣住,自己的鼻音变很沉重,喉咙也非常干涩,说出来的声音像压着巨石。 他明显也听出来了。 “你感冒了?” “昨晚淋雨,受了冷风。” 刃无秦突然记起昨晚下了一场大雨,他那时候气在心头,拍掉她的伞,可能那时淋了雨。 “我不是让你走了吗,你还待我家做什么?” “你……突然那样摔在我面前,我能不管吗?” 刃无秦悄悄拂过自己手掌的纱布,轻轻触着,心里浮起自己也不知道滋味。 “不需要你管,反正死不了。” 这个大男人好像在跟她怄气似的,她最不想听到他说这样的话,可他每次偏偏说这样的话,不知道在气她,还是在放任自己。 “刃无秦,你总是对自己这么残忍,家人朋友知道,该多心疼,他们不在身边,你更加要好好对自己……” “如果你知道过去的我,就会明白现在的我是被逼的,反正你也不想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想知道,你从来没有问过我。” 他许久没有说话,从她身边站起来,也没有去看她,在克制什么,说了一句话。 “起来,我送你回去。” “你在瞒着我什么?什么过去?在泰国,你的刑警身份是骗我的吧?什么苏影也是假的,对不对?那天你差点被打死,根本不是为了所谓毒贩,你明明是去交易……” 她的话成功地激起他的怒意,刃无秦蓦地转过身来,伏身撑在她的两边,与她对视着。 “所以你怨我骗你?我那时候如果承认自己走黑的,你还会救我?你还会为了我在医院里守夜?替我还医药费?别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天真,这个世界没你想象中美好。” “你错了,我可能会提防你,不敢靠近你,可也不会让你死在我面前。” 他显然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复过来,露出讥讽的笑。 “苏小姐真是善良,换成别人,唯恐避之不及。” “随你嘲讽,反正你虽然撒谎,可没有伤害过我,不是吗?你是好人。” “我是好人?” 他的声音如鬼魅,蛊惑着她的心。 两个人说话越靠越近,彼此能感觉彼此的温热气息,嘴唇近乎碰触到,在她准备闭着眼让他吻自己的时候。 手机铃声响起来了,气氛陷入无比尴尬。 刃无秦低头去看桌上的手机,来电人备注着“粑粑”,苏明盛来找女儿吗?一股火冒出来。 “可以把手机递给我吗?” “自己起来拿。” 他板着脸说一句,起身去倒水喝丝毫没有帮她的意思。 刃无秦这个人怎么变脸比闪电还快,毫无预告。她觉得以后研究刃无秦,绝对可以出一本心理教科书。 因为脱了浴巾睡觉,现在全身裸着,只盖着被子,他在旁边,不好起来,谁知道他居然拒绝了。 她只好裹紧被子,坐起来去接电话,看到来电显示愣住了,迟迟没有接,直到来电铃声停止,还没有决定要不要接。 刃无秦看出她在逃避。 “你最好现在回去,别让人抓住你在我这睡了一晚,如果苏明盛知道,你自己去圆谎,自己惹出来的麻烦,自己解决。” 白慕小声埋怨道。 “真是狠心的家伙……我留在这里到底为了谁,一句谢谢也没有说,一直赶我回去。” “你在嘀咕什么?”老是在犯蠢。 白慕犹豫着,现在自己的处境,她不知道如何去面对父亲,如果父亲说的是真的就好了,一切回归正常,父亲还是那个自己最敬爱崇拜的人。 “昨天是一场迷信仪式吗?祈福那种……” “什么?迷信祈福?哈哈哈哈哈哈……你是来搞笑的吗?” 他轰然大笑,端着水杯,要把水杯里的水撒来。 “我当然也不相信,所以想问问你,我父亲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请如实告诉我吧。” 他的笑立马僵硬在脸上,走过来坐在她身边,白慕万分紧张,聚精会神地听着,以为他要说父亲的事情,结果他一脸正经地说…… “你里面是不是没有穿衣服?” “你能告诉我父亲……” “连内裤也没有吗?” 她忍无可忍推打他。 “刃无秦!” …… “穿上它。” 刃无秦拿了那天自己要买给她的衣服,她那天穿了他的衣服走,便把它洗干净晾在阳台上,每次看着风飘过的时候,总会想起她的身影。 白慕看了衣服,昨天顾思雨穿过它,还说了那样令人浮想联翩的话,现在再看它这件衣服,她觉得心里难受。 “我不要,顾思雨已经穿过了。” 顾思雨穿过?他怎么不知道,就算思雨穿过,她说这样带刺的话,是什么意思。把衣服扔到她的前面,怒意说道。 “爱穿不穿,别以为自己比顾思雨高贵,嫌别人脏的人,都是矫揉造作。” 白慕哑口无言,明明不是这样的意思,只是单纯觉得他给她的东西,不想被人沾染而已。 她没有立马去争辩,只是被他误以为是那种矫情的人,心里感到伤心。 …… 最终她还是换上了那件衣服。 白慕刚从厕所出来,他便赶她走。 “你走吧。” 她楚楚可怜地哭丧着脸求他。 “你可以收留我吗?我现在不想回去。”不知道该这么去面对自己的父亲。 他却依然面无表情拒绝。 “我和你是共处一室的关系吗?” “那你睡房间,我睡客厅,总行了吧。” “你有时候比孩子还傻。” 她回怼他。 “你有时候比磁铁还极端,喜欢翻脸,对人忽冷忽热。” 他突然逼近她,眼里满是危险的杀气,她频频后退,被他逼到墙壁旁,他单手撑在她身侧。 低迷着声音,充满诱导性地说道。 “你想留在这里?” 她捣蒜般疯狂点头。 “可以,先支付我八千万,我这栋房子卖给你。” 完全高兴不起来,刃无秦这货整天玩这样无聊的忽悠游戏,很好玩吗? “你怎么不把自己买了?” 他痞笑,指着自己说。 “我吗?你买不起。” “……” 她简直无语。 接着他推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出门外,还不忘把她的包也扔出去。 她无法相信,自己还救过他的命,这个恩将仇报的家伙,自己当年造孽才会遇见他吧。 “決溪绝对不会对我,我疯了吗?为什么会怀疑他是決溪,決溪多好呀,刃无秦简直是……丧心病狂。” 白慕捡起自己包,带着满腔郁闷狠狠地踢了他的房门一脚。 “可恶的家伙,我还感冒呢,就不能稍微迁就我一下嘛,我又没有叫你煮粥。” 刃无秦默默在窗前,看着她在外面撒野发泄,一边细细摩擦着她给他绑的沙布,嘴角露出久违的笑容。 转过身拎起桌上的袋子,里面全部是消毒水棉签纱布什么的,他找出其中取出一盒药,翻过来看它的说明书。 嘟哝着。 “一天三次,她只喂了我一次。” 第112章 你能罩我一辈子吗? 刃无秦说的对,她在逃避现实,害怕事情的真相,自己也知道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所以她回来找父亲了。 从停车场出来,便听到背后有人叫她的花名,声音很熟悉。 “兔子。” “徐宇?你怎么在这里?” 转过头意外发现是徐宇,她有些吃惊,徐宇怎么知道她在这里。 “吃饭了没?” “赶着回来,还没有吃的呢。” “走,我带你去吃大餐。” 徐宇笑着揽过她的肩膀,一边往外推着她走。 “徐宇你先去点餐,我随后再到。” “还有什么事吗?” “我爸……苏伯在找我……” 她差点脱口而出,慌忙中改口,偷偷他的眼色,幸亏他没有察觉怀疑。 “哦,不用去啦,他不在这里,已经走了,苏伯其实是看我在这里等你,才给你打的电话。” 白慕觉得奇怪,她从来没有告诉徐宇,她在a城,更何况宾馆的地址。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他戳着她的脸颊,嬉皮笑脸地说。 “我有专属你的人体导航呀。” “切……我信你才怪。” “走啦,我也还没有吃早餐,快饿死啦。” 徐宇拖着她,不由分说,塞进自己的车子里。 中式餐厅 两个人点了满满一桌东西,什么 马蹄糕、白兔饺、上素腐皮卷、糯米鸡、咸水角、艇仔粥、香芒椰汁糕、春卷、虾饺…… 徐宇还嫌不够吃,一个劲地问白慕还想吃什么,白慕瞄一眼旁边服务员那诧异难以相信的眼神。 她连忙打住徐宇。 “够啦,我们又不是猪,吃不下这么多东西。” “那就这样,谢谢。” “好的,请稍息。” 她怀疑服务员出于职业节操,死死忍住自己的笑意。 看着对面的徐宇,他的心情看起来好的不得了,还哼起了歌。 “徐宇,若情怎么没有跟你来?” “她就是一个工作狂,视之为命,你想想,她从过年到现在,都没有去放松过。我给她放假,她倒好,第二天照样来,说是忘了,竟然来公司了,那就继续工作吧,结果假期过去了,她在百艺。我能怎么办?” “若情虽然表面看起来强势,其实是一个娇弱的女人,你是男人,你知道怎么做的,多陪陪她去玩。” 没想到,徐宇特别天真地说。 “你这话很奇怪,我当然是男人,这和陪她去玩有关吗?” 白慕哑口无言,徐宇你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迟钝,我让你关心她呀。 这个话题聊起来挺尴尬的,也不知道徐宇与若情的关系怎么样了,她寻思着转移话题。 “你特意从b城赶来找我玩吗?还是有什么事情?” “当然有事,你这家伙身体还没有完全好,二话不说东跑西跑,怕你累倒在外面。” 接着拿起桌上的汤勺轻敲她的头。 “真的是越来越狠心了,你这只兔子,老是跑去别人家里吃草。” 白慕撅着嘴,揉揉自己的头。 “你们忙嘛,我不想你们为我们担心。” “我们是朋友,不存在什么麻不麻烦的事情,有什么事,你要我帮忙,我绝对会尽全力去帮你,除非你不相信我。” 徐宇突然很是真诚地看着她,她心神不宁,像做错事的孩子般,因为是朋友,所以才…… “我也没有什么事,你们不用担心。” 徐宇闪过落寞的眼神,她何尝不想有人分担烦恼,只是自己身边发生这么多离谱的事情,怎么敢牵扯他进来。 这时候服务员纷纷把菜端上桌子。 徐宇很快收起情绪,重新露出欣然的笑容,给她夹了一个白兔饺。 “我们兔子,没事就好,先吃饭。” 她突然很想哭,谢谢你徐宇,每次都这样谅解我,不让我太难堪。知道我有事瞒着你,你却从来没有揭穿过我。 “嗯嗯。” 她点点头应他,夹起那只白兔饺,大咬一口,津津有味地咀嚼着。 吃完饭之后。 徐宇突然跟她说。 “兔子,和我回百艺吧。” “《翻云覆雨》要开拍了吗?” “还没有,现在还在搭景,大概一个星期之后,你们演员就要进组。” “这样啊,最近心情很乱,我怕影响演戏,演不好怎么办?” “没事,有我罩着呢,你放心演,其他人不敢说什么。” 白慕不禁笑出声,什么罩着?到时候又是一场腥风血雨的绯闻,不免笑着调侃他。 “你能罩我一辈子吗?” 可说出来之后,她立马后悔了。 徐宇却收起笑意,很是认真地回她。 “我可以。” 场面一度静止,冰凉到零点。 他望了她好久,看得她有些窘迫,才转移话题,打破沉默的境地。 “兔子,你喜欢走秀吗?” “走秀?没有尝试过。” “那想不想尝试?你认识戴芙妮吧?” 听到这个名字,白慕起劲了,这个服装师常常以花草作为设计元素,她这个花路草系女孩,最喜欢穿戴芙妮的衣服,兴奋地说道。 “花儿戴芙妮?怎么会不认识,我的衣柜里一半的衣服都是她家的。” “那你一定很开心,戴芙妮想邀请你做她的模特,为这一季在a城的时装秀开场闭场的主秀模特。” 白慕捂住嘴巴,睁大眼睛。 “等等,我没有听错吧?怎么可能,我没有走过秀,她甚至不认识我,我们没有见过面,她怎么愿意邀请我?徐宇,你是不是在逗我玩?” 徐宇有备而来,拿出一封信,在她的面前拆开递给她看。 “这是邀请函,你自己看看。” “我的天,是真的……啊啊啊……我好高兴。” “就知道你喜欢。” “我没有在做梦吧,戴芙妮怎么看上我的?” 白慕万分怀疑地盯着他,他立马举起手发誓。 “你不用看我,我发誓,我真没有动用私人关系。” 她高兴地站起来,给他一个大大的怀抱。 “谢谢你,徐宇。” 第113章 你的好意,我会好好珍惜 “苏伯,我已经把邀请函给白慕了,您为什么不亲自给她?” “她喜欢就好,接下来的就交给你,我只是担心她没有走过秀,会被别人说闲话。” “苏伯,你不用担心,我保证白慕走得不输专业模特。” “哈哈哈……有你在,我放心。” 白慕从洗手间出来,兴奋的劲头还没有缓过来。 徐宇挂了电话,拎起她的包,揽过她的肩膀,对着她神秘兮兮地说道。 “我现在带你去见见一个人。” “谁呀?”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我的天……这不是走秀的场地吗?” 徐宇连续暴击,惊喜接着一个又一个,她完全愣到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的地方真的是戴芙妮的花与草的天堂吗? 走进里面,白慕看见许多身材高挑,长相精致的女孩在t台排练,反反复复地走着台步。 一个挂着工作牌的小姐走过来,朝他们问道。 “请问是徐先生魏小姐吗?” 徐宇微笑着回道。 “对,我们来见戴芙妮设计师。” “请跟我来。” 要见到昔日最喜欢的设计师,心情激动不已,白慕抓住徐宇的衣袖。 “徐宇,我有些紧张。” 徐宇握住她的手,揣在手心里,安慰她。 “没事,我在。” 偌大的房间里,挂满琳琅满目的衣服,一个小巧的女人弯着腰给一个很高的女人整理衣服。 这时候个子比较小的女人抬头,看见他们进来了,便放下手里的工作,笑着朝他们走去。 “你们好,我是戴芙妮。” “我是徐宇,这位就是魏小姐。” “哦……魏小姐,我很荣幸认识你,听说你很喜欢我的衣服。” 白慕没想到戴芙妮是这样的平易近人,对她更加喜欢了。 “是的,特别是您的花草系列,我近乎都买了。” “你今天这条裙子,就是我今年推出的第一款,很适合你的气质。” 她低头细看这条裙子,手轻轻触着它光滑的布料,这是刃无秦给她买的,裙衣没有半点花草,浓烈的红色,像绽放到极致的红玫瑰。 没有发现这也是戴芙妮的牌子,因为光在意花草,忽略了戴芙妮还有其他系列的衣服。 “我让我好好看看你,给你挑最适合的衣服。” 戴芙妮一双锐利的眼睛在打量她,这个女生还不错,长得挺高的,身体曲线完美,脸蛋也算清冷型。 暗自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像上次那样插进来的歪瓜裂枣。 “我们的时装秀后天就要进行,魏小姐可能要抓紧时间练习,完成大家的排练,好吗?我会派最专业的老师教你,你不用担心。” …… 白慕在老师的指导下,学习动作表情走姿,来回在t台走了几遍。 “已经比前几次好很多了,魏小姐,我们听着节凑,再走几遍……” 徐宇坐在台下,静静地看着她,偷拍她练习的视频,想着便把它发给了苏明盛。 苏明盛立马便打电话给他。 “徐宇,这是白慕第一场秀,无论怎样,我想替她庆祝,你把你的父亲还有朋友们都叫过来吧。” “我会的,苏伯。” “到时候,我有两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徐宇你们是搞媒体娱乐的,帮我通知那些记者,也邀请他们过来参加宴会吧。” “我会安排好。” 徐宇没有意料到苏伯这么疼爱白慕,且不说这次时装秀已经要开始,按理说戴芙妮是不愿意收人了,苏伯却不惜为白慕成为戴芙妮最大的投资商。 现在又为白慕搞庆祝宴会。 也许是魏伯去世了,苏伯心疼白慕吧…… 他拿起旁边的一瓶矿泉水过去,扭开给白慕。 “兔子,先休息一下,等会再练。” 白慕扶着他的手,在台边坐下,咕噜咕噜喝着水。 “徐宇,今天谢谢你,我知道以我自己的能力,不可能得到这个机会的,你不用忽悠我,你的好意,我会好好珍惜。” 徐宇见她以这般炽热的目光看着自己,心里欣然欢喜,宠溺般摸摸她的头。 “那我们兔子好好表现哦。” 第114章 那下次见 深夜,刘美珠听到房间外面有动静,她撩开被子,小心翼翼起身,给门口开了一道口子,往外去瞧。 瞳孔吓得顿时睁大,自己的老公因为害怕有危险,所以在外面守夜,怕苏明盛的人追杀过来。 此时果然来了,几个人围住自己老公在打架,其中一个人拿着刀要捅进他的心脏。 她大声惊呼,抓起放在床上护身的枪,急忙跑出去,颤颤巍巍指着那些人。 “住手,给我住手,放开他。” 那些人反而没有放手,也纷纷掏出枪指着她,刘美珠见自己的老公额头也被死死抵着枪,不敢造次。 她绝望……放下枪。 “美珠,不用管我……”邢铜霖无力倒在地上,被打得脸青鼻肿,看着自己的老婆跑出来,害怕她会有危险,想让她逃命。 左毅踩在他的头上,恶狠狠地说。 “不自量力,我们是什么人,你也敢惹,非要像一条疯狗一样乱咬人,你也是活腻了吧,现在我就送你下地狱。” 左毅握紧枪,对准他的脑袋,只要邢铜霖死,他便能得到苏爷的赏赐,到时候成为苏爷的左膀右臂。 魏叔死了,苏爷绝对在找人替魏叔的位子,如果自己可以登上那样的位子,还怕什么秦哥。 bang—— 邢铜霖紧闭着眼睛。 左毅的手瞬间浸满鲜血,手里的枪被弹飞得远远的,他面目狰狞,吃痛地握住流血的手,怒吼道。 “你妈的,找死。” 一排枪击扫射,邢铜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胸前中了十几枪,倒在地上,眼睛通红,含着泪水,凝视着他,像是有千言万语没有说。 他忿怒不已,含泪挣扎着,想要去抓住自己妻子的手,可是被死死踩在脚下。 “我的美珠……” “妈妈……呜呜呜呜……” 在隐秘的墙角边,邢晨文死命拉住自己妹妹,眼里全是杀人的恨意。 对方人太多,手里全部是枪,他不能由妹妹跑出去,一网打尽,那就真的没有什么东西了。 清婉拼命挣脱他的禁锢,流着泪跑出去,跑到自己母亲的旁边,握紧她的手,不停地叫唤着。 “妈妈……妈妈……你不要死……” “把她也杀了。” 左毅指着邢清婉,旁边的手下立马举起枪,邢铜霖惶恐,自己的女儿不能死,紧紧抱着左毅,苦苦哀求道。 “求求你,不要杀她,把我杀了吧,她是无辜的……” “放心,你总会轮到你的。” “求求你们……” 邢清婉伤心欲绝,失去控制,拿起母亲手里的枪,要打死这些杀了她母亲的人。 “你们这些混蛋,为什么要杀我妈妈,放开我,我要和你们拼了。” 一个男人从后面抢过她的枪,她死死紧握着不放,用牙齿使劲全力去咬那个人的手臂。 “妈的,敢咬我,臭婊子,找死。” 那个人抬手要去打她。 bang—— 突然的枪声。 抓着邢清婉,想要打她的男人,应声而倒,被暴脑倒在地上。 “我看看谁还敢!” 熊海握着双手持着两把枪,踢门而进,腾腾杀气对着左毅那群人。 “叔叔。” 邢清婉战战兢兢地躲在他的背后,紧抓着他的衣服,如一只受到惊吓的猫。 “熊海,怎么是熊海?” 玫瑰堂的兄弟诧异,纷纷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场所有昔日共事形同手足的兄弟,如今立场不同,全部变成争锋相对的敌人。 左毅气不过,熊海这个叛徒,怎么苏爷秦哥没有打死他,留着祸玫瑰堂。 熊海根本不配活着,他忍不住骂道。 “老子办事,你怎么老是来搅屎。” 熊海用枪指着他,凌然地回道。 “多说一句,我要你活不过今晚。” 左毅由于手已经受伤,手里没有握枪,熊海这样近距离地用枪指着他,他感到心慌。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拿下他。” 在场的人却没有人敢动,许多人进玫瑰堂,第一个见的人便是熊海,也受过熊海的关照,经历这么多出生入死,出手已经变得是一个无比艰难险阻的事情。 左毅看到这样的情况,知道今天的行动算是失败了,便指着所有的兄弟泄愤大骂。 “玫瑰堂迟早有一天死在你们的手里。” 然后只能夹着尾巴逃走。 熊海苦笑,他没有意料这群兄弟竟不愿意对他出手,让左毅难堪,昔日的记忆,令他唏嘘不已。 “没想到你们还会念旧情。” 其中一个人面容严肃甚至有些悲痛不忍地说。 “熊海,你好自为之,下一次见,我们就不会这么客气了。我们曾经是战友,现在已经是敌人。” 熊海点点头,沉静平淡,如同在说最平常不过的告别语。 “那下次见。” 下次,意味着还会相遇,到时候便是撕破脸皮、你死我活的时候。 …… 清婉始终无法相信,刚才还睡在自己身旁,和自己在深夜里窃窃私语,规划未来的母亲,如今变成一具凉飕飕的尸体。 一直摇着母亲的手,痛哭流涕地喊道。 “妈妈……你醒醒,你醒醒呀……” 邢晨文抱紧她瘦弱的身子,忍着泪水低声说道。 “清婉,妈妈已经死了。” “呜呜呜呜……” 熊海深吸一口烟,望着两眼无神的邢铜霖,觉得心酸无比,好好一个家庭,折磨得支离破碎。 劝他。 “铜霖,好好安葬她吧,尽快离开这里。” 邢晨文站起身来,情绪高昂激动,眼里全是仇恨。 “还要逃去哪里?我不走,我要杀了苏老贼,为妈妈报仇。” 第115章 愿她永世光鲜亮丽 千業赌场 “我没有输,是他出老千……” “你胡说什么,愿赌服输,把钱给我……” 几个人争论不休,甚至有肢体冲突,赌场的人围在一起议论纷纷,场面一度混乱。 …… 刃无秦闻讯匆匆赶来,看到赌场陷入无组织无纪律的状态,他怒斥道。 “左毅人跑哪里去了?赌场没人管,有事情也不和我,是不是不想做了?” 一个小弟压低着头说道。 “秦哥息怒,他这几天生病,没有来赌场……” 刃无秦恶狠狠地瞪着他,拎起他的衣领,用要把他弄死的语气说道。 “你最好告诉我他在哪里,别给我套这样的幌子。” 那人吓得语无伦次。 “秦哥,我他……左毅去追邢铜霖……” 邢铜霖?左毅那家伙还真是死不罢休,非要往死里作自己,最好死在外面。 说起邢铜霖一家,有一半是他自己害的,如果当初没有选他们揭露苏明盛,或许他们不会像今天这样无处落脚。 他怒形于色,左毅会让事情更加麻烦。 “该死的,你通知他最好今晚回来,不然永远别进玫瑰堂。” “是是是……秦哥。” …… “无秦怎么了?发这么的脾气。” 刃无秦见来的人是苏明盛,故意风轻云淡地说道。 “狗不吃饭,我骂它而已。” “一只狗而已,别坏了心情。” “它也没有这个能耐。” 苏明盛感觉到刃无秦心里压制的怒火,也不好说什么,那天刺了他的手心,也曾想过他会怀恨在心。 刃无秦这个人已经不服自己,不能全心全意信任,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是时候拔掉刃无秦的羽翼。所以对自己有威胁的人,就要通通毁掉。 苏明盛接着说道。 “无秦,借你的玫瑰酒店给我,我打算办一场盛宴。” “苏爷又有喜事了?” “我从牢狱之灾里获救重生,多亏了你们这些人为我奔波,我当然要当众致谢。还有白慕后天走时装秀,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刃无秦微微挑眉,白慕这个女人是魔鬼吗?今天还感冒生病,现在这么有激情跑去走秀。 扮好意致什么谢?不知道苏明盛葫芦里又安了什么心。 他笑着回道。 “那苏爷放心,宴会的事情,我帮你办妥,你只需要指定宴请的宾客便好。” “那麻烦你了。” …… 后天 a城时装秀后台 徐宇揣紧拳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副着急万分的模样。 白慕看不下去,赶紧拦住他。 “徐宇,你做什么?” “我紧张。” “你紧张什么,上台的人是我耶。” “所以更紧张,怕你紧张。” “噗嗤……”白慕忍不住笑了,见他依然放心不下,还是安慰安慰他。 “我没事,我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走自己的路,不会在意台下的目光。” “兔子,你心这么大就好。” 这时候有人敲门喊道。 “魏小姐,准备好了吗?” “我已经可以了。” 徐宇紧张地握住她的手。 “兔子,加油。” “你坐前排,记得给我拍照。” “那当然,为了你,我还特意去淘了一架五十万的照相机。” 白慕排在最前面,静心听着台上歌手唱的音乐,表面很是沉着淡定的样子,旁边的工作人员却紧张不已,手上数着拍子,到点了,连忙朝她喊道。 “gogogo……” 白慕嫣然一笑,踩着节奏雨点,戴着镶满钻石的王冠,身后是长长的锯状裙摆,如尽情绽放的百合花。 她摇曳生姿,含笑嫣然,轻盈的步履之下开出繁花来。 背后是一双镂空的翅膀,她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偷偷跑到人间游玩。 白慕出场的时候,惊艳四座,所有人安静下来,等待白慕走后,大家开始交头接耳打探这个开场主秀是谁,哪位模特新人? 苏明盛在旁边听别人赞赏自己的女人,不免骄傲地说道。 “我们的白慕一直是天使。” 坐在苏明盛旁边的徐宇捣弄着相机,翻看自己拍的照片,满脸的兴奋。 “苏伯,白慕短短一天半的时间可以走得这么好,她很有模特天赋呀,我考虑要不要让她进军模特界。” “哈哈哈哈哈哈……她喜欢就好,也辛苦你陪在她的身边。” “没事,我舍得花时间陪她。” 在闭场的时候,白慕换了一套衣服,这次不是唯美梦幻的裙子,而是点缀满鲜花的紧身短裙,勾勒出她的婀娜多姿,清冷里露着灵动,这是她喜欢的款式,她像站在远古深林里的花精灵,伴着远然的钟声,嗅着露水的芬芳。 走完之后,所有模特摆着动作站在台上,由设计师戴芙妮引领致谢。 白慕往台下看,自己的父亲和徐宇朝她招手,她微笑挥手,灿若星光。 目光掠过观众席,她无意看见了刃无秦,顿时愣住了。 他安静地坐在最后一排,也在看着她。灯光如霜落在他的发梢,显得他凛然不可靠近,他眸光深深,像可以吸走一切东西的黑洞。 白慕不由紧张,他一出现,不用做什么,都会让她在意,台下的人她都可以从容不迫面对,唯独他,让她的手紧张到无处安放。 心里也在庆幸,已经走完才发现他也在,要不然她绝对会在他的面前献丑。 刃无秦默然盯着她目不转睛,那个缠着他的女人,披着花裙子,光鲜亮丽站在最显目的位子,仿佛她身上有一股未知的引力,他深深为之着迷。 如果可以,他愿她永远活在高贵的地方,不受世间污泥侵染。 第116章 成为我的继承人 后台 白慕已经换下走秀的衣服,穿上另一条戴芙妮送的裙子,同样是花间短裙系列,她很喜欢。 “兔子,你今天好美。” 徐宇走进来,搂过她的肩膀,在她的脸颊左边轻啄一口。 “这花是送我的?” 白慕指着玫瑰花,从他的手里接过来,细细地嗅了嗅花香。 想起他和父亲坐在台下给自己鼓掌打气,很是高兴,没想到父亲会现身,便问他。 “苏伯走了?” “我现在带你去见他。” “等一下我们这边有聚会……” “不着急,我有惊喜给你,你跟我来。” 徐宇拖着白慕的手,往外走,白慕经过看台,看着刃无秦坐过的位置,心一直在激烈的跳动。 他应该走了。 走到在门口停车场的时候,她瞥见刃无秦的车,恰好从自己的面前驶过。 因为车窗降下,她看不清里面的人,也不知道他的神情,可她认得他的车,他每次出现都会开那辆车,她自觉缩回那只被徐宇抓着的手。 徐宇握握空然然的手,不是滋味地问道。 “怎么啦?” 她落寞地望着刃无秦的车扬尘而去,生硬地笑笑。 “没有什么,我们走吧,你不是有惊喜给我吗?” 玫瑰酒店? 白慕疙瘩一下,这个地方她可不陌生,第一次来a城便是从这里开始的。 往事历历在目,不堪回首。 只是徐宇为什么带她来这里?白慕故意双手护在胸前。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你不会有什么龌龊的想法吧?” 徐宇深感无语,轻敲她的脑袋。 “小脑袋里想什么呢?戏这么多,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如果要睡你,也是光明正大地睡,强人所难有什么好玩的。” 算你还是正人君子,白慕豪爽地搂着他的脖子,狠狠弄乱他的头发。 “哦,我开玩笑的,就知道你没有那胆子。” …… 徐宇把她带到一间餐厅的门前,门是紧关着的,很是神秘挠人。 问她。 “准备好了吗?” 白慕微笑,竟也有些期待,我们徐宇会哄女孩子了,搞这些神神秘秘的东西。 “我猜你给我准备浪漫的晚餐。” 徐宇笑而不语,用力推开大门,白慕顿时目瞪口呆。 没有想到宽敞的大厅里,有这么多人,而且他们皆盛装出席,场面很是隆重。 她犹如表演完站在舞台的中央,所有的目光全部望着她,给予她热烈的掌声。 徐宇温柔地牵起她的手,走进里面,她回过神来,依然不敢相信这场面。 “天呐,徐宇你做了什么?” 她以为徐宇只是在餐厅包场,然后像电视里演的那样,营造一个浪漫的约会而已。 发生什么事了吗?她一头雾水。 别人的生日会?订婚宴? 可是所有人都在等她的样子,应该与自己有关,这样想不免紧张。 看见自己的父亲站在最中央的地方,笑着迎接她。 她几乎热泪盈眶。 苏明盛从徐宇的手里接过白慕的手,圈在自己的手臂里,向徐宇道谢。 “麻烦你了。” 接着苏明盛把白慕带到台上,面对所有人的目光。 白慕突然想起来自己与父亲这样隐秘的关系,不适合这样亲近地披露在人群里,他们会发现的。 望着台下探究的嘛目光,她心慌慌,更加不安。 好像他们已经看穿自己的秘密。 苏明盛从容不迫地站在麦克风前面,朝下面的宾客说话。 “欢迎大家来参加今天的宴会,我苏某倍感荣幸。很感谢你们,在我深陷牢狱之灾,被人诬陷的时候,你们伸出援手,这里特别感谢我的老朋友王总。” 苏明盛指着人群里的多星总裁,被提名的王总点头致意,这时候白慕看到刃无秦站在他的旁边,好像也在看着自己。 父亲继续他的话。 “也谢谢你们不计较我的污点,依然把我当朋友,以后我们携手同行。” “你们很多人应该还不认识白慕,我现在向你们介绍她。她是我挚友魏楠先生的女儿,前不久发生一件难过的事情,魏楠先生发生车祸,已经去世了,留下他唯一的女儿,失去老朋友,我很痛心,想尽最大的能力帮助他,所以我想收他的女儿白慕为我女儿……成为我的继承人之一。” 女儿?继承人?白慕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可耳里不停传来祝贺恭喜的话,还有淅沥的掌声。 其实不止白慕震惊,连同所来的宾客都觉得不可思议,台下掀起议论的轩然大波。 “这个女孩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躺着也能成为豪门继承人。” “哇……摊上这样的好事,这个女孩不得了,自己父亲留下的遗产,她都已经三辈子花不完,现在苏爷还有……” “真是羡慕,我怎么没有这样幸运,我家那点家产,一群没用的人争得头破血流,迟早败光睡大街。” …… “苏伯,这样没关系吗?” “现在改口叫爸爸了。” “我可以吗?” “我们白慕当然可以。” “爸爸……” 她笑如春风,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以后可以肆无忌惮地喊父亲,不用提心吊胆地害怕说错话,被人发现关系。想念父亲的时候,可以大方地去见他,不用担心被人抓把柄。 如果这是一场梦,拜托你,永远不要醒过来。 第117章 想找人镇住她的性子 “苏爷,还真是好福气,收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做女儿。” 多星总裁王志威笑呵呵地说,喝了一杯香槟之后,看了一眼旁边沉默不语的刃无秦,接着问他。 “无秦,话说你与思雨什么时候结婚?” 刃无秦缓缓回道。 “因为不合适,我们解除婚约了,结婚的事算是遥遥无期。” 解除婚约?王志威惊到,当初宣布订婚的时候,轰动一时,他还为此觉得遗憾过。 现在解除婚约却是低调无人知,不过炙手可热的刃无秦恢复单身,又是一记爆炸性新闻。 该有多少人盯着刃无秦这块肥肉,在那之前,自己要出手了。 王志威寻思着自己的算盘,故意探他的意思。 “现在年轻人果然前卫,我这样的老头跟不上节奏,你也不小了,还是要安家吧。那位小姐也不错,娶了她,与苏爷的关系照样亲上加亲。” “王总说笑了,恐怕轮不到我吧。” 两个人皆看见苏明盛带着自己的女儿走向徐家父子,其乐融融的模样。 王志威也看出来苏爷有意撮合白慕与徐家儿子的关系。 心里更是一阵窃喜。 “可能有中意的人,不过只要你喜欢,苏爷巴不得将她嫁给你吧。” “王总抬举我了,我这些年忙,没有眼缘的人,不知道王总有没有好的女孩介绍给我?” “哈哈哈哈哈哈……你秦哥哪里缺女人?” “现在不就缺了?” 王志威肉脸堆笑,他要的就是刃无秦缺女人,现在赶上时候了,藏不住心里的高兴。 “介绍好说,就是不知道你看不看得上。不瞒你说,我物色女婿已经很久了,家里有一个独生女,老喜欢到处晃悠,我就想找人能够镇住她的性子,我觉得你挺适合的。” 刃无秦看透不说透,微笑着说。 “王总说笑了,我能不能镇住不敢说,别看我在玫瑰堂呼风唤雨,在喜欢的女孩面前,也是软柿子一个。” 王志威心满意足。 “哈哈哈……你们差不多年龄,你哪天有时间,两个人可以约出来见一面。” “可以。” 这时候一个大肚便便的大叔,过来拉住王志威的手,要把他拖走。 “王总你躲在这里聊什么天,赶紧过来,我们等着你开喝呢。” 王志威见到多年未见的老朋友,更是心生欢喜。 “无秦,我失陪,改天再聊。” 刃无秦点头,望着王志威离去的背影,柔和的目光立马变得尖锐刺人,犹如藏在暗空间里的箭,随时可以杀人。 王志威走过去的那一桌人,现在全部是商界不可忽视的大人物,每一个,他都知道他们不为人知的过去。 心里默念着王志威,刘易生,穆杰……曾经是苏莫集团的大股东,父亲左右的朋友,当初全数倒戈相向,现在混得风生水起,每天吃好喝好。 他们这些人一直躺在他的死亡名单里,以为搞完苏明盛再向他们下手,现在计划要转向。 苏明盛之所以绝地逢生,因为有他们背后相助,如果他们纷纷自顾不暇,苏家自然而然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到时候掰倒苏明盛轻而易举。 那先从多星集团下手吧。 第118章 全是我的口水 苏明盛很是高兴,面挂笑容同徐家父子寒暄。 “白慕在百艺承蒙你们照顾了。” 徐宇父亲笑着摇头,连忙客气回道。 “哪里的话,我们能够签约白慕,是我们百艺的好运气。” 对于父亲辈这些来回客套的话,旁边的徐宇和白慕相视一笑,眼里尽是无奈。 徐宇露出他调皮捣蛋的脾气,直接怼他的父亲。 “什么好运气,全靠是您的儿子慧眼识珠,造就今天白慕这位新晋巨星。” 白慕瞪他。 “你别说大话,我初进这个圈子里,离巨星还远着呢。” “你现在可是我的偶像,谁敢说我的兔子透明,我跟他拼了。” “吴丽情敢说,你去呀。” “这……” 徐宇挠头,吴丽情不难搞,她姐姐若情是挺麻烦的,对他来说,属于世纪难题。 “哈哈哈哈哈哈……这对欢喜冤家,你们以后在一起,也不怕无聊了。” 苏明盛不禁大笑起来,心满意足,两个人的相处模式,正是他所期待的,在他看来,这两个人出奇般配。 白慕听到父亲的话,里面的情感错综复杂,她最不想伤害的人便是父亲,但是婚姻大事恐怕不能如他所愿。 不知道怎么样摆明立场,所以心里极其烦恼。 寻思着找个借口,先缓缓气。 便说。 “有些饿,我去吃些东西。” 徐宇每次都很暖心,这次也不例外,要去陪她吃东西。 她赶紧摆手拒绝。 “不用,我还要去洗手间。” 徐宇这个人吧,自己被他喜欢上,不知道是今生福分还是前世厄运。 她是真的要饿死了,这一天走秀,不敢吃太多东西,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现在时间抓紧吃一些。 拿着碟子去盛东西,可能是饿晕还是手残,她夹一块糕点,几次没有成功,特别气馁。 突然旁边有人帮她夹起来,还贴心至极放到她的碟子里面。 心里一股暖流淌过,她顺着那只修长的手去看。 “刃无秦?” 想到起前天他不知好歹将她扫地出门,现在却又这样好心,不知道刃无秦骨子里流着什么精分的血。 气还没消,索性故意为难他。 “谢谢……顺便帮我夹块寿司。” 她指着旁边的寿司,又指着对面琳琅满目的食物,暗自整他。 “还有三文鱼,芝士年糕,曲奇饼加鱼子酱……再要一些西瓜放在旁边……” 刃无秦默默听着,知道她在赌气,也不管她的脾气,一一满足按她的要求。手里的碟子已经盛满,便端起给她。 “先吃一些。” 接着再换了另一个碟子继续给她夹东西。 白慕低头看着碟子里满当当的食物,有些想笑,刃无秦看不出来她在整他吗?竟然这么认真给她装吃的。 目光掠过他端盘子的手,绑带还绑在手上,已经不是那时候她绑的式样。 他端着装满的碟子,再一次朝她走来,指着旁边的座位,对她说道。 “去桌上吃,这么多,要慢慢吃。” “给你吃吧,我也吃完这么多。” “那你还要这么多?” “我……”我那是气你。 白慕没有再争辩,直接转身坐到座位上,生着闷气,埋头吃寿司。 刃无秦坐在她的旁边,拿起曲奇饼配着鱼子酱,吃得津津有味。见她半天不说话,也不管,尽情地听着大厅里流动的音乐,嚼着嘴里的美食。 白慕看着他怡然自得的样子,特别不满,趁他不注意,去抢他咬在嘴里的半截饼干,塞进嘴里吧唧吧唧吃掉。 刃无秦见状哭笑不得,这是公众场合,苏大小姐你的形象呢,故意吐槽她。 “全是我的口水,你还真的吃。” “你没有病就好。” “随你喜欢,如果你还想吃,我很乐意给你再拿一份。” 他拿起碟子起身,却意外被她按住手,挑眉看她一眼。 “你舍不得我走?” 白慕差点喊滚,公众场合还是端庄优雅,忍着他的气,朝旁边看几眼,低声在他的耳边说。 “刃无秦,你的约定还算不算数?” “什么?” “我说服顾思雨离开,你就告诉我莫決溪的事情,你不记得了?” 刃无秦松松西装的领带,与她拉开距离,坐回座位上,面容变得异常正经。 “我刃无秦说过的话,从来没有反悔过。” 白慕心里疙瘩一下,刃无秦越是这样,越看不清他的想法,犹豫一下。 “现在……我想换一换,因为有更想知道的事情。” “更想知道的事情?” 刃无秦微眯着眼,还有什么事情比莫決溪的生死更重要吗?比我还重要吗?苏浣溪你这个女人,嘴巴里说一套,背后又一套。 “是关于我父亲。” 苏明盛的话,这还说得过去。刃无秦撇撇嘴角。 “这里不方便说,今晚你来找我,你想知道的,我毫无保留告诉你。” 白慕不敢相信他这么直接干脆,激动地抓住他的手。 “一言为定。” 他却面不改色,冷冷地说。 “放手。” 白慕疑惑,他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哈?” “你抓到我伤口……” “哦……对不起,对不起……” …… 宴会快结束之前,苏明盛找到刃无秦,便吩咐他。 “无秦,c国那边一片混乱,你备好私人飞机,我明天凌晨要赶飞机回去。” 见苏明盛行色匆匆,突然要赶回去,刃无秦隐隐约约有不好的预感。 “苏爷,这么着急?那魏小姐也要跟你回去吗?” “她还是留在这里安全,我已经托徐宇照顾她。” “好的。” 刃无秦目光越过苏明盛,朝不远处白慕那边看,在熙攘的人群里,他第一眼就能看到她的身影。 她正在笑着同别的男人说话,那个男人陪她走过青春,有时候真羡慕他,可以和她聊得那么开心,而且所有人也认为他与她是最登对的。 右眼皮突然跳不停,刃无秦微微闭眼,还是再跳,人们都说右眼跳灾,难道真的有事情要发生。 第119章 你是玫瑰的叛徒 宴会结束之后 宾客纷纷离场,白慕陪同苏明盛客气送走所有宾客后,成为最后几个离开现场的人。 她挽着父亲的手,旁边陪着徐宇,三人有说有笑走出玫瑰酒店。 玫瑰酒店前面是繁华热闹的大道,来来往往很多人,此时夜深,逛街游玩的人还是满满当当的,霓虹灯之下,尽是男男女女的欢笑声,很是繁荣昌盛的景象。 在某处暗地,不为人注意的地方,闪着程亮的光,一闪而过,像是丢在暗道里的金属被灯光无意打到,发出闪烁。 蓦然瞬间,凌冽的枪声响彻整条大街,所有人被吓得纷纷抱着头部,噤若寒蝉弯腰蹲在地上。 白慕惶恐,大惊失色,还没有反应过来,徐宇已经护在她面前,紧搂着她,怕她受半点伤。 她后知后怕,之前颗子弹活生生擦着父亲的手臂而过,打进身后的瓷砖里,在墙上刻下深深的痕迹。 紧急呼喊自己的父亲。 “爸爸……” 原本安静和谐的夜晚,变得危机四伏,枪声过后,街上的行人恐慌不已,四处逃窜,杂乱不堪的场面,充斥着杂乱的叫喊声,还有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 “快进里面。” 徐宇拉着白慕,把她送回酒店里,刚跑进里面,连环子弹接踵而来,朝他们疯狂射击,很明显,枪匪就是朝他们而来的。 白慕顺利躲进酒店里,暂时脱离危险,惊魂未定之余,发现父亲没有跟来,还在外面遭受子弹袭击。 “爸爸,怎么办?他还在外面。” 徐宇赶紧抓住要往外跑的白慕,把她强制性按在怀里。 “不要出去,外面太危险。” 此时苏明盛躲在门前的大柱子旁边,手臂被子弹擦伤,血流不止,他咬紧牙关,用另一只手压住伤口。 子弹对着柱子一阵猛射,看来对方知道他躲在那里,明显想弄死他,苏明盛咒骂几句。 从口袋里掏出防身的枪,紧握在手里,稍微侧身去探情况,刚露头,便有子弹飞来,他反身躲过,子弹打进柱子里。 他大汗津津,手有些微颤,对方的人靠得很近,他要尽快离开这里。 决然持枪,跑出柱子的庇护区,与不远处的人枪战,同时迅速往后退。 来回几次,枪已经没有子弹,他转身跑去酒店跑去,可在触手可得的时候,他的膝盖中枪,重重摔在地上,疼痛地呻吟叫喊。 “爸爸……” 白慕不顾徐宇的阻拦,挣脱他的怀抱,跑出酒店外,看着父亲趴在地上,她很是心疼,咬牙扶起他。 苏明盛连忙推她走开,这里子弹乱飞,害怕她有什么三长两短。 “白慕,你快走,别理我,这里危险……” 正说着,一颗子弹飞过来,瞬间击碎旁边放置的花盆,白慕胆颤心惊,瞧见不远处停着一辆车,两支枪加在玻璃窗户上,黑洞洞地对准酒店这边。 “爸爸,我扶你起来,离开这里,我们会没事的……” 白慕双手架起父亲的沉重的身子,一点点往酒店里面挪去,再怎么样危险,她都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死在面前。 “呃呃……” 父亲突然颤动一下,喊出声来,无力跪在地上,她低头看去,他的下腹处流出血,沾红了衣服。 那一瞬间,她的脑海里全是是死亡的字眼。 心态立马瞬间崩溃,除了扶住父亲之外,她手忙脚乱,丝毫不知所措,流着泪压着父亲的伤口。 “爸爸,不要啊……呜呜呜……” 不远处完全笼罩在黑暗里面的车子里面,熊海收起手上的枪,提醒旁边的邢晨文道。 “晨文,苏明盛身上已经中枪,警察很快会过来,我们赶紧走。 “我还没有打中他的心脏,他还能活,那就不能放过。” 母亲惨绝人寰的景象还死死缠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苏明盛害他全家不得安宁,必须得死。 邢晨文眼里浸满杀气,透过镜头,去瞄苏明盛的心脏的位置,此时魏白慕抱着苏明盛,他只能作罢,渐渐往上移,瞄准苏明盛的头部。 熊海知道劝他没有用,在弑母之仇前面,说不通什么理智,往窗外看,发现了魏小姐与苏明盛紧紧相贴着,便赶紧和邢晨文说。 “你千万不要杀错人,旁边的女人你不能动,她是无辜的。我们这次只杀苏明盛,不会杀害任何无辜的人。” 这是来之前便商量好的。 邢晨文却抛之脑后,愤愤然地说。 “那我妈妈也是无辜的,她怎么就死了!” “让我来。”熊海实在放心不下,自己的枪法比较准,还是自己出手。 苏明盛的头部此时侧在外面,不出意外,十拿九稳能成功击中他的头部。 “叔叔你快点,他们要进去了。” 在邢晨文的催促之下,熊海扣动扳机…… 被扶起半截身的苏明盛倏然倒下,托着他后背的手瞬间无力,失去支撑的的他重重跌落在地,他忍着痛,侧身去看自己的女儿。 发现白慕紧紧皱着眉头,躺在旁边,嘴角渗出血液。 “白慕……你怎么了?白慕你受伤了,不要动……我要杀了你们这些该死的,我的白慕啊。” 苏明盛沾着自己女儿的血,万分痛苦地嘶吼着。 没有意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邢晨文挖苦嘲讽道。 “哎哟,叔叔你的枪法还真准,正是心脏的位置。” 熊海握枪的手微颤,扣动扳机的那瞬间,魏小姐突然移身挡在苏明盛的身后,然后…… “魏小姐……这……怎么办?” “这是最后的机会,我绝对不会放过苏明盛。” 邢晨文再次瞄准苏明盛的头部,目光决绝,准备扣动扳机,杀了他。 bang—— 突如其来的子弹将他手里的枪打落在地,邢晨文猝不及防,转头一看,刃无秦双手拿枪对着自己。 他不禁破口大骂。 “妈的!” 赶紧缩回手臂,趴在座位上。 “叔叔,刃无秦在九点钟的位置,你赶紧开枪打他。” 紧接着是一阵猛烈的枪声。 bang——bang——bang—— 结果车窗全数碎裂,如同密密麻麻的马蜂窝。 熊海放下枪,去转方向盘,驶车逃离现场,熊海的不反击,使邢晨文忿怒不已,抢过他的枪,对着外面胡乱扫射。 熊海知道他已经失去理智,像疯子一样,便怒骂道。 “你他妈够了。” “叔叔你这个玫瑰的叛徒,临阵脱逃,不敢杀刃无秦吗?刃无秦与苏明盛狼狈为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熊海极速转弯,狠狠甩他在支离破碎的车窗上,差点把他甩出马路。 “趁我还没有扔你下车,你给我乖乖闭嘴。” 第120章 玫瑰与紫阳 “兔子,你没事吧?” 徐宇轻轻在白慕的耳边呼唤她,可她丝毫没有呼应,眼睛紧闭着,仿佛陷入沉沉的睡眠里。 他颤颤巍巍伸手去探她呼吸,庆幸还能感觉她细弱的气息。 “苏伯,白慕没事,我已经叫救护车了,你们再等等……” 苏明盛皱紧眉头忍着伤口的痛,看着女儿中枪的位置,白慕哪里还等得来救护车。 “不行,徐宇你赶紧送白慕去医院,这样能争取多些时间,我怕白慕撑不过去。” “好的,我现在带她去。” 徐宇也觉得不能再等,只是这样贸然移动,会不会造成更大的伤势,轻轻托起她的后背,尝试着把她抱起来。 “把你的手拿开,不准碰她。” 徐宇抬头看去,刃无秦凶神恶煞般走过来,那个如饿狼的样子,仿佛要把他碎尸万段。 徐宇在愣愣地看着刃无秦从自己手里接过白慕,心里疑惑刃无秦什么时候与白慕关系这么好,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 看着刃无秦小心翼翼抱起昏迷不醒的她,急忙忙往车那边走。他连忙跑去帮忙,替他们拉开车门。 刃无秦抱着白慕坐进后面的座位上,徐宇也不敢怠慢,赶紧坐到驾驶座里,启动车子之后,踩尽油门,以他目前人生最大的速度飞速在马路上。 心里一直默念,白慕你一定要撑住,撑到医院就会没事的。 他透过后视镜,看到刃无秦抚着白慕的脸,眼睛通红,泪水在眼眶涌动,有些不敢相信。 望着白慕苍白无血,慢慢失去温度刃无秦悲痛欲绝,抚着她的脸,喃喃自语。 “我怎么离开一会,你就出事了?他们通通是饭桶吗?连一个女人也保护不了。你倒是英勇无畏,什么也不怕,把自己弄了一身的伤,不知道会疼吗?” 另一手紧紧搂着她,她温热鲜红的血流过他的手指,浸入黑色的西装衣袖里,泯没了踪影。 她枕在他的大腿上,血流不止,血液往下,将他的裤子也浸染透了,靠近他的怀里,他西装敞开,里面白色的打底衫是触目惊心的红,可以滴出血来。 他看着血肉模糊的伤口,不敢去碰它,因为怕她疼。 弯腰抵着她的额头,在她耳边忍不住低泣。 “你要是死了,我就下药毒死苏明盛,让他去陪你。” “呃呃呃……”可能是他的狠话刺激到她,白慕突然痛吟起来。 他连忙抓住她的手,脱口而出唤她小时候的名字。 “溪儿……” 白慕微微睁开眼,露出半边视线,发现自己此时躺在刃无秦的怀里,无力动弹。 “刃……无秦……我好疼。” “你别乱动,这样会更难受。” 她很想起来,可每一处都在痛,心急如焚地问他。 “我爸爸怎么样……没事吧?” 他呆滞几秒,然后缓缓地说,像在哄孩子睡觉一般。 “他已经在前面的车里,你不要担心,受伤的地方不严重,没有伤到要害。” 其实在撒谎,苏明盛的死活现在与他有什么关系,他只想她活着,其他已经不重要了。 “刃无秦,你告诉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她现在感觉连呼吸都费尽力气,每一次胸口起伏像混着玻璃碎渣般刺骨疼痛,连说话也没有力气。 他望进她的眼睛,坚定不移地说。 “你没有事,又怎么会死,我们就要到医院了,先别说话,这样会很累。” 死之前,能感到他的暖意,她竟然有些满足,死在他的怀里也算一种归属吧,曾经以为会死在他的手里,没想到如今却是他在救自己。 如果当初没有踏进a城,一生风平浪静待在b城,没有杀戮枪击,父亲还是那个自己最敬爱的人,她还是魏楠的女儿魏白慕,或许她能平安无事活到老。 “可……我怕我现在不说,以后没有机会说了,刃无秦我好想……好想问你,你见过決溪哥吗?如果你知道他……埋葬在哪里,我死了之后,你带我去那里,好不好吗?我好想他们还有妈妈……妈妈在海里找不到,但我知道她一定会去找莫叔叔他们的……我也要去……” 刃无秦不忍心再听下去,怕自己绷不住情绪,自己视之如命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去,如今他孤独成瘾,还不容易找回她,她也要走了。 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人会爱自己了吧,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他呜咽着。 “莫決溪……没有死。” 白慕望着他猩红的眼睛,没有觉得他的话意外,因为曾经想过,決溪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无忧无虑地活着。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吗?” 他低着头,去吻她的发梢,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对她说。 “浣溪妹妹,怎么老是喜欢种玫瑰,我觉得紫阳花也很漂亮啊,她怎么看不见,到时候我们住在一起,我要种满整个院子……” 他温柔的话恍如梦呓,是当年決溪的话语,那时候的他很是任性,总吐槽她喜欢玫瑰花,每天泡在玫瑰园里,故意与她抬杠,扬言要拔光她的玫瑰,种满他的紫阳花。 后来他不在身边,她便开始疯狂地喜欢紫阳花,在自己家的后院里,已经没有艳丽火红的玫瑰的花影,全部是王叔给她种的紫阳花,也不知道现在那些紫阳花怎么样了,脑海里是它们在阳光之下随风摇曳的画面。 決溪哥喜欢的不是紫阳花吗?可他此时西装外套前还绣着玫瑰的图案,虽然是黑色的,也改不了玫瑰的浓烈,曾经信誓旦旦的他也与讨厌的玫瑰变得形影不离。 白慕使尽所有的力气去抚他胸前的那支黑玫瑰,沿着它的轮廓,缓缓绕完一圈,心里很满足,笑着告诉他。 “決溪哥,我喜欢你……的玫瑰……” 嘴角流出血来,她嵌满泪水的眼睛慢慢合上,眼角的泪水无声滑落下来,她的手也无力跌落。 刃无秦紧紧抱住她,悲痛欲绝。 “溪儿……不要啊,你会没事的,我还有很多话还没有告诉你呢,你不是想听我讲过去的事吗?以后你想知道什么,我再也不瞒着你,通通告诉你,不会三番五次推辞,故意利用你,我什么也依你……” 第121章 他不就是你的人? “医生护士——” 刃无秦抱着白慕万般火急冲进医院,旁边的人见他们浑身是血,纷纷让出空道来,也有人帮忙去叫医生护士。 护士急忙推着担架推床过来,让他小心翼翼把怀里的白慕放置在床上,然后几个人推着车往急救室跑。 期间有护士问他女孩身上是什么伤,他汗流浃背,边跑边说胸口位置的枪伤,流了很多血。 急忙推进急救室,他被强硬推出门外,护士说了一句“请在外面等候”,便把急救室的门在他的面前关起来。 刃无秦后退几步,颓然跌坐在走廊冰冷的地板上,在他的面前是亮着红灯的抢救室。 他曲起膝盖,脸埋在其间,大口喘气,心脏在剧烈跳动着,快要炸裂。 捂住自己的心脏,在心里千万次默念,苏浣溪这个名字。 没事的,她不会死的,二十年前她都没有同她的母亲死在海里,劫后逢生,她是上帝吻过的人,绝对也会躲过这一劫。 此时徐宇也匆匆赶来,停在他的身后,靠在墙壁上,望着紧闭的急救室,哑口无声。 风平浪静的夜晚,转眼满目疮痍,祈祷兔子能挺过来,如果她要先走,他绝对不同意。 因为她还欠着他的《翻云覆雨》呢,怎么可以事先毁约? 突然急救室的门被打开,一位护士神情紧张走出来。 刃无秦抬起头来,眼里闪过惊恐,抢救这么快结束,只有存在一种可能,那就是病人已经死了,没有抢救的必要。 害怕听到这样的消息,他想要起来,撑在地板上的手臂软绵,酸痛无力,尝试几次,竟起不来。 那位护士疾步走向他们,不敢耽搁分毫,面容严肃地说。 “病人急需用血,血库可能供应不足,你们谁是b型血?” 