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商闲臣》 第1章大小美女？ 第1章 大小美女？ “砰砰砰！....砰砰砰！....” 一阵阵的撞击声，加上车厢不住地颠簸，林沐白在睡梦中终于再也忍不住的撑了起来，眼睛还没睁开就破口大骂道：“这尼玛是什么破车？能好好开吗？” 话音未落，林沐白就就感觉那里不对。 手掌上怎么软绵绵的？ 而且，还有点儿温热的感觉，就好像...好像..... 还没有等到林沐白慢慢的品味，一声惊呼便从车厢里传了出来。 “登徒子！~~~” 这一叫，林沐白懵了！ 情况更不对啊！ 因为出现在他眼前的一大一小两个两个美女，穿的竟然是古装！不仅如此，就连他梦中以为的车厢也不是大巴车的车厢，而是在博物馆里才能见到的古董马车车厢。 怎么回事？我是谁？我在哪儿？从哪里来？我要做什么？ 就在林沐白懵逼的瞬间，只见那小一点的美女已然指着他的鼻子道：“你这和尚好生无理，我家小姐打发善心将你救了，你却不知感恩，竟然行那龌蹉之事，等下我定然让刘叔将你送去官府，治治你这假和尚！” “假和尚？” 林沐白顿时一惊，再看看自己身上，依旧还穿着当时上班穿着的那套西装，脚下也是那双上个月才买的皮鞋，只是....似乎和当前的景致有些格格不入。 难道我是穿越了？ 林沐白不禁暗暗想到。 可就在这个时候马车已然停了下来，紧接着就是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显然，那位小美女口中的刘叔赶来了。 “这位小姐，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林沐白赶忙向那位大美女解释道：“刚才迷迷糊糊的，却不想冒犯了小姐，还请小姐恕罪！” 说话间，林沐白又学着电视剧里的模样，深深一躬身，装作非常诚恳的样子。 “哎，画儿，罢了吧！”兴许是林沐白的道歉起了作用，又或者是其他原因，大美女朝着那位名叫画儿的小美女摆了摆手，道：“都说出家人看透红尘，我等虽是女流在大师们的眼中却如红粉骷髅一般，又怎会生出那龌蹉心思？更何况你我流落风尘，身子也没有那般高贵，既然大师已然道歉，这事儿就算了吧！” 说话间，大美女又看向了林沐白，问道：“方才在路边发现大师昏倒，想来大师是生了病，现在马车已然进了金陵城，大师不如寻一个医馆诊治，莫要误了病情才好！” 林沐白只听这女子声音温婉，就如同一只黄鹂鸟一般让人舒畅，而且性格也是那种温雅的性子，心里不禁一阵欢喜。 这样的美女那可是不可多得的，他心想，要是就这么错过真是可惜了。 只不过听这大美女的口气，显然是在下逐客令，固然话里话外全是关心自己的话，却是一分钟也不想与自己多呆，倘若是就这么走了，也知不知道何时能与她相见。 要知道，在后世里林沐白也见过不少美女，什么明星、网红...不知凡几，可是那些女子全都是组装货，不是打了玻尿酸就是去外国换了张脸，比起眼前这位纯天然的档次低了不知道多少。 “哼！小姐，你别怕他！方才我可看的明白，这花和尚不仅摸了你那里，他还.....”画儿本就对林沐白印象不好，现在眼看这林沐白又被小姐以礼相待，她那里还受得了？当下便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只是话到嘴边，她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难道说这花和尚还捏了几下，试了试手感？那还不丢死个人了？ “画儿，不可胡说！” 那小姐赶忙制止，这种事情怎么好说出来？ 看到大美女脸上羞红一片，欲言又止的样子，林沐白不禁松了口气。 他知道，古人最是注重名节，想来这两位美女将他求起并且放入自己的马车这种休养就已经犯了大忌，现如今若要是再传出点儿什么，这两位美女的名节可就不保了。 想来正是这个原因才让那大美女息事宁人。 “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正在这个时候，车厢外已经想起了那位刘叔的声音。 不过刘叔很显然非常忌讳与两女见面，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而且他又是下人，在没有得到里边女眷的吩咐他是万万不敢贸然掀开车帘进来的。 “没...没什么！”大美女慌忙间应了一句，想了想又吩咐道：“待会儿便去一趟五华寺吧！” “好，小老儿我这就赶车！” 待两人交谈完毕，车厢外又想起了淅淅沥沥的走动声，然后马车又‘吱嘎、吱嘎’的动了起来。 待刘叔前去赶车，车厢里又陷入了沉默，仿佛车厢里有着一股尴尬之气，任凭谁也不好意思开口说话。 不过好在车厢够大，虽然里边坐着三个人也不显得拥挤。只是因为刚才的事情，林沐白也不好靠近两女，只好在靠厢壁的地方朝着大美女微微躬身，诚恳道：“这位小姐可能是误会小生了，小生虽然穿着有些另类，不过却并不是和尚。方才的事情也正如小生所言，只因刚刚昏迷醒来一时间昏昏沉沉，唐突了小姐还请小姐恕罪！” 还别说，林沐白一本正经的模样还真让两女有些侧目。他本就生的浓眉大眼，就是那种如果要当演员注定是那种正义型的脸，再加上他咬文嚼字，彬彬有礼的模样，更如这个时代的书生，如此一来还真让两女信了几分。 毕竟两女本就是风月场中之人，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的。先前失态不过是情急之下，如今冷静下来自然就能发现林沐白和常人诸多不同之处。 只是他们看着林沐白身上的奇装异服又皱了皱眉头，显然林沐白的穿戴和发型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要让她们从心底相信却也是不可能的。 “咦！你不是和尚？”画儿愣了愣，上下打量了一下林沐白，好奇的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剪掉头发？” 正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姑且不说林沐白穿着另类，光是顶着一头寸发就让人好奇。 第2章误会 第2章 误会 “咳咳！” 林沐白不由得干咳了两声，对啊，为什么要剪掉头发？ 他的脑子急转，然后开口道：“实不相瞒，我的家乡有这么一个风俗，男子未成年之前是不能蓄发的，而且不仅如此，就连穿衣也有着规定，所以在你们看起来略显怪异。不过这儿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长辈们的要求，我们这些做晚辈的也只能遵循不是？” 大华沃土万里，和历史上的明朝差不多，有一些隐世家族也并不奇怪。只不过这些隐世家族一般而言很少出世，并不为外人道。 大美女深深的看了林沐白一眼，终究没有说什么。 倒是画儿却来了兴趣，好奇的问道：“那你的家乡在哪里啊？听上去和我们这儿可大不同呢！还有你叫什么，总不能让我一直叫你‘喂’吧！” “小生姓张名毅，你叫我林大哥或者林沐白都成！”林沐白笑了笑，说道：“我的家乡离这里很远，说了你也未必知道，要是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我老家做客怎么样？” 不是杨利民不想说实话，而是....根本就没法说！况且他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底细完全暴露在两个陌生人面前，虽然貌似这两位是他的救命恩人。 当然这也不算是糊弄，貌似地球的二十一世纪距离这个类似于中国古代的平行空间，的确很远.....在林沐白看来起码应该是用光年计算的。 “啊！是这样啊！”画儿一声惊呼，也觉得林沐白的话在理，谁规定人家不能有点儿自己的风俗了？再说了，刚才听了林沐白的解释，她也觉得好像刚才自己的确错怪了林沐白。一个刚昏迷醒来的病人....应该...不可能占小姐便宜！ 她看了看林沐白，突然指了指车厢外衣衫偻烂的人群，问道：“这么说你的家乡也是遭了水灾，逃难来的么？” 顺着画儿的手指，林沐白看了看车厢外，先前他没注意，如今一看果然正如画儿所说的那样，一路上充满了拖儿带女的流民。 这些流民或是背着包袱，或是牵着牲口，更甚着手里拿着锅碗瓢盆.....神情木然的朝着不远处的城墙根儿走去。 那城墙根一带，此时已然聚满了人群，老人、孩童、妇女、哭泣声、叫骂声、吆喝声此起彼伏，林沐白看着看着就不由得想起了后世在博物馆中看到的那幅《千里饿殍图》，心中大为震撼。 由此，他也不禁感到庆幸，如果不是恰好遇见了这一大一小两位美女，天知道那城墙根边上会不会有他的身影。 想到这儿，林沐白脸上就是一阵唏嘘，虽然现在命保住了，但是今后怎么办，却是个难题。 他却不知正因为他这一刻眉头不展的瞬间却被那大美女看了个正着，大美女叹了口气，幽幽道：“画儿，你便少说两句，天灾人祸之下，能够得以保命已然是非常难得，公子福缘深厚来日定然非凡，现如今最要紧的却是眼前打算如何安身才是重中之重！” 林沐白没有想到这大美女竟然如此善解人意，心中暗自欣喜，暗道，这梦君小姐果然和哥们有缘，哥们什么都还没说就已经考虑怎么安置哥们了，简直就是心有灵犀啊！ 他心里一阵暗爽，嘴上却道：“大灾之年人命如草，能遇上二位小姐施以援手林沐白感激不尽，还未请教二位小姐芳名？他日小生也好感谢才是！” 说话间林沐白又是躬身一礼，虽是穿着一身西装显得有些怪异，不过他生的俊朗却给人很是阳光的感觉，让两女眼前微微一亮。 画儿此刻与林沐白尽释前嫌，如今看林沐白怎么看怎么觉得人好，那大美女尚未开口便抢着说道：“原来你便是叫做林沐白啊，告诉你，这是我家小姐，姓李、名梦君，至于我...你唤我画儿便是，只是你两口空空却不知道如何报道我和小姐的救命之恩呢？” 画儿一边说话，脸上却是已然嗤嗤笑了起来，虽是看林沐白顺眼了许多，可若是能看到林沐白尴尬的模样，对于她来说也算是一大乐事。 “你这妮子，又作弄人了！张公子此际遭逢大难尚无安身之所，你却要如此为难与他真是讨打！”李梦君又何尝不知这画儿又生起了作怪的心思，只是她与画儿姐妹相依，虽不是亲姐妹却胜似亲姐妹，虽是作势要打，却又哪里舍得？ 于是她又看向了林沐白，不好意思道：“画儿年幼不懂事，到是让公子作难了。不过你我既然相逢便是有缘，报恩之事休要再提。只是我观公子两袖清风，却不知公子接下来有何打算？” 林沐白心里那个乐啊，这梦君小姐果然人如其名，无论是身材还是脸蛋，就连说话都是这么的让人心旷神怡，正中下怀啊！ 他原本还想着怎么开口，没想到这李梦君竟然先提起了这个问题，于是便叹了口气，装模装样道：“多谢梦君小姐挂怀，正所谓天大地大四海为家。张某身为男儿身逢天灾固然时运不济，却还有一双手，张某相信只要勤劳也不至于饿死！只是初来贵地对城中一无所知，敢问梦君小姐可知这附近可有破庙、道观此类容身之地？我观天色将晚，寻了过去也好先对付一晚！” 林沐白一边说着话，眼光暗暗的瞧着二女的脸色，他现在身无分文，且又穿着怪异，想要活下去首先便是要融入这个社会，对于他来说显然眼前的二女便是最好的切入点。 毕竟女人便是女人，就算是强如女帝，也有她母亲的一面，更何况这一路行来林沐白多多少少也猜出了点儿两女的身份。 要知道这个时代女子讲究的便是无才便是德，如此抛头路面的无非只有三种人。一种是商贾之女，受程朱理学思想不深，又要帮助家里打理生意自然是不可能足不出户。 另一种则是平民之女。所谓平民，也就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既然生活在社会最底层，连一日三餐都难以维继，家里又如何有银钱养着闺女不做事呢？ 而最后一种便是花楼里的姐儿，他们天生便是服务于豪门大户，平日里迎来送往自然需要出门四处拜访才子名流。 第3章玉香楼 第3章 玉香楼 这李梦君和画儿显然不似商贾之女，这一点林沐白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两人虽然穿着华丽，却没有商贾那般的铜臭之气，更多的却是对他这个外人的同情，甚至在画儿的眼中还带着一丝同病相怜的感觉。 既不是商贾之女，又不是贫民之女，这两女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不过林沐白也不在乎，纵然是烟花女子又如何？至少他们能生出怜悯之心将自己救下，这便已然是天大的恩情，当然，如果能收留他....那就更好了！ 而且对于清楼的女子来说，更容易接受林沐白，毕竟无论是平民女子还是富户女子，首先最重的便是名节，如果突然带回一个男人回家，这一生的名节便算是毁了。 可是清楼女子则不同，带男人回楼本就是她们的天职，最正常不过了，又有谁会在意呢？ 林沐白虽然表现的有些夸张，不过加上他身上西装上的满身污渍让人见了只觉得越发的觉得可怜。 李梦君心底善良自然是不必多说，就算是婢女画儿此时也沉默了下来。 这年头，谁比谁高贵？不见得！ 事实上她们自己流落风.尘也还不是受生活所迫？ 甚至无论是画儿还是其他清楼的女子除了官配之外大多都是穷苦人家的女子，这样的人家有个最显著的特点就是对天灾人祸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如果说起初对林沐白的排斥是为了保护自家小姐的担心，那么现在就变成了同情。 曾几何时自己何尝不是孤苦无依？曾几何时自己有何尝不是一无所有被迫卖身清楼？都说同病相怜，这一刻画儿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与自己当时的遭遇是如此的相似？ 还未等李梦君开口，画儿早已经眼泪婆娑哽咽道：“那个林沐白，要不你就留在玉香楼吧？有我家小姐在....兴许...兴许妈妈就同意了呢！” 朝林沐白说完话，画儿又回过头拉了拉李梦君的胳膊，央求道：“小姐，你看林沐白好可怜，无依无靠就连个落脚地都没有，若是让他出去肯定会被饿死的！” 林沐白不禁心中一喜，心道：我的那个小乖乖，想不到画儿这妮子竟然也是善解人意，要是能够留下来以后说不得要好好感谢感谢她才是。 不过林沐白也知道，这些女子到底还是生活在古代，思想单纯，若是放在后现代那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李梦君原本就对林沐白的遭遇有些同情，现如今又见画儿也是对林沐白的遭遇心生怜意当下叹了口气对林沐白道：“如果公子无处可去的话在玉香楼谋个事做也是极好的，只是我那妈妈刀子嘴豆腐心，倘若待会见了她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还望公子忍受一二才是！” 说话难听？ 林沐白暗暗想到，有后世的那些老板难听吗？ 何况哥们现在两手空空，更是饿的前胸贴后背，说到底天大地大还是吃饭最大，如果能到玉香楼，哪怕当个小厮也算是曲线救国了。 “那边多谢两位小姐了！”林沐白赶忙朝李梦君和画儿拱手道谢，可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咕！”的一声，让林沐白顿时不禁老脸一红。 一天没吃饭，还真特么不好受啊...... 跟着两女进了玉香楼，林沐白被安排在了后院等待、毕竟两女虽是玉香楼的人却做不得主，还需要向这楼里的老.鸨答应才行。 “林沐白，你先在这儿等等吧，我去厨房帮你弄点儿吃的！” 李梦君刚从后门上楼，画儿便赶紧对林沐白招呼道：“这几日楼里生意不好，妈妈正发脾气呢，你且先安心在这儿等等不要四处走动，待小姐和妈妈说好了你再上去，如若不然指不定妈妈心情不好便让你出门了！” 林沐白连忙称是，待画儿也走后他才终于松了口气。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有时间静下来思索起自己现在的情况来。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同学会上的沉醉会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但是既然来了他也只好先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至少对于他来说，就目前的状况看来神马都是浮云......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功夫画儿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林沐白的眼前，只见这妮子右手上拿着个托盘上面有大半碗糙米干饭和两个热气腾腾的小菜，一荤一素。最关键的是居然还有一个小酒壶。 作为后来人林沐白可是知道酒在古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喝得起的高档货，而且又是在如今这种大灾的时候就显得尤为可贵，画儿能弄到应该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毕竟只是作为清楼一个姐儿的婢女，她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 “来，林沐白快吃点儿东西吧！”画儿见林沐白冷的瑟瑟发抖，本来就脏，又单薄，一阵风风吹来，更是冷的不行。她一边将托盘放了下来，左手边又拿起一个小包袱说道：“这是楼里以前小厮的衣服，热水我已经让刘姨帮你热好了，待会儿你洗了澡之后就可以换上。” 说着，画儿便打开了包袱从里面取出了一套小厮模样的青衣小衫，接着道：“妈妈那边小姐已经说过了，这次她到是没有为难小姐，只是说春芳楼不养闲人，让你当个端茶、送菜的小厮！” 画儿的话越说越小，显然觉得让林沐白当个小厮有些难以接受。 除了最开始害怕林沐白的存在影响到李梦君之外，当真正的救下了林沐白之后她却是将林沐白当成了真正的自己人，有如此想法也就属于正常了。 到是林沐白心中却是暗自一喜，感叹终于有了落脚之地虽然只是当个小厮好歹也是个落脚地不是？ 不过想一想林沐白也满足了，能天天看着梦君小.妞也不错，指不定以后还能弄回家当媳妇呢！ 就是不知道赎身银子多不多，一想起李梦君那长得跟天仙似的模样林沐白觉得只怕到时候需要的银子还不少，看来还得搞点儿副业才行。 否则的话想要取老婆，靠着当个小厮那点儿工钱指不定下辈子都不够。 第4章花娘 第4章 花娘 当然画儿这小妮子也不错，长的虽不如哥们的梦君好看，可身段也是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当个通房丫头也不错。 看着画儿还在为自己当了小厮不开心，林沐白呵呵一笑打趣道：“画儿姐姐，其实能在玉香楼当个小厮也不错。你看有吃、有住不说，关键是天天还能见到画儿姐姐你，在我看来就算是让我当个知县都不换！” 画儿本就长在清楼之地，早就见识了男女之情，听林沐白这么一说小脸顿时就通红一片。她这年纪本就是思春的年纪，林沐白固然现在蓬头垢面但整个人却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现在听到林沐白口中那有意无意的话来只感觉一颗心砰砰直跳。 “贫嘴！”画儿白了林沐白一眼，虽然嘴上不客气看向林沐白的眼神却再次柔和了几分，道：“你还是快些吃饭吧，现在已经是申时时分待会儿客人们就要来了，你早些吃完我也好给你说说楼里的规矩，如果不然冲撞了恩客妈妈那里可不好交代！” 林沐白一听，这才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已经变成了小厮，正所谓端了人家的饭碗就要给人办事，看来今天就算是不想上工也不行了。 先吃了一筷子菜，然后就着一口酒。 菜是普通的大白菜，经过炝炒有点儿油也放了点儿盐就是少了几颗干辣椒味道只能算一般。 而酒就有些寡淡了，按照酒精浓度林沐白估计也就三十来度的样子，而且还是比较浑浊的暗黄.色，但是在这当头能有酒发发热也是人家画儿的一片心意不是？ 一口酒下肚，胃里多少暖和了一些，林沐白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始吃饭。 还别说味道不砸的可是吃起来却特别香，作为没有污染的时代事物自身特有的味道无疑最是让人亲近。 但是作为一个后世的现代人，林沐白非常清楚在严重饥饿的情况下是不能暴饮暴食的，所以吃饭之余也开始打听起玉香楼里面的事情来。 “画儿姐姐，这是谁做的饭菜啊？感觉特别香呢！”林沐白一边吃随口问起了一旁的画儿。 听到林沐白对饭菜赞口不绝当即脸上得意的一笑，有些自豪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做的饭菜。告诉你这可是我亲自求刘姨帮忙现做的，她的手艺在咱们整个江宁城那也是数得上号的！” 画儿一边说着话，说到一半又故作神秘的压低了声音，眼睛还朝四周看了看见没人才又压低了声音在林沐白的耳边小声道：“还有，我给你说啊，这刘姨其实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小姐的母亲！” 林沐白顿时一惊，感情这位还是未来丈母娘啊！ 不过想一样林沐白也就释然了，怪不得画儿能够在厨房弄到饭菜还能拿出一瓶酒，想必这里面未尝没有刘姨的帮忙，自己吃了未来丈母娘的酒菜说不得有机会得感谢一翻才是。 接着林沐白又问了几个问题，诸如玉香楼有多少人，楼里的老.鸨.叫什么之类的话，画儿都一一作答，让林沐白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将玉香楼的情况摸了个大半。 吃完了饭，再将最后一口酒也咽进了肚子，林沐白这才感觉全身又充满了力气。 “林沐白，要不以后我还是叫你林大哥吧！”待林沐白站起身画儿的脸上有些扭捏起来，刚才她已经从林沐白的口中得知林沐白今年已经年满十九岁，而她还未满十七岁若是让林沐白再叫他画儿姐那就有些不合适了。 再加上经过刚才的谈话她只觉得林沐白谈吐风趣很有意思，脸上笑起来虽然有点儿坏坏的感觉却又显得亲近。 林沐白嘿嘿一笑，有意无意的看着画儿道：“你叫我林大哥，那我以后岂不是要叫你画儿妹妹了？” 画儿哪里经受得住林沐白的挑.逗？ “林大哥你坏死了！” 画儿小脸一红，当即便娇羞着便朝楼里小跑了过去...... 洗了个热水澡，又换上了干净的小厮服，身上舒坦的不行。 这时候天色已经黯淡了下来，外边街道上嘈杂的喧嚣也渐渐的变得安静，玉香楼也迎来了营业时间，或许是因为洪灾的缘故生意并不好，除了三五个士子模样的读书人之外几乎没有人进楼。 生意惨淡老鸨的脸色自然就不好看，而且看什么都不顺眼。 玉香楼的老鸨花名花娘，约莫二十七、八左右，一身紫色长裙紧紧的包裹着一副傲人玲珑的躯体，洁白无瑕的瓜子脸上最让人勾魂的便是那对高.耸的山峰，跌峦起伏间高大而又神秘，随着腰肢轻摆更是如同波涛一般一漾一漾的。 不仅如此，最关键的是这花娘还是个片叶不沾身的男中好手，温香袭人、不时的撒个娇或者不经意间路个点儿....就刚才那先前进去的两个书生便是被她给弄的神魂颠倒，糊里糊涂给骗进楼的。 还别说，都说女子就是有容乃大，本钱丰厚还真是一绝！ 林沐白看的热血沸腾，饶是他在后世的时候看岛国战斗片阅女无数，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极品，心里幻想着画儿小.妞说过，这花娘妈妈以前好像还当过江宁的一届花魁，如此看来果然不凡。 玛德，简直就是一只惹祸的小妖精！ 他心里一阵狂躁，眼角的余光便不由自主的朝着那丰硕的身体多看了几眼。 这这一看就倒了霉。 “你就是新来的那个小厮？”花娘一手拿着招牌式的纱巾一边扭动着丰.满的腰肢扭动间突然一转身，媚眼如丝间斜斜的看着林沐白。 她好几次都感受到了林沐白的目光，虽说作为女人花娘对自己的身材很满意，可让一个小厮如此打量心里难免有些不高兴，当下淡淡道：“在楼里讨生活最重要的就是规矩二字。不该看的别看，不该做的别做，手脚勤快些！” “是、是、是！” 林沐白连忙点头，领导训话了他这个当下属的编外人员怎么也的拍拍马屁不是？ 第5章花娘的手段 第5章 花娘的手段 一边陪着笑，林沐白说道：“妈妈您放一百个心吧，从今以后玉香楼就是我林沐白的家，您是众位姐姐的妈妈那也是我的妈妈，您叫我往东我林沐白绝不往西，你让我撵狗我绝不撵鸡！嘿嘿！” “哦，是吗？”妈妈花娘脸上顿时就露出了笑容，一颦一笑中带着股香风一双细嫩的小手顿时就挽住了林沐白的胳膊，其中一只更是摸在了林沐白的掌中，笑道：“听说下午是梦君那丫头救了你，怎么，让你在楼里当个小厮还习惯不？” “习惯，习惯！” 林沐白上辈子可是一介处男，别说和女人握手，就连对着桌吃饭的经历都没有，现在他只觉得手臂一阵酥软那儿还记得姓什么？ “咯咯，习惯就好，给妈妈说说你是那里人士？可曾婚配？有无考取功名啊？” 见林沐白忘乎所以，妈妈花娘再次靠紧了林沐白几分，那饱满的胸膛更是有意无意的朝着林沐白身上磨蹭，简直是勾魂至极..... 林沐白心里那个爽啊，难不成这老鸨想要老牛吃嫩草包养哥们不成？ 这样一想，林沐白心里不禁有些飘飘然了，哥们难不成还有做小白脸的潜质？魅力大到连老鸨都忍不住下手的程度了？ “我叫林沐白，尚无婚配！”林沐白也不怕花娘过于心记，毕竟楼里都是女眷多长个心眼也无过错，他打蛇随棍上笑道：“读书倒是读过几年的书，不过全是些杂学，用来做事或许尚可，但若是考取功名估计就有点儿老火了。而且我看妈妈年纪也就二十上下，叫你.妈妈叫起来老了些，不如我.日后便叫你媚儿姐姐如何？” 林沐白嘴里含糊的介绍着自己，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其实虽说已经有一日左右，可在水里就泡了大半天，虽然从画儿那儿了解到了一些基本情况，但是这个世界仿佛根本就没有在中国的历史上出现过。 严格的来说这是一个类似于中国明朝的世界，只是人物和历史完全对不上号，这就让林沐白犯了难。 “咯咯，你小子到是胆子挺肥的，像这样和妈妈我说话的你还是头一个！” 花娘眼波流转，媚眼如丝间葱白细嫩的手指突然便点在了林沐白的额头上，不过转瞬间声音却是渐渐冷了下来，左手轻轻朝上一扬将林沐白的手掌举在胸.前，冷笑道：“读过几年书的小相公么？可怎么看上去比妈妈我的手都还嫩？” 被老鸨如此一问，林沐白顿时就傻了眼。 先前他还只觉得这老鸨无外乎只是话里话外想要套出自己身上的东西，现如今才发现这女人简直心思慎密的可怕。 “嘿嘿，花娘姐姐难不成还以为我是那家的公子哥不成？”林沐白再次一笑，现在也不喊妈妈了，既然都已经打开了天窗说亮话他自然也不再矫情。 “不是公子哥难道还是农户、匠户？别以为老娘是梦君丫头那样少不更事的丫头片子，油嘴滑舌这套你还嫩了点儿！” 花娘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林沐白，这个人出现的实在是太突然，而且身上疑点重重让她不可不防。 “花娘姐姐，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秘密，我也不例外。不过正如你先前知道的那样可以肯定，我就是一个失足掉落水中的倒霉蛋，然后被梦君小姐搭救。至于说有什么目的和企图，无非就是想活下去而已，不知道这个解释姐姐可还满意？” 林沐白非常清楚，现在如果不给花娘一个解释的话恐怕立马就要下岗了。这些话其实也是他如今真实的情况，也算不得欺骗。 “哼，你知道分寸那边最好！不过我也要提醒你一句，咱们玉香楼虽然是清楼楼里的小姐们却不是随意之人，你若起了什么花花心思趁早还是打消了念头，如若不然可别怪我心狠将你赶出去！” 花娘看了看林沐白的神色，见他不似作伪的样子心里微微的松了口气，不过脑子却依旧万分头疼。 虽然两人才说了几句话，但是林沐白那痞里痞气的性子却暴露无遗，对于这样一位公子哥当小厮....她却是如论如何也不看好的！ 林沐白这边却早已经乐开了花，既然没有立刻将自己赶出去便是意味着认可，至少最近一段时间不用去外边风餐露宿了不是？ 再说了老鸨妩媚动人，小姐姐们国色天香，就算吃不到哪怕是天天看着也是赏心悦目的...... 接下来的几天林沐白终于弄清楚了玉香楼的情况。 玉香楼连他之内一共十六个人。其中老鸨花娘地位最高也是玉香楼实际的拥有者，据说玉香楼便是她当年作为江宁花魁的时候积攒下来的银子开的。 往下之后便是六位小姐，分别是吴风谣、周欣悦、王芸、柳雨晴、柳雨菲以及李梦君六女。当然，作为玉香楼里的小姐，她们每个人都还有一位贴身的婢女分别又是画眉、巧巧、翠儿、香儿、萍儿以及和林沐白相熟的画儿。 除此之外还有一位打扫清洁的李婶和帮厨的刘姨。 人虽然不多，不过里面的小姐却是个个貌若天仙而且各有风韵，让林沐白心中大爽的同时真的是一饱眼福。 只是正所谓袋子里的钱，男人的腰板，林沐白现在身无分文每每看着心里难免痒得慌，看得见吃不着想一想又觉得无比的郁闷。 值得一提的是老鸨花娘，原本在林沐白的心目中应该是一位擅长心计而且极为势力的女人，通过其他几个丫鬟口中了解得知其实她的心地不坏。虽说为人刻薄、小气了点儿，但是从根本上来说还是为了玉香楼里的小姐着想，所以花娘在楼里的威望很高。 吃过了午饭，林沐白也难得休息一下，累得跟死狗似的正坐在后院看着发呆。 随着慢慢融入到了玉香楼，在得到了诸位小姐、丫鬟的认同下，副作用终于到来了。 作为玉香楼的的人，这些小娘皮还真没把林沐白当成外人，毕竟这年头女子一般不抛头露面原本采买是刘姨兼职，现在楼里有了男人这份艰巨而又光荣的任务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第6章钱是人的胆 第6章 钱是人的胆 这不，一大早被花娘使唤去西市买了一大袋陈米，紧接着雨欣小姐的婢女巧巧又让他帮忙买一盒水粉...这一来一去的好几趟，忙活了一上午连水都还没喝上一口。 “奶奶的，现在把哥们当牛做马的使唤，总有一天等哥们发了财一定把玉香楼的买下来，也尝尝当大爷的滋味！” 林沐白一边穿着粗气，心里却是暗暗的想着，早就听画儿那妮子说过，那雨欣小姐长得貌美如花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就是太过小气了一些，一盒绿柳斋上好的水粉光是买价就要二两银子，而她给的才二两白跑一趟不说连个铜板都没看到。 想到这儿，林沐白不免就有些不爽起来，他又想到画眉说起过雨欣小姐为人抠门，一个铜板都能搬成两个铜板来用，怪不得不受其他小姐待见真是活该。 正想的出神，林沐白只觉得耳朵一痒，回过头一看竟然是画儿这妮子正拿着一根狗尾巴草逗弄着自己。 “画儿，你怎么来了？”林沐白朝画儿身后看了看，见并没有李梦君的身影，不禁问道：“梦君姐没来？” 画儿缓步走到林沐白的身后，新嫩的小手便搭在了林沐白的肩上，然后便小脸通红的帮着林沐白揉捏起来。 还别说，经过这两天的教导，画儿的手艺渐长，因为身为女子的缘故手上力道稍微欠缺，不过那也是极为舒爽了。 看着林沐白双眼微眯享受这自己的按摩，画儿才愤愤道：“林大哥，按我说以后你就别帮巧巧他们买东西了，抠门不说使唤起人到顺手，你若是推脱不开便说是小姐让你帮忙走不开便是！” 在画儿看来，林沐白是被她和李梦君两人所救，林沐白无疑便算是自己人，现在看到林沐白被人使唤她的心里自然有些不爽。 最关键的是自从和林沐白相处了几日，听着林沐白口里的故事还有那些新奇的事儿，让画儿觉得林沐白身上似乎有着一股无法言语的魔力让整颗心儿都落在了林沐白的身上。 “一个老翁被人推下山崖为何无人出头？两个种族的男女为何能够皆为夫妇？一群大汗暴打美貌女子为何众人拍手称快？这究竟是伦理的缺失还是道德的沦丧？” 一边帮林沐白捏的肩膀，画儿耳边似乎又响起了林沐白那坏坏的声音，她不禁又偷偷瞄了一眼林沐白，也不知道林大哥是如何想出这些话来的。明明就是七个葫芦娃大战妖魔的故事愣是被他说的..... 不过....这样的林大哥才是自己喜欢的呢！ 林沐白不知道画儿现在的想法，却被画儿方才的话弄的心里憋屈，这就是没本钱的苦啊！ 原本林沐白以为，凭着自己在后世学到的知识随随便便做娘点儿酒或者做做肥皂不说马上走上人生巅.峰，那至少也能混成个富家翁。 可是当他真正沉下心来准备做事的时候才发现，一分钱还真能难倒英雄汉。 就比如酿酒，他林沐白虽然知道原理，也知道密封蒸馏的方法，可现在洪灾之际别说酿酒，好多人就连吃的都没了还怎么酿？ 再说肥皂，最简单的油脂烧碱做法也需要火碱和油脂。 要知道油脂在这个年代可是高等消费品，一户普通的人家一个月也少有能吃上一顿肉的，为了时常能够沾上点儿荤腥油脂便成为了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必需品。 所以在后世几乎无人喜欢的肥肉，在这个时代就成了抢手货，一般妇人割了肉之后便是将肥肉切成片炼成油然后每顿炒菜的时候放上那么一点儿而已，因此肥肉的价格比之瘦肉几乎要高上一倍，足足需要十五文一斤。 而林沐白现在的工钱一个月才一百五十文钱，如果购买成猪肉的话也就十来斤的样子，这么点儿东西别说做出成品，就连试验都不够。 最重要的是虽说有工钱，可是他林沐白上工才几天时间，如果不是有客人打赏十来个铜板他现在还是标准的穷光蛋。 因此为了筹集试验的资金，林沐白也只好牺牲自己的宝贵时间帮着楼里的小姐们顺便采买一些东西，一般二言小姐们看着林沐白跑腿的情分上都会多给上几文钱的。 只是周欣悦这个另类同样也是让林沐白帮着买东西，可钱却是计算的天衣无缝，多一文不多，少一文不少，让林沐白无疑很是伤神，天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凑足一两银子开始他的发财大计？ 越想越觉得窝火，哥们怎么说也是本科毕业，正儿八经的学士学位，虽然和朝堂里的学士....嗯，有那么点儿差距，但是好歹也是文化人不是？ 现在脸皮不要了在清楼里当个小厮，又是端茶递水，又是跑腿迎脸的，简直特么的越混越没劲，林沐白不禁抱怨道：“难不成画儿以为我便是喜欢做那跑腿的活计么？都说男儿有三立，立身、立命、立业，可哪怕是最为简单的立身成家那也是需要不少银子的。你林大哥我如今月钱不过百十文。” 说话间，林沐白又转过头似笑非笑一脸坏样的看了看画儿，看的画儿浑身一僵，打趣道：“若是想要娶妻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就算是积攒够了银钱指不定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这个时代的女子十四五岁成亲属于正常，当然十六七岁也尚可，可若是到了十八.九岁年纪还未嫁人那便成了老小姐。 玉香楼是清楼不假，可是里面无论是老鸨还是小姐又或者婢女终究也还是女人。 作为一个女人，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最想的无非是有个依靠，但是楼里的小姐虽是表面光鲜艳丽因身份缘故无论是卖艺不卖身清倌人还是卖肉清倌人却不被良人所喜。 她们中最幸运的无非也就是被富商赎身充当姬妾而已。若是遇上主母心善还好，倘若是遇上心狠之辈，往往不得善终。 当然，纵然如此也算是有了一个容身之所，而更多的小姐却没那么好命。辛辛苦苦半辈子筹够了赎身钱，待赎身之后虽有结余度日却不懂生产，坐吃山空之下往往不得已之下重回清楼。 第7章生财之道 第7章 生财之道 只是随着年华渐去，早已是物是人非，为了生计不得不从清倌人过渡到卖肉的行列，待更年久清楼也无法容身之后便只能租一草堂做那与贩夫走卒半掩门的勾当。 这身价往往也是由贵到贱，直到患病生死又或者自溢而亡。 因为难得，所以稀有，因为珍贵，所以才让人视之若宝。清楼女子接触的人太多，文人士子、商贾官吏不一而足，但是这些人中大多为附庸风雅或者干脆就是贪图美貌，真让他们将一个清楼的姐儿娶为妻子却是万万不会。 所以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清楼女子便往往更为期待一份真情，如此才有了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凄美，才有了无数个让人叹息的情长。 画儿这样的婢女虽看似地位低下与楼里的姐儿远远不如，可却因为身份问题不用待客，名誉在民间往往比那些小姐要好的多。 不过画儿这样的婢女虽看似地位低下与楼里的姐儿远远不如，可却因为身份问题不用待客，她们名誉在民间往往比那些小姐要好的多，这样的女子如若保持清白到是不愁嫁。 “林大哥，你坏死了，我...不理你了！” 画儿虽说长在清楼，饶是见惯了男欢女爱，可如此直白的被人表白那还是第一次，如何能够承受的住？ 听了林沐白的话小脸越发红的厉害，原本还在给林沐白按摩的小手竟然停住了，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般想要夺路而逃。 她此时心里又是害羞，又是甜蜜，刚走两步却又担心林沐白会错了意莲步又停了下来，满面娇羞的问道：“林大哥，你现在真的很缺钱吗？要是...要是你真要用钱，我那儿到是有一些！” 画儿的话越说越小，说到最后只若蚊子一般，整个脑袋也缓缓底下看着自己的脚面，双手俨然不知道放哪里是好了。 林沐白嘿嘿一笑，心道，这妮子莫不是喜欢上哥们了？ 不过哥们再怎么说也是堂堂七尺男儿，长的也算英俊潇洒，被人喜欢到也是不奇怪。只是若是做实验都用女人的钱，那岂不是成了小白脸了吗？ 可是转眼林沐白又一想，哥们连龟.公小厮都做了，就算当个小白脸好像....好像也无所谓吧？ 更何况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哥们现在当小白脸那也是为了将来能够富甲天下，稍微牺牲一下貌似也不是不可以。 这样一想，林沐白舒坦多了，当下一只手缓缓搭在了画儿的头上，轻轻的撩拨了几下青丝，惹的画儿又是心惊又是甜蜜。 林沐白道：“画儿，不知道你听说过一句话没有？” “林大哥什么话？”画儿被林沐白问的不知所云，侧过头看向林沐白，见他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赶紧收起了心里的小心思。 平日里林沐白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现在严肃起来不禁让画儿认真了几分， “自然是‘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这句话还是林沐白在后世中的名言，可谓是历经不知多少年月而经久不衰。 他看了看一头雾水的画儿，解释道：“钱不是万能的便是说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钱买不到的，比如父子之间的父子之情，兄弟姐妹直接的兄弟姐妹之情，还有朋友之间的友情....这些都是银子买不到的东西。 而下半句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也就是说钱虽然不是万能，但是却可以保证我们的生活的继续。银子可以购买宅子、布匹、粮食....是我们生活的必须品。你看看，这衣食住行都需要银子，甚至有了银子还可以做更多的事情，比如...” 说到这儿，林沐白便嘿嘿一笑，侧过头看向了画儿，看的画儿小脸顿时一红。 画儿扭捏了半天，终于鼓起了勇气对着林沐白小声问道：“比如什么啊林大哥？” 身在古代知识的局限性和时事的封闭性让人的思想无疑有些僵硬，林沐白的话让画儿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她只觉得听着林大哥的话让她发现了很多新奇的事务，和道理，而这些东西都是她以往从来没有听说过的。 “比如，比如还可以帮画儿赎身啊！”林沐白哈哈一笑，原本严肃的神情瞬间又变成了坏坏的模样。 “林大哥，我...我不理你了！” 被林沐白如此调.戏，画儿哪里还承受的住？脚下却是莲步轻移逃也似的朝楼里奔去，只不过每跑几步便回过头看一看林大哥的身影，心慌的不行。 见画儿离去，林沐白就拿出了一个记满了笔记的小册子。 虽然没有银子购买材料，但正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通过李梦君母亲刘姨在厨房做厨的关系这几天林沐白可没少往厨房跑，明里暗里还真弄了点儿猪油。 这个小册子正是这几天他闲下来搞实验的数据，不错林沐白想要做的就是肥皂，也是他目前能够想到最简单也是最容易操作的发家办法。 在中国古代，去污大致有三种办法。 第一种便是采用皂角去污。 所谓皂角就是皂角树的果实，累似与豆角一样，呈月牙状。将皂角碾碎，然后和水浸泡，反复揉搓之后便会出现类似于洗衣液一样的液体。 古人洗衣、洁身一般大多都是采用这个办法。 第二种办法相对而言更加简单，便是用草木灰去污。 草木灰中含有碳酸钾，说白了就是含有轻度碱，如果家中没有皂角树，草木灰的作用就显而易见了。 只不过草木灰中碳酸钾的含量实在太低，去污能力很差，再加上灰中还含有大量的碳，所以用草木灰洗出来的衣服除了能够去污之外还会染成灰黑色，这就有点儿纠结了。 而第三种方法则是采用胰子去污。 胰子俗称猪胰子，采用的办法是把猪的胰腺的污血洗净，撕除脂肪后研磨成糊状，再加入豆粉、香料等，均匀地混合后，经过自然干燥成型。 当然胰子之上还有一种类似的产物叫做澡豆。其制作方法相同，不过所用的材料更加高级，因为其方法增强了胰腺中所含的消化酶的渗出，混入的豆粉中含有皂甙和卵磷脂，不但加强了洗涤能力，而且能滋润皮肤，所以它算是当时一种比较优质的洗涤剂。 第8章与画儿的秘密 第8章 与画儿的秘密 然而，由于要大量取得猪胰腺这种原料委实困难，所以澡豆未能广泛普及，只在少数上层贵族中使用。 这三种方法中草木灰和皂角去污能力弱，而腻子造价不菲不能用于普及推广，林沐白觉得如果能够推出肥皂想不发财都难。 只不过试验进行了好几天，因为材料所限以及他实在记不清肥皂的具体制作方法，所以研发的进度实在是太慢。 但是林沐白并不急，对于他来说只要有进展就好，区区一块肥皂还难不死人。 拿着笔记，林沐白翻来翻去，从每一次的记录中寻找失败的地方，待又温习了一遍之后他又才朝着杂物间走去。 杂物室位于玉香楼后院，是以前玉香楼繁华时花匠堆放工具的地方。 现在随着玉香楼的衰败，不仅养不起花匠就连最后一位护院都走了，要不是林沐白要求不高全等于白干活，恐怕现在的玉香楼就真的成了纯阴之地了。 反正杂物室空着也没人管这就便宜了林沐白，他的实验室就设立在这里。 先洗了手，又去了趟厨房，偷偷摸摸顺了一小碗猪油之后林沐白这才来到了这间专属于他的实验室。 林沐白实验室设备很简陋，一桌一椅，数个小罐外加一个简易灶台一口锅就成了全部。 走进实验室，林沐白瞬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将手里的猪油碗放在桌上之后就开始动手生火。 前几日烧火有画儿帮忙，今天最贱几句话将画儿吓走了就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当！当！当！” 拿着火链子，接连擦了好一阵，随着火星溅在早已准备好的干草上，然后学着画儿的模样缓缓朝上面吹起。 渐渐地，干草就开始冒烟，紧接着星星之火便燎原起来。 只不过...这火焰来得快去的也快，还没等林沐白将干草放入火塘，干草就被烧了个一干二净，结果这一通忙活可算是白忙了。 一气之下，林沐白拿着木柴朝着火塘一捅，只听‘咔嚓’一声，架锅的石头都被他捅到了一边，锅里的水更是倒了一地，幸好不是开水否则...... 这倒霉的，让林沐白一阵郁闷，寻思着烧个火怎么就这么难呢？ “林大哥，要烧火叫我便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去唱戏都不用画面的了！” 不知何时画儿居然出现在了林沐白的身后，刚才见她害羞离开林沐白还有点儿后悔，现在见画儿来了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嘿嘿，我这不是不想麻烦你吗？”林沐白嘿嘿一笑，赶紧给画儿腾位置。 还别说，灶还是那个灶，柴还是那些柴，画儿一上手感情就是完全吊打林沐白，看着熊熊的火焰林沐白不禁感叹果然术有专攻，自己明显不是烧火的料...... 在林沐白的计划中批量做香皂肯定是直接购买猪板油比较快捷，当然从厨房弄来的半碗精炼过后的猪油就省去了不少功夫。 最重要的是前几天根据林沐白的摸索已经成功的制造出了一小袋火碱，今天其实就是他的第一次尝试肥皂合成。 看着画儿正在忙活，林沐白也开始了准备工作。 他先是从桌子上取出了一个首饰盒，首饰盒约莫巴掌大小，外边是藤蔓花鸟纹，里边是一个凹槽不大也不小，用来做肥皂的模子正好。 首饰盒自然也是画儿提供的，据说还是李梦君的东西，闻着盒内散发出来的芳香让林沐白有一阵的心旷神怡。 这盒子该不会是梦君那妞用来盛胭脂水粉的吧？怎么这么香？ 林沐白心里浮想连天，自从上次李梦君救了他之后，林沐白愣是一次也没见过李梦君，就连吃饭也在闺房里，让林沐白心里很是不爽。 待林沐白这边做好了准备工作，画儿那边已经将小半锅水烧开了。 “林大哥，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画儿最喜欢看着林沐白做事的样子，很认真，也...很帅！ 虽然她并不明白林沐白口中所谓的肥皂到底有多厉害，但是并不妨碍对林沐白的崇拜。 别的不说，光是能用简单的材料就能做出火碱，就凭着这一点就逼格就不是一般的高大。 更何况平日里从林沐白口中道出的那些奇怪的话，在画儿看来如果没有一定的学问肯定是说不出来的。 在古代，虽然儒家有言有教无类，事实上文化一直掌握在极小的一部分人手中。 后世根据史料推断，即使到了近代的清朝能够识字的人也不到三百分之一，而唐朝以前更是一千八百分之一。 也就是说清朝在三百个人当中才有一个会写字的，而唐朝则是一千八百个人当中才可能会有一个会写字的，而且这所谓的识字率并不是能写出常用的两千多个生字，而是只要能够写出自己的名字就成。 因为稀有所以珍贵。 普通百姓接触不到文字，所以对读书人的崇拜就达到了一个盲目的程度。 显然林沐白就是一个读书人，看着林沐白拿着木炭条不断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画儿百看不厌，只是与此同时心里又生出了一丝担忧。 “小火就成！” 林沐白看了看锅里的热水，见里面水有点儿多便舀了一些出去，毕竟这年头柴火也也是重要资源可不能轻易浪费。 见锅里还有大半碗水左右，林沐白赶紧将碗里的猪油全倒了进去。 猪油一被倒入开水中立刻就化了开来，一朵朵油花很快便笼罩整个水面。 林沐白喉咙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这几天天天吃水煮菜，肚子里可没多少油水就连拉屎都干燥的要命，若不是想着弄肥皂他现在差点儿忍不住喝上一口。 待猪油完全花开，油花就变成了浅浅的一层，林沐白这才拿出做好的火碱小心翼翼的根据算好的比例倒入锅中。 根据化学反应，火碱与脂肪接触的过程中会发生皂化反应，然后生成一种絮状物，这种絮状物其实就是肥皂。 因为是开水，生成的速度非常快，又因为是精炼好的猪油所以并没有什么杂质，根本就不需要进行过滤提纯。 第9章被抓了个现行 第9章 被抓了个现行 原本还是漂浮的油水转瞬间便开始生成了一缕缕白色的丝线，并且越生越多很快就布满了整个铁锅。 看到这一幕，林沐白心里顿时一喜，看来这肥皂试验算是成功了一大半。 “画儿，稍微放点儿柴火在灶里让它慢慢煮就好了！” 接下来的工作便是将锅里的水分蒸发掉保留肥皂，这一步无非就是升温的过程，只要保证柴火不灭就行并不需要专门看管。 “好的林大哥！”画儿点了点头，朝着灶里又丢了一小块木材这才站起了身来。 只是当她站起来的那一刻整个人瞬间呆立当场。 只见那锅里一片雪白，一缕缕银丝犹如蚕线，随着开水的沸腾一起一伏...... “林大哥，这...这就是肥皂？” 饶是画儿不知道肥皂究竟何物，但见到铁锅里的神奇还是瞬间明白了里面应该就是林沐白口中的肥皂。 “嘿嘿，算是吧！”林沐白点了点头，说道：“现在肥皂已经生成，不过还需要将里面的水分蒸煮干净，留下的就是肥皂了！” 林沐白一边解释，心里已经开始憧憬起卖肥皂的场景了。 一般来说，腻子的价格约莫是一两银子一块，也就是半斤左右的重量，按照去污能力算差不多相当于一两肥皂。 也就是说如果林沐白将肥皂做成一两一块的重量，那么其价值就可以达到一两银子。 当然这并不是关键，关键的是如果采用油脂熔炼法一两重肥料的成本只有区区不到5文钱。 按照一两银子折合一贯钱，一贯钱折合一千文来算..... 想到这儿林沐白都有点儿不敢相信，特么的这那儿是做生意，简直比抢劫还要抢劫。足足两百倍的利润啊！ 这天底下还能有比这更赚钱的买卖吗？ 别说，还真有！ 比如香水就是更赚钱的买卖，只不过对于目前而言还是肥皂最为实在，成本不高而且技术含量也相对较低。 不大会儿功夫，铁锅里的肥皂液就逐渐挥发成了一滩粘稠。 “林大哥，快干了！” 画儿观察的最为仔细，能够亲眼见到林大哥的神奇之处在她看来简直就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看到锅里水分已经蒸发干净赶忙提醒林沐白。 林沐白也是密切的注意着锅里的情况，毕竟以前只是在化学课上听过，真正动手还是第一次，尽管脸上为了装风度表现出一副尽在掌握中的模样，其实心里还真有些七上八下。 朝着画儿点了点头，林沐白也不再耽搁，赶紧拿起了一条布条缠在锅的两只耳朵上然后双手一用力把锅就端了起来。 别看锅里边的皂液不多，可是铁锅的重量却不小。 不过林沐白的主意力却是集中在了早就已经准备好的磨具上面，然后小心翼翼的倒下。 金黄的液体立刻缓缓而落，如同一条涓涓细流一般如丝如线，很快就填满了一个凹槽。 接着又是第二个、第三个.... 直到将用来做磨具的首饰盒分成的小格全部填满，林沐白这才松了一口气。 和林沐白想象中几乎一模一样，材料有限能做八块小号的肥皂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林大哥，你真厉害，能懂这么多呢！” 还没有试验肥皂的效果，但是并不妨碍画儿对林沐白的崇拜，看着首饰盒里边一团团金黄她越发的对林沐白崇拜起来。 “嘿嘿，这算什么？你家林大哥懂的还多呢！” 肥皂差不多已经做出来了，即便是其中某个步骤或许不如意，但是效果应该也不会太差，所以林沐白的心情极好。 最重要的是有了这几块小肥皂林沐白相信自己很快就能赚到发家致富的第一桶金，心情大好之下不免又口花花起来。 林沐白完全没把自己当成外人，走到椅子跟前一屁.股就坐了上去，然后朝画儿投去了一个笑脸，道：“画儿，反正肥皂要冷却完毕还需要一些时候，不如你来陪林大哥说说话吧，顺便再按摩几下，这两天太累浑身腰酸背痛的！” 按摩是真，说话是假，经过这几天的接触画儿岂能听不出来？ 不过看着林沐白浑身疲懒的样子她到底狠不下心来，脸上一红便轻轻走到了林沐白的身后缓缓的帮林沐白捏起了肩膀来。 “林大哥，你就会使唤我！” 一边捏着肩，画儿的小心肝砰砰砰的直跳，说道：“若是让妈妈见了指不定又要胡思乱想了！” 一说到妈妈，林沐白就想起了那个身材火.辣、成熟的老鸨。 还别说，花娘的长相虽然在整个玉香楼里算不上第一，但是那妖娆妩媚的勾魂模样就算只是看上一眼也能让人看得心里直痒痒，哪怕是现在回忆起当初第一次见她的模样林沐白心里依旧一片火.热。 林沐白想着想着便入了神，画儿连连轻呼几声都没把他唤醒还以为这家伙是因为做实验的缘故耗费心神过多真的累的不行，这么一想也不敢打扰，就连手上的动作都放慢了几分..... 一边和清纯淡语的李梦君，脑子里却又出现了称心如意的画儿，然后突然身边香风一动一道娇滴滴的柔声又从耳边传来。 “哎哟！我说后院怎么烟雾缭绕的，原本还以为咱们楼里出了仙人呢！” 自从林沐白进了玉香楼，花娘就没少注意这个让他几乎看不出深浅的男人。 虽然几次三番的试探，却又根本试探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到是林沐白无意之间流露出来的学识和见识让花娘暗暗心惊。 要知道这年头两只脚的男人多了去了，可是有学识有文化的男人可不多。特别是玉香楼这样一个三教九流兼顾的地方，作为楼里的老鸨花娘也可谓是见多识广。 就是那种仿佛一切与他无关静看庭前花开花落，却又老是做出一副坏笑的样子让人无意中觉得亲近。 越是如此，花娘便越是心疑，倒不是如最初认为林沐白对玉香楼有什么企图，而是总觉得林沐白这人不简单，在林沐白偷偷摸摸在后院做实验这几天她也不少暗中偷看，直到现在确实好奇的紧便走了出来。 第10章讨价还价 第10章 讨价还价 看着林沐白接受着画儿的按摩老神在在，花娘心里气就不打一出来，双眼瞪了画儿一眼暗骂了一句小蹄子，然后便走到了林沐白的面前，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 “原本是找了个小厮，却不曾想是请了个大爷呢！”花娘看了看林沐白，见他依旧仿佛没有醒来的意思便又看了看已经熄火了的灶台，最后目光落在了桌案上盛满了了皂液的首饰盒上面。 此时经过了一段时间，皂液已经冷却呈现出一种略微透明的金黄.色，静静的躺在盒内显得晶莹剔透当即便‘咦！’了一声，葱白细嫩的手掌便朝上面摸了上去。 画儿此刻心里早就一片惊恐，这便是被妈妈抓了个现行了....弄的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想要将林沐白唤醒却又是不敢，最重要的是看着妈妈的手伸向了肥皂。 要知道肥皂能够成功其中林沐白付出了多少努力？ 虽然到现在画儿都没能弄明白这个肥皂到底是不是已经完成，可是看着花娘如此直接伸手情急之下她却再也顾不得许多，急忙朝花娘呼道：“妈妈....” 花娘瞪了这个吃里扒外的画儿一眼，手却是止住了。 看向林沐白，花娘的脸色不是太好，“这是什么啊？”余光瞟见了林沐白还没有用完的碗底，花娘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 “你们要死了，这油也是你们能弄来玩的吗？” 眼见着花娘就要大骂出声，林沐白连忙上前制止，“花娘姐姐，您瞧这是什么？” 说着，从铁锅里面挖出来一块已经冷却好了的肥皂。 黑乎乎泛着清香的固体让花娘止住了话头，“这是什么玩意儿？”凑近一闻，“还怪香的，难道是香料不成？我告诉你们啊，现在楼里生意可不好，你们这些人给我收敛着点！” 二话不说一通训让林沐白哭笑不得，连连打断花娘的话。 “这可不是香料，这是肥皂，可比腻子好使。” 说着，左看右看，看见了不知道哪位小姐，有一件没有洗干净的衣服。 拉着花娘上前，“你看。” 一边说，一边沾了水搓洗演示给花娘看。 画儿只听过林沐白说过肥皂，并没有亲眼见过。 腻子是没有泡沫的，她们也没有见过能够生出泡沫的东西，林沐白这一手，在花娘和画儿面前，就像是变戏法样的。 也不见林沐白搓洗多少，衣服上的那一块脏污就轻而易举的消散干净。 花娘拿起来一闻，竟是有一股清香在内。 “嗯，是比腻子好使，你做出来是要做什么？” 这个时候，花娘没有说林沐白浪费了。 那个油碗里面能装的油，顶天了也不过二两重，可这却做出了好几小块的肥皂，起码有将近三两重了，要是算起来的话，倒是比用腻子划算。 花娘想的不仅仅是这样，只是她的想法，还要林沐白证实才行。 “林大哥说是做出来给楼里的小姐们使的。” 没有等林沐白回答，画儿便快言快语的将林沐白跟她说的告诉了花娘。 一边说着，还一边拿着刚才用肥皂洗了的衣裳闻个不停，“真的没有异味啊！比腻子要好，以前还觉得腻子好使，有了肥皂才发现，腻子洗了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只是因为以前没有人做出来肥皂，所以腻子的味道也没有人嫌弃。 “当我不知道呢！”花娘娇媚的白了画儿一眼，看着林沐白，花娘沉吟了一会，开口道，“难道你不觉得，要是仅仅只是自己用的话，可惜了吗？” 听出来花娘暗示的话，林沐白没有想到，花娘还有这样的头脑。 不过也是，要是没有生意头脑的话，也做不了青楼的老鸨了。 “是有点可惜了，”林沐白点头附和花娘的话，“这个香皂啊，还有各种各样的形态，要是里面加上一点鲜花汁子啊，颜色会更加的好看，味道也好闻，加上合用的药材，也能够对身体好。” 越听林沐白的话，花娘的眼睛就越亮，“那不如我们做来卖，如何？” 身子软软的倒在林沐白的身上，吐气如来，“玉香楼好了，你的日子也过得好，你说是吗？” 花娘软软的语调让林沐白的身子都软了，在答应下来的关键时刻，林沐白还是生生止住了话头。 “当然是可以卖了，只不过这原料谁出呢，我现在可是虎落平阳，身无分文呢。” 说着，林沐白还轻飘飘的挠了挠花娘柔软的腰肢，似乎是在与她调笑着。 画儿没有看出来他们的你来我往，只是觉得花娘又在勾引人了，看着林沐白一脸兴味的样子，无端端的，画儿心中有些酸楚。 憋了一会，实在是忍不住，画儿走到媚林沐白身边，对花娘道：“妈妈，这肥皂是林大哥做出来的，我们总不能让林大哥吃亏吧？” 自己家的画儿也帮着林沐白说话，花娘暗骂了一声女生外向，竟然胳膊肘往外拐帮着林沐白。 猛地从林沐白的身上退开，花娘的神色有些冷淡，不过却还是道：“材料我出，不过这卖出去的银子嘛，我七你三。” 好笑的摇了摇头，林沐白抓住花娘的手，手指轻轻的挠着她的手心，“我不舍得让美人吃亏，但是美人儿，也别让我吃亏，嗯？” “那你说！” 不知道是因为现在玉香楼的生意实在是不好还是因为别的，花娘似乎是非常着急的样子。 林沐白也不在意，正好，花娘痛快，那么他也痛快，“我也不欲与你在这件事上多纠缠，不如四六分，我四，如何？” 材料是花娘出，林沐白也不好意思占太多便宜了。 要是花娘知道林沐白这样的想法的话，定然会一口啐死他，当真是脸皮厚，不出一分钱想要四六分，这样竟然还不算是占便宜了？ 不过这东西是林沐白研究出来的，四六分，花娘觉得也面前可以接受。 虽然她是女流之辈，但是这并不代表花娘没有见识。 这肥皂是日用品，做出来就算单个卖的价格不高，但却是人人要用的东西，比腻子不知道要好多少，一定是不愁卖的。 第11章契约 第11章 契约 想的长远一点，说不定都能够代替腻子的存在，这样一来的话，就算是让林沐白占去了便宜，她也不愁玉香楼没有银子 。 “好，我答应你，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这样干脆？花娘倒是比林沐白想象的还要着急，虽然是这样林沐白却也还是道：“随时都可以。”反正他已经研究出来了肥皂需要用到的东西，要做的话，随时都能够做。 结果让花娘很满意，“识字吗？去写个契约，签了契约就可以开始做了。” 虽然是疑问句，但是花娘的神情十分的肯定，看着林沐白这个样子，他就不像是不认字的。 林沐白已经看过了，大商的字体就是繁体字，作为一个文科生，繁体字的认写林沐白可以说是驾轻就熟，“认字，走吧，去书房。” 看着一边同期待的神情看着他的画儿，养下来了无所谓的耸耸肩，“画儿如果也要来看的话，那就跟我们一起吧。” 写好契约，等风干了以后，林沐白拿去给花娘看，要是没有问题的话，就能够签了。 拿到之后，花娘第一眼并非是看内容，而是一眼注意到了林沐白的字体。 “这是什么字体？方正茂密，笔力雄强圆厚，气势庄严雄浑，这是你独创的字体？” 虽然早就知道林沐白不凡，但是能够自成一体，却还是让花娘有些意外，看来她还是低估了林沐白啊。 嘴角抽了抽，“这怎么会是我创造的字体呢？”光是说，林沐白都不好意思说，“这是一位名号为颜真卿的大师所创，我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 就算不是林沐白创造的，但是能有这样的见识，却也还是让花娘十分的意外，“颜真卿是何人？我竟从未听说过。” 将信将疑的摇了摇头，难道是因为她常年不出门，所以外面的消息都不了解了？ 也不能啊！青楼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有这样一个人，她怎么会一点都不知道？ 越想花娘就越觉得，林沐白是编出来这个人骗她的！ 想了想，既然林沐白不想让她知道，那就当做不知道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有点好奇，林沐白究竟是什么来历，她现在是一点都猜不到了。 许久，花娘才将自己的注意力转回契约上面，“契约写的不错，签了吧。” 都是他们商量好的内容，也没有什么好提出异议的。 签好了契约，林沐白跟花娘就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到这个时候，花娘对林沐白的态度才算是好一点。 “肥皂做起来不算难，现在可以去买材料，晚些时候就能开始做了。” 说着，林沐白研祥画儿， “刚才我做的时候，你记得材料了吗？” 没有想到会问她，画儿一愣，随即猛地点点头，“我记得了，林大哥是有什么事情让画儿去做吗？” 看着画儿这样子，有些跃跃欲试，让林沐白一阵好笑。 “是有事情让你去做。”笑着点点画儿的鼻子，转头林沐白对花娘道，“画儿已经知道肥皂的做法了，一会采买就让画儿陪我一起去吧。” 说着，林沐白笑着看了一眼画儿，“不知画儿可愿意。” 这个时候画儿总算是记得看花娘的脸色了，小心翼翼的看了花娘一眼，画儿迫不及待的点头，“愿意，我愿意的。” 看着林沐白跟画儿之间的你来我往，花娘娇媚的翻了个白眼，“行了，让你们两个去。” 重重的戳了一下画儿的额头，将画儿戳的东倒西歪，“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一会记得跟你家小姐说了你再去！” 知道花娘没有真的责怪她，画儿笑眯了眼，“诶！奴婢这就去。” 看着画儿急匆匆的跑走，花娘对林沐白又没有了好脸色，“你看看你，这一会就收服了我们家的丫头，看以后怎么得了哦。” 虽然是这样说，但是花娘却并不觉得林沐白会在她们楼里做多久，林沐白的身份一看就知道不凡，这样的人在青楼里待一段时间叫做乐趣，但是时间久了，那就不见得了。 不过好在有了肥皂，花娘也算是在林沐白身上捞足了油水，这也算是不幸当中的万幸了！ 听花娘这话，林沐白也不生气，嬉皮笑脸的道：“这不是说明我魅力大吗？花娘姐姐应该开心才是。” 还开心呢，花娘打了林沐白一下，“没大没小，不是要去买材料吗？诺，这是十两银子，快去快回。” 想到了一件事，花娘拉住了准备要走的林沐白，“对了，这肥皂能存放多久？” 别到时候他们做了一堆结果没多久就不能用了，这可是坏事。 “放心吧，只要妥善保管，一块肥皂能放几年呢。” 这样说，花娘就放心了，“那你快去吧，画儿可能在门口等你了。” 让一个女人等，这样的事情林沐白可做不出来，赶紧的对花娘点了点头，“我这就去。” 一边说，一边急匆匆的想着外面跑去。 看着林沐白这样，对于林沐白出身不凡的猜想消散了不少，出身不凡的贵族子弟哪一个不是从小就培养规矩仪态的？像是林沐白这样没规没距的，花娘还真没有见过。 等到他匆匆跑到门外了之后，林沐白见跟他出门的不只是画儿一个，还有她家小姐李梦君。 “你怎么也来了？” 林沐白有点意外，不过也只有一点而已，更多的是窃喜，有美同行，林沐白也是一个有虚荣心的正常男人，得意很正常。 然而李梦君却一点都没有发现林沐白的得意，“去做有意思的事情，却只带上画儿不带我，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林沐白的眼神也开始不满了起来。 见状不由得连连告饶，“我们只是去买点东西罢了，都是些杂活，哪里有意思了，画儿，你跟你家小姐怎么说的！” 看李梦君这样兴致勃勃的样子，林沐白差一点就要以为做肥皂去买原料是多么有趣的事情了。 肯定是画儿这丫头，没有跟李梦君说清楚。 见林沐白语气不善，李梦君连忙将画儿藏在身后，梗着脖子对林沐白道：“是我自己要来的，你别怪画儿。” 她这样，林沐白也拿她没有办法，不由得偷偷的扶额。“好吧，你要是不嫌无聊的话，就跟我们一起去吧。”只是别到时候耍起娇小姐脾气就是了。 柳雨晴路过林沐白身边，正好听见了林沐白这一声嘟囔，不由得讽刺一笑。 “都到了青楼了，哪里还能有娇小姐脾气。” 说罢，便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第12章心干净 第12章 心干净 只留李梦君满脸难过的站在原地，“是啊，在青楼这样的污秽之地，哪里有娇小姐。” 见她难过了，林沐白暗骂自己没有眼色，上前跟画儿一起安抚，“我不是这个意思，虽然是在青楼之地，但是你却一点都不脏，心干净，才是真的干净。” 要赶紧安慰啊，不然一会要是李梦君哭起来。 林沐白就更要头疼了。 柳雨晴也是，在李梦君面前说起这个。 她自己不也是青楼女。 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画儿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连忙在李梦君身边安抚，“小姐，那依依小姐就是这个性子，您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了，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抿了抿唇，李梦君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的站在一边，似乎将林沐白跟画儿的安慰都忽略了。 许久，李梦君才重重的叹了口气，“依依说的也没有错，”见他们似乎还要说，李梦君转移话题，“不是要出门吗？赶紧走吧，一会晚了。” 见她好像真的没有什么事的样子，画儿跟林沐白对视一眼，耸了耸肩，只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 “前面便是卖油的铺子了，林大哥，你要买多少板油啊，这可不便宜。” 林沐白没有买过菜，所以不知道卖板油的在哪里，到底还是要画儿的帮忙。 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摊位，画儿的神色有些不舍。 在这个时候，板油可是比肥肉还要奢侈的东西，甚至有些人家一年都不见得买板油。 无奈的看了画儿一眼，“当然要买了，不买够怎么赚钱？” 在制作肥皂的东西里面，除了那些花哨的东西之外，必要的原料，油是最贵的。 纵使是在玉香楼这样的地方，也不见得会大量的用油。 这个年月的饮食单一清淡，未必没有不舍得用油的原因在里面。 虽然话是这样说了，但是画儿却还是有些不舍。 在林沐白买板油的时候，她甚至还将脸撇去一边不看，就怕看多了心疼。 十来斤板油就用去了五两银子，还真是不便宜。 对于穷苦人家来说，一两银子都能够用一年了。 就算是林沐白也止不住的有些心疼。 李梦君不知道在想什么，在林沐白买板油的时候，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最高兴的，莫过于肉铺的店主了，一口气买这么多板油，林沐白算是大客户了，一张肥腻腻的脸简直要笑成一朵菊花了。 “走吧。” 提着分量不轻的板油，林沐白对画儿还有李梦君道。 似乎这个时候，李梦君才回过神来，看着林沐白手上的板油，有些意外，在画儿的口中，她知道林沐白买板油是做什么的，但是买这样多。 “这会不会太多了，用的了这么多吗？” 光是看着，李梦君都觉得肉疼。 玉香楼的银子可是她们这些小姐辛辛苦苦赚来的，这样大手大脚的用，实在是有些…… 看出李梦君的不舍，林沐白安抚道：“放心，这些银子不会白费的，你到时候就等着收钱吧。” 话是这样说，但是钱没有到手，李梦君还是有些不安。 “好吧，那你要省着点用啊。”哭笑不得的拍了拍李梦君的肩膀，“放心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最贵的板油买好了，剩下的东西买起来就顺利的多了，林沐白和李梦君还有画儿，没有过多久就大包小裹的回了玉香楼。 也差不多到了打烊的时候了，花娘看了看，见已经没有客人了，便让人提前将门关了。 “怎么样，可以开始做了吗？” 其他的小姐们在林沐白出去的这段时间里面，多少也知道了这件事，一个个面露期待的看着林沐白。 “可以了，咱们去后院吧，省的把前厅弄得乌烟瘴气的不好打扫。” 小姐们对此都没有意见，跟着林沐白一串的到了后院。 生火的事情，林沐白觉得自己还是做不来，为了不丢脸，林沐白还是让画儿来做。 其他几位小姐的侍女见状也不闲着，各自在自家小姐的允准之下上前帮忙。 毕竟人多力量大，而且已经是实践过了的，在侍女的帮忙之下，没多久，林沐白就完成了肥皂的所有工序，剩下的就是等着冷却成型了。 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小姐们跟花娘让林沐白去搬凳子，然后一点都不嫌无聊也不嫌热的坐在一个个铁锅旁边看着肥皂一点点的成型。 还时不时的发出一声惊讶的感叹。 林沐白没有这个闲情逸致看着，让画儿过来给他揉揉肩，一边享受按摩一边等，这样时间才不会难熬嘛！ 怯怯的看了一眼自家小姐，见李梦君没有意见，画儿这才凑到林沐白身边，用下午学到的按摩手艺帮他按摩。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侍女们点上灯，林沐白昏昏欲睡。 柳雨菲最先发现锅里的肥皂已经冷却成型了，“你们快来看啊，这是不是好了！？” 花娘上前去看了看，还真是，不过她们没有做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了，不敢冒险毁了一锅用油制作的肥皂，只能将昏昏欲睡的林沐白推醒。 “你看看，是不是好了。” 不耐的皱了皱眉，被吵醒林沐白心情有些烦躁，不过却还是听话的上前检查了一下，“是完成了，”说着，演示似的切完一锅，“切成这样就行了，要是你们不放心的话可以那去试试，然后再卖。” 林沐白的话倒是提醒了花娘，这毕竟是个新东西，要是买家不相信以为她们骗人怎么办？ 看着如花似玉的小姐们，花娘灵机一动，“从今天开始，你们就用肥皂净手净身洗衣服了，要是有恩客问起来，你们只管说在卖这个。” 要是恩客会买更好，就算是不会，至少也给他们的心里留下了一个印象，正式卖的时候，也容易一点。 没有想到这么快花娘就想到这一点上面去了，让小姐们用肥皂，无异于是一种另类的免费的广告。 第13章无利不起早 第13章 无利不起早 花娘还真是一块天生的做生意的料子！ 有这样的好东西用，小姐们哪里有拒绝的？一个个兴致勃勃的点头，“好，我们听妈妈的。” “这肥皂是就在玉香楼里面卖，还是说要另外开一家铺子？” 这两个选择都各有利弊。 要是另外开一家铺子吧，花钱不少不说，还不能保证生意一定好。 能够短时间之内将铺子的钱赚回来，更重要的是，玉香楼现在已经没有多少钱了。 实在是经不起折腾。 可要是在玉香楼里面卖的话，不说人来人往的不利于做青楼的生意，就说人多眼杂，玉香楼又没有护卫，容易出事。 更重要的是，青楼这样的地方，好人家的人，有几个愿意来的？恐怕到时候生意会大打折扣。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众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等等，我有一个两全的办法。” 林沐白这样说道。 正是左右为难，林沐白的话让花娘眼前一亮，“有什么办法快快说来！” 急躁的样子让林沐白微微一笑，高深莫测的道：“这就要看花娘姐姐肯不肯舍弃一部分的利益了。” “什么意思？” 花娘还是有点不明白。 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就不开窍呢，林沐白不由得扶额。 “肥皂是个好东西吧？别看板油买的多，但是仔细算算，一块肥皂真正用到的油也不多。” 今日林沐白一共买了五两银子的板油，但是真正用了的量却不足一两银子、 而做出来的这些肥皂，要是按照二两一块，一两银子这样卖的话，这些肥皂至少能够卖二百两，简直就是暴利！ 这样算起来的话，小小的舍去一部分的利益解除现在的困境，也是可行的。 在林沐白的解释之下，花娘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就要看你舍去的具体是多少了。” 满意于花娘的精明，林沐白道：“咱们可以这样，用八钱或者九钱银子卖给那些杂货铺，一两银子，卖出去，他们也有的赚。” 更何况按照现在肥皂的比之于腻子的好处，林沐白不相信，那些奸商会真的只卖一两一块而已。 这话说的有道理，十之一二的利益说起来不多，但是也能够让花娘心疼的了。 但是要是不答应的话，又没有办法接触掉现在的困境，一时间花娘也有些左右为难了起来。 见此，林沐白不由得有些头疼，平常看起来她挺精明的，怎么现在就这样转不过弯来了？ “先这样一段时间，等到时候咱们有了银子买铺子，赚的钱不都是我们的了？” 这样说也有道理，“一块让出去一两钱银子，是不是太多了些？”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要是不让他们尝到甜头，谁会跟你合作？” 林沐白可不认为大商的商人就不是奸商了。 无商不奸的道理，林沐白深信在任何地方任何时空都适用。 这话说的也有道理，现在只能这样做了，花娘有些烦躁的摆摆手，“好吧好吧，你自己决定就好了，别说给我心烦！到时候把钱给我就是了。” 知道花娘这是爱财的毛病又犯了，林沐白跟画儿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花娘也就这点出息了。 “好，该给你的钱一定一分不少的给你。”不该给的一分没有、 在花娘反应过来林沐白的言下之意炸毛之前，林沐白拍了拍手。 “刘姨、张婶，各位小姐们，我们现在赶紧把肥皂给切出来吧，要不然明天我要是找到了卖家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这话说得有道理，众人都没有意见，“好。” 看着小姐们干活居然一点都不出错，而且尤其的利索，林沐白不由得有些意外。、 在他的心里，青楼的小姐们，虽然地位不高，但却全都是娇生惯养，一个个细皮嫩肉的没有干过活，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 柳雨晴见到林沐白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嗤笑了一声，嘲讽道：“真是没有没有见识，我们又不是一直都养尊处优的。” 玉香楼刚刚成立的时候，她们可没有银子买丫头，凡事都是自己做的，自然都会干点活了，切肥皂只是小儿科。 虽然后来买了丫头，干活的痕迹少了许多，但是真正干起活来，却还是一点都不含糊的。 心里清楚柳雨晴是什么人，所以对于她说话的语气，林沐白也没有多么的在意，“好吧。” 将信将疑的看着这些小姐们，要不是她们干活这样利索的事实摆在眼前的话，林沐白还真的不敢相信，她们居然真的能够干活！ 人多毕竟力量大，没过多久，所有的肥皂就已经全部切好了。 不过就算是再快，到底还是耽误了晚膳时间，玉香楼上上下下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刘姨，你就随便做点吧，快点的。” 现在显然已经不适合做繁琐的菜了，好在都是过过苦日子的人，小姐们都没有抱怨什么。 倒是林沐白，让花娘有点担忧，“粗茶淡饭吃不吃？”别到时候吃吐了。 林沐白的样子显然不像是吃过苦的，所以花娘对于他能不能吃粗茶淡饭，这一点抱有怀疑态度。 “小意思。” 粗茶淡饭有什么吃不得的，既然这些小姐们都吃的，林沐白不觉得自己还没有小姐们能吃苦。 看着花娘这个态度，原本林沐白已经决定了就算是真的不好吃，也要硬塞下去，一定不能让花娘打上娇生惯养的标签、 无关其他，就算是为了男人的尊严，林沐白也要硬撑。 但是谁知道，真正品尝到的时候，林沐白发现，竟然还不错？ 也没有花娘说的这样可怕啊。 见没有戏看，花娘扫兴的将脸撇到一边，“竟然能吃下。” 李梦君听见她的嘟囔，眼神朝着林沐白看过去，他吃的挺好的啊，怎么妈妈这样说？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想，因为乐观得天性，所以这样的疑惑没有困扰李梦君多久、 “早点休息，明天你还要早起拿着肥皂出去卖。”吃完晚膳，花娘拍了拍林沐白的肩膀，飘过一丝幽香......惹的林沐白一阵的心猿意马。 看到林沐白一阵无语，花娘这才对林沐白嗤嗤笑道：“不如明日便让雨欣跟你一起去吧，省得你到时候被那些老油子给欺负了。” 第14章雨欣小姐到我房里做甚？ 第14章 雨欣小姐到我房里做甚？ 周欣悦对于钱财的执着是玉香楼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事情，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花娘才放心的让她跟着林沐白去，至少也能给她多省点钱下来。 这林沐白倒是没有意见。 一块肥皂的利益多一点，林沐白自己能够得到的利益就多一点，在这样的驱使之下，林沐白可以说是飞快的赞同了花娘的决定。 “我没有问题，雨欣小姐，你同我一起去？” 关于钱财的事情，周欣悦一直都是异常执着的，在刚才林沐白跟花娘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周欣悦就已经跃跃欲试了，现在有了这个机会，周欣悦当然是不会轻易放弃了。 “我没问题。”毫不犹豫的点头。 有了周欣悦的助阵，对于林沐白，花娘也就放心了。 “赶紧去睡吧，省的明天没有精神。” 翌日一早，林沐白还在沉沉的睡着，就感觉到了一双小手在不停地骚扰他，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翻个身继续睡，却不想被子被拿走了。 烦躁的坐起身，林沐白不耐的吼道：“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啊！”现在也还没有到上工的时间啊！ 睁眼一看，是周欣悦，林沐白的脸色稍微好一点，“雨欣小姐，这么早到我房里来做什么？” 美人进他的房间，林沐白原本是开心的，只是这个美人却一大早的打扰他睡觉，有一点轻微起床气的林沐白当然脸色好不起来了。 “今天有事要做，你还不早点起来准备？” 周欣悦也知道自己起来的太早了，不过来都来了，要是还不做点什么的话，这时间岂不就可惜了？ 这样想着，周欣悦无论如何都要把林沐白给托起来不可。 林沐白当然知道周欣悦说的是什么，不过这也太早了吧？ “就算我们要去谈生意，那也应该上午去吧？最起码用完早膳再说，现在天还没亮呢，你这是要做什么？” 脸色可以的红了红，不过周可欣却还是不依不饶的道：“就算今天要谈生意，那今天的活就不做了？赶紧起来干活不许偷懒！” 这就是传说中的压榨劳工吧？、 林沐白哀嚎一声，不过却还是起来了，谁让他拿着玉香楼的工钱呢？ 周欣悦说的也没错，他总不能因为有事要做就光拿工钱不干活吧？ “好吧好吧，我这就起来。”虽然是起来了，但是林沐白心里却还是有点不舒服，他挑眉对周欣悦道，“雨欣小姐还不出去？难道要在这里看我换衣服不成？” 说就算了，还故意做出一副娇羞的样子。 周欣悦受不了的翻个白眼，“谁要看你换衣服了，我这就出去，你别再睡了啊，赶紧起来！” “是，谨遵雨欣小姐之命。”说着，还在床上吊儿郎当的对周一新作揖。 看他这四不像的样子，周欣悦只觉得心中一阵憋闷，推了林沐白一下，让他一头栽倒在被子里，自己羞恼的跑出了林沐白的院子。 这个时候花娘刚刚起来，见周欣悦一大早满脸通红的从林沐白的房间里面跑出来，神色一时间有些微妙了起来。 不过却也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小姐们做什么都是她们自己的选择，至于花娘，只要小姐们为玉香楼着想，她就没有意见。 想了想，花娘还是上前，拍了拍周欣悦的肩膀，“注意一点，别弄出孩子了，现在玉香楼可养不起小孩。”在青楼出生孩子也不好，没得毁了他的一世。 一看花娘这样子，周欣悦就知道她是误会了，虽然她是青楼的小姐，但是却也还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好吗！ “妈妈！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来叫林沐白起床而已！” 将信将疑的看了一眼周欣悦，她的身上脖颈之间确实是没有过暧昧的痕迹，行动起来也还算是有力，这才信了她的话。 “这个时候你叫林沐白起床做什么？今日你不是要跟他一起去吴家谈生意的吗？林沐白可以不用做工，你干什么不让他多睡会养养精神。” 周欣悦也知道自己做事有些不妥，不过却还是梗着脖子道：“他要养什么精神？真当自己是大少爷了？” 一看她这样子，花娘就知道她是太兴奋了睡不着，也没有多说什么，“不是大少爷，但是要是这肥皂真的能赚钱，妈妈我就把他当少爷供起来。” 自顾自的说完，也不管周欣悦是什么表情，花娘一步三摇婀娜多姿的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这个时候大家也都快醒了，该督促刘婶赶紧做好早膳才是。 省的到时候都没有吃饭没力气做事。 林沐白起来了，转了一圈发现没有什么事情做，于是便朝着厨房走去。 见早膳还没有做好，林沐白一下子蹲在灶台边上，“刘婶儿，我帮你烧火啊！”正好能早膳出锅了也能快点吃上。 “毅，你怎么起这么早啊？早膳还有一会才能好。” 看着林沐白笨手笨脚的添柴扇风，刘婶顿时一阵好笑，“毅啊，这火不是这么烧的，你这样容易把火给弄熄了，这样扇风的话烟很大的，做出来的早膳也一股子烟味，好了好了，你要是闲着的话就去帮刘婶劈点柴火，烧火的活有张婶就行。” 而这个时候张婶儿也来了，一把将林沐白给挤开，附和刘婶的话。 “是啊毅，我跟你刘婶儿啊是妇道人家力气小，烧火这里有张婶儿就行了，你就辛苦一点，帮我们劈柴吧。” 见这情形，林沐白也知道，烧火是一门技术活，他应该玩不转。 劈柴应该会容易很多的吧？林沐白这样猜想。 于是便信誓旦旦的答应了张婶的请求，意气风发的去外面劈柴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刘婶偷偷对张婶比的大拇指，还有张婶得意的神情。 一整个早晨都没有劈好几根柴火，这赤裸裸的证明了林沐白确实是没有劈柴的天赋，打脸了他早上的信誓旦旦。 “连劈柴都不会，你还会做什么啊？” 第15章绅士精神 第15章 绅士精神 柳雨晴还是那样的毒舌，看着林沐白一早上那一点点的战果嘲讽道。 还是画儿看不下去了，上前给林沐白讲解劈柴的要领，不然的话，就算给林沐白几天时间， 他也不见得能劈好那一堆柴火。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周欣悦看林沐白的神色都透着奇怪。 “怎么了？”他好像没有得罪周欣悦吧？ “连一个丫头都比不上，要你何用？” 林沐白完全不知道，自己这是因为花娘早上的话所以被迁怒了，还以为是什么地方惹到周欣悦了。 本着不跟女人计较太多的绅士精神，林沐白假装没有看见周欣悦的不满，“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晚点说不定还能回来吃午膳。” 嫌弃的看了林沐白一眼，“你就这点出息。” 虽然是这样说，不过却还是跟着林沐白一起出门了，顺道还带了几块昨天做出来的肥皂。 “走吧。” 两人原本是打算不一定找首富吴家的店铺，只要合适的都看看。 然而他们却忽略了，现在整个江宁，除了吴家的店铺，其他的铺子根本就不能跟他家的生意相比。 无奈，两人只能随便找了一家离玉香楼稍微近一点的铺子。 “不知公子与小姐有何贵干？” 刚进门，两人就被热情的小二给截住了，无奈的耸了耸肩，林沐白道：“你家掌柜呢？找个能主事的人来，我有点生意要跟你家谈谈。” “我家的掌柜不在，不知这位公子有什么生意要谈，能否跟小生说说？” 小二还没有回话，就内室就出来了一位青衣公子，明明是风度翩翩的书生样，林沐白却莫名的觉得他很精明。 林沐白看了一眼小二，迟疑道：“这位是……” “见过吴公子。”周欣悦对吴有才柔柔的行了一礼，凑近林沐白的耳边道，“这是吴家的大公子，吴有才吴公子。” “原来是吴公子，在下林沐白。”顺势对吴有才行了一礼。 “林小哥有礼，”对林沐白还礼，“不知林小哥造访寒舍，有何生意要谈？” 似乎是没有看出吴有才的试探，林沐白看了一眼人来人往的四周，挑眉道：“在这里说？” 吴有才这才笑出来，“是小生疏忽了，林小哥，周小姐，请进。” 跟着吴有才进到内室的时候，周欣悦多看了林沐白一眼，没有想到林沐白竟然不是花架子，看来妈妈的担心多余了。 见没有闲杂人等了，林沐白从带来的包裹当中拿出了一块肥皂，递给吴有才。 “吴公子可知，这是何物？” 拿过林沐白手中的东西，吴有才摸了摸闻了闻，似乎还想尝一尝。 就要入口的时候，被林沐白与周欣悦给打断，“吴公子不可！” 要不是声音能分清楚男女，林沐白还道是自己的回声呢。 看了一眼周欣悦，从进门开始周欣悦就有了一些异样，看来她跟这位吴公子的关系不浅呐。 被制止以后吴有才悻悻的放下肥皂，“这是何物？闻之清香，触之滑腻，难道是香膏不成？虽然我吴家也卖香料，但是却不在这里，而且这味道做香料也有些不合适。” 眼神直直的看向林沐白，不知道为什么，吴有才就是觉得林沐白不会是连这点事情都不知道的人。 “自然不是香料了，”他也不会做这么不识趣的事情，“这是肥皂，可以代替腻子，吴公子可以一试。” “可以代替腻子？”这吴有才倒是真的惊讶了，也起了些兴趣，但愿林沐白不会让他失望。 让人拿水，与带着脏污的衣裳进来，看了一眼林沐白跟周欣悦，吴有才决定自己下手。 见此，周欣悦作势要拦，却不想被林沐白给拉住了，“让吴公子试试，我们也好定价不是？” “林小哥说的极是，不知此物应该如何使用？” 对周欣悦安抚的笑笑，吴有才对林沐白疑惑道。 “将布料浸湿，然后用肥皂蹭一蹭脏污之处，再揉搓几下，洗掉就是。” 倒是跟腻子的使用方法大同小异，按照林沐白说的，吴有才尝试了一下，见用腻子怎么都洗不掉的脏污被肥皂轻松地洗掉了，不由得瞪大眼睛仔细查看。 还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还有一股清香。 确实是个好东西！ 吴有才在心里赞叹着，不过就算是心里对这个势在必得，面上还是一副淡定的样子。 “此物不错，只是不知林小哥打算如何贩卖？” 终于说到点子上了，林沐白满意的笑笑，“肥皂二两一块即可当做腻子一斤使用，九钱银子一块卖于吴公子，而您打算一两银子一块或者是二两银子一块卖出，在下都没有意见。” 周欣悦扯了扯林沐白的袖子，示意他收敛一点，却不想被林沐白一个眼神便制止了动作。 吴有才在思索着，所以没有注意到周欣悦跟林沐白的互动。 在周欣悦小心翼翼而林沐白老神在在的情况下，吴有才终于开口，“九钱银子一块太高了，五钱一块，有多少我吴家要多少！” 闻言，林沐白脸色一变，豁然起身，“既然吴公子并非诚意收购，那此时便作罢，就当在下未曾来过。” 说着也不管周欣悦的异样，林沐白拉着她作势要走。 吴有才当然不能让林沐白走了，这样好的东西，若是他没有拿下的话，被他父亲知道有他好受的。 “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拉着林沐白坐下，吴有才有些为难的道，“林小哥，九钱银子一块真的太高了，别看我吴家家大业大，但还有这么多张嘴要养呢，您总不能一点赚头都不给吧？” “吴公子，就算您卖一两银子一块，一块肥皂的毛利润在下也给了您一钱，已经够高了，相信您的铺子里，有不少东西利润还不到五文的都有吧？吴家也不是照样做这生意？” 林沐白不相信，吴家会真的只卖一两银子一块，这肥皂显然比腻子要好很多，若是不稍微卖的高一点，都对不起他们商人的身份。 “都是百姓平常要用到的东西，就算单个的利润不高，但是若是长远来看，能得到的银子有多少，相信不用我林沐白来说，吴公子心里自然也有一杆秤。” 第16章互利互惠 第16章 互利互惠 林沐白的话让吴有才陷入了沉思，他说的都没有错，只是出于商人的本性，吴有才想要多赚一点，再多赚一点。 区区的一钱银子，确实是没有办法满足他的胃口。 见吴有才如此，林沐白也不强求，轻笑一声，“看来吴公子还没有想好，这样吧，吴公子慢慢想，想好了便派人来玉香楼来寻在下，只要到时候没有将肥皂卖出去，一定优先吴公子。” 他的话虽然客套，但是其中却隐隐含着威胁，吴有才当然能够听出来。 肥皂的价值吴有才心里清楚，要是让其他那些虎视眈眈的商人家族知道了，恐怕就算不赚钱或者是微利润，他们也不一定会拒绝。 毕竟是便民利民的东西，肥皂不管是性价比还是使用方面或者是其他，都不如肥皂来的好，在百姓之中，这就是名声！ 商人不差钱，差的是地位，还有在百姓当中的清誉。 只要有了好的名声，就算是官员也不敢对商户轻举妄动，民众的力量可是难以想象的。 这些吴有才都知道，他之所以拖，只不过是觉得林沐白只是一个黄毛小子不懂这些，想要林沐白急一急，只要他心急，那么他就占了下风。 对于他来时也比较有利。 却不像林沐白根本就不按牌理出牌！ 一句话没有说好看上去就是要走人的样子，吴有才哪里肯就这样放林沐白走了？ 连忙追了上去，“吴某并未说过不与林小哥合作，只是这九钱银子一块确实是有点贵了，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八钱银子一块，如何？” 这本来就是林沐白的目标价位，张口想要答应下来，想到了来的时候花娘的叮嘱，林沐白还是看了周欣悦一眼，见她没有意见，林沐白这才答应下来。 “成交！契约咱们是现在签？” 被林沐白的爽快劲给逗笑了，吴有才轻笑了一声，点头，“自然是可，在下这便让人拿纸笔来，第一批货不宜太多，先来五千两看看百姓究竟能不能接受，如何？” 不愧是江宁首富的儿子，开口就是五千两，这还只是试水而已。 林沐白想了想，按照现在玉香楼的人手，几天做出五千两，也就是五百斤的肥皂不是多困难的事情，“可以，不过你要先交一半的定金，十日之后来玉香楼拿货的时候，再交另一半。” 闻言，吴有才不由得苦笑，“林小哥多虑了，在下还能逃了不成？” 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吴有才却还是没有犹豫的在林沐白确认完契约并且签上了之后，拿出一半的货款，也就是两千两银子。 一边点清楚银子的数量，林沐白一边回答吴有才的话，“在商言商，无关交情与信任。” 也就是说，做事还是谨慎一点好啊。 听出了林沐白的潜台词，吴有才也没有多说什么，交代了交货的具体时间之后，便将林沐白与李雨欣客客气气的送了出去。 “你对吴公子太不客气了。” 出了吴家商铺的门，周欣悦便不由分说的指责道。 对此林沐白除了无奈还是无奈，“我要是对他太客气了，他就该蹬鼻子上脸了，”当商人的尿性他心里没数似的，“要是我对他客气，我们还能够拿到一块肥皂八钱的价格？” 周欣悦无话可说，知道林沐白有他的想法，她也对他没有办法。 “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 当真是不识好人心。 似乎是没有看出周欣悦的潜台词，林沐白笑了笑，没有说话，要是这是所谓的好人心，那林沐白觉得自己还是不识比较好。 让周欣悦先回玉香楼报信，而林沐白自己则是拿着钱去了买板油等做肥皂的材料的地方，就算一块肥皂需要的板油不多，但是五千两也不少了。 必须要多买一点才行，做多了也没有关系，林沐白对肥皂有信心，多一点不会造成货物囤积的情况的。 等林沐白回到玉香楼的时候，便看见了眼神亮晶晶的小姐们看见他回来眼睛亮了好几度。 不可否认，这样的待遇确实是满足了林沐白的虚荣心。 “这是做什么？”心里得意，但是林沐白面上却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花娘娇笑着贴上来，“雨欣说吴家答应进入我们的肥皂了，这银子……” 就这点出息，林沐白翻了个白眼，道，“放心吧，银子肯定少不了你的！” 说着，带着花娘到了后院没有人的地方，从怀里把卖完材料以后剩下的货款给她，“我买材料用去了五十两银子，东西都在这里，你没有意见吧？” 怎么可能有意见？看着那一千九百五十两银子，花娘感觉这些材料也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似的，怎么会有意见？ “没有，当然没有，你做得好，只是五十两的材料是不是有些少了？不如再去买一点？” 别到时候再不够了。 没有想到花娘也有这样大方的一面，林沐白笑道：“花娘姐姐你就放心吧，我已经算过了，这些材料做五千两肥皂只会多不会少。”甚至还有不少的富裕。 可能才开始做的时候花娘没有注意到，等到一会花娘就知道究竟够不够了，现在林沐白也不多说。 “那好吧，十日以后就要交货，我们现在是不是就要开始做了？” 玉香楼里面的人手并不算多，五千两的肥皂对于她们来说可不是一个小数，赶紧做也省的拖延了啊！ “可以是可以，只是还有一件事没有办。” 一边说，林沐白一边将花娘揽过，带着她一起到了制作肥皂的地方。 “什么？”不已经很周全了吗？ 林沐白的动作花娘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更过分的她都遇见过，只是揽个肩膀而已。 在大商花娘这样的想法可以说是轻佻至极了，不过在青楼这样的地方也可以理解。 “这几口锅几个灶你觉得真的够了吗？” 现在百花楼只有五口锅而已，其中有两口还是要做菜用的。 第17章方法 第17章 方法 就算把烧水用的锅拿过来，能用来做肥皂的也不过三个，这要是要做五千两肥皂，要做到哪辈子去？ 说的也有道理，“多买几口锅跟肥皂是小事，只是你觉得这地方能放下几口锅几个灶？”花娘调笑似的将林沐白的下巴挑起来，伸出纤纤玉指点了点他的额头。 林沐白也不甘示弱，搂过花娘的腰身，微凉的身体让林沐白心中一阵舒爽，“我的意思是说，再买四口锅来，总不能不烧水吧？灶台再做两个就够了，然后去铁匠铺子定做一些模具，到时候直接将肥皂的液体放入放了油纸的模具中冷却，这样一来的话，简单不说，也不用因为要等肥皂在锅里面冷却而不能继续做而浪费时间。” 这样说的话也有道理，花娘露出了若有所思的情绪。 “你说的有道理，天色还早，你吃了午膳然后赶紧去铁匠铺子订吧，说不定晚膳之后我们就能够开始做了。” 对于花娘的心里素质，林沐白是服气的，“好。” 等花娘走了以后，画儿蹬蹬蹬跑到林沐白的跟前来，“林大哥，肥皂卖出去了，那玉香楼的困局是不是也解除了啊？” 虽然玉香楼是个青楼，但是花娘待人并不苛刻，画儿的主子李梦君也是个和善的小姐，因为幼时的颠沛流离，画儿是真的将这里当做自己的家的。 家中的困局被解，画儿是真心的高兴。 “还没呢，肥皂只是解决了银子的窘迫而已，玉香楼的生意问题还是没有解决，除非，玉香楼不做青楼了。” 如果肥皂生意真的好的话，林沐白相信，光靠肥皂生意就能够养得起这些小姐们了，完全没有必要再去出卖色相。 在林沐白的心里这是好事，但是在画儿哪里却不一定好了。 “林大哥，你真的想要玉香楼关门吗？”画儿的脸色都白了，抓着林沐白的袖子，眼神带着祈求，“千万不要好不好？画儿求求你。” “不是，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至少林沐白觉得， 不用出卖色相，这应该是已经大好事吧？怎么到了画儿这里，就像是晴天霹雳似的呢？ “怎么会是好事？”画儿眼中的泪水缓缓滑落，扯着林沐白的袖子低低的缀泣，“要是玉香楼关门了，小姐们还有我们这些丫头都要被赶出去，到时候会遇见什么样的人……” 原来是这样，林沐白暗衬是自己想岔了，“那要是玉香楼解散了还留着你们呢？”试探性的问。 奇怪的看了林沐白一眼，画儿似乎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样想。 “那怎么可能呢？要是玉香楼散了的话，我们这些小姐留着还有什么益处？总不能让妈妈白养着我们吧？” 林沐白没有想到，在青楼的女子竟然有一些现代女性的独立思想，不依靠他人，这是林沐白比较看好的一点。 虽然林沐白喜欢那种会依靠他的女子，这样比较有成就感，但是事实上，林沐白还是比较看得起像是画儿这样的女子的。 “是我说错了，你别哭了。” 说着，林沐白还将画儿给抱在怀里，给她擦擦眼泪。 画儿的脸在林沐白靠近她的时候就已经红的不像话了，“林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声音低得就像是蚊子叫似的了。 林沐白见这样好玩，伸手轻轻挑了挑画儿的下巴，“你这样哭的，就像是一只小花猫似的，妆都花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闻言，画儿将信将疑的将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摸到了一手化妆品，脸色顿时就涨的通红，“啊！”赶紧从林沐白的怀里挣脱开来，“林大哥你太坏了！” 看着她飞快跑走的样子，林沐白笑得更加的畅快了，画儿这丫头还真是有趣的很。 刚才林沐白就是故意伸手将画儿本来就因为眼泪而花的差不多了的妆弄得完全花了，看上去喜感极了。 一直到午膳时分，林沐白才再看见画儿。 画儿已经收拾干净，看到林沐白脸色红了红，撇过脸去不看他。 见这样的反应有趣，林沐白也不哄，饶有兴致的看着小小姐耍小脾气，样子实在是可爱极了。 带着愉悦的心情吃完午膳，直到林沐白准备出门去铁匠铺的时候，画儿噘着嘴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但是事实上又在偷偷的看林沐白。 李梦君发现了画儿的异样，看了一眼她，又看了眼林沐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那种手帕捂嘴轻笑。 “我现在走了，你们要是有空的话，把后院清理一下，尽量清理出多一点空地来。” 走的时候，林沐白这样交代道。 “放心吧，我们会做好的，你赶紧去办你的事吧。” 知道林沐白这样做的原因，花娘点了点头没有异议。 在江宁城逛了几圈，林沐白都还没有找到铁匠铺子，直到找人询问指路了之后，林沐白才知道，这铁匠铺子一般都在小巷里，在闹市当中的很少。 恍悟电视剧里面都是骗人的，林沐白谢过了指路的人之后，朝着小巷里走去。 没多久，林沐白就听见了打铁的声音，知道这家应该就是了。 看人家正在做事，林沐白等了一会，等他将手上的东西放下了这才开口。 “老伯，请问你这能不能定做啊？” 上下打量了一下林沐白的装束，打铁的老伯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能，只要你说得出来，老头子就给你做出来。” 好大的口气！ 虽然林沐白不觉得这位老伯真的能有这样高超的本事，但是却也没有说什么，他是来买东西的，不是来找茬的。 “那这样最好了，老伯啊，我想要买几口锅，然后定做几个方盒子，还有就是一个能够放下至少是个方盒子摞起来的铁架。” 一边给打铁的老伯解释，林沐白还担心他不明白，拿了地上的木棍，林沐白画了个示例图给老伯看。 将手里打了一半的铁器放下，老伯专心听林沐白说。 第18章铁匠 第18章 铁匠 “行了，老头子知道你要做的是什么了，明天这个时候过来拿吧，铁锅屋里就有，五十文一个，要几个你自己拿吧。” 顺老伯的话往屋内看去，林沐白果然看见了有不少铁锅，“诶好，我这就去。” 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老伯没有理会林沐白，自顾自的又开始打铁了。 点出来两贯钱放在桌子上，“老伯，这是买锅的钱，定做的东西，我明天来给钱啊！” “好。” 余光瞥了一眼林沐白放钱的位置，老伯又自顾自的干起活来了。 暗衬一声怪脾气！ 林沐白什么都没有说的抬着铁锅走了。 这位老伯的手艺是不是真的像他说的这样好，明天就能够见分晓了，虽然林沐白要的东西看似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是要真的做好，那还是看功夫的。 但愿他的手艺真的能配上他的脾气哦。 看见林沐白回来，花娘众女连忙上前想要帮忙，五口铁锅摞在一起，重量可不轻！ 花娘在心里暗暗责怪自己疏忽，林沐白一看就知道不是干活的人，怎么让他一个人去买锅，也不让他带上拖车去。 “别别别动，赶紧开门我放到后院去。” 原本杨下了拿着锅还算是稳当，但是被小姐们想要帮忙的一动，就不稳当了，看上去摇摇晃晃似乎要掉了似的。 连忙制止了小姐们的动作，好不容易放到后院，林沐白泄气了似的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气。 花娘上前将林沐白给拉起来，嘴上却还是不饶人，“真没用，不过就是几口铁锅吗，你这像是去了半条命似的。” 看了一眼花娘，林沐白有气无力的翻了个白眼，他这都是拜谁所赐啊？本来是还有余力的，但是为了避免伤到小姐们，林沐白所用的力气是成倍增长的好吗？ “灶台快搭好了吧？一会把锅洗洗放上去。” 林沐白自己觉得自己说的话没有什么不好的，但是刘婶她们却是闷笑着看向林沐白，似乎他又闹了什么笑话一般。 “这锅是在灶上洗的。” 一般来说，这种大锅是不会从灶台上拿下来的，洗锅根本就不是林沐白以为的那种洗法。 好吧，没有做过这样的活，林沐白也不了解这些。 沉默了好一会，林沐白突然挥挥手，道：“你们决定吧！”说完，也不管小姐们的闷笑，自顾自的快步离去。 看到画儿，林沐白的心情好一点，趁没人的时候上去，“画儿你怎么了？还生气呢？我也不是故意的。” 再说了，他又怎么会知道画儿的化妆品是不防水的呢？也不是故意惹画儿哭的啊！ 这话林沐白也只能够在心里腹诽，要是被画儿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样羞恼呢，这可不是林沐白想要的。 “奴婢没有生气。” 连这样的自称都上了，还说什么没有生气，林沐白无奈的叹了口气，将自己的脸凑近画儿跟前儿，“是我错了，不然你打我消气怎么样？” 看着林沐白这样滑稽的样子，画儿终于绷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林大哥！”有些羞恼的跺了跺脚，她怎么会打他呢？ “笑出来了才对嘛。”点了点画儿带着一点婴儿肥的脸颊，林沐白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果然女人才是最不好惹的生物啊。 两人说笑呢，谁都没有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李梦君悄悄的到了他们的身边。突然从画儿背后窜出来。 “你们说说笑笑的是在干什么呢？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啊？” 画儿自然知道李梦君说的是什么，羞恼的跺了跺脚，“小姐说什么，奴婢不知！” 说完，也不等她还说什么便径自跑走了。 林沐白不比画儿脸皮薄，看着李梦君耸了耸肩，优哉游哉的离开了。 这样的反应让李梦君愣了好一会，好笑的摇摇头，看着林沐白走开的方向若有所思，这段时间的了解，她知道林沐白是个可靠的人。 同时心里也明白，要是画儿能够跟了林沐白是她的福气，就是不知道，林沐白看不看得上画儿。 “今儿我们给你开一场庆功宴吧？”拿到了钱，林沐白感觉花娘整个人都精神了，软到在林沐白的身侧，媚眼如丝的道。 “有什么好庆功的，肥皂的销量如何还不知道能。”伸手将花娘拉过来，林沐白轻轻拍了拍她的脸，“现在就庆功，没得让旁人觉得玉香楼的人上不了台面，不如结果出来了再开庆功宴，这样名正言顺。” 说的也有道理，花娘不情不愿的同意了林沐白的话，“那我去让刘婶给你做几个好菜。” 看着花娘离去的背影，林沐白深深的感叹了一句，“果真是有奶就是娘啊。”前天他吃个肉菜花娘就要念叨很久，现在却主动给他加菜了？ 不过这样也好，有的吃总比没有要好。 这一日，玉香楼的小姐们难得齐齐对林沐白露出了好脸，唯有柳雨菲脸色还是臭臭的似乎没有看见林沐白似的。 好在林沐白没有犯贱的去跟柳雨菲搭话，所以也并不算是尴尬。 花娘自然也看见了柳雨菲的脸色，暗自瞪了她一眼，上前巧妙的将柳雨菲挤开了林沐白的面前，“哎呀，看来梦君救你还是没有白救，这不，报答来了吧？” 林沐白知道花娘的意思，配合的笑称不敢，“玉香楼给我一个容身之所，这都是应该的。” 小姐们很是高兴，一个劲的给林沐白灌酒。 虽然林沐白的酒量不错，但是却也晕晕乎乎了起来。 辞谢了小姐们搀扶的好意。林沐白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后院，打算去吹吹风。 没走两步，看见了坐在台阶上独自饮酒的柳雨菲。 因为他的缘故，所以柳雨菲今晚受到了不少冷遇，虽然不是林沐白的错，但是林沐白却还是有些愧疚的，“你这是怎么了？” 担心柳雨菲出事，林沐白不由得上前询问道。 意外的看了一眼林沐白，柳雨菲摇了摇头。 第19章不忍 第19章 不忍 不理会林沐白，一个劲的给自己灌酒，没有说话。 “你这是怎么了？”被姐妹们冷待所以一个人出来喝闷酒？ 柳雨菲看起来也不像是这样软弱的人儿啊。 “我今天去城外了。”许久，柳雨菲才对林沐白这样开口说道。 “怎么了？” 难道是发现她的情郎外头有人了？ 无言的看了林沐白一眼，“江宁城外民不聊生，我在想，若是当年我与依依没有进入玉香楼，会不会比他们还要惨？” 身为一个女子，容颜也算是姣好，柳雨菲知道，要是没有进入玉香楼的话，她与柳雨晴的下场怕是比那些人更惨。 原来还有这样的渊源，林沐白沉默了一会，道：“所以你同情他们，是么？” 没有说话，看柳雨菲那个样子，是默认了的。 林沐白也跟着沉默了，许久才起身，火热的手掌轻轻的拍了拍柳雨菲的肩膀，似乎要把热度映进她的心里。 “别想太多了，你不是一个救世主。” 是他们多赚点钱是能够力所能及的帮助那些难民，但是以后呢，能帮助的了一时，难道还能过帮助得了一辈子吗？ 稍有不慎，他们就可能被安上意图谋反的罪名，这样的事情林沐白听说过不少。 他是个男人不错，但是他却不是个救世主，也没法心怀天下。 柳雨菲抿唇，她知道林沐白说的没有错，但是却又觉得，林沐白这样睡有点冷血了。 被酒精弄得有些混沌的脑子想不清楚这些，反而让她更加迷糊了，跟着林沐白的步伐往前面走去。 花娘见林沐白跟柳雨菲一起回来了，顿时便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意，她还担心林沐白会不会生柳雨菲的气，现在看来，她想多了，林沐白是个君子。 吴有才十日后在玉香楼小姐们殷殷切切眼神下，在林沐白看起来漫不经心却让他不寒而栗的实现下，两所有的肥皂拉走了，将另外两千两的货款给了林沐白。 “这两千三百七十两银子是我的，剩下的一千五百八十两银子是你的。” 几乎算都没有算，花娘就得出了结果，让林沐白一阵哭笑不得，果然花娘在这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啊，大概也是跟她爱钱有关。 周欣悦沉思了一会，上前说道：“妈妈，我觉得还是留一些钱用来买材料别分干净了。”不然到时候买材料的时候应该怎么算？ 花娘瞥了她一眼，神色有些冷淡，“我早已与毅说好了，利润四六分，材料我都是出。” 方子是林沐白的，她总不能白白比林沐白多拿两成吧？ 虽然做生意的时候花娘没有什么良知可言，但是毕竟林沐白现在是玉香楼的人，对于自己人，花娘一向是大方的。 没想到自己好心提醒却做了恶人，周欣悦抿唇不语，在花娘看不见的地方瞪了林沐白一眼，都是因为他，才让她这样丢脸的。 但是让周欣悦更没有想到的是林沐白脸皮的厚度，都给这样瞪了，林沐白却还是半点都不为所动的嬉皮笑脸。似乎是没有看见周欣悦的眼神似的。 轻轻的咬了咬唇，周欣悦不理会林沐白了。 无形当中讨了嫌，林沐白无辜的摸摸鼻子。天地良心，他真的没有故意招惹这些小姐们的意思， 好吧，既然是他惹了小姐不愉快，那就只能哄呗！ 哄女人的方式，林沐白知道的还真不多，思量想去也只有给她买好看的东西这一条了。 既然要买东西，想了想，林沐白觉得自己也不能厚此薄彼不是？ 李梦君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呢，怎么说有好东西也不能少了她的。 悄悄地将画儿叫过来，“你知不知道你家小姐喜欢什么？” 看着林沐白的神情，画儿很认真的想了想，“知道，我家小姐喜欢玉兰花。” 玉兰花确实是很适合李梦君，“那不只不是到雨欣小姐喜欢什么？” 这回画儿没有想了，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当然是钱了！” 