两个人皆暗地舒气,以为她要宣告什么天打雷劈的事情,开口的时候,心里全是死亡的字眼,所幸还有希望。 徐宇连忙指着自己说。 “我是……我就是b型血,抽我的,多少也没有问题。” “请跟我过来。” 护士领着他去了另外的房间去抽血。 虚惊过后,刃无秦恢复些力气,他慢慢从地上站起来,踉跄坐到旁边的座椅上,垂着脑袋,一动不动,眼睛空洞洞盯着白花花的地板看。 这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在寂静无声的走廊里响起来,他怔愣好一会儿,才发现是自己手机的来电铃声,摸索着接起来。 对方是酒店经理,向来有剽悍女汉子之称,现在情绪却明显有些崩溃,说起话来,声音还在颤动。 “秦哥,我们玫瑰酒店发生枪击,就在酒店的门口!有人受伤,已经被送往医院治疗,也可能死了,门口好多血啊,还有碎片……现在这边都是警察,要查看我们酒店的监控,怎么办?我们要给吗?死了人,不会赖我们吧……” “监控?” 他倒是忘了这个,酒店门口安装着摄像头,可以把正对面的风景一览无遗,那枪击过程绝对也被记录下来。 “你现在马上发给我一份。” “我想回家……凶手还没有抓住,随时会回来啊……这边警察一直走来走去,会不会把我们酒店的人抓过去……” 他本来没有心思多说一句话,想把电话挂了,可见她这么慌乱,自己身为上司,还是要顾及局面。 “这件事跟你们没关系,凶手也不是冲你们来的,先配合警察,他们想要什么就给他们什么。他们应该会封锁酒店,你们弄完就回去,最近几天暂且不用来上班,你们带薪休假,好好休息。” 老板的声音沉稳如地下的根,给人可靠的安全感,慰藉她恐慌的心灵,顿时觉得自己还能撑住。 “秦哥,我知道了,我这就和其他人说,让他们放心……” 刃无秦挂了电话,周围又陷入寂静黯然,仰头靠在椅背上,长叹气,自己此时心乱如麻,还要安慰别人,真是可笑。 叮咚—— 信息提示声,他赶紧低头去看,点开经理发过来的视频。 死死盯着手机屏幕看,瞳孔渐渐放大,握着手机的手,愈发收紧,青筋暴起,他悲愤欲绝,不想再看下去。 抽完血回来的徐宇,看见刃无秦满脸忿怒,莫名其妙站起来对着坚硬如铁的墙壁捶打,仿佛受什么魔怔。 便有些惶恐,难道手术失败,白慕不行了?现在一点风吹草动,犹如地动山摇。 他跑过去掰过刃无秦的肩头,急忙忙问道。 “刃无秦,白慕是不是出事了?你别吓唬我。” 见刃无秦不说话,低头去看他手里亮着屏幕的手机,手机里还在播放视频。 徐宇顿时震惊不已,指着屏幕。 “这个不是……” 视频里举着枪往酒店射击的男人,藏在车子里面,车窗降下一半,使他的脸暴露出来。那时候顾着躲子弹,没有看清枪匪的脸,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我记得他,这个男人是玫瑰酒吧的人。” 他最近在a城,特意去著名的玫瑰酒吧一睹风采,苏伯前天还约他在酒吧见过面,两次都见过这个男人。 “不就是你的人吗?刃无秦,是你的人吧?你不要不承认,到底你是不知道还是有私底下……” 徐宇渐渐后退,与刃无秦拉开距离,对刃无秦起了戒备之心,早听说刃无秦对苏伯的东西有觊觎之心,这场刺杀很有可能是他策划的…… 后退的举动,刺激到刃无秦,难道他会为了杀苏明盛,不惜牺牲白慕?如果这可以无顾无虑,他十年前就可以让苏明盛死无葬身之地,何必等到今天。 简直火上浇油,揪起徐宇的衣领,恶狠狠地说。 “姓徐的,你有什么资格怀疑我?就算我要苏明盛死,也不关你的事。你要是害怕,给我滚回去。” “白慕有什么三长两短,如果是……你害的,我会亲自送你进警察局。”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以后你再靠近白慕,我不介意多杀一个人。” 刃无秦眼里的杀气足以伤人,徐宇觉得被他瞪久了,心里毛骨悚然,挣脱他的手,离得远远的。 刃无秦绝对不是什么善类,白慕身边潜伏着这样的人,该有多可怕。 第122章 起伏跌宕是命数 “大家好,这里是全民好娱乐,我是你们最中意的小哥哥毫安。” “我是很想把旁边这位小哥哥扑倒的纳安。” “纳安,昨晚你睡得好吗?” “我睡在你旁边,你不知道?一觉到天亮,什么毛病都没有。” “纳安,你是猪吗?没有听到整夜的警笛声在a城绕来绕去?” “哦?昨晚发生什么惊涛骇浪的事?” “昨天可谓惊心动魄起伏跌宕地动山摇摧枯拉朽……” “请问是地震了吗?” “你正经点可以吗?昨天魏白慕被戴芙妮亲自钦点为时装秀的主秀,在时尚界引起巨大轰动,这是高端品牌戴芙妮第一次破天荒没有用国际超模开场。” “这个我知道,大家其实也在等着看笑话,毕竟一个演员怎么能与超模相比,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不过魏白慕走得还不错,我喜欢……” “纳安,你说说我要不要也向戴芙妮自荐,她家现在看来条件比较宽松,等我一战成名,我所有穿过的衣服通通送给你,让你拿去拍卖。” “还拍卖?我呸,你的衣服很多都没有洗,臭得蟑螂……” 纳安猛然被毫安掩住嘴,没有把话说完。毫安狠狠瞪着他,示意他再说下去,回家跪榴莲。 毫安笑眯眯掩饰突如其来的尴尬,继续一脸正经地主持着。 “接下来我给大家讲述后续,魏白慕完成人生第一次走秀后,苏爷在玫瑰酒店为她设下盛宴,邀请很多社会名流参加。纳安,你知道吗?我差点就去了,如果不是要……” 纳安憋笑捣乱。 “因为要洗衣服,所以没去?” “尼玛蛋,你再说话试试看。” 毫安捏紧小拳头要揍他,他立马就怂了,赶紧服软。 “你独秀,你厉害。” “更加意想不到的是,苏爷在万众瞩目之下,向全世界宣布要收魏白慕为女儿,成为他的继承人之一,你说说,我怎么没有这样的好运?你不用说,纳安,狗嘴吐不出象牙……” “哇……魏白慕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吗?背后全是一些大人物,之前的百艺徐少和千業玫瑰秦哥,如今苏氏集团苏爷,哪一个是吃素的?不红都难。毫安,你哪怕攀上一个也好呀?” “切……成为女人公敌,被世人众矢之的,是要付出血的代价。你看,宴会结束还没有半个小时,玫瑰酒店就发生枪击命案,她和苏爷双双中枪倒下。” “死了吗?” “苏爷应该没有事,魏白慕可能无福消受,红颜薄命哟。” “凶手是谁?是恐怖袭击吗?” “已经锁定嫌疑人了,据警方人员暗中透露,对方是玫瑰堂的熊海,还有一个身份尚不明确,现在正在抓捕中。” “玫瑰堂的熊海?玫瑰堂和苏爷的关系不浅呀?事情好像变得更加好玩了。一场欢喜,短短半小时,变成灾难死离。” 是生是死,早已成命数。 空荡荡的走廊,寂静无声。 当抢救室的门打开,医生穿着手术服出来的时候,面容疲惫。 刃无秦微眯着眼,他从天黑等到天亮,似乎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现在他很想去看看她。 不管她看不看得见他。 第123章 免费听他的故事 白慕感觉自己在不停地往下沉,像掉进水里,失去所有的呼吸,来自对深海的恐惧,她拼命挣扎,往海面游去,阳光触手可得。 “浣溪,妈妈在这里呢。” 突然传来母亲温柔似水的声音,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听过,她好想妈妈。 “妈妈……” 转身朝更深的海底游去,直到不能再呼吸,直到筋疲力竭,她沉得更深,靠母亲更近些。 远远地,好像是母亲来接她,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吗? 闭着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突然感觉到有人搂着她的腰,带着她往上浮,她睁开眼去看那个人。 一道耀眼的光划过,她深深凝视着他的脸,这是刃无秦还是莫決溪呢? 梦境虚晃,转眼间她站在望不到天际的紫阳花海里。 他蓦地出现的时候,淡紫色花海渐变成浓烈艳丽的红玫瑰。 “你还没有听完我的故事呢,现在就想跑了。” 他的声音很温柔,不像雷厉风行的刃无秦说话的语气。记忆里的刃无秦好像没有对她笑过几次。 听故事?记得自己已经把承诺换成了父亲的事情,现在听他的故事,他会这么大方直接告诉我?绝对又想坑人。 “我还没有付费。” “你免费。” “刃无秦,我……” 他深深看着她,叹道。 “你忘了,我是決溪呀。” 她的眼睛瞬间泛红,紧紧搂着他,心里极其难受愧疚。 “決溪,你终于回来了。” 他亲吻她的额头,温柔至极。 “你也回来吧,苏浣溪。” …… “医生,病人醒了。” 白慕感觉有人在翻她的眼皮,还有眼前有模糊不清的人影。 慢慢睁开眼睛,眼前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兔子,你终于醒了。” 旁边的徐宇激动万分抓住她手,欣喜若狂,几乎泪水都要出来了。 “你整整昏迷三天,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醒过来……” 白慕轻微皱眉,手臂被他抓得有些疼,连带着胸口处的伤口也疼起来。 她捂住胸口的位置,摸到衣服里面绑得纱布。 “徐宇,我没事,就是伤口有些疼。” 医生例行检查完各项身体指标后,面带微笑,温和地对她说。 “魏小姐,你的伤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不能乱动伤口,避免二次伤害,也不能碰水,会感染细菌。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暂时没有,谢谢医生。” …… “徐宇,我爸爸怎么样?” “什么你爸爸?哦……苏伯呀,他没事,在隔壁病房休息。” 徐宇差点没有反应过来,一天的时间,兔子称苏明盛为爸爸,这样自然顺畅,仿佛喊了二十几年。 “他没事,那就好……我记得是刃无秦送我来医院的,他现在还这里吗?” “兔子,别提他了,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怀疑这次枪击案,是他暗中计谋……” “你说胡说什么,他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白慕,我不敢相信你这样偏袒他?你认识他才多久而已。” 认识多久?她痴笑,很久了吧。 第124章 轮不到你出手 天桥底下 江风凌然,刃无秦迎风站在汹涌的江边,衣摆被吹得猎猎作响。他望着荡漾的水面,若有所思。 熊海缓缓走近他,在距离他五步之遥停住,清楚自己已经不是当初能护他左右的人了。 自己那天在玫瑰酒店刺杀苏明盛,无意把魏小姐打伤,秦哥这么紧张魏小姐,自己怕是没有好果子,如履薄冰。 “秦哥,魏小姐还好看吗?我那天昏了脑袋,伤了她……” 刃无秦转过身,掩着风,点燃一根香烟,吸了几口,再缓缓地对他说。 “你差点杀了她,你说呢?还敢来找我,你真的不把我放在眼里,熊海,我给过你机会,你也是聪明人,就不应该留在这里。” 听出秦哥声音里的怒气,熊海低着头,站直身子,手臂紧贴两侧,给他深深鞠躬道歉。 “对不起,是我没有用。” 静默半会,直起腰板,默然摸出腰间的手枪,很是抱歉,让你对我失望,我前半生流离,找到玫瑰堂落脚,也曾风光快活过,如今无处可去,又孑然一身,再也不想回到那样漫无目的等待死亡的日子。 他举起手枪,对准自己的脑袋,如果以死谢罪,能让你好过些,我情愿。 刃无秦见他把枪抵在自己的额头,心里更是怒其不争。 “你想死?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以死要挟我?熊海,你这样自残,我就会原谅你?别做梦了,你死后,邢家绝对活不过明天。” 熊海听了,慢慢放下手里的枪,原来自己也有割舍不了的人,邢家现在支离破碎,如果他也走了,那真是末日。 该死的,为什么苏明盛没有死?这样邢家也不至于活得这样痛苦。 “秦哥,我一直不明白,你明明很想拉苏明盛下台,为什么迟迟不动手?你在犹豫什么?在顾虑什么?我以为我杀了苏明盛,你会高兴。苏氏集团已经是破船,只要你再踩它一脚,它就会沉下去……秦哥,你让我杀了苏明盛吧,这一次,我保证不会出错。” “你真了不起,比我能干,我把玫瑰堂让给你可好?” “秦哥……” 刃无秦将手里燃着的烟丢到他的身上,最不能看到他愈发错下去,与苏明盛的恩怨,不想再牵扯连累更多人,所以熊海你到此为止。 浑身戾气对他怒斥道。 “你给我滚得远远的,不要再踏进a城,不然我会亲手把你宰了送进监狱。” “秦哥……” “想杀苏明盛,你还是先把自己的命顾好吧,杀苏明盛还不简单,最怕你把自己搭进去了。我刃无秦如果想他死,还轮得到你出手?” 熊海垂头丧气,最后戴罪立功的机会也没有了,他对秦哥已经毫无用处,以后再也不能回到玫瑰堂,注定后半生被追杀,居无定所,那还有什么意义? 蓦地,他瞧见秦哥朝自己走近,手里夹着一张纸单手递给他,之后没有对他说一句话,便面无表情离开了。 他觉得莫名其妙,打开纸张一看,上面是写着一个地址。 一个大男人眼圈泛红,至始至终,秦哥没有放弃过自己。 第125章 此生托付终身的人 刃无秦推开病房的门进来,发现白慕眼睛闭合,还是昏迷不醒,已经几天过去了,从死亡线拉回来之后,却陷入无期无望的昏迷之中。 他走近她的身边,在她的床沿边坐下,望着她稍有气色的脸,伸手去撩起她眉间的碎发。 对着她呢喃细语道。 “你怎么还没有醒?你看看我给你买的花,插在玻璃瓶,放在窗户旁边,这样你待在医院里就不会觉得闷了,你真的不起来看看它吗?” 他扬起手里买的玫瑰花,人家来探病人都是买兰花、水仙、马蹄莲、百合,清新素雅,他直接买了一束玫瑰花,显目的红,如血液般浓烈。 她喜欢,就好。 起身将前天买的花拿出来,插入新鲜的玫瑰花。 重新回到她的身边,安静地望着她的脸,能够待在她的身边就觉得很满足。 这时候手机突然响起,他走到旁边的窗户接起来。 “无秦呀,苏爷没事吧?” “王总放心,他已经好很多了。” “最近忙我女儿的事情,都没空看他,老天爷怎么尽是折腾他,一把年纪了,那个无秦……我女儿也在a城,你什么时候有空和她见一面?” 刃无秦摆弄着玫瑰花,回过头看着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她,眼里染着悲伤,一边在思索着。 “王总,我最近都有空。” “太好了,今晚见面吧……” 后面王志威说什么话,他已经没有心思再听下去,只觉得耳朵嗡嗡响,病房的东西包括她都变得缥缈虚无。 他挂了电话,走近白慕,弯腰在她柔软的嘴唇里温柔地吻下去,闭眼贪念留恋着。 再睁眼的时候,却望进她纯粹如水的双眸里,他的心脏骤然漏拍。 “你醒了?” 耳边的声音低迷醉人,很不真实,她嵌着晶莹的泪水,梨花带雨笑着,勾住他的脖颈,想他贴得更近。 刃无秦用手撑在她的两侧,生怕压着她的伤口,心里尽是欢喜,她醒过来了,没事了吧。 他想先拿开她缠着他的手,去叫医生过来给她看看,毕竟刚醒过来。 她反而搂地更紧,去亲吻他的唇,小心翼翼那样,浅尝辄止。 他止不住笑意,在她离开的时候,低头去亲她,与她的试探不同,他吻得很用力。 徐宇拎着饭菜回来,推开门进来,恰好撞见他们如此亲密暧昧的姿势,两个人还亲吻在一起。 简直难以置信,怒然指着他们。 “你们……” 不是已经告诉你,不要靠近刃无秦,你还偏偏与他接近,甚至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还以为只是好感而已,他捏紧手里的袋子,用力甩门而去。 出了病房,心里难受至极,把手里的饭菜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这个吻戛然而止,刃无秦起身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看得出她已经心神不宁。 “要不要我去跟他解释清楚……” 她苦笑。 “你要解释什么?我和他只是朋友关系而已。” “朋友?你和他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关系,你跟我说还是朋友?” “那些只是我们的幌子,他知道我为难,在父亲面前,陪我做戏而已。” “做戏?你还真是天真,到时候嫁进徐家也是逢场作戏咯。” “他对我很好,绝对不会强迫我,我曾经还想过,如果没有喜欢的人,我就答应嫁给他。” “你还真是会打算盘。” 他吐槽道,同时也觉得悲凉,这么痴情的男人,沦为备胎的命运,不得不说她也是自私的女人。 看着他的眼睛,她深情款款的,像是郑重许下什么承诺。 “现在我已经找到那个此生要托付终身的人……” 那如果没有他,她会不会安度此生,有人宠着爱着,也不会孤寂。 第126章 我怕你着凉 刃无秦整理好被白慕扰乱的情绪,来到苏明盛病房,进去便感觉里面的气氛低压。 看一眼站在旁边的徐宇,脸上满是未解怨气,刃无秦也猜到一些东西,这个男人不会放过在苏明盛面前告他状的机会。 苏明盛板着脸问道。 “无秦,你到警察局去,他们怎么说?” “还没有抓到犯人,已经在搜索……” 苏明盛顿时激动万分,腰部受着伤还撑起来,怒然指着他。 “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我对你真是失望透顶,这么多年跟在我身边,你什么也没有学会,倒是很会包庇自己人。今天你为了区区一个手下,不把我放在眼里,改天他真杀了我,你是不是还要锣鼓喧天庆祝?” 对面苏明盛的指责,刃无秦无动于衷,事实的确如此,他没必要辩解,看穿了也好,也到了说清的时候。 他笑着说。 “苏爷,有些事情明摆着,我不想再遮掩,我已经不是当初的刃无秦,早就不服你的管束,我决定把玫瑰堂从苏氏集团独立出来。玫瑰堂也为苏爷你尽心尽力多年,算是还了苏爷的恩情,是时候两清了。” “两清?真是笑话,刃无秦你休想拿走玫瑰堂,要走也是你自己走……听到没有……你给我回来……” 刃无秦没有听完他的话,便决然转过身走出病房,气得他咳嗽不已。 “咳咳咳……” 徐宇赶紧上去给他拍背顺气。 “苏伯,你怎么样?别激动……” 他唉声叹气。 “反了,反了……” 离开苏明盛病房,刃无秦路过白慕房间的时候,透过门上透明的窗口,见她安静地躺在床上,侧着脸去在看他放在窗边的玫瑰花。 心里突然像被扎了一针,刺痛入骨。她距离自己这么近,却又那么远。 舍弃其一,自己始终无法拥有她。 …… 多星总裁王志威正吩咐着家里的仆人摆好菜肴,听到门铃响起,仆人要去开,他连忙制止,自己亲自过去。 果然打开门,刃无秦拎着东西站在外面,他喜眉笑眼说。 “无秦,你来了,还带什么东西,不用这么客气,快进来。” 领着刃无秦进去,热情招呼他坐下喝茶,笑盈盈地跑去房间里,把自己的女儿叫出来。 “无秦,这是我的女儿王敏玲,今天刚刚回国。” “敏玲,这是我经常和你提起的秦哥,a城首屈一指的人物。” 王敏玲色眯眯地看着刃无秦,上下打量着他,愈发满意,自己的父亲真是给力,真把大名鼎鼎的刃无秦请来了,还以为只是骗她回国谎言。 “秦哥,果然比照片视频里还要帅,是我喜欢的类型。” “敏玲,你……”王志威听女儿口不择言,差点大骂出口。 刃无秦含笑微然,尽量展现出自己绅士风度,将手里的一捧黄色小苍兰送给她。 “很高兴认识王小姐,你很漂亮。” “花是送给我的吗?谢谢,我好喜欢。”她眉开眼笑接过花,花的香气,如药剂,撩起她蠢蠢欲动的心,这个男人,她势在必得。 “爸爸,我不想在家吃饭,我可以和秦哥出去玩嘛?” “你让秦哥坐会,人家刚来……” “秦哥又不是像你这样的老头,跑一趟就累得要死要活的,是吧?秦哥。” 刃无秦听了只能陪笑,这对父女都不是省油的灯。 “王总,你放心,我会在十点之前送她回来。” 王敏玲却对着他撒娇。 “这么早呀……我还没尽兴呢,就不能多玩一会吗?” 他不为所动,甚至有些强硬,低着声音说。 “我比较喜欢听我话的女生。” “那就十点呗,我听话总行了吧。你先等我一下,我换一件衣服。” 王敏玲转身跑上楼去,王志威见女儿毛毛躁躁,怕刃无秦嫌弃,连忙解释道。 “无秦,你别介意她,她一直以来比较叛逆,爱到处玩到处跑,说话也没有分寸,如果在外面惹了祸,你要多担待点。” “王总也是爱女心切,她一个小女孩能搞出什么名堂来,再说我在她身边,这里又是在a城,我绝对会保护好她。” “那就好,你们好好玩。” 王敏玲换了一条短裙,裙子极短还开衩,每走一步,便把白花花的大腿根露出来。上衣蕾丝网纱透明镂空,里面黑色的内衣显露出来,丰腴的胸部几乎包裹不住。 她兴高采烈跑过来挽着刃无秦的手对着他眨眼睛说,“秦哥,我们走吧。” 旁边王志威简直没眼看,女儿这样子,让刃无秦怎么想。 “敏玲你穿成这样,在外面很危险……” 王敏玲烦躁不已,这个老头还真是没完没了,都想打他了。 “你这个老古董很烦耶,秦哥,我们不要理他,我们走吧。” 刃无秦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到她的身上,盖住她暴露的地方。 “外面有些冷,我怕你着凉。” 王敏玲按住自己扑通的心,是心动的信号。 第127章 别让我觉得你很廉价 送走他们之后,王志威感到心安,虽然自己的女儿没有改掉轻浮的作风,但是刃无秦并没有由此厌恶嫌弃她,反而很担心她。 自己挑中的人,果然没有令自己失望,希望敏玲能安分点,别老是整那些幺蛾子,把刃无秦吓跑了。 在车上,王敏玲边卷着头发,边撒着娇对刃无秦说。 “秦哥,我想去你的酒吧玩,你带我去,好不好?” “可以,免费给你包场。” “包场?那我要叫我的朋友也过来,这样会更加好玩。” 他微微皱眉,这个女人还真是……麻烦。 …… rosebar玫瑰酒吧 灯光摇晃,处处透着暧昧迷人的气息,周围活动的都是王敏玲的朋友,刃无秦深感无奈,这个女人最大特点就是放得太开。 此时正勾住着他的脖子,把炽热的身体贴紧他的身上,故意蹭来蹭去。 这样的暧昧关系,引得吧台看热闹的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妈呀,王敏玲叫我们过来,看她炫耀吗?” “她急不可耐的德行真是恶心,还千金小姐,简直像卖淫。” “我还以为她死在外面呢,现在回来算什么。” 王敏玲得寸进尺想要更多,解开刃无秦上面的衣扣,要摸进他的里面,刃无秦顿时生气,揪住她不安分的手。 “你最好不要乱动,对一个认识不到两个小时的男人来说,你这样的举动,不觉得过于热情了吗?” 拿走她放在脖颈的手臂,后退与她拉开距离说。 “今天晚上我只想了解你,比如吃饭聊天什么的,可是你上来就对我抛媚眼,把我当成那些陪你作乐的男人,你让我觉得你很廉价,沾手后很脏。” 王敏玲茫然无措,不知道他的意思,看他生气走后,她觉得奇怪。 “秦哥……你别走呀,你不喜欢这样吗?” 刃无秦怎么啦?她觉得郁闷,这个男人怎么不吃这套,平时只要她稍微露胸,那些男人就拜倒在她裙子下。 她边想着边走到吧台去喝酒,旁边的朋友立马围住她,东问西问。 “王敏玲,你和刃无秦是什么关系,这么亲密?” 她就是喜欢成为大家注目的焦点,朋友的嫉妒,是她快乐的源泉,故意高调地说。 “我是他女朋友,你们通通没有机会了。” 其中一个穿着粉红裙子的女人翻白眼,受不了王敏玲的天生优越感,极其讨厌王敏玲,这个曾经抢走她男朋友,玩完之后,又把她视之珍爱的人抛之脑后的浪荡女人。 她当众抓住机会,酸溜溜讽刺王敏玲。 “我的天,你这样货色,刃无秦看得上?怎么美国佬把你甩了,你不伤心几天,就出来卖肉……” “我就喜欢卖,你嫉妒,你也可以出来卖啊。” 两个人对峙着,僵持不下,粉红裙子的女人把手里的酒水泼到王敏玲的脸上,还狠狠推她一把,为了解气大骂。 “如果不是你老爸,你还能出来蹦跶,现在还在监狱里给人打死,也没人看你,臭婊子。不好好在家里待着,还出来招摇,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王敏玲忍着泪水,发现周围人都在看她的笑话,没有朋友愿意为她挺身而出,心里拨凉。 更加觉得难过,突然她的耳朵把掩住,淹没那些说她的污言秽语。 刃无秦的出现,全场立马鸦雀无声,他把她泪流满面的脸埋在怀里,看着那位粉红裙子的女人,敌意地说。 “是我约她出来的,你有意见?” 第128章 我会让你嫁给他的 王敏玲哭唧唧,捏着刃无秦的衣摆,像一只无助的小鸟那样紧紧黏着他。 刃无秦心里叹气,只能给她递纸巾擦眼泪,秉着性子哄她。 “不要哭了,没人敢欺负你,我送你回去。” 穿粉红裙子的女人看着王敏玲这样百般宠爱,气得心里堵慌,这个女人根本不配得到爱,哼声转头就走。 王敏玲如同打战取得胜利那样,顿时破涕为笑,刚才还泪眼汪汪,现在眉开眼笑般春风得意。 挽着刃无秦,笑得花枝招展,扯着嗓门故意宣扬道。 “秦哥,那你送我回家吧,明天我们再出来玩。” 刃无秦听了蹙眉,微微拉开与她的距离,如果不是看她是王志威的女儿,这样的女人,连靠近他两米,他都觉得附近的空气难闻。 …… 车子在路上行驶。 坐在副驾驶座的王敏玲蠢蠢欲动,抚上刃无秦的大腿,媚着声音撒娇着。 “秦哥,今晚谢谢你帮我,不然我又被她们欺负了,每次她们都这样……” 刃无秦拿掉她的手,放回她自己的膝盖处,盯着前面的道路说。 “她是你朋友?” 王敏玲尴尬地搓搓膝盖说。 “一起算是吧,只是后来闹翻了,她对我有些误会……可我依然把她当成我最好朋友,没想到她这么讨厌我,我真的好伤心……我觉得我好可怜。” “需要强求的朋友,还是不要来往了,免得把自己弄得很累,人家又不领情,你只会白费精力。像你这样大方善良的女孩,不怕找不到真心朋友。” 大方善良?她心花怒放,原来在他的心里,他是这样想的。她才不管什么真心朋友,还是躺在男人的怀里比较销魂快活。 车子停在王家门前,刃无秦出于礼貌下车给她开车门,她坐在座椅上,仰着头见他站月光之下,如霜的月光染上他的发梢眉眼,显露出他俊俏刚硬的轮廓。 她蓦然心动,突然滋生一个念头。 起身在他的脸颊边吻了一下,吹着湿热的气,在他的耳边娇媚地说。 “秦哥,我会再找你玩哦。” 然后意犹未尽地拨弄着自己长长的秀发,扭着摇曳的身姿走开,想留一个绝美的背影给他。 “王小姐。” 突然听到背后的刃无秦唤她的名字,她欣喜万分,这是舍不得她走?目前她撩过的男人,就没有一个可以逃脱她的掌心。 她暗笑说。 “秦哥,还有什么事吗?” “我的外套。” “啊?”她猝不及防,才察觉自己身上还披着他的外套,僵硬地笑着,很尴尬地脱下身上黑色的西装外套,无意拂过上面的玫瑰刺绣。 “这朵黑色玫瑰好精致,在哪里定制的?我也想绣在裙子上。” “王小姐,恐怕要遗憾了,这是独家定制,全球限量仅此一件。” 刃无秦接过她手里的衣服,微微向她点头,然后转身,漠然坐进车子里,扬长而去。 她站在路边,还没有反应过,刃无秦这个男人绝对有毒,对她的套路,通通无视,这样滴水不沾禁欲系的男人最是致命。 …… 王志威在客厅里,边看文件边等自己的女儿回来,王敏玲走进来的时候,他立马放心手里的东西,着急地问她。 “无秦送你回来的?怎么没有进来坐一下再走?” 王敏玲举起手机,指着上面显示的时间给他看,很是得意。 “九点四十分,我没有超时吧?” “算你过关,你和秦哥相处得怎么样?没有给人惹麻烦吧?” “老爸,你这次介绍的男人不错,不但长得帅有钱,还很贴心温柔,浑身都是劲,我喜欢。” 最主要的是他今晚在她朋友面前,狠狠挫了她们的锐气,给她争尽风头。 那一刻,她决定爱这个男人,她也一定要他爱上她,让他只属于她一个人。 王志威见女儿眉飞色舞的模样,也极其高兴,女儿如果能安定下来,不再疯玩折腾,他后半生也不用忧愁了。 “敏玲你喜欢就好,我会让你嫁给他的。” …… 玫瑰酒吧 刃无秦在私人洗手间里,把脸彻彻底底洗了一遍,特别是王敏玲亲吻过的地方,他反复擦洗,像是沾上什么恶心的东西,用力擦洗,生怕洗不干净。 脸上的水没有擦干,他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奈苦笑,静静盯一会,若有所思,低眉才走出去。 回到办公室里面,宋铭早早拿着资料在那里等他,这个宋铭是熊海走之后,他亲自提拔上来替代熊海的位子,接手管理玫瑰酒吧。 宋铭把手里的文件呈递过去给他。 “秦哥,这是你让我调查的资料,这位王敏玲小姐的情史可不是一般的复杂。” 宋铭最大的特点就是话痨,别人在他的面前起码会收敛紧张,这个宋铭反而没有丝毫拘谨,放的很开。 “前阵子她男朋友聚众吸过毒,连累她也被抓进牢里,听说还是她父亲王总用钱把她赎出来的。更加可怕的是,她特别喜欢抢闺蜜的男朋友,已经拆散好几对了。这样癖好也是奇怪。” 讲到这里,宋铭绕不过心里的好奇,冒着生命危险试探般问刃无秦。 “秦哥,你怎么突然对她感兴趣了?还给她包场,这样的女人见了还是绕道走吧,我们坐场小姐都比她好……” 刃无秦突然合上文件,然后砰然扔到桌子上,压着怒气说。 “小铭你话很多。” 宋铭见秦哥生气了,立马闭嘴不敢说话,乖乖站在旁边垂着脑袋,佯装无辜的模样。 “你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该过问的事情不要问,我自己的私事,我自然有分寸。” “秦哥,是我多嘴了。但我还是要提醒你,情场不是赌场,女人不是纸牌,秦哥你在爱情这方面还是短板……我当然要上心……” “小铭,我的外套脏了,你拿去店里洗干净,明天要穿。” 刃无秦只能无奈地打断他的话,宋铭办事利落,也对玫瑰堂也很忠诚,就是嘴巴磨叽,弄得他有些烦。 他扶着额头,深感烦躁。 这时候竟然有些想熊海在身边的日子…… 第129章 我会拥有你所拥有的一切 左毅从苏明盛的病房出来之后,抑制不住喜悦,嘴角深深地弯着。 刃无秦终于和苏明盛闹翻了,现在时机难得,刃无秦不服苏明盛的管束,苏明盛又绑不住他,打算毁掉他。 今天苏明盛找自己过来,无非想要挖玫瑰堂墙脚,说服加入他的战营,拖垮刃无秦。 这么好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只要他协助苏明盛干掉刃无秦,那群龙无首的玫瑰堂就落入自己的手里,到时候他不就是下一个秦哥。 越想越兴奋。 …… “怎么不接电话?” 白慕气馁地放下手机,已经连续打两个电话给刃无秦了,他都没有接通。恍然发现,自己这么想见他。 坐在旁边的王姨正在削苹果,从电视新闻里知道小姐和老爷中枪的那天晚上,她和王叔两个人翻来覆去睡不着,连夜赶车来到a城的医院。 她将苹果切成小块递给靠坐在病床上的小姐,也注意小姐心不在焉地盯着手机,像在等待着谁。 “打电话给谁呀?小姐,是不是想徐宇了,他去接吴小姐,很快就会回来的。” “我其实不想若情过来,她来,听了那些人闲话,又要胡思乱想了。” 白慕接过苹果,咬进嘴里,想着吴若情过来,便懊悔不已,早知道说自己没有事情,不用她过来了。 现在父亲还有其他人误会自己与徐宇的关系,总会在旁边煽风点火,要是被若情听了去,那还得了。 这时候门被敲响,随之而来问道。 “可以进来吗?” 却不是刃无秦的声音,白慕有些落寞,吃在嘴里的苹果也变得索然无味。 那人轻轻推门进来,脸上挂在笑容,对着她笑。 她纳闷,这个人不是刃无秦身边的人吗?上次在千業赌场还见过他呢。难道是刃无秦派他过来的? 顿时没有那么颓然,脸上露出笑意,她要认真听刃无秦吩咐他说什么事情。 那个人丝毫没有拘谨,直视着她的眼睛,好像来看朋友似的。 “魏小姐感觉好些了吗?” “没有,还是很疼。” “伤口好好养着,过了这段时候,伤口慢慢愈合起来,就不会那么疼了。虽然会留伤疤,但丝毫不影响小姐的美丽动人。” 这个人说话给人感觉很是老道,与刃无秦的偏执傲娇简直不一样,虽然过于阿谀奉承,却让人听了很舒服。 “你叫什么名字?我记得你是刃无秦身边的人。” “我是左毅,目前是玫瑰堂的人,不过我以后会跟苏爷做事,为他尽心尽责,同时也会好好保护小姐,小姐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可以随时麻烦我。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电话号码,我24小时候机。” 她接过他的名片。 “好的,谢谢你。” “那我就不打扰小姐休息了。” 他朝她微微点头之后便走出病房。白慕茫然,自己还在等他转告刃无秦的话呢。 “这就走了?” 王姨笑道。 “他只是来向你介绍自己的吧,除此之外应该没有别的意思,小姐你还有别的事情吗?要不要我去拦住他?” “千万别,我只是好奇而已。我跟他又没有交集,他没有必要这样郑重其事地过来,特意介绍自己吧。” “小姐你现在可是苏爷的女儿,金枝玉叶的,谁不想攀关系?” 白慕低头看了眼那张名片,便漠然把它放在桌子上。 “是吗?我不喜欢这样怀着心机来接近我的人,好话说尽之后,会在背后捅你一刀。” 左毅走出病房之后,合上门的同时,透过门里的透明窗口瞄一眼,在心里默念,总有一天玫瑰堂是我的,娶了魏白慕之后,苏氏集团也是我的,哈哈哈哈哈哈…… 第130章 他对她比较好 徐宇从机场接回吴若情,一进病房,见白慕这样躺在床上,便扑过紧紧抱着她。 “真是的,谁把我的白慕弄成这样,幸亏你没有事情,不然我要哭死了……白慕,你很疼吧。” 白慕皱紧眉头,苦笑着说。 “没事,就是你压到我的胸口,有些痛……” 若情起身,眼眶泛红,喋着声音。 “噢……对不起,我看你没事太激动了,我帮你揉揉。” 赶紧挡住她伸过来的手,你揉什么?那是我的胸,只能笑笑。 “不用啦,已经不疼了。” 突然吴若情呜咽哭起来。 “呜呜呜呜……” “兔子不是没事吗?若情,你怎么又哭,来的时候已经把眼睛哭肿,说好不许哭了,现在弄得兔子也不好过……” 徐宇拍着她的后背安慰,若情也把头埋在他肩膀上,尽情地哭。 旁边的白慕觉得莫名其妙,明明自己是受伤的那一个,怎么搞得好像是局外人。 突然想起读书那会的事情。 坐在后面的徐宇见有东西飞到她的头发,指着说。 “白慕,你的头发有东西……好像是虫子……” 她害怕得拼命甩头发,一直没有甩掉,慌慌张张的,最后还是他帮她弄掉。 “谢谢,我已经没事了。” “快点拿走,徐宇,好可怕。” 那时候还与自己是同桌的吴若情,当场吓哭,眼泪汪汪直流。 徐宇不得不安慰,还像个四岁孩子那样把虫子踩死,然后慢慢哄着她。 “若情,已经没事了,我把它踩死,它不能靠近你,你别哭了。” “今晚的虫子好多哦。” “那我坐在你旁边吧,来一只杀一只。” 结果两个人坐在一起叽叽喳喳说了一晚上的话,吵得她一页纸也没有看完。 …… 有一次,郊外爬山玩,那时候天公不作美,打道回府的时候下起雨,弄得地面超级滑。 踩在树叶上,更是像脚底沾了油,白慕扶着树干慢慢走着,忽地被后面踩空的若情撞倒,她猝不及防重重往前扑倒在地,刮着陡峭的石头尖角,脚破流血。 徐宇赶紧扶着她,替她拍落身上的脏东西,看她的脚血红。 “你的脚出血了,我背你下山去,去医院止血……” “徐宇哥,我的脚扭到,骨头好像断了……呜呜呜……” 吴若情踩空也倒在地上,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叫唤徐宇,痛哭流涕。 徐宇听了这么严重,立马转头把她轻轻抱起来。 “那你不要乱动,我先背你下去,你不要哭,没事的,我会送你去医院,没事的……兔子,我等会来接你,你不要乱跑。” 结果他们走之后,雨越下越大,她硬是咬紧牙关,扶着树枝还有石头,如临深渊般,靠着自己走下山。 也许就是这样的事情不断发生,她最终和徐宇只能走到朋友的距离吧。 无论他对自己有多好,中间始终隔着若情,总给她感觉,他这次对自己好,下次会对若情加倍好。 若情的哭闹,他尽管有些烦,却不从来放任不管。 第131章 我的可以给你 “徐宇,我的伤要静养几个月,会拖《翻云覆雨》的拍摄进度,你要不然找其他女演员……” 白慕捂住自己的伤口,拖了大家的后退,感觉很是内疚。 吴若情听了心里恼火,对着她一阵劈头盖脸的说教。 “白慕你说什么话呢,百艺已经定你为这部剧的女主角,如果在你受伤的时候,找了另外的女演员替代,外界媒体一定会说是我们百艺不顾情义抛弃你,铺天盖地黑我们百艺……” 白慕更加内疚了,是自己想得太简单,把百艺置于风头浪尖。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早知道当初不签约百艺,就不会带来这么多的麻烦。” “所以当初让丽情去多好……” 吴若情想继续说下去,被旁边的徐宇狠狠瞪一眼之后,便自觉闭上嘴。 听若情左右一句“我们百艺”,他很是不舒服,她心里藏着的心思,他早已经看穿。 看着白慕愧疚落寂的眼睛,徐宇不忍,扶住她单薄的肩膀,温柔地对她说。 “兔子没事,若情只是在吓唬你而已,《翻云覆雨》不着急,如果你不演了,很多粉丝会失望,他们可都在期待你的表现呢,等你养好伤,我们再拍。我让公司先拍《名媛成长史》。” 看着徐宇那样温柔的眼神,吴若情分外眼红,他只会宠白慕,什么《名媛成长史》先拍,当初又是谁把名媛推迟了,他到底对她怎么随便的吗? “我已经计划好名媛下半年再拍,这样太仓促,演员都自己的活动,没有档期,怎么拍得了名媛……” “若情你不要再说了。” 她不敢相信,徐宇当着白慕的面前这样怒吼自己,悲愤得说不出话。 “你……呜呜呜……” 呜咽着看看白慕再看看他,流着泪夺门而出。 白慕心急,这么事情变得这样,连忙催促徐宇道。 “徐宇,你赶紧过去看看,别让若情出事了。” “别管她,她老是这样,是时候让她自己清醒清醒。我们总让着她,她愈发任性了。” 静坐一会,徐宇想着想着,还是放心不下,跑出去找吴若情了。 他们走了之后,病房里只剩她一人,王姨去洗澡房洗衣服去了。 白慕正在为徐宇若情三人行感慨万千的时候,床边的手机蓦然响起来电铃声,白慕紧张拿过手机。 以为是徐宇打电话来,说已经找到若情。 低头看,却是刃无秦。 电话另一头低磁沉稳的嗓音,透着性感与禁欲,他问她。 “你找我有事?” 她想起来自己今天打了好几个电话给他,他都没有接,也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只是突然很想他。她害羞般挠挠头说。 “好像……没有。” 他冷寂地应。 “哦。” “今天你有没有派人来看我?” “谁?” “左毅,他给我名片呢,说以后24小时,我都可以找他。” 没想到他冷冷甚至强硬地说。 “把它扔了。” 她微扬笑意,心里透着丝丝的甜蜜,故意娇气地驳他。 “能24小时给我待机的人,我为什么要扔?” “你想要的话,我的可以给你。” 他说的冷言冷语,却能把她的心暖入怀里。 第132章 只能你一个人知道 徐宇跑上前拉住吴若情的手。 “若情,你别老发小孩子脾气。” 吴若情甩开他的手,满脸都是泪水,边哭泣边哽咽道。 “我发小孩子脾气?徐宇,你自己想想,你对我有多过分,总想着白慕,我呢,从来都是在后面追你,我会受伤,我会累的。” “你这样说白慕,有些过分……” “我过分?我说的都是事实。你也不用理我,回去照顾她,你不是离开她就会死掉吗?你不是她的影子吗?一刻也离开不了她。” 吴若情哭着哭着转头就走,徐宇慌乱之中再次抓紧她的手,她反抗情绪愈加热烈,去推他的胸口。 “你放开我,反正你也不喜欢我……呜呜呜呜……” 她哭得撕心裂肺的,徐宇心隐隐作痛,不管她左右挣扎,用尽全力紧紧抱住她。 “你别哭了,是我不好,都是我没有考虑好。” “呜呜呜呜……是不是我不来看她,你就不知道还有我若情这个人,你离开这些日子,我有多想你,你知道吗?呜呜呜呜呜呜……” “是我不好,让我们若情受委屈,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两个人在医院门口紧紧抱在一起,那样的场面简直像韩国偶像剧男女主角上演的浪漫剧情。 “这里是医院吧?” 刃无秦路过,见医院门口处搂抱在一块的男女,面无表情地说道。 从他们旁边擦肩而过的时候,好像是认识的人,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 他敲响病房的门,等里面的人应声之后,推门进去。 “喂?刃无秦你还在听吗……” 白慕拿着手里的电话,还在朝里面讲话,刃无秦突然推门而进,她诧异不已,这么晚了,刃无秦怎么来了?明明还在和自己通话中。 两分钟前,在电话里传来他的话,好像说了什么这里是医院吧,还以为他又在糊弄她,却是真的来了,心里万分欣喜,像是洒满天空的星星,眨着欢快。 她望着他的眼睛,离他一米的距离,甜甜地笑着,对还拿在手里电话讲话。 “決溪,你插的玫瑰花开了。” 刃无秦静静听着像她在他耳边的呢喃细语,心里浮现出丝缕的甜蜜。 “是我让它在八点的时候开花,因为那时候我恰好来看你。” 白慕知道他在瞎掰,可是心里莫名其妙地感到满足。刃无秦说情话的次数,屈指可数,已经很是珍贵了。 “难怪玫瑰开得这么漂亮,原来是你偷偷施了魔咒。” 刃无秦宠溺般扬起笑意,慢慢放下附在耳边的手机,对她的调皮,还真是招架不住,什么魔咒,她也跟他闹着玩。 走近她的身边,替她把被子盖上去些。 “晚上会凉。” “你说要把你的名片给我,现在我想要。” “我没有带,明天给你好不好?反正我又跑不了。” “最迟明天哦。” 刃无秦扫过一眼,真的看到左毅给她的名片,正放在床旁边的桌子上,他拿起来前后瞄了眼,苦笑撕了扔进垃圾桶里。 “刃无秦,你不会吃醋了吧?我们的決溪也会吃醋吗?” “白慕,我的身份还不能暴露,你你不要和其他人说,连你的父亲也不可以。” “为什么?我爸爸这些年也很担心你……” “总之你答应我,这件事只能你一个人知道。” 他的态度很坚决,这件事怎么感觉有隐情,白慕还是顺着他的意举起手作发誓的动作,对着他认真地说。 “決……刃无秦,我发誓绝对不会暴露你的身份。” 第133章 怕她嫁给别人 白慕放下手,见他的脸色稍微松缓,没有之前的严苛,又鼓起勇气来。 “我可以提问吗?想知道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为什么在爸爸的手下做事情,也不和我们说?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 犹豫刃无秦静默没有说话,她以为自己又把他惹毛了,如履薄冰。莫決溪绝不会像现在这样难相处,以前每次都是他千方百计哄着自己。 他低垂着眉眼,像在思索着什么。 “白慕,等你把伤养好,我自然会告诉你。” “现在我已经没事……” 没事?差点死了,那叫没事?他漠然转过身,背对着她说。 “你好好养伤。” 说完之后,要往门口走去。白慕见状,舍不得地问他。 “你还会来看我吗?” 他止住脚步,突然想起门口看到的画面,实在不能坐视不管。 “还有一件事情,你是不是喜欢……徐宇?” 他突然提及徐宇,白慕稍微愣了一下,低声说道。 “我们是朋友关系。” “朋友?别告诉我,你以朋友的关系嫁去徐家。” “我们那是做戏给父亲看而已。” 没想到他冷硬地说道。 “演戏这样的小伎俩,恐怕只有你自己在演,我不管你们是朋友还是恋人,尽早跟他撇清关系。在女人里犹豫不决,这样的男人只会耽误你的时间而已。” 通过之前的相处,她知道刃无秦与徐宇之间有间隙,彼此之间看不惯,现在刃无秦叫自己与徐宇撇清关系,哪有这么简单。 “十几年的关系不是几句话就能撇清的,他对我也没有恶意。” 刃无秦苦笑,那个人与她有十几年的关系,在他缺席的日子里,那个人陪伴在她的左右,整整十几年,不可否认他自己嫉妒得要死。 “你猜我在医院门口看到什么?” 她眨着眼睛,医院门口?现在和自己说徐宇的事情,扯医院门口干嘛,难道是遇见他们了? “不会是徐宇若情吧?” “他们是什么关系?” “有些复杂,不过可以说是……恋人,应该互相喜欢。” “幸亏你还知道,还以为你傻傻地看不清,被所谓的朋友蒙在鼓里。”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和他的关系拖拉,其实是我的不绝决,所以你别把他想得这么坏。” “趁现在这段时间他们在这边,你最好向你的父亲讲清楚你们之间的关系,别稀里糊涂地被嫁进徐家。” 见他好像很在意她与徐宇的关系,还替她想好方法,白慕捂嘴偷笑。 “你这是我关心我?还是怕我嫁给别人了。” “你觉得呢?” 他微慌,抛下这句话便走出病房,期间没敢看她一眼。 替她关好门,注脚想了想,走到护士房,特意挑了一位比较年轻的护士小姐。 “505号的病人,一个女孩子孤零零在病房,我怕她不安全,你过去和她聊聊天,可以吗?” 那位护士姐姐抬眼看居然是a城的刃无秦,长得又高又帅,这样近距离,简直是致命诱杀。还这么温柔贴心,怕女孩孤零零的,那位505号的女孩绝对是上辈子拯救银河系吧。 第134章 是织给男朋友的吧? “魏小姐,哪里不舒服吗?” 一位护士姐姐进来问道,白慕微微摇头回她。 “没有,还好。” “那就好,你一个人呀?要不要我开电视给你看?” 护士走过去打开面对的电视,又倒了杯开水给白慕,白慕接过来,微然一笑,这个小姐姐还不错。 可不是负责她的护士,分到她这边的护士是一位阿姨,已经眼熟了,这个护士却是第一次见。 一般护士巡班过来看看,如果没有事情便会离开,这位小姐姐还搬椅子过来坐在她的病床旁边,丝毫没有离开的迹象,她未免觉得有些奇怪。 护士姐姐似乎也看出她的疑惑,边收拾桌面的东西,便解释道。 “秦哥特意来叫我陪你解闷,怕你一个人在这里闲得慌,也不安全。” 白慕诧异。 “刃无秦?” 还以为他扔下一句话就走了,没想到他默默地在背后关心自己,心里一股暖流淌过。 护士姐姐坐下来,望着某个地方,眼睛放光,好像在想着什么画面,开始她的滔滔不绝。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新闻报纸上的人物,真的很激动,见到大名鼎鼎的秦哥,还和他说话,真是想不到。上次我还和朋友去千業赌场赌钱呢,连路费都赔光,也没有见到他。人生真是无处不意外,没想到在医院碰见他了。果然比照片里的帅几倍,你说他有没有女朋友啊?” 白慕喝白开水差点呛到,你不会异想天开,想做刃无秦的女朋友吧?她假装淡定地回道。 “当然有。” “也对,他这么优秀的男人,身边的女人绝对不少……我记起来了,他已经有老婆了,好像叫顾什么雨。” 顾思雨?这个名字仿佛好久没有听过,白慕突然莫名心悸,如果没有意外顾思雨确实成了刃无秦的老婆,可刃无秦的解除婚约,没有向外公布,渐渐传成已经结婚了的假象。 “我记得你是《翻云覆雨》的女主角魏白慕?是不是?” 护士姐姐还抬头特意去看病号写着的她的名字,是魏白慕没错。 白慕微微点头。 “哇……我们医院这次来的人真是少见,听说你是遭遇枪击,子弹差点打进心脏里,是不是?” 白慕点点头,那天惊心动魄的场面,她至今不敢回忆,也觉得奇怪,这样的事情,警察怎么好像没有动静。 “秦哥和苏爷这么好,你们受了欺负,他绝对会把那些犯罪分子给悄无声息灭口,哈哈哈……我是不是警匪片看多了?秦哥下次还会来看你吗?” 白慕嫣然一笑,他说明天来看她的,应该回来,心里藏不住期待。 正值这时候王姨从外面回来,她松了口气,现在总算回来了,外面这么晚,对这里也不熟悉,很担心王姨会出事情。 王姨拎着大袋小袋进来,一股脑放在旁边的椅子旁边,挑出一个纸袋子拿去给自己的小姐。 “小姐,我按你的要求,给你买四种颜色的线。” 白慕欣喜地拿出来看,毛线饱满,摸着极其顺滑。 “谢谢,王姨。” 护士眼尖嘴快。 “魏小姐,你这要织围巾还是衣服?” “想织围巾。” “反正在医院也闲着,织围巾打发时间也好,不过如果是自己要穿,你一个大小姐也不差那点钱,买的更好看……难道是织给男朋友的?” 王姨打岔道。 “小姑娘别多嘴,这里没你什么事,你先去忙吧,又事我再叫你。” 阿姨要赶人,护士也不好意思留在这里,魏小姐也有陪着,算是完成刃无秦交给的任务。 “那你们早些休息。” 说完之后便离开了。 王姨见小姐现在就套线忙活着,连忙收起床上的毛线,不让她织。 “小姐,你现在织什么,明天再织,不着急哈,现在有些晚了,我们先休息吧。” “王姨,我就织一点点,不会很晚的,你把线还给我嘛。” “小姐这么迫不及待,是织给喜欢的人吧。” 白慕默不作声,嘴边的弧度却是出卖了她心里的心悦。 “是。” 第135章 因为我喜欢的人不是他 可那天他没有来,之后几天也没有再出现过,连故意在她房间里溜达转悠,希望能偶遇a城秦哥的护士也没有失望透顶,便埋怨了几句后没有来了。 白慕还是坚信他会来的,虽然给他打电话给他发短信,他一律没有回复,心里安慰自己,他可能是太忙了。依然日复一日地织着她手里的围巾,越织越长,已经半截了。 住在隔壁的苏明盛身体好些的时候,很想自己的女儿,王叔扶着他慢慢走到这边的病房来看白慕。 白慕见父亲过来,放下手里的织活,慢慢从床上下来,经过休养,胸口的枪伤慢慢愈合,她已经可以活动活动了,让王叔把父亲扶到自己的床上。 “爸爸,你小心些,慢慢躺下。” 苏明盛在腹部的位置中枪,不敢直坐,只能卧躺着,怕压到伤口疼痛。 他看到女儿床边放着织了半截的围巾,伸手拿起来又看又摸。 “白慕在织围巾呢,还真是漂亮,我的女儿手艺像她妈妈,精致巧工。白慕织给谁的?我看这颜色款式好像不是织给你老爸我吧。” 老爸看到围巾眼睛都放光了,眼里藏着渴望,她有些愧疚。 “爸爸你想要,我就织给你。” 王姨在旁边边倒水边笑着说。 “老爷,白慕可是要送给心爱的人,昨天晚上还织着不肯放手,嚷嚷着要熬夜呢。” 恰逢其时,徐宇带着吴若情进来,看到房间这么多人,很热闹的场面,他眉开眼笑地朝苏明盛问好。 “苏伯也在啊。” 吴若情愣了一下,那时候看八卦新闻苏明盛收白慕为女儿,她很是震惊,白慕怎么运气这么好,攀上这样的大人物。 她笑着介绍自己。 “苏伯,我是白慕的朋友吴若情,以前在同一所中学读书。” “若情,我听白慕提起过你,你是百艺的导演吧?她初入演艺圈什么也不懂,麻烦你们对她的照顾了。” 她接着走近白慕的旁边,搂过白慕的肩膀说。 “苏伯,我们是朋友,互相之间照顾是应该的。” 苏明盛听闻很欣慰,女儿有几个这么知心的朋友,在演艺圈这条路,走得没那么孤独。 徐宇看苏明盛拿着的好像是织了半截的围巾,白慕手里是一团毛线。 “兔子,你在织围巾吗?真是活久见,你当初退了织坊社团之后,我没有见你织过东西,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它了,没想到现在织得有模有样的。快说哪大人物能让你这个水不沾手的公主重出江湖?” 王姨禁不住笑了,小姐喜欢的人就是徐宇呢。 “徐宇,我们家小姐说要织给喜欢的人,当然是织给你啦。” 徐宇明显敢不相信,反问道。 “织给我吗?” 苏明盛也乐了。 “哈哈哈……” 吴若情脸色极其难看,这算什么,织围巾给喜欢的人,白慕你不是说过你不喜欢徐宇,还鼓动我去追。怎么现在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你喜欢徐宇?就我不知道。 白慕也是陷入绝境,这围巾绝对不是织给徐宇的,徐宇也不是自己喜欢的人,大家都误会了。 她突然想起刃无秦临走的时候跟她说的话,趁现在大家都在,分清关系最好。 “这不是织给徐宇的,徐宇的围巾,若情会织给他。” 白慕的话,看似短短一句话,却如同一个炸弹,把大家的笑声顿时淹没,现场安静下来,变得尴尬。 苏明盛纳闷问道。 “白慕你说什么?不是给徐宇?你不是织给喜欢的人吗?” 白慕低头,指尖边摸着毛线,认真地说。 “因为我 第136章 我不喜欢你,你满意了吧 吴若情没想到白慕会这样说,简直震惊,她转头看身边的徐宇,发现他的脸色难看至极,像在忍着什么怒气。 她心里却是很开心,徐宇早应该清醒,白慕根本不喜欢他,他总是执迷不悟。正准备说些话缓缓气氛,突然被徐宇牵起手来。 对着白慕,情绪有些控制不住。 “对呀,我喜欢的人不是你,是若情。你手里围巾,我也知道不会是给我织得。我当然不会要它,因为我喜欢的人,她会送给我,但那个人绝对不是你。” 白慕,我这样说,你满意了吗?把我狠狠推开,对我冷言冷语,现在我自己主动走开,不用你煞费苦心。 你满意了吗? 