看来周欣悦爱钱的形象这么的深入人心，林沐白好笑的摇了摇头，不过要给周欣悦送什么，却已经有数了。 “今下午你有空没，我们去买东西？” 赚了钱，现在林沐白也没有花钱的地方。 他一个大男人，这没有电脑没有游戏的，衣裳什么的花娘都给他打点妥当了，也没有什么要买的。 这样的话，倒不如买点东西给小姐们，让她们开心一下，看到美人的笑容，林沐白的心情也舒畅。 “有空啊，我能有什么事情啊？” 侍女做的事情也不过就是伺候小姐们做一些杂事罢了，别的小姐那边画儿不是太清楚，但是李梦君却是一个十分省事儿的小姐，平常对画儿也是散养为主。 要不是林沐白来了，画儿还只能跟在李梦君身边什么都不做，混吃等死。 女人喜欢买买买，画儿也不例外，以前是因为没有钱，现在有钱了，画儿当然也兴致勃勃了起来。 “那既然如此的话，我们走吧。” 拉起画儿的手，林沐白就要出门。 “我要先去告诉小姐一声。”要是在楼里找不到她，李梦君该担心了。 真是麻烦，林沐白心中不禁腹诽，不过面上却还是一副理解的样子，“那好，你去吧，我在后门等你。” 玉香楼现在还开门做生意呢，就算是没有几个客人，林沐白跟画儿这个时候走前门出去也不合适。 没让林沐白等多久，画儿就蹦蹦跳跳的来了，看着林沐白的眼神当中怀着少女的喜悦与羞涩。 “林大哥要买什么东西啊？是要给小姐买东西吗？” 拉着林沐白的袖子，画儿小心翼翼的问道，林大哥没有拒绝她拉着他呢，是不是这就说明了林大哥对她也是有意思的呢？ 这样想着，画儿的神色间不由得有些羞涩，又有些窃喜。 没有觉得她的异常，林沐白自然而然的道：“不只是给你家小姐买，楼里的小姐都买，昨日她们给我办了庆功，今天买点礼物给她们，让她们开心一下。” 第20章体贴 第20章 体贴 原来是这样啊，画儿的眼神有些苦涩，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了，林大哥这样体贴的男人，会这样做也是在常理之中。 似乎是看出来了画儿的异样，林沐白拉着画儿朝外面走去。 “当然，我们画儿也是有礼物的。” 画儿这才笑起来对林沐白点点头，“好，那画儿一定不会跟林大哥客气的，到时候林大哥你可不要心疼啊！” “怎么会呢，画儿只管买就是了。” 想到昨天柳雨菲的话，林沐白犹豫了一会，对画儿道：“我还想去城外看看。” 虽然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去那么乱的地方，但是画儿却还是没有说什么，对林沐白点了点头，“好的，我们还是先去城外再买东西吧。” 不然的话，城外那么多难民，他们手上要是还拿着礼物的话，麻烦不说还有些危险。 带着画儿一路往外走，越接近城门口，林沐白可以感觉到环境就更乱。 站在城门口的时候，林沐白甚至都没有看见一个衣衫整洁的人了，除了士兵之外，他与画儿两人可以说是非常显眼的了。 有不少难民见状就想要爬到林沐白的脚下，拉着林沐白的衣衫，可怜兮兮的样子让林沐白一阵不忍。 画儿似乎是被吓着了，一直躲在林沐白的身后没有出来。 “林小哥怎么在城外？” 熟悉的声音传来，林沐白回头看去，“原来是吴公子，听闻城外流民众多，杨某前来一观。” 似乎是并不将这些难民看在眼里似的，不过吴有才却没有觉得林沐白冷血，刚才林沐白眼神当中的怜悯他看得一清二楚。 更何况，要是论起心肠冷硬来，谁有比得上他们这些商人？ 要是心肠不冷硬的话，吴家也做不到江宁首富的位置上，都是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既然张公子怜悯流民，为何不出钱出力呢？” 站着说话不腰疼，“吴公子常在江宁，不知是否知晓玉香楼的生意如何？” 差点连自己都养不起了，又哪里还能够出钱出力呢？ 捐赠可以，但是那也要在有余力的情况下进行，林沐白不是那种有牺牲我一个幸福千万家觉悟的人。 说白了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不等吴有才问下去，林沐白便接口问道：“吴公子来城外是为何？” “父亲说百姓无辜，我吴家也算是薄有资产，捐一点粥水的能力还是有的。” “吴家主慈悲。” 随意寒暄了几句，林沐白问了一下肥皂的销售情况，得到的结果让他非常满意，几句话敲定了加一次交货的时间之后，林沐白便提出了告辞。 等到完全看不见吴有才和吴家的人之后，画儿才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似的。 拉着林沐白的手臂，看她那样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怎么了？” 画儿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刚才拉着你的那个人，我曾经在他手下。”那是江宁有名的人牙子，因为虐待奴隶而出名的。 当年李梦君和花娘就是在这个人手下将奄奄一息的画儿给救出来的，要不是她们的话，画儿早就死了。 难怪刚才画儿表现的这样害怕，原来还有这样一段渊源在里面。 “现在已经没事了，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我不是害怕。”画儿低下头，将林沐白的袖子搅得不成样子，“我只是觉得世事无常。”当初虐待她们这些奴隶的时候。 那个时候，画儿甚至以为这就是世界上最残忍最厉害的人，他是多么的威风八面啊，但是现在，却变的这样卑微，似乎马上就要死了。 林沐白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安慰画儿，只能拍怕画儿的手，让她一个人静一静。 两人沉默的走到集市上，嘈杂而又热闹的集市跟刚才城外的脏乱似乎是两个时间，林沐白深深的叹了口气，拍了拍画儿的手，“走吧，帮我挑挑你家小姐喜欢什么。” 他以前听说过，女人最好的发泄方式就是买买买，一旦买起东西来，就什么烦恼都给忘了。 有没有用林沐白不知道，不过有点事做还是比让画儿胡思乱想来得好吧？ 画儿回过神来看着林沐白，“好，画儿一定买到小姐喜欢的东西。” 像是打了鸡血似的，画儿在众多摊位、铺子上兴致勃勃，而林沐白呢，则是跟在画儿身后付钱。 等到画儿所有的东西都买好了之后，她还是那样元气满满，但是林沐白却像是一条死狗似的了，原来陪女人逛街这么累啊，他总算是见识到了。 好不容易撑到了玉香楼，林沐白彻底摊在椅子上不起来了。 柳雨晴偷偷看了一眼姐姐，见她没有什么意见，这才上前推了推林沐白，“你这是怎么了？” 这还看不出来吗？“给你们买礼物累了。” “真的？！我们还有礼物呢，你真好！” 关注的重点难道不是他林沐白累瘫了吗？林沐白有点哭笑不得，不过却还是点点头，“是啊，你们都有，赶紧去找画儿拿吧。” 不过这本来也是林沐白的本意，她们开心就好咯。 小姐们开心的分礼物的时候，花娘坐到林沐白的身边来，“不错啊你，还记得给小姐们买礼物，真是没白疼你。” 这话是哪里来的？ 林沐白暂且把它归于好话的范畴。 “当然记得了，我今天遇见了吴有才，肥皂都已经卖的差不多了，他说以后每十天来那五千两肥皂走。” 这是准备长期订货了，想必吴有才已经发现了肥皂的价值，百姓们的接受度应该也还算是比较高的了，不然的话也不会要这么大量的货。 只不过让林沐白有些犹豫的是，“一次这样还行，可要是长期让小姐们这么累的话还是不行啊。”他可没有忘记那十天小姐们每天累的跟咸鱼似的了但是却还是不得不强撑着干活。 长期这样下来的话，小姐们的身体肯定是会坏的，林沐白就是不想看见这样的局面发生。 “说的也有道理。”花娘若有所思，要是累病了的话，可就是得不偿失了，“这样吧，我去人牙子那里买几个人回来帮忙，等钱足够了呢，我们再买一间院子来专门做肥皂。” 也就是要建立一个专门做肥皂的小工厂了。 第21章九指 第21章 九指 对此，林沐白没有意见，正巧他也是这样想的。 “在城里买院子不划算，不如在城郊找一块地，我们自己盖一间院子。” 这样的话性价比比较高，而且城郊要是地方找的好的话也没有那么多鱼龙混杂，最重要的是，这个年月土地并不是十分值钱。 他们完全可以圈上一大块的地，这样日后要是要扩建的话也方便。 “好，这件事我知道了，不过买地恐怕还是要你出面。” 毕竟林沐白是个男人，在很多情况下办事也比较方便。 “没问题，等我们先找到合适的地方，我就去官府将地方买下来。” 听说林沐白要去城郊的时候，李梦君好几次看见林沐白的身影欲言又止，看上去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最后还是画儿看不下去了，主动将林沐白叫过来。 “小姐有话要对林小哥说，画儿去守门，你们快点。” 看了一眼面面相觑的两人，强忍住心中的酸涩，画儿快步走出去关上门，不让他们看见自己的神色。 见此，林沐白不由得有些蒙了。 “怎么了？” 李梦君也没有想到画儿竟然就这样将林沐白叫过来了，心中想着事，李梦君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开口。 最终还是林沐白看不下去了，这样欲言又止的样子实在是看得林沐白心中很是憋闷，“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要说不说的样子，把人的好奇心吊起来又不满足，这样的做法实在是不人道。 “我父亲在城郊居住，现在外面十分的不太平，听说你要去城郊看地，我想说能不能让你去看看我爹，顺便带点钱给他。” 说着，李梦君从怀里拿出了许多零零碎碎的铜钱，看得林沐白一阵心酸。 玉香楼的生意不好，可以看得出来，这些银子是她攒了很久的，但是她却犹豫都没有犹豫一下，干净利落的给了林沐白，让他带给自己的父亲。 还没有等林沐白说话，画儿便说刘婶来了，不一会，就看见刘婶进来。 “娘。” 林沐白听见李梦君这样叫刘婶也没有多意外，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情，从画儿嘴里知晓的。 见林沐白不说话，李梦君也不隐瞒，“我与我娘都是因为我爹欠了赌债无力偿还，所以才被卖到这里的。” “那你还惦记着你爹。” 能将亲女与妻子卖掉的男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李梦君与刘婶听出林沐白的潜台词，倒是也没有说什么，她们知道林沐白说的是不错，找不到话反驳，只是说，“那毕竟是我爹啊。” 就算他做了再过分的事情，也还是她爹啊，这是没有办法选择的事情，李梦君只能够选择接受。 她没有办法看父亲有危险，就算只是有一个消息，也不放心的想要林沐白去看看。 “你既然已经决定了，那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林沐白将钱还给李梦君，“要是真的找到了你爹，我会给他一点过活的银子的，你放心，这些钱你就收回去吧，你救了我的命，一点银子不算什么。” 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林沐白不觉得有什么。 看出了林沐白的意思，李梦君也不多说，沉默的将银子收了回去，这些钱以后换个方式给林沐白也是一样的，反正来日方长嘛。 “那我先走了，这几天我会帮你留意的。”走了两步，林沐白又退了回来，“你爹叫什么名字，住在什么地方？” 李梦君很刘婶对视一眼，“我爹叫李九指，在西郊，你问那边的村民李九指家在哪，他们会告诉你的。” 说起这个的时候，李梦君脸色有些难看，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不好的往事似的。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在林沐白走了以后，画儿道李梦君身边来，“小姐，为什么要让林大哥去啊？” 刘婶看了一眼她们两个，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开了，年轻人的事情还是他们自己决定吧，她老了。 “我只是顺便而已。” 无视画儿的质问，李梦君漫不经心的看着自己的纤纤玉手。 不过可惜的是，画儿却并没有相信李梦君的话，“我不信。”要只是因为方便的话，那方便的人还有很多，又不只事有林沐白一个。 看着敷衍不过去了，李梦君这才道：“因为林沐白是我们玉香楼里唯一的男人。”就算她爹真的出什么幺蛾子的话，林沐白也方便解决。 虽然李梦君相信人大多是好的，但是李九指是个什么德行，李梦君心里还是有数的。 这样的结果画儿勉强接受了。 林沐白回到自己的院子，还没有进门就看见了柳雨晴在门外一副踌躇不安的样子。 “你这是找我有事吗？” 不同于柳雨菲的毒舌，柳雨晴是一个很温柔的小姐，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一个软妹子，这样的女子林沐白打心眼里是有好感的，对她说话的时候语气也不哟自主的柔软了下来。 抿唇看向林沐白，柳雨晴轻轻点了点头，跟着林沐白一起进了院子。 “我是想来告诉你，姐姐并不是故意对你有什么意见，只是这几天她心情不好而已。” 柳雨晴小心翼翼的对林沐白解释道，似乎十分担心林沐白因为这件事所以对她姐姐有意见似的。 看来她们姐妹俩的感情是真的很好，林沐白在心中感叹， “没事，我不会生你姐姐的气的。” 这种程度上的冷言冷语对于林沐白来说不算什么，更何况林沐白也拉不下这个脸来真的记恨一个女子。 “那我就放心了，我先走了。” 悄悄地看了林沐白一眼，柳雨晴红着脸朝外面走去，好像真的就是来跟林沐白说这件事的似的。 将李梦君的话放在心上，林沐白第二日就去了西郊打听李九指的情况。 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一提起李九指的名字，那些百姓就像是见到了瘟疫似的避之不及。 这不由得让林沐白对李九指的感官降到了冰点。 第22章未来岳父？ 第22章 未来岳父？ 要是不是答应了李梦君的话，林沐白早就甩手走人了，果然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的男人不是个好东西。 心里抱怨了许久，林沐白深深的吸了口气，打算重新找个人询问。 “这位公子可是要找李九指？” 林沐白回头看去，见是一位身姿挺拔的男子，迟疑的点了点头，“是，我是要找李九指，你是……” 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身家恐怕不菲，这样的人要是李九指的朋友的话，李九指也不会沦落到卖妻卖女的地步，是债主还差不多。 杜子腾见林沐白如此，为了避免林沐白误会，不得不开口解释道：“在下只是听说过此人并未与他结交，若是公子想知道他在哪里的娿，尽管去那边瞧瞧吧，晚了人可就不行了。” 虽然对杜子腾的话半信半疑，但是林沐白还是飞快额朝着他说的方向走去，既然他能够说出这样的话，那就说明李九指可能出事了，一会晚了人死了的话，李梦君怕是要伤心了。 依言朝着那边的方向走去，没多久林沐白就进了一间破庙，地上躺着一个饿得奄奄一息额中年男人。 这就是李九指？ 林沐白不敢置信的想道。 原本他以为，李梦君那样好看，刘婶的样貌依稀也能看出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怎么李九指会长成这样？ 一看就知道很是猥琐，也不知道李梦君那样标志的女儿是怎么被他生出来的。 拿出一块干粮强行塞到李九指嘴里，也不管他会不会被他磁暴的动作给噎着，对男人，林沐白一向是没有什么耐心。 “你就是李九指。” 大概是真的被饿得很了，粗糙的干粮也啃得津津有味。 随意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林沐白的话，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李九指疯狂进食的手顿了顿，“你看到了，我已经没钱了，没钱还给你。” 转头又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似乎是一点都不相信，林沐白会真的对他做什么似的。 这样的做派险些让林沐白给气笑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可怜了刘婶与李梦君这样好的女人，竟然摊上了这样一个丈夫/父亲，也是她们上辈子造的孽哦。 听这口气不像是来讨债的，这样的话李九指就放心了，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将杨逍了放在眼里的样子，“不知道。” 吃完了干粮以后擦擦嘴，“你还有没有吃的了？老子都饿死了来送吃的也不多送点。” 好家伙，这脸皮后的林沐白也是服气的。 “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敢吃我给你的东西？难道你就不担心我给你下毒？” 林沐白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李九指。 可惜李九指并非是小年轻，不会这样被林沐白给吓住。 “你以为我是谁？毒药多贵你知道么小子？谁花那样大的代价来毒死我李九指，老子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看着李九指这个样子，林沐白意味不明的发出一声轻笑，“你女儿拜托我来看看你死了没。” “女儿？”李九指似乎想了很久才想起来，自己原来还是有老婆和女儿的，“原来是哪个赔钱货叫来的啊。” 似乎想到了什么，李九指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林沐白，半晌，突然发出一声轻笑，“原来是我家那好女儿的相好啊，我说谁来给我送给吃的呢，想跟我家闺女成好事也不难，五十两银子算是聘礼了。” 看他这样子，似乎是以为林沐白要跟李梦君成亲，想要他签婚书的样子。 要是明媒正娶的话，女儿是一定要父辈签字同意的，不然的话就只能当做无媒苟合。 “我只是受人之托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林沐白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了一圈李九指，怎么都没有办法理解，刘婶为什么对他念念不忘。 李梦君对李九指念旧情他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李九指是她的父亲，有血缘关系在，忘不了也是清理当中。 可是刘婶，林沐白就是不能理解了。 见李九指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林沐白也懒得跟他多说，只是甩下了几两碎银子让他自生自灭算了。 至于回去之后李梦君会怎么样，那就不是林沐白可以决定的事情了。 被这样一闹，林沐白看地方的兴致也没有了，兴致缺缺的往城里走去。 城门口的难民还是那样多，林沐白虽然不想管，但是这些人的样子终究还是让他的心里不好受。 深吸了一口气，就算现在他要管也只是有心无力罢了，说不定还会招来祸患。 人都是自私的，为了自己打算的，舍己为人的人是有，只不过林沐白不是这种人罢了。 李九指的事情，林沐白想起来就觉得烦躁，竟然以为他跟李梦君是那样的关系，也是够了。 远远的，林沐白就看见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带着美人在身边对着城下的难民高谈阔论，虽然听不见他们说的是什么，但是看那人的神态，林沐白还是觉得不太好受。 稍微走进一点，林沐白似乎能够看见难民们愤怒，但是却敢怒不敢言的神态。 心中不由得暗暗好奇，究竟是什么，让一向被欺压不敢有太多脾气的难民这样愤怒？ 再靠近一点，林沐白总算是能够听清楚他的话了，当然也知道，难民们为什么生气。 要是仅仅只是在指手画脚也就罢了，虽然会让人觉得很烦，但是却不至于让这些难民用杀父仇人的眼神看他。 但此人不仅仅是这样，他出的所谓的主意，是难民们最愤慨的事情。 此人说难民无用，这些人并非是江宁的人，留在江宁城外也是浪费朝廷救济的粮食，应该全部都拉到前线去充军，这样的话也能够有饱饭吃，国家也有人保卫了。 要是不细想的话，这个主意看上去是极好，但是这却是非常残忍的一种手段。 因为这些难民要是去当兵，往往都是重做炮灰的，也就是牺牲最多，最不被主意的那一部分。 第23章我叫林沐白，你是？ 第23章我叫林沐白，你是？ 诚然，充军是有出人头地的可能，但是现在这些百姓要的仅仅只是一条活路而已，并非是出人头地。 百姓们虽然不知道什么大道理，但往往就是因为这样，他们着重的点比高位者更加的朴实。 他们不知道自己去充军有没有出人头地的可能，但是他们知道，一场战役要死很多人。 在生死之上，有侥幸心理的人只不过是个例而已。 原本林沐白只觉得愤怒，但是在他自说自话的说出吟出了几句类似于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的诗，似乎这样就能够证明他的铁骨铮铮似的。 但是旁人心里都清楚，这是只是一句话而已，没有任何意义的话而已， 要是真的事到临头了，这位所谓的江宁第一才子，可能是跑的最快的哪一个。 谁知道，跟在他身边的美人闻言还真的露出了似乎是崇拜的脸色。 林沐白的神色当中控制不住的露出了些许嘲讽。 连同刚才在李九指哪里的不愉快一同涌上眉头。 “烟笼寒水月笼沙，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这样的场景，他今天也算是见到了。 林沐白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喃喃自语全部都被身后不远处的一人给听了去。 “这位公子不知如何称呼？”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林沐白一跳，回过头意识到他是在跟自己说话。、 “我叫林沐白，你是……” 跟在男子身边的随行侍卫立马道：“这是新上任的江宁知府，王有来王大人。” 居高临下的态度让林沐白狠狠的皱了皱眉。 王有来发现这一点，瞪了身边的人一眼，“在下却是王有来，林小哥唤在下元德便是，下人不懂事，还请林小哥不要见怪。” 看了一眼王有来，见他似乎确实是没有什么目中无人，林沐白这才开口。 “王大人不必如此客气，若是王大人无事，杨某便先离去了。” 能够跟知府交好是好，但是更重要的还是要保全自身，林沐白虽然不知道这知府是什么来历，但是看他的做派就知道不会是寒门学子。 这样的人挺麻烦的，现在林沐白还没有完全在江宁站稳脚跟，不想招惹这些麻烦事。 就算是要扩充势力，那也要站稳脚跟再说，总不能一口气吃成一个大胖子吧？ 要是王有来真的因为这件事生气了，那就算是以后有机会，林沐白也不会跟他深交。 “林小哥且慢。” 看着林沐白二话不说就要走人的样子，王有来心里不由得有些好笑，什么时候他变得这样不招人待见了？ 从前遇见的那些人，就算不是阿谀奉承的讨好，但是至少也是和颜悦色，像是林沐白这样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却是第一次遇见。 用眼神询问他还有什么是，林沐白的设色很是淡漠，似乎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待的样子。 清咳了两声，王有来道：“方才元德听见林小哥随口吟出一首诗便是当世妙音，不知林小哥对江宁如今的情势有什么看法。” 这下林沐白算是知道王有来是个什么意思了，同时也知道，看王有来这一批不容拒绝的样子，要是她说不出个子丑寅卯的话，后果不是他想看到的。 “在这里说？” 林沐白看了一眼四周的人来人往，故意挑眉如此问道。 似乎这才注意到自己忽略的事情似的，王有来对林沐白歉意的笑笑，“是元德疏忽了，林小哥，请。” 林沐白对王有来身后的侍卫翻了个白眼，让他看不起他。 注意到他这幼稚的动作，王有来不由得暗笑。 对林沐白的好奇心更加重了，“林小哥年岁几何？”从表面上看起来林沐白的年岁不算小了，但是却能做出这样的动作来看，年岁应该不算大吧？ 王有来猜测林沐白还没有满二十岁。 “我今年二十有二。” “没想到林小哥已经及冠了。”看起来还真是一点都不像，“不知林小哥可否成亲？” 这跟他们要聊的事情有关系吗？林沐白用眼神询问道。 看八婆似的眼神让王有来一阵不适应，“咳咳，在下只是有点好奇罢了。” 刚刚才认识的人，就已经上升到打听家庭成员上面了吗？这是不是太交浅言深了一些？ 也还是说，他们这些人的交流方式就是这样？ 林沐白有点想不通，不过好在王有来问了一句，没有得到结果就没有问下去了，估计也是因为林沐白的反应所以有点尴尬了。 “林小哥对现在的江宁有什么见解？” “还能有什么见解？百姓流离失所，城郊频频有难民闹事，只能官府开仓放粮，但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就这样开仓放粮的话，来源未免太容易了一点，让难民们吃了东西闲着，这不也是给那些必有用心的人机会么？” 对于江宁现在的局势，林沐白的话可谓是一针见血。 之所以王有来上任这么久还没有决定开仓放粮，现在粮食短缺是一回事，但是更重要的是因为担心难民吃了东西没事做在周边烧杀抢掠。 难民之所以称之为难民，并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流离失所，更是因为他们离开了家乡丢失了土地户凭，也就相当现代的户籍。 没有户籍的人，就算是官府想要管理，管起来也不是那样容易的。 这下王有来对林沐白的话更加的期待了起来，能够一针见血的说出这么多，这也就说明了林沐白并非是什么都不懂的花架子。 “那么林小哥以为，应该如何？” 别的什么他心里都一清二楚的，需要的就是一个解决的办法，现在他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了。 要是不开仓放粮的话，难民们终有一天会因为饥饿而反抗，但是要是开仓放粮吧，这些难民又可能因为受到了有心人士的煽动而反抗。 不管他怎么做都有危险，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两全之法。 “办法很简单，以工代赈。” 第24章以工代赈 第24章以工代赈 “以工代赈？” 王有来若有所思，这四个字的意思他好像明白，但是却又好像不明白。 但究竟是什么意思，还是要林沐白来给出答案。 见此，林沐白高深莫测的笑了一下，“这也是方才城门口的那位给我的灵感，就是让难民们帮着赈灾，用劳力换取粮食，这样一来的话，难民也有了事做，也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生活充实，心才能够安定下来，到时候就算是有人想要煽动，那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了。 王有来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林小哥的办法倒是极好。” 就是不知道实行起来是不是他设想的这样了。 倒没有听出来王有来隐藏的意思，林沐白见话已经说完了，时间也不早了，觉得自己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于是便对王有来提出了告辞。 正巧王有来也想着是不是可以去实行一下林沐白的办法，是不是真的管用他不知道，但是怎么都应该是有点可取之处的。 反正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试一试也不吃亏。 于是也没有制止杨下了的意思，在江宁，要查林沐白的底细对于王有来来说还是可以的，到时候不管事情的成败与否，他都不至于找不到人。 刚到玉香楼，林沐白就看见了守在门口等着他回来的李梦君。 见林沐白来了，李梦君不由得快步上前，凑到林沐白的身边，“怎么样？我爹怎么样了？” 看着李梦君关切的神色，林沐白竟然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了。 不过他想了想，还是觉得李梦君是需要知道真相的。 “我是找到你爹了，也给了他一些干粮和银子，只是……” 一看林沐白这样子，李梦君就知道她爹可能是又出幺蛾子了，一时间心中有些忐忑。 “我爹他，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吧？” 李梦君看着林沐白不太好看的脸色，心中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那倒是没有，只是你爹觉得我跟你的关系有点不寻常，说想要他签婚书的话就要出五十两银子。” 别看林沐白买肥皂挣了这么多银子就觉得银子似乎很好的来的样子，其实不然，银子在大商可是奢侈品，甚至有很多百姓一辈子都没有见过银子长什么样。 五十两银子已经足够穷困的几口之家过一辈子了，说不定省着点还有剩的，李九指这纯碎是属于狮子大开口了。 李梦君也万万没有想到，李九指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脸色一白，似乎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还没有等林沐白开口安慰，她便低头擦了擦泪水，看着林沐白道： “抱歉，我没有想到爹会这样，让你受委屈了。” 看林沐白的样子一定是非常生气的吧？不然的话林沐白一向温和，又怎么会进门的时候连个笑模样都没有？ 见李梦君似乎神色间有些不安，林沐白知道这是李梦君担心自己迁怒于她，对她安抚的笑笑，“放心吧，你爹是你爹，你是你，我不会生气的。” 难道他看起来有这样是非不分吗？ 当然没有，李梦君连连摇头，有些尴尬的道：“那我就放心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也不顾林沐白的懵逼，李梦君自顾自的快步离去，似乎林沐白身边有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见状林沐白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都在一个楼里，虽然每个小姐的事情林沐白不能说全部都知道吧，但是大抵也知道个大概。 这个时候李梦君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做？ 不过是窘迫过后的说辞罢了，林沐白也没有多放在心上。 没过多久，花娘过来了，似乎是正巧了碰见了从林沐白这里出去的李梦君，看着林沐白的眼神都有些不对。 “你对梦君做什么了？人家都哭了！” 花娘还是那样的风情万种，对林沐白投以不赞同的目光的时候都似乎像是调情似的，让林沐白的心里一阵火热。 上前拉住花娘的袖子将人拉过来，“不过是梦君小姐托我去给她爹送一些钱财罢了。” 她很显然也知道李梦君的父亲是个什么德行，要是林沐白是从李梦君的父亲那里回来，之后将情形告诉了李梦君，那李梦君会露出那样的情绪也不意外。 虽然是这样，但是花娘却还是不赞同林沐白的做法，“你不该告诉她的！” 女子娇弱，可比不了林沐白这样的男子皮糙肉厚的，大多受不了打击，更何况还是父亲是人渣这样的打击，甚至很可能让她们大病一场。 “要是梦君因此生病了，谁来给我赚钱？” 不想林沐白看见自己慈悲的一面，花娘翻了个白眼，故意刻薄的说道。 他什么时候就皮糙肉厚了？前几天不是还有人说他皮肤细嫩吗？女人果然是善变的。 “不是还有肥皂能赚钱吗？要我说，这玉香楼就别开了，买肥皂多好啊。” 又轻松，又赚钱，也不用抛头露面，虽然是商人，但是却也比作青楼女要名声好的多，也不一定赚的少。 说别的还好，林沐白一劝她这个，花娘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从林沐白手里夺过自己的袖子，“这是我的事情，你不用管。” 轻飘飘撂下这句话，也不管林沐白的神色有多茫然，大摇大摆的从来的方向离开了吗，完全忘记了自己找林沐白的本意。 不过看他这个样子，花娘觉得反正自己问不问都是一样的，事实这不在眼前呢吗？ 很显然，林沐白并没有找到适合做工厂的地，这不是办李梦君嘱咐的事情去了？ 花娘走了以后，还没有等林沐白迷茫多久，就又有人来了。 原本林沐白是有些不耐的，不过见是画儿，林沐白也将自己的不耐收敛了下去，“你怎么来了？”对于画儿这个小丫头林沐白是很有好感的，只不过可惜，她是李梦君的人。 然而这个时候，画儿已经没有了往常的温柔，站在林沐白面前居高临下： 第25章十恶不赦 第25章 十恶不赦 “你是不是欺负小姐了？” 一会去李梦君就将自己关起来了，谁也不给见，这样的举动让画儿担心的不得了，生怕李梦君想不开做了什么傻事。 知道她是来找了林沐白所以才变成这样的，这不，画儿来找林沐白兴师问罪来了。 怎么现在都问他这个问题，好像他林沐白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似的，林沐白无奈，是真的无奈了。 不无奈能怎么办？要生气也没有对象啊！ 总不能对着这些娇滴滴的小姐们生气吧？这样还真不是林沐白的风格。 “我真没有对你家小姐做什么，不信你可以去问她，我只不过是帮着她给她爹送了点银子而已。” 看着似乎林沐白真的没有说谎的样子，画儿还是有些半信半疑，“你说的是真的？” 画儿进入玉香楼的时间晚，完全不知道李梦君跟她父亲的事情，可能是因为从小是孤儿的缘故，在画儿的心目当中，所有的父母都是好的，现在说李梦君的父亲将她惹哭了，画儿怎么都有点不敢相信。 “当然了，这种事情我有什么必要骗你，你去问一下你家小姐不就知道了？”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骗人的，还是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林沐白有什么必要这样做么？ 也有道理，画儿点点头，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 “那是不是因为小姐的父亲有难了，小姐担心，所以才这样的？” 还真是个傻白甜啊， 林沐白表示拒绝回答这样的问题，挥挥手让画儿自己去问李梦君了。 …… 肥皂的生意可以说是如日中天，短短几个月，整个江宁的百姓可以说是没有没听说过肥皂的，几乎每家每户家中都有一块肥皂的存在。 这种比腻子要好用很多倍的肥皂，完完全全得到了江宁的民心。 同时也让吴家的名声好了很多，也就是因为这样，林沐白在小姐们殷切的叮嘱之下，还被请去了吴家做客。 “林小哥来了？吴某有失远迎，还请林小哥恕罪。” 吴有才完全没有了当初趾高气昂的模样，跟林沐白说话就像是在对一个铁哥们似的。 说商人没有节操果然没有说错。 林沐白不由得在心中这样腹诽。 进门了以后，林沐白总算是体会了一把进大观园的刘姥姥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果然吴家的江宁首富之称不是浪得虚名，这府中的每一处摆设都可以说是价值连城，至少林沐白入目之处已经是不下于万金之数了。 虽然林沐白不是特别的爱财，不然的话他早就扑上去了，但是却还是有些眼馋的。 直到看见了一住一人高的大珊瑚，林沐白的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 倒不是说林沐白没有见过珊瑚，后世的科技那么发达，海底早就能够进去了，比这大的珊瑚也不是没有。 让林沐白没法移开眼睛的是，“这可真美啊。” 没有错，林沐白就是一个扎扎实实的颜控，有美丽的东西，林沐白的眼睛就移不开了。 “若是别的东西也就罢了，林小哥喜欢送与公子也没有大碍，这是家父送与祖母的生辰贺礼，请恕吴某无法做主。” 还真是财大气粗，林沐白耸耸肩，“就算你真的能够送给我，这样的东西我也没法收，”拿人手软啊，美丽的东西固然诱人，但是鬼知道要拿什么代价来换，“并不是所有让人东动心的东西都要收入手下的，有时候缺憾也是一种美。” 他并不是特别霸道的人，甚至于能够称得上是一声豁达。 心里当然也清楚，有很多东西，开始看着是美，但是到了手里时间久了就会发现，美则美矣，但却不适合自己，也只不过是鸡肋罢了。“ 没有想到林沐白会这样说，吴有才一愣，良久，看着林沐白的眼神已经落向别处，没有再多看珊瑚一眼，不由得释然的笑了出来，“看得出来，林小哥即博爱，也无情。” 这样的人恐怕送美人给他也是无用，反正不能左右他的心思，说不定到时候还会失宠，将美人送到林沐白手里，对于吴家来说也少了一颗精心培育的棋子，这样不划算。 林沐白不知道，自己随意的一番话竟然给他当了一株烂桃花，要是知道的话，林沐白定然是为自己的装逼成功而点赞的。 “美好的事物我觉得还是欣赏为宜，到了手里才知道不适合自己，岂不可惜了。” 见此，吴有才也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林小哥，咱们现在还是赶紧去正厅吧，家父想必已经等候多时了。” 肥皂的事情别看不大，但是增加了吴家在江宁的影响力，这件事怎么也就不算小了，吴家主亲自见他，林沐白也没有多意外。 “走吧。” 至于这花园，林沐白相信，只要自己跟吴家相处良好的话，这样的机会一定不少，现在也不急于这一时。 这样想着，林沐白对吴有才点点头，“那就劳烦吴公子了，请带路。” 不一会，他就到了传说中的正厅，一进门，林沐白几乎觉得自己要给满是辉煌闪瞎了眼睛。 虽然金银的摆件不少，但是却也没有到摆满的地步，但是林沐白稍微一看就能够发现，这屋里的摆设没有一个是不超过千两的。 贫富差异实在是太明显了，难怪大商的百姓日子过的大部分都不算好。 “林小哥在想什么？”见林沐白一进门打量了一下周边的摆设便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吴家主不由调侃道。 没有听清楚是谁的声音，还以为是吴有才，林沐白干脆的回答道： “我在想你家把这么多银子摆在外面，担不担心被入室打劫。” 万万没有想到林沐白竟然给他的是这样的结果，吴家父子对视一眼齐齐的笑了出来，随后就是轻松。 第一个照面，吴家主就知道，林沐白跟外面商场上的那些狡猾的老狐狸不一样。 这他就放心了，或许最佳的方案可以尝试一下？ 第26章不骄不躁 第26章 不骄不躁 “林小哥说笑了，江宁还是比较安全的，请坐。” 伸手一引，让林沐白在侧位上坐下。 刚才下意识的回答确实是丢脸了，林沐白讪讪的笑了笑，“实在抱歉，失礼了，吴家主叫在下来，怕是不只是用膳这么简单吧？” 吃饭这个万金油的约人理由还真的是从古到今适用，要仅仅只是用膳而已，林沐白懒得来，不过他知道，区区一顿饭，不足以让吴家主亲自出面。 见林沐白已经看出来了他的意思，吴瑞也不羞恼，“林小哥也不是吴家的人，叫家主有些不太合适，要是公子不嫌弃的话，就称我一声瑞叔吧。” 林沐白从善如流的叫了一声，反正按照吴瑞的年纪，他叫一声叔叔也不吃亏。 心里知道吴瑞这是要重点了，林沐白也不着急，慢吞吞的喝着茶等吴瑞开口，只这一下，吴瑞就知道了，杨小了并不像是表面上看起来这样无害。 试想，哪个无害的公子哥和会这样沉得住气？ 能够不骄躁的，必定是有一定阅历的人，就是不知道，杨小了小小的年纪，哪里来的这些阅历。 “不满林小哥说，老夫这次让小儿请林小哥来，除了感谢林小哥之外，还有一事相求。”见林沐白示意他说下去，吴瑞也不推辞，“肥皂的好处想必林小哥已经知道了，自然也能够知道，肥皂对于我吴家来说有多么大的帮助。” 将喝了三分之一茶水的茶杯放在桌上，林沐白自然的接过丫头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被茶水沾染的嘴巴。 虽然这样的场面亲身经历过，但是却也是看过后世的电视剧电影的人，这样简单的规矩林沐白还是像模像样的。 “所以瑞叔是打算，想要在我的手下买下肥皂的方子？” 看吴瑞的神色林沐白就知道，他的猜想没有问题，吴瑞确实是打的这个注意。 这话从第二次吴有才到他那里去拿货的时候就提过了，只是当时林沐白并没有答应，这一次当然也不会答应了。 “结果杨某已经告诉过令公子了，要是瑞叔请毅只是因为这个的话，我想那就没有必要了。” 说着，林沐白起身似乎要告辞。 吴家想要在百姓当中的名声，但是林沐白也不是个傻子，有名又有利的东西，当然是想要自己留着个，更何况，林沐白相信，就算是他拒绝了吴家，吴家也还是不会拒绝跟他合作的。 对于商人来说，面子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利益，他们可以前一秒是仇敌，后一秒便因为利益而变成了伙伴。 吴瑞一看如此便有些急了，“杨贤侄请留步。” 说着，看了一眼身边的吴有才。 “林小哥，家父说话比较直，还请林小哥不要在意，吴某近日得到了一点好酒，今日便拿出来，给林小哥赔罪如何？” 也不管杨林沐白是什么反应，吴有才径自拉着林沐白走了，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吴有才对父亲使了个眼色。 挣脱不开，林沐白也就跟着吴有才一起走了，不过是喝酒而已，难道吴有才还能够吃了他不成？ 更何况对于大商的所谓的美酒，林沐白还是有些期待的，读了这么描写美酒的诗，听说过那么多嗜酒如命的人。 李白为了好酒都能够把皇上赏赐的东西当掉卖钱，林沐白心里很是好奇，这古代的美酒，究竟是怎么样的美味呢？ 不过很快，林沐白就失望了，这所谓的美酒根本就不美，甚至还有一丝丝的苦味，酒的味道并不浓。 要林沐白说，这还不如他以前自己酿的果酒呢！ “似乎林小哥对吴某的好酒很是失望。” 看着林沐白的神态，吴有才似乎是有些不满了。 任谁在兴致满满的拿出自己的好东西与人分享之后得到的是林沐白这样的神态都是会不满的。 “确实是有点失望。” 林沐白点点头，没有半点辩驳的便承认了，让吴有才不由得咬牙。 “这么说来，林小哥喝过更加香醇的美酒了？” 几乎是挑衅的话说出来，吴有才自己也愣了，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开口想要道歉。 却听见林沐白理所当然的说：“当然喝过，就算是自己酿的果酒，也比这苦涩的酒要好喝。” 他的说辞还真的让吴有才来了兴致，“如此，不知林小哥可否拿来与吴某一品呢？” 看起来林沐白并不像是会说大话的人，既然他说是有，那就是有了。 吴有才也是爱酒之人，虽然称不上是嗜酒如命，但是却也是达到了听见好酒就走不动道的地步。 想了想，林沐白这样干脆利落的拒绝了吴家主的请求，多少也让吴家失了颜面，毕竟以后都是要合作的，就这样伤了和气也不好。 说起这个，林沐白也想起来自己很久都没有喝酒了，一时间有些嘴馋。 罢罢罢，就送吴有才一些果酒吧。 “可以是可以，只是以前酿的都喝完了，今年还要新酿，左右现在的时节也是正好，下个月这个时候，你就能喝到好酒了。” 吴有才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虽然不知道林沐白的酿酒水平究竟这么样，但是吴有才觉得林沐白不会放这样容易被拆穿的大话。 能够有这样底气说这样的话，那就算林沐白不是酿酒大师，他的背后也一定有一位酿酒大师。 “此话当真？” “自然。”他也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面欺骗吴有才不是？ 吴有才的反应确实是大大的取悦了林沐白，这样的相信确实是让林沐白心中很是得意。 “对了，吴某今日请林小哥来，还有一事想要林小哥答应。” 清咳了两声，吴有才说起正事来。 在林沐白的示意之下，吴有才继续说道： “吴某想要将肥皂卖出江宁，就是不知道，林小哥这边何时可以大批生产？” 背靠大树好乘凉的好处就在这里了，只要有好东西，那就永远都不用担心滞销，要担心的是供不应求。 第27章小弟家中有一座山 第27章 小弟家中有一座山 “不瞒你说，玉香楼是打算建立一个制作肥皂的工厂，现在正在找地方呢，城郊大多都不太安生。” 工厂这样的地方在林沐白看来就应该远离居民区，在人数少一点的地方办比较好，这样也省去了人口复杂之后带来的矛盾。 这倒是正和了吴有才的意，为林沐白解决这个困境也是可以的。 “现在的城郊确实是不太安生，这样吧，小弟家中在西郊有一座山，山腹之处修建工厂倒是正正好。” 山里？这倒是挺好。 “清净是清净了，但是会不会出现野兽毒虫？” 要是闹出了人命可是不好。 就说林沐白犹豫是为了什么，原来是这个啊，吴有才不由得笑出来。 “这个林小哥大可不必担心，那座山的山脚下有许多人家，适合建造山庄的不远处也经常有人活动，毒虫蛇蚁早就被清理干净了，而且山不高，也没有几只野兽。” 要是林沐白买下来的话，那就算是林沐白私人的地方了，完全可以禁止百姓进去参观，这样一来的话，最后的麻烦也都没有了。 这样说的话，倒是个好去处，林沐白若有所思。 “让人带我去看一看吧，若是可以的话，我到时候把钱给你，按照市价算就行了。” 林沐白起身，这样对吴有才说道。 他知道吴有才的意思，只是在商言商，白拿吴有才的东西也是不好，天知道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吴有才吃亏的可能性不大。 见林沐白如此，吴有才不由得苦笑两声，“既然林小哥都这样说了，那好吧。” 吴有才看向外面，朗声道：“丁童，带林小哥去东郊的庄子里看看。” 一说是东郊，林沐白可算是放心了。 “多谢，吴公子不同在下一起去吗？” “不了，在下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既然养这样的话，林沐白也不勉强，对吴有才点点头告辞，便带着丁童一起走了。 去东郊的路上，不知道是不是林沐白的错觉，他总觉得丁童的视线一直若有若无的在他的脸上徘徊。 似笑非笑的看着丁童，林沐白这样道： “丁小哥看我做什么？” 他不相信吴家会这样没有规矩，刚才吴瑞的做派林沐白看在眼里，当然知道吴瑞是一个要面子的人。 对于名声，大部分商人都很是看重，越是有人说商人低贱，他们便越是有规矩给旁人看。 “奴才只是觉得林小哥年少有为，所以多看几眼罢了。” 讪讪的笑了笑，丁童这样解释道。 心里明白丁童肯定没有说真话，林沐白也不拆穿。 跟着丁童一直到喜东郊，看到了吴有才说的山，他说的果然不错，这座山确实是一个挺不错的地方。 看了一圈下来，林沐白只有一处不满意。 “还有其他下山的路吗？” 闻言，丁童眼神垂下，没有想到林沐白竟然也能够知道这些，在林沐白催促之前，丁童赶忙道：“当然，林小哥这边请看。”引着林沐白到了一条很隐蔽的小路边上，“这条路以前是猎户们走的，后来这座山变成了吴家的以后，就没有人走了，不过路还在。” 林沐白在四周看了看，还算满意的点点头，“确实不错，去跟你家少爷说，这块地我买下来了。” 见他如此，丁童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张地契，“这便是这座山的地契了，少爷交代了，若是林小哥要买，五十两银子即可。” 心知这是吴有才在卖他人情给他打了个折，不然的话，五十两根本就不可能买的下来这样大的一座山，一百两都算是便宜的了。 虽然不是太想占吴家的便宜，但是今天已经让吴家丢了面子一次了，更何况这五十一百两的对于吴家来也算不了什么。 想了想，林沐白还是点了点头，“可以，替我谢谢你家少爷了。”说着，从怀里拿出来了五十两银子交到丁童手里，拿到地契之后，这一桩交易也算是完成了。 而后两人一起回了江宁城，林沐白直奔玉香楼，将这个消息告诉花娘等人。 在江宁这边林沐白认识的人不多，要找人修建工厂，一定是要花娘去招人的。 听了林沐白的话，花娘沉吟了一下，道，“不如就找山脚下村子里的人吧，这样也方便。”还省的百姓因为不满而闹事。 “你决定就好了。”林沐白没有多少意见。 这全心信任的样子，让花娘一阵心痒痒，老毛病又犯了，骨头一软，靠在林沐白的身侧，媚眼如丝的道：“那你可是什么都听我的吗？” 伸手将花娘搂住，林沐白轻轻挑了挑花娘的下巴，“这可不行，花娘姐姐生的美丽，我怎么舍得花娘姐姐受累呢？” 花娘虽然知道这是林沐白的推脱之词，但是心里却还是美滋滋的，轻轻拍了拍林沐白的脸，轻啐道：“油嘴滑舌。” 对于这话，林沐白也没有多放在心上，“多谢花娘姐姐夸奖。” 还当是夸奖呢，花娘把林沐白推开，自己一步三摇的走了，别看她对林沐白说的轻松，但是事实上要把工厂修起来，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呢。 不过守着工地的人选，花娘已经选好了，也只有林沐白才有这样的闲工夫，他又是唯一的男人，要是林沐白不出面，那就没人能出面了。 在后院，林沐白遇见了画儿，闷闷不乐的坐在林沐白院子门口的台阶上。 “你这是怎么了？” 画儿这小小姐林沐白是知道的，一天到晚都是个笑模样，现在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实在是不禁让林沐白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见林沐白回来了，画儿站起身，让林沐白开门进去。 跟在他的身后，叹了口气，画儿道：“小姐最近总是不开心，我还看见了刘婶和小姐在一起哭，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一听这描述，林沐白就知道，怕是李梦君的爹又做了什么让她跟刘婶都受不了了。 “你知道她们这是怎么了吗？” 第28章又见未来岳父 第28章 又见未来岳父 画儿点了点头，“知道啊，还不是因为小姐的父亲。”说起这个，画儿就觉得恼火，“你说这世上哪有这样的父亲啊，把媳妇闺女都卖到青楼了不说，还有脸来要钱，不要钱就闹，真是的！得亏妈妈叫人把他赶走了，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 “我就知道。” 就算是用猜的，林沐白也能够猜到李九指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这不来了吗？ “花娘姐姐是怎么处理的？” 那样的人，只怕不一下子给吓住了，他会没完没了的来，到那个时候，玉香楼还要不要开门做生意了？ 为了安稳也只能够把钱给了，这也算是另类的助长的他的气焰，未免太憋屈了一些。 画儿一屁股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妈妈让人把他丢出去了，还说来一次打一次！” 说起这个，画儿就觉得解气，挥了挥自己的小拳头，恶狠狠的道：“这样的人就应该这样处置，打怕了他就不来了！” 李梦君是多好的小姐啊，长得又好看，摊上这样一个父亲也真是可惜了。 “确实是应该这样处理，下次来的时候让花娘阶级别客气，直接下狠手，不出人命就没事。” 这样的事情就算是闹到官府去，也还是李九指不占理，他们不打白不打，打了也白打。 不同于大商的百姓对官府闻风丧胆，在林沐白心里这官府无非就是像后世警察局一样的地方而已。 说起官府，画儿也是有些悻悻然，不过见林沐白这样有底气，画儿也就有底气了起来，看林沐白这胸有成竹的样子，应该是认识官府里面的什么人吧？不然的话也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一时间画儿对林沐白的敬仰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对了，画儿你会画画吗？” 工厂的图纸还是要画啊，只是林沐白用毛笔写字还凑合能看，但是画画就真的是两眼一抹黑了。 还是画建工厂的图纸，这恐怕画出来只有林沐白自己看得懂、 说起这个，画儿有点悻悻然，“林大哥，我只是一个丫头，哪里会画图啊？依依小姐的画是一绝，不如林大哥让依依小姐帮您画？” “柳雨晴啊？” 林沐白有点尴尬的笑了笑，听说柳雨菲对自己的妹妹护着的紧，一看到柳雨菲的那张满脸讽刺的脸，林沐白就觉得胃疼，去找柳雨晴，势必会遇见她，这还是算了吧。 似乎是看出来了林沐白发自内心的拒绝，画儿也意识到了柳雨菲是什么样的人，有些尴尬的清咳两声，道：“既然这样的话，林大哥去找子晴小姐也行啊。” 虽然比不上柳雨晴，但是却也还是不错的了。 听说李子晴以前是贵族家的小姐，看她的做派与气质画儿就知道，她以前的出身恐怕是弱不了。 可就算是这样，还是流落到了青楼里面，果然是世事无常啊。 “这倒是可以。” 李子晴虽然满身的贵族气质，但是总体来说却也还是一个比较平易近人的小姐，去找她也行。 “那多谢了，我这就去找子晴小姐了。” 说罢，林沐白拍了拍画儿的肩膀，然后就匆匆忙忙的走了，完全没有看见画儿一脸蒙圈的神色。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画儿颤巍巍的伸出尔康手，“诶，你别走啊，我还有话没有说完呢。” 不过这个时候，林沐白已经走远了，听不见画儿的不满。 李子晴在房间里写字，刚听见外面的动静还来不及起身查看，就看见林沐白匆匆推门进来，有些不解的眨眨眼睛，“你怎么来了？” 这反差萌让林沐白心口中了一剑，一本正经的贵女姿态做出这样小女儿的举动当真是可爱极了。 就算是这样，他也还是坚挺的没有忘记自己来的目的。 “我是想请你帮个忙。”自顾自的做到李子晴身边，“帮我画个画呗。” 虽然不知道林沐白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只是一张画而已，对李子晴来说不算什么，没有多犹豫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行啊，你要画什么？”一边问，一边开始磨墨，“依依的画可比我的好太多，你怎么不去找依依？” 整个玉香楼乃至于尝尝来玉香楼的人都知道，柳雨晴的画并不输江宁第一才子张紫阳，只是是两种不一样的画风罢了。 林沐白有些悻悻，“你也知道，芊芊小姐一直看我不顺眼，怕去找依依碰见她，所以就来找你了。” 原来还有这样的缘故在，李子晴有些哭笑不得，“芊芊不是看你不顺眼，我看啊，是因为这段时间她心情不好的缘故，你就别想太多了。” 一起在玉香楼呆了这么多年，即使李子晴跟柳雨菲不是太熟，但是却也还是知道柳雨菲心情不好的迁怒还是真的看一个人不顺眼的区别。 柳雨晴跟李子晴都这样说啊，林沐白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但愿如此吧。” 至于柳雨菲为什么不高兴，他却没有多管，林沐白觉得女人不高兴的时候多了，随便一点小事就能够让她闷闷不乐许久。 找到原因不是太重要，以后有机会了，他多拿点东西哄哄她就是了。 林沐白心中百转千回的这段时间，李子晴已经将墨磨好了，擦了擦手上不小心沾染的墨水，李子晴抬头问道：“好了，你要画什么画？” “我想要画工厂的设计图，我说，你画。” 原来是这个啊，不用自己想只用跟着林沐白说的走，那容易的多了。 半个时辰不到，就已经画好了。 看着画好的设计图，李子晴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真是不知道林沐白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怎么能够有这么多千奇百怪的想法。 有很多是开始听起来很是荒唐，后来实行的时候才知道，有多么的巧妙。 现在李子晴是更加好奇林沐白的来历了，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能够培养出林沐白这样的人来。 第29章真的满意 第29章 真的满意 “你去拿给妈妈看看吧，她应该会很满意的。” 不得不说，李子晴对花娘很是了解，她说花娘会满意，林沐白拿过去给花娘看的时候，她还真的很是满意。 “这图纸不错，就照着这个修建吧。” 花娘看着这个自己看不懂的人，眼神当中透露出一些好奇与试探，虽然很好奇，但是花娘自己也知道，就算她问了，林沐白也不一定会告诉她原因，这样的话，闹得大家都尴尬，还不如什么都不说来的好呢。 “山的钱你出了，建工厂的钱就我来出吧。” 心里清楚山没有多少钱，但是花娘也没有什么不甘心的，早就说过了，林沐白只是出肥皂的制作方法拿分成，其他的什么不管是原料、工具、还是场地都是她来安排。 让林沐白出钱买地已经是有违当初的话了，建工厂的钱，花娘是肯定要出的了。 “那好吧，这个你自己决定，只是这建房子的材料一定要用好的。” 林沐白知道，这个时候大商百姓建房子，用的都不一定是顶好的材料，只要能用就行了，但是肥皂的工厂却不能这样。 因为这样一来的话，肥皂的品质很有可能就会受到影响。 对现在当然是没有多大的问题了，可是之后林沐白可是还要制作高档一点的肥皂的，到那个时候，这问题就大了。 虽然不知道林沐白是什么原因强调这个，但是他说出来了，就一定是必须要这样做的了，花娘相信林沐白不会做无用功。 “好，这件事我知道了，你放心吧。”顿了顿，花娘想到自己开始提出的请求，不由得道，“我出钱找人，你要时不时的去看看。” “没问题。”这只是小事而已。 想了想，花娘将自己最近得到的消息跟林沐白分享了一下，“上元那边来人了，说是要出大价钱从你这里购入肥皂去上元那边卖。” 不管是林沐白还是花娘都知道，他们要的不仅仅是肥皂而已，更是想要从林沐白手里买下独家的销售权，这才是他们想要的，。 肥皂的市场只要是不傻的人都能够看见，有人来争夺也是常理之中，林沐白并没有多少意外。 花娘看着林沐白，沉吟了一会，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做？”是将财神爷往外推？还是要得罪吴家？ 不管是哪一条，花娘都觉得不好。 “那就要看他们谁比较有诚意了。”各凭本事，这样一来，就算是输的那一方，也不至于迁怒他与玉香楼，正正好。 得到这样的结果，花娘并没有多意外，“我知道了，不过最近你要小心了，不是所有的商人都正大光明。” 用暗地里的手段获取利益的商人不仅不少，而且还能够说很多。 就算是看起来光明磊落的吴家，也不能说他们没有因为钱财而做过亏心事。 “这个我知道的，花娘姐姐就放心吧。” 挑了挑花娘的下巴，林沐白这样轻佻的说道。 “工厂工人的人选，我觉得可以从难民当中挑选。” 只是却要好好的挑一挑，要是里面混进了奸细可就不好了。 关于奸细的问题，花娘倒并不像林沐白这样忧心忡忡的，“你放心吧，只要签了卖身契，就算他们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做背主之事。” 她担心的是愿意签卖身契一辈子乃至于后代都为奴为婢的人不会多。 在花娘的解释下，林沐白明白了卖身契的重要，只要签了卖身契，要是做背主的事情的话，一旦发现那就是株连之罪，就算主家真的杀了背主之人九族只要他们都是奴婢，就算是皇上来了，也不能说什么。 “原来如此，那这件事就让我去办吧。” 林沐白相信，在饥饿的威胁下，会签卖身契的人不会少，他只要在这其中找到合用的就行了。 这只是小事，花娘点了点头，“让允儿陪你去，她以前是杭州知府家的小姐，对于挑选奴仆有自己的方式，现在楼里的丫头基本上全部都是她挑选的。” 原来小小的玉香楼还藏龙卧虎啊，林沐白点了点头，对此倒是没有意见，毕竟林沐白自己也是没有挑选过人的。 能够有有经验的人从旁协助也是好事。 “午膳后我便跟允儿小姐一起去。” 见林沐白这就要走，花娘跟上去，“等等，要是找到合适了的话，你也可以挑上几个护卫过来，最近玉香楼里面闹事的人挺多的。” 知道花娘说的是李九指，林沐白点了点头，“挑壮年男子倒是没有问题，可问题就是，现在真的有人会武吗？”或者说，会武的人会流落成难民吗？ 怕是早就被能够识人的家族给挑了去吧，哪里还轮得到他们去捡桃子。 “谁让你一定要挑会武的了？挑一些五大三粗的汉子过来，就算不会武也是一种威慑。” 壮汉看着就挺唬人的，花娘相信，像是李九指那样欺软怕硬之辈一定是不敢前来造次的了。 原来是这样，林沐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 花娘说的不错，允儿果真是挑人的一把好手，林沐白还没有看清她怎么辨别的呢，她就已经选出来了十几个人了。 都是一些男人，这其中还有不少壮硕的妇人，上前一问才知道，原来这些妇人都是会做饭的，简而言之就是带回去既可以做厨娘使唤，也能够解决了男人娶媳妇的问题，倒还真是不错。 “允儿姐姐看起来就是持家的一把好手，就是不知道日后会便宜了谁。” 看着王芸的背影，林沐白不由得感叹道。 挑好了人，回头准备叫上林沐白一起回程的王芸闻言浑身僵了僵，“说笑了，我这残花败柳之身，哪里还能嫁人。” 对林沐白勉强笑了笑，“这些都是选出来的人，带回去签了卖身契吧。” 见王芸浑身都透着颓然，林沐白知道是自己说错话了，不由得上前拉住她，“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第30章一句错句句错 第30章 一句错句句错 对林沐白苦笑一声，当真是一句话错句句话错。 “我知道。” 王芸的声音淡淡，也不知道究竟是真的相信了林沐白的话还是没有。 跟林沐白一起带人会玉香楼，这一路上，王芸都没有跟林沐白说一句话。 到了地方，花娘很快就发现了林沐白跟王芸的不同于往常，“你们这是怎么了？”花娘有些茫然的看着林沐白与王芸，见王芸不理人，花娘不由得将视线投在林沐白的身上，“你说，怎么惹到允儿了？” 小心翼翼的看了王芸一眼，见她没有反应，林沐白这才凑近花娘的身边，将发生的事情告诉花娘听。 “你啊，当真是口无遮拦。” 花娘下狠手拍了林沐白的额头一下，不一会，林沐白的额头上面就出现了一块鲜红。 有点疼，但是这个时候林沐白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小心翼翼的看着花娘，对他讨好的笑笑。 “花娘姐姐，我知道错了，是我口无遮拦，你尽管惩罚我没关系，只是允儿小姐那边……” 天地良心，林沐白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间忘记了身在大商，调侃起来有点口无遮拦了罢了。 毕竟在厚实就算是风月场所待过的女子，嫁人也不一定艰难。 “我知道了。”看林沐白的样子大抵真的只是无心之失，她刚才那样对林沐白，为的也就是要林沐白去给王芸道歉的时候顺利一点，“跟我来。” 她已经惩罚过林沐白了，王芸并非是得寸进尺的性子，现在起道歉是正好。 “允儿小姐，我方才的话并没有讽刺你的意思，只是……” 还没有等林沐白说完，王芸便开口制止了他的话，“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我太敏感了，抱歉。” 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淡，不过花娘却能够看出来王芸淡然之下的懊悔，大抵明白了她的意思。 也知道，王芸并不是真的对林沐白生气了，“只要你没事就好了，那林沐白我就给你带走了。”花娘这样对王芸说。 见王芸点头了，花娘也不管林沐白的反抗，径自将人给拉走了，“没事了，以后别在小姐面前说这样的话。” 就像是孤独的人最不喜欢别人说他孤独一样，对于她们这样的女子来说，嫁人永远是她们心中的伤疤，一碰就疼的那种。 坦荡豁达的小姐还好，伤心一下也就过去了，像王芸这样心思细密的小姐就不一样了，心中有多么的伤心不足以为外人倒也。 “好，我知道了，那我要不要去买点东西哄一哄允儿小姐？” 闻言，花娘上下打量了一下林沐白，神色间有些意外，“没有想到，你还有这样的体贴。” 她还以为，林沐白会说出那样的话来，也就说明了林沐白真的不了解女人呢，却没有想到，连这个他都知道。 看来这个人比她想象的还要奇怪，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秦淮河当中，还是正巧在她们玉香楼的后面呢？ 虽然看起林沐白对她们没有不利，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在不知道林沐白的底细之前，还是不能让林沐白太过于了解她们的底细。 想了想，花娘将画儿叫了过来。 “我告诉你，玉香楼的事情不要跟林沐白说得太多。” …… 关于花娘的戒备，林沐白半点都不知道。 不过她们的防备林沐白却是知道的。 “诶，这么久才得到的信任，现在又毁于一旦咯。” 现在林沐白总算知道了祸从口出是个什么样的意思，不就是现在这样么？ “工厂那边的人我已经联系好了。”花娘一边说着，一边让身后的人出现在林沐白面前，“这是工头李老大，你认识一下。” 林沐白对李老大点了点头，“在下林沐白，以后就要李老大辛苦了。” “客气客气。”李老大看起来尤其的高大而且壮硕，笑起来却是格外的憨厚，“花娘妈妈给的工钱丰厚，我们是求之不得呢！” 现在是灾年，做房子的人本来就不多，更何况像花娘这样出手大方的客人？ 就算是在平常时候，李老大见过的也不多，现在有了这样一个，正巧需要好好介绍才是，不然的话到时候花娘又有其他需求找了别人可怎么办？ 似乎是没有看出来李老大的意思，林沐白笑得无懈可击跟他打太极，挥手让花娘先走。 “在下想去看看，你们购入的材料，还有工地现在怎么样了？” 没有想到林沐白竟然不是甩手掌柜？李老大一愣，随即说道：“林小哥想看当然是可以，只是……” 不等李老大说出来可是什么，林沐白便抢先道：“那既然可以的话，我们就走吧。” 说着，也不管李老大是个什么脸色，林沐白拉着他朝着外面走去。 这些工地上的蹊跷，大商是什么样的林沐白不了解，但是后世是什么样的林沐白却是知道的，自然也知道工头会做的手脚。 原本林沐白还觉得这个时候的人淳朴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但是现在，林沐白却已经明白了，看来偷工减料的事情哪里都有啊。 微微眯了眯眼睛，这工厂也是花娘的，花娘当然不会故意招来这种人，那就是说，要么是花娘看错了眼，要么就是因为花娘找的人被李老大给买通了，帮着李老大糊弄花娘的眼睛。 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个工，林沐白都要盯紧了。 “走吧。” 似乎是没有看见李老大的神色，林沐白带着无懈可击的微笑看着他，似乎一点都不知道这其中的猫腻究竟是什么似的。 要是不知道就怪了！ 李老大暗恨，原本以为是个毛头小子甩手掌柜，没想到是个老油子！ 当真是他看错了眼！ 不过没关系，二十出头的小子能有多少阅历？他就不相信林沐白能看出他做的手脚！ 这样一想，李老大心中就安定了不少。 对林沐白的态度也没有刚才那样的尴尬了，“请。” 第31章误会？ 第31章 误会？ 李老大的态度从始至终都没有影响到林沐白，对于李老大的态度，林沐白一都是面色如常，似乎半点都没有意识到似的。 但是事实上，林沐白将李老大的表现都全部收入眼底。 “这些都是我们采买的材料，还请林小哥过目。” 从表面上看，这些确确实实都是极好的，但是事实是怎么样的，就只有他们自己心里知道了。 “哦？”林沐白上前，在李老大不解的神色当中，当着他的面将一块砖头摔在地上，也没见林沐白怎么用力，砖头就碎成了许多块。 挑眉看向李老大，“这就是最好的？” 李老大看着地上的碎片额头上冒出了许多细密的汗珠，“误会，都是误会，一定是拿错了，对，一定是拿错了。” 似乎是找到了真理似的，李老大用力的点了点头，想要证明事实却是如此。 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林沐白也没有想将事情做绝了，“那正好，就当做是误会，正好还没有将东西拿走，赶紧换了吧。” 说着，林沐白看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五大三粗的老板。 “鬼鬼祟祟的在我身后是做什么？” 似乎是没有想到林沐白这都能够发现，老板楞了一下，随即讪讪的笑道，“当然来给林小哥换东西的了，数实在是不好意思，底下人做事不利落，让林小哥见笑了。” “那就换吧，我看着呢。”林沐白神色淡淡的，似乎并没有跟人计较的意思。 可就是这样的态度，让李老大跟砖头厂的老板一阵咬牙。 还没有人对他们这样无理过，他们也没有想到，一个毛头小子，竟然这样不识抬举，“你这小子……” “林小哥！” 两人的狠话还没有完全说完，远处便有一道耳熟的声音传过来。 三人齐齐抬头望去，林沐白的注意力没有完全从李老大跟砖厂老板的身上移开。 自然是注意到了他们神色间的慌乱，知道这些人都是欺软怕硬的，林沐白也不客气。 “吴公子怎么来了？” 说着话，林沐白似有若无的将视线落在李老大和砖厂老板的身上，不出意料的看见了他们神色当中的慌乱，吴有才顺着林沐白的眼神看过去，他们的神色抓了个正形。 这样的做派，吴有才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李老大这是……” 没有等吴有才说完，便被李老大给打断了。 “小的们这是在给林小哥换最好的材料！” “是啊，这些都是老板拿错了的。”林沐白轻笑一声接话。 这下要是吴有才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奇了怪了！ 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工厂老板跟李老大，吴有才轻笑一声，“什么时候你们也有这样的觉悟了？” 当真是稀奇又稀奇的事情！ 不同于林沐白，在吴有才这个正儿八经的江宁富商之子面前，李老大跟砖头厂老板可不敢造次。 即使被这样怼了，他们也只能受着，至于心里怎么样，那就不是林沐白跟吴有才应该管的了。 因为有吴有才的介入，所以这次拿材料十分的顺利，至少他们不敢再拿次品糊弄了。 “今天的事情多谢你了。” 林沐白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要不是吴有才，今天的事情恐怕是不能够善了了，看后来砖头厂老板的态度就能够看出来。 这件事还是多亏了吴有才，才省去了一番周折。 对于林沐白来说是不小的忙，但是对于吴有才来说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家里早就交代过要跟林沐白交好，吴有才当然不会拖这个后腿了。 “林小哥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那两人做的实在过分，就就算是旁人在下也是会帮忙的。” 话虽如此，但是林沐白也不能真的当这件事没有，想了想，林沐白决定投桃报李一把。 “吴公子当真是大气，肥皂不仅仅有这样的，还有各种各样的颜色、味道。” 他虽然知道跟林沐白交好是好事，但是却也没有想到，好事来得这样快！“那当着那是极好，不知林小哥何时可以上市？” 将吴有才的焦急看在眼里，林沐白轻笑道，“自然是修建好工厂以后了，这些都可以大批量投产，到时候别说整个江宁府了，就是大商都能卖的去。” 别看大商看起来土地大人也多的，但是事实上人口并不算是太多，而且还有大半是吃不起饭的穷苦人家，要卖到整个大商，林沐白的工厂规模是够的。 吴有才闻言眼前一亮，对林沐白道：“那这当真是极好，只是不知，林小哥的工厂要几时才能建好？” 晚一天建好就是晚一天赚钱，吴有才当然是想越快越好了，吴家有这个实力，就算林沐白明天就给货，他们也不会手忙脚乱。 “这就要看李老大有多给力了。” 林沐白这样对吴有才道，事实上，林沐白自己也是想要早一点赚钱的，这样的话林沐白自己也是多赚一天的钱。 他就是算准了这样说以后，吴有才会加紧卡李老大的工期，林沐白可是知道，刚才那个砖头厂其实也是吴有才家的产业。 之所以找这一家，林沐白猜想，应该也是有吴有才的原因在里面。 “这个自然，林小哥放心，给林小哥建造工厂，吴某一定找最快最好的人员！” 材料当然也是最好的，不然的话要是以后工厂里面出了什么问题还不耽误的也是他自己的时间？ 商人在利益上面从来都下得了本钱，也看得清楚。 就算是免费给林沐白建造这个工厂，吴有才也是心甘情愿的！ “那这便多谢吴公子了。” 将这件事交托给了吴有才，那么就算林沐白不亲自去看着也没有什么关系，相信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吴有才也是不会真的动手脚，不然到时候林沐白是一定会要求返工的，这样还费时费力又费钱。 他只是这样想而已，要是真的这样做的话，林沐白自己也不可能放得了这个心。 第32章知府 第32章 知府 不过去的时候可以少一点那倒是真的，只要确认没有建错就好了。 回到玉香楼，林沐白将这这件事说给花娘听。 “不错啊，看来肥皂给吴公子赚了不少。” 不然吴有才会这样大方？想想就知道是不可能的。 巧了，林沐白正好也是这样想的，要是肥皂不值钱的话，吴有才搭理林沐白就不错了，这么热情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你是不是惹到知府大人了？”花娘脸色一正，看着林沐白有些严肃的道，“最近老有衙役经过我们门口，知府大人是不是要对你做什么？” 不会吧？那位知府看起来挺像是一个正人君子的，听着花娘的话，林沐白转头去看了一眼，果然是这样嘿，总有衙役在跟前晃来晃去。 见林沐白看见了，花娘神色之间有些担忧，“你是不是惹到知府大人了？”这可不是小事啊，“现在衙役整天在咱们跟前儿晃荡，客人都不敢进来了。” 花娘说的不错，这些穿制服的总是这样晃来晃去也不好。 想了想，林沐白不顾花娘的制止，上前拉住了其中一个衙役，往他的手里塞了点钱，道：“这位大人，最近我看着你们都在这一带晃悠，这是在做什么呢？” 见是一个小子，原本衙役是不想回话的，但是看在银子的面子上，他还是勉强回答了几句。 “我们这是奉知府大人之命来找一个人，据说是叫什么……林沐白的，我们大人叫见他。” 是找他的？林沐白心头有些奇怪，不过嘴上却还是接着问道：“那您知不知道，知府大人要找林沐白做什么？” 应该不会是出问题了吧？ 林沐白心下一惊，抓着衙役的手就有点紧了。 “这些小子怎么回事……”衙役被林沐白一使劲儿给抓疼了，过了一会，他似乎知道了一些什么，看着林沐白的眼神带着点惊喜，“你是不是就是林沐白！” “我……”林沐白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的话，应该回答肯定的，但是这个态度却让林沐白不肯定起来。 王有来那边不是真的出事了吧？他仿佛看见最近城外不太安生，不过因为这段时间都差不多，所以林沐白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这是坏事了？ 不等林沐白想太多，那衙役就觉得可能大人要找的就是这个人了，就算不是带过去也没有损失，总比放走了的好。 二话不说就要带林沐白走，半点都不由为林沐白解惑的意思。 林沐白见花娘似乎要出来的样子，不由得对花娘使了个眼色，让她先稍安勿躁，一会要是他陷在里面了，再想其他的办法。 现在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 虽然花娘忧心，但是却还是按照林沐白的意思来做了。 王有来见衙役真的把林沐白给带了来，不由得赶紧上前迎接，“林小哥来了？有失远迎还请林小哥恕罪。” 一看他这个态度，林沐白就知道，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出大事，心下不由得一阵安定。 见王有来神色当中隐隐有些佩服，林沐白看了架着他来的侍卫，轻笑一声。 “看来王大人请人的手段与旁人大不相同。” 顺着林沐白的眼神看过去，王喜远也注意到了被自己忽略的一点，神色间不由得有些讪讪。 狠狠的瞪了衙役一眼，他不是让衙役客客气气的将人请过来吗？这算个什么事情？ 虽然心中恼怒，但是该说的话王有来却还是一句不少。 “实在抱歉，早几日王某便让人去请林小哥了，只不过这段时间林小哥似乎有些忙碌，大概是下面的人有些心急，若是林小哥心中有气的话，大可以惩罚他们。” “既然不是绑架，那就请王大人派人去玉香楼通传一声吧，省的家里人焦急。” 真的将青楼女子当成家人的，王有来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现在也没有他说话的地方，王有来也不能够说什么，只得点点头让人先去了。 引着林沐白往内室走去，入目之处看到的都是林沐白衣着不凡的男子，见他们对王有来的态度，林沐白心中倒是有数了。 见他看着这些人，王有来适时的为林沐白解释道：“这些都是江宁府的各位大人，那位是上元县的刘县令，这位是句容县的李县令……” “王大人这是做什么？”一边漫不经心的听王有来解释，林沐白一边不解的问道，他是真的不解啊，发自肺腑的不解，王有来找他来究竟是为什么，林沐白还是有些看不懂了。 原本他还是有点明白的，可能是王有来来找他探讨一下上次说的以工代赈的事情吧， 但是现在看王有来这个做派，林沐白又不那么确定了起来。 看着王有来的眼神都带着疑惑与不解。 这么多大人聚会，叫他来做什么？ 见此，王有来不由得轻笑着为林沐白解释道：“林小哥大才，应当合理利用才是，若是蜗居在一个小小的青楼，岂不是可惜了，不知林小哥有没有兴趣在本官身边做事？” 王有来确实是打算拉拢林沐白不错，别的不说，就看林沐白能够说出以工代赈，能够对现在的江宁有那样的间接，他将林沐白授予手下就是不亏的。 可是坏就坏在，林沐白对这个并不感兴趣、 “王大人说笑了，杨某不过是一介白衣，哪里有这样的福气在王大人身边做事？” 笑话！他要是答应了那才是真的傻，在现在一点实力和靠山的情况之下，参与这些官员的站队？这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稍微有一点什么事，他就变成炮灰了。 光他死还不够，有很大的可能还会连累到玉香楼的那些可爱的小姐们。 这样恩将仇报的事情，林沐白是肯定不会做的。 “是林小哥过谦了，本官看着林小哥的能力十分不错。” 看他这个样子，王有来也知道，林沐白怕是真的对到他身边这件事不感兴趣。 别的事情也就罢了。 第33章没兴趣 第33章 没兴趣 但是这种事情，要是他做出牛不喝水强按头的事情来的话，怕是他自己也落不得好。 按照林沐白的聪慧，完全可以不着痕迹的给他下绊子。 之所以这样说，只不过是被拒绝之后的一个不甘心的撩拨而已。 在林沐白淡淡的眼神之下，王有来竟然觉得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了，悻悻的摸了摸鼻子、 “好吧，既然林小哥坚持，那下官也就不强人所难了。” 这还差不多，林沐白点了点头，跟着王有来一起走了一个不太显眼的地方去，这里聚集的都是县令之类有实权的地方官，虽然官位不高，但是联合在这里，也是不容小觑的一股势力。 看来王有来的手段却还是非常不错的，不然的话也不能让这些县令一个个服服帖帖的。 “本官想知道，林小哥对赈灾的看法，”见林沐白不解，王有来不由得叹了口气，“现在灾民暴动，若是还不能赈灾的话，怕是江宁要乱啊！” “那就赈灾啊，以工代赈的办法不可行吗？” 应该不会吧。 王有来沉重的摇了摇头，让林沐白心里一个咯噔。 “不是不可行，只是现在江宁的粮食实在是已经不多了，就算要以工代赈也没有办法，除非发放的是淅淅的米汤，不然的话，现在江宁府的粮食只够难民是不到半月的。” 原来如此，那现在的局势就比较棘手了，没有粮食的话，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会乱的。 要是江宁乱了的话，林沐白也不能独善其身。 为了明哲保身，林沐白的脑子高速旋转，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不如，将所有的粮食磨粉兑在一起，然后加上野菜野果什么乱七八糟的义气煮，味道差点是差点，但是却也是一种吃的不是？” 在林沐白的影响当中，果粥和菜粥的味道简直是一言难尽，所以在有了虽然味道差点这样的话出来，就算有很多人就好这一口。 王有来没有觉得林沐白的话有什么问题，他没有吃过野果和野菜熬成的粥，但是影响当中野菜是一种非常难吃并且低贱的东西。 虽然不知道这个想法是哪里来的。 听林沐白这样说，王有来也就跟着坚定的认为果粥和菜粥是超级难吃的东西了，导致以后真的尝到了之后，王有来才深深的觉得自己被林沐白给骗了，哪里是不好吃？分明是非常的好吃！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现在王有来是一点都不知道的。 “难吃就难吃点吧，总比没有吃的好。”那些穷苦人家，饿得急了不一样的吃草根树皮吗？为了能够活下来，在他们心里有什么是不能吃的。 只要没有毒就没有问题。 林沐白点了点头，道：“这个你可以去找个经验丰富的大夫，我记得大多数草都是无毒的。”到了最后，那些无毒的野草也是可以吃的，不过这味道嘛，就只能说是一言难尽了。 王有来点了点头，不得不说，这个主意虽然他们这些人不能接受，但是对于那些穷怕了饿怕了的百姓来说，应该是可以的把？ “这件事本官马上变去要人准备，有一事，我觉得林小哥可以早先了解一下。” 说到后半句的时候，王有来还将林沐白拉到了一边，在他的耳边轻语道。 “愿闻其详。” 什么重要的事情弄得这样神秘秘的？ 看王有来的神色就知道这恐怕不是小事。 “皇上打算拍一位王爷去江南赈灾，混乱的江宁是第一站。” 现在江宁是国都啊，外面就这么多难民了，杭州扬州那一带是个什么样的情形可想而知，就算皇上不想派能够镇得住场子的人来都不可能了。 只不过这些对于王有来这样的官员来说，并没有大事，只要国家不亡，自己不犯大错得罪人，百姓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跟他们的关系不大。 相反的，因为有王爷出面，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个难得的机缘，要是得到了王爷的赏识，平步青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呢？”跟他说这些做什么？林沐白暂时没有入仕的打算，就算王爷来了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一个机缘，但是那又跟林沐白有什么关系呢？ 见林沐白这半点都不为所动的样子，王有来只觉得一阵无力。 “本官觉得林小哥斑斑大才，若是不为过做事可惜了。” 在王有来的眼里，林沐白是一个会做实事的人，而非那些只会吟诗弄赋的所谓才子。 林沐白之前，王有来曾经还觉得江宁的这些所谓的才子不错，但是现在，他却是大大的看不上那些只会赏花赏月寻欢作乐的才子了。 “我知道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王有来的好意，即使不喜欢，林沐白也没有当面说出来的下了王有来的脸面的意思，他还没有想跟王有来断交的打算。 见他如此，王有来只当林沐白是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了，不由得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按照林沐白的才华，飞黄腾达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到那个时候，他王有来算个什么？ 倒不如现在给林沐白一个善缘，让林沐白记得他的好儿。 “听说最近吴家如日中天的肥皂生意是出自林小哥之手？那肥皂我也用了，着实是非常不错的东西。” “王大人谬赞了，不过是点上不得台面的小玩意儿罢了。” 林沐白笑得漫不经心，突然想到了一个疏忽的地方，林沐白突然浑身一僵，“糟了！” 原本王有来还想要说一说林沐白的谦虚，但是见他这样的反应，王有来不由得有些奇怪。 “林小哥这是怎么了？” 他真真是忘了很重要的一点，乱糟糟脏兮兮的难民区，那可是传播性疾病的高发地带！ 每次国朝瘟疫横行，总是血流成河。 尤其这次是水灾，浑浊的洪水当中很有可能隐藏着某种瘟疫的病菌！ 将这些告诉王有来，不出林沐白的意外，王有来的脸色急急一变，急切的拉住林沐白的手。 第34章方案 第34章 方案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老百姓饿肚子跟他们的关系不大，反正就算是百姓再没有粮食，国家供给给他们这些官员的却还是不少。 但是瘟疫可不一样！ 老天爷才不管你是官老爷还是平民百姓，瘟疫来了的时候照样是一视同仁。 历史上不是还有一位皇帝是得天花而死的吗？这天花也是瘟疫的一种。 林沐白仔细的想了想，“一时间我还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暂时先让难民、百姓，尤其是给他们做米糊的那些人，用肥皂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洗干净了。” 虽然肥皂没有强烈的杀菌效果，但是聊胜于无嘛，能洗干净，总比脏兮兮的要好得多。 现在看似也只能这样了。 已经有了暂时的办法，但是王有来的神色还是有些为难。 一问才知道，原来是百姓拿不出来这么多钱，而官府的钱又已经上缴给国库了，今年的税赋肯定不会多，用来买肥皂的钱，他们实在是拿不出来啊！ 这个问题嘛…… 林沐白想了想，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这样，我先跟吴家商量一下，要死吴家愿意的话，就算是我们两家捐给朝廷的，要是吴家不愿呢，那就只能我自己出资了，王大人想必也清楚，我林沐白出身微寒，自然亏不起那么多银子，要是我一个人出资的话，量可能就不多了。” 这王有来倒是没有多少意外，虽然他没有多看得上商人，但是却也知道，商人也是要吃饭的嘛！ 要是站在他面前的是吴家的人，王有来倒是有办法逼他出钱，但是这人是林沐白……王有来还真的不敢轻举妄动。 且不说林沐白日后会不会飞黄腾达，就看现在，他还等着要林沐白给他出主意，撕破脸也不好。 心下百转千回，但王有来能做出的反应也只有一个，那就是点头。 明白王有来这已经是给面子的了，所以林沐白也不多说什么，跟他告辞了之后就直奔吴家而去。 虽然不能够未卜先知，但是林沐白也知道，吴家大多是不可能拒绝的了。 到了吴家林沐白才想起来自己来的实在是有点莽撞，心里有点担忧吴有才或者是吴瑞究竟在不在家。 得到的答复是不在，林沐白深深的体会到了手机的方便性。 白跑一趟的林沐白兴致有些不高，回去玉香楼的路上，林沐白看见了一个精巧的发饰，只一眼，林沐白就觉得这很适合李梦君。 正巧她现在不高兴，买回去哄一哄她也是好的。 这样想着，林沐白上前拿起那只发钗，“这个多少银子？” 小摊的摊主见似乎林沐白是真的要买的样子，心中不由得一阵喜悦，这发钗在他的小摊上已经很久了，虽然很美，但是却不便宜，进价又贵，所以就几乎算是砸在手里了。 好不容易有人买，他可不就是高兴吗？ “这位公子当真是好眼力！这只发钗精巧绝伦，戴在您的心上人头上，定然是十分的美丽。” 不愧是做地毯生意的， 小贩一张嘴就将这只发钗跟林沐白要送的那个人一顿夸，夸得那是天上有地上无的，让林沐白都有一点不好意思了。 “那不是……”说到一半林沐白突然有点泄气，“得得得，你说多少钱吧。” 见林沐白真的要买，小贩不由得笑眯了眼，比了一个数。 “二钱？” 小贩一愣，随即笑道：“公子说笑了，这么美丽的发钗怎么可能只有二钱银子呢？想必您的心上人也看不上二钱银子的东西不是？这支发钗二两，不二价！” 在地摊上这个价格是有点贵了，但是平心而论，这只发钗是值得上二两的，林沐白没有犹豫，从话里拿出了二两的碎银子递给小贩，这就算是银货两讫了。 满意的拿着发钗准备回去，却不想没有走两步就被人给叫住了。 “谁让你买这只发钗的？” 耀武扬威的声音让人心中很是反感，林沐白皱眉回望过去，莫名觉得此人有点眼熟，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你是谁？” 原本是一句普通的问话，却让对方生生的大笑出来，看着林沐白的眼神当中带着不善。 “连本公子都不认识，也敢待在江宁？” 此人的态度让林沐白心中有些恼怒，不认识他就不能待在江宁，这人是江宁的地标么？ 见林沐白还是不解，旁边马上有好事者解释道：“这位是江宁第一才子，张紫阳李公子。” 江宁第一才子，他就说这么这么眼熟呢，原来就是那天带着妹纸在城墙上大放厥词的人啊。 就这样的，也说是江宁第一才子？ 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原来是李公子，失敬失敬。” 林沐白似模似样的对张紫阳作揖，大多数人都没有注意到林沐白作揖的手势。 就在张紫阳以为林沐白会对他道歉，正准备好好拿捏一下的时候，林沐白突然话锋一转。 “方才李公子说，不认识你就不能在江宁，那在下倒是有一件事想要求教李公子，不知李公子可否为在下解惑。” 能当上江宁第一才子还有不少人信服的，不可能是个彻头彻尾的草包，这个时候张紫阳已经感觉到有些奇怪了。 不过碍于所谓的尊严，张紫阳还是没有办法说出什么拒绝的话，“你说。” 他就不信，此人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白衣而已，半点名声也无，能够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李公子是江宁最大的人？” 林沐白的话让张紫阳脸色一白，色厉内荏的道：“我什么时候这样说了？你别胡说！” 不只是江宁知府是个狠角色，皇上也在江宁呢！ 要是被皇上知道这话，那就算是有一百个头都不够砍的！ 越想张紫阳便越觉得惶恐，不由得对林沐白也恨了起来，此人果然是个低贱之人，说起话来都是这样的无知！ “不是？”林沐白的神色间似乎有些遗憾，不过却还是不死心，接着问道： 第35章才子？标志？ 第35章 才子？标志？ “那这样说来的话，李公子是江宁的一块标志了？不认识李公子，就没法来江宁？” 这话虽然比上一句好一点，但是却也还是不能承认。 就连皇上都没有说自己是江宁的标志性任务，他张紫阳怎么可能有这个资格？ 虽然张紫阳近些年被捧得有点目中无人，但是基本的自知之明那也还是有的。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为何不认识李公子，就不敢立足江宁城？” 张紫阳的脸色僵了僵，看林沐白的视线似乎是像是在看一个恶心的东西似的。 “走着瞧！” 只要这个人在江宁，他就不相信，一个小小的白衣能够反抗的了他？等着这个人来向他跪地求饶吧！ 这么想着，张紫阳的心情稍微好受了一点，剜了林沐白一眼之后便扬长而去。 原本准备买来送给万花阁花魁秦仙儿的发钗此时也没有这个闲情逸致要了，随它去吧，反正到时候林沐白会连本带利的还给他的！ 这件事对于林沐白来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已，林沐白并没有十分的在意，三言两语就能击败的人，能有多厉害？完全就没有放在心上的必要！ 花娘见林沐白回来了，原本是想要凑上去问一问情况的，但是林沐白却没有看见她，径自朝着李梦君的房间方向走去了。 这样的态度让花娘一阵咬牙。 “杨！小！乐！”花娘一字一顿的道，看着林沐白的背影似乎要瞪出一个窟窿来。 此时要是林沐白还没有意识到花娘在叫他的话，那就真是奇怪了挑眉回望花娘，“有什么事？” 这若无其事的样子真是让人牙痒痒的很呢！ 花娘上前在林沐白腰间的软肉上面拧了一下，满意的看家林沐白的脸色因为疼痛而有些狰狞。 “别告诉我刚才叫你半天，你一个字都没有听见！” 眼看着花娘似乎要抓狂了，林沐白这才终于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腰间被花娘拧痛了的软肉没有多在意，林沐白对花娘讨好道：“哪能啊，我只是在想一件事而已，花娘姐姐这样一个大美人，我怎么会看不见呢？” 这样的结果花娘还算是满意，羞恼的脸色缓和了下来，纤纤玉手在林沐白的胸口画圈圈。 “怎么样？王大人找你是做什么的？” 虽然衙门里来人给她们报了平安，但是没有见到人花娘却还是不放心的。 在门口等着这小子回来，却没想到，他回来以后竟然半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这样的态度实在是让花娘咬牙切齿，现在虽然不生气了，但是想到也有点恼怒。 林沐白自知理亏，也不敢在这件事上面跟花娘多纠缠什么，左右看看见没有人，将跟王有来说的是挑挑拣拣的说给花娘听。 虽然只是有一部分而已，但是这并不妨碍花娘拼出来事情的全貌。 在林沐白说完之后许久，花娘才仿佛回过神来了似的，对林沐白开口道：“就算吴家不帮忙，官府要的肥皂我们也给出。” 不就是一点银子吗？跟林沐白合伙这段时间，花娘当然知道肥皂的成本究竟是多少了。 算上人工，一千两银子成本所制成的肥皂也能够紧着灾民用了，这钱他们还是出得起的。 钱虽然不少，但是架不住收获的更多啊！ 现在的玉香楼不管是生意还是名声，都是有大大的提升空间，为难民出肥皂，这一点光是在百姓当中就能够提升玉香楼的不少名声了，说不定还会有一些自许清高爱民的人士前来，这样说不定连生意差的事情都解决了。 花娘越想越觉得兴奋，恨不得林沐白去马上答应下来。 见此，林沐白的额头上不由得默默的滴下来一滴冷汗，拉住了兴奋的花娘，林沐白显然冷静很多。 “不能这样做，若是你让朝廷把你当成了肥羊的话，他们就会抓住一切机会来吸你的血，终有一天把你的价值压榨的一滴不剩！” 上位者都黑心啊，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牺牲少数人的。 这个办法在旁人身上实施的话，林沐白不会多说什么，甚至还会觉得做对，但是落在自己身上，林沐白就不会这样想了。 人都自私的，所谓的互惠互利在林沐白心里是不存在的。 诚然，世界上是有这样的圣母，但是林沐白不觉得这个人是自己。 这话说的也有道理，花娘沉吟了一会，算是默认了林沐白的话，“算了，你自己有数就行了。” 朝廷是个什么德行花娘自己也是清楚的，方才的话只不过是一时冲动而已，现在冷静下来了也就好了。 见花娘一脸颓然的样子，林沐白想说什么来安慰一下，但是花娘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挥手像是赶苍蝇似的将他给赶走了，至于花娘自己，她觉得自己还要好好想想，最近她的心态是有点问题了，难道是因为被灾民的悲惨给刺激到了？ 不会啊，不是已经练就了铁石心肠了吗？ …… “梦君小姐……”一进门林沐白就扯着嗓子叫李梦君，没想到，李梦君没有叫出来，倒是把画儿给交出来了。 看见林沐白，画儿的脸色有些不悦，不过却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嘟着嘴对林沐白道：“你来做什么？” 虽然李梦君已经没有不高兴了，但是画儿却还是有点的。 她没有忘记将李九指引来玉香楼的这个“罪魁祸首”，所以不乐意给林沐白好脸色。 见此，林沐白不由得一阵头疼，怎么这年头，侍女比主子还要难哄？ “我来瞧瞧你们啊，想我了没？” 画儿看着林沐白贱兮兮的凑上来，一脸讨好的样子，脸上严肃的表情差一点绷不住笑出来，“我才不像你呢！” 真是口不对心，不过林沐白也不在意画儿的口不对心，见李梦君没有出来，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不由得上前蹭了蹭画儿的脸蛋，“可是我想你了怎么办？” 脸色一下子涨的通红，“林大哥！” 第36章礼物 第36章礼物 总算笑出来了。林沐白也能了口气。 “你最近老是闷闷不乐的做什么？瞧瞧这小嘴儿，都能挂油壶了。” 画儿的脸色更红，似嗔似怒的瞪了林沐白一眼，“林大哥真坏！我们家小姐不高兴，我这个做奴婢的，怎么能高兴地起来？” 从画儿的神色可以看出来，李梦君对她极好，所以现在李梦君不高兴的时候，画儿的忧心也是真心实意的。 “知道你家小姐不开心，我这不是来哄她开心了吗？” 用怀疑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了林沐白一圈，画儿有些将信将疑的道：“你哄我家小姐开心？怎么哄？” 林沐白会哄女孩子，画儿一点都不怀疑，她也不常常被林沐白哄得面红耳赤的吗？ 但是他能够哄现在的李梦君开心？画儿还真就不信了，李梦君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哄好的小姐。 “你看看这是什么？”林沐白从背后拿出了那一只美轮美奂的簪子，放在画儿跟前儿，“我看到的时候就觉得你家小姐会喜欢，你觉得怎么样？” “哇！”画儿夸张的叫了一声，看着林沐白手上的簪子简直移不开眼睛，“好漂亮啊！小姐肯定会喜欢的！” 可就只是这样，让李梦君真的开心起来，那也还是差了点儿吧？ 看着画儿怀疑的视线，林沐白也不多说什么，笑了笑，从怀里拿出来一张图。 “你看看这个怎么样？” 将信将疑的看了林沐白一眼，画儿将他手中的图纸拿过来一看，“这是什么？好可爱啊！” 他不是说他不会画画的吗？寥寥几笔，一个可爱的卡通人物便跃然纸上，画儿看了不由得也眼冒红光，女孩子都没有办法抵制卡通玩偶的诱惑，画儿也是一样。 没有看到实物，光看见图了，她就已经稀罕的不行了。 看着林沐白的眼神当中透着崇拜。 被画儿的眼神看得非常受用，林沐白笑道：“这个东西叫做卡通公仔，你觉得，把这个做出来送给你家小姐，她会开心吗？” 这还用说？ 当然会了！ 画儿兴奋的点了点头，“会的，小姐肯定会很开心的。” 她看着都很是欢喜，更何况是李梦君？ “那你帮我做好不好？”林沐白知道，这个时候的女子不同于后世，后世的大部分女子顶天了也不过是会风格口子，而这个时候，女红是每个女子的必修课。 他想说画儿应该也会把？ 这样的要求画儿当然不会拒绝了，这对于她来说跟举手之劳没有什么区别。 “当然可以了，不过我有个条件！” 画儿目光灼灼的看着林沐白，坚定的道：“我自己也要做一个，你出材料！” 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这不过是小事罢了，林沐白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可以是可以，不过不能做这个一样的。” 这可是他专门用老哄李梦君开心的，要是让画儿也有一个一样的话，她可能会不开心吧？ 虽然林沐白不是很了解女人的心思，但是却也知道，女人的心思尤其敏感，稍有不慎就会让她们闷闷不乐许久。 “成交！” 两人就这样达成了交易，林沐白拍了拍画儿的头，“我先去把这个送给你家小姐，然后我跟你去买布料和棉花。” 林沐白不是很喜欢逛街，但是要做这样大的卡通玩具的话，需要的材料也一定不少，要是让画儿一个小小姐去的话有点不人道。 让画儿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姐搬那么些东西，林沐白自认狠不下这个心来。 虽然不知道林沐白为的想法，但是画儿也还是感觉到了林沐白的关怀，顿时便笑眯了眼睛，兴奋的点了点头，“嗯！我等你。” 棉花可不是便宜的东西，甚至在这个时候，棉花可以说得上是奢侈品了，光听林沐白比划的尺寸就知道，一个公仔要用到的棉花至少要五六斤了，一床稍微薄一点的被子也就是这样了。 送给她一个小丫头，林沐白的做法可以说的上是奢侈，也更加让画儿心生欢喜。 林沐白对画儿的想法一无所知，推门进来，看见的便是李梦君闷闷不乐的坐在窗边，看向远处的眼神有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向往。 见此，他的心中也是有些闷闷的，虽然表面上李梦君没有说什么，但是不管怎么说，她的心里也是有对自由的向往的吧？ 奈何情势不由人，也是因为她的那个混蛋父亲，让她成了玉香楼里的一位小姐。 此时，林沐白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定，只要以后有机会，他一定要让李梦君摆脱这样的困境。 “你还在不开心啊？” 走到李梦君身边，林沐白坐在她的旁边。 以后怎么样那是以后的事情，李梦君现在这样是不妙啊！ 听见声音，李梦君瞟了林沐白一眼，叹了口气，“我难道应该开心吗？” “你父亲那样的人，我冷眼瞧着，他是不值得你为他伤心的。” 像是李九指那样没心肝的东西，就算李梦君为他哭死去，林沐白也不觉得他会醒悟。 与其这样，倒不如让自己过得好一点。 “高兴是一天，不高兴也是一天，你要想开一点。” “想开？”她怎么可能想得开，她记得，小时候李九指对她也是很好的，那时候他与娘亲恩爱，疼爱女儿，即使没有儿子，一家子也是和和乐乐的。 是什么时候变了呢？大概是李九指迷上赌钱的时候吧。 甚至李梦君都没有想到，李九指会这样狠心，竟然卖妻卖女。 不过事已至此，她想的再多也是枉然，好日子只在回忆里。 “至少现在玉香楼里的小姐们都很不错，妈妈也对你们很好不是吗？” 要随遇而安才能够快乐啊。 看了林沐白一眼，李梦君苦笑着点头，“妈妈确实对我们不错。”再不错，也还是身在青楼，又有什么呢？ 只是这话若是说出来的话，就伤人心了。 “你要振作起来，人总要活下去。” 第37章不必了 第37章 不必了 也只有等李梦君自己想通才行，林沐白能做的不过是让李梦君开心一点罢了。 “看看这是什么？” 从身后拿出给李梦君准备的发钗，放在她的面前，“喜欢吗？” 事实证明，女人都是喜欢漂亮东西的，李梦君也不能例外。 “喜欢。”看着这支发钗，李梦君总算是露出了一个笑脸，至少林沐白是真心对她好的。 总算将人安抚住了，林沐白悄悄的松了口气。 见林沐白出来，画儿眼前一亮连忙上去问道： “你总算出来了，小姐怎么样？” “还算是不错，能笑出来了。” 这就好，画儿松了口气。 拉着林沐白往外走，“那咱们就赶紧去买原料吧。” 由着她拉着走，林沐白心中不由得有些好笑。 “对了，最近城门口的百姓怎么样了？有没有闹事的？” 狐疑的看了林沐白一眼，画儿不知道林沐白为什么这么说，不过却还是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了林沐白。 “没有了呢，知府大人让难民们去修堤坝换菜粥了呢。”看画儿的样子，似乎是对王有来很是崇拜，末了还不忘加一句，“知府大人真是个聪明又爱民如子的好官。” 林沐白见此不由得酸溜溜的道：“有什么啊，给他出主意的那个才是真的聪明呢。” 画儿看林沐白的眼神有些狐疑，“你怎么知道有人给知府大人出主意了？万一是他真的这么聪明呢？” “要是这办法是他想出来的话，也不会到实在镇压不住难民们以后才也用了。” 省事还不好？要是最开始就这样的话，堤坝现在说不定都已经修理好了、 “这……”画儿没法反驳，但是却还是有点不信，“你怎么就这么肯定？” 她怎么觉得林沐白似乎对这件事尤其的斩钉截铁？难道他知道什么内情不成？ 这样想着，画儿猛地扑到林沐白的身上，对他道：“你知道其中的原因是不是？赶紧告诉我！” 花娘出来，听见响动出来，看见画儿整个人都挂在林沐白身上，似乎是在逼问什么，而林沐白呢，却是一脸纵容的由着她。 这样的画面确实很好看，但是在外面这样，却还是有些不守礼了。 “你们在干什么呢？画儿！还不赶紧下来，想什么样子！” 越是在青楼这样的地方，花娘就越是想要这些小姐丫头守规矩，也可以说，这是她们的最后一点自尊心了吧？ “我在问林大哥呢。”悻悻的从林沐白身上下来，画儿撅了噘嘴，将事情的始末都说给了花娘听。 比画儿这个小丫头要稳重多了，花娘显然也知道一些，“这个主意确实是别人给知府大人出的，而且这个人并不是知府大人的幕僚。” 说着，花娘将视线放在了林沐白身上，眯着一双迷蒙的桃花眼，花娘上下打量了一下林沐白，狐疑的问道：“那个给知府大人出主意的，是你吧？”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花娘一下子就看出来了，林沐白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这怎么可能呢？给知府大人出主意的怎么会是林大哥呢？” 倒不是画儿看不起林沐白，相反的， 画儿觉得他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可是再厉害，也没有厉害到这个程度吧？ 林沐白没有反驳花娘的话，也没有反驳画儿的话，跟花娘对视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倒不是林沐白想要故意装逼，只是这件事要是真的公开的话，实在是太扎眼了些，更何况现在林沐白的身份还是玉香楼的小厮。 画儿可能不知道这些，但是花娘却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对林沐白的态度，花娘不置可否。 在去买材料的路上，林沐白跟画儿看见了许多抬着或者石材或者其他的建筑原料朝着堤坝的方向走去的难民。 不由得有些疑惑，“这些人怎么会在大街上？”难道不是应该在河边修堤坝吗？ 无言的看了林沐白一眼，画儿无奈的道：“因为从这里过去的话，会比较快啊。”同时也比较省时省力。 受教了的点点头，“原来还有这么回事啊。” “当然了。” 不一会，林沐白就跟画儿道了布料店门口。 摆摆手让画儿去挑东西，而林沐白自己，则是无聊的坐在店铺内的椅子上，喝着小二端上来的茶，无所事事的翻着周围的布料。 “林小哥来买东西？” 声音从身后传来，吓了林沐白一跳，见是吴有才，林沐白这才放下心来。 “那位小姐来买东西，我来帮着做挑担夫。” 似乎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将低贱的职业说的这么坦荡，吴有才一愣，随即心中不由得有些好笑，“林小哥说笑了，若是林小哥愿意的话，随时可以到吴家去找人帮林小哥搬运东西。” “不必了。” 不管吴有才的话是客套还是真心，林沐白都没有接受的打算，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任何好处都是需要代价的。 他可以跟吴家合作，也能够在合作的时候小小的占一下吴家的便宜，这都是因为林沐白有自信，在合作的当中，吴家能够把被他占便宜的部分连本带利的赚回来。 跟吴家合作是情势所迫，保持着这样的距离，那么就算之后林沐白想要终止合作也是却能情理之中。 很显然，吴家知道这一点，所以这段时间才随时想要对林沐白施以恩惠。 “好吧，”对于林沐白的敏感，吴有才很显然有些无奈，“那若是林小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在下。” “自然。” 看着林沐白这个样子，吴有才想了想，道，“早先林小哥的提议，家父已经应允，其实就算所有的肥皂都是我一家出，我家也都是心甘情愿的。” 别看难民看起来似乎很多的样子，要用到肥皂的量，吴有才托人算了算，最后得到的结果是，就算这些难民用十年肥皂，这其中的成本在吴家面前，也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第38章关系 第38章 关系 似乎没有看出吴有才的意思，林沐白带着疏离的笑意道： “吴家大气，我断然也没有占吴家便宜的道理，既然瑞叔已经同意了，那我们就照这规矩来吧。” 这态度让吴有才有些恍惚，这么多年来，想要占吴家便宜的人不少，但是像林沐白这样唯恐避之不及的，却屈指可数。 而这其中，除了林沐白之外，个个都是位高权重之辈。 虽然都知道，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既然想要得到好处就要付出代价的道理，但是真正面对利益的诱惑的时候，能够抵挡得住的却还是不多。 像林沐白这样身在低位，但是却不能为利益所蒙蔽的，他还只见过这一个。 “林小哥说笑了，要说大气，谁能比得上林小哥？”吴有才说的是真心实意的话，“就按照林小哥所说的，我吴家出六成，林小哥出四成吧，对了，林小哥的肥皂工厂已经完成，不知何时能够投入使用？” 人选林沐白已经都物色好了，而且这段时间在小姐们的帮助下也初步的培训了他们，最便宜的那一种肥皂他们已经可以独立完成了。 “那好，今日我去找铁匠王老伯拿定制的材料，今晚上连夜让他们清洗一二，明日便可以投入使用。” 至于说了的进阶版的肥皂，林沐白沉吟了一下，“等到灾民的肥皂都做好了，各式各样的都会投入制作，你只管等着就行了，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那在下便等着林小哥的消息了。” 吴有才话音刚落，那边画儿的声音就传来了，“林大哥，我已经看好了，你来看看行不行？” 