吴若情蹙眉,徐宇握紧自己的手,那样的力度,她感到痛,也能感觉他的痛。 让他的疼人是魏白慕,凭什么徐宇要为她承担这些痛苦,而她几句话便可以伤他遍体鳞伤。 结束,这一切结束吧。 她朝苏明盛解释道。 “苏伯,徐宇和白慕只是朋友,认识很长时间,才对她会格外照顾,但是没有什么其他方面的想法,您不要误会……” “我们有事我们先走了。” 徐宇打断她的话,强行拉着她的手,要往门外走去,漠然与站在旁边的白慕擦肩而过。 错开身那一刹那,白慕感觉自己的心被割得四分五裂。 好像他们走了之后,下一次见面,便是陌路人,想到十几年的朋友,连问候也成纠结的事,她的泪水渐渐滑落。 苏明盛对此感到疲倦,自己已经和徐家套近关系,也往谈婚论嫁的方面商量,和徐宇聊过几次,连托付终身这样的话也讲过几回,以为两人婚事尘埃落定,可这下子被击得七零八落。 “白慕,到底怎么回事?你和徐宇的关系,我都看在眼里,他对你的好,不是朋友之间普通的好,我正是因为知道,才会让他照顾你,以为你也……” “爸爸,对不起,让你有这样的误会,他对我好是真的,只是我们之间没有男女的爱情,那是友谊,我们没有和你们说清楚,让你们误会了。” 见女儿的眼泪汪汪,苏明盛也是心疼无比,他不想强求什么,只想女儿过得幸福快乐,既然不喜欢,那就算了,终身大事不能马虎,要找能给女儿幸福的人最好。 苏明盛安慰她。 “罢了罢了,你也不好受。” 王姨赶紧拿纸巾替白慕擦眼泪。 “小姐没事,不喜欢就应该说出来,那样很伤人,但是对彼此都好。小姐,你做得很好。” 王叔也附和着安慰道。 “对呀,小姐,道理很简单,就像你喜欢紫阳花,我不知道,给院子种满玫瑰,你天天对着玫瑰花,想着紫阳花,能开心吗?” 白慕破涕而笑,现在她可是很喜欢玫瑰,还想过把院子一半的紫阳花移走,种半边的玫瑰花,让它们相伴相随。 连王姨王叔都这么安慰自己,她觉得很感动,谢谢他们每次这么关心自己。 还有父亲,相比责怪,他更加是对她的心疼。 第137章 把男朋友带回家 女儿喜欢的人不是徐宇,苏明盛心里其实很失落,对他苏家说,徐家殷实的家族背景,虽然比不上苏家,也算门当户对,对女儿来说,不失是一个人生归宿。 如今落空,实在可惜,但是女儿不喜欢没方法,最重要的还是要女儿幸福,那女儿喜欢的人是谁,他相信女儿看人的眼光,同时也担心她上当受骗。 苏明盛忧心重重问白慕。 “白慕,这条围巾不是给徐宇,那是给谁的,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可以带给爸爸看看,如果对方靠得住,能给照顾你,你们又互相喜欢,爸爸绝对同意你们。” 白慕欣喜万分,爸爸说会同意,只是之前有过误会,曾经还让爸爸要小心刃无秦,说他对苏家不怀好意,现在想想也是可笑。 他可是莫決溪。 可现在还不能暴露他的身份,真的忍得咬牙切齿,她很想告诉父亲,決溪还活着,当年爸爸听错消息了,莫叔叔没有害死決溪,他现在活得好好。 她选择等待,刃无秦真的身份她想让他自己说。 她便推辞父亲道。 “爸爸,现在我们两个人都还受伤没有痊愈呢,等我们好些,我会找一个特别的日子,把他介绍给你,好不好?” 苏明盛想想这样情况确实不适合,对方也许会是苏家的女婿,不能让他看到苏家的凌乱,应该要隆重接待。 苏明盛退让一步说。 “既然我女儿都这么说了,我就好好养伤吧。” 白慕笑着点点头,满怀欣喜。 这时候医生来查房,苏明盛为了不妨碍,慢慢起床,要回自己的病房。 白慕突然记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爸爸,有一件事我觉得奇怪,玫瑰酒店发生枪击案,为什么警方还没有动静?” “你在医院养伤,能知道什么动静,警方现在也在全力缉拿罪犯,你不用担心,很快就会水落石出。这些事情,你不用烦心,爸爸会配合警方调查,你养好伤,到时候把男朋友到回家让爸爸高兴高兴。” 苏明盛下床,扶着铁拐手,在王叔的帮忙之下,慢慢移动步伐,离开病房。 等医生检查完,王姨关住病房门后,房间只剩她与白慕,她踌躇不决,不知道该问还是不问。 白慕见王姨呆在原地,面露难色,便问她。 “王姨,你有什么事吗?” 王姨深呼吸,豁出去了。 “小姐,你喜欢的人不是刃无秦吧,我前几次见他来看过你。” 白慕觉得奇怪,按理说刃无秦只来过两三次,每次碰巧王姨都不在,那王姨怎么知道他单独来见过自己。 “你看过他来见我?” “最近这阵子,我看见他来过两次吧,只是奇怪,他没有进去,在门外看了几眼,就走了。我幸亏认识他,不然觉得他像一个偷窥狂。” “偷窥狂?” 白慕噗嗤笑出声。 原来这些日子,他电话不接短信也不回,却暗搓搓来看她。 为什么?她实在想不通,不过心里像被撒了蜜蜂糖霜,甜丝丝的。 王姨看白慕小女孩般的青涩样,十之八九是被她猜中了。 “小姐,你真的喜欢他?” “王姨,你别到处乱说,这是我的秘密。” “那就是真的?” “我想亲自告诉父亲,所以王姨你不准说出去,知道吗?” “那好吧。” 白慕高兴地抱着王姨。 “我爱你王姨。” “很久没有见小姐这样笑过,看来小姐真的很喜欢他。” “就像王姨爱王叔那样。” “我最受不了那糟老头,哪里爱他,每次没有洗澡就睡觉,我巴不得他滚得远远的,哪里像我们。” 白慕禁不住笑。 “哈哈哈……” 在她的眼里,王姨王叔没有孩子,却半生相濡以沫,已经是最美的爱情故事。 第138章 为了穿给他 “王姨,我自己打包。” 白慕把织好的围巾折叠起来,放进纸质袋子里,然后舍不得般放在床边。 王姨笑道。 “小姐,你是打算抱着它睡觉不成?这么紧张,怕别人拿走吗?” “你管我。” “很晚了,小姐睡觉吧。” “王姨晚安。” 望着窗外如纱的月光,还有浸在月光里的玫瑰花,她目光温柔似水。 窗台的花早已枯萎凋零,弯着枝干消弭花瓣散落。 发觉原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过来了。 那个说他明天会来看她的人,现在会在哪里?做什么呢? 他会不会像她想着他那样想着她呢? 明天3号,是他的生日。 如果他还不来看她,那她自己就去找他,给他一个惊喜。 想着想着,她含着微笑睡过去。 清晨阳光明媚,窗外是清婉流转的鸟啼声,白慕缓缓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伸手去拿床边的袋子,摸摸里面的围巾还在不在。 王姨过来帮她整理床,知道她今天要出去约会,是住院以来第一次外出,自己也同小姐紧张。 “小姐今天要穿什么衣服?” “我没有拿什么衣服过来。” “你先去洗漱,我帮你找找看。” 白慕点点头,微眯着眼,走进浴室,边刷牙洗脸边不停在脑海里幻想,她送围巾给他而他对她笑的画面,光想想已经开始感到窒息。 脸微微泛红,他会来吗?要去找他吗?一直在问自己。 她出了浴室,王姨指着床上摊开的裙子问她。 “小姐,我找了两件裙子,你看看穿哪套?” “我今天不穿裙子,穿西装。” “什么?小姐你不是要约会吗?” 王姨的说话声有些大,吓得她把手指压在嘴巴上嘘声。 “王姨,小点声,千万不要让其他人知道,爸爸如果知道,我就出不去了。” 王姨点头应道,压低声音说话。 “我是说人家女生约会穿得漂漂亮亮的,小姐你穿什么西装?还是穿这件裙子吧。” 白慕从病房柜子里找出那套西装,把上面的防尘罩拿掉,搂进怀里。 “王姨,这套西装就是他送给我的,我今天要穿给他看。” 王姨惊讶道。 “刃无秦送你西装?真够奇葩的,他喜欢干练的女人?” “这有什么关系吗?” “小姐你要穿就穿吧,要小心伤口弄到会疼。” “知道。” 白慕拿着西装,跑进浴室里,换上衣服之后出来,王姨目瞪口呆,对她赞不绝口。 “我们小姐穿上西装真是比男人还帅,把头发梳起来,能把女人迷死……” “王姨,你笑话我。” 白慕心也情很开心,举着爪子,要去挠王姨的痒痒。 “王姨,那你有没有被我迷住了?哈哈哈……” …… 准备就绪之后。 白慕为了躲避父亲,特意跑到医院外面,在旁边的公园等人。 公园微风徐徐,她坐在长椅已经差不多一个小时,也没有见到刃无秦的影子。目不转睛注视着医院大门,怕自己走神错过他。 盯着手机显示的时间,她有些低落地捏紧手里的纸袋。 “还是我自己去找他吧。” 第139章 平静的生活来之不易 商场里 顾思雨陪花方旗的母亲过来购物,正在挑内衣,一个女人走过来莫名其妙地问她。 “你是顾思雨吧?” 顾思雨转头去看,并不是自己认识的人,便对这个陌生的女人问道。 “我们认识?有事吗?” “我是这家店的老板,很想认识你,我在玫瑰酒吧见过你,你那时候站秦哥的身边,我知道你是秦哥的女人……” 顾思雨蹙眉,这些话让花母听见,又是一番解释,此时花母朝这边走过来,她连忙打断这个女人的话。 “你是老板?是来介绍内衣的吧,这件怎么样?” “顾小姐眼光真好,这件是我们公司新设计的内衣,轻薄柔软,顺滑舒适……” 花母接过她手里的内衣,摸摸质感,感觉的真的挺不错的。 “确实不错,思雨你喜欢就买它吧,请给我也拿两套,都要灰色,谢谢。” “好的。” 见那个老板走开,花母也没有发现什么,顾思雨松口气,挽着花母的手说。 “伯母,我认识一家更好的内衣店,我们去那里看看吧。” “等买了这两件就去。” “那里也有这样款式的内衣。” “老板已经帮我们拿了,我们这样突然走掉不好,等一下再去。” 顾思雨作罢,只能这样了。 老板拎着打包好的内衣回来,笑盈盈地递给顾思雨,顾思雨接过来问她。 “多少钱?” “不用,我送给你们,希望你们以后多多光顾。” “谢谢。” 顾思雨道谢完之后,没有多讲话,便想直接离开。 那个女人却说。 “顾小姐,我其实有件事想要告诉你……” 现在伯母在身边,可不能让这个女人胡说八道什么,使自己建立起来的形象前功尽弃。 “现在我没有空,这样吧,我的号码给你,你等下打给我。” 她走到前台,在内衣标签上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然后匆匆离开。 “顾小姐……” 花母觉得奇怪,思雨怎么有些慌乱不安,好像与刚才那个老板有关。 “思雨,那个老板,你认识吗?” “不认识。” “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见面,她跑过来献殷勤,总感觉想要和我们拉关系,你要小心……” 顾思雨泪目,这样平静的生活来之不易,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威胁,伯母就像是母亲那样疼爱自己,她不想让伯母失望。 轻拍伯母的肩膀,笑着说。 “伯母,放心吧,我不会轻易上当。现在东西都买好了,我们回去准备明天的野餐,趁这几天天气好,我们去散心吧。” …… 花家别墅 “思雨,有人打电话给你。” 顾思雨系着围裙,正在厨房弄肉卷,听到伯母喊她,把肉卷打包好放进冰箱之后,走过去。 “思雨,你的电话。” 她低头看一个陌生号码,接了起来放在耳边。 “你好,顾小姐我是内衣店的老板……” 她瞬间脸色不好,这个女人真是阴魂不散,到底想要干什么。 “顾小姐,方便见我一面吗?不然我去你家也行。” “你有什么事?”总不能是向她推销内衣吧。 “是关于刃无秦……” 她蹙眉,与刃无秦这个人,已经一刀两断,是生是死和她没有关系。 第140章 他没有推开她 玫瑰酒吧 王敏玲托着下巴,向着对面的刃无秦挤眉弄眼,娇声娇气地说。 “秦哥,我可以叫你无秦吗?我要做你的心里最独特的人。” 刃无秦慵懒靠在沙发旁,指尖夹着烟头,透过烟雾缭绕,望进她的眼睛。 “当然可以,你是第一个永远拥有它的女人。” 王敏玲捂住自己小鹿乱撞的心,已经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正经脸说情话最致命,与她以往攻略的男人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这个男人浑身禁欲气息,使她更想去靠近诱惑得到他。 “明天我要去参加父亲的庆祝会,你能当我的舞伴吗?” “能当王小姐的舞伴,当然是我的荣幸。” “我们都约会几次了,你还叫我王小姐,这么生疏,叫我玲儿嘛。” 刃无秦拿杯的手微颤,将心里的不适感隐去。 她绕过桌子,摇曳着前凸后翘的身姿,坐近他的身边,头靠在他的肩膀,用娇滴滴地声音说。 “你叫我玲儿嘛,我想听。” 刃无秦冷着脸,把手里的烟插进烟灰缸里,慢悠悠。 “我曾经养过一只猫也叫玲儿,不过它已经死了,为了避讳,我还是叫你敏玲吧。” “你真的很讨厌耶。” 王敏玲揣紧拳头去捶他的胸口,顺势搂着他的脖子,坐在他的大腿上撒娇。 …… 另外一边,白慕走进玫瑰酒吧,这时候酒吧正是休业的时间,里面的人大部分是工作人员,直接找最近的人询问。 “请问秦哥在吗?” “魏小姐?你不是和苏爷在医院养伤吗?怎么来这里?” 白慕觉得面前这个人很眼熟,是曾相识的感觉,突然想起,指着他。 “诶……我记得你,你是那天送我去断命崖的人。” “魏小姐还记得那件小事,我还担心你半路出问题,回去的时候心惊胆战。” “你叫什么名字?” “宋铭,现在接管玫瑰酒吧。” “这么厉害……” 只是可惜了那位大叔,那位陪刃无秦很久的大叔不在了,替刃无秦感到伤感。 有人夸自己,宋铭有些不好意思,挠着脑袋,拘谨地笑着。 “魏小姐找秦哥吗?” “我找他有事,在这里吗?” “在是在,不过没有空,他在贵宾包厢陪王小姐。” 白慕吃惊。 “王小姐?哪个王小姐?” “多星总裁的千金。” “王敏玲?” “魏小姐你认识她?” “算是吧。” 毕竟大家都是上流圈子,也互相照过面,偶尔会在朋友或商业聚会碰过面。 王敏玲在圈子里算是风云人物,身为豪门千金小姐,却喜欢流连在各种男人身边,轻佻浮华。 一个月能换几次男朋友,同时也会与几个男人交往。 她这一次盯上刃无秦了? 这个女人曾经吸过毒,也染过性病,怎么能靠近刃无秦。 “宋铭,我可以进去吗?” 白慕闯过去,宋铭拦不住她。 “这个不好……魏小姐,魏小姐不可以呀……” 她推开包厢的玻璃门,即使做好准备,可映入眼帘的画面,还是使她震惊。 不可描述…… 刃无秦竟然抱着王敏玲在他的大腿上,姿势暧昧无比。 哪个混蛋不识相闯进来搅乱气氛,王敏玲怒然抬头,发觉走进来的人是她最讨厌的人魏白慕。 魏白慕总装人畜无害的模样,私底下妖媚惑众,自己以前很喜欢的男人被她迷惑过。 现在又想来拐男人吗?简直可笑。 王敏玲怒声斥责。 “魏白慕怎么到这边来?真是没有礼貌,也不敲门直接闯进来,一点教养也没有,你父母也没教过你尊重别人……” 王敏玲的念叨,白慕没有心思顾及,她所有的目光全放在那个男人身上,缓缓走到他的面前,声泪俱下。 “刃无秦你不是说过会来看我的吗?过去那么久也没来,我还担心你出了什么事情,特意跑过来看你,你现在……没有事就好。” 王敏玲愤然起身推她。 “喂,我说魏白慕,你没看出来我们很生气吗?还不出去,真是令人扫兴。” 她被推一把,后退几步,勉勉强强站住脚,不肯离去,对着冷漠的他说。 “刃无秦,我有话……想和你说。” 王敏玲继续把她往外推。 “秦哥没有空搭理你,你赶紧给我出去。” 刃无秦不耐烦,猛然站起身,抓起王敏玲放在魏白慕肩膀的手。 “真是……扫兴,敏玲我送你回去吧。” “我不要这么回去,我还想待在你身边。” 王敏玲故意嗲声撒娇,趁机搂住刃无秦的脖子,当着魏白慕的面去吻他的嘴唇。 啪嗒…… 白慕手里的纸袋掉落在地,频频后退,震惊捂住嘴巴。 他没有推开她,为什么? 她痛哭流涕,转头跑出房间。 第141章 送给他的礼物 “那我们约好了,明天晚会你要当我的舞伴。” 王敏玲抚上刃无秦的胸膛,想解开他的衣襟纽扣,却被抓住了手,捏得很紧,她见他的脸色难看,不敢肆意妄为,只好悻悻收回手。 从他的身上起来,暗想总有一天自己绝对会拿下他,势在必得。 “秦哥,我等你哦。” 王敏玲笑得花枝乱颤,与他挥手告别后,大摇大摆走出去,对着玫瑰酒吧献飞吻,然后驾车离开。 驶过一小段路,在不远处她看见魏白慕在路边走着,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脸上顿时露出奸笑,魏白慕也敢与自己抢男人,真是不自量力,以为成为苏明盛的女儿,身份就很高贵吗?苏明盛还不是靠父亲救出来的。 在魏白慕的身后,她特意按响了车子的喇叭,把车子停在路边。然后下车,靠在车门边,不屑地笑着说。 “白慕,你要去哪里?要不要我载你一程?” 白慕被突如其来的喇叭声吓了一跳,缓缓过来,发现是王敏玲,实在不想搭理她。 “不用。” “你找秦哥有什么事?” “我们的私事。” “私事?可是秦哥好想不太待见你耶,怎么办,你该不会在自作多情吧?” 王敏玲边说着话,边走近白慕的面前,还撩起白慕的发,在手里挑衅般揉捏。 白慕皱眉忍着。 “不关你的事情,你挡了我的路,请让开。” “怎么不关我事?我可是他的女朋友,我当然要替他挡掉那些妖艳贱货,比如你。” 王敏玲用力戳着她的胸口,猝然发现自己指尖下是一枝黑玫瑰,与秦哥的几乎一模一样,瞳孔顿时变大,有些震惊。 秦哥那天还说全球独有一件,她想要都没有,魏白慕身上的衣服好像是……不可能,绝对是魏白慕这个女人爱慕秦哥,仿造的劣品。 真是令人恶心,狠声警告。 “魏白慕,你最好不要来烦他,他好像很讨厌你,别坏了他的好心情,他明晚还要陪我去参加晚会呢。你这个女人,你有没有听我讲话……” 白慕觉得厌烦,直接绕开她,继续往走。可王敏玲却死死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白慕只能甩开她的手。 “王敏玲,你能不能不要来烦我?” “这句话应该是我要说的吧。你手上是什么东西?要送给秦哥吗?我替你拿给他。” 王敏玲去抢她手上的东西,那给刃无秦的礼物,怎么可能被她拿去,她紧紧拿着袋子吼道。 “王敏玲你给我放手。” 王敏玲见抢不过她,怒然推了一把,恰好是未痊愈的枪伤的部位,重重推了一把。 撕裂般疼痛袭来,白慕咬紧牙关,疼得松开手去捂住胸口,感觉缝好的伤口又裂开了。 “原来是围巾,该不会是你自己织的?真丑,秦哥怎么会要呢?竟然送不出去,那我替你扔了。” 王敏玲拿出袋子里的围巾,不屑一顾,直接丢进旁边的垃圾里。 白慕目光呆滞,后退靠在墙边,它不是垃圾,不是垃圾…… “那我们改天再见咯,拜拜。” 王敏玲仿佛打了一场胜仗般,开心得不得了,还挥挥手再离开。 白慕忍着委屈的泪水,伸手进脏脏的垃圾桶里捡出自己的围巾,紧紧搂进怀里,害怕别人再抢走。 因为那是送给莫決溪的礼物。 第142章 今晚留在我的身边 掠过野草的微风,轻柔拂过白慕的脸庞,细碎的发飘然着,刃无秦低头看她的目光温柔几许。 一段短暂的安恬时光,总会让他产生一种错觉,往后可以拥有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永远。 以后也许吧,但现在是不可能的,面前一场硬战要打。 刃无秦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着她,对她说。 “走吧,我送你回医院。” 白慕眸光黯淡,她想待在他的身边,多一会也好。 “我还不想回去,医院里暮气沉沉的,像把人锁进黑盒子里,透不过气……我今晚可以留在这里吗?” 她深深凝视着他,在等待他的答案,数着秒,紧张万分,他想不想她留下来呢? 刃无秦看着她的眼睛很是揪心,他几乎脱口而出,让她留下,陪在自己的身边。 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你不喜欢医院,可以出来养伤,憋在那里致郁伤神,没有必要……” “那我不住医院,你还会来看我吗?” 她这句话如一枚钉子狠狠扎进他的心里,他锁紧眉头,她这是责怪他没有去看她吗?原来她也在等他。 心生温柔看着她。 “我想你的时候,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去看你。跟你在什么地方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没有必要为了我,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好吗……” 白慕鼻子酸楚,扑过去抱紧他,头埋进他的胸膛里,忍不住低声呜咽。 “你没有来的时候,我总在夜里做梦,梦见你在窗台给我插玫瑰,可是睁开眼,你消失了,只剩花瓶里萎蔫发黄的花,我真的……真的好想你,決溪。” 刃无秦抚着她后背的手微颤,撩起她的发轻嗅,深情款款地在她的耳边呢喃着。 “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喜欢你和王敏玲靠近,不管是她还是其他女人,我不喜欢……” 眯眼见她小嘴一合一启,全是她对他的在意,他禁不住堵住她的嘴唇,抹去她为其他女人的醋意。 白慕紧张不已,手掌覆在他的厚实的胸膛,能感受到他炽热的体温,她不由沉浸迷失在他的吻里,耳边扑通扑通是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辗转缠绵的吻结束之后,他抵在她的额前,喘着深重的呼吸,眼泪迷离望着她泛泪的眼,情不自禁地说。 “今晚留在我身边。”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她喜形于色,很是高兴,忍不住紧紧抱住他,不舍得放手。 刃无秦低头笑着,留在自己的身边,至于这么开心吗?怕压到她的伤口,稍微推离她的肩膀。 “你有带药吧?别忘了吃药。” “我放在袋子里呢,为了好得更快,我会按时吃药的,你放心。” 刃无秦发觉她旁边放在一个纸袋子,应该是放着药,想拿出来给她吃,伸手去拿它。 却被她疾手抢先拿走,然后藏在背后,指着另外的包包说。 “这个不是药,我的药在那里。” 他觉得奇怪。 “你这么慌张,袋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決溪,今晚我请你吃饭吧。” 第143章 长大之后娶我为妻 烛光昏黄,映入她的眼眸,她静静坐在他的对面,恍如梦境,虚幻不真实。 失而复得,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他没有死,而且活得这样出色。 不管他是不是从前的莫決溪,脾气性情有没有改变,但是要他相安无事,现在自己还能静静待在他的身边,已经足够了。 她缓缓起身走到他的身边,拿出手里的围巾替他围在脖颈上,然后在他的脸颊边偷亲他一口。 他抓住她的手,不让她走,一把扯进怀里,她毫无防备跌坐在他腿上。 “还往哪里逃?” 如此亲密的接触,她羞涩不已,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也没能挡住他的蛮力,他低头嵌住她的嘴唇,浅尝辄止。 这时候传来小提琴演奏的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服务员端着蛋糕走过来。 刃无秦蒙圈般望着她,她捂嘴偷笑,这家伙不会不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吧。 她在他的耳边轻声对他说。 “決溪生日快乐。” 他愣住了,原来是自己的生日,自从父母亲去世之后,他为了活下去,为了复仇,隐姓埋名,从来不会去过生日,渐渐地已经忘了。 他望着烛光跳跃的蛋糕,边触摸着脖间围着的围巾,心里浮现出暖意。 深深抱着她。 “溪儿,谢谢你,我很开心。” “決溪,我也很开心。他们说你去了很远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的时候,我哭了好久,每天梦里总是梦见你站在一片紫阳花里,后来我匆匆离开c国,连你和叔叔阿姨的葬礼也来不及参加,因为父亲说我不走的话,会有坏人要杀我……知道你是決溪的时候,你不知道我多高兴。” “溪儿,我没死,我还在这里。” 她泪眼朦胧,痴迷般望进他的眼睛里,抚上他的脸庞。 “那我们之间的约定还算吗?” “什么约定?” “长大之后娶我为妻。” 刃无秦怔愣,这是小时候自己喜欢她,不想她跟其他男孩子玩,吃醋说的话,当时莫家与苏家关系极好,觉得结为亲家亲上加亲,便成了约定。 可如今也是一则笑话。 “你愿意跟着我这样的人出生入死吗?我现在可不是那个说要种紫阳花却无能为力的莫決溪,我双手沾满血液,枪下死过很多冤魂,我是玫瑰堂的刃无秦……这样你也要嫁给我吗?” “我愿意。” “苏浣溪,可我不愿意。女孩子还是找一个可靠的男人,过安稳的日子,别异想天开,想着枪林弹雨的生活刺激,那只会要了你的命。” 白慕知道他会这样说,自己也是临时起意,试探他的心里所想,只是不知道他会这样决绝。 有些生气。 “你直接说嫌弃我不想要我就好了,什么过安稳日子,何必拿这样的幌子骗我。” 刃无秦默然不语,放开环在她腰间的手,拿起桌上的小刀去切蛋糕,不想搅乱今天的气氛,就故意转移话题。 “你想吃蛋糕,我切给你。” …… “我想回去。” “好。” 她在等他说,今晚留下来陪他,可是他却只说了一个字“好”。 若即若离的感觉,她摸不透他的心,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心关在保险箱里,她好不容易撬开,他又重新加了把锁。 到底想要她留在身边,还是想推开她?她其实想要一个真切的答案,每次他说与其他女人逢场作戏,那万一以后成真呢。 记得他也这样说过她和徐宇。 那他自己呢? 他送回她医院,在距离不远处下车,剩下的路,她想要他徒步送自己,慢慢走在前面,他默默走在身后。 “这么快就到了,真快呢。” 她望着医院门口,喃喃自语,心里在祈祷他把自己留下来。 只要他说不要走,她立马跑过去,以后无论怎么赶她,她也不走了。 可是站在医院门口两分钟,背后的他始终没有开口。 “真是傻瓜。” 她暗暗骂了他,转身朝他跑过去,垫着脚尖抱住他的腰。 “我会等你的。” 说完之后,她红着脸疾步医院里。 在她的身后,刃无秦笑得如同不谙世事的孩子,眼里没有往日的混浊。 夜晚深深,他没有开车走,靠在车门前,点燃一根香烟,吸了几口,嵌在嘴里。 借着路边店铺的灯光,他撩起半截围巾细细看着。 在围巾尾端,绣着黑玫瑰与白色的紫阳花,彼此依偎着,像一对相爱的恋人。 第144章 与你没有关系 顾思雨摇晃着酒杯,抿了一口酒,冷冷地听着旁边的女人在叽叽喳喳。 “哈哈哈……我看王敏玲还怎么嚣张,现在整个a城都知道王家千金被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睡了。真是活该,谁叫她成天抢别人的男朋友,现在遭报应了吧。今晚还是自己父亲的宴会,也敢乱来,真是丢进家族的脸面,如果是我……” 女人的嫉妒,让她感觉到厌倦,实在想不透这个内衣店女老板让她来这里干什么,抓刃无秦与王敏玲的奸情?可她已经是事外人,再说现在的情景,也不用她出手。 实在不想待在这里。 “没有什么事,我就走了。” “顾小姐,你不看看吗?那么精彩绝伦的一场戏……” 内衣店的老板见顾思雨冷漠地走开,忍不住在背后吐槽道。 “真是高冷,站在旁边,比千年寒冰还要渗人,一晚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如果不是因为想带她过来与刃无秦见面,气死王敏玲,这样高冷孤傲的女人,绝对不会碰,太扎手闷人。 …… 已经完成这次的目标,刃无秦走向停车场的时候,却意外看到顾思雨悠哉悠哉靠在他的车门旁边。 顾思雨也看到他了,其实在宴会的时候,知道他也在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特意在他的视线之外,没有被他发现。 正奇怪他怎么放下身段去接近王家人,还和王敏玲这么亲密,整晚宴会盯着他,发现他的举动不良,原来暗藏心思。不免讥讽他。 “刃无秦也沦落到陷害别人的绝境,你不是很厉害的吗?怎么欺负起女孩子来?” “顾思雨?你最好离我远点。” 他去拉她的手,想把她从自己车上弄走,碰触到她的肌肤,她感觉他的体温很高,反手去抓他的手问他。 “你怎么这么烫?” 刃无秦甩开她的手,冷言冷语地对她说。 “别碰我。” 然后坐进车子里,锁住车门,握着方向盘的手渐渐收紧,该死的女人在酒里下药,现在他浑身上下极其难受。只想离顾思雨远远的,泡进冰冷的冷水里熄火。 顾思雨已经习惯他对自己这般冷漠,对这样嫌弃见怪不怪。 去拍他的车窗。 “刃无秦我问你,玫瑰堂是不是要脱离苏明盛的管制……” “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不用你操心,回去做你的花家大少奶奶。” 他克制着虫子啃咬的难受,说完便扬长而去。 顾思雨垂手失落站在路边,看着车子远去,她如果不是因为玫瑰堂也不会来这里找他,离开玫瑰堂的期间,她有时会担心他会发生什么事,也许是感激他抗下一切,放在她安然无恙离开吧。 毕竟在玫瑰堂,她待了将近十年。 转身之后,她木楞在原地。 什么时候花方旗站在身后?她懊恼不已,又是一番解释不通。 意外的是,花方旗没有怨言,只是牵起她的手,很温柔地对她说。 “我来接你回家,以后这么晚还在外面,记得打电话给我,我会担心。” 在她不注意的时候,他往刃无秦离去的方向看去,心里纷杂不知味。 思雨三番五次跑回玫瑰堂,他已经身心俱疲,没有想到刃无秦始终誓守着诺言,每次都会让思雨回到他的身边。 第145章 断绝血缘关系 这一天早上,王姨王叔忙着收拾东西,因为老爷和小姐要出院,要把衣物装进旅行箱内,其他东西用品通通丢弃,回到b城再重新买。 王姨提着垃圾出去倒,看到苏明盛身后一群人往医院门口出去,连忙问道。 “老爷,您要去哪里?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王姨你送小姐先回去,我有些事要处理,晚点会回去吃晚饭。记得千万看好白慕,别让她带着伤乱跑。” “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小姐。” 苏明盛还有话吩咐王姨,准备说,左毅在旁边提醒他。 “苏爷,我们得赶紧过去,他们那边情况不乐观。” 情况紧急,苏明盛作罢,神情紧张快步走出医院,后面跟着的手下也纷纷上车。 在车上的时候,左毅把手机上的新闻文章递给苏明盛看。 苏明盛接过来看到文章上的照片,陈义裸露着身子与王志威的女儿紧紧抱住一起,如此淫乱的照片在网上铺天盖地转播出来,被网民越描述越离谱。 “真是丢尽家族的脸面。” 赶到王家的时候,现场一片混乱不堪,陈义衣衫不整坐在椅子上,被打得鼻青眼肿,嘴角破裂流血。王志威坐在他女儿身边,面目狰狞,脸上也有渗血的抓痕。 见苏明盛来主持公道,王志威怒气未尽,指着陈义骂道。 “苏爷,你来的正好,我要把姓陈的畜生送进监狱,断子绝孙,看他还敢不敢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来!” 说着他拼着老命向陈义扑过去,要与他同归于尽般。 苏明盛示意手下拉开他们。 “志威,你先别冲动,把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我们都是老朋友,什么事情不能解决的。” “还有什么来龙去脉?这个畜生趁我女儿喝醉酒侵犯她,还有什么好说的,老朋友也就能放过?在那么多亲朋好友面前,害我王家出糗,你陈义死千遍万遍,不足惜……” 苏明盛摇头叹气,对着默不作声的陈义问道。 “陈义你也不是老糊涂的人,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要女人,外面应有尽有,为什么要去伤害敏玲?” 陈义低着头,眼角的血流下来,滴到地板的毯子里,抹着嘴角的血,犹犹豫豫地说。 “苏爷,我……其实对敏玲……喜欢她。” 这句话出来,现场所有人无一不震惊,陈义可是六十多岁的老头,竟喜欢王敏玲……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王志威愈发忍不可忍。 “陈义你这个天杀的,敢对我女儿有歹意,我今晚不杀了你,我不姓王。” 拿起酒瓶要敲陈义的头,想把他活活打死,半路被左毅蛮力拦截下来。 只能哭丧着无力喊道。 “造孽啊!” 震惊之余,苏明盛冷静地思索着事情发生的漏洞,接着问王敏玲。 “敏玲,你当时是睡着了吗?不知道陈叔叔进去吗?” “我……我记得那时候和秦哥在一起,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昏过去了,醒过来的时候,就被……呜呜呜……” 苏明盛细思极恐,难道这件事与刃无秦也有关系? “刃无秦竟然也在。” 听者有心,左毅抓着王敏玲话里的字眼,晕过去?便请人带自己去175号房间搜索。 他拿起房间里的酒杯,嗅嗅里面的味道,发现酒杯底还残留些许细细的粉末。 奸诈地笑着,秦哥绝对是用迷药把王小姐迷晕,然后引狼入室,陈义忍不住诱惑…… “秦哥,你也做这样龌龊的事情,怎么样,还不是被我左毅抓住把柄。” 他迫不及待跑出房间,拿着酒杯举到大家的面前,得意扬扬地向所有人说道。 “大家看酒杯里有迷药。” 在场的人再次震惊,难道事出有因,陈义是被人诬陷的。 这杯迷药一杯汽油,浇到王志威的头上,他更是火冒三丈。 “怎么会这样……敏玲,无秦是不是给你喝酒,把你迷晕,是不是?我要把刃无秦那兔崽子给大卸八块……” 王敏玲被父亲的火气吓到,想着这些日子秦哥对自己那么好,从来没有把她当成那种轻浮的女人,她已经让秦哥失望透顶,不能再拖他下水,不然他会怎么看她。 还是唯唯诺诺地把事实说出来。 “那迷药是我下的,想着给秦哥喝,把他迷倒,没想到……是自己喝那杯酒。” 王志威气得把手里的酒瓶摔碎在地,酒瓶瞬间支离破碎,就像他龟裂的心。 “什么?你是要气死你老爸才甘心,还学会给男人下药了,现在好了,害死自己,我管不了你,你自生自灭吧。” “爸爸,爸爸……” “别叫我爸,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从今以后,我们断绝血缘关系,你爱跟谁睡,就跟谁睡,与我王家无关。” “爸爸,不要啊,我知道错了,呜呜呜……” 王志威拖着疲惫地身躯,把自己锁进书房里,任由女儿在外面哭闹,也不肯出来。 没想到事情这样不可收拾,苏明盛哀叹几声,拍拍陈义的肩膀。 “陈义,你先回去避风头,我会让人封锁消息,销毁网上的照片,你这些日子先不要出去,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进监狱的。” 安抚完陈义,他又走近王敏玲,在她的身边蹲下,哄道。 “敏玲不哭,你放心,苏伯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苏伯会劝劝你爸爸,他怎么舍得不理你呢?他最疼你了。阿姨,你带你家小姐先去休息。” …… 王家书房 王志威拿着自己与妻女的全家福,眼睛猩红,妻子身患癌症去世,把女儿留给自己,女儿生性举止轻浮浪荡,前不久因为交上不伦不类的男朋友,被抓进戒毒所,还是自己重金赎回来,以为回来她会安分守己,没想到…… 他内心深处无比愧疚,这次没有保护她,让她名节尽失。 “苏爷,你说我该怎么办?王家的名誉算是毁在我手里,我已经没有什么脸面出去见列祖列宗。” 苏明盛倒了杯热茶给他,不慌不忙地说道。 “这件事确实已经发生,不过也不是没有后路,就是看你接不接受。” “如果还有挽回的机会,让我王志威做什么,就算去死我也愿意啊。” “陈义单身未娶,你要不把敏玲嫁给他?” “不行,我不能把敏玲交给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苏明盛知道他难以接受,便好言劝道。 “陈义如果真的喜欢敏玲,一定不忍心再伤害她,现在他又面临牢狱之灾,任你宰割,没有什么选择。你提出任何理由,他绝对不敢有意见。比如你可以与他约法三章,敏玲名义上嫁给他,到时候利用媒体,舆论风向倒戈,真的能成假,我们先过了这阵风波再说。” 王志威若有所思,事到如今,他王家也没有什么退路,现在名誉扫地,哪里还顾得上女儿的终身幸福。 苏明盛见自己的建议起效,接着深入荼毒他。 “况且你想想,陈义独身一人,坐拥亿万家产,也没有委屈敏玲。志威,你好好想想吧,没有必要闹得两败俱伤。” 第146章 跨越年龄的婚姻 白慕孤零零地坐在餐桌旁,看着桌上摆满的菜肴,已经是傍晚,父亲没有回来,她没有胃口吃饭,忍不住问王姨。 “爸爸不回来了吗?” “小姐,我打电话过去问问老爷……” 恰好这时候白慕的手机响起。 “王姨,是爸爸打电话过来。” 她接起来。 “白慕,是在家里吗?” “嗯,上午已经回到家了。” “爸爸现在有些事要处理,今晚回不去,你要好好吃饭。”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或者后天。” 苏明盛挂掉电话之后,脸上的笑容立马僵化,柔和的目光也变得深不可测。 “敏玲的事情绝对有蹊跷,很难说陈义这么老实的人会做这样的事,什么时候刃无秦与敏玲走这么近……” 旁边左毅意识到什么。 “苏爷,我起初没有在意,现在想想,秦哥在玫瑰堂独立的时候,就有意与王家套近乎。” “这么说来,他是故意设局,让我阵脚大乱,好使我顾及不得玫瑰堂。刃无秦真是愈发狡猾,想让我把玫瑰堂拱手让给他,那他也得有这个本事。他妇人之仁放走熊海,就注定是成不了大器。左毅,你知道该怎么做。玫瑰堂的叛徒,本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左毅目光狠厉,王小姐侵犯的事,刃无秦逃过一劫,让他恨得牙痒痒的,现在苏爷发话,他会让刃无秦山穷水尽无处可去。 “苏爷,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全民好娱乐播演厅 “临时有变,你们今晚按着这个稿子来,不能有差错,知道吗?” 毫安烦躁,怎么又来这招,这个节目真是越来越虚伪,好歹我们也是因为敢说敢做扬名立万的,现在频繁出现收钱走后门,谁有钱谁上头条。 他接过稿子,有些吃惊,这次不是改头条,主角还是主角,可是内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导演,不会吧,怎么与之前的稿子里相差这么大,王小姐不是被强奸……” 纳安及时打断他的话,向面容明显难看的导演笑盈盈地说。 “导演,二十分钟后开始吧。” 然后把毫安拉到一边,若无其事地坐着看稿,毫安怨气满腔。 “纳安,我已经做不下去了,这个节目真是恶心。” “如果世界肮脏,你去哪里也不干净。还是安安静静背稿吧。” 另一边 外面很喧闹,宋铭关上vip包厢的门,隔绝酒吧里的灯红酒绿,闪烁炫酷的灯光,还有男男女女沉迷的呼喊。 他立在刃无秦的旁边,见刃无秦靠在沙发上,在安静地看娱乐新闻报道,不敢出声打扰。 “大家好,这时候全民好娱乐,我是……” 电视里传来清晰的说话声,这档节目他也很喜欢看,他们的独家新闻总是最劲爆的,往往会掀起全民热议的话题,他们的看法也会影响舆论的风向。 “毫安,最近我们a城又新添了一桩喜事,你知道吗?” “不会是你要结婚吧?” “我结婚你会不知道?如果是我求婚,你绝对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宋铭忍不住笑出声,第一个知道的人不应该是被求婚的人吗? 意识自己的笑声可能打扰到秦哥,转眼看看秦哥,见他夹着烟悠悠地抽着,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宋铭松口气,继续观看电视。 “昨晚钻石王老五陈义竟与王家千金王敏玲一见钟情坠入爱河,当天晚上订下婚约……” “不是哇?他们相差四十岁呢,玩真的吗?” “跨越年龄的恋爱是最难得的。” “王总舍得把女儿嫁给陈义吗?毕竟陈义老得可以做他女儿的干爹。” “王总亲自同意……” 宋铭震惊,怎么会发生这样离谱的事情?之前这个王敏玲小姐还缠着秦哥呢,几乎天天往这里跑黏着秦哥,还大放厥词要当玫瑰堂夫人,怎么情愿嫁给一个糟老头? 难道为了钱? “果然我猜的对,这样的女人,秦哥千万不能碰……” 他话没有说完,猝不及防,秦哥突然拿起桌上的酒杯狠狠砸向面前的电视,屏幕瞬间碎裂,正在播放的画面顿时定格住。 他害怕地哆嗦,双膝跪下来。 “秦哥,是我多嘴,胡说八道……” 刃无秦站起身走到窗户边,嘴里含着香烟,一手扯开厚重的窗帘,月光如霜洒在他的身上,散发出寒冰的冷意。 他望着外面琉璃的霓虹灯,觉得这个世界很可笑,王志威竟会白白将女儿送出去,所谓名权富贵,不过如此。 苏明盛是你搞得鬼吧? 深吸几口烟,静默几分钟之后,对还跪着的宋铭挥挥手,让他出去。 “与你无关,你出去做事。” 宋铭冷汗逐出,连忙退出去。见自己的脾气把宋铭吓得够呛,刃无秦无奈摇头。 这时候手机响起短信提示声,他伸进口袋拿出手机,低头一看,凶狠的目光骤然变得温柔。 白慕——方便接电话吗? 他——该不会是想我了? 白慕——那我还是发短信吧。 他——伤口还疼吗? 白慕——如果疼,你会来看我吗? 他——还不承认,是想我了吧。 白慕——王敏玲要嫁给陈义,是不是真的?我刚从新闻里知道,实在不敢相信……毕竟前段时间,你还和她在一起呢。 他——真的。 白慕——突然觉得相差四十岁也没有那么恐怖,如果相爱的话。 可惜不是…… 他——晚安,早点睡。 第147章 离间与内讧 千業赌场休息室 十几个人内部人员坐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聊八卦。 “诶,听说没有王家千金要嫁给陈金汉,你说陈义这老头消受得起吗?” “我怕他死在床上,你要知道王家那位小姐是出了名浪荡婊子,玩过很多男人的,床技绝对一流,陈金汉绝对折寿。” “她老是来找秦哥,我还以为秦哥看上她,吓我一跳,辛亏没有……” 左毅背着手走过来,故意轻咳几声,微怒斥道。 “休息时间已经过了,不用做事情吗?像一群长舌妇在这里叽叽喳喳。” 其中一个人连忙起来让位。 “快给左毅哥倒酒,你给我们说说王家的事情呗,听说你跟苏爷去了王家,肯定知道些什么内幕。” 左毅得意扬扬地笑,最近苏爷重用自己,走哪都威风。 他大摇大摆坐下来,翘起两郎腿,喝了几口酒,趾高气扬地说。 “给我捶捶背揉揉肩先。” 旁边的手下堆着笑给他点燃一根烟,又笑呵呵地在他身后替他揉肩。 感到满意之后,慢悠悠地开口。 “我跟你们说,前阵子秦哥跟王敏玲不是走得很近吗?其实是秦哥想与王家拉近关系,没料到人家不领情,情愿嫁给陈义一个老头,也不肯和他在一起……” “左毅哥你乱说的吧,秦哥是什么人,我倒是觉得王敏玲千方百计想攀上我们秦哥。” “就是。” “我也觉得。” 左毅知道以秦哥在这些人的心里地位,很难让他们相信,必须下狠的。 “随便你们信不信,事实就是这样。我在现场总比你们清楚。还有很多事情,你们这些人还被蒙在鼓里。你们知道苏爷是被谁打伤?” “邢家的人啊,警方不是在追查吗?秦哥也在查……” “放屁!看来你们完全被骗了,这次袭击苏爷分明就是熊海这个叛徒干的。” “熊海不是被秦哥处决了吗?” 左毅嗤之以鼻,酸溜溜地说,“我亲眼看见他放虎归山,不但没有杀熊海,还帮他逃逸。” 有人依然不敢相信,“秦哥怎么会包庇叛徒?他向来都是最恨背叛自己的人。” 左毅不屑,这帮人还在自欺欺人,秦哥虚伪的面目,我现在就让你们知道。 故意添油加醋地说,“或许熊海没有背叛他呢,熊海所做的事正合他意,也有可能是他指使的。” “左毅哥,我相信秦哥这样做绝对事出有因,熊海在玫瑰堂这么多年,与秦哥互相扶持,秦哥能免会手软……” 另一个人反驳道,“那也不能拿苏爷的命开玩笑,叛徒就应该以玫瑰堂法规处理,秦哥私自放过熊海,应该给我们一个说法。” “对,秦哥欠我们一个说法。” “我们可以请苏爷出来主持公道……” 在场的人分成两派人,一些支持秦哥,一些已经动摇,要苏爷主持公道,这样的局面很好,只要再添把火,玫瑰堂也是一把散沙。 “现在苏爷可管不了秦哥,你们不知道吗?秦哥要带着玫瑰堂彻底脱离苏氏集团,说什么自己能在a城站稳脚跟。苏爷哪里还管得了他。” 他的话一出,现场立马炸开锅。 “我们怎么不知道?” “没有听说呀……”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们不知道啊,怎么回事?” 就是这样,吵得越狠越好,左毅得逞般狡黠地笑着,愈发猖狂,指着在场所有人大声地说。 “你们是谁,秦哥可没有把你们放在眼里,他想要做什么,你们插得手?别开玩笑了。现在的秦哥野心勃勃,与熊海互相勾结,想置苏爷于死地,私吞玫瑰堂,我相信不久,你们这些人就会成为警方囊中之物……” 不知道什么时候宋铭进来了,听到左毅诋毁秦哥这样的话,忿怒不已,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忍不住对着左毅怒骂。 “左毅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看你才图心不轨,在秦哥背后插刀,想爬上秦哥位子想疯了吧,亏秦哥还这么看重你,你竟然这样对他,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面对宋铭的指责,左毅依然坐怀不乱,暗想这条狗来得正好,一块收拾,省心省时。 “我不过实话实说,你着急什么,我还没说你呢姓宋的,一个名不经传的跑腿小弟,一夜间能替代熊海,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也是警方的卧底。” “你……”气得宋铭说不出话。 “是不是被我猜中,没话说了?” 左毅摊手,跟我斗,你宋铭还嫩着呢,还是回去乖乖当跑腿小弟吧,别落得像熊海无处可归的下场。 第148章 玫瑰堂永不凋谢 玫瑰酒吧面前围着一群人,指着门前贴的告示,议论纷纷。 “今天酒吧怎么不营业?” “什么事呀?我朋友生日,正想在这里玩一场呢,怎么说不做生意就不做生意?” “好像是玫瑰堂临时召集内部会议……” “管他的,我们到别处玩,今晚照样嗨皮。” 各自散去,往另一个风花雪月的场所去,对他们来说,人生短暂,要及时行乐,酒吧哪里也不缺,玩得开心最重要。 而在酒吧的另一面,近乎一百人塞在里面,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话题无一不是围绕着玫瑰堂脱离组织还有宋铭取代熊海的事情,每一个人各怀心思。 左毅无畏无惧坐在最前面,边喝着小酒,边哼着歌,毫不掩饰心里的愉悦。 玫瑰堂的安稳算是成功被自己搅乱,现在一群人兴师问罪,倒要看看刃无秦你该怎么办? 现场有些人等得不耐烦,直喊道。 “秦哥怎么还在里面不出来?” 左毅嘲笑,浑身刺儿地说。 “不用着急,秦哥在想着怎么给我们一个交代呢,难不成秦哥会害怕我们躲在里面不敢出来……” 宋铭气得慌,这个左毅利欲熏心,已经被苏爷用金钱权利蒙蔽双眼,在这里嫌事情不够乱,一个劲儿地煽动大家的情绪,那副幸灾乐祸的嘴脸,简直不能忍。 现在秦哥在办公室里面看文件,可没空搭理你们这些癞蛤蟆。 秦哥,您放心,我会在这里守着您,不让他们打扰到您。 却见左毅不怀好意朝这边走来,他连忙张开手拦下。 “左毅你想造反吗?” “造反我可不敢?我是想问问,秦哥这要我们等到什么时候?还是我去敲门,请他出来给大家一个说法。” “秦哥今天没有空理你们,你们还是回去,秦哥忙完事情,自然会见你们……” “哎哟,宋铭你现在以什么狂妄的口气跟我说话,一个跑腿小弟凭什么赶我们走?大家说说是不是?” 在场的人纷纷迎合左毅,掺杂着嫉妒与恨意,不断嘲讽。 “就是,以为他自己是谁。” “秦哥绝对是看走眼了,要不然怎么会看上他,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比他强……” “十个你也比不上左毅,还敢怎么嚣张……” 左毅甚是得意,朝他吐了一句。 “狼狈为奸。” 宋铭恼羞成怒。 “妈的,你说什么!有胆再说一遍,看我不打死你……” 宋铭狠狠揪着左毅的衣领,把他扑倒在地上,骑着他,揣紧拳头,青筋暴起,着魔般般朝他的脸揍去。 接着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周围的人见状纷纷涌上来救架。 “不要打了……” “都是自己人,有话好说。” “秦哥出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秦哥,原本混乱喧闹的场面立马变得停歇下来。 宋铭左毅两个人脸青鼻肿的,分开的时候,还恶狠狠地瞪着彼此,随时还会打起来。 刃无秦斜靠在门边,慵懒地微眯着眼睛,一副从睡梦刚醒来的模样,看看宋铭左毅,还有周围一群人,茫然地问道。 “你们在这里吵什么?” 大家怔愣住,不敢说什么,开始打退堂鼓,“秦哥……我们也没有其他事……” 左毅暗骂,一群不争气的垃圾,关键时刻还是要自己出马,走到刃无秦的面前,三刀两面地说。 “秦哥,有人说你放走了熊海,熊海是我们玫瑰堂的叛徒,怎么能放任他继续作恶,一定是有人陷害秦哥你……” 刃无秦一眼看穿他的心思,便直截了当地打断他的话。 “他说的没错,是我放走了熊海,你有意见?” “熊海前后放走邢家人还把他们寻仇打伤苏爷,秦哥怎么能放虎归山?” 他的话令刃无秦觉得无比恶心,已经活成苏明盛的傀儡的人,不能再留,慢慢逼近大家面前,抛出连续质问。 “熊海所做的这些事害过玫瑰堂?是他想毁了玫瑰堂还是要霸占它?他在玫瑰堂尽心尽力,你们亲眼所见,他真的是玫瑰堂叛徒吗?” 一连串的问题令在场的人哑口无言,左毅见状冷汗津津,任然嘴硬。 “这……他与邢家人谋篡,要置苏爷于死地,这已经罪不可赦……” “那苏爷是玫瑰堂的人吗?” “玫瑰堂是苏爷一手创办,没有苏爷,哪来玫瑰堂……” 刃无秦耻笑,挥手示意他不要说下去了,苏明盛的走狗,多看一眼也觉得难受,不慌不忙问道。 “我问你们,这么多年,苏爷来过玫瑰堂几次?” 有人回答。 “好像几乎没有来过,就是发生诈骗案之后,留在a城,这才开始在玫瑰堂出入。” 正是这样,刃无秦站在中央,犹如战场临敌镇定自若地指挥士兵。 “那就对了,你们其中一人对玫瑰堂的付出都比苏爷多。对苏爷来说,玫瑰堂不过是他的吸血袋,如果有一天破败,他会弃之如履,玫瑰堂每年的收入百分之六十进了苏氏的口袋,我们能剩下什么?我们对他算是仁义至尽,所以从今日起,玫瑰堂只属于我们的,与苏氏毫无瓜葛,你们做好自己的事情,能使玫瑰堂永不凋谢。” 第149章 你想我们谁先死 “小姐我们回去吧,你伤还没有好呢,老爷知道,肯定骂死我们……” 王姨在劝自家小姐回去,老爷几天没有回来,小姐担心他,固执地又跑回a城,自己只能陪着她回来。 白慕其实不知道父亲在a城的哪里,便去父亲前不久在a城买的套房看看,说不定可以碰见他。 恰好父亲回来,她喜出望外。 “爸爸,你去哪里了,我已经等你几天,以为你直接回c国。” 苏明盛诧异。 “你怎么来了,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你不要乱跑。我有些事情要处理,很快就没事了,明天会回c国,回去看看公司的情况怎么样,已经不能再拖。” 眼神突然变得忧郁起来,低声说。 “后天是你妈妈的忌日,我也不能留她一个人在那里孤零零的……” “爸爸,带我回去吧,我也想见妈妈,我好想她。” 苏明盛心疼地搂过白慕的肩膀,温柔地哄着。 “爸爸知道你想妈妈,但是现在凶手还没有抓到,你跟着我有危险,等凶手抓住,我会带你去见她,好吗?白慕,现在好好养伤,不然妈妈见到你受伤,会伤心难过的。” 这时候左毅匆匆忙忙走来,有事紧急的事情要与苏爷说。 “苏爷……” 见旁边站在白慕,连忙笑着问好。 “魏小姐好。” 苏明盛立马吩咐王姨。 “王姨带小姐回去。” “爸爸,我想回c国,你让我回去吧,我绝对不会有事的……爸爸……” 王姨劝道。 “小姐,我们走吧,苏爷现在有事,我们不要打扰他。” 白慕只好作罢,按了电梯下楼去。下到一楼的时候,她故意佯装头晕不舒服。 “王姨,我的头好晕。” “小姐没事吧,快坐下,我给你买水,你先等等哈。” 王姨扶着她坐到楼下的沙发,然后心急如焚走出去。 眯眼瞧见王姨走远之后,白慕立马去搭电梯重新回到那栋楼层。 她不要回去,与父亲相处不到几天,他又要回到c国,那她呢?留在b城等他回来吗? 如果再出什么事情,是不是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经历生死一线,母亲的忌日,她想和父亲一起去,算是团圆一场吧。 因为曾经在这里住过,也有这里的钥匙,她偷偷打开门锁,侧身弯腰进去。 此时父亲背对着门,向着窗户,那个左毅在给他说话,趁两个人没有看向这边,她悄悄弓着身子,躲进厨房里。 听到他们的谈话。 “苏爷,刃无秦竟然为了偏袒熊海诋毁您,说您赖着玫瑰堂什么也不做,专吸玫瑰堂的血,组织玫瑰堂的兄弟要赶你走,还说熊海所做所为是给玫瑰堂除蛀虫……” “真是荒唐可笑,没有我,哪来的刃无秦,玫瑰堂可以独当一面之后,刃无秦就想私吞独大,他算得一手好牌。左毅我看你自身能力绝对不比刃无秦差,为什么不尝试着踢刃无秦下台,你掌管玫瑰堂?” “怎么可能?我比不过刃无秦,玫瑰堂大部分人对他死心塌地,平时大家可能会背后对他不满,可是遇到拥主的问题,一致认为无人能替代刃无秦,我拿什么跟他比?” “你这就放心,现在绝对有一批人反对他脱离苏氏集团,你先笼络他们,声张造势,加上我给你撑腰,替代刃无秦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还是不能够击败他呢?我一旦失败,就死无葬身之地。” “死?如果是他先死呢。” 刃无秦先死?白慕吓得手抖,无意碰到了旁边的橱柜,发出轻微的响声。她心惊胆战,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巴。 左毅听到了声音,警惕万分,摸着腰间的枪,慢慢朝里面走去。 白慕能感受到外面突然安静,一定是自己被发现了,心跳乱撞,屏气凝息,纠结着要不要自己出去。 结果外面响起父亲的声音。 “左毅,今天就到这里,你先回去,有什么事,立马跟我说,记住我永远会帮你的。” 接着就是开门关门声音。 苏明盛深感无奈,他知道是谁躲在哪里,怕左毅的枪吓到她,连忙阻止了。 宠溺般朝厨房喊道。 “出来吧。” 却没有见她出来,自己走过去看,白慕坐在地板上,捂住嘴巴,眼泪直流。 他以为吓到她了,拍拍她的肩膀,连声安慰她。 “没事啦,爸爸又没有骂你。” 白慕越想越难以置信,无法压制自己的悲伤,眼前的人根本不是自己的父亲。如果是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爸爸……你怎么可以……你是不是要派人害死刃无秦?” 苏明盛忿怒。 “他死,也不关你的事。” “爸爸,你不要杀他,我还不容易才找到他,他是決溪,爸爸,他是莫叔叔的儿子莫決溪。” 苏明盛震惊,握紧她的双肩。 “白慕你胡说什么,他已经死了。” 她流着泪摇头。 “決溪没有死,他还活着……” “不可能……难道刃无秦骗我?当年也是他说莫決溪那个孬种已经解决掉,如果刃无秦是莫決溪的话,那么我整整被骗了十几年……你怎么知道的,他对你做了什么?” 苏明盛红着眼紧抓着她的手,厉声逼问,这样着魔的样子彻底吓到白慕了,怎么会这样?父亲知道刃无秦是莫決溪的时候,更加生气了。 她挣脱着父亲的手。 “爸爸,你怎么了?你抓得我的手好疼,他是決溪呀,爸爸不高兴吗?” “高兴?有一天你爸爸死在他的手里,你就该哭死,成了孤身一人。” “決溪怎么害你呢,爸爸,我们是一家人……” “还一家人?你是不是还想着要嫁给他?混账,给我待在这里,永远也别想见他。” 苏明盛将她反锁在厨房里,她拼命敲门,歇斯底里喊道。 “爸爸,不要啊……” 她颓坐地上,是自己把事情搞砸了吗?以为告诉父亲,父亲知道刃无秦是決溪,就会放过他,不会抢他的玫瑰堂,不会伤害他。 可是事与愿违。 …… 突然想起自己还有手机,明明答应替刃无秦保密的,现在…… 她赶紧给刃无秦打电话。 “刃无秦,拜托你要接电话,拜托……” 第三个电话,他终于接起来了。 “怎么了?想我……” “刃无秦,对不起,我……爸爸已经知道你的身份,可他一点也不高兴,暴跳如雷,看起来很生气……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生气,还说你会杀他,为什么?我害怕他会做出什么事?对不起……我没有遵守承诺。” 电话里那边没有声音,白慕几乎以为他已经挂电话了,他应该很生气吧。都怪自己太冲动。 不知道多久,他开口说话,语气与刚才给她的问候语截然相反,冷漠如霜,似南极地下寒冰。 “我当然会杀他,二十年前,我亲眼目睹他杀死我父母,一夜间,我变成流落街头的乞丐,没有地方睡没有东西吃,你的父亲依然穷追不舍,派人追杀我,逼得我孤儿院也住不成,只能逃进杀人魔的地方。十几岁的年龄,别人在玩游戏做梦,我在为了生存去杀人。你你说他该不该死?现在也好,他要来杀我。你说我们两个人,你想谁死?” 她泣不成声。 第150章 这要看你的选择 花家别墅 放在床边的手机突然震动,吵醒了睡梦中的顾思雨。 她侧头看旁边的花方旗,还搂着自己的腰睡得很沉,伸手去拿手机,来电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没有备注。 是打错了吗?她纳闷着接起来。听到一个粗厚沙哑的男子声音。 “方旗,我在a城……” “请问你是哪位?方旗现在还在睡觉,有急事我可以跟他说。” “你是他的女朋友?” “嗯。” 对方顿了顿说。 “有机会的话,让他带过来看看……” 她觉得这个人应该是跟花方旗比较熟的长辈,正想着,花方旗突然醒过来,瞧见她握着自己的电话在听,便问道。 “谁的电话?” “我不知道。” 他接过来听,面容却渐渐变得沉重,连眉毛也紧缩着,全程没有说一句话,便挂掉电话。 急急忙忙起身,走进洗手间,再出来的时候,已经穿戴整齐。 对她说一句,“我有事要出去,应该下午会回来”就离开了。 应该是公司的事情吧,顾思雨不以为意,继续躺回床上睡觉,昨晚被他折腾一夜,现在骨头都有些疼。 …… 花方旗走进一家咖啡厅,四处张望,远远便看到自己要找的人,只是坐在那个人面前的人不是母亲吗? “她怎么会在哪里?” 想到各种可能……他疾步走过去。 “妈。” 花母满脸笑容,拍着旁边的位置说。 “方旗,你来了?坐吧。” 花方旗转眼看着坐在对面的冷溶,自从离开四点杀人铺,已经很多年没有见面,那段血腥的日子,他不想再回忆起。 这次来找他,又怀着什么目的?这个人虽然对自己有恩,却是一把致命的刀,随时会置人于死地。 他不会想身边任何人与他有瓜葛。 “妈,你先回去。” “我刚过来,与冷溶先生叙旧,先聊会嘛。” 叙旧?他无语,你什么时候与刽子手成朋友了? 花母情深并茂。 “冷溶先生,谢谢你当年帮我找到我儿子,不然我现在还是孤零零一个人……” 冷溶温和地笑道。 “当初方旗自己一个人找你找几年,我见他可怜,后来托人找到你,圆他的梦,也没什么,举手之劳。你先回去,我和方旗有话要说,我这次会在a待几天,我们有机会再见面。” 还见面?真当这个人是什么善类,花方旗催促自己的母亲道。 “妈,你回去吧。” 花母眼里黯然无光,有些失落,两个人都让她走,她再舍不得,也只能离开。 “那你们好好聊。” 她走到门口边的时候,回头看两人面对面坐着,这样的画面是她求之不得的,拿出手机偷偷拍了一张照片。 望着照片的人,她不禁泪流满面,逃出咖啡厅,在路上放声大哭。 “什么时候我们一家人可以在一起……方旗呀,妈对不起你,你父亲在你面前,也无法相认……” …… 花方旗盯着对面的冷溶,怀疑他那么多次来a城,也没有找过自己,怎么这次……绝对有事情。 “你来a城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照旧办事。” 说完冷溶没有迟疑,直接把文件袋推他的面前,然后自顾自地喝起咖啡。 花方旗不屑一顾。 “你好像忘了,我已经不是四杀人铺的人,你曾经承诺过我们可以全身而退,彻底与四点杀人铺断绝关系。” “确实是这样,我不会强迫你们,不过相信我,这单案子你绝对感兴趣,你如果接手,绝对不亏。” 花方旗半信半疑,接过文件,撕开袋口,眼角掠过四周,没有可疑的人,再慢慢抽出文件,谨慎只露出半截纸张来看。 他蓦地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东西。 “你让我杀刃无秦?” 见冷溶没有说话,他越是暴躁。 “你疯了吗?刃无秦再怎么说,曾经也是你的人,为了四点杀人铺,他几乎丧命……” “他现在可不是四点杀人铺的人,就算是又怎么样?我收了别人的钱,总要替人把事办妥。” “也是杀手这行,没有几个有情有义,我不会做的,你还是找别人吧。” 花方旗扔下手里的文件袋,起身要走。冷溶却冷笑,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不慌不忙地说。 “里面还有一个人?你不看看?” “不必了,与我无关。我总算知道,你现在能杀刃无秦,指不定有一天也会轮到我,那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 “另一个人好像是……顾思雨。” 花方旗迈出去的脚猛然顿住,怒然回身揪起冷溶的衣领,恶狠狠地吼道。 “你再说一遍!” 声音很大,惹得咖啡厅周围的人纷纷侧目而视,连服务员也以为要打架了,连忙跑过去劝。 冷溶狡黠一笑。 “反正你也不做,那我交给其他人,绝对一个不留。” 他拿着文件袋往门外走去,花方旗强忍着怒意,跟在他的后面离开咖啡厅。 …… 地下停车场,没有什么人,四处静谧,冷溶坐进自己的车里,花方旗穷追其后,也坐进副驾驶里。 气氛低压,花方旗现在极其生气,他深呼吸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是谁要杀他们?” “无可奉告,对方匿名。” “我接单。” 冷溶怔愣一会,把文件袋交给他。花方旗漠然接过来捏紧,几乎要把文件袋撕裂,怒然推开车门要走。 冷溶突然对他说。 “方旗,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因为我知道你认识他们,关系还很不一般,特别是顾思雨,你喜欢她吧?我今天打电话给你的时候,是她接的电话吗?如果有机会,我真想看看她。” “还有机会吗?” “当然有机会,对自己心爱的女人,你绝对下不了手。” “真够可笑,那你还来找我?” “只要你杀了刃无秦,顾思雨可以留下来,方旗这要看你的选择。” …… 听到门外车响的声音,顾思雨满怀高兴,跑出外面,扑进花方旗的怀里。 “方旗,吃饭没有?我今天给你做了很多你爱吃的。” “那我今天要通通吃光。” 她眨着眼睛,格外认真地说。 “那可不行,伯母还没有吃呢。” 高冷的顾思雨怎么也能这么可爱,花方旗深情款款地望着她的眼睛,忍不住去吻她的唇。 如果以后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就好,他什么也不求,只想与爱的人共度余生。 这就是他的选择。 第151章 不是你我不会死 “怎么办?手机也被没收了。” 白慕拉开房间的窗户,往下看,立马放弃了爬楼的念想,这里可是二十几层楼,一旦摔下去必死无疑。 她摇摇头,正想着要怎么办,楼下突然响起警车的笛声,急促地开完别处,她目光跟着车的方向,发现它停在一栋高楼大厦之下,大概与她的高度一致,楼层下面满是密密麻麻的人,还有接踵而来的消防车。 她觉得奇怪。 “发生什么事情?” 那些人好像都在往上看,她顺着他们的目光,触目惊心,原来有个人站在楼上。 突然为那个人感到揪心。 “跳楼?二十几层呢。” …… 王敏玲生而无望站在猎猎冷风里,漠然望着楼下密如蚂蚁的人群,还有后背不断劝导的警察叔叔。 她突然坐下来,随着她的动作,很多人吓一跳,以为她要跳下来了。 她静静地拿出手机,打给她现在最想见又最不想见的人。 可是直到电话铃声过后,那个人还是没有接,她更加失落。 再打一次。 熟悉的旋律响起的时候,她禁不住捂住嘴巴,痛哭起来。 最后一次听到这首歌了,属于他的歌,伴着她走过人生最快乐的日子。 那个自己为他吸毒坐过牢进戒毒所的男人,怎么会接自己的电话呢,他贩毒吸毒永远也出不来了。 她每个月都给他充话费,就是为了能听到他手机里的歌。 可是无期期限,真的好久,她等不来,等得好绝望,你知道吗?因为你,我被你的前女友视之仇敌,与以前的朋友破裂。你知道吗?现在所有人都觉得我恶心,你一定也嫌弃,连我自己也不能忍受。 “玲儿,你不要乱动,爸爸在这里,那里很危险,快来爸这里。” 王敏玲见自己的父亲试图靠近她,忿怒的泪水直流,朝他喊道。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走啊,我不想见到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恨你,你为什么要派警察来抓他?他现在关在监狱里等死,我每天想他,生不如死……呜呜呜呜呜呜……你为什么要赎我出来,应该让我死在监狱里,至少监狱里,我还能陪着他受罪,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拆散我们……” 王志威恨铁不成钢,自己的女儿为那个混蛋寻死觅活不知道多少回了,现在还没完没了。 “王敏玲,你清醒些,他是毒贩,给你喂毒是要害你,你以为他爱你,别做梦,他只是骗你的钱……你还跟这样的人私奔结婚,我情愿你死了!” “是啊,他是毒贩,可他知道我最想要什么,你呢?成天就知道赚钱,妈妈在世的时候,你从来没有关心过她,在外面养了几个女人,妈妈的癌症就是你气出来的,我恨你,就算我死了,我也不会留一句话给你。” 王志威气得慌,不顾警察的阻挠,朝他的女儿跑过去,想要抓住她的胳膊。 “王敏玲你给我过来,看我不打死你……” “你恐怕以后也没有机会了。” 说完之后,凄凉一笑,奋不顾身跳下去,王志威飞扑过去,碰到她的手,却无比绝望地没有抓住。 “玲儿……不要啊……” 第152章 是你逼死她的 “跳下去了?” 白慕惊叹,从楼上朝那边看,虽然有些远,可以看出现场的混乱。 “是谁呢?为什么选择在夜里结束自己的生命,爱她的人一定很伤心。” 她打开电视看新闻,希望能找到相关的报道。这也算是第一次亲眼目击跳楼,很想知道内容。 调到新闻台,果然正在直播跳楼的事情,特大的标题写着——多星总裁千金王敏玲跳楼自杀身亡。 她目瞪口呆,握在手里的遥控器蓦地掉落在地。 没有想到跳楼自杀的人是王敏玲。 …… “小姐,喝了热牛奶睡觉吧。” 王姨开门进去的时候,发觉白慕正正坐在床上,眼神空洞无神。 她担心地握着白慕的手。 “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手也冰凉。小姐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王姨,我想去出去,你带我出去好不好?” “去哪里?王姨带你去。” 王姨给白慕披件外套之后,搂着她走出房间,朝门口走去。 白慕暗想外面有人守着,只要她们出去,父亲绝对第一时间知道。这里又是二十几层,跳出窗是没有机会的。 “王姨,父亲现在哪里也不让我去,出去他们肯定会阻止我。” “放心,小姐我要办法。” 王姨自己先出去。 “不好意思,请你们帮帮忙,苏爷买的桌子已经送到楼下,我一个老太婆搬不动,你们可以帮我去搬吗?” 两个人犹豫着,王姨知道他们在顾虑什么,然后掏出钥匙当着他们的面锁门。 “你们不用担心,我锁好房门,和你们一起下去。” 白慕在里面贴门听外面的动静,好像听到他们离开的声音,知道外面寂静无声,她透过猫眼看看外面没有人之后,打开门出去,想来刚才王姨虚张作势门没有锁好。 …… 成功越狱跑出去,她开车直奔玫瑰酒吧…… 途中路过王敏玲跳楼的地点,围观的人群还没有散去,现场停着警察车消防车急救车,还有很多蜂拥而来的记者。 死者是曾经认识的人,虽然交情不深,还是替她觉得很悲伤。 她没有停留,直接驶过去。 无意错过了在现场的父亲。 二十几层坠落,尸体很是惨烈,苏明盛见王志威死活不肯让人碰触尸体,觉得同情,如果是自己的女儿,他怕也是这副模样。 拍着王志威的肩膀安抚他。 “志威,让敏玲过去吧,她需要休息一下……” “她死了,我的玲儿死了……一定是我逼她嫁给陈义……苏明盛是你逼我的,是你……” 王志威失控,忿怒掐着苏明盛的脖子,眼睛猩红,像着魔般,想要杀死苏明盛。 苏明盛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如果周围不是有警察,自己就栽在疯子的手里。 “王志威,我逼你?那也是你自己选的,顾着面子,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建议你而已。你死了女儿,怪不得我。” …… 白慕跑进玫瑰酒吧,里面纸醉金迷灯红酒绿,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外面谁人哭谁人笑丝毫不影响今晚的快乐。 她在人群里寻找,无意看到宋铭。 “宋铭,刃无秦在吗?” “魏小姐找秦哥啊?他出去不久,有什么急事吗?要不要我打电话给他?” 第153章 你现在就可以下手 “思雨过来。” 花方旗揽过顾思雨的腰,亲吻她的后颈,甜腻腻的,顾思雨觉得花方旗今天很是奇怪,黏着她不放,无论她在哪里,他的眼睛总是看着她好像怕她突然消失不见一般。 “别闹啦,门铃响了,你去看看。” “真是的,谁这时候敲门?” 花方旗欲求不满,埋怨嘀咕道。 不情不愿去开门,应该是老妈吧,一天也不见她该回来了。 却是刃无秦站在门外。 他吃惊,“刃无秦?” 刃无秦冷冷说道。 “你的样子像见到鬼一样。” “哼……鬼可比你善良。” 刃无秦只能无奈撇笑,任他讥讽,逞口舌之快,朝里面张望,没有瞧见顾思雨。 “不请我进去坐坐?” 他准备进去,被花方旗拦下。 “你有什么事?” “如果没事的话,我懒得理你。” “思雨在里面,我们出去说。” …… “抽吗?” 刃无秦递一根香烟过去。 花方旗没有接。 “我已经戒了。” “为了她?看来你已经做好与她共度一生的准备。花方旗,没想到有一天你会因为女人,褪去一身锐气。” “如果你有喜欢的人,你也会为了她,放弃自己视之如命的东西。” 刃无秦轻笑道。 “我可做不到。” 两个人并肩站在楼顶上,风吹得他们的风衣猎猎作响,经过一段沉默,刃无秦用指尖弹弹烟灰,接着说。 “苏明盛已经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当年骗他……莫決溪没有死,他就是我。” 见花方旗没有什么意外的反应,他觉得奇怪,难道他早就知道了? “你已经知道了?” “在你们那边,我可是有眼线。” “眼线?那你这个眼线很厉害,比我还早知道。” 花方旗顿时提高警惕,不能让他起疑,冷溶交给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刃无秦不死,思雨也遭殃,绝不能让他在那之前发现什么。 正计谋着要不要趁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要不要趁机动手,摸了摸腰间的枪支。 却听旁边的刃无秦说。 “你带着她走吧,苏明盛不会放过我,自然不会放过思雨……” 他说得很是轻快,仿佛与沉重的死亡无关,是一件平平无奇的事情。 花方旗怔愣,原来刃无秦也知道,还让思雨先走,真是无话可说。 “我会带她离开这里,你好自为之。” 他转身走到一半,停下脚步,背对着刃无秦百感交集。 “昨天冷溶来找过我,只要我杀了你,思雨就能活下来。” “那你现在就可以动手,我知道你的选择,绝对不是我。” “杀你可以,我只是怕思雨因此会恨我一辈子,你可是她找了二十年的人。背后又默默为她付出很多,别以为她不在意你,你在她心里的重要度比你想象中还要重要。苏明盛没有打算放过你,那你至少为了自己为了她,千万别对苏明盛手软。” 听到重要两个字,刃无秦眼里的眸光闪动。 “你放心,我就算死在苏明盛的手里,因为不会让苏明盛的人伤害到她,我已经欠她太多。” “最好是这样。” 花方旗说完这句话,眼角余光瞥刃无秦一眼之后,叹气,离开。 第154章 看着我死在你的面前 玫瑰酒吧 “決溪。” 白慕见到刃无秦走进酒吧,她放下手里的酒杯,飞奔过去,紧紧搂抱着他。 已经在这里等很久,还担心他不回来,在外面与父亲较劲。 刃无秦轻拍她的后背,挑起她的下巴,发觉她满脸泪水,有些吃惊。 “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你的父亲……” 她抹去眼泪,拼命摇头。 他松口气,抱起她,在一张酒吧左边坐下,让她坐在大腿上面。 “别哭,有什么事情尽管跟我说,我不会让你委屈……” “王敏玲跳楼自杀了,你知道吗?我亲眼目睹她从二十几层跳下去,已经宣布……死亡。” “现在知道了。” “我记得你说过,她真心想要嫁给陈义,如果是相爱,她怎么舍得大婚在即的时候去自杀?刃无秦,你骗我的是不是……” 他俯身贴近她的脸,望着她的眼睛,揉杂着伤感。 “因为不想你知道后徒生烦恼,如果她没有走到这一地步,看起来算是美事一桩,没想到她也是烈性子。” “她那么喜欢你,却逼着嫁给另一个男人,所以想不开吗?” “她喜欢的人可不是我,我陪她解闷给她炫耀满足她的虚荣心罢了,当然她也知道我在利用她,只是彼此都没有揭穿。” 白慕彻底糊涂,王敏玲那时候看起来非刃无秦不可的造势,还以为…… 突然有人大喊她的名字。 “白慕!” 她转头去看,震惊无比,自己的父亲忿怒不已站在不远处,咬牙切齿死盯着她,好像要把她活埋了般生气。 “魏白慕,你给我过来。” 这个逆女竟偷偷跑出来,与这个莫家遗孽厮混在一起,还这么亲密,简直无法无天。 “爸……” 从来没有见父亲这样怒不可遏,白慕被吓一跳,不知道如何是好,抬头求助般看着刃无秦,他此时眼里却是冷漠无视,搂着她的手慢慢放开,不再看她。 他一副任她走的模样,白慕的心也慢慢冰冷。只要他对她说不要走,留在他的身边,她绝对抱紧他,死活不离开。 她缓缓从他的身上离开,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朝他远去,极其缓慢,始终是她一厢情愿,他没有说任何留下她的话。 地上仿佛铺满荆棘,她每走一步,都感觉到鲜血淋漓的刺痛。 “跟我回去,以后不准见他。”苏明盛狠狠抓住她的手,火冒三丈拉着她往门外走,白慕眼里含满泪水,回头看坐在里面的他依旧无动于衷。 内心深深的恐慌,这次走后,见面的机会可能少之又少。 苏明盛将她推进车子里。 “你给我进去。” “爸,我没有做错什么,你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我不回去……” 她挣脱着要出去,苏明盛忿怒失手打她一巴掌。白慕半边脸全红,低着头哭泣。苏明盛见状心疼,愧疚地说。 “爸爸也是为你好,别以为他 第155章 不再是从前的样子 脸上的疼痛还没有消去,白慕坐在车位上,以泪洗面,平复心情之后,她沙哑着声音,没有看旁边的父亲,缓缓地问他。 “莫叔叔一家人是你害死的吧,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做错了什么?” “莫決溪跟你说的话你也信,你是相信你父亲还是外人?他莫家是自己毁灭自己,不知道可以去查当年的新闻看看,别听风就是雨。” 她摇头。 “決溪不会骗我的……爸,不要再执迷不悟,決溪是无辜的,你不要伤害他……你去自首吧。” 自首?让他去自首?苏明盛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女儿说出来的话。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我看你也是被冲昏头脑,留在这里碍手碍脚,现在给我回c国,我会派人看守,你好好待在那里,别在妄想着跑出来。” “我不想回去。” 白慕强烈地抗拒着,苏明盛开始柔声细语劝她。 “你不是要回去见你妈妈吗?她很想你,你去陪陪她。” “爸,妈妈也不想见到你这样一错再错……” “你给我闭嘴!送她去机场,全程看着她,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她离开c国。” 苏明盛吩咐手下,自己并没有上车,让几个手下带着她回去。 …… “左毅你干什么!” 见左毅气势汹汹朝秦哥这边走来,宋铭连忙拦住他。 宋铭狠狠推开面前的宋铭,“你给我滚!” 又指着此时漠然坐在沙发上的刃无秦,狠声问道。 “刃无秦你为什么要离开苏氏,明明玫瑰堂在a城扎根不稳,最近几年也不景气,这样突然自立门户,你知道后果吗?” 刃无秦无动于衷,对着烟灰缸弹弹香烟的烟灰,继续悠悠抽着,邪魅般冷笑道。 “你这么想待在苏氏,可以随时走人,我玫瑰堂也不收三心二意的人。” 站起来朝旁边的手下说。 “你们也一样,想走就走,我不会阻拦你们,走了之后,别妄想再回来。玫瑰堂不收回锅肉。” 左毅忿怒,刃无秦以为他自己是谁,现在想赶他们走。 “哼,没有我们,玫瑰堂还是玫瑰堂吗?秦哥你这样赶我们走,对得起我们这么多年对玫瑰堂的付出吗?真是让人心寒。” 刃无秦无辜摆手。 “不是你们自己想走?你忽悠的功夫真是日益见长。玫瑰堂就是因为你这样的人在,搞得乌烟瘴气。你不想走也要走,我刃无秦最看不惯墙头草。” “你……走就走,刃无秦你会后悔的,到时候求我回来,我也不屑回来。” 左毅丢下这句话,决然而去。 周围人心躁动起来,其中一些人跟随左毅的人也去意已决。 “秦哥对不起,我是左毅带进来的,誓死跟随他,所以我也走了。” “我也是……” “秦哥,对不住……” 宋铭想去拉住他们,让他们不要走,不忍心玫瑰堂分崩离析。 “秦哥还在呢,玫瑰堂还是玫瑰堂……” 刃无秦内心深处也无比狂躁,见到自己的人倒戈,心里极其不是滋味,更加忍受不了宋铭去劝他们,便怒然斥道。 “让他们走,总会有人替代他们。真把自己家当太子殿下。” 第156章 唯一留下的房子 外面骄阳似火,白慕慢慢降低车窗,阳光透过细碎的树叶,形成斑驳陆离的疏影,印在她的脸上。 孤身在c国已经过去两天,今天母亲的忌日,父亲没有回来,她被关整整两天,只要今天得到特许,可以出去看看她的母亲。 站在海边的巨石。 她一身黑裙随着海风吹起,飘然在蔚蓝海岸线上,吸收着猛烈的阳光,让她感觉到全身焦灼。 “妈,我来看你了……爸,可能过几天回来,也可能不回来了。” “我好想你,如果你还在就好了,如果我们能回到当初,那些快乐的日子就好了,有莫叔叔还有阿姨……忘了告诉你,決溪没死,他还活着。” “他现在长大了,比莫叔叔年轻时候还有风流倜傥,很多女孩子都喜欢他……我也很喜欢他……” 不知道说了多久的话,反正对着海风,她讲到口干舌燥。 “小姐,我们回去吧。你不肯撑伞,太阳这么厉害,你伤又还没有好,会中暑……” “那回去吧。” 最后望一眼那片沉静的海,是从未有过的寂寞,海水潮起潮落的声音像母亲在耳边的低吟浅唱。 她不忍心告诉母亲,她曾经中枪几乎死亡,也不敢说父亲杀了莫叔叔一家的残忍事实。 “对不起。” 然后转身离开。 …… 车子朝过来的路线回去,经过一个路口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对开车的大叔说。 “我现在不想回去,可以带我去一个地方吗?就这一天。” 可能今天是母亲的忌日,大叔看出她心里的沉重难过,不忍心拒绝她,便点头答应了。 “往右拐。” 最终车子停在一栋古老的房子面前,白慕下车缓缓走进去。 原本以为房子荒废已久,里面应该死寂如水,可却听到噪杂的说话声。 她觉得奇怪。 “怎么这里有这么多工人?还有卡车挖掘机?” 现场有工人察觉有人进来,以为这几个人是来旅游参观的人,便走过去拦住她说。 “不好意思,我们在施工,进去会有危险,你们还是到别处看看。” 施工?难道有人要住进来?她忍不住问道。 “这里要重新装修吗?” “不是装修,我们把房子拆除,现在准备安装炸药进行爆破。” “这房子已经有历史价值,怎么能说拆除就拆除?这栋房子现在属于谁的?谁要拆除它,我要跟他聊聊。” 白慕的大叔立马心慌,小姐怎么惹起祸来,多一次不如少一次,赶紧拦下小姐,朝工人道歉。 “不好意思,我们小姐比较较劲,你们继续工作。” “小姐,我们别多管闲事,回去吧……” 白慕死活不肯。 “这栋房子是決溪的,如果它被炸毁,他该多难受,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它消失?” “立刻停工,听到没有?这栋房子几百年的历史,你们这样拆除是违法的,买主要承担刑事责罚。” 工人哑口无言,也不清楚什么法规罚则,他只是按上面指使办事,不过这位小姐说的这么严重,他有些心慌。 “这……” 白慕深怕自己走后,房子就被拆了,自己的手机早就被没收了,便只能向身边的大叔借。 “叔叔把你的手机借我。” “小姐,这与我们无关,我们还是……” “借给我!” 大叔不好激怒她,只能将手机交出出去。白慕一把夺过来。 “你好,请问是执法部门吗?这里有人强制拆除历史建筑物……” “你这个人怎么还报警了?”工人见状慌乱跑回里面,通知所有的工人停工。然后一群工人带着铁工具,怒气冲冲汇聚在一起,然后朝他们走过来,好像要打群架般。 “就是他们报的警。” 大叔惊慌失措。 “小姐,我们赶紧走吧。我们肯定几个人打不过他们。” 硬拉着白慕上车,慌慌张张离开。 …… 白慕还是惶恐不安,担心那栋房子就这样消失,频频让大叔开车回去,大叔怎么敢惹事,刚才那架势,简直吓死人,他立马加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叔叔,你让我回去。” “小姐,你要是出事,苏爷会打死我们几个,你还是回家好好养伤。” 将白慕重新带回苏家大宅,将她锁在房子里面,现在苏爷为了小姐的安全,房子四周全部有人守着,日夜交替,小姐逃脱的机会微乎其微。 这是在这样如同监狱的地方,到底还有待多久,这次连王姨王叔也没有跟来,靠她一个人的力量绝对走不出铜墙铁壁。 她垂头丧气坐在窗边,看着楼下巡逻的人,更是绝望。 这时候那位大叔又进来。 “小姐你的电话。” 她欣喜若狂接过来,听到有人说。 “请问您是举报违反拆迁……” “是我打的电话,你好。” “现在有一个难题,我们调查不出房主是谁,这栋房子存在私人交易,没有进行正规的交易流程,所以导致现在房主换人不换名。联系旧房主,他说对方匿名,也不认识对方。如果小姐你认识现在的房主,可以帮我联系他吗?” “我想问现在是谁在拆除房子?可能是那个就是房主吧。” “现场的工人说是苏氏集团的苏明盛,那应该是了吧,这位有些难搞,我们正准备联系他……” 父亲?白慕吃惊,父亲这是在报复?没想到他这样小肚鸡肠,決溪只剩这栋房子,里面的东西被洗劫一空,已经足够残忍,现在房子也不放过。 “我知道房主是谁,现在在a城的刃无秦,我有他的私人号码,你们去找他。” 第157章 已经开始行动 “请问是刃无秦先生吗?” “请问你是?” “这是c国x市政府执法部门,有人拆除…………请问你是现在的房主吗?” “是,苏明盛要拆了我的房?这算比非法拆除历史建筑还严重吧?” “放心,我们已经强制工人停工,如果您要起诉他,损害您的利益,我们会配合,请问您要起诉他吗?” 刃无秦简直没有想到还能有这样的事情,苏明盛想在他的背后作妖,反而被他抓住了,真是天意难违。 “当然要起诉。请问是谁向你举报苏明盛的?因为及时制止,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我要亲自谢谢他。” “是一位姓魏的小姐。” 魏白慕?他始终意想不到。 她竟做出这样决定。 …… “什么?简直荒唐至极,刃无秦竟然起诉我?他不想活了吧?” 苏明盛收到一封律师函,气得他当场撕掉它,丢进垃圾桶里。 左毅暗道这是立功赎罪的好机会。 “苏爷,你别生气,我找人今晚把他做了,看他还怎么嚣张。” “刃无秦的存在对我威胁太大,这个人必须除去,左毅我交给你了。” “放心,我让他必死无疑。” 苏明盛挥挥手让他去。 他倒杯茶醒脑,苦思冥想着什么,想不到刃无秦暗中买下那栋房子,也是处心积虑,自己这一次失策了,他并不知道是自己的女儿背后插他一刀。 起诉我?我让你出庭的机会也没有,他抽出手机,拨通电话。 “冷溶,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我已经不能再等,最多给两天的时间,你给我暗中做掉刃无秦还有顾思雨。” “苏爷放心,已经开始行动了。” …… “伯母已经超过24个小时没有回家,也联系不上,方旗,我们要不要报警?” 顾思雨担心地说道,自从那天出去,说要见老朋友之后,就是消失不见了,现在不知道在哪里? 花方旗觉得奇怪,难道和冷溶有关,那天就觉得母亲不太对劲,深怕她出事,打电话报警的同时出去外面寻找。 “白慕,我们出去外面找,她可能在一些常去的地方玩。” “嗯,我们快去。” 两个人驾车出去,在a城撒网式寻找,附近的几个公园,花母经常光顾的店铺还有几个要好的老朋友的家,通通没有她去过的迹象。 找了几个小时,顾思雨累得坐在路边休息,花方旗心疼她的累。 “我给你买饮料,你在这里不要走开,等我回来,知道吗?” “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花方旗迅速跑到对面的便利店卖饮料,时不时回头看她几眼。 顾思雨深感无奈,他最近这两天特别夸张,神经兮兮的,总是看着她,好像怕她下秒会凭空消失般。 “真是夸张,我又不会跑。” 这时候有人缓缓坐在她的旁边,那个位子是花方旗刚起来的,她要替他守着它。 “不好意思,这里有人坐。” “我知道。” 对方戴着鸭舌帽,这时候抬起头,她看到了他,很吃惊,这不是左毅吗? “左毅?你怎么在……呜呜呜……” 左毅一边用布捂住她的口鼻,一边死命拉她进面包车里面。 花方旗拎着两瓶饮料跑过来的时候,面包车恰好开走,他看到思雨坐的椅子此时空空如也。 立即扔掉手里的饮料,坐进自己的车子,追着那辆面包车跑,加尽全速狂飙,眼睛猩红成魔,不追上那辆车誓不罢休。 “妈的,不要命,开枪打他。” 被绑着手封住嘴巴的顾思雨摇头,很想说不要伤害他,眼里含满泪水,方旗不要再追了,不要再追了…… bang—— 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轮胎被打爆,花方旗慌乱之中停下失控的车子,看着远去的面包车,他忿怒不已,痛恨自己的没有用,拼命拍打方向盘泄愤。 第158章 铤而走险 “刃无秦,思雨被抓了,你知不知道?” 花方旗不顾一切闯进酒吧,一脚踢开刃无秦办公室的门,正是刃无秦靠在椅背上闭眼休息,被他这样惊醒。 刃无秦没有丝毫睡意,异常冷静。 “思雨被抓?你看清楚是谁抓的?” “这用得着看吗?绝对是苏明盛的人,苏明盛在哪里?我现在就去砍死他……” “方旗,你不用慌,他们抓思雨,不过是为了逼我而已,暂时不会伤害她,你放心,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会救她出来。” 果然刃无秦的手机铃声响起,动作挺快的,他接起来,传来对方的声音。 “刃无秦,你女人顾思雨在我们手里,你拿五千万来救她,不然我们几个爷们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来,只准你一个人来,如果发现其他人,我当场毙她。” “在哪里?” “松土汽车回收厂。” …… 宋铭进来的时候,他看见花方旗坐在旁边一遍一遍地擦着枪,满满的都是杀气,秦哥则背着手站在窗边思虑着什么。 “秦哥,我已经召集二十几个兄弟,等你的号令。” 刃无秦转过身来对着他微微点头。 “到时候,我先进去,你再带着兄弟们伺机而动,如果听到连续两声枪声,你们就冲进来。” “秦哥你一个人深入虎穴,让我陪着你,你一个人打不过对方这么多人……” “没事,花方旗会在我身边。” …… 汽车回收厂 刃无秦走进去的时候空无一人,里面堆满各种废弃待回收的汽车,四处静悄悄的,却又危机四伏。 他眼角余光谨慎地掠过四周,以防万一有人偷袭,他走进这里的时候,就知道前方有陷阱在等着他入套。 缓慢走着,脚下无意中踩断一根枯枝,啪嗒一声,在沉寂的里显得愈加突兀。 突然意识到左侧有人,他立马举起枪对准那个人,那个人愣住了几秒,放下枪,指着前面的棚子说。 “顾思雨在里面。” 刃无秦一边提防着那个冒出来的人,一边缓缓走向棚子里面,结果刚进去,就遇到埋伏。 被打了一枪,差点打中他,幸亏躲过去,接着两个人从侧面偷袭他,他与他们近身肉搏。 缠战几分钟,他将那两个人打得趴下无法动弹。 阴暗之中,有人在拍掌。 “秦哥果然厉害。” 然后灯光被骤然打开,照亮里面的阴暗,刃无秦眯眼挡光,看见顾思雨坐在地上,手脚全部绑住,旁边站着十几个人,手里全部拿着刀或者枪。 而拍掌的人正是左毅,他故意走到顾思雨的身边,用刀子抬起她的头。 “别乱动,不然这张漂亮的脸就花了,这样的话秦哥不会放过我的。” 顾思雨厌恶般闭上眼,不想看到他这张脸,只是刃无秦怎么来救她?还以为这些人抓她是威胁方旗。 左毅耻笑,顾思雨你凭什么嫌弃我?等一下你就知道刃无秦的狼狈。 他命人抬一把椅子过来,坐在最中央的位子,绕着二郎腿,不可一世的模样,傲睨万物地说。 “刃无秦果真够胆一个人来……不对,我应该叫你莫決溪……” 莫決溪?他说什么?顾思雨眼睛睁大,怔愣地看着面前的刃无秦,刃无秦是莫決溪,这怎么可能? 左毅觉得压迫刃无秦很是过瘾,平时想都不敢想,这次他要刃无秦出尽丑态。 “莫決溪你想救她是吧?除非你跪下来求我。” “我叫你跪下来求我,听到没有?不然我就刮花她的脸。” 为了保护顾思雨,刃无秦忍气吞声,放下手里的枪,缓缓单膝跪地。 “哈哈哈哈哈哈……” 左毅见状丧心病狂地发笑,周围的人也跟着嘲笑刃无秦。 左毅走到他的旁边,将地上的枪踢走,见他单膝跪地,嗤之以鼻,用狠狠替他的腿。 “还单膝?给我双膝跪地。” 刃无秦握紧拳头忍着气,左毅最看不惯他倔强的模样,用手里的枪托狠狠打他的头部 刃无秦脸上顿时血流不止,血液流进他的眼睛,染得他的眼睛猩红无比,有些眩晕,他撑在地上,血液也随着滴到地上。 顾思雨看着一幕,心隐隐作痛,泪水跟着流,为什么这么傻?一个人过来,平时巴不得赶她走,为什么情愿冒着危险来救她? 你真的是莫決溪吗?真是的苏影哥哥吗? 她想叫他的名字,张张口却发不出声音,拼命摇头,不要打他。 左毅接着打,用枪托对准刃无秦的眼睛,最好好把他打成瞎子,恶狠狠地打下去。 却被刃无秦握住手掰过,抢走他手里的枪,反地为主,锁住他的喉咙,用枪抵在他的后脑勺上。 “立马把她放了,不然我开枪打死他。” 左毅怕死,颤颤巍巍地命令手下。 “你们愣着干嘛,快把她放了。” 顾思雨被松开绑之后,跑到刃无秦的身后,刃无秦确保她无事,开始往后退,朝着门外后退。 他对顾思雨说。 “你先走,方旗在外面接你,我随后就到。” 顾思雨见这样的情形自己在这里也是妨碍他,便朝门外跑出去。 却见到另一群人,这群人也是玫瑰堂的,不确定他们是不是跟里面那群人一样叛变了,她站住脚,想往回跑。 突然花方旗出现,喊她的名字,她欣喜若狂,飞奔过去搂住他的脖颈。 花方旗失而复得,紧紧抱着她,查看她有没有受伤,现在恨不得要带她离开这个地方。 “思雨,你已经没事了,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可是刃无秦还在里面,我要等他出去,再走。” “思雨……” 这时候刃无秦劫持着左毅出来了,外面他带出来的兄弟立马举起枪护着他,与左毅那群人对峙。 场面僵硬紧张,刃无秦向对方十几个人说。 “你们曾经都是我们玫瑰堂的人,我最讨厌互相残杀,你们还有机会反悔,没有必要两败俱伤,何况现在左毅在我的手里,你们没有胜算。” 对方听闻,纷纷把枪放下,已经群龙无首,僵持不了多长时间。 “宋铭把他们带回玫瑰堂,听我的发落。” “是,秦哥。” 刃无秦依然劫持着左毅,推着他的后背,示意他坐进车子里,然后用绳子绑在车上。 然后走过去,特意没有去看顾思雨,在回避着什么,对花方旗说。 “方旗,我先走,你们走另外的路,尽量跟我错开走。” 花方旗搂过顾思雨,发觉她精神恍惚,好像是打击很大。 “思雨你怎么了?” “我没事。” “那我们走吧。” 两辆车前后离开汽车回收场,刃无秦走了右侧的路,后面的花方旗便选了左侧的路。 刃无秦通过后视镜看左毅在后面想要挣脱绳子,用牙不断在撕咬绳子,便冷冷地说。 “如果不想死,你给我安分些,我现在可以一枪毙了你。” 突然车子猛然被撞击,车轮悬空,他无法控制车,车子翻滚坠下河里。 动静很大,在河对面的花方旗还有顾思雨惊恐万分。 顾思雨隔着窗,望着车子跌进的河面,脱口而出喊道。 “決溪。” 花方旗立马一惊,思雨已经知道刃无秦就是莫決溪了? 顾思雨哀声恳求。 “方旗,我们去救他……” 花方旗注意到河边有人,明显刃无秦就是被埋伏的,他不能让思雨去送死,立马加速。 “不行,我们赶紧离开。” 刃无秦被极速甩出车外,跌落在河边。他筋骨疼痛无比,他睁开眼微微往上看,上面有人在往下走,竟然是多年不见的冷溶。 河边野草茂盛,把他的身体遮挡住,现在冷溶往下走,绝对会发现,他拖着受伤的身子慢慢往旁边的大树挪动。 这时候水面突然有动静,有人从水里冒出来,冷溶立马开枪绝杀,河面被血液染得一片猩红,等那个人慢慢沉进河里,没有出来,冷溶收起枪离开河边。 刃无秦松口气靠在大树边,应该是左毅挣脱绳子跑出来,没想到成了自己的替死鬼。 第159章 害怕她再不回来 回到家,顾思雨痛哭流涕,刃无秦竟是自己找十几年的哥哥,待在他的身边这么多年,她却没有认出来。 现在知道了,他却死了,是因为救她才死的,是自己害死他的。 上天为什么这么残忍无道? 花方旗见她这样难受,也痛心疾首,搂着她安慰她说。 “思雨,不怪你,你也是因为他才会被绑架,你没有做错什么。” “方旗,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就是莫決溪?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啊?” “他不想你知道,他那个人表面坏事做尽,其实在背后想尽办法为你铺路,想让你离开苏明盛的掌控,过自己崭新的生活,所以一直傻傻的,不和你相认……思雨你听他话,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开始自己生活。” 顾思雨恍然大悟,声俱泪下。 “原来就是这样他一直赶我走……他现在一定不知道我有多恨他。我傻傻地在他的身边等其他男人,却不知道他就是那个人,你说我可不可笑?” 这时候花母回来,看到这样的场景,觉得奇怪。 “思雨怎么哭了?方旗你是不是欺负她?我一不在,家里总有事情。” 花方旗愤慨。 “妈,你到哪里去了?我们为了找你,思雨还没绑架了。” 花母捂住嘴巴,惊恐。 “绑架?什么时候的事情,思雨没事吧,思雨对不起,我这几天有事,忘记跟你们打电话……” 顾思雨挣开花方旗的怀抱,冷冷地说。“我现在要回玫瑰堂,我要去见他。” 花方旗失控。 “你疯了吗?那些人还在抓你,巴不得你死呢。” “那又怎么样,我不能丢下他的玫瑰堂,我已经失去他了,连一句话也没有留下,他被我害死了。” 花方旗捏住她的双肩。 “顾思雨,你要我说多少遍,你没有害死他。” “离我远点!你要是怕死,就不要理我。今后是死是活与你无关。” “你怪我不救他?我那时候只想保护你,你到底懂不懂?” 顾思雨捂住耳边,不想听到他任何的话,她在心里确实恨他当时没有返回,可也没有资格怪他,自己不能让他也陷入危险的境地。 她现在脑子乱糟糟的,脑海里全部是刃无秦救她的画面,频频后退,转身朝门外跑去。 “思雨!” 花方旗也夺门而出,在后面追她。 房子里留下花母一人,花母莫名其妙,不清楚事情的走向。 “到底发生什么事?晕头转向的,也没有说清楚,今天冷溶也是这样,说什么二十年的债今天要还,他欠我的债还没有还清呢。” 花方旗追了一条街之后,找不到顾思雨的人影,知道她躲起来在某处,他厉声吼道。 “顾思雨你给我回来,不然以后真的不理你,让你死在外面,我也不管了……你在哪里?我们回家,好不好?” 后半句他却示软,因为真的很害怕失去她,害怕她不肯回来。 当初答应隐瞒刃无秦的身份,就是害怕今天这样的结局。 第160章 不为人知的秘密 白慕在房子里面把各个方向溜达一圈,外面全部是把守的人,根本插翅难飞。 她气馁地坐回沙发上,苦思冥想,再待下去,她可能会闷死。 也不知道房子怎么样了,刃无秦有没有采取措施什么的,连手机也没有,这日子过得如同原始人类,后续完全不知道。 父亲那边也没有动静,哎呀,真是愁死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越是知道父亲的东西越发现父亲的可怕,他还有哪些秘密,她不知道的。 突然想到莫叔叔自杀身亡的事情,里面肯定有隐情。 她转念一想,盯着父亲的房间,走过去发现门被紧紧锁住,再试试父亲一直办公的书房,同样被锁。 “想方法进去,钥匙在父亲的手里,那只能窗户进了。” 这里是一楼,外面这么多人,破窗而入简直就是做梦。 “还是撬门吧。” 能用上的只有剪刀,她也不是什么神偷具备开锁技能,自然是开不了。 这时候她低头一看,发现房间的地毯铺到门外,在门外露出一截。 她急中生智,找来打火机,点燃地毯,火焰燃烧着,慢慢蔓延到房间里面,烟雾从门底漫出来…… 她等到差不多,便立即跑到大门口边拍打门边喊人。 “着火了,快进来救火。” “小姐没事吧?哪里着火?” 她赶紧指着父亲的房间,他们见了烟雾缭绕,不敢怠慢赶紧提着灭火器过去。 “小姐,你有钥匙吗?我们没有钥匙啊。” “我也没有,还管什么钥匙,直接撬门吧,不然火势变大,把里面的东西全烧了,父亲要发火。” 他们没有选择,只能用枪打坏门锁进去,用灭火器熄灭火焰。见到火焰只是烧坏了地毯,其他东西安然无恙,他们吐气。 “没有烧到什么东西,不然苏爷非骂死我们不可。” 白慕笑着说。 “幸好你们在,否则后果难以设想,你们辛苦啦。” “小姐哪里的话,您没有受伤,已经是万幸。” 他们将烧焦的地毯带走,然后吩咐人打扫干净房间,由于锁坏了,只能象征性关门,如同虚设。 白慕就坐在大厅里,等他们弄完离开之后,她蹑手蹑脚走进父亲房间里。 房间里有些灰暗,因为窗帘拉上,将外面的阳光遮住,严丝合缝,一缕不进,正适合她偷鸡摸狗。 她开始在房间各个角落里搜寻,之所以选择房间而不是书房,她自己觉得书房目标太目标,父亲应该不会把重要的东西放那里,也曾经听说过书房进过小偷。 “抽屉床底衣柜衣服都没有……那在哪里?” 她在凳子上坐下托腮思考,难道还在墙里面?像电影里演的那样? 她把墙敲了遍,好吧,是她想多了。墙很结实,没有所谓的机关,通往秘室。 她失落要走,向门外走去的时候,一双放在衣柜最下层的鞋引起她的注意,这双鞋是母亲曾经生前最喜欢的鞋子,她不禁用手拿起来看。 还没有开始感叹,发现鞋子摆放的位置有细小的缝隙,她用力一推,里面显露出一个密封的箱子。 第161章 举国皆知 冷溶肃然站在刃无秦的面前,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复述一遍。 刃无秦心满意足地笑着说。 “冷溶,你做得很好,刃无秦突然死亡,玫瑰堂的人就算没有公布,也已经陷入慌乱,我倒是看看这群跟随刃无秦的人怎么死撑?” …… “大家这里是全民好娱乐,你们一定觉得奇怪,纳安又跑哪里去了?今天可是苏明盛与刃无秦相爱相杀的大日子,我相信现在整个a城的市民对这场官司密切关注着,话不多说,我们看看现场怎么样?紧急呼叫纳安。” “毫安,好久不见,我好想你……” “别说这些肉麻的话,说重点,现场怎么样?已经开庭了吗?” “还没有,因为刃无秦还没有出席,也无法联系到他本人,法官宣布再等十分钟,如果原告还没有出现,将默认刃无秦撤诉。” “十分钟?难道这场精彩绝伦的战争还没有开始就要结束了?秦哥你赶紧来啊,我们都等着你开场呢,在这里全民好娱乐呼吁市民们如果你们看到秦哥,请告诉他到法院去,免得他贵人多忘事。” “你这是全民寻人吗?” …… 苏明盛正襟危坐,他知道刃无秦绝对不会来,因为他已经死了。 这场战,他赢得毫无悬念。 已经过去九分钟,这是最后一分钟,观众席的人都在数着秒倒计时,他们满怀期待过来,却被泼了一盘冷水,失落地开始关掉摄像设备。 时间仅剩十几秒。 法官拿起木锤子敲击,准备宣布原告人缺席撤诉的决定。 这时候观众席有人站起来喊道,“法官,我是刃无秦的代理人,他本人因身体问题不能及时出席,我替代他参加这次官司。” 现场的人立马炸了,这不是与刃无秦订婚的顾思雨吗?她可是苏明盛的养女呢,现在却站在刃无秦这边对抗苏明盛,这场越来越好看了。 苏明盛有些惊慌,怎么这个骨节眼冒出顾思雨,早知道让冷溶顺便把她也给解决,这样省去许多麻烦。 “请顾小姐到这边来。” 顾思雨赫然站起来,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朝原告位置走去。她挺直腰板,走得无比坚决。 “大家好,我是苏明盛的义女,从小待在他的身边,待在他身边这些年来,我每天都活在煎熬里……” “顾小姐?这是怎么回事?顾小姐怎么会去指证苏爷呢?” 宋铭不可思议地指着屏幕里顾思雨的脸,激动万分地说道。 前几天顾小姐突然回到玫瑰堂,加上秦哥那天离开回收厂便失踪不见,引起玫瑰堂的骚动,人心惶惶。 顾思雨盯着苏明盛,眼里是同归于尽的决绝,继续说道。 “苏明盛曾经杀害莫谦岳一家,为了掩盖罪行,制造莫家自杀的假象,当初莫決溪逃出来,我父母见他可怜,便收养他,可是苏明盛赶尽杀绝,不惜将我的父母杀死,为了引出莫決溪,他还把我圈养在身边长期虐待……” 还没说完,苏明盛的律师立马站起身来反驳她。 “顾思雨小姐,你真的是刃无秦先生的代理人吗?请出示相关文件……还有原告对我方的起诉是关于房子主权的问题,而不是你所谓杀人犯罪?你应该去警察立案而不是在这里空口无凭。” “我确实不是刃无秦的代理人……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就是莫決溪,我亲眼看到他被苏明盛害死,所以无法出庭……” bang——bang——bang—— 法官宣布休庭。 顾思雨顿时着急,朝那些法官喊道,“我说真的,请你们相信我,是真的……” 法官回道。 “请顾小姐去警察立案,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相信警察会处理好,你不要担心。” 苏明盛嗤之以鼻。 “不自量力。” 然后往门外走去,被蜂拥而至的记者层层围堵。 “请问苏爷,顾小姐所说的是真的吗?” “刃无秦真的是莫決溪吗?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也不知道吗?” “刃无秦无法出席,是因为他已经死了吗?” “……” 记者们七嘴八舌纷纷追问,苏明盛阴沉着脸,忍着极大的怒气,对记者的提问视而不见。 在警卫的护送之下艰难险阻地上了车,全程没有说一句话,然后绝尘而去。 “毫安,你还在吗?” “我看到场面震撼啊,苏明盛差点回不了家,没想到事情365度逆转,简直措手不及,纳安你觉得顾思雨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目前还不知道,顾思雨应该会去报案吧?这次举国皆知,闹得很大,不管是顾思雨诬陷还是苏明盛犯法,都会是身败名裂。” “可以说很满足我们这些吃瓜群众的围观了。” 第162章 不知天高地厚 顾思雨出来的时候,外面下着雨,她害怕记者围堵,便躲进里面待了整整一个小时,等大家一哄而散的时候,她才慢悠悠出来。 “下雨了呢。” 她伸手接住冰凉的雨水,有些凉,裹紧自己的大衣,没有雨伞,又不想在这里多待片刻,她冒着大雨冲出去。 踩着坑洼的雨水,全身淋湿,她跑到旁边公车亭里。 突然有一辆车停在她的面前,她谨慎往后退,毕竟之前被绑架,已经心里有阴影。 车上的人下来,也没有撑伞,直接去拽她的手。 “顾思雨,你跟我回去。” 原来是花方旗来找她,她挣脱着,不肯跟他走。 “不要,我要去报警,我要回玫瑰堂。”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得罪苏明盛,回去就是死路一条。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送死,你知道吗?苏明盛不但要杀刃无秦,还有除掉你,你还这样白白送上门……” “不关你的事,你放开我……” “为了他,你宁可去死?” “是。” 她的回答丝毫不拖泥带水,那么坚决,却又残忍,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刺进他的心脏,他鲜血淋漓,他绝望至极。 “好……我知道了。” 他失魂落魄开车走了,她看着他的车子没入雨中消失不见,揪着心,是不能呼吸的疼痛,她的脸上满满的水滴,分不清哪些是泪水哪些是雨水。 …… 宋铭撑着伞站在门口,等顾思雨下车之后,他连忙撑伞过去帮她挡雨。 “顾小姐回来了?” 顾思雨没有说话,直接酒吧走去,一进里面她便感觉到气氛紧张。 酒吧此时休业,里面站满玫瑰堂的兄弟,一双双眼睛紧紧盯着她。 雨水流进她的眼睛,她不禁眨眼,走过这些人,她看到苏明盛坐下面前的沙发上,面容严肃,好像在等着她来受刑。 顾思雨直接忽视他,绕过他,不想理会他,等警察来调查,他没有几天快活,她朝刃无秦的办公室走去。 苏明盛怒吼。 “你给我站住。” “苏明盛这不是你的地方,我爱怎样就怎样,你给我出去才是。”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你们给我抓住她。” 两边的人听到苏明盛的话,微微上前,想要去抓她,却又忌惮着什么,不敢下手。 顾思雨想到刃无秦不在,这些人难道要受命于苏明盛,苏明盛要想夺走刃无秦的一切东西?她怒斥道。 “狗东西,你们有什么资格碰我?我可是秦哥的女人。他过几天就回来,到时候见你们这样倒戈,看怎么整治你们。” 宋铭护在顾思雨面前,接着说。 “就是,你们这些人风吹易倒,秦哥还没有死呢,你们一个个吃里爬外……” 苏明盛哼笑。 “吃里爬外的人是你们吧?即日起我是玫瑰堂的主人,刃无秦已经死了,你们从今以后直接听命于我,有什么异议?没的话,就给我拿下这两个人。” 一群人将宋铭与顾思雨抓起来。 宋铭不停喊道。 “你们反了,怕死是不是?秦哥回来扒了你们的皮……” 可惜他在玫瑰堂的名望不高,大家将他的话当空气。 第163章 被自己的人绑起来 此时正是夜里,酒吧暂停营业,员工们站在酒吧门前,劝走一批人之后又来一批,白慕戴着口罩,将头埋得低低的,朝酒吧这边走去,她眼角余光瞥见几个人鬼鬼祟祟躲在车边,扛着大炮在拍着什么? 她第一念头,这些人是狗仔吗?来这里偷怕私生活?以前怎么没有见过在这里出现过? 酒吧里面黯淡无光,有人守在外面,一切都很诡异,她不由停下脚步,不敢往前走,怕有人认出她来,传到父亲那里就不好了。 她故意绕道到酒吧后门,后门也有人守着,不过人很少,只有两个人。 她寻思着怎么进去,转念一想,直接走过去。 “大哥,我要进去跳舞……” “改天再来,我们酒吧有事暂停营业,明晚任你玩。” “啊?能有什么事?” “反正不关你事,你还是去别的地方跳舞。” 她故意说。 “别的地方能比得过玫瑰酒吧吗?我这些年来已经是玫瑰的老顾客,每天晚上不喝这里调的酒,我就睡不安稳,彻夜失眠,很严重的,我曾经患过头痛,就是喝这里的酒治好的……舞不能跳,酒总能喝吧?你们就行行好,我出两倍的价格。” 其中一个小哥看不下去。 “不就是一杯酒吗,至于说得跟神药似的,看你是老顾客,给你面子。进来吧,我调给你,你喝完立马走人。” 她成功忽悠,跟着小哥从后面进去酒吧里面,里面静悄悄地,没有昔日的灯红酒绿。 趁着小哥走在前面,没有注意她,她蹑手蹑脚偷偷躲进一间虚掩的包厢里,一进去就高能。 她转头见房间有人,立马吓得蹲下来,躲进旁边的沙发后面。 几个人围着桌子在喝酒赌牌,全神贯注着,没有发现她,她深深吐口气,准备悄无声息出去,弓着身子慢慢往外挪,无意发现角落里绑着一个人。 她仔细看,这不是那个跟在刃无秦身边的莫決溪吗?怎么沦落到这样的地步?难道刃无秦也出什么事情了? 她离他太远,这里太多人,还是先出去再说。 那个要给她调酒的小哥见到她,从背后拍她的肩膀。 “喂,你乱跑什么?酒还喝不喝?我看你不是来喝酒的吧?” 她反手一个酒瓶砸在他的头上,那个人立马昏迷倒地,她把他拖到另一个包厢里,将他的衣服裤子脱下来,自己套上,再戴上自己携带的帽子。 然后回到之前赌牌的包厢,急促地敲门,有人过来开门,她微微压低声音喊道。 “大门集合,秦哥回来了。” 里面的人仿佛不可思议般异口同声喊道,“什么?” 一股脑全部溜出门外,朝外面跑去,她赶紧跑进去给宋铭解绑。 这时候宋铭看清楚,原来是魏白慕小姐,解完绑,两个人话也不多说,立马逃跑,往后面跑去。 此时后门开着,只有一个人守着,宋铭从背后突击那个人,将那个人打晕之后,两个人顺利逃之夭夭。 跑远后,白慕停下来气喘吁吁地问他,“你怎么被自己人绑起来?玫瑰堂发生什么事情?” “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解释这么多,苏爷那群人抓了顾思雨小姐去断命崖,恐怕要出事。” “断命崖?你上次带我去的那个地方?”她记起上次熊海就是在那里受到刃无秦的处罚,那个地方被死亡深深笼罩着,不知道死过多少人。 “不行……必须要阻止父亲,不能让他这样一错再错,宋铭,我们去断命崖。” 第164章 我的女人我自己会处理 那群人朝正门跑出去,果然看到正门一片混乱,挤进去人群中,发现秦哥满身鲜血淋漓晕倒在地。 大家连忙去扶他起来。 “秦哥总算回来了,但是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我们快把秦哥抬进里面,请医生过来看看。” 有人倒了白开水喂给刃无秦喝,刃无秦干燥的嘴唇碰到温水之后,立马就清醒了。 他微微睁开眼,望见一群兄弟站在旁边守着他,他使劲力气撑着身子坐起来。 有人禁不住担心问。 “秦哥发生什么事?” 刃无秦接过水杯,慢慢喝着水,然后极其淡然地说。 “我在野外遇害,躲过一劫,但是受了伤,昏迷了两天。” “秦哥,这两天发生很多事,顾小姐知道你不在,她特意回来接手玫瑰堂,但与苏爷有冲突,在法庭顶撞得罪苏爷,现在被苏爷抓到断命崖去了……” “什么?” 秦哥蓦地惊道,想到最坏的结果,他连忙起身,带上两把枪,披上外套,沉着声音说。 “愿意跟我混的就跟上。” “我们当然是跟你混。” 一群人接二连三举手附和,刃无秦微微点头,沉静无比,带领着他们往外走。 在外面,刃无秦直接揪出一个狗仔,狠狠地说。 “你们不是要拍吗?我让你们怕个够。” …… 夜幕星河之下,一群群人站在断崖边的悬崖处,想要站满了这小小的地方,悬崖峭壁之下,是波涛汹涌的大海,潮水起伏跌宕的声息转入每个人的耳里,包括此时面朝大海跪在断崖悬边的顾思雨。 “顾思雨,苏爷视你为亲生女儿,对你恩重如山,你却背叛了他,为什么?” 顾思雨噗嗤一笑,没有说话。 “之前玫瑰堂出事,却消失地无影无踪,现在秦哥不在,你就回来接手玫瑰堂,其心可诛。现在又想诬陷嫁祸苏爷,真是该死,你这恶毒的女人,一步步早就算计好。大家说,这样的女人,该不该死?” “杀了她,留着也是祸害。” “早知道她不居心不良,杀了她……” 经一番煽动,现场的兄弟一呼百应,纷纷喊道杀了顾思雨。 “这毕竟是秦哥的地方,人也是秦哥的女人,我们还是听秦哥权衡吧。” 有人这番话,让激动的现场安静下来了,他们意识到顾思雨还是秦哥的女人呢,杀与不杀还是要看秦哥的意思。 苏明盛不以为然说,“现在无秦回不来,自然是由我做主。” “现在我可是回来了。” 大家听闻声音,纷纷回头,惊道竟是失踪两天的秦哥。 一时间人群骚动,此时明显苏爷与秦哥两派二分,大家顿时立场动摇不一。 秦哥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上前去,蹲在顾思雨的面前,强捏着她的下颚,逼着她与他直视。 “还敢回来找死,你说你该不该死?” 他几乎咬牙切齿逐字说出来,表现出对她极其痛恨。 原本面无表情的顾思雨,此时看着近在咫尺之遥的他,眼里尽是悲怆之感,却也藏不住的欢喜,他还活着,还活着……现在他来救她了。 苏明盛指着顾思雨严正言词地说。 “凡是背叛者,当处死示众。秦哥要是顾及旧情,下不了手,我苏某可以代劳。” 接着示意一个手下去动顾思雨。 “谁敢碰她!” 秦哥突然吼出来,拔出腰间里的手枪来,对准了走向顾思雨的手下,顿时镇住了燥动浮乱的人心,就在大家以为他还为了自己的女人,公然挑衅苏明盛的时候,那把枪的洞口又对准了顾思雨的胸口。 “我自己的女人,我会处理。” 第165章 杀人犯 “秦哥。” 宋铭指着前方一群人喊道,白慕赶紧捂住他的嘴巴,两个人躲在灌木从里观察情况。 “魏小姐,我们直接过去,秦哥在那里,我们怕什么?” 白慕黯然伤神。 “不是怕,我只是怕添乱,我现在这样跑出去,不知道站哪边……” 宋铭也明白这层道理,她毕竟是苏爷的义女,立场不一定站在秦哥这边。 现在气氛紧张,他也专心致志投入其中,发现有奇怪的人。 “后面怎么有人举着摄像机?” “那个人应该是狗仔?” 有一定的距离,看不清那个人的脸,敢在这样的场面拍摄,绝对是有人给他吃了熊狮豹子胆,站在刃无秦那边,难道是他? 她脑海里,出现四个字——同归于尽。 …… 顾思雨看着黑漆漆的枪口,没有临死前的恐惧,反而眼里盛满从未有过的深情。 望着那个此时怒气凌然看着自己的男人,她嘴角泛起甜蜜的笑意,全然是对那个男人的思念。 那个从来不知道爱她的男人,此后在他人生里会深深刻着她的影子了吧,这样就够了。 bang—— 枪声响彻云霄,魏白慕站在远处,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场面,她看见顾思雨胸口挨了一枪,那样倔强高傲的人,还是无力反抗。 白慕惊恐,刃无秦开的枪? 再看刃无秦,他面无表情,甚至有些冷凌绝情,一个冷血无情的杀人分子。 还有在场的所有人,他们都无动于衷,觉得无可厚非,本该如此。 魏白慕的心里,他们都是长着獠牙,带着面具的杀人狂魔。 “杀人犯。” 不敢相信刃无秦会杀了顾思雨。 “魏小姐你去哪里?” 宋铭在后面唤她,她不顾一切,原路返回,飞奔着跑下悬崖,被砾石割破了脚腕,也不顾慌张中绊倒割伤了手掌,像是有一群人要杀害她,她得不停地跑才能活下来。 然后她就在一片漆黑的木麻黄林里迷路了,夜幕深沉,她独自一人借着月光摸索着,却是没有方向的乱走,或是说她根本就不想出去,此时除了瞎逛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是这个样子?” “我不要回去,那些人随随便便就开枪杀人,总有一天会轮到我的……” 她靠着树干坐在冰凉的沙子上,抬头看天空,密集的叶子遮住了星河的视线,也遮住她的心。 …… 顾思雨中枪那幕,刃无秦也是猝不及防,因为根本不是他开的枪,她坠下崖的时候是那样的绝望无比,他的心也跟着心死。 他举起枪对着苏明盛,此时有人纷纷抬起枪,一分为二,站在苏明盛与刃无秦两边,互相对峙着,战争一触即发。 站在刃无秦旁边的狗仔也是胆战心惊,从未看过这样丧心病狂的场面,依然坚守岗位,如果这段视频传出去,肯定激起千层浪。 刃无秦枪口指着苏明盛,恨不得立马开枪杀了他,自己与他同归于尽。 苏明盛冷冷笑着说,“你现在开枪打死我,你也逃不掉,我们两派人互相残杀,到头来还是玫瑰堂死伤惨重。为了区区一个女人,不值得。” 接着苏明盛在他的枪口之下大摇大摆离开,刃无秦握枪的手微颤,他在忍,他在等,现在放走苏明盛,是为了以后的绝地反杀。 第166章 凭什么还活着 海风迅猛,潮水起伏声不息,白慕知道在海的那一边,顾思雨就是掉在那个地方。 她很可怜顾思雨,那个揭穿了自己父亲的罪行而被自己男人枪杀的女人,或许还活着呢。 她走出了木麻黄林,前面就是深不见底的大海了,她跑过去,踩着冰冷刺骨的海水,低着头去寻那一道身影。 “顾思雨,顾思雨,顾思雨……” “嘣——” 突然间,一个巨大的物体从上面坠落在远处的深水区,完全淹没在海水里。 她吓得往后退,摔倒在海水里,所幸海水不深,她折腾着便站起来了,依然望向那个方向,可是溅起的水花落下后,寂静如水。 渐渐地,海面飘起了一样东西,随着潮水涌动随流着,她借着微弱的月光,使劲才看清那是什么。 “衣服?” 刚才掉下来的那个是人? 魏白慕疯了一样,往海水里游去,海水在夜里异样冰冷,片片割在她薄弱的肌肤上,那个地方那么远,望不到边际,如同无穷无尽地无底黑洞。 终于她碰到那个人冰冷生硬的身躯,她欣喜万分,搂着那个人的腰肢,呛了几口水后,咬牙继续,往岸上游去,几尽力气,将那人拖上海岸。 尽管已经精疲力尽,她一刻也不敢停歇,立马将那个人仰面朝天放平,用力上下按压他的胸腔,然后抚起挡在他脸上的湿发,想渡气给那个人进行人工呼吸。 “刃……无秦……” 她难以置信此时躺在自己面前的人竟然是刃无秦,为什么会从悬崖边掉下来的? 放下他胸腔的双手不再给他按压,在魏白慕的心里有几秒的迟疑不决。 如果他死了,那父亲是不是可以…… 我在想什么?他可是莫決溪。 她抛开杂念,去按压他的胸腔给他人工呼吸,不断喊在他耳边喊他的名字。 快醒过来,无论是你内疚寻死,还是他们也要置你于死地,刃无秦你给醒过来。 躺在沙地上的他突然呛出了几口水,他脸色苍白无血,行之将死的模样,他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眼睛猩红无比,仿佛着了魔,死死盯着她,让她无处可逃。 他醒了,却一动不动。 她伸手去摇他,发觉他湿漉漉的身上没有半点温度,发紫的嘴唇实在可怕。 死亡的念头在她的脑海里打旋着,深深绑着她的心绪。 “对……不起,你不要……死……” 她哆嗦着,又去按压他的胸腔,再打开他发紫的嘴唇,自己狠狠吸了一口气后,紧贴着他的唇,迅速将气体传给他。 来回几次折腾后,他终于吐出肺里面的积水,缓缓醒过来。 魏白慕无力瘫痪在沙滩上,看着天空的星河,抚着自己那颗跳动的心,庆幸那个人没有死。 “你不是要眼睁睁地看着我死吗?” 他的声音虚弱无力,细弱如线,欲断了一般。 开始有了力气之后,踉跄几步,他站起来了,愣愣地看着她几秒后,又一改脸色,疯疯癫癫地笑道。 “你来这里做什么?找顾思雨?知道吗?她死了,是你父亲亲手开枪打死她,她就这样……从上面掉下来……她死了!哈哈哈……” “刃无秦,你这样子……吓到我了,这里很冷,我们先走……” 刃无秦目光恍惚,摇着头,开始往后退,他的脚踩着海水,越退越远…… “刃无秦你到底怎么了?真的想死吗?那你去死吧!” 见他这样子,她也很难受,跑过去,拉着他的手,往更深的地方走去,海水浸过她的腰,要没过胸口了。 刃无秦猛然挣脱出她的手,胡乱拍打着海水,海水溅起,冷冷地割在她的脸上。 “该死的人是我,她……本不该遇见我……是我还害死她了……” 她简直来气,揪着他的衣领,使劲力气去捶他。 “自己的女人也没有保护好,现在只能没用地来寻死,有什么用,竟然她死了,你就应该替她报仇,现在算什么?” 捶着捶着刃无秦,她自己却失声痛哭,不知道这时哭什么,总之感觉的很难过。 第167章 我随时都会死 不知道这样在海水里,站了多久,哭了多久,反正她知道,刃无秦不闹腾了,安静地站在面前看她哭。 “走吧,水里冷。” 茫茫人海,也找不到她。 他许久憋出这样一句平常的话,却让白慕更加于心不忍。 两个人并肩在林子里走着,身上湿漉漉的水不停往身下流着,寒冷丝丝渗入肌肤骨髓里。 他望着天上的明月,缓缓说道。 “思雨,如果没有遇见我,不知道会过得怎么样?她一定不会拿枪,或许连酒都不会喝,会嫁给一个斯斯文文的男人,过着平静幸福的生活。” “是吗?她是我父亲的义女,不遇见你,也会是你其他兄弟的女人……” “你知道她为什么会成为你父亲的义女?” “父亲说过,她孤身一人很可怜,就收养她了……” “这样的话,你还相信吗?” 她默然不语。 他却不说,像做了一半的蛋糕,还不知道式样,就被扔掉了。 她站在旁边,看着突然止住话语的他,感觉他在顾虑她的身份。 魏白慕感觉此时沉默不语的他,陷入了久远的回忆里,目光深远,泛着仇恨忿怒地光。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回忆似翻天覆地的海水袭来。 那年他藏在后面,眼睁睁看着那些坏人将顾思雨带走。 “对不起,思雨,我必须要活下去。” 思雨撕裂般的哭声,直到十几年的现在还是他的噩梦,他紧紧捂住耳朵,希望没有听到,就会没有发生,就可以忘记了。 如果那天没有晕倒在她家门口,如果那天他跑出来救她,今天发生的这一切会不会只是一场梦而已。 “你被我父亲推下来的?” 魏白慕的声音将他从深深的回忆里揪出来,他转过头去看她,嘴角苦涩。 “跳下去的。” 苏明盛那群人离开后,他深感痛心,忿怒之下跳了下来。 白慕虽然预先想到这情况,可是当他亲口说出来,还是感到震惊,刃无秦那样无情残忍的人,心里也柔弱的地方。 “她没有做错什么,她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女人。” 魏白慕还是说出来,她不再活在父亲伪造出来的虚拟世界,父亲不再是她最崇拜的人,而是一个恶贯满盈的恶魔。 可是顾思雨有什么罪呢?如果还有机会,她想对她说,“对不起,谢谢。” “她当然是。” 他笑着说,那笑容残缺破碎,她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第二遍。 微弱的月光褪去,晨曦渐渐照亮了大地,他和她走出了林子,湿漉漉的衣裳也晾干了,腻黏在身体上。 “原来还留了一辆车在这里。” 林子外面停着辆车,她认识是他的车。 车里气氛凝重,她不想再折磨自己了,就现在吧,这个荒诞不经的世界应该要清醒过来。 “我在我父亲房间里找到当年莫叔叔死亡相关文件,我带过来了,想交给你,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是没来得及阻止我父亲……決溪啊,你去终结这一切……文件我已经让宋铭藏起来。” …… 他还是说话,也没有反应,好像无所谓似的。 她思虑着顾思雨的死对他的打击过大,他已经有些颓靡,自己现在说什么,也显得假惺惺的,也索性闭嘴不说。 车子停了,抬眼望去,那是所有东西开始的地方,一座不眠不休的赌场,还有再远些的酒吧。 他突然说。 “我随时都会死。” 她怔愣之间,他已经下车了,在逆着晨曦的光芒,走向他曾经说过的那是他的主场的地方——赌场,他身后落下影子,随着他的步伐,渐渐消失在清晨的孤寂里。 魏白慕留下无声眼泪,她不是因为刃无秦或许会死,而是觉得他说的话那样悲凉,就像顾思雨的消失那样让人无能为力,飞蛾扑火。 第168章 一夜颠覆 昨夜如同一场颠覆世界的梦,已是午时三刻,外面的阳光强烈照在床上,白慕翻过身子继续睡,可现实发生的事情,你不愿醒来,并不代表它不会发生。 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她迷迷糊糊摸着床头的手机,茫茫然接起来。 “喂。” “小姐,老爷被抓了!抓进警察局,这边的人都疯了,全部围堵在这里,说什么死不足惜,小姐,我们怎么办?老爷出了这样的事情……” 她连忙挂了电话,上网看新闻,果然上网铺天盖地是对父亲的讨伐与谩骂,关于父亲的新闻占领头条,其热度被推居首位。 网上流露出一段视频——苏明盛冠冕堂皇之下的丑陋面目,十多分钟的视频里,细数苏明盛的罪状。 其中有父亲枪杀顾思雨的场景,还有其他血腥的画面…… 她不忍直视,赶紧把手机关掉。 打开电视,也是满城风雨的消息。电视里主持人明显也激动不已,说话的语速变得很快。 “苏明盛为了掩人耳目,残忍地将自己的养女顾思雨杀害,之前顾思雨不畏强权,在法庭揭露他的罪行,可惜那时候大家不相信德高望重的苏爷会是这样的人,如今警方证实顾思雨所说的全部是真实的。” “刃无秦真是的二十年前宣布死亡的莫決溪,莫家死亡另有隐情……二十年前莫家与苏家皆是苏莫集团的大股东,苏莫集团发生金融危机,苏明盛也与莫谦岳发生矛盾。” “莫谦岳主张与其他大公司合并公司,而苏明盛不拒绝,并为了起死回生,他玩了前不久同样的把戏,借着拍卖筹资,怕莫谦岳举报,他便杀害了莫家,还制造莫家自杀死亡迹象,并诬陷莫谦岳偷用公司资金,而是公司陷入危机……苏明盛简直是恶贯满盈的人。” “目前警方已经逮捕苏明盛,以苏明盛的罪行,怕是这后半生都要在监狱度过……” 白慕关掉电视,她的睡意彻底清醒,没想到刃无秦的动作这样快,一夜醒来,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外面的世界也闹腾起来。 …… 她过去的时候,现在堆满记者还有忿怒的群众,她戴着口罩低着头,原本想低调走过去。 谁知道居然有人认出她,指着她吼一声,“那个是魏白慕。” 记者纷纷围着她,堵得水泄不通。 “魏小姐,你是来见你的义父吗?你是否知道他本人犯下这样的滔天大罪……” “你会不会与他撇清关系?” “上次他靠自己的人脉关系脱罪,这次是否也会?你认识顾思雨小姐吧?” …… 五花八门的问题,问得她头昏脑涨,她也想逃离这里,可是寸步难行。 所幸他们不知道她其实是苏明盛的亲生女儿,不然父亲引起公愤,她出门都要小心翼翼。 王姨王叔见她被堵着,赶紧跑过去扒开那些人。 “小姐,我的天,你们让让……” 王姨握住白慕的手说。 “小姐,跟我走。” 第169章 成为众矢之的焦点 “大家好,这里是全民好娱乐,我是你们的小奶狗毫安。” “我是你们美人的纳安。毫安,这几天a城风云四起,苏明盛一夜跌下神坛,也爆出秦哥潜伏玫瑰堂十几年卧薪尝胆,终于为父母报仇。” “纳安,我现在知道秦哥的身世,真的心疼他,孤身一人埋伏在仇人身边,很不容易,加上自己爱过的女人又死在苏明盛的手里,虽然苏明盛进了监狱,他失去的东西再也无法挽回,真是惨绝人寰……我直到现在也无法相信这样离谱的事情是真的。” “我发现有更加离谱的事情,据说有情人向警察局举报,前阵子苏明盛认的义女魏白慕其实亲生女儿苏浣溪。” “苏浣溪不是已经死了吗?” “骑手所有这一切都是苏明盛的阴谋。说到底魏白慕也隐藏自己的身份多年……我们仿佛被耍了。” …… 回到房子里面。 白慕赶紧问。 “王姨王叔,你们没事吧?” “小姐,我们没事,我就是怕你出事,我相信老爷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那些媒体胡言乱语诬陷他……” “王姨,我自己心里有数。你们没事就好,我们苏家也算家道中落,父亲的公司我是不会接手。” 王叔着急说。 “小姐,你万万不能这样……” 白慕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王姨。 “我也没什么钱,这些钱给你们,密码是你们的结婚纪念日,虽然还不清你们对我的照顾之情,但希望你们能够有一个安宁的晚年。” 王姨不肯借,泪眼朦胧,忍不住哭起来,唤她一声。 “小姐。” “从今天起,我已经不是苏家的小姐,你们不用再照顾我,自己去想去的地方走走。王姨王叔,我走了。” “小姐,你要去哪里……” …… 是啊,去哪里呢? 她扶着墙,跌跌撞撞走出去,顿时觉得外面烈日灼心,她睁不开眼睛,外面的记者好像比之前更多,一定是闻风而来,都在等着她。 转身跑进厕所里,把自己关起来。 白慕蹲坐在马桶盖上,她无助地埋首默然,思绪万千,混乱不堪,这一切已经不能再糟糕了。 她不知道如何面对外面记者,跟别说以后的生活,之所以让王姨王叔走不过是不想他们也卷入风云里。 空旷的厕所里,传来起起伏伏错落的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接着是女人的谈话声音。 “没想到,风靡一时的苏氏,也有今天,想当初,我还千辛万苦找人托关系,才能和苏老谈了一门生意。” “要我说,今天不是苏氏,就是花家,反正这些人手脚不干净,迟早要败落的,你和我这些小资本就不要野心这么大,够养老就行了。” “瞧你说的。” “哈哈哈哈……” “不过魏白慕就可惜了,正貌美如花,前阵子,听说苏老还在为她物色如意郎君,很多背景煊赫的男人都看上她了,可能良辰吉日都定下来了,没想闹了这一出戏,这下谁还敢要她这个烫山芋。” “我的天呀,你还是烦恼自己什么时候能怀上孩子吧。人家有相貌身材,这些污点算什么,总能找到一个肯要她的有钱老男人,用不着你替人家愁。” 听着外面的两个女人对话,她强忍着的泪水就控制不住地流下来,无论自己承不承认,她的家族已经落魄成为市民口中的闲事调侃和讥讽对象。 站在风口浪尖的她,已然成了众矢之的焦点,再也摆脱不了那些恶臭又黏人的唾液咽痰。 “有钱老男人?说不定人家还私藏着大把脏钱呢。” “哈哈哈哈……” 狂狼的笑声突然戛然而止,因为她们不敢置信地看到魏白慕从厕间里凭空走出来,还若无其事地站在旁边的洗手台,对着镜子精细地抹口红。 仿佛厕所里没有其他的人,没有那些流言蜚语,补完妆后,她收拾后东西,便离开了。 “哇,吓死人了,怎么会突然跑出来。我们不会有事吧?要知道她父亲可是养杀手的……” “杀手?不是只是骗钱吗?” 远去的话语,还无一不漏地钻进耳朵里,白慕深吸一口气,拿着手袋的手还不停地颤抖着。 第170章 不愿清醒过来 一个月之后,尘埃落定。 这次没有救父亲,他果然被判了无期徒刑。苏氏集团也从此不复存在。 白慕戴上口罩,微微低着头,沿着街道走着。街道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大多数是上班族,步履匆匆。 她走过拥挤的人群,站在他们当中,和他们一起等地铁,还有在地铁里,一起被挤成虾米,只是只有她一个人戴着口罩,像极了敏感弱势的人群。 只是地铁到达终点站时,车里拥拥挤挤的人,所剩无几,车里尽是空荡荡的座位,她没有坐下,也许是因为懒得动。 出了地铁站,她特意去水果铺里挑了一袋新鲜的苹果,还逛了书店,记得父亲喜欢读杂志,特别是经济方面,这样左手拎着水果,右手搂着一捆书籍,一人走去监狱。 这条路并不是很长,可是她感觉自己好像磨磨蹭蹭走二十多年了。 “小姐,请填了这张表就可以。” 那工作人员拿起她填好的表,看到了名字,惊讶了一把,再回头看了她好几眼。 “你先坐在这里,我去带他来。” “苏小姐,你父亲拒绝见你。” “拒绝?……哦……我知道了。那拜托你,把这些水果和书交他,还有……我把钱转给他。告诉他,天气寒冷,不要老喝冷水……” 她勉强自己挤出一点笑容,尽管僵硬不自然,掩盖不了自己的窘迫。 “好的,我会转告。” 魏白慕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监狱探间房的,只知道那里的气氛极其压抑,她再不走出来,都觉得自己在坐牢。 她还是坐地铁回去,只是没有来时的拥挤和吵闹,车间里显得清冷孤寂,她咬着狱警留她的苹果,泣不成声。 “你不想我吗?爸爸。可是我……真的好想……你……呜呜呜呜……” 这些日子,她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几乎没有出去过,吃饭也是叫外卖,活成自己讨厌的模样。 也不与任何人交流说话,刃无秦没有找过她,她也没有主动找过他。 仿佛之间了一堵不可跨越的墙。 …… “秦哥,你终于回来,我等了一夜。” 宋铭见秦哥走进赌场,他立马从楼上下来,走到他的身旁。秦哥这个月极其忙碌,警察法院c国几边跑。 “玫瑰堂有什么动静?” “暂时没有,但是大家私底下还是多嘴。” 秦哥微微点头,没有说什么。 宋铭跟在他的后面,两个人上了楼梯,宋铭望着他的后背说。 “秦哥,熊海回来了。” “我先休息,醒来便会见他。你下去做事吧。” “好的。” 可躺在床里,他却又睡不着,辗转反侧,眼睛闭了又睁开。 白花花的天花板此时显得过于耀眼,他盯着上面的坠灯,目光凛冽,像是在埋怨它碍着他睡觉了。 “思雨——” “阿姨——” 恍如隔世。 后来的他再回来那所房子时,他已经看不到她们灿烂的笑容,也没有人使劲往他的碗里夹菜,黏在他的身旁带着娇涩唤他哥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必须要活下去……” 记忆中思雨稚嫩的脸庞,和冷艳高傲的顾思雨的完美重叠,那就是同一张脸,同一个人。 他狠狠拽着自己的头发,回想起这些年和她在一起的日子,他甚至都没有好好看过她的模样,千方百计赶她走。 对外挂名是他的女人,可他从来不知道她的生日,她喜欢的东西。 在她的面前,他每一次都是冷酷严肃,有时候露出的半点柔情也是逢场作戏给别人看的,他什么时候对她好过? 对她说过最多话,除了命令,就是讥讽嘲笑。 “顾小姐,酒吧那边交给你了。” 他怎么舍得把她往那边丢,酒吧可是最鱼龙混杂的地方,偏偏还要她去管那些最是闹事折腾的男人,只因为她曾经作风轻佻。 他怎么舍得…… “花方旗,还不错,你要不要试试?” 当知道花方旗喜欢她、爱慕她,每见一次花方旗,他从来都在调侃她,像她那样的女人,已经被苏明盛安排为他的女人了,怎么还觊觎对其他男人投怀送抱,是不是他没有碰过她,她饥渴难耐、寂寞空虚? “顾思雨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 他怎么会这样说她呢? 往事的记忆,深深揪着他的心,摧枯拉朽,扭曲变形,疼痛不已。 “我都对你做了什么,思雨。” 眼睁睁看着苏明盛开枪,双手沾染了她的血…… 迷糊的梦里,他看见她含笑如花,靠在他的肩头,一句一句唤他哥哥。 梦里梦外,真真假假,他不愿意迷糊着更不愿清醒着,至少在梦里,他还可以躲避掉真实的痛楚。 第171章 开始新的生活 b城 “最终还是回到这里了呢。” 魏白慕嗤笑自己,手里紧握的钥匙,迟迟没有插进锁孔里,她害怕一打开,不是原来的那个房子了。 这栋父亲为母亲而建的房子,现在充满悲怆之感。 原先后院成片的紫阳花没有王叔照料之后,成了杂草丛生荒废之地,如同现在的生活,再也拼凑不起来了,那种恐慌还余留在内心深处。 她自我嘲笑。 “魏白慕,觉还是睡的,不是吗?” 她深呼吸,将钥匙插进锁孔,扭转一圈,门开了。 房子所有东西原封不动,却开始覆着薄薄一层的灰尘。 好像回到了当初的时光,那时候王姨还在身边给她讲笑话、逗她玩,王叔知道她喜欢花,每天辛勤打理花园,为了给她最美的花海。 那些日子的记忆如今宛如一剂毒药,毒入人心,她感受到它慢慢地侵蚀,疼痛得无法呼吸。 她抚摸着这些昔日的家具,还有木质相框里发黄的老旧照片,拿起相框,带落了一张纸卡,她弯腰去捡它。 上面的字迹,还是记忆里的清秀怡然,属于王姨的特有风格。 “小姐,我们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需要我们,我们会义无反顾赶回来,这么多年,你已经是我们的孩子那样。我们舍不得你,但也知道你要静一段时间,我们不在你要按时吃饭,记得盖被子……” 她破涕而笑。 “真是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这样温馨的话语,以后再也听不到了。 她坐在地板上,将纸张上面的字反反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生怕那些字突然消失不见,要将它们记牢在脑海里。 拉开窗帘,外面的阳光射入这间许久隐晦的房子,阳光照着在空中舞动的尘埃,她意外觉得好看。 伸手去接尘埃,温暖的光似乎给她活下去的欲望。 从今天起,与过去告别,把那些烦心的人和事通通丢弃掉,开始新的生活吧,魏白慕。 …… 顺着记忆里的路线,她搭公交来到了弓弦路,她踱步缓缓走在这条街道里,时光静然,她能感受飘浮在空气里的各种清香馥郁,爱极了这样的味道。 “欢迎光顾。” 这不是魏白慕?花店妹子瞬间睁大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 “不好意思,我看到门口的招聘信息,所以进来了。” 魏白慕特意转身去指门口悬挂的小白板,白板上面用荧光笔可爱地写着“藕要插花姐姐”,应该是要招聘插花的女生吧? “你等一下,我去找悦姐。” “拜托了。” 魏白慕环顾这家花店,摆脱了传统花店的桎梏死板,没有眼花缭乱的花哨,却可爱调皮,每一支花和每一棵树都像是懵懂呆萌的孩子和童心未泯的我们。 养花种树的陶瓷盆玲珑精致,放在旁边的洒水壶,是卡通大象,长长的鼻子,还滴着水珠。 包花纸不是一贯的纯色无聊牛皮纸,和透明单调的玻璃纸,包花纸各种各样,最招人注意的还是动作夸张、表情可爱的素描卡通人物。 “真的是她耶……” 听到说话的声音,魏白慕缩回东张西望的眼神,对着站在自己身旁的女孩不好意思地笑了。 女孩左顾右看,用好奇的眼神观察她。魏白慕不禁也打量起这个女孩,扎着双马尾,额前是飘逸的空气刘海,穿着圆点短裙,还有带裙兜的围裙。 果然是很可爱的女生,才会有这样可爱活泼的风格。 只是没有想到店主是这么年轻的女孩。 “姐姐,你想来这里工作?” 女孩不确定地问她。 “嗯,如果可以的话。” 女孩却支吾地拒绝她。 “这个……恐怕有些……困难。” “请问,你是顾及我的身份吗?” 女孩赶紧挥手否认,解释道。 “没有,我怎么会在意这个,只是……客人会乱想。” “哦,这样啊……那不好意思打扰了。” 她没有流露出自己的失望,对女孩笑了笑,便踏出花店了。 “小雨,那个真的是魏白慕吗?居然会来这里找工作,太惊吓了。” “谁吓到我家宝贝了?” “老公,你来了。” 王悦琳撒娇式地投入自家老公怀里,满脸的幸福满足感。 “呐,给你做的针菇日本豆腐饭。” “谢谢,老公。嗯唔……” 王悦琳轻轻地在老公的脸上吧唧啄一口。 这粘腻甜蜜度,把旁边的小雨狠狠虐了一把,小雨心里叫苦,每天都被这对夫妻花式虐狗。 第172章 对新生活的热情 “兔子,我……不好意思,你不能拍《翻云覆雨》……不过你放心,你不用赔偿任何东西……” 徐宇在电话里支支吾吾地解释着,白慕什么都懂,现在她恶名昭彰,连路边的花店都不要她,更别说投资更大的电视剧。 “徐宇,没关系的,反正我也不想拍了,现在我已经找到工作,开始新的生活。” “那就好,兔子,你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或许我来找你也可以…… “我会的。” …… “大家,睡得好吗?” 王越带着白慕进店,便微笑着向着每个工作人员打招呼。 “这是新加入我们海篮家庭的魏白慕。” “哇,阿越你来真的,我们以为你开玩笑的。” 昨晚,在海篮微信群里,老板宣布这个消息时,以为是整蛊的恶作剧。 他们纷纷调侃,如果能请魏白慕大小姐来为他们擦桌子,他们就不要这月的工资了。现在看来,下个月要喝西北风了。 “怎么会是开玩笑呢?” 王越笑着说,十分满意大家的反应,他就知道魏白慕带来的冲击,是每个人都不能避免的。 “我昨天接了一个婚礼的单子,所以今天我们海篮就暂停服务,全心全意布置婚礼现场。待会,她们的负责人会过来和我们说明要求。现在林子先带白慕熟悉熟悉我们店的环境哈。” “那跟我来吧。” 一位留着长长的刘海,染着灰白色的头发,看起来有那么些搞艺术的人的病垢。 “这里就是一个普通的餐厅,没有什么特别的,正如你所看到,就这么大点地方。” 语气里藏着不情不愿,魏白慕沉默不语,她知道这所餐厅,布置简朴清素,比不上高级餐厅的精致和情调,倘若是那种奢侈的餐厅,也不会找她吧。 “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不说话?反正我快要走了,顺便奉劝你一句,王越可不是什么好人,你……” 话没有说完,有人喊道他,“林子,婚宴负责人来了。” “哦,这就来。白慕,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听他们怎么说。” “嗯。” 谢谢,这么会为她着想,这个店里的人还是不赖的。 林子回来之后,两个人做在一起讨论婚礼布置设计。 林子吐槽。“新娘喜欢白色,蓝色,没有特定的主题,凭我们自己设计。通常这种没有特定要求的,最难弄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自己的一辈子一次的婚礼,怎么就不肯动脑筋想想呢?” 白慕笑笑,“白色和蓝色,还不错,两种颜色很搭。” “我们白慕,自信满满呢,我却老在抱怨,很不懂事吧?” “白色和蓝色的话……我们可以弄蓝天白云或者大海帆船系列。” “嗯……好像不太符合婚礼的甜蜜浪漫吧,尽量罗曼蒂克些。” 白慕拿出一个画本出来,在上面对描绘出来了餐厅的结构,接着灵感迸发,不用一个小时,便把婚礼布置设计勾勒出来了。 来探班的王悦琳特意过来看看她工作得怎样,王悦琳看见魏白慕坐在餐厅的中央,安安静静地,拿着铅笔,时不时对着餐厅比划着,清晨熹微的阳光从窗户照射,洒落在她的旁边,像从艺术照里的照出来的风景,只可远观。 “哇,苏小姐原来深藏不露。” 魏白慕听到背后传来说话声便从埋头苦干里抬起头来。 “悦姐。” “画好了耶,真好看。需要什么花布置,可以跟我说,我带你去鲜花批发市场里买。” “林子,你负责其他部分,我和白慕去花市。” 这个城市最大花市,在早上人潮人海,塞满来自各地的购花人,他们买花大部分是一大束花,也夹杂着来淘宝的纯属喜欢的爱花人,在买花人极其诡异的眼神下单单买了几支花。 魏白慕走进花市里,花簇锦攒,缤纷斑斓,各种颜色花香碰撞在一起,从未有的花香和色彩,产生了微妙的反应,让她欲罢不能。 “淡蓝色的雪蓝花,还有冷清白嫩的白桔梗,作为主花,最适合不过了。” 和买花人谈好价格和材量,两个人又往旁边的地方跑了。 “我们再买一些搭配用的花草。” “嗯。” 王悦琳几乎被她的认真较劲感动得稀里哗啦的,一路跟在她的后面,看着她选花挑花,极其认真。 没有她想象里富家千金小姐的慵懒堕落,在她身上反而看到一种对生活的期望和热情。 …… 在赌场办公室里,秦哥正穿戴了衣服,熊海便敲门进来了。 “秦哥,多星王总来了,正在下面玩牌。” “嗯。” 他拿起桌上的香烟,叼着一根在嘴边,熊海赶紧摸出口袋里面打火机,点燃了香烟。 也许是因为自己曾经间接害死过他的女儿,内心总有些疙瘩,听到这个名字,他会下意识地垂眼。 “秦哥,你还没有吃早饭,要不先让我陪王总在下面玩几圈。” “让别人等不好。” 刃无秦说完,连续吸了几口烟,便把剩下的半截烟扔在烟灰缸里。 熊海没有说话,默然走到旁边的饮水机,给他接了一杯温开水,可是接好转身,秦哥已经离开了。 “王总,早啊。” “这小子,来来来……陪我赌一把。” 王志威拉过秦哥到牌桌旁边,又指着分派牌的荷官粗声说道,“好好派牌,别看秦哥在,就偏袒哈!” “哈哈哈……” “哈哈哈……” 周围欢笑一片,仿佛没有了赌场里的阴险狡诈和互相厮杀残害,果真是内心深处里散发的愉悦。 派牌的荷官也不好意思地低头避开着这突如其来的调侃,模样有些窘迫无措,更加引人发笑。 接下来,荷官开始发牌,气氛便渐渐安静下来,甚至有些刀枪剑影的肃穆。 周围的赌客也汇聚过来,只为目睹难得一见的过招风云。 刃无秦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三张牌,笑意盈然。 “不要了。” “继续。” 截然相反的是,王志威继续要牌,他揭开了最后一张要到的牌,一张黑桃jack,他顿时眉开眼笑,胜算在稳稳握着他的手里。 “到你了,秦哥。” “我就不打幌子了。” 刃无秦将手里的牌全部摊开,一张红桃十和方块king。 “哈哈哈哈……不好意思,秦哥,某人今天手气好。” 毒王翻开桌面的两张牌,一张红桃jack,还有一张黑桃a。 “王总,厉害。” 刃无秦鼓掌表示服气,周围的人也纷纷鼓掌叫好。 “哪里哪里,运气好啊。”王志威退让着,又笑吟吟地说。“趁着今天手气好,我再多赌几把,秦哥不介意吧。” “我也没事,就陪王总玩玩,熊海,拿一些筹码来给王总。” 王志威丧女之后,没有想象中的颓靡不振,整个人乐呵呵的,对生活充满热情,可能是自我安慰吧,刃无秦感到没那么有罪恶感。 第173章 新的生活很简单 晚间十点,王悦琳挽着来接她的老公的臂膀,甜滋滋地和老公说笑。 “诶,这是魏白慕?” 经过广场附近的时候,看见独自魏白慕坐在石凳子上,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 王悦琳想起她今天来找工作的情形,便对自己的老公说。 “可能是今天找工作,不如意吧。” “什么?苏大小姐来找工作?” “很惊讶吧,更不可思议的是,她还来我们店了呢。” “那你怎么说?” “这么一个烫山芋,我当然是拒绝啰,要是买花的顾客,看到店里有罪犯的女儿,人家怎么想我们啊?估计其他人也是怎么想,所以她怎么可能找的工作。这样想想,她还真是挺可怜的。” “罪犯的女儿?”他老公灵光乍现,“这很有吸引力耶,如果我听说魏白慕在这里,由于没有亲眼见过她,我会因为好奇,巴拉巴拉跑去围观呢,人们看似唯恐避之不及,其实内心的八卦和寻求刺激的欲望可是藏不住的。” 王悦琳细想,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搂着自己老公,甜腻腻地说。 “哇,我老公好厉害喔。” “那是当然,反其道而行之,我偏要把她招到我的餐厅里,到时候……” “诶?不是花店吗?” “餐厅比较有吸引力,人们就是要看昔日的千金小姐落魄成餐厅小姐,这样才有落差,才有看点嘛。” “老公,你好棒,我爱你。” “嗯哇……” 吧唧一口。 …… 王悦琳走过去。 “苏小姐?” 白慕抬头一看,是今天自己应聘第一家花店的老板娘,那个很可爱的女孩,她勉强一笑。 王悦琳继续介绍道。 “这是我老公,王越。” 白慕礼貌性朝他微微点头。 王悦琳故意找话题。 “怎么了,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吹风?” “要回去了。” “今天找工作顺利吗?” 白慕苦笑,“明天还得继续找找。” “这样啊。” 这时候沉默不语的王越开口说话,“苏小姐,不介意的话,可以来我的餐厅工作?” “餐厅?不好意思,我只想去花店工作。” 王越笑笑,“花店的话?不会招你的,他们可不想惹是生非。” “餐厅难道就不怕了?” “我们是主题餐厅,每隔两天就会换餐厅风格,我们的team,正缺一位餐桌设计师,也许你可以,毕竟餐桌需要植物摆放装饰,你可以运用你的插花艺术。而且这都是幕后工作,不会在客人面前抛头露面。” 王悦琳吃惊,暗想老公的餐厅什么时候变成主题餐厅了?不就是普普通通的西餐厅吗? 王越接着说,“你可以考虑一下?不过不能再等了,后面很多人排队了抢呢。” 白慕心想,还是可以和花花草草打交道,也挺好的,抱着试一试的心理,她答应了。 “我试试吧。” 魏白慕抬头望着远处的月亮,微笑嫣然,现在她有新的工作了,可以开始新的生活,她也可以过得很好,是不是?父亲。 …… 刃无秦进去赌场的时候,手下做事的兄弟,纷纷站起来,朝他点头致敬。 “秦哥。” 玫瑰堂经过大动荡之后,重新洗牌,留下的人都是拥护他的人。 他坐下来,眼睛掠过每一个人的脸庞,熊海站在他们中间,同时也在看着他。 他抽抽烟,沉吟片刻说,“至今已经过去一个月,这一个月我们玫瑰堂是多事之秋,生意也凋零许多,不也在慢慢步入正轨,这些都离不开大家的努力,我希望你们能够忘记那些纠纷,全心全意做事,一起弄好现在的玫瑰堂……还有熊海回来,大家也都知道了,他还是我们玫瑰堂的人,会代替左毅的位子管理赌场,你们如果有意见现在可以提出来。”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摇头晃脑,没有什么异议。 刃无秦见状说,“没有意见,大家散会。” 他起身走去自己的办公室,接着熊海也随着走进来。 “秦哥,玫瑰堂的兄弟对我还是存在怀疑,我还是从最底层做起,消除他们顾虑……” 刃无秦举手示意他不用说下去,“我现在没有时间让你从底层做起,他们如果有意见,你在哪个位置,都有人看不爽,你现在有一定的权利,管理好赌场,他们也不敢多说话。” 他接着问,“你突然回来,那邢家人呢?” 熊海回道,“苏明盛一抓,他们没有什么危险,已经开始新的生活。” 刃无秦微微一笑,“新的生活?说起来很简单似的。” 第174章 像神经病一样 白色和蓝色,一大束一大束的,两个人拿不过来,租了一辆三轮车,将花搬进车里,在不好意思地坐在旁边。 回到餐厅,魏白慕没有作任何的休息,拿着花,就着设计稿,在比划想象里的画面。 独自一人蹲在地上,摘花扎花,摆弄着装饰的位置。 “白慕,还真是认真。” 天渐渐昏暗起来,餐厅里开着灯光,魏白慕还在灯光下面,独自收拾着摘掉的花枝残叶。 林子挎着背包,走到餐厅门口,准备关灯走人时,才想起来还有人。 “白慕,下班了。” “收拾好,我就走了” “老板叫你明天还要按时上班。” “好的,我知道。” 不知忙了多久,天空已经星辰大海,她舍不得看了一眼今天的餐厅,婚礼现场的雏形已经呈现出来,欣慰一笑,不知道明天的婚礼布置,新娘新郎会不会喜欢。 关了灯,她拎着几袋垃圾出来,夜里的路上,比白天更多人流,她忘了上带口罩,一直低着头,匆匆忙忙把垃圾丢掉后,擦干净手,才从背包里拿出绣着黑色玫瑰的口罩,遮住半边脸。 “八点二十分,这么早。” 现在回家也是自己一个人,害怕独自待着冷清的空间里太久,搞不好又要胡思乱想。 路上的人成群结队,或和她一样孤形单影,拥挤在这座城市里的繁华大道里。 过了商业街道,进入花店集中场,街道便显得冷清多了,在夜里,只有零零散散的人回来观顾花店,人们都奔着大商场美食街去狂欢尽兴。 “白慕,怎么会来这里?,快进来。” 王悦琳兴高采烈地拉着魏白慕的手,难掩心里的喜悦和惊讶。 “想买花。” 她直接走到成束的玫瑰前,早上采摘下来的玫瑰,丝毫没有颓然之感,还依然泛着水珠,鲜嫩着。 “今天很累吧?” “没有,很久没有这种充实的感觉,所以今天过得很喜欢。” “白慕,谢谢你,让我看到了这么美丽的海篮。” 王悦琳微笑地说,接过她的手里挑出了五支玫瑰,用印着情侣头像的素白的纱纸帮她包扎起来,意外地发现这五支玫瑰,通通偏暗红色,已经露出萎蔫之态,她便愣住了。 “这花就送给你吧,还需要什么吗?随便挑。” “满天星吧。” “最配搭档,还以为白慕会别具一格呢。” 魏白慕笑笑不说话,从背包里拿出两百块塞到王悦琳的手里,便捧起两束鲜花半跑离开了花店。 “今天我赢了这么多局,这一餐我请你,秦哥。” “好啊,我要吃最贵的。” “这小子,你有胆把今天输的钱全部吃回去。” “那我得撑死,哈哈哈……” 一片欢声笑语从车内传出,看起出来大家的心情还不错,车停在一家餐厅门口,秦哥率先下了车,挂在嘴里的笑意瞬然消失,有些愣住。 “秦哥,王总下车了。” 随尾下车的熊海看见突然待在原地没有动作的秦哥,不禁提醒着。 刃无秦缓过神来,又恢复神采奕奕的状态,转向王总。 “王总,这家店,我可是老顾客,你也会爱上的它。” “哦豁,秦哥推荐的,肯定是顶级好的。” 熊海松了一口气,跟在两位大佬后面,下意识往后面的方向看去,瞧见了一个身影跑过去,这背影好熟悉。 “怎么是他?” 魏白慕捧着花的手,怔愣在原地,与他四目相对,他一向高冷的脸上挂着难得一见的笑意,她极其不习惯。果然一见到她,嘴边的笑容,便消失殆尽。 过了几秒,身边的人对他说什么话,他立即收回目光又转过身,和另外的人说说笑笑了。 她苦笑,那样的人就像心坎里的一根刺,每见一次面,便刺得更深,愈合的伤口会在一次迸裂开来。 她捧着花,也不管了,只想跑开,离开有他的地方,不让他见到自己这样落魄。 进了餐厅,领着王总上了二层楼,在楼梯阶层处,刃无秦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窗外,只是那抹身影早已不见踪影,消失在耀眼的霓虹灯之下。 回到房子里,魏白慕找出放在冰箱里装牛奶的玻璃瓶,将半瓶牛奶倒进水槽里,再接了半瓶的清水,解开绑着满天星的绳索,将花插进瓶子里。 一气呵成,插花后,她愣愣地看着被自己倒掉的半瓶的牛奶,不免觉得自己可笑,到底在在意什么,为什么慌成这样子? 她稍稍冷静下来,还有放在一束的玫瑰花呢?她解开它的绳索,将其举高松手,散落在玻璃瓶一旁。 她现在就像一个神经病吧。 …… 餐厅里 王志威面对美味佳肴无动于衷,脸上显露出忧心忡忡,其实表面他过得很好,内心深处是煎熬。自从女儿去世之后,他经常彻夜失眠,胃口不好。 “秦哥,这次来找你,其实是有事相求。” “王总还有什么事?” “我前天梦到我女儿,她一个人在黑漆漆的地方哭得很伤心,一直喊着她前男友的名字,我不忍心看她哭,就答应她,会让他来见她。可是那个人现在还在监狱里……想让他出来,见一见敏玲,秦哥可以帮帮我吗?” 刃无秦没有料到是这样的事情,说到底王敏玲的死与这个人脱不了关系,可是见王志威沧桑的面容,他不好拒绝,“这件事有些困难,毕竟对方是被判了无期徒刑……不过我可以试一试。” “那就多谢秦哥了。” 第175章 ,落魄小姐成服务员 两扇白色的格子门呈角对折,在门两边各取一个区域,对称式装饰着大束蓝色雪蓝花,还有藤蔓绿叶缠绕着,其余垂坠萦绕着纱布,风轻轻一吹,摇曳荡然,极其美丽。 最是浪漫的是,鲜花拱门的背景是一片透明落地窗,不远处是一座百年历史遗迹,有着哥特式特色的建筑,显得整个婚礼现场肃宁神圣。 台下望去,从天花板悬坠而下的是轻纱绕而成的流苏,末端系着小束的雪蓝花,唯美荡然在风里,还有悬挂的铃铛,时不时响起清冷的叮铃声。 红毯上洒满了蓝白相间的花瓣,连客人餐桌里,也用各种形状不一的透明玻璃器皿装了一半的花瓣,一半的清水,花瓣飘浮在水面上,梦幻唯美,互相叠放堆砌放在中央。 “没有想到,她真没厉害。没有什么经费,却可以搞得这么漂亮。” 店里的人望着装饰完的餐厅,纷纷不可思议地感叹,拿出手机来要合影留念。 “白慕。” 咔擦—— 白慕赶紧遮住自己的脸庞,不让林子用手机偷拍。 “没事,我们都不会把拍到你的照片流传出来的。大家,说是不是?” “放心,我们不是那种人。” 白慕觉得很欣慰,不知觉中笑了,原来新的开始,看起来没有这么难。 旁边的王悦琳对自己老公说。 “我们真的捡到宝了,老公。你看看,设计得真好,我觉得我们餐厅都上档次了,这一次会不会一夜成名,我们餐厅咸鱼翻身?” “亲爱的,当然会,等着瞧。” “老公,怎么感觉你的眼神好可怕,你不会想了什么坏点子吧?” “你老公,我是这样的人吗?” “不是。” 王悦琳坚定不移地说道,搂着老公的腰,缩在他的怀里,蜗居在他给的一方温暖里。 “大家收拾好东西,新郎新娘可要来了。白慕,你要回去?不看看婚礼?” 王越逮住要走的魏白慕,幸亏他一直盯着她,不然还真被她溜走了,那还了得,前功尽弃。 “我可以留在这里?