歉意的对吴有才笑了笑，“失陪了。” 在选东西的方面，可以看得出来，画儿很会挑选东西，在林沐白看来没有什么用处的碎布，画儿信誓旦旦的说一定可以用。 虽然心中还是将信将疑，不过看画儿这拍着胸脯保证的样子，林沐白也就当给她买了个玩具了，能够用更好，不能用也没事。 “林大哥真好！” 画儿见林沐白如此信任，不由得笑眯眯的感谢道。 不由得好笑的摇了摇头，还真是个小女孩性子，“买完了吗？买完了我们就回去了。” 虽然出来的时间不长，不过林沐白对于逛街真的没有多少兴致，就怕画儿兴致上来了，拉着他去逛街。 似乎是看出了林沐白的心思，又似乎是对卡通玩偶太过的期待和欢喜，在买完了材料之后，画儿二话不说的就跟在林沐白的后面走了，半个眼神都没有超旁边看。 见此，林沐白总算是松了口气，“我们走后门回去。” 他们拿这么多东西，走前门的话也不方便，更何况要是被李梦君知道了的话，那么效果就没有这么好了。 画儿不无不可的点点头，反正对她来说，都哪里都是一样的。 就算是他们悄悄的回去，但是玉香楼的里面的人实在是不少，现在又是白天，就算再小心，也被人看见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啊？你的被子少了？”柳雨晴看着林沐白扛了一大袋棉花还有许多布料回来，心中不由得有些疑惑。 就算是被子少了，那就不能重新买一床吗？现在林沐白也不差这点钱，为什么要买布料和棉花回来做？ 还是说，林沐白就是故意折腾她们的！ “这是哪跟哪啊？我这是要做点东西而已，不是被子。” 虽然得到了结果，但是看柳雨晴的神色，却还是有些不解。 “你要做什么啊？一个大男人，玩这些？” 顿时，柳雨晴看林沐白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起来。 玩布料的男人，也就是林沐白了，别人还真做不出来这事。 被柳雨晴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林沐白跟画儿对视一眼，还是不得不投降了，“不是林大哥要做，是我要做！” 见她还是要不依不饶的样子，林沐白跟画儿对视一眼，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将这件事告诉柳雨晴吧，不然的话，还不知道她要想什么。 “这是我让画儿做来哄梦君小姐高兴的。” 说着，林沐白让画儿把图纸给柳雨晴看一下。 原本柳雨晴还是有些不相信的，但是接过图纸一看，由不得她不相信。 “这是你要做出来给梦君的？真好看。”拿着图纸赞叹了一声之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柳雨晴将图纸还给了画儿，“你对梦君可真好啊。” 这样的东西，她也想要啊，不过碍于这东西是林沐白要用来哄不高兴的李梦君的，那么即使柳雨晴再想要，也没有没有说什么。 只是用期待的神情一次又一次的朝着那边看。 林沐白见此，不由得心中一阵暗笑，跟画儿对视一眼，决定暂时先什么都不说，先让柳雨晴失望一会再说。 见林沐白久久不言，柳雨晴心中不由得一阵失落，“那我先走了。” “你真的不打算给依依小姐一个啊？” “这个嘛，你猜猜看？” 看着画儿一副纠结的样子，林沐白心中不由得一阵好笑，看着画儿一副虽然很想给柳雨晴也做一个，但是却又觉得跟旁人分享玩偶有些不舍的纠结样子，林沐白她很是可爱。 “你说嘛~要不要给芊芊小姐做一个玩偶？” 画儿拉着林沐白的手臂软软的摇晃。 娇声娇气的样子差一点让林沐白忍不住化身为狼。 在青楼，即使画儿并不是青楼小姐，但是在耳濡目染之下，也让画儿有了点撒娇的本事。 “咳咳，我当然是会给依依小姐的了，之所以没有当面答应她，只不过是不想她一个高兴就跟梦君小姐分享了，到时候哄梦君小姐开心的效果就没有那么好了。” 清咳了两声，林沐白掩饰下自己的变化，一本正经的对画儿说道。 闻言，画儿虽然松了口气，但是却还是酸酸的说道：“林大哥，你还真是在意我们小姐啊。” 原本她还以为，自己才是整个玉香楼林沐白最在意的女子呢，没有想到，奴婢终究还是不如小姐。 第39章美滋滋 第39章 美滋滋 “当然了，我不止在意梦君小姐，同时也在意你啊。” 林沐白轻佻的挑起画儿的下巴，戏谑的调笑道。 见林沐白如此，虽然画儿有些害羞，但是心中却甜蜜蜜，美滋滋的。 “你真坏！”画儿嗔怪的道，嘴角的笑意却怎么都收不住。 最近这几日，李梦君觉得画儿有点怪怪的，总是看不见人，林沐白却是一如往常的，带着尝尝都带着邪肆的笑意来调戏她一下。 虽然心情不快，但是李梦君却还是很为画儿担心，但愿画儿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画儿，你跟我说实话，这几天你到底怎么了？” 终于，在画儿又一次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什么的时候，李梦君终于是忍不住了开口叫住画儿，这样问道。 “没、没什么。” 很显然，李梦君的突然出现吓了画儿一跳，连忙将手中的东西背在身后，都吓得有点结巴了。 这个样子让李梦君觉得有趣，这段时间因为父亲带来的不快甚至也消匿了不少，不过却还是故意把脸板起来，道：“你这是干什么？现在连在做什么都不告诉我了？你还有没有把握当主子了！” 李梦君似乎是生气了，将都能吓了个咯噔。 “没…没有啊，奴婢什么时候欺瞒小姐了？” 就这结结巴巴的样子，还想欺瞒旁人什么？ “那你把你背后的东西拿出来我看看。” 虽然李梦君相信画儿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但是旁人会不会引诱画儿这样做就不一定了，她这畏畏缩缩的样子正好证实了她的猜想。 见李梦君一脸坚定的样子，画儿的小心肝都颤了颤，她知道，要是不说清楚的话，今天李梦君是不会善罢甘休得了，伺候李梦君这么久，她的脾气，画儿还是有些了解的。 “好吧好吧，我告诉你。” …… “多谢林小哥提点，城外的难民已经暂时有了事情做，这一切，林小哥都功不可没。” 王有来知道，要是没有林沐白给他出主意的话，恐怕现在江宁城民乱肯定出现了，万万没有现在皇上派给他的治灾有功的奖赏。 说不定连头上的乌纱帽都保不住了。 对此，林沐白也不过是保持着高深莫测的笑意。 “都是王大人机敏过人，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并非是因为林沐白不想要居功，而是因为现在按照林沐白的处境，根本就不能居这个功。 现在他还没有一点靠山，做的事情也已经可以说是有些显眼了，肥皂的事情贵族们看不上也是有可能的，但若是林沐白有帮助江宁平定民乱的本事，那么即使是皇上，也不至于不动心！ 到时候林沐白的处境就危险了。 与其当这个出头鸟，倒不如现在韬光养晦来的好。 王有来见此，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林沐白，似乎要把林沐白给看穿似的。 这样的功劳，哪怕到了他的这个位置都不能说不动心，但是林沐白现在只是区区白衣，甚至可以说是贱籍，他竟然能够果断的拒绝功劳，让王有来不由得高看了他一眼。 不得不说，他是真的看不透林沐白的心思了。 一位有本事，但是却不想露面，不想让某些人知道他的存在的才子，要说这其中没有什么原因王有来不会相信。 各种原因在脑子里转了一圈，王有来最后认定，林沐白定然是某位落魄贵族的儿子，因为家族的事情厌倦了朝廷的龌龊，但是却又心忧百姓，所以才会对功劳避之不及。 就是因为这样的猜想，所以王有来在看向林沐白的时候，眼神当中都透露着敬仰。 这样的人好啊，这样的人，说不得以后还能够给他出主意。 在王有来的心中，林沐白是真的心忧百姓而非是沽名钓誉之辈，这样的话，只要他还是有实权的地方官一天，林沐白对他的帮助就多一天，他得功劳也就多一分。 抱着这样的想法，王有来在对待林沐白的时候，态度比最开始和谐了不是一点半点，就差拍着胸脯打包票，林沐白在江宁就是他罩着的了。 想到了一件事，王有来看着林沐白犹豫了一下，问道：“林小哥是否得罪了江宁第一才子张紫阳李公子？” 张紫阳跟他也算是有些渊源，所以王有来能够知道，最近张紫阳的动向，他不止一次的公开放话说，要林沐白好看。 只不过最近林沐白在江宁的名声还不显，所以张紫阳才没有找到林沐白。 但是王有来却相信，按照张紫阳的人脉，找到林沐白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张紫阳？” 林沐白仔细在脑袋当中搜寻了一下，才想到张紫阳究竟是何许人也，没办法，这段时间林沐白有些忙碌，完全没有心思去记得一个无聊的人。 更何况总共林沐白也没有跟张紫阳说过几句话， 哪里知道，张紫阳的气量竟然这样狭小，这样就把人给记恨上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林沐白也没有多在意。 “我记得，那所谓的江宁第一才子，是一位白衣才子？” 大家都是半斤八两的白衣人士，林沐白不觉得张紫阳那样的人能够比他厉害到哪里去。 再说了，就算真的到了他落了下风的那一天，林沐白就不相信，王有来能够真的坐视不理。 正是因为抱着这样的想法，所以林沐白才有恃无恐。 “确实，李公子是白衣，但是他身后的能量却不容小觑，林小哥还是要小心。” 不说别的，就说张紫阳这个江宁第一才子的名头，就不是林沐白一个籍籍无名之辈可以比拟的。 原来说到底还是因为这所谓的才子名声，那这样就好办了。 “对于这样的人，就是要在他最得意的领域施以打击。” 听林沐白这样说，王有来心中不由得一个咯噔，“林小哥，李公子能成为江宁第一次才子，定然有他的厉害之处，你这是……” 王有来觉得林沐白他实在是有些太过于莽撞了。 第40章江宁第一才子 第40章 江宁第一才子 从张紫阳当上江宁第一才子之后，就有不少人看不惯张紫阳对他发起挑衅。 而他到现在还不是在江宁第一才子的位置上坐的好好的？ 这也能够侧面说明了张紫阳并非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草包，既然能够到现在的位置，那就说明张紫阳还是有厉害之处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林沐白想要打败张紫阳，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原来王有来一直支支吾吾的，担心的是这个，林沐白对他傲然一笑，“你放心吧，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就算张紫阳再有才华又怎么样？ 他有着领先数千年的知识，怎么会连小小的张紫阳都应付不过去？ 原本对于这种剽窃的事情，林沐白还是有些罪恶感的，但是在见到了张紫阳坐在江宁第一才子的位置上，却还是只知道寻欢作乐赏花饮酒，还在城墙上带着美人对难民们大放厥词。 这样的人虽然并不罪大恶极，但是实在是恶心人。 更何况这个人还犯到了林沐白的手中，上次的事情说起来并非是林沐白的错处，而是张紫阳想要截胡，被林沐白怼了回去也只能说是咎由自取。 见林沐白似乎信心满满的样子，王有来将信将疑的点点头，在他的印象当中，林沐白并非是一个莽撞做事不顾后果的人，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那应该也就是说明，林沐白是有自己的底气在的把？ 这样的话，他也能够放心一些。 “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林小哥尽管派人来告诉王某一声。” 在林沐白跟张紫阳之间，王有来没有犹豫的便选择了林沐白，毕竟林沐白是个真正的有才之士，而张紫阳不过是空有江宁第一才子头衔的摆设罢了，即使有满腹经纶又如何？ 当了实权官之后，王有来便深谙百无一用是书生的道理。 要像林沐白这样的人，才是真的会做事的人。 闻言，林沐白也知道王有来的好意，对王有来微微颔首，“多谢。”不管王有来是抱着怎么样的想法，他现在的做法是对他有帮助的，这就够了。 要是什么都要寻求一个原因的话，那活的也太累了。 从王有来这边告辞，林沐白回到玉香楼，发现小姐们看他的眼神都有点微妙。 “怎么了？” 林沐白心中有些奇怪，明明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现在用这样奇怪的眼神看他。 花娘恍惚的走到林沐白跟前，“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出身大家？” “呃……”这个问题林沐白觉得有有点莫名其妙，不过眼看着花娘马上就要这么承认了，林沐白赶紧摆摆手否认道，“不是啊。” 是什么事情让花娘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那你怎么能跟知府大人交好？”虽然现在的王知府跟前面几任比起来可以说是平易近人，但是却还是非常傲气的，随随便便的一个老百姓肯定是不能让王有来折腰相交的了。 现在王有来却主动来跟林沐白交好，这可不是让花娘怀疑吗？ 从进到玉香楼以来，花娘就没有看透过林沐白，也正是因为没有看透，所以花娘才接受林沐白出身不凡这个设定接受的这么快。 虽然林沐白否认了，但是花娘却还是将信将疑，不过却也知道，在林沐白这里肯定是问不出个什么来了。 不过也没有关系，只要她自己心知肚明就行了。 “那是因为我给他出了尽量减少江宁洪灾造成的影响的主意啊。 不然的话，王有来又怎么可能对林沐白另眼相待呢？ “那主意真的是你出的？” 虽然林沐白早就说过，但是花娘开始只是觉得林沐白是在跟她说笑的，只是现在，看林沐白的脸色，似乎并非是说笑，而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 他早就说过了，花娘怎么就不信呢？ 不过花娘开始这样的以为也是情有可原，毕竟林沐白现在还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 现在的老百姓认字还是稀罕事，又怎么能有为王有来出主意的能力？ 要是真的有这个本事的话，林沐白也不至于流落在一个青楼做 不过现在，王有来跟林沐白交好是有目共睹的事情，花娘也没法再说，林沐白的话只是说笑了。 跟花娘告辞，林沐白到了画儿这里，想看看给李梦君的玩偶做的怎么样了，要是可以的话，林沐白想这几天就送给李梦君去。 没成想，画儿看林沐白的眼神有些畏畏缩缩了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 这个小丫头不是一向最胆大了吗？现在怎么畏畏缩缩了起来。 见林沐白还是跟往常一个样子没有区别，画儿心中不由得一松，“林大哥，是不是真的像妈妈说的那样，你出身大家，到我们这儿是避难来的啊？” “……” 花娘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见画儿一脸殷切的看着他，林沐白抽了抽嘴角，这件事还只能让画儿失望了。 “不是，我怎么会是出身大家呢？” 她们的想象力还真的让林沐白佩服不已，来的时候画儿那畏畏缩缩但是却又一脸可怜的样子，还真是让林沐白好笑不已。 “原来不是啊。” 画儿就要比花娘单纯的多，林沐白一说，画儿就相信了，满脸失望的看着林沐白，似乎这不是事实是一件让画儿多么失望的事情似的。 “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区别呢？” 终究不是这里的人，所以林沐白不能理解所谓的贵族在百姓当中意味着什么。 自然也就不能理解画儿究竟为什么会失望。 “当然有区别了！”画儿捏着小拳头，决定将林沐白奇怪的想法给扭转过来，“如果你是贵族的话，那我们玉香楼就有靠山啦！就再也不用担心被人欺负了！” 玉香楼被人欺负过吗？他怎么不知道？也没有见过。 林沐白来玉香楼这么长时间，除了李九指之外，没有见过闹事的啊。 怎么到了画儿这里，没有人闹事就是一件很值得庆幸的事情？ 第41章处境 第41章 处境 见林沐白如此不解，画儿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到了玉香楼以后确实是没有闹事的人了，但是在你来之前，可是有人三天两头的来闹事。” 所以不管是花娘还是画儿或者是其他小姐都觉得肯定是林沐白出身大家，这才没有人敢上门造次。 闻言，林沐白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你放心，没有人来闹事肯定不是因为我。” 恐怕那些来闹事的人连他林沐白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因为他而不敢上门了呢？ 这其中肯定有其他的原因，还是早点跟这些小姐们说清楚的好。 省的到时候小姐们因为这件事而失落。 “那是因为什么啊。” 如果不是因为林沐白的话，画儿是在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那些人这么久都没有出现了？ 以前的时候，那些人可是三天两头的就来玉香楼敲诈一点钱花花。 玉香楼明明有这么多好小姐但是却生意不好的原因，跟那些闹事的人不无关系。 听了画儿的话，林沐白陷入沉思，“我说呢，为什么玉香楼的生意如此不好。” 这有人闹事啊，开始的时候可能会有人因为打抱不平的原因来帮着小姐们，但是时间久了的话，那不管是谁都是会不耐烦的。 玉香楼的处境正是如此。 因为生意不好又没有靠山，一群弱女子只能对那些恶霸予给予求。 不过不幸当中的万幸是，那些恶霸并没有动小姐们，按照小姐们自己的意思，大概是因为那些恶霸嫌她们脏。 “现在的恶霸都这么讲究了吗？” 林沐白嗤笑，不过心中也琢磨开了，那些恶霸没有真的对小姐们动手，只是时不时的来抢钱或者是搅乱玉香楼的生意，这肯定不是谋财这样简单的事情。 江宁这么大，同样没有背景但是却比玉香楼要有实力的商铺虽然不多，但是却也不算少了，为什么他们偏偏来找玉香楼一家？ 这其中要是没有蹊跷就奇了怪了。 “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听林沐白这样说，画儿一下子就慌了神，她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情呢，要是真的跟林沐白说的一样，那些人图的不仅仅是财而已，那万一奸人得手了，她们应该何去何从？ 画儿的反应让林沐白有点后悔将这件事告诉画儿了，毕竟只是二八年华的小小姐，没有经历过多少事情，对于这种事情害怕是顺理成章的。 “放心吧，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们受欺负的。” 且不说玉香楼在林沐白最窘迫的时候给了他栖身之地的恩情，就说这楼里小姐们的性情，林沐白也不忍心让小姐们真的出事。 而且林沐白相信，他帮了王有来这么大的忙，这点小事，王有来是一定不会拒绝的。 林沐白的话让画儿安心了不少，不管未来怎么样，有了林沐白这样一句话，她就安心。 画儿看着林沐白的眼神格外的温柔心来，她重重的点了点头，“嗯！我相信林大哥！” 听着画儿满心满眼信任的话，林沐白不由得觉得心中一阵妥帖，“真乖。” 虽然林沐白是真的不会在这件事情上面使坏，但是被信任的感觉，尤其好。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李梦君的声音远远的从画儿的身后传来，让画儿浑身一惊。 连忙从林沐白的怀里退出来，通红着连看着背对着林沐白，脸色红红的，从后面看过去，画儿的耳朵几乎要滴出血来。 林沐白是男人，皮厚，所以并没有什么害羞的情绪在，见李梦君爱了，还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上前轻佻的笑道： “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的？” 难道她还是传说当中的武林高手不成？ 林沐白在心中玩笑的想道。 嘴角抽了抽，李梦君显然是被林沐白的恶人先告状给惊着了，“我走路要是有声音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现你欺负我们家画儿了。” 她的身手可是当初为了躲避来收李九指的债的人练出来的，林沐白当然没有办法发现了。 不过这些话显然都不适合对林沐白说，李梦君冷哼一声，不去搭理林沐白，转身将画儿拉到一边，轻声问道： “画儿别怕，告诉我，林沐白欺负你了没有？” 在青楼多年，画儿知道李梦君口中的欺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脸色不由得更加红润，声音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了。 “哎呀，小姐你多想什么呢？当然没有了，林大哥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 虽然心中害羞的不行，但是画儿嘴上却还是为林沐白辩解到，似乎是想要化解李梦君对林沐白莫名其妙的敌意。 却不想，这种敌意不仅没有化解，还因为画儿的辩解更加加深了。 “还说不没有，我都看见了！” 狠狠的瞪了林沐白一眼，就是这个人，把画儿都带坏了！弄得画儿变得很是奇怪！ 其实开始李梦君也不知道让画儿宾得奇怪的是林沐白，只是后来李梦君仔细的想了想，画儿变得奇奇怪怪神神秘秘之前，只见过林沐白一个人。 至此，李梦君才发现，是林沐白才让画儿变得奇怪。 身在青楼，就算李梦君再天真，对某些事情也是知道不少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李梦君才认定了，一定是林沐白对画儿做了什么，才让画儿变成今天的样子，=。 “梦君小姐，我什么时候欺负画儿被你看见了、’ 笑话，他根本就没有欺负过画儿好不好？画儿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小姐，林沐白怎么会舍得欺负呢？ 被林沐白轻佻的样子气了个倒仰，李梦君对林沐白冷哼了一声，什么都没有说，拉着画儿气呼呼的走了。 反倒是画儿，见李梦君这样生气的样子，不由得有些但有的看了林沐白一眼。 虽然她不知道李梦君为什么生气，但是画儿还是担心，林沐白会不会因此而生了李梦君的气？ 察觉画儿的动作，李梦君转而用更快的速度将画儿拉走。 第42章男妖精 第42章男妖精 林沐白简直就是个男妖精！ 勾得画儿神魂颠倒的，现在竟然连自己的小姐都会违逆了！ 亏她开始还以为，林沐白是个好人，若是以后可能的话就将画儿给林沐白做妻子呢，没有想到。 果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虽然被李梦君莫名其妙的瞪了好几眼，似乎还被敌视了，不过林沐白却并不为这件事所担心。 李梦君生气的原因花娘多少个个呢林沐白说过，知道了原因，他心里就有了个底，相信过几天真相大白的时候，所有的误会都会解除了。 “林小哥，我们大人有请。” 没有等到结果，林沐白却等到了王有来的人，不知道王有来究竟让人来找他究竟是为什么，但是林沐白却还是非常淡定的跟着人走了。 反正不管怎么样，逃避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要知道原因，去看看就是了。 到了王有来的地方，林沐白看见王有来正一脸焦急的等着他。 “王大人这般焦急是怎么了？”林沐白有些疑惑的问道。 现在还有什么事情能让王有来这样着急的？林沐白当真是想不到。 见林沐白一脸迷蒙的样子，王有来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林小哥，这次本官是来找你救命的啊！若是您能解了本官如今的困境，本官便认您这个大哥了！” 按照年纪来说，就算要拜把子，林沐白也应该是王有来的小弟才是，现在王有来却要认林沐白做大哥，显然是日后要对林沐白马首是瞻的意思。 林沐白非常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能够让一向骄傲的王有来这样的低声下气。 “王大人快起来，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说。” 眼见着王有来就要下跪了，林沐白心头一惊，心道那还得了！ 在心中反应过来之前，林沐白便快速伸出手，将王有来给扶了起来。 “这件事，只有林小哥能帮小弟，还请林小哥一定要帮忙啊！” 王有来见林沐白似乎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不由得拉住林沐白的手，急切的说道。 现在事情确实是非常紧急，但凡是有一点办法，王有来都不至于对林沐白这样的低声下气。 只是现在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才让王有来这般的焦急。 “你先说，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林沐白实在是被王有来的态度弄得一头雾水，究竟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怎么样的大事才能让堂堂知府大人对一个白衣这样的低声下气。 但是不得不说，对于王有来的态度，林沐白心中是非常得意的，王有来如此讨好，可不是寻常能够做到的。 “杨兄，江宁城外爆发了天花！” 闻言，林沐白心中就是一个咯噔，他就知道，能让王有来焦急成这样的，会是什么小事？ 虽然在后世天花已经被克服了，根本就不足为意，但是在现在的大商，天花可是要命的病症！ 稍微不小心，就死伤无数横尸遍野。 在这个时候，天花完全是治疗不了的病症！ 不过林沐白却并没有着急，林沐白自己也是得过天花的，当然也知道这种病症应该怎么护理。 其实很简单，只要不吹风，并且做好消毒，等身上的水痘自行消下去就行了。 天花并不致命，致命的是天花的并发症。 “让人将所有的天花病人都带到一个避风的环境下面隔离，然后每天用艾草水让他们擦身，切记，健康之人不要与他们接触，一旦发现得了天花马上隔离！” 这样能够造成最小的伤亡。 当然，那些已经奄奄一息的病人，林沐白就只能够尽人事而听天命了。 他并不大夫，只是知道一些关于天花疗养的问题而已。 林沐白说的轻飘飘的，似乎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样子让王有来一愣，“就这么简单？” 这真的可以吗？ 虽然王有来相信林沐白的本事，但是王有来却怎么都不愿意相信，每每发现便死伤无数的天花，竟然解决办法这么简单？ 看来是之前那些大夫想得太多了？ 见王有来将信将疑的样子，林沐白嗤笑一声，道：“不瞒你说，我也是得过天花的，就是靠着这个方法疗养，你看现在，看得出来吗？” 说着，林沐白还给王有来看了一下自己手心里的疤痕，那是小时候的天花没有忍住不扣所以留下的，现在却是最好的证据。 将信将疑的查看了一下林沐白的疤痕，虽然王有来不太认识水痘留下的疤痕究竟是怎么样的，但是看那个形状，应该就是一粒水痘的样子。 既然林沐白敢给他看，那就说明了林沐白半点都不担心他找大夫来看。 这样一想，王有来便对林沐白的话信了大半。 “既然如此的话，那小弟便让人去办了。” 但愿能有效吧，现在王有来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够选择相信林沐白了。 将这个办法说给大夫听，大夫虽然对这个办法也是闻所未闻，但是想了想，却还是觉得可行。 “艾叶具有祛湿止痒之效，确是对了天花的病症，若是林小哥的疤痕真如大人所说，那么此法便是可行。” 不管究竟可行与否，现在都只能这样做了。 “对了，本官忘了问林小哥，这天花多久能够好？”不用药不用治疗手段，只是隔离然后让人用一点艾叶，虽然已经被大夫证实了，但是王有来心中却还是觉得有点悬。 对此，大夫却半点都不焦急。 “短则四五天，长则半月就能够知道结果。” 这个李大夫是江宁最好的大夫，王有来也相信他的话，闻言，便点了点头，没有再提出任何异议。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当真是太好了。 王有来在心中安慰自己，林沐白并非是沽名钓誉之辈，给出的办法定然不会有错，江宁的天花定然能够解决！ 这样的自我催眠多了，王有来自己也相信了起来。 “但愿这个兄长，我认得不亏。” 光是这段时间，林沐白就已经给王有来出了不少主意，皇上都隐隐有另眼相看的意思。 第43章并发症 第43章 并发症 在王有来那边保证了，虽然自己就是这样过来的，但是林沐白难免心中还是有些不踏实，不由得去了一趟安置病人的院子。 这是两天之后的事情了，林沐白来的时候，发现有不少病人都已经有了结痂的倾向，但是还有更多，有些化脓了。 还有更多发着高烧未退。 天花并不致命，真正能死人的，是高烧带来的并发症，偏偏天花不同于其他的发烧，不能够用烈酒擦拭这样的物理降温法。 只能用消炎清热解毒利湿的中草药，诸如金银花、板蓝根、蒲公英之类。 其实这些最开始大夫也是给病人们用过的，只是因为养护的不好，所以病情尝尝反复，现在养护的好了一点，总算都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但这样的时候，柳雨菲病倒了！ 最开始只是发热，花娘找了大夫给柳雨菲医治过，吃了药之后还是不见好，渐渐的，柳雨菲发现自己身上出现了天花的痕迹。 “让我去安置天花病人的哪里，自生自灭吧，没得连累你们讨人嫌。” 柳雨菲的嘴巴一如既往的毒辣，暗示这次却没有人心中有什么不满，有的也都是对柳雨菲满满的心疼。 旁的人就不说了，身为柳雨菲妹妹的柳雨晴，这个时候简直哭成了个泪人，要不是柳雨菲言令禁止了，柳雨晴甚至想趴到柳雨菲身上去。 花娘这个时候也有点慌了神了，目光触及林沐白，顿时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 “沐白，你觉得现在应该怎么办？” 若不是万不得已，花娘也不想放弃柳雨菲，不说这些年来柳雨菲给她赚的银子，就说几年的相处下来，就算是猫猫狗狗都是有感情的，更何况是人呢？ 但要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为了玉香楼的其他人，该放弃的，花娘也不会犹豫。 对于柳雨菲的病情，林沐白起先就有了个底，他是知道最近柳雨菲总是往病人那里跑的人，所以柳雨菲会被感染，林沐白是一点都没有意外。 “放心死不了人，东郊那边建厂的时候还建了个暂时居住的宅子，等晚上我们把芊芊小姐送到那座宅子里去，恢复了再出来，除了萍儿，我也会时时去照看，你们就放心吧。” 总是觉得天花是不治之症，但是看林沐白这镇定的样子，众女的心中也镇定下来了不少。 花娘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有意见，就连柳雨晴都一脸感激的看着林沐白，自己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于是也就这么定了。 “要说需要什么尽管来告诉我就是了。”花娘对林沐白这样嘱咐道。 哪知道，柳雨菲自己却不乐意了，“我不要，天花哪里还能治好的？赶紧把我丢到安置病人的那里去，没得连累旁人。” 将头撇向一边，柳雨菲看也不看林沐白。 柳雨晴一看不由得急了，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希望，柳雨菲怎么能往外推？ “姐姐！沐白说你能好就一定能好的，听说安置病人的哪里都有人好了呢！你这又是何苦！” “你们姐妹都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难道你就忍心自此之后依依孤苦无依吗？” 花娘对固执的柳雨菲也是非常头疼，对林沐白使了个眼神让他赶紧上。 看了一眼花娘，又看了一眼柳雨晴，“是啊，你的身体可不比那些身强力壮的庄稼汉子，死我保证你是肯定死不了，就怕到时候身上留下一身的痘坑，到时候你让别人怎么看你？怎么看依依？” 为了能够说服柳雨菲，林沐白还将自己手臂上当年留下的痘坑给柳雨菲看。 “要是到时候你满身满脸都长了这样的坑，你还怎么见人？” 万一留下了疤痕，那肯定会是柳雨菲永远的痛，而且又是青楼这样以色侍人的地方，更是致命了，这一点不止林沐白明白，在场的众位小姐都是明白的。 柳雨菲更加明白。 在花娘和众位小姐还有林沐白期待的眼神当众，柳雨菲终于缓缓的点了滴啊头，算是同意了。 “这就对了。” 众人见此都松了口气。 让萍儿好生照顾柳雨菲，花娘带着人将柳雨菲可能用得上的东西都准备准备。 “衣裳要多带一点，不能沐浴，为了身上稍微干净一点要勤换衣服。” 说到不能沐浴的时候，花娘抽了抽嘴角，玉香楼的小姐们的都知道，柳雨菲是最爱赶紧的了，要是好几天不能够沐浴梳洗，柳雨菲会是个什么状态，她们简直都不敢想。 “真的一点都不能洗？” 花娘期待的看着林沐白，为了减少柳雨菲抓狂的几率，所以花娘还是想要挣扎一下。 但是却被林沐白无情的给镇压了。 “不行。”洗澡很容易发炎的好不好？柳雨菲这么好看，要是发炎化脓了留了疤那该多可惜？ 也是，对小姐们来说，美貌是最重要的，脏一点就脏一点吧，总比留疤要好。 花娘一下子就不挣扎了，“那好，我让萍儿看好她。” 虽然花娘自己也不太确定，萍儿究竟能不能看好柳雨菲，毕竟按照柳雨菲的脾气，除了柳雨晴，那整个就是六亲不认。 让柳雨晴去说说不定还能成功率高一点。 “那就让依依小姐去啊。”林沐白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我先去买点艾叶，不知道现在药铺里还有没有。” 虽然这样说，但是林沐白一点担忧都没有，反正就算没有也没有关系，到时候直接去山上采就是了，这玩意儿处理起来也不难弄，而且生命力强，很好找。 “我哪里还有一点艾叶，到时候你一并拿了去。” “花娘姐姐那里怎么会有？” 看着林沐白纯然好奇的样子，花娘有些不自在的清咳两声，“姐姐有这个毛病，所以长期有点艾叶啦！小孩子家家别问那么多，到时候来找我拿就行了！” 花娘走后有一段时间，林沐白才反应过来花娘说的毛病是什么毛病。 “原来如此啊。” 第44章安置 第44章 安置 临近宵禁，林沐白架着车带着柳雨菲悠悠往城外走。 城门口的士兵显然已经认识了林沐白。 “林小哥，这么晚了去哪里啊？” 天花虽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但是在这个时候，要是被发现了容易引起恐慌，所以林沐白也没有说实话。 “肥皂厂有点事，我连夜过去看看，怎么样，方便开门吗？” 城门口的卫兵不疑有他，连连对林沐白点头，“林小哥要出城，哪里有什么不方便的？小的这就开门，不知这车里的是……” 守城兵是不打算得罪林沐白没有错，但是该做的事情还是不能少做，不然到时候受罪的可就是他了。 早知道他会这样问，林沐白也不隐瞒，“这里面是玉香楼的小姐，跟我一起去的。” 话音刚落，萍儿便掀开车帘，给卫兵看见了带着面纱的柳雨菲。 天花才刚刚发，还没有到明显的时候，柳雨菲又带着面纱，所以守城兵并没有看见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只以为林沐白是带着小姐出去过夜。 顿时最后一点犹疑也没有了，跟林沐白带着心照不宣的笑意，给他开了门，看着林沐白载着美娇娘走远。 “有钱真好啊。”能带着这样的美人出行，这样的乐事，他也想要。 “得了别做梦了，就你还能跟林小哥比？洗洗睡吧。” 托王有来的福，林沐白的名字在百姓当中都传开了，都知道是林沐白给王有来出的主意，江宁城才能有这样兴兴向荣的景象。 等到看不见城门口了，萍儿这才松了口气，“还好那些军爷没有发现什么，吓死奴婢了。” 嗤笑着看了一眼自家没出息的婢女，柳雨菲没有出声。 但是紧握着的拳头还有手心里微微浸湿的帕子都说明了，柳雨菲没有表面上这样冷静。 呼呼的风声让林沐白没有听见车厢内的声音，只是驾着车闷头朝前面赶，到了东郊的时候，林沐白脸上的表情都已经被风吹的僵掉了。 “赶紧下来吧，院子里应该还有点饭菜，萍儿你会做饭吗？” 回答林沐白的，是萍儿茫然的神色，就算是奴婢，在玉香楼萍儿也只是照顾柳雨菲的日常起居，从来都没有做过粗活，饭更是没有做过了。 微微抽了抽嘴角，林沐白决定换个问题，“那烧火会吗？” 他会做饭，先给她们做一顿，其他的饭菜怎么解决到时候再说吧。 反正这附近也有人家，大不了到时候给他们点儿钱，让他们给柳雨菲主仆送饭就是了。 做饭不会，但是烧火，萍儿还是会做的，毕竟有时候萍儿还要为柳雨菲熬药。 “这就得了，芊芊小姐你先休息一下，萍儿来给我打下手，我做饭给你们吃。” 虽然林沐白的厨艺一般般，但是很显然，现在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柳雨菲意外的看了林沐白一眼，似乎在奇怪为什么林沐白会做饭，萍儿更是吓得要跪下了。 “这个，煮点粥奴婢还是会的，再到邻居家买点咸菜，小姐同林小哥先凑合着吃点，等明日奴婢再去找会做饭的妇人请教一二。” 至于林沐白，那还是离厨房远一点吧。 虽然没有说，但是萍儿就是这么个意思。 见林沐白不置可否，萍儿更是急的一个劲的给柳雨菲打眼色，想要柳雨菲赶紧说两句制止林沐白的行为。 “……是啊，所谓君子远庖厨，你还是不要下厨房的好。”回过神来，柳雨菲这样对林沐白劝道。 “君子远庖厨根本就不是这么个意思。”林沐白翻了个白眼，不将这句话放在心上，让萍儿去烧火，而自己则是拿菜刀熟练的切起菜来。 他做菜的水平还是凑合，能入口而已，至于多好吃那是谈不上，但是现在，也只能说是聊胜于无了。 见林沐白菜刀使得这么熟练，柳雨菲顿时就不说话了，一看林沐白这样就知道不是第一次下厨。 那么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她更加的看不透了，要说是平民百姓吧，又怎么解释林沐白识字会读书有那样的才华，应该早早的就出名了才是，可若是贵族子弟吧，林沐白做事的风格随性，跟规矩至上的贵族又实在不沾边。 偏偏林沐白自己又不说，要是有人问起来了就用那套说辞糊弄过去，这几乎都成了玉香楼小姐们心中的未解之谜了。 柳雨菲心里胡思乱想什么林沐白半点都不知道，他简单的炒完几个小炒之后，柳雨菲的神色已经恢复了平常。 “看上去不错。” “尝尝更不错。”说着，林沐白把所有的饭菜一分为二，少的那份给柳雨菲，多的自己跟萍儿一起吃。 见柳雨菲不解，林沐白解释道： “现在你这样不能跟别人一同吃饭，不然的话容易传染。” 柳雨菲闻言点了点头，对这个解释勉强接受，只是脸色还有些不好，被排除在外任谁都是会不高兴的。 “等你好了我给你一个惊喜可好？” 眼角含笑的看着她，似乎在看着一个宠溺的孩子，又似乎在看着闹脾气的情人。 不知道为什么，柳雨菲的脸色一下子就红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 虽然这样说，但是柳雨菲却没有抗拒林沐白的话，显然是有些期待的。 见此，林沐白也只是纵容的看着她，什么话都没有说。 越是被这样看着，柳雨菲的脸色就越红，最后顾不得什么了，柳雨菲随便扒拉了两口饭，然后匆匆进了院子。 萍儿看了看林沐白，又看了看柳雨菲离去的背影，最后对林沐白道：“林小哥吃完了就将碗筷放在这里，一会奴婢来收，奴婢去伺候小姐了。” 说完，不等林沐白的反应就径自追着柳雨菲去了，转眼餐厅就只剩林沐白一个人。 “东家？您来了？” 在厂里有人听见院子里的动静出来看，见是林沐白，赶紧过来迎接。 “嗯，楼里有小姐病了，我带她过来养病，你们没事别来打扰。” 第45章五十两银子 第45章 五十两银子 “是，东家。” 不管林沐白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他是老板他说了算。 约好了明天去肥皂厂查看之后，林沐白就毫不留情的将人给赶走了。 天知道他身上有没有天花病毒，要是这些人被干安了，那就比较糟糕了。 工人们不疑有他，只以为是林沐白累了，所以才赶人的，也没有留下来讨人嫌，林沐白一说，就同林沐白告辞出去了。 夜凉如水，林沐白终究还是不忍心真的将碗筷留给萍儿收拾，顺手洗完了碗筷之后，这才去到了院子里洗漱安睡。 第二日一早，在柳雨菲跟萍儿起床之前，林沐白便起来去找了附近的大婶，交代她要每天给柳雨菲主仆送饭，回来给她们下了碗面之后没多久主仆二人就都起床了。 “晚些时候会有婶子来给你们送饭，芊芊小姐你就不要出门了，有什么想吃的让萍儿转告给一会来的李婶，你要是吹风了的话身上容易留疤，我现在去肥皂厂看看，中午来吃了午膳我就回去了，我会经常来看你们，给你们带点东西的。” 听林沐白絮絮叨叨的说着，柳雨菲只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湿润，看着林沐白说不出话来，只能低低的嗯了一声，再无其他。 除了柳雨晴之外，林沐白是第一个这样关心她的人，虽然花娘对她们极好，但却还是差了一点亲近，毕竟玉香楼有那样多的小姐。 见她没有什么事，交代了萍儿之后林沐白也就放心的去了肥皂厂里了。 “院子里的小姐生病了在这里养病，平常没事千万不要去撩拨她们，要是被传染了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还有除了送饭的大婶，要是有人靠近的话，你们也帮我把人赶走了。” 不管靠近的人抱有的是什么样的心情，林沐白都不可能让人进去，那样的话什么样的结果都不是林沐白想要的。 见林沐白说的严肃，工厂里的工人们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点点头应了林沐白的话。 “放心吧东家，我们一定会听话的。” 他们一贯都挺听话的，所以林沐白也放心，没有多想的点了点头，“这就好，你们最近做的肥皂在哪呢？我看看。” 顺着厂房往里走，到了放库存的地方，看见了一队灰绿色的肥皂，不由得有些疑惑，“那些肥皂是什么做的，怎么是这个颜色？” 而且总觉得这个颜色有点熟悉是怎么回事？ 方元，也就是林沐白认命的厂长，闻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您不是说艾草对天花很有用吗？小的就让人做了一批艾草的肥皂，东家以为如何？” 这倒是让林沐白意外的看了方元一眼，“不错啊，我还没有说你就会做了，很好，正好合用。”说着，林沐白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塞进方元的手里，“赏你的。” 打开一看，竟然是五十两银子！这可是让方元惊了，虽然肥皂厂的工钱不低，但是五十两银子也够他将近一年的工钱了，这怎么让方元不惊讶？ “多谢东家赏！” 果然是跟了一个大方的好东家啊！现在像是林沐白这样一言不合就赏银子的东家可不多，倒是一言不合就扣工钱的东家不少。 方元不得不感叹自己跟了个好主家！ “别高兴的太早了，要是你做的不好，我可是要罚的。”看着他欣喜若狂的样子，林沐白不由得轻嗤了一声，看上去是不屑瞒不过嘴角的笑意也是收也收不住。 没等方元说什么，林沐白又继续道：“这些肥皂先总上个十几块去旁边的院子里，我瞧着质量还算是不错，可以大量生产，难民的肥皂就发这个了，下艾叶一定不要吝啬，量给足一点。” “是，小的知道了。” 又晃荡了一圈，林沐白见没有什么错漏了，这才又满意的回到了院子里跟柳雨菲一起吃饭。 “一会儿我就回去了，你们在这好好的，等会我让方元给你们送来一点艾叶的肥皂，不过只能用来洗衣，现在脸、身上、头发都不能洗，要彻底好了结痂掉了之后，才能够沾水。” 要不然的话还是那句话，有留疤的危险！ 闻言，柳雨菲顿时就苦了脸色，不过却也没有说什么，事有轻重缓急，现在不是她闹脾气的时候，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好好的配合治疗，让身上好的快一点不要留疤，这样的话也能够早点洗澡。 花娘担心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这让被花娘打了预防针的林沐白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不过柳雨菲能够听话也是好事。 “那你们在这里好好的，我就先走了。” 柳雨菲张嘴想要对林沐白说点什么，不过最后还是选择了闭口不言让萍儿将林沐白送出去。 刚靠近城墙难民还有天花病人处，林沐白就看见了出来查看的王有来。 下了马车迎上去，“怎么样？现在病人们还好吗？” 看见林沐白，王有来显得有些惊讶，不过却还是如实的回答道：“都挺好的，有的身上的痂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脱落了，这都是杨兄的功劳啊！” 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你不用对我歌功颂德，好了就成了，不过你也别来的太勤了，你没有出过天花，到时候感染上了可就麻烦了。” 要是王有来被感染上了，死倒是不会，但是这段时间整个江宁就都群龙无首了，现在又是难民横行的时候，要是知府大人不行了，那江宁应当怎么应对？ 被林沐白无所谓的态度弄得嘴角一抽，不过王有来多少也知道了一点林沐白的脾气，听他这样说，也没有反驳什么，只是道：“多谢杨兄关心，小弟近日听说病人们都好的差不多了，这才来瞧瞧。”不是林沐白以为的时时过来。 虽然王有来能算是个好官，但是要说为了百姓身不由己，那还是不可能的。 “原来是这样，可就算是快好了，那也还是有感染的可能，你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第46章所谓功劳 第46章 所谓功劳 见林沐白确实是关心没有其他的意思，王有来也和颜悦色的道：“没有来看看，总归是不安心的。” 这些百姓在他任内出了事，他王有来也脱不了干系，之所以这样轻易的相信林沐白，不过是这段时间以来林沐白的信誉，还有就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罢了。 但事实上，王有来的心里是没有底的，所以才时时想着要来看，现在看着那些得了天花的百姓一点点的好了，王有来心中也算是松了口气。 “若是杨兄的办法当真有用，这次治灾，杨兄是头功！” 可不是头功吗？不管是平定将要起的民乱，还是说治疗天花，都是林沐白的主意，王有来说是林沐白的功劳并非是昧了良心，要说不是那才是昧了良心。 闻言，林沐白毫无诚意的笑了笑，道：“我不过是区区白衣，哪有什么功劳，放心。” 虽然他没有到过官场，但是没有见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怎么会猜不到王有来是担心他会在他的功劳上面横插一脚？ 王有来的这个态度，别说林沐白根本就没有跟他抢的心思，就是有，现在也要重新掂量了。 这就是王有来的目的，想要通过身份给林沐白施压，若是林沐白还想要跟他和平共处的话，那也就只能是捏着鼻子认了。 想着，林沐白对王有来的观感降到了史上最低点，还以为王有来是官员里的一股清流，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毕竟自己不想要跟不能要，这其中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不过很快他就调整好了心态，这世间本来就是世人熙熙皆为利来，世人攘攘皆为利往，在这件事上王有来会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见林沐白似乎是真的没有打算接下这个功劳，王有来松了口气之余，又有感林沐白的识时务，这样的人只要给他机会，他就一定会一飞冲天的，还是早早就结了善缘的好。 王有来也知道，自己的做法让林沐白有些不满了，想了想，他道： “杨兄将功劳让给了小弟，那小弟也不能让杨兄吃亏了，不如这样吧，杨兄提一个小弟力所能及的要求，定当全力满足。” 翻了个白眼，林沐白暗骂一声虚伪，不过这次却没有推辞，“若是你有空的话，就帮我照看一下玉香楼的小姐们吧，听说时常有人去闹事。” 王有来一愣，没有想到林沐白提出的竟然是这样的要求，看着林沐白的眼神很意外，没有想到林沐白竟然对青楼的那些小姐这门好。 知道林沐白的本事之后，王有来去查过林沐白的背景，他认为，林沐白这样的人才，一定不是平常人家能够培养出来的，这一点倒是跟花娘所想的不谋而合。 但是能查到的有关于林沐白的线索，却仅仅只是林沐白出现在玉香楼一带的秦淮河当中，被玉香楼里的小姐救起，因为没有地方落脚的缘故，这才在玉香楼做了小厮。 在这之前，林沐白似乎是凭空冒出来的似的，一点线索都不存在，更不要提家人了。 这让王有来不由得对林沐白很是敬畏，因为无知所以才敬畏。 要是让林沐白知道王有来的想法， 那就要为王有来的正中红心而点个赞了，可不是凭空而出的吗？在大商来说，林沐白还真就是凭空冒出来的。 “这个自然是可以的，玉香楼闹事的事情，小弟也听说了，放心，回去小弟便查明此事，一定还杨兄一个安稳。” “这就够了。” 功劳什么的，林沐白懒得掺和，就算是想掺和，现在也掺和不进去。 没有靠山就是这样让人头疼啊，王有来这个靠山一点都不好使，至少林沐白是不会相信王有来这个靠山靠得住的。 事实上，他根本就自身都难保了。 虽然王有来没有说，但是这段时间跟王有来的相处，林沐白却还是看的出来的。 林沐白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走了，只留下王有来用非常复杂的眼神看着林沐白，似乎想要从林沐白的背影当中看出来一点什么似的。 对此林沐白并非是一无所觉，只是无所谓，要是王有来能从一个背影当中看出来什么，那林沐白才是佩服呢。 转身出门的时候，林沐白借势回头，对王有来露出了一个称不上难看的笑。 成功的让王有来浑身一僵，心中莫名的有些惶恐。 看见他那一瞬间的表情，林沐白顿时便觉得有些无趣，原本还以为王有来是个有趣的人，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罢了。 “林小哥？” 听见声音，林沐白回头看见来人，“外面世道这么乱，吴公子怎么出来了？” 林沐白似乎是长辈似的语气让吴有才一阵好笑，“林小哥不也是出来了？” 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柳雨菲的事情，所以林沐白带着无懈可击的笑意道：“我去肥皂厂看看。” 吴有才不疑有他，现在世道这样乱，确实是应该去看看才对。 “对了，林小哥，家父让在下问一问林小哥，何时才能够加大肥皂厂的生产？” 现在并没有出现花娘所说的肥皂滞销的问题，相反的，在听说肥皂适当的使用能够抑制天花的病情之后，肥皂简直就是供不应求。 “并非是肥皂能够抑制天花。”林沐白扶额，他说了这么多遍，怎么就不听呢？ 肥皂在这场战役之中的作用只是杀菌，这些人怎么就是不听呢？ “那用了肥皂的病人就是比没有用肥皂的恢复的好。” 吴有才并不相信林沐白的话，毕竟事实胜于雄辩，他都亲眼验证了，再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他不解的是，明明有好东西，作为商人应该广为宣传才是，但是林沐白却怎么百般推诿？ “那并不是肥皂治愈了天花，而是因为用了肥皂的病人比较干净。” 杀菌消毒对天花的病毒也有点效果。 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看吴有才的样子，是接受了林沐白的解释。 第47章扩建的想法 第47章 扩建的想法 “那还是肥皂对天花起作用了。” “……”林沐白绝倒，“算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至于肥皂厂增产的事情，林沐白沉吟了一会道：“现在这个时候找人也不安全，万一招了天花病毒的携带者让天花进入到了肥皂里面，那就麻烦了。” 毕竟肥皂不可能完完全全的杀死天花病毒，要是当真天花病毒在肥皂里面传播的话，那林沐白就成了传播天花的罪人了，就连吴家也不能独善其身。 “那依林小哥所见，这钱，我们就不赚了？” 想想都有点不甘心，商人对钱财都有难以理解的执拗，吴有才也是一样。 好在他还知道轻重，问过了这一句之后，从林沐白的脸色找到答案也就不再多问了，要是别的商人，他才不管消费者的死活，只要能赚钱就行了。 吴有才还不是个实实在在的奸商，这也让林沐白稍微放心一点。 沉吟了一会，林沐白道：“现在的肥皂厂可以增产十分之一，除了给难民的那些，卖到江宁周边不是问题。” 江宁府可不止江宁这一个地方，还有诸如上元、溧水、江浦、句容等六县，要是全部卖到的话，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现在的数量也只不过是满足卖到这些地方而已，这还是林沐白开了厂之后，之前还只有江宁一个县而已。 能够卖到江宁府周边一点也是不错的了，虽然百姓的钱不多，但是蚊子腿再小不也是肉吗？更何况积少成多，那边的百姓可不是一个小的数目。 “多谢林小哥了。” 吴有才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林沐白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给他面子罢了，不然的话，按照林沐白开始的意思，完全就是不想多赚这点钱的，让步就已经不错了，吴有才还不至于得寸进尺。 对于吴有才的识时务，林沐白很是满意，决定给他一个准信。 “等这段时日过去，我便会加大肥皂厂的生产，到时候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将肥皂卖到整个大商了。” 吴家的实力林沐白是有数的，也知道，他们家的生意已经遍布了大商的大部分角落，只有少是在没有油水的地方这才没有吴家的涉猎。 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林沐白有信心，吴家一定会将肥皂卖到整个大商的，这一点林沐白一点怀疑都没有。 “林小哥放心，只要货到了，卖到整个大商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现在在百姓当中吴家已经有了不小的声望，完全跟其他的商户区分了开来，现在吴家已经开始搜罗人选让他们去考取功名了，到那个时候，有名又有利的吴家，就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 只不过这个消息现在林沐白还不知道，也懒得管吴家内部的事情，他只关心关于自己的事情。 “我相信你，但是不相信吴家。” 吴有才一愣，随即笑道，“林小哥大可放心，吴家其他人不敢对林小哥做什么。” “哦？”林沐白不置可否，“我相信财帛动人心。” 没有人敢？林沐白觉得不见得吧？ 柳雨菲究竟是怎么病的，相信吴家之中有人知道，那天林沐白跟柳雨菲一起出去就遇见了吴家的人，他们身后跟着的小厮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健全人。 有意无意的凑近林沐白这边，林沐白觉得，他们的目的应该是自己，但是却没有想到，他身上已经有了天花的抗体，所以中招的人就变成了无辜的柳雨菲。 这话虽然林沐白没有说出来，但是这并不代表林沐白不会报复，那个吴家人林沐白不认识，但是他记住了那人的脸，也听见有人唤他二爷的。 盯着吴有才看了一会，林沐白突然道：“你们吴家是不是有一个二爷？脖子上有一颗大痣的。” 吴有才闻言一愣，“林小哥说的应该是在下的二叔，林小哥已经见过他了？”说着，立时便戒备了起来，仔细观察林沐白的神色，看他的反应。 见此，林沐白心中便有数了。 “见是见过了，这位二爷，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林沐白说的意味深长，相信吴有才已经大抵明白了他的意思。 “二叔一贯如此，若是他做了什么，还请林小哥海涵。” 看着林沐白的样子，吴有才就知道肯定是沉不住气的二叔对林沐白做了什么了，心中不由得一个咯噔，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林沐白已经不是开始那个就连找他们收购，都低声下气的林沐白了。 要是林沐白真的想要对他二叔做点什么，相信那局面一定不是吴有才想看见的。 别的不说，林沐白现在对王有来有恩，他想要对付一个商人之家二爷的要求，相信王有来不会为难多久。 毕竟就算是再有钱，也不可能跟对仕途有利的功劳相比。 二叔毕竟是自家人，吴有才不想林沐白真的对他做什么。 见吴有才这个反应，林沐白不知可否，淡淡的笑着，道： “人家想要我的命，我当然要留下这条命任人宰割了。” 吴有才怎么会会听不出来林沐白的反讽，只是觉得心中很是奇怪，“想要林小哥的命？” 虽然吴二爷狡诈了一些，阴毒了一些，但是那也都是建立在利益上面的，为了银子他确实可以不择手段，但是想要一个人的命，这却是不太可能的吧？ 再说，吴二爷也没有这个动机啊，林沐白又没有惹到他。 “或许有吧。”林沐白神色淡淡的，“我不想跟二爷合作。” 这种争夺家产的事情，林沐白没有兴趣，以后也不会有兴趣掺和。 吴有才一愣，没有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不过情感上却还是不敢相信，“不可能啊，二叔的生意，不就是吴家的生意吗？” 对此，林沐白笑了笑，不知可否的耸耸肩，“可能吧。” 不想多跟他在这个问题上面说下去，左右已经说的差不多了，林沐白便不搭理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吴有才回玉香楼去了。 第48章吴二爷 第48章 吴二爷 在林沐白走后，吴有才回到家中，看见自己的父亲吴瑞便将这件事说给了吴瑞听。 听完吴有才的话之后，吴瑞沉默了许久，在吴有才以为吴瑞不会回答他的话了的时候，吴瑞这才悠悠的开口。 “看来是老夫很久没有敲打底下人了。” 不说林沐白现在是吴家重要的供应商，就说林沐白跟王有来的关系，那是随随便便可以欺辱的吗？ 虽然不知道究竟他二弟做了什么让林沐白这样生气，但是想也知道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正是因为抱着这样的想法，所以吴瑞在查的时候，是尤其的详细。 对此林沐白一无所知，他正在接受玉香楼小姐们的盘问。 “我已经将芊芊小姐安置好了，你们就放心吧，每日饭也有人送，还有一个萍儿伺候着。” 实在是没有必要这样追着他问啊！ 林沐白自认脾气一贯不错，能让他这样不耐烦，可见小姐们的痴缠功力。 见林沐白不耐，小姐们顿时便有些悻悻然，要是之前的话，她们早就对林沐白恼怒不已了，但是现在林沐白有了知府大人的赏识，就算她们想对林沐白发火，花娘也不允许。 “小姐们这不是关心则乱吗？你就别生气了。”靠在林沐白的怀里，花娘有些柔柔的道。 林沐白还没有升起来的恼怒顿时就被拍散了，顿了顿，林沐白呼了口气，将花娘搂过来，“我怎么会对你们生气呢？” “这就好，我就说了你这么温柔，怎么会生气呢？” 呼出了口气，花娘对林沐白身后的小姐们眨眨眼。 “我怎么觉得玉香楼越来越冷清了？” 以前玉香楼没有生意是不错，但是最近因为肥皂是玉香楼出的，所以不少人都会来玉香楼看着热闹，虽然消费的不多，但是看上去也还是生意很好的样子。 现在就是完完全全的冷清了，林沐白看着客人都没有几个。 闻言，花娘深深的叹了口气，道：“那些闹事的又来了，客人就是被他们给赶走的。”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些闹事的人似乎总是抓着林沐白不在的时候来，从头至尾，林沐白对他们都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卡的点就这么好？ “护卫呢？我不是让你们找了护卫的吗？” 还是他亲自跟周欣悦一起去买的护卫呢，难道一点用都没有？ 花娘叹了口气，“肥皂厂里面的事情不少，我让那些护卫都去帮忙了，这几年都是这样过的，你也别让他们回来了吧。” “别啊，要是他们不回来的话，你们的安全谁来保护？” 话刚出口，林沐白就知道自己说了个蠢话，已经拜托了王有来，玉香楼里面就算没有护卫也不会出大事，这样林沐白也能够稍微放心了一点。 “只要你不乱跑，他们就不敢来随便闹事。” 自从林沐白来了玉香楼之后，来闹事的人就只来了两次，一次是林沐白去盯着肥皂厂的生意了，另一次就是这次。 “放心吧，我已经让王大人帮忙照看一下玉香楼了，你们就别担心了。” 那些闹事的人怕他？林沐白心中是不太相信的， 他在江宁根本就不认识几个人，那些闹事的人根本就连个头绪都没有，更别提什么怕不怕的了。 来闹事的话，突然想起来一个人，“来闹事的前后是同一拨人吗？” 要是真的是吴家的那位二爷的话，之前总不至于针对玉香楼吧？要是前后是一波的话，林沐白觉得，是吴二爷的可能性不大。 花娘不负所望，仔细想了想之后，道：“不是。”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成，那我就有头绪了，你们安心吧，我保证不敢有人再来了。” 说起这个，花娘便一阵颓然，没骨头似的靠在桌子上，花娘深深的叹了口气，“可是现在玉香楼的生意已经无力回天了。” 谁还愿意花钱来这个随时随地会有人闹事的玉香楼？ 换个角度说，花娘自己都是不愿意来的，就算玉香楼里有再绝色的小娘也都是一样。 这个……林沐白顿了顿，随即信誓旦旦的对花娘道： “你放心吧，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你就安心的继续做生意就行了。” 真的？ 花娘睁大桃花眼看着林沐白，眼神当中分明是这个意思。 好笑的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我不会骗你的，你就放心吧。” 他也没有骗花娘的理由。 这句话倒是真的，花娘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林沐白的说辞。 听了林沐白的话之后，花娘似乎是真的放下了心中的忐忑，看样子又变成了最妩媚动人的花娘，给林沐白抛了个媚眼之后，就摇曳生姿的走了。 “沐白哥。” 画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见花娘走了之后，便做贼似的凑近林沐白跟前，“你没事吧？” 上下打量了一下林沐白，没有看见林沐白身上起疹子，这才放下了心来。 对于画儿的关心林沐白很是受用，“我早就说过了我以前得过这个病，所以不会再犯了，你就放心吧。”倒是这些身体不好的小女子，才是让林沐白担心的人。 要是柳雨菲身体够好的话，也不会只是打了个照面就被传染上了。 挥了挥小拳头，画儿似乎是有些不服气，她道：“我可是身体很好的，从来都没有生过病。” 这话林沐白倒是相信，像是画儿这样签了卖身契的丫头，要是病了的话根本就不会有人给她请大夫，往往病着病着就死了。 画儿能够好好的活到现在，说是没有生病林沐白是信的。 “没有生病也不能就代表身体好啊，你还是给安分一点吧！要是你得了天花，我看你怎么办！” 柳雨菲那是因为是玉香楼的摇钱树，所以花娘在送她去安置天花病人的那里的时候才会犹豫，但画儿只是一个小丫头，要是她得了天花，怕是花娘犹豫都不带犹豫的，直接就会干净利落的的把画儿给送过去。 第49章完工 第49章 完工 嘟了嘟嘴，画儿似乎对林沐白这样说很是不服气，但是眼角眉梢甜滋滋的笑意却暴露了她的心情。 沐白哥是在关心她呢，真好！ 见画儿开始痴痴地笑了，林沐白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伸手重重的敲在了画儿的头上，“胡思乱想些什么呢？”笑得傻兮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画儿痴傻了呢。 将原本就已经很圆了的眼睛睁得更圆润，画儿貌似凶狠的瞪了林沐白一眼，她明明是很聪明的好不好？哪里痴傻了。 “你让我给我家小姐做的玩偶已经做好了，是先拿来你看看，还是直接给了小姐？” 想到那玩偶的可爱，即使是画儿也有点不舍了，不过画儿却还是知道轻重，不会跟李梦君抢这个，更何况林沐白已经答应了给画儿也来一个，材料和图纸都在画儿的房间里了骗不了人的。 毕竟李梦君是小姐嘛，先给她也是应该的，这样一想，画儿的心中顿时舒服了不少。 听林沐白说要先去她房间里面看看，也不反驳，拉着林沐白的手臂就走。 这个时候的贞操观念并不十分严重，就算有人看见林沐白进了画儿的房间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只是觉得林沐白跟画儿的关系真好而已。 一到画儿的房间，她便跟献宝似的，拿出了自己做了几天的毛绒娃娃，“你看，好看吗？” 就是没有绒绒的布料，皮子又太厚了而且不好洗价格还高，所以这个毛绒娃娃在林沐白看来其实名不副实，但是对于这个时候的女子来说却已经是极好的玩具了。 至少画儿看着林沐白的眼神晶晶亮，看上去就是十分喜欢的。 看着她这个样子，林沐白心中也好笑不已，男人送女人玩偶，不就是想看见她露出这样可爱的表情吗？至少林沐白出钱出力的，至此已经得到了满足。 “走吧，拿去给你家小姐，看看她喜不喜欢。” 说着，也不用画儿动手，林沐白径自便将那巨大的玩具抗了起来。 在画儿的帮助下，朝着李梦君的房间走去。 这样大的一个玩具，这一路来林沐白吸引了不小的注意力。 也就是这个时候没有客人了，不然的话，围观的群众会更多一些。 “沐白，这是什么啊？给我看看。” 周欣悦说着就想要从林沐白的肩膀上将玩偶给扯下来。 林沐白连忙制止她的动作，不是不想给她看，而是才下过雨不久，地上都还有点点泥土，要是就这样掉在地上了的话，这玩具也别想要了。 要说林沐白只是微微避开了周欣悦的手的话，画儿就是像一只小斗鸡似的挡在玩具的跟前，“这是沐白哥送给我们小姐的，雨欣小姐要是想看，大可去我们小姐的房间里看。” 林沐白也就算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林沐白已经不是单纯的玉香楼小厮这么简单了，但是画儿却只是一个小丫头，被一个小丫头下了颜面，不管是面子还是里子都过不去。 不一会周欣悦的脸色就已经涨得通红，她怒瞪着画儿，见都没有人为她说话，不由气的跺了跺脚，恨声道：“什么东西，谁稀罕这丑家伙。” 虽然这样说，但是周欣悦的脚步却没有挪动一步，显然是等着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要是平常也就罢了，林沐白说不得还以为是周欣悦没有想到这么多，但是现在显然并不是这样的，周欣悦开始就知道毛绒玩具是个什么东西，但是现在却还是这样的表现，林沐白还真是想不明白了。 “我原本还想说玉香楼里每个小姐送一个大的，丫头送个小的呢，现在看来雨欣小姐不稀罕，那正好，给我省了点钱。” 没有男人不喜欢面子，林沐白当然也不例外，并不能觉得林沐白平常温和随意，就把他不当作一个要面子的男人。 平时林沐白还不至于跟一个女人计较，但是现在正是林沐白送礼物呢，所有的小姐都光明正大的围着，要是真的被周欣悦下了面子，那林沐白的心里也是会不舒服的。 当然，要是林沐白知道一个女人的嫉妒心有多可怕的话，肯定会将错就错，给了周欣悦这个面子，省的日后麻烦。 听林沐白这样说，周欣悦恨恨的跺了跺脚，终究是没有说出什么服软的话，只是深深的看了林沐白一眼，不再犹豫，转身跑走了。 这样的做法让林沐白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示意画儿去敲门。 外面这样闹，里面李梦君早就听见了动静，画儿稍稍推了一下门，闺房的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见是林沐白，李梦君的脸色有点不好，因为之前画儿的事情跟林沐白闹得不愉快，这几天画儿都没有出现在她的身边了。 林沐白现在过来了，听动静说是来送礼的，理所当然的，李梦君就将这个当作了林沐白将画儿要了去的聘礼。 心中不由得有些恼怒，画儿跟在她身边这样久，说跟画儿没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画儿现在却因为短短一段时间跟林沐白的相处就要抛弃她这个原主子了，这怎么让李梦君不生气？ 连带着对着画儿都没有好脸色。 这样的局面让林沐白跟画儿对视一眼，神色间都是有些悻悻然，看来是因为开始跟李梦君闹得太过了，现在这误会有点大了。 虽然这样想，但是林沐白跟画儿都没有多担心，毕竟这一切都只是想要给李梦君一个惊喜罢了，一会就能够真相大白了。 让林沐白跟画儿进门，李梦君“嘭！”的一声，便将其他小姐的视线隔绝在外，半点好脸色都没有给他们两个。 “你们来做什么，说说吧。” 站在林沐白跟画儿的跟前，李梦君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看的林沐白心中颇为无奈。 “看看这个，喜欢不喜欢？专门给你做的。” 听了林沐白的话，李梦君赶忙看了画儿一眼。 第50章误会啊，误会！ 第50章 误会啊，误会！ 见画儿没有什么不高兴，这才瞪向林沐白。 “什么叫专门给我做的？你只能专门给画儿做！” 这下林沐白是真的糊涂了，“我为什么只能专门给画儿做？这就是画儿做给你的啊！” 闻言，李梦君顿时便瞪大了眼睛，想要对林沐白说些什么，这个时候，画儿总算是明白李梦君误会了什么了。 虽然很想让她就这样误会下去，但是画儿知道，就算她不解释，林沐白也是会解释的，到时候闹得她更没脸，不如现在拉着李梦君去说清楚。 都不用说出来，看着李梦君的样子，林沐白就知道她大概是误会了什么，画儿的反应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见此，林沐白不由得轻咳两声，道：“我跟画儿只是看你最近不高兴，想要给你一个惊喜罢了，现在看来你似乎不喜欢。” 闻言，李梦君狐疑的看了一眼画儿，“是这么回事吗？” 看来是她误会了？ 应该不会是林沐白想要逃避责任吧？这样想着，李梦君的视线落在画儿身上，想要从画儿的视线当中看出些许线索。 要是林沐白当真对画儿做了什么的话，那即使画儿会配合林沐白，但是在看向林沐白的神色当中却还是难免会带着埋怨，不过结果让李梦君失望了，或者说结果并没有让李梦君失望。 至少从表面上看上去，画儿跟林沐白并没有什么，他们开始的不同寻常，似乎真的只是为她准备惊喜而已。 但就是这样，李梦君还是看出来了，画儿是喜欢林沐白的。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李梦君不由得轻笑两声，也放开了自己，对画儿道：“原来是这样你们也不再说，害我都误会了。” 林沐白心说自己也不知道她会想到那样去啊。 不过所有的腹诽都是在心里，看着李梦君的时候，林沐白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 “先看看喜不喜欢。” 对于这个让周欣悦生气的东西，李梦君很是好奇，要知道，虽然周欣悦视财如命，但是对于其他的东西的欲望却很浅，能让周欣悦喜欢成这样，那一定是个好东西。 带着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再加上女人对玩偶天生的喜爱，对于林沐白给她准备的礼物，李梦君用爱不释手来形容半点都不为过。 “真好看，我刚才听见你说要给玉香楼的小姐丫头们都送？” 要是这样的话，李梦君收到玩偶的喜悦肯定会淡很多，人都是有独占欲的，对于喜欢的小东西，女人尤其是如此。 都不用说出来，一看李梦君的样子，林沐白就知道她是在想什么。 好在他早有准备，不然的话，李梦君真的会生气也说不准。 “你放心吧， 所有小姐丫头们的玩偶都是独一份，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的这个是最大的。” 林沐白保证的信誓旦旦，也着实没有说谎，李梦君这个玩偶用巨无霸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将它放平了完全就可以代替床垫，而且这可比床垫要软和多了。 唯一的不足就是这东西不能洗，在这个没有拉链的时候， 若是用系带的话势必会影响这玩偶的美观性，所以也就只能这样了。 想了想，林沐白突然道：“其实你们可以做个跟这个外观一样的套子套起来，用扣子封口，脏了解下来洗就是了。” 虽然口子不如拉链，但是却也聊胜于无，谁让林沐白根本就不知道拉链怎么做呢？ 甚至连拉链的原理，林沐白也不是太清楚，就只会用了。 扣子就不一样了，只要看见了用过了就知道究竟是个什么原理，制作起来也容易。 “沐白哥，扣子是什么东西？” 这个时候扣子这种东西还没有出现，大家都是用系带固定衣裳的，林沐白说起扣子，别说画儿了，就是见多识广的李梦君都是一头雾水的。 “就是一个小圆球，缝在衣裳上面，用布环勾起来，可以代替系带，而且也不会长长的费事，就是不适合做在寝衣上面。” 谁让林沐白不会盘扣呢？石头或者其他材质的扣子硬得很，要是用在寝衣上面的话难免硌得慌，所以林沐白才有此一说。 李梦君跟画儿闻言，眼神皆是茫然，显然是对林沐白的话还是没有明白。 自己没有做过衣服，所以跟她们说也说不明白，最后林沐白不耐烦了，只得挥挥手对她们道：“你们先做着，留下口子等我来告诉你们扣子怎么弄。” 二女这才点头，“好，我知道了。” 想了想，林沐白又觉得有点不对，索性对李梦君道：“这几天就让画儿暂时跟在我的身边，等事情完了我再让她回来。” 李梦君一贯没有什么事情给画儿做，有没有丫头的对于她来说都是一样，闻言，便是似笑非笑的看着画儿，对林沐白道： “我看画儿挺喜欢你的，回不回来的都不要紧，你好好对她就是了。” 这话怎么这么像嫁女儿呢？ 想法在心中过了一遍，随即便无影无踪了起来，看着画儿，林沐白想了想，“要是画儿想在我身边的话也不要紧，我也不少画儿的吃的和住的地方。” 看林沐白这样不解风情的样子，李梦君便觉得一阵好笑，看来画儿还有得苦头吃呢！ 以李梦君的眼力，又怎么会看不出来画儿已经对林沐白动了心？ 女人最懂女人，在这种事情上面尤其是这样。 只不过…… 看着林沐白一脸不解其意的样子，李梦君好笑的摇了摇头，看来是神女有梦襄王无心啊。 这些都是他们的事情，李梦君也懒得管，这段时间的相处她知道，林沐白是个可靠的人，对于画儿来说，这就够了。 “小姐！”跺了跺脚，画儿轻嗔道，偷眼看林沐白的眼神还带着点点的娇羞。 不是太明白画儿这是什么意思，见画儿看他，林沐白还以为画儿是想走了，也不拖延，当即便对李梦君道： “人我就带走了啊。” 第51章生气 第51章 生气 对画儿娇媚的翻了个白眼，李梦君摆了摆手，一副看着林沐白跟画儿就伤眼的样子。 见此，画儿更加不好意思了，拉着林沐白就往外跑，似乎屋子里又鬼追似的。 “你这段时间就要跟我走了，就没有什么体己话想要跟你家小姐说。” 不是说女人跟女人之间又很多话可以说的吗？现在看来也不尽如此啊。 听林沐白这样说，画儿的脸色有一次涨成了猪肝色，对着他的方向跺了跺脚，不依道：“我难道话很多吗？” 一看画儿恼了，林沐白连忙上前哄道：“不多，一点都不多。” 画儿还是比李梦君要好哄很多，林沐白服了软以后，画儿也就顺着台阶下来了，这不由得让林沐白轻轻的松了口气，果然丫头比小姐的脾气要小很多，这也是常理。 毕竟小姐有人哄，丫头没有。 “最近我要常去芊芊小姐那里看看，你就乖乖呆在我的院子里不准出去，现在世道乱的很，要是也感染上了天花，我看你怎么办！” 见林沐白不似玩笑，画儿重重的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吧，我一定在玉香楼里乖乖听话，每天在你院子里干活！” “也不用这样。”林沐白好笑的摇了摇头，“适可而止，干活重要，也要记得休息。” 关心的话像是一汪温泉温暖了画儿的心，垂着头，画儿不让林沐白看见自己泛着雾气的眼睛，“你放心，我会乖的。”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关心她，虽然李梦君对她极好，若是跟别的小姐相比的话，在李梦君身边已经可以说是天堂了，但是这样的关心，画儿却还是第一次承受。 林沐白越是对画儿好，画儿便越是觉得自惭形愧，林沐白这样好的人，能这样对她当真是她的福气，她不能不惜福！ “乖。”摸了摸画儿的头，林沐白想起来画儿厨房里的手艺还不错，于是便道，“要是你有空闲的话，改天我写几张食谱给你，你照着试试看，要是能做出来最好，不能也没有关系。” “好。” 画儿顺从的点头，心中已经暗暗决定了，不管怎么样都一定要做好林沐白交代的事情，别的画儿是不行，但是做菜谱和点心，画儿还是可以胜任的。 想了想，画儿猜想，可能林沐白写出的食谱是他以前吃惯了的吧？在这里粗茶淡饭的找不到能入口的饭菜，所以才只能自己写食谱了。 越是这样想，画儿便越是觉得有可能，不然何以说明林沐白一个大男人却专门去记食谱呢？他又不是厨子。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给你做好的！” 画儿如此信誓旦旦，倒是让林沐白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只是找点事给你打发时间，别太认真了。” 虽然林沐白已经这样说了，但是画儿还是固执的认为自己的想法是对的，林沐白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安慰她罢了。 见此，林沐白也不多强求，画儿有点干劲，他也就多点好吃的，这样想着，林沐白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看着干劲满满的画儿也没有了压力山大的感觉。 林沐白出门打算去看一看在东郊呆了一段时间的柳雨菲主仆究竟怎么样了，骑着马才刚到城门口，就又遇见了王有来。 最近这段时间，林沐白一看见他就想要往回撤，这人一出现对于林沐白来说就没有好事。 “杨兄这是要去哪啊？” 已经被发现并且挡在林沐白的马跟前了，就算林沐白想要当作没有看到也不可能了。 无奈的深深的叹了口气，“我要去肥皂厂看看被你搬空了没有！” 现在的难民是越来越多了，对肥皂的需求量与日俱增，还说什么卖到江宁周边呢，按照这个架势，不过多久肥皂厂就要变成义工制的了，入不敷出林沐白没钱给他们发月俸！ 见林沐白对他都没有好脸色了，王有来知道这件事确实是朝廷过分了，原本只是说让林沐白定量捐赠，现在整个肥皂厂都要跟不上捐赠的脚步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林沐白对他甩脸子，王有来才没有说什么，他自己心里也是不好意思的，毕竟他称呼林沐白一声兄长，哪里有这样坑兄长的弟弟？ 只是这件事，王有来自己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歉意的看着林沐白了。 “别这么看着我，我反正是没钱了，再这样下去，肥皂厂也不用开了。”都捐出去了，他想卖都没有货。 而且别以为林沐白不知道，现在有很多百姓，为了能够免费的领取到肥皂，一个个的都冒充难民。 那肥皂可是一两银子一个！难民可不用钱，百姓不傻，当然知道怎么做才是利于自己的了。 这也就是王有来的监管不力了。 指着不远处一个穿着齐整的大婶，林沐白看着王有来，“就这样的，也让我免费捐赠？” 她身上随便一个物件就不止一块肥皂了好吗？ 免费将东西捐给有能力购买的人，这也难怪林沐白会生气了。 王有来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不敢看林沐白。 不过这次，不管王有来说什么林沐白都不会妥协了。 “从今天开始，每天一千块肥皂，多了没有。” 虽然肥皂是消耗品，但是它消耗的速度并不快，一块二两的肥皂，一家人用一个月还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从下面收上来的消息来看，有不少百姓那是每天都来领取。 严重影响到了难民的支取量，也让林沐白血亏。 这回林沐白不会这样容易妥协了，看着王有来，林沐白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 对此王有来也愁啊，“可若是不让那些百姓领取的话，百姓们会闹事吧？” 堂堂知府大人，还怕这个？林沐白嗤笑，“我捐赠肥皂是想要需要但是没有能力购买的人能够用到，也是希望江宁能够最大程度的减小灾情，但是现在你看看，那些领取的都是需要但是买不起的人吗？” 第52章恼怒 第52章 恼怒 衣着齐整的不少，甚至还有很多比林沐白穿的都好，这就是传说中需要的人？ 而且看着他们那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似乎是应该得到的似的，林沐白就一阵生气。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若是王大人有什么异议的话可以去找吴家，相信他们家大业大，应该不在意这一点小恩小惠。” 林沐白可是个穷人，捐给难民也就罢了，捐给这些人，那是真的没有必要，别忘了，同时林沐白也是个商人，要赚钱吃饭的。 王有来知道林沐白这回怕是真的生气了，称呼都变成了生疏的王大人这有怎么让王有来不苦笑。 不管是于情于利，王有来都不想真的跟林沐白结怨，见林沐白似乎真的生气了，王有来不由得心头一虚 “杨兄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要体谅……” 没有等王有来说完，林沐白就打断了他的话，“体谅？我体谅你了谁来体谅我？玉香楼一大家子人，可都等着吃饭呢。” 看着他无话可说的样子，林沐白不欲多说下去，只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我捐赠是情分不是本分，是可怜难民，不是应该的。” 换句话说，他林沐白又不是他们的天皇老子，要说应该，皇上赏赐东西给百姓才是应该，林沐白说白了只不过这些百姓其中的一员罢了，又有什么资格应该？ 林沐白的话很快便被王有来给领悟了，他苦笑了一声，也就是林沐白才能够理所当然的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吧？ 偏偏他又找不到反驳的点，细细一想，林沐白所说句句在理。 再次发出一声苦笑，王有来挥手找来了衙役，将新的决定细细的交代了过后，留下了一队守城兵避免百姓闹事，剩下的他就半点都不管了。 林沐白说的一句话很对，那就是在其位谋其事，他是知府，按理说这样的事情轮不到他来管，江宁还有县令呢，只要不出大事，那就将权力交一些给县令好了，这样也乐得轻松。 天知道他多羡慕林沐白，除了时不时的去视察意外，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甩手掌柜，别人还对林沐白佩服的不行，这就是差距啊。 王有来叹了口气，决定要跟林沐白学习，适当的将权力下放一点，这样还能够收买人心，一举多得。 “杨兄的意思小弟明白了。” 在林沐白走后，王有来低低的说道。 经过这次之后，林沐白对他应该升起了些许芥蒂吧？ 诶……开始就不能开这个头，在那些不需要帮助就能够自力更生的百姓们的所谓感激，王有来还是觉得林沐白的看中比较重要。 林沐白确实是有点生气，而且也对王有来升起了芥蒂。 不过他的心中确实是知道，王有来只是想要收买人心而已，只是手段有点问题。 果然是初出茅庐的大人啊，手段果然不如老油子。 从最开始，林沐白就怀疑过这样年轻的知府的来历，后来才知道，他是北疆王家的长子，能文能武的探花郎，能力和胸襟是不错的，这一点林沐白看在眼里没有什么好说的。 就是毕竟年轻，这手段还是差了点。 柳雨菲看着林沐白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想要伸手点点他的手臂，却不料伸出手之后看见了自己手上的不净，抿了抿唇，不由自主的将手收了回来。 “你在不高兴些什么？” 萍儿见柳雨菲如此，不由得笑着对林沐白道：“我们小姐对林小哥很是关心呢！”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柳雨菲和专业昂关心一个男人。 好笑的看了一眼萍儿，不出意外的，林沐白看出了柳雨菲的恼怒，为了避免她迁怒于萍儿，林沐白不由得出来打圆场。 “她说的也是不错啊，人家关心你，你又何必生气？” 就算不说，林沐白也能够看出来萍儿的心思，无非就是想要林沐白能够让柳雨菲高兴一点，自从生病以来，柳雨菲都是死气沉沉的。 也就是林沐白来的时候能有点人气，可不是让萍儿将林沐白当做了救命稻草？ 只是林沐白比较忙，不能时时刻刻的待在她们家小姐的身边，萍儿也就只能在林沐白在的时候，说话逗柳雨菲开心一点。 “谁稀罕你们的关心。” 柳雨菲别扭的将头撇向一边不看林沐白、 不过林沐白却能够在柳雨菲红彤彤的耳根上看出她的不自在，跟了解柳雨菲的萍儿对视一眼，林沐白好笑的点点头。 “好，不稀罕我的关心，是我硬要关心你好不好。” 闻言，柳雨菲浑身一僵，耳根肉眼可见的更加红了，好像要滴出血来，又好像要烧起来。 “既然你不想理我的话，那我就去肥皂厂了啊，到时候我直接就回去了。” 说着，林沐白竟然真的起身，在萍儿不敢置信的眼神当众作势要走。 这个时候柳雨菲突然回头，道：“你到底要怎样？” 萍儿明白林沐白的意思了， 捂嘴轻笑两声，瞧瞧的退了开来，将空间留给林沐白跟柳雨菲。 “我不想要怎样啊，我来关心你，既然你不稀罕，那么我走就是了，难道你还想要我在这里讨人嫌？” 闻言，柳雨菲的羞恼之色更浓，“那你走吧，以后都别再来了，我才不稀罕你的关心。” 这别扭的样子简直可爱死了，就算是林沐白也爱的不行。 “我又改变主意了，我在这里看美人。” 林沐白说着便用眼神直勾勾盯着柳雨菲。 见此，柳雨菲不由得一愣，随即自嘲一笑：“我现在算什么美人？” 她都已经知道了，天花肯定是会留疤的，林沐白脸上隐隐也有一些斑痕之类的疤，他是男人当然不要紧，但是如果在柳雨菲这样以色侍人的女子身上，肯定是致命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柳雨菲才闷闷不乐。 林沐白也知道，她浑身是刺的样子，也是因此而起的。 “美人在骨不在皮，君子在德不在衣，你真的不用在意这个的。” 第53章美人在骨不在皮 第53章 美人在骨不在皮 更何况林沐白也看见过不少就算是长了雀斑，但是却依然很美丽的女子，林沐白不觉得这样好看的柳雨菲，真的会被斑痕给毁了。 就算脸上留了疤又如何？焉知不能成为柳雨菲的特色？ 真正的美人，不会因为有瑕疵而不美，反而会因为有瑕疵而更美，有了瑕疵，那就有个鲜明的个人特色，也容易被人记住。 更何况，“就算变得不好看也没有关系，我会养你的。” 明明是最平淡的话，无端端的，却让柳雨菲脸红心跳，“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柳雨菲水眸微张，看似是恶狠狠的瞪着林沐白，但是事实上眼中的情绪让林沐白一个大男人都有点承受不住。 除了她的妹妹柳雨晴，从来都没有人对她这样好过，甜言蜜语她听过不少，玉香楼的恩客，情到浓时什么话没有说过？但是事实上，要到做的时候却都哑巴了，这样的事情，看多了也就习惯了、 至少柳雨菲觉得自己曾经已经习惯了，但是事实证明，在听见以为不糊相信的甜言蜜语的时候，她还是会感动。 “少胡言乱语了。” 微红着脸，柳雨菲诺诺道。 看着柳雨菲可爱的样子，林沐白心中不由得暗笑，看来柳雨菲也是个小小姐脾气，害羞的样子可爱死了。 “我这怎么能说是胡言乱语呢？你确实是可爱极了。”林沐白轻佻的挑起柳雨菲的下巴，道。 撇了撇嘴，柳雨菲看上去是十分不屑的样子，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心里其实甜甜的。 “好啦，一会让萍儿去让李婶准备一点吃的，我先去肥皂厂看看，一会回来跟你吃饭。” 林沐白轻轻摸了摸柳雨菲的头，对柳雨菲柔软的头毛显然十分的满意，“乖啊。” 鼓着腮帮子，柳雨菲不服气的瞪着林沐白，看着林沐白走远之后，终于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姐，你是不是喜欢林小哥啊？” 萍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柳雨菲跟前，看着柳雨菲甜蜜蜜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奇道。 闻言，柳雨菲浑身一僵，苦笑道：“他哪里看得上我？” 虽然现在的林沐白只是区区一个小厮而已，但是玉香楼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林沐白注定是要一飞冲天的，现在只是他的蛰伏期而已。 她们这些人啊，都是出身青-楼，最清白的也就是这些丫头了，做个玩物还行，可若是正经八百的做妻子，或者是说做个良妾都是不可能的。 叹了口气，萍儿的话瞬间就让柳雨菲认清了现实，对林沐白，还是不要抱有幻想了吧？ 虽然理智上是这样想着，但是要是真的能做到谈何容易？ 现在的林沐白多金又体贴，是现在的多数男人不可能实现的，除了出身之外，林沐白可以说是当今所有女子梦想中想要嫁的良人了，只可惜…… 叹了口气，收拾一下感情，“去吧，让李婶做点菜，他喜欢吃鱼，你给李婶一点钱让她买鱼做了吃吧。” 看着柳雨菲如此，萍儿叹息的摇了摇头，她的小姐啊，这是进入了死胡同里面了，想要想通林沐白不是那么的在意她的出身不是容易的事情，更何况林沐白究竟是个什么想法她也不知道。 一到肥皂厂，迎面而来的就是方元愁苦的神色，“东家，要是您还要这样捐赠肥皂的话，那咱们就要揭不开锅了！” 比起开始的日进斗金，现在的肥皂厂里面账面可以说是干干净净，盈利也是寥寥可数，最多的也不过是跟吴家分摊的那些肥皂来的价格罢了。 甚至为了这个，正式的贩卖肥皂都少了不少，能做到这样的，也就是林沐白了。 “不，从今天开始肥皂限量供应，一天一千块，其他的事情王大人会处理。” 林沐白神色淡淡的，让人看不出喜怒来。 方元见此，眼中不由得露出狂喜，因为要得到方元的忠心，所以这肥皂厂的股份林沐白是给了一成给他的，只要他还在肥皂厂一天，这一成的红利也就是他的了。 肥皂厂能够赚钱，方元赚的钱也多，林沐白的决定让方元大为欢喜，他还以为，林沐白是做这个善人做到底了呢。 看着方元如此，林沐白摇了摇头，因为王有来的事情而产生的恼怒顿时便少了不少，看“好好干，少不了你们的好。” 想了想，林沐白又继续，“这段时间你们加班辛苦了，每人赏一两银子做奖金，方元，你有五两。” 对于工人来说，五两是一个大数目了，但是对于方元，这只不过是毛毛雨而已，不过不管怎么样，都是林沐白给的奖赏，也是一份心意，方元也没有嫌弃的意思。 “多谢东家！”至少看上去，方元跟工人们很是欢喜。 后面的厨娘看上去也非常的羡慕，林沐白一直分出了注意力注意着四面八方，所以自然而然的，林沐白也看见了这一幕。 “厨娘也有份。”一点小钱收买人心，这样的事情林沐白还是会做的，“方元你去处理吧，我先走了。” 在方元非常暧-昧的视线之下，林沐白像来的时候那样，施施然的走了。 因为公布柳雨菲的病肯定会造成混乱与恐慌，所以林沐白只说她是来养病的， 无端端的，林沐白也就背了这个金屋藏娇的锅。 不过对于他们来说林沐白是有钱人，有钱人养个外室根本不算什么大事，连道义上的谴责都没有，八卦八卦也就过去了。 背了个锅，对于林沐白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反而让林沐白的桃花运更旺盛了。 “你终于来了，”柳雨菲悠悠的看着林沐白，“我还以为你被哪个美人勾走了。” 这话是怎么说，林沐白有点蒙，求求生欲旺盛的视线注视着萍儿。 见此，萍儿不由得觉得有点好笑，“方才与林小哥说话的那位小姐是……” 这样的提示让萍儿被柳雨菲轻轻地踹了一脚。 第54章吃醋 第54章 吃醋 林沐白也这才知道，柳雨菲原来是生气了，颇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林沐白道：“那不是李婶的女儿吗？她是来问我，要吃什么鱼啊，这难道不是你吩咐的吗？” 不正经的语气让柳雨菲咬碎了一口银牙，“是我要吃鱼，怎么了？难道她就不能跟萍儿说吗？难道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 怎是不知廉耻！ 柳雨菲心中狠狠的道，同为女人，她怎么会看不出来李婶的女儿醉翁之意不在酒？ 看那李婶似乎也有乐见其成的意思，不是说好人家的女儿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吗？那她怎么看着李婶的女儿看起来比她们这些青-楼女子还要奔放？ 第一次看见柳雨菲对不相干的人露出这样的表情，林沐白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凑近柳雨菲身边玩笑道：“反应这么大，我以为你是吃醋了呢。” 狠狠瞪了林沐白一眼，柳雨菲哼道：“吃什么醋？你身边有没有女人、有多少女人关我什么事？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人家小姐清清白白的，你让她跟着你到玉香楼的话多不好？就算喜欢也只能养着做个外室了。” 看着柳雨菲的做派，林沐白不由得有些好笑，“我哪有什么女人，再说了，李婶家的那位哪有你好看啊？我就算要女人，也应该要你不是？” “不正经！”柳雨菲嗔道。 虽然是这样，但是她心中的不愉快却顿时消散了不少。 见此，林沐白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萍儿看见林沐白的表情，心中不由得有些好笑，他真的跟其他的那些公子哥不一样，也更让人心动了。 柳雨菲说自己要吃鱼，但是事实上林沐白却一口都没有给她吃，现在柳雨菲的状态不适合吃鱼，不然的话身上的天花可能要更加厉害了。 也正是因为柳雨菲状似不明白这些，所以林沐白不得不将所有不能吃的东西都交代了萍儿，让萍儿看着柳雨菲。 想必萍儿为了自己的日子过得好，也不会在这件事上面马虎的。 “你可算是回来了。”画儿的语气有些酸溜溜的，“这段时间你就知道往芊芊小姐那里跑，就只记得芊芊小姐了，都把我们给忘了。” 难得看到这样的画儿，平常的时候画儿都是娇俏的大大咧咧的，这样小女人的做派，林沐白还是第一次看见，就算心里稀罕，面上林沐白还是不会放任这样的情绪继续。 “我最近常常去芊芊小姐那里，是因为芊芊小姐生病了啊，你生病的时候是不是也想着有人时时刻刻的陪着你？” 虽然画儿没有生过病，但是李梦君生过啊，想到李梦君生病的时候那种脆弱的样子，画儿重重的点了点头，“确实，那你也不能忘了我啊。” 已经被说服了，但是表面上画儿看起来还是有点可怜。 看得林沐白有点好笑，“我什么时候忘了你了？我又怎么会忘了画儿呢？只是那边的事情比较多，不仅仅只有芊芊小姐啊，肥皂厂也在那里，我在肥皂厂处理一些事情，所以回来的晚了。” “原来不是都跟芊芊小姐在一起啊。” 很显然，一听见林沐白这样说，画儿就欢喜起来了，只要不是林沐白真的喜欢上柳雨菲了，那对于画儿来说就是好事。 在李梦君的引导之下，画儿已经知道了自己对林沐白的感情，自然而然的，对林沐白也占了一些独占欲。 “你这个小丫头哦。”林沐白摇了摇头，拿画儿没有办法，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我走的时候，不是告诉你们要做扣子吗？你家小姐呢？一起过来吧，拿一个通孔的圆珠子和长条的布料过来。” 不知道林沐白要珠子和布料做什么，但是画儿却还是听话的点点头，看样子是去找李梦君了，见此，林沐白不由得有些好笑，果然都还是小丫头。 “扣子是什么？”花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林沐白的身后，也不知道听见了林沐白跟画儿的多少话。 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林沐白也没有排斥这个，只是道：“用来固定衣服的，比系带更加的简单。” 那是个什么东西？ 花娘想不出来，不过想到平时林沐白的奇思妙想，对于这个所谓的扣子表现了十分的期待，但愿是个好东西。 “肯定是个好东西。” 要是说操作的话，扣子要比系带更加的方便一些，也比较简洁，看上去没有系带的繁琐，迎金银玉等材质做的话，还会有一点华贵的感觉。 在今人穿的衣服上面尤其如此。 “沐白哥，我来了。” 不一会，画儿就带着林沐白要的东西，还有李梦君一起来了。 看见花娘也在，李梦君也不多说什么，让画儿一股脑的将所有林沐白要的东西都放在了桌子上面。 “怎么做？” “简单，你看我做。” 林沐白拿了一粒玉珠，在花娘衣裳开口的地方比划了一下，“珠子放在这里，然后这样用布条勾起来。” 一边比划，林沐白的眼睛没有办法在花娘的波涛汹涌上面移开。 熟-女就是熟-女啊，身材都不一样，李梦君这样的小姐跟花娘比还是差的太多了。 最后还是画儿看不下去，清咳了一声才制止了林沐白的猪哥相。 擦了擦口水，林沐白一本正经的对三女道：“明白了吗？” 认真听的只有李梦君跟花娘而已，画儿在林沐白的眼神被花娘的身材勾了去的时候就变得愤愤，盯着林沐白的脸不放，自然也没有错过林沐白流口水的样子。 面上撇了撇嘴，对于林沐白的做派十分不屑的样子，但是暗地里，却悄悄捏了捏自己身上，但是她不管怎么捏，都觉得跟花娘差的实在是太远了。 果然还是不能比啊！ 没关系，她还在长身体，以后一定可以涨的！ 画儿心里暗暗下定决定，一定要吃很多，这样才能够长成花娘这样的身材，也让林沐白移不开眼神！ 第55章做成 第55章 做成 花娘将画儿的神色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得暗笑，看来林沐白跟画儿要成好事了，这样也好。 “扣子确实是个好东西，你当真是见多识广。” 看着林沐白，花娘的话带着意味深长。 对此，林沐白除了傻笑之外，什么都说不出来，花娘她们显然已经有了怀疑，或者说是没有相信过林沐白仅仅只是百姓这样简单，这段时间以来，花娘对林沐白可以说是试探不断，这也是林沐白心知肚明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干脆林沐白就自暴自弃了，随便她们怎么想吧，反正也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是枉然。 这样想着，林沐白顿时就轻松了不少，对花娘无所谓的道：“不过是拾人牙慧而已，不算什么。” 就算是这样，那也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花娘似乎是半点都不在意林沐白的防备，似有似无的轻笑了一声，道：“就算是拾人牙慧，那至少也是你见过的东西。” 要说这扣子是林沐白发明的，那花娘还真是半点都不带相信的，并不只是因为林沐白是个大男人这样的原因，更是因为，这段时间以来花娘对林沐白的了解。 虽然看似花娘并没有过多的关注林沐白，但是事实上，花娘的注意力从来没有从林沐白的身上挪开，林沐白做了什么，一个大概花娘还是知道的。 要是这么轻易就对一个人放松警惕，那才不是花娘会做的事情。 “这个扣子，是否也可以成为一种商机？” 这也能是商机？林沐白抽了抽嘴角，对花娘有些无言，“扣子太容易仿制了，没有必要，只是自己用着，在小姐身上用着，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吸引一些恩客。” 林沐白神色淡淡，但是说的却是实打实对玉香楼好的话。 事实上林沐白是不那么希望玉香楼好的，青楼对于女子来说毕竟不是一个好地方，玉香楼的小姐都是好小姐，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她们不要在青楼了，有能力之后，他养她们都行。 但是同时林沐白也知道，玉香楼的小姐们自尊心一个比一个强烈，就算林沐白肯帮她们，但是她们都不一定会接受他的帮助。 也就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让她们过得好一点了。 林沐白的话让花娘愣了愣，随即坦然道：“是我心急了，好东西先给小姐们用也是极好的。” “多谢妈妈了，我们现在还是先把这个玩具做好吧。” 画儿看花娘的兴致不高，跟李梦君对视一眼，双双出来打圆场，“是啊，也不知道做出来究竟是什么样子，咱们还是赶紧动手吧！” 这样的事情跟林沐白没有什么关系，耸了耸肩之后，林沐白对花娘道：“你们先做着，我困了先去睡会。” 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样施施然的走了，花娘跟李梦君顿时便觉得很是无奈，林沐白这样的性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样出来的，能够随性成这样的男人，她们还是第一次见。 “我们还是自己做自己的吧。” 从林沐白的态度上面，花娘就看出来了林沐白根本就不想插手这件事，索性也就不让林沐白管了，只是最后做好了给他看一下罢了。 睡了一个午觉起身，林沐白看见出现在面前的玩偶套子，不由得深深的佩服起了花娘和李梦君还有画儿的手脚之利落，这么短短的时间就能够做出来，还没有机器的操作，简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做的好极了。”林沐白这样夸赞道。 显然，林沐白的夸赞让李梦君和画儿很是开心，至于花娘，早在林沐白来之前就已经走了，即使现在玉香楼的生意不好，但是还是有很多事情需要花娘去做，没有时间等着林沐白来看成果。 这些凑热闹的事情，让李梦君和画儿这样的丫头去做就好了。 “你喜欢就好，方才雨欣叫你呢。” 温温软软的笑了笑，李梦君缓声道，看着一边在李梦君身边看起来似乎非常不乐意的画儿就知道，她对于周欣悦怕是已经很不满意了。 都是在一个屋檐下，虽然开始周欣悦的话确实是让林沐白有点恼怒，但是这却也没有到让林沐白记恨的地步/。 说到底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为此完全就没有必要。 “那我去了，一会我还要出去一趟，你们乖一点我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听林沐白这样说，李梦君嗔怪地瞪了林沐白一眼，“我们还差你拿点吃的？” “就是。” 看起来画儿好像也十分赞同李梦君的话，对林沐白口中的好吃的很是不屑。 见此，林沐白笑了出来，“那这么说，你们不吃了？我弄了好吃的出来你们可别馋嘴。” 一听他这个话，李梦君和画儿就知道林沐白怕是又弄出了点新东西了，顿时心中便升起了淡淡的期待，李梦君作为小姐，自认不能拉下这个脸面，但是画儿就完全没有这个顾虑了。 看了李梦君一眼，见她默认了，画儿眼珠转了转挽住林沐白的手，娇声道： “要是外面随便买来的我们当然不稀罕了，可要是你做的，我觉得还是可以尝一尝的。” 见林沐白没有反应，画儿有道，“想必小姐也十分喜欢，小姐你说是不是？” 李梦君自认还是有尊严在的，顿时便一脸严肃的道：“要是好吃我当然喜欢。” 感受到画儿还未完全成熟的小桃子蹭在自己的手臂上，林沐白鼻头陡然一热，虽然画儿跟花娘那样的女人不能比，但是却别有一番滋味，对于林沐白这样的初哥来说已经算是不小的诱惑了，要不是李梦君在的话，林沐白一定是会对画儿做点什么的。 “好，一定给你们吃好吃的。” 有李梦君在，林沐白也只能稍微搂一搂画儿聊表心意了。 点了点画儿的鼻头，林沐白道。 李梦君看着林沐白跟画儿的互动，心下顿时便有些羡慕，也有对画儿的祝福，在这样的地方，她心里自是欢喜无比！ 第56章别扭 第56章 别扭 画儿能有福气也是好事。 “你们玩，我先走了。” 说着，也不管画儿的脸色究竟有多么的通红，自顾自施施然的走了。 眼睁睁的看着李梦君走了，画儿锤了林沐白的胸口一下，“都是你，小姐都误会了。” 看了李梦君离去的方向一眼，林沐白明知故问的对画儿道：“你家小姐误会什么了？” 画儿的脸色更红却也说不出什么，只能恶狠狠的瞪了林沐白一眼，“不理你了！” 也不管林沐白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就逃命似的跑走了， 殊不知她刚才瞪人的样子，就像是被逼至角落欺负的小兽，想要保护自己，却让人想要更加用力的欺负。 要不是画儿逃的快，林沐白会做出什么来，那也挺难说的。 “雨欣小姐，梦君小姐说你找我？” 见林沐白来了，周欣悦神色间有些别扭，“我的胭脂用完了，你去帮我买一点，钱在那。” 就算是瞎子也能够看出来这是周欣悦在向林沐白示好了，自从前几天周欣悦在李梦君的门口闹了一场之后，就再没有跟林沐白说过话，林沐白也没有去主动搭话。 倒不是因为林沐白有这样的小肚鸡肠，只是因为后来林沐白去了柳雨菲那里，回来之后就跟花娘等人说了一下扣子是什么转头就去睡了，完全就没有机会。 现在周欣悦主动示好了，林沐白也不至于抓着不放。 “前几天小姐们都有礼物少了一份没有给你，胭脂就算我给你的礼物了。” 对周欣悦轻笑了一下，林沐白如此道，似乎完全都没有注意到周欣悦的脸色有多么的僵硬。 出了她的闺房之后，林沐白这才放任自己笑了出来，周欣悦真是太有趣了，别扭的女人也挺好玩的，明明非常想要，却装作不在乎，实在是让人可乐的紧。 林沐白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出来之后不久，周欣悦看着林沐白离去的方向，也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小姐看见林小哥这样欢喜，莫不是红鸾星动了吧？”巧巧看见自家小姐的笑脸，沉默了一会，突然道。 话入了周欣悦的耳中，周欣悦立马便将笑意收了起来，“瞎说什么！”瞪了一眼巧巧，周欣悦不再说话，看上去似乎十分的不悦似的。 到常去的胭脂铺子买了周欣悦惯用的胭脂之后，林沐白准备离开去买其他的东西，迎面而来的主仆二人让林沐白十分的眼熟。 正是因为眼熟而又想不起来是谁，所以林沐白便控制不住的盯着那人看，这样似乎就能够想起来是谁了似的。 在后世看美女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所以自然而然的，林沐白就忘了在大商这样的行为有多么的流氓。 不一会那主仆二人就发现了林沐白的眼神，见小姐没有什么反应，丫头厉声呵斥道： “哪里来的登徒子，竟然盯着我家小姐不妨。” 这也是个青楼小娘？ 丫头的称呼让林沐白有些意外，对于青楼小娘林沐白没有什么意见，只是看着这位女子温婉动人冰肌玉骨的样子，就算说是大家贵女都有人信，说是青楼的小姐，那还真是有些可惜了。 微微带着一些怜悯的眼神让侍剑更加恼怒，“你这个人，你还看！小心本小姐把你的眼珠子扣下来！” “侍剑，不得无礼！” 秦仙儿瞪了自家丫头一眼，对林沐白柔柔的行了一礼，“林小哥安好，丫头年幼不知礼数冒犯了林小哥，还请公子恕罪。” 淡淡的看了侍剑一眼，林沐白没有说原谅也没有说不原谅，只是有些疑惑的道：“你认识我？” 清浅的笑了一下，周身犹如百花盛开，秦仙儿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林小哥的诗一如林小哥的人。” 侍剑闻言，不可思议的看着林沐白，最近这段时间，秦仙儿常常失神喃喃这两句，她还以为是秦仙儿作的新诗，为此还得意了一段时间，这样的好诗就该被秦仙儿这样的才女做出来。 眼前这个登徒子是哪里来的？看样子也不像是贵族子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林沐白，怎么看侍剑都觉得他配不上秦仙儿。 林沐白闻言，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自己也说不清楚是因为秦仙儿的赞叹而尴尬还是因为剽窃而不好意思。 “秦小姐谬赞了。”谦虚了一句之后，林沐白突然意味不明的道，“看来秦小姐的耳力是极好，隔得那样远，都能注意到杨某的自语。” 一个普通的青楼花魁会有这样的听力吗？林沐白不觉得。 这个秦仙儿一定不简单！ 不过究竟是怎么一个不简单法，林沐白却没有兴趣。 青楼这样的地方是安全的，同时也比较危险，在没有自己的势力的时候，林沐白不想惹上麻烦。 秦仙儿不管是哪种不简单，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后肯定会有麻烦，为了避免危险，林沐白觉得自己还是干脆不要招惹秦仙儿的好。 看林沐白这样的做派，秦仙儿又如何看不出来林沐白的顾虑？ 顿时便有些颓然，果然她这样的人不会有人真心相待的。 侍剑更是抓准机会嘲讽林沐白。 “公子还真是胆小如鼠，竟然连一个女流之辈都不如。” 这丫头看起来对他挺有意见啊，“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林沐白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但是却也挺怕麻烦的。” 看着侍剑，林沐白这样说道，虽然他不至于跟一个女子计较太多，但是也绝对不允许有人这样百般嘲讽。 秦仙儿恼怒的瞪了一眼侍剑，“还请林小哥见谅，丫头不懂事。” 只可惜，这一套已经用过了，林沐白也不是会在一件事情上面原谅对方两次的人。 “是不是不懂事都不要紧，我一时脾气好，不代表一辈子都脾气好。” 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林沐白转身便毫不留恋的离开了这家胭脂铺，他们的冲突已经引起了不小规模的围观。 第57章侍剑 第57章 侍剑 甚至林沐白都可以看见胭脂铺老板焦急的神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并没有上前对林沐白跟秦仙儿说什么，即使焦急，但她还是在一旁看戏。 “看来这个妞儿的来历不简单啊。” 不然的话，何以让老板忌惮呢？ 林沐白自认不认识这位老板，他忌惮的应该是秦仙儿，一个花魁能让以八面玲珑著称的胭脂铺老板忌惮至斯？甚至连生意都顾不上了。 秦仙儿一定还有其他的身份。 不得不说，秦仙儿的一招引而不发，确实是让林沐白提起了不小的兴趣，不过这样的兴趣却不足以让林沐白放弃原本的想法。 只是稍稍有点好奇而已。 林沐白走后，秦仙儿对侍剑的态度骤然冷了下来，淡淡的看着她，秦仙儿嗤笑道： “谁让你这般无礼的？” 自从那天在城门口听见林沐白的诗之后，秦仙儿就知道林沐白是个人才，现在她们的处境，拉拢人才都来不及，侍剑怎么还得罪这样一个明知道是不简单的人才的人？ 从王有来对林沐白的态度上面就能够看出来，林沐白一定不仅仅是在文采上面有才华，结合这段时间王有来的动作，秦仙儿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 “小姐！那林沐白一看就知道是个登徒子，您怎么对他这般礼遇，他也配！” 说起来侍剑就觉得愤愤，这件事确实是她无礼没有错，但是却也是林沐白无礼在先，而且侍剑根本就从心底里觉得，林沐白根本就是一个沽民钓誉之辈，那两句诗只怕也是剽窃的某位有志之士的。 要是林沐白知道侍剑的想法，怕是要对她的正中红心而点赞了，很多时候讨厌你的人才最了解你，这句话说的果然没有错。 不过可惜的是，她最想要相信的那个人没有相信，“够了！这段时间王有来频频动作被皇上渐渐看重的事情你知道吧？” “小姐是想说，这是林沐白的功劳？”侍剑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没有等秦仙儿的回答便斩钉截铁的道，“这不可能！他明明只是一个沽民钓誉之辈而已，若要说在背后出主意的是李公子那还差不多。” 想到李公子的丰神俊朗侍剑的脸色悄悄的红了红。 讽刺的看了侍剑一眼，秦仙儿心说张紫阳才是那个沽民钓誉之辈。 不过很显然，现在侍剑已经对张紫阳有了意思，那她再说什么都是枉然，到时候说不定还会会让侍剑对自己生出嫌隙，那不是秦仙儿想要的。 最后秦仙儿只能够叹了口气，希望最后侍剑能够看清楚张紫阳隐藏在表象之下的一面，侍剑她用着挺顺手的，并不想因为区区的一个男人而放弃这样的忠仆。 如果在张紫阳的影响下，侍剑还是忠仆的话。 从胭脂铺出来好一会，林沐白还是觉得颇为好笑，秦仙儿也就罢了，一个丫头竟然敢这样猖狂？ 林沐白不相信这其中没有秦仙儿的默认，看来有人对他很不满意啊。 这样很好啊，至少日后林沐白不至于没有东西玩了。 “你怎么才回来啊？这是去哪了？” 周欣悦看见林沐白终于回来了，不由得对林沐白一通抱怨，“我还等着用胭脂呢，你竟然让我等这么久！” 瞪着林沐白，周欣悦看起来非常的不满意。 “我看院子里好像差了一点字画摆件，所以去买了。”林沐白如实道，只是省去了秦仙儿的部分，不然还不知道小姐们会怎么想呢。 毕竟一直以来，玉香楼跟秦仙儿所在的玉香楼都是死对头，她们又喜欢胡思乱想，谁知道她们会想出来一些什么？ 看着林沐白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无端端地，周欣悦就这样相信了林沐白的话，“那你也不能这么磨叽啊！” 周欣悦的样子让林沐白知道自己今天是过关了，不由得轻轻呼出一口气，完全没有注意到周欣悦看着他秽墨至深的眼神。 “字画在这里，你什么时候让人挂一下。” 将东西全部都放在周欣悦的跟前，，林沐白对这些陈设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俗话说一事不烦二主，索性就将东西全部交给周欣悦做了，这样也放心。 无言的将东西拿了过来，周欣悦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但愿林沐白没有问题吧。” 在一起相处了这段时间，即使有不愉快，但是周欣悦还是觉得他是个好人，这样的人要是真的跟玉香楼有牵扯的话，那就麻烦了啊。 不过比起这个，周欣悦更愿意相信是秦仙儿想要招揽林沐白，毕竟林沐白是跟王有来都称兄道弟的人，要是收买了林沐白，就相当于将自己跟王有来绑在了一条船上，对于她们这样江宁本地的青楼来说，这是最好的选择。 之前并非没有人抱着这个想法，只是林沐白对招贤纳士什么的并不感兴趣，更何况林沐白自己还是个被人招揽的人呢， 自己开门建派，他自己都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到了自己的院子，林沐白看见了一个意外的人，“画儿？你怎么在我这里？” 说着，林沐白还四处看看是不是李梦君也在，或者是说，李梦君找他有什么事情？ 但是等了许久，林沐白还是没有等到周欣悦的话，想了想，林沐白总算是明白她是个什么意思了。 “要是你现在不走的话，今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上前，林沐白轻佻的道。 “小姐把我给你了。”画儿的声音跟蚊子叫似的，要不是他耳力好的话，还真没有听见。 闻言，林沐白将画儿的身子掰正，“不说你家小姐，你自己呢？是不是愿意跟我在一起？” 别人的决定总归是别人的，即使林沐白挺喜欢画儿，也能够感觉得到画儿对他也有意思，但是该问的事情还是要问，不然的话，天知道是不是个乌龙。 看多了后世的狗血剧情，对于这样的事情，林沐白也很是认真。 或许被林沐白的严肃给影响了。 第58章画儿的选择 第58章 画儿的选择 画儿同样收起了嬉皮笑脸，对林沐白严肃道：“我喜欢你，我会跟你在一起的！” 这林沐白就放心了，呼出一口气，在画儿的身上蹭了蹭，“我也喜欢你的。”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并没有含着任何情欲，但是却无端端的让画儿的眼睛微微湿润了。 “沐白哥，你对我可真好。” 不管今后发生什么，她都肯定不会后悔，也会非常感激李梦君的决定。 “你说你家小姐把你送过来，是希望我娶了你呢，还是希望你留在我身边？” 干脆又直白的问话，让画儿的脸色更红了，不过却如实的回答道： “小姐说，一切任由沐白哥处置。” 其实李梦君是想要林沐白娶了画儿的，但是在青楼这样的地方，实在不是个成亲的好地方，别说娶妻了，对于一般男人来说，在这里纳妾都很是忌讳。 所以也就只能随了林沐白了，若是林沐白想要正经给画儿一个名分当然是好，要只是要画儿暂时做个房里人也不碍。 至少这样对于画儿来说也算是如愿了。 “你真的是这样的想法？” 林沐白有些疑惑了，虽然他跟女人接触的不多，但是总也知道，女人都是在乎那实打实的名分的，怎么到了李梦君跟画儿这里就变得这么随意了？ 一听林沐白这样说，画儿就明白了林沐白的意思，虽然心中有些酸涩，但是这样的结果也是意料之中。 “小姐说，若是在这里纳了妾，日后于你的名声也不好，只让我做你的房里人便罢了，也算是给了我名分。” 她自认低贱，不敢为妻，做妾都是攀了高枝了。 画儿这话让林沐白脑海昂中陡然冒出四个大字。 通房丫头！ 看着画儿的样子好像确实并不是那么在意似的，林沐白叹了口气，道：“终究是委屈了你。” 女人家总是在意这些的，要是当真正式娶了画儿，怕是会有人说画儿攀高枝儿了，至于林沐白，一个绿王八的名头是少不了了。 任何一个男人都受不了这个，所以林沐白也只能委屈了画儿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愿将来有一天玉香楼不存在了，也到没有人敢胡说的地步，那个时候，林沐白就能够娶了画儿了。 听林沐白这样说，都个人心中的憋闷少了不少，她道：“只要沐白哥心里有画儿，就不委屈。”只要他肯承认她，什么规矩礼节名分地位，画儿统统都不在意，奴籍的身份，也让画儿没有办法在意。 别管画儿话中的意思是真是假，她这样说，林沐白心中便是十分的妥帖，而且看画儿的神态不像是会在这事上说谎的人，林沐白更愿意相信画儿说的是真的。 想了想，林沐白从身上取下一个东西，塞进画儿的手心里，“这个给你。” “这是……”看着那亮晶晶里面还有东西在缓缓的移动，画儿只觉得心头一怵，只不过是碍于对林沐白的信任，所以才没有将手里的东西丢出去，不过疑惑却还是半点不少的。 “这东西啊，叫做手表，是我从家乡带来的，可以精准的看时间。” 说着，林沐白给画儿带上，这小动作却还是不曾少做，等林沐白给画儿将手表戴好之后，画儿的小手也就被林沐白摸了个遍。 果然啊，没有污染的时候的女人皮肤就是好，当然这其中可能也有一些画儿是李梦君的贴身丫头所以没有做过什么重活的原因。 虽然跟李梦君她们那些精心保养的小姐相比画儿差一点，但是整体上来说却还是十分细腻的，可以吊打后世的大多数女子了，身上的肌肤尤其滑腻，像是上好得油脂似的，让林沐白爱不释手。 艳福果然不浅啊！林沐白在心中这样感叹着。 画儿的脸色红了个彻底，毕竟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在这个时候害羞是必然的了，不过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画儿还是没有放过林沐白口中的任何一个字，在林沐白解释清楚了之后，画儿的眼神不由得瞪得老大。 “世间竟然有这般神奇的东西，沐白哥，你原先是神仙吧？” 不然何以能够拿出来这样的东西？在画儿的心里，这样已经可以在仙法的范围之内了。 闻言，林沐白顿时便有些哭笑不得，“这不过是人为做的东西罢了，怎么可能是神仙？” 摇了摇头，完全没有将画儿的话放在心上，林沐白只当画儿是玩笑了一回。 现在画儿已经可以说是林沐白的人了，要是现在林沐白还假正经的话也不像话。 “时间不早了，我们沐浴更衣吧。” 没有想到林沐白竟然这样跳脱，意外之余，画儿明白林沐白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沐白哥，先让我去沐浴吧……” 怎么办？她来之间因为太紧张所以忘了用肥皂沐浴洁发，沐白哥是最爱干净的了，他会不会嫌弃？ 这样想着，画儿心中有些惶恐，挣扎着从林沐白的身上下来，想要自己先去洗一洗再说。 林沐白见自己说什么画儿都不依，心想大概是她还不适应跟别的人一起洗澡吧？这也说明了画儿的冰清玉洁，这样一想，林沐白被拒绝了有些别扭的心理顿时便恢复了。 在画儿的小翘臀上面拍了一巴掌，道：“赶紧去吧，让刘婶多烧点水，我等你。” 怯怯的看了林沐白一眼确定了林沐白不是在说反话之后，突然画儿就放开了，俏皮的对林沐白挤挤眼睛，“那你就要等很久了。” 终于放开了，林沐白也悄悄松了口气，“放心吧，多久我都等。” 不就是洗个澡吗？能有多久？ 林沐白这话说的非常有底气。 但是很快林沐白就知道自己错了，原本林沐白还觉得，半个时辰应该怎么都够了吧？ 根本就没有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林沐白只是将练字的字帖拿出来，对着字帖练了会字。 现在是写毛笔字，林沐白的毛笔字仅仅只是能看而已，想要距离好看都还差的远，更不要谈书法二字了！ 第59章等待 第59章 等待 当初家里人还让林沐白去参加过书画兴趣班，结果当然是不行的了。 后世还好，能将毛笔字写出一个字的形态就已经马马虎虎了，但是在这个专用毛笔字的时代，林沐白又无形当中装了一个才子，写不好字当然是不行了。 要是还保持现在的水平的话，林沐白剽窃的事情很快就会传出去，到那个时候，林沐白肯定是会成为众矢之的。 无奈的叹了口气，认认真真地开始练字。 估摸着半个小时过去了，但是现在林沐白连画儿的影子都没有见到，想着应该快来了吧？ 带着这样的信念，林沐白又写了半个时辰的字，共计一个小时，画儿这才出来，林沐白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怎么这么久啊？”他都等的有点不耐烦了，林沐白是多好的耐心啊，这都等的不耐烦了。 不过也难怪，一个时辰啊，也就是两个小时，要是换做是林沐白，这两个小时，他肯定会将自己洗掉一层皮去的，但是看画儿，却也没有这个感觉啊？ 看见林沐白的困惑，画儿有些羞涩的笑了笑，“我也洗了头啊。” 狐疑的看了一眼画儿长长的头发，林沐白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勉强接受了画儿的说法。 画儿见林沐白相信了，不由得松了口气。 若是只是洗澡洗头的话当然用不了这么久，为了不让林沐白嫌弃，所以画儿在洗澡洗头的时候用肥皂洗了好多次，还在身上涂上了润肤的脂膏，等它吸收一来二去就要了这么久了。 不过这些都不适合林沐白一个大男人知道，他只用知道画儿是去沐浴了就好。 “沐白哥，我……” 含羞带怯的，画儿站在林沐白跟前，眼神当中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 一下子林沐白就知道她想的是什么了，看着画儿基本已经长成了的身子，心中不由得一荡，顿时便控制不住了，上前将画儿抱在怀里。 画儿初经人事本能的要躲，一来二去的，林沐白跟画儿就滚到了床上。 “来吧。” 一时间锦被翻滚，当中还隐隐有些女人的低泣声。 翌日一早，林沐白发现自己赤条条的躺在床上，边上还有个女人，心中不由得一个咯噔，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昨晚是不是乱性了。 看清楚是画儿，林沐白这才放下心来。 从今而后，画儿就是他的人了，这样想着，便觉得画儿的睡颜与看越好看，这就是以后都要跟着他的女人，他的眼光还真好。 林沐白自顾自的赞叹道。 被灼人的视线注视太久注定是不可能睡得安稳的，画儿现在也是一样。 朦朦胧胧的醒来，看见林沐白正在看着她，画儿还以为自己是做梦呢，对林沐白甜甜的一笑，以为是在梦中，画儿对自己放纵得很，林沐白没有动作，画儿也不委屈自己，半点都不收敛的猛地扑到在林沐白的身上。 “沐白哥，真好！” 一大早就这样热情奔放？林沐白讶异的挑眉，反手抱住画儿，“这样热情，是不是说明昨晚我没有满足你呢？” 画儿跟林沐白一样，同样也是个雏儿，至此，林沐白对她的最后一点芥蒂也消散了。 大概人都又初夜情节，女人忘不掉初夜的男人，同样，男人一生也无法忘记初夜的女子。 现在林沐白对画儿大抵就是这样的情绪，喜欢确实是喜欢，但是却也还谈不上爱。 林沐白真实存在的声音还有因为说话而震动的胸膛让画儿一下子便清醒了过来，看着林沐白的眼神带着纯然的惊喜，“沐白哥？” 不得不说，画儿的行为极大程度的满足了林沐白的虚荣心，被一个貌美的女子这样全心全意的爱着，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确实是十分让人自豪的事情。 “怎么？画儿还想要来一次？” “你坏!” 娇嗔的瞪了林沐白一眼，画儿却没有说出什么拒绝的话来，林沐白看去的时候，画儿是一副望君怜惜的样子，看的林沐白差一点又化身为狼。 不过终究还是心疼画儿初经人事，要是林沐白再来一次的话，怕是这两天画儿都没有办法下床了。 似笑非笑的看着画儿，林沐白好笑的摇了摇头。 “起来了，不然一会花娘姐姐该说了。” 轻轻拍了拍画儿的脸颊，林沐白企图让画儿清醒一点。 其实在发现林沐白的时候，画儿就已经完全醒过来了，之所以那样的表现，只不过是想要跟林沐白再亲近一点而已。 最后林沐白没有动作虽然让画儿十分的不舍，但是却也知道，这是林沐白怜惜她，他的动情她一早就感受到了。 在青楼就算画儿没有吃过猪肉，但是却也是见过猪跑的，在这样的时候，要是林沐白再来一次的话，怕是她就要成为玉香楼的笑话了。 花娘看见林沐白神清气爽的出来，说话间不由得有点酸溜溜的，“不错啊，拿下了画儿。” 画儿是玉香楼里面姿色最好的丫头了，原本花娘还打算了，如果可以的话，就让画儿也当了小姐算了，这样也能让玉香楼的生意好一点。 但是谁知道林沐白的下手竟然这样快，李梦君也是，竟没跟她商量就把画儿给了林沐白。 不过就算是心里不满，面上花娘也不能说李梦君的不是，毕竟画儿是李梦君的丫头，卖身契都在李梦君手上，现在应该在林沐白的手上了。 没有人有资格决定别人私奴的去向，就算是花娘也是一样。 “当然要下手快一点了。”林沐白心说难道花娘以为他跟李梦君看不出来花娘的打算吗？就算是为了画儿的一生，也不能让花娘得逞了。 让画儿做小姐确实是利益最大化不错，但是却也同时毁了画儿的一生。 等到以后她老了，无依无靠的晚景才是凄凉，跟这个相比，不论如何，画儿能跟在林沐白的身边后半生有依靠基本跟天堂无差别了。 所以才有李梦君这样焦急，动作快的将画儿送过来的一幕。 第60章出事 第60章 出事 林沐白看着花娘似乎有些不悦的样子，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青楼是什么样的地方，相信妈妈比我知道，玉香楼现在生意不好，若是没有肥皂的话，怕是连吃饭都是问题了，对于一个女子来说陷进来意味着什么相信妈妈也清楚，难道妈妈就当真想要毁了画儿的一生？” 这是林沐白第一次正经八百的叫花娘妈妈，同时一番话也让花娘冷了许久。 他说得不错，青楼这样的地方，若无生计问题，小姐少点也好，至少这样的话，少了几个小姐想入火坑。 叹了口气，花娘已经打算对林沐白服软了，但是一抬头，林沐白竟然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好笑的摇了摇头，这个林沐白还真是半点都受不得气的。 其实林沐白是想回去房里看看画儿休息的怎么样了，是因为他所以画儿才起不来床，林沐白觉得自己有必要照顾一下她。 “沐白哥，方才王大人府上来人了，说王大人邀请你一聚。” “王大人派人来跟你说？” 王有来的人能够过来这一点林沐白一点都不意外，反正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林沐白也应该习惯。 但是这次不一样，往常只有他一个大男人，当然怎么闯都没有关系，现在还有有一个画儿呢！要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就麻烦了。 画儿愣了一下明白了林沐白的意思，这可不是小事！ 着急的对林沐白解释道，“有人来找你，我说你不在便没有让人进来，隔着门说话的。” 说完看着林沐白的眼神还有些忐忑，生怕因为这件事林沐白对她起了芥蒂，本来出身就已经非常让人鄙视了，现在落了一个不尊妇道的罪名，她就更没脸在林沐白的身边了。 见林沐白久久不回话，画儿的心一寸寸的化为寒冰，“我知道错了……我走了。” 咬唇鼓起勇气看了林沐白一眼，画儿沉默的拖着酸痛的身体便打算出去，没想到第一次跟林沐白在一起，就是最后一次。 这时候，林沐白终于回过神来，看着画儿的样子，林沐白顿时便有些哭笑不得了，“我并不是恼了你，我只是觉得那些人实在是太不知礼数了。” 甚至林沐白都没法想象，画儿一个女孩子，躺在床上没有办法行动自如，这个时候外面出现一个男人，她应该有多惶恐啊？ 林沐白想象不到画儿的心情，却也知道这是非常不好的经历，眼了口气，林沐白上前抱住画儿，“我并没有嫌弃你的意思，相信我，嗯？” 这样没有安全感的画儿，让林沐白心疼的不行。 盯着林沐白看了许久，直到她的眼神让林沐白十分的不自在之后，画儿猛地往林沐白的怀里一扑。 “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你不要我了！” 大概是因为出身实在低微的缘故，所以画儿十分的患得患失，明明都已经成了林沐白的人了，也相信林沐白一定会对她好的，却还是会时不时得认为林沐白是想要抛弃她。 虽然很满足林沐白的虚荣心，但是却也着实的让人无奈。 看着画儿这样，林沐白无奈的叹了口气，将画儿抱得紧紧的，“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你就是我的女人，我不会随便抛弃你的，你就放心吧！” 像是在承诺，又像是在对画儿宣誓。 画儿的样子实在是太让人心疼了，从前林沐白见到的后世的女孩子，一个个都是被娇宠着长大的，没有公主病就已经很好了，这样的患得患失不会出现在她们的身上，自信骄傲的不行。 当然她们也有这样的资本。 受那些女人的影响，林沐白几乎忘了这世上还有像是画儿一样的女子，很坚强，但是却又很软弱，不管是坚强还是软弱都让人怜惜的不行。 看着画儿的样子，林沐白恨不得带她出去好好的玩一玩，让她的脾气放开一点，只有那样，林沐白才有真实感。 不敢置信的看了林沐白一眼，扪心自问，画儿观察过的男人不少，但是却从来没有一个是像林沐白这样的。 别的男人都是唯恐女人不听话，林沐白却唯恐女人太听话。 或者是画儿的意思太明显，反正林沐白一下就看出了画儿的意思，好笑的摇了摇头，林沐白带着些许暧昧的道： “我只是觉得，太听话的女人像木头似的没有情趣。” 那再美也是个木头美人索然无味。 画儿大大小小也能够算是个美人了，以前跟林沐白嬉闹的时候还好，现在真的跟林沐白在一起了，却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林沐白自认还算是比较了解女人，但是对于画儿的心理，林沐白真的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甚至不知道究竟怎么样才能够让画儿稍微自信一点。 想了想，林沐白道：“等芊芊小姐的病好一点了之后，我就带你出去玩玩。”当然，还要等城外难民们的病情都稳定控制下来再说，不然的话林沐白是没有什么事情，但是画儿就不一定这样幸运了。 相信等柳雨菲好的差不多了之后，城外的病情也应该控制好了。 林沐白正打算跟画儿又温存一下的时候，外面周欣悦推门进来，看见林沐白跟画儿的动作，竟然半点都不忌讳。 “这青天白日的，也就是你脸皮子厚。” “谁规定青天白日不能做这事了？”对于所谓的规矩，林沐白嗤之以鼻，“说吧，你来找我是做什么？” 周欣悦会无端端的来看他，林沐白还就不相信了。 这回倒是让林沐白给猜着了，周欣悦这回还真的不是没事找事。 “我是来告诉你，城里的米价油价都涨了，各种粮食都涨了。” “涨了多少？”这可不是小事！林沐白神色骤然严肃了起来，要是真是小数目的话，倒不至于让周欣悦这样焦急。 见林沐白已经看出了其中的关窍，周欣悦意有所指的看了画儿一眼。 还没有等林沐白做什么，画儿已经看出来，接下来的事情不是她能听的。 第61章粮食涨价！ 第61章 粮食涨价！ 幽怨的看了林沐白一眼，画儿听话的出去了。 对周欣悦说的事情很是关切，所以林沐白并没有注意到画儿的不同寻常。 “快说说！” 看着幽怨离去的画儿，周欣悦只觉得一阵好笑。 “原来江宁的米价一斗三十文钱，现在变成了七十五文一斗，其他的粮食也都差不多，而且还有向上升的趋势，你说说现在可怎么好。” 以前买一斗米的价钱现在只能买半斗不到，这事情可就大条了。 林沐白的神色也严肃了起来，现在他们有钱了，这点涨幅并不是供应不起，但是百姓们不一样啊。 要当真是按照这个价格来的话，还不知道要饿死多少百姓呢！ “王大人那边有反应了吗？” 江宁出了事，王有来保准吃不了兜着走，这件事他应该比林沐白着急的多才对。 林沐白想了想，还想起来一个事。 “这粮食涨价的事情，是哪一家先起头的？” 商人逐利而行，这样的机会涨价并非是什么让人意外的事情，可是上涨这么多就有问题了，虽然他们只认利益，但是却不能说商人是傻子。 不会不知道，这样的价格江宁的百姓根本就撑不了多久，到时候只能是得不偿失。 “是从吴家起的。” 叹了口气，周欣悦的脸色很是难看，吴家跟林沐白交好，自然通过林沐白在王有来身上得到了不小的利益。 可就算是这样，吴家却还是做出这样的事情，可见商人无情。 看着周欣悦难看的脸色，林沐白思索了一下，“大概是吴家内部出了问题，吴有才不是这样的人。” 林沐白猜想，大概是吴家的那位吴二爷起的头，就是不知道家主吴瑞有没有参与。 从最开始林沐白就看出来了，吴家主吴瑞是一位典型的商人，有利益的时候将你迎做座上宾，没有利益的时候，就踹开到一边。 相对而言，吴有才更像是个书生，虽然也会做生意，但是却也有良心的多了。 “不管是为什么，现在应该怎么办？” 总要有一个应对的对策才是，不然钱被那些没有良心的奸商白白赚了去，她不甘心啊！ 林沐白想了想，“这件事你别管了，总会有人处理的。” 王有来毕竟是江宁的父母官，吴家这样做，林沐白猜想，他是肯定不会这样轻易的放过吴家的，就是不知道，王有来会做到哪一步。 “可是……” 看上去周欣悦还是有些不甘心。 似乎是警告的看了周欣悦一眼，“我们要的是粮食的价格回到原来，对么？” 并不是闹事，虽然林沐白心里也不痛快，但是在这时候，林沐白却还是知道轻重的。 吴家在江宁的首富地位，并不仅仅是最有钱这样简单，最重要的是他们家的粮食生意，在江宁基本上可以说是占了打扮的天地，要是吴家就这样倒了，江宁必定要受到影响。 王有来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吴家不能轻易倒下，除非有足以代替吴家的势力出现。 周欣悦也曾经是商人的女儿，这样的事情心中也是有数，之所以一时间没有想通，不过是因为周欣悦对白白丧失钱财的不甘心罢了。 “我知道了。” 看着林沐白一脸坚定的样子，周欣悦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妥协了。 林沐白这才笑出来，“这才乖，你让人给吴公子递个帖子，就说我邀请他来一聚。” 周欣悦终于欢喜起来，对林沐白重重的点了点头，“好。” “就算粮食涨价了，我们也并不是吃不起，你这又是何必？” 听见声音林沐白回过头去，见来人不由的有些意外，“凤瑶小姐？” 就算是林沐白，在对待吴梦瑶的时候都不由的有些气虚，据说这位凤瑶小姐曾经是哪位高官的女儿， 后来因为家中败落在流入了玉香楼。 只看她的气质才情就知道，这话不假。 清浅的对林沐白点了点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如果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江宁民乱是必然，到时候哪里有玉香楼的存活之地？倾巢之下岂有完卵？虽然百姓的力量看似微小，但若是凝聚起来，绝对不容小觑。” 这也是为什么自古以来都说得民心者的天下的原因了。 眼神略微有些复杂的看着林沐白，吴梦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道：“但愿日后你还能保持本心。” 没等林沐白反应过来她是个什么意思，便像是来的时候那样，施施然的走了。 看着吴梦瑶离去的背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林沐白轻笑着摇了摇头。 吴梦瑶倒是提醒了他，江宁不能乱，就算是为了林沐白自己，也为了给他一席安身之地的玉香楼，江宁都不能有民乱出现。 周欣悦才让人递帖子过去，不一会吴有才便亲自来了林沐白这里。 “林小哥。” 看吴有才的样子，混混沌沌的，似乎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只稍微一想，林沐白就明白了。 笑着给吴有才倒了杯茶，“坐下吧。” 对于林沐白现在的不慌不忙，吴有才有些疑惑，都这个时候了，林沐白怎么还可以这样淡定？难道是说，林沐白体恤百姓只是作秀而已，事实上却还是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 心中对林沐白有些失望，不过来都来了，吴有才也只能顺从的坐下，等林沐白说话。 似乎是对吴有才的想法一无所觉，林沐白不慌不忙的煮着茶，漫不经心的问道：“我听说吴家大部分的生意都在江宁？” 吴有才一呆，如实回答，“正是，吴家在大商各地都有商铺，但是吴家的根本却在江宁。” “这样啊。”林沐白点了点头，将茶王吴有才面前推了推，“这是我亲自炒的茶，你尝尝看，倒是比现如今那些加了乱七八糟调料的茶水清雅的多。” 更加不明白林沐白的意思了，带着疑惑，吴有才顺从的轻呡了一口茶水。 微苦温润，却有回甘。 第62章想岔了 第62章 想岔了 一口茶水下去，吴有才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由的沉默了。 “吴家的根本在江宁，若是江宁出了事，吴家怕是也会受到不小的打击吧？” 或许是没有经历过大的灾祸，所以吴有才理所当然的对林沐白道： “我吴家家大业大，就算出了事，又能奈我们何？” 大概也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所以吴家才这样肆无忌惮。 当然，林沐白觉得最大的原因应该是官府对吴家的态度，对吴家，官府一直都是能忍则忍，因为吴家给江宁带来的税收等等利益，所以官府不到必要时候，不会与吴家结仇。 虽然还是低贱的商人，但是吴家却比江宁其他的官员要过的滋润多了。 淡笑着摇了摇头，“江宁若乱了，官府尚且不能独善其身，吴家难道还能与官府相比？” 吴家在江宁过的可以说是比知县都要滋润，但是若要抡起权势来，却差得远了，这也是为什么吴家倾尽全力都想要家中的子弟当官的原因。 林沐白的话让吴有才一呆，“林小哥的意思是……” 见吴有才明白了，林沐白摇了摇头，“我什么意思都没有。”看着手中淡绿的茶水，“这茶水苦中带甘，是极好的寓意，就是不知道这世上有没有面上虽甘甜，但却极苦的物事呢？” 沉默了一会，吴有才突然对林沐白一拱手，道：“林小哥的意思吴某知晓了，这便告辞。” “既然吴公子有事，那就请便吧。” 等吴有才走了之后，画儿到林沐白身边来帮着林沐白清理桌上的器物，看上去十分不痛快。 “何必对他这样客气，从先雨欣小姐总说商人都是贱骨头，打怕了就听话了。” 一贯都看不起商人，所以对林沐白这样客气的做法，画儿实在是不能理解。 轻笑着摇了摇头，“难道玉香楼就不是做生意的地方了？对什么人说什么话都是有讲究的，你还小，学着点。” 看着林沐白故作老成的说话，画儿只是好笑的摇了摇头，沐白哥也不见得有多大，还这样教育她。 “我知道了~~” 故意将声音拖得长长的，画儿对林沐白皱了皱鼻子、 这个样子让林沐白气了个倒仰，当真是没规没距的小蹄子。 “你先让人准备着晚膳的吃食，我去找王大人。” 摆了摆手，林沐白让画儿先去，然后自己换了一身能见人的衣裳径直往知府的府衙里去了。 “林小哥来了。” 府衙里的人大多都已经知道了林沐白跟王有来的关系，所以林沐白进门的时候并没有受到阻拦，甚至还有几个人来跟林沐白带路，一个个乐滋滋，看见他就像是看见了银子似的。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听林沐白这样问，带路的衙役顿时苦了脸，“我们大人最近可是心情不好的紧，府上受罚的不少，林小哥既然您来了，就帮着劝劝大人吧！全当做个好事，拯救我们脱离苦海！” 这话说的，林沐白好笑的摇了摇头，道： “放心吧，我就是为了这事儿来的。” “诶！这就多谢林小哥了！” 衙役闻言顿时欢欢喜喜的带着林沐白往王有来现在所在的方向去。 王有来看见有人进来，以为又是百姓来请命了，心中愈发的恼怒，往门口恨恨摔了一个茶盏。 “都说不要来见本官了！” 林沐白正巧走到门口，茶盏正好摔在他的脚下，精致透亮的瓷器一时四分五裂。 “好大的火气，这样好的茶盏，要是你不想要的话，送了我去，何苦摔它。” 见来人是林沐白，王有来连忙上前，“小弟不知是杨兄，一时冒犯了，还请杨兄恕罪。” 说着，对带着林沐白过来的衙役狠声道：“林小哥来了也不通传一声？谁教你们的规矩？” 衙役看了林沐白一眼，见林沐白一脸了然，不由的苦了脸色，“林小哥来了便直接到了大人您这里，我们也不敢拦着林小哥啊！” 王有来看上去还待说什么，被林沐白给拦住了。 “好了，你也别恼，是我先进来的，没有让人来传话，你不想我来，我走就是了。” “杨兄这是哪里话？小弟怎么会是这个意思？不过是担心这些人怠慢了杨兄。” 挥挥手让衙役下去，王有来泄气似的拉着林沐白坐下，“想必杨兄已经知道小弟为何而恼了，兄长又是为何而来？” 林沐白也是百姓当中的一员，就算不差钱，但是王有来也本能的觉得，林沐白是为了粮食涨价来的，想让他处置了那些商人们。 只是这件事远远没有表面上那样简单，只是王有来不知道怎么跟林沐白说罢了。 “我确实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在这之前，我见过了吴有才了。” 这倒是让王有来来了兴趣，“吴公子怎么说？” 就像是林沐白认为的那样，吴有才确实并非是像他父亲那样实打实的奸商，他是有良心在的，林沐白去找吴有才倒是不错的选择，就是不知道，在这样的事情上面，吴有才能不能做主。 将自己跟吴有才说的话简单的赘述给了王有来听，最后林沐白总结道：“吴公子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跟绝大多数的百姓对着干，显然是自取灭亡。” 商人们的银子哪里来？王侯贵族所使用的银子哪里来？ 还不都是从最基层的百姓们身上来的，一旦爆发出民乱，这种平衡定然会被打破，林沐白不相信坐在最高处的那些人是蠢人，所以商人们如今的行为，完全就是自取灭亡。 “现在江宁还没有到那一步，粮食也没有稀缺到那样的程度，这些人完全就是催化民乱啊。” 上位者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不可控因素，民乱最开始可能只是想抗议，但是后来会演变成什么，谁也说不准。 “杨兄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这一切？” 王有来的神色渐渐严肃起来，他怎么只考虑道了商人的贪心。 第63章关键性 第63章 关键性 而忘记了考虑这件事会带来的一切呢？当真是失策失策。 “那如今……” “如今？”林沐白反问，“那就要看王贤弟的了。” 身为首都的知府，林沐白不相信王有来会仅仅只是一个单纯的知府而已，若是平民出身的话，王有来怎么可能年纪轻轻的就将江宁知府的位置做的这样牢靠？ 看着林沐白的态度，王有来就知道，林沐白肯定是看出来了一些什么。 “杨兄的意思小弟明白了，定当全力以赴。” “如此便好，江宁乱了，大家都不好受。” 现在江宁可是在天子脚下，要是说现在江宁变成这样没有王公贵族的功劳那是不可能的。 究竟是为什么呢，如果江宁乱了，对于那些养尊处优的贵族又有什么好处？ 林沐白不了解朝中的情势，所以对此就只能百思不得其解了。 “小弟知晓了。” 严肃的对林沐白点了点头，林沐白的意思王有来已经明白，一般的情况之下，王有来绝对不会对背后之人低头、 林沐白想的不错，他确实并非是白衣出身的官员，他的本家是北平王家，千年的世家，而且镇守北平，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若是一般情况的话，朝廷肯定不会轻易与王家结仇。 这也正巧能让王有来在这件事上有了不小的空间。 “我听说吴家打算应选皇商？有多少人跟他们竞争？” 以吴家的实力，若是没有意外情况的话，竞选皇商可以说是势在必得，但是如果有了这个意外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王有来看着林沐白，沉吟了一会，突然道：“与吴家竞争的，还有同为富豪之家的李家……杨兄的意思小弟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玉香楼的小姐们还等着我吃晚膳，我先走了。” 林沐白对王有来摆了摆手，道。 “来都来了，何必晚膳时分又要走？到时候别人还不说我待杨兄不好？留下用晚膳吧，一会让人去传话给玉香楼的小姐们也就是了。” 见王有来好像对林沐白现在在玉香楼半点都不忌讳似的，林沐白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应是。 “这就对了，一会让你弟妹置办出一桌好酒好菜来，定然能将杨兄招呼好的。” 弟妹？“你已经娶妻了？我竟半点也没有听说。” “杨兄不了解，当日初来江宁，路上小弟之妻便造了灾祸，是躺着抬回来的，因着一年多在养病没有举办宴席，小弟也没有大张旗鼓的宣扬带了妻子过来，故而才有小弟尚未娶妻的传闻。” “原来如此。”林沐白了然的点点头，对王有来戏谑道，“我还道是你怕你家娘子阻挡了你的美人缘分呢。” 这话可是怎么说？摇了摇头，王有来有些哭笑不得。 “就算小弟已经娶了妻，难道还担心没有美人不成？” 在江宁地界，虽然达官贵人不少，但是王有来却也可以算是最有权力的地方官员了，他这话倒是不假、 好笑的摇了摇头，“那我今日可是要见见被你藏得严严实实的弟妹了。” 说起妻子的时候，王有来温柔的神情做不了解，林沐白很是好奇，究竟是怎么样的女人，能让王有来这样有权有势又长得不错的男人这样死心塌地。 这个时候可不是后世，男人只守着一个女人是常事，也是理所当然，在这个年月上，王有来只有一妻是让人十分不齿的，甚至会有人怀疑王有来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能够让王有来顶着这样的压力却只守着她一人，足以见此女的能力。 王有来半开玩笑的对林沐白道：“杨兄见见便罢，若是有什么想法，小弟可是要恼了的。” “难道美丽至如此？” 林沐白更像见见了，有美女谁不喜欢看？就算这个美女是别人的妻子，不能做什么，过过眼瘾总是可以的吧？ 看着林沐白如此，王有来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却也知道，林沐白不是会对兄弟的女人做什么的人，他这样的表现应该也是好奇居多。 “去叫夫人出来拜见杨兄。” 王有来这样对身边的小厮吩咐道。 等小厮走了之后，王有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小弟看杨兄身边似乎没有伺候的人，这样似乎有些不便，不如……” “我现在在玉香楼落脚，有人伺候着也不像话，王贤弟的好意为兄的心领了，前日里玉香楼的梦君小姐才送了我一个丫头，如今倒也够使唤。” 既然林沐白都已经这样说了，那王有来也不好再说什么。 两人说话间，王有来的夫人带着丫头过来了。 远远的看着步态娉婷，就知道是个难得的美人，可就算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在看见本人的时候，林沐白还是不由的一阵惊艳。 还以为王有来的颜值已经算不错的了，加上身份，不管配什么样的美人都是可以的，在看见此人了之后，林沐白才知道什么叫做鲜花插在牛粪上。 “这位便是杨兄了吧？妾身崔氏，见过杨兄。” 声音如珠玉落盘，清脆动人，林沐白的口水差点都下来了。 “果真是以冰为骨，以雪为肤，以芙蓉为面，杨柳为姿，诗词为心的绝代佳人啊。” 王有来跟崔氏听见林沐白的喃喃自语，不由的有些好笑，王有来暗暗后悔，不该让林沐白见崔氏。 而崔氏呢，则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夸得这样直白，白皙的面颊不由的染上了红霞。 “杨兄说笑了，妾身不过蒲柳之姿罢了。” 这样若是蒲柳之姿，那世间就没有美人了。 不是林沐白说玉香楼的那些小姐们不美，只是美的各有千秋罢了，比起玉香楼里面的小姐那种千般风情万种样貌的美，崔氏这种清冷无尘又带着些许贵气的美才更让人倾心。 这就是一个绝色尤物跟出尘仙子的差别了。 丰乳肥臀的尤物只会让人产生生理上的欲.望，但是犹如小龙女仙子一般的佳人，则是让人打心底里尊重而又让人心动。 第64章王妻崔氏 第64章 王妻崔氏 至少林沐白是这样。 在王有来不悦的清咳下，林沐白这才擦了擦口水回过神来，这样的举动又让崔氏一阵轻笑。 “实在不好意思，下次不会了。”林沐白神色间有些讪讪，确实是他唐突佳人了。 王有来心说林沐白已经没有下次了。 倒不是王有来觉得林沐白对崔氏有些什么，只是一个男人看见另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女人流口水，心理上有些不悦罢了。 但是理智上却还是知道，林沐白不是那样没有分寸的人。 “去布菜吧。” 终究是舍不得对爱妻发脾气，王有来只能缓声对崔氏道。 手帕捂嘴轻笑了两声，崔氏对他笑道：“还用老爷吩咐？饭菜早已布下了，还请老爷与杨兄轻吧，妾身还有些后宅之事要处理，这便不能作陪了。” 王有来巴不得是这样，哪里有留人的道理？连连让崔氏先去。 等崔氏走了之后，这才对林沐白似模似样的道歉。 “后宅中丫头婆子多了，事情也多，还请杨兄见谅。” 林沐白心道，还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意思呢？ 嘴上却摆手成无事。 “这是小弟府上厨娘的拿手好菜，杨兄尝尝可好？” 这个时候的口味和所谓的美味都是以清淡为主，林沐白尝了一口，胜在食材的原生态，吃起来很是鲜香，但是对于林沐白这个无辣不欢的人来说，却总是觉得差了一点什么。 看着王有来似乎很是期待的样子，林沐白也只能点了点头应道：“确实是不错，就是有点清淡了。” 难道是盐巴放少了？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的纰漏吧？ 带着疑惑，王有来尝了一口，很不错啊， 难道是林沐白觉得他小气了，这才故意找茬？ 王有来不由的对林沐白升起了些许不满。 “倒不是盐巴，只是觉得少了点味道。” 在林沐白看来，河鲜原汁原味是好，但是跟麻辣鲜香比却还是少了一些味道，故而有此一说。 “麻辣鲜香？”鲜香王有来倒是知道，只是，“这麻辣是什么味道？” 今人也是吃辣的，只是没有辣椒，用的都是一些比如花椒蒜头一类的调料来代替辣味，有很多人觉得蒜头的味道有些奇怪，所以接受度并不高。 而王有来又是从北边来的人，故而不明白。 不过看着林沐白说的有板有眼的，王有来就知道，林沐白并非是在故意找茬儿，而是在真的提建议。 见林沐白一脸向往的样子，王有来猜想，那所谓的麻辣应该是十分美味的东西吧？ “不知杨兄口中的辣椒在那里可以寻到？” 林沐白的见多识广是王有来见识过了的，很多王有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在林沐白手下就是能够出现。 也就是因为这个，所以让王有来对林沐白口中的种种不由的抱有最高的期待。 即使不知道辣椒是个什么，但是却也并不妨碍王有来口水泛滥。 无语的看了王有来一眼，林沐白道： “那是我家乡的东西，听说也有野生的，去山上找找说不定能找到。” 见林沐白似乎十分不想谈及家乡的样子，王有来只能咽下了询问林沐白家在何地的想法，只是道： “纵使山里有，下面的人不认识又有何用？” 这样说的话也对，林沐白沉吟了一下，“这样吧，我把辣椒的样子画出来，你让人照着去找就是了。” “这样也好，杨兄请吧。” 要说拿毛笔写字林沐白还行，但要是说画画，还是画写实的话，林沐白就不行了，想了想，最终林沐白只能找王有来要了根差不多笔粗的木炭在白纸上画。 原本王有来还有些奇怪，哪里有人画画用木炭的？ 但是不一会，看着跃然纸上栩栩如生就只是没有的画，王有来不由的惊叹了。 “这世上竟然有如此绝妙的画技，杨兄当真是大才啊！” 就算是以写实逼真为主的画家，也不见得有林沐白画的这样像啊，竟然就想是植物就在纸上似的。 好笑的摇了摇头，林沐白道：“这可不是我发明的，这是西洋那边的画法，叫素描的。” “快速描绘，倒是贴切。” 王有来才不管什么西洋不西洋，在现在这个时候，西洋人都是低贱愚蠢的存在，就算听见了，王有来也会当做没有听见，在他看来，定然是林沐白不想居功，才将这个技艺说是西洋那边的，来一个没有对证。 既然如此，那王有来也就不揪着多说了。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林沐白无奈了，不过说素描是快速描绘，其实也不算错，林沐白也就懒得纠正了，这样理解也就理解了。 “这个图纸便给小弟吧，小弟这便让人去找。” 等找到了，他也就能够尝一尝林沐白所说的麻辣鲜香是个怎么样的滋味。 “去吧。” “吴公子那边是否能说服吴家，杨兄是否有把握？” 若是不能的话，那王有来这边还要采用其他的手段了，总不能就这样让他们坑害百姓下去啊！ 但要说采用其他的手段又谈何容易呢？ 现在只能期待吴有才了。 沉吟了一会，林沐白忽然道：“若是可以的话，王贤弟何不给皇上上一道折子？” “就说这个事儿？” 没用啊，皇上肯定早就已经知道了，现在没有动作，定然是在等他的办法呢。 要是当真就这样让皇上知道，可不是给了对手弹劾他的错漏之处吗？ 对于那些王公贵族来说，这真不算是什么大事，直接料理掉带头的商人杀鸡儆猴也就是了。 但是现在吴家不是那样好动的啊，。 听说他们已经跟皇上的后妃扯上了关系，虽然皇上不会轻易动王家，但是一个不伤经不动骨的王有来，王家还不至于为此得罪了皇上。 一个处理的不好，那结果可不是王有来想要看见的。 “当然不是让你直接跟皇上说了，我的意思是，让你上书给皇上，提出一个限制价格的政策来，现在朝廷正打击着商人。” 第65章王有来的怀疑 第65章 王有来的怀疑 听了林沐白的话，王有来沉默了。 这确实是一个好主意，只是，“那些贵族不会同意的。” 很多时候，皇上也是身不由己，这个政策显然危害到了贵族的利益，贵族强硬起来，皇上也没有办法。 “话虽如此，但是……”林沐白左右看了看，凑近王有来的身边悄声道，“现在正是皇上跟那些贵族之间的博弈，你是帮着皇上在贵族看似坚不可摧的利益当中拉开口子，还是帮着贵族？” 王家世代为皇上镇守边疆，忠心当然不必说了，而且王家是北平的贵族而不是江宁的，这边的贵族利益跟王家没有本质上的关联。 将王有来放在江宁做知府，事实上也是皇上跟王家互相示好的一种表现。 在江宁，王有来除了紧跟着皇上的脚步之外，没有其他的选择。 王有来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林沐白，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样的事情上面，他们这种身在其中的人看的明白可以说是耳濡目染的多了，但是林沐白看的这样明白，王有来倒是有些不明白了。 从查到的林沐白的经历来看，别说是贵族圈子了，就算是稍稍有些权势的商人，林沐白也是没有交情的。 这样半点都没有了解过贵族之间的事情的人，能够对贵族之间的事情了解的这样透彻，就算知道自己不应该怀疑林沐白，王有来也不得不怀疑了。 感受到王有来狐疑的眼神，林沐白知道是自己说的多了，心中不由的有些懊悔，但是面上却还是一副淡淡然的样子，坦荡荡的对王有来道： “不管我是从何而来，我不会对你不利，就是最好，你说是不是？” 王有来一愣，随即点头道：“确实是这样。” 再不在这件事上面多说，但是心里想的是怎么样的，旁人就不知道了。 只是看着林沐白的时候，王有来的脸色有点复杂。 林沐白说的确实是不错，只要他不对自己不利，那不管他做什么都是极好。 可就算是这样说，不知道林沐白的来历，王有来却还是有些疑窦的。 毕竟不可知的事情就代表着不确定性，越是有权利的人，就越不喜欢不确定性。 但是如果要让王有来放弃林沐白这样一个人才，王有来却又是舍不得，能够得到这样一个人才是他的运气，若是要放走了，不说别人，就是他自己心里也是不痛快。 而且不得不说，林沐白的意见确实是极好。 治灾的事情王有来已经得到了皇上的赏识，现在这样做，说不定能给自己跟家族挣来一些什么也不一定。 只稍微一想，王有来就下了决心。 “多谢杨兄弟提点，杨兄的意思小弟知晓了。” 对林沐白作了个揖，王有来道。 被王有来的衙役恭恭敬敬的送了出来，林沐白有些好笑，什么时候自己也得到这样的待遇了？ 要说这里面没有王有来的吩咐，林沐白是怎么都不相信的。 在他手下做事的人，不可能不看王有来的脸色做事。 这样给自己面子，要是林沐白再不投桃报李，那就说不过去了。 回到玉香楼，迎接林沐白的又是画儿幽怨的神色。 “沐白哥，你最近忙得很，都没有陪画儿的时候了。”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不懂事，但是自从画儿成为了林沐白的人之后，女人的本性让画儿不由自主的对林沐白患得患失了起来。 对此，林沐白倒是没有恼怒，不管怎么说，画儿的态度至少说明了她对自己是非常在乎的。 “最近太忙了，有多少事情你也是知道的啊，我的画儿是最懂事的小姐了，等沐白哥忙完这段时间之后，多多的陪你好不好？” 被林沐白一通好言哄着，画儿也不拿乔，娇娇的窝在林沐白的怀里道：“那沐白哥要记得啊。” 画儿的温言软语差一点让林沐白化身为狼，不过就算暂时没有冲动，但是在画儿的身上林沐白也开始动手动脚了起来。 “我走了之后，那吴公子还来了没有啊？” 林沐白的大手在身上乱动，画儿哪里还想得了那样多？软倒在林沐白的怀里，画儿的声音是飘忽的。 “吴公子遣人来过，说沐白哥交代的事情他会办好的，还请沐白哥放心。” 窝在林沐白怀里，画儿娇娇的道。 闻言，林沐白多少也放心一点，对画儿的动作越发大了起来。 两人渐入佳境，外面一阵脚步声也没有人注意，玉香楼里面的人不少，白日里人来人往也是有的，就算听见也只当没有听见。 “沐白，我叫你买的东西……” 周欣悦冲冲的进来，看家林沐白跟画儿双双滚倒在床上，画儿已经衣衫凌乱，眼角眉梢都带着媚意，见此，周欣悦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轻咳了一声，连忙关上门，在门外的声音小的让人几乎听不见，“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你们继续，继续……” 此时林沐白全心全意的注意力都在画儿身上了，见是周欣悦，只当是自己人，在的时候还有点收敛，等她出去了，便当作这事没有发生，继续在画儿身上动作。 画儿倒是还记得周欣悦在外面，不好意思的推着林沐白让他先去打发了周欣悦再来，只是这个时候，林沐白哪里还听得见画儿说的是什么？ 因为林沐白的动作，画儿早就已经手软脚软的了，又哪里还能够推得动林沐白？ 只能任由着他在身上乱动，心中紧张的不行，含着媚意的嘤咛怎么都不好意思发出，但是在林沐白的动作之下，却又不得不发出声音，用以发泄自己又是痛苦又是愉悦的感觉。 因为紧张，更是紧的不行，让林沐白一阵舒爽，险些立时便一泻千里。 不禁坏笑着想着，应该多在这个时候让画儿紧张紧张才好。 还在外室等着林沐白穿好衣服出来的周欣悦，听见里面细细索索的声音，开始只以为是林沐白跟画儿在整理衣服。 第66章莫名其妙 第66章 莫名其妙 没想到不一会却传出了画儿含着媚意的嘤咛，脸色不禁有些红润，心中略微有点点涩意。 等过了许久，周欣悦打定主意要等到林沐白出来，想要看看林沐白的脸皮究竟厚到了什么程度，茶喝了一壶又一壶之后，林沐白这才神清气爽的出来了。 见周欣悦还在，林沐白当真是有些意外了。 “有什么急事找我？” 见林沐白如此，周欣悦有些尴尬的清咳两声，“那倒是没有，我只是想来问问你，上次我除了让你帮我买胭脂之外，还让你帮我带张字画回来，你买了没有，在哪呢？” “就这样？” 这点小事吃饱了撑的等这么久啊？ 看来玉香楼的生意是真的不行了，小姐竟然无聊成这样。 或许是看出来了林沐白的腹诽，周欣悦有些恼怒的道： “就这样，不行啊？” 见周欣悦要恼羞成怒了，林沐白哪里还敢招惹？连忙投降道：“当然可以了，雨欣小姐想怎么样都可以。” 不招惹女人才是正理啊。 上次在李梦君院子门口跟周欣悦产生了一点矛盾之后，周欣悦对林沐白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好容易才让她不那么阴阳怪气了，要是会为了这点小事又得罪了周欣悦才是奇怪了。 看林沐白似乎真的是一脸诚恳的样子，周欣悦轻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谅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周欣悦傲娇的想道。 “东西呢？” “我让梦君小姐收着呢，正巧正厅也少了几幅字画，我就多买了点，对这种摆设一向不太了解，所以就让梦君小姐代劳了，你去问问她应该知道，我交代过了的。” 耸了耸肩，林沐白光棍的道。 “你什么时候跟梦君这样好了？”狐疑的看着林沐白，周欣悦想看出来，林沐白是不是又招惹了李梦君。 一下子就看出来周欣悦的意思，林沐白连连投降，“我怎么敢啊？画儿可是梦君小姐的人。” “那又怎么了？” 在男女之事上面，古人的开放程度对于后世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望尘莫及。 姐妹、姑侄、主仆，都能够共侍一夫，这是十分稀松平常的事情。 要是有哪个男人这样做了，不仅没有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只会觉得，这个男人十分的有魅力。 寻常人家都是这样，青楼就更是如此了，在周欣悦看来，就算林沐白同事跟李梦君和画儿有了关系，也并不能算是什么大事。 抿了抿唇，将心中不知道怎么冒出来的酸涩给压下去。 看着周欣悦如此，林沐白只觉得一阵颓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道： “我跟梦君小姐没什么关系，你别胡思乱想，时间不早了，你要是要字画的话梦君小姐，不然一会人家睡了。” 瞪了不解风情的林沐白一眼，周欣悦愤愤的哼了一声，在林沐白摸不着头脑的神色之下更加生气，也不等林沐白问什么，便恨恨的转身走了。 画儿好不容易穿好衣服出来，正巧看见周欣悦恼怒的走了的一幕，不由的有些茫然的看着林沐白，“雨欣小姐这是怎么了？” 难道林沐白又去招惹雨欣小姐了不成？ 要说周欣悦跟林沐白的关系，就算是画儿也只有哭笑不得。 两人基本上一见面就要吵起来，能够和平相处的时候屈指可数，不过也正是以为这样，所以玉香楼的小姐丫头都喜欢看周欣悦跟林沐白相处，跟看戏文似的有趣极了。 画儿也是一样这样觉得，半点恼怒吃醋的意思都没有。 “谁知道啊，突然就恼了，我也没有说什么啊。” 林沐白简直要冤死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揉了揉眉心，林沐白只觉得头疼的要死。 玉香楼里面的小姐，即使脾气再不好的，也都是有迹可循，怎么到了周欣悦这里就偏偏不是这样，经常无端端的就恼了，就生气了，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看着林沐白这个样子，画儿又是头疼又是欢喜。 头疼的是林沐白这样不懂女人，看来日后是有的恼的了，欢喜的是，林沐白这样不懂女人，是不是就说明了，他跟女人接触的少，所以不知道这些？ 不管是不是，画儿都觉得是了。 “你啊，时间不早了，刚才你又劳累，赶紧去歇着吧，我去洗洗也跟你一起歇着了。” 算了算，他也有三五天没有去看柳雨菲了，为了避免她胡思乱想，林沐白觉得自己明日还是去看一看柳雨菲的好。 不然的话，下次去看的时候，柳雨菲又要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阴阳怪气许久了。 画儿摇了摇头，道，“我跟你说一起。”画儿的本意是想说伺候林沐白沐浴，但是这话听在林沐白耳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好啊，我这就去跟刘婶多少点水，咱们一起。” 林沐白的神色十分的暧昧，无端端的画儿就明白了林沐白的意思，不禁红了脸。 嗔怒的瞪了林沐白一眼，“我是说伺候你洗，你想什么呢？” 满脑子都是那档子事，当真是不知道让人说什么好了。 见画儿有点生气了，林沐白也不在意，带着纵容的笑意对画儿道：“好好好，是我想多了，你伺候我沐浴不也是要多多的水？你自己还要洗漱呢，女子不宜太冷，还是一并烧了水吧。” 画儿见林沐白这样关心自己，脸上原本因为嗔怒而带上的红晕渐渐变成了娇羞，原本中气十足的声音也小了不少，现在听起来，倒像是小媳妇似的了。 她呐呐的道：“那好吧，别麻烦刘婶了，我跟你一起去，你还不会烧火呢。” 不就是上次出糗了吗？这妮子竟然记到现在，林沐白故作恼怒的道：“我就算不会烧火又怎的了？你难道不能帮我烧吗？” 听林沐白粗声粗气的说话，画儿原本是有些慌乱的，但是在听见后半句的时候，差点绷不住笑了出来。 就算没有笑，但是神态间却也是带着笑意的。 第67章吴二爷的劫难 第67章 吴二爷的劫难 “好好好，我帮你烧火。” 只要林沐白需要，她帮林沐白烧多久的火都是心甘情愿啊。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画儿轻轻的叹了口气，怕是林沐白需要她的时候不会长啊。 林沐白这样有本事，她出身又低贱，能够陪在林沐白身边多久都不知道。 画儿看着林沐白，突然之间便笑了，这是她喜欢的人，只要能够在他身边，她就满足了，哪怕一辈子做个低贱的婢女也好。 “怎么这样看着我？” 被画儿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不过任谁都不能否定画儿眼中的深情。 不得不说，这样深情的画儿极大程度的满足了林沐白的虚荣心，就是被看的久了，有些不自在是真的。 “难道画儿不能看着公子了？” 这话可是怎么说？“当然不是了，我们还是快去烧水吧，明日我还有事儿呢。” 画儿这才满意的收回视线，沐白哥也会对她说软话呢，真好。 沐浴之时，自然又是一阵暧昧，闹得第二日林沐白都已经起床出门了，画儿还没有醒来。 好在现在画儿可以说是林沐白的私人婢女，除了林沐白之外，基本没有人会找她，而且也不用点卯，所以不管画儿怎么睡都不要紧。 且不说醒来之后发现林沐白已经走了画儿有多么的怅然若失。 就说林沐白这边，还未出城，便看见城中的百姓们都熙熙攘攘的往知府公堂的方向跑，不由的有些意外。 “这位大爷，这是出了设么么事儿啊？” 被林沐白叫住的老伯看林沐白的衣着跟他们这些百姓没有什么两样，认为应该不会是什么贵人，在跟林沐白说话的时候，也带着一点亲近之意。 “小子的消息就是不灵通，听说啊，是吴家的二爷在赌场的时候打死了人，人家冤主告到知府大人那里去了哩！你要是想看热闹的话就跟老头子一起去吧，晚了说不定都看不到了。” 犹豫的看了城门的方向一眼，林沐白终究还是道：“好嘞！那就谢谢大爷了啊！” “小事。”老伯无所谓的摆摆手道。 林沐白跟这位老伯一起，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当中，几次老伯差点就被人来人往挤倒在地，还好林沐白眼疾手快扶住了人，这才免于受伤。 拍了拍林沐白扶着自己的手，老伯道：“好小子，比我家那孽障强！” 对他这话，林沐白可是不敢接，除了讪笑也就只有讪笑了，他总不能看见一个老人就这样在自己身边摔伤吧？那也太狠心了一点。 不一会儿，两人便到了公堂的所在。 衙役们一个个都人来人往的，可就算是这样，林沐白的到来也引起了旁边衙役的注意。 上次引着林沐白去找王有来的衙役叫杜贺的，他似乎还是个小头头，带着人风风火火的从林沐白身边过去。 没走两步又突然一个刹车，被身后的手下撞得东倒西歪的，不过他这个时候却没有管自己的手下，而是冲到林沐白面前来道： “林小哥也来了？我们大人在后面，要不我带您过去？” 杜贺一脸讨好的样子，让带着林沐白来的老伯似笑非笑的看着林沐白。 顶着老伯的视线，无端端的，他突然觉得一阵压力山大，对杜贺摆了摆手，“算了吧，我就是来看个热闹。” 王有来要断案，他去找王有来算是个什么事儿？ “这……” 杜贺显得有些为难，现在王有来的心情可以说是非常不好，现今说话王有来能够听进去的，除了他的夫人崔氏之外，也就是林沐白了。 “去吧。” 看着林沐白似乎真的不打算去的样子，杜寒只能不甘不愿继续带着人去做事了。 “那位是谁啊……” 带着手下，一群人渐渐远去。 方才那个老人家看着林沐白，好笑的摇了摇头，“没想到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哪里算得上是什么真人？不过是狐假虎威而已。” 对于林沐白的话，老人家也不多说什么，好笑的摇了摇头，沉默再不言语。 注意到林沐白这边动静的人也不多，所以人走了之后，也没有让多少人注意到林沐白。 原本他还没有想起来这位吴家二爷究竟是个什么人，不一会，林沐白就想起来了，“那吴二爷，不就是上次带人去玉香楼闹事的吗？还真的是不学无术。” 在赌场里打死了人这样的事情都能够做出来，可见确实是个纨绔当中的纨绔。 不过这次，林沐白估摸着，这位吴二爷怕是踢到了铁板了，正巧王有来还在想应当怎么料理了吴家，现在可不是一头撞上来了？ 不一会公堂升了起来，王有来显然是看见了林沐白，隐晦的对林沐白眨了眨眼，见此，林沐白便知道，王有来怕并非是真的那么生气，不过是做个样子给某些人看而已。 又过了没多久，林沐白看见吴有才过来了。 也是，吴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合该有个能管事的人过来看着才是，只看吴有才的样子就知道，怕是现在吴家已经乱作一团了。 吴有才看见林沐白也在跟前，给人踩了个十七八脚的也顾不得了，往林沐白这边来，到林沐白身边的时候，原本整洁的衣衫已经变得有些狼狈了起来。 “林小哥。” 看着吴有才的样子，林沐白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是怎么了？为了你二叔的事情而来？”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虽然吴有才心中很是焦急，也对林沐白这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表示不齿，但是却还是说不出什么无礼的话来，这件事，说不得还要求着林沐白。 “正是呢，我家那二叔年纪一把了，竟然还如此不懂事，闹出了人命来，我们还不知道如何保下他呢。” 林沐白还没有说什么，跟林沐白一起来的那位老伯不满了。 “打死了人家儿子，就算大人处死那畜生也是应该的！” 看这老伯他的模样神情，似乎十分的愤慨。 第68章吴二爷的劫难2 第68章 吴二爷的劫难2 不解的看了他一眼，林沐白并不十分明白为什么他竟如此生气，只是道： “那位吴二爷虽不是什么好货色，但是大小也算是一条人命。” “人家的儿子也是一条人命。” 那位老伯道。 林沐白顿时无话可说，这件事原本就没有那么的好解决，这边的人命是命，那边的人命也是命，不管王有来最后是不是判了杀人偿命，反正最后这两家的仇也是结定了的。 吴有才见林沐白沉默不言，以为林沐白不打算管这件事了，顿时便急了，“林小哥，我二叔定然不是故意要打死人的，你看这……” “我看？”林沐白有些哭笑不得，“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有本事了？” 难道那位吴二爷不是故意的，那受害者就是故意死的了？ 不管这其中又怎么样的隐情，追根究底，不都是这位吴二爷做事太横了？ 听林沐白这样说，吴有才顿时便沉默了，其实林沐白的话吴有才又怎么会不知道？可是毕竟那人是他的二叔啊，难道他还能放着不管不成？ “我可没这么说。”听见吴有才的喃喃自语，林沐白嗤道，“我只是说，你家二叔做了亏心事，王大人不管判了什么都是你二叔咎由自取。” “林小哥与王大人交好，不知可否……” “你省省啊。” 对吴有才不雅的翻了个白眼，现在吴有才也顾不上这些了，只听着林沐白口中的话。 “最近你们吴家做了什么我都知道了，你觉得王大人会不知道？我告诉你个准话吧，此事没有牵连到你们吴家就已经是造化了，还想要多求什么？” 吴家粮食涨价的事情，林沐白老早就跟王有来探讨过了，王有来的意思呢，是毕竟这件事牵连甚广，要是吴家知错改过了呢，这件事就算了。 若是他们不打算改过的话，那王有来也不定是怕他的。 闻言，吴有才沉默了，“林小哥的意思是，王大人是打算借此事对我吴家开刀了？” “我可没这么说。”林沐白果断否定了吴有才的话，虽然王有来就是差不多这么个意思，但是口头上林沐白还不至于说的这么直白。 想了想，林沐白对吴有才道：“你们就是因为太贪心了，所以才有今天，你二叔是个什么人，相信你也知道，换句话说，上次你二叔在玉香楼闹事的帐我还没算，你又是怎么觉着，我会帮你二叔说情？” “我二叔在玉香楼闹事？在下竟从不知晓！” 要真的是这样的话，吴有才只觉得自己心头一阵躁得慌，“杨兄怎的未能跟小弟说此事？” 讽刺似的看了吴有才一眼，林沐白嗤笑道：“你当我不知道你那二叔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就算跟吴有才说又能如何？难道吴有才一个晚辈能够管得到身为长辈的吴二爷？ “这……”吴有才的神色当中带着些许涩然，不过他却也知道，这件事怕是不能叫林沐白帮忙了。 若是吴二爷当真得罪过林沐白的话，在这个时候没有落井下石，林沐白就已经能够称之为是一个君子了。 见吴有才不说什么，林沐白的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一点，这吴有才也并非是个不识好歹之辈。 林沐白在心中这样想着。 还好他是这样，若是当真是不知好歹的话，林沐白倒还是要重新考虑一下要不要跟他们合作。 公堂上，即使是第一次见吴二爷，林沐白却还是第一眼认出来了这个人，油头粉面的样子，一看就是被女色掏空了身体，就算别人不说，也不会没有人看不出来，这显然就是一个明显的，明显的纨绔。 “吴二爷，此人状告你在城东赌场当中打死了溧水知县之子，你可知罪。” “这……那人明显是受了伤自己死的，怎么能说是小人打死的呢？就算小人没有他那溧水知县大人有权有势，大人您也不能只听他的片面之词啊！” 那溧水知县显然被这吴二爷气的不轻，颤巍巍的指着吴二爷，“你……你欺人太甚！我家儿子明明是被你打成重伤，不治而亡的！你还狡辩！” 吴二爷显然是也个无赖，听溧水知县这样说便更加的得意，“大人您瞧，小人不过是与他争执了几句，一时不忿与他打了一架，并未将人打死啊，最后之所以死了，那可是因为那大夫医术不佳，怎么能怪我？” 无赖至此，林沐白觉得这也算是听不容易的。 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吴有才，从他的神色当中看出了羞愧，林沐白这才平衡一点，吴二爷这样的人在吴家应该是特例。 “林小哥，二叔他……” “他怎么样是你的事。” 林沐白摆摆手，打断了吴有才没有说完的话，这件事原本就跟他无关，不过是来看个热闹罢了，就算说有关，也不过是来瞧瞧，曾去玉香楼欺负人的人究竟落得个什么下场，也让自己心中畅快一点。 能够做到今天的地位，王有来也是个有本事的，并不是完全靠着关系上来，林沐白与吴有才说话的这段时间，那边他已经将吴二爷说了个哑口无言，正判罪呢。 征求了溧水知县的意见了之后，王有来最终决定直接将人处决。 “来人啊，这吴二伤人致死，罪无可赦，明日午时菜市口斩首示众！” 这样的判决，除了吴家的人之外，其他人都可以说挺高兴的。 这吴二爷已经可以说是江宁百姓之中的一霸了，仗着家中有钱，吴家有把控着江宁的大部分经济，在江宁城中横行霸道。 偏生，虽然他做的事情让人牙牙痒，但是在律法上却并没有什么大错，就算有人想要状告，也被这吴二爷用钱给了解了。 现在总算是踢到铁板，能够彻底处理掉这个毒瘤了，百姓自然没有不高兴的。 吴有才却顿时便急了，“林小哥，往日种种皆是二叔的不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在王大人面前求求情啊！” 第69章处决 第69章 处决 无言的看了吴有才一眼，林沐白心道这吴有才还真是有一点拎不清、 “我若是救了他，你让王大人如何跟溧水知县交代？你看看周围的百姓。” 哪一个不是高高兴兴的？ 光看百姓的样子，就知道，吴二爷平日里究竟是多么的不得人心。 不然就算是一般的恶人，要处决的时候，百姓们都会沉默一二以示敬畏。 顺着林沐白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百姓的反应意味着什么，吴有才顿时便沉默了，“多谢提醒，吴家有不少事要处理，在下先告辞。” 闻言，林沐白对吴有才拱了拱手，让他自便。 “经过此次，杨兄与吴家的合作定然会受到一些影响，难道杨兄就不后悔？”王有来看着林沐白，带着点点试探着道。 “后悔？”林沐白嗤笑，“吴有才纵然是个好的，但是吴家那些人是个什么货色，你会不知道？” 更何况以现在林沐白的身家，就算不跟吴家合作自立门户，也不是什么不可以的事情，只是可能会有点麻烦，林沐白不喜欢麻烦罢了。 王有来一愣，竟是没有想到，林沐白会这样说，随即便明白了，林沐白怕是已经意识到了什么，这样也好，省的日后林沐白什么都不知道，被人给害了。 “确实不是好东西，但却是个庞然大物，若是杨兄想要让处理掉他们，怕不是容易的事情。” “我为何要处理掉他们？” 林沐白看起来似乎是十分不理解王有来的说法的样子，在王有来的不解之下，林沐白傲然道，“能够让他们发挥最大的作用，又何必管他们是不是好货色呢？好用就好了。” 就算吴家跟林沐白有些不愉快又能够怎么样？在商言商，私人恩怨是最不值钱的，只要能够带来利益，管他是什么人。 “杨兄倒是适合做生意人。”王有来对林沐白意味不明的道，不过却不得不承认，林沐白的话去确实是对的，不只是在生意场上，官场上不也是这样。 只要能够带来利益，就算是仇人，也是好友。 “适不适合只在一念之间。” 对林沐白的话，王有来很是赞同，不管是什么样的事情，不都是在一念之间吗？ “只是，怕今日吴家人要来烦死你了。” 吴有才出面还好，林沐白还能够不犹豫的拒绝了，可若是吴瑞亲自来就没有那样简单了，毕竟林沐白还叫吴瑞一声叔，直接拒绝的话，怕真的是要结仇了。 只不过对此，林沐白早就想到了应对的办法。 凑近王有来的顺便，林沐白殷勤道：“所以今日就要贤弟收留我了。” 哭笑不得的摇摇头，他就说怎么林沐白今天这么安生，原来在这里等着呢，不过留宿只是小事，王有来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叫了杜贺过来。 “你带杨兄去歇息，然后派人去跟玉香楼说一声，就说今日杨兄宿在本官这里了。” “是。” 林沐白在一边连忙道：“再跟她们说一声，若是吴家来人了的话，大可不必理他们，他么自然就走了。” 反正现在还有王有来派人帮忙照看着玉香楼，所以林沐白也就并不担心吴家的人会恼羞成怒，对玉香楼里面的小姐做什么。 杜贺看了一眼王有来，见他点头，忙也应是。 跟着王有来府上的人来到了暂且安置他的客院，林沐白不得不感叹，果然还是有权有势的人过的才叫做生活啊，瞧瞧，这光是安置临时客人的院子就这样豪华，主院是什么样的可想而知。 果然啊，要说享受，他还差得远。 看着林沐白这四处惊叹，被王有来派来的人纵使面上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却还是对林沐白看不起的，这样没见识的人，竟然还跟他们大人兄弟相称，大人当真是糊涂了！ “公子若是无事，奴便先行告退了。” 说完，也不等林沐白说什么，便匆匆离开了，让林沐白一脸茫然得留在原地。 他也没有得罪这位吧，怎么觉得这人好像对他有意见似的？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想，这件事并没有困扰林沐白多久，见院子里没有人，林沐白便自顾自的在院子里逛了起来。 晃了晃，竟然到了小厨房的地方来了。 看着两个看上去还算是周正的厨娘正在忙碌，林沐白上前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见林沐白进来了，厨娘们显然是一惊，不明白为什么贵人会来这样的肮脏之处，却还是如实的回答道： “回公子，奴家正在做给公子用的点心？公子可是饿了？请您移步院中，点心稍后便好。” 说在做点心，林沐白倒是来了兴趣，没有听厨娘的话出去，而是凑得更近，上前查看，“这就是你们说的点心？” 指着桌上那白胖的糕点，林沐白疑惑道。 任凭他怎么看，这怎么都是糯米粉做的丸子，称作麻薯的。 原本林沐白对所谓的点心还很有兴趣的，在他的印象当中，像是王有来这样的人，府上的东西一定都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点心应该也是十分精致才是，现在看来，仿佛并不是这么回事。 好笑的摇了摇头，厨娘指着另一边压出来精美花纹的点心道：“这才是您吃的，现今已经做好，您可要尝尝？” 于是，林沐白又是满怀希望的看过去，满怀失望的转回来，不就是麻薯压了花吗？本质上并没有区别，当真是无趣极了。 看着他兴致缺缺的样子，厨娘们有些茫然，这已经是极好的点心了，也有些惶恐，听闻有些贵人可是不把她们这些人当人看的。 现在林沐白跟王有来的关系又极好，想必就算林沐白处置了她们，王有来也不会说什么的吧？ 这样一想，心中的惶恐更甚，连忙跪倒在了林沐白的脚下。 “奴知错，贵人饶命啊！” 见她们如此，林沐白着实的有些茫然，“这话是怎么说？赶紧起来，你们何错之有？” 第70章五白糕 第70章 五白糕 他只是对这点心有些失望而已，但是却也是可以看出来，这些厨娘在做这些东西的时候显然是非常用心的，只是技艺不够高超而已。 见林沐白如此，厨娘们倒是有些茫然了，战战兢兢的看了林沐白的脸色一眼，见他真的没有怪罪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 “多谢公子不怪之恩。” 看她们这样子，林沐白知道自己再想说什么也是不可能的了，好笑的摆了摆手，“你们继续吧，我就不打扰了。” 出到院子里来，看见王有来正巧过来，见林沐白从厨房那边来，不由的有些奇怪。 “难道下人怠慢了杨兄不成？怎的还让杨兄亲自下厨房。” 没错，在王有来的眼里，林沐白进了厨房，就已经是下厨房了。 “没有，我只是无聊四处逛了逛。” 想到那个似乎有些看不起他的小厮，林沐白摇了摇头，并没有跟王有来告状的意思。 不觉得林沐白是会委屈自己的人，听他这样说，王有来也就这样信了。 “城外那些得了天花的难民，已经有一些痊愈了的。” 就算还是死了不少人，但是在王有来看来，这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跟以往天花的爆发比起来，似的这点人，跟没有死人基本没有区别。 即使是和平时期，一个县死这么多人，也不是什么大事。 “痊愈了就好，那我是不是可以减少一些肥皂的输出了？” 满意的点了点头，林沐白心说看来他这段时间废的功夫还是没有白费，这就好啊。 “杨兄，你也不缺这点银子，何不大方一些。” 虽然现在城中的百姓和城外那些得了病的没得病的难民已经对林沐白感恩戴德了，但是这是好事，谁又会嫌多呢？ 林沐白翻了个白眼，“我才不想要这些感恩戴德，我想要钱！” 光看这段时间捐赠肥皂，林沐白少赚了多少？ 具体的数字林沐白没有去算，就怕算了心疼，但是大概的数额却还是心中有数。 要不是因为王有来，就看着数字，林沐白就早就翻脸了好么？还用等到现在？ 看着一说起这个林沐白就来火的样子，王有来也不敢多说，只能悻悻的住了嘴，“那就按照张兄的意思来办吧。” 只是王有来还是有些心疼啊，就为了派发肥皂，有多少难民从别的地方到江宁来？ 在这个年月，打仗能不能胜看的是人的多少，以少胜多那是侥幸，是不是一个大国，看的是人口多少，地域是否宽广，是不是一个繁荣的地区，看的是人口多少，是不是繁荣。 由此可见，人口是判断实力的一个重要的因素。 有不少人来江宁，王有来又怎么会不高兴？ 就算是皇上，看见江宁的繁荣，国都的繁荣也是欢喜的。 “对了，”王有来决定转移一下话题，若是说这个的话，他怕是要心疼死，“朝廷现在正在商议迁都的事情，你怎么看？” 在王有来的心中，林沐白是一个十分有主意，而主意也十分有用的人，在这样的事情上面，自然没有不争取林沐白意见的道理。 看着王有来诚恳的样子，林沐白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 “我赞成迁都，北方近来几年不安生的很，迁都之后，若是北方有什么事情也好调度。” 那些赞同迁都的大臣，说辞跟林沐白差不多，“可就算是不迁都，得到了北方出事的消息，这边也可以派兵增员啊。” 什么时候他这样傻白甜了？ “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行军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到时候恐怕我们的援军还没有到，北边就先给那些蛮族打下来了。” “这……” 王有来觉得在这件事上面林沐白实在是太悲观了一点，虽然蛮族并不弱，但是北边的军力却也并非是那么容易被打下来的啊。 “悲观？”想到历史上蛮族入侵的局面，林沐白好笑的摇了摇头，“说蛮族攻打北边，那是乐观的。”让蛮族在汉人的土地上建立了国朝的事情，也并非是没有出现过。 即使后世的历史跟现在并非是一回事，但是林沐白却相信，不管是在哪里，历史都是惊人的相似。 见王有来还是不服气的样子，林沐白解释道： “北边蛮族可是正经马背上的民族，不管男人女人都能够上马打仗，就算是十几岁的毛头小子，骑术也不定比我们最好的骑兵差多少。” 这是从小练就的本领，本身就不是他们这些生活在安逸富足地方的人可以理解的。 关于这一点，王有来却也是知道的，但是大商最好的优势就在于，大商人口众多，要真的算起来的话，那些蛮族的人口加起来，也不过是大商的十之三四而已。 “人家除了幼儿和老人，基本全都能上战场，我大商有多少能上战场？” 就算大商的青年人有七八成之多，但是却还要除去一半的女人，和一部分好吃懒做之辈，剩下的那些正经能上战场的人，不一定比蛮族多多少。 看王有来的样子，似乎对林沐白的说法十分的不满意，但是却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最后只能够化作一声长叹。 “与小弟说什么都是无用，能说通那些朝中重臣才是正理。” 现在虽然赞同迁都的人不少，但是反对迁都的人同样也不少，最后是个什么结果还是两说。 要是王有来自己说的话，他也是赞同迁都的，就算不赞同林沐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论调，但是林沐白有一点说的没有错，那就是在若是迁都的话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及时知道，不至于处于被动。 在战场上，这一点尤其的要紧。 王家的祖先也是跟开国皇帝打天下的将军，所以王有来注定不会是一个单纯的知府大人而已。 战场上的事情，多少他也会知道一点，这是每个王家子弟都必须受到的培养。 所以王有来很快就能够知道林沐白的意思，不至于跟林沐白鸡同鸭讲。 第71章崔氏的心机 第71章 崔氏的心机 似乎是没有听见王有来的暗示似的，林沐白耸了耸肩，一副这件事与我无关的样子，让王有来只觉得一阵牙牙痒。 “听闻杨兄打算招募人手做护院？” 看林沐白的样子就知道在这件事上面林沐白肯定是不会再多说的了，所以王有来机智的换了个话题。 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林沐白也没有隐瞒王有来的意思，坦然的点了点头。 “玉香楼里都是小女子，我又不能常常在楼中，光靠你的人照看，费心力不说，也太麻烦了些，还有可能有所疏忽，倒不如招募一批护院，长此保护着玉香楼我也放心。” 是林沐白的性格，要是林沐白不这么做，王有来才会觉得奇怪。 虽然是这样，但是王有来却还是对林沐白调侃道：“杨兄在玉香楼不过是个小厮罢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有妈妈出面处理，杨兄拿的工钱也不高，何苦这样尽心尽力？” 要是真的图那点工钱的话，林沐白早就不干了，在玉香楼里做一个月的工，工钱还没有一日卖出去的肥皂多，他何苦如此？ “玉香楼是我落脚之处，当初若不是她们给了我容身之所，怕是我现在已经流落街头了，有哪里有今天？尽心也是应该的。” 话虽如此，但是王有来却实打实的觉得林沐白这是在谦虚，不说别的，就看林沐白的才华就知道了，不管在什么样的地方，王有来都相信，林沐白定然能够过得很好。 玉香楼不过是正巧罢了。 “那又如何？”林沐白不觉得自己说的话跟王有来所认为的有什么冲突，“毕竟给我安身之所的是玉香楼，而且里面的小姐也都是好小姐，纵使对她们尽心一些，有何不可？” “好小姐？” 对这一点，王有来可不敢苟同，好小姐怎么会在青楼里面？ “要是能够选择，谁会想在青楼里呢？不过都是身不由己罢了，都说英雄不问出处，难道判断是不是好小姐，还要看她在什么地方不成？” 再者说了，都是凭本事吃饭，有什么值得人看低的不成？ 更何况青楼也不是花楼，纵使都是皮肉有关的生意，但是青楼却风雅多了，纵使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但是从小姐们的表现可以看出来，她们并非是真的被那些风花雪月给迷了心智的。 林沐白都这样说了，王有来纵使心里在想反驳，也无话可说。 更何况林沐白的话也让人无从反驳，对比起来，却就是像她心胸狭隘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王有来沉默了。 气氛陷入了僵持，不一会厨娘过来了，手上端着的正巧是让林沐白失望的那盘子点心。 伸手一引，王有来有些骄傲的道：“这是小弟府上厨娘的拿手点心，杨兄尝尝？” 他盛情相邀，林沐白也不好再推脱，只能拿起点心咬了一口，不一会便皱起了眉头，端起桌上专门换的清茶一饮而尽。 “杨兄这是怎么了？” 往常别人到他府上尝到这个点心没有不喜欢的，怎么到林沐白是这样的反应？ 隐约间，王有来心中有些不悦，不过碍于是林沐白，便没有发出来罢了。 摆了摆手，林沐白总算将它吞进去，“味道还好，就是口感腻了点。” 吃了才知道，这里面竟然没有馅儿，就白胖的一个点心，还是糯米粉做的，实在是腻得慌。 王有来这才满意了点，听林沐白又说。 “我在玉香楼的时候，告诉小姐们做了一道点心叫做五白糕的，香糯软甜，比这个要好，吃了还能够调理身体，女人吃是最好了，男人吃也不错。” 这样说，主要是因为这点心实在是太腻味了，林沐白担心王有来一会还让他吃，再吃要噎死了。 另一个呢，就是因为林沐白知道，王有来非常在乎他的夫人，让那样的美人更美，也是一种造化，故而说了这个。 不出林沐白意外，王有来顿时便来了兴趣。 “杨兄会做？不如将方法告诉我家厨娘，让她做了我们尝尝？” 见他这样嫌弃自己府上的糕点，却又推崇另一种，说竟然是吃了还对夫人好，王有来升起了一些比试的兴致，若是真的好的话，给他家夫人吃了也好啊。 没有那个男人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变得更美，王有来也是一样。 “好啊，需要的材料也不多，白扁豆、白莲子、白茯苓、白山药、白菊花、糯米粉、白糖，也就是了。” 听林沐白说材料，王有来有些惊讶了，“当真是五白，所有食材都是白色的？” “当然，不然怎叫美人肌肤胜雪？” 至此，王有来也算是信了一半了，立马让人去采买材料动手来做。 那边崔氏听说林沐白竟然带着王有来一起下了厨房，心中不由的一惊，忘了早先王有来的嘱咐，带着人去客院瞧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听见夫人来了，王有来眼见着林沐白眼神一亮，不由的感叹自己当真是失策了，竟然没有防住他。 纵使在心中抱怨了几声，不过王有来却还是不忍心责怪自己的夫人，只能叹了口气捏着鼻子认了。 “夫人怎么来了？” 在一旁看着，林沐白不得不感叹王有来的变脸之快，刚才还是一脸颓然的样子，现在立马变得柔情似水了。 要是要这样变脸的能力才能够抱得美人归的话，林沐白觉得自己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老爷怎么能下厨房呢？那起子下人也不知道劝谏一二，当真该打！” 之间崔氏秋水含情目中含煞，一扫周围的下人，下人们便是腿一软，跪倒在了三人跟前。 “夫人饶命啊，老爷与林小哥之命，奴才们哪里敢违抗啊？” 林沐白这回也是看出来了，这崔氏是在对他表示不满了。 好笑的摇了摇头，“弟妹勿怪，贤弟与我并未下厨，只是在一边看着厨娘做罢了，还打算一会将这新做的点心给弟妹送去，弟妹倒是先来了。” 第72章手段 第72章 手段 看了王有来一眼，崔氏挑眉，“当真是如此？” “这还能有假？”王有来牵着崔氏的手，“杨兄说了，这五白糕啊，女人吃了最好，我这不是让人去买了材料，亲自在厨房盯着厨娘做才放心吗？不然这厨娘笨手笨脚的，做坏了可怎么好？” 纵使崔氏已经习惯了王有来的爱护，但是在听见王有来这样说的时候，却还是抑制不住的心中甜蜜。 毕竟在这个年月，有君子远庖厨的圣人之言在先，男人进厨房是一件非常耻辱的事情，一个男人能为她做到这样，她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心中的对林沐白的不满顿时少了不少，甚至还有些感谢林沐白。 “原来兄长是好意，倒是婉柔多心了，还请兄长赎罪。” 不说林沐白不会跟女人计较，就算是会，人家美人都已经做到了这样，林沐白不管什么气都没有了，更何况林沐白根本就没有气。 “弟妹客气了，你也只是对西元爱惜而已。” 看着这两口子亲亲密密的样子，林沐白觉得自己有点想画儿了，若是画儿在的话，怕是对王有来也是跟崔氏对自己一样的态度，画儿可能还要咋呼一些。 将林沐白的表情看在眼里，王有来跟崔氏都是过来人，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好笑的对视一眼，“看来兄长是想家中女眷了啊。” 崔氏看了一眼王有来，想了想，道：“听说兄长家中只有一个丫头，弟妹估摸着恐怕伺候的不周到，我身边有个模样齐整的小姐，若是杨兄不嫌弃的话，大可带回去。” 现在林沐白对于王有来来说代表着什么崔氏心中也有数，能让王有来这样的人死心塌地，崔氏不可能仅仅只有一副空皮囊而已，做贤内助的手段自然也差不了。 林沐白心说这夫妻两个还想到一处去了啊，“我现在百花楼，带着小姐十分不方便，也毁了人家小姐的清誉不是？” 崔氏还想说什么，却被王有来给打断了，王有来轻轻对崔氏摇了摇头。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常年的夫妻默契却还是让崔氏顺从的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心中的疑惑却还是半点都不少的。 等从安置林沐白的院子里出来之后，崔氏才带着一些疑惑问道：“老爷为何不让妾身安排丫头在杨兄身边？” “杨兄是个极聪明，也极通透的人，即使他默认了你的做法，心中难免也会有些不悦，现在我们跟杨兄的相处就极好，又何必做这事？” 见崔氏似乎有些不服气的样子，王有来顿了顿，又道：“杨兄在女色方面并不随意，不会随随便便就被人看穿，就算派了人在他身边也是无用。”还平白的让林沐白心生芥蒂。 想着林沐白对她的那种像是登徒子似的眼神，崔氏对王有来的话持保留意见。 不过经过这次，崔氏也算是知道了王有来的态度，不再提往林沐白身边塞女人的事情。 翌日上午，在王有来这里吃完了早膳，将将午时的时候，林沐白才悠哉哉的回到了玉香楼。 迎接林沐白的，是画儿不太好的脸色。 “吴家的人可是刚刚才走。”面无表情的看着画儿，无端端的，林沐白却觉得画儿十分的不耐烦了。 稍微想了想，也就知道其中的原因，不由的带着讨好的笑意上前，将画儿搂进怀里，林沐白缓声道： “我这不也是没有办法打发吴家的人了，才让你帮忙的吗？难道画儿不想帮沐白哥哥的忙不成？” “哪有的事？” 见林沐白这样说，画儿的脸色也好看了不少，不过却还是嗔怪的瞪了林沐白一眼，“那也不能这么着啊，昨日吴家的那位吴公子，可是派人在我们院长跟前儿整整守了一晚上呢，刚你来之前才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跟吴家怎样了呢。” 竟然有这等事？ 原本林沐白也不过是以为吴家一大早就派人来堵人罢了，却没有想到，吴家竟然这般的无赖。 “你放心，今日处决了那吴二爷之后，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 也就是因为觉得他们家要死人了，画儿昨晚才没有做的太难看。 不管因为什么而死，反正有人要死了就是一件十分悲惨的事情，就算他是活该的也是应该，基本的怜悯之心，画儿还是有的。 看着她这傲娇的样子，林沐白只觉得一阵无奈，用自己的鼻子碰了碰画儿的鼻子，“知道我们画儿是个好小姐，也不枉沐白哥哥疼你。” 皱了皱鼻子，画儿甜甜的笑了出来，“你一早回来，吃早膳了没有？妈妈说怕你为了躲吴家的人没有用早膳，让刘婶在厨房里给你温着呢，拿了就能吃。” “我已经吃过了，不过挺你这样一说，又有点饿了。” 林沐白这样扥年纪正是吃得多的时候，所以画儿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闻言点了点头，“那好，我去给你拿去。” 哪知道，林沐白却不乐意了，将画儿拉了回来，“我虽然饿了，但是却不想吃刘婶做的早膳，我要吃画儿你做的。” “就知道折腾我呢。”画儿有些不乐意的嗔了林沐白一眼，不过却还是没有拒绝，“等着，饿不死你。” 林沐白看着画儿去厨房，周欣悦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林沐白身后，“真当自己是大家少爷了？什么都有丫头伺候着，你说说，你已经有几日没有干活了？白拿月钱的。” 知道周欣悦是个什么人，所以听她说这话，林沐白倒是也没有生气。 只是道：“确实是有几日没有正经干活了，昨日的柴似乎还剩了点底子，不知画儿可否帮我这个大家少爷劈好了。” “昨儿你不是说要去看芊芊呢么？怎么还劈了柴？我竟不知道，你这般能干了。” “士别三日应当刮目相看，你多久未见我干活了？怎么知道我没有长进呢？” 虽然周欣悦的脾气还算是可爱，但是这张嘴啊。 第73章吴家的本事 第73章 吴家的本事 未免也太讨人嫌了些，也不知道在青楼这样的地方是怎么混下去的。 三两句话说不过林沐白，周欣悦顿时便恼了，愤然瞪了林沐白一眼，转身跺跺脚离去。 无端端就生气了，林沐白无辜的摸了摸鼻子，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不多时，见画儿一脸愤然的来了，林沐白有些不解，上前问道：“这是谁惹着你了？跟我说说，我给你报仇去？” 一说起这个，画儿就生气，“还说呢，那吴二爷打死了人，原本是判了一会砍头的，但是不知怎的又不砍了，吴二爷可不是个好东西！” 对此林沐白倒并没有多意外，祸害遗千年，像是吴二爷那样的祸害，哪里是这样轻易就能够被处理掉的？ 想起前日里王有来跟他说的事情，对吴二爷能被保下，林沐白心中有了个底。 嘴上却还是劝慰道：“吴二爷那样的人，若是就这样轻易的处决了岂不便宜了他？我看着经过这件事，他在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留在世上好好磋磨磋磨也好。” 画儿一想，也有道理，勉强点了点头，“那好吧，诶，你要去哪？” 见林沐白这个天儿又要出去，画儿有些不乐意的跺了跺脚。 “我想起来点事情，去找西元一趟，若是回来的晚了就别等我吃饭了。” 又是去王有来那里，即使画儿知道林沐白跟王有来能够如此交好是好事，但是老是往那边跑，让人心中挺不痛快的。 “乖啊，我今儿一准来陪你。” 拍了拍画儿的头算是安抚，林沐白看着画儿的脸色好一些，这才放心的走了。 听见林沐白来了，王有来也并没有多意外，“杨兄请坐，快上茶。” “得得得，这是怎么回事？”林沐白摆了摆手，不耐烦王有来的客套，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是还是要验证才行，不然光猜测，林沐白要难受死。 看着林沐白这个样子，王有来苦笑了一声，“杨兄心中不是已经有数了吗？何必还来问小弟？” 虽然这件事跟林沐白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林沐白跟吴二爷之间的纠葛王有来还是知道一点的，所以对于他上门的做法，王有来并不意外。 “是宫里人？” 林沐白挑眉，那还真的不能怪王有来，若是宫里人的话，那就算是王有来再有面子，都要给对方一点脸面，不然也是个麻烦事，更何况吴二爷这个并非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正是，是贵妃娘娘的懿旨。” “原来如此。”林沐白点了点头，“吴家还真是有本事。” 看来日后若是想要跟吴家终止合作的话，是有些麻烦啊。 林沐白心中有些复杂。 “杨兄可是在烦恼，若是日后跟吴家有了矛盾，应当如何一刀两断？” “你有办法？” 闻言，林沐白眼前一亮，殷殷切切的看着王有来问道。 见此王有来不由的有些好笑，“其实也简单，贵妃是看在杨兄出产的肥皂救人无数在百姓当中声望甚广的原因，才收下吴家的，若是想要断开也容易，杨兄亲自去就是了。”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我就是因为不想跟宫里的麻烦扯上干系，所以才有此打算的啊。” 就算林沐白不曾真的亲眼见过宫里是什么情况，但是宫斗电视他也看过，知道跟皇帝和皇帝后妃有关系的事情，是天下间最麻烦，也最容易丧命的事情了。 虽然穿越了，但是这条命林沐白可还是看的金贵的很，当然不会想要看到自己的晚景不好的局面了。 故而有这样的打算。 王有来闻言一愣，没有想到竟然林沐白是这样的想法，“世人都想要跟宫里扯上关系以求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杨兄却不然，怎的认识的如此清楚？” 虽然很多有识之士都明白，跟宫里扯上关系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但是看林沐白的样子，似乎并没有了解这些的能力，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要是以前，对此林沐白说不得还会解释一下，现在他已经习惯了被人，尤其是被王有来用犹豫猜疑的眼神看着了，已经可以淡定以待了。 王有来见看不出来什么，也就不多问了，在王有来的心中，林沐白已经可以说是一个十分神秘的形象了，像是林沐白如此这般的有才之士，王有来还没有见过，当然稀奇。 “那吴家现在不也是鸡犬登天了？” 接下王有来的话，林沐白故意戏谑道。 对此，王有来眼中划过一丝嘲讽，“吴家哪有得道，不过是鸡犬罢了，纵然是升了天，那也还是鸡犬而已。” “也是。” 林沐白点了点头，心稍微放下来了一点。 想起来一件事，王有来对林沐白郑重道：“寿王殿下要来了，这段时间小弟会非常忙，杨兄也可以准备一下。” 虽然寿王也住在江宁，但是却是住在那皇宫当中，当今圣上对这位太孙殿下宠爱不已，若是寿王能够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能够平步青云也未可知啊。 林沐白的本事虽然是实打实的，但是出身未免是有些太差了，王有来这样说，确实是为了林沐白好。 只不过，天生就没有这根筋的林沐白一时间没有理解王有来的意思罢了。 “寿王殿下来，应当是你们准备着，有我什么事？” 王有来闻言，只觉得一阵头疼，“若是能入了寿王的眼，那你也算是混出头了。” 想了想，林沐白承认确实是这样，这回总算是明白了王有来的意思。 对王有来深深的作揖，林沐白感谢道：“多谢贤弟提点，是愚兄的疏忽了。” “杨兄赶紧去准备吧。”王有来坦然的摇了摇头，对林沐白笑道。 按照林沐白的为人，要是他真的出头了，还能够忘了他不成？ 兄弟间只有一个人出头了不是长久之事，要互相提携，就都能够爬得更高。 现在王有来对林沐白，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多谢了。”感谢的看了王有来一眼，林沐白转身离去。 第74章互相提携 第74章 互相提携 林沐白对王有来是真的感谢，但是这件事，林沐白想了想，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不管他做什么样的伪装，以后肯定都会有被发现的一天，这些贵族可不是好惹的，虽然很想要这样的靠山，但是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要是那寿王能够欣赏他这样的人当然是好，要是不能，林沐白也不遗憾。 人各有命，他想要出头，不一定只有这一条路。 “我听杜贺说，好像有重要的人要来？” 软软的倚靠在林沐白身侧，花娘问道。 这花娘的手段还是不错，这样的事情应该也算是不大不小的机密了吧，旁人是不能轻易知道的，她却能从杜贺的口中套出话来，当真是厉害，厉害啊。 “是啊，”花娘既然已经知道了，林沐白也懒得瞒着，更何况王有来既然跟他说了这件事，应该不会忌讳告诉花娘她们，“是寿王殿下要来，西元的意思呢，是让我准备一下。” “当真是寿王？” 花娘同林沐白同时回过头去，见来人有些意外，“凤瑶/凤瑶小姐，你怎么来了？” 吴梦瑶没有回答他们的话，步履轻盈却也沉重的走到林沐白身边一侧坐下，“寿王殿下要来？” 要是仔细看的话，依稀能够分辨出吴梦瑶话语间的怀念与怅然。 不过林沐白跟花娘都被吴梦瑶周身难言的情绪给镇住了，她这样问，林沐白恍恍惚惚的回答： “是啊，西元说的，应该不会有错。” 闻言，吴梦瑶沉默了，良久不曾言语，林沐白跟花娘不知怎的也没有说话，直到那边刘婶来叫：“妈妈，有客人来了。” 吴梦瑶这才回过神来，对花娘道：“妈妈去吧。” “诶，好。” 虽然不太放心吴梦瑶这边，但是好容易来客了，花娘也不舍得就这样让人家走了，想着，反正林沐白在这里，吴梦瑶应该没事，于是便对林沐白叮嘱道：“你稳妥些，我这就去了。” “放心吧。” 花娘走了之后，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不多时传来外院远远的歌舞声，林沐白有些担忧的看着吴梦瑶。 “凤瑶小姐，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啊，不过难得回忆一下从前罢了。” 清浅浅的叹了口气，叹去了无尽的怅然与思念。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吴梦瑶，林沐白有些心疼，“昨日事已成往事，何不往前看，未来可能很美好呢？” 话出口，林沐白就知道，自己的话又说错了。 果不其然，吴梦瑶心中的酸涩更甚，甚至已经蔓延到了脸上，她叹道：“都已经是青楼女了，未来又还怎么会很美好？你就知道哄我。” 也不管林沐白要不要反驳，吴梦瑶又道：“你还没有见过我的剑舞吧？我跳给你看如何？” 都说吴梦瑶的剑舞是玉香楼的一绝，林沐白还没有见过，现在有机会了，林沐白当然不会往外推了。 “请。” 看着林沐白殷切的样子，吴梦瑶笑了笑，心情好了不少，带着林沐白到了一个空地。 只见吴梦瑶摆开架势，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要说平常的吴梦瑶是清冷的话，跳起剑舞的吴梦瑶，就像是那开在雪山正当顶上的雪莲，不畏苦寒傲然而开。 态势展开之间，又像是锐利的冰箭，气势如虹，让人无法抵挡。 能感觉到寒意侵体，但是却又觉得心中一阵火热。 等到一舞毕，林沐白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满了人，被吴梦瑶的剑舞给惊着了，一时间此地落针可闻。 良久，林沐白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昔有佳人吴梦瑶，一舞剑器动四方。” 这是李白赞叹公孙剑舞的诗句，林沐白将公孙氏改成了吴梦瑶，现在正好合宜。 以前林沐白只以为所谓的“一舞剑器动四方”那是酸人的夸张之言，现在看来，确实半点都不夸张，甚至还有所不及。 林沐白的声音惊醒了围观的人，一时间附和之声四起，显然是在林沐白的话 当中找到了共鸣。 这些人应该就是开始刘婶说来了的客人吧？ 吴梦瑶听见林沐白的赞叹，轻轻笑了出来，一时间冰雪消融，清丽异常，让人叹为观止，“你又浑说了，我怎么担得起一舞剑器动四方呢？” 也不管林沐白四部不服气的样子，吴梦瑶对那些客人们柔柔的俯身，“各位自便，凤瑶告辞。” 说完便径自走了，半点都不理会众人十分不舍的样子。 或许有些青楼女甚至是良家女会觉得被人如此追捧是一件好事，但是在吴月莲看来，这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如今她身在何地，如今她已经跌落尘埃。 在这样的心理落差之下，吴梦瑶没有疯狂已经是极好，又怎么还能让吴梦瑶对他们和颜悦色？ 很多时候，越是冷美人，越是带刺的玫瑰越让男人趋之若鹜，觉得这样征服起来才有意思。 现在，吴梦瑶的做派，不止没有人反感，甚至还让这些男人们升起了征服欲。 刚才因为一句诗，这些所谓的文人骚客几乎将林沐白引为知己，底蕴这样，一句诗或者是一句话就能够看得出来。 诗仙的诗，当然让这些人赞叹不已。 只是现在林沐白没有心情跟他们寒暄那许多。 被拒绝了，这些人原本是有些恼怒的，但是看见林沐白往走的方向去了，恼怒瞬间便变成了暧昧的笑。 难怪不跟他们这些男子多说，原来是去采花了。 花娘扭着细软的腰肢过来，软软的靠在了其中一位看起来很是低调的书生身上，“这位爷，凤瑶小姐已经走了，不如叫其他的小姐们来伺候着？” 别以为她花娘傻，这位爷虽然其貌不扬，穿着在这些书生当中也不是最华贵的，但依着花娘的眼力，自然能够看出来，这位爷身上穿的，那可不是一般的衣裳，而是那寸锦寸金的云锦。 若不是一等一的福慧人家，哪里能穿的起这个衣裳？ 第75章瑞清 第75章 瑞清 那被花娘靠着的男子，见此，盯着有人们戏谑的目光，轻佻的挑了挑花娘的下巴，“要什么小姐啊，爷觉得，妈妈你就不错。” 没有女人不喜欢被夸奖的，花娘也不例外，闻言便清脆脆的笑开了，“哈哈哈……这位爷，您可真会开玩笑，我啊已经是半老的徐娘了，若是想让妾身作陪当然可以，若是伺候您啊……” 在林沐白追上去的时候，吴梦瑶已经走远，于是便在不远的亭子里喝茶歇歇，今日跑的路不少，也该累了。 正巧听见花娘这句话，林沐白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 不知怎的，想起了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这句话， 花娘现在不正差不多是这等如狼似虎的年纪么？ 林沐白表示他当真是心疼这位老兄。 当然，要是林沐白不带着那样明晃晃的笑意的话，还可信一点。 不久后花娘脱身回来，见林沐白坐在亭里吃茶，上前也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这些男人啊，当真是越来越精了。” “我看花娘姐姐的心情好像不错。” 这话倒不假，肉眼可见的花娘的脸色好了许多。 “有钱赚，妈妈我当然开心了。” 浑身的脂粉味让林沐白一阵鼻子痒痒，“我说花娘姐姐，就算不上妆，你也是最好看的，怎的还用这么些呛人的脂粉？” 闻言，花娘翻了个白眼，道：“你这小子知道什么？青楼不就是脂粉味么？” 若是没有脂粉味，怎么还能够叫做是青楼呢？ “我记得青楼是风雅场所。”卖肉的那是花楼。 虽然青楼也时不时的兼职做皮肉生意，但是整体来说，青楼要比花楼高雅太多了。 花娘翻了个白眼，“哪有这么容易啊，若是不这样做的话，玉香楼哪里来的生意？不如直接关了。” “什么话！”虽然林沐白不觉得关掉玉香楼有什么不好的，但是从花娘的语气当中，林沐白也算是看出了她对玉香楼的执念，“若是我有办法让玉香楼重整旗鼓，让它生意好起来呢？” “若是可以，谁愿意糟践自己呢？” 花娘苦笑一声，随即意识到林沐白说的什么，眼睛猛的一亮，上前捉住林沐白的手，“此话当真？” 自从肥皂的事情出来之后，花娘就知道，林沐白鬼点子多得很，而且还都是管用的鬼点子。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花娘对林沐白的话期待不已。 “当然是真的，不过在这之前，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老早就身无长物了，花娘也不在意林沐白说的是什么，坦然的对林沐白点了点头，“你说，我答应你。” “不要再糟践自己了。” 闻言，花娘一顿，心中的震撼难以言表，虽然知道林沐白跟那些男人不一样，但是花娘听见林沐白的要求的时候，还是本能的觉得，林沐白是想要占占便宜。 现在看来，是她小人之心了。 “好，我答应你。” 从来没有人这样关心过她，花娘眼眶一热，眼眶中的水润险些挂不住滴落下来。 “别哭啊。” 轻轻拍了拍花娘的肩膀，林沐白实在拿哭了的女人没有办法。画儿出来找林沐白，看见的就是花娘对林沐白泪流满面的场景，眼睛一瞪。 “你是不是欺负妈妈了？” 比起别的妈妈，花娘对她们这些小姐奴才的，实在是好太多了，画儿也是打心底里感谢花娘的。 虽然相信林沐白的人品，但是画儿却不相信林沐白的作风。 知道他是个轻佻的，唯恐他对花娘做了什么，画儿在林沐白腰间的软肉上面狠狠的一掐，“你对妈妈做了什么？” “画儿，你这是谋杀亲夫啊！”揉了揉被画儿揪疼了的地方，林沐白抱怨道。 没有想到平日里看似和软的画儿竟然还有这样的，林沐白着实的有些意外。 被林沐白说的不好意思，但是她却还是坚定地站在花娘面前瞪着林沐白，“你是不是欺负妈妈了？” 还不依不饶呢，花娘见此不由的噗嗤一笑，没有想到她竟然还是这样的得人心。 “没有，我们这说笑呢，正说到好玩的地方你就来了，赶紧坐下我们一起说话。” 狐疑的来回来着花娘跟林沐白，似乎是觉得花娘无论如何也不会骗她，于是画儿的脸色这才和缓了些。 “那好吧，我在这守着你，让你不敢欺负妈妈的。” “本来我也不敢啊。”花娘这样的御姐，不是他的菜啊，林沐白在心理翻个白眼道，面上却还是一副讨好的样子，“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说话吧。” 看着林沐白脚步半点不停的离开，花娘嗔怪的瞪了画儿一眼，“你怎么把人给吓跑了？” 刚才那一手，花娘看着也着实的不轻。 画儿轻哼一声，“他那样的人，若是不下手重些，根本就不带听你的。” 看她的样子，似乎是非常了解林沐白似的。 想着画儿长期的跟在林沐白的身边，应该是比她们更了解林沐白一些，花娘也不多说，点了点头算是应了画儿的话，只是在心理盘算着，什么时候也用这样的方法治一治林沐白才好呢。 且说那边林沐白，刚出亭子不久，离开了花娘跟画儿的视线时候变遇见了一人，竟是刚才花娘倚靠着的那人。 “这位公子，若是想照顾生意，还是去前面吧，这后面是这楼里人休息的地方。” 说着话，无端端的，林沐白觉得背后一凉，难道有什么人在念叨他不成？ 那人没有看见林沐白的异常，闻言便有些疑惑的对林沐白问道： “既然如此，兄台如何在这后院？” 