我怕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怎么会呢,你在一旁看着就行,不用接触那些顾客,不会带来什么麻烦的。” 婚礼现场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顾客进来,无一不欣赏起婚礼现场的装扮,他们坐在桌上,对着玻璃里的花瓣,各种姿势的拍照。 白慕和林子又包揽了给婚礼拍摄的活计,只是她比较轻松,只要站在支架的摄影机前,拍摄全场角度的视觉就好,不用像林子那样,要扛着摄像机,全程跟在新娘新郎的身旁拍摄。 婚礼还没有开始,人群喧闹杂燥,一群小孩在人群里穿梭玩闹,跑来跑去。 白慕就这样安分靠墙站着,观望着这一切,偶尔会有目光投到她的身上,她便不自然地低头回避或者错过对方的视线故意看向别处。 在婚礼上,戴着口罩,确实有些奇怪,以为能避人耳目,反而更加引人侧目。 这时候一个大约两三岁的小男孩站在椅子上,稚嫩的小手吃力地拖着一个玻璃瓶,好奇地看着里面的沉沉浮浮的花瓣,花瓣由于拖动而随着水波晃动,小孩子觉得好玩,发出咯咯的欢快笑声。 旁边的父母抬头看了一眼玩耍的孩子,又低头去玩手机了。此乐不疲的孩子,又尝试着去搬动那玻璃瓶,只是一个小孩子的力气弱得可怜,眼看着捧着玻璃瓶的手颤颤巍巍。 “小心——” 白慕在玻璃砸碎在地前,即使抱起了小孩,避免被孩子被玻璃渣扎伤,只是她的裤腿倒是溅湿半截了。 “啊……谢谢你。” 旁边粗心大意的父母此时听到玻璃撞击的声音,才吓了一跳,反应过来。 “不用。” “白慕。”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她扭过头来,看到了吴若情此时站在自己的面前,惊讶不已地看着她,若如晴天霹雳。 难怪刚才看到一个超级熟悉的背影,由于一直背对着她坐,白慕便没有在意,万万没想到是吴若情…… “魏白慕?真的是魏白慕?” “天呀,魏白慕穿着服务员的服装,是不是在餐厅工作?” “不会吧,沦落成做服务员?” 人群原本对着鲜花拍照的手机镜头,此时纷纷对准了她,还一边围着她指指点点。而在一旁的蒋文燕,不敢出声,只是紧紧抓住衣角。 她低着头,想这个恐怖地方的逃离出去,可是层层叠叠围住她的人,并不想放她出去,仿佛一定要满足够他们的热闹心。 她怒然吼道。 “拍够了吗?” “什么,魏小姐在生气吗?” “我问你们拍够了吗?” 对面他们的讥讽嘲笑,她实在忍无可忍,她索性扯开了脸上的口罩,将自己的模样完完全全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对那些看戏的人说。 “我就算是服务员小姐,又关你们什么事,你们有什么资格取笑我?” “哎哟,对不起呀,魏大小姐,是我们太关心你了。” “哈哈哈哈哈哈……” 那样魔鬼般的笑声又钻进她的耳里,她觉得已经无所谓了,“照片你们尽管流传出去,以后被什么枪杀在荒野里,可别忘了我提醒过。” 她话一出,人群纷纷躁动不安,拿着手机,争分夺秒将发布过去的照片删掉。 “忘了,说不定苏明盛的手下没有抓完,会……” “怎么办?我已经分享的社交上面去了。” “辛亏,我还没有……” 她轻蔑苦笑,原来你们都是些胆小怕事的纸老虎,这样的伎俩把戏就把你们糊弄住了。 第176章 沦为笑柄 突如其来的这一出戏,已经搞得白慕的兴致索然。她绕过已经散开依然成群结队在讨论的人群,准备从离开婚礼现场。 “白慕。”吴若情叫住了她。 白慕用尽毕生的忍耐力,念着昔日的友情,转过去面对着这个曾经最好的朋友。 吴若情向她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好。” “所以呢?” 白慕此时极其想离开,因为由于她的搭话,全场的目光再一次重新集聚在她的身上,她深深厌恶这样寻求别人痛处作乐子的人。 “你可以辞职吗?我是说……因为你在这里工作已经曝光,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还是辞职吧……” 白慕感到意外,若情会让她去辞职,突然的关心,为了残缺不全的友情?她故意说。 “我不要,我喜欢这里。” 吴若情着急,“魏白慕,你必须要辞职。” “为什么?怎么担心徐宇知道我在这里,他会来找我?” 她没有说话,就是这样喽。白慕黯然伤神,“还以为你为我着想呢,原来不是……” 白慕不再她一眼,决然地跑出餐厅。走在街道上,她已经脱去口罩了,好久没有在这样明媚的阳光里,坦坦荡荡呼吸着空气。 尽管周围还是有人侧目而视,还会偷偷摸摸地拿出手机来拍照,她也不管了,反正她又没有犯罪,凭什么要承受这个世界这么多的恶意和诋毁。 在餐厅里被拍的照片还是流传出去,在国内最大的网络社交平台里,又掀起了议论风潮。 特别是那一张她生气怒斥人群的照片,她被抓拍得极其丑陋,脸部肌肉堆积成团,还被人ps,做成表情包,面目全非,旁边还配着十分嚣张的文字——“你等着瞧,我叫人砍死你。”这种暗喻将对她的讥讽,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坐在地铁里,翻阅着网络里这些离谱至极的恶搞图片,心里十分难受不是滋味,不想再自虐下去了,按住手机的关机键。 这时候,手机响起来电的铃声,躺在屏幕里的名字,让脑海里立马出现他微笑的模样,差点没让她在地铁里失声痛哭。 她强忍住泪水,稍稍调整自己的混乱思绪,接起了电话。 “兔子……” “你有什么事?” “你没事吧?在哪里?我去找你。你要是没有地方去,可以来百艺……” “我很好,我会照顾好自己,不需要你担心,所以你不再来打扰我了。” 立马挂掉电话,她的泪水瞬间决堤而下,抑制不住的悲怆心伤。 幸好上班时间过去了,地铁里的人寥寥无几,不然她狼狈软弱的模样,又该被指指点点了。 她看着车窗里的自己,丑不拉几,连妆都哭花了。 这是她第二次来探监,在这种心情下,只是单纯想见父亲一面。 父亲上一次拒绝见她,她失落至极,后来监狱警官跟她说,父亲吃完了她带过来的苹果,也有事没事会去翻阅她送过来的书籍,这才治愈了那时候悲伤得不能自已的她,也许父亲只是还不知道如何面对她吧。 这一次,她忘记了所有烦恼,去商场帮父亲挑选衣服。 转眼之间,她左手右手各一大袋,拎着满满的希冀。 还是徒自步行过去,这条尽头通向监狱的路,她已经很熟悉了,仿佛上辈子走过上千万回。 昏黄的夕阳挂在天际尽头,犹如泛黄的纱布在风中飘荡,缠绕着树枝,便动弹不得,最后任风宰割。 …… “魏小姐。” 通风报信的狱警从监狱后方回来,她屏住呼吸,生怕再听到什么残忍的字眼。 “你父亲……同意见你。” “谢谢。” 她几乎要喜极而泣,终于可以了,从来都是那么遥远的距离,现在父亲就要站在自己的面前,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爸爸。” “你以后不准来这样地方。” 父亲冷漠肃然的口气,和以往杀伤力十足,让她的笑容消失殆尽,僵化了内心深处好不容易泛起的温情。 “我来给你带衣服……” “我不需要!” 不争气的泪水,就这样在滑落脸颊,滴打在手背上,渗入新买的衣服里。 “爸爸就这么不想见我吗?我只是想听听父亲的声音而已。” “听到了吧,现在快回去。” 在一旁的狱警不忍心再看下去,便劝道,“苏先生,就和女儿好好聊聊吧……” “爸爸,你怎么……可以……这样……呜呜呜……难道不想知道……我过得怎么样吗……我就算死掉了,爸爸也不在意吗?” 苏明盛听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宝贝的呜咽哭泣声,他顿时停住要踏出房间里的脚步,不忍再向前走。 最不忍伤害的便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害怕看她,自己一把老骨头也会痛失落泪,担心她会被外界的人诋毁侮辱,她因此恨他,不再原谅他。 所以在一直强忍着想要见她的冲动,因为自己不配做她的父亲,不想再给她带来什么耻辱的事。再残忍不过是,她带着对自己的恨意,将他撇掉,去过自己的生活。 “白慕,对不起……是爸爸的错。” 苏明盛说完后落荒而逃,他的心里满是对女儿的内疚,这愧疚深深折磨着他。 第177章 不配活在这个恶心的世界 寂静冷清的空间里,子弹摩擦着枪膛的声音,此起彼伏,一颗接着又一颗,满满当当地将六颗子弹装完。 紧接着就是无尽的沉默,只剩隐藏在夜里的虫子的窸窣吵闹声,嘀嗒滴嗒,门开了,微弱的灯光从门缝里渗进来,时间也就到了。 白慕打开灯光,黑暗沉寂的房子,顿时通明透亮。 在房子正中央,赫然坐着一个人,几乎吓得她半死。 “花方旗?……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没有回答,而是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她。她惶恐不安,思索着要不要拔腿就跑。 “魏白慕,我病了。” 她愣住了,花方旗什么时候这样心平气和地与她讲过话,总不会是真的为了找她倾诉人生吧?难不成花方旗患了绝症,要死了? “医生说,我患了抑郁症。” 趁她还在犹豫,他就这样一步一步走近她,将她堵死在门口的墙角边。 “只有杀了你,我才能解脱。” 他将藏在背后的枪抵在她的眉间,低沉嘶哑的声音,额上冰冷冷的触觉彻底击醒了她。 对了?顾思雨死了,死在父亲的手里……他那么爱她,所以会憎恨自己吧。 白慕闭上眼睛。 “那你开枪吧?我反正也不想活得这么恶心了。” 花方旗看着面前红着眼叫他开枪的女人,脑海里想起了远去的她那张倔强无比的脸庞。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你都不配活在这个恶心的世界里,知不知道?” 花方旗将她摔在地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巴不得撕裂她的一切。 他摸索出手机来,按了几下屏幕,接着放到耳边听。 “刃无秦竟然拒接了……” 他哭笑不得,万万没想到失算了这一步。没关系,他迟早要知道的,将画面录下来,够他看的了。 “我会让他永远后悔没有接这个该死电话。” 刃无秦,还是要扯上他,总归来说顾思雨的死,到底是谁的错呢?视乎每个人都有份,真是可笑,她成了首当其冲的靶子,尽管她什么也没有做,却连活着都是错误的。 为什么?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也许他巴不得我死呢?” “哈哈哈哈……他可舍不得你死,我肯定。所以……你去死吧。” 他举着手机,手机开着摄像头,对准绑在椅子的白慕录着视频。 “一枪而已,你会死得很痛快的,还来不及感受痛觉对你一点又一点怜爱。” “bang——” 白慕侧歪过身子,躲开了来势汹汹子弹,人连同坐着的椅子重重摔在地上,更加动弹不得,只能瞪着圆鼓鼓的眼睛看着冰冷黑黝的枪口。 难道今天就这样结束生命? “我瞄准心脏,将它一秒击爆,你不用怕。” 花方旗蹲在她的面前,坚硬如铁的枪口贴着她的胸口,里面是她跳动有力的心脏,无尽鲜红的血液。 她大吼一声,“关灯。” “咔吧——” 声控的灯猝然熄灭,窗户和门紧闭着,透不进房子里,周围漆黑一片,割一半了绳子也在这时候断开,白慕趁势对着花方旗拿枪的手踢一把,便听到不远处坚硬物落地的声响。 她摸着黑快速跑到房子后面的小门,摸索着门把,打开,一道月光照射在她苍白的脸上,射入乌漆一片的屋内,她转头一看,花方旗站在原地,咬牙切齿,像要扑过来的恶魔。 她逃命之时也不忘将门关紧,光着脚,使劲奔跑着,朝着还热闹的街道和熙攘的人群靠拢。 花方旗手机开着闪关灯,终于把那扇害得他功亏一篑的门打开之时,那个女人早已逃之夭夭。他气得对着便是一阵乱踢。 “停车。” 白慕匆匆在路边拦下来一辆的士,惊魂未定的她,躲进车子里面,才有一些安心。 “小姐去哪里?诶……你不是……那个魏白慕?”司机高昂的语调,明显表露他的兴奋。 哦?没有戴口罩,真是憋屈人,这种时候生死攸关的时刻,还有顾及脸面,真是可笑了。 “你认错人,我姓徐。” 她果断地回绝,坚硬语气没有留下丝毫容人置疑的余地。 司机真的以为自己认错人了,也冒犯了她,毕竟谁也不想被认做那位恶贯满盈的的苏小姐。 “不好意思,徐小姐。请问你去哪里?” “警察局。” 司机愣了一下,透过后视镜,看到这徐小姐的神情极其不耐烦,他本来想询问发生什么事的,还是忍下来了,出门做生意,还是别拿气受了。 夜半的警察局还灯火通明,门口停靠着一辆警车,刚刚灭掉吵闹的警笛。 一名警察从车里下来,看到一个女人站在门口,却没有进去,便走过去询问。 “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待他看清女人的面容时,愣了几秒后,下意识去藏起这份惊讶。 “这是警察局?” 女人的语气不像是在反问他,而是在等他回答,他不确定地回应她。 “……是。” “谢谢。” 这就走了?警察小伙子看着女人远去的背影,一头雾水,到底来这里做什么?总不会是来确定这是不是警察局吧。 他寻思着明早要向上司报告,虽然苏明盛的案件已经审完,可侦查组没有停止对他的调查,离尘埃落定还远着,他的背后还藏着多少党羽和不为人知的秘密,还有待挖掘。 离开警察局,站在路口边,白慕观望着车水马龙的道路,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为什么不进去?反正自己也一无所有,将他们全部一网打尽,也许就能安生了,只是……无论如何所有一切孽缘起源于自己还有父亲。 第178章 欠下的东西迟早要还 刃无秦带白慕回自己的家,指着这间房说,“你今晚睡这间房。” 白慕推开卧室的门,走进去打开灯光,房间的布置一目了然,深灰色的窗帘垂落在地,中央的床极其宽敞,床单被套枕头皆是深灰色,床正对的一面墙壁上挂着一副抽象的艺术画。 这么大的空间,只有中央摆着一张床,便无其他家具,显得极其冷淡空荡。 也许是客房吧?所以才布置得如此简单粗暴。 但她知道自己没有抱怨,现在有自己的容身之所就不错了,还敢有什么意见,自己的家,花方旗已经知道随时会埋伏她,不能再住下去,住在決溪这里,至少他能护着自己。 “刃无秦?” 没有人回应,房子里静悄悄地,像是只有她一个人,她寻思着刃无秦去哪里了。 现在全身黏黏糊糊的,她极度想要洗澡,于是也不管刃无秦在不在,她自己在偌大的房子里摸索,没一会就找到了,原来在靠近卧室这边。 氤氲热气萦绕她,十分舒服惬意,她将自己从头到尾洗得干干净净。 “没有衣服,怎么办?” 拿着浴巾擦干湿润的裸体,张望着浴室里是否会有裹体的衣物,只能凑合用吧。 这里距离卧室这么近,小跑回去,应该不会遇见刃无秦吧?夜里再将门反锁,就不相信刃无秦还能把她怎么样? 可是事实就很悲催了…… 她裹着浴巾,跑进卧室里时,晴天霹雳地发觉刃无秦同志下身也裹着一条浴巾,手里还挑着一件女士睡裙,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慌张的她。 她实在难以承认被撞见的事实,难堪地接过了他手里的睡衣,又悻悻地跑回浴室里。 出去的时候,他已经离开,她隐隐约约听到他声音,顺着走,看见他站在窗边听电话。 “宋铭,你确认人已经死了?……你看好王总,我立马赶过去。” 刃无秦转身看见后面的她,说一句“我有事要出去”,便与她匆匆擦身而过。 白慕纳闷到底出什么事情?现在真是一点风吹草动,也心悸有余。 …… 刃无秦接到宋铭的电话,立马赶去现场,他不敢靠近,在不远处立即车停,因为现场有很多警察在流连。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刚托人救出来的人,还没有过一晚酒就死了,王志威把女儿惨死的恨意发泄在那个人的身上,他还天真以为王志威是为了弥补女儿的缺憾,才特意拜托他。 现在事情变得异常棘手,警方迟早确认死者是非法出狱,顺藤摸瓜,他与王志威也难逃制裁。 他掏出手机拨打电话给王志威,发现已经关机,又转手打给宋铭。 “秦哥,王总很奇怪,他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窗帘也拉上,我无法望眼镜察看他……” “我怕他想以死解脱,推这样的烂摊子给我……也是我自己欠下的东西,迟早要还。” “秦哥,你说什么?等等,我好像听到里面的枪声……” “秦哥,王志威自杀了。” 第179章 徘徊在生死线上 刃无秦离开之后,白慕的眼皮便一直再跳,总感觉心里很慌张。 “也许是太累了,或许是今天被花方旗吓到。” 她不敢关灯,刃无秦不在,她很害怕花方旗会突然闯进来,窝进被子里,盖过头,准备入睡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她拿起防身刀,小心翼翼打开门一看,却是刃无秦全身血淋淋的模样,吓得半死。 “決溪……” 她搂住他的腰,半扶半搀着把伤痕累累的他弄进房子里面,又小心翼翼地把他放躺在沙发上。 衣服浸满了血,也染红了纯白色的沙发,触目惊心的景象,他皱着眉头,承受着巨大的痛楚,却始终忍着没有作声,嘴唇颤抖,脸色苍白无血,胸口处有流不尽的血淌出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他怎么会中枪?她着急地唤他。 “決溪,你怎样?我叫救护车……” 白慕对上了他张开的眼,她惊呼里面全是狠绝。 “你醒了,撑着的,我送你去医院。” “我叫什么?” 啊?他不会是失忆了吧?怎么突然这样问她,不带这样戏剧化。 “你叫刃无秦,经营a城里赫赫有名的赌场酒吧酒店……你也是莫決溪,曾经莫家的大少爷……你流了好多血,我们赶紧去医院。” 她说着说着泣不成声。 他却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还死不了,你去柜子里把自救箱拿出来。我拔子弹的时候,你就帮忙止血,知道吗?” “嗯。” 她帮他剪开衣服,害怕碰到伤口,就格外的小心,最里面的衬衫还没有剪,她就大汗淋漓,薄薄的衬衫几乎染红,浸湿般紧贴着胸膛,粘连着胸口,他每一次呼吸,便涌现更多的血的地方,一定很疼。 她咬紧牙,快速拉开了被剪出来的地方,刃无秦低沉嗯哼一声,撕咬般的疼痛,灼烧着他的神经。 看见血肉模糊的深洞,极其骇人,她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时候不能犯浑,如果他又什么三长两短怎么办? 她用棉花轻轻擦拭旁边的鲜血,露出一个深深的洞口来,她的眼泪哗啦哗啦就往下掉下来。 刃无秦异常冷静地说,“把刀和钳子消毒一下。” 他接过刀,准备把伤口再扩宽一些,方便取子弹,刀刃抵在左胸,他抬头看她正全神贯注盯着他的伤口看,便转移注意力说,“你去准备好纱布,棉花,还要绷带。” “嗯。” 见她连忙低头去找东西,刃无秦赶紧加快手头的动作,沉闷一声痛吟,沾满血的子弹硬是被拔出来…… 魏白慕抬头看他的胸口,尽然是血,她手慌脚忙帮他止血,用消毒的棉花住伤口,在用纱布固定好位子,最后用绷带绑好伤口…… “真笨,我忘记擦干净血了……” 魏白慕沮丧地看着被血染红的绷带,责怪自己。 “等你擦干净血,没准我就失血死了。” 一个徘徊在生死线的人,这时候还可以轻松地讲着风凉话,丝毫没有畏惧。 这些年,莫決溪,你是怎么过来的? 第180章 无法守住你 刃无秦木楞无措看着面前那个为自己落泪的女人,她会为他心疼,这是这么多年后,他依然不敢想象的地方。 “你饿不饿?我煮粥给你喝。” 白慕扶着他靠在沙发椅上,给他盖上一条毛毯,便去厨房里忙东忙西。 端一碗热腾腾的菜粥过来,不顾血迹斑斑坐在他的身边,勺上一汤匙,她缓缓吹凉,然后递给他。 刃无秦看着她安静坐在一旁为自己凉粥,那种静谧安好的画面,让他有一些穿越时空的错觉,怎么回事,兜兜转转,那个仿佛找了半世的人突然就坐在你的身旁,多么不可思议。 她见他吞咽下去,问他“烫不烫?”他摇头没有说话。 “你可以走路吗?” “又不是残废。” 虽然他话语如此倔强,白慕还是担心般护着他,一步步缓缓扶他上了楼梯。 他身上散着浓厚的血味,衣服也肮脏污秽不堪入目。 “我帮你擦身吧。” 她脱下他已经剪得破烂残缺的衬衫,用热水沾湿毛巾在拧干,擦拭着他的强健体魄。 他突然正经地说,“擦就擦全身。” “啊?”魏白慕耳根迅速蹿红,她拿着毛巾不知道如何是好。 “反正你也看过它……” “你自己看着办。” 看她着急逃跑的慌张模样,是该多么不情愿,他无奈笑笑。 裹着浴巾出来时,发现她站在浴室外面等他,还真是把他当残废了。 “这点小伤,我自己可以的,你不用这样。” 小伤?打在胸口的枪伤还是小伤?那么什么才是大伤,死掉吗?白慕怒然,这个人对自己的生命毫无在意。她赌气地说,“我是怕你死了,花方旗会来杀我。” “你放心,我死之前,也会杀了他。” 本来她只是吓唬他罢了,却没想到他如此认真,把玩笑当回事了,狠厉的语气吓人,而那样莫決溪是可怕的,像冷血的蛇类。 “那你自己走回去,我要睡觉。” 白慕也不顾他受伤,直接丢下他一人,自己钻进浴室里去了。 由于她本人生闷气,在厕所待了好久,泡了长时间的澡,洗到不耐烦了从浴室里出来,却诧异他还在门口。 “你怎么还在?” “我绷带湿了,难受。” 她抬头一看,瞅见他浸着血的绷带湿了一边。 他有些抱怨地说“谁叫你不帮我洗澡。”语气有些撒娇般幼稚,她不禁气消一半,“好好好,我帮你换就是了。” 生怕再听到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白慕赶紧打住他的话语,直接拉着他的手,把他拉回卧室。 “你先坐这里。” 她拿好纱布绷带,紧靠着他而坐在床沿边。按理说已经帮他绑了一次,应该轻车熟路,却是更加紧张,他只穿着浴巾,趴开他的衣服,袒露出结实的胸脯时,简直有犯罪的感觉。 “还换不换?” 啊?意识到自己对着那具身体失神了,她更加难为情了,巴不得自己变成水蒸气消失。 一圈圈的绕开,一圈圈的又绕住,她的指尖几次触碰擦过他的肌肉,激起千万水花。 弄好之后,白慕松了一口气,收拾好东西后,她不敢他,去门边关灯…… 灯光一暗,背后就被紧紧抱住,她一惊,扑鼻的酒精味道,还有他身上特有的体香,知道是他,也任他拥抱着,不敢再动一毫分,怕触及他的伤口。 “过来。” 他摸着她的手,再十指紧扣,将她转了身,搂紧深深的怀里。 白慕碰到他的胸口,连忙挪着身子避开,“你不疼吗?” 他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内,吸着她身上沐浴的香气。 她觉得痒极了,那种肌肤上的抚触若隐若现拨撩着她的心弦。 他却低迷着声音,“你别动,我会疼。” 她仿佛受了蛊惑般,安安静静地,也不挣不动,任他搂着。 …… 与她睡在同一张床上,侧身去看着沉入睡眠的她,脸沐浴在微弱的月光下若隐若现,依然是当年让他心动不已的模样。 她唤他決溪,揭开他封尘的另一半记忆,可是他已经不是那个他,也无法变回那个能给她幸福的人。 他覆着她的耳边,拥挤极其的轻轻话语说,“对不起,我还是无法守在你身边。” 第181章 发疯发狂 花方旗跌跌撞撞走进冰库,里面温度很低,他伏在冰棺上,望着顾思雨沉睡的面容,自喃自语地说。 “思雨,对不起,我今天来迟了……怎么嘴唇这么紫,你一定骂我照顾不好你,对不对?你那么喜欢精致,怎么能让你这样憔悴苍白。” 他打开冰棺,拿起她曾经装化妆品的袋子,从里面找出口红,沿着她的唇线涂口红。 痴痴地望着她的唇,现在变得和以前那样光鲜亮丽,恍如她活过来。 还记得最初的她沉默寡言,整天喜欢看钟发呆,终日能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他曾经那么讨厌过她。 她的第一次烈唇是他涂的,第一双高跟鞋是他买的,第一部手机是他送的…… 是什么时候突然爱她爱得如此欲罢不能?或许是一向冷漠的她第一次打扮的时候,穿上华丽性感的盛装,化了精致的妆容,美得那样别致冷艳,令人无法呼吸,顿时蛊惑他的心。 他亲眼看着她在自己手里慢慢脱变,变成心里喜欢的样子。 手指颤颤巍巍去抚摸她的脸,想到再也不能望进她深邃的眼眸,心里极其难受。 前阵日子,她还窝在自己的怀里,像一个小女人那样用本子记满未来要去的地方还有想要做的事情,她甜蜜的笑还犹如在眼前。 可这一切断送在苏明盛的手里,脑海里全是她中枪掉进海里的画面,他当时捂着自己的心脏,看完那段惨绝人寰的视频,彻夜陪在她的身边,从此没有睡过。 他不会原谅任何人。 “你知道吗,思雨,我差点杀了那个女人给你报仇……你再等等,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走得这样孤独。” 眼里是仇恨蒙上的怒火,魏白慕还想着从新开始,她还有机会从头再来,那思雨呢,那个被他们从小禁锢的女孩,每日活在惶惶不可终日的过去,最终死在过去的罪恶里,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什么也没有做错,该死的是你们这群人,他眼睛猩红,手青筋暴起。 房间外面的花母实在不放心,自己的儿子已经在冰库里待了很久,害怕他出什么事情,她赶紧走进来。 见到自己的儿子跪在冰棺旁边,深情款款望着顾思雨,她心如刀割。 走过去轻拍他的肩膀劝道,“方旗,思雨已经死了,你要把她入土为安,这样在冰里冻着,她灵魂不得安宁,妈知道你难受,但是思雨她……” 花方旗漠然地说,“我的事不需要你管。”然后盖好冰棺之后,看也不看自己的母亲,冷漠地离开。 花母心酸落泪,伏在那具冰棺哭泣起来,望着顾思雨僵硬地躺在里面,她更是无法遏止自己的悲痛。 “思雨,对不起,是我不好……如果那天没有缠着方旗,方旗去找你,你也不至于死得这样惨……是我的错,我不配做母亲,他恨我,我也认了……思雨啊,我要怎么办?你在就好了,方旗也不会这样痛苦……我们说过要一起去看婚纱,你忘了吗?” 花方旗见到母亲便怒火攻心,一脚踹翻桌子,桌子是玻璃制成的,上面也放置很多茶具,立马碎裂成渣。 巨大的声响,让花母心一颤,她赶紧跑出去,儿子像发疯似的,将房子里面的东西逐一砸毁,手里捏着玻璃碎片,把手刮伤,殷红的血染满手掌…… 她抱住他喊道,“方旗,你疯啦,这是你自己家,你恨我的话,骂我打我,我也不所谓,你不要伤害你自己。” 花方旗突然发笑,“骂你打你?我可不敢,等一下你的老公把我也杀了,那怎么办?” “你说什么?冷溶怎么会杀你呢,他是亲生父亲,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伤害你……” “等我杀了魏白慕还有刃无秦,我第三个就杀了他,谁他妈的是他的儿子,这辈子也不可能。” 第182章 上演阴谋论 顾思雨被带去断命崖的当晚,由于警方和媒体双目紧盯,玫瑰堂消息封锁紧密。 花方旗之前劝她回家的时候,被她的任性气走一回,静下心想,她与苏明盛的矛盾现在越演越烈,恐怕有什么危险。 想去找她,不管她怎么反抗,这次绑也绑她回来。 花母见自己的儿子匆匆忙忙往外走,连忙拦住说,“方旗,你要去哪里?” “妈,我去找思雨。” 花母记起冷溶的话,方旗去找思雨会有生命危险,不能由他胡来。 “方旗,妈其实有事要拜托你。” “你有什么事?不着急的话,我带思雨回来再说。” 花方旗说罢往外走,却被母亲紧紧拉住不让他走,很少见母亲这样激动,有些愣住了。 花母支吾着,“这件事情很着急,是关于……你父亲的事……他来找我们了。” 他更加愣住,“什么?” …… 下车之后,花母指着一家咖啡厅,对自己的儿子说,“你去吧,他在里面等你。” 花方旗徘徊不前,他盯着咖啡厅看,心里七上八落。 以前找到母亲,母亲把他带回家,他发现这个家经济富饶,可是唯独不圆满,他曾经问起过母亲,父亲是不是意外去世?母亲含糊不清,他便以为戳中母亲痛点,不敢再提及。 如今没有想过,他还在,就在面前的咖啡店,只要他走进去…… 花方旗迈出第一步,从容不迫般走进咖啡店,望着咖啡店里面一个个陌生的面孔,他认不出哪一个是他的父亲茫然若失地站在原地。 他的母亲花母见状挽起他的手,带着他走到窗台一桌,那个男人背对着他们,正埋头读报纸,丝毫不知道后面有人。 花母朝他唤道,“冷溶,方旗来了。” 冷溶?花方旗顿时吓到,他一遍遍重复这个名字,自我安慰地想应该是同名而已。 可是当冷溶转身之后,他的心彻底发慌,那个饲养一群冷血动物的头目竟是自己的父亲? “妈,你是不是认错人?这怎么可能……绝对不会有这样荒唐的事。” “怎么会荒唐呢,他就是你的父亲……” 他扶着母亲的肩膀,郑重言辞地说,“妈,你不明白,他是杀手组织的头目,专门杀人,手上沾满死人血,你知道?” 结果母亲说一句,“我知道。” 他彻底束手没撤。 …… 冷溶看见坐在面前的花方旗,至今还没有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他冷笑,“方旗,无论你相不相信,我冷溶确实是你的父亲。当初之所以带你进四点杀手铺,那是因为你外公不太喜欢你……这是后话了。” 花方旗想起自己从小待在他的身边,还以为自己是遭人抛弃,被他抱养,之后又托人找到母亲,将自己送回家,从来没有怀疑这期间有猫腻。 竟然留他在杀人铺,为什么又突然编造谎言送他回去? “那后来为什么把我送回去?” 母亲接话,“因为那个顽固不化的老头死了。就是因为他,我们一家人逼不得已分开这么多年,过着支离破碎的生活。” 母亲此时坐在冷溶的旁边,搂着他的手臂,靠在他的肩膀上,很是亲昵暧昧的模样。 花方旗见了,每条神经都在反抗这个事实,这还是与自己朝夕相处的母亲吗?说出的话怎么如此陌生。 很难想象母亲这样的富家小姐会与嗜血如狂的冷溶在一起。 他讥讽地说,“妈怎么会认识冷溶?该不会像电影里面演的玛丽苏那样,黑帮组织绑架富家小姐,然后狗血淋头地爱上对方。” “当然不是……我当初确实是被绑架,被人关在黑房子里一天两夜,还以为自己要死那里,后来你父亲拿着枪把那些为非作歹的绑匪都杀死,将我救出来……冷溶,如果没有遇见你,我真的活死在那里,你是我心里永远的英雄。所以儿子你不能说你父亲是杀人犯,他杀的那些人通通是坏人。” 花母说得潸然泪下,绘声绘色。 花方旗不以为意,对他来说,他更相信那是冷溶窜通上演的戏码。 他盯着冷溶看,果然那个老男人眼里都是得逞的得意,母亲就像是任他宰割的羔羊。 “后面是不是你要他在一起?外公不答应,你就讨厌外公?” “这要怪你外公不讲理,你父亲救了我,他不但不感谢,还派警察来抓他,我当时气得离家出走……最后还是你父亲收留我,现在想想那段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候。” 她说到激动处,紧紧握住花方旗的手,声泪俱下地说。 “方旗,你千万不要怪你父亲,我当时怀孕的时候,你外公狠心要与我断绝关系,就连你也不肯承认是他的外孙,要把我从企业继承人的名单剔除,你父亲为了不连累我,连夜带你走,这一走就是十几年……呜呜呜……” 母亲的眼泪像鳄鱼的泪水,在他的眼里很假,始终无法动摇他的心思,更加让他怀疑。 他怒然站起来,指着母亲旁边一直沉默不语,嘴角始终浮着笑意的冷溶骂道。 “不连累?我看是你居心叵测,母亲当初差点不能继承企业,你才远走高飞,如今我外公不在,回来瓜分家产,才是真正目的吧?我告诉你冷溶,你别做梦,现在公司你可没有股权,如果对我手里的股权虎视眈眈,那你想错了,我情愿送人也不会给你。” 花母气得慌,“花方旗你胡说什么,你怎么这样跟你父亲说话,你要去哪里?给我回来,不准去找顾思雨!” “你tmd别浪费我的时间。” 冷溶冷言冷语地说,“你找她就是找死,现在苏明盛视她为眼中钉,她必死无疑。你现在去只不过送死而已。” “我就知道你是苏明盛的走狗,在杀人铺的时候,看见你前后多少次替他办事,只不过是一只狗……” 冷溶勃然大怒,与花方旗大打出手,惊得咖啡厅的人争先恐后跑出咖啡店,花母吓得手舞足蹈不知所措。 来回几次近身肉搏,冷溶年纪大力气不如花方旗,花方旗渐渐占了上风,可是打着打着往后退,不注意将母亲碰倒撞到桌子,他连忙停手去扶母亲。 狡猾成性的冷溶趁机制止花方旗,将他用准备好的手铐锁起来,最终把他扔进车里。 花方旗挣扎着,“你放开我,死老头,快放开我……” “妈,我求求你放我吧,你要眼睁睁看着思雨被人打死吗?你这么喜欢她……她现在需要我,妈把我放了。” “方旗,我不能,我不想你去送死,儿子不要原谅妈的自私。” 第183章 想带她回家 花方旗直接跳进大海里,寒冷刺骨的海水浸湿他的衣裳,灼烧着他手腕处由于挣脱手铐而勒出的伤痕。 他拼命地游水,却不知道她在哪里,浮出水面一遍一遍唤她的名字。 深海幽幽,无人回应,他望着茫茫大海,几乎绝望。可一想到她在水里会冷会害怕,他不敢懈怠。 继续潜入海里,在黑夜里借着月光寻找。 此时风起水涌,愈发寒冷,却还不知道她在哪里? 精疲力尽过后,他靠在海边呼吸,蓦地摸到软软的东西,他一惊,抓起来看原来是一只苍白的手,他欣喜若狂,发现是思雨浸在水里,脸色死白。 拍拍她的脸,在她的耳边不断地唤她的名字,“思雨,我来了,对不起,是我来迟了。” 他搂着她游上岸,游到自己几乎虚脱,终于将她放回岸边。 “思雨……” 她的衣服被血染红,胸口还在不断流血,他连给她按压胸腔连最基本的人工呼吸,他都不无能为力。 “我带你去医院……你再等等,你不会有事的。” 他背起她冰凉僵硬的身躯,穿过黑夜里深林。血水混合海水顺着衣尾裤腿滴进沙子里,他拧着嘴角,尽管累得要死,他不能放弃。 走到半路,他听到前面有脚步声,立马躲进旁边的丛生树木里。 那个人走近的时候,他侧目去看原来是魏白慕。 揣紧拳头,恨得咬牙切齿。 就是这个女人,害思雨一生。 他绝对不会放过她,等把思雨送去医院里,治好伤口,再弄死这个女人,让苏明盛也尝尝失去挚爱的伤痛。 …… 中心医院 医生郑重言辞地朝他宣布,“患者已经没有生命特征。” 他不敢相信,拉住医生不给走。 “医生你绝对看错了,我能感觉到她的呼吸……” 医生再确认心电监测仪,面容沉重,“我们确认病人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已经证实死亡……请您节哀顺变。” 花方旗望着她煞白的脸,顿时跌坐在地,紧紧握住她的手。 “思雨,思雨……” 不敢相信眼前的她,今天还和自己拌嘴吵架,留给她最后的记忆竟是争吵……他悔恨交加,如果机会,但是就算她怎么气他,怎么任性固执,怎么责骂埋怨他,他也要扛她回去,再不会让她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回到玫瑰堂。 她的手冰凉无比,还要脸也没有温度,连嘴唇也失去原本靓丽的殷红。 她最讨厌嘴唇发白没有光泽,每次她无论出门还是宅在家里,都要涂上精致的妆容,最不能缺的是她标志性的烈唇。 他温柔至极覆上她柔软的唇,恋恋不舍地放开,情至深处,他闭上眼睛,滚烫的眼泪滴落在她的脸颊。 …… 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声传出病房外,可是男人克制的低泣,护士能感觉到气氛的压抑,不忍心上前打扰这个伤心欲绝的男人。 男人坐在死者的身边,不肯离去,时间已经过去许久,护士还是鼓起勇气提醒他。 “先生,死者的尸体可以存放在太平间……” “我要带她回家。” “还是放在医院吧,现在太晚了,您可以先准备后事,我们可以先替您冻存死者尸体,过两天您就这样带她回去办丧事或者火化……” “我要带她回家。” 男人精神状态有些恍惚,一直重复这句话,他不顾护士的反对,执意要背着死者的尸体回家。 护士在他的后面着急地劝道。 “先生,您还是将尸体留下来……先生,您直接带回家的话,没有地方存放尸体会腐烂……” 他没有说任何话,背着瘦弱的她,走过深夜里寂静黯然的走廊,只想带她回家。 第184章 原始罪人 宋铭在电话那边说,“秦哥,王志威自杀了。” 刃无秦一惊,他怎么突然自杀?今天他还在自己的面前嬉皮笑脸,塞钱调戏小姐,一副甘愿拥香入怀沉醉不知归路的模样。 “还有其他发现吗?” “他家里的仆人还有周围的人都听到枪声,警察应该很快就会过来。” “那你先离开,别被人盯上。” “好的,秦哥。” 刃无秦挂掉电话之后,看着不远处的前方,警察拉起警戒线把事发现场隔起来,他茫茫然思虑着,难道王志威先在这里弄死人然后跑回自己家? 不管王志威是畏罪自杀还是失去女儿之后生无可恋,现在这两个人的死亡已经与他脱不了干系。 “还真是麻烦。” 他叹气完自认栽跟头,准备将车子转向离开这个地方。 这时候车外有人敲窗,他警惕一看,冷溶? 还记得当初从汽车回收厂开车出来,被他暗算,如果不是甩出窗外,就死在河边。 如今苏明盛已经绳之以法,他还想要什么?来杀自己的可能性比较小,因为因为已经没有意义,刃无秦思虑着,将车门慢慢打开,毕竟那个是曾经要置他于死地的人,谨慎些好。 冷溶漠然坐进副驾驶的位置,扣好安全带,刃无秦见他这样的架势不是说说几句话就走的模样,便直接问他,“有事就说,我现在没空。” 他发出寒意渗人的冷笑,“我当然是有事找你,可我不想看着警察讲。” 刃无秦嘲笑道,“原来你也会觉得膈应?”可见要讲的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就换了个地方,把事情讲得明明白白,明面上较量总比暗地里使坏强得多,他启动车子,转向而去。 …… 桥下的江水滔滔不绝,流动愈发迅速,江面的风吹过刃无秦的眼睑,他微微眯眼,时刻提防旁边的冷溶,那个人任何的动作,他都不能掉以轻心。 怕是稍有不慎,跌落深不可测激流勇进的江水也不出奇。 气氛莫名紧绷,而那个说有事要讲的人,却迟迟不开口,好像真的来看风景,刃无秦便故意调侃他,“你该不会来和我叙旧的吧?” 他依旧板着脸,突然说,“无秦,我们联手吧。” “联手?现在的玫瑰堂已经今非昔比,处处受到警方监督,哪里都是他们的眼线,玫瑰堂也是苟延残喘,已经没能力与你的杀人铺联手……你再看看苏明盛的下场,我不想成为下一个他,你就当我胆小怕事。” 冷溶望着隔岸灯火,面容些许沉重,有气无力地说。 “你曾经在杀人铺待过,也知道杀手这行日渐落魄,大家走得已经差不多,剩下的十几个人都是嗜血成性,一生离不开血腥味,没有适应外面生活的能力。现在没有什么大单子可接,承受不起他们一向大手大脚的开销,之前攀上苏明盛,他愿意赞助我们……” 刃无秦怒然,所以现在苏明盛入狱,他成了杀人铺下一个吸血袋?冷溶暗地里在他身上打这样的算盘,真是细思极恐。苏明盛还好说,毕竟想利用他们,他刃无秦可不需要。 便呛道,“现在的杀人铺也不过是空架子,你与其垂死挣扎,还不如解散了吧。” “解散谈何容易,有些人为了杀人铺出生入死一辈子,我怎么能弃他们不顾?” “养他们还不容易……他们每个人劣迹斑斑,送进监狱里,包吃包住,后顾无忧。” “住口!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亏我当初还收留你,早知道如此,我就应该一枪蹦了你,你这个莫家余孽。” 冷溶抽出枪对准他额头,眼里满是忿怒之意,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莫家余孽?这个极其敏感的词语,让刃无秦很不爽,之前冷溶怜悯留着他,之后又狠心杀害他,看不清这个人的心里矛盾。 “可你当初没有杀我。” “我没杀你,不是看你可怜,给机会给你活下去,当初杀人铺需要填充新的血夜,寻找更心狠手辣下手无痕的人,你正好适合而已。” “那你现在一定很后悔吧。” 刃无秦狡黠一笑,趁他不注意,踢飞他手里的手枪,枪扑通淹没在江水里,了无踪影。 两个人赤手空拳近身肉搏…… 由于是特意选了一个夜晚几乎没有人路过的地段,所以两个人拼得你死我活也没有人发现。 刃无秦力气比较大,一脚踢他撞到桥栏杆上,然后揪着他的头发,将他的头往外面的按,下面是暗礁险滩与汹涌吞噬的江水。 冷溶咬紧牙反抗着,拼命往里面退,他想狠狠踢刃无秦一脚,反而把自己腾空翻出栏杆外,如果不是刃无秦拉着他的手,他早就坠下水里。 刃无秦想见他拉上来,没想到冷溶另一只手抓住栏杆,猝不及防,用力将他拽出栏杆外,慌乱里他自己抓住栏杆,不至于掉进水里。刃无秦愤怒不已,原本没有要害他,只是吓唬而已,却被他出其不意暗算。 冷溶不屈不挠,用脚狠踢刃无秦的手,刃无秦往边闪躲,两个人这样来回踢,体力很快不支,刃无秦再望着下面水势汹涌,他没有恋战,开始往上爬。 刃无秦顺着栏杆爬上桥,正跨腿绕过栏杆的时候,突然被坚硬如铁的东西抵住后脑勺,是枪口。 “真是精彩绝伦的一出好戏。” 耳边传来无比熟悉的声音,刃无秦转过身去看这个趁人之危的家伙……果然是花方旗。 他不免觉得可悲生笑,曾是四点杀人铺的人,今时今日皆反目为仇。 “尽情地笑吧,死到临头,再不笑可没有机会,你这样的人,绝对下地狱,到时候还笑得出来。” “思雨可不想我去……” “你不配提起她!” 花方旗情绪更为愤怒,用枪狠狠击打他的嘴,然后正中胸口踢一脚,刃无秦倒在地上,嘴角撕裂流血。 花方旗骑在他的上面,想到思雨为这个没用的男人连自己的命都不要,而这个男人当时在场眼睁睁看着她死,明明可以阻止……明明可以救她,为什么这群该死的人都还活着,而思雨只能躺在冷冰冰的棺材里,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替她流眼泪,死得如此凄惨悲凉。 “你他妈的,还手啊,你不是很有能耐吗?别以为装作一副悔恨交加的模样,我会放过你?刃无秦,你亏欠思雨的,要怎么还?要怎么还,你说啊!” 他揣紧拳头使尽全身力气打在刃无秦的脸上,可刃无秦躺在地上,毫无反抗般任他挨打的样子,很是激怒他,他蓦地从刃无秦的身上起来,站在旁边,举起手里的枪。 箭在弦上。 冷溶也爬上桥边看戏,见花方旗拿起指着刃无秦,正和他意,借着花方旗的手除去刃无秦,正是一石二鸟。 故意说,“方旗他杀了你的女人,当然要以命换命。” 刃无秦一笑置之,从地上微微颤颤起来,鼻子的血流下嘴唇,用手背擦完,看着面前用枪指着自己,眼睛猩红愤怒到极度的花方旗,缓缓走到他的面前。 花方旗用枪抵着他的胸口,示意他不要再靠近,便咬牙切齿地说。 “别以为我不会开枪,就算思雨怪我,我也不过放过你。” 冷溶插话。 “对……杀了他,就是因为他,思雨全家死在苏明盛的手里,最后自己也葬送在仇人枪下……” 结果花方旗突然朝他的方向开枪,吓得他魂飞魄散,不敢多说一句话。 花方旗吼道。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 刃无秦自我嘲笑,冷溶说的话确实如此,他害得思雨的家庭支离破碎,惨死在苏明盛的手里,如今连她也保护不了,他的确不配唤她的名字。 “方旗,是我对不起她,我也没有想过给自己狡辩……我的心脏就在这里,你用力开枪吧,替她还有他的家人杀了我这个原始罪人。” 他的手覆在花方旗的手里,按在扳机之上,枪口硬生生抵在自己的胸前。 决然而然地朝花方旗吼道,“开枪啊!” bang—— “哈哈哈哈哈哈……” 寂静的夜里,回荡着凄厉的笑声。 第185章 约会 处理完刃无秦的伤,满眼都是血淋淋的红色液体,她累得睡过去。 在虚晃的梦里,她重回断命崖,场景与自己所见一样,有人跪在悬崖边,被人用枪指着,随时会被杀。 她拼命跑过去,想阻止父亲,朝拿枪的那个人的背影喊道,“爸,不要啊……” 那个人听到她的声音猛然回头,她怔愣住,这个人不是父亲却是刃无秦。 有些阴森森的可怕,她已经不敢靠近,刃无秦突然冷笑,然后朝跪着的人决然开了一枪,那个人模糊不清的面容渐渐凸显出来。 她竟看见自己枪中眉心,应声倒地而死…… 禁不住喊叫起来。 “啊——” 旁边睡着的刃无秦被她的尖叫声惊醒,连忙轻拍她的脸,安抚道。 “白慕,怎么了?我在这里,没事,我在这里陪着你……” 白慕睁开眼睛,梦里的可怕还挥之不去,看见靠近自己的刃无秦,吓得立马用力把他推得远远的。 刃无秦被她猛然一推,恰中伤口疼痛处,沉闷一声忍着裂痛。 “你如果害怕我,我就走远些。” 这样你能安心些,我也好过。 白慕渐渐冷静下来,发现那只是一场梦而已,虚惊一场,见刃无秦捂住胸口下床,脸上表情落寂受伤,她觉得歉意,跑过去抱住他的腰。 “对不起,是我自己做噩梦把自己吓坏了,不是对你发脾气,你不会生气了吧……可以不要离开我吗?” 他握住她环着他的手,做噩梦?在他的身边,始终无法保护她的安全,眼下花方旗还有冷溶都想置他于死地,连自己也保全不了,谈何给她依靠。 见他不说话,白慕歪头去看他。 “怎么了,还在生气吗?” “我怎么舍得生你的气,起床洗漱,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 白慕梳妆打扮出来,刃无秦在一旁看了,忍不住吐槽她的白衣牛仔裤。 “你穿的倒是挺随便的。” 白慕不以为然说,“又不是去参加什么宴会,也不是重要的节日……难不成真是要参加宴会?” 她心里是不愿意的,好不容易两个人有相处的时间,却不能独处,加上他又受伤,在宴会上免不了喝酒应酬。 他微微笑着,不急不慢摇摇头对她说,“约会。” 和他约会?她没有听错吧。禁不住怦然心动,好像没有和他正经约会过一次,掩不住的愉悦欣喜,立马跑回房间重新化妆。 以为没有裙子,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刃无秦的衣柜里也挂着很多新买的裙子,上次来他家的时候,她还是穿他的衣服回去的。 化上精致的妆容,穿上漂亮的衣裙,还有华丽的高跟鞋,她满怀期待地牵起他的手。 刃无秦低头望着紧扣在一起的手,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眼里禁不住流露出柔情,却依然化不开抑郁忧伤。 “決溪,我们去哪里玩?” “你想去哪里?我带你去。” 他受伤不能剧烈运动,也不能长时间在外面,人流太多也不好,白慕就挑一个稍微普通的地方。 “決溪,我们去逛花市吧。” 第186章 放她的鸽子 白慕挽着他的手,走进规模甚大的鲜花市场,里面繁花似锦姹紫嫣红,路过一条50米长的玫瑰花道,是花农摆摊出来卖的各类玫瑰花品种。 流连忘返,结果两个人满载而归,车里的后座放满鲜花,洋溢着满满的浪漫气息,满足白慕的少女心。 白慕嗅着手里的一朵红玫瑰,笑容满面,望着他深情款款地说。 “決溪你知道吗?从前一个卖花的阿婆说今生卖花,来世漂亮。” “你想卖花?” “我想成为一名合格的花艺师,拥有一座花园,种很多植物鲜花,偶尔给别人设计花景布置……曾经我有这样的机会,可是我没有去珍惜,总以为把事情忙完,我就能静下心来。” 她的语调前半段活泼,后半段却是极其致郁。他微笑着对她说,“别想太多,会有机会的。” …… 中式餐厅 她还给自己弄了花环戴在头上,坐在餐厅里格外显眼,引人注目,如果只有自己,面对他们的指点议论,她绝对浑身不舒服吃不下饭。 可他在身边陪着,仿佛给她无限的对抗反弹力量,她丝毫不觉得怯场,还灿烂地笑着。 “決溪,以后我们去旅游吧。” “等伤好,我们去法国七日游。” 把未来规划得很美好,未来好像就能按着计划变得美好似的。 这时候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士走过来与刃无秦打招呼,两人寒暄一阵,像是很久没有见的朋友。 白慕见刃无秦偶遇熟人很是高兴,自己也跟着心情愉悦起来。 刃无秦介绍道。 “这是魏白慕,白慕,他是杨顾明,我的朋友。” 彼此客气地打招呼。 “你好。” “你好。” 借着杨顾明坐在侧边,和刃无秦有的没的聊天,她偶尔插一句,整个过程还是挺和谐的。 “我去一下洗手间,你们先聊。” 刃无秦转身去了洗手间,餐桌上突然只剩下她与还没熟悉的杨顾明先生,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我可以叫你白慕吗?” “可以。” “我时常听起无秦提起你,一直好奇那位能被秦哥牵挂的女人是什么模样?今天亲眼见了,果然是大美女。” 时常提起?她怎么感觉不太相信这句话,是在忽悠她吧。 “杨先生,你和秦哥是很要好的朋友吗?不然怎么知道这样私密的事情。” “算是朋友,只是我们走的路不同,我闯官场,他混商场,自然而然不能走太近。” 白慕对这个人的印象极好,感觉他身上有那种为官君子的作风,别的官员要是见她这样身份敏感的人,唯恐避之不及,可他大方侃侃而谈。 因此她也不没有什么好顾虑。 “那你是在哪里当官?” “b城。” “这么巧,我就是住那里。” “那改天我请你玩。” 交上新的朋友,她很是开心,满口答应,“好啊,再约上秦哥。” “刃无秦是便秘吗?这么久还没有回来。” 杨顾明也敢说的人,让白慕禁不住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等一下我要告诉他……” …… 让白慕意想不到的是刃无秦在洗手间凭空消失,再也没有回到餐桌上,打电话给他没有接。 “这算什么?我被放鸽子了吗?” “他不陪你,我陪你。我们秦哥放鸽子的方式也清新脱俗,听说今晚a城会有烟花秀,要不要去看?” “对不起,我还是比较担心他,我想去找他。” 她起身坚决要离开,杨顾明见了,连忙拦下她。 “白慕,其实这场烟花秀是秦哥安排的……” 她惊呼。 “什么?” “现在他有事要先走,并不是故意放你鸽子,你现在一走了之,舍得辜负他的心意吗?” 白慕苦笑。 他所谓的心意就是精心准备一场烟花秀给她和别人欣赏? …… 嘭嘭嘭…… 璀璨的烟花竞相绽放在夜空,引得底下的人纷纷惊叹,拿出手机拍照。 许多恋人相依相偎在一起,在美丽的烟花之下尽是浪漫之情。 白慕独自站在天台上,望着稍纵即逝的烟花,泪眼朦胧,脑海里尽是他成全她与别人的好意。 “他真是傻瓜。” 越说眼泪越发控制不了,耳边回响着烟花燃放的声音,还有人群欢呼雀跃的欢快声。 她闭上眼睛,泪水滑落脸颊滴落在地,他暗地私底下将她推给别人,是不要她了吗? 突然有人从背后抱紧她,她蓦然一惊,现在夜深人静,旁边也没有其他人,她害怕去挣脱。 低磁沉迷的男人嗓音钻入她的耳里,“对不起……我还是舍不得。” 白慕转过身拼命拍打他的胸膛,又记起他受伤,抬起的手舍不得落下,只能草草骂他几句混蛋。 刃无秦没有说话,弯腰去吻她。 …… 全程生气不和他说话,回到家,早早洗完澡关灯睡觉,躺在离他远远的床沿一边,却被他蛮力拽进怀里,她不安分,想要挣开他的禁锢,他却搂抱得更加紧。 “抱着暖,再给我……多一些时间,好不好……” 他委屈的语气,还有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脖颈里,她顿时有天昏地暗的晕眩感。 最是受不了他的求软。 给多一些时间,做什么? 她思索着,不由在他的怀里睡着。 后半夜,刃无秦全无睡意,他靠在阳台栏杆上,吹着冷风,寒风凛冽,刮着他的脸。 他掩风滑动打火机,点燃叼在嘴里的香烟,烟雾缭绕,消散在风里,在最深的夜里。 想起烟花秀之前的杨顾明发给他的短信,打开来再看一遍。 杨:她不肯跟我去呢。 他:跟她说这是十年难遇的烟花秀。 杨:哈哈哈你还想忽悠她。 杨:跟她讲了,她反而哭得更加厉害,我还是送她回去吧。 他:那你拿出杀手锏,说今天是你的生日,希望有人陪你看一场烟花秀。活该你这些年单身,忽悠女孩子的招数也不会吗? 杨:到底是谁不懂,她拒绝的不是看烟花的理由,而是陪她看烟花的人。她哭,是因为你走了,她喜欢你。 他关掉手机,弹弹灰烬,继续抽口烟,望着远处的阑珊零落的灯火。 趁我还能握着枪,护你周全。 第187章 婚礼伴娘 白慕醒过来的时候,他在睡梦中,替他盖好被子,静静盯着他的睡眼痴痴看着。 突然静谧之中,手机响起来电铃声,她赶紧接起来,走到外面接电话。 “兔子,我要结婚了。” 这个消息来得如此突然,她关门的手还在门把上,有些愣住了。 “徐宇,你要结婚了啊,恭喜恭喜……是若情吗?” “嗯嗯。” “真好,我真替你们感到高兴,徐宇娶了若情之后,可不能再惹她生气了。徐宇啊,你们要幸福。” “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吗?” “我吗?恐怕不行,我现在去,会给你们添麻烦。”她想起之前的海蓝主题餐厅,王越利用她虚张造势,连她被媒体集体攻击,还心有余悸。 她被围攻还算小事,徐宇与若情结婚当天绝对很多记者媒体,毕竟是百艺大亨的儿子结婚,受到全民关注的婚礼,如果她在场,出了什么岔子,搅乱婚礼怎么办。 加之刃无秦受伤,她想留下来照顾他,还是拒绝吧。 “我希望你能盛装出席我的婚礼,与你从小玩到大,结婚这样的大事,你不在,我觉得不完整……况且若情希望你能当她的伴娘,她也这里。” 接着传来吴若情娇滴滴的声音,“白慕,是我若情,我知道你之前对我有误会……可我们是朋友呢,我们三个人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你对我生气可以,可为了徐宇,你也不愿意过来吗?” “那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一个星期之后。” “这么着急?”婚礼的东西能准备好吗? “因为徐伯身体最近欠佳,他老人家心情也不好,想我们办婚礼冲冲喜。白慕,你明天过来吧,我去机场接你,一起去买东西试穿伴娘礼服。” “好。” 经过他们轮番劝说,白慕还是答应了,他们婚礼,自己不参加的话,确实双方都遗憾。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刃无秦醒过来看她心事重重的样子,轻轻帮她揉太阳穴。 “決溪,我明天要去b城参加徐宇的婚礼,可能一个星期之后才能回来,可以吗?” “你想去就去,他们是你的朋友,我没有关系。” 白慕指着他的伤口。 “你的伤……” “没事,我自己会处理,再说还有宋铭熊海照顾我,你要是担心我没人照顾,完全是顾虑太多。要不要我送你去?” 她摇头拒绝,“你有伤别总是乱跑,机场离这里也挺远的,我去到b城后再联系你。” “我还是送你去机场比较放心,我怕花方旗做出什么疯事来?一生后悔莫及。你去到b城也不要放下戒备,我会安排几个人在你身边护着,一旦发现危险,你可以立即求助他们,知道吗?” 她听闻之后,感动得眼睛泛红,“谢谢你決溪,为我考虑这么多。我会小心一点。” 搂住刃无秦的脖颈,去轻吻他的唇,他微笑按住她的头,加深了这个缠绵悱恻的吻,眼里尽是温柔宠溺。 第188章 制造假死亡 第二天前往飞机场,刃无秦驾着车,白慕则坐在旁边的副驾驶座上,后面再跟着一辆车,是在b城负责保护白慕安全的手下,熊海就在其中。 路程驶过一半,刃无秦接到熊海的电话,“秦哥,发现有情况,后面一辆车跟了我们几条路,怎么办?” 刃无秦镇定自若地说,“先不用不理他们,我们到前面拐弯处,换人再分开走,你们随时做好与对方交战的准备。” 白慕隐隐觉得有事要发生,担心地问他,“決溪,怎么了,是不是花方旗追上来了?” “白慕,等下我和你分开走,熊海会安全带你去飞机场。” “那你呢?” “你千万不要吓到,等会我上演一场戏,制造假死亡,你不要当真,但要全力配合这场戏,在b城等我的消息,知道吗?” “死亡……”她还没有说出口,就见车子突然停住,刃无秦拉着她的手下车,将她换到后面的车子,此过程一气呵成,十分迅速,后面跟踪的车没有赶上来,他们已经不留痕迹继续前行。 “妈的,分开走了。” 冷溶嘟囔骂道,侧目而视,旁边在眯眼假寐的花方旗,冷笑嘲讽。 前面的那辆车是刃无秦自己的车,也看到他本人在驾驶座上,冷溶便跟了第一辆车。 加速跟上刃无秦的车,与他并排而驾驶,故意重重去撞他的车,刃无秦转着方向盘也狠狠撞回去。 冷溶吼道,“方旗,你还在等什么?赶紧用你的枪将他解决掉。” 花方旗不急不慢抽出枪,一脸冷漠,对着刃无秦一通扫射。刃无秦低着头躲过去,车窗被子弹击得支离破碎,他猛然减速转向,与他们错开。 “想跑做梦。”冷溶继续紧跟在后面,一边让花方旗把刃无秦的车轮打爆。 车胎爆裂之后,刃无秦的车子盘旋几圈,撞在隔壁的店铺上,突然起火,火势汹涌,迅速火焰吞噬整辆车,吓得周围的人纷纷落荒而逃,接着巨声爆炸,车子彻底淹没在灼热的火里。 冷溶心满意足,“哈哈哈……方旗你做得很好。” 花方旗没有说话,始终冷漠着,似乎世间所有的东西都与他无关。 …… 飞机场 刃无秦迟迟没有出现,也毫无音讯,白慕很是心慌,站立难安,一直望着机场的门口方向,期待他出现。 什么假死?什么意外?她将他陷入危险的境地了吗?花方旗恨的对象是她,她不想自己连累到他,只盼他毫发无损归来,别再受伤了。 熊海安慰她,“魏小姐不用担心,秦哥早就知道今天会有情况,已经做好应对的准备,一定不会有事情的,现在飞机快要起飞,您还是先过安检……” 这时候白慕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她心急如焚连忙接起来。 “決溪。” “我没有事,你上飞机了吗?” “还在机场,你还会来吗?” “我不方便去,你注意安全,一路平安,到了那边给我打电话。” “嗯。” …… 冷溶亲眼目睹刃无秦葬身火海,已经确信刃无秦已死,心里很是痛快,可是自己的儿子花方旗却丝毫高兴不起来,木楞地望着远处,如同失去灵魂的躯体,没有七情六欲。 “方旗,你已经尽力,替思雨报了仇,不要再责怪你自己,也不要错怪你的母亲,你是她最爱的人……” “这样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恶心,以后不要再来烦我,你与母亲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我已经无所谓。” 花方旗说完,绝尘而去。 第189章 《翻云覆雨》女主 “大家好,这里是午间新闻,今天九点二十五分,在xx路口发生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据说出事车主是玫瑰堂的秦哥刃无秦,所驾驶的车辆失控撞向路边的商铺,然后引发车辆剧烈爆炸,整辆车被烧毁报废,可是奇怪的是并没有发现秦哥在车内,目前警方正在调查事出原因,也在联系寻找秦哥本人确认安全……” 白慕在b城飞机落地之后,到处都是关于刃无秦在爆炸之中凭空消失的新闻。她看了也替他捏把汗,幸亏他提前告诉自己,她才不至于失控发疯,克制立马飞回a城去找他的欲望。 刃无秦完美戏耍花方旗一番,躲过追杀的,也让自己安全回到b城,希望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 然而事与愿违,伴娘礼服还没有来得及试装,就发生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 b城百艺影视公司 “哎哟,几个黑衣人紧紧护着,还以为是什么大牌明星,原来是魏白慕呀,你是不是怕被臭鸡蛋砸到?如果是我干脆不要出门算了。” 见白慕带着几个保镖进百艺,只不过是掉线的十八线女演员、身败名裂的昔日小姐,这仗势未免太夸张,吴丽情在旁边看不过去,便对她冷嘲热讽。 白慕一笑了之,不想与她计较,如果不是看在若情的面子,她恐怕不会看这个女人一眼。 熊海可没有这么好脾气,秦哥的女人哪是随便的人可以出言不礼的?他指着这个口气不小的女人讥讽道。 “这位小姐你确实不适合出门,街边的小孩见了你,恐怕会被吓个半死,因为你长得太像咬人的疯狗。” 吴丽情几乎气绝身亡。 “你!你谁啊你,我跟你说话吗?你凭什么侮辱我?保安,把这个人给我轰出去。” 吴若情听到外面吵闹,出来一看究竟,却是自己的妹妹与魏白慕发生口角之争,连忙出来阻止。 “丽情你又在胡闹什么?没有什么事?还不快回去,在公司让人笑话。” “哼……姐姐你可要守着姐夫,别让这个狐狸精把姐夫迷惑过去。” “你胡说什么呢,丽情,白慕是我的好朋友,特意来参加我和徐宇的婚礼,你什么话也敢乱讲。” “特意参加婚礼?我看是处心积虑另有目的吧,不然《翻云覆雨》的女主角为什么突然又换成她,把我的角色给抢了?绝对是姐夫偏心……” 吴若情发怒,“够了,丽情不要再说了。” 吴丽情见自己的姐姐也站在魏白慕那边,气得扭头就走。 吴若情在心里唉声叹气,再多的不满为了面子也要忍下来,自己的妹妹怎么就不明白。 笑盈盈对白慕抱歉道,“白慕,你别放在心上,我妹妹比较任性,出口伤人,你别当真。” 白慕点头,“我理解她的心情,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导演为什么突然又将《翻云覆雨》女主换成我?我现在名声扫地,大家都是唯恐避之不及。所以来找你和徐宇问清楚。” “其实《翻云覆雨》最近换投资方了,投资方点名要求你来演女主角,不然撤资,导演也答应,事情经过就这样。” “那个人投资方是谁?” “我听说好像是刃无秦……他是不是喜欢你?” 白慕听了投资方是刃无秦,又惊又喜,同时也深感疑惑,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第190章 没有人看得起你 “兔子,你终于来了,我想死你了。”徐宇兴高采烈地要去抱白慕,发觉若情冷眼站旁边,他顿时收敛,放下张开的手臂,挠挠头发。 白慕也没有揭穿彼此的尴尬,故意说笑缓和气氛,“徐宇,你新郎的样子呢?还这么孩子气。” 吴若情接着置气地说,“哼……他一直就这样没大没小的,看结婚之后,我怎么整治他。” “天呀,还没有结婚呢,你就想好怎么整我,那我以后的婚姻生活不好过啊……” 徐宇的鬼哭狼嚎,惹得她们两个人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 这次白慕住在酒店,已经不敢回到之前的房子,怕再遭遇花方旗的偷袭,也拒绝了若情的邀请,与她的妹妹各方面相克,还是不要靠近为好。更别说徐宇了,哪敢住在准新郎的家?以前还好说,现在彼此关系已经变味道。 回到酒店休息,熊海几个人守在她的门外,她倍感安全。 望着外面的车水马龙,突然很想他,拿出手机打电话。 “決溪。” “回到酒店,要好好休息。” 他这么清楚自己的行踪,应该是熊海随时向他汇报,有一个人在背后无时不刻地关心自己,她感到很暖心。 “決溪,我问你,你是不是投资了《翻云覆雨》?” “我觉得你很适合它,说真的,我看过它的原著,你就是我心目中的女主角,所以我想你演她。” “你就不怕《翻云覆雨》受到全民的抵制吗?到时候你赔钱可不要怪我。”白慕嘴里拒绝,其实心里高兴得要死,天知道,她多喜欢《翻云覆雨》的女主角上官钰。 那边传来刃无秦低笑声,“你尽管去演,这点钱算什么。在b城注意安全,有什么事跟我说。” “我知道。” “那你好好休息。” 躺床上,她闭眼满是《翻云覆雨》的剧情构想,其实在她的心里刃无秦就是独一无二的男主角,他绝对不知道他又多适合这个角色,有着相似的成长蜕变,在最大的黑暗组织做潜伏卧底,养成容忍克制的性格,为爱而生也为爱而死。 如果男主角是他就好了,这只是一次自己的痴心妄想而已。 …… 婚礼前夜,吴若情邀请白慕参加告别单身的放纵派对。 她在熊海的保护之下,欣然前往这次派对,派对噪杂热闹,鱼龙混杂,什么人也有,很多人她还不认识,为了安全,她尽量避免与他们接触。 “熊海,我去找若情,你们在这里等我就好,或者去跳舞吃些东西。” 熊海朝她微微点头,跟过去的话,会影响她们小姐之间的相处,还是在附近的范围看护着。 白慕找到准新娘若情,将精心准备的结婚礼物送给她。 “若情,新婚快乐。” “白慕你有心了,谢谢你。” 可若情接过礼物,礼貌式说完这句话之后,便不搭理她了,转身与这次的婚礼姐妹团有说有笑,而她却不认识其中一个姐妹,无法融入她们的氛围里,呆呆地站着,显得孤寂冷落,她拧拧嘴默然走开。 此时若情的姐妹团看戏般看着白慕离去的背影,酸溜溜地说。 “真是的,若情你为什么要请她做伴娘?简直让你的婚礼下档次。” “就是,囚犯的女儿怎么配得上你高贵的婚礼,别说伴娘啊,如果是我,我绝对不会请她过来参加我的婚礼。” “还带着几个保镖,她家族脸皮真厚,倾家荡产,还要死皮赖脸装胖子,真怪恶心的。” 吴若情听了笑着说,“白慕可是我的好朋友,你们不能这样说她。我对她真够好的,请她来参加我的婚礼,到时候媒体的焦点全在她的身上,反而冷落了我这个主角,你们看我的牺牲多大。” “哈哈哈哈哈哈……是你的心够狠的吧,我猜到时候媒体的笔伐绝对是百艺大少奶奶心地善良,顶着流言蜚语的压力请好朋友魏白慕当她的伴娘。” “那这样说,魏白慕挺好用的,出场之后除了当陪衬背景,还能做挡箭牌,哈哈哈哈哈哈……” “没想到若情你道高一丈。” 白慕独身一人走到美食桌前,看着琳琅满目的美食,自己还没有吃晚餐,肚子有些饿了,便去拿碟子夹东西吃。 正想去夹自己喜欢吃的面包虾,突然被人猛然一推,她猝不及防,没有站稳,崴脚扑到叠放几层的酒杯上。 瞬间几层酒杯摔地碎裂,里面的盛的酒水全部流出来,她坐在玻璃渣滓中央,半身衣裙已湿,摔落的时候,慌乱里撑着几块破裂的玻璃,将她的手割破,血液混着酒水流到地板上。 她含泪忍着痛,此时在场的人纷纷将她围起来,说三道四,却没有人主动拉她起来。 白慕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很可怕,她很想逃离消失不见。 吴丽情得逞之后暗笑,看你魏白慕还怎么光鲜亮丽,这样的婊子就不应该出现在姐姐的婚礼上。 魏白慕,姐夫不是很宠你吗?他现在可救不了你,这里是我们的地盘,看我怎么整死你。 吴丽情乘胜追击,故意阴腔怪调地说,“我的天呀,魏小姐真是不小心,你没有长眼睛吗?看不到那里有东西啊,这下可好了,白白浪费几瓶好酒……” 熊海连忙赶过来,将白慕小心翼翼扶起来,担心地问道,“魏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手被玻璃割伤了,我去洗手间处理一下就好。” 熊海内疚不已,责怪自己没有照顾好魏小姐,这样的基本任务也没有完成,秦哥对自己该有多失望。 他忿怒揪起一个无动于衷的服务员厉声吼道,“你他妈的,还愣着做什么,没有看见有人受伤了吗?赶紧把医药箱拿过来。” 周围的人纷纷被他爆炸的火气吓到,更别说那个服务员,吓得屁滚尿流一二三跑去将医药箱拿过来。 吴丽情还想嘲讽来着,见状她身边有这样凶残的人也不敢造次。 白慕默然接过医药箱,慢慢朝洗手间走去,她的脚也轻微崴到,走起路有些疼,闷声忍着痛。 在洗手间清洗伤口,玻璃割了几条伤,深浅不一,碰到水之后疼到麻木,经历过枪伤,这些痛又算什么呢,仿佛已经失去痛觉。 望着镜子里落魄不堪的自己,她禁不住心酸落泪。 “決溪,我好想你。” 第191章 无处可逃 白慕绑好止血带,忍住打电话给刃无秦的欲望,她不想他这么担心自己,擦拭完眼泪。 “让她们看戏,我不理会就好。” 深呼吸一把,勉强自己笑笑,从洗手间出来,发觉熊海几个人已经在外面等着她。 熊海上前望着她的包扎,“魏小姐,您还是去医院看看。” “我没事,熊海。这是小伤而已,你也不要告诉秦哥,让他安心养伤。我们回酒店吧,我不想待在这里了,明天参加完婚礼,我们立马回a城。” 白慕不敢想如果今天的糗事发生在明天婚礼上,她该有多丢脸,明天似乎也是一场硬战,仿佛多少社会名流媒体记者等着看她的笑话。 怎么办,她突然觉得这条路铺满荆棘,她注定走得千疮百孔,走得鲜血淋漓。 没有再回到派对与她们道别,白慕直接选择默然离开。 他们走到地下停车场,还没有上车,突然有东西爆炸,烟雾缭绕,看不清周围的东西,纷纷捂住口鼻。 “保护魏小姐。” 熊海发现有人闯入,想趁机抓走魏小姐,便与那个人交手,发觉自己使不上力气,而那个人带着防毒面,三两动作便把他打趴在地,他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其他人也是前后中毒晕倒在地,他眼睁睁看着魏小姐被带走,却无能为力。 …… 白慕微微睁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软绵绵的床上。 环目而视,这是一间豪华的房间,里面除了自己没有人。 记得她在停车场吸了毒气,天昏地暗之后晕倒在地,迷迷糊糊之间感觉有人扛着她走…… “我是被绑架了吗?” 她湿漉漉的裙子已经换成新的衣服,手脚也没有被绳子绑起来,不太像绑架。 忘记手里有伤,她撑着手起来,顿时疼痛不已,“嘶……” 下床之后,她第一件事就是去开门,果然门在外面被锁死。 她又轻手轻脚走到窗台,拉起窗帘,晨曦蓦地照入房间,敞亮无比,往窗外看,竟是一片汪洋大海。 她惊讶又疑惑,“这又是哪里?” 这时候门突然被打开,她惊吓一跳,躲进窗户里面。 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的心跳加速,手也变得微微颤颤,低头看见窗帘之下一双程亮的皮鞋。 是男人?她更加胆战心惊。 猝然面前的窗帘被全部扯开,将她的行踪暴露无遗,她抬头一看,更是惊慌失措。 面前站的人竟是视她为敌置她于死地的花方旗。 他为了杀她,追到这边来? “他把你藏得再严,我也能找出来,别以为逃到这里来,我就束手无措,我依然能把你揪出来。” 白慕来不及逃脱,被他狠狠掐住喉咙,抵着墙壁上。 他恨得她咬牙切齿,渐渐收紧力度,恨不得立马掐死她。 白慕感觉自己呼吸不了,处于窒息死亡边缘,想到自己最后死在这里,父亲在监狱里孤零零过完后半生,自己不能孝顺他。想到決溪被父亲害得孤苦伶仃,他深陷歧路半脚也踏进了监狱,而她什么也没有替他做。 泪水不由涌现出来,沿着脸颊,滴落在地…… 第192章 如临深渊 缺氧窒息之际,她整张脸通红,乱抓着花方旗强劲有力的手臂,而无能为力,她觉得自己就此死去。 突然花方旗松手,她失去支撑整个人瘫坐在地,咽喉通畅,她如鱼得水,大口大口吸气呼气,从死亡边缘线慢慢缓过来。 又被他嵌住下巴,逼着她直视他恶狠狠的眼睛,“魏白慕,今天暂时放过你,晚点再弄你死也不迟。” 然后花方旗猛然拽起她的手,将她整个人往外拖,白慕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要做些什么东西,她怀揣不安被强制塞进一辆车里。 他朝她扔了一副黑墨镜过去。 “戴上眼镜,如果你敢耍什么动作,我立马让你死无全尸。” 她现在也完全不敢惹怒他,只能顺从他的指令戴上墨镜。 换了一个地方之后,他连拉带扯像赶畜生般将她野蛮拖下车,白慕吃疼般皱着眉,想挣脱却又无能为力,抬头看见不远处停放一架飞机。 她疑惑花方旗到底要带她去哪里?竟然动用了私人飞机,这样大动干戈?她莫名害怕,一旦登上飞机,花方旗将她带去一个荒无人烟或者陌生的地方,就没有人可以救她了,绝对是陷入孤立无援的绝境。 她想逃跑,可是在花方旗的眼皮底下,谈何容易,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别磨磨蹭蹭的,给我进去。”他用力把她推进飞机里,然后把机舱门紧紧关死。 望着严实合缝的舱门,白慕觉得自己连最后的逃生机会也破灭了。 她战战兢兢,如临深渊。 “花方旗你要带我去哪里?” “不想死的,就闭上你的嘴巴,乖乖坐下,别逼我动手,不然就是万米高空抛尸了。” 他说完之后,不再理会她,朝里面走去。结果飞行全程,她再也没有看见他从里面出来,也不知道他是不想与她共处一室还是进去做什么事情,反正她坐立难安几个小时之后,飞机最终平稳降落地。 当从她机舱出来的时候,花方旗已经在外面等她,没等她过去,他便主动走过来像抓犯人那样紧抓她的手臂,再次将她塞进一辆车里。 又不知道去哪里? 她望着沿途的建筑物还有风景,熟悉的风格特色和标志性的风景,让她立马知道这个地方就是自己魂牵梦绕的c国,可是想不通花方旗抓她来这里做什么。 最终他们停着一栋宽敞精致的别墅前,她别无选择,也只能一头雾水跟着花方旗下车。 “你看着她,别她跑了。” 花方旗把转交给另一个人看管之后,朝后面走过去。 这时候她才发现原来后面还跟着一辆中型的货车,几个人在车厢后面往外搬东西出来,花方旗神情紧张地站在旁边指挥着,深怕碰坏似的。 白慕睁大眼睛,意想不到自己看到的东西,他们抬出一具棺材来。 棺材还是全新的,不是知道里面有没有死人?如果那是谁……难道是顾思雨,花方旗费劲周折将顾思雨从a城运送到c国?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第193章 站在你面前的人不是我 熊海几个人陆陆续续从昏迷状态中醒来,发现魏小姐不见踪影,大家急得焦头烂额。 现在绑架的人绝对已经逃之夭夭,熊海清醒过来之后连忙打电话给秦哥。 “秦哥……魏小姐失踪了,有人在停车场放毒,将我们迷晕,趁机带走魏小姐……” “是谁?” “那时候烟雾浓厚,对方带着防毒面具,所以……所以我没有看清楚他的脸。” 刃无秦勃然大怒斥骂。 “废物,继续给我找,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也不用活着回来见我。” “是……秦哥。” 熊海找遍这个地下停车场,几乎要把停车场挖地三尺,也没有找到失踪的魏小姐,便带着人又重新回到还在闹腾的派对。 …… “那个混蛋把音乐关了?真是扫老娘的兴。” 舞跳到一半,音乐戛然而止,引来大家的强烈不满。 熊海一脸威严。 “不好意思,扰大家的兴致,事出突然,魏白慕小姐被绑架……” 此消息一出,现场轰然一炸。 吴丽情嗤笑,哎哟,几个保镖也没有用,看着块头大,原来只是摆设而已。活该,谁让她的父亲作恶多端,惹那么多仇家,活该被绑架勒索。 熊海继续说,“绑匪可能是今晚派对的客人,吴若情小姐请将今晚的邀请名单给我看看。” 吴丽情立马翻白眼,指着他骂道,“你神经病吧,你家小姐不见,是你们保护不周到,关我们的客人什么事,你凭什么怀疑我们?姐姐,你是今晚的主角,你最有说话权。” 吴若情也绝不允许今晚的派对毁于一旦,她明明看到魏白慕往停车场走去,要偷偷离开。 现在她的保镖在这里胡言乱语,想要搅乱她的派对,绝对是故意的。魏白慕应该是想报羞辱之仇,刚才丽情将她推到撞到酒杯,所以她故意制造绑架谎言,真是可怕的女人。 附和自己的妹妹说,“哪里有什么名单,这又不是正式的婚礼,只是一场派对,很多朋友的朋友我也不认识啊。白慕被绑架,你还是去报警吧,别在这里浪费大家的时间。” …… “大家好,这里是全民好娱乐,我是你们萌哒哒的奶狗毫安。” “我是你们愿倾家荡产博之一笑的美人纳安。” “哎哟我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纳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恶心巴拉的?节目还没有开始,我已经失去要主持下去的欲望。” “拉倒吧你,我今天还在你面前背了几次稿呢,你怎么不恶心……” “大家别理他,他已经自恋重症无药可医且时日不多,让他一个人疯……最近我知道大家都在关注一场跨世纪婚礼,也暗搓搓地期待到底这场盛大的婚礼会有多唯美梦幻,如同王子与公子在城堡……” “醒醒别做梦了,你的世纪婚礼搁浅难产可能没了。” “纳安,你没有吃错药了吧,人家徐少的婚礼明天举行,你现在说你喜欢徐少,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我呸……听说徐少的蓝颜知己也就是我们的风云人物魏白慕小姐,在他的未婚妻单身派对里遭人绑架了,徐少勃然大怒,硬生生把婚期延后了,宣称如果没有找到魏白慕小姐,他也不结婚了。” “哇……吴若情小姐该有多绝望。” …… 听到徐宇说要把婚期延后,吴若情万般不情愿,“徐宇,你疯了,那是不可能的……我明天绝对要嫁给你。” “若情,兔子被绑架,现在最情急是要尽快找到她……” “最情急?她又不是婚礼里的新娘,没有她,我们就结不了婚吗?” 徐宇愣住了,面前的吴若情如此自私,对白慕的安危置之不理,全程都是婚礼婚礼…… “若情,白慕是我们的好朋友,生命只有一次,发生不堪设想的后果,我们会永远失去她,婚礼的日子,我们可以再选一个,好不好?” 吴若情歇斯底里吼道,“不好!我不要!我怕下次婚礼站在你面前的新娘是她而不是我……你说你是不是还爱着她,所以反悔不肯娶我?” “你胡说八道什么!” 第194章 令人脑壳疼 刃无秦联系不上花方旗与冷溶,便直接连夜闯入花家,没有找到花方旗,却看到冷溶与花母暧昧依偎在一起。 他举起枪直指着冷溶,“你们的手段果然下三滥,把她放了,如果敢伤她,我会让你们下地狱。” 冷溶拍手冷笑,“莫決溪呀莫決溪,她可是你杀父杀母的仇人之女,你这样百般宠爱,你父母在九泉之下也被你活活气死。” 接着又讥讽地说,“你不是死了吗?不会是因为女人被抓了,死不瞑目吧,自己玩这么大的阴招,还敢说我们下三滥,那你是什么?” “我来这里不是跟你废话,她在哪里?把她交出来。” “我要是不交呢?” 冷溶嘚瑟过头的模样彻底激怒刃无秦,花方旗不在这里,绝对是要挟着白慕,以他对白慕的恨意,白慕恐怕九死一生,现在已经不能再耽搁时间,偏偏这个冷溶难搞。 刃无秦咬牙切齿地说,“那你就去死。” 扣动扳机,朝他开枪,子弹飞过去,没有打中他,将旁边的瓷瓶击碎,吓得花母尖叫连连,抱着头蹲在原地不知所措。而冷溶丢下花母,一个人弯着腰爬窗逃之夭夭。 刃无秦见花母还在,立马用枪抵着她的头,花母惶恐连忙求饶,“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无秦,你不是方旗的朋友吗?我是他的妈妈,你不要杀我……” “哼……方旗知道你与别人在家偷情吗?” “什么偷情?冷溶就是方旗的亲生父亲,是我的老公。” 说出如此荒唐至极的话,他简直不敢相信也不想过问。 “花方旗在哪里?告诉我,我管你是谁,信不信我一枪打死你。”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他这几天疯疯癫癫的,一直守着思雨的尸体,说什么落叶归根,然后他就带着思雨走了,他没有抓魏白慕啊,你放过他吧,你们不是朋友吗?” 花母声泪俱下恳求着,抬头发现房子空空荡荡,只剩她自己一个人,面前刃无秦已经不见,冷溶也不知道躲到哪个角落,她心寒颓坐在地捶胸痛哭不止。 …… 刃无秦急忙赶到飞机场,事先已经通知熊海他们在此汇合,没想到徐宇也跟着他们过来。 徐宇一看见他过来,怒气冲冲问他,“刃无秦,白慕现在到底在哪里?你找到她没有?” 他感觉很无语,现在没有空搭理这个新郎官,“稍安勿躁。” 结果徐宇猛然推他一把,狠狠质问他,“我把她交给你照顾,你倒好没有好好照顾她,还将她弄丢了……” 他忍不可忍揪起徐宇的衣领,“你他妈的,她可是在你这里被绑架,我还没有质问你,你反倒先咬人。” “明知道她身边有危险,为什么陪她过来,偏偏派几个无能的保镖,那些人能做什么?这下好了,白慕现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徐宇怒然朝他的脸挥了一拳,刃无秦舔舔渗出血的嘴角,忍气吞声控制自己的脾气,朝自己的手下说,“把徐少送回去。” 其中两个人便把徐宇抓起来,往机场大门拖去,徐宇疯狂挣脱,“刃无秦,你这个人疯子……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看着徐宇被拖走,刃无秦深深吐气,这个真是令人脑壳疼。 旁边的熊海提醒他,“秦哥,飞机已经准备好了。” “嗯,我们去c国。” 第195章 当奴隶使唤 那具棺材被小心翼翼搬进一间密封灰暗的房里,花方旗遣散所有人,只剩他与魏白慕在房内。 白慕仿佛被定在原地,她不敢挪动半步,看着花方旗趴在棺材板上,像是用拥抱的姿势,接着静默几分过后,他慢慢将棺材盖推开。 白慕怔愣不已,看见僵硬死白的顾思雨躺在棺材里面,眼睛紧紧闭合着,如同夜里睡着般安宁,天一亮还会醒过来。 花方旗抚着她的眉宇,温柔至极地说道,“思雨,我带你回家了,你起来看看好不好?” “我也是着急,现在已经很晚了,你搭完车肯定也很累,我不扰你睡觉,明天我再带你去看看。” 他说完又轻轻地将棺材盖关上,如此深情款款之举,白慕感动之余略显心酸,曾经相爱深爱的人如今阴阳相隔,花方旗会这样恨她,她也没有什么好诡论狡辩。 想来花方旗这次来c国是为了带顾思雨回乡入土,真是情深不灭的痴情人,顾思雨有他作陪,也不枉此生来这世间走一遭。 花方旗走向她,对她眼里流露出的丝丝同情嗤之以鼻。 “收起你假惺惺的怜悯,这里没有人吃你这一套。” 接着他拿出粗绳往后绑住她的双手,将她推倒在地,又紧紧绑住她的双脚。 白慕顿时慌了,挣扎着。 “花方旗你到底想对我做什么?如果我杀人犯法,你可以将我带去警察局,现在你这样捆着我,也耽误你们两个人最后的相处时间,得不偿失啊。” 他阴冷地笑着,“你放心,我花方旗绝不会做无用功,抓你来这里,当然是给你索偿赔命的机会,怎么会耽误呢?” 索偿赔命?她突然意识到什么,“难道你要我陪葬?” “下辈子你给思雨提鞋倒茶,看她原不原谅你?” 他说完便出去,然后决然关上房间的门,里面更是阴暗,伸手不见五指,白慕惶恐不安,这里乌漆墨黑里除了她一个人,就剩旁边棺材里躺着被父亲害死的顾思雨。 花方旗如此丧心病狂,故意把她锁在这里,一想到顾思雨死之前的惨状,再结合电影里看到狰狞吃人的厉鬼,她心惊胆寒,几乎心理崩溃。 吓得紧闭双眼,连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花方旗背靠在门外,听着里面的说话声,他捂着胸口疼痛不已,眼角渗出泪水。 “思雨,你要是恨她,我就把她弄下去给你当奴隶使唤。” …… 刃无秦一行人到达c国的时候,沉寂黑暗的天边慢慢泛亮,现在已经是凌晨五点,万物苏醒。 距离白慕失踪绑架过去一个夜晚的时间,已经不能再等下去,刃无秦吩咐熊海,“你立马调查花方旗在c国的消息,无论是出行还是消费的记录,通通查出来。” “秦哥,如果查不出来怎么办?” “如果没有,可能是他换了假身份,那就没方法了,我们只能在茫茫大海里捞银针。” 熊海担忧,“这样盲目寻找,恐怕要花很长找时间,怕魏小姐来不及……” 刃无秦望着远处的晨曦,目光始终坚信不疑,肯定地说,“我相信她会撑到我来救她的时候。” 第196章 世上最美的新娘 花方旗走进房间的时候,房间依旧灰暗,厚重的窗帘挡住外面强烈的光芒,他借着门口微弱的光,剪断魏白慕身上的绳子,然后拎着她的衣领,把她扔出房间外。 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看见她眼底下厚厚的黑眼圈,一副精疲力尽憔悴无力的模样,他甚是满意。 “给我滚远些。” 她忍着疼,慢慢扶着墙爬起来,也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了。 她也巴不得自己滚远些,离他们远远的,不至于活生生折磨而死。 “是你让我滚的,我现在就走。” 拖着这副虚弱的身躯,拼命往外跑,他没有追上来,她仿佛看到了希望,大门就在手边…… 果然他没有这么轻而易举放过她,几个人扑上来抓住她的手,把她按住,她不能动弹,重回深渊。 这时候她看见一些女人手里拎着盒子还有鲜花走进那个停放着棺材的房间。 白慕心想花方旗要开始处理顾思雨的后事,那她自己离死也不远了。 …… “大家好,这是全民好娱乐……” “纳安,我昨天说什么来着,徐家世纪婚礼如常举行,你还不相信,非要捏造什么魏白慕被绑架徐少伤心过度延迟婚礼,你就瞎掰吧,这次婚礼直接公开给你们瞧,为的就是打击你们这些看不得人家幸福的人。” “据说是吴若情硬要公开的,我看是她故意炫富的吧?” “你再怎么办不满,吴若情依旧满面春风站在奢侈华丽的城堡里戴上足以闪瞎你的眼的钻戒,接受万人羡慕祝福的目光,而你只能干巴巴坐在这里日复一日拿着几千块钱的工资孤独终老无人问津……” “导演,我可以辞职吗?我已经忍不可忍不能再忍,走之前暴打一顿这恶心巴拉的娘货……” “啊……你想干什么?好汉不打脸啊……” 演播厅立马把镜头切到婚礼现场直播的画面。 曾经住着贵族的城堡高贵庄严华丽奢侈,现在缠着鲜花白纱,点亮蜡烛,成为见证恋人新婚的神圣之地。 吴若情披着白如雪的婚纱,裙摆拖地几米,上面绣满姹紫嫣红的鲜花还有翩翩起舞的蝴蝶,栩栩如生,像裙摆铺满摇曳生姿的鲜花引来闻香的蝴蝶,她宛如花间仙子下红尘,她笑得春风拂面,步步生莲,朝自己梦幻以求的王子走去。 王子伸出手去接她,她满怀欣喜去牵他的手,从今天起,她要永远牵着这双手不放开,可当她抬起头深情款款望着她的王子的时候,她发现自己错了。 胸前系着新郎之名的徐宇,满脸厌恶地看着她,她的幻想完全破灭,穿得再美再漂亮,仿佛已经没有意义,因为你最在意的人不在意你,如果不是徐伯逼他,他可能连婚礼也不会参加了吧。 …… “先生你可以进来了。” 进去的人又退出去,花方旗独自一人缓缓走进房间里,他忐忑不安又满是期待,棺材盖敞开着没有关,他走到半截便深跪在地,以膝盖慢慢挪到她的身边。 思雨依旧闭眼沉睡着,脸上化了精致的妆容,褪去之前的苍白无血,脸颊微微泛红,他几乎以为她活过来了。 她头上戴着花环,身上红色的婚裙铺满整个狭小的空间,触目惊心的红,如浓烈的爱,如焚烧的火,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轻轻拿起她的手,吻在唇间,极尽温柔地望着她,“思雨,你今天真的很美,是世上最美的新娘。” 第197章 与你同穴共瞑 过了许久,花方旗从房里出来,面容沉重,眼睛通红,眼角留下泪痕。 他第一句话便是指着被按在墙上动弹不得的魏白慕说,“把她捆起来。” 几个人拿出粗绳,绑住她的手脚,还捆住她的全身,如同包粽子那般扎实紧密,白慕完全束缚在绳子里面,这样的绑法架势吓到她了。 “花方旗,你想要做什么?” 他没有回她,而是低头自顾自整理胸前系的红玫瑰,直接忽略她,问旁边的人,“一切准备好没有?” “已经准备好了。” 他微微点头,从西装外套内抽出一把匕首,亮出锋利的刀刃,慢慢走向她。 白慕见状毛骨悚然,花方旗拿刀要来杀她,而她无处可逃,孤立无援,恐怕是要死在这里给顾思雨陪葬。 他蛮力抓起她的手,另一手握着刀把青筋暴起,不由她反抗,用刀尖在她手腕处割了两刀,交叉成十字型,殷红的鲜血崩然涌出,流满她的手臂,染红绑着的绳子。 她忍受不了这剧痛,呜咽哭喊起来,又被他硬生生用胶布贴住嘴巴,她只能发出微弱的咽声。 花方旗漠然置之,“扔进棺材里,抬起上车。” 紧接着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几个人立马抬起她,将她放进一具空荡荡的棺材里,她拼命摇头眼泪直流,在心里哭喊,“不要啊,不要啊……” 眼睁睁看着他们将棺材盖关上,她的全世界只剩下黑暗与死亡。 接着有人抬起棺材,缓缓走着,过一会儿,又重重放下…… 此后便是漫长的沉寂与恐惧,她仿佛听到自己手腕上血液的滴落声还有愈发虚弱无力的心跳声。 她将会孤寂地死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或许是失血过多而死也可能是活活闷死,无论哪种死法,死之前都深受折磨死不痛快,花方旗真是残忍至极。 …… 墓地园 “今天又来客人了。” 看墓人叹道,这次来了两具棺材,送丧的人还请了牧师还有乐队。 主持葬礼的司仪与渲染情绪的音乐,这都很合乎常理,只是奇怪的是,他们将其中一具棺材抬进院里,另外一具却备受冷落地放在院外,迟迟不理会。 有两个人留在外面看守,可是由于忌讳,看墓人也不敢向他们过问死者生前的故事,便在一旁观望着。 这两个人聊起天来。 “我们怎么这么倒霉,留在这里啥也看不到,花总与顾小姐结阴阳婚,这样的世纪好戏,我们硬生生错过。” “我也心塞,就在眼前呢,我们还是看不到,等会那群臭小子看见了,又回来得意扬扬。诶……我们偷偷去瞄一眼总行吧。” “你想死啊?被花总发现,你今晚可能出不了这个墓地园,也当陪葬品。” “花总现在自顾不暇,没空离我们,不会发现的。” 两个人最终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还是屁颠屁颠跑进墓地园里,在不远处偷看正在举行仪式。 轻柔的音乐缓缓流出入耳,男人挺拔着身姿站在那具棺材旁边,此时棺材是微微半敞着,露出女人过分美丽的容颜,还有惹眼红色的婚纱。 牧师庄重地站在他们前面,口里念念有词,枝间樱花飘然而落,落在花方旗的肩头。 一瓣樱花落在沉睡美人的眼睑上,他蹲下膝盖,为她轻轻抚去落花,“思雨,我们的婚礼,没有城堡,没有炮仗,没有祝福,甚至没有观众,你会不会觉得委屈?” “你委屈也来不及了,注定是要嫁给我,我给不了你盛大的婚礼,但我愿意与你同穴共瞑。” 此时牧师问他。 “你愿意娶这个女人吗?爱她、忠诚于她,你愿意吗?” 他目光温柔,望着她沉睡的脸。 “我愿意。” 第198章 棺材里有活人 昏昏沉沉之中,白慕沉迷在黑暗里,渐渐感觉不到疼痛与呼吸,慢慢失去知觉。 “我等你回来。” 決溪的笑容犹如在眼前,低磁性感的嗓音轻轻钻入她耳里。 決溪还在等她回去呢,她怎么能死,还有一丝气息,她微微睁开眼,虽然全身被绑架,她搏命挣扎着,吃力抬起双脚敲击棺材盖,朝外面喊道,“放我出去,有人吗?放我出去……”可惜她的嘴巴被封住,喊出的声音又掩入喉里发不出来。 棺材盖突然震动发出声响,实实在在吓了看墓人一跳,细听棺材里面有动静,十几年的经验告诉他,里面的人可能是误诊死亡,现在活过来了。 由于刚才看守棺材的两个人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救人不能耽误时间,如果上帝保佑,躺在棺材的人还能活一命。 看墓人连忙拿起手里的铁棍将棺材盖敲开,再推开厚重的盖子,惊奇地发现里面躺着一个全身被捆着结结实实的女人,而且里面殷红一片,是她的手腕处流出的血。 白慕微眯着眼,发现棺材被人撬开,有人来救她了,也不顾强烈的阳光刺得她的眼疼,立马扑闪着眼睛,证实自己还活着。 那看墓人震惊之余,给她松绑后,扶她从棺材里出来。 “这位小姐,你怎么会被这样捆着放进棺材里?还被人割脉放血。” 这时候有几个人朝这边走过来,她惊慌,抓住那位大叔的衣袖恳求道,“叔叔,他们要活埋我,做死人的陪葬,你一定要救救我,我求求你救救我……” “岂有此理,竟然还存在这样愚昧无知的陋习,我们现在这个年代陪葬是相当杀人犯罪,你放心,我会救你的,你先躲起来。” 白慕拖着精疲力竭的身子躲进旁边的灌木丛里,微微弓起身,从穿过稀碎疏散的枝叶,她看见大叔抬起一块石头放进棺材里,接着重新盖上棺材盖。 差不多一分钟,那几个人慢慢走过来,白慕顿时紧张万分,屏气敛息不敢呼吸,如果发现,她恐怕难逃一死。 只见他们沉默不语,也没有发现异样,直接抬起棺材就往先前的原路返回。 看墓人也是吓得逐冒冷汗,等他们走远之后,他跑进灌木丛,“小姐已经没事了,你流了那么多血,脸色苍白,跟死人无异,抓紧时间去医院看看,如果有什么隐情,记得报警……” 白慕欣慰无比,可整个人虚脱,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地不起。 “叔叔,幸亏您救我,不然我必死无疑,我现在走不动,您可以送我去医院吗?” 大叔左右为难。 “这里只要我一个看墓人,他们绝对会找我吩咐事情,如果我送你去医院,他们恐怕会发现异样。” “可是这里只有一条路通向外面,我孤身出去走不远,他们绝对会碰上我,到时候我又被抓回来……这样吧,我先留在现在这里等他们走,你再送我去医院。” “那我先扶你进去休息。” 大叔左顾右盼,没有发现什么人,赶紧扶她进墓园内自己平日休息的木屋里。 第199章 枉顾人伦 那群人淋着雨狼狈地跑进守墓人的屋子里,吓得白慕连忙躲进柜子里面。 牧师拍拍身上的雨水,望着外面的大雨叹道,“这天前脚还阳光高照,后脚就乌云密布,没有预兆就噼里啪啦倾盆大雨落下来,可见今日之事枉顾人伦,上天看不过眼,你们硬是这样,会受到惩罚,他死后灵魂也不得安息……” 一个跟着花方旗来的手下回他,“哎哟,牧师你现在说什么也是废话,人已经埋下去,再说死是花总一厢情愿,而你完全他的心愿,就这么简单,等这场雨停了,你只需要拿好钱,忘了这件事情,回家吃饭睡觉,又是新的一天。” 白慕听了他们的对话,有些纳闷,什么一厢情愿什么完成心愿?微微露出半边脸朝外看去,发现这群人里,唯独花方旗不在。 她正怀疑,恰好看墓大叔也问他们,“外面的雨这么大,那位先生怎么不进来躲雨?” 大叔说的先生正是指花方旗,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有人赶紧圆场。 “花总有急事冒雨先走一步。” 大叔觉得奇怪,望向外面说,“是吗?我一直守在这里,没有看见他走过去,你们的车好像都在啊。” 那人顿时愣住,本来要圆场瞒过去,谁知道这位大叔观察力挺厉害的,他顿时不知道如何怎么圆谎。 另一个人推他的肩膀,“雨差不多停了,我们走吧,何必跟一个糟老头浪费口水,量他也不敢胡说什么。” 接着这群人包括牧师还有乐队再三缄口,不再说什么,纷纷冒着还在下的大雨跑出墓园,不愿再多留。 白慕从柜子里出来,看着这群人陆陆续续驶车离开,她捂住自己手腕的伤口,那里已经用绷带包扎过,若有所思地说,“这些人怎么慌慌张张……” “大叔你真的没有看到花方旗离开过?就是那个穿着黑西装走在最前面的男人。” “小姐我骗你做什么,我怕他们发现你,所以一直盯着这边,如果他先走,绝对会路过墓园门口,除非他能飞天入地,出不去都是死人。” 死人…… 这两个字回响在白慕的脑海里,她突然想起来花方旗的胸口系着红玫瑰,手里拿着不是悼念永恒的菊花百合,而是浪漫至极的玫瑰捧花,与葬礼沉闷悲伤的气氛那样格格不入。 但也有可能是顾思雨喜欢红玫瑰,所以花方旗以红玫瑰追忆她而已。 白慕摇摇头,应该是她的想多了。 一联想,大叔回想起之前的事情在墓门口发生的事情。 “我还记得当时看守你的人说不想错过什么阴阳婚,然后偷偷跑进墓园里,我才有机会救下你。” “什么鬼?阴阳婚?” 白慕惊呼,想到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把抓着大叔的手臂,激动万分地问他,“大叔,今天埋的墓是哪个?你赶紧带我去看看。” 不顾外面滔天大雨,白慕跟着大叔穿过数不清的新旧交替的坟墓,它们沉寂在肆虐的风雨里,十年如一日,岁月无痕却将它们刻画成相象的模样,只有石碑里嵌入的字述说着每一位沉睡者的过往与情爱。 大叔指着面前一座墓,朝她喊道,“小姐,就在这里。” 这墓与其他的相对比较突出,因为是新墓,还没有来得及用石砖砌盖起来,所以裸露出泥土,也受到雨水的冲刷浸洗。 白慕跪在墓前,雨愈发猛烈,浸湿她的全身,让她睁不开眼,她抚去墓碑上的雨水,眯着眼看上面刻的字——花方旗顾思雨夫妻之墓。 第200章 相依相偎在一起 夫妻之墓?难道说花方旗也在里面,他要殉情,以死作陪顾思雨…… 白慕连忙扑倒墓碑后面,拼命地徒手刨土,使劲的时候,手腕处的伤口渗出血,染红绑带,她不能停歇,咬紧牙挖着泥泞污秽的泥土。 满手泥水的手抓紧大叔的衣袖,哀求般问他,“叔叔,你这里有铁铲吗?” “有……我这就去拿。” 大叔见她魔怔般,不敢耽误时间,立马拔腿跑去拿了两把铁铲过来。 两个人冒着倾盆大雨,不顾全身湿透,争分夺秒拼命往外铲土。 白慕的铁铲突然碰到僵硬的东西,更是使劲力气将棺材之上的土铲掉。 她俯下身子用铁铲去撬棺材盖,发觉自己完全使不上力气,手掌已是鲜血淋漓。 旁边的大叔看不过眼,让她退后,用铁铲尖端插入棺材盖,猛然把棺材撬起一个口子…… 果然棺材里静静躺着两个人,一男一女,一红一黑,相依相偎着,仿佛外面的风雨飘摇与他们毫无关系,他们听着淅沥沥的雨滴声,抱着心爱之人安然入眠而已。 白慕看见这样的场景怆然落泪,就连半世沧桑的大叔也忍不住心酸红眼眶。 雨依旧再下,打湿他们的脸庞还有衣裳,花方旗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无血,如同死人,白慕颤颤巍巍去探他的鼻间的气息,虚弱得几乎感受不到。 她喜极而泣喊道,“他还活着,花方旗,你醒醒,你醒醒啊……” 艰难扶起他,把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将他从棺材里面弄出去,结果她体力透支,没有走几步,她便无力晕倒在坑洼的地上,她肩上的花方旗也失去支撑重重倒地。 昏昏沉沉里,她听到大叔着急的呼唤,很想站起来,可是动弹不得,她视线模糊不清,彻底昏迷过去。 …… 再睁眼时,不再是灰蒙蒙的雨天,没有冰凉入骨的雨水,没有泥泞坑洼的水泥路,更没有沉寂致郁的一座座墓地,她躺在舒服柔软的床上,手腕的伤口不再疼痛已经处理包扎好。 有人站在房里窗台前,挡住过半的晨曦微光,树枝细碎的幻影洒落在他挺拔的身上,温柔了岁月棱角的尖锐。 她微微一笑,朝他唤道,“花方旗。” 可待那人一转身,她的笑容僵硬在脸上,泪水忍不住涌现出来。 她不顾疼痛,一把拨出血管里的针头,赤着脚朝他奔去,仿佛用尽毕生的力气去拥抱他。 “決溪,我……” 他低头吻住她的唇,将她抱得更深,在他的怀里,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白慕觉得这几天的恐惧不安立马消失不见。 当被捆着扔进棺材里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 还好现在能紧紧抱紧他,算是有惊无险,想起与顾思雨相拥的花方旗。 泪水慢慢流淌着,下巴垫在他的胸膛上,望着他消瘦的脸颊,“決溪,花方旗怎么样了?” 他沉着脸,声音很低,“他已经死了,奄奄一息送来医院的时候,医生说体内的毒药侵入五腹六脏,已经无力回天。” “他竟然服毒自杀,我以为他只是缺氧窒息……” 第201章 此毒无药可医 白慕晕倒之际,刃无秦一群人撑着雨伞正在墓园入口朝这边走来,发现一个大叔站在雨里,措手无措的模样。 他们走过去惊奇发现地上躺在花方旗还有魏白慕,旁边的墓地被挖掘,棺材里躺在死去的顾思雨,一袭红纱裙,在灰蒙蒙的天气里,愈发显目。 刃无秦蹲下去轻推昏迷不醒的魏白慕,她手上全是触目惊心的血,无比心疼地抱起她。 “白慕,你怎么样?” 再低头看看旁边的花方旗,嘴唇发紫,脸色苍白无血,眼睛蓦地微睁着。 刃无秦惊讶之余连忙让熊海扶起他,“熊海,你背他去医院。” 熊海将手中的雨伞递给旁边的人,弓下身去背花方旗,哪知花方旗抵抗着突然奋力推离他,如果不是刃无秦在后面扶住他,恐怕又要摔入泥泞的地上。 刃无秦将怀里的白慕递给熊海,自己蹲下去将虚弱无力的花方旗靠在自己肩上,撑着伞给他遮风挡雨。 “方旗,你再不去医院,会死在这里。” 谁知花方旗冷笑着。 “我……服毒……此毒无药可医。我就想死在这里,如果你……对思雨还有愧疚,就让我……去陪她。” “方旗你疯了,思雨如果知道你为了她去死,你以为她会高兴,你以为她会等你吗?什么话也别说,就是为了思雨,我一定要带你去医院。” “你放开……” 花方旗歇尽全力挣脱出来,朝墓穴的方向爬去,全身沾满污秽的泥水,他不顾一切,慢慢爬向棺材里的新娘。 刃无秦见他去意已决,满眼通红,实在看不过去,将他扶进棺材内。花方旗重新躺回里面,失而复得般喜悦着,望着旁边沉睡的顾思雨低泣,“都怪他们,将你的婚纱弄湿了。” 刃无秦缓缓将棺材盖拉上,最后再看他们一眼,一个是曾经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一个是自己害她家破人亡血浓于水的妹妹,忍着心里莫大的痛楚,“方旗思雨,新婚快乐。” 决然而然关上棺材盖,这几乎用尽他所有的力量,不忍再看,背过身去对旁边的手下说,“你们埋土吧。” “秦哥,这……” “我让你们动手!” 几个人也不敢再多问,拿起那两把铁铲,铲起湿漉漉的泥土往坑里填。 熊海此时扶着昏迷不醒的魏白慕,突然想到魏小姐冒着大雨救花方旗,如今却……不免担心地说,“秦哥,魏小姐醒过来,我们怎么交代?毕竟是她先救的人。如果她知道您又将花总活生生埋进去,可能接受不了……” “那就不要告诉她。” 摸到白慕全身发凉,刃无秦脱下外套裹紧她瘦弱的身子,然后抱起她往外跑。 …… 两天之后,事已至此,刃无秦还是将花方旗殉情的事实告诉他的母亲。 花母跪在墓前,搂着石碑,痛哭流涕悲伤欲绝,几度哭晕过去。 “方旗思雨啊……” “是妈对不起你们,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思雨,也害死你。” “方旗啊……你怎么这么傻,你年纪轻轻就放弃生命,思雨也想你活着呢……你怎么这么傻?我也不想活,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罢,她要去撞墓碑,白慕连忙抓着她的肩膀,不让她寻死。 “伯母你不要这样,你儿子知道了,也难过……” 花母猛然推倒她,含着泪水怒吼道,“你这个女人别碰我,就是你的父亲杀了思雨,也连累方旗,你给我滚,永远也别想靠近这里,你给我滚啊!” 刃无秦想扶起她,她自己撑着地起来,泪流满面朝花母说,“对不起。”没能留住他。 然后便跑出去,刃无秦放心不下,在跟后面追她,今晚就要离开c国,不能再让她出什么意外。 却见她找到看墓的大叔,拿出一个纸袋子,里面装满钱,塞到大叔的手里。 “叔叔,这些钱给你,以后每个星期替我买束红玫瑰送给他们就好。” 第202章 半生飘零所幸有你 回到a城之后,还没有走出机场,又遭媒体纷纷围堵,刃无秦几个手下纷纷拦截,也招架不住。 “听说魏小姐遭仇人绑架这是真的吗?魏小姐您到底被谁绑架?为什么警方没有什么动静……” “有人说是吴若情小姐嫉妒徐少对你余情未了,所以找人整你,这是不是真的?” “你手上的伤是不是匪徒……” 白慕极其郁闷,这些人怎么什么都知道,又爱胡说八道胡搅蛮缠,她忿怒不已地吼道,“我没有被绑架。” 这样的回答自然没有喂饱这群人,他们依然不屈不挠地问她。 “魏小姐你还会接拍《翻云覆雨》吗?已经爆出此剧为秦哥投资,请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而且这次跟秦哥一起回来,是秦哥将你从绑匪手里救出来的吗?” 白慕忿怒,都是说没有被绑架,还有怎么样,她想怼回他们。 这时候刃无秦突然当着所有人的面牵起她的手,亲昵温柔地对着她微笑,她错愕,便听到他说。 “这个问题由我替她回答。” 记者纷纷将麦克风转到他的面前,他始终深情款款地看着她,不管外面喧闹吵杂,仿佛整个机场厅安静下来。 “《翻云覆雨》是一部好戏,里面的爱恨情仇还有权与利纠葛的剧情起伏跌宕,十分精彩绝伦,如果因为八卦俗事埋没这样一部好作品,你们不觉得可惜吗?” “你们总是揪着扮演女主角的演员的身份不放,很是愚蠢的思想,戏里戏外分不清人生的人,你们看不懂真的故事。白慕很适合这个角色,上官钰的人生轨迹何尝不是像她那般半生无忧半世飘零。戏还没有唱罢,你们就着急散场,真是可笑。” 刃无秦说完便揽过白慕的肩,将她贴近自己怀里,往机场出口走。 “还有……我们就是《翻云覆雨》里男女主角的关系。” 这句话一出。白慕顿时潸然泪下,那一刻,她觉得这个城市的灯光变得如此璀璨绚烂。 这半生飘零孤苦,所幸还有你站在身边陪着,不至于变得无依无靠一无所有。 …… 水雾氤氲,花瓣漂浮在水面上,清香萦绕在鼻尖,浸在水里的肌肤若隐若现,一双强劲有力的手抚上她凸起的背脊,顺着水滴而下。 “明明伤还没有好,你泡什么澡?小心感染。” “没事,这是防水的。” 他在她的耳边轻轻吹着烫人的气息,挠得她很痒想躲去,却被他从背后紧紧抱住。 “回到家,就别想着往外跑,外面都是豺狼虎豹,溪儿……我不想再失去你。” “花方旗对我恨之入骨,巴不得我陪葬,现在他殉情而死,已经不在……应该没有人会伤我了吧。” “你父亲仇人很多,可不止方旗想置你于死地,知道为什么你能活到现在?