对此林沐白也没有什么可避讳的，坦然道：“我是这玉香楼的小厮，当然能在内院当中了。” “小厮？”这人显得非常不敢相信，对着林沐白看了又看，还是不敢相信，“兄台莫不是在说笑，您如此风流之辈，怎么会是下人？” “并未签卖身契，怎会是下人？”见这人还有些不解。 第76章瑞清2 第76章 瑞清2 林沐白又笑道：“心若是下人，那不是下人也是，心若不是，那是下人也不是。” 闻言，只见那人浑身一震，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林沐白。 “没想到在这风尘之地，还有像先生这样的大才。” 这就叫上先生了？ 不知道他们评判的标准是什么，林沐白只觉得有些好笑。 “先生谈不上，不过是各人有各人的想法罢了。” 就算是这样，那人也深深的对林沐白作了揖，口中道：“先生谦虚了，不知日后某可否时时来请教先生，您莫要嫌弃某愚昧才是。” 上下打量了一下此人，虽然林沐白不认识蜀锦，但是却能够看出来这个人的气质不凡。 跟吴家之间的不痛快，现在正适合交好这样有背景的人，林沐白点了点头，“你既想来，来就是了，这玉香楼开门做生意，难道我们还会把客人往外赶不成？” 话虽然是客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人无端端就是觉得，要是有客人惹到了林沐白，他肯定不会去管那究竟是不是客人，是什么客人。 “在下名唤瑞清，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他这名字倒是清高的很。 “我叫林沐白。” “杨先生。” 这客气的哟，林沐白浑身都有些不自在，“我看你比我小点儿，还是叫我杨兄吧。” “这……”瑞清刚想说什么，就看见林沐白抖鸡皮疙瘩的样子，从善如流的笑了笑，道，“那瑞清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多时，便有人来唤，“瑞清，我们该回去了。” 是他的错觉吗？总觉得这来人对这位瑞清公子恭敬的很。 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这位瑞清，林沐白心中不知道想的是什么。 没有想到林沐白竟然这般敏锐，瑞清一愣，随即笑了出来，敏锐一点好啊。 “杨兄，那瑞清便告辞了。” “相信我们很快就能再见。” 林沐白的话意味深长，瑞清也明白他的意思，“杨兄说的是，瑞清告辞。” “请。” 那边跟着瑞清一起来的人跟他说了什么，还一眼眼轻蔑的往林沐白这边看，林沐白没有兴趣知道，凡是背后说人不是的，那是因为不敢再跟前儿说，林沐白也没有那兴致知道这样的人究竟是怎么个想法。 不多时，李梦君袅袅婷婷的过来，看见林沐白在此，上前问道，“那人是谁？好大的阵仗。” “贵人。” 话落，林沐白轻笑一声转身走了。 李梦君愣了愣，反应过来林沐白说的是什么，好笑的摇了摇头，也走了。 可不是贵人么？ 林沐白猜的倒是不错，没有几天，那位瑞清就有找上门来了。 他穿的还是那样低调的奢华，不过这次林沐白却认出来，这是料子是上好的双宫缎，这种天气穿最是舒爽了，在后世的时候，林沐白也曾有过一件这样的衣裳，可是不便宜，在这样纺织全靠手工，能有双宫全靠运气的时候，这应该更加的珍贵， 看来这位瑞清，身份尊贵的还不是一点点啊。 在被林沐白引到包厢里坐下之后，瑞清深深的对林沐白作揖到底，“实不相瞒，此次前来，瑞清是有事相求。” “说说看。” 他能帮这位什么？林沐白让他说，不过是客气之词罢了。 瑞清没有看出林沐白的意思，或者是说，他根本就没有想到林沐白会是这样的想法，闻言便直言道：“是税收的问题，如今商人偷税逃税更加严重了。” 这倒是让林沐白奇怪了，并非是因为偷税逃税的问题奇怪，这种问题自古以来就有，他奇怪的是，为什么瑞清问这个。 文人学士讨论这国家大事并非是稀罕事，想不通的问旁人也是寻常。 但是瑞清这一副知道了办法就要去做的样子，实在是让林沐白有些奇怪。 稍微疑惑了一下，林沐白猜想，这位瑞清莫不是那位寿王殿下身边的什么人，寿王问了他这个，所以他才来找自己？ 至于瑞清是寿王本人这样的想法， 林沐白不是没有，只是在他的印象当中，这王公贵族，都是高高在上的，就算有一二会乔装打扮进入人群当中，但是那高高在上的富贵奢靡之气却骗不了人。 这位并没有给林沐白那种感觉，所以林沐白也就没有往那方面想。 “办法我是有一个，只是有些凌厉了。” 在这个时候，商人的地位低得很，就算林沐白说出来一个残忍的办法，也只会被人说手段凌厉罢了，并不是什么大事，瑞清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请讲。” 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看着林沐白。 “其实很简单，只要利用好人性二字，便能解决此事。” “人性？”瑞清看上去很是不解，想了半天也没有能想出来，这究竟是什么意思，“还请杨兄明示。” “若是从此以后，那些偷税逃税的，若是被举报了，就直接没收他们所有的家产，还分与举报人一半，你觉得会有人知而不告吗？人性之中本就有自私的一面，只要利用好了， 谁知道这不是好事？” 那些偷逃税的能够瞒过朝廷，难道还能够瞒过邻里亲戚不成？ 这是当年汉武帝插板偷逃税的办法，林沐白觉得不错，现在正好适合。 办法倒是极好，“只是朝中贵族关系复杂，若是得罪了怕是不好。” 做事怕什么得罪贵族？ 林沐白隐晦的翻了个白眼，“一视同仁，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他们就算想怨怪，也找不到人。” 虽然是从古至今都有王子犯法庶民同罪的说法，但是真的去做，却从来没有过。 现在在这个时候被林沐白给提了出来，瑞清有些明了了。 “可那些贵族，自是有手段啊。” 要是把他们逼急了也不好。 这就是钻了死胡同的一点了，“解决办法其实很简单，有什么手段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能够得到怎么样的特权也是他们的事情，朝廷只要做到公事公办，不属于他们的特权一概不给就行了。” 第77章处理办法 第77章 处理办法 还留有原本应当的特权，这也不算是逼急了他们，也不足以让这些人狗急跳墙。 瑞清比林沐白要了解贵族，当然知道那些人是无利不起早之辈，要是想要他们对抗朝廷也简单，直接收走他们手中的所谓特权就行了，若是不想也简单，留下一部分就行了。 只是，林沐白分明就是一个市井之人，他怎么会有这样的见识？ 他实在是奇怪得很，有心想要查查，但是直觉告诉他，他很可能什么都查不到。 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林沐白。 罢罢罢，只要林沐白有这样的本事，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何妨？ 林沐白的办法在瑞清看来并没有多残酷，现在朝中对于偷漏税的律法都要比这残酷的多得多。 只是瑞清不得不承认，林沐白的办法比以往他知道的任何办法都有效。 想了想，瑞清觉得没什么事了， 于是便对林沐白行礼告辞了。 他来这里本来就只是问林沐白的一句话，顺便看看林沐白的本事究竟是不是真的而已。 现在看到了，瑞清当然也就满意的走了。 眼看着瑞清轻飘飘的来了又走，要不是他还记得付了茶水钱，林沐白说不得下次直接让人将他给赶出去了。 “那位公子来做什么？” 画儿在林沐白的身后，有些疑惑的问道。 “来跟我聊几句，”这事林沐白没想让画儿知道，“你今天怎么到前面来了？” 说起这个，画儿幽怨的看了林沐白一眼，“还说，你昨日不是说了今日要陪我的么？怎的还不见人影？” 林沐白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有这件事，讨好的对画儿笑了笑，“这不是有人来找么？我总不能将人给赶出去吧？” 若不是因为这样的话，画儿为什么等人走了才来，没有直接来把林沐白带走的原因。 “好好好，是我错了，今天我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画儿对林沐白皱了皱鼻子，“就因为那人来了，你还没用早膳呢，我刚做好，还热着，赶紧去吃吧。” “正好我饿了，走吧。” 搂着画儿，林沐白到了小厨房，刘婶一脸为难的看着画儿，“你方才做的早膳，被雨欣小姐给拿了去。” “又是她！”画儿很是愤愤，“每次都是这样，真讨厌啊！” 以前每次画儿等林沐白回来的时候做的膳食，总是会被周欣悦拿去吃，前段时间是因为林沐白没有在府上用膳，所以画儿并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林沐白在呢，周欣悦又故技重施，画儿一下子就恼了。 “不是，你说雨欣小姐总是这样？” 不至于吧？那周欣悦，虽然有些脾气，嘴巴也毒，但是也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才对啊。 “当然了，难道我还冤枉了她不成？”画儿气鼓鼓的睨了林沐白一眼，“是啊，我是奴婢，她是小姐，你当然相信她不相信我了，我说的话算什么？不过是放屁罢了！” 怎么说着说着话，又生气了？ 林沐白有些哭笑不得的将画儿给搂住，“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画儿才是他的女人，林沐白对周欣悦有对一个女人的迁就，但是却不是什么都纵容。 “呐，现在怎么办？你的早膳没有了。” 看画儿的样子，似乎是十分生气。 而事实也是这样，但是却并不十分是因为周欣悦端走了她做的饭菜而生气，更多的是因为，心疼林沐白饿着了。 画儿如此，让林沐白一阵哭笑不得，“那我来做早膳给你吃好不好？你就不要生气了。” 林沐白是不觉得下厨房有什么，但是画儿却不这样认为，闻言，一把抓住了林沐白的手，“不行！你怎么可以进厨房呢？” 这个时候男人是不能顾进厨房的，这一点林沐白在崔氏的身上就已经知道了，但是却没有想到，画儿的反应比崔氏还要强烈。 “不过是下个厨房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你拦着我干什么？” 画儿没有读过书，也不知道什么君子远庖厨，只是知道，男人不应该下厨房，这样的地方应该女人进才是。 这样的想法尤其坚定，所以她拦着林沐白，说什么都不让林沐白去。 林沐白问起来，画儿却又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好好好。”不是林沐白拧不过画儿，是林沐白觉得，一点小事而已没必要，妥协也不是什么大事，“那你做，我看着你做好不好？” 这样的话，勉强可以接受，“那好吧，你只许在门口看着我哦！”想进去可不行。 谁像他这样悲催，进厨房竟然还要求着。 不过这也算是画儿对他的关心，算是甜蜜的烦恼吧。 站在门口看画儿忙活，李梦君看见厨房门口的背影有些眼熟，上前一看，“你怎么在厨房了？难道是画儿又折腾你了？” 画儿跟林沐白的关系，跟林沐白的玩闹玉香楼里面没有人不知道的，很多时候都是林沐白妥协纵容着画儿。 这让李梦君是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林沐白。 像是让林沐白做稀奇古怪的事情，那根本就是家常便饭。 只不过，这次画儿确实过分了，怎么能让林沐白到厨房这里来呢？ “没有，我在看画儿给我做早膳呢。” 原来是这样，李梦君的脸色好一点，不过却还是有些不乐意的道：“为什么画儿不早些做？” 她将画儿放在林沐白的身边，是不想林沐白被外面那些女人绊住了脚，也是想让画儿照顾照顾林沐白。 虽然他看起来好像生活能自理的样子，但是毕竟是个男人，若是没有女子帮忙操持着，怎么都是有点不方便的。 现在看来，画儿似乎不能很好的照顾林沐白，李梦君心中打算着，还能将谁送去林沐白的身边比较好？ “我怎么没做啊！”说起来画儿还是有点委屈，“我早就做了早膳，刚才沐白哥去见了那位瑞清公子，回来发现早膳又被雨欣小姐给端走了。” 第78章画儿的羞涩 第78章 画儿的羞涩 这倒是不奇怪，闻言，李梦君有些哭笑不得，“原来是又跟雨欣闹起来了，你们也真是。” 好笑的摇了摇头，画儿跟周欣悦之间的矛盾，已经是玉香楼的一景了，以前李梦君说不得还在里面说和说和，现在发现她们就是这样子的相处，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现在你是重新做？”李梦君对画儿的做法没说什么，只是嫌弃的看了一眼林沐白，道：“那你在这里又做什么？” 嫌弃的看了林沐白一眼，“画儿在给你做早膳，你回院子里等着，或者找点事情做就是了，在这堵着做什么？” 再者说，男人在这厨房跟前也不好。 虽然这样想着，但是李梦君比画儿要聪明不少，知道林沐白不是在乎这些所谓礼教的人，就算跟他说了也是白说。 “是啊，厨房里的柴火不多了，你去劈柴吧。” 刘婶早就看林沐白在门口有些碍眼了，只是画儿都没有说服林沐白，刘婶自己也不抱希望。 现在正巧有李梦君在这里帮腔，刘婶自然而然的就接话了。 顺着刘婶指着的地方看过去，见柴火果然就只有一点底了，林沐白玩笑道：“你们这是吃柴火啊。” 他昨天下午才砍的柴好么，现在又没了。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是林沐白却还是听话的去砍柴了。 见此，画儿顿时便松了口气，用感激的眼神看向李梦君，“还是小姐你厉害。” 那是，李梦君得意的扬了扬眉，“你赶紧做早膳吧，不然一会他又来了。” 稍稍弯腰，看见林沐白在劈柴，李梦君对画儿调笑道：“看来沐白挺在乎你嘛，不错啊！” 说到这个，画儿甜甜的笑了，难免有些害羞，细语反驳道：“哪有啊。” 见画儿如此，李梦君也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最近楼里的是似乎好了不少，我要去前面了，你好好干活啊。” “放心吧小姐。” 总觉得自从瑞清那些人来了之后，玉香楼里面来的人就多了，林沐白猜想，会不会是瑞清在介绍人过来？ 别管林沐白需不需要，这都是瑞清的好意，要真是真的的话，林沐白还真领了这个情了。 “你多砍点柴火来，现在要的柴火都多了不少。” 原来灶台也是不熄灭的，但是很多时候也只是留着火星而已，现在却是实实在在的时时都燃着，所以这才有了用柴火这样快的一面。 林沐白的吐槽没有错，虽然并不是吃柴火，但是也差不多了。 也不知道砍了多久，那边画儿朗声对林沐白道：“沐白哥，早膳来了，快来用吧。” “好。” 正好运动过后饿的要死，现在吃到早膳正正好。 “画儿当真是贤妻良母啊，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越是清粥小菜越是考验手艺，这样的东西都能做的让人回味无穷，可见平时画儿没有少练，林沐白也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周欣悦会时时来抢画儿做的饭菜。 要是他，他也抢。 “刚才你见瑞清公子的时候，王大人身边的人来说，那些已经痊愈的百姓想要来谢谢你，暂时被王大人给挡住了，你要不要去见见？” 要按照画儿的意思，那当然是希望林沐白去见了。 “还是不要了，让西元挡回去吧。” 稍微想了想，林沐白便下了决定，看着那些人感谢来，感谢去的，林沐白实在是很不自在。 “好吧，一会再有人来，我去回他。” 画儿显得有些失望，但是却知道，这就是林沐白的脾气，习惯也就不多挣扎了，看着林沐白似乎吃得差不多了，上前将饭菜都收拾好。 “你先休息休息再继续干活吧，不然一会肚子疼。” “好。” 画儿的关心让林沐白觉得心中美滋滋的，轻拍了拍画儿的小屁屁让她先去。 换来的是画儿嗔怪的眼神。 为了避免林沐白马上变开始干活，画儿故意快速的将碗筷给送了过去，交代了李婶一会她过来洗碗，就匆匆的往林沐白那里跑去。 见林沐白在休息，这才松快了一点。 “你看看你这手，都糙了，我让你少干点活你又不听。” 到他身边来的时候，虽然画儿的手是微微有些磨砂感的，但是整体来说却非常的嫩，哪里像是现在，茧子都几乎起来了，这怎么能让林沐白过意的去？ 跟了他之后还不如之前过的好，就连林沐白自己也说自己不是个男人。 “哪里就这么娇气了？” 随意的看了一眼手上，画儿不以为意的道。 没有女人不想要自己漂亮娇嫩，但是这是为了林沐白才变得粗糙的，画儿甘之如饴。 “我上次那个方子你没有用吗？” 不会啊，林沐白可以看见画儿的身上娇嫩不已，不像是没有用过的样子。 顺着林沐白的眼神，画儿能够猜到林沐白想的是什么，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通红，愤愤的跺了跺脚，“你当真是坏死了！” “怎么会没用？只是常日要做事，涂了脂子不方便，所以才没有涂手上。” 身上如何，看林沐白的反应就是了。 林沐白见此，轻笑了一声，“就算你不干活也是可以的。” 后世的不少女子多多少少都有些公主病，这是被娇养长大的证明，林沐白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甚是林沐白还理所当然的觉得，女生就是应该被娇宠以待。 “那怎么行啊。” 她是丫头又不是小姐。 画儿知道，林沐白是心疼她辛苦，手都累得粗糙了。 嘟了嘟嘴，只能妥协，“好了，我以后会注意的，不会再粗了。” 她以为，林沐白是因为她的手粗糙不好看了才这样说，在心里暗暗的决定，一定要将这双手养的跟以前一样，免得林沐白嫌弃。 李梦君为什么将她放在林沐白身边，画儿自己是知道的，她也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所以立志要将林沐白的心牢牢的抓在自己手上。 这样的话，外面就不能疏忽了。 低头看自己手上，画儿叹了口气。 第79章心疼了 第79章 心疼了 这确实是她疏忽了，但愿没有在林沐白心里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顺着画儿的眼神看去，林沐白还以为画儿这是觉得自己的手不好看了，不由的安抚道：“放心吧，我给你的那个脂膏很好用，不用多久就一定能让这些粗糙消除的。” “我相信你。” 靠在林沐白怀里，画儿轻笑了出来。 “你啊，我浑身都是汗，你这样一靠，怕是昨日就白沐浴了。” 想到昨日沐浴时的情形，画儿俏脸微红，娇嗔的瞪了林沐白一眼，“我方才在厨房里弄得满身油污，本来也就是白洗了。” “这么说来，你今晚还想跟我一同沐浴？” 拉着画儿的纤纤玉手，林沐白戏谑道。 “当真是急色鬼！”画儿嗔了林沐白一眼，不接林沐白的话了，“今儿你要做什么？” “我不是早已说了吗？这几日我就在玉香楼哪里也不去，陪着你。” 林沐白的话虽然让画儿很是喜悦，但是却让她有些难以招架，“还是算了吧，你若是整日待在这里啊，我就要整日的伺候你这个讨债鬼！” “芊芊小姐那边你不是有好几天没有去了吗？她怎么样了你知不知道？还是去看看的好。” 平时画儿不是一贯喜欢缠着他的吗？怎么现在跟她在一起了，画儿却又有些抗拒？ 林沐白不知道，或者是说没有亲身体会过什么叫做欲拒还迎，听她这样说，就当做是有这件事了。 “那好吧，我给你带晚膳回来，你就别吃晚膳了，若是花娘问起来，就说我去看看芊芊小姐，顺便去看看肥皂厂那边。” 已经很久没有去过了，他要去查查账才是，几个月的账目堆在一起了，看来不轻松啊。 “好，我知道了。” 现在还是上午，就考虑晚膳了，看来林沐白真的要去很久啊。 画儿嘟了嘟嘴，心中有些难受，不过是她自己让林沐白去的，难受也只能难受着。 “乖，我走了。” 吻了吻画儿的眉心，林沐白没有注意到画儿的胡思乱想，径自骑马走了。 就为了不带车夫这个事情，他还专门去学了骑马，就跟学骑自行车的时候似的，摔了好几次才学会，现在林沐白的骑术也只能够支撑他骑温顺一点的马的。 要是想要耍帅，以后只能多练练了。 “你就这么让他走了？” 画儿就不待见这个周欣悦，闻言冷哼一声，半点都不想看到她，“要你管！” 说着，重重的将院子的门合上，来一个眼不见为净。 林沐白到城东的庄子里的时候，院子冷冷清清的，似乎一个人都没有，心中不由得一个咯噔。 冲进柳雨菲住的房间里，见她在，这才松了口气。 “萍儿呢？进来的时候怎么没见到？” 柳雨菲闻言便脸色有些不好，“萍儿病了，你这许久没来，一来就问萍儿，要不我把萍儿给了你？也省得你惦记。” 这话怎么说的阴阳怪气的？林沐白有些好笑，上前安抚道：“我这不是进门没有看见你和萍儿，外面冷冷清清的，担心你们出了事，这才有此一问吗？你有多想了。” 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柳雨菲轻轻点了点头，“这些天没来，你怕不是已经把我们给忘了，萍儿在那里呢，你去瞧瞧吧。” 说着，指着右边的耳房，让林沐白自己进去。 听见萍儿也病了，林沐白心中有了谱，怕是照看柳雨菲的时候，萍儿也被传染了天花。 一开门，看见萍儿的样子，心中的猜想便证实了。 看她病的不清还要下地的样子，林沐白连忙上前扶住她，“既然病了这些礼仪就算了，别担心，你会好的。” 眼看着柳雨菲的天花好了，萍儿对林沐白的话也是相信的，闻言便满脸信任的对林沐白点了点头，“嗯，奴婢一定会好的！” “好了，你今天过来是做什么？” 柳雨菲看他们说着说着，萍儿似乎就要哭了的样子，不由的开口转移话题。 省的一会萍儿哭了，她看着心烦。 “当然是来看看你了，我看你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没几天就能回玉香楼了，真好。” 哪知道，柳雨菲却嗤笑道：“回玉香楼那样的地方有什么好的？” 青楼这样的地方对于女人来说就是龙潭虎穴，好不容易出来住几天，柳雨菲不觉得能回去有什么好的。 “好好好，你不想回去的话，就在这里多住几天，我去跟妈妈说可好？” 闻言，柳雨菲冷哼一声，倒是没有拒绝，林沐白知道，她这是应了。 “我这次来，除了看看你，还有就是要查一查肥皂厂的账目，已经几个月没有查看了，还是查查的好。” 倒不是林沐白不信任那个方元，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林沐白还是知道的。 只是这账目该查的还是要查，不然的话，这些人以为林沐白好糊弄少了敬畏可怎么好？ “我就知道。”柳雨菲轻哼了一声，看上去十分不乐意，但是面上却还是一副淡然的样子，“你去把账目拿来吧。” 相处了这么久，林沐白也知道柳雨菲最是嘴硬心软的了，也不跟她计较这些，“多谢你了，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说着，从怀里拿出来一个陶瓷罐子放在柳雨菲跟前。 将信将疑的拿过来将罐子打开，里面是浅粉色的膏体，柳雨菲有些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看样子，倒像是女人擦脸用的脂子。 “这是祛疤膏，我专门让画儿给你做的，你看看效果怎么样？” 柳雨菲这倒是有些意外了，“画儿什么时候会做这个了？能用么？别把我的脸给擦坏了。” 说着，将陶瓷罐子推开，虽然那里面的膏体不错，香味也好，但是毕竟以前没有听说过这个，对于脸上的事情，柳雨菲可是非常在意的。 现在原本脸上就有一些暗沉的点点在了，若是更严重了，那柳雨菲也别活了。 “这是我给画儿的方子。” 第80章疤痕 第80章 疤痕 见柳雨菲还是一副不想相信也不想尝试的样子，林沐白有些不耐的道：“难道我还能害了你不成？” 看着林沐白这信誓旦旦的样子，柳雨菲想着反正自己脸上的疤痕现在也没有办法，相信林沐白一下也成。 “若是坏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沐白见柳雨菲信了，对她的狠话也半点都不恼，他道：“好，只要你肯用就好，”不然这样的一个美人，要是脸上有了瑕疵多可惜？ “我去厂里拿账簿了，你在这里等等我，乖。” 羞恼的对林沐白轻嗤一声，柳雨菲道：“这还用你说！赶紧去。” 在耳房里的萍儿听见林沐白跟柳雨菲吵吵嚷嚷的声音，轻轻的笑了出来，这个林小哥当真是个妙人啊。 “东家来了，可有什么事？” 方元听说林沐白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的事情迎了上来。 知道林沐白多半是来看看山脚下的美人儿的，来这里大约是例行查看，方元没有了最开始的诚惶诚恐，能跟林沐白说上话了。 “我想着好几个月的账目都没有查了，过来查查看。” 方元闻言，眼神微微缩了缩，看上去有些惊慌，不过却还是镇定道：“回东家的话，这东家想要查账，属下是不能拒绝的，只是这账目还未整理完成，怕是东家看着有些头晕。” 有些奇怪的看了方元一眼，林沐白心道推三阻四不是方元的风格啊。 “不用担心，就算看了头晕也不怪你。” 林沐白都已经这样说了，毕竟他才是老板，方元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对林沐白点了点头，带着他到了放置账本的地方了。 “这些都送到庄子里去，我一会仔细看看。”林沐白如此道。 反正都已经是这样了，方元再多说什么也无用，只能恭敬的应是，“是。” 查完了之后，林沐白有例行在厂里看了看，见工人们一个个都是勤勤恳恳的样子，满意的对方元赞叹道：“果然让你管理这里还是没有错，回头少做一点什么都不加的肥皂，接下来我们要开始做新的味道了。” 虽然不知道林沐白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方元知道，肯定又是赚钱的、 林沐白赚钱就是他赚钱，方元活力满满的对林沐白道了声谢，想到了已经被人带到林沐白庄子上的账本，却又陷入了沉默。 “你不必谢我，想要钱袋鼓一点，就要聪明一点好好干活。” 这话是正理，方元恭敬的应是。 看的也差不多了，林沐白摆摆手让方元先下去，而自己则是到了庄子里。 柳雨菲正在一本本的整理那些账目，看着她抱着一堆账本似乎要倒了的样子，林沐白赶忙上前将她扶好了。 “怎么也不等我回来再收拾？” 一个小姐家，做搬运这样累得活实在不像话，故而林沐白有些埋怨。 嫌弃的看了林沐白一眼，柳雨菲道：“等你回来拿还不知道要多久，不如自己先干完了的好。” 这倒确实是，林沐白讨好的对柳雨菲笑了笑，“我这不是回来了么？我跟你一起弄。” 好不容易大抵的将账本整理好了，看着那一堆堆的账本，林沐白觉得自己有点眼睛疼。 犹疑的看了柳雨菲一眼，却换来了柳雨菲的瞪视，“看我做什么？看账本啊！” “好好好，看看看。” 正是凶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对谁，柳雨菲才能够收了这凶悍，不然的话也太吓人了些。 听林沐白妥协，柳雨菲这才收回眼神，“这还差不多。” 轻哼了一声，拿起账本翻看了起来。 而林沐白就没有熟门熟路的柳雨菲轻松了，看习惯了方便的表格，这样的账本，实在是让他眼睛疼。 “你先看着，我去拿纸笔来。” 用笔记录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柳雨菲也没有多想，摆摆手让林沐白自己去了。 拿回了纸笔，林沐白便在上面画起了表格。 “你这是做什么？” 这样的图案虽然简单，但是却既有规律，还没有写上字，所以柳雨菲看不明白。 林沐白理所当然的道：“当然是做表格了，这账本看起来也太麻烦了一点。” 表格？那是什么？ 柳雨菲有些不解，不过却也没有怀疑林沐白的话，这东西实打实的都在这里呢。 也不继续看账本了，看起林沐白的动作来。 原本柳雨菲是极为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的，但是随着林沐白一点点的将表格画好，无端端的，她却明白，也看懂了。 “这所谓表格倒是一目了然。” “当然了，”林沐白点了点头，“这样看起来，就比看账本轻松的多了。” 虽然很认同林沐白的话，但是有一点，柳雨菲却还是要说。 “这样的表格，只能做一般的账目，若是机密的话，就不能用它做了。” 表格实在是太简单了，若是要做机密的账本的话，那心怀不轨的人，甚至都不用将账本偷走，看一下就知道了一个八九不离十。 “也有道理，我知道了会记住的。” 一边飞快的做着记录，看到一处的时候，林沐白顿了顿，“这些药材竟然用了这么多银子？” 具林沐白所知，虽然药材不便宜，但是却也并不算贵，至少一块药材肥皂的成本，还不如普通肥皂售卖价格的一半。 但这个呢，这样算的话，看上去一块肥皂的成本都有一两银子了。 若是当真这样的话，方元绝对不会不来上报涨价事宜的。 柳雨菲闻言上前一看，也发现了同样的问题，眼神有些冷凝了，“大概做一锅二十块二两的肥皂，应该用八两艾叶熬出来的水，但若是按照这里的数量算的话，那就是要用到一斤艾叶熬出的水。” 虽然其中的数量差的不多，但是数额巨大啊，算上数目，差的就多了。 “把方元叫过来。” 林沐白对外面守门的侍卫道。 却不想柳雨菲连忙拉住了他，“等等，先把帐查完再说，到时候再一起问。” 第81章背主之人 第81章 背主之人 稍微一想，林沐白就知道了柳雨菲为什么这样做，心说这样也好。 “你先下去吧。” 侍卫看了一眼林沐白，又看了一眼柳雨菲，点头应是，“是。” 他走了之后，柳雨菲才对林沐白道：“这个侍卫不错。” 闻言，林沐白有些暧昧的看着柳雨菲，“是哪里不错啊？” 柳雨菲见过的男人几乎比林沐白见过的还要多，看着林沐白这样说，柳雨菲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恼怒的瞪了林沐白一眼，柳雨菲冷声道：“我是说他的人品不错，功夫也不错，可以提拔，你想到哪里去了？” 原来是说的这啊，林沐白顿时有些失望了，怏怏的点头，“噢，我知道了。” “不对啊，你又是怎么知道他的人品功夫不错的？” 这人原来是个兵，只是后来年纪大了也就退役了，人品功夫，林沐白只以为是及格而已，若是十分优秀的话，那王有来又怎么会舍得让他到林沐白这里来？自己用多好啊。 才反应过来呢？ 柳雨菲这回来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那天李婶的女儿来找我，打听你什么时候来，我说了她几句，稍晚些时候，便有几个男人过来想要对我图谋不轨，是方才那侍卫将他们给打出去的。” 能将有人对自己图谋不轨说的这样毫无感情，也就是柳雨菲了。 “李婶的女儿？”那个还算是清秀的女子，林沐白倒是有点印象，不过不是什么好印象就是了。 他从来不觉得争取自己幸福的女人有什么让人不齿的，只是那位小姐实在是太大胆了一点，大胆的让林沐白都有些招架不住。 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明晃晃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投怀送抱啊，也就是林沐白第一时间便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不然的话，怕是霸王硬上弓是免不了了的。 “她也是对你欢喜，有什么不好的？”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是林沐白却能够看出来柳雨菲的不齿。 确实，做到这样，不管男人女人，都挺让人不齿的。 “找人来对你图谋不轨？”虽然很不愿意相信，但是林沐白还是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事情，说不得那位李小姐还真的做得出来。 “有几个人？你看清楚脸了没有？” 柳雨菲摇了摇头，“怎么也得五六个，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脸。” 闻言林沐白不由的抽了抽嘴角，五六个，那小姐是打算做什么啊？ “你以后别理她，我再找别人来给你送饭菜，”想了想，林沐白觉得还是有些不稳妥，知人知面不知心，要是又遇见了这种事情该怎么办？不是每次都有这样幸运的，“这样吧，我直接让厂里的厨娘过来一个给你做饭菜，等你回去了，再让她回厂里。” 这种事柳雨菲也不怎么在意，“你做主就行了。” “好。” 说完了这个，林沐白跟柳雨菲又看起了账本来，直到日落西山才对完。 在这之中，他们确实是发现了许多让人不解的地方，让人叫了方元过来。 林沐白什么都没说，直接将他们寻找出来的不对的地方给方元看，“这些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觉得你需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接过之后，方元还能够勉强保持镇定，“这……东西涨价也是难免的，我们又不是固定在哪一家采买。” 确实，因为药材的需求量不大，林沐白想着应该不会做太久，所以就没有跟人合作。 现在看来去，确实是他失策了、 “涨价啊，”林沐白不无不可的点了点头，“那不如我同你们一起去瞧瞧，这些东西究竟涨价到什么程度了，我在也能给你们说说情讲讲价不是？” 江宁城都知道知府有林沐白这样一个兄弟，不给林沐白面子的事情，还是很少。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方元才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现在林沐白也不需要方元说什么，将刚才悄悄r让侍卫去方元府上翻出来的东西放在他面前。 “说说吧，跟吴家什么关系。” 吴家会派人来找方元，这一点林沐白一点都不意外，方元会看在好处的份上给吴家方便，这也是在林沐白的意料之中，可是林沐白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会跟吴家勾结。 看清楚林沐白甩过来的东西之后，方元腿一软跪倒在了林沐白的面前。 “东家饶命啊！小的只不过是给吴家行了个方便而已啊！小的是在冤枉！” “冤枉？”林沐白似乎听见了什么笑话，“你将我的行程告诉吴家也是在给吴家方便？高价收购吴家手下的残次品也叫行方便？方元啊方元，你这是在用我的银子和名声为你做人情啊，你让我如何饶你？” 要说林沐白平生最讨厌的是什么人，就是这种吃里扒外的人，就是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 无论如何，这次林沐白是绝对不会宽恕方元的。 不然今后这厂子里，也就没有什么规矩可言了。 “把他带下去，送到王大人那里，这些证据也都送过去，一桩桩一件件，一点都不能少了！” 相信王有来会知道他的意思。 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林沐白惦记着自己还答应了要给画儿带晚膳，这次可不能再失约了。 嘱咐了柳雨菲让她暂时管着肥皂厂之后，林沐白便告辞了她，骑着马往城中去了。 买了一些小吃给画儿做晚膳，才让画儿吃上了，那边胡力就已经将方元给带到了王有来那里去。 不多时，林沐白就看见王有来派来找他的人了。 “走吧。” 嘱咐画儿好生吃饭，林沐白便跟着杜贺到了王有来的府上。 看见林沐白来了，王有来迎了上去，“那方元的能力不错，就这样舍弃了，难道杨兄心中就没有不舍得？” “不舍？”林沐白嗤笑，“能力再强，人品不好又有什么用处？像是方元这样的人，我是断断不会留在身边的。” “杨兄说的极是。”王有来点了点头，赞同道。 第82章晦涩 第82章 晦涩 这样的话说起来容易，但是伛要真的做到的话，却没有这么轻易。 “那不知，杨兄应当如何处置方元？” 刚才那话只是试探，现在却是说到正经处了。 林沐白的心性果然没有让王有来失望，“契约上怎么写，律条上怎么说，就怎么做。” 大商的律条，叛主之奴应当处以腰斩之刑，全家都要受到牵连，这也就是为什么，叛主之人这样少的缘故。 像是这样的果断，王有来自认在还是白衣的时候没有，“杨兄既然开口了，小弟自然照做。” 这也算是公事公办，任凭是谁，都没法说王有来这样是公报私仇。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王有来才这样直接做了一个顺水人情给林沐白，也算是可以。 “多谢你了。” 拍了拍王有来的肩膀，林沐白知道王有来十做了个顺水人情给自己的，但是林沐白还是挺感谢王有来的。 从王有来那边出来，林沐白过了一个转角，又遇见了那个瑞清。 “杨兄来此是……” 看了一眼王有来的府邸，又看了一眼林沐白，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瑞清的神情有点晦涩不明。 林沐白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瑞清的样子，心中不由的有点怵。 这位怕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我来报官，家中手下贪墨银子，来请王大人做主。” 见林沐白的称呼是王大人，瑞清的神色终于是稍稍好了一点，“原来如此，背主忘恩的属下，何必求王大人，自己处置就是了。” 签了卖身契就是林沐白的人了，就算林沐白要弄死，也没有人能多说什么。 原本林沐白确实是打算这样做的，但是却被花娘给拦住了。 毕竟现在林沐白的身份也只是玉香楼的小厮而已，就算方元是林沐白的人，但就这样处置了，也总会有人多言，倒不如让王有来处理，名正，也言顺。 “妈妈果然思虑周全。” 想到那个软软的倒在自己身上的妇人，瑞清轻笑一声，竟是没有半分轻视。 这倒是让林沐白多看了瑞清一眼，这个人一看就知道出身不低，但是看起来却并没有高高在上的感觉，着实是不错啊。 “瑞清心胸当真是宽广。”林沐白如是赞叹。 “杨兄客气了，今日小弟在此地处理家中事很是劳累，不知可否去杨兄府上讨口水喝？” 闻言，林沐白眼神闪了闪，笑道：“玉香楼都是开门做生意的，哪里有不让人进的道理？若你想来的话，就来吧。” 开始那样的气势，现在倒是和缓了不少，这位瑞清也算是奇怪的人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林沐白也没有管什么，人家不喜欢别人走后门又不是他的事情，林沐白自己是没有觉得走后门有什么不好，能够走后门也算是一种本事。 现在他跟瑞清两个人的关系说这个也是交浅言深了。 “杨兄似乎跟王大人的关系极好。” 回玉香楼的路上，瑞清如此对林沐白试探道。 见此，林沐白失笑，“我帮他，他帮我，应该算是关系好吧。” 两人互相帮助的关系，已经比很多人要和谐了，即使他们最开始只是以利相交，现在也是这样，也是一样。 被林沐白的坦荡惊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瑞清陷入了沉默。 “这样的关系倒是极好。” 现在世人之间的关系不都是如此吗？只有相互得利才能够长久，但是能够像林沐白说的这样坦荡的，还真是没有。 “我也觉得极好。” 林沐白轻笑了一声，点头应道。 花娘见林沐白带着瑞清回来了，不由的一惊，“瑞清公子也来了，赶快请进，小姐们，赶紧来伺候着。” “不必了，多谢妈妈好心，在下此次来，是为了找杨兄，就不劳烦小姐们了。” 闻言，花娘征求意见似的看了林沐白一眼，见林沐白轻轻点头，这才笑道：“那妈妈我便不来讨人嫌了。” 瑞清看着花娘娇笑着走开，不由的对林沐白调侃道：“妈妈当真美人，杨兄的艳福倒是极好。” “说笑了，妈妈是妈妈。” 虽然林沐白对花娘的时候有些不正经，但是对着瑞清这样的外人，林沐白还是十分正经看起来也算是可靠的人了。 见林沐白如此，瑞清也是附和道：“是啊，妈妈就是妈妈。” “坐。” 让瑞清自己坐下，他只说了来喝水，林沐白也就是让他干喝水了，没有其他的，既然瑞清不开口，林沐白也懒得开口说什么。 只管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情。 “杨兄对于迁都的见解，让小弟家中亲长对杨兄十分赞叹，所以便想着……” 林沐白看了瑞清一眼，见他欲言又止的卖关子，撑着下巴，看上去没有什么兴趣的样子：“你家中亲长说了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林沐白这个样子，瑞清有点心虚，“若是小弟能拜杨兄为师，那倒是一桩极好的美事。” “你说什么？” 以为瑞清最多是替家里招揽一下他，却没有想到，瑞清说的居然是这个。 不是说这个时候拜师是最为庄重的事情吗？ 讲究的就是一个尊师如父，瑞清这样草率的就拜了师真的好吗？ 被林沐白质疑的目光看的十分不自在，瑞清清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是这样，家中亲长对杨兄的见解十分看重，也赞同杨兄的本事，于是便想到，若是小弟能摆在杨兄门下，学到杨兄的本事一二，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虽然知道瑞清这话多是客气，但是林沐白却还是觉得美滋滋的，没有谁不喜欢听好话，林沐白也是一样。 可就算是被瑞清哄得高兴了，不过，他却不打算就这样轻松的收了一个弟子。 “难道家中长辈就不担心，我是从别处听来的这话说与你听，是个骗子？” 瑞清闻言，不由的淡笑一声，看上去似乎是极为自信的样子，“若是这种事便不能分辨的话，那大商的天下也算是完了。” 第83章拜师？ 第83章 拜师？ “大商的天下？” 闻言，林沐白心或者能够便是一个咯噔，能够牵扯到大商的天下，看来这位瑞清不简单啊。 突然想起了王有来曾经跟他说过的话，林沐白突然福至心灵，“你是寿王？”虽然是疑问，但是林沐白的语气却十分的肯定。 见林沐白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瑞清眼中闪过了一丝赞赏，“小徒正是寿王，瑞清是小徒的字。” 这就改称呼了？ 林沐白见猜想证实了，他还这么快就改口称小徒，没有往常人听见这话的得意，只有一阵头疼。 “不是，你这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师父？” 他自己竟然都是半点都不知道，这个瑞清的脸皮可真够厚的。 “今日既说明身份，便是带着诚意来拜师的。”所以不管林沐白应不应，他都是林沐白的徒弟了。 “寿王殿下客气。” 这样谦卑的瑞清竟然是寿王，林沐白只觉得心中一阵荒唐，瑞清半点都不像是林沐白想象当中一位王爷的样子，也没有架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林沐白才会这样对瑞清说话。 闻言，瑞清有些讪讪，“杨兄……不，师父，小徒并非有意冒犯，还请师父恕罪。”说着，竟然想要对林沐白行大礼。 不管怎么说，瑞清都是一位王爷，林沐白是不可能受他的大礼的，看着这个架势，立马将瑞清给扶住。 “寿王殿下客气了，杨某哪里有资格做王爷的师父？若王爷看得起，将杨某当一个门客看就是了。” 虽然林沐白现在没有靠山，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他也急需一个靠山，但这个寿王殿下实在是有点危险了。 他是什么人？ 就算林沐白并不是太了解朝中的情势也知道，这位寿王是皇上最宠爱的一位孙子，就算是能做皇太孙也未可知。 这样人，做友人还成，当靠山也够了，但若是林沐白做了他的师父，那就算是皇帝，也会紧紧盯着林沐白，而且说不定盯着他的，还有某些想要对付瑞清的人。 “师父莫不是嫌弃弟子资质愚钝，不配当师傅的弟子？” 见林沐白这样疏忽的样子，瑞清哪里猜不到林沐白想的是什么。 “寿王殿下资质聪颖脱俗，是林沐白不配做殿下的师父才是。” 开玩笑，谁敢说皇上最喜欢的孙子资质平庸？就算真是平庸也会被人说曾并不平庸，更何况瑞清的资质实在是算不上不好。 “即如此，那为何师父推三阻四的不将小徒收于门下？” “这……好吧。”瑞清都这样说了，那林沐白若是再推三阻四的就是得罪人了，现在正巧也是缺一个靠山，“今日拜师？” 见林沐白终于答应，瑞清也算是松了口气，他还在想，若是林沐白当真是义正言辞的拒绝应当怎么办才好呢？ 以他对林沐白的了解，若是当真不想做的话，那就算是天皇老子也不能左右他的思想。 “当然不是，过两日小徒自当上门正式拜师，到时还请师父委屈一二，在江宁书院举行拜师礼。” 寿王殿下的拜师礼，当然不能是随随便便的敷衍了，原本应当在师父的家中行礼，但是玉香楼这样的地方显然不适合，若是当真在玉香楼举行的话。 不只是林沐白跟瑞清两个人没有面子，皇上那边定然也不能够允许。 也是在跟礼部商量过后，瑞清才决定，要在江宁书院举行，也能够算是均衡了吧？ 对于江宁书院来说，能够举办这样一场礼仪，也算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事情。 “可以啊，”就算瑞清不说，林沐白也知道，在玉香楼这样的地方举行拜师礼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到时候妈妈她们可否去观礼？” 毕竟玉香楼的这些小姐们对他有恩，林沐白知道，她们对江宁书院那样的地方是极为向往的，只是因为身份的原因，这才不能够进入而已。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机会，林沐白又怎么会不帮她们争取一二呢？ “这……”让青楼女子进书院，这实在是有些不合礼数，怕是那些学子先生们都不会赞同，但这是林沐白提出的要求，虽然还没有正式拜师，但是瑞清已经将林沐白当成师父了。 林沐白的话，他还不至于会拒绝，纵使有些为难，但是师父有令，他也只能拼了。 “若师父想的话，自然是可以的。” 不是没有看出来瑞清的为难，只是比起瑞清的为难，能圆了小姐们的一桩心愿。 至于瑞清嘛…… 有事弟子服其劳，作为他的徒弟，为师父排忧解难也是应当的。 瑞清看到林沐白的坏笑，留下的也是苦笑了，林沐白这脾气，拜他为师，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弟子告辞。” 为了要拜师的事情，瑞清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也只有林沐白乐得清闲，让瑞清为他料理一切了。 出去的时候，瑞清正巧遇见了画儿，虽然画儿并非是林沐白的正经妻子，但却也是林沐白现在身边唯一的女人，瑞清对她也是有礼的很，规规矩矩的对画儿行礼告辞，倒是吓了画儿一跳。 小心翼翼的越过瑞清，画儿求救似的看着林沐白。 用眼神安抚了画儿一二，林沐白摆摆手，道：“有事就先回去吧。” “是。” 见瑞清走了，画儿这才像是松了口气似的，“沐白哥，你们这是……” 虽然林沐白没有告诉画儿瑞清是什么人，但是花娘提点过画儿，那位瑞清公子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要小心伺候着。 今日瑞清对她这般有礼，倒是让画儿不知道应当如何了。 反正是要发生的事情了，林沐白也不介意提前让画儿知道，“瑞清要拜我为师，日后你也算是他的师母了。” 闻言，画儿神色间飞快的闪过一丝喜悦，不多时，却苦涩道：“我不过是你的丫头，哪里当得上瑞清公子的师母？” 这话却是让林沐白不悦了，不管怎么说。 第84章挣扎 第84章 挣扎 画儿都是他的女人，这样妄自菲薄怎么能行呢？ “我说你是他的师母，你就是。” 看着林沐白一脸坚定的样子，不知怎的，画儿眼眶突然就湿润了，哽咽道：“好，我就是他的师母。” 如此，林沐白才笑了出来，“这才乖。” “什么？瑞清公子是寿王爷？还要拜你为师？！” 花娘听见林沐白的告知，不由的瞪大了眼睛，前面一个消息，虽然花娘惊讶，但是却也并非是不能接受。 毕竟她早就知道了瑞清肯定出身不凡，现在知道他是寿王，也不过是有些惊讶和庆幸而已。 但是后一个，对于花娘来说却是浓浓的惊悚了。 “你确定没有说错？寿王为何会拜你为师？” 不会是林沐白得罪了寿王爷，然后寿王的报复吧？ 听花娘如此，林沐白不由的有些好笑，“人家是寿王，若是真的想对我怎样，难道还需要用拜师来报复？” 这样说也有道理，只是花娘还是有些想不通，瑞清堂堂一个王爷，为什么放着太傅太师不不去拜师，偏偏来拜一个默默无闻的林沐白为师？ 心中出现了一个想法，花娘狐疑的看着林沐白，“你不会是有什么身份吧？”有让寿王不敢不拜师的身份？ “……你的想象力还真丰富。” 他是有身份啊，他是穿越者呢！牛叉不？ 花娘看着林沐白的样子不似假装，想要相信林沐白，但若非如此的话，寿王又为何会拜林沐白为师？ 知道在林沐白这里找不到答案，花娘只能保持沉默了。 将疑惑埋在心底，相信未来总有一天能得到答案。 “你是说，我们能进江宁书院？” 事关她们的心愿，花娘十分的激动，抓住林沐白的手，眼中的光芒几乎能灼伤人。 谨慎的将手从自己的手从花娘手中抽出来，林沐白肯定道：“当然了，若是你们想去就能去，我已经跟瑞清说过，他应了。” “去！” 花娘的声音大而坚定，吓了林沐白一跳，颤巍巍的道：“你放心，我跟小姐们都是会去的，只是芊芊她……” 见她这时候还不忘芊芊，林沐白便知道，花娘并非是看起来那样唯利是图的人，只是为了玉香楼她必须要这样做罢了。 “你放心吧，芊芊小姐已经好了，到时候定然能去江宁书院。” “如此我就放心了。” 点了点头，花娘让林沐白先回去，花娘想着，要举行拜师礼，林沐白定然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若是失了礼数，怕是有人又要笑话林沐白了，说不得还要带上寿王殿下。 若是寿王因此而记恨上了林沐白跟玉香楼怕是不妙了。 “拜师礼的事宜自然有瑞清处理，若是你闲着的话，去帮忙也可。” 林沐白想着，毕竟花娘是个女子，又见多识广的，让她去帮助瑞清也能够周全一点。 这样重要的事情，就算花娘有事也会变成没有事了，更何况现在玉香楼的生意并不怎么样，若是没有瑞清的话，就算关门了也没有多少影响。 现在瑞清在忙拜师礼，玉香楼暂时先疏忽一下也是可以的，有周欣悦在，花娘不担心会出乱子。 想来都只有周欣悦让人吃亏的道理，没有旁人让周欣悦吃亏的。 “我哪有什么事情？自然可以帮忙。” 如此便好，林沐白点了点头，让方才瑞清留下的侍卫将花娘带去瑞清那里再回来。 虽然林沐白知道这样的事情瑞清身边一定有专人操办，但是若真的这样不闻不问也是不好，让花娘去也算是一点心意。 那侍卫显然是个典型的宫中之人，他看起来当真是一点情绪都没有，听林沐白这样说，他也就这样做了。 既然现在寿王殿下就将他留在了林沐白身边，那他现在的主子就是林沐白，自然是林沐白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没过多久，整个江宁就都知道了寿王殿下有要拜一个青楼小厮为师的事情，整个江宁之中的人们，无一不是觉得寿王殿下愚蠢。 一个青楼的小厮，就算有点才华，那也还是只是小厮罢了，若是寿王殿下喜爱，将人留在身边也就是了，何必尊为师父呢？ 这不是自降身份呢？ 不管心中再怎么不屑，人们对林沐白的兴趣也提升到了最顶峰，知道林沐白是玉香楼的小厮，往常没有什么生意的玉香楼一时间变得门庭若市起来。 看着那如流水般的银子进账，周欣悦整日整日都是笑容满面的， 看林沐白的眼神也变得和蔼了起来 不管是谁，能赚银子，在周欣悦心中就是好人！ “雨欣小姐总算不找你的茬了。” 李梦君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闲工夫，对林沐白调笑道。 闻言，林沐白不由的摇了摇头，“玉香楼能够借势起死回生也说不定。” 虽然林沐白这一句只是玩笑，但是李梦君却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没过多久，王有来也来庆贺了。 “杨兄，没想到兄长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竟让寿王殿下拜您做了师父。” 他当初只是让林沐白能够跟寿王殿下交好，若是不能的话，让寿王心中有这么一号人也是好的。 谁知道，林沐白这厮竟然让寿王直接做了他的徒弟，这是怎么样的本事？王有来自认没有这等本事。 “说笑了，我的本事不过尔尔罢了，是寿王殿下不嫌弃，才有了这样一幕。” 见林沐白谦虚，王有来也只是淡淡的笑着没有说话，不管怎么说，林沐白现在已经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以往是林沐白抱住他的大腿，现在变成了他抱住林沐白的大腿。 敏锐的感觉到王有来微妙的变化，林沐白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不管是哪个世代，多数人之间的交好注定是不可能没有利益关系的。 如此现实，也没有人多说什么。 “那方元，小弟已经处置了，判了流放边疆，不知杨兄是否满意？” 这是林沐白自己要求的，就算已经身在此地。 第85章沆瀣一气？ 第85章 沆瀣一气？ 但是他却还是没有放下对生命的敬畏。 而且方元只是贪墨了而已，虽然不值得原谅，但是却也是人之常情，罪不至死。 流放之刑，林沐白觉得刚刚好。 “多谢了。” 即使林沐白知道，就算没有王有来，方元的事情他也能过解决的好，但是终究不可能解决的这样完美。 对王有来的感谢也是出自真心实意。 见林沐白对自己的感谢不似作伪，王有来深深的松了口气。 “兄长满意便好。” 日后要是林沐白在寿王面前说两句好话，王有来相信，不管是自己还是家族都是能够得益的。 这下换成了王有来嘲讽那些曾经得罪过或者看不起林沐白的人，早先王有来就看出来了林沐白肯定会一飞冲天。 认林沐白为兄，不过是王有来的投资而已，现在看来，也算是投资胜利了。 那些对他的想法不以为意的人，想来现在肠子都要悔青了。 现在王有来对他如此恭敬，林沐白心中也明白原因，“若是有好处，少不了你的。” 至于瑞清，他早就知道林沐白跟王有来交好，日后若是有事情，想必也是会给点面子的。 “知府还有事，小弟这便告辞。” 对林沐白深深的作揖，态势比开始要严肃的多了。 “去吧。” 在兵荒马乱之中，张紫阳竟然还能够到他面前来，林沐白表示非常佩服，能这么坚强，一看就知道不是常人。 “李公子贵人事忙，怎的还有空来看我？” 看着林沐白如此谦卑的样子，张紫阳心下得意，就算现在的身份不同了又如何？小厮就是贱人，这般的谄媚，也就小厮能做出来的事情了。 “当真是不知道寿王殿下看上你哪里了，竟还拜你为师，嗤。” 嗤笑一声，看来张紫阳对林沐白跟瑞清十分不屑的样子。 见状，林沐白也不恼，“确实不敌李公子胆量，如此不敬皇族，也就李公子您做得出来了吧？” 当真是蠢死了，也不知道张紫阳是怎么当上这个江宁第一才子的，难道江宁当真无人了吗？ 闻言张紫阳脸色一变，“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本公子何时不敬皇族？小心本公子告你一个诽谤之罪！” “诽谤？” 林沐白似乎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嘲讽的笑了一声，轻蔑的看着他道：“李公子对寿王殿下的眼光如此不屑，难道不是不敬皇族？” 若是当真要这样说的话，也能够成立。 更重要的是，若是闹到王有来或者是瑞清那里去，不管是王有来还是瑞清都是绝对会帮着林沐白的，他们早就是一个鼻孔里面出气的了！ 就算是京兆尹，也不足以让他们为了他张紫阳得罪了寿王殿下。 无论如何，这次他也只能够认栽了。 这样想着，张紫阳心中不由的暗恨，“你 早已同知府大人沆瀣一气，当然是不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张紫阳也并非是全蠢，只是扯上王有来，并没有拉上瑞清也算是他运气，不然的话，林沐白无论如何都是肯定要给张紫阳安上一个罪名不可。 不过就算是这样，林沐白也肯定要让张紫阳得到教训，不然的话，这张紫阳还以为他是好欺负的。 “哦？那不如我们去找寿王殿下评评理，究竟是我与知府大人沆瀣一气，还是你李公子无理取闹？若是李公子觉得不服气，大可去找一个比寿王殿下还要权威的人来评理如何？” 现在江宁他能够见到的地位最高的人，也就是瑞清了，若是说比瑞清地位还高的，除了皇上之外，就是当今在世的那些皇子。 可是，那些皇子哪里是张紫阳区区一个白衣可以见到的？ 就算是能见，人家帮不帮还是两说。 “你！欺人太甚！” 气哼哼的等着林沐白，似乎林沐白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似的。 林沐白看着张紫阳这样，不由的嗤笑一声，“看我作甚？我又如何欺人太甚？若李公子又说头大可去说，何必在我这耀武扬威？相信就算寿王殿下将要拜我为师，也会有人愿意替天行道！” “只怕如今都看重寿王殿下的师父，而无人替天行道！” 看着张紫阳如此，林沐白轻哼一声，道：“若李公子当真是天道，自然有人替天行道。” 说着，林沐白挥挥手让人将张紫阳扔了出去。 瑞清派来的人，不管他是什么江宁才子，只知道他是得罪了自己主人的人。 将张紫阳扔的半点犹豫都没有，完全忽视了张紫阳的狠话。 事实上，就算听见了他也不会放在心上，若是说起来，他也是有品阶的带刀侍卫，比张紫阳这个民间的所谓才子不知道高出了多少。 就算张紫阳要报复，也无从报复。 林沐白对此十分的满意，甚至在心里想着，若是可以的话，从瑞清那里要来个人留在身边，到时候还有张紫阳这样的人，也好处理。 不多时，瑞清的人还有花娘就已经处理好了在江宁书院的拜师事宜。 其他的倒是简单，只是林沐白想让花娘这些小姐们进入江宁书院的事情，受到了不少阻挠。 只不过碍于瑞清是个王爷，所以他们不敢来硬的罢了。 瑞清坚持，也就只能妥协。 花娘为此还劝过林沐白，不如便算了吧，林沐白也曾经对瑞清说过，别让他跟江宁书院闹僵了。 就算是王爷，在读书人之间的名声也是非常重要的，不然到时候若是道了招揽学士的时候，瑞清想必会遇见不小的麻烦。 哪知道，瑞清觉得这是林沐白第一个麻烦他的事情，说什么都不肯放弃，硬是跟江宁书院杠着，最后还是江宁书院妥协了。 只是对林沐白的态度还是那样的不好。 不过因为身份的问题，江宁书院一直都不太待见林沐白，对林沐白也不过是面子上的尊重罢了，现在对林沐白的来说，江宁书院究竟是不是看重也不太重要，反正对他们也没有兴趣。 第86章不悦 第86章 不悦 原本林沐白对这些书院还是非常有兴趣的。 在真正了解之后，林沐白才兴致缺缺，这种封建迂腐的学院，他没有任何兴趣。 虽然不能否认其中又有点，但是却是瑜不掩瑕。 一个并不在乎的地方，就算不待见他，对于林沐白来说，也就半点都没有影响。 “师父请上坐。” 一番礼仪过后，林沐白喝了瑞清的拜师茶，上了香过后，便正式成为了林沐白的弟子。 虽然江宁书院并不待见林沐白，但他们却不敢得罪一个王爷，所以各项礼仪也还算是周全，并没有不给瑞清面子的事情发生。 礼毕，林沐白见小姐们已经差不多了，这才决定跟瑞清一道回玉香楼。 “师父，您如今住在玉香楼多有不便，不如搬入徒儿府邸，让徒儿侍奉师父？” 这样恭敬的样子，让林沐白十分的不适应，“不必，为师现在在玉香楼生活的不错。” 想到既然已经答应了瑞清的拜师，那么林沐白也正经将给他上课当做了一回事，“日后给你上课的时候再去你的府上吧，不然你来也成。” 林沐白是担心瑞清低不下这个头来，所以才这样说，虽然在林沐白看来，瑞清不是这样的人，但是谁知道呢？ 一听林沐白这个语气，瑞清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师父哪里话，自然是弟子到师父的门上来，哪里有师父去弟子门上的道理？” 这样啊，林沐白点了点头，看上去对瑞清的话十分满意的样子，但是心中是个什么想就不得而知了。 “明日卯时过来吧。” 瑞清闻言，对林沐白恭敬的点了点头，“是，师父。” 花娘见瑞清对林沐白这样恭敬，心下不由的有些得意，林沐白如此本事，还是她们楼里的小厮。 “明日寿王殿下要来，你便早些睡罢。” 总算将瑞清送走了，玉香楼的小姐们还有林沐白总算是觉得松了口气、 劳累一天，总算是有了休息的时候。 画儿上前给林沐白揉揉肩膀，见林沐白一脸疲惫的样子，不由的有些心疼，自从到了玉香楼之后，林沐白从未如此劳累过。 现在看着林沐白这样劳累，画儿心中心疼极了，给林沐白按摩一下之后，看着林沐白舒服了不少之后，便转身去了厨房，让李婶给林沐白烧多多的水，让林沐白洗漱一二之后，再让林沐白去休息。 第一次被画儿伺候的这样好，林沐白不禁觉得，若是今后经常这样累，也是不错的，至少这样的话，能让画儿对他最好。 殊不知，就算是不那么劳累的话，只要让画儿这样做，画儿也是乐意的。 只是林沐白自己不舍得画儿这样劳累罢了 翌日一早，林沐白赖在床上的时候，那边瑞清就来了，听林沐白身边的画儿说，林沐白还没有起来，于是瑞清便在画儿的指示之下道了林沐白的院子里，在他的房门一直等到太阳高升。 身上的露水已经被太阳给晒干了，林沐白这才起床。 “见过师父。” 对林沐白深深的作揖，看上去瑞清并没有什么不满。 见此，林沐白似乎十分满意的样子点了点头，“不错，坐下用早膳吧。” 在瑞清旁边的小厮似乎对林沐白十分的不满，听林沐白这样说，他便有些不满的张口想要说什么。 还没有开口，就被他主子呵斥到了一边，瑞清十分恭敬的对林沐白道：“多谢师父，还请师父上座。” 这就是封建社会的师徒之礼吗？林沐白心说他这总算是领教了。 看着瑞清身边的人，似乎没有看家他们两个互动的林沐白总算是笑了，“看起来这位小哥对我很是不满，难道你家主子尊贵，吃不了青楼的饭菜么？” 瑞清闻言，瞪了身边的下人一眼，“回去自己领三十大板。” 没有想到瑞清竟然对身边的人这样严肃，林沐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竟然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倒是让瑞清有些意外，他还以为林沐白是个极为和软的人，现在看来，林沐白还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这样想着，瑞清心中自有一股计较。 “吃吧。” 见瑞清本人似乎没有什么不满，林沐白这才松懈下来，让画儿将饭菜也给瑞清一份。 恭恭敬敬的对林沐白道谢之后，瑞清这才敢动手。 “对了，我前日里听人说，你此次下来，似乎是要参与江宁的治灾，你打算怎么做？” 没有想到林沐白会问这个，不过现在林沐白已经是他的师父了，瑞清只能如实回答道：“师父已经将事情都做了，徒儿无事可做。” 见瑞清似乎没有不满，林沐白这才收回眼神，“你还有事情可以做。” 虽然所有功劳都给王有来并非是一件坏事，但是现在瑞清已经是他的徒儿了，是自己人，当然还是分一点给瑞清比较好。 已经做好了在江宁没有好处的准备了，现在林沐白这样说，瑞轻不由的眼前一亮。 林沐白并非是会说大话的人，既然他说有，那就一定有。 “还请师父指示。” 瑞清起身，对林沐白深深的行了一礼。 “起来吧，现在江宁百姓虽然看似安居乐业，但却还是有不小的隐患在其中。” 林沐白看着瑞清仔细听的样子，不由的满意的点了点头，“我的意思是，你找点能长久做的事情，给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们做。”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虽然百姓们也能自己找事情做，但是却总归没有给朝廷干活来的好管理。 这就是国企和私企对于国家的区别。 瑞清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杨兄说的极是，只是不知此事应当如何办才好？” 重重的敲了一下瑞清的头，“笨！现在各地都需要人手，我问你，现在江宁哪里需要人手？” “师父的意思是说，可以让百姓们去工部？” 现在整个江宁都是百废待兴的状态，看似城内没有受到半点洪灾的影响。 第87章好处 第87章 好处 其实不然，城内已经有很多地方出现了崩裂之相，若是洪灾再来的话，江宁城肯定就毁了。 皇上极为重视这一点，所以才有了工部缺人的景象。 更何况现在江宁也确实是需要。 瑞清若有所思，“那皇爷爷那边……” 林沐白看着瑞清，有些无言的道，当真是当局者迷，他只想到了皇上可能会因为他插手这件事而不悦，而忘了皇上会因为瑞清帮了他而高兴。 “放心吧，皇上会高兴的。” 虽然皇上多疑，但是却忘了，皇上会因为做了实事而高兴。 闻言，瑞清顿时便恍然大悟，“多谢师父提点。” 林沐白轻轻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 就连瑞清身边的人，听林沐白这样说，对林沐白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看了一眼瑞清身边的人，林沐白轻嗤了一声，并不说什么， “对了，我这差了个生意人，你那里有没有？” 俗话说有事弟子服其劳，林沐白现在又窥镜，自然是要瑞清帮忙了。 闻言，瑞清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徒儿身边有这样一个人，若是师父想要的话，晚些时候便给师父送来。” “好啊，多谢了。” 瑞清听林沐白道谢，不由的一惊，连忙又起身对林沐白作揖，“师父莫要这般说，徒儿为师父做事是应该的。” 这样规矩？林沐白有点意外，没有想到瑞清真的把他当做师父来看了，心中不由的一惊。 “不错。” 林沐白见瑞清如此，心中不由的有些想法，对瑞清的态度转变了不少，看上去，似乎真的将瑞清当做徒弟了。 对徒弟，当然是要尽心尽力一点了。 瑞清暂时还没有发现，林沐白对他微妙的变化。 “听说师父有一个肥皂厂，不知可否……” 还没有说完，林沐白就知道瑞清是个什么意思了，不由的淡淡的笑了，“你若想要送去宫里的话，去厂里拿就行了。” 也没有提钱的事情，毕竟能够进入宫里，这本身就是一个噱头，相信百姓们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买肥皂的热情会更加的疯狂。 能买皇上贵人用的东西啊！平民百姓若是能用的到，那是多大的福气啊！ 瑞清没有明白林沐白的意思，只以为是林沐白对他的好儿，心中不由的有些感激，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不会就这样让林沐白吃亏。 反正他也不缺这点钱。 “师父放心，徒儿会将银子给师父的。” 林沐白闻言，也没有说什么， 没有人会嫌弃钱多，林沐白也是一样。 让瑞清将人给送到工厂里去，这次林沐白不担心会出什么事了，毕竟是瑞清送来的人，不管是于情于理，瑞清都不会让一个会出问题的人到他的厂子里来。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就算被方元背叛了，林沐白也还是奉承着这一条真理，对瑞清也是一样。 瑞清见林沐白如此，心中更是感动，越是宫里人，越是知道，瑞清便越是知道能够做到这样有多么的可贵。 “皇爷爷送来了一株珊瑚，说是送与师父的拜师礼，若是师父不嫌弃的话，徒儿便给师父送来。” 珊瑚？ 虽然林沐白并不觉得珊瑚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东西，但是却知道，在这个时候珊瑚极为珍贵，用千金难求来形容也半点都不为过。 于是便饶有兴致的问道：“可以卖掉么？” 若是卖给那些商人的话，应该能卖不少钱吧？林沐白如是想道。 瑞清有些哭笑不得，“宫中的东西不能卖，若是师父缺钱的话，徒儿这倒有些碎银子供师父使用。” 林沐白顿时便兴致缺缺，虽然知道瑞清口中的碎银子一定不只是碎银子而已，但是林沐白却还是懒得拿瑞清的钱。 “你的碎银子自己买糖吃吧，我只是问问，那珊瑚别拿来了，我这里没地方，到时候磕了碰了又要治罪。” 他说的不客气，但是就算是瑞清也没法否认，林沐白说的是实话，若是当真弄坏了御赐的东西的话，林沐白还真的会遭殃。 “师父，御赐之物不能拒绝……” 瑞清显得有些心虚，不知道为什么在林沐白的眼神之下，他竟然觉得自家皇爷爷特别霸道。 以前觉得是理所当然，现在在林沐白这里却觉得，事情似乎并非是如此。 “得得得，你带来吧，我供起来总行了吧？” 瑞清心说当然是应该供起来了，不过在林沐白的眼神之下，瑞清讪讪的，没有将话说出口，但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在林沐白的强势之下，瑞清生生的在玉香楼周围跑了十圈才回去，这是因为林沐白说，瑞清看起来实在是太柔弱了，半点都不像是个会武的男人。 虽然对此瑞清十分的不服气，他在骑射方面是同辈之间的佼佼者了好么？哪里有林沐白说的这样偌。 不过谁让林沐白是师父你？瑞清只能听话。 原本瑞清还觉得，只是跑步而已，简直是太轻松了，但是后来他发现，事情并非是那么简单。 等十圈过后来找林沐白复命的时候，瑞清已经气喘吁吁话都说不清楚了。 虽然是这样，但是林沐白却还是十分满意，“不错嘛，还能坚持这么久，以后多练练。” 不明白为什么林沐白要这样做，但瑞清却还是点头称是，“是，师父。” 小姐们看着林沐白这样折腾瑞清，在他在的时候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在瑞清离开之后，花娘马上找到了他。 “你这样对寿王殿下，难道就不担心皇上知道了不快？” “现在瑞清是我的弟子，不是寿王殿下。” 师父管徒弟，就算是在帝王家，家长知道了都不会说什么，更何况林沐白并非是单纯的折腾瑞清，而是真的在做为瑞清好的事情。 林沐白半点都不担心瑞清会告状，他并非是这样的人。 虽然花娘并不明白林沐白的自信从哪里来，但却还是选择了相信林沐白，他不是会说大话的人，这一点花娘坚信。 第88章逝去 第88章 逝去 “沐白，寿王殿下送来的珊瑚在门口了，你要放哪儿？” 花娘媚眼含波，饶有兴致的问道。 闻言，林沐白想起来前几天瑞清的话，心中有些焦躁，揉了揉眉心，“你看着放吧，这种娇贵的东西，在我这里，没多少时候准损坏了去。” 听说那东西不能卖也不能拒绝，林沐白想说应该也是不能损坏的，这样的东西，林沐白自认玩不起、 放他这里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弄坏了，到时候又有人要拿着说嘴了。 虽然没有闹到林沐白的身上来，但是林沐白却还是听说了，现在外面看不惯他的人可是不少、 越是这样的时候，越是不能有一点半点的破绽露出来。 林沐白没有亲身经历过流言的厉害，但是却也是见识过的。 “这样珍贵的东西，难道你就不怕我们拿了去送人了？” 御赐之物啊，就算不能贩卖不能损坏不能拒绝，也不能随便送人，但是那是皇上赐给她们的啊，嫁祸给林沐白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对此，林沐白半点都不担心的样子，“你会这样做吗？” 这种事情，林沐白相信，花娘是不会这样明智的事情的人。 更何况，就算花娘当真这样做了，林沐白也是有办法脱身的。 看着林沐白这幅自信满满的样子，花娘轻笑了一声，“你可真有自信呐。” 从花娘离去的角度来看，她是去帮林沐白弄东西了。 果然花娘是个好小姐啊。 林沐白摇头晃脑的感叹着。 画儿听见林沐白的感叹，不由的附和出声，“确实是啊，妈妈是个极好的人。” “芊芊小姐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 从画儿的话里，林沐白听出了一丝悲伤，心中不由的一个咯噔。 “只是什么？” 难道柳雨菲身上留了疤？ 咬唇，画儿看了一眼林沐白，眼中含着泪水道：“只是，萍儿死了！” 闻言林沐白不由的一愣，“萍儿？怎么会？” 他想起来，萍儿不是被柳雨菲传染了吗？按照林沐白的方法，萍儿不会死的这么快才是啊，就算不能马上好起来，应该也不会更坏才是。 “昨日咽的气，你……” 在林沐白的影响当中，萍儿永远是个沉默的隐形人，但毕竟也相处了这么久，若说没有什么感觉那是不可能的。 林沐白第一次感觉到死亡原来离自己这样近。 “我去看看吧。” 不管怎么说，共事一场，林沐白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去送萍儿一程。 闻言，画儿赶紧捉住林沐白的手臂，泪眼朦胧的道：“我跟你一起去！” 似乎画儿跟萍儿关系很好的样子，林沐白想了想，“可以，不过你要离得远一点。” 若是她也被传染了，那林沐白可真是没有办法接受。 画儿毕竟是林沐白唯一的女人，不说有没有感情，对林沐白而言，意义都是不一样的。 “……好。” 虽然很想近距离的送一送萍儿，但是看着林沐白的样子，画儿就知道，若是不答应的话，林沐白定然就不带她去了。 算了，能够远远的送一程就不错了。 “你去跟花娘姐姐说一声，我去牵马。” “好。” 两人很快达成了共识，可是在出门的时候，林沐白发现又出了状况。 “这就是寿王殿下那位‘师父’所做工的地方？” 一看浩浩荡荡带着人来的两名男子，林沐白便本能的觉得来者不善。 凶神恶煞的大肚男问完，身边尖嘴猴腮的瘦弱男讨好的凑上去，“回禀赵大人的话，正是。” “哼。”听着将军肚的所谓赵大人冷哼一声，对身后的人道，“给我砸。” 林沐白看着花娘想要冲上去拦着，伸手将花娘挡了下来，“看他们还想做什么。” 红着眼眶，她怒瞪着林沐白，终于出现了懒洋洋的魅惑之外的感觉，却意外的让林沐白觉得真实。 “左右不是你的地方，一点都不心疼！这里可是我一点点布置出来的，好容易有了今天，难道就让他们砸了不成？” 花娘话音刚落，楼里便传出一声巨响，原来楼里唯一一个的大花瓶就这样被砸碎了。 见此，花娘睚眦欲裂的想要冲上去阻止他们。 林沐白不明白，一个大花瓶也并不是很贵，为什么花娘这样激动？ 他完全忘了，在这个时候，瓷器可是奢侈品，想要得到也并非是那样容易的事情，尤其是这样的大件。 以花娘的手段，这么些年，也才只得到了这样一件，现在还被杂碎了，若是不发疯就奇怪了。 “放心，他们现在动的东西，用不了多久便能让他们十倍奉还！” 红着眼睛，花娘这个时候显然还没有平静下来，没有理解林沐白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一脸茫然的看着林沐白，似乎对林沐白的话十分的不理解。 看着花娘难得不明所以的样子，林沐白不由的觉得好笑，花娘也不过是二十来岁的小姐而已，后世这样的年纪称作少女也未尝不可，但这个时候已经可以说是老妇人了。 “你去叫瑞清过来。” 在暗处隐藏着的人，听见林沐白的话，匆匆出现，对林沐白拱了拱手，转瞬便消失在了转角处。 没有人注意林沐白跟花娘呆着的角落，就算看见了也只当做没有看见，他们来这里砸东西不就是为了给他们看的么？ 也正是因为林沐白跟花娘看着却没有阻止，才给了这些人如此的动力。 瑞清并没有敷衍林沐白，他安排在林沐白身边的人可以说是影卫之中的佼佼者了，没有多久，瑞清便匆匆赶来了玉香楼。 看见砸的正爽快的一群人，瑞清眼神微微眯起，“给本王住手！” 没有想到瑞清来的这样快，由那位胖胖的赵大人带头的一群人，愣愣的依言住了手。 “见过寿王殿下，您怎么来了？” 对着瑞清的样子跟对着玉香楼众人的样子完全不是同一个脸面，也能够理解，毕竟瑞清是个王爷。 第89章砸 第89章 砸 林沐白坐在一边，对瑞清道：“这里你要怎么处理都可以，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瑞清愣愣的看着好像真的要走的林沐白不禁快步上前，“师父，您这是……” 让他来处理也行啊，总要告诉他要求吧？ 不然的话，到时候会错了意做错了事情，倒霉的还是他自己。 在林沐白身边做了几天徒弟，瑞清深深的意识到了，林沐白绝对不是一个善茬，也绝对不会因为他的身份而对他格外的优待。 “只一点，这里所有的东西，我回来之前都要看见原封不动的回归原位，再者就是让这位花娘妈妈满意了，不然的话……” 林沐白是不能威胁这位所谓的赵大人，但是威胁起瑞清来，林沐白却还是得心应手的。 这样的结果在瑞清看来已经是非常仁慈的了，他对林沐白行了一礼道： “小徒知道了，还请师父放心。” 瑞清办事林沐白确实是放心，“那我走了。” 对花娘点了点头，林沐白就真的这样脚步不停的带着画儿走了。 这利索劲，让画儿当真是目瞪口呆。 “沐白哥，就这样让妈妈在楼里是不是不太好啊，那些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 看画儿的样子是对花娘十分在意的，林沐白半开玩笑的道：“你对花娘还真是好啊。” 语气酸酸的让画儿心中甜甜的，“哪有啊，在我的心中还是沐白哥你最重要。” 只有在乎他，才会吃醋，现在吃醋了，就说明，林沐白是真的在乎她。 “芊芊小姐的意思是，停灵七天便去入土，丫头没有那么多讲究。” 不知道是不是林沐白的错觉，她总觉得，画儿在说这话的时候觉得非常的坚信。 “若是你想多几天的话，也是可以的。” 逝者已逝，林沐白的意思是早点入土安息比较好，但是若是画儿想的话，林沐白还是会尽可能的满足画儿的意见。 闻言，画儿摇了摇头，对林沐白道：“不用了，让萍儿安息吧。” 在这世上的污浊已经够多了，既然已经解脱了，那就让萍儿早点解脱吧，但愿下辈子不要再有这样的命格。 “好吧。” 看着画儿的样子，林沐白张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最终只化作了一声叹息。 既然如此的话，那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沉默过后，便到了山下的庄子里面。 林沐白看着院子里的白色布条，心中不由的一抽。 他知道，柳雨菲并非是无情，想必她对陪伴着自己的丫头应该是十分喜爱的吧？ 不然的话，还有会对自己的丫头这样好呢？ “你还好吗？” 看着柳雨菲似乎更加形销骨立的样子，林沐白心中不由的一抽，心疼的看着柳雨菲。 似乎这才回过神来看见林沐白跟画儿来了，“没事。”摆了摆手，看见画儿，道：“萍儿在里面，你去送送她吧。” 在这样的环境里面，画儿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止不住了，“好。” 声音哽咽，似乎快要说不出话来。 “画儿跟萍儿的感情可真是好啊。” 看着柳雨菲这了无生趣的样子，林沐白想说，说几句话让她说几句话也好。 “她们是一起进的玉香楼，当初也是在同一处做工，又是同乡，感情自然是旁人难以比拟。” 原来还有这一茬。 林沐白有些心疼画儿。 想必这样的时候画儿是十分需要安稳的吧？但是现在林沐白有没有办法对画儿做什么。 只能发出了一声叹息，对身边的柳雨菲道：“也是可怜了。” 柳雨菲面色不动，淡淡道：“是我害了萍儿，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说完，也不管林沐白是否安慰她，柳雨菲径自带着林沐白到了停放萍儿灵柩的地方。 “是我传染给她的，我没死，她却死了。” 也就是在面对萍儿的时候，柳雨菲才稍微露出了一点感情，似乎是十分的愧疚的样子，让林沐白心中一阵难受。 “这也不能怪你啊。” 看着柳雨菲难受，林沐白心中也没有好受到哪里去。 就连不认识的人去世，林沐白多少都会说一句逝者安息，更何况萍儿是他们的身边人，心中复杂的情绪让林沐白觉得心中有些闷闷的。 柳雨菲似乎是听出来了林沐白语气当中的难受，不由的看了林沐白一眼。 “萍儿不过是个丫头罢了。” 萍儿是她的丫头，而且还是因她而死的，柳雨菲难受是很正常的事情，但若是林沐白也为萍儿伤心就比较奇怪了，毕竟对于林沐白来说，萍儿确实是跟他没有什么关系，更何况萍儿还仅仅只是个卑贱的丫头而已。 “卑贱？”林沐白笑了笑，他知道，不管怎么跟这些古人解释，他们也是不会明白生命没有贵贱这句话的意义的，“我也不过是玉香楼的小厮而已，你想说，我也卑贱么？” 这一下，柳雨菲怎么都说不出话来了，说萍儿卑贱还好，但是现在林沐白是寿王的师父，谁敢说他卑贱，那不是在打寿王的脸吗？ 柳雨菲就算有些傲气，但是却并不是傻，这样的事情也是绝对不会做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看着林沐白的眼神有些复杂，似乎是不能理解林沐白这样说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让人羞辱的吗？ 林沐白当然不会是这个意思，他只是想说，“人并不能决定自己的出身，但是却能决定自己做的事情。” 在他看来，萍儿尽心尽力的照顾自己的主子，就是在她这个身份做的最好的事情了，死了也是死得其所。 “妈妈说你的想法奇怪，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没有人会去想一个奴才是不是死得其所，在这个时候，奴才跟猫猫狗狗没有什么区别。 看李梦君能那样轻易的将画儿送给林沐白就是这样的道理。 日后就算林沐白将画儿送给别人，李梦君也是不会觉得有什么的。 “自然。” 对于柳雨菲的话，林沐白坦然的接受了，原本他的想法对于这个时候的人来说。 第90章补偿 第90章 补偿 确实是有些奇怪的。 “沐白哥，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画儿红着眼睛出来，眼眶红红的，看见林沐白，吸吸鼻子，上前对林沐白说道。 看见她这个样子，林沐白从怀里拿出来一条帕子，帮画儿擦了擦泪水之后，将帕子给她，让她自己来。 这样的情形，让柳雨菲的神色很是意外，能这样对自己的通房丫头的男人，她还没有见过、 对一个丫头都那样好，那是不是对她也可以…… 打住，现在她的位置，不该想这些有的没的，这些都是不该想的、 眨了眨眼睛，柳雨菲将自己心中喷薄而出的期待给压了下去，林沐白再看向她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常的脸色。 “你就不要去看了，萍儿的葬礼……我安排了出葬队伍，就按照一般人家小姐出葬吧。” 奴婢是没有资格出丧的，为此，柳雨菲还特意去找了花娘要来萍儿的卖身契。 不过是一个死了的丫头，柳雨菲为此还答应了她不少条件，花娘当然没有不应的，干脆利落的将卖身契给了柳雨菲，终于在死了之后，还了萍儿一个自由身。 “你安排就好了。” 柳雨菲不想让他看，那就不看了吧，原本林沐白也不想去看一个死人，倒不是嫌弃什么，只是看到尸体，林沐白心中会升起一些不好的想法。 画儿看了一眼柳雨菲，跟着附和道：“是呢，你别去了。” “好，我听你们的。”摸了摸画儿毛茸茸的小脑袋，“是跟我一起回去还是留在这里？” 说完，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是觉得眼神十分的失落，一惊，林沐白坚定的认为那是错觉，柳雨菲这样的女人会失落？不要闹！ “你呢？” “我？”柳雨菲看了一眼里面，对林沐白叹了口气，“她陪了我十多年，我在这里陪她出殡吧。” 柳雨菲相信，就算出现了什么脏东西，也是绝对不会伤害她的，这是这么多年以来，柳雨菲对萍儿绝对的信任。 “好吧，那头七过了我来接你。” 出葬这样的事情，林沐白相信只要关注着办完了就会知道的，所以林沐白并不担心会将柳雨菲一个人留在这里了。 她也没有操这份闲心，随意的对林沐白点了点头，“你去吧。” “你还是伤心么？” 从柳雨菲那里出来，林沐白就没有听见画儿的任何一句话，没有想到，画儿竟然还是一个这样重感情的人。 似乎这才回过神来，画儿叹了口气：“当年我跟萍儿说了，以后若是有好日子一定要一起过，好不容易日子好了一点，结果她就死了。” 画儿跟萍儿的关系从柳雨菲哪里林沐白已经知道了，闻言，不由的叹了口气，对画儿道：“那日后你也该好好过日子，连同她的好日子，都给一起过了。”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说法，画儿愣了愣，随即坚定的点了点头，“好，我会好好的，连同萍儿的份一起。” 这才开心了起来，林沐白也放下了心。 那边瑞清在林沐白走了之后，看着颤巍巍的赵大人跟他的随从们，冷笑了一声道： “看来赵大人是多长了一个脑袋，竟敢在本王的师父处如此放肆，是谁给你的胆子！” 虽然在林沐白面前瑞清怂的很，在花娘甚至于整个玉香楼的人面前都非常的谦卑，但他的气势若是放出来，还是十分唬人的。 别说被这样的气势压着的赵大人了，就连没有被针对的花娘，也觉得腿有点软。 好在跟着瑞清来的人都不是那种不懂味的人，知道花娘是什么人，客客气气的让人坐下了，不然这个时候花娘可是要出丑。 “寿……寿王殿下，是王大人，王大人他说您是被林沐白那个小人给骗了，所以才让下官来教训一下啊，下官是为了您好啊，王爷饶命啊！” 看着他这喊冤的架势，瑞清冷哼了一声，“你胡说，王大人是个什么人，本王最清楚了，于情于理，他都不会让人来砸师父的场子，再说了……” 瑞清微微俯低身子，阴森森盯着赵大人的眼睛讽刺的嗤笑道：“你可是工部的员外郎，又怎么会理会一个知府的话呢？” 就算那知府比他的官位高也是一样。 皇上为了避免结党营私的情况发生，所以言令禁止了部门相互穿插行事，不然的话，就只有砍头抄家一条路可以走！ 故而瑞清有此一说。 更何况，王有来跟林沐白是兄弟，他是林沐白的徒弟对于王有来来说也是有大大的好处的，若是将林沐白给踹倒了，那么他可就没有现在的威风了、 “这……” 赵大人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才好，只能颤巍巍的听瑞清说下去。 “将这里都还原了。” 瑞清懒得听他的狡辩，淡淡的对赵大人道，末了还不忘嘱咐一句，“原封不动的还原。” 这是刚才林沐白说的，若是一会林沐白回来之后看见了不满意，那瑞清有理由相信，麻烦的绝对会是他。 “花娘妈妈，你觉得他们应该做什么才能让你满意。” 至于他们究竟是不是真的冤枉，这一点瑞清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王有来是绝对不可能让人来砸林沐白的场子的。 花娘没有想到事情会问到她身上来，愣愣的道：“我……” “那就要看赵大人的诚意了。” 没有等花娘说完，林沐白便带着画儿从外面回来。 四周都没有收拾完，他恼怒的瞪了瑞清一眼，“我说的我回来之前收拾好的呢？” 看着林沐白微微眯起的眼睛，瑞清就知道过不了多久他就要遭殃了。 “师父……” 来不及说赵大人什么，瑞清只能讨好的看着林沐白，但愿林沐白能够放他一马。 至于那位赵大人，在瑞清讨好林沐白的时候，便想要偷偷的溜走了，只不过瑞清带来的那些人，没有一个有好惹的，赵大人自然是出不去的。 “赵大人要去哪儿啊？” 第91章赔罪 第91章 赔罪 被林沐白叫住，赵大人的脚步顿了顿，对林沐白讪讪的笑道：“下官家中有些稀罕物，想拿来给这位小姐赔罪。” 他知道，这件事恐怕是不能善了了，不如现在溜之大吉的好。 不知道瑞清是看出了赵大人的想法还是其他，对赵大人的话只是冷冷一笑，“赵大人家中若是有什么稀罕物，可以让人将东西送过来，您打砸本王的师父救命恩人家中产业的事情，本王还未曾与你计较。” 这是拜师之后瑞清第一次在公开场合承认林沐白是他的师父这回事，倒不是瑞清不愿意承认，只是在别的时候，瑞清觉得没有必要将这件事放在嘴上说。 但没有想到的是，竟然那些人将这个当做了他并没有将林沐白当做师父的证据。 瑞清这样做，也算是为林沐白正名了。 “这……确实是王大人……” 还没有等赵大人说完，就被林沐白冷声打断了，“够了！什么王大人？我看就是你这厮想要在某位面前讨个好干的！” 虽然林沐白就算话说出口也不知道这个某人是谁，但是瑞清跟这位赵大人却并非是心中没数。 闻言，瑞清还以为林沐白是真的知道了这些事情，对林沐白的时候，神色间有些颤巍巍的，“师父……” 战战兢兢的看着林沐白，妄图想要要你林沐白不要计较这些事情。 但是事实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现在不是多说什么的时候。 “赵大人，您最好能给我解释清楚了。” 那位赵大人，在听见林沐白的话的时候就险些腿软了，现在更是这样。 倒不是还怕林沐白，甚至也并没有多么的害怕得罪了瑞清的后果，要是得罪了瑞清，顶多就是身败名裂罢了，在做开始做这样的事情的时候，赵大人就知道，可能这一天会发生。 只是若是他背后的那位知道他这样一点小事都做不好的话，那就不仅仅是身败名裂那样简单的事情了，怕是家中上上下下都要受到牵连。 别看赵大人看起来没皮没脸的样子，但是事实上，他却还是在乎家中诸人的。 瑞清看着赵大人的反应，良久后突然笑了，对赵大人挥挥手，道：“你先回去吧，记得将那好东西送过来。” 林沐白多看了瑞清一眼，他不相信瑞清会无缘无故的这样做，虽然没有让这位赵大人受到什么惩罚林沐白心里有点不爽，但是林沐白却并非是无理取闹的人，他在等瑞清的解释。 看着林沐白的脸色，瑞清突然觉得有点心虚，“这……他背后的人很可能是徒儿的叔叔，所以……” 叔叔？那不就是现在的那几位皇子吗？想到瑞清的身份，林沐白突然就释然了，若是当真如此的话，那还真的怪不了瑞清。 “我知道了。” 瑞清看着林沐白的样子，只能颤巍巍的试探，“师父，您……” 花娘看不下去了，对瑞清摆了摆手，道：“你先去吧，你师父这里我来说。” 他想着，对花娘的话，林沐白应该就不会那样的毫不留情了。 所以瑞清也没有犹豫多久，便答应了花娘的话，“好。” “你拦着我做什么？” 林沐白皱眉看着花娘，在等花娘的一个解释。 看着林沐白的样子，花娘摇了摇头，“若是你当真因此对寿王殿下怎么样了的话，你有没有想过，皇上那边会怎么样？” “皇上那边？” 他有点没想通，这不过是他和瑞清跟哪位皇子之间的事情，皇上应该不会插手才是。 插手小辈的事情，皇上应该不会这样做才是。 “你啊。” 花娘好笑的摇了摇头，“你以为，若是没有皇上的默许，赵大人真的能有这样的胆子么？” “你的意思是……” 林沐白看着花娘的样子，似乎理解了一点。 良久，林沐白这才不甘不愿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一会有东西来的话，你就接了吧，多少都接了。” 碍于瑞清，赵大人送来的东西肯定不少，花娘要做的只是不要怂就行了。 犹豫的看了一眼林沐白，花娘不知道会送来多少东西，才会让她一个青楼妈妈都不好意思了。 她们这些青楼的小姐都是出了名的手黑心黑，能让她都不好意思了的东西，定然不少。 这个时候，花娘不禁有些期待，那些东西都有什么，有没有瓷器，是不是能让玉香楼的摆设更上一层楼？ 花娘看着林沐白的样子，眼神当中都要闪出光亮来。 “你反正等下看就知道了。” 林沐白这样对花娘道。 只得到了这样的结果，花娘有些不甘心，但是却还是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进了自己的地盘，画儿这才敢松了口气，“好大的规矩。” 虽然并非是抱怨，但是林沐白却还是有点想笑，“你当真是……” 好笑的摇了摇头，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画儿这个样子就很好。 “寿王殿下当真是天家威仪啊。” 画儿一脸赞叹的感叹着。 自从被林沐白宠着了之后，画儿是越来越放飞自我了，以前这样的事情画儿是绝对不会去做的，但是现在…… 看着画儿这个样子，林沐白心中有些纵容，但是面上却是带着一点嫉妒的道：“看来我们的画儿更喜欢寿王殿下啊，也是，他位高权重的，我只是……” “沐白哥！” 虽然知道林沐白并非是认真的，但是画儿却还是有些着急了，现在不当真但是以后呢？ 男人的话是不能相信的，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画儿都坚信这一点。 “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怎么能这样想！” 愤愤过后，画儿换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怕是沐白哥嫌弃我已经是残花败柳了，想要更好的女子，所以才这样说的吧？” 怎么开个玩笑还哭起来了？ 林沐白有些好好笑，又有些心疼的上前将画儿抱进怀里，对画儿道：“你这话可是怎么说？向来只有你嫌弃我的份，我何时嫌弃你了？” 第92章玩笑话 第92章 玩笑话 确实是，从前画儿总说林沐白是个什么都不会“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 画儿竟是没有想到，林沐白竟然当真了，实在是让画儿好笑的紧。 “我那是开玩笑呢，你还当真了？” 刚才的泫然欲泣都不见了，只剩下画儿在对上林沐白的时候的那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也正是林沐白常常这样，没有一点架子，所以画儿才敢在林沐白身边这样放肆，不然的话，在就算是在李梦君的面前，画儿也是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就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证明，林沐白对画儿究竟是多么的好。 “哼！” 画儿恨恨的冷哼一声，转过脸去不理会林沐白了，似乎对林沐白的调侃十分的不满意，又好像是在娇嗔似的，让林沐白一阵好笑。 “好了好了，不生气了好不好？” 比起让画儿哭，她这样娇俏的娇嗔还是让林沐白十分喜欢的，看着这样活蹦乱跳的画儿，林沐白只觉得心中满满的暖意。 嘴角含着满满的笑意上前将画儿搂进怀里，林沐白看着画儿的眼神十分的深情，似乎是像要讲画儿溺毙在这样的视线当中。 这样的环境让画儿只觉得眼眶微微一热，“让你吓我，让你吓我！” 虽然开始那样的话只是一句玩笑，但是说到后来，画儿却确实是当真了的，女人都容易想多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最近画儿想的格外的多。 偏生林沐白又只以为画儿一直都是这样的，并没有发现画儿的不同寻常，见画儿这样，林沐白也没有想太多，只是将画儿搂进怀里软言安慰着。 哪里知道，林沐白越是这样，画儿就越是觉得心中的委屈更甚，越是想哭。 “诶，不是，你哭什么啊？” 只要画儿一哭，林沐白就慌了手脚了，能做的事情就只有搂着画儿细细的安抚着，其他的什么都不能做。 “我……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特别的委屈。” 这样，不会是心理问题吧？ 林沐白有些不确定的想着。 看着画儿越哭越厉害，甚至哭的喘不上气好像要吐了的样子，突然之间灵光一闪，看着画儿的样子，林沐白突然灵光一闪。 “你在这里好好的，等我回来。” 画儿不明所以的看着林沐白，做了一个往常绝对不会做的事情，那就是伸手抓住林沐白的袖子，不让林沐白走了。 “别走，你就在这里陪着我。” 嘟着嘴，画儿有点任性的道。 看着画儿的样子，林沐白微微摇了摇头，“你在这里乖一点，我保证，不用半个时辰我就回来了。” 现在的她好像是非常没有安全感的样子，任性的摇了摇头，道：“我不要，我就要你在这里陪着我！” 拉着林沐白的袖子，画儿一副说什么都不放手的样子让林沐白一阵好笑。 “画儿，就一会会。” 要是以前的话，画儿绝对不会再说什么，就这样直接让林沐白走了，但是现在，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就是拉着林沐白的袖子不让走，让林沐白一阵好笑。 “不嘛……” 糯糯的声音，让林沐白心中一阵柔软，“好好好，我在这里陪着你。” 任由画儿挂在自己的身上，林沐白出去找到了李梦君，“梦君小姐，可不可以去帮我找一下大夫，画儿似乎……” 对李梦君林沐白还算是比较客气的，毕竟李梦君是画儿的前主子，也是林沐白的救命恩人。 闻言，李梦君正想问为什么林沐白不自己去，就看见画儿一脸依赖的挂在林沐白身上的样子，不由的一愣，这不是画儿会做出来的事情啊。 “画儿，你这是做什么？” 对着李梦君的时候，画儿比对着林沐白的时候还要乖巧，嘟了嘟嘴，画儿对李梦君道：“我这不是想让沐白哥不要跑，就在这里陪着我吗？” 娇娇的样子，让李梦君有心责备，又不忍心责备，只能歉意的看着林沐白，“抱歉，是我将画儿给宠坏了，你要是……” “先去叫大夫吧，画儿的样子我也不放心离开。” 见林沐白好像确实是对画儿真心的样子，李梦君有些羡慕的看向画儿，若是有一天林沐白也能这样对她可多好了，只可惜她已经是残花败柳之身了。 心中有些颓然，李梦君叹了口气，也是担心画儿身体的，对林沐白点了点头，“我这就去。” “多谢了。” 李梦君匆匆对林沐白行了一礼就离开了玉香楼。 原本来说小姐们一般是不能离开青楼的，但是花娘觉得，她们玉香楼留人不需要用什么强权，楼里的小姐是什么样的人花娘心中都有数，若是离开了玉香楼，她们根本就没有地方去。 更何况小姐们的卖身契都在花娘手上，就算是想走也走不了，所以花娘根本没就没有禁止小姐们出门的意识。 画儿见李梦君走了，将自己的身子凑到离林沐白更紧密的地方，“这下你就不要走了吧？” 说着，还不由得轻声嘟囔道：“我又没有病，叫什么大夫啊。” 在画儿看来，她们这样的人叫大夫就是浪费银子，不过这是林沐白的心意，画儿也不愿意就这样违拗林沐白的心意。 只能软软的靠在林沐白身上，用这样的话来让林沐白明白自己的意思。 可惜的是，林沐白根本就没有理解到画儿说的点，只以为画儿是不在乎这点异常，不由的轻轻敲了敲画儿的头，道：“你啊，就是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虽然有理解到画儿的意思，但是结果都是一样的。 闻言，画儿皱了皱鼻子表示不服气，但心中却是甜甜的，对林沐白的关心十分的受用。 “好了，大夫一会就来，你先喝杯水。” 刚才又是哭又是闹的，林沐白都看见画儿的身上除了一层薄薄的汗了，若是他的猜想是真的的话，现在画儿若是着凉了那可是不妙了。 不一会，李梦君就带着大夫来了。 第93章异常 第93章 异常 也不知道是因为是来青楼或者是其他，大夫的脸色十分的难看。 看见林沐白的时候，大夫的脸色稍稍好看一点，不过仔细看，却还是能够看出来一点紧张。 “大夫，你来看看她这是怎么了，最近脾气有点奇怪。” 因为在关心着画儿，所以林沐白病没有看出来大夫的表情，也就错过了他的脸色。 闻言，在林沐白的催促之下，大夫伸手把了把脉，再问了一下画儿癸水的状况，就在林沐白越听越像是他以为的那样的时候，大夫把着画儿的脉象，摇了摇头。 “不是有孕。” “那是怎么了？” 如果不是怀孕的话，那画儿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怀孕的症状？ 在大夫问的时候，画儿心中很是期待。 因为画儿自己也是隐隐猜到了怀孕的可能性，若是能够为林沐白生儿育女，画儿肯定是高兴的。 现在被否认了，画儿心中隐约有些失落。 李梦君的关注点却不在这个上面，若是画儿能够怀上林沐白的孩子，李梦君当然是高兴的，现在没有，虽然有点失望，但是这却并非是李梦君关注的重点。 “不是怀孕那是什么？” 并非怀孕却出现这样的症状，在李梦君的印象当中，这都是比较严重的女人病的症状，若是严重的，可能还会影响之后。 虽然现在画儿只是林沐白的一个通房，但是难保之后不会变成姨娘，若是不能生育，怕是画儿这辈子就毁了。 所以现在李梦君的焦急是真的，半点都不是假装。 “这……”大夫有些犹豫的看了林沐白一眼，“这是经脉不通，邪气入体的症状，若是不医治的话，今后怕是子嗣就艰难了。” “治！” 林沐白毫不犹豫的道，看着画儿的样子，林沐白毫不犹豫的道。 他也是希望有自己的子女的，但若是没有，林沐白也并非是十分的执着，但是看画儿的样子就知道，这样的事情画儿自己是绝对接受不了的。 想到以前看电视的时候，那些女人动不动就要寻死的样子，林沐白担心之后画儿怕是也会出这样的事情，所以毫不犹豫的坚定道。 但不管是林沐白还是李梦君或者是画儿心里都清楚，这样的病若是治疗起来肯定不那么容易，花费也不菲。 林沐白自己是觉得没有什么，但是画儿看着林沐白的时候，眼神带着深深的感动。 “既然你病了，那就是肯定要治疗的。” 毕竟是在后世长大的，家人生病不管怎么样都要治疗，这是责任，这样的想法已经深入了林沐白的脑海，所以林沐白的脑中并没有放弃画儿这样的选项。 自然也没有理解到画儿感动的点。 由着画儿抓紧自己的手。 那位大夫只看画儿的装束就知道，画儿现在还只是个丫头而已，并非是林沐白的正经妻妾，可就是这样，林沐白却还是对画儿如此的重情重义。 摇了摇头，大夫感叹了一下林沐白的情操，收起心中的感慨道：“这一张是药方，先吃上三五日，到时候若是癸水来了便好，若是没有的话，还是要让老夫来看上一看。” 看起来大夫是医德十分高尚的人，至少林沐白看来，他明明是看的一个丫头，但是却没有半点轻视之心，这是让林沐白最赞赏的。 “多谢大夫了。” 说着，林沐白从怀里拿出来了一块碎银子，“这是您的出诊金，请收好。” 虽然知道这个时候看大夫不容易，但是给钱的时候，林沐白却还是不由的在心中感叹了一二。 大夫的一次出诊金，还不算上药钱就已经够一大家子人吃上两三个月了，若是病情再严重一点，怕是就要倾家荡产，砸锅卖铁了。 也就是现在他不缺钱了，不然若是开始的时候，就算是林沐白自己病了，也是出不起药钱的。 “能有什么办法？现在的好大夫是越来越少了，而且有行医资格的更少。” 更多的老百姓只能选择看赤脚大夫，也就是自学成才，没有行医资格的那种。 因为按照百姓们的收入情况，他们只看得起这种，因为便宜。 但赤脚大夫的医术往往只能看运气，若是遇见了医术好的还好，若是遇见了医术不好的，那么被治死了也只能够自认倒霉。 林沐白闻言，看着李梦君，心中突然涌出了一股豪情壮志。 虽然有壮志豪情，但是林沐白却知道，若是想要实现，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要等到以后慢慢积累才行。 “我去给你拿药。”林沐白在画儿的耳边轻声道，转头看向李梦君，“若是梦君小姐有空的话不知可否帮我陪一陪画儿。” 这样的事情画儿自然是没有不答应的，欣然的点头接受，“好，你放心去吧，画儿这里有我呢。” 虽然是大病，但是现在却并没有影响到画儿的起居，至少在这之前，画儿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 现在林沐白要出去，还是为她拿药，虽然画儿十分的感动，但是却还是心疼林沐白，上前对林沐白道：“让我自己去吧，我还能走。” 让别人伺候着她，就算现在已经被林沐白宠得没有以前的小心翼翼了，但是画儿却还是有些不自在，尤其是这个伺候她的人还是她的主子、她的夫君、她的天，这就更加让画儿过意不去了。 就连李梦君反应过来也附和道：“现在画儿还能走就让她走吧，没事的。” 若是让画儿养成了这个习惯，开始还好，林沐白的脾气估计不会说什么，但若是时间久了，难免会心生不满。 虽然林沐白看上去跟别的男人不一样，但是世间男子皆薄情这样的事情，已经根深蒂固的在李梦君的心里，她不敢赌，也没有办法拿画儿一辈子的幸福去赌。 听李梦君也这样说，林沐白只能叹口气默认了。 她们说的没有错，画儿现在确实是没有什么事情，若是不让画儿出去的话。 第94章生病 第94章 生病 说不定还会让画儿的心情不好。 在林沐白的心中，养病的时候心情比什么珍贵的药材都重要。 目送画儿拿着方子出去，李梦君不禁对林沐白感叹道：“你对她倒是极好。” 李梦君甚至觉得，林沐白对画儿比那些富商对自己最宠爱的妾侍都要好。 现在林沐白也能够算是个富商了，李梦君觉得自己的对比极为有理。 要不是林沐白现在在玉香楼这样好人家的小姐都不愿意进来的地方，像他这样没有娶妻也没有纳妾身边只有一个通房而且还身家丰厚的钻石王老五， 定然是那些狂蜂浪蝶的目标。 不过现在也不差了。 林沐白身上有了一个寿王殿下师父的身份，怕是不在乎林沐白身处何处的女人可能会出现很多。 只是最近林沐白忙着，没有看见这些人的出现罢了。 等画儿回来了之后，林沐白亲自给画儿煎好了药，让画儿睡下了。 原本林沐白还想让画儿跟自己一起睡的，只是被画儿用自己随时可能会来癸水，到时候恐怕不干净的理由给拒绝了。 看着画儿这一脸坚定的样子，林沐白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能由着画儿去，好在画儿也并非是真的想要离开林沐白。 她要搬走的地方只不过是林沐白的耳房而已。 也就是寻常贴身丫头住着的地方。 原本来的时候那边就是画儿的房间，只不过一直以来，林沐白都没有让画儿住罢了。 现在画儿这样做，也可以说只不过是想要回到自己的房间罢了。 “你好好睡，若是想要什么的话叫我一声，我在外面能听得见。” 闻言，画儿眼眶不由的一红，含着泪对林沐白重重的点了点头，“嗯，我会的！” 只不过会不会这样做就不一定了，不管是过多久，画儿都是没有办法习惯，不管是她自己还是李梦君都不允许画儿习惯。 毕竟在画儿跟李梦君的心里，林沐白身边不可能只有画儿这一个女人，即使暂时是这样，林沐白对画儿也是极好，但是她们却还是不敢奢望这个。 所以现在林沐白对画儿的好，画儿只能够享受，但是不能沉溺其中，也不能得寸进尺，不然她的好日子就要过到头了。 林沐白不知道画儿的想法， 不然的话肯定要感叹一二，后世的那些女子，一个个想的都是怎么样奴役自己的男朋友跟老公，果然还是这个时候的女人温婉贤惠啊。 “那我先出去休息了。” 不知道是担心林沐白生气处罚还是担心别的什么，第二天一早，还没有到卯时，瑞清便站在林沐白的院子外面等着了。 在他来跟林沐白起床的这段时间里面，花娘曾经几度觉得林沐白这样做有点过分了想要进去将林沐白给叫起床，但是无一例外的，都被瑞清给拉住了。 虽然跟林沐白相处在一起的时间还不算是太久，但是瑞清却也是知道，林沐白并非是那样没有分寸的人。 比起让林沐白在别的方面找机会报复，不如就这样在外面多等几个时辰，等林沐白睡醒消了气，他也就轻松了。 不得不说，皇家的人就是玩弄人心的高手，林沐白的想法瑞清一猜就猜中了，顺着林沐白的想法执行下去。 等到林沐白醒来的时候听见这个消息，就算是有气也撒不出。 “果然是狐狸啊。” 林沐白似笑非笑的看着瑞清，摇头感叹道。 瑞清闻言，讨好的给林沐白倒了漱口水，“这都是师父您教的好。” “得了吧。”林沐白翻了个白眼，看瑞清这个样子林沐白就知道，昨天的事情怕是没有办法追究了，顶多也不过是惩罚一下出头鸟那位赵大人罢了。 “昨天他送来的东西都是你授意的吧？” 那一马车一马车的礼物，看的别说花娘了，就连林沐白自己都有些心虚，这是打劫了哪家古玩店么？ 不过转念一想，对于瑞清这样的人来说，这么点东西确实是价值一般，作为他的师父，既然是那位赵大人送过来的赔礼，那林沐白也就欣然接受了。 “自然，他砸了花娘妈妈的店，自然是要有些赔偿的，还让师父您受了气，这点东西算什么？” 这话说的是有道理不错，但是看着瑞清这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林沐白突然有点胃疼。 “好吧。”无聊的耸了耸肩，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咯。 “上次师父说的表格统计执法，不知可否继续？” 瑞清发现，从林沐白嘴里出来的东西，虽然看起来都非常简单，但是却都意外的好用。 比如说着表格统计法吧，知道的人觉得非常简单，但是不知道的人却百思不得其解。 虽然这样的办法有些弊端，但是却十分的合用，一目了然，对账的时候也没有那么的劳累。 “用暗语代替数字就没有那么容易篡改了。” 一共就十个数字，林沐白觉得并没有多么的麻烦。 瑞清想了想，这也有道理，“为何陈诚来了师父的工厂就不想走了，这其中的关窍徒儿想是也知道了一点。” 似乎是没有听出来瑞清的调侃，林沐白扯了扯嘴角，算是认下了这一句赞叹。 “我听说，北边又出状况了？” 闻言，瑞清的脸色微微一沉，“是，北边那些蛮人当真是给脸不要脸，我大商已经给了他们多次容忍但是却还是不知道收敛！” 难道一定要打仗才能够平定吗？ 但是现在的大商不适合战火连绵了啊。 瑞清叹了口气，心中十分的焦灼。 “想要和平，一味的退让是不可能的。” 林沐白淡淡的道，读过历史的人都知道，跟那些几乎还是未开化的蛮人讲道理是不可能的，他们称是马背上的民族。 在他们看来，所有的一切都要自己打来，对方既然退让那就是软弱，他们作为强大的一方，当然是可以予给予求了。 这种和平的方式一开始就错了，在林沐白看来。 第95章威信的重要 第95章 威信的重要 若是想让他们安分，非打到服气不可。 看瑞清的表情，显然是非常赞同林沐白的观点的，只是朝中那些老臣看似就不这么想了。 “那些老臣的意思是，现在国家灾祸连绵，若是稍稍退让能让北蛮安分的话，那就退吧，他们不过是想要一块安稳的地盘，我们大商那样大的领土，给他们一块又何妨？” “你说什么？” 林沐白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样主动割让土地的话，竟然是朝中的大臣说出来的？ 实在是让林沐白有些不敢相信。 涉及到领土的事情的时候，林沐白就不禁想到历史上的那段国耻，心中的怒火差一点就要喷涌而出，同时喷涌而出的，还有对说这话大臣的怒意。 “……师父，您为何……”如此生气？ 事实上，瑞清自己也是同意这样观点的，用点点并不需要的领土来换取大商的安稳，在瑞清看来并非是一个赔本买卖。 “狗屁！”林沐白瞪了瑞清一眼，坚定道，“我国的领土，没有一寸是多余的！” 在林沐白的心中领土完整是底线，若是轻易的给让出去了，那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这些所谓的大臣竟然上赶着去承受这奇耻大辱，林沐白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大商的大臣么？ 没有见识过那样的历史，瑞清不能够理解为什么林沐白如此的愤慨。 他是个好学生，不懂就问，心中有疑惑，顺嘴就问出来了。 林沐白噎了一下，没有说实话，也不能说实话。 “若是轻易的将国土给让出去，那我大商哪里有什么威信可言？怕是四周觊觎我大商土地的国家都要展开侵略了吧？” 大商对于周边的小国来说就是一块巨大的肥肉，只是有武装力量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而已。 一旦稍稍有一个苗头说这块肥肉的武装力量是虚张声势，恐怕到时候大商就危险了。 毕竟周围的小国可是占多数的，只不过一般情况下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罢了。 瑞清闻言，不禁收起了那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严肃了起来。 原本是想要找到理由反驳林沐白的，但是他发现，林沐白的话竟然非常的有道理。 “那依师父的意思是……” 林沐白理所当然的傲然道：“当然是谁侵略我们就打回去，打到他们不敢来为止！” 可是现在大商的情况，若是还要打仗的话，那…… “威信比这些都重要！” 威信一旦立起来了，那就轻易没有人敢招惹他们，到时候大商的境遇反而安全一点。 瑞清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没有错。 虽然这样会牺牲一部分的百姓，甚至还会让不少百姓民不聊生，但是在大局方面，这些都不是不能够接受的事情。 只要政权稳固，国家的实力就能够调养回来。 “师父的意思徒儿知道了。” 看瑞清的样子，相信不久之后，这样的言论就会出现在皇上的龙案上了， 没多久，瑞清就被林沐白赶了出去，就这样还不算，林沐白还将画儿的方子给了瑞清，让他去寻上好的药材来、 相信以瑞清的身份，他能够找到的药材比林沐白能买到的要好得多，这样的话画儿的病也能够好的快一点。 双手接过林沐白手中的方子，画儿视林沐白的什么人，对于林沐白的意义瑞清心中有数，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瑞清也不会因为林沐白让他为一个丫头做事而有什么不满意。 事实上，就算林沐白让瑞清去为一个普通的丫头做事，瑞清也不能不满意，毕竟林沐白才是师父，瑞清只能按照师父的吩咐办事罢了。 虽然画儿还没有从房间里面出来，但是这并不代表着画儿还没有醒来，只是被林沐白勒令要休息罢了。 等瑞清走了之后，画儿有些埋怨的看着林沐白，“又不是买不到药材了，何必去麻烦寿王殿下呢？” 其实画儿更想说的是，若是寿王殿下对林沐白不满意了，那可怎么才好？ 看着她这个样子，林沐白觉得自己的心中暖暖的，这就是被人关心的感觉吧？ “你放心吧，瑞清不会觉得有什么的，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起来，其他的事情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嗯？” 知道林沐白这是在关心自己，画儿甜甜的对林沐白笑了笑，道：“沐白哥，你真好！” 软软的被林沐白给搂着，画儿觉得自己就像是拥有了整个世界。 “乖。” 这温顺的样子，让林沐白欢喜的同时又让林沐白心疼的紧，可能是因为病中格外的软弱些吧，林沐白总觉得现在的画儿似乎比开始少了一些娇憨，多了一些柔软。 “要不要我买个人进来照顾你？” 现在画儿病了，林沐白自己有事个大男人，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有可能疏忽。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让林沐白萌生出来了买个丫头伺候画儿的想法。 闻言，画儿娇嗔的瞪了林沐白一眼，“我不过是个丫头，哪里就需要丫头伺候了？” 不过是生了病，哪里就娇弱了？ 画儿自认自己从来都没有生过病，身体好的很，现在也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只是偶尔身上有点难受而已。 现在跟在林沐白身边，又不需要做什么重活，累了休息就是了，让人伺候的事情对于画儿来说完全没有必要。 可是林沐白却完全不领情，“别说了，我这就去征求一下花娘姐姐的意见，你乖一点。” 没有等画儿再拒绝，林沐白便径自放开画儿的手出去了。 只是让林沐白意外的是，将这件事说给花娘听之后，只见花娘冷笑一声，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林沐白的话。 “什么时候一个丫头也有这样娇贵了？竟然还让人伺候？当真是好笑。” 要按照花娘的话说，萍儿跟画儿同样是丫头，而且还是一同进的玉香楼，看看人家萍儿，不同样是病死了，还有谁说什么不成？ 第96章花娘的意思 第96章 花娘的意思 花娘摆摆手，不耐的道：“赶紧走，我玉香楼没有这样的规矩！” 林沐白还想要说什么，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周欣悦给拉走了。 没有走多远，林沐白便挣脱开了周欣悦的手，“你这是做什么？画儿在我那里若是没有人照顾着，出了事情可怎么好？” 林沐白也不是不能够照顾画儿，只是林沐白毕竟是个男人，很多时候做事并没有女子那样细致，而画儿也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受了委屈也不会说。 若是平常的时候还好，现在生病了，若是不管的话，怕是会出大事的。 周欣悦不禁翻了个白眼，“妈妈已经同意了。” 同意了？ 林沐白看向周欣悦，想要看看周欣悦的表情，好确定一下周欣悦是不是在耍他，刚才花娘拒绝的那样明显，难道周欣悦都没有看见吗？ 现在竟然还说花娘已经答应了，林沐白觉得这是不可能的，除非他瞎了。 虽然私心里林沐白知道花娘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善良女子，但是却也是一个极为有原则的女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若非必要，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在花娘身上发生。 大概是因为画儿只是个丫头，对于花娘来说并不算是个人，而是个物品，坏了能换新的物品，所以花娘才这样不在意的吧？ “糊涂！”周欣悦不禁翻了个白眼，王大人跟寿王殿下都说林沐白是个极为聪慧的人，她是没有看出来，“妈妈的意思是，让你将画儿安排到外面养病，我们玉香楼没有这样的规矩。” 到外面之后，不管是找大夫还是别的什么都轻松一点，毕竟不是每一个大夫都愿意进到青楼里面来的。 林沐白想了想，刚才花娘好像就是这样说的，也管不了真假了，林沐白干脆利落的拍板决定就这样做了。 只是那城东庄子里现在画儿是去不了了，萍儿刚死在里面不说，而且里面的病毒应该也还没有消散干净，以前画儿身体好的时候林沐白都不敢让画儿去，这个时候让画儿去了，十成十是去送死的。 林沐白想了想，道：“我记得瑞清似乎有个小院子，环境还不错，应该可以养病。” 瑞清的事情周欣悦不了解，也没有资格了解，听林沐白妥协了之后，周欣悦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就好。” 要是林沐白跟花娘闹起矛盾来，倒霉的还不是她们么？ 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周欣悦才会开口提醒林沐白的，不然若是事不关己的话，周欣悦才不会管这件事。 “多谢了。” 林沐白对周欣悦行了一礼，便让人去找瑞清了。 这个时候，瑞清还没有完成林沐白跑十圈的功课，所以来的很快，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的出现在了林沐白的跟前。 “师父，您找小徒是……” 林沐白不会做无用功的，更何况还是在他完成功课的时候。 “我记得，你在城东南有一座院子来着？” 有这回事吗？ 听了林沐白的话，瑞清很认真的想了想，好像确实是有这么回事，于是便对林沐白点了点头，“是有，师父是要……”做什么呢？ 有就好，林沐白随意道：“我是想让画儿住进去，她要养病，在玉香楼里多有不便。” 原来就这点小事啊，瑞清毫不犹豫的拍着胸脯道：“师父您放心，徒儿一定安排的妥帖，让画儿小姐好好养病，用最快的速度好起来！” 徒儿随师父，这句话在瑞清的身上就能够看出来不假，这现代腔也是瑞清跟林沐白学的。 很多时候瑞清还觉得，林沐白这样的说话方式更加的直达重点，而且也不会显得粗俗，比他原来的好。 于是也就懒得改了，导致后来林沐白说话的腔调成为了江宁的流行，让林沐白出去就像是又穿越了一样，诡异的不行。 “那成，顺便你安排个丫头给画儿，可以的话再弄个大夫以备不时之需。” 这样的事情瑞清当然不会疏忽了，没有迟疑的便点了点头，道：“师父放心吧，徒儿一定给师父您处理好咯！” “去吧。” 林沐白对瑞清点了点头，便回过头去找画儿了，要暂时搬走，对于画儿来说，很多东西都要清理一下。 别的林沐白不知道，但是林沐白知道的是，很多后世的女子，出去一趟跟搬家似的，在这个交通不太方便的地方，去别的地方住一段时间，大概真就像是不带家具的搬家一样。 哪知道，在找画儿的时候，林沐白发现画儿根本就不在自己的房间。 难道是出去了？ 虽然林沐白不会禁锢画儿，但是现在画儿还生着病了，这样出去，实在是让林沐白有些不放心，而且也让林沐白很是不悦。 想了想，林沐白脚步一顿，去了李梦君那边。 “若是你这病好不了可怎么好？” 刚靠近门口，林沐白就听见了这样一句话，听声音似乎是李梦君，脚步顿住了，林沐白凝神去听。 “只要沐白哥不嫌弃，我就会一直服侍沐白哥的，若是嫌弃……” 接下来的话林沐白没有听见画儿说下去，不过不管是李梦君还是林沐白都明白了画儿的意思。 按照画儿的脾气，若是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画儿是绝对不会苟活的。 深吸了一口气，林沐白推门进去，“谁嫌弃我家画儿了？” 林沐白上前挑了挑画儿的下巴，“身体不好还不好好养着，出来吹了风可怎么好？” 看着林沐白这样关心画儿的样子，李梦君心中很是欣慰，但是却有些涩涩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被李梦君强行解读为是看着画儿就这样依偎在林沐白的怀里而忘记了她这个旧主子的难受。 林沐白想了想，将画儿暂时送出去养病的事情李梦君应该知道。 将方才发生的事情简单的告诉李梦君一下，李梦君还没有说什么，画儿就不乐意了。 看着林沐白，画儿微微嘟嘴，对林沐白这样做很是不赞同。 第97章养病 第97章 养病 “你不必这样做的，就算在玉香楼里面，我也能养病啊。” 轻轻摸了摸画儿的头，林沐白道：“你啊，不用怕给我添麻烦，将你送出去，那是在瑞清的地盘上，你不用担心别的什么，只要好好的休息养病就好了。” 这样画儿也可以体验一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了，曾经画儿跟林沐白憧憬过这样的生活，林沐白就将这个记在心里了，现在正巧有这个机会，林沐白自然是要给画儿的了。 李梦君虽然不知道林沐白这样做其中的内情，不过却也知道这是为了画儿好。 想了想，李梦君帮着林沐白一起劝画儿， “好啦，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我去还不行吗？” 李梦君虚空点了点画儿的方向，“你啊，当真是脾气越来越大！” 看着这对主仆的互动，林沐白也觉得挺有意思的，事实上，要是跟美人在一起，哪怕只是单纯的尬聊林沐白也觉得挺有意思的。 更何况李梦君跟画儿两个都是美女，她们两个娇嗔似的吵嘴，倒是满足了林沐白的观赏欲。 “你看什么呢？还不赶紧带着画儿回去收拾东西，一会寿王殿下来了还让人家等多不好啊。” 就算现在瑞清是林沐白的徒弟，但是玉香楼里面的小姐们却还是跨不过这道身份的鸿沟，没有办法真的将瑞清当做一个寻常公子对待。 就算林沐白已经说很多次了，在说起瑞清的时候，李梦君她们却也还是战战兢兢的。 对于这件事，林沐白已经懒得吐槽了，她们要怎么样就随她们去吧。 “那我们走呗。” 被嫌弃了的林沐白耸了耸肩，带着画儿走了，然而他们都没有发现的是，看着他们的背影眼神愈加复杂的李梦君。 画儿是她亲手送到林沐白身边去的，可是怎么办呢，现在她好像有些舍不得了。 若是可以的话，真希望当初去林沐白身边的人是自己啊。 可惜，没有如果，现在只有结果了。 “要我送你去那边吗？” 画儿很认真的想了想，私心里她当然是想林沐白送的，但是这么多天，林沐白一定堆积了很多的事情要做，若是还让他来送的话，画儿自己都过意不去。 “不用了，寿王殿下那边不是有马车么？对寿王殿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难道瑞清还能够看得上她一个还算清秀的丫头不成？ 这话说的也是，林沐白点了点头，“好，那我就不送你了。” 确实是这样，像是画儿以为的，这段时间林沐白确实是堆积了很多事情要处理，就连每月一查的账目都延后了。 经过了方元的教训之后，虽然林沐白还是秉承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想法，但是该查证的东西却一样也不少。 这也算是另类的融合了他人与自己的精华吧。 画儿闻言，点了点头，完全没有想到现在自己的选择会让自己遗憾终生，带着明媚的效益对林沐白摆了摆手，“等我回来啊。” “你要乖一点，好好吃药，我处理完了手上的事情就去看你。” 摸了摸画儿的小脑袋，林沐白笑道。 目送她离开，林沐白回到书房做起了自己的事情来，开始只是想着还不觉得，现在看到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堆积了多少东西。 若是按照后世的表格做的话，这些资料并不多，但是这些都是按照传统的方式做的，所以看起来非常非常的多，虽然实际也不少。 光是将这些整理出来，林沐白就花了好几个时辰。 这还是在有瑞清帮忙的前提下。 两人刚刚打算开始核对，就有人匆匆跑进来，对林沐白道：“先生，画儿小姐她……” 一说到画儿，林沐白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东西放下，看着他吞吞吐吐的样子有些难受，急躁的问道：“画儿她怎么了？” 看着林沐白着急了，瑞清对那人使了个眼色、 不再犹豫，下定决心道：“画儿小姐，小产了。” “什么？！” “小产？！” 林沐白跟瑞清异口同声的道。 这个时候林沐白已经懒得顾忌什么了，一把将瑞清的好马抢过来，也懒得管自己的骑术究竟怎么样了，不管不顾的策马往瑞清的小院狂奔。 虽然一路上踉踉跄跄的，但是总归是有惊无险，林沐白并没有受到什么样的伤害。 直到到了小院门口的时候，林沐白急于下马，一脚踩空了，从马上面摔了下来、 满身的狼狈也顾不得了，挥开了所有要来扶他的人，随手在路边上扯了一个人让他给带路。 到了画儿的房门口的时候，林沐白看见的就是一盆盆的清水端进去，一盆盆的血水端出来。 再加上屋内画儿的惨叫，活脱脱一个恐怖片现场，不过不过现在一贯是挺怕鬼的林沐白也想不了这样多了。 里面惨叫着的是他的女人，被落下来的，是他的亲生骨肉啊！ 这让林沐白怎么可能不心疼？ 瑞清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林沐白这一副失魂落泊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 他还能够保持清醒，狠狠瞪着门口写方子的大夫，想要大夫解释一下原因。 林沐白回过神来，看见大夫，明明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却能够生生的将吨位不轻的大夫给举起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样粗暴的方式却并没有让人不满。 毕竟在这里，林沐白可以说是凌驾于瑞清之上最大的了，更何况这样的事情发生，林沐白只是这样没有打人杀人已经是非常好的了。 林沐白恐怖的样子将大夫吓了一跳，不过好在大夫也是见惯了生死的人，很快就淡定了下来。 “里面那位小姐的胎像本来就不稳，后来又吃了活血化瘀的药，自然就……” 活血化瘀？ “不是说是经脉不通邪气入体吗？怎么会这样……” 林沐白将手中的大夫扔下来，踉踉跄跄的退了两步，不敢相信的喃喃道。 “那是我专门给她挑的药性最好的药啊。” 第98章滑胎 第98章 滑胎 没有想到，竟然是他自己杀了自己的孩子。 林沐白这个样子，纵使是见惯了生死的大夫也有些不忍了，“好在落下的只是个女胎，您也可以安心一点。” 在林沐白的心中，女胎跟男胎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他并没有重男轻女的想法，或者是说，生儿育女这件事对于林沐白来说暂时还没有在考虑的范围之内。 没想到，她来的这样快，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就来了。 也没有想到，她走的这样快，还来不及发现她的存在，就走了。 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就算是个女儿，就算是在她去了的这天才知道她的存在，要说林沐白不伤心那是不可能的。 深深的闭了闭眼，将眼中满溢的苦痛给压下去，林沐白哽咽道：“那她怎么样了？” 大夫知道林沐白说的是里面的画儿。 他颤巍巍的道：“若是她想活着的话，或许还可一救，但今后的子嗣，可能就不能了……” 没有想到李梦君跟画儿早晨假设出的可能，这个时候就实现了，用的还是这样一种惨烈的方式。 叹了口气，“尽力去救，我要她活着。” 从最开始跟画儿在一起，林沐白就不是奔着她的生育能力去的。 毕竟是林沐白的第一个女人，对于林沐白来说，画儿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就算画儿已经不能生育了，林沐白也不会嫌弃她，今生今世，都定然会对画儿好的。 林沐白知道，现在的他若是想要的话，愿意给他生育的女人很多，虽然林沐白并不在意自己身边有多少女人，但是林沐白却并不是一个滥情的人。 或者说，除非是喜欢，不然的话，林沐白不会接受一个女人在自己的枕边。 听见林沐白这样说，不管是瑞清还是大夫都并没有觉得有多么的意外。 就算现在林沐白尽全力想要救画儿，但是对于他们来说，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画儿，怕是也离失宠不远了。 在得到林沐白的准话之后，大夫重新下笔，给画儿重新开了药。 喝了药后不久，林沐白可以发现，端进端出血水的速度慢了不少，里面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看着大夫的表情，林沐白就知道，画儿应该已经安全了。 在开门关门的时候，他偷眼看了里面一眼，看着画儿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林沐白总算是松了口气。 能睡就好，能睡就代表着身体机能能够恢复，这样的话林沐白就放心了。 紧张的情绪一松懈下来，林沐白便腿软了一下，若不是瑞清扶着，林沐白可能就摔下去了。 “师父您休息一下吧。” 瑞清担忧的看着林沐白，现在林沐白的状态确实是没有办法让人放下心来。 揉了揉眉心，“账目我还没有对完。” “您放心吧，徒儿会去帮师父弄好的。” 有事弟子服其劳，对于奴役瑞清的事情，林沐白没有多少罪恶感，闻言便点了点头，对瑞清道：“那就你去吧。” 被瑞清的手下扶到房间里之后，林沐白怔怔的躺着，怎么也睡不着，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啊，画儿也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那个大夫究竟是巧合医术不够呢，还是说他是有些人派来的？ 这件事林沐白不敢细想，但是却又不得不细想，如果真的是有人派来的，那要是林沐白不去为自己的女人和孩子报仇，那还是不是一个男人了？ 但是会这样害他的究竟是谁呢？林沐白怎么都想不通啊。 瑞清做好了事情来跟林沐白报备的时候，看见的便是林沐白怔怔的躺在床上的样子。 “师父？” 他不会受刺激太大疯了吧？ 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只是瑞清觉得，为了一个女人和一个女儿这样，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就算瑞清再傻，这样的话瑞清也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怎么了？” 没有往瑞清的方向看，但是瑞清却能够听出来林沐白的声音是清明的，不像是疯了的样子，让样的结果总算是让瑞清放下心来了。 “师父在想什么呢？” 为师父排忧解难是一个好徒弟应该做的事情，瑞清自认是一个好徒弟，当然也要为师父做一些事情才行了。 本来上次的事情瑞清就已经觉得对不起林沐白了，这次好像是有事情做了，瑞清立志一定要做的漂漂亮亮的给林沐白看。 “我在想，这次误诊，究竟是巧合还是有预谋的。” 闻言，瑞清不由的一惊，惊异不定的问道、 “师父的意思是……” 林沐白摆了摆手，“我没有证据，就是莫名的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其他的大夫来看病，见画儿跟林沐白的关系也应该是往怀孕上面靠拢，就算是最耿直的那种，也应该是仔细诊断过后再说病情开方子。 可为什么那位大夫来，把脉之后斩钉截铁的认为画儿并不是怀孕呢？而且为什么是先开好了方子而后改呢？ 当时觉得没有什么，现在想起来，竟然全是蹊跷。 “那为何当时师父您未曾多说什么？” 这是让瑞清最不解的事情，林沐白既然能够这样说出来，那么当时应该就已经是发现了奇怪的。 但凡是说出来，或者是让画儿换一个大夫看，那么这件事请就不会发生。 “我当时只以为，梦君小姐找来了一个擅长妇科的大夫。”后来林沐白询问过也确实是如此。 若是常年诊断是不是怀孕了，林沐白是相信把脉能够一下子诊断出来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林沐白才没有怀疑。 现在才想起来，那位大夫不过是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人而已，看上去并不像是常年累月的做大夫的样子。 收集了一下林沐白能够想到的让人奇怪的地方，瑞清对林沐白点了点头，“师父放心，徒儿一定帮您查出来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瑞清的能力林沐白是放心的，“别到时候又是你家亲戚，我又不能为我的女儿女人报仇，那你就惨了。” 第99章不是偶然 第99章 不是偶然 反正都是一个家族的，林沐白觉得自己迁怒并不需要理由。 瑞清悻悻的摸摸鼻子，对林沐白信誓旦旦的道：“师父放心，徒儿定当帮师父报仇！” 要说那位大夫是不是真的被人派来的，瑞清自己也心里没底。 现在还不知道那位大夫究竟是不是有行医资格的大夫，虽然知道林沐白的身家不可能去找那种品行参差不齐的赤脚大夫，但是凡事无绝对，瑞清也不知道这件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所以也没有办法下定论。 “但愿如此。” 这次要真是那些人派来的话，林沐白可没有那样好说话了。 上次轻轻放下不过是因为花娘毕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而且后来解决的方式也很满意，但关系到他的女儿还有画儿的性命，林沐白就不得不狠心了。 都说宁可大产十个也不小产一个。 女人生孩子都是走鬼门关，可想而知，这次小产对画儿的伤害究竟是怎么样的，将画儿的身子破坏到今后都无法生产了，这样的事情，若是林沐白不生气那都不是男人！ “让画儿在你这里好生养病吧，让丫头好好照顾着，我还有事。” 说完，林沐白威胁的看了瑞清一眼，那一眼分明是若是画儿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他也不让瑞清好过。 “师父放心吧，这样的事情，小徒不会允许它发生第二次的。” “最好是这样。” 出来的匆忙，花娘那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林沐白现在要赶着去告诉花娘她们这边的情况，顺便也要商量商量防身的措施。 总不能每次出事都要靠着瑞清不是？ 虽然说是有事弟子服其劳，但是林沐白却还是不想轻易的将自己的安全交到别人的手上。 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自己保护自己才是最安全的。 听完了林沐白的话，花娘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当中，“我知道了，这件事你们去查查吧，至于防身……” 顿了顿，花娘又继续道：“若是你放心我的话，就都交给我吧。” 虽然以前玉香楼的生意经营的不好，花娘没有钱培养打手，这才让玉香楼受了那么多年的欺负、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有了林沐白的肥皂产业打底，虽然玉香楼的生意还是那样，但是银子却是不缺了的，想要的防身手段，花娘也可以动手准备着了。 看着花娘的样子，林沐白点了点头，“我当然相信你。”不仅仅只是相信往日里花娘的为人，更是因为看着现在花娘这傲然的样子，林沐白知道，她是真的有这样的能力，缺少的只不过是一个机会而已。 虽然让得罪一个女人之后善后很难，但是让一个女人不背叛却并非难事。 林沐白正是深谙这一点，所以才对花娘如此放心，认真说起来，这还是心术的一种。 “你相信就好。” 没有想到林沐白竟然这样信任自己，花娘对林沐白感动的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们也是。”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玉香楼的小姐们都出现在了花娘这里。 只有李可心没有出声，上前一步，带着对画儿的担忧征求林沐白跟花娘的意见，“妈妈，沐白，我能不能去照顾一下画儿？” 在她身边这样久了，要说李梦君对画儿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这个时候画儿失了孩子，还以后都不能生育了，正是需要人安慰的时候。 林沐白毕竟是个大男人，而且还那么忙，就算再怎么在乎画儿， 也不可能时时陪在画儿的身边。 这个时候，李梦君去世最合适的了。 林沐白没有什么意见，这是为了画儿好的事情，林沐白能有什么意见？ 但花娘那边却不可能这样轻易的过关了。 她淡淡的哼了一声，道：“今日你去明日我去，那我这玉香楼要不了多久就没有人了吧？” 虽然都在一起相处了这么久，花娘对画儿也是充满怜惜的，但是这种怜惜，若是在玉香楼面前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可以让花娘出钱给画儿治病，但是就是不能让小姐去照顾画儿。 花娘的拒绝可以说是在情理之中，林沐白和李梦君也并没有十分意外，画儿毕竟是个丫头，在她的心中，怎么可能可以跟赚钱比？ “好吧。” 扁了扁嘴，李梦君看上去有点委屈的样子，事实上李梦君也是挺委屈的，她不过是担心画儿而已。 虽然被拒绝了心里不好受，但是李梦君还是没有闹腾什么，安静的待在一边，算是顺从了花娘的话。 见此，林沐白不由的多看了李梦君一眼，看来李梦君还是很敬重花娘的。 “画儿那边你就让她好好养着吧。” 现在的画儿已经是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了，这样的女人若是在青楼是省了很多事情，但若是在人家里，只怕就要被舍弃了。 花娘不知道林沐白的心中是个什么反应，她能做的，只是顾全大局而已。 不管林沐白对画儿是怜惜还是其他，她现在的反应都不至于让林沐白生气。 “晚些时候我便去买点侍卫回来。”说白了就是充当打手的。 “你不是说要买一家店铺么？正好现在有钱了，你跟我一起去找牙婆吧，一起解决了。”还省钱。 这话是对林沐白说的。 林沐白认真的想了想，好像确实是有这么回事，于是便对花娘点了点头，“好，我跟你一起去。” 现在城西地界好像没有好的店铺了，林沐白有些不确定的想着。 那边才是有钱的商人居住的地方，是他心里买店铺最理想的地方。 普通百姓居住的城西没有什么油水，城南那边都是些乞丐更是没有油水，若说城北吧，那边是达官贵族居住的地方，能买到当然是好。 只不过林沐白觉得，就算能够买到，那边的价格也是一个让人心疼的数字，而且还不一定轮得到他。 城北对于很多人来说，不仅仅是个赚钱的地方，更是他们身份的标志。 第100章买人 第100章 买人 花娘看出林沐白的纠结，摆摆手道：“你放心吧，李牙婆是江宁最好的牙婆，一般只要能买到的商铺她都有，你之用准备好银子就行了。” 她做事林沐白一向是放心的，闻言便认真的点了点头，道：“好。” 买人的地方还真不是人呆的，各种脏污异味，让林沐白心中不由的腹诽，“难道那牙婆就不嫌弃这里脏乱么？” 各种异味，让林沐白几乎以为都不是人住的地方。 反观花娘，倒像是已经习惯了一样，脸色都没有变一下，四周环顾之后，直奔那对于周围环境来说已经是天堂的桌椅旁边。 面前正坐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婆子。 来大商这么久，林沐白看见的多数都是美人，玉香楼的小姐们个个美貌不必说，花娘是个一举一动皆是风情也不必说。 就连刘婶跟李婶都是慈祥妇人，现在一看这位传说中的李牙婆，林沐白是真的觉得辣眼睛。 粗壮肥硕的身子，皮肤黑黝黝的，还满面油光。 虽然林沐白并非会因为一个人的外貌而对那个人有什么偏见，但是人毕竟还是喜欢美的东西，因为李牙婆的样子，林沐白当然也不会对她有什么好感。 而且因为她脸上的笑意，林沐白对她的最后一点耐心已经消匿殆尽。 偏偏这个人还没有眼色的一个劲的往林沐白的身边凑，让林沐白一阵不适。 花娘感觉到林沐白的不适，对李牙婆使了个眼色，“我们这次来是像买点青壮男人回去，你带出来吧。” 看花娘这轻车熟路的样子，林沐白就知道，她是来这里的熟客。 想着院子里的小姐丫头，林沐白也就释然了。 要不是熟客的话，院子里的人都是哪里来的呢？ “花娘妈妈，你这可是来着了。”李牙婆故作风骚的甩了甩帕子，偷眼看了一眼林沐白，见他没有什么反应，无趣的撇了撇嘴。 “跟我来吧。” 甩着粗壮的腰肢在前面带路，林沐白不适的皱了皱眉，但是却还是跟着花娘一起跟了上去。 看李牙婆半点都没有问他们买人是做什么的，林沐白心下有点奇怪，难道他看人还看错了？ 花娘发现了林沐白的奇怪，淡淡的解释道：“妈妈我要男人，除了要做侍卫打手之外，难道还能买了去做小爷么？” 她口中的小爷，跟后世那些“少爷”“鸭子”是一个意思，林沐白有些了然，但是却也有点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是啊，就算是真的要小爷，那也要面容姣好的不是？ 眼前这些五大三粗的汉子也不合适啊。 不得不说，这里李牙婆虽然看上去人不怎么样，但是看脸色的功夫却还是到家的，这不，花娘跟林沐白要的是什么人，他找来的这些都是合适的。 四处打量了一下，林沐白的眼神落在一个就算在壮汉之中还是特别显眼特别壮实的汉子身上。 “那人……” 花娘顺着林沐白的眼神看去，见人这么壮，眼神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将李牙婆拉来问道。 见他们有看上的人了，李牙婆还以为这一单生意要做成了呢，顺着花娘指着的方向看过去 脸色瞬间以跨，“妈妈，这个人你们还是别看了，别说我李牙婆不厚道，他就是个吃的多不干活的懒货，别看长得人高马大的，其实一点本事都没有。” 知道要是这是个好货的话李牙婆肯定是会极尽推荐的，所以听了这话之后，花娘就把脸转过去挑选别的人了。 但是林沐白却并不觉得这人会一点本事都没有。 从他的身材就可以看出来，他身上就只会有吃出来的肥肉，而不是这种壮实的肌肉。 看上去厚实又敦实，绝对不是只会吃不干活的人。 “多少钱？” 花娘听见林沐白的声音回头，见他指着的是李牙婆说的那个懒汉，不由的皱了皱眉。“沐白，你还是买别人吧。” 那个汉子听见林沐白跟花娘的话，神色没有半点变化，像是没有看见这些人的样子。 越是这样，花娘便越是看不惯，这样的人买回去，若是不听话可怎么好？ 就算不干活也没什么本事，但是看他的体积就知道，想要制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觉得不错，李牙婆，你开个价吧。” 李牙婆见林沐白想买，虽然面上有些喜色，但是看见花娘似笑非笑的眼神之后，想要开个高价的想法立时便压了下去。 别看花娘看上去温温柔柔娇娇弱弱的，可若是当真这样无害的话，花娘也不能在江宁城守住诺达的玉香楼了。 别看玉香楼的生意不好，但是它的位置还算是非常不错的，想要买下玉香楼的人也不少，若是花娘没有本事的话，玉香楼早就被吞掉了。 “这位小哥，这人……” 不等花娘跟李牙婆再劝，林沐白便摆摆手制止了她们的话，“我要买下他。” “……” 好吧，反正是林沐白的银子，打水漂那也是林沐白的损失，花娘就算有意见也没有立场说出来，无聊的耸了耸肩，算是顺着林沐白的意思。 大概是碍于花娘，或者是因为这位李牙婆还算是有点良心，这壮汉只用了一两银子便卖给了林沐白。 要知道，花娘挑选出来的那些汉子，可是没人都出了四两银子的。 不过林沐白觉得，李牙婆是因为前者才对林沐白稍微有点良心的。 他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亲和力。 在李牙婆的介绍之下，林沐白知道，城西还真有这样一间铺子要卖，听她的描述倒是极好，不过林沐白却还是要去看看究竟怎样的。 毕竟忽悠的人见多了，尤其是在这种的房产什么的上去，后世那种一小片绿化都能美化成花园，对于李牙婆的话林沐白保持了深深的怀疑。 林沐白跟花娘对李牙婆来说已经算是大买家了，带着林沐白他们去低头看当然没有什么意见。 到了地头，林沐白发现，李牙婆的话还算是靠谱。 第101章买房 第101章 买房 虽然有些地方还是有些夸大了，到那时整体来说却还是比较写实的。 “不错啊，这地方。” 四周转了转，有两个门面，后面还有一个不小的院子和十来个房间，在花娘心里，这样的商铺倒是比玉香楼要好。 这种正经的商铺，任何一个看起来都要比玉香楼要好。 不仅仅只是花娘满意，林沐白也非常满意，“这多少钱？” 听林沐白这样问，李牙婆就知道，林沐白这已经是打算要买了。 “不贵，五千两银子而已。” “多少？” 林沐白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这样的价格如果换算成rmb的话在后世稍微好一点的城市根本就不可能买来一个同样规格的商铺。 已经算是白菜价了吧？ 而且这个地方，若是林沐白不买的忽，林沐白觉得想买的人应该也不会少才对。 可花娘却觉得有点贵了，上上下下的打量一下，笑道：“你莫不是在都着我玩？我那玉香楼当年买的时候也才不过三千两而已，这里居然要五千两？” 不管是地段还是面积，这地方都不能跟玉香楼相比。 就算在花娘心中，这里比玉香楼好的，但是却还是不得不承认，玉香楼赚的银子比这里要多而且来钱也快，如果玉香楼生意好的话。 看着花娘的样子，李牙婆苦了脸色，“妈妈，这可是你冤枉我了，那价格是多少年前的了？现在玉香楼若是要卖的话，怕是就不止这个价格了吧？现在五千两买这样一家铺子真的不贵！” 说的也是有理有据，花娘想了想觉得还是有道理，但是却还是不甘心就这样出了五千两银子，“三千两！” 林沐白看着她们你来我往的讲价，不由的有些叹为观止。 最后还是四千五百两成交。 虽然价格并没有降下来多少，但是五百两银子也是银子啊，而且并非是个小数目，这样一下，装修的钱算是省下来了。 林沐白见此，对花娘比了个大拇指。 虽然花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从林沐白的表情上面也可以看出来，这是在夸奖她，花娘得意的扬了扬眉。 拿到了拿到了房契地契之后，花娘总算是松了口气。 “现在铺子有了，什么时候开张？” 这里面该有的东西都有，在花娘看来就是随时都可以开张的样子，但是在林沐白看来，还差了点。 “先装修好吧，这些东西都要打掉。” 最起码这柜台要打掉，就因为有这巨大的柜台挡着，明明空间十分大的地方，却显得十分的逼仄。 在林沐白的心里，这就是不合格的空间利用。 花娘跟在林沐白的身后，看着林沐白这里不满意那里不满意，不由的有些无语。 “……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细心的人。” 故意无视了花娘的无语，林沐白得意洋洋的应下了花娘的“赞赏”，让花娘气得想要打林沐白，但是却哪林沐白毫无办法。 “你自己决定吧，我懒得管了。” 虽然现在林沐白是玉香楼的小厮，但是花娘却并不觉得自己可以随意的使唤林沐白，与其跟林沐白离心，不如由着林沐白去，至少他的人还在玉香楼里面。 不得不说，花娘看人还是挺准的，林沐白就是这样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好啊，到时候麻烦你的事情我可是一点都不会少做的。” 闻言，花娘不由的翻了个白眼，不想跟林沐白说下去了。 带着人回到玉香楼，林沐白跟花娘发下，今日小姐们尤其的老实，一个回院子里的都没有，都在门口盈盈切切的等着他们回来。 林沐白见此，嘴角不由的一抽，他不知道这些小姐们这样做是为什么，但是花娘却心知肚明。 有侍卫虽然看似是一件非常小的事情，但是在小姐们心里，这却是增加了玉香楼的实力，在她们心中却是一个让人激动的进步。 “这么多……” 看着跟在林沐白跟花娘身后的十来个侍卫，多愁善感的李梦君甚至留下了激动的泪水。 其他的小姐们虽然没有流泪，但是却也还是有些眼角湿润。 “终于……不用任人宰割了。” 周欣悦的话给林沐白解惑了，原来如此，没想到，那些日子竟然在小姐们心中留下了那样的心理阴影，让林沐白心中很是心疼。 “以后都不会被欺负了。” 这是林沐白的安慰，也是林沐白对于她们的承诺。 虽然小姐们都已经不太相信男人了，但是却也还是听见了林沐白口中的认真，就算以后没有实现。她们也还是感动的。 原本以为已经没有人会对她们认真了，现在有了林沐白，不管怎么说，小姐们心中的卑微不由自主的少了不少。 “好。” 李梦君呆了呆，哽咽的应了下来，其他的小姐们虽然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但是表情却暴露了她们的感动。 林沐白拍了拍李梦君的肩膀，让她安心。 其他的事情就要看花娘跟小娘们的安排了，玉香楼的事情，一般没有花娘说的话，林沐白不会去指手画脚。 毕竟玉香楼不是林沐白的地方，从旁协助是最好的选择。 “你叫什么名字？” 到了自己的院子，林沐白这才开口对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壮汉说话。 “无名。” 哟呵，还挺高冷的嘛，林沐白上下打量了一下，就是不知道他的本事当不当得起这个名字。 “哦。” 林沐白看似一点都不在意的耸了耸肩，在他猝不及防的时候，猛然对身边被瑞清派来的人使了个眼色。 看着他们打起来，林沐白眯着眼打量着自己买回来的奴仆，能够跟寿王殿下身边的影卫打个平手？ 若说他平凡无奇的话，林沐白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你叫什么名字？” 见他被制伏了，林沐白这才开口。 林沐白不会看不出来这是一个极为傲气的人。 也是想到了武则天训马的故事，所以才选择了这样的方式。 有些人只要打服了，就能够为自己所用。 第102章司安 第102章 司安 林沐白就这样简单粗暴的方法很好，至少要比用复杂的心术手段省心，而且说不定效果还更好， 喷出了一口血水，他道：“司安见过主子。” 这算是认下了林沐白这个主子了。 见此，林沐白给影卫使了个眼色，让他放开司安。 “起来吧。”林沐白上前伸出手，将司安给拉起来，因为林沐白自己是个战五渣，所以林沐白对于这种身手好的人是十分敬佩，甚至可以说是向往。 司安见林沐白没有半点架子都没有，不由的对林沐白升起了一种感激，甚至生气了一种想要为林沐白肝脑涂地的想法。 士为知己者死，对于司安来说，现在的林沐白就是这样一个知己。 “起来吧，一会去上药，明日再来上工。” 深深的看了林沐白一眼，司安对林沐白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没有回来多久，瑞清便来了，他的脸色并不是太好看。 一看林沐白就知道他怕是查到了什么。 “是兵部尚书派来的人。” 林沐白撑着下巴，等着瑞清说下去。 见林沐白这样的态度，瑞清不由的有些心虚的干咳两声，道：“周大人是四叔的人。” “那位赵大人呢？” 四皇子为什么对他动手？林沐白不是太理解，不过却隐隐猜到，可能是因为瑞清。 闻言，瑞清更加讪讪了，“也是……” “四皇子？” 他跟四皇子究竟什么仇什么怨啊？ 林沐白觉得简直了，什么叫做冤枉就是他这样的。 不过没有关系，不管四皇子是讨厌他什么才要对他动手的，伤了他的女人杀了他的女儿就是结了死仇了。 无论之后发生什么，林沐白都是没有跟四皇子和解的可能了。 “师父，现在您还不能对四叔做什么。” 就算知道自己的话很有可能让林沐白恼羞成怒，但是瑞清还是要说，不管是为了什么，瑞清都是不会让林沐白就这样去鸡蛋碰石头的。 但是让瑞清意外的是，林沐白半点恼羞的倾向都没有，神色还是那样淡淡的，“宁欺老来福，莫欺少年穷，时间还长，我们可以慢慢耗着。” 虽然林沐白的神色淡淡的，但无端端的，瑞清却觉得，林沐白此时身上有着一往无前的狠劲儿。 更让瑞清惊艳的是林沐白口中的两句诗。 “宁其老来福，莫欺少年穷。师父果然是大才啊！” 对于瑞清的感叹，林沐白半点反应都没有。 感叹完之后，瑞清才不由的对越王有些同情，得罪了林沐白的可能没有什么好下场。 虽然现在并没有谁因为林沐白而没有好下场，但是瑞清还是坚定的这样认为。 之后事实证明，瑞清的想法十分的正确，只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你回去吧。”摆了摆手，林沐白先让瑞清走了。 而林沐白自己却是安静的在院子里思考。 虽然不太愿意去想瑞清说的话，但是林沐白却还是不得不承认，对于越王来说，林沐白若是去挑衅的话真的是以卵击石。 现在他能做的事情就是弄清楚越王的动机防止他再下一步动手，报仇的事情，要等积累实力之后才行。 虽然林沐白对越王非常的愤恨，但是林沐白却并非是个会轻举妄动的人。 花娘安排了侍卫的事情来找林沐白的时候，被林沐白的表情吓了一跳，蹬蹬蹬后退了两步，再看过去，林沐白的神色收敛了下来，她这才松了口气。 “你这是怎么了？谁招惹你了？” 这是林沐白自己的事情，所以林沐白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花娘。 想要对付越王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林沐白并不想让花娘她们担忧。 “没事。” 见林沐白不肯说，花娘也不多问，林沐白并非是不懂分寸的人，所以花娘对此完全可以放心。 “那些侍卫都已经安排好了，你这里的那个……”花娘突然想起来，她还不知道，林沐白执意要买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他叫司安。”林沐白适时的提醒道。 花娘点了点头，“司安要不要一起安排？” 林沐白想了想，点头道，“一起吧。”在他这里，林沐白也懒得安排，让花娘安排自然是好的。 对此花娘并没有什么意见，“好，一会你让司安过来吧。”现在也不知道司安去哪里了。 “好的。” 林沐白不无不可的点了点头。 花娘走了之后，司安回来，林沐白让司安先去花娘那边等着安排了。 虽然林沐白现在需要发展势力，但是需要的人却是要林沐白十分信任的人，宁缺毋滥这个词，就是用到现在这个时候的。 司安闻言，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他的举动却无声的表示了拒绝——————站在林沐白身后一动不动。 林沐白见此，不由的抽了抽嘴角，“你自己找住的地方，小姐们住的地方不能去。” 点了点头，司安四处看了看，道：“打地铺？” 上赶着打地铺的，这是林沐白看见的第一个人上赶着打地铺的，抽了抽嘴角，道：“可以，柜子里有被褥，你自己拿吧。” 反正等画儿回来了之后，林沐白无论如何的都是不会再让司安睡在这里的。 想了想，林沐白决定明天去看画儿吧，萍儿已经下葬，柳雨菲也回来了，至于肥皂厂那边，林沐白一个月去一次就行了，现在林沐白总算是不用那样忙碌了。 可是现实却朝林沐白狠狠的打了一巴掌，翌日一早，林沐白才刚起床准备用膳出门，外面吵闹的声音变传了进来。 “怎么回事？” 虽然问的是司安，但是眼神看向的确实闹腾的人。 也不能说是闹腾，只是跟司安在对峙罢了。 “吴公子怎么来了？” 没有等司安说话，林沐白便摆摆手让司安先让开。 吴有才得意的看了司安一眼，到林沐白面前来道：“林小哥家的下人也太不识时务了，本公子来了竟然还挡着不让进，这样的下人就该拖出去打死！” 第103章吴家的无耻 第103章 吴家的无耻 林沐白淡淡的看着吴有才大放厥词，在吴有才悻悻闭嘴的时候，林沐白这才开口，“还请吴公子慎言，这是本公子的下人，不是吴家的。” 他的反应让吴有才一阵恼怒，吴家还没有追究林沐白，林沐白就这样的态度对待吴家，当真是无礼至极！ “你！” 刚想放狠话，吴有才却想到了自己来此的目的，生生的将到嘴的话给收了回去。 “不请本公子进去？” 深深的看了吴有才一眼，林沐白看了司安一眼，转身对吴有才道：“请。” 司安不明所以的眨眨眼，不太明白林沐白的意思，不过却还是跟了上去。 “吴公子来此有何贵干？” 跟以前天差地别的态度显示了林沐白对吴家的不满，但是吴有才却半点都没有感觉，“不知林小哥为何涨价？” 还有脸问？ 林沐白嗤笑，“肥皂厂是我的，要不要涨价我说了算，这就是独家的好处，吴家不是深谙此道么？” 不然的话那些百姓为什么会上赶着去官府领那些赠送的肥皂？ 虽然占便宜是一个原因，但是按照现在百姓对朝廷的敬畏，难道不是受不了了会对去期票朝廷官府？ 因为林沐白只卖给吴家一家的肥皂，所以吴家在捐赠了一小部分肥皂的同时，还给店里在卖的肥皂涨了价，从一两银子一块已经提升到了五两银子一块。 五两银子对于一个小康之家来说已经可以是一年的开销了，一般的百姓哪里买得起？ 所以选择用以前的腻子或者是冒领朝廷发下来的肥皂就成了必然现象。 开始林沐白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只以为捐赠肥皂是亏损，提升售价降低亏损这也是合理，但是哪里知道后来，吴家却越做越过分。 闻言，吴有才脸色不由的一变，对林沐白道：“我们吴家一块肥皂卖多少银子是我们的事情！” 这是曾经林沐白说过给吴家人听的话，没有想到现在竟然怼回到自己身上了，林沐白讽刺的笑了一声。 “我将肥皂多少银子卖与你们，也是我的事情。” 吴有才不由的一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找回了跟林沐白叫板的底气，“当初契约上写了，八钱银子一块卖于吴家！” 早有吴有才会说这个的准备，林沐白不无不可的点了点头，道：“这是说的普通肥皂。”现在林沐白早就不卖给吴家普通肥皂了好么？而且当初吴家对此还是喜闻乐见。 吴家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林沐白竟然留了这样一手。 “你使诈！” 讽刺的哼笑了一声，“难道你吴家就是坦荡君子没有使诈？”开玩笑，要是吴家这样的家族是坦荡君子的话，那林沐白都可以叫圣人了好不好？ “至少我们吴家在对你林沐白的时候并未使诈，若是没有我们吴家，会有你林沐白的今天？” 说的好像没有吴家林沐白就会穷困潦倒而死一样， 没错，林沐白能有今天确实是有吴家的功劳，林沐白也十分的感谢，但是吴家也应该知道，就算没有吴家，林沐白也一样能有今天的地位，只是过程坎坷一点而已。 就算是这样，林沐白对吴家也是感激的，如实吴家不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的话，林沐白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这次吴家做确实是有点过了。 一块艾草肥皂，现在已经从一两二钱银子涨到了六两银子了，这五倍的差距，实在是过分了点，也难怪林沐白会生气。 原本林沐白对吴二爷欺负玉香楼小姐们的事情就已经非常生气了，吴家还这样理所当然的上门来求助，对于林沐白来说，要是帮了他就是传说中的圣父了。 他信奉的一向都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仁慈信条，在林沐白看来，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一向都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在这个地方，林沐白的逆鳞就是作为他的救命恩人的玉香楼的小姐们。 “那林小哥的意思就是，执意涨价了？” 看着一脸受害者样子的吴有才，林沐白讽刺的笑了笑，“若是吴家恢复了原价，我自然也会恢复原价，若是吴家不愿的话，我们随时可以终止合作。” 反正现在林沐白也已经有底气说这样的话了，虽然用完就扔有点不太好，但这却并不是吴家威胁林沐白的理由。 吴家当然不会按照林沐白说的做，若是真的恢复原价的话，他们不知道要少赚多少银子，这是每一个商人世家都不允许的，吴家自然也不例外。 林沐白看着像是铁公鸡似的吴有才，淡淡的笑了笑，道：“若是吴公子无事的话，本公子要休息了。” 既然已经试探到了吴家的态度，林沐白也要使出应对的手段了，想了想，林沐白道： “通知工厂那边，准备搬走。” 司安“送走”了吴有才之后，迎来的便是林沐白这样的吩咐， 他一向是话少，也不稳林沐白这样做的原因，对林沐白点了点头，便转身出去了，看样子是去找工厂里面的人了。 不多话的人正是林沐白想要的，这样的人留在身边才足够安全。 在后世的时候，虽然也有斤斤计较尔虞吾诈，但是这种一言不合就可能要人性命的事情还是不存在的。 对上越王，林沐白必须要准备到万无一失的时候才会动手。 现在还只是找到合适的人培养自己的势力而已，现在看起来，司安就是一个合适的人。 不过现在的司安还不能让林沐白完全放心。 他一贯秉承着的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则，在用司安之前，林沐白要做的就是打消心中所有的疑虑。 想了想，林沐白决定再试探司安一下，若是可以信任的话，那就用吧。 反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若是对自己没有威胁，林沐白也懒得去知道。 “所以师父的意思是？” 被林沐白叫来，瑞清没有想到，林沐白竟然是想要自己陪他演一出戏。 第104章司徒家 第104章 司徒家 “自然。” 若非如此的话，林沐白吃饱了撑的将瑞清给叫回来？ 看着林沐白，瑞清沉吟了一下，虽然撒谎有点不符合他受到的教育，但是谁让让他撒谎的这个人是他的师父呢？ 瑞青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够应了下来。 “过几日花朝节，秦淮河畔祭花神，师父会来么？” 这种活动林沐白一般来说应该是不会去的，但是现在，林沐白想了想，好像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加合适的场景了。 “我会去的，要什么东西你帮我准备一下，或者告诉花娘姐姐，让她准备一下。” 是因为有事而不是刻意的奴役，林沐白想花娘应该不会介意才是。 瑞清不觉得帮林沐白准备一下东西有什么不行的，他奇怪的是林沐白对于花娘的称呼。 “师父您还真的叫妈妈为姐姐。” 这话要是被别人给听了去，那就要责怪林沐白无礼了。 可林沐白是瑞清的师父，瑞清除了感叹一下，也不能说什么。 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当然了，花娘姐姐还没有到能做长辈的地步。” 这倒也是，虽然花娘的年纪不小了，但是看上去还是满身的风情，这是别家的女子所做不到的。 “也是。”瑞清点了点头。 “对了，师父身边的那个司安，徒儿看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倒像是前些年被皇爷爷处决了的司徒家的后人。” “司徒家？” 对于这个，林沐白也算是有所耳闻，因为吴梦瑶当年跟司徒家有点关系，所以林沐白从吴梦瑶的口中也算是知道一点。 “被困龙元谋案牵连的那一家？” 当初司徒家被污蔑谋反，虽然吴梦瑶信誓旦旦的说司徒家不可能谋反，但是对此，林沐白还是持保留意见。 手中能握有兵权的，怎么可能没有本事，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忠臣良将未必不能，没有了解到所有的事情之前，对此林沐白不发表意见， 闻言，瑞清的脸色急急一变，给身后的影卫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守着门。 “师父慎言！司徒家的事情，师父还是少知道一些为好，如若不然的话，恐怕也会将自己给搭进去！” 事关谋反，确实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来的比较好。 林沐白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听瑞清的劝告，“这个司安，你觉得是司徒家的人？你打算怎么做？” 虽然这个司安若是要交出去，林沐白确实是有点舍不得，但是毕竟现在瑞清也是林沐白的徒弟了，林沐白不想让瑞清为难。 “就算他当真是司徒家的后人，师父也大可不必慌张，他既然已经隐姓埋名，那就应该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身为少数知道内情的人之一，瑞清当然不会不相信司安。 只要林沐白能够获得那个司安的认同，那么林沐白便能够完全相信他。 除去有些不能说给林沐白听的事情，瑞清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司徒家的家训。 虽然林沐白自己不理解，但是林沐白也知道，对于这个时候的家族众人来说家训代表着什么。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好好斟酌的。” 没有说要还是不要，但瑞清却私心里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那徒儿便先回去了，等祭花神那一日，徒儿再来接师父。” “去吧。” 听说林沐白要参加祭花神，玉香楼的小姐们都惊讶的不行，惊讶过后便是忙碌了。 “总算玉香楼不是任人宰割了。” 看着那些来往采买的侍卫，柳雨菲喃喃自语的感叹道。 “以后都不会任人宰割了。” 只要林沐白在一天，他就不会让玉香楼成为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柳雨菲看了林沐白一眼，难得的没有说出来什么讽刺的话，只是道：“可惜萍儿看不见了。” 虽然萍儿死了玉香楼的众人都挺难过的，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跟柳雨菲感同身受。 就连柳雨菲的妹妹柳雨晴，也不过只能安慰一二罢了。 知道她是个什么脾气，林沐白也不上前讨骂，“萍儿在天上会看见的。” 闻言，柳雨菲一愣，随即叹息道：“是啊，在天上总算能够轻松一点了。” 她心里怎么样林沐白不知道，至少面上看起来是释然了。 这也让林沐白心中轻松一点，“最近花娘姐姐没让你出去？” 要是在别的楼里，被这样对待的小姐心中定然是恐慌的，因为只有过气了的小姐妈妈才会不让她出去。 但是林沐白看柳雨菲这个样子，似乎是还好，一点恐慌的样子都没有。 对此，柳雨菲半点恐慌感都没有，“就算以后都被冷落了又如何？时至今日，我还怕什么呢？” 或许过气对于柳雨菲来说是很轻松的一件事吧？ 这样她就不用在男人之间花蝴蝶一样的来回穿梭了。 虽然每次柳雨菲都没有露出什么厌恶的情绪，但是林沐白知道，她是不乐意的。 “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够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柳雨菲走了之后，花娘出现在林沐白的身边，这样对面露不忍的林沐白道、 对于花娘的话，林沐白没有发表意见。 确实很多事情都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尤其是在这种地方，若是当真由着自己的性子的话，那还不如直接将玉香楼关门来的好。 在瑞清的准备之下，林沐白很快便将东西收拾好，到了祭花神的花朝节。 秦淮河畔的花朝节美的不像是人间的景色。 河边杨柳雨晴，伴随着不远处桃花树飘过来的点点碎花。 都说灯下看美人最美，在林沐白看来，花畔看美人，才是最美。 秦淮河畔的小姐们一个个都当得起一句人比花娇。 青楼的清倌人大多都出现了，只是玉香楼还没有人来。 从花娘的口中林沐白知道，玉香楼的小姐们都不喜欢这样的热闹，往年或许喜欢热闹的柳雨晴会来，但是今年柳雨晴忙着安慰柳雨菲，来这里当然是不可能的了。 “师父，一会吴公子便来了。” 第105章祭花神 第105章 祭花神 林沐白点了点头，至于江宁四大才子之首的张紫阳那边，据他所知，往年张紫阳都是最后才来的，这样才能够显示出他的重要。 所以林沐白一点都不着急，一边跟瑞清说着话，一边等着鱼儿游过来。 “祭花神什么时候开始？” 听说祭花神都是由美貌的女子来做的，林沐白也是个男人，当然不会说什么放着美人不看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林沐白又不是什么急色鬼，当然没有什么可耻的。 瑞清好笑的看了林沐白一眼，“今年是由知府王大人的妹妹带领诸位小姐祭奠花神。” 他说的小姐，是江宁有名有姓的小姐，青楼女子是够不上这个资格的。 也就是因为若是来的话每年都会被那些小姐讽刺，所以久而久之，青楼的小姐们一般来说都不会来。 就算来了，也不过远远地看个热闹而已。 这也是为什么，林沐白来此这么久，入目之处女子不少，但是青楼女子却没有几个。 远处传来了阵阵骚动，林沐白跟瑞清看过去。 “秦仙儿？她怎么会来？” 瑞清似笑非笑的看着林沐白，道：“看来师父跟百花楼的花魁挺熟悉的嘛。” “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林沐白警告的看了一眼瑞清，玉香楼被百花楼处处打压，要是这话被小娘们听见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多心呢。 见林沐白似乎真的要恼了，瑞清这才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表示自己不会乱说话让林沐白放心。 “秦小姐大概是为了李公子来的吧？” 秦仙儿跟张紫阳的纠葛，江宁人基本都知道，不仅仅是百姓，就连这些贵族，也喜欢听这些风流韵事。 她跟张紫阳有一腿？ 林沐白想到张紫阳的样子，不由咕哝了一句，“当真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可不是么，虽然那张紫阳也算是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但是若要林沐白说的话，他配秦仙儿可是差得远了。 瑞清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百花楼没有人敢强迫秦小姐，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至于为什么说百花楼没有人敢强迫秦仙儿，瑞清没有说出来。 不过林沐白相信，既然瑞清这样说就应该是有这个原因的，现在不是时候，林沐白也没有深问。 秦仙儿环顾一圈，见林沐白跟瑞清在不显眼的地方说话，带着侍剑到林沐白的跟前来，“见过林小哥、寿王殿下。” 林沐白竟然能让秦仙儿主动来找，瑞清有些意外的看了林沐白一眼，眼神当中有些暧昧。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已经能够让林沐白对瑞清的眼神完全免疫了。 “秦小姐请起，你大可不用如此客气。” 不管怎么说，这个秦仙儿还算是比较有眼色，将林沐白放在瑞清之前，这也是真的将林沐白当做了瑞清的师父看待。 就光凭着这一点，林沐白就对秦仙儿的好感上升了不少。 “李公子还未来，秦小姐可以先在这里坐会等着李公子前来。” 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瑞清故意当着林沐白的面对秦仙儿提起张紫阳。 果不其然，林沐白的吝啬难看了一下。 当然不会是因为吃醋这样的理由，林沐白只是有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可惜而已。 秦仙儿的脸色难看了一点，倒是也没有发现林沐白的表情，顿了顿，对瑞清的好意表示了感谢。 “那边有卖百花糕的，师父有没有兴趣？” 虽然是问林沐白的话，但是瑞清的眼神病没有离开那个卖百花糕的摊子。 林沐白不由的一阵头疼，“你想吃的话就去买吧。” 多大了，还喜欢吃这种甜腻腻的东西，林沐白也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 虽然林沐白也并非是没有见过喜欢吃甜食的男人，但是看到的时候，林沐白却还是觉得有点违和。 得到了林沐白的允许之后，瑞清眼神瞬间便亮了，让人去买一点。 “师父您也尝尝？” 已经拿到了面前，林沐白也没法拒绝，看着百花糕还不错的样子，林沐白便皱眉拿起了一块。 咬了一口，在瑞清殷切的眼神之下道：“还算可以，就是有点甜了。” 是清甜而不是那种腻腻的甜，林沐白也算是能够接受一点。 可就算是这样，林沐白也不愿意再去吃第二块。 这样的东西林沐白怎么都喜欢不起来。 见林沐白好像确实是不喜欢的样子，瑞清不由的一阵颓然，愤愤的咬了一口点心，“那徒儿便自己吃。” 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又不是林沐白喜欢吃的东西，瑞清既然想要自己吃，那就自己吃呗，他反正是没有什么意见了的。 “吴有才来了。” 不知道是什么愿意，大概是吃好穿好又没有污染吧，来大商之后，林沐白的眼神好了不少。 以前有点近视的眼神，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看远处的话还是会有点模糊而已。 瑞清闻言也看了过去，额头上不由的滴下来两滴冷汗，“师父，那并非是吴公子。” 至于是谁，瑞清也不知道，反正不是吴有才就是了。 闻言，林沐白不由有些尴尬的请客两声道：“这……失误，失误。” 看错了的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瑞清不由的有些怀疑，“师父您是不是有眼疾？” “应该是吧。” 近视也应该是一种眼疾吧？林沐白有点不确定的想着。 见猜想得到了证实，瑞清不由的有些担忧，“这眼疾治疗起来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师父您……” 这个林沐白倒是没有多么的着急，“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慢慢就是，现在并非是关注这个的时候。” 林沐白觉得瑞清一点重点都抓不到。 “张紫阳或者死吴有才任何一个人来了你都先告诉我一句就是。” 瑞清想着林沐白有眼疾，应该有些东西看不清楚，点了点头，“师父您放心吧，徒儿一定让人注意着。” 第106章祭花神2 第106章 祭花神2 瑞清这才作罢。 “祭花神什么时候开始？” “未时开始，还有半个时辰，师父您累了？” 累了倒是没有，林沐白只是觉得，来得早的话有点无聊。 不一会，王有来也来了。 “西元，你怎么会来？” 祭花神不是这些小小姐的事情么？王有来亲自来倒是让林沐白有些意外。 “夫人不放心小妹，便让小弟来看着。” 毕竟王有来的妹妹并不是一个好打发的人物，要是没有人好好看着的话，怕是能够翻天。 王有来的那个妹妹，林沐白也有所耳闻，听王有来这样说，林沐白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 就算是这样，王有来的到来也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尤其是在小姐们。 毕竟王有来是知府大人，在现在的江宁府来说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金龟婿了，即使他已经娶了妻。 可就算是这样，对于出身不那么好的小姐来说，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归宿。 毕竟他位高权重，而且家中还只有一个夫人，一个痴情的大人，对于那些小姐来说的诱惑是致命的。 王有来到林沐白跟瑞清这边来没有多久，“路过”的小姐都已经不计其数了。 林沐白似笑非笑的看着王有来，“看来西元你艳福不浅啊。” 闻言，王有来连连对林沐白告饶，“杨兄说笑了，家中有美妻，小弟哪里还看得上别的女子？” 这对于林沐白来说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但是在这个时候，王有来却也算是难得的痴情了。 林沐白也是真的赞同王有来的话，这些小姐当中，还真的没有一个是比得上王有来家中的那位崔氏的。 “更何况。”王有来戏谑的看了瑞清一眼，“方才怕也是有不少小姐是奔着寿王殿下来的。” 只要能够被瑞清看上，就算只是留在瑞清身边做一个妾侍，对于她们来说也是值得了， 这也是经过刚才的相处，王有来知道瑞清是个平易近人的王爷，所以才敢这样说。 闻言，瑞清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林沐白，生怕因此林沐白而不高兴。 都说亲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师父的话也差不了多少了，那些女子想要接近瑞清，若是林沐白不高兴也没有人能多说什么。 哪里想到，林沐白根本就不会去管这种事情。 就算是林沐白自己的儿子，私生活林沐白都不会去管什么何必瑞清还这么大了，林沐白相信瑞清是个有担当的人，这就够了。 至于别的，林沐白才懒得去搭理。 “那些女子当中确实是有几个不错的，你看怎么样？” 没有想到林沐白还真的看上了，瑞清不由的意外的看了林沐白一眼，“任由师父做主。” 暗自咕哝了一声没劲，林沐白没有接话下去。 这样的事情还是让皇上去决定的好，那些女人背后有什么样的势力林沐白完全都不知道，若是到时候乱点了鸳鸯谱，那又是他的不是。 “吴公子来了。” 闻言，林沐白顺着瑞清的眼神看过去，可不是吴有才么？ 不得不说，吴有才的脸皮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厚，林沐白都那样明显的表现出了对吴家的不齿，在看见林沐白跟瑞清还有王有来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是能够厚着脸皮的上前搭话。 “见过寿王殿下、王大人、林小哥。” 这是按照身份叫的，本来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毕竟林沐白是瑞清正儿八经摆的师父，吴有才的反应无非是不给瑞清面子。 “吴公子，师父应当在弟子之上。” 瑞清淡淡的提醒道，若是林沐白跟吴有才关系还好的话，瑞清倒是不介意给吴有才一个面子，但是现在吴有才虽然还没有跟林沐白翻脸，但是也差不多了。 以瑞清的身份完全没有必要给一个商贾面子，大剌剌的说出来没有什么，畏畏缩缩才是失了脸面。 王有来也是一样，虽然吴家掌握了江宁的经济命脉，但是王有来知道，吴家是绝对不可能因为这样一件小事而真的记恨他的。 不是相信吴家的度量，而是相信瑞清的地位。 说白了就是仗势欺人。 “自古以来都只有兄在上弟在下的道理，吴公子您说是么？” 吴有才万万没有想到，不过是一句问候而已，瑞清跟王有来两个位高权重的人，竟然真的会为了林沐白而出头。 “在下并非这意思……” “不管吴公子是怎样意思，您都可以走了。” 瑞清摆了摆手，脸上的厌恶表示着自己对吴有才的不待见，让吴有才一阵丢脸。 愤愤的瞪了林沐白一眼，吴有才没有犹豫的甩手走了。 虽然他是脸皮厚，但是距离没脸没皮，还是有一段不短的距离的。 见吴有才被赶走，林沐白饶有兴致的对瑞清问道：“吴家可是有钱的很，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收在手下？” 没有人不想要银子，瑞清也是一样，但是在瑞清心中，显然还有更重要的，“不过是商贾世家而已，若是本王想要的话，难道还会没有不成？” 要是瑞清想要银子，难道还会没有人上赶着给他送钱吗？ 更何况这个吴家已经是别家手下的人了，瑞清还不至于去抢一个商贾家。 若是有才之士例如林沐白这样的，去抢夺一下还是比较值得。 像是吴家这样的，瑞清还真是不缺。 至少瑞清相信，若是林沐白愿意的话，不用多久就能够培养出来一个跟吴家一样，甚至更加富有的家族。 “算你有眼光。” 林沐白也是人，自然也是有虚荣心这个东西，自然也是有的，瑞清真挚的夸奖让林沐白的虚荣心很是满足。 看他高兴的样子，瑞清犹豫了一下，道：“小徒有个不情之请。” 林沐白挑眉，“你说。” “小徒出来是为了治灾。” “嗯。” 这件事林沐白也是知道的，然后呢？ 虽然没有问出来，但是林沐白眼中就是这么个意思。 “徒儿想要师父跟徒儿一起去治灾。” 第107章邀请 第107章 邀请 瑞清有理由相信，以林沐白的才干，若是他跟自己一起去的话，想必要比瑞清一个人去来的效果要好得多，。 要是别人的话，瑞清还不至于这样不好意思，能跟在寿王身边治灾，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 但是瑞清知道，林沐白是个懒人，若是林沐白心情不好的话，谁也没有办法让林沐白改变主意。 要是以前的话，他还真的不会答应，但是已经做好了对上越王的决定，那有些事情便就要做出一些改变。 跟瑞清一起去治灾也是一个机会。 林沐白没有犹豫多久便答应了下来，“好，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现在虽然江宁已经被杨兄与王大人治理的差不多了，但是却并非是没有隐患的。” 这个林沐白倒是听出，最大的隐患就是没有粮食不够，要是还没有增援的话，过不了多久，江宁就要断粮了，到时候江宁也不见得会比江南的其他地方要好。 瑞清点了点头，隐患就是在林沐白说的这里，可若是要解决的话，说容易也不容易，说困难也不难。 “北边会有粮食送过来，只是数量不多。” 他相信，林沐白会想尽办法的让不多的粮食撑更久的时间。 之前林沐白不就是这样做的吗？ 瑞清想的不错，林沐白确实是会这样做，当然更多的是粮食本身有多少。 “大概有一万斤吧。” 在心中算了一下，一万斤对于江宁来说不能撑多久。 若是没有准备的话，怕是不能缓解江宁的灾情。 只不过林沐白跟王有来早早的便防备到了这一手，在水灾过后，王有来便首先派人去整理了田地。 虽然这个时候下种注定不能够丰收，但是没有办法，总比没有的好。 跟北边送过来的粮食加在一起，也总算能够让百姓紧巴巴的过完今年了。 林沐白点了点头，“江宁的事情处理好了再去也来得及。” 这是答应了，瑞清心中欢喜，“是的，多谢师父。” 瑞清觉得这应该是林沐白在给他面子才是。 但是事实是，林沐白只是为了自己的势力着想。 现在瑞清也是林沐白手下势力的其中一个了，毕竟是林沐白的土地，若是林沐白不将瑞清逐出师门的话，瑞清这辈子也就只能奉养着林沐白，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徒儿听说，近日江宁有许多士子想要拜您为师。” 确实是有这回事，虽然林沐白的出身差了点，一般清高的士子都不愿意搭理，但是谁让瑞清这个王爷是林沐白的徒弟呢？ 跟寿王殿下做师弟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福气，若是以后出仕，也没有人敢轻看了去，对于出身平常的士子来说，这算是一条不错的出路了。 就算之后没有出仕，为了今日的际遇，也没有人敢不给面子，不管怎么样，都不是亏本的买卖。 “你觉得那些想要做你师弟的怎么样？” 按照林沐白的想法，是想要在那些想要拜师的人之中选几个合用的发展自己的势力的，但瑞清的意见，林沐白多少还是要听一下的。 “徒儿没有意见，只要师父不收品行有差的便好。” 瑞清不会不知道林沐白想要发展自己的势力，甚至瑞清还跟赞同林沐白这样做，至少若是林沐白有自己的势力的话，瑞清就不用分心去保护林沐白了。 这对于瑞清来说也算是一种好事。 “我知道了。” 说话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来，林沐白跟瑞清看过去，见祭花神开始了。 虽然林沐白看不太懂这些礼仪，但是光看这些美人的动作，林沐白便觉得赏心悦目。 看周围的那些男子，也差不多跟林沐白是一样的想法。 领头的那个是王有来的妹妹，虽然传言说她是个熊孩子，但是这样看起来林沐白却并没有觉得他有多么的熊。 看上去倒还真的有一丝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气质。 “你这妹妹不错啊。” 王有来闻言，似笑非笑的看了林沐白一眼，“若是杨兄喜欢的话，小弟不介意将妹妹嫁给兄长。” 一看王有来这个笑容，林沐白就知道肯定没有什么好事，不由的擦了擦手臂上升起的鸡皮疙瘩，“还是算了吧。” 听林沐白拒绝，王有来似乎是十分遗憾的样子，“还以为小妹能嫁出去了。” 要是他真的想将妹妹嫁出去的话，别的不说，只看王有来的身份，林沐白有理由相信，江宁有很多人，就算将王有来的妹妹娶回去供起来都愿意。 看王有来的样子，应该是十分疼爱这个妹妹的才是。 瑞清定定的看着那位王小姐，呓语似的道：“她真好看。” “寿王殿下看上了小妹？” 在这件事上面，王有来对瑞清的态度跟对林沐白的态度天差地别。 瑞清并没有在意他的态度，只是痴痴的看着那位王小姐。 这下林沐白也发现不对了，这不像是欣赏一个美人的态度啊，“你不是来真的吧？” 那位王小姐的名声怎么样林沐白倒是不那么在意，但是瑞清的婚事，一看就知道不能自己决定啊。 皇上那边能不能答应就不知道了。 能不理会王有来，林沐白的话无论如何瑞清还是要回答一下的，“自然是认真的。” 闻言，王有来的脸色骤然变得难看，“寿王殿下慎言，小妹脾气不好，怕是没有福气嫁到皇家。” “我并不在意！” “可是有人会在意。” 别的不说，王有来想，皇上是绝对不会接受一个他妹妹那样的孙媳妇的。 旁人不知道，王有来可是知道的，瑞清很有可能就是今后的皇帝继承人。 紫禁城之中有多少腌渍事？怕是连皇上自己也不知道。 他是真的疼爱这个妹妹，当然就不能将她往火坑里面推。 张口想要说什么，便感受到袖子被扯了扯，“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做决定吧，你妹妹应该也不是小孩子了。” 林沐白一向崇尚民主，若是王有来的妹妹自己同意的话。 第108章瑞清的心事 第108章 瑞清的心事 林沐白觉得他们也没有办法左右什么。 听林沐白这样说，王有来张口想要反驳，却又发现自己无从反驳。 他妹妹的脾气王有来自己还是知道的，不是能够听进去别人意见的。 能不能看上瑞清还是两说，等他们自己决定吧。 见王有来不说什么了，瑞清也松了口气，对林沐白感激的点了点头，“多谢师父。” 显然是知道，若不是林沐白拦着的话，他可能想要追求王小姐没有那么简单。 “应该已经结束了，你若是想去找王小姐的话，就去吧。” 林沐白摆了摆手，让瑞清自己去，至于王有来，他的脸色都要黑得能够滴下墨汁来了。 “你放心，瑞清不会对你妹妹做什么的。” 虽然瑞清看上去挺轻佻的，但是林沐白知道，他并非是什么登徒子。 王有来当然知道这一点，若是瑞清真的是个登徒子的话，直接对他妹妹做了什么，难道他还能反抗寿王爷吗？ 这样一想，王有来的心中顿时好受了不少，不过却还是有点难受。 “好吧，小弟去接妹妹回去。” 虽然对瑞清的敌意小了不少，但是王有来却还是没有放弃要隔离妹妹跟瑞清的想法。 看着瑞清生生的被挤开了，林沐白好笑的上前拍了拍瑞清的肩膀道：“任重而道远啊。” 若是真的想将这位王小姐娶回家，看来阻挠的不仅仅是皇上而已，人家女方家中都不同意。 看着王小姐毫不犹豫的酒走了，瑞清觉得有点伤心，“徒儿难道看起来这样像登徒子吗？” 一看瑞清这个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是被王小姐给嫌弃了。 闻言，林沐白上下打量了一下瑞清，认真的点了点头，道：“确实是挺像的。” 瑞清这人，一看就知道是个风流子的样子，一点都不正经，邪肆的外表，对于好这一口的女子来说应该是致命的诱惑，若是不好这一口的，可能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登徒子。 被林沐白干脆利落的承认伤的不轻，瑞清一阵颓然，“徒儿一会回去便让绣娘做几身正经的衣裳。” 林沐白心说他的气质就是这样，再换多正经的衣裳也是一个样，但是看着瑞清这样信誓旦旦的样子，林沐白有点不忍心打击小孩子的积极性。 算了就这样吧，到时候瑞清自己会认输的。 不打击瑞清也就算了，但是那里知道，瑞清还得寸进尺，“若是可以的话，师父可否帮徒儿打听一下王小姐的喜好。” 这小子，还奴役起师父来了？ 林沐白直勾勾的盯着瑞清，等着他说下去。 “影十六便送与师父了。” 这还差不多，“我会帮你去打听的。” 影十六就是被瑞清派在林沐白身边的那个影卫，林沐白用起来还是比较顺手的。 在司安没有训练好之前林沐白都不准备将影十六还给瑞清了，现在瑞清直接将人送给林沐白当然是最好。 “多谢师父。” 瑞清顿时眉开眼笑的对林沐白作揖。 吴有才见他们要走了，又是凑到跟前来，似乎还想要跟瑞清套近乎。 见此，林沐白对瑞清使了个眼色。 “师父认识江宁第一才子张紫阳李公子？” 余光看见吴有才竖起的耳朵，林沐白道：“自然认识，有点矛盾。” 很明显，吴有才已经上钩了，瑞清对林沐白眨眼，从吴有才的方向看，瑞清对林沐白变了脸色。 “师父为何会与李公子有矛盾？李公子可是个人才！” 似乎对林沐白十分的不满。 林沐白能看见吴有才严某当中的得意。 “不过是个枯名钓誉的人才罢了。”看林沐白的样子十分的不屑。 …… 果然从哪个地方出来的都是演戏的人才，要不是林沐白是早就跟瑞清商量好了的话，还真的会认为瑞清因为张紫阳的事情跟自己吵架。 看吴有才的意思，应该是相信了瑞清因为张紫阳的事情对林沐白不满了。 “他已经去找李公子了。” 看着吴有才去讨好张紫阳的样子，林沐白嘴角闪过一丝嘲讽，果然是没有节操的商人啊。 “张紫阳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是在江宁的名声还算是不错，你真的不打算……” 江宁这个地方可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 几乎天下读书人都来过这里，是有名的温柔乡，而且还是都城，虽然应该不用多久就会搬走了，但是江宁在天下读书人之中的名声应该不会差多少。 这个地方的第一才子，应该也是十分有号召力的才是，就这样放弃了，难道瑞清不会有所不舍？ 看着林沐白的样子，瑞清突然一笑：“小弟不需要这样一个沽名钓誉的人在身边。” 就算要名声的话，他一个王爷，难道还不如那个所谓的江宁第一才子么？ 虽然瑞清没有说出来，但是莫名的，林沐白就是理解到了瑞清的意思。 “吴家应该会有人来找了。” 林沐白刚看见吴有才带着人已经回去了，想必吴家 应该在思索对策。 不管他们是要讨好张紫阳还是瑞清，林沐白应该就是被舍弃的哪一方。 到时候林沐白想要跟吴家断了合作应该就容易的多了。 绕了这么一大圈，能达成目的也是好事。 瑞清看过去，了然的点了点头，“确实是。” “秦仙儿跟张紫阳回去了？” 林沐白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脸色有点难看。 瑞清见此，不由的戏谑道：“师父莫不是看上了那位花魁？要不要小弟将她赎了来孝敬师父？” 虽然已经极力忍住了，但是林沐白还是看见了瑞清脸上的暧昧。 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的直跳，“我还没有饥渴到这种程度好吗？” 画儿还在养病呢，林沐白是有多么没有良心才会在这个时候找女人？ 瑞清不是太明白林沐白的脑回路，不过看着林沐白这样不可思议的样子，不由的闭上了嘴。 直觉告诉他，要是说的多了，很有可能就少不得一顿训，为了不被骂，还是不多嘴好了。 第109章性情大变 第109章 性情大变 “对了，最近画儿怎么样了？大夫怎么说？” 想起来画儿，林沐白便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到画儿了，林沐白心中不由的有些愧疚。 瑞清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像是林沐白这样的男人已经能够说是深情了。 仔细想了想，瑞清从记忆的角落里面找出了一个消息，“师父放心，大夫说画儿已经保住了性命。” 只是以后不能生育了而已。 在瑞清心中，不能生育就已经是个废人了，林沐白对他这样深情已经是一件十分让瑞清感动了。 林沐白点了点头，“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画儿。” 晚上可能就在画儿那边休息了，所以林沐白也没有让瑞清送的意思，。 反正现在身边已经有影十六了，林沐白也不担心自己会有什么危险。 “好，那师父小心。” 林沐白跟画儿之间的事情，他插一脚也不是事情，所以瑞清也没有想要去送林沐白。 “嗯，你也小心。” 在画儿这边，进门林沐白便只见到一副死气沉沉的场面，林沐白看着心中便是一阵刺痛。 担心画儿出什么事情，林沐白快步上前，推开画儿的房门，林沐白见画儿没有什么事情，心中不由的松了口气。 “还好你没事。” 见林沐白来了，画儿眼中顿时便盈满了泪水，见林沐白要抱她，画儿几乎竭尽全力的将林沐白给推开。 “你走开！我不要你！” 这浑身是刺的样子，还是林沐白第一次见。 “这是怎么了？” 怎么才几天，画儿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虽然知道有些事情可能会让画儿性情大变，但是林沐白却没有想到，画儿竟然会这样。 在林沐白发愣的时候，画儿不由分说的便将林沐白给推了出去。 “你走！我不要见到你！” 她的情绪似乎十分激动的样子，林沐白想着养病的时候应该心情平和，虽然担忧，但却还是只能依着画儿道： “好好好，我走，你好好养病。” 说完便给画儿的丫头使了个眼色，转身离开了画儿的房门口。 在院子里好好的敲打了她们一番，别以为他来的不多久是不宠爱画儿。 林沐白不想让画儿受委屈，所以也就只能用这样的方法给画儿撑腰了。 见林沐白垂头丧气的回来，李梦君上前问道：“你这是去看画儿了吗？她怎么样？” 说起这个，林沐白本来就很丧了的心情变得更加不好了，“她不让我看。” 浑身是刺的画儿原本应该是让林沐白生气的，但是这样却无端端的让林沐白心疼的很。 “可能是受了刺激吧，你别在意，不用过多久画儿就会好了。” 李梦君看着林沐白的眼神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因为这件事林沐白对画儿厌恶，到时候画儿的下半辈子可就是真的没有着落了。 “放心吧，我不会因为这件事迁怒画儿的。” 且不说知道画儿满身是刺的样子是因为不能生育的刺激太大了，就算是不知道，林沐白也做不到跟一个病人一个女人生气的事情来。 闻言，李梦君总算是松了口气，果然林沐白是个好人，不管是她还是画儿，都没有看错人。 “今日的祭花神怎么样？吴家的小姐有没有闹事？” 周欣悦挤开李梦君，兴致勃勃的问道。 她们不能去祭花神，但是每年祭花神之后的八卦周欣悦都是不会放过的，今年好容易有个自己人去了，要是不好好问问的话，周欣悦觉得自己可能会难受死的。 林沐白想了想，“我好想没有看见吴家小姐。” 就算看见了也不认识啊。 这意思就是今年吴家小姐没有闹腾了，当真是稀奇事，周欣悦无趣的撇了撇嘴。 “难道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了么？”周欣悦还是不死心的样子。 林沐白见她如此兴致勃勃的八卦，觉得若是将瑞清跟王小姐的事情告诉她的话她可能会烦死瑞清，林沐白自认还是个不错的师父，为了瑞清的耳根子着想，林沐白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周欣悦。 为了兑现跟瑞清的承诺，林沐白隔天便上了王有来的门。 王小姐还没有出嫁，是跟王有来住在一起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林沐白才有了机会。 一听见林沐白来的消息，王有来就知道他肯定是为了瑞清而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但是却又没有办法拒绝林沐白，只能捏着鼻子让林沐白进来了。 “杨兄百忙之中前来，不知为何？” 久违的官腔，让林沐白一下子还有点不适应。 也正因为这样，所以他才意识到了，王有来应该是真的对这个妹妹很是在乎，不然的话，完全可以直接将妹妹送给瑞清，这样的话对于王有来应该只有好处才是。 “你应该知道我的来意。” 林沐白还是那样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着王有来渐渐青了的脸色，心中有些奇怪。 “对瑞清你哪里不满？为什么王有来看上去对瑞清十分厌恶的样子？” 这实在是让林沐白有点想不通了。 王有来想都没有想，“宫门王府那样的地方，不是小妹能去的，在那种地方，小妹可能活不了几年，我这个哥哥也没办法帮衬。” 这话倒是真的，“不是有瑞清么？” 虽然瑞清看上去一副登徒子的样子，但是却无法否认，瑞清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娶了的话应该不会不管才是。 “世间男子皆薄幸，就算能保护小妹，但是又能够保护多久呢？” “你这话打击面也太广了啊！我以后的夫人，我定然会保护她一世！” 信誓旦旦的样子，无端端的便让王有来相信了，他自己难道不也是这样么？ 林沐白毕竟是瑞清的师父，应该能够将瑞清教导出来，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才是。 “放心吧，日后他若是敢欺负你妹妹，我帮你招呼他。” 见王有来已经有点松动了，林沐白加上了最后一把火，“难道你不相信你妹妹能够迷住瑞清嘛？” 第110章画儿的改变 第110章画儿的改变 这话王有来可就不服气了，看着林沐白，王有来梗着脖子道：“我妹妹当然能够迷住那个傻小子！” 就算出身不凡又怎么样，他妹妹多好的姑娘，怎么可能连区区一个瑞清都不能够迷住？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那不就得了，你在犹豫什么？” 能够嫁给瑞清，还能给他们家挣得好处，虽然林沐白不是很在意这个，但是这个时候的人似乎非常在意。 也正是因为抱着这样的想法，所以林沐白在说服王有来的时候，是站在王有来的角度思考问题。 画儿的性格为什么大变林沐白心中多少有数。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在对画儿的时候，林沐白总是有些小心翼翼，不知道现在画儿怎么样了、 越想越是不放心，林沐白又担心刺激到画儿的心情，无法，只能够小心翼翼的在画儿的门口看着里面的情况、 她的丫头不知道去哪里了，画儿一个人在屋子里，抱着自己的双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想了想，林沐白还是没有忍住对画儿的担忧，上前一步，小心的唤道：“画儿？” 听见林沐白的声音，画儿浑身一僵，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声音闷闷的道：“你还来做什么？” 她都已经是个废人了，就连活着都是没有意义只是在浪费粮食，林沐白做什么还来看她？直接让她自生自灭算了。 “你是我的女人，我当然要来看你了。” 就算以后都不能生育了又怎么样？ 林沐白还不至于为了这件事抛弃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的女人。 更何况看画儿现在的样子就知道，林沐白要是不管的话，画儿就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我……我已经不能生育了！你来找我做什么！” 一个不能给夫君生孩子的女人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之后在林沐白的家中她也抬不起头来。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画儿在面对林沐白的时候，半点脸面都没有。 用尽了最后的尊严跟林沐白说这句话，接下来，不管林沐白说什么，画儿都没有给予林沐白任何的回复。 林沐白拿这样的画儿毫无办法，看时间应该要回去百花楼了，不然花娘可又要说林沐白了。 虽然这段时间以来媚娘说林沐白的时候少了很多，但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林沐白多少还是有点敬畏花娘的，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林沐白才不会长期不回去。 正好，林沐白还想要回去问问李梦君有什么办法能让画儿开心一点，现在这个时候林沐白实在是不知道拿画儿怎么办了。 瑞清不理解林沐白的想法，在瑞清看来，一个没名分的通房丫头而已，林沐白已经对她很好了，为什么画儿还对林沐白甩脸子？ 腹诽师父的女人很不好，但是瑞清就是忍不住。 在瑞清看来，画儿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女人。 没有了生育能力林沐白不仅没有嫌弃她，而且还对她这么好，画儿应该感恩戴德才对，还不见林沐白？ 这是什么手段？ 反正瑞清是没有办法理解的。 “那你就别想这么多，与其想这些，倒不如告诉我一下吴家怎么处理。” 虽然可能对于瑞清来说，吴家处理起来简直不要太简单，但是这并不代表林沐白也能够这么简单的处理啊！ 他手中可用的势力不过尔尔，吴家是个实力不错的家族，在江宁这个地方如果要处理的话肯定没有那么容易。 与其这样，倒不如合作来得方便。 “合作？” 瑞清不可思议的看着林沐白，现在这样的局面，吴家怎么可能跟林沐白合作？ 除非林沐白愿意用他手下的势力。 “若是想跟吴家合作的话，怎么都是要拿出势均力敌的筹码的。” 不是瑞清看不起林沐白，而是现在的林沐白还真的没有能够跟吴家合作的筹码。 “谁说没有？” 开玩笑，不管怎么说，林沐白在后世虽然没有混出什么人样来，但是学到的技能放在这里却是一等一的。 用后世的见闻就能骗到一个瑞清这样的徒弟，想要跟吴家合作还不是信手拈来？ “师父有什么想法？” 见林沐白似乎信心满满的样子，瑞清一下子就来了精神，看着林沐白，等着他的下文。 想了一下，林沐白问道：“作为江宁首富，吴家主要是做什么生意？” 毕竟吴家是商，而瑞清是官，只要能够拿出差不多的筹码，相信吴家也不敢多说什么。 吴有才那家伙就算是精明，但是到底也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他家老爹会教导吴有才究竟要怎么做的。 说到底，林沐白还是打着要以权势压人的主意。 “吴家？” 他似乎没有彻底了解过吴家啊…… 不对！ 从记忆的角落里面，瑞清找到了吴家的信息。 “我记得好像是以粮食发家的吧？” 这个时候正是缺少粮食的时候，林沐白问这个也没有用啊！ 粮食啊…… 林沐白闻言若有所思，看着远处标榜着酒肆名号的店面，突然之间灵关一闪，道：“可以以酿酒跟吴家合作啊！” 酿酒的原料大多都是粮食，而酒自古以来就是暴利行业， 有了这样的筹码，想要合作不救容易很多了？ 更何况，林沐白也能够靠着这个赚钱，简直就是双赢！ 肥皂的事情林沐白已经不想多说什么，酿酒上面，吴家别想暗算他！ “酿酒？” 若是真的有好的方子的话，倒是合适，可问题是，林沐白作为百姓出身，就算是学富五车，但是这种需要底蕴才能够得到的酿酒方，林沐白还是不会有的吧？ 就算是有，那也是最粗浅的方子，没有大用，吴家自己也是有酿酒产业的。 难道林沐白真的是想以权势压人不成？ 林沐白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瑞清等着林沐白的回答。 他让人惊讶的地方多了去了，说不定还真的有令人惊喜的方子也不一定。 “当然，我有不少酿酒的方法，就是不知道吴家的意思。” 第111章日后发展 第111章日后发展 这一会有瑞清做靠山，林沐白就不相信，这样吴家还能够对他怎么样！ 也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所以林沐白跟瑞清一边往回走，一边对瑞清说着自己的想法。 越听，瑞清的眼神就越亮。 最后一拍手对林沐白道：“有这样的能力，做什么还要去跟吴家合作？” 直接培养出一个世家不就行了？ 在这个一本菜谱就能够当做传世宝贝的时候，酿酒方子可以说是稀世珍宝了。 用来合作多浪费，不如直接为自己所用。 反正有瑞清的帮忙，林沐白最近是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到时候要用到世家的时候，他手底下控制的史家就大抵培养起来了。 能有这样的想法就非常好了，也正是因为林沐白有了这样的想法，所以瑞清心中有些欣慰。 就担心林沐白是那种说不通的，不然的话，那瑞清可是真的有的烦了。 这种事情，瑞清也不好替林沐白做决定，于是便只能等着林沐白发话了。 “找哪家人是个问题。” 想要控制在手里，那一开始就不能找人员复杂的家族，但是简单的又没有底蕴，发展起来要一定的时间。 这样一来的话，林沐白现在就陷入了尴尬。 不过这种问题对于瑞清来说只能是小问题，“这件事师父您就放心吧，交给我。” 这点事要是他还不能够解决的话，瑞清就白做了这个孝王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在瑞清说这个话的时候林沐白才会什么都没有说的直接让瑞清去了，反正这件事对于瑞清来说只是随手放放而已。 见到林沐白回来了，花娘松了口气之余，对林沐白轻哼了一声，道：“你总算是回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走人了呢。” 要不是因为林沐白没有带行李走，花娘还真以为他要一走了之了。 过几天如果林沐白再没有回来的话，就算没有带行李，花娘还是会认定林沐白一走了之了的， 知道这件事确实是自己做的不对，林沐白对花娘赔笑道：“是我的不是，我的不是，一忙起来就忘了时间，竟然耽误了这么久才回来。” 这样谦卑的认错方式让花娘就算是打算生气也没有办法生生气得起来。 最后还是只是嗔怪的瞪了林沐白一眼，道：“行了行了，知道你贵人事忙，赶紧来吃饭。” 真是的，一去好多天回来就吃饭，林沐白也就这点出息了。 看着花娘刀子嘴豆腐心，林沐白觉着有点好笑：“诶，这就来。” 还想去问一下李梦君画儿的事情究竟要怎么处理呢，光是想想林沐白就觉得头疼。 好在画儿虽然变得暴躁了一点，但是却也并非是那种动不动要死要活的，这还让林沐白省心了不少，不然的话，现在林沐白还真的是要一个头两个大了。 “你说画儿……” 没有想到林沐白去了几天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李梦君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 沉默了许久，这才对林沐白问道：“画儿现在怎么样了？” 若是没有人在画儿身边的话，她很危险啊。 身为女人，李梦君当然知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生育能力究竟有多么的重要，不仅仅是为了夫君的看重，更加是为了自己下半生的依靠。 孩子对于女人来说就是一种支撑。 现在画儿没有了这种能力，李梦君不知道画儿是怎么样的想法，但是却知道，现在画儿应该非常难受。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画儿在面对这件事的时候会有怎么样的表现，李梦君也不知道。 看着林沐白，李梦君思索了一下，道：“不如让我去见见画儿吧。”顺便开导一下，不然的话，李梦君哈还真的担心画儿会想不开。 这种事情不少甚至还很多。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李梦君才担心，像是现在画儿的态度实在是不对，若是画儿一时想不开做出了什么傻事的话，到时候再后悔就晚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李梦君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一见画儿，看看现在画儿究竟是什么样了。 “好，我会跟花娘说的。” 相信花娘也会同意的。 虽然每每看上去花娘好像十分的厉害，但是事实上，花娘还是一个不错的人。 不然的话也不会一边说着林沐白的不好，一边对林沐白好了。 就是嘴上厉害而已，但是她的心却比谁都柔软。 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所以林沐白才一点都不担心花娘会不同意。 “你又要去？”一个丫头而已，居然林沐白去了李梦君又去，她花娘怎么不知道有丫头这么厉害了？ 怕是花娘出事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大的阵仗。 虽然嘴上说着不满意，但是事实上，花娘却还是没有多说什么，甚至还别扭的让李梦君瞧瞧画儿究竟是怎么了，实在不行的话，他们百花楼可还是要画儿的。 说这话的时候，花娘一眼眼的瞟着林沐白，好像在等着林沐白搭话。 “这可不行，画儿是我的女人。” 虽然林沐白从来都没有看不起这里的女人的意思，但是却还是不得不承认在大商这样的时候，女子还是离这里远一点的好。 出身青楼已经是让画儿有些被人嘲讽了，若是再靠近的话，怕是有点不好。 看着花娘，林沐白表现出了明显的抗拒， 可就算是这样，花娘也没有表示什么，她自己也清楚，女人在青楼这样的地方不好，就算是林沐白不是太在意，但是对她们的名声也不好。 总不能让人家说林沐白的女人都是青楼女子吧？ 那说出去多难听，别人不知道，反正画儿是肯定接受不了的。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在面对画儿这件事的时候，林沐白是拒绝让她回来的。 既然不肯的话，那就算了。 “你好好待人家。” 经过林沐白身边的时候，花娘低低的留下了这样一句，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花娘的眼眶还红了。 见到这一幕，林沐白心说。 第112章嘴瘾心软 第112章嘴瘾心软 花娘应该是年轻的时候经历了什么，所以才导致了现在她的反应。 不是八卦的人，所以林沐白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沉默的拍了拍花娘的肩膀表示安慰，他道：“放心吧，我会好好对画儿的。” 现在画儿已经是林沐白的人了，林沐白不对画儿好，还能够对谁好？ 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所以现在林沐白可以说是全力在安慰画儿了，就担心画儿会出什么事情。 虽然花娘没有时候太多话，唯一的几句还不好听，但是林沐白却知道，她是担心画儿的，就是说不出什么关心的话来所以才让人误会着，看透了就知道，花娘其实是不错的人。 想到了一件事，花娘对林沐白道：“寿王殿下……” 没有等她说出口，林沐白便开口纠正道：“是瑞清。” 在林沐白的跟前，瑞清只是瑞清，至于寿王什么的，那都是说给外人听的。 他们自己若是还叫寿王的话，那就别扭了。 要真是这样，林沐白还不想搭理瑞清了。 “这……”这怎么能行呢？若是这样的话，那么对寿王殿下也太失礼了，谁知道寿王殿下会不会记仇？ 但是在看着林沐白的时候，莫名的，花娘就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了，妥协道：“瑞清那边，现在是怎么说？” 作为瑞清的师父，林沐白被人暗算了，瑞清不可能没有反应。 可是到了现在瑞清还没有动作，这就就让花娘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难道瑞清并不在意林沐白这个师父？看起来也不像啊！ 究竟是什么原因，那可能就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这件事我们心里有数，你就别管了。” 本来也没有打算管，只是有点奇怪问一下而已。 却没有想到林沐白居然给了她这样的回答，那就让花娘有些难受了。 毕竟对于花娘来说，包括林沐白在内，他们都是自己管辖之内的人，若是出了事情她却不管的话，怎么都说不过去。 现在林沐白不需要她管，但是难受却还是难受的。 在看着林沐白的时候，花娘无奈的道：“你们有分寸就行了，有什么要帮忙的你来招呼我一声。” 能帮的她一定会帮，动百花楼的人，不管用什么手段，花娘都是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就算之前花娘没有能力，但是在有能力之后，之前那些欺凌过百花楼的人，花娘一个都不会放过。 这就是为什么说宁可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女人的原因。 女人记仇起来，根本就惹不起。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花娘才会在林沐白被人算计的时候这么生气。 瑞清要是报复了就算了，若是没有，那花娘也是会动手的。 别以为烟花巷子里的女人没有本事，那只是她们不想动手罢了。 “花娘？” 一脸阴森的在想什么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花娘是在想着怎么处决杀父仇人。 虽然看上去好像还真的是这么回事。 “没事，你先去吃饭吧。” 已经快要天黑了，也倒是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 林沐白跟瑞清也是抓准了时机回来，这也是为什么花娘说林沐白就是来吃饭的原因、 事实就是这样，花娘说的就是事实。 看着花娘，林沐白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道：“那我先去了，您一会来？” “去吧，我晚点会过来。” 对林沐白挥了挥手，花娘如此道。 看上去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但是究竟有没有事，那就只有花娘知道了。 反正到时候有事情要帮忙的话，花娘肯定是会跟他说的，所以林沐白半点都不着急。 刘婶见林沐白回来了，对林沐白笑道：“回来了，饭菜马上就好，我这就端出去。” 帮着刘婶一块端菜，看着姑娘们渐渐出来。 就算已经看了很多次了，但是林沐白却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些姑娘单独看就已经非常赏心悦目了，在一起的时候更加的赏心悦目。 “这么看着我们作甚？” 柳雨晴见林沐白看着她们眼睛都挪不开了，不禁挥挥拳头对林沐白道。 早就说了林沐白就是个色胚，姐妹们都还不相信，现在总算是露出来了狐狸尾巴吧？ “姑娘们好看啊，聚在一起的时候最好看。” 这样坦荡看似一点杂质都没有的承认了，不禁让柳雨晴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 她们这些女子不就是仗着好看才能够谋生的么？ 若是再说什么的话，反倒是显得她无理取闹。 重重的对着林沐白的方向哼了一声，柳雨晴没有再多说什么，径自别开了头。 这样的一幕让林沐白有些好笑。 不至于跟柳雨晴计较什么，相反，林沐白还觉得柳雨晴这样的样子可爱的不行，多看看还来不及，淡当然不至于生气了。 “好了，都别说了，快吃饭、” 深深的看了林沐白一眼，吴梦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呵斥了一声柳雨晴如此道。 花娘不在的时候，百花楼就是吴梦瑶当家，所以对于吴梦瑶的话也没有人表示不适应，只有林沐白有些疑惑。 “花娘不来么？” 没想到林沐白还会关心人，吴梦瑶意外的看了林沐白一眼，解释道：“妈妈有些事出去了，让我们先吃不用等她。” 身上有银子反正饿不着，也没有人多操心这些。 出门对于深闺女子来说可能是稀奇事，但是对于他们这种出身的女人来说却是寻常事，所以听见花娘出门了，也没有人多说什么，径自便开始吃饭了。 饭后，吴梦瑶找到了林沐白，吞吞吐吐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那个……” “怎么了？” 难得在玉春楼这样的地方还有人对他不好一丝，林沐白觉得有点新鲜，也没有催促，等着吴梦瑶的下文。 好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看着林沐白，吴梦瑶道： “下次见到寿王殿下，请你帮我引荐一下，有些话，我想对寿王殿下说。” 