这不得不归功于你父亲,他老谋深算也心知肚明,要你隐姓埋名,就是怕仇人报复。” “我知道,我母亲就是这样死的……但是我后天要拍摄《翻云覆雨》,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家里。” “你放心,《翻云覆雨》拍戏的地方,我会安排在我的眼皮底下,你们先在千業赌场拍完赌场的戏。” “拍戏人多口杂,就算在你的眼皮底下,我也可能消失在你面前。” 第203章 赌场风云 千業赌场 刃无秦为了拍摄《翻云覆雨》,专门腾出半空赌场做他们的专场,连荷官经理都是赌场提供的专业人员,由他们本色出演,绝对的真材实料。 白慕有些担忧,外人进堵场,都要经过几道检查,还不能随意拍照,现在反而大大方方让人拍了。 “決溪,我们在这里拍,会不会影响你的生意?或者泄露什么信息出去,不好吧。” 刃无秦摸摸她的头。 “没关系,我有分寸,你专心拍戏就好,等下休息过来找我,我请你吃好吃的。” 然后转身吩咐宋铭看好现场,“你们在这里引导他们,如果有问题,第一时间通知我。”说完便朝正在营业的赌厅走去。 导演满意至极笑盈盈地对白慕说,“魏小姐,秦哥出手真是大方,投资这么多钱,还愿意提供场地,真是帮了大忙,为了我们剧组省去一大笔钱和租场地的麻烦。魏小姐能有秦哥这样的宠爱,真是幸运。” “秦哥投入这多心血,因为他自己也很喜欢这部剧,我们难得有这样的条件,更要努力,别辜负他的好意……导演我们还是商量剧本吧,第一场是上官钰在赌场满盘皆输,然后还遇上赌场有人闹事……” …… 熊海急急忙忙赶去赌厅,这时候刃无秦恰好从vip室出来。 “秦哥,外面有警察,我们要不要打发他们走?” “打发?你们将他们打发走吗?他们那群人吃了苏明盛,胆子肥了,早已经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哪里用得着怕我们。我出去看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关于王志威自杀的事情。” “那怎么行,秦哥,你这两月来进出警察局已经异常频繁,外界众说纷纭,胡乱猜疑,已经很影响我们玫瑰堂的生意。我派几个人拿钱打发他们就算了,我不信他们跟钱过不去。” “熊海,经历这两个月,我明白一个道理,所有与生死无关的都是小事,钱财名誉已经不算事了。” “秦哥……” 熊海死活拦不住他,眼睁睁看着他朝警车走去。 …… 拍戏休息期间,原先是赌场发牌的两个荷官在茶水间边喝水边吐槽,其中一位就是熊海安排进赌场的邢清婉。 “这剧情也够奇葩的,上官钰压哪就哪也不开,不压tm全中,恐怕这世上只有男主能拯救她的霉运了。” 邢清婉笑着说,“偶像剧里不就是这样说的嘛,遇上男主花光了这辈子的运气。” “真是能扯蛋……这里一点也不好玩,还是赌桌上看富豪互相厮杀比较刺激,我们该不会陪他们拍完戏吧?” 这时候有人走进来,那个人见她们在的时候,明显意想不到怔愣一下,然后低着头又匆匆忙忙走出去。 “谁啊?走这么快,我们吃了他不成。” 邢清婉也觉得那人奇怪,“身上穿着制服,是我们千業赌场的人,但是我好像没有见过他呀,难道是新来的人,也不对啊,如果有加入新成员,公司会组织介绍会议,我们没有理由不认识啊?” “你想多了吧,可能就是剧组的人吧……” “你傻啊小五,是他们用我们的人拍戏。”邢清婉连忙放下杯子,跑出去寻那个鬼鬼祟祟的人。 “清婉真是疑神疑鬼,没准人家与我们的人换衣服闹着玩呢。” 小五继续悠哉悠哉喝着茶…… 大概两分钟之后,她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凛冽的枪声与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跑出去一看赌场到处都是慌乱不堪,如同世界末日的景象,大家争先恐后朝门口逃去。 一些赌徒趁机胡乱哄抢桌上的筹码,为了争抢钱财而他们如野兽般厮打在一起,满地撒落的纸牌…… 小五惊道,“哇,我的天,现在拍戏这么逼真啊,一个赌场闹事搞得这么轰轰烈烈。” 接着又传来枪声,引起更大的恐慌,赌场的客人纷纷抱头鼠窜而逃。 熊海见那个人已经被自己打穿脑颅,血淋淋般躺在地上了无生息。 立马抱起手臂淌满血的邢清婉,朝门口跑去,也不顾堵在门口的人,他情急之下,用脚将他们全部踢开。 邢清婉另一手搂着他的脖颈,靠在他的胸膛前,忍着剧痛问他。 “熊海,我会不会死?” 第204章 亲眼确认才能安心 警察局 陈局长喝口热茶,叹道,“不是我说你啊秦哥,苏爷已经进去,你也该收敛一点,看看又被人盯上吧。我很想帮你们的,可你们偏偏都是自己被人抓把柄,闹得人尽皆知,我也无能为力,救不了你们,下一个我不希望是你刃无秦。” 刃无秦冷笑,“差不多行了,现在不是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你帮我掩护些王总的事,互相体谅啊。” 又站起来坐在局长的办公桌上,一边轻敲桌面,一边玩笑般说,“也该换局长了,你也老大不小的,赖着不走,很容易被上面盯住的。到时候不但没有捞到油水,还锒铛入狱就不好了,为什么不趁现在带功卸任光鲜亮丽退出?” 陈局长叹气,这个局长之位还是当年刃无秦扶持的,也给了不少好处,想想这些年历经风雨,每次刃无秦一发话,他就算再床上搞女人也立马整装待发。 “你舍得我走吗?我走以后,谁罩着你啊,到时候你出事,把我拉下水,别说光鲜亮丽,我可能身败名裂。苏爷入狱一事,我已经提心吊胆。” “你早晚要走的,为什么不找一个可靠老实的人顶上?” “这还算是一个好主意……找谁是一个问题。” 这时候有人匆匆进来报告,“陈局长,千業赌场发生枪击案,一人中枪,多人踩踏受伤……” “卧槽,你家的……”陈局长还没有说完,旁边刃无秦已经跑出去了。 陈局长自嘲,“还敢让我走,你看看又出事了吧。” …… 医院 邢晨文见自己的妹妹伤势不严重,子弹射入肩膀,还好不是心脏,不至于致命,可是想到万一是心脏呢,已经失去母亲不能再失去妹妹了,他想想觉得气愤,“清婉,你是不是傻啊?你什么要替魏白慕挡枪?那是子弹,又不是什么蛋糕气球,随便挡也没事。我也没有见你和魏白慕关系好到这种程度,人家或许根本不认识你呢。所以你为什么白白替人挨子弹?” 邢清婉回忆,“我当时看见那个假冒赌场的人故意端水给白慕姐姐,他抽出枪的时候,我想也没想就冲过去……” 邢晨文听了,觉得万万不能再这样,连忙跟旁边的熊海说,“叔叔,你给她换工作吧,她不适合赌场,就算让她去咖啡店当服务员都比这个安全。” 邢清婉毫不犹豫拒绝,“我不要,我喜欢在赌场……熊海会保护我的。” 熊海无奈,有些责怪她,“没大没小的,敢直呼我的姓名,你以前可是唤我叔叔。” 邢清婉故意做鬼脸,“我们不是好朋友嘛,辈分不重要……” 邢晨文翻白眼,这两个人的对话重点在哪里?现在最重要的是性命,不是姓名。 …… 千業赌场 秦哥回到赌场,宋铭激动地几乎眼泪掉下来,“秦哥,你终于回来了,我们赌场乱成一锅粥,有人闯入赌场冒充我们的员工,还……” 赌场狼藉不堪,刃无秦却没有看见白慕熟悉的身影,不免心急如焚,“她在哪里?” “魏小姐在休息室照顾受伤的客人……” 刃无秦疾步往休息室走,恰好白慕端着茶水出来,他见她安然无恙,紧紧抱住她。 他的突然出现,白慕又惊又喜,嗅着他身上的烟草味,她慌乱恐惧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決溪,我没事。” “我知道。”我知道中枪受伤的人的人不是你,可是要亲眼确认你没事才能放下心。 第205章 无法正常生活 医院 熊海接起刃无秦的电话。 “熊海,在赌场受伤的人,医疗费我们承包,你在医院,顺便跟他们处理一下……还有那个女孩没事吧?” “已经没有什么大碍。” 旁边的邢晨文一听便毛躁起来,大声喊道,“什么就没有大碍,这伤口不养几个月能好吗?不止要赔医药费,还有精神损失费……” “哥哥,我没事。” “没事?说不定以后还会有人闯进来,这次没事,以后可不一定……” 熊海无奈只能掩住手机,走远些回复,“秦哥,你放心,我会处理好伤者这边,赔偿医药费,安抚他们情绪。” “替我照顾那个女孩,如果不是她,我那时候不在白慕身边,恐怕白慕会遭遇不测之祸。” 熊海嘴角微扬,“下次我在,我替她挡。” 刃无秦愣了一下,“替那个女孩给白慕挡子弹?你这话很有歧义啊。” …… 陈局长叉腰环视赌场的状况,地上有斑斑血迹,可是空无一物,觉得奇怪,“秦哥,凶手呢?你们不是击毙了吗?难道他假死跑了?” “宋铭,枪手尸体在哪里?” “秦哥,我们已经包起来……” 刃无秦心想这次动作挺利索的,就是时机不对,让宋铭将尸体拖出来。 尸体被抬出来之后,警方的人纷纷往前围住,他趁机在宋铭耳边悄声说,“以后这样死尸不要动,没看见警方在旁边,容易落人口实。” 陈局长瞅瞅死者的模样,没什么印象,便笑盈盈地说,“秦哥,死尸我抬走了,我会尽快调查出这个人的身份还有行凶的原因,结果出来我会联系你……来人,抬走。” 等警方的人走远,宋铭拿起兜里的信封悄然递给刃无秦。 “秦哥,这是在死尸里搜出来的信封?好像里面有东西。” 刃无秦将信封揭开,里面没有什么信纸,而是装着枯萎的樱花还有泥土。 宋铭眼睛都大了几倍,“哈?这是什么鬼东西?花和土?” 秦哥拍拍他的肩,没想到这小子留了一手,“宋铭你这次做很好。” 宋铭懵逼状态,我做了什么?想问秦哥,他已经拿着信封走进办公室了。 …… 白慕坐在办公沙发上休息,刃无秦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她就惊醒了。 “決溪,我觉得今天那个人是来杀我的,我看他死之前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我,特别可怕。” 刃无秦坐在她的身边,搂着她的肩,“我会跟导演说,先暂停拍摄《翻云覆雨》,你也先休息一下,我会解决这件事。” “決溪,你知道我害怕什么,像我这样的人能活下来已经很不错了,还妄想着拍戏,拍戏会暴露行踪,就好像向那些想杀我的人招手,告诉他们,我在这里,来杀我啊。如果今天那个替我挡子弹的女孩去世了,我必定无法原谅我自己。父亲坐牢之后,我连……无法正常的生活都活不下去,決溪,你知道吗?” 他抱着她,“我知道,你还有我,我会保护你。” 她心有些慌。 “我只会连累你,把赌场弄得一团糟,客人也吓跑了。決溪,想沉寂一段时间,就像当年父亲给我制造假死亡那样,我想隐姓埋名生活。或许我去整容也行,改头换面,他们就不认识我了……” “白慕你如果累了,我带你走。” 第206章 不择手段要你死 刃无秦刚刚将白慕抱进车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他关上车门,走远几步,盯着车里的人,边听着电话。 “秦哥,你怎么不来警察局坐坐?我已经帮你调查出那个枪手的身份,38岁,无父无母,无业游民,但去过很多国家活动过,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钱……” “局长,他可是职业杀手,你这么快查出的东西都是皮毛,他不过是拿钱受人指使而已,背后的人才是大老板,陈局长想不想抓啊?” “背后的人?你指的是雇佣他的人还是其他杀手……” “自然是两者都要。” “秦哥你没疯吧?一个杀手够你折腾的,去搞整个组织,你不要命啊。” 他瞧见白慕往他这边看,压低声音,“我明天去找你细说,现在不方便。” “你如果有事,可以让宋铭送我回去,我没关系的。” 他看她嘴唇都发白了,还嘴硬,明明害怕得要死,还说没关系。 “我没事,我们先回家。” 便启动车子。 …… 路过半截的时候,突然手机又响起来,他撇眼一看,一个陌生人的号码,便犹疑着要不要接…… 突然一辆面包车失控般朝他们撞来,刃无秦转动方向盘,已经避之不及,生生被撞飞。 耳边尽是激烈碰撞的声音,还有玻璃支离破碎的声响…… “決溪……” 白慕看见一个铁块插进他的肩膀,人也昏死过去,吓得要死。 她自己的大腿被玻璃插伤,额头鲜血淋漓,不能晕过去,不能晕过去…… 她咬紧牙关一瘸一瘸爬出车外,拼劲全力将他也拉出车外,这辆车已经烧着,快要爆炸了。 撑着他,踉踉跄跄走了十几步路,几乎跪地,身后轰然爆炸…… “小姐先生,你们没事吧……” 耳边传来朦胧的声音,白慕抓不住他的手,倒在地上,昏死过去了。 …… 自从花方旗死后,花母已经精神状态不太正常。不但同意冷溶带着人住进花家,还要将所有财产送给他们。 “只要魏白慕死,花家所有财产都是你们的,我一分也不要。” 如此慷慨大方,四点杀人铺的人都不敢相信。 “老婆子没有疯吧,全部送给我们?那自己去乞讨啊。” “你是不是傻?儿子死了,她也不想活了呗,留着钱也没有,倒不如给我们,我们替她报仇雪恨。” 冷溶望着这栋房子,露出不满足的笑容,“包括这栋房子。” “他们一死,我都给你。” “一言为定……哈哈哈哈哈哈……”冷溶心满意足,刃无秦当初我给机会让你投资四点杀人铺,你目光短浅不肯接纳我们,现在我也不需要去攀附你,我手里有的是钱,四点杀人铺永远不会消亡。 我会不择手段,就算牺牲成员,为了四点杀手铺的未来,你必死无疑。 花母见他笑得如此丧心病狂,心里无比痛心,他永远也不知道,这栋房子就是在他的名下,她等他足足二十几年,换来一场他精心策划的阴谋。 第207章 不会善罢甘休 熊海替伤者交医药费的时候,碰巧看见一群医生护士急忙忙跑出去又推着受伤的人进来,推车上的人满身都是血淋淋的。 他无意瞥一眼,惊诧这不是秦哥吗?后面躺着的是魏小姐。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赶紧跑过去,也帮忙推车,推进急救室…… 在外面等的时候,里面一个护士出来,他赶快拦住问,“护士,进去的两个人没事吗?” “女生已经处理好伤口,就是男生伤得比较重,还在动手术。” “他们是发生什么事情受的伤?” “好像是车祸意外吧,据说另一辆车的主人已经当场死亡,他们还算是幸运的。” …… 刃无秦慢慢从昏迷之中醒来,看见熊海坐在旁边,“秦哥,你感觉怎么样?” 刃无秦想起车祸的记忆,那辆失控的面包车发疯地撞向自己,天旋地转的,当时措手不及。 “白慕呢?她在哪里?” “魏小姐没事,在隔壁的病房,秦哥你要做什么?你旧伤未痊愈,现在又受伤,不能乱动,会不舒服……”见秦哥要下床,熊海赶紧阻止,不忍心看他身受重伤还这么不安分,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刃无秦心急如焚。 “我想去看看她,也不知道她伤到哪里了?” 熊海也执拗不过他,“秦哥,我扶你去吧。” 他们过去的时候,白慕正巧在睡觉,刃无秦坐在床沿,盯着她脸上的敷贴蹙眉,很是心疼。 “魏小姐的右脸被玻璃割伤了一道伤,挺深的,以后恐怕会留伤疤。” “这么漂亮的脸怎么能留疤?她也是一个女孩子,如果知道,肯定很伤心……我会让它恢复如初。” 他望着窗外阳光明媚,有很多在外面散步走动,而房间里她一个人,未免沉寂孤独。 “这房间挺宽的,让人在这里再放一张床,我要睡这里。” …… 白慕醒来的时候,正值中午,睁眼发现旁边紧挨着一张床,刃无秦坐在上面开着电脑聚精会神的,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決溪……” “你醒了,要不要喝水?” 他巴拉巴拉跑下床去倒水给她喝,她定眼看他手臂还有肩膀处都绑着绷带,他自己一个病人还折腾着去照顾关心她,真是也不知道磕磕碰碰会疼。 抚上他的肩膀,“決溪,你这里还疼不疼?”当时吓死了,那根东西直直插进肩膀,几乎要穿过去。 他轻松笑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白慕并没有心缓,“话是这样说,可是如果有人想你死,遍地都是炸弹,一动就死。这次车祸就算警方说是意外,我也不相信。” “没说是意外啊,警方还有三秒抵达现场。” 这时候有人敲门,熊海带着陈局长进来,陈局长一见他受伤,连忙跑过去围着他左看看右看看,“啧啧啧……还没有一天呢,你又出事,你以为自己有九条命?” “我这不还没有死吗?” “你是还没死,可离死也不远了。还搞杀手组织,你别把自己搭进去,让我捡了便宜。” 白慕觉得莫名其妙,怎么还冒出杀手组织,难道真的如同大家所说,父亲背后养着一群杀手?好像也曾经听花方旗说过他与刃无秦同属一个杀手组织。 “決溪,什么杀手组织?” 刃无秦假装随意一说,“陈局长最近盯上的犯罪集团,需要我协助办案而已。” 陈局长苦笑,明明是你这小子盯上的,我什么时候要办案?我巴不得跑得远远的。 刃无秦知道他的不满,瞪了他一眼,他立马不敢说什么。 他们眉来眼去的,白慕也知道刃无秦有事瞒着她,但不愿告诉她,她也不想去深究什么,心里相信他会有分寸。 陈局长演戏演全套,“竟然你受伤,就该把伤先养好,案子什么的,警方自己会处理。” …… 夜里医院静悄悄的,偶尔会有护士走动的脚步声,但是很快又消沉下去。 熊海与宋铭守在刃无秦与魏白慕的病房外,熊海低头看手机,已经是凌晨三点,也够晚了,也不知道那个丫头怎么样,“宋铭,我过去看看清婉,这里交给你。” 宋铭取笑他,“你怎么比她家人还紧张她,难道说你对这小姑娘别有居心?” “宋铭,我发觉你废话真多,秦哥怎么忍受得了你?她受伤也有我的份,是我没有好好保护她,她父亲如果知道,绝对奚落我……再说你就当我别有居心吧。” 病房外,走廊的灯光偏暗,宋铭看不太清熊海的脸上的表情,可听熊海说话的语气,透着坚定不移的信念。接着熊海离开,宋铭在他的背后呢喃,“熊海你也有紧张的人,果然啊……” “怎么这么冷?”宋铭抽出烟来点着吸几口,感觉暖和多了。 结果一个护士走过来,“先生请你不要在这里吸烟,医院禁止吸烟。” 他连忙把烟丢在地上踩灭。 “先生,请你将地上的香烟丢到垃圾桶,我们这里也禁止乱丢垃圾。” 宋铭只能笑笑,弯腰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大概走十几步去最近的垃圾桶丢垃圾,回来的时候那个护士已经不见踪影。 护士趁着他去丢垃圾的空隙偷偷流进病房里,她看见病房内有两张床,一张是空的没有人,而另一张睡着两个人,相拥在一起。 现在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抽出兜里的盒子,从里面拿出针筒,里面装着药水,轻手轻脚走近刃无秦的旁边。这种药水只要输入刃无秦体内,他必死无疑,因为世上根本没有它的解药。 这样硬生生扎进去,刃无秦绝对会惊醒,于是她用沾着乙醚的毛巾捂住刃无秦的口鼻,熟睡的他还没来得及便昏迷过去。 她心想,这样一直捂着他的呼吸,使他窒息而亡也是短短几分钟的事情,索性放下手里的针水,用毛巾紧紧捂住他的口鼻。 见刃无秦由于缺乏空气,嘴唇青紫,脸上紫绀明显,一副将死之人的模样,她欣喜若狂,没想到刃无秦猛然睁开眼,吓得她松手后退。 见这次行事失败,她慌乱之余,想要往门跑去。 刃无秦缓过气立马喊道,“熊海宋铭有人闯进来了。” 那位护士转身又想跳窗出去,被跑进来的宋铭嵌住。 刃无秦侧目去看身边的白慕,她睡得很安稳,没有目睹这一切凶险。 …… 熊海对着宋铭骂道,“你他妈的,是不是打瞌睡?有人闯进来也不知道,如果不是秦哥惊醒,这后果……我第一个活剐你宋铭。” 宋铭愧疚不已,“秦哥,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我以为那护士是医院的人,谁知道心怀鬼胎。那药水至毒,还好没有伤到你。你要罚要骂我,我绝无怨言……” 刃无秦阻止,“你们也别再吵,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我还活着,对方不会善罢甘休。” 宋铭心想先是赌场袭击马路撞车,现在又是医院暗杀,这伙人真是铁心要置秦哥于死地,“我去问问那个护士,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她的。” 结果急匆匆走出去又急忙忙跑回来,“那个护士咬舌自尽死了。” 第208章 没有爱过人的我 为了安危,即使自己的伤还要留院察看,刃无秦也顾不上什么,天还没有亮,他们一行人便行色匆匆离开医院。 熊海与邢清婉还有邢晨文一辆车,邢清婉睡到半夜被弄醒,本来怨气满满,可是察觉气氛凝重,恐怕是发生什么事情,便不敢乱发脾气,她伏在熊海的耳边,“熊海,你们找到凶手啦?” 熊海微微摇头,她不明白他的意思,接着问,“我们要去哪里?” “我送你回家,至于秦哥和魏小姐,你就不用管那么多,有时间,我会去看你。” 在坐在前面开车的邢晨文翻白眼,“邢清婉你千万别再惹事,小心把命搭进去,你忘了在母亲的墓前发的毒誓,要安安稳稳过日子。叔叔,你以后还是不要来找她了,还有赌场的工资是高,可是危险系数也高啊,清婉的工作还是辞了吧。” “哥哥,我喜欢待在那里,你凭什么帮我做决定……” “你还敢跟我顶嘴,我回去告诉老爸,看他怎么收拾你这臭丫头。” “邢晨文,你不讲道理,我偏要留在赌场,你能我奈何。熊海……叔叔,你一定要帮我。” 她撒娇般挽起熊海的手,靠在他的肩膀上,邢晨文通过后视镜看到这样暧昧的景象,气得要死,“邢清婉你别过分啊,懂不懂男女有别?叔叔是你能乱抱的吗?给我松手。” “我喜欢叔叔,我怎么就不能抱他,再说叔叔都不嫌弃我,你紧张什么?”她说完,与熊海靠得更近。 邢晨文震惊,立马刹车,“叔叔,你还不说说她,她简直不可理喻,成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说什么?” 熊海愣了一下,拿起她挽在自己手臂的手,握紧。 “清婉你喜欢我?” 她微醺着脸,有些红,默默地点头,始终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他则一直深深望着她,与以往粗犷的性子不一样,他的说话的语气温柔至极。 “你也知道我是一个粗人,不擅长说话,更别说那些男人的甜言蜜语。曾经我见到喜欢的女人,也走得远远的,为什么?因为我怕死,我死了,她怎么办?现在半辈子过去,我还是孤零零的,没有想过再爱别人。” 邢晨文欣喜,熊海这段话的言下之意就是,就算清婉喜欢他,他也不会接受她的意思咯。 结果熊海接着说,“清婉,你愿意和没有爱过人的我在一起吗?” 邢清婉喜极而泣扑进他的怀里,“我意愿。” 邢晨文瞪大眼睛,叔叔,我让你断她的痴心妄想,你怎么……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妹妹竟然喜欢父亲的朋友,叔叔级别的人物。 这个叔叔曾经三番五次救过他与家人,自己对他也是感激不尽,如果他再年轻二十几岁,自己巴不得妹妹嫁给这个男人,只是现在未免荒唐离谱。 熊海临走之前吩咐邢晨文。 “晨文,我改天会去找你父亲,会亲自跟他说明白,你先带清婉回去。” 邢晨文暗想也好,自己阻止不了,父亲如果知道,绝对不会坐视不管,清婉啊,不要怪我狠心。 第209章 不然谁接你回来 刃无秦抱着白慕进车的时候,格外小心翼翼,深怕碰倒她受伤的大腿,那场车祸,尖锐的玻璃扎入她的大腿,怕是几个月不能落地走路。 宋铭将轮椅折叠放进后备箱之后,坐进驾驶座上,关上车门之后,驶离医院停车场。 “秦哥,我们这样东躲西藏也不是办法,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指不定又从哪里下手。车在路上,我们也提心吊胆啊。” 刃无秦冷笑,“等他找到我们,天都亮了。”管他在不在暗处,有备而来防无患。 宋铭纳闷这是什么意思,接着他往后看一排车辆驶过来,动作整整齐齐的,好像先前彩排过一样,这些车赶上来之后,依次在前后左右围绕着他们。 宋铭算是见识到了,“哇塞,我没有看错吧,跟我们一样的车,秦哥您老人家真是好手段啊,像变魔术一般,不要钱似的。” “还愣着做什么?错位插进左边,再加速上前然后往右走……” 宋铭头晕脑胀,“卧槽,别说对方,我自己都乱了。” “前方是分叉路口,我们直走……” …… 白慕睁眼的时候,已经是艳阳高照的时候,她感觉脑袋还有些晕晕沉沉的,好像有人给她喂了安眠一样。 “小姐,你醒了?” 白慕惊诧,王姨正在给自己盖被子,“王姨,你怎么在医院?” 王姨笑着说,“小姐,这不是医院,这是我们的家。” “我们的家?”白慕更加想不明白,怎么自己睡一夜睡回b城了?自从花方旗那次绑架她之后,她便不敢回到这边来,而且这里怎么看也不像自己的房子啊? 王姨知道她会想到那里去,“这房子是我和王叔买的,用小姐你给我们的钱。” “我又怎么会在这里?我明明在医院,穿着病服躺在床上。” 王姨回忆起,今天凌晨突然门铃响起,看见刃无秦抱着小姐站在门外,小姐脸上腿上都有伤,她当场吓坏。 “小姐,今天凌晨刃无秦先生把你送到这里来的,他说让你在这里先养伤,过段时间回来看你。” “是他把我送到这里来?”白慕有些担心,就算把她送到这里养伤,也没有必要瞒着她呀,还三更半夜。 “王姨,你给手机给我,我打电话给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 …… “白慕,睡醒了?” “決溪,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你怎么瞒着我,连夜把我送到这里来?” “你喜欢待在那里吗?” “有王姨王叔陪着我,当然喜欢……莫決溪,你不准转移话题。” “这里没有什么事,不过是赌场那次枪击案,造成玫瑰生意受阻,我总得处理一下,又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医院,所以自作主张,你别生气,我过些日子,这里事情搞完,就去看你。” 白慕半信半疑,也知道他在瞒着自己,生意是其次,多半是去找背后的凶手。她没有想过去阻止他,只想他不要再受伤,安然无恙归来。 “你也要休息注意,自己的伤比我还严重呢……还有万事小心。” “我会的,不然谁接你回来。” 刃无秦挂完电话,旁边的陈局长便急着取笑,“宋铭,我怎么不知道你们玫瑰堂的秦哥这么会哄女孩子?” 宋铭附和说,“陈局长,我也是现在知道。” 刃无秦嗤之以鼻,“你们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第210章 极端分子 警察局 刃无秦还有陈局长、熊海、宋铭在讨论如何抓捕冷溶。 刃无秦将手机里的照片亮出来给在座的人看,他边抽着烟边靠在桌上,缓缓地说,“组织里的人都叫他冷溶,无论年龄辈分比他低比他高的,他只喜欢别人叫他冷溶,具体真实姓名不清楚。” “据说他六岁的时候,因为杀死自己的父亲,坐过十几年的牢,后来被放出去,死性不改,成立四点杀人铺。他手下的杀手很多是曾经在监狱里认识的犯人,等他们刑满释放后,他会主动劝说他们加入四点杀人铺,将他们培养成天生的杀人工具。” 陈局摇头长叹道,“这些人由于在监狱待了很多年,与社会很难融入,确实容易发展为极端分子。如果被居心叵测的人利用,后果更为可怕,冷溶这个人必须要抓起来严惩,什么杀人铺也得捣毁。” 刃无秦回想起当年他走投无路的时候,冷溶破例收留他,从此认识花方旗,后来也自造机会进入苏明盛的地盘做事,如果不是他,恐怕现在自己在哪里流浪也不知道,又或许死在苏明盛派去的杀手枪下,更别说现在大仇已报。 自己对他何尝没有怀着感激的心,只是他逼得太紧,已经威胁到自己,如果真的如同花母所说,冷溶是花方旗的生父,那他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加上这世上不应该存在四点杀人铺,他接着说,“冷溶也会收留一些怀着仇恨,对社会充满报复心里的冷血人。我当年也算其中之一,后来被苏明盛看重,就退出他的组织,加入苏明盛的手里做事。” 宋铭挠头疑惑,“冷溶随便让人走?他不怕别人暴露他的秘密?” “成员在不背叛他的情况之下,可以随时走人,也允许金盆洗手。” 宋铭嗤笑,“这么说来,冷溶挺人性化的。” 刃无秦冷笑,想起那天在桥上,冷溶贪得无厌的嘴脸,“与其留着去意已决、不肯再给他卖命的人,还不如收些新手,这些人想要活下去,往往更加拼命,不是吗?加上老成员这么多人,他也养不起,还不如让他们走了算了。” 熊海思虑,“我们要抓他,恐怕不行,他手下这么多杀手,每一个都是有经验的杀人魔,如果我们硬来,绝对两败俱伤,搞不好我们通通被暗杀。” 陈局长突然想到一个法子,“我们派人假装去请他们杀人,然后慢慢把他身边的人抓起来,再引他入网。” 刃无秦无奈摆手,“哪里还需要假装,他们现在只想杀了我。我在哪里,他们杀到哪里。” 陈局长开玩笑,“要不要我把你关进监狱里避避风头?哈哈哈……” 宋铭没有忍住笑意,也笑出声,被熊海狠狠瞪一眼之后,立马规规矩矩坐好问道,“那怎么办?秦哥。” 刃无秦将烟头按进烟灰缸里,俯身双手撑在桌上,眼睛露出的眸光如刀剑般锋利狠绝。 “如果我们去找他们呢?” 第211章 互相对峙 陈局长托腮赞同刃无秦的策略,只是想想也有难度,“反过来杀得他们措手不及,也是高手段,可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刃无秦接着说,“冷溶向来神出鬼没,居无定所,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在花方旗的家,那时候他与花母光天化日之下私会,被我碰见,我忍不住骂他们不懂羞耻,花母却说冷溶是花方旗的父亲,也就是她的丈夫。我当时不敢相信,现在想想花母绝不是胡言乱语的人。” 熊海立即站起来,目光坚定,“秦哥,那我与宋铭先去花家探探情况,如果花母说的话是真的,她可能知道冷溶的下落。” “也好,但要小心行事,一旦被他们发现,以他们心狠手辣的手段,绝对不会放过你们,你们也不能硬拼,能走就走。” 熊海宋铭不约而同地点头。 陈局长又开玩笑,“风雨未定,秦哥你又受伤,还是待在我小小警察局安全,我不会亏待你的,如果觉得无聊,我再找几个美女来解闷……” 刃无秦冷笑,“我看你皮又痒,是吧?还不快点去买些酒菜回来。” “是是是……马上。” …… 在花家对面的房子,一间房的窗帘微微张开着,宋铭放下望远镜,对旁边的熊海说,“所有窗帘都拉上,外面也没人走动,好像没人在家。你说会不会有鬼?故意隐藏起来。” 熊海接过望远镜,朝花家房子各个角落看一遍,“就剩楼道的窗户还开着,不过太小……”突然看见有人影掠过那个窗口,而且不止一个人,“有人经过……系着皮带,应该不是女人。” 宋铭也凑近往外看,只见十几个人从大门鱼贯而出,“卧槽,还真是有鬼,这他妈一群人啊。看这架势,要去哪里?” “冷溶?照片里的那个人。”熊海一看冷溶走出来,立马放下手机的望远镜,拿起手机对着他狂拍。 突然冷溶朝他们这边抬头看,吓得他们立即反身闪回,借助两边的窗帘挡身。 余惊过后,等他们再往外瞧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驶车朝右离开。 没想到他们的动作这样迅速,熊海忍不住骂一声,“妈的,冷溶上了哪辆车?” 宋铭无奈撇嘴,“我怎么知道,一眨眼就不见了。” “不管了,我们先跟上。” 于是他们两个人急忙忙跑下楼,跳进自己的车里,立马加速朝右赶上去。 他们不知道对方的人其实是兵分两路,除了朝右走,还有一群人往左边去。左边的路较短然后拐弯,所以走得比较快,他们两个人没有看见,而恰恰冷溶又在左边一群人当中。 跟踪途中,熊海将手机的照片发给刃无秦,刃无秦接收到之后,立马回信息,“你们小心跟着,看他们有什么动静,他们人多,你们不到非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出手。” “秦哥,我们会小心行事。” 宋铭看途经的路,疑惑地说,“这条路不是去赌场吗?难道他们还不死心,又来搞这一套啊?” “我先通知兄弟们,让他们做好应对的准备,怕又要见血了。”熊海立马给玫瑰堂的兄弟发紧急通知,不能让他们进去。 果不其然,前面的车辆纷纷停在赌场,他们一群人下车往赌场走去,此时玫瑰堂的人已经守在大门旁,正等着他们过来,然后拦住他们的去路。 “不好意思,金業赌场要整修,暂停营业一周。” “放你他妈的狗屁,知道老子是谁吗?敢拦我们,不知道死活,给我滚远些。” 四点杀人铺的人上手推人,然后玫瑰堂有人拔出枪,惹得大家纷纷举起枪对峙,两派的人一时间僵持不下,大战一触即发。 这样猝不及防的一幕,宋铭忿怒骂道,“搞什么?火气这么大,一上来就动手动脚的,杀手这行的人脾气也太暴躁,不能忍。” 他转头发现熊海已经下车,往赌场那边走去。 熊海走到自家人那边,不慌不忙按下他们的枪口,“收起来。” 见兄弟们纷纷放低枪,他又转过身,微笑着劝这些脾气暴躁的杀手们,“大家稍安勿躁,我们当然不会拦贵客,只是先前我们赌场发生过枪击,引起群众的恐慌,警方要求赌场暂停营业,你们也不想与警方作对吧?” “哼……你们吓唬谁?警察就是一易拉罐而已,一踩就扁,我们好怕啊。哈哈哈哈哈哈……走我们去喝酒。” 他们讥讽完之后,大笑不止,然后勾肩搭背,往其他地方去了。 玫瑰堂的兄弟看熊海都要对他们退让三分,简直忍不下这口气,“熊海,他们谁啊,这么嚣张,还敢来我们赌场闹事,真是不要命。” 熊海叹道,“他们就是要别人命的人,又怎么会怕我们怕警察呢。他们兴师动众,就是来找我们岔的,别轻举妄动,我们没有胜算……” 宋铭急忙忙跑过来,“大叔你还聊什么啊,他们往玫瑰酒吧去了。” …… 此时正是黄昏落日之时,玫瑰酒吧正常营业,许多年轻男女涌入酒吧里,灯红酒绿,最是鱼龙混杂的地方,彻夜寻欢作乐,醉饮今宵。 一群散发着冷意杀气的人走进来,五彩缤纷的灯光之下,他们仿佛与今晚来放纵颓靡的人无异。 熊海宋铭他们一行人坐在角落边围桌坐下,死死盯着对面的那群杀手。 宋铭想不通他们进酒吧的真实意图,“他们到底想做什么?总不能真的坐在酒吧里喝酒吧。” 那群杀手此时也正如他们这样紧紧盯着他们,两群人隔着三桌人互相对峙着,仿佛外界的纷杂与他们无关。 坐在三桌其中之一的两个女生感觉到有很多双眼睛穿透而过。 “我怎么感觉今天的酒吧气温有些冷,寒意阵阵啊,我难道穿太少了?” “你看看左边还有右边,今天来了很多型男啊,你说喜欢哪个,我们去搭讪,今晚就有福咯。” “我可不敢,你不觉得他们很奇怪吗?感觉杀气腾腾,要打起来。” “哪里?我怎么感觉是含情脉脉,激情四射啊。” 另一个女生喷酒,噗嗤…… 熊海突然想起没有看见冷溶,而对方的人好像也少了一些,是不是有漏网之鱼……细思极恐,他立马打电话给秦哥,“秦哥,我们已经跟丢冷溶,跟上的这群人里没有他,不知道他跑去哪里……” 刃无秦一惊,“可能是对方调虎离山,你们别跟他们耗,赶紧撤回来。” 熊海立马示意玫瑰堂的人走,然后对面的人察觉到情况。 “他们好像要走,冷溶那边还没有办妥,我们不能让他们走,要拦住他们。” bang—— 枪声凛冽刺耳,酒吧里的人惊慌失措争先恐后夺门而出,两分钟过后,就剩两边的人对峙着。 宋铭见状忍不可忍骂道,“妈的,故意拦我们,绝对想拖我们时间,熊海我们怎么办?” 熊海肃然,“大家都是自己人,知道酒吧应急通道在哪里吧,等下我开枪,你们找地方藏起来,然后从那边出去,知道吗?” 宋铭附议,因为他们身处的这边恰好靠近通道,方便出逃,便对大家说,“大门绝对被瞄死,你们跟着我从这边的通道出去。” bang—— 熊海朝对方开枪,对方回击之后,两方的人各自找地方藏起来。 枪战一来二回…… 四点杀人铺的人开始觉得奇怪,“他们的人是死了,怎么感觉人越来越少?” 有人耻笑,“真是一群窝囊废,不禁打,还没有热身就死光光。” 然后再过一会,他们已经察觉不到对方的反击,慢慢往那边挪去。 “小心有诈。” “诈你妈的,一个人也没有。” 第212章 全城戒备状态 白慕半躺在床,她的大腿受伤不能随意走动,便在房间里翻阅一些花艺相关的书籍看看,打发夜晚的时光。 王姨王叔的房子在比较偏远的地方,在城市的边缘,一到了晚上变得很安静,她有些不适应。 困意慢慢朝她袭来,合上书本放枕边,拉上被子准备睡觉。 这时候卧室的门被推开,王姨走进来,有些慌张的模样,支支吾吾的。 “小姐……电话……” 白慕低头看是一个陌生号码,迟疑一秒还是接起来。 “白慕。” 电话那头传来无比熟悉的声音,她惊恐万分,“爸爸?” …… “局长,狱长说苏明盛越狱了。” 陈局长低头看表,此时恰好是晚上十点整,他不知道如何是好,心思摇摆不定,怯怯地问刃无秦,“秦哥,苏明盛是不是你救出来的?” 刃无秦气得硬生生将手里的笔掰断,扔朝他扔去,“你用脑子想想,我好不容易将他送进去,又怎么会冒险救他出来。” “这也不能怪我胡思乱想啊,毕竟你先前也从监狱里救过人出来,再说你与苏明盛的关系,我是琢磨不透……” “你现在最应该琢磨的是怎么把苏明盛抓回来,查清楚被谁带走,而不是随便猜疑我。” “你真让我抓他?” “他现在可是举国皆知的罪犯,你警察局能放任不管全身而退?” 陈局长立马改口,“抓啊,当然要抓。” “陈局长,我和你一起去。” …… “今天就到这里,纳安和大家说晚安……” “请等等……我的天啊,刚刚得到消息,苏明盛越狱逃跑啦。就在今晚十点左右,有人驾驶直升飞机接走苏明盛,现在已经在逃亡路上,警方出动警力追击。” “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家要注意安全啊,危机还没有解除的时候,大家就不要出门,尽量小心些。” “如果大家发现什么线索,请立即报警,逃犯悬赏金高达千万,但要注意自身安全,不能擅自鲁莽靠近犯人……” “苏明盛越狱可能蓄谋已久,不知道有多少同党,大家切记小心,我们a城要进入全城戒备状态。” …… “爸爸,你怎么能打电话给我,不是说监狱不能随意……” “白慕,爸爸一时说不清楚,总之我已经从监狱里出来了,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去见你,然后带你走。” “爸爸,难道你越狱……” “我现在没空跟你说这些,白慕你收拾东西等着我……” 电话突然挂断,白慕惶恐,“喂……爸爸听到我讲的话吗?” 她赶紧放下手机,抓紧王姨的手,“王姨,你有没有告诉父亲,我们这里的位置?” 王姨更是心慌意乱,“老爷突然打电话过来,我欣喜若狂……脑袋没有转过来,就说出去了。” “怎么办?爸爸说要来找我们,可是他逃犯,警方肯定追踪他,如果被抓到,他要加刑罚的……为什么要逃出来,难道父亲愿意一辈子流亡在外吗?” 白慕不禁泪流满面,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父亲至始至终那么疼爱自己,自己又怎么忍心再次亲手将他送回监狱,可想起父亲残忍的所作所为,她又悲愤交加,“别说带我走,能带我去哪里?爸,怎么这么傻……” 王姨见小姐拿起电话好像要报警,眼疾手快立马夺过来,哭喊道,“小姐你不能报警啊,你忍心看着老爷被判死刑吗?” “王姨,我……把电话给我,我不是要报警,我想打电话给決溪。” 第213章 已成定局 冷溶毕恭毕敬地说,“苏爷,您放心,我送佛送到西,绝对会送您到安全的地方。” 苏明盛欣慰,“没想到冷溶你最够义气,所有人对我避之不及,只有你肯伸援手救我一把。” “苏爷毕竟对我有恩,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苏爷在那样的地方受苦受难。我们出来混的,谁没有杀几个人,那些人只会小题大做。等苏爷您重振旗鼓,他们绝对不敢拿你怎么样……” 苏明盛叹气,“我现在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只想后半生与女儿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什么金钱名利都是浮云。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我的女儿,从来没有好好陪过她。” 冷溶隐去冷笑,继续阿谀逢迎道,“看来苏爷在监狱里想通了很多事情,找到自己最重要的东西,真是可喜可贺。您放心,我绝对会助您一臂之力,圆您最后的心愿。”最后两个字,他特意拖长。 …… 白慕忍痛拖着受伤的腿下床,扶着楼梯栏杆艰难下楼,便看见王姨王叔着急地走来走去。 她走到最后一层的时候,没有什么力气,站不稳便摔在地上,王姨王叔立马跑过来扶起她,“小姐,你没事吧,你还受伤,不能乱动啊。” “王姨王叔,我求求你们劝劝父亲,让他去自首,不能一错再错……” 王姨忍不住泪水纵横,“小姐,你就跟老爷走吧,走得越远也好,我们什么也不说。苏家对我们夫妇恩重如山,可惜夫人死得早,没来得及享福就去世,让小姐你孤苦伶仃的,我们实在不忍心见你再失去老爷……小姐你不能恨他,他是你父亲啊。” 这时候外面有人敲门…… 白慕突然极其害怕,希望这一切是一场荒诞不经的梦,醒来又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 “白慕……”父亲跑过来抱紧她,她眼眶渐红,父亲唤她名字的时候,她还是没有忍住泪水,也紧紧抱住他。 她去探监,他不肯见或者让她不要再来的父亲,此时在越狱第一时间却跑过来找她,还有带她远走高飞。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那一刻她真的好想不顾一切跟他走,可是她想留下,她不再过那种躲躲藏藏的日子,那种连自己姓名也要抛弃的生活,这次是魏白慕,那下一次是什么,她会是谁…… “爸爸……对不起,我不能跟你走,我想留下来。” “白慕,你说什么,你不用怕,我会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你不明白,不是这个问题……” 突然外面传来警笛,苏明盛大惊失色,不敢相信地指着自己的女儿,“你居然报警……要抓你父亲。” “爸爸,我们本来就逃不出去。” 这一句话气得苏明盛一巴掌打过去,扇在白慕的左脸,白慕没有站稳又跌倒在地,王姨赶紧用双臂护着她,“老爷,小姐没有报警啊,她没有碰到手机,又怎么能报警呢,你不要错怪她。” 苏明盛长吁短叹,“罢了罢了……事到如今,我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冷溶,我今晚是走不了,让你白忙一场。不想连累你,你还是赶紧走吧。” 冷溶哼声嘲讽,“现在外面都是警察,你说应该怎么走?我冒险帮你,可你的女儿早已经成了别人的女人,只会拖我们下水。” 冷溶突然大声朝白慕喊道,“你给我起来。”然后将她从地上直接粗鲁地扯起来。 苏明盛慌张要抢回女儿,“冷溶你别不知好歹,乱来……” 冷溶抽出枪抵在白慕的额头上,咬牙切齿地说,“我乱来,今天我走不了,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走出去。” 苏明盛气不打一处,指着冷溶,“原来你假仁假义救我出来,这样费尽心机是为了什么?你有什么好处,冒着被警察盯上的危险。” 冷溶大笑,“哈哈哈哈哈哈……那些废物老想抓我,你以为我当真义气救你出来?别讲笑话,我不过想利用你杀了刃无秦,毕竟他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可是现在托你女儿的福,刃无秦现在就在外面。那我也没必要逢场作戏……现在你给我走出去,跟他们说你挟持人质,让他们撤退,不然我先杀了你女儿。” “也是,我现在身败名裂,哪里还有人稀罕。”苏明盛低声说完,意味深长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之后,猝不及防朝冷溶扑过去。 冷溶反应迅速一脚将他踢开,火冒三丈转身举起枪对准白慕。 bangbangbang—— “爸爸,不要啊……”白慕声嘶力竭地吼道。 连射三枪,自己的父亲硬生生替自己挡三颗子弹,血淋淋倒在自己的怀里,还有最后一口气。 “白慕,是爸爸……对不起你……这么多年让你受委屈……以后自己……照顾好自己……” “爸爸,我不要……我要你陪在我身边永远……爸爸,爸爸……”白慕痛哭不已。 “不用伤心,现在轮到你,你这么舍不得,就下去陪他吧。”冷溶把枪口瞄准她,眼光狠绝。 “你敢碰我家小姐!”王姨王叔拦在枪口之下,冷溶寒意渗人,“我怎么不敢,现在还有谁能救她?” 恰好要扣动扳机的时候,警察从厨房后厅等地方破窗而入,他们四点杀人铺的人惊慌,接着便是肆意妄为不可控制的枪战…… 最后刃无秦满身是血,抱出惊魂未定的白慕走出房子…… 第214章 风波过后(大结局1) “大家好,这里是全民好娱乐,我是每天想着你入眠的奶狗毫安。” “大家好,我是每天聊起你就会嘴角泛笑的美人纳安。” 导演忍不住小声吐槽,“你们真是每天自我介绍不带重样,越来越让人起鸡皮疙瘩,夫唱妇随。” “纳安啊,现在真是皆大欢喜,昨晚吓死我了,以为苏明盛逃狱又一番兴风作浪,杀人放火什么的,结果醒来天下太平,苏明盛竟然死了,真是有惊无险。” “还说,你昨晚睡不着,跑来蹭我的床,那睡姿……我真是忍不住踹你下床。昨晚吧,也算是有惊无险,惊中有喜,毕竟我们陈局长还捣毁一个非法杀手组织,可以说很是威武霸气了。” “你说苏明盛是不是还想东风再起,所以死心不改?” “我怎么记得以前你说苏明盛是你的初恋呢,你忘了?怎么现在这样……” “纳安,陈年旧事你还提,你是不是吃醋了?放心吧,他已经被天收去伏法,没有东西与你争,我还是你的……” “我勒个去……做节目呢,你能不能正经点?回家再收拾你。” …… 风波过后 熊海按约定去找邢清婉,邢清婉喜出望外,扑过去搂着他不肯放手。 “熊海,我好想你啊。” 旁边的邢晨文看不过去,赶紧拉开如胶似漆的两个人,“你们差不多,行了哈,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上演父亲与女儿相认的苦情戏码……” 邢清婉翻白眼,这样浪漫的气氛之下,哥哥这个电灯泡阴魂不散,威胁他,“你是不是欠抽?邢晨文。如果嫌我们碍眼,你可以自戳双目,没人阻止你。” “邢清婉你翅膀便硬了,是吧?敢跟我顶嘴,看我不教训你。” 邢晨文佯装抬手去抽她巴掌,她赶紧躲到熊海的背后,“熊海在我背后撑腰,你能把我怎么样?”然后没脸没皮朝熊海撒娇,“熊海他欺负我。” 熊海一直看戏的态度,宠溺般看着他们来回拌嘴,笑而不语。 邢晨文呛道,“有胆山上去找父亲,在这里嘚瑟什么啊。” “那走吧。” …… 十鼓庙 邢铜霖与熊海在石亭里相对而坐,姓邢兄妹也面对面坐着,四人饮茶聊天。 邢铜霖一身和尚服,带发修行,细细品着茶,坦然问道,“熊海,你现在还是跟着刃无秦做事吗?” 熊海如实点头,“铜霖啊,你不适合在这里,还是跟我回去吧。” “自从美珠去世,世间万物没有什么能够吸引我,我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念经修心吧。” “我这次来,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邢晨文翻白眼,这他妈哪是好消息?简直是晴天霹雳的噩耗,希望父亲知道没有立马昏厥过去。 熊海继续说,“陈局长退位让贤,到处找能胜任的人,我向他推荐了你,他听过你的事迹之后,很想见你一面……铜霖,我希望你去。现在有机会,我不想你错过。” 邢晨文愣住了,他以为叔叔会公布他与妹妹的关系,没想到至始至终为他一家人着想,他顿时觉得自己自愧不如。 他也想父亲不要再消沉下去,劝父亲,“爸,你去吧,你如果当上局长,谁还敢在头上妖,你就可以真正为民除害,公平公正……实现自己的抱负,还有母亲……不枉她为我们牺牲。”越说越激动。 邢铜霖站起来,望着远处天空许久,若有所思,目光微红,“一切已经不复当初,我精疲力尽,失去满腔热血,这样的我已经当不上什么局长。熊海,你还是找其他人吧。” 他说完之后便离去。 …… 下山之际,没有征得父亲的同意,邢清婉忐忑不安。 “熊海,我们还没有问父亲,我们可不可以……” 熊海宠溺地揽着她,“他的心已经看破红尘,金钱名利不在乎,爱恨情仇也看清了,不会管我们这些男女俗事” 邢晨文拍掌耻笑,“你继续编啊,能赢算我输。” 熊海狡黠一笑,“你父亲向来奈何不了我。” 第215章 告别过去携手同行(大结局2) 一个星期过后,夕阳西下,她坐在轮椅上,由他在后面推着,黄昏余晖,拉长他们的影子,在地上融为一体。 面前是两座并相依一起的墓地,里面一双人安眠于此。 “莫叔莫姨,浣溪来看你们了,二十年过去,我已经长大成人,相貌也变很许多,你们应该认不出我了……” 刃无秦撩起她额前的细发,浅笑安然地说,“你和我在一起,他们怎么会认不出你。” 一股暖意流过白慕的心窝,又听他缓缓细说,“爸妈,你们过得还好吗?我……现在很好,也很幸福,有浣溪在我的身边,我已经心满意足。从今天起,刃无秦已经成为过去,我现在是莫決溪。” 刹那间,白慕被触动心弦,望着他温润的脸庞,没有当初见他的锋芒外露的孤傲还有拒人之外的冷漠,心存感激,止不住泪流。 谢谢他没有变成像父亲那样的人,谢谢他可以回头放下一切陪着她。 谢谢他能从刃无秦走到莫決溪。 向左望去,不远处是父亲的墓地,旁边是相依的是母亲的墓地,可终究是自欺欺人的空墓,里面只有生前母亲穿过的衣服,早就没有生息,留他一个人孤零零在那里,也许在他每天都会眺望远处大海,与母亲隔岸观火。 白慕独自走到父亲墓前,脸颊的泪痕还没有抹去,又有控制不住的泪水划过。 “爸爸,这下你不用再奔波劳累,可以好好休息,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你放心,我也会去看望妈妈,装一些海边的沙子给你。从今以后,魏白慕成为过去,我现在是苏浣溪,你永远的女儿……或许会有很多人言是非,但我会害怕,因为现在有人陪着我。” 她坚定朝右看,莫決溪恰好站在他父母的墓前朝她这边看,两个人相视而笑。 那一刻胜过千言万语。 …… 几个月之后,《翻云覆雨》临拍之际更换男主还有莫決溪公认女友的新闻一夜间刷爆屏。 莫決溪从拍摄场地出来的时候,堵在门口的记者立即闻风而动。 “请问莫总为什么亲自出演《翻云覆雨》男主角?” “是因为自己的女朋友苏浣溪小姐的关系吗?” “你们是什么时候相恋的?” “是莫总当初投资《翻云覆雨》的时候吗?” 莫決溪哭笑不得,你们这是在自问自答?“我之所以投资《翻云覆雨》,是因为它对我来说有着非凡的意义,想把它作为礼物送给我的女朋友苏浣溪,也作为正式告别过去的晨钟,这样意义非凡的礼物,我当然要亲力亲为亲自出演……当然主要是我吃醋。” 拍摄现场的化妆间里,白慕穿着那套他送的黑玫瑰西装,还有戴上他们第一次见面他误当她是顾思雨时送她的镂空叶状耳坠。 桌上玻璃瓶插着的玫瑰散发着清香,旁边放着剧本,她拿过来翻阅,止不住扬起甜蜜的笑容,这次剧本与之前的内容相比大相径庭,已经重新改编增添一些东西进去。 主要归功于有一天晚上她很是遗憾地说,“決溪,我好想知道你少年时代怎么样的?青春期的他会不会和其他男生那样懵懂害羞,第一次亲吻做爱……”巴拉巴拉问了好多问题。 结果某人答应她,“如果你想知道,我写成故事给你看。” 《豪门罪证》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手打吧小说网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手打吧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