就这件事有什么好吞吞吐吐的，林沐白有些哭笑不得：“下次瑞清来我跟他说一声就行了。” 第113章培养世家？ 第113章培养世家？ 不过是想要见瑞清而已，还需要什么引荐，下次瑞清来的时候跟瑞清说一声。 是林沐白这边的人，难道瑞清还想要拒绝不成？ 若真的是这样的话，那瑞清也就别想混了。 在林沐白手下混日子，竟然还不给林沐白身边的人面子，那瑞清就真的凉了。 不知道瑞清跟林沐白的想法，吴梦瑶只是知道林沐白答应的无比爽快，甚至一点犹豫都没有就直接答应了，这让吴梦瑶有点懵。 难道林沐白真的能够做瑞清的主了？ 虽然眼前的事实好像就是这样，但是吴梦瑶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瑞清是什么人？ 那是皇上最宠爱的寿王殿下！ 就算是皇上也是对他宠爱有加，这样的人居然现在听林沐白的话了，不管怎么想，吴梦瑶都是有点晕乎、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这样一来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欺负玉春楼。 只有有瑞清跟林沐白在，就算那些人想要对玉春楼动手，那也要好好的掂量掂量。 不然的话，不管是林沐白还是瑞清，都不是好惹的。 “不是说给我找培养的人家么？” 林沐白有些费解，为什么到现在瑞清还没有出现，难道找一个合适的人家有这么难么？ 瑞清用事实告诉林沐白。 真的有。 他若要随便找一个当然是很容易，但是若要找到一个不错的人家，各方面都没有问题的人家，并不容易。 这些虽然大部分都能够交给下面的人去办，但是瑞清自己所要做的事情也没有那么的轻松。 “主子让我交给您一件东西。” 影十六来了，还是那样的冷酷，林沐白觉得这样的人是挺帅的，但是若要林沐白做影卫的话，林沐白是不愿意的，对于林沐白来说，这样的任务并不适合他。 “什么东西？” 一边在心里胡思乱想着，嘴上还问着影十六问题。 回答林沐白的只有影十六的双手，他将东西递给林沐白，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他，等着林沐白的指使。 不管怎么说，即使影十六不怎么看得上林沐白，但是林沐白也是瑞清的师父，他的主子都需要听林沐白的吩咐，更别提他一个做下人的了。 身为影卫，他甚至脸下人都算不上，甚至于不是个人，只是瑞清的影子而已。 这一点，从影十六有意识起就已经注定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在对于瑞清跟林沐白之间的关系上面，虽然影十六不是那么的赞同，但是却也还是没有多说什么的余地。 见影十六如此，林沐白也没有多说什么的意思，对影十六道：“你去告诉瑞清，让他找到人选了就来找我。” 手上这本东西在影十六的面前林沐白还没有来得及看。 其中的原因并非是因为要瞒着影十六什么，只是因为影十六一脸冰块脸，让林沐白不自在看不进去而已。 至于其他的事情，林沐白不相信一直都如影随形的跟在瑞清身边的影十六会不知道。 甚至于林沐白相信，影十六比他更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看影十六的样子就知道，事实也确实是如此。 对林沐白抱拳，影十六转身离开。 他的身形迅速，林沐白跃跃欲试的比划了一下，发现按照自己的速度，根本连影十六的衣角都摸不到。 这就是身手的差距啊！ 一边这样想着有些遗憾，林沐白一边思索着，自己是不是可以让瑞清找个武学师父来学学武功？ 哪个男人不喜欢看上去那么酷炫的武功？反正林沐白是抵挡不了这样的诱惑的。 “你在想什么呢？” 周雨欣见林沐白站在这边半天都不动一下好像在思考什么，不禁有些疑惑道。 被周雨欣一问林沐白才回过神来，对周雨欣道：“没什么，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是后院，一般来说在前面的姐儿是不会过来的，除非是找林沐白有事。 因为整个楼里除了林沐白之外，根本就没有人住在这里。 这也是花娘在林沐白赚了银子之后给的奖励，让林沐白一个人住一间房。 当然，环境一样的还是那样就是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林沐白才笃定，周雨欣是来找他的。 当然是来找林沐白来的了，周雨欣对林沐白翻了个白眼，道：“稍晚些时候秦淮河有画舫，我们去玩儿吧。” 画舫？哪里来的？ “难道是妈妈破天荒的出了银子？” 这怎么可能，像是花娘这么抠的人会主动出银子？ 林沐白觉得这肯定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轻哼了一声，周雨欣好像对林沐白的话十分的不满似的。 她道：“妈妈怎么就扣了？今天是肥皂赚了一万两的日子，租下来一个画舫庆祝一下怎么了？” 就说为什么花娘突然大方了，原来是因为这个。 比起一万两银子，画舫算什么？ 林沐白相信，再赚一万两的时候，就算是让妈妈买下来一个画舫，她也不会犹豫多久。 “好好好不扣。” 跟周雨欣比起来，花娘还真的不算扣。 毕竟花娘不管怎么扣都是在意百花楼的周转的，对于自己人，花娘还真的是没有扣过。 最多也就是嘴上说说罢了。 跟花娘相处了这么久，花娘是个什么样的人，林沐白心中有数。 “行啊，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走吧。” 看着周雨欣，林沐白如此道。 有玩的地方为什么不去？ 更何况还有美随行，玉春楼的这些姑娘们哪一个不是貌美如花的？ 反正若是要林沐白说的话，随便哪一个跟在身边都非常舒坦了，更何况还是全部。 就算这些人并不是因为伺候林沐白而跟着的，但是跟她们一起游玩，林沐白就是觉得很有意思。 “现在时间还早呢，我们等到天快黑了的时候再出去。” 现在这个时候宵禁的时间比较晚，子时之前才会宵禁，所以他们晚一点出门并没有什么关系。 相反，晚一点出门看看外面的夜景也是十分不错的。 第114章游玩 第114章游玩 用完晚膳就基本已经到了天黑的时候了，众人准备出门，就在这个时候，瑞清得到消息来了。 “你已经找到人家了？” 瑞清提出随行没有人拒绝，玉春楼里面的姑娘是不会拒绝身为寿王殿下的瑞清的随行的。 不仅仅是因为瑞清过来了她们就没有拒绝的理由，更加是因为，瑞清是个王爷，跟她们出去已经是十分的给她们面子了。 若是还拒绝的话，那就是不懂事了，花娘也不会允许的，她巴不得瑞清每天都来玉春楼。 就算是没有给钱，但是瑞清出入，这本身就是一个十分好的广告了。 自从瑞清出入玉春楼以来，玉春楼的生意都好不少。 就算是身为知府的王有才都经常过来，为的就是在瑞清面前刷个脸熟。 要知道，王有才可是出了名的怕老婆，居然能够做到这样，这也能算是一种本事了。 “已经找好了，不过还需要师父定夺。” 现在这个时候不是说话的时候，瑞清看了一眼林沐白手中的书本，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了然的点了点头，林沐白道：“等我回来再看，今日我们要去画舫。” 没有想到林沐白竟然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瑞清看着林沐白，道：“小徒一同前去如何？” 花娘就是这个意思，正等着瑞清开口呢。 现在闻言，立马对瑞清道：“当然可以了。” 岂止是可以，根本就是求之不得。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花娘在面对瑞清的问题的时候就从来没有拒绝的时候。 可就算是这样，瑞清也没有得寸进尺的意思。 毕竟花娘是林沐白身边的人，就算对他再好，瑞清也不可以得意，毕竟这种事情来说，瑞清十分的有分寸。 皇上也是这样对待瑞清的，但是对皇上，瑞清若是得意一点，那么等着瑞清的就是万劫不复。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对于瑞清来说，他十分的有分寸。 林沐白就是喜欢有分寸的人。 看着瑞清，林沐白似乎十分的满意，对瑞清道：“既然你没事的话，那就走吧。” 反正他要找林沐白说事情，一起去也省时间，发证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就是可能瑞清会担上一个有艳福的美名，不过对于瑞清来说这根本就不是事儿也就是了。 “多谢师父。” 瑞清知道这是林沐白手下留情了，已经好几天没有上课了，原本是说今日上课的，但是今日林沐白有事，也就没有让瑞清上课了，甚至还带着瑞清出去玩。 这就跟学生时代的时候老师说要上课的时间带着学生出去玩学生心中的高兴是一个道理。 无关爱不爱学习，只是像是瑞清这个年纪的孩子就是爱玩的。 这一点无可厚非，林沐白也是这个年纪过来的，知道瑞清的想法，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的意思。 这是人之常情，没有什么好说的。 几人到了画舫之上，对面驶来一座画舫。 林沐白还在感叹这个时候的画舫一点都不输给后世的邮轮的时候，耳边便传来一道声音。 “林兄，……寿王殿下也在啊。” 吴有才刚准备跟林沐白说什么，便看见瑞清跟在林沐白身边，生生将准备说的话咽了回去。 侧眼一看，原来是他啊。 “吴公子好闲情啊。” 这段时间林沐白忙得脚不沾地，但是吴有才却闲的不行，这让林沐白十分的不平衡。 虽然知道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但是不平衡就是不平衡，这没有什么好说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林沐白现在有些不待见吴有才。 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林沐白，不过吴有才知道，现在的林沐白不是以前的那个了。 之前虽然他要尽量跟林沐白交好，但是也不是必要，如果实在受不了的话，是可以跟林沐白闹翻的。 到时候用特殊的手段将林沐白手中的肥皂方子“取”过来就好了。 但是现在，林沐白是瑞清的师父，寿王殿下的师父，就算不是皇家人，也胜似皇家人了。 这样的身份万万不是他区区一个商人世家可以对抗的。 所以即使对于林沐白的态度有些不满，但是吴有才也还是不能说什么，只能够对林沐白赔笑。 “那也是拖林公子的福。” 事实也是这样，如果不是林沐白的话，吴有才也没有这么清闲，甚至都没有这么好的日子过。 正是因为林沐白的肥皂，所以让吴有才趁着这个机会坐稳了继承人的位置。 所以吴有才跟林沐白说的这话，并非完全是客套。 瑞清看了一眼吴有才又看了一眼瑞清。 他不知道这个吴有才什么时候得罪了林沐白。 以瑞清的修为，不可能没有看出来林沐白对瑞清究竟有多么的不待见。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对于瑞清来说，林沐白不待见吴有才是一件很明显的事情。 瑞清看着吴有才，淡淡的笑了一下，道：“吴公子前来游玩？” 不知道为什么，吴有才就是觉得瑞清说话意味深长，莫名让吴有才有一种背后一凉的感觉。 看着瑞清，吴有才战战兢兢地道：“回寿王殿下的话，是的。” 不知道为什么瑞清会这样问，直觉告诉吴有才，瑞清的想法并不简单。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吴有才正在搜肠刮肚的想着自己究竟什么时候得罪了这尊大佛。 眼神落在周雨欣身上，似有似无的好像是在求救。 对上吴有才的眼神，周雨欣也有些懵，不知道吴有才这是怎么了。 他们说话不是挺好的么？ 这也是瑞清的本事了，让火药味只有他们几人能够闻到。 花娘倒是有些敏锐，发现了瑞清几人的奇怪。 不过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是林沐白有事，这样一想，花娘也就放心的不管这边了。 担心的应该是吴有才才是。 不仅是这样，花娘在走的时候，顺便还将周雨欣给带走了。 “妈妈？” 这是做什么？ 为什么要把她拉开，现在她还没有弄清楚吴公子究竟是怎么了呢。 第115章胆大的林沐白 第115章胆大的林沐白 “寿王殿下的事情我们管不了。” 花娘只是对周雨欣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对于花娘来说，周雨欣跟吴有才有没有什么关系都不打紧，这是楼里姑娘们自己的选择。 但是如果这样的关系危及了玉春楼的安全，那么不管怎么样，花娘都是要制止的。 比如现在这个时候，周雨欣跟吴有才的关系很有可能让瑞清误会。 虽然有林沐白在应该没有什么事儿。 但是男人无情，谁知道林沐白会不会舍弃周雨欣？ 这样的事情是花娘不允许发生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花娘才会将周雨欣给拉开，这是让周雨欣跟吴有才划清界限的意思。 周雨欣自己也知道，但是她对于这件事却有些抗拒。 毕竟，她跟吴有才等厝并非是花娘想的这样，担心吴有才的原因也不是花娘因为的那样。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在周雨欣看来，花娘是完完全全误会了她跟吴有才的关系，所以才会这样的。 但是不管是不是因为这样，花娘都不想周雨欣跟吴有才有什么关系。 这话却不能直接跟周雨欣说，不然的话，周雨欣肯定是要抗拒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花娘只能对周雨欣道：“在吴公子跟小白恢复关系之前，你都不要见他。” 不然的话，林沐白还觉得他们是跟吴有才站在统一战线的，那个时候，寒了林沐白的心，到时候就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事情了。 看着林沐白，周雨欣想了想，挣扎道：“妈妈……” 可是在这件事上面，花娘却不是这么好说通的。 “听话。” 一看花娘严肃的样子，周雨欣就知道，这件事没得商量。 对于周雨欣来说，百花楼比吴有才重要，所以虽然很挣扎，但是周雨欣却还是接受了花娘的话。 “我知道了，妈妈。” 她知道花娘这样做是为了她好，但是该难受的，却还是那么的难受。 一段关系的终止，到底还是女人更加的难以接受耿耿于怀。 林沐白将注意力放在了瑞清跟吴有才身上，没有发现花娘对周雨欣说的话。 吴有才倒是发现了，周雨欣刚想过来就被花娘给拉走，不知道说了什么，周雨欣没有看他一眼，直接就转身走了。 这样的周雨欣莫名让吴有才有些焦灼。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莫名的，吴有才知道了周雨欣的意思。 跟林沐白搞好关系是必然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现在，吴有才莫名的就对林沐白态度好了，这让林沐白有些懵。 “吴公子，我们还有些事要说。” 瑞清看着吴有才，可以说是毫不客气了，但是在吴有才看来，瑞清没有直接赶人走已经是十分客气的了。 对于一个王爷，他不能也不配要求太多。 毕竟，吴有才只是一个商人之子而已。 就算是江宁首富的继承人，在瑞清面前也屁都不是，能够在瑞琴眼前挂上名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敢跟瑞清搭话，还是托了林沐白的福。 吴有才不敢表现出不满，甚至不敢说什么，颤巍巍的对瑞清道：“是，在下这便告辞。”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瑞清对林沐白道：“吴公子考了功名么？” 这个林沐白倒是不知道，也没有听人说过，有些犹豫的道：“应该没有吧。” 但凡有一个考取了功名的人，吴家也不会说自己是商人世家了。 毕竟商人跟士族的区别天差地别，身为商人，有一点点往上爬的空间他们都不会放过的。 若是吴有才真的有功名，也不会要林沐白的帮助才能够坐稳继承人之位了、 吴家那些人应该上赶着让吴有才继承吴家才对。 因为这样的话，家主是有功名的人，那么这个家族也不会是低贱了。 “也是，”瑞清点了点头，那些商人确实就是这样的尿性，虽然之前瑞清接触的商人不多，但是这种事情却也还是明白的。 看着林沐白，瑞清换了个话题，道：“小徒今日给您找了几家合适的人家，不如师父您看看？” 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事情，虽然是在玩着，但是姑娘们一个个都是津津有味的，林沐白除了看着姑娘们玩之外，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了。 毕竟虽然现在林沐白也算是自己人了，但是林沐白却还是不能随便的调戏姑娘们，不然的话，姑娘们生气起来，林沐白可就遭殃了。 更何况，林沐白并没有看低姑娘们的意思。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对于现在的林沐白来说，他无聊的不行，姑娘们不搭理他，林沐白也只能跟瑞清说说话。 “行，都是哪几家？” 这件事事不宜迟，林沐白也没有拖沓的意思，直接便对瑞清道。 看着林沐白，瑞清道： “有三家合适的，一家是农家，家中唯一的儿子生了病，若是给银子让他们治病的话，他们会为我们做事，第二，是商人，也是家中出事无资金周转，所以可用，第三，是匠人，做细活的手艺人，手艺不错，但是生活不下去了。” 也就是没有赚到银子没钱过活了，所以愿意为瑞清卖命。 这三家都各有好处，能够让瑞清挑选出来，那就说明了，他们的人品没有问题。 想了想，林沐白对瑞清道：“我能三家都用么？” 正好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手底下谁也出不了事。 “师父的意思是？” 不是说培养一家么？为什么现在林沐白说的三家都要了？ 瑞清有些不能够理解。 看着瑞清，林沐白道：“农户跑运输，商人管理，匠人酿酒。” 整个一条龙服务，到时候做起来了还可以发展别的业务，而且三家互相牵制，谁也奈何不了谁也出不了事。 除了商人之外，匠人跟农户都是老实人，林沐白相信，管理起来的难度也小一点，很容易就能够抓在手中。 从来没有人一开始就像林沐白这么胆大，不过想想却觉得，这样的办法似乎挺不错的。 第116章担忧 第116章担忧 瑞清担心的只是林沐白把摊子铺的太大，到时候没有办法收场。 不过想想，有瑞清在身边，不管怎么样也出不了太大的事情。 这样一来，瑞清对于林沐白的做法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只是道：“既然如此的话，那接下来一段时间，师父您可能会非常忙碌。” 林沐白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在知道要做这件事的时候，林沐白就做好了忙碌的准备。 都是为了以后做事，忙也是应该的。 也正是因为林沐白的态度，所以现在瑞清可以说是安心了不少。 他担心的更多是到时候林沐白的惰性一起，直接做了甩手掌柜，到时候忙得像狗一样的，还不是瑞清自己？ 有了林沐白的保证，瑞清也就放心多了。 “如此，那小徒便去安排那三家跟师父您见面了。” 除了少数时候，瑞清一边不会跟林沐白这样客气。 现在对于瑞清的态度，林沐白可以说有些不适应。 “你这是怎么了？” 突然一下客客气气的，还是平常那个像是皮皮虾一样的瑞清么？ 受了什么刺激了？ 别说林沐白不习惯了，就连瑞清也不习惯的紧。 “有人跟徒儿说，我对您的态度有些问题，所以……” 完全不像是徒弟对师父，倒有些像是朋友之间的关系。 虽然瑞清跟林沐白觉得没有什么，但是落在有心人的眼中，说不定就会觉得瑞清对林沐白没有那么尊敬、 拜林沐白为师瑞清是真心的，也从来都没有觉得林沐白的出身怎么样。 打心眼里敬重林沐白，所以瑞清不想让人觉得林沐白好像不被瑞清看中，所以对林沐白怎么样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瑞清在对林沐白的态度上面做了转变。 两人都有些不习惯，不过瑞清相信，时间久了都会习惯的。 原来是因为别人的想法。 林沐白闻言，有些无奈。 他道：“我记得之前听过一句话，”在瑞清疑惑的眼神之下，林沐白道：“永远不要为不值得的人，不值得的事，费时间，费心力。” 直勾勾的看着瑞清，林沐白希望瑞清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人言可畏，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做到不在意。 但是真正能做到的人，除了脸皮实在是厚之外，无一不是在各领域的人才。 就算是脸皮厚，那也是脸皮厚之中的战斗机。 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做到？ 林沐白的话让瑞清愣了好一会，类似的话之前林沐白也是跟瑞清说过，只是那个时候瑞清没有当真，笑呵呵的也就过去了。 到现在，瑞清就算是想要没有当回事，那也不行了。 这是师父的告诫，就算是在瑞清跟林沐白的关系平等的时候，瑞清也不会完全的忽视林沐白的告诫、 突然之间，瑞清福至心灵。 原来那些人的话并非是因为他们的相处模式，而是因为熟了之后，对于林沐白的话，瑞清就很少听进去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所以才有人觉得，瑞清好像对林沐白十分不在意的样子，轻视林沐白的原因是这样来的。 别以为旁人寻常看不见他们的相处就不知道两人的关系究竟怎么样，往往很多时候短短的一段时间就能够发现很多问题。 这其中也包括了林沐白跟瑞清都没有意识到的问题。 其实林沐白已经意识到了，但是他就是想看看，瑞清什么时候才能够恍然大悟。 究竟什么时候，瑞清能够明白他的问题。 很多道理光是讲那是没有用的，只有让瑞清体会才知道。 林沐白为瑞清操的心很多时候都是看不出来的，只有长期的改变才能够看出来。 这就是潜移默化。 不然的话，总不能拿了瑞清给的好处却不做事吧？ 任何人之间的关系都是相互的，不管瑞清跟林沐白的关系怎么样，都可能只拿好处不做事。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林沐白在瑞清身上操的心真的是比较多的了。 看着林沐白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意看着他，莫名的，瑞清觉得背后一凉。 就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发生改变了的样子，但是定睛看去，又什么都没有。 越是这样，瑞清便越是觉得，一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不然的话林沐白是不会这样的。 但是究竟是什么事情呢？ 瑞清也不知道。 这就是林沐白想要达成的目的。 想知道他要做什么么？ 猜去吧！ 反正林沐白是肯定不会告诉瑞清的，反正瑞清就自己猜吧，越想越多，到时候没有什么事的时候，瑞清的表情一定很有意思。 也正是因为想看瑞清到时候的表情，所以林沐白这个时候做的高深莫测。 看着林沐白的表情，瑞清越是心虚。 姑娘们玩得很是高兴，林沐白调戏瑞清也调戏的很是高兴。 最难受的恐怕就只有瑞清了。 虽然他是这里身份最高的，但是为了避免让林沐白在别的地方整他，瑞清只能颤巍巍的看着林沐白，将自己的战战兢兢隐藏在欢乐的表象之下。 不然姑娘们看见瑞清惶恐的的话，到时候也会跟着惶恐的。 到那个时候，林沐白一定饶不了他。 看上去是地位最高的，但是事实上，林沐白其实是最苦逼的那一个。 “难道你很难受么？” 知道瑞清在想什么，但是林沐白却还是故意这样问道。 恶作剧一把的感觉也很不错，即使林沐白已经老大不小了。 看着林沐白邪恶的笑意，瑞清虽然心下腹诽，林沐白为老不尊，但是面上却还是那样一副谦卑恭敬的样子对林沐白道： “没有，绝对没有，跟着师父您出来玩多高兴啊，小徒怎么会难受呢？” 看起来林沐白跟瑞清之间好像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花娘就是觉得林沐白跟瑞清之间有些猫腻。 不过他们之间的事情，花娘没有必要，也不敢知道。 有皇家人插足的事情就一定没有那么简单，花娘深谙这一点，所以就算疑惑，却也还是半点都不多问。 第117章邀请 第117章邀请 对瑞清和林沐白道：“寿王殿下晚些时候可有事？若是没事的话，不如跟我们回玉春楼用夜宵吧。” 如果瑞清不嫌弃粗茶淡饭的话。 这话是花娘的潜台词，但是花娘却不会说出来。 上一次她就将这种担忧说出来了，结果瑞清被林沐白罚了好几天白粥馒头，说是忆苦思甜，为了改掉瑞清的少爷病。 瑞清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但是每看一次瑞清吃白粥馒头，花娘就心惊胆战一次。 就担心什么时候瑞清受不了了治罪于林沐白。 毕竟不管怎么说，瑞清都先是王爷，才是林沐白的徒弟，被林沐白肆无忌惮的对待，总有一天瑞清会受不了报复的。 花娘的担心是多余的。 林沐白知道花娘的想法，也知道，花娘会这样想完全是被“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想法给洗脑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担忧、 也知道花娘是因为担心他才会这样。 但是事实上，不管是瑞清的教养还是林沐白的手段都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看着花娘，林沐白想都没想便直接道：“当然是跟我们一起去了。” 林沐白看着花娘，仿佛半点问一下瑞清的意思都没有。 这样的态度让花娘胆战心惊的，倒是瑞清跟林沐白半点都没有紧张。 瑞清觉得林沐白帮着瑞清安排兴城市应该的。 反正接下来也没有事情，若要让瑞清回去休息的话，因为林沐白方才的态度，瑞清也说不着。 与其这样，倒不如直接让瑞清跟林沐白一起走，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够知道一点什么。 “自然可以。” 师父都这样说了，若是瑞清再说不同意就是不给师父面子了。 不管怎么样瑞清都是不会这样做的，所以想都没有想的，瑞清便直接附和了林沐白的话。 花娘不知道为什么瑞清对林沐白这样的服服帖帖。 难道林沐白真的有什么来历不成。 最近一段时间林沐白的表现说有背景也可能有，毕竟林沐白之前表现出来的底蕴完全不像是没有背景的人能够做得出来的。 若说没有，那也没有，自从进入玉春楼以来，林沐白就没有接见过什么人，唯一奇怪的也就是瑞清了。 但是瑞清对林沐白的种种表现，都好像只是单纯的敬仰林沐白这个人而已。 这样一来的话，花娘有些晕了。 不知道究竟林沐白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转念一想，不管林沐白是什么人都跟花娘本人没有关系。 在林沐白身上的好处花娘已经得到很多了，再多也没有必要。 凡事有来有往是花娘的处事标准，林沐白给她带来的好处不少，花娘自认没有更多的好处能够换来林沐白的投入了。 这样一来的话，不管林沐白是什么人，只要不牵连玉春楼，那就跟花娘没有关系。 再接着投入是情分，不接着投入了，那就是林沐白的本分。 “不过是一点粗茶淡饭，请寿王殿下见谅。” 虽然花娘已经知道了林沐白的尿性不会跟瑞清有那么多的客气，但是该说的话却还是要说的。 “刘婶的手艺很不错，花娘妈妈客气了。” 要是瑞清敢在这个时候嫌弃的话，林沐白是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更何况也没有什么好嫌弃的，刘婶原本的手艺就很不错，更何况还有林沐白的调教。 这样一来的话，刘婶的手艺甚至比很多酒楼里的大厨都好了。 近日里玉春楼的生意好了不少，未必没有刘婶手艺的功劳在里面。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现在瑞清想要来玉春楼吃饭还来不及，当然不会对这些所谓的粗茶淡饭有什么嫌弃的心思。 其实除了用料之外，味道真的没有比宫里的御厨差多少。 事实上比起御厨，瑞清还更愿意在林沐白这里吃饭。 一样的美味，在林沐白这里还比较轻松。 花娘见瑞清是真的没有嫌弃，不禁松了口气，对瑞清道：“既然寿王殿下喜欢的话，那就多吃点。” 在林沐白似笑非笑的眼神之下，瑞清莫名的有点慌， 清咳了一声对花娘道：“您还是叫我瑞清吧。” 花娘这样叫瑞清，莫名的将就让瑞清觉得有一种林沐白笑眯眯的叫他寿王殿下的时候。 光是这样想想瑞清就觉得十分的惶恐了。 更何况今晚花娘已经叫了瑞清一晚上寿王殿下了，如果再接着叫的话，瑞清觉得，林沐白可能要打人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花娘再这样尊称瑞清的时候，瑞清分分钟便直接让花娘改口了。 虽然有些惶恐，她一个青楼女子，怎么能称呼寿王殿下的名字呢？ 这是大不敬啊！ 虽然是这样的想法，但是在瑞清跟林沐白的坚持下，花娘还是颤巍巍的叫了瑞清的名字。 “瑞清？”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称呼一个有封号的人，事实上，花娘这样的地位也见不到有封号的人。 即使当年花娘做花魁的时候，见到最大的官也不过是知府而已。 当时她还说不上话，因为一个青楼女子，不配跟知府大人说话。 现在托林沐白的福，她不仅能够在知府大人面前随意说话，还能够称呼寿王殿下的名号。 这对于花娘来说是完全无法想象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花娘在面对林沐白的时候才会十分的激动。 瑞清是看不出来花娘激动在哪里，因为跟花娘不熟，所以只要花娘没有很明显的表现出来，在瑞清的眼中，那就是没有。 不过林沐白却看在眼里，对于花娘的样子，林沐白仿佛十分的无奈。 “今日你便留下休息吧，明日让那些人来给我见见。” 毕竟是林沐白要培养的人，林沐白不可能见都没有见过。 瑞清也是这样的想法，但是要瑞清主动提出来留宿的话，莫名有一种赖着不走的感觉。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瑞清只能等着林沐白开口。 “师父放心，这件事小徒已经吩咐十六去做了。” 第118章三家人 第118章三家人 影十六虽然冷淡，但是他做事，林沐白还是放心的。 在给主子做事的时候，影十六一向都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作为影卫，只要做错了一件事，等待影十六的就是万劫不复。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每一次做事，影十六都是将头拴在裤腰带上，将这件事当做此生的最后一件事来做。 这是所有的影卫都有的共识。 一夜无话，第二日，林沐白跟瑞清才刚刚起身，那边影十六便传话来，三家人都带到了。 这样的办事效率可以啊。 林沐白赞赏的看了一眼影十六，对影十六的办事水平十分的满意。 “走吧，我们先见了人再用早膳。” 人都已经来了，让人家等着也不太好，林沐白下意识的用人道主义的思想想这件事。 但是瑞清却将林沐白给拉住了。 “先去用早膳吧，让他们等一会。” 不管是谁，一开始都不能给太多脸，不然的话，他们会膨胀的。 尤其是在这些人之中，还有商人的存在，一旦林沐白表现出一点看得起他们的样子，商人就会顺杆子往上爬，这样的话，林沐白想掌控可是没有那么容易的了。 不管什么事情，先给棒子再给甜枣才是正道。 尤其是对商人的时候就更是这样了。 林沐白开始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在看见瑞清眼神的那一瞬间，林沐白意识到了瑞清的意思。 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去用早膳吧，可不能让寿王殿下饿肚子。” 后一句是戏谑了。 因为林沐白经常这样调侃他，所以瑞清听到了也没有表示出什么，只是对林沐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快走吧，师父也不能饿肚子。” 现在被林沐白带着，瑞清也会调侃人了。 这样被带坏，林沐白觉着等瑞清回到京城，怕不是有人会找林沐白算账。 虽然现在瑞清的父亲不在了，但是林沐白的母亲还在啊。 能够独自将瑞清养这么大，就算有皇上的照拂，但是也还是能够看出来，那位太子妃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将瑞清带坏的林沐白，现在想想还真的是有点慌乱， 虽然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但是实际上，就算是有人来找他，林沐白也还是不会怂的。 他的歪理多得很，相信只要对方不用蛮力，那就没事。 更何况，现在不管怎么说，林沐白也是瑞清的师父，相信没有人会对林沐白做什么的。 看着林沐白，瑞清仿佛明白了一些什么。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林沐白和瑞清早膳用了将近一个时辰，等到接见三家人的时候，已经快要到中午了。 要说林沐白是故意的话，这话他是不会承认的，明明一直都是瑞清在拖延时间，林沐白可是什么都没有做呢。 看着这三家人，林沐白知道，瑞清是仔细挑选了的。 一眼就能看出来，就算是商人，也不是像吴家那样的奸商。 不过想想也知道，如果真的像是吴家那样的奸商的话，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的地步。 而且能让瑞清带到林沐白跟前的，就算是奸商，相信也不敢对林沐白怎么样。 毕竟瑞清的身份在那里，作为一个商人，就算是再胆大，也不敢在林沐白面前撅蹄子。 现在这个商人现在做法也是证实了林沐白的猜想。 看着林沐白，瑞清道：“以后你便叫林青吧。” 但愿他能够在林沐白的手下两袖清风。 瑞清看了一眼林沐白，似乎在征求林沐白的意见。 见瑞清如此，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必要跟瑞清多计较。 御下方面，瑞清的功力比林沐白不知道强了多少。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顺着瑞清的话说了下去。 “既然如此，那你叫林力吧。”指着那个匠人，林沐白道。 他们已经卖身给了瑞清，然而又由着瑞清转送给了林沐白。 这样一来的话，他们就都是林家人了。 林沐白给他们换名字是情理之中。、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没有人对于林沐白和瑞清的话表示不满，都顺从的接受了林沐白的意思。 “家主，那我……我呢？” 被买到这里来的话，若是没有得到家主的更名，那就说明对于林沐白来说，他们不是林家人，虽然农人没有什么文化。 但是不是一家人就会被排挤这样基本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 不明白自己是哪里不让林沐白满意了，农人战战兢兢地看着林沐白道。 没问的话林沐白还没有想起来这件事。 点了点头，林沐白对他道：“你便叫林可吧。” 虽然听上去有点像女人的名字，但是毕竟也能够算是一个正经的名字了。 林可看着林沐白，跪倒在了地上，对林沐白感谢道：“多谢家主。” 没有想到竟然他林沐白还有成为家主的时候，说实话，被这样称呼着林沐白觉得有点爽。 但是现在这种事情却不适宜在外面说，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林沐白也只能对他们道：“在外别叫我家主。” 现在还在发展的前期，林沐白铺了一个很大的摊子，要是被人发现攻击的话，很有可能林沐白就直接亏损了全部了。 这对于一向谨慎的林沐白来说是不可以接受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对于林沐白来说，现在只能够暗地里先隐藏身份。 高调不行，那就来低调吧。 用瑞清的势力为他保驾护航？ 这是不可能的，且不说瑞清这边会不会愿意，这件事稍有差错被人发现了，那么瑞清便会被人弹劾谋逆、 皇上最忌惮的，就是谋逆！ 就算是太子也不可以涉及的谋逆就更别提瑞清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林沐白才会没有想到让瑞清帮忙的可能性。 “是，” 不明白为什么林沐白要这样想，但是毕竟现在林沐白才是主子，他们没有疑惑的余地，只能顺从。 第119章对林沐白的试探 第119章对林沐白的试探 见这些人听话的样子，林沐白状似满意的点了点头，给他们几个各自都安排了任务，之后便给了银子先让他们走了。 反正卖身契在林沐白身上，就算这些人要跑了的话，林沐白也不怕。 只要有卖身契在手，他们去哪里都跑不掉。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所以林沐白现在是放心得很，半点都不担心人跑了。 看着林沐白，瑞清有些疑惑的道：“师父，我们现在做什么？” 好像他把所有的任务都放出去了，那既然这样的话，瑞清跟林沐白需要做的事情在哪呢？ “当然是解决吴家的事情了。” 不管是吴家家主还是吴有才，两人看上去都是人模狗样的，初步接触的时候也还好，但是到了后来，却能够发现，两人都是十足十的奸商。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要解决这些人，还需要借着瑞清的威风，狐假虎威一把，这才能够完全解决。 “师父您的意思是，要对吴家取消肥皂的合作？” 虽然对瑞清有忌惮，但是吴有才也不是吃素的吧？ 若是林沐白过河拆桥的话，吴家不可能就这样简单的收手，到时候落得一个两败俱伤，那就让那些野心勃勃的渔翁得利了。 这是瑞清所不能接受的。 林沐白也不能接受。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对于林沐白来说，他现在也不想，也不能这样做。 “当然不是。” 摇了摇头，林沐白对瑞清道：“我只是要自己开一家卖肥皂的店而已。” 虽然玉春楼也有肥皂贩卖，甚至销量还不错。 但是毕竟是在青楼这样的地方，会来的人少，多数人宁愿多花一点银子去吴家的商铺买，所以在玉春楼卖肥皂并不能给吴家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若是林沐白自己开一间肥皂店那就不一样了。 不仅仅能够有效的控制吴家的趋势，还能够获得巨大的利益。 虽然吴家不是靠肥皂起家的，但是现在吴家的声誉，重头就在这个肥皂上。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林沐白不需要依靠别的，只需要靠肥皂，就能够给吴家造成巨大的影响、 这样一来的话，吴家想要对林沐白做一些糟心的事情也是不可能。 看着林沐白，瑞清似乎明白了林沐白的意思。 但是却也知道，林沐白现在这样的做法十分的危险。 “师父，您现在是打算……跟吴家分庭抗礼了么？” 虽然吴家的做法让瑞清也很是生气，但是瑞清还是不得不说，吴家在江宁经营了这么多年，不是现在还暂时没有反分庭抗礼的能力。 或许借助瑞清的势力还有可能，但是毕竟这不是长久之计。 看着瑞清，林沐白仿佛已经知道了瑞清的想法，但是就这件事来说，跟吴家对上是一件必然的事情。 “放心，我心中有数。” 就这件事来说，瑞清肯定是要帮助林沐白的。 所以林沐白丝毫都不觉得自己会被吴家怎么样。 对于瑞清来说，跟吴家对上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即使吴家是江宁首富，但是对于瑞清来说，还是他要对付一个商户的意思。 就算是首富又怎么样？ 只要不是皇商，那就没事。 现在的吴有才还不知道，林沐白已经暗搓搓决定对付他们了， 吴有才还在因为跟林沐白的关系破裂而伤脑筋，而那边林沐白已经决定了跟他们翻脸。 要是被吴家主知道了的话，吴有才一定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林兄有闲情出门闲逛？” 看着在外面随便晃悠的林沐白，吴有才不禁很是奇怪，不是说林沐白很忙么？ 为什么现在还有这个时间闲逛？ 林沐白真的是在闲逛吗？ 并非如此，林沐白这是在找合适的肥皂店。 并不是在外面闲逛，只是被吴有才看见的时候像是这样而已。 现在还没有到时机，林沐白无法跟吴有才说实话，只能道：“忙了许多天了，正好今日有时间，出来逛上一逛。” 忙完了出来晃荡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吴有才也没有多想，只是对林沐白道：“原来如此，那不知林兄可有闲情跟小弟喝上一杯？” 男人之间联系感情，没有什么比酒肉桌上更容易的了。 现在跟林沐白的关系岌岌可危，想要跟林沐白重新恢复关系，这是最好的办法。 林沐白看起来仿佛半点都没有察觉吴有才的意思似的。 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对吴有才道：“今日空闲，吴公子盛情相邀，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说着两人相约去了江宁最大的酒楼，也正是吴家的酒楼。 “最近怎么不见雨欣姑娘？” 在上次画舫上面的事情过后，花娘就跟林沐白交了底，周雨欣吴有才确实是有些关系，而且关系很密切。 听花娘的那意思，就是吴有才跟周雨欣是相好。 现在听吴有才问起周雨欣林沐白也没有奇怪。 只是道：“雨欣在家算账。” 周雨欣在财务上面的天赋无可比拟，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玉春楼所有算账的事情都是交给周雨欣跟花娘在处理的。 最近花娘有些忙，就是周雨欣全权处理。 “雨欣姑娘是天生的商人。” 这种话在别的姑娘身上就是嘲讽，但是在花娘们身上，却是一种赞美。 商人可比花娘要高大上得多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林沐白没有生气的意思，甚至还附和了吴有才的话。 他道：“雨欣的天赋却是无可比拟，若是吴家能够娶上这样一房妻子，确实好事。” 话虽如此，但是事实上，他知道，吴有才不会娶周雨欣的。 就算是商人世家，也还是不会娶一个花娘做妻子的。 只有最低贱的贱民，才会娶花娘做妻子。 林沐白的话对于林沐白自己来说是一种戏谑，但是对于吴有才来说却是试探。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林沐白松口的条件，想了想，吴有才借此试探道：“只是雨欣姑娘仿佛并未倾心于在下。” 第120章名份 第120章名份 当他听不出来吴有才的潜台词？ 不过很显然的是，吴有才的话已经很明显了，他是不会娶周雨欣的，再说多了也是给自己没脸。 林沐白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能被雨欣看上的人不多，瑞清都不见得能跟雨欣说上几句话。” 别管林沐白是不是这个意思，反正在吴有才看来，林沐白就是在嘲讽他没有眼光。 看不上寿王殿下，而且寿王殿下还不生气的女人，他竟然看不上？ 周雨欣跟吴有才之间的猫腻，只有两人自己清楚明了。 并没有到花娘以为的那样，但是也差不多了。 若是林沐白没有出现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吴有才就是周雨欣的入幕之宾了。 可不管吴有才是不是周雨欣的入幕之宾，对于吴有才来说，让他娶了周雨欣那都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在对于林沐白试探周雨欣的事情上面，虽然吴有才的态度看上去不是那么的坚决，但是却非常的明显。 很显然，他不可能娶周雨欣。 就算将周雨欣带回家，周雨欣也只能够给林沐白做一个没名没分的侍妾。 即使是良妾都是不可能的。 不管是从哪个方向看，这都是事实。 也正是因为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林沐白才没有了多问的意思，对吴有才道：“近日里吴家拿肥皂的数量似乎少了不少。” 难道林沐白发现了什么？ 吴有才一顿，看着林沐白的眼神带着些许的试探。 他笑道：“江宁就这么人，对肥皂的新鲜劲过了之后，买的人自然就没有那么多了。” 虽然肥皂比腻子好使也便宜，但是这个市场总是会有饱和的时候的。 肥皂这种东西虽然是每天都要用，但是这却不代表着每天都要买。 从前做腻子生意的时候，还有时候整个月都没有生意呢。 对于吴有才来说，这样的解释可以站得住脚。 但是林沐白却能够看见吴有才淡定表象下的心虚。 “原来如此啊。”了然的点了点头，林沐白道：“瑞清前段时间想要把肥皂弄到京城去，我当时还说呢，江宁的工厂之称不了这么大的消耗，现在好了，京城那边也可以兼顾了。” 吴有才有些不自然的笑道：“是么？那便要恭喜林兄了。” 将肥皂销往天子脚下确实是十分值得恭喜的事情，林沐白不客气的收下了吴有才的恭喜。 他道：“还是托了吴家的福，不然怎么能这么快就打开市场？” 这话是实话，但是在吴有才听来简直就像是恶魔之音。 讪讪的笑了小，吴有才道：“林兄客气了，小弟想到家中还有些事，这便告辞了。” 林沐白对吴有才微微颔首，算是同意了吴有才的话。 看着吴有才离去，林沐白知道，自己的想法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他走了，林沐白一个人在酒楼里面也没有必要，反正吴家也没有人敢找林沐白要银子，林沐白径直出了酒楼。 瑞清见到他好像脸色不错的样子，不禁有些疑惑的问道： “师父，您这是遇见什么好事了？” 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林沐白道：“没事，只是我想告诉你，肥皂店可以开始装修了。” 这一次不用管会不会跟吴家闹翻，反正吴家也不敢对林沐白怎么样。 毕竟这一次有了林沐白的话之后，吴家是没有道理的那一方，现在林沐白身边有了瑞清。 即使瑞清不会因为林沐白而对吴家仗势欺人，但是却也还是无法容忍吴家对林沐白的欺辱。 在双方的蛮力处于一个平衡点的时候，就是讲道理的时候了。 现在是吴家先私自生产肥皂，林沐白才开肥皂店的，不管在哪里说都是林沐白有道理。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现在林沐白就是仗着有道理欺负人了。 更何况当初签契约的时候也没有人对林沐白说不能开肥皂店。 他们说的只是林沐白不能供货给别人家而已，自用又不是给别人家，说起来林沐白也不理亏。 瑞清听见林沐白的话，看上去有些无奈的对林沐白道：“吴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师父您还是小心为上。”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是究竟要不要小心，那还是要看吴家究竟是什么态度。 如果他们的态度强硬的话，林沐白的态度自然也就强硬了。 别说吴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林沐白也从来都不是好欺负的人物。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林沐白在对瑞清的时候才会不甚在意的道：“别担心，就算真的有事我也可以处理。” 林沐白的神色很是坚定，吴有才也没有办法说什么，只能对林沐白道： “若是有事记得告诉小徒。” “弟子有事服其劳，我有事你能逃过？” 轻哼了一声，林沐白如此道。 瑞清还真以为他有事了的话，会一个人默默忍受不告诉瑞清？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瑞清就是想太多。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瑞清在对林沐白的时候才会如此的淡然。 “是，弟子一定为师父服务。” 瑞清半点都没有不悦，甚至还十分欢喜的对林沐白道。 只有林沐白在他身上拿到的东西越多，相应的，瑞清在林沐白身上得到的东西也就越多。 这样一来的话，瑞清能够得到的利益，是林沐白所想象不到的。 虽然现在瑞清投入在林沐白身上的东西很多人都难以想象，但是对于瑞清本身来说却不是什么事儿。 信手拈来的东西能够从林沐白的身上得到让人难以想象的利益。 说实话，瑞清还是有些愧疚的心情在的。 毕竟林沐白给予他的，是瑞清在皇家十几年都没有得到过的真谛。 有些人虽然知道，但是这样的知识绝对都是藏着掖着就担心被人发现。 但是林沐白却能够毫不留恋的全部都教给他，这本身就是一种恩惠。 至少瑞清觉得，是这辈子都还不了的恩惠。 现在他能做的，也就是保护林沐白一生无忧。 第121章上课 第121章上课 这也算是瑞清对于林沐白给予最大的好处了。 突然之间，林沐白想到了一件事。 看着瑞清，他道：“你是不是很久都没有上课了？” 仔细算起来的话，大概都一个多月了。 虽然这一个多月瑞清跟在林沐白身边感受着林沐白的言传身教。 但是对于林沐白来说，该上课的还是要上。 毕竟不上课的话，林沐白怎么能够感受到凌虐学生的快感呢？ 看着林沐白，瑞清莫名觉得有些不祥的预感，清咳了一声，瑞清对林沐白道：“跟在师父身边徒儿已经学到了很多，上课的事情就……” “明日开始吧。” 林沐白打断了瑞清的话，直接道。 瑞清看着林沐白好像有些苦逼，虽然表情是这样，但是实际上，瑞清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上课这种事情他是逃不掉的，也没有想逃走。 只是瑞清发现林沐白好像在看着他难受的时候很爽，所以为了让林沐白多爽一会，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见瑞清如此，说实话，林沐白确实是很爽的。 谁见过威风八面的寿王殿下可怜巴巴的表情？ 林沐白就见过。 现在的天色还不算是太晚，林沐白对瑞清道：“一会陪我去见画儿。” 原本现在来说画儿就十分的心情郁结了，最近因为林沐白的忙碌，所以见画儿的次数稳步下滑，这样是不行的。 没得到时候画儿还没有从不能生子的郁结当中走出来，就以为林沐白变心了，到时候一个想不开，林沐白就算是后悔了也没有地方诉苦去、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对于现在的林沐白来说，必须要多陪陪画儿。 “今夜师父便在画儿师母那边睡下了？” 按照每次林沐白见画儿的流程，应该是这样。 “是啊。”仿佛知道了瑞清下一句话要说什么，林沐白道：“就算是这样你也别想逃课。” 想了想，在画儿那边，仿佛还有一个折腾瑞清的先天优势。 不过现在林沐白却是不会跟瑞清说的，不然的话到时候瑞清肯定会想着法子逃避。 瑞清的心机，林沐白是无法知晓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在“对付”瑞清的时候，林沐白才要沉得住气，不然的话，很有肯恩就直接被逃掉了，这可是林沐白不想看见的。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林沐白，莫名的瑞清就是有些慌张。 就好像林沐白在看着瑞清的时候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 即使不知道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但是瑞清却还是有一种背后一凉的感觉， “师父？” 他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林沐白么？ 为什么林沐白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对于瑞清的惶恐，林沐白事实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似乎并不当一回事、 “没事，跟我走一趟吧。” 反正现在瑞清是不会知道他是怎么样的想法，等到瑞清知道的时候，就逃不掉了。 这就是林沐白对于瑞清的态度，至少林沐白觉得，这样的套路非常的不错。 听说林沐白来了，画儿带着丫头离得老远便来迎接。 “你身子还没好，不要走这么远的路。” 就算画儿不出来迎接，林沐白也是不会被人劫走的，林沐白不知道为什么画儿对于迎接他有这样的执念。 也正是因为抱着这样的想法，所以对于画儿的做法，林沐白多少有点埋怨。 现在画儿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自己若是还不爱惜的话，日后年纪大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 看着林沐白对她的担忧，画儿甜甜的笑了，就算她已经没有了生育能力，但是林沐白却还是能够对画儿这样好。 对于画儿来说，这是她的福气。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但是面上画儿却好像有些不耐的道：“我知道了，才这两步路有什么关系？” 整日都待在院子里画儿都要无聊死了，更何况，她想要早一点看见林沐白。 对于画儿来说，长久的时间都只有自己跟丫头共处，能够早点看见林沐白，就是能早点看见生命里的一道光了。 “画儿师母对师父您很是依赖，这是好事。” 难道林沐白还想要画儿非常的独立呢？ 女人独立，这是这个时候的男人都不想看见的一幕。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瑞清看着林沐白现在对画儿的态度，好像有些费解。 “都是屁话，画儿若是自己有想做的事情，我也是支持的。” 比起这些生活当中全是丈夫的女人，林沐白更加喜欢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生活的那种独立女子。 在林沐白看来，自给自足的女人是最有魅力，她们自信的样子也是最美的。 这样的想法跟大商朝的男人完全是相反的，也难怪瑞清不能理解林沐白的意思了。 看着瑞清一脸费解的样子，林沐白笑了笑，道：“大商有多少女子？” 这个…… 没有人去算过，但是仿佛确实是不少的样子。 “这些女子若是每日在家中无法对大商做出贡献，难道这不是浪费么？” 与其这样，倒不如让这些女子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算是为国为家做出了应有的贡献了。 而不是整日在家中混吃等死。 女子之中也不是没有会做事的人，但是那也是只有少数十分穷困的平民和低贱的商人的女儿才会去做。 正经人家的姑娘，还真的就是在家中混吃等死。 能做个饭做个衣裳已经是顶天了。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林沐白才说，现在将这些女人浪费了就是在浪费资源。 虽然现在的体制就是这样，但是想起来了，林沐白却还是想吐槽一下。 瑞清闻言，张口想说林沐白说的这话没有道理，女子天生就是应该在家中相夫教子的。 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林沐白说的话好像是没有错的样子。 现在的女子当中满腹经纶的也不少，不能为国家出力确实是很浪费。 “那我们究竟应该怎么做？” 神秘的摇了摇头，林沐白没有回答瑞清的话，只是高深莫测的看着瑞清。 第122章问题 第122章问题 “等你什么时候能做主了再来问我。” 现在的瑞清顶天了也只能做自己的主，林沐白希望的是，瑞清能做所遇事情的主的时候，再来问他这个问题。 到时候，林沐白会给瑞清一个完整的答案。 “师父的意思是……” 瑞清心中一惊，十分惊恐的看着林沐白，仿佛对于林沐白的话十分的不能够理解一样， 制止了瑞清要说下去的想法，林沐白对瑞清道：“等到那个时候，你再来跟我说。” “师父！” 接下来不管瑞清怎么说，林沐白也还是那样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仿佛听不见瑞清的话一样，半点都没有给瑞清答复的意思。 这样的状态让瑞清有些难受，但是他也知道，林沐白剩下的话没有跟他说是为了他好，不然的话，他肯定是会胡思乱想的。 到时候若是被皇上看出来了的话，那瑞清就不是难受这么简单了。 也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所以在面对林沐白什么都不说的时候，瑞清只是稍微难受了一下，之后就不难受了。 已经跟着林沐白到这个地方来了，那么对于林沐白来说，今日瑞清的“利用价值”到期了。 看着瑞清，林沐白淡淡的道：“你先回去吧。”他还要陪着画儿呢。 轻轻的扯了扯林沐白的衣袖，画儿觉得这样对瑞清好像有些不太好。 没有理会画儿的意思，林沐白看着瑞清悠哉哉的道，半点都没有犹豫的便开始赶人了。 这样的林沐白让瑞清觉着有点好笑。 过河拆桥都没有这么快的。 可就算是这样，在对林沐白的时候，瑞清也还是没有脾气。 师父折腾徒弟是应该的，不管是对谁诉苦都没有用。 在瑞清走的前一刻，林沐白对瑞清道： “明早卯时记得来找我。”顿了顿，看着瑞清停下的脚步，林沐白又道：“不许坐马车，跑步过来。” 至于城外是不是会有危险？ 林沐白清楚，瑞清就算是徒步来也不会是一个人来的。 有影十六这个高手在瑞清的身边保护，瑞清出不了事。 抱着这样的想法，在对瑞清的时候，林沐白可以说是半点都没有留情面。 这样的下手已经很狠了，但是瑞清却没有说什么的意思。 他觉得，林沐白这是在磨练他的心智。 然而事实也是这样、 不仅仅是心智，林沐白是想要将瑞清的少爷病也磨掉。 若是瑞清一直保持着养尊处优的心态的话，那么不管怎么样，瑞清都是没有办法有出息的，对于林沐白的期望也没有办法达成。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现在林沐白可以说是变着法折腾瑞清了。 旁人看着是为林沐白捏了把汗，但是林沐白跟瑞清本人却觉得没有什么事儿。 对于瑞清来说，虽然现在的林沐白对他就像是魔鬼一样，但是事实上，林沐白却是在为了他好。 所以不管林沐白怎么折腾瑞清，瑞清都不会因此而生气的。 看着瑞清离去的背影，画儿在林沐白的怀里，担忧得到：“你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太好啊。” 知道画儿这是担心他，所以林沐白也没有生气或者是别的什么。 摸了摸怀里小姑娘的头发，他道：“相信我，这件事我有分寸。” 当然是相信林沐白的，但是瑞清毕竟是王爷，该担心的，画儿还是担心的不行。 “最近百花楼怎么样了？” 虽然很久都没有回去，日后可能也不会回去了，但是那个地方毕竟也曾经是画儿的家，该关心的画儿也还半点都不少得在关心。 “百花楼一切都好，就是有人很担心你。” 看着画儿，林沐白相信，画儿知道他说的是谁。 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画儿道：“小姐……是画儿不好，让小姐担心了。” 也让林沐白，以及所有关心她的人担心了。 在林沐白的怀里低低缀泣了许久，画儿将自己脸上的眼泪擦了擦，看着林沐白，画儿道：“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见到如此的画儿，林沐白知道，当年的画儿回来了。 当年那个会嘲笑他不会生火，会在他累的时候为他捏捏肩膀的画儿，回来了。 搂着画儿，林沐白很是高兴的道；“你能够相通了就好。” 他就担心画儿会钻进死胡同里出不来。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最近林沐白在对画儿的时候可以说是十分的小心翼翼了。 就担心什么时候画儿会因为一个想不通做出什么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情。 这样一来的话，不管是林沐白还是玉春楼里面的那些姑娘们，就都是不会好手的。 看着画儿柔柔弱弱的样子，林沐白知道，画儿并非是真的柔弱。 她的心中比谁都坚强，只是一时没有转过来弯而已。 现在想明白了，也就好了。 见到林沐白一脸温柔的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画儿的心突然一下就柔软了下来。 “放心吧，我不会做傻事的。” 因为这世间还有林沐白的存在，所以画儿舍不得做傻事。 画儿的话总算是让林沐白的心彻底放下来，看着画儿，林沐白道：“快走吧，晚风凉，你一会生病了。” 村里的人都能够看出来林沐白的不平凡，那些姑娘们见他对画儿这样体贴，对林沐白就是更加的心动了。 “经过”林沐白身边的女子多了许多，甚至还有些大胆的故意将手中的帕子仍在林沐白的脚下。 并非不是怜香惜玉的人，只是因为玉春楼的姑娘，所以林沐白的眼光高了不少，再加上现在林沐白的怀里正抱着画儿呢，所以注定无法给那些姑娘什么回应了。 看了一眼画儿的丫头，看着她将那些姑娘掉落的帕子一个个的拾起还回去。 那些姑娘瞬间难看的脸色让原本有些醋了的画儿心中好受多了。 看着林沐白，画儿道：“你还真是艳福不浅啊。” 才短短一段时间，就有那么多女子看上了林沐白，其中还有几个姿容不俗，光是想想就觉得生气。 第123章吃醋 第123章吃醋 可就算是生气，画儿也没有办法表现出来，甚至没有办法跟林沐白说什么，画儿能做的不够也就是不痛不痒的酸几句罢了。 她在林沐白的身边不过是个没名没份的通房丫头，连个姨娘都不是，哪里又有资格管林沐白跟哪家姑娘有染，又有哪家姑娘倾心于林沐白呢？ 难受终究也只能画儿自己在心里难受罢了。 见画儿如此，林沐白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看着画儿，林沐白道：“我们画儿这是醋了？” 这个时候的男子都喜欢看自己的女人大度，但是林沐白不一样，他反倒是觉得画儿吃醋的小模样十分的可爱。 为他吃醋，这就说明画儿在乎他，没有什么可不悦的。 林沐白也不希望画儿故作大度。 情绪郁结在心中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现在画儿的身体不算好，林沐白不想画儿遇见了什么事情都要憋着。 到时候憋出病来了就不好了。 “我才没有！” 谁吃醋了，她是那么小气的人么？ 看着林沐白，画儿质疑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林沐白一脸肯定的样子给打到了。 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林沐白，画儿跺了跺脚，道：“我不生气！” 有什么可生气的，不就是林沐白被其他女子看上了么？ 这是多正常的事情啊，日后就算林沐白娶妻了，那也是正常。 画儿知道，林沐白是不可能娶自己为妻的。 光是这样想想，画儿就觉得十分的难受了。 比起知道自己不可能是林沐白的妻子的难受，画儿觉得，知道林沐白被人看上了根本就不算什么。 看着这样的画儿，林沐白叹了口气，这件事林沐白也不知道怎么跟画儿说。 毕竟他们各自都心知肚明，林沐白是不可能娶画儿为妻的。 现在说得再多都是枉然。 林沐白无法保证画儿什么，但是林沐白却可以跟画儿保证，日后他的妻子一定不会亏待画儿。 “我相信你。” 看着林沐白，画儿笑道。 两人又是温情一夜。 翌日，天还没有亮，院子门便被人敲响了。 画儿的丫头开门一看，原来是瑞清来了。 她也是知道瑞清身份的，不敢怠慢，连忙让瑞清进来，便道：“寿王殿下您请进。” 等瑞清进门之后，刚想进门去叫林沐白便被瑞清给制止了。 “等师父起身吧。” 从来之后徒弟在师父来的时候被叫起床的，哪里有反过来的道理？ 就算他是寿王，这样做也是大逆不道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瑞清才不会让丫头去叫林沐白起来。 虽然还是有些战战兢兢的，但是却还是不敢违抗瑞清的意思。 只是战战兢兢的跟在瑞清身边，给瑞清拿来了椅子。 可就算是提供了椅子，在林沐白允许之前，瑞清也还是不敢动的。 林沐白的这一觉，直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而瑞清也是站在那里等着林沐白起床知道日上三竿。 “师父。” 见林沐白出来了，瑞清深深的对林沐白行了一礼。 这样的态度让林沐白还算是满意。 点了点头道：“你先休息一下，我们用早膳，吃完在上课。” 还有饭吃，瑞清松了口气，就担心一会没饭吃了。 在林沐白这里，瑞清没有饭吃是经常地事情，瑞清已经习惯了，甚至都没有指望林沐白这有饭吃。 一般来说当然是没有的了，但是今日，林沐白一大早便让人来了，大早上不知道用过早膳没有就走这么远的路。 如果因为这个而让瑞清饿出了什么毛病的话，那林沐白相信，有些人是不会放过他的。 就像是现在，影十六的眼神都要杀死林沐白了，要是林沐白还不给瑞清吃饭的话。 这些事情瑞清丝毫都没有察觉到，只是在看着林沐白的时候神色之间有些感动。 毕竟就这件事来说，林沐白给饭吃根本就是有生之年的事情了。 这一顿在林沐白这里的早膳吃完，下一顿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偏偏林沐白这边的早膳又特别的好吃，让瑞清又想吃又吃不到，可以说是十分的虐心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瑞清在林沐白面前的他讨好可以说是十分明显了，想要用林沐白的早膳，不讨好林沐白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吃早膳的时候，瑞清有些纠结的看着林沐白，似乎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林沐白没法说一样。 “有话就说。” 磨磨唧唧的做什么？ 林沐白的态度非常明显，那就是反正是要说的，就算是坏消息也是一样。 对于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的处理，林沐白现在可以说是十分的佛系了。 “上次师父您在城门口吟的诗，王大人告诉了江宁书院的院长，他十分的赏识师父您，所以……” 看着林沐白，瑞清似乎有些犹豫，不知道接下来提的要求瑞清会不会答应。 见此，几乎是想都没想的，林沐白便对瑞清道：“他想见我？” 那首诗可以说是千古绝句了，被这些整天吟诗作对的人听见，惊艳也是应该的。 必然是想见他，林沐白几乎不用猜就知道。 “正是如此，师父可要一见？” 拒绝显然不现实，可若是要见的话，说实话，林沐白是有点懵的。 在作诗这种事情上面，林沐白只知道一些常识，若是说到深入的部分的话，很可能就露馅了。 到时候怎么收场还不知道。 不管了，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速战速决吧，更何况林沐白也不相信，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之下，那个院长还能闻出来什么。 “要见就见吧。” 林沐白的答应倒是在瑞清的意料之外。 因为对于瑞清来说，林沐白不按套路出牌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若是林沐白像是常人那样同意的话，反倒让瑞清有些不敢相信了。 “那师父打算何时去见他？” 难道是林沐白选时间而不是那个听上去很厉害的院长？ 这倒是让林沐白有些惊讶了，“尽快吧。” 反正早死早超生。 第124章见院长 第124章见院长 也不是多重要的事情，既然人家对他好奇，那见一面就完了。 没有多想，林沐白便直接对瑞清道：“明日我便有空，就明日吧。” 见完了之后还能继续给瑞清上课，林沐白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合格的老师。 不知道林沐白究竟打的是什么注意，瑞清还以为林沐白见了院长之后就给他放假呢，于是便欢欢喜喜的答应了林沐白道：“好的，徒儿稍晚些时候便让十六去通知院长。” 在这件事上面，院长将自己的姿态可以说是放得很低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不管林沐白还是瑞清，都没有办法说不见。 这也能够算是一种心机了。 还是明谋，不管是林沐白还是瑞清都无法拒绝的明谋。 若是院长说一个时间，他们还能够说那个时候有别的事情而推脱，让林沐白决定的话，那就是不管怎么样都要见的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林沐白跟瑞清都不禁在心中暗骂，院长当真是个老狐狸。 竟然这样给他们下套，还真够可以的。 “师父，院长手底下有无数弟子，您……”说话的时候稍微客气一点、 对瑞清或者是吴有才这些人，林沐白说话可以不客气，没有人会觉得有什么，最多也就是觉得林沐白十分的随性、 但若要是对院长如此的话，那说不定林沐白没有规矩的传言就这样出去了。 院长桃李满天下，若是要联合起来抵制林沐白的话，林沐白也不会好过。 哪怕是对于瑞清来说，都不能完全不在意院长的意思，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在林沐白见院长的时候，瑞清才会特别的嘱咐林沐白要客气一些。 对什么人说什么话，林沐白还是知道的。 “放心，我心中有数的。” 瑞清对林沐白十分的信任，所以现在既然林沐白已经这样说了，那瑞清也不再多说什么。 对于瑞清来说，林沐白除了说话有些时候让人难以理解之外，他的学识却是实打实的，谁也没有办法反驳。 哪怕是在京城之中，也没有几个人能够说林沐白是没有学识。 想到了一件事，瑞清对林沐白道：“吴家主派人来找徒儿了，说是想要赔罪。” 这瑞清倒是不明白了，吴家跟他有什么可赔罪的？ 难道吴家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么？ 这可不是小事，于是前一晚有人来找瑞清，转眼瑞清就跟林沐白说了。 这件事林沐白倒是心中有数，他道：“吴家可能是因为私自办肥皂厂的事情找你来了。” 吴家办肥皂厂这件事林沐白是知道的，不过因为那边肥皂厂做出来的肥皂并不优质，无法跟他们这边的肥皂相比，所以林沐白才没有管这件事。 但是事实上，林沐白在面对这件事的时候，半点生气都没有。 意料之中的事情没有什么好生气的。 反正对于林沐白来说，吴有才他们也无法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若不是现在要自立门户了，林沐白甚至根本就不会拿这件事说事。 奈何吴家将这件事当做了一件大事，十分惶恐的来请罪、 这就是瑞清想要达成的目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林沐白对于吴家的操作半点反应都没有，只是对瑞清道：“暂时先晾着他们几天。” 不管怎么样，只有等他们惶恐了的时候，才是他们提条件的最佳时机。 虽然现在他们也是惶恐了，但是却还是没有到让林沐白满意的时候，所以现在，林沐白半点都不着急。 “会不会错过了时机？” 瑞清知道，时机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瑞清才担心，像是林沐白这样拖着，会不会错过了时机。 “放心。”拍了拍瑞清的肩膀，林沐白道：“现在店面还在装修，吴家的惶恐还没有到达鼎盛，时机是还没有到，不是将要错过。” 看着瑞清，林沐白教会了瑞清一个道理。 那就是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稍安勿躁。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现在林沐白可以说是十分的淡定了。 相反，原本应该比较淡定的瑞清却在这个时候很焦急。 这就让林沐白觉得有些好笑了， “师父，我们今日学什么？” 瑞清看着林沐白，这个时候，书房里只有林沐白跟瑞清两个人，看着林沐白久久不说话，一时间让瑞清有点慌。 难道林沐白在憋什么大招？ 看着瑞清好像有些焦灼的样子，林沐白笑了笑，道：“你先去给我找点树叶子来。” 树叶？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林沐白要这样做，但是瑞清却还是很听话的依言去了。 看着瑞清离去的背影，林沐白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百姓不知道瑞清是什么人，但是看着瑞清跟林沐白的样子就知道，这两个一定是贵人。 见到贵人来捡树叶了，淳朴的村民们不禁上前搭话道： “贵人来见枯叶烧火啊？这些沾了湿土的可不行，烧的时候烟大得很。” 一边说着，还一边有人帮着瑞清捡树叶。 见此，瑞清战战兢兢的看了一眼林沐白，瑞清担心林沐白因此而责罚他。 在他的身后，林沐白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看着瑞清，似乎对此半点都没有意见似的。 越是这样，瑞清的心中便越是战战兢兢。 那些百姓越是帮着瑞清，瑞清便越是想要多捡一点树叶而让林沐白一会对他的责罚少一点。 见到这样的一幕，林沐白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抱着手，优哉游哉的跟在瑞清身后。 过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林沐白便制止了瑞清的动作，让瑞清带着那些树叶一起回去。 “师父？” 难道林沐白真的像那些百姓说的，是要他学烧火？ 可就算是学烧火，也没有必要这么多树叶吧？ 林沐白是真的想要烧房子不成。 “你瞧瞧捡了多少树叶。” 瑞清回头一看，被树叶的量给惊讶到了。 但是瑞清还是不明白，林沐白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师父？” 第125章建议 第125章建议 没有为瑞清解惑，林沐白自顾自的道：“你觉得若是帮你捡树叶的是一群贵族，他们捡的树叶能用的有多少？” 那些贵族的尿性，能捡树叶就非常不错了，更别说能有多少有用的。 甚至有可能到时候捡了十分多的树叶，但是最后能用的却只有一点点。 看瑞清还是不明白，林沐白接着问道：“你觉得，是贵族比较有用还是百姓？” 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得，瑞清便斩钉截铁的道：“自然是贵族了。” 若是没有贵族的管理的话，这个国家怎么能够运行的下去？ “贵族之间真正在好生管理百姓的有多少？百姓真正在好生做事的又有多少？” 这其中的比例，难道瑞清没有想过么？ 不管是贵族还是百姓，两者都是缺一不可。 话虽如此，但是毕竟瑞清也是贵族，在面对这件事的时候，本能的，觉得林沐白说的不对。 但是仔细想想，瑞清又不知道究竟不对在哪里。 这样的态度莫名的让瑞清陷入了沉默。 拍了拍瑞清的肩膀，林沐白道：“君为轻，民为重，有多少什么都不做但是却吃着民脂民膏的贵族？又有多少辛勤劳苦却要饿死了的百姓？” 虽然没有统计过，但是林沐白却还是知道，这之中的比例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对于现在的瑞清来说，他可以说是十分的焦灼了。 不知道究竟要怎么来解决这件事才比较好。 “师父的意思是……” 叹了口气，林沐白道：“若是日后你是掌权者，那便将百姓看得重一点，贵族看得轻一点吧。” 其实百姓要的一直都很简单，说白了也只是要一个安居乐业而已。 但是他们能得到的却很少，大商一年因为饿死的人有多少？ 虽然没有人整理过这个比例，但是按照林沐白跟瑞清知道的就能够了解，死掉的人可能是好多个贵族的总和了。 这些才是真正生产的人，而所谓的贵族做的，只是消化而已。 瑞清沉默了一会，对林沐白道：“小徒知道了。” 在这件事上面，瑞清只是知道没有用，他要明白并且去做菜能够达成目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现在林沐白能做的，也就是让瑞清看看，什么叫做众生皆苦。 其实大家都在为了活着而奋斗。 都说贵族之中的竞争残酷，但是难道百姓之中就不是这样了么？ 不是的，百姓之中的竞争更加残酷。 可就算是这样，也没有多少人跟贵族一样在竞争当中迷失变得不是自己了。 这能够很明显的说明了百姓比贵族要善良的多了。 那些人里面都有恶毒的，但是按照比例来说，百姓跟贵族简直不能够同日而语。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对于林沐白来说，对百姓好一点比对贵族好一点要划算的多了。 至少多数百姓还知道感恩。 这个话题没有，也不敢说的太深入，林沐白只是将自己要说的道理告诉了瑞清，这个话题就这样终止了。 跟画儿告辞之后，林沐白便跟瑞清一起到了玉春楼之中。 翌日要见院长，所以瑞清并没有在林沐白这里停留太久。 就担心在见院长的时候林沐白会神志不清的，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的话，瑞清也不好出面解决， 毕竟院长德高望重的，若是有事的话，也不会听瑞清的建议。 接下来只能靠林沐白自己了，所以林沐白的休息可以说非常的重要了。 看着瑞清，林沐白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不管怎么样，林沐白都是不会在这件事上面出岔子的， 院长是一个看上去十分慈祥的老头子，在看见林沐白的时候，丝毫没有提到林沐白的那首诗，而是在跟林沐白讨论最近江宁出事，林沐白的看法。 “北边又出现旱灾了。” 叹了口气，每年南边水灾的时候，北边就会出现旱灾，林沐白觉得，这应该是雨水都降到南边了，所以到北边的时候无水可降，所以才导致的旱灾。 林沐白在这件事上面给出了答案。 “南水北调？” 将南边多余得水调到北边去？听起来是一个不错的方法，但是若真的这样做的话，好像不是那么容易的样子。 看着林沐白，院长道：“按照你的意思，要怎么做才能够实现？” 若是真的达成了南水北调的办法的话，很有可能南方水灾北方旱灾的现象就能够解除，到那个时候，百姓也就能够安定一点，不会出现年年有人反朝廷的事情出现了。 百姓会谋反，说白了还不是因为活不下去？ 若是当真能够活下去的话，百姓怎么可能？也没有必要会谋反。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对于院长来说，现在林沐白的想法可以说是十分的重要了。 “建立水库，将水通过运河运到北边，这样一来的话，便可以实现了。” 现在大商超也是有运河的，但是一般来说却只是运输作用，用来调剂水灾，这倒是没有人想过。 院长也不是呆板的人，一听林沐白这样说，瞬间便明白了林沐白的意思。 “可以一试。” 说着，院长将视线转向了瑞清，他道：“稍后老夫写折子呈给皇上，剩下的便要看寿王殿下的了。” 毕竟皇上对瑞清的疼爱人尽皆知，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在这件事上面，若是瑞清坚持的话，那么皇上驳回的可能性很小。 这是好事，冒的风险也很大。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院长就是愿意相信林沐白的话。 可能是因为林沐白太过于信誓旦旦。 也可能是因为，在这件事上面，林沐白莫名就透露出一种让人信服的能量、 就好像曾经有人这样做并且实现了一样的靠谱。 要是林沐白知道院长的心声的话，说不定会为院长的正中红心而点个赞。 可不是有人做过并且成功了么？ 后世就是这么干的。 “是，瑞清知晓了。” 没有想到林沐白居然这样一下就说服了院长。 第126章本事 第126章本事 林沐白这样的本事，实在是让瑞清十分的叹为观止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所以在看着林沐白的时候，瑞清对林沐白的敬畏更多了。 甚至有隐隐赶上皇上的趋势了。 好在皇上不知道这一点，不然的话，皇上肯定是会对林沐白有所行动的。 老人的嫉妒心也是十分可怕的、 看着瑞清，林沐白似有所感他道：“时间差不多了，我晚些时候还有事。” 院长福至心灵，对林沐白跟瑞清道：“既然你们有事的话，那便请便吧，老头子不留你们了。” “看起来院长是个不错的人。” 出来之后，林沐白这样评价道。 瑞清闻言，只是耸了耸肩，道：“自然。” 若院长不是不错的人的话，瑞清也不会专门嘱咐林沐白对院长客气一些了，瑞清也是有分寸的，会寒了林沐白的心的事情，瑞清不做。 “店面装修的事情怎么样了？” 现在还没有到铺开摊子的时候，不过也快了，所以店面装修完成的时间宜早不宜迟，若是再拖沓的话，林沐白觉得可以考虑再加一个施工队了。 “就这两日了，师父的意思是？” 知道林沐白已经对施工队的工期十分的不满意了，所以瑞清暗搓搓的让施工队加班加点，好在肥皂店的装修并不复杂，今日已经开始收尾工作了。 这样就好。 林沐白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正好，明日便是吴家上门收货的日子了，你跟我一起。” 该狐假虎威的时候，林沐白是不会放过的。 看着林沐白，瑞清仿佛知道了一些什么。 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这点小事，帮林沐白一把也没有什么， 毕竟不管怎么说，林沐白都是他的师父。 瑞清能交给林沐白的束，也就是这点能够让林沐白耍的威风了。 至于其他的东西，瑞清觉得无所谓，林沐白也没有那么稀罕。 对于现在的林沐白来说，有银子就行了，至于其他的事情，那都是空的。 “对了，酿酒最近可以开始了，粮食你找好了么？” 若要等林沐白说才处理的话，那瑞清的动作也太慢了一些。 对林沐白点了点头，瑞清道：“已经让人送过来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到江宁了。” 这就好。 对于瑞清的办事效率，林沐白还是满意的。 “吴家的事情，现在已经到解决的时机了。” 林沐白这样对瑞清道，相信瑞清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徒儿知晓了，会吩咐下面人的。” 在瑞清这样说之后没有几个时辰，林沐白就已经接到了吴有才的传话，他要跟林沐白见上一面。 看着瑞清，林沐白道：“你好生安排肥皂店开张事宜，我这便去赴约。” 点了点头，瑞清对林沐白道：“师父小心。” 吴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若是他们恼羞成怒的话，那短时间之内，瑞清也没有办法。 当然，若是等瑞清反应过来的话。 那么吴家定然是要遭殃了。 只有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的时候，吴家才会奈何林木白。 这样的事情双方都有数，瑞清也没有多嘱咐林沐白什么、 等到见到吴有才的时候，林沐白才知道，肥皂的事情对于吴有才的影响有多大。 虽然对于这样的吴有才有些怜悯，但是若要林沐白就这样放过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若是吴有才真的无辜的话，当初就不会另外瞒着林沐白开厂子。 他们的方子是哪里来的林沐白不想多说，想也知道是买通了肥皂厂的人。 只不过肥皂厂的工艺是分开的，这才没有让吴有才得到全部的方子，他们即使做出来了肥皂，也不过是劣质品而已。 “林兄。” 才刚见到林沐白，吴有才便对林沐白作揖到底，这是十分诚恳的道歉了。 但就算是这样，林沐白也没有理会吴有才的意思。 他笑了笑，道：“这是做什么？” 吴有才有多傲气林沐白是知道的，寻常人别说让吴有才鞠躬了，就算是让吴有才弯个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看来肥皂真的对吴有才很重要。 “小弟这次来，是来给林兄赔罪的。” 若非因为他自作聪明的话，事情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到现在，吴有才还是觉得，林沐白会突然翻脸是因为知道了他私自办肥皂厂。 这样是为了提升利润，可也是冒了激怒林沐白的风险。 既然这样做了，那么吴有才就是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在看着林沐白的时候，吴有才已经抱着负荆请罪的想法来了。 “吴公子客气了，吴家不过是想要赚银子而已，人之常情并未有错。” 话是这样说不错，但是林沐白的恼怒却半点不少。 两方都有站在自己的利益上面有理的一面，但是若要说有理的话，还是林沐白这边比较有道理。 现在正是交货的时候了，若是林沐白卡着不发货的话，吴有才也无法跟吴家交代，到那个时候，吴有才绝对是讨不到好的。 想了想，吴有才咬牙对林沐白道：“请林兄直言如何才能消气。” 不管怎么样，肥皂对于吴家来说十分的重要一定不能丢！ 为了让林沐白松口，吴有才也算是拼了。 早这样说不就好了么？ 对吴有才笑了笑，林沐白道：“一两银子一块，这段时间你让我损失了不少利益，我自然是要补回来的。” 成本上升的话，吴家的利润就小了。 毕竟是利益至上的商人，吴有才闻言，有些挣扎，看着林沐白道：“九千五分。” 竟然还在这里跟他讨价还价？ 林沐白觉得有些好笑。 看着吴有才，林沐白毫不退让的道：“若是不愿的话，我们大可终止合作，现在吴家也有了肥皂厂，无须对我林沐白受限。” 话虽如此，但是若是吴家的肥皂厂真的能够成事的话，现在吴有才也不会这样求着林沐白了。 “这……林兄请留步。”挣扎了许久，对此林沐白也不着急，优哉游哉的等着吴有才决定。 第127章被劫持？ 第127章被劫持？ 过了好一会，吴有才咬牙道：“一两就一两，只是林兄依然不能对别的人家输出肥皂。” “这是自然。”他不想，也没有必要向别家输出肥皂，给自己输出都来不及，更何况是别家。 抱着这样的想法，林沐白在对吴有才的时候承诺的可谓是信誓旦旦，反正吴有才是相信了的。 “那事情就这样说定了，还请林兄遵守诺言。” 吴有才见此，对林沐白如此道。 两人接着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便相互告辞了。 吴有才是要笑话一下这样的似乎事实，而林沐白是纯粹的因为忙碌而没有心情对吴有才多说什么。 都不是有废话的人，两人告辞之后的脸色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瑞清见林沐白如此不禁有些好笑，“达成目的了？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当然是肥皂店开张了。” 多简单的事情，难道这还要问。 不仅仅要开张，而且还要开业大酬宾。 “师父您的意思是……” 开业大酬宾？ 字面上的意思瑞清是理解，但是林沐白究竟想要怎么做，瑞清却还是有些不明白。 嫌弃的看了瑞清一眼，林沐白道：“自然是九折酬宾了。” 卖给吴家的肥皂是一两银子一块，而林沐白这边的售价也同样是一两。 开业九折的话，那么就是九钱银子一块比吴家的售价还要低、 这样一来的话，就完全是断了吴家肥皂的销路了，做的不可谓不绝。 可就算是这样，林沐白也没有多少愧疚之心。 这不过是将当初吴家怎么对他的还回去而已，林沐白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愧疚的，大家谁也别说谁。 见此，瑞清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对林沐白道：“师父您自己心中有数便好。” 他担心的就是林沐白将事情做的太绝，这样的话对谁都不好，若是吴家恼羞成诺要对付玉春楼的话，玉春楼的生意也不好做。 “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拍了拍瑞清的肩膀，林沐白如此道。 这样的事情若是他都无法解决的话，那还真的是白混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林沐白信心满满的对瑞清道。 只要有分寸就好。 瑞清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对林沐白道：“师父，您要的粮食过两日便能到江宁了，您准备好在哪里酿酒了么？” 这个嘛，林沐白心中早已有数。 “你记得画儿暂住的地方有一座山么？” “那是个好地方，可若是现在建造山庄的话是不是晚了些？” 时间也来不及了啊。 若是需要现建造的话，林沐白也不会提出这样的建议了。 看着林沐白，瑞清有些疑惑道：“师父的意思，难道山上原本便有山庄？” 可那座山是无主的山啊，为何会有山庄的存在？ 难道以前那座山有主人不成？ 瑞清有些不解，不过现在这是最好的结果了，既然山上本身就有山庄的话，那么他们就只需要打扫一下便能使用了，这倒是极好。 “不仅有山庄，而且还有地窖，我看过了，是酿酒极好的地方。” 这样一来的话，那倒是极好的事情。 瑞清对林沐白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是最好的了。”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等粮食一来，他们就可以投入酿酒的行业了。 但是事实证明，林沐白当真是非洲人的体质。 粮食才刚到江宁城门口便被没有粮食的百姓给截住了。 “怎么回事？” 遇见这种事瑞清的脸色也不好看，他道：“是一群断粮了的百姓，他们见到了粮食所以想抢。”瑞清安排的人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抢了粮食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两边一时间僵持了起来。 “师父，我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林沐白怎么可能知道。 “放粮吧。” 揉了揉眉心，林沐白道、 都是一群无辜百姓，如果不是实在是活不下去了的话，百姓是不会平白无故的抢一看就知道是不好惹的粮食的。 对于无辜百姓，林沐白还是有一些怜悯之心。 反正他们也不是弄不到粮食，这些粮食对于百姓来说可以说是救命粮，但是对于林沐白跟瑞清来说，只能说是酿酒需要用到的粮食的一小部分而已、 瑞清看着林沐白，看上去是想要制止林沐白的做法，但是却被林沐白给打断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能帮就帮吧。” 已经遇上了，甚至他们的粮食都被劫持了，若是不帮的话也说不过去。 那些御史知道了的话又会弹劾瑞清了。 御史就是闲得慌，可就算是皇上，也不能说真正的将御史的话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所以还是尽量做一些让他们能够闭嘴的事情比较好。 听了林沐白的分析之后，瑞清也知道，林沐白这是为了他好。 无奈的叹了口气，瑞清道：“徒儿知道了，这便去安排。” 那一批粮食应该能够帮助百姓撑一段时间了，接下来只要京城的救济粮到了，百姓们应该可以平稳的到今年收获的季节。 到那个时候，应该就会好过一点了。 林沐白的话没有错，那些御史实在是烦得很，没有办法，也只能这样做了。 好在这样的做法也是算在瑞清的功劳里面的，不然的话，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瑞清是不会做的，御史想说就说吧。 不知道从哪里，王有仁听说了这件事，匆匆跑到林沐白的跟前，对林沐白道：“林兄大义，救百姓于水火之间，小弟替百姓谢谢林兄了……” 眼看着他又要吧嗒吧嗒说个不停，林沐白赶紧叫停。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实在是弄不明白了，王有仁想说什么直接便说了，做什么这样拐弯抹角的，实在是让人憋闷的很。 “这个……”王有仁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在林沐白不耐之前，赶紧对林沐白道：“这不是官府缺银买粮食了么？于是小弟边想着，找林兄先借一点、” 到时候税收上来了再给林沐白补上，有瑞清在，就算给王有仁一百个胆子，王有仁也不敢宰林沐白啊。 第128章为难 第128章 为难 林沐白当然知道王有仁不敢宰他，但是在这个时候，林沐白自己也自身难保，借王有仁一点可以，但若是多了的话，林沐白自己也负担不起。 “我还有五千两银子可以借你。” 五千两听起来很多，但是对于江宁来说，也只能是杯水车薪而已。 闻言，王有仁不禁叹了口气，最近这段时间他简直要愁死了，但是现在却没有其他办法，江宁除了林沐白之外，他已经不知道要对谁开口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对于王有仁来说，他现在当真是有一天走投无路的意思了。 这倒是让林沐白有点惊讶，毕竟像是王有仁这样的人来说，想要巴结的人应该不少，怎么到了这样这个时候变得泽阳缺钱了？ “你为什么不对吴家开口？” 毕竟是江宁首富，现在江宁有难了，吴家也理应出力才是，可为什么现在吴家半点动作都没有？ 这实在是让林沐白有欧谢不解了。 叹了口气，王有仁对林沐白道：“对吴家开口？那是不可能的。”吴家肯给王有仁就奇怪了。 毕竟吴家是商人，这种毫无利益可言的事情，吴家是不会去做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王有仁也不会去对吴家开口，那是自取其辱，这种事情王有仁也不至于回去做。 “你这边……” 王有仁这是有借有还，若是真的有的话，林沐白也不会不借给他。 可就算是这样，对于林沐白来说，他现在也无法将手头的银子都借给王有仁，这五千两已经是极限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对于王有仁来说，现在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你先把五千两拿去吧，过几天若是还有进账的话，我再让人给你。” 现在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林沐白能够帮王有仁到这样已经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对于王有仁来说，现在他是十分感谢林沐白的了。 “只能如此了，多谢林兄。” 林沐白看上去有些哭笑不得，看着王有仁，他道：“我们什么关系？你还跟我这么客气？” “你赶紧去接着想办法吧，我这边还要一段时间呢。” “多谢。” 对林沐白行了一礼，王有仁匆匆离去。 林沐白说的没错，他还要接着想办法呢，不然的话现在可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师爷也真是的，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才告诉他，这样短时间内，就算王有仁有三头六臂，也没有什么办法。 毕竟就这件事来说，除了林沐白之外，王有仁已经不知道谁能够帮助他了。 感谢了林沐白之后，王有仁脚步匆匆的出去想办法了。 看着林沐白，瑞清仿佛有些茫然：“师父大义。” 虽然是在赞赏林沐白的作风，但是瑞清却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林沐白会帮王有仁那么多。 “有事的时候多帮帮人，你有事的时候人家才会帮你。” 王有仁不是没有良心的人，所以林沐白才会选择在王有仁困难的时候帮上一把，不然的话，林沐白也是不会理会他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在面对王有仁的时候，林沐白可以说非常的尽心尽力了。 双方都有付出才有回报，这是林沐白教瑞清的。 像是瑞清这样的人，天生含着金汤匙出生，会给瑞清付出的人太多了，可若说回报的话，却是很少。 林沐白就是要教会瑞清这点，才能够避免日后瑞清被背叛的可能性。 所有事情都是有原因的，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这样做，也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对一个人好。 瑞清对林沐白的话将懂未懂的，看上去有些茫然，还有些不解。 这样的状态让林沐白有些想笑。 “日后你自己就明白了，别想太多。” 真的么？ 林沐白看着瑞清，看上去有些疑惑不解。 自然是真的了，在这件事上面，林沐白是不会欺骗瑞清的。 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虽然瑞清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林沐白会这样说，但是却还是听话的将林沐白的意思一字一句的记下了。 反正按照林沐白的意思，日后他终有一天会明白的， 那就等到他应该明白的时候再说吧。 “师父，粮食已经发放完毕，有许多人在歌颂您的美德。” 多少林沐白付出的也算是有点回报了。 虽然粮食是被抢的，但若是林沐白坚持的话，粮食也不是不能运过来。 瑞清知道，这件事说白了还是因为林沐白不忍心那些百姓活活饿死，所以才下令将粮食分发给百姓。 歌颂林沐白的恩德，百姓也没有歌颂错人。 “行了，你就被在这里给我灌迷魂汤了，新的粮食运送过来了么？” 就算百姓将林沐白夸到天边去，酒还是要酿，家族还是要培养，这一切对林沐白都没有什么影响。 若说是有的话，那可能就是百姓帮着林沐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这样也是为林沐白生下来了不少人力物力，多少也算是好事了。 看着林沐白，瑞清仿佛在谴责林沐白的铁石心肠，不过回应瑞清的，确实林沐白的理直气壮。 无法，瑞清只能对林沐白道：“粮食已经在运来的路上了，只是师父，难道这一次，百姓就不会拦截了么？” “放心吧。” 百姓都以为林沐白运过来的粮食是为了周济百姓的，林沐白没有承认，但是也没有解释什么，就让百姓专业昂误会着了。 试问，百姓怎么可能会劫持周济自己的粮食呢？ 难道就不担心林沐白就此生气，不再周济百姓么？ 在现在这个时候，林沐白可以说是百姓唯一的救命稻草了，百姓讨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得罪？ “也算是出粮买安稳了。” 瑞清觉得林沐白欺骗百姓有点不好，不过也不得不承认，现在林沐白的办法是最好的办法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若是当初百姓不拦截粮食的话，很可能就没有这样一出，林沐白还能少点损失。 第129章粮食 第129章 粮食 所以现在林沐白没有生气就已经很好了，不存在什么为了欺骗百姓而愧疚的情况。 更何况现在林沐白也没有欺骗百姓，是百姓一直仗着人多欺负人。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林沐白在对瑞清的时候才会如此的理直气壮， 他现在也应该理直气壮。 瑞清无言以对，林沐白说的确实是实话，百姓劫了林沐白的粮食，林沐白没有报复就已经是很好的了，还将粮食分给百姓，已经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 现在还让林沐白做什么的话，瑞清也说不过去。 有看着林沐白，瑞清道：“既然如此，那我们等粮食来了就开始酿酒？” “别着急。”摆了摆手，林沐白看上去不慌不忙的，他道：“先让我教会林青酿酒再说。” 不然直接让他上的话，很有可能就浪费了这么多粮食了。 现在正是粮食稀缺的时候，就算是有钱也不能这样闹腾。 好在北方的粮食没有出事，不然的话，大商这一次可能就会遭受巨大的劫难了。 瑞清想了想，对林沐白道：“师父，第一批酒可否交由小弟带到京城？” 皇室里面爱酒的人不少，若是给瑞清的话，赚钱之余可能还会让瑞清收获一波人脉。 如此一来，倒是双赢的局面， 反正没有亏损，甚至还能够因此帮到瑞清，林沐白自然没有意见，他对瑞清道：“若是你不嫌麻烦的话，自然可以。” 把酒这种东西运到京城，且不说路上需要多少人力物力，就说路上可能会造成的损失也是不可预计的，毕竟酒这种东西，储存不易不说，在路上还有可能遇见磕磕碰碰的碎了许多。 真正算起来的话，运过去不划算。 摇了摇头，瑞清对林沐白道：“只要因此收获了哪怕一条人脉，就算损失了所有酒都是划算的。” 在京城那种地方，值钱的永远不是银子，而是人脉。 尤其是对于瑞清这样的人来说。 没有银子的话可以在手下多收几个商人，相信有瑞清的庇护，很多商人都是愿意在瑞清的手下给瑞清提供银两的。 但若是没有人脉的话，那瑞清就什么都做不了。 这两笔账林沐白不明白，瑞清心中却是门清。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在对林沐白的话的时候，瑞清可以说是十分的坚定了。 “师父答应便好，路上的损失小徒一力承担。” 如此，林沐白也不能再说什么反对的话了，只能对瑞清点头道：“你自己想清楚了就好。” 至于其他的事情，那就不是林沐白想管的了。 还有一件事就是…… 瑞清看着林沐白，好像有些纠结的道：“过段时间，师父可否陪小徒去一趟江南？” 那边的灾情比这里更加严重，皇上已经给瑞清下了命令，在接下来的半年之内，瑞清需要去一趟那边并且解决了江南的灾情。 天灾没有那么容易解决，瑞清至少要做到的就是安抚江南的民心，让他们相信，皇上并没有忘了他们。 只要安心等待，皇上一定是会派人发物的来救他们的。 只是因为路途遥远，需要一些时间而已。 “江南有人反了？” 林沐白看着瑞清，似乎有些不解的道。 那倒不是，只是有这个趋势而已，这种事情瑞清也不知道要怎么对林沐白说。 他能做的，也只能是简单的对林沐白解释一下。 虽然很多时候，林沐白也不明白他究竟想说什么。 但是更深层次的东西，瑞清也不能告诉林沐白，即使现在林沐白已经是他的师父了也是一样。 这种有碍大商朝稳定的东西，瑞清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口的。 “徒弟只能告诉您，江南可能会不安稳了，若是去的话，许是有危险。” 究竟是去还是不去，终究还是要看林沐白的意思。 反正瑞清将他知道的，能够跟林沐白说的，是一点都没有瞒着林沐白。 要怎么选择，那还是林沐白的意思。 瑞清没有办法要求一个人，这个人甚至还是他的师父跟他一起去冒险。 究竟要怎么选择，到底还是要看林沐白。 越是这样，林沐白便越是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叹了口气，他道：“你容我想想吧。” 没有必要的话，林沐白是不想去冒险的，但如是不跟瑞清一起去的话，可能会在瑞清心中埋下隐患。 究竟要怎么选择，现在林沐白还没有考虑好。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在对瑞清的时候，林沐白可以说是十分的纠结了。 也不是现在就要答复，林沐白没有给瑞清答案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送了耸肩道：“在出发之前您告诉小徒答复便好。” “知道了。” 这件事确实是焦灼的很。 刚才回到玉春楼，林沐白还没有来得及跟花娘说什么，周雨欣便迎面而来质问道：“你为何不跟吴家合作了？” 这件事是林沐白跟瑞清的决定，连花娘都没有来得及说，周雨欣就知道了，看来周雨欣跟吴家的关系真的不浅啊。 林沐白送了耸肩，道：“我并不是不跟吴家合作了啊。” 只是让吴家损失了一部分利益而已。 这件事在吴家给林沐白挖坑的时候他们就应该意识到。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现在林沐白在给吴家挖坑的时候，半点愧疚之心都没有。 倒是周雨欣这样质问他，倒是让林沐白觉得有些好笑了。 “可吴家……你为何将卖给吴家的价格抬到售价？” 这不是摆明了不想跟吴家合作么？现在竟然还不承认！ 周雨欣的话倒是让林沐白觉得有些好笑了：“这是我跟吴家之间的事情，就算不跟吴家合作了，我也不会让玉春楼少赚一分钱，你这么在意吴家做什么？” 不知道是林沐白的哪一句话触及了周雨欣的雷区。 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对林沐白羞恼道：“我什么时候是在意吴家了！我在意的是，若是吴家恼怒玉春楼，我们解下来的日子都不好过了！” 第130章羞恼 第130章 羞恼 听上去这话非常有道理，但是事实上究竟是怎么样，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林沐白看上去觉得周雨欣的话十分的好笑，他对周雨欣道：“有瑞清在，谁敢对我们怎么样？” 吴家只是一个商家而已，就算是江宁第一首富，但是若要跟瑞清对上的话，那也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就算不应该釜底抽薪，那也是在吴家没有对不起林沐白的情况下。 当初吴家对林沐白釜底抽薪的时候就应该想到现在这一刻。 现在倒是让周雨欣来做这个说客了，倒是没有生气，林沐白只是觉得有些好笑。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现在林沐白在对周雨欣的时候，嗤笑的眼神让周雨欣觉得她好像在做什么背叛玉春楼的事情一眼。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她并没有做什么啊。 确实是没有做什么，林沐白道：“我现在的做法才是最符合玉春楼的利益。” 所以周雨欣这样对林沐白说的话半点都没有道理。 甚至若是被花娘知道了的话，花娘是肯定会十分生气的，到时候周雨欣会面对怎么样的对待，林沐白也不好说。 现在看起来花娘是和和气气的，但是林沐白从画儿的口中知道，前两年花娘可是个狠角色，现在不过是修生养性了而已。 但是这却并不代表花娘的本性就真的变得和气了。 一旦损失了玉春楼的利益，林沐白相信，花娘还是当初那个不好惹的花娘。 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周雨欣才不不敢明目张胆的在花娘面前对林沐白说这样的话，只能等花娘不在楼里的时候，悄悄对林沐白说。 现在被林沐白一语道破，多少周雨欣还是会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在里面。 “到时候吴家反扑了，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多谢提醒。” 林沐白有些生气了，就算周雨欣跟吴有才之前有个什么，但是不管怎么说，周雨欣都是不能因为吴有才的原因吃里爬外的。 他已经帮周雨欣试探过吴有才了，答案很明显，吴有才是肯定不会娶了周雨欣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现在周雨欣这样的态度在林沐白的眼里就是不知好歹。 为了一个注定不会跟她有结果的男人，周雨欣居然甘愿牺牲玉春楼的利益，这不是愚蠢是什么？ 现在玉春楼对于楼里的姑娘来说，是一个家一样的存在，周雨欣的做法林沐白可以理解，但是却不能苟同。 被一个男人迷惑的失去了理智，陷入爱情之中的小女人，林沐白不发表什么意见，但是却并不代表林沐白可以纵容他胡闹。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对于周雨欣的话，林沐白半点都没有客气。 看着林沐白，一时间周雨欣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话了。 “你现在的意思是，跟吴家作对到底了是吧？” 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周雨欣梗着脖子看着林沐白。 这样的周雨欣让林沐白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我从未想过跟谁作对。” 只是吴家的态度实在是让林沐白觉得有些不可理喻，所以才会有现在这样的局面。 涨价就算了，谁家都讲求利益，吴家这样的大户人家当然也是这样。 可吴家找人盗了肥皂厂的方子，就算只是最基本的，这也让林沐白够生气的了。 盗取人家的商业机密若是在后世的话已经是构成犯罪的了。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事情落在吴家身上，他们倒是知道生气了，落在林沐白身上的时候，吴家是怎么样的态度？ 现在林沐白会因此而生气也是正常情况。 当初他们就应该想到的。 “你……吴家当初的做法也是在情理之中。”当初林沐白给吴家的售价确实是有些高了。 情理之中？ 林沐白觉得有些好笑：“我现在的做法也是情理之中。” 一块肥皂让他们有一钱银子的纯利润，这已经是很低的售价了，若不是当初手底下没有资本的话，林沐白早就想自己开一家肥皂店了。 这样的话所有的利益都是林沐白的倒是省事了。 哪里像是现在这样。 “既然你打定主意这样做了，那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吧。” 既然林沐白已经想好了，那么周雨欣再说多少都是枉然。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即使周雨欣生气，她也只能生气着，很显然林沐白是不会理会她生气与否的。 看着周雨欣离去的背影，林沐白送了耸肩没当回事。 “难道你就不担心这样的做法寒了雨欣的心？” 听见声音林沐白骤然转身，原来是吴梦瑶啊。 对于吴梦瑶的话，林沐白无所谓的怂了耸肩，道：“难道她这样做就不怕寒了我的心么？” 大家都将心比心，既然周雨欣不怕的话，那林沐白也不怕。 林沐白的神色看起来多多少少带了一些嘲讽，吴梦瑶有些担忧的道：“你不会因此就记雨欣的仇吧？她只是被吴公子蒙蔽了。” 周雨欣跟吴有才之前的猫腻玉春楼里面的众人都看在眼里。 虽然替周雨欣感到不值，但是吴梦瑶更担心的却还是林沐白会因此生了周雨欣的气。 如此一来话，那就不好了。 “放心吧，我不会这样小肚鸡肠的。” 吴有才有一张帅脸，又是身价不菲风度翩翩，这样一来的话，周雨欣会沦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林沐白不至于为了这个生气。 只希望周雨欣早点想明白，别到时候跟玉春楼里的姐妹们翻脸了才知道错了。 到那个时候可就晚了。 虽然林沐白不会跟她计较，但是这却并不意味着， 玉春楼里的姑娘也不会跟她计较。 “你能够明白就好。”欣慰的点了点头，她对林沐白斟酌着道：“上次见到寿王殿下没有来得及跟他单独说话，可不可以……” 吴梦瑶知道，上次给了她机会是她自己没有抓紧，现在再对林沐白要求的话有些过分了。 但是她却不得不这样做。 第131章小心翼翼 第131章 小心翼翼 有些事情没有弄清楚，吴梦瑶是绝对不会甘心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说什么都要见瑞清一面，单独问清楚当年的事情究竟是为什么。 虽然当年的事情按照瑞清的年纪来说，他应该不是当事人，但是吴梦瑶却相信，当年的引兵借粮案瑞清肯定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反正肯定比吴梦瑶知道的多就是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吴梦瑶才想着，要在这个时候问一问瑞清，当年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情况。 若当真是阴兵借粮，吴梦瑶是不相信的。 对于吴梦瑶的想法吗林沐白一点都不知道，不过从花娘那里知道了吴梦瑶的出身，所以现在林沐白对于吴梦瑶要见瑞清的事情，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却不至于不解。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林沐白也没有不同意的意思，只是道：“明日瑞清会来找我上课，找他有空的时候，你自己跟他说吧。” 他们之间要说的是什么，反正林沐白也不知道，与其多问自取其辱，倒不如直接不问，由着他们去。 反正这两个人，林沐白相信是觉得不会害他的。 知道不知道对于林沐白来说没有什么影响，这样一来的话，倒不如直接不知道来的好。 闻言，吴梦瑶对林沐白感激的点了点头，她知道，林沐白这是在帮助她。 “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去找寿王殿下的。” 虽然林沐白跟瑞清都已经说了，她们可以直呼瑞清的名字，花娘也是这样做的。 但像是吴梦瑶这样出身的女子，却是不可能因为任何的因素而直呼瑞清的名字的。 就算瑞清已经承诺了可以这样做，吴梦瑶也是不会的。 这是源于她出身的修养，也是因为，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吴梦瑶就已经将规矩刻在了骨子里。 就算是再最高贵的时候，吴梦瑶都没有这样做过，就更别提现在了。 这样的吴梦瑶让林沐白有些心疼，但是他也知道，对于吴梦瑶来说，劝解是没有用的，只能由着吴梦瑶去了。 翌日，瑞清来的时候，林沐白还专门跟瑞清说了，吴梦瑶要见他。 “吴梦瑶？这位姑娘的闺名仿佛有些耳熟。” 瑞清对青楼姑娘的名字耳熟，林沐白的第一反应就是，瑞清是不是跟吴梦瑶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不过转念一想这样的想法便消失了。 毕竟吴梦瑶跟瑞清可是见过的，若是当真有关系的话，不可能吴有才对她的长相不眼熟，反而对她的名字眼熟。 虽然有些不齿，但是林沐白还是不得不承认，在大商朝，男子对女子外表的印象永远比名字要熟悉。 甚至有很多家主不记得自己家中小妾的名字，但是一看见脸就知道这是自家人。 所以吴有才这样的情况可能是听说过吴梦瑶的名字但是没有见过，所以才会是现在这般模样。 “一会你下课了去见她吧。” 吴梦瑶跟林沐白已经说了好几次了，林沐白觉得如果要不是有很么事情的话，吴梦瑶是不会这样着急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林沐白才会专门嘱咐一下瑞清。 “是，徒儿知晓了。” 不过是一点小事罢了，林沐白帮着答应了瑞清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林沐白道：“徒儿新得了一件好物，稍晚些时候便叫人送来给师父您。” 有好东西记得师父，林沐白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不错。 “一会你让人送来就是了，今日的课现在开始。” “是。” 瑞清对林沐白行了一礼，这是开始上课的象征。 …… 带着焦急等了许久，总算是等到了瑞清下课的时间，吴梦瑶早早的等在了林沐白的门前，在要知道情况的时候，吴梦瑶又有些退意了。 明明早就想迫切的想知道了，在快要知道的时候，却又有些害怕。 在门口斟酌的时候，瑞清开门出来了。 ……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林沐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只是在下一次看见瑞清的时候，林沐白发现，瑞清的脸色有些奇怪。 “怎么了？” 是吴梦瑶对他说了什么么？ 摇了摇头，瑞清没有说话，倒不是不想告诉林沐白，只是这样的事情，瑞清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明明好像他没有错，但是这件事，他却总觉得有些羞耻。 见瑞清不想说，林沐白也不多问什么，只是道：“你说要给我的好东西，什么时候给？” 现在玉春楼可以说是有很多好东西了，有些人看到之后也不是没有起歹意的，只是在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守望点下送的之后，就算是再觊觎，也不敢多要什么。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对于林沐白来说，这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他就是喜欢看那些人想要却又得不到的表情，这让林沐白觉得很有快/感。 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感觉，爽的不是一一点点。 有这样邪恶的想法，林沐白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 是那些人要起的歹心，又不是林沐白要求他们起的，憋死了也只能怪自己。 “好的。” 反正是要送给林沐白的，现在林沐白这样迫切的想法让瑞清觉得，林沐白非常期待他的礼物，这对于瑞清来说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半点都没有觉得林沐白觊觎他的东西的想法。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对于瑞清来说，林沐白这样不客气的说法一点让他不高兴的地方都没有。 相反的，瑞清十分的欢喜。 看着林沐白，瑞清道：“师父，大概明日新的粮食就运来了，您……” “直接运到山庄里去吧。” 根本就没有听瑞清说完的意思，林沐白就直接道。 都不用想就知道瑞清要说的是什么。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林沐白才懒得听。 看着瑞清，林沐白道：“那些给百姓施粥的粮食现在怎么样了？” 就是第一批要酿酒的粮食。 这个嘛…… 瑞清有点邀功的意思对林沐白道：“还剩下许多呢。” 第132章动手课 第132章 动手课 正是因为林沐白说要将那些运过来的粮食全部作为酿酒所用，半点都没有百姓的份了，所以后来瑞清早已经下令，在野菜粥里面降低粮食的含量。 虽然吃上去还是差不多，但是这样做的话却能够省下来不少粮食呢。 用这样的做法，到时候说不定真的能蒙混过关瞒天过海。 到时候林沐白还是那个被百姓所称颂的活菩萨。 虽然林沐白自己不是很在意这个名号也就是了。 “好了，以后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吧，等粮食运到了，你也跟着一起学酿酒吧。” 反正林沐白是瑞清的师父，不管林沐白教什么，瑞清学就是了。 一向都是这样，林沐白想起来什么就会对瑞清教导什么。 只是动手课是第一次罢了。 他也能学酿酒？听上去很有意思的样子，瑞清有些跃跃欲试。 看着林沐白，瑞清道：“是，多谢师父！” 动手这种事情，瑞清从来都没有做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现在在林沐白要教导他做手工的时候瑞清才会十分的兴致勃勃。 看着瑞清，林沐白道：“好了，别太激动，要是你失败了浪费粮食的话，我可是会有惩罚的。” 这个时候正是粮食稀缺的时候，林沐白拿粮食酿酒已经是非常奢侈的事情了，若是瑞清还浪费了的话，那真的是罪过。 若林沐白不惩罚，传出去了，瑞清可能又要遭殃了。 这是为了瑞清好。 叹了口气，林沐白对于那些御史的做法是真的有些不齿。 诚然，很多时候确实是他们做的有待考量，但是这却并不说明他们做错了。 可这样的时候，还没有等人家想明白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不对的时候，那些御史就还是叨咕了。 这管的也太宽了点，就算是职责所在，但是也实在是讨人嫌。 “徒儿知道了。” 瑞清不知道林沐白的想法，不过却了解林沐白的做法。 那里有徒弟犯错了师父不责罚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对于林沐白的话，瑞清没有提出丝毫异议。 对林沐白行了一礼，瑞清便告辞离去了。 这几天是瑞清的假期，等到假期结束的时候，就是林沐白教瑞清酿酒的时候了。 摆摆手让瑞清自去，这段时间里，林沐白需要好好的整理一下酿酒的知识，到时候开酒厂，卖的肯定不止一种酒。 这几天给瑞清放假，其实也是为了让林沐白好好的搜肠刮肚一番，好好的想想，究竟还有什么酒是他会酿，但是没有想到的呢？ 当年的林沐白是个宅男，因为常年不出门，所以林沐白有很多的时间研究个各种手工的做法。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到了现在，林沐白当年学的东西也算是派上了大用场。 等到几天过去，该开始动手了，林沐白让瑞清把林青找来一起学。 在知道自己要跟寿王殿下一起学习的时候，林青整个人都僵硬了，反应过来之后不禁深深的对林沐白和瑞清磕了个头。 “小的多谢主子、寿王殿下的抬爱，小的一定好好学，认真学。” 淡淡的点了点头，瑞清跟林沐白都没有说什么，林沐白只是让他仔细看着自己的动作。 最基本的粮食酒其实很好酿制，就是让粮食蒸熟加上菌类发酵就行了。 但是要实际操作起来的话，却并没有那么容易。 一点一滴都不能错，不然的话，酿出来的就不是酒，而是臭水。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在实际操作的时候，瑞清跟林青都是小心翼翼的。 他们手底下可都是货真价实的粮食，是多少百姓想吃也吃不到的粮食，可不能就这么浪费了。 可能是对他们认真的回报，所以在林沐白看来，这两人的手法虽然有点生疏，但是看起来却没有大错。 成果究竟如何，那就要等至少一个月之后开坛看看了。 可能没有熟手酿的好，但是在这个时候，却已经是难得的好酒了。 “到时候徒儿要去给皇爷爷尝尝。” 对于瑞清的话，林沐白没有表示出什么，在皇家争宠的手段可以说是五花八门，瑞清会有这样的想法并不奇怪。 林沐白只是对瑞清道：“别到时候酿出来臭水给你皇爷爷喝了。” 怎么可能！ 瑞清相信，按照自己的聪明才智，是绝对不可能将酒酿成臭水的。 就算真的是这样，瑞清也不可能将臭水端给皇上喝。 “师父！” 林沐白对他的嘲笑让瑞清有些不满。 不过碍于林沐白的身份，瑞清也只是嗔怪地瞪了林沐白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眼神落到林青身上，瑞清看上去有些疑惑：“林青，你盯着坛子看做什么？” 听见瑞清叫他，林青回过神来，对瑞清行了一礼，道：“小的想知道，粮食是怎么产出酒的。” “还能怎么产出？就这么产出的呗！” 瑞清倒是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见林青如此追根究底，不禁不甚在意的道。 瞪了瑞清一眼，林沐白觉得，还是匠人有探索精神，他道：“等日后若是做出来了可以看见粮食变成酒的装备我再告诉你，现在嘛……告诉了你也不懂。” 对于林青这样的原住民，林沐白当然不能告诉他是因为里面的菌类产生了反应所以变成了酒的。 不然到时候林青追根究底起来，林沐白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与其让林青这样烦他，倒不如到时候直接让林青看就行了。 至于林沐白会不会做这样的装备，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 别管瑞清有没有相信，反正林青是信了的。 对林沐白深深的作揖，林青道：“若是到了那个时候，请主子务必要告诉小的。” 不然的话，才发现了一个问题之后没有得到答案，林青就算是死了也没有办法瞑目。 对于林青这样的执着，林沐白显得有些无奈，他道：“我知道了，到时候一定会告诉你的。” 这样的匠人精神适合做事，但若是常年相处的话，反正林沐白是受不了。 第133章林青的要求 第133章林青的要求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对于林青的很多问题，林沐白的意思呢，就是让林青自己去找答案，最多林沐白在边上给予一些指点。 这样一来的话，林沐白的手下有发展，林青的好奇心也得以缓解，而且林沐白跟瑞清两个人也轻松了许多。 “好好干，出来成果了好处少不了你的。” 作为林青的主子，林沐白手中能够给予的，林青无法拒绝的好处自然是多的很。 再不济还有瑞清呢。 所以林沐白的话一说出来，林青瞬间就变得干劲满满了。 突然间，林青想起来一件事，看着林沐白，林青有些犹豫的道：“主子，可否让小人内子也跟过来？” 好像是担心林沐白误会似的，话音刚落，林青赶紧对林沐白保证道：“您放心，小人保证，内子一定不会看见酿酒的方子，不能外传的，小人一定不会跟内子说！” 让人家夫妻分离的时间太久也不好，林沐白没有多想便直接对他道：“自然是可以的，但是你要掌握好分寸。” 不然若是出了什么问题的话，林沐白肯定是饶不了他的。 这是答应了，林青十分欢喜，赶紧给林沐白磕头道：“多谢主子，您放心，不能做的事情，小人一定不会做的，也看好内子，不会让内子做那叛主之事！” 如果不是林沐白的话，那他就饿死了，就算是再没有良心，林青也不会做那亏心之事。 也正是因为这样，林沐白知道林青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所以才会十足十的相信林青。 看着林沐白，瑞清仿佛已经知道了一些什么。 在林青看不见的地方，瑞清对林沐白道：“山庄之中若是让外人进来会不会有些不好？” 更何况，只有控制住林青的妻子和儿女，才能够直接的控制住林青啊！ 不然林沐白培养出来了一个这样有本事的人，到时候林青是个靠不住的，拍拍屁股一走，他们找谁哭去？ 完全是赔本的买卖，林沐白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这种事情林沐白自然是心中有数的，也同样是因为这样，所以林沐白才会同意林青将人都接过来。 “夫妇总是要见面的，更何况他们还有孩子呢，长时间的分离总归不是事儿，这样也算是卖给林青一个人情了。” 到时候就算是有人要诱惑林青，他也会好好的掂量掂量，在对方手里，真的有在林沐白手里过得好么？ 很多时候，控制手下不仅仅是要手段，更加是要人情世故。 将事情做到人家心里去，他才能够死心塌地的为林沐白做事。 “你以为，我让你在山庄周围安排这么多人保护，仅仅只是为了抵御外敌？” 同样也是为了防止内鬼好么？ 林青只是寻常的匠人，林青的夫人也只是普通的农妇，若是这两人能够破解林沐白跟瑞清的重重保护，那林沐白倒是认栽。 可现在很显然，林青不是这样的人，所以瑞清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皇家人的防备之心就是太多了，林沐白反正是觉得，对谁都防备这样的操作有些累。 听完了林沐白的分析，瑞清恍然大悟，对林沐白拱了拱手，道：“徒儿知道了，多谢师父指点。” 若不是因为林沐白的话，恐怕瑞清还会像是之前那样，抱着他皇爷爷的话，对四周的人都有戒备之心。 这样活着是非常累的。 林沐白其实觉得，皇家人的寿命普遍短并非是没有这个原因。 “别想太多才最养生啊。” 事情来了就上呗，哪里有那么多废话？ 所谓的布局不过是对自己的手段没有信心而已。 像是现在的林沐白，对很多事情他都懒得想，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不管怎么样，他都对自己的随机应变能力有信心。 也正是因为这样，林沐白每天都是乐呵呵的，不像是瑞清，整日都是愁容满面。 “可若是不防备的话，什么时候被人暗算了都不知道。” 暗算？ “你以为，暗算你真的那么容易？” 开玩笑，现在比瑞清有能力的人都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呢，若是当真有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栽赃瑞清的话，那瑞清栽的也不冤。 这样的人，就算瑞清每时每刻都防备着也是一样。 那些不如瑞清的，想陷害瑞清之前，突破瑞清身边的层层防线也是不易。 等他突破了，瑞清也就察觉了。 不管在哪方面看，瑞清都不需要想这么多，过好眼下就是了。 这样说起来的话，还真的就是这样的道理。 瑞清恍然大悟，对林沐白点了点头，道：“徒儿知道了，以后都不会如此了。” 能想清楚就好，林沐白欣慰的点了点头，他就担心瑞清想不明白，陷入了死胡同，那林沐白也没有办法。 好在现在看起来瑞清还是比较聪慧的。 “好了，酒的事情一个月之后再看吧，我们回江宁。” 现在再多的不安也没用，一个月之后见分晓。 不过从两人的手法来看，林沐白倒是觉得，瑞清跟林青的成功率应该是差不多的。。 林青是常年累月的手巧，而瑞清则是见多识广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两人究竟谁比较好，一时间林沐白也不知道。 只能等时候到了才能够见分晓了。 “是，师父。” 很快安排人将林青的夫人给林青送过去，而林沐白则是在江宁处理吴家所带来的一系列麻烦， 彻底跟吴家翻脸之后，吴家对林沐白的手段也是丝毫的都不留情面。 毕竟是积年的老家族了，真正要动起手来的话，林沐白多少有一些应接不暇之感。 甚至很多时候，林沐白都不禁在心中感叹，他是动手太鲁莽了。 应该再有准备一点再对吴家动手的。 但是周雨欣的态度实在是刺激到林沐白了，也算是给林沐白对吴家动手的速度添了一把火。 真正动手的时候才知道，吴家并没有那么简单。 见到林沐白如此，王有仁不禁叹了口气，上前将他扶起来。 第134章分析 第134章分析 王有仁看着林沐白的眼神带着些许的恨铁不成钢。 “林兄啊，你这回真的是莽撞了啊！” 哪怕是他，也不敢对吴家轻举妄动，林沐白的胆子究竟是有多大？居然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跟吴家翻脸。 若不是他跟瑞清费心思护着林沐白，他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我知道。”确实是莽撞了，这在林沐白第一次面对吴家的时候，林沐白就已经明白了。 可是现在却不是指责谁莽撞了的时候。 而是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看着王有仁，林沐白道：“难道就真的一点解决的办法都没有了么？” 诚然，吴家在江宁很里来，但是林沐白不相信，吴家已经厉害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 这绝不可能！ 不管怎么样，林沐白都不相信这是真的！ “现在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你跟吴家道歉，并且降低肥皂给吴家的价格。”最好还能上抬市场价。 后半句王有仁没有说出来，因为王有仁知道，他就算是说出来，林沐白也是不会去做的，与其浪费功夫还招人厌，倒不如不说的好。 闻言，林沐白沉默了一下，对王有仁道：“还有别的手段么？” 林沐白也知道，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对吴家认错，但是这件事是吴家有错在先，不管怎么样，林沐白也不想对这样的世家认错。 更何况，现在林沐白是瑞清的师父，若是他对吴家认错的话，岂不是将瑞清摆的比吴家矮了一头了？ 这件事之后，吴家是可以在江宁更加的横行霸道了。 但是瑞清却要彻底变成京城的一个笑话了。 不管怎么样，林沐白也都是不会这样做的。 “那……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王有仁能想到的办法就这一个，但是他也知道，林沐白是不可能去做的，对林沐白的劝解，不过就这样一说而已。 若是林沐白真的这样去做的话，王有仁说不定还会劝解林沐白。 “寿王殿下呢？” 若是瑞清在的话，说不定还有其他的办法。 “他这几日有些事要处理，暂时不会出现。” 至于瑞清口中究竟是什么事情，林沐白也不知道，皇室的机密，虽然瑞清不介意对林沐白说，但是林沐白却不像沾染。 毕竟皇室的东西，知道的越少越好。 知道的多了，反倒可能会有杀身之祸。 “那现在应当如何，我也不知道了。” 王有仁叹了口气，至少看上去，林沐白已经陷入了死局。 若不想被吴家给拖死的话，肯定是需要瑞清出手的。 可瑞清对商人出手…… 到时候京城和江宁的人，又有谈资了。 “只要能够处理好这些事情，一点谈资算什么？” 历史是由胜利者谱写的，到时候要怎么说，还不是林沐白跟瑞清的事情？ 至于吴家，反正林沐白是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的，是吴家先不仁，林沐白紧接着只是不义而已。 若是就这样算了就万事大吉，可吴家还动手对付了林沐白，那么林沐白发动手底下的势力对付吴家，给吴家造成了什么损失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林沐白知道，若是自己这边有什么损失的话，吴家最多是会嘲讽林沐白自不量力，更多的也就没有了。 至于同情什么的，那都是屁话。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是王有仁还是觉得林沐白这样做有些不好，但究竟不好在哪里呢，王有仁又说不出来。 沉默了许久之后，王有仁对林沐白道：“林兄，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跟小弟说就是了。” 即使很有可能，在瑞清的帮忙之下，王有仁能做的很少，但是至少态度在那里，这样就很说明问题了。 至少林沐白跟瑞清都不会将王有仁当外人，甚至还有可能将王有仁当做自己人对待。 如此以来的话，对于王有仁来说，他得到的绝对不会比付出的少。 林沐白才刚刚到玉春楼，迎面而来的就是花娘的质问。 “你跟吴家究竟怎么了？” 作为江宁第一首富，花娘只是一家青楼的妈妈，不管怎么说，在对上的时候，她都是有些怵的，现在林沐白居然一声不响的就跟吴家翻脸了，短时间内，花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看着林沐白，花娘道：“你现在最好好生的跟我解释一番。” 不然的话，林沐白的耳朵就要遭殃了。 这话虽然花娘没有明着对林沐白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林沐白就知道了花娘打算说什么。 讪讪的笑了笑，林沐白道：“这不是还没有来得及跟你说么？” 在花娘翻脸之前，林沐白赶紧将事情的始末解释给了花娘听。 听完后，花娘沉默了一下。 虽然吴家的做法确实是有些不地道，但是若说换个角度来说的话，花娘也能够理解。 毕竟肥皂的造价在那里，他们卖给吴家的时候，利润太高，难怪吴家想要自己开一间肥皂厂了。 这是人之常情，但是也确实是比较缺德了。 只要一看，林沐白就知道花娘这是心软了，看上去有些哭笑不得，林沐白道：“谁让你站在人家的角度看事情了？是他们先违背契约开肥皂厂，我才反击的，这样我有什么不对么？” 还是说，吴家在江宁的根基深厚，所以不管吴家做什么，林沐白都只能忍着？ 这样的事情林沐白可忍不了。 看着花娘，林沐白道：“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其实事实上，打从内心里来说，花娘也不觉得林沐白做错了。 但是这件事就是这样，若是林沐白不认错的话，吴家肯定是会对林沐白整到底的。 花娘不希望林沐白跟吴家做死对头。 毕竟做江宁首富这么多年，吴家肯定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若是林沐白真的要做什么的话，这对于他们来说，损失一定不小。 对吴家来说是九牛一毛，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却是十分严重了。 “放心吧，我自己心里有数的。” 他不欲与花娘多说。 第135章不赞同 第135章不赞同 见此，花娘除了叹息，也就只能叹息了。 她以及玉春楼已经跟林沐白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了，现在就算是她去跟吴家道歉，吴家也不见得会买账，而且还会伤了林沐白的心。 为今之计，也就只有跟林沐白一起面对吴家了。 “那你自己小心，有什么要帮忙的，来跟妈妈说。” 虽然玉春楼里都是姑娘，应该没有什么能够帮到林沐白的，但是出出主意也应该是可以的。 其实花娘就是不想林沐白什么事情都不告诉玉春楼里的姑娘，一个人扛着让她们心疼不说，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能够实时知道也麻烦的很、 所以才会向林沐白提出这样的要求。 对花娘点了点头，林沐白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她的心思林沐白不用猜都知道，不过好在是为了他好，所以虽然林沐白觉得有些别扭，但是终究也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只是对花娘道：“吴家可能会对玉春楼动手，若是有什么危险的话，别自己一个人扛着，记得跟王有仁说，若是瑞清跟我不在的时候。” 林沐白在的话，花娘当然是跟林沐白说了，可是有很多时候林沐白不在，有时候就让花娘十分的捂住了。 现在林沐白告诉花娘求助的其它地方，也能够多少让花娘安心一点。 花娘自然知道有事情可以去找王有仁，但是要开口，花娘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就这件事来说，王有仁跟花娘是两个无关的人，虽然有林沐白从中联系，但是究竟还是没有多少交际。 对像是王有仁这样的官员，花娘的态度一向是能躲就躲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对于花娘来说，除非是万不得已，不然的话花娘是绝对不会对王有仁开口的。 现在林沐白对花娘的要求是，一旦发现吴家有针对他们的苗头，就立即去找王有仁。 这就让花娘有些纠结了。 她想说，一般的事情她可以解决的，毕竟在林沐白来之前，玉春楼可是没有人保护的，这一家子女眷，却还是被花娘保护的好好的。 并不是什么都要依靠男人。 越是在青楼的花娘，就越是坚定这一点，男人是靠不住的，只能靠自己。 见此，林沐白不禁有些无奈，他不知道要怎么消除花娘对男人的成见，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告诉花娘，并不是所有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只是因为之前花娘遇见了一些渣滓而已。 但是话到嘴边，林沐白却又咽回去了。 因为林沐白自己也不知道，他这样的话究竟能不能说服花娘，还是会让花娘对男人的成见更深。 光是想了一想，林沐白就将自己想要说的话咽回去了。 花娘口齿伶俐，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看着林沐白，花娘好像知道林沐白想说的究竟是什么。 可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有戳破的意思。 反正就算林沐白说了，花娘也是不会听的，与其自取其辱，倒不如什么都不说。 花娘道：“我们这里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小心你自己就行了。” 不管林沐白看上去有多老练，花娘也依然还是觉得，林沐白是当年那个会贱兮兮的叫她媚儿姐姐的弟弟。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在对林沐白的时候，花娘多少会有一些保护之心在里面，这也可以说是母性心理了。 这是当初林沐白故意示弱留下来的锅。 想起来了一件事，花娘对林沐白有些急切的道：“画儿可还在城郊呢，你不把她接过来，难道你就不担心吴家对画儿做什么么？” 虽然画儿身边也是有些保护，但是若吴家真的要用画儿来要挟林沐白的话，那画儿才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毕竟对于林沐白来说，像是画儿这样的姑娘，愿意跟着林沐白的会有很多，但对于画儿来说，她却只有林沐白一个人。 抱着这样的想法，花娘在说服林沐白的时候用了百分百的功力。 其实最开始花娘跟林沐白说的时候，林沐白就已经打算这么做了。 虽然林沐白还是很不想让画儿进青楼，但是现在情况特殊也只能这样了。 倒是花娘，噼里啪啦的跟林沐白说一大堆，倒是让林沐白觉得有些好笑了。 “你放心，我不会不管画儿的。” 他又不是那种为了画儿的所谓名节就能够牺牲画儿的生命的人，花娘纯粹是想多了。 看着林沐白，花娘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发出了一声叹息：“但愿如此吧。” 已经去接画儿了的林沐白没有听见花娘的话，他只是觉得花娘现在的状态挺有意思的。 画儿不知道林沐白已经决定让她陪在身边了，只是在看着林沐白来的时候，画儿是十分的欢喜。 她笑眯眯的看着林沐白，道：“又想我了？” 这样的画儿让林沐白舍不得说反驳的话，将小姑娘搂在怀里，林沐白笑道：“是啊，我想你了。” 温柔的目光让画儿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她小小声的对林沐白道：“其实……我也想你了。” 越是这样的画儿，便越是让林沐白想要好生保护。 摸了摸画儿的脸，林沐白道：“这次我是来接你跟我一起回玉春楼的，最近世道有些不安稳，还是让你留在我身边的安心。” “真的？” 画儿的眼神亮晶晶的，一晃眼，林沐白仿佛看见了画儿眼中的星辰大海。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一想，确实是，至少在对画儿的时候，林沐白一直都是言出必行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是，所以画儿才坚定的认为，林沐白一定是对她情深似海的，虽然事实也是这样。 笑眯眯的看着画儿，林沐白道：“快去收拾吧，玉春楼里的房间说不定已经给你收拾好了。” “啊？”画儿看起来有些意外，她还以为自己回到玉春楼还是要伺候人的呢，跟林沐白在一起她是不在意这种事的。 但是现在林沐白的意思。 第136章将画儿接来 第136章将画儿接来 是去了玉春楼，依然有人伺候她？ 这倒是让画儿有些意外了。 捏着林沐白的衣角，画儿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样的话，妈妈会不会生气啊？” “放心，就是妈妈让我来接你回去的，你只管跟我走就是了。” 万万没有想到，花娘居然会主动提出这样的话，画儿看上去有些惊愕。 花娘是不希望玉春楼里面养闲人的，不管是谁，只要在玉春楼，那就要为玉春楼做出贡献。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画儿才不敢相信，花娘居然主动要求她回去不说，竟然还没有让她做事，还有安排人伺候她的意思，一时间，画儿有些摸不准花娘的想法了、 见画儿一脸谨慎的样子，林沐白觉得有些好笑，他对画儿道：“放心吧，妈妈那边我去沟通，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收拾行李跟我走，外面不安稳可是真的。” 来的时候瑞清把影十六借给林沐白了，只有林沐白一个人的时候，当然不用惧怕什么，就算是有事，影十六也能够护着林沐白全身而退。 可若是跟在身边的还有画儿的话，那可能就会有些危险了。 就算影十六再厉害，也没有办法一个人护住两个，更有甚者，画儿还是个女子，影十六就算是想要保护，有些时候也不方便。 所以现在这个时候，动作快一点是最聪明的办法。 见林沐白如此焦急，画儿也不敢多加拖延，她飞快的对林沐白点了点头，道：“好，我马上就整理好了。” 当初是做惯了粗活的，所以画儿说的一会儿，还真的就是一会儿，连一刻钟都没有等到，林沐白就看见画儿已经收拾好了全部的东西。 “快走吧。” 至于这个院子里的东西，不管要不要都不要紧，反正接下来林沐白还是会给画儿送礼物的。 一路上虽然有些百姓想要拦下马车，但是影十六一脸杀气的样子还真的是吓退了不少人，所以在回玉春楼的时候，还算是顺利。 刚下车，林沐白就看见了出来迎接的李梦君。 “我不过是去接画儿，你在楼里等着就是，怎么……” 看着李梦君迎上来，林沐白下意识的以为李梦君是来接自己的，一边上前，还一边语带埋怨的道。 但是让林沐白意外的是，李梦君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林沐白，而是径直跟画儿抱在了一起。 “画儿，你受苦了……” 在城郊画儿遇见了什么事情李梦君不是不知道，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现在李梦君对画儿可以说是十分的怜爱。 “小姐，画儿很好，沐白哥哥对画儿非常好。”这是实话，画儿说的一点违心的感觉都没有，理直气壮的样子让李梦君放下了心来。 脸上的笑容就这样僵住，不带这样调戏人的！ 刚才那样的情况，林沐白就不相信李梦君没有看见他，她就是故意的！ 不过今天是李梦君跟画儿两人重逢的日子，林沐白懒得跟她们计较太多。 见此，柳雨晴不禁对林沐白嗤笑了一声，道：“自作多情！” 李梦君怎么可能当众走向林沐白？ 他还真的是想太多了。 林沐白正好听见了柳雨晴的这一声感叹，不禁有些不服气的上前，想要对柳雨晴说些什么。 可他却被柳雨菲给拉住了。 “姐姐不过是心直口快，没有恶意的，你不要迁怒姐姐。” 明明很弱小的样子，但是却依然还是要挡在柳雨晴跟前，这样的柳雨菲让林沐白觉得有些好笑。 他对柳雨菲道：“放心吧，我又不会对你姐姐怎么样。” 小姑娘是一脸感激的样子，但是柳雨晴却刚的不行，梗着脖子对林沐白道：“谅你也不敢！” 林沐白才不会对她怎么样，除非林沐白想要被花娘给念叨死。 一时间，林沐白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也是直到现在，林沐白才发现，若是不将柳雨晴的话往心里去的话，柳雨晴还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姑娘。 正是因为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对于柳雨晴说有些过分的话的时候，林沐白不仅没有像以前那样有些恼怒，甚至还会出言调戏一下柳雨晴。 看着她涨红着脸的样子，林沐白就觉得十分的有成就感。 也正是因为抱着这样的想法，所以这个时候，林沐白也不至于生气，将脸拉下来，也就是吓一吓柳雨菲而已。 若是能够将柳雨晴给一起吓着的话，那就更好了。 不过很遗憾的是，现在的柳雨晴根本就一点都不吃林沐白这一套。 看着他们闹腾，花娘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都别闹了，刘婶知道画儿回来了，专门给你们做了一桌好菜。” 现在玉春楼想要吃一顿好的已经不需要再像之前那样艰难了。 赚了银子之后，花娘心情好了，出手也没有那么小气了。 小厨房里面增加一两个肉菜是很寻常的事情。 但是这一次，花娘像是现在这样郑重其事的告诉林沐白，他们接下来会吃一顿好的，倒也还是让林沐白有些意外。 他道：“刘婶下厨，看来画儿今日是有口福了。” 刘婶的手艺可以说是非常不错了，加上有时候林沐白嘴馋，还会指点一下刘婶做菜。 只是很多时候，花娘都舍不得用比较珍贵的香料，所以林沐白打牙祭的时候很少。 少数时候自掏腰包还被这些姑娘们分食干净，林沐白这个出银子的人很少能够吃到。 但是对于这些姑娘们，林沐白虽然有些无奈，但是却又不好意思说出来。 毕竟他缺少的也不是这些卖香料的银子，林沐白缺少的不过是找准花娘不在的时机而已、 心中一边腹诽着，林沐白的脚步却半点不停，拉着画儿便径直走向了餐厅。 见此，李梦君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她对林沐白笑道：“不愧是将画儿收了房，现在倒是会疼人了。” 林沐白闻言有些不满意了，“我一直都很会疼人的好么？梦君姐姐可要试试？” 第137章迎接 第137章迎接 闻言，李梦君的脸色一下子就红了，看着林沐白，不禁嗔怪道：“你在胡说什么呢！” 真是不正经！ 不过仔细想想，林沐白自从来了玉春楼之后，好像就没有正经的时候，这样调戏李梦君也是正常情况。 虽然是这样，但是李梦君对林沐白的羞恼却半点不少。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现在李梦君的想法大概就是这样、 在看见刘婶做的饭菜之后，瞬间，林沐白便没有了调戏李梦君的打算。 “媚儿姐姐，你这是下了血本啊。” 从来都没有想过花娘居然会自己在林沐白没有要求的情况下出银子买香料，这确实是让人十分意外的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对于现在的花娘，林沐白才没有半点的生气。 对于花娘来说，林沐白的感谢她可以说是非常受用了。 看着林沐白，花娘道：“好容易画儿回来了，还不许我庆祝一下？” 这是个什么道理？ 反正林沐白是不安苟同的，花娘一定是有什么其他的好事发生了，所以才会是现在这样。 不过即使是这样，林沐白也没有拆穿的意思。 反正花娘高兴，得到好处的是他。 这样一来的话，林沐白也不想跟花娘说这么多。 “那日后画儿可要多回来几次了。” 看着花娘，林沐白戏谑的对画儿道。 回应林沐白的，是画儿一副娇羞的样子。 见他们这样，柳雨晴翻了个白眼，道：“什么时候可以开饭？我可不想看他们打情骂俏。” 有什么的，不就是脱离了玉春楼么？到头来还不是一个丫头，没名没份的跟在林沐白身边，算个什么啊？ 玉春楼里的众人都知道柳雨晴是个什么得行，所以柳雨晴的话并没有让人介意。 倒是周雨欣附和道：“是啊，什么时候开饭？都要饿死了！” 带着笑意看了几个人一眼，花娘什么都没说，只是对林沐白好笑道： “姑娘们可是都不喜欢看你打情骂俏，你怎么说？” “那就开饭把。” 玉春楼的姑娘一个个都不是那么好招惹的，若是让姑娘们不高兴了，那解下来林沐白的日子也不好过，所以林沐白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顺着柳雨晴的意思。 可就算是这样，柳雨晴也没有吃林沐白这一套，对林沐白轻哼了一声，转过脸去不搭理他们了。 饭可还没有盛呢，也就是林沐白这样的公子哥才之等着吃饭了，像她们这样天生伺候人的，也就只有伺候林沐白的份儿了。 今日柳雨晴是怎么了？林沐白疑惑的眼神落到柳雨晴的妹妹，柳雨菲身上。 红着脸，跑到林沐白的身边，柳雨菲小声的在林沐白的耳边告诉他：“姐姐今日小日子来了，心情难免不快，你别跟姐姐计较了。” 倒也是不至于跟柳雨晴计较，林沐白只是觉得有点奇怪罢了，林沐白恍然大悟，对柳雨菲了然的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因为这个跟雨晴姑娘计较的。” “这就好。” 感谢完了林沐白之后，柳雨菲屁颠颠的跑到姐姐那里去帮忙了。 花娘见此，故意当着画儿的面对林沐白道：“怎么？觉得我们雨菲也十分可爱？送给你啊。” 林沐白给玉春楼带来了这么多，真正说起来的话，花娘要给林沐白一个姑娘也是可以说得过去的。 但是现在，林沐白肯定，花娘就是逗着他玩儿的。 感觉腰间的软肉给掐住了，林沐白不禁对花娘表现出了可怜巴巴的一面，求放过啊，画儿的小醋坛子翻了，林沐白可是要难受好多天。 看着林沐白如此，花娘笑得腰肢儿都打颤了，对画儿道：“好了，你放过他吧，妈妈我啊，是在帮你试探男人呢，你可别记仇啊。” 当中花娘的面，画儿自然是说无事了，但是心中却在腹诽，她才不需要花娘帮着试探林沐白呢，若是当真变心了，根本就不用试探。 更何况，画儿相信林沐白。 这样一想，她心中再多的难受也都没有了，给林沐白揉了揉被掐的地方，画儿又变回了乖顺的模样，甚至看上去更加的乖顺了。 感激的看了一眼花娘，刚才若不是花娘的话，林沐白肯定没有那么容易过关。 对林沐白轻哼了一声，花娘没有发表意见。 恶人都要她做了，林沐白只是嘴上感谢当然是没有那么容易打发的了。 她要好处，实实在在的好处。 女人闹起来，林沐白是肯定招架不住的，无法，林沐白只能告饶。 他对花娘道：“一会跟你说。” 正好有一件好事要留给玉春楼呢，现在说了倒是正好的时机。 看林沐白的样子花娘就知道是有好事了。‘ 勉强满意的点了点头，花娘没有再多纠缠。 “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也不告诉我？” 李梦君见林沐白跟花娘你一言我一语的，不禁有些奇怪的道。 “有好事。” 花娘对李梦君眨了眨眼，没有等李梦君再问什么，便飘飘然的走了，只留下了一脸茫然的李梦君。 “什么啊？” 她实在是有些不明白。 不过不明白也不要紧，反正现在也没有人跟李梦君解释，更何况，稍晚些时候李梦君自己就明白了。 反正现在林沐白跟花娘，是谁都没有办法给她解惑的了。 带着疑惑上了饭桌，她瞬间便连自己疑惑的是什么都给忘了。 再林沐白的调教之下，刘婶的手艺比当初高了不少。 又加上花娘难得舍得下本钱，这一顿饭啊，吃的姑娘们差点都忘了自己是谁了。 就连一向爱钱的周雨欣，这个时候都顾不得心疼一顿饭吃了多少银子了，连连对花娘道：“妈妈，日后这样的饭菜，可以多来点。” 虽然吃的很爽，但是在听见周雨欣这样说的时候，花娘还是禁不住翻了个白眼，道：“合着你出银子啊？” 只要不让花娘出银子，这样的饭天天吃都没有问题。 一提起银子，瞬间周雨欣便不说话了。 第138章小气 第138章小气 玉春楼的人都知道，谁像要在周雨欣手中抠出来银子，简直就是难如登天，根本就不可能的事儿。 见周雨欣不说话，花娘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她，而是对林沐白道：“日后便让画儿住在你的院子里吧，东西已经给你收拾好了，一会让梦君带你们去。” 竟然还让林沐白单独搬了一个院子？ 之前那个林沐白自己住的地方，说是院子，只是为了说起来嘴上好听而已，但是事实上，那却并非是一个院子，只能说是没人住的居所而已。 现在花娘居然让人给林沐白搬到了院子里去，果然是有了银子之后就不一样了。 “多谢妈妈。” 别管林沐白心中怎么腹诽，反正在面上，林沐白还是那样一副贱兮兮的样子感谢道。 揪着他的衣服，画儿小小声的在林沐白的身边，对花娘疑惑道：“妈妈，为什么要让我回来啊？” 倒不是不想回，在玉春楼里的日子，画儿也挺喜欢的。 但是突然一下让她回来，还这么着急并且没有告诉缘由，多多少少的，画儿都是会有一些不解的。 看着画儿，花娘将实现落到林沐白身上，询问的意味非常明显，难道林沐白没有告诉画儿么？ 自然是没有的，告诉了画儿之后，她又不能帮上什么，还平白让画儿担心，这有什么好告诉的？ 好吧，花娘怂了耸肩，对画儿道：“没事，不过是沐白身边没人陪着，想要你是时刻陪在沐白身边罢了，怎么，你不愿意啊？” 能够时刻的在林沐白身边，无疑，画儿是愿意的。 虽然能够看出来这是花娘在故意敷衍她，但是光林沐白没有拒绝这一条，就已经非常让画儿高兴了。 “我当然愿意了，只是有点疑惑为什么这么突然而已。” “突然？”花娘似乎有些不解的看着画儿，她道：“并不突然啊，想到你了，就去接你，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说走就走也是林沐白的作风，所以花娘的话可以说是完美无缺。 别说画儿了，就连林沐白都差点相信花娘的话。 “好了，我们先回院子里，画儿的行李还要整理。” 没所谓的怂了耸肩，花娘道：“去吧。” 这段时间画儿确实是有些委屈了，让林沐白现在好好的陪陪画儿也是应该的。 反正没有什么是必要让林沐白去做的，无所谓偷懒与否。 画儿有些意外的看了花娘一眼，没有来得及说什么便被林沐白拉走了。 “你看什么呢？” 林沐白的话让画儿回过神来，她道：“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啊，妈妈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原来疑惑的是这个啊，林沐白捧着画儿的脸，道：“在有银子了之后，难道妈妈不是一直都是这样么？” 想了想，画儿恍然大悟道：“好像确实是吼。” 一脸傻兮兮的笑让林沐白觉得心中一阵哭笑不得，他道：“好了我的傻姑娘，赶紧休息吧。” 很多时候画儿是真的让人非常的哭笑不得。 虽然对于林沐白的态度画儿还是有些不服气，不过被林沐白推着，画儿也没有办法说什么，只是对林沐白道：“好啦，我这就去休息了，难道你不休息么？” 若是画儿没有猜错的话，林沐白应该已经很久都没有休息了，这一次，画儿无论如何都是要让林沐白去好好的睡上一觉的。 有些无奈的捏了捏画儿的脸，林沐白道：“我会休息的，你就放心吧，我还约了人，等我处理完了手上的事情就来休息，乖。” 谁不想休息呢？林沐白自然也是一样，但是不管怎么说，在休息之前，林沐白也是要将收徒偶的事情处理好才行。 所以现在，林沐白也只能先让画儿赶紧去休息了，说起来，林沐白也无奈的很。 虽然还是有些不甘心，但是画儿知道，林沐白既然这样跟她说了，那不管怎么样，他的劝解林沐白也只是会很无奈的听上一听，不会真的当一回事。 这样一来的话，画儿也就懒得跟林沐白说这些。 只是嘱咐了让他早些回来休息，便不说什么了。 “师父将画儿师母接到玉春楼了？为什么？” 在瑞清看来，对画儿来说玉春楼跟虎豹豺狼窝没有什么区别，林沐白将画儿接回来，不是坏了画儿的名声么？ 传出去的话，林沐白自己的名声也不好听啊！ 对此，林沐白只是怂了耸肩，对瑞清道：“清者自清，我将画儿接过来保护也方便些，谁知道吴家会不会对画儿动手，你今日叫我来是做什么？” 突然之间急匆匆的将林沐白叫来，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连画儿休息的请求都没有理会，林沐白便直接来了瑞清这里。 等到他看见瑞清的时候，瑞清又是一脸淡定，弄得林沐白一时间不知道瑞清是个什么意思了。 闻言，瑞清怂了耸肩对林沐白道：“徒儿听说吴家派人去了画儿师母处，担心出事，这才急切的将您叫来。” 没想到林沐白比瑞清的反应要快，直接便将画儿接了过来，不过这样的林沐白，倒也是让瑞清放心了不少。 林沐白闻言，有些意外：“你说什么？吴家当真打算对画儿动手？” 他将画儿接来，不过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而已，但是林沐白没有想到的是，吴家居然真的打算从画儿开刀？ 过了好一会，就在瑞清担心林沐白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的时候，林沐白冷笑一声，道： “现在吴家也就这点本事了，对女人开刀，真是好出息啊。” 瑞清有些担忧的看着林沐白，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吴家的做法，瑞清也确实是非常不齿，他甚至都没有想过吴家会对画儿动手。 商人之间默认的规矩，祸不及妻儿，就算是为了利益无所不用其极的皇室，在对敌人的妻儿动手的时候，那个人都会被无尽的嘲讽。 没有想到的是，吴家居然敢这样做。 第139章气愤 第139章气愤 当真是让瑞清不齿。 “师父，现在您打算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 林沐白看上去非常无所谓的怂了耸肩，道：“既然他不仁，那就别管我不义了。” 在对吴家的事情上面，林沐白的态度一向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开始吴家做生意道义的话，现在根本就不会有这种事发生。 而如今，居然打算从画儿身上入手，林沐白当真是觉得，吴家大概是不想混了才会这样。 “师父……” 担忧的看着林沐白，瑞清担心林沐白一时冲动做了傻事。 若是告诉瑞清的话，不管怎么样，林沐白都是不用担心的，如是在瑞清的保护之下，吴家还能对林沐白做什么，那皇家也就这样完了。 不管怎么说，吴家都只是一个商户而已，跟瑞清对上，注定没有好果子吃。 虽然吴家得罪的是林沐白，但是瑞清是林沐白的徒弟， 俗话说，有事弟子服其劳，现在在对吴家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情况。 在大多数的事情上面，瑞清都能够帮助林沐白解决。 很多时候，林沐白甚至觉得，他跟瑞清的关系更像是一场交易。 他为瑞清传道受业解惑，瑞清帮他解决麻烦事。 不过也正是交易，才让林沐白对瑞清更加的放心。 你来我往这种事情，对于林沐白来说，比起让他经营一段感情，这种你来我往的形势才更加能让林沐白放心。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对于林沐白来说，现在跟瑞清的相处十分的不错。 “放心吧，我不会做傻事的。” 林沐白对瑞清摆了摆手，他是什么人，难道瑞清还不知道么？ 虽然有些时候一时冲动，林沐白心中是真的会有些冲动的想法的，但是若真的让林沐白去做的话，林沐白却又是十分冷静的那种人。 所以瑞清的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吴家没有办法对林沐白以及林沐白身边的人做什么。 “既然如此，师父您怎么办？” 吴家毕竟不是一般的世家，若是林沐白想做什么的话，也不是那么容易，光是想想，林沐白就觉得脑门一阵发疼。 他道：“先让林青他们开始动作吧。” 虽然这三家是为了林沐白酿酒而招来的，但是若真的只用来销售酒的话，林沐白觉得有些浪费了。 在酒酿造完毕之前，他觉得，可以先做一些其他的生意。 “比如说？” 想了想，林沐白对瑞清道：“不如，做运输吧。” 最开始林沐白也是有这样的想法的，更何况现在的粮食紧缺，若是做运输，单单靠运输粮食，就能够大赚一笔了。 最近江宁城中可是有不少人打算囤积粮食了，光是靠这个，林沐白就觉得，这是一件十分有商机的事情。 “师父的意思是……” 看着瑞清，林沐白点了点头，道：“就是这个意思，你觉得如何？” 朝廷现在也有人运粮食道江宁来，但是这么久还没有到，这其中的弯弯道道，相信不用说他们也心中有数。 若是让林沐白做这个运输的话，别的不说，至少瑞清相信，林沐白不可能半路私吞。 林沐白的眼光没有这么蠢，也没有眼皮子这么浅。 “徒儿可以跟皇爷爷提一嘴此事，可皇爷爷是否会答应，徒儿便不知了。” “你只管先提，若是皇上不答应的话，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就算皇上不答应，瑞清相信，按照林沐白的手段，他也可以找别的机会做这件事。 总归是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也就是了。 能够争取到皇上的活干是最好，若是不能的话，林沐白也有别的退路。 “徒儿知晓了，一定竭尽全力。” 像是林沐白这样的人，自然是靠皇室越近越好，若是能够为皇室所用的话，瑞清相信，林沐白肯定能够为了皇室争取来非常多的利益。 若是不能的话，也要尽力的让林沐白靠近皇家，确定皇家有什么事情的时候，林沐白可以第一时间的鼎力相助。 看着瑞清斗志满满的样子，林沐白耸了耸肩，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对他道：“最近你有什么打算？” 已经许久没有在京城了，皇室的子弟那么多，难道瑞清就一点都不担心，他作为皇上身边最亲近的孙儿的地位被人抢走么？ 对于这一点，瑞清倒是信心满满，他对林沐白道：“若是当真有合用的兄弟的话，皇爷爷也不会专宠徒儿一人了。” 这倒也是，林沐白了然的点了点头，对他道：“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就老实的清闲一段时间吧。” 江宁的灾害说稳定了，其实也没有，毕竟粮草还是那样的稀缺。 说没有稳定吧，其实也稳定了，现在他们能做的已经很少了，唯有等粮食下来了，百姓才能够真正的安稳下来。 到时候再安排百姓安居，这样一来的话，这场灾祸也算是平息了。 可等到粮食来的这段时间，百姓也依然还是痛苦，而他们却全无办法。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现在他们除了眼不见为净，也没有别的办法。 林沐白说的虽然是无情，但是也确实是实话，瑞清现在最适合做的，确实就是休息一顿时间。 对林沐白笑了笑，瑞清道：“这不还有吴家的事情没有处理么？一边处理这件事，也算是休假了。” 比起京城那些令人心力交瘁的事情来说，处理吴家的事情，对于瑞清来说真的可以算是休假。 这也是为什么林沐白不想去京城的原因，事情太繁琐，而且一个不小心脑袋就没有了。 这种高压状态，或许有人喜欢，反正林沐白是受不了的。 所以不管瑞清怎么说服林沐白，他都是不愿意跟瑞清一起去京城的， “吴家想动画儿姑娘动手，难道师父就没有一点表示？” 挑了挑眉，林沐白看着瑞清，别以为他不知道这是瑞清的激将法，不过也对，这种事情嘛，你来我往才是最好。 第140章打算 第140章 打算 他道：“没有真的伤害画儿，那就给他们一个警告吧。” 等到吴家那些人真的伤害画儿了的时候，到时候林沐白是说什么都不会放过吴家的。 不过现在还没有到那个时候，所以林沐白也不会把事情做得太绝。 看着林沐白如此，一时间瑞清有些不知所措，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林沐白，或许是因为真的有人动了林沐白在意的人的关系，这个时候林沐白做出的表情，比任何时候瑞清看到林沐白的都阴狠。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在现在对林沐白的时候，瑞清才会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一点都不敢得罪。 “师父您打算怎么做？” 一时间，瑞清有些茫然，林沐白只说了要要对吴家的程度，并没有说做法，也没有说达成什么样的目的，瑞清就算是想要帮林沐白，一时间都找不到方法。 看着瑞清，林沐白道：“我没有记错的话，吴家是做粮油生意起家的吧？”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吴家对于瑞清来说其实就是一个不太重要的商家，究竟是靠什么生意发家的，说实话，瑞清不是很关注。 所以现在在林沐白问的时候，一时间，瑞清无法给出林沐白准确的信息。 有些嫌弃的看了瑞清一眼，林沐白道：“做这种生意的，手中多少有些黑账，你说若是将这些查了出来，吴家会怎么样？” “若是如此的话，吴家有狗急跳墙的可能。” 毕竟若是真的爆出来了的话，很有可能，吴家就直接就此衰败了。 到时候肉吴家真的狗急跳墙，那么林沐白也讨不到好处。 看着瑞清，林沐白看上去有些无奈。 他道：“我不过是想要查出来，并且让吴家知道我们手上有这样的信息从而敬畏而已，并非是真的要爆出来。” 林沐白也知道，像是吴家这样的世家，若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林沐白也没法讨到好处。 他还不至于这么蠢，只是想告诉吴家，要是真的把林沐白逼急了的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到头来谁也讨不到好处去！ “原来如此，有什么需要徒儿帮忙的？” 他就说，林沐白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蠢的事情来的。 也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所以对于瑞清来说，这样理智的林沐白才是他认识的林沐白。 看着瑞清，林沐白挑了挑眉，道：“这件事当然是要你去查了。” 他怎么可能去查？ 而且，林沐白自己是什么样的，林沐白自己心中也是有些逼数的好么？ 就算林沐白自己去查，他也不一定能够查到真实的数据。 就算查了也是白费功夫，所以倒不如让瑞清去帮着查一查、 对此，瑞清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只是觉得林沐白的话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那么师父，您打算怎么让吴家知道呢？” 是在查的时候让他们知道，还是说，到时候林沐白自有安排？ 看着瑞清，林沐白耸了耸肩，道：“你先查，把资料给我，然后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 让他们知道还不容易？ 林沐白只需要稍微的略施小计，就能够让吴有才不寒而栗，何必在查的时候就让人发现呢？ 瑞清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没有多问什么，瑞清相信林沐白有这样的能力。 他担心的是，林沐白有时候做事太狠了，就会让吴有才有一种林沐白要跟他鱼死网破的错觉，这样一来的话，林沐白肯定就没有办法讨到好处了。 这对谁都不好。 所以瑞清才会一再的疑问，林沐白究竟需不需要他帮忙。 其实就算是需要的话也没有关系，反正瑞清开说，林沐白需要他帮忙的事情多了，多一件也不多。 “放心吧。” 这种事情，林沐白还是可以解决的， 突然之间想起来了一件事，林沐白对瑞清疑惑道：“百姓那边还算是安稳么？” 王有仁那边传来消息，给百姓的粮食已经几欲见底了，若是还没有粮食供给的话，很有可能会出事。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王有仁才会特地的来找林沐白，就是也为了解决这件事。 但是在这件事上面，若要问林沐白的话，林沐白也没有什么办法， 能做的也只是在有限的条件下给予帮助。 现在林沐白是自身难保的情况，实在是没有余力再去帮百姓。 然而王有仁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在这件事上面，只是稍微的对林沐白提了一嘴，再多的也就没有了。 瑞清见林沐白如此，只是怂了耸肩，对林沐白道：“现在这样的情况，我们自己都是自身难保。” 哪里又有什么余力帮助别人？ “欸，这可是你们老朱家的百姓，难道你真的就不管？” 这林沐白倒是不相信。 不是不信瑞清的铁石心肠，皇家人的铁石心肠是他们这些老百姓难以想象的。 他不信的是，瑞清会放弃治灾 的功劳？ 若是就这样不管了的话，那么之前瑞清所作的努力可就全都白费了，相信这是瑞清是不想看见的。 所以林沐白才说自己不相信瑞清居然会完全不管了。 他所想的还真就是事实，瑞清不可能完全不管百姓，但若是管的话，究竟要怎么管，那还是要另说。 思索了一下，瑞清对林沐白道：“师父您不是已经打算对开通物流了么？若是可以的话，京城运过来的粮食，徒儿决定，交给师父了。” 用最快的速度，应该可以在粮食完全消耗殆尽之前运来新的粮食，然后让百姓安定下来。 可这种事情，怎么都是应该交给老牌的镖局或者由朝廷派人来才对，交给林沐白这个究竟是有几斤几两都不知道的新户，实在是让林沐白有些不敢相信。 在这件事上面，相信，瑞清也是有巨大的压力在的。 若是出了什么事，林沐白跑不了是自然，瑞清也吃不了兜着走。 在这样的情况下，瑞清为什么还要将这样重要的事情交给林沐白呢？ 对此，瑞清倒是坦然。 第141章任务 第141章 任务 他直接便对林沐白道：“有着小弟的名声，相信那些人也不敢对师父您做什么。” 若是有的话，那就是直接挑衅皇室了，瑞清相信，不管是土匪还是想要找林沐白麻烦的，或者单纯是见财起意的那些人，都不敢真的明目张胆的对朝廷怎么样。 抢了寻常人家的东西还好，顶多是报个官，一般来说，若是对方实在是强横的话，一般的地方官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可若是抢了皇家人，尤其是瑞清专业昂受宠之人安排下来的东西，尤其还是百姓的赈灾粮，那么不管是天涯海角，都是要将人给追回来的。 事情总有意外，但是在规避了大多数可能性之后，瑞清觉得，剩下的意外林沐白可以解决。 看着瑞清，林沐白毫无诚意的扯了扯唇角，道：“我还真谢谢你看得起我哦。” 真够可以的，居然说这样的话，林沐白当真觉得瑞清简直了，居然能够心大成这样。 不过他也算是为了林沐白好，所以林沐白也无法多说什么，只是对瑞清道：“行吧，我一会便让人去处理这件事。” 既然瑞清已经决定了要将这件事交给林沐白，再推脱也不像话。 相信，若是瑞清将这样的消息发出去，有不少镖局都是抢着要这个活儿的。 在大商朝，跟皇室扯上关系是多么荣幸的一件事？林沐白还往外推那就真的是有些不是好歹了。 “多劳师父了，这段时间也让王大人多加经营，相信我们能撑到那个时候。” 对此，林沐白不知可否的叹息道：“但愿吧。” 若是当真可以的话，也是一件好事，若是不可以，那也是命。 原本林沐白是不信命的，但是来到了大商朝之后，他不得不信。 “师父，那个林力的能力如何？” 将这件事交给了林沐白之后，瑞清才意识到，林沐白手下跑物流的之前就是一个普通的农人，虽然之前也出过远门吧，但是跟镖局来说，还是差得远了。 嫌弃的看了瑞清一眼，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纰漏，瑞清是不是反应有点太慢了？ 林沐白看着瑞清，他道：“你要是不放心的话，现在将这个活计收回去还来得及，不然的话，你也可以让人跟林力一起走一遭。” 找一个有经验的人跟在林力的身边多加指点就是了。 之后林沐白可能要交给林力许多重要的事情，总归是要学的，与其之后吃亏亏损不少，倒不如现在让瑞清找个人来教导林力。 这倒是可以行，瑞清稍稍思索了一下，对林沐白道：“徒儿知道了，会安排人在林力小哥的身边。” 能够被瑞清看上，林力的能力是没有问题的，他的问题就在于，没有经验。 不过这种东西，不管是林沐白还是瑞清都不是那么看重，到时候将经验补起来就行了。 没有人天生就是有经验的，林沐白跟瑞清也是一样。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现在瑞清跟林沐白可以说是非常的淡然了。 “如此便好，肥皂店现在怎么样了？” 最近这段时间忙着这三家人的事情，林沐白想起来自己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去肥皂店了。 好在肥皂店管账目的是话你那个，林沐白相信，不管怎么样花娘都是不会在这件事上面黑他的。 因为花娘想要跟他有长期的合作，那现在就不会眼皮子这么浅。 这件事瑞清倒是知道一些，他对林沐白道：“花娘妈妈打理的不错，现在肥皂点已经入账五千两银子了。” “什么？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才开张不到十日。”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 不是说江宁的肥皂市场已经几近饱和了么？ 虽然吴家的话林沐白没有完全相信，但是却也没有完全不信。 在将信将疑的时候，吴有才的话林沐白多少也是听进去了一点的，没有想到的是，和居然完全都是鬼话。 果然啊，为了利益，他们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违背的。 瑞清见林沐白如此惊讶，有些好笑的对林沐白道：“这不过是分红给您的而已，妈妈那边可是拿了大头呢。” 他甚至都没有想过，在林沐白跟花娘之间，林沐白居然让花娘占了上风，肥皂是多么赚钱的行业，林沐白居然让花娘拿了大头？ 若是换成他的话，瑞清自认，没有这样的好脾气。 “一直都是花娘出的原料，让她拿大头是应该的。” 竟然有这么好的脾气？ 瑞清看着林沐白，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就算是这样，在瑞清的心中，林沐白也是不应该给妈妈大头的。 看着瑞清的样子，一时间，林沐白觉得有些好笑。 “妈妈不会让我吃亏的，用这些银子买个安生也是福气。” 也就是林沐白豁达了，若是瑞清的话，他是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想法的。 不过林沐白能有这样豁达的一面的话，对于瑞清来说也算是好事。 毕竟，跟皇家人相处的话，若是不豁达，很有可能就直接气死了。 很多事情虽然都不是瑞清想要做的，但是他确实是做过让很多人知道了抓狂的话。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对于瑞清来说，现在林沐白豁达是最好的了。 “据说王大人又来找您周旋了？” 王有仁来找他，说白了又是为了借钱的事情。 之前林沐白是没钱，手头的银子都拿去周转了，现在有银子了，王有仁没有对林沐白开口，那林沐白也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想到了一件事，林沐白对瑞清戏谑道：“我记得你跟王家小姐好像打得火热啊，怎么样？有没有娶了做王妃的意思？”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个，瑞清便觉得头疼。 “徒儿已经跟皇爷爷请求赐婚了。” 看瑞清的样子就知道，皇上并没有同意。 其实想也知道，瑞清跟王家小姐之间的差距有点大，若是让那位王小姐做瑞清的侍妾，甚至于侧妃都行，但是若要做瑞清的正妻的话，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第142章选择 第142章 选择 然而林沐白看瑞清的样子，仿佛又不像是要上演情深深雨蒙蒙。 “你的意思呢？” 还能有什么意思？ 瑞清叹了口气，对林沐白道：“若是她愿意做妾的话，徒儿可以娶她，若是不愿，那徒儿也没有办法。” 皇上的旨意是不可以违背的，而瑞清跟那位王小姐也没有到一片情深似海，非君不嫁非卿不娶的地步，只是互通心意而已。 若是没有在一起，虽然瑞清会有些遗憾，但是那也绝对没有到伤心的地步。 挑了挑眉，林沐白病没有十分意外，只是道：“你已经想好了么？” 现在这是唯一的办法，不是有没有想好的问题，是没有选择。 瑞清叹了口气，对林沐白道：“自然，皇爷爷已经在为徒儿选妻子了。” 现在瑞清的年纪，若不是因为父亲死了守了几年孝的话，可能已经是几个孩子的父亲了。 有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皇上着急也是应该的。 出了孝期，也该到了成家娶妻的日子了。 “皇爷爷得意思，等徒儿治灾完，回京城的时候，就是徒儿娶妻的时候。” “也好，你皇爷爷是为了你好。” 瑞清是不是喜欢，那就不知道了。 很显然，瑞清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也没有选择的权力，也没有看出来林沐白是在担心他究竟是不是赞同皇上的想法。 瑞清只是对林沐白道：“徒儿知道，相信皇爷爷也回为徒儿选一个贤惠的妻子。” 做王府主母，贤惠就够了，至于日后瑞清是不是会跟她举案齐眉，那就不知道了。 反正瑞清会敬重她也就是了。 这样的结果也是所有的王妃想要的。 “也是。” 不无不可的点了点头，林沐白没有再多问下去，这种事情，林沐白不想，也懒得多问，反正不管怎么样，这都跟他没有太大的关系。 至多到时候瑞清会带着妻子来给林沐白磕个头也就是了。 想到了一件事，瑞清有些八卦的凑近林沐白，疑惑道：“师父，您的年纪也到了，为何不娶妻？” 像是林沐白这样的条件，应该不是没有女子可以娶才对。 更大的可能，应该就是林沐白自己不想。 这样的问题很早之前瑞清就已经问过林沐白了，可能现在瑞清已经不记得了，但是不管多久，林沐白对于这件事上面的答案，还是一样的。 “大丈夫何患无妻？没找到合适的妻子之前，我宁愿单着。” 林沐白就是这样的性格，瑞清早早就知道了。 但是让瑞清没有想到的是，到现在，林沐白身边没有妻子也没有儿子，身边就一个连姨娘都算不上的通房丫头还没有生育能力了。 可林沐白却也一点都不着急，甚至连娶妻的想法都没有。 每次王有仁开玩笑说让林沐白存一点老婆本的时候，林沐白也就是笑笑就过去了，完全没有当一回事的意思。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瑞清才惊异。 都说先成家后立业，现在林沐白立业都已经立得差不多了，居然还没有成家的打算，一时间，倒是让瑞清有些看不透了。 “不过是没有合适的女子罢了。” 怂了耸肩，林沐白看上去一点都不担心。 后市三十来岁都没有结婚的都大有人在，现在瑞清才二十出头，有什么可着急的。 即使在大商朝已经算是大龄男青年了，但是林沐白还是一旦都找个女人赶紧结婚的想法都没有。 何必呢，现在林沐白的艳福也不浅，为什么要着急着成亲？ “若是无人可娶的话，徒儿倒是可以为师父物色一二。” 听说是要做寿王殿下的师母，瑞清相信，就算是京城的那些名门闺秀，大多数也是愿意嫁给林沐白的。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对于瑞清来说，现在想要给林沐白找老婆，可以说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了。 看着林沐白，瑞清仿佛已经知道了一些什么。 “难道师父现在还不想成家？这是为何？” “何必成家呢，现在这样洒脱难道不好么？” 成家之后还要疼老婆什么乱七八糟的，光是想想就觉得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对于林沐白来说，在没有遇见一个必须要娶的女子之前，他都不想成家。 瑞清见林沐白如此，不禁有些无奈的怂了耸肩，对林沐白道：“若是找到了师母，师父您记得跟徒儿说一声。” 看现在林沐白这样郑重其事的样子就知道，之后娶了妻，林沐白一定是非常的疼爱妻子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瑞清才如此小心翼翼地要求林沐白介绍一下日后的师母。 到时候若是要被林沐白罚了，也能够联系师母帮忙求求情。 越是这样想，所以现在瑞清现在更加的期望林沐白赶紧娶妻生子。 这样对于瑞清来说，也算是多了一个宠爱他的人。 看着瑞清如此没出息的样子，林沐白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放心，就算没有你师母，我也不会砍了你的。” 所以其实现在瑞清不用那么担心的。 看着林沐白，一时间瑞清有些不知所措。 就是小心思被人窥探了的不知所措。 颤巍巍的看了林沐白一眼，瑞清小心翼翼的道：“师父，其实，您已经到了娶妻的年纪。” “好了，别说这件事了。” 在这件事上面，林沐白不想多说什么，反正不管瑞清说什么，在没有遇见那么人之前，林沐白都是不会妥协的。 别看平时林沐白看起来这么冷静的样子，但是事实上，在对感情有关的事情上面，林沐白还是十分的感性的。 见林沐白仿佛有些生气了的样子，瑞清也不敢多说什么，悻悻的住了嘴。 他道：“花娘妈妈已经开始庆祝了，相信，再过不久王大人便要来找师父您了。” 不是吧？花娘的动作这么快？ 一时间，林沐白竟然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看着瑞清，林沐白苦笑道：“现在我也没有银子借给他啊。” 第143章手头紧 第143章 手头紧 这五千两，是用来做启动资金的，哪里有那么容易就借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钱的王有仁？ 若是手底下有空的时候还好，现在是手头并不宽裕，怎么借给王有仁？ “谁家都不容易啊。” 林沐白摇了摇头，没有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了。 现在这个时候，林沐白自己也没钱，就算知道王有仁肯定不会坑他，但是还是没有办法借给王有仁银子了。 可能过几日还行，反正现在肯定是不够得了。 就算肥皂店来钱快，那也及不上林沐白现在用钱快啊！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对于林沐白来说，他无法借给王有仁银子了。 可能是应了瑞清的话，不一会王有仁便来了，找到林沐白，但是开口却并没有找林沐白借银子，看上去好像也是不想要银子的样子。 “寿王殿下跟舍妹的事情，你听说了么？” 瑞清才刚刚跟林沐白说这件事，林沐白自然不能说没有听说， 故作轻松的怂了耸肩，林沐白道：“听说了，你妹妹是什么意思？” 这种事情，他们这种外人也是没办法多说什么的。 毕竟就这件事来说，他们说的再多，也比不上当事人的一句话。 林沐白不问这个还好，一问这个，王有仁便觉得愁死了。 看着林沐白，王有仁叹了口气，道：“我妹妹的意思，是愿意给守望点下做侧妃。” 谁家的女儿不疼呢？王有仁也不希望自己疼爱的妹妹去做妾，但是她自己愿意，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更何况，不管是对于谁来说，他们王家的女儿能够给寿王殿下做侧妃都是高攀了，甚至于王家众人都非常满意这门婚事。 愁容满面的，也就只有王有仁一人了。 “只要你妹妹过得好，是不是正妃又有什么要紧？” 就像是当初王有仁说的，按照他妹妹的身份，给瑞清做正妃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做侧妃都是勉强。 现在瑞清尽可能的给他妹妹争取来了侧妃的位份，也该知足了。 王有仁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在对瑞清的事情上面，他是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只是觉得，他妹妹过去了不是主母，很有可能被欺负。 “若是可以的话，小弟想请林兄多多招抚一二小妹。” 毕竟林沐白是瑞清的师父，林沐白的话，瑞清总归还是听的。 也不需要多了，只要林沐白时不时的提一嘴王小姐的事情，相信，瑞清是不会对他妹妹很差的。 就说怎么来了半天都是在东拉西扯呢，原来是在这儿等着。 对此，林沐白不置可否的道：“这只是小事而已，若是你来此只是为了这件事的话，那么五答应你。” 当然不仅仅是这件事了，王有仁有些小心翼翼的对林沐白道：“最近林兄的手头可宽裕？” 花娘已经开始庆祝了，一直都关注着百花楼的王有仁自然不会不知道。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王有仁才会这么快的来找林沐白了。 就知道他打的是这个主意，林沐白看上去有些哭笑不得，他对王有仁道：“若是有银子的话，我自然会借给你。”可现在是没有啊。 谁手上都缺钱的很，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更何况对于林沐白来说，现在他手上已经缺了很多银子了，若是还借给王有仁的话，那么他铺下来的这么大的摊子也算是毁了。 无论如何，林沐白都不是那种牺牲自己的人，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现在在面对王有仁开口的时候，林沐白才会没有多犹豫的便拒绝了。 其实也不用，在林沐白没有一口答应下来的时候，王有仁就已经知道了林沐白的答复。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王有仁也没有自取其辱的多问什么，便直接对林沐白道：“大家都不容易，我先回去了。” 找林沐白借的那些银子，在财政好了之后，王有仁自然会还给林沐白。 现在他没有提，应该就是不想要那些银子了。 看着王有仁离去的背影，林沐白知道，王有仁是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 如此便好，林沐白就喜欢这样有自知之明的人。 “王大人对您说什么了？” 不一会，瑞清便拿了东西回来，看着林沐白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不禁有些茫然了。 是发生了什么所以让林沐白出现了这样的表情？ 瑞清有些不解。 “没什么，我是觉得，王大人是给知情识趣的人。” 若是一般人的话，可能还会多加纠缠，到时候谁都不好看，倒不如像是王有仁这样，有自知之明一点，在看出来了林沐白已经没有多余的银子或者是不想借给他了之后，便直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若无其事的走了。 这便是林沐白所欣赏的一点。 见林沐白如此，瑞清也是跟着点了点头，在这件事上面，王大人确实是知情识趣，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林沐白才会欣赏王有仁吧。 “对于王家小姐的事情，王大人跟师父您说了么？” 王小姐会不会嫁给他，在这一点上面，瑞清还是有些紧张的。 虽然没有到情深似海的地步，但是他们之间却还是真心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对于这件事来说，瑞清还是有些紧张。 “当然，王大人最疼爱的就是那个妹妹，怎么可能没有嘱咐？” 听林沐白这意思，难道王家小姐真的已经决定嫁给他了？ 看着林沐白，瑞清看上去有些不敢相信。 “若是王大人没有骗我的话，是真的。” 在这种事情上面，王有仁也不至于骗林沐白。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瑞清闻言，简直欢喜的不成样子。 看着林沐白的眼神都带着惊喜。 他道：“那……小弟是不是已经可以回去准备了？” 眼神当中满是希冀。 对此，林沐白显得有些无奈。 就算他没有娶过妻，但是基本的事情林沐白还是知道的。 正妃进府之前，瑞清娶妾进府也就罢了，若是娶侧妃的话。 第144章侧妃 第144章 侧妃 等正妃进府了之后，侧妃也就不好过了。 这是喜欢王小姐还是要害王小姐啊？一时间，林沐白游戏而看不清楚了。 瑞清闻言，不禁讪讪的笑了笑，对林沐白不好意思的到：“是，是徒儿太心急了。” 现在只是期望着皇上赶紧找好正妃，然后让瑞清跟娶王小姐一起将正妃娶回来。 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林沐白没有蒋瑞卿的狂喜当一回事，只是对瑞清道：“等你成家之后，我给你放几天假。” 有假放自然是最好的了，瑞清对林沐白道：“那么小徒便多谢师父了。” 在林沐白的身边，虽然学习的并不是那么紧张吧，但是对于瑞清来说，也没有真正休息的时候。 现在能放假了，自然是极好的。 “行了，就算是放假那也是明年的事情了，你现在这么高兴有什么用？” 令瑞清高兴的事情明年才发生呢。 这样说就十分的扎心了，瑞清看上去有些颓丧。 也就是林沐白才能够这样扎瑞清的心，但是瑞清不能拿林沐白怎么样了。 “师父，您就不能容我开心一会么？” 明明是这么值得开心的事情，林沐白却偏要泼他的冷水，瑞清看上去无奈极了。 “我这是在教导你呢，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要宠辱不惊。” 放个假就成了现在这样了？瑞清也就这点出息，要是被皇上看见了，还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 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对于林沐白的话，瑞清也没有办法表示赞同或者反对，只是对林沐白道：“师父，学生都是喜欢放假的……”除非是那些喜欢学习喜欢到狂热的学生，不然的话，谁说放假不是欢欢喜喜的？ 就算瑞清再怎么宠辱不惊，在这件事上面，也不至于会宠辱不惊的， 这还有理了？ 林沐白看着瑞清，作势要打。 在林沐白的手下混了这么久，瑞清还没有挨过打呢，就算是打手板也没有过。 这下见林沐白如此，一下子瑞清便急了，一边躲闪一边告饶。 “师父，徒儿错了，徒儿再也不敢了！” “你个小兔崽子，给老子停下！” 这边的动静很快便吸引了在屋子里的画儿的注意，一出来，看着林沐白跟瑞清又在打架，一时间，画儿看上去很是无奈。 “你们闹什么呢？沐白哥哥，你又欺负寿王殿下了。” 最开始画儿看见林沐白欺负瑞清的时候还有些诚惶诚恐的担心瑞清会报复。 但是后来渐渐的，画儿明白了，按照林沐白跟瑞清的关系，那是不管怎么闹，他们都是不会真的生气的。 所以现在看着他们闹腾，画儿也只是笑着象征性的制止一下，更多的也就没有了。 “是这个小兔崽子不知道尊师重道，老子今天定要教训他一顿不可！” 指着瑞清，林沐白看上去非常生气的道。 “师父您也为老不尊啊。” 骤然从画儿的身后探出一个头来，瑞清做着鬼脸对林沐白道。 谁是老了！ 原本林沐白没有那么生气的，现在瑞清这样一说，林沐白才是真的要生气了。 冲上前去，这一次林沐白是真的要收拾瑞清了，他什么时候就老了，还为老不尊，亏得瑞清说得出口！ 见林沐白如此，一时间瑞清便有些慌了，左躲右闪的将自己脱离开“魔爪”。 画儿见他们闹腾的厉害，也懒得拦着了。 只是在一边看戏，一边对林沐白道：“下手轻点，留了疤就不好了！” 瑞清因为林沐白的缘故瑞清身上有伤痕的话，相信不放过瑞清的人有很多。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画儿才专门如此嘱咐道/ 其实就算是画儿不说的话，林沐白也是不会在对画儿的时候多说什么的。 毕竟对于林沐白来说，在这种事情上面，他还是有分寸的。 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何必伤人呢？ 瑞清倒是觉得没有什么，林沐白是他的师父，所以不管怎么对他都是应该的，抱着这样的想法，所以不管林沐白对他做什么，瑞清都是觉得是应该的。 看着他们闹腾，画儿看上去有些颤巍巍的。 从背后看画儿好像是哭了，但是林沐白知道，画儿这是笑得要哭了。 画儿是个什么尿性，林沐白还是知道的。 也正是这样，所以在画儿面前，林沐白才会这样的不加掩饰。 “好了，一会刘婶就要来叫你们用晚膳了，赶紧收拾收拾，你瞧瞧你们，闹成什么样了？” 真够可以的，也就是林沐白跟瑞清了，别的人哪里会有这样的情况？ 看着瑞清跟林沐白，一时间，画儿竟然有些找不到话来形容。 想想，其实瑞清说的话还挺对的，林沐白跟瑞清两个人现在好像就是林沐白在为老不尊的样子。 “行了，吃饭去咯。” 摸了摸肚子，林沐白不得不承认道，他现在确实是有点饿了。 跟瑞清闹腾实在是太费体力了，像是瑞清这样十几岁的少年体力都这么好么？ 还是说，林沐白真的老了？ “是，师父。” 见林沐白回复了正经，一瞬间瑞清也恢复了正经。 在对林沐白的时候，瑞清仿佛已经知道了什么， “师父，画儿师娘现在的身体好了么？” 若是画儿身体好了的话，说不得林沐白可以添一名子嗣，现在林沐白的能力，添一名子嗣正合适。 而且现在的画儿也是正当适合生子的年纪，若是身体好了，添一名子嗣才算是完美。 “这个我也不清楚，画儿整天一碗一碗的汤药喝下去，应该是好了的吧？” 林沐白看上去有些不确定的道。 毕竟对于林沐白来说，判断女子身体好坏这样的命题，林沐白是真的不知道，也无法确定。 见此，瑞清不由得有些意外的道：“难道画儿师母没有跟你说吗？” 不管画儿的身体是好了还是没有好，告诉林沐白都是争宠的利器啊，难道画儿不会这种手段么？ 在皇上的后宫之中，那些病美人争宠的手段大概都是这样了。 第145章生气 第145章 生气 “没有啊。” 林沐白觉得应该是没有好，不然的话，画儿是应该会跟他说让他高兴一下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林沐白并没有多想瑞清的话，只以为瑞清的话只是出于一种关心而已。 在没有等到瑞清接下来要说的之后，林沐白也没有将这件事当回事，只是对瑞清道：“你现在也该好好洗洗去用膳了，闹腾了这么久，难道你不饿吗？” 饿是肯定饿的，但其实若是林沐白不说的话，瑞清觉得还好，林沐白一这样说了，瑞清瞬间便觉得自己饿的不行了。 “徒儿这便去。” 匆匆对林沐白行礼过后，瑞清赶紧给自己收拾了一下，以防一会错过了晚膳。 瑞清可是知道，若是他没有出现在晚膳的话，林沐白是不会给他留饭的，就算刘婶善良，给他留了晚膳，一个人吃也总归不是那么回事儿。 从最开始，瑞清就不是喜欢吃独食的人。 见瑞清匆匆走了，林沐白看上去好像有些无趣的样子，耸耸肩也回去换件衣服洗漱了。 等到餐厅的时候，他们发现，姑娘们已经全都到期了。 见到林沐白跟瑞清来了，花娘很是热情的招了招手，道：“真是巧了，刚准备去叫你们，你们就来了，今日是庆功宴，好好吃好好喝啊！” 看她这么开心就知道，这一次的收入一定不少。 花娘是什么个性林沐白可是知道的，典型的无利不起早。 虽然林沐白是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了，但是在面对这件事的时候，却还是有些酷小贝肚饿。 “怎么着？有好吃好喝的你不高兴？” 看着林沐白的样子，一时间花娘看起来有些不高兴。 寻常时候，有好吃好喝的，林沐白一准儿是开开心心，可现在有好吃好喝林沐白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其中的反差让花娘觉得有些好笑。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在对林沐白的时候，花娘故作不高兴，就想看看林沐白则么说。 女人果然是难以伺候啊，林沐白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对花娘道：“这不是见姐姐们都坐着，觉着有些无聊么？花娘妈妈别见怪啊。” 对花娘笑着，林沐白显得有些无奈。 这样的态度花娘没有觉得有什么，倒是柳雨晴不满意了。 越是在风月场上的人越是对于旁人不尊重她敏感，若是在没有办法发脾气的场合也就算了，但是在林沐白面前，柳雨晴觉得，自己就没有办法忍着了。 “怎么？我们姑娘是给你取乐的？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看着林沐白，柳雨晴说话不可谓不冲，林沐白是没有跟她计较的打算。 但是这却不代表别人不打算计较了。 瑞清皱眉看了柳雨晴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这一眼也已经足以让花娘心惊胆战了。 “雨晴。”警告的看了柳雨晴一眼，在柳雨晴安分了之后，花娘看了吴梦瑶一眼。 对瑞清陪笑道：“姑娘年轻不懂事，还请寿王殿下莫要计较。” 没有说话，瑞清看了林沐白一眼，等着林沐白的答复。 很显然，他的意思就是，若林沐白生气了，他也就生气了，但是林沐白没生气的话，那么瑞清也就没事。 “雨晴心直口快，是我唐突了。” 对于这件事，林沐白倒是没有生气，很淡然的看着花娘，甚至还道了歉。 没有正面刚也算是让花娘松了口气，柳雨晴这姑娘还真是半点都不给人省心。 若是瑞清不在的话，不管柳雨晴怎么怼林沐白，花娘都不会去管，但是现在瑞清在，当着瑞清的面不给他师父面子，那瑞清不生气，才怪了！ 在看见花娘那一眼的时候，柳雨晴就知道自己的话有欠妥当了，但是却又怎么都说说不出道歉的话来，只能梗着脖子在哪里，半点妥协的意思都没有。 柳雨菲悄悄的扯了一下柳雨晴的意思，示意这个时候她可以稍微妥协一下。 但是柳雨晴却依然还是那样，实在是让柳雨菲有些担忧。 安抚的看了一眼柳雨菲，林沐白让她知道，这件事不会让她姐姐怎么样的，这才让柳雨菲放心。 吴梦瑶很快便接受到了花娘的意思，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吴梦瑶却还是妥协了。 一曲剑舞天外飞仙让林沐白觉得非常的惊艳。 可就算是这样，一顿饭吃的也算是如同嚼蜡。 因为林沐白的一句话，花娘斥巨资的庆功宴也算是毁了。 不过这个时候，花娘已经不会迁怒于林沐白了，毕竟若是没有林沐白的话，她也不会赚这么多银子了。 早就说了，若是林沐白能让花娘赚银子的话，花娘就把他当少爷供起来，现在林沐白做到了，花娘自然也是要做到。 等到了林沐白的院子里，瑞清的脸色这才沉了下来。 斟酌着看着林沐白，瑞清看上去有些为林沐白过的日子而愤怒。 “师父，不如徒儿帮您搬出去吧。” 不然每日林沐白这过的是什么日子？ 瞧那位姑娘说的话，根本就没有将林沐白当一回事，这样的日子，林沐白过得下去，他可看不下去！ “行了，雨晴没有你想得那么坏，只不过有些时候不会说话而已，你一个大男人，何必跟她计较呢？” 这是他跟一个女子计较么？ 瑞清显得有些苦笑不得，他道：“徒儿是觉得师父如此被人看轻不好。” 特别还是被一个戏子看清，这实在是让瑞清有些不能够理解。 难道林沐白就真的一点都不生气么？ “当然不生气。” 林沐白看上去非常淡定，至少在这件事上面是这样的。 他道：“何必跟女人生气呢？”像是女人这种不讲道理的生物，要是他真的生气了的话，他就输了。 “可她说师父您不是个东西。” 难道这林沐白都受得了？瑞清实在是不敢相信，也正是因为柳雨晴的话，所以瑞清才会这样的生气。 “这有什么可生气的。” 柳雨晴指着林沐白骂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要生气，林沐白早就气死了。 第146章生气与否 第146章 生气与否 更何况，林沐白知道柳雨晴的本性不坏，就是有时候嘴上不饶人而已。 反正他是没有将这件事当一回事了。 “你就把这事儿当个笑话看，也就过去了。” 虽然瑞清护着他让林沐白有些感动吧，但是林沐白却还是觉得有些好笑。 这种事情，瑞清有什么可生气的？反正林沐白是一点都不生气，柳雨晴这样对他的时候多了，要是每一次林沐白都生气的话，那他早就跟柳雨晴不共戴天了。 跟一个脾气不好的女人有什么可计较的？ 更何况，林沐白跟柳雨晴一天到晚抬头不见低头见，若要生气的话，生气到哪辈子去？ 虽然瑞清知道这个道理，但是眼睁睁的看着有女人在他跟前这样说他的师父，瑞清还是受不了。 等了好一会，瑞清对林沐白道：“师父，日后我不见雨晴姑娘就是了。” 要是见的话，他担心自己会忍不住掐死她。 不知道瑞清是个什么想法，不过林沐白觉得也是，按照柳雨晴的脾气，若是跟瑞清吵起来的话，她肯定是讨不到好去。 按照花娘的脾气说不定会牺牲柳雨晴，这对谁都不好。 也不是什么不共戴天之仇，没有必要。 “你既然不喜欢，不见就是了，最近吴家人有出现么？” 看着瑞清，林沐白有些疑惑的道。 最近吴家人都没有出现在林沐白面前，这让林沐白有些不解，难道他们是不打算跟林沐白作对了么？还是说，有更大的阴谋等着他？ 按照那些人的尿性，林沐白觉得，更有可能的是后者。 他带走了吴家那么大的利益，吴家不可能就当没有这么回事，甚至还不出现在林沐白眼前碍眼。 见林沐白状似有些不安，瑞清道：“放心，吴家现在应该没空对您做什么。” 听这语气，是瑞清对吴家做了什么？ 林沐白饶有兴致的盯着瑞清，似乎在等瑞清的解释。 没有给予林沐白解释，他们做的事情很多都是不能解释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现在瑞清看着林沐白可以说是一脸的高深莫测，半点都看不出来什么。 见此，林沐白也不多问，反正瑞清想告诉她的时候，自然就说了，不想告诉的时候说也没有用。 见林沐白没有多说什么，瑞清道：“师父只需要记得，短时间内，吴家无法给师父您添堵也就是了。” 是这个道理，林沐白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这件事本身也是没法多问的。 “那就趁着这段时间，让林青赶紧好好做事。” 现在吴家腾不出手来，那么现在就是林沐白的好机会了。 等到吴家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是吴家没有办法轻易的轻举妄动的存在，这样一来的话，论钻空子，林沐白也是王者。 瑞清闻言，有些哭笑不得的对林沐白点了点头，瑞清道：“既然师父您已经这样想了，那么徒儿这便去安排。” 对林沐白点了点头，瑞清看上去十分的有把握。 现在林沐白便是吴家不敢轻举妄动的存在了，若是之后林沐白手中还有不弱的势力，那么就算是还想要跟林沐白作对，吴家也要好好的掂量电狼才是。 正是这样，所以现在时间才要抓紧。 “听说吴家把女儿送进宫去了？” 没想到吴家还有这样的关系呢，这倒是让林沐白对他们另眼相看了。 对此，瑞清耸了耸肩，对林沐白道：“此事，徒儿在背后推了一把。” 若不是因为这样的话，一个商户的女儿想要进宫？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有些意外的看着瑞清，林沐白没有想到，瑞清居然会帮他们做这种事。 这难道不是在帮着吴家往上爬么？ 对此，瑞清笑得一脸高深莫测，他道：“吴家可没有那么容易就能够爬的上去。” 一个商户，就算是最后做了皇商，那也是最卑贱的商人，爬到顶峰也就是个皇商了。 就算在瑞清的帮助之下，他们费尽心思的爬上去了，想要将人拉下来，对于瑞清来说，也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现在瑞清帮着吴家，是一点私心都没有的。 用这样的手段，也能够让吴家最近忙着送女儿进宫的事情，没有办法找林沐白的麻烦。 商户之女进宫，最多也就是做个贵人而已，想要坐到妃子，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本朝虽然其名为商，但是却还是十分的鄙视商户。 士农工商，商人永远在最底下、 皇上也是这个意思，所以吴家的女儿，永远别想往上爬。 看上去是给吴家提供了便利，但是事实上，谁知道这是不是灾祸呢？ 林沐白看着瑞清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瞬间便明了了他的意思。 “你可真的是好心啊。” 没想到，瑞奇怪居然还有这样的心机，真够损的。 瑞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对林沐白挑了挑眉，瑞清道：“被我算计，也只能说吴家那些人技不如人罢了。” 如若不然的话，大可以拒绝瑞清吧。 他们没有这样的底气，能够怪谁？ “你啊，真是。” 点着瑞清的眉头，林沐白看上去有些无奈。 这样的事情，别说是吴家了，就算是一般的官宦世家，都没有办法拒绝这样的事情。 瑞清就是吃准了这一点，才摆了吴家一道。 “进宫的是吴有才那个妹妹？” 吴家年轻一辈，好像就只有吴有才的妹妹一个姑娘家，除了她也没有选择了。 但是要林沐白说的话，吴有才那个妹妹还真的是不够出色。 一般人家的小家碧玉都比她要出色，这样的姑娘进宫，想也知道，就那样了、 瑞清挑了挑眉，道：“这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了。” 吴家那姑娘，进宫秀女是不够格的，只能做宫女，能不能被皇上看上还不知道。 更何况，皇上已经年老，身边的也就是多年的皇后以及各位妃子。 吴家那位就算是被人看上，大多也只可能是哪位王爷，够不到皇上的身边去。 第147章吴家闺女 第147章 吴家闺女 “这种裙带关系，我不关心。” 就算因此吴家平步青云了也不要紧，跟林沐白不会有半毛钱关系，而且相信有瑞清在，他不会允许吴家平步青云的。 知道在这件事上面，林沐白看得比任何人都明白，所以瑞清才没有在这件事上面跟林沐白多解释什么。 不需要，也没有必要。 “听说江南那边现在的灾情非常严重，你打算怎么做？” 扬州那边的百姓正是不安分的时候，若是瑞清去的话，很有可能会遇见不小的额危险。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很显然，直接去扬州肯定不现实，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就是要先安抚扬州的百姓，然后再由瑞清亲自出面赈灾。 “我听说，扬州那边的知府跟王大人的关系不错，怎么样，你要不去问问王大人的意见？” 在这样的事情上面，相信王有仁比他们这些半吊子要好使多了。 更何况王有仁跟那边知府的关系都不错，若是让王有仁带个话，很有可能比他们说百十句都好使。 瑞清若有所思，看着林沐白，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个办法说不准当真可行，只是，师父您真的想好了要跟徒儿一起去么？” 这一去，势必是有危险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对于瑞清来说，他自己肯定是要去的，但若是将危险也带给了林沐白的话，这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 嫌弃的看了瑞清一眼，林沐白道：“我看上去就是这么的贪生怕死么？” 还是说，瑞清觉得，林沐白就是这么的一点危险都不敢冒的人么？ 若当真是这样的话，仙子啊的林沐白也不至于到今天的位置了。 更何况，林沐白相信，皇上是绝对不会让瑞清出什么事的，所以在瑞清身边，林沐白安全的很。 看着林沐白，一时间瑞清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过了一会，瑞清对林沐白笑道：“这样的话，徒儿倒是要多谢师父跟徒儿一起冒险了。” 在瑞清的心中，林沐白的才华横溢，加上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主意在，跟在林沐白的身边想来比他一个人的单独行动要顺利的多。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现在瑞清才着急着要带着林沐白一起走。 遗憾的是，林沐白没有办法这个时候走。 想了想，林沐白对瑞清道：“现在你可以派人去给扬州送一批粮食，顺便让扬州知府暂时安抚百姓，等到我们过去的时候，相信局势也能够平稳一些。” 现在林沐白手头还有不少事情没有处理，别的不说，就说那三家人的事情，林沐白现在还没有安排他们各自做事，就这么走了的话，怎么看都是有些不负责任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对于林沐白来说，现在走的话，显然是不现实的。 瑞清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也就没有强求，只是对林沐白道：“师父，若是可以的话，徒儿想要您出面，去跟王大人说上一说。” 若是可以的话，让林沐白出面比让瑞清出面要好得多了。 毕竟，王有仁跟林沐白是私交，然而瑞清跟王有仁，只是面子上的功夫罢了。 这只是小事，林沐白自然没有不同意的。 想都没有想，他便直接对瑞清道：“这只是小事，我回头就去跟王大人说，只是，这粮食的事情，现在江宁可没有。” 只能去别的地方调来粮食，但是现在这样的局面，又哪里有粮食呢？ 在这件事上面，瑞清看上去也很是为难。 沉默了好一会，他咬牙对林沐白道：“稍晚些时候徒儿去联系蜀王，从蜀中要一些粮食。” 蜀地是现在的天府之国，整个江南都受灾了，可能也只有蜀地能够好一点，避免于难了。 现在朝廷的赈灾粮食有是三分之二都是出自于蜀地，而且蜀地也没有出现灾害的情况、 所以现在能够调出来粮食的地方，出来京城之外，也就是蜀中了。 从京城调出来的话，路途实在是太遥远了些，若当真如此的话，到时候会出什么事儿都不知道。 从蜀中是最好的选择。 瑞清会跟蜀王有些关系也是在林沐白得意资料之中，对瑞清点了点头，林沐白道：“既然有这样的关系那就是最好，只是蜀王会不会放粮？” 听瑞清的口气，蜀王好像并不是皇上的儿子？不然的话，瑞清是叫叔叔的。 关系远了的话，会不会就出什么茬子？ 这倒是不至于，瑞清好笑的对林沐白摇了摇头，道：“自是不会的，蜀王是皇爷爷的侄儿。” 这个爵位是老蜀王，也就是皇上的兄弟传下来的，他们家做蜀王做的不错，所以皇上也就没有换人。 沉默了一下，林沐白意识到，这蜀王，就是传说中的藩王、 藩国可以说是国中小国了，藩王就是国中的土皇帝。 看着瑞清，一时间，林沐白有些犹豫是不是要将这件事告诉瑞清。 “师父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左右环顾了一下，林沐白将瑞清带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现在的林沐白早已没有当初的莽撞，知道隔墙有耳的道理，所以现在林沐白可以说是谨慎多了。 越是这样，瑞清越是不明白林沐白想说的是什么。 “若是想要防止朝中权利被分散，就应当……” 林沐白很少对他这么严肃的说话，每当这个时候，瑞清就知道，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这个时候也是一样，瑞清很谨慎的凝神去听林沐白的话、 他道：“削藩王，保江山。” “什么！” 瑞清看着林沐白，有些不敢置信，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没有想到，林沐白居然这样大胆，连削藩王保江山的话都能说得出来。 不过冷静下来想想，林沐白说的，却也就是事实。 艰难的咽了口口水，瑞清对林沐白道：“此事荣后再议，师父，请您切记，此话不能对旁人讲。” 要是被别人听了去，尤其是被那些藩王的人听了去的话。 第148章如遭雷击 第148章 如遭雷击 林沐白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 看着瑞清如此紧张的样子，林沐白显得有些哭笑不得。 他道：“难道我看起来就是这么莽撞的人么？” 这样的分寸林沐白还是明白的好么？ 瑞清也就是真的想太多了。 讪讪的笑了笑，瑞清看上去仿佛有些不好意思，他道：“徒儿这不是有些不放心么？” 虽然知道林沐白不是这样的人，但是瑞清还是会有些不放心的嘱咐。 毕竟这件事并非小事，若是说出去的话，不仅仅是林沐白死无葬身之地，就算是瑞清也讨不到好去。 所以瑞清才会这样小心翼翼的嘱咐林沐白。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在看着林沐白的时候，瑞清可以说是十分的小心翼翼了。 就担心林沐白一个不服输，就将这话说了出去，这可不是好玩的，若是当真出了这档子事的话，很有可能，林沐白就直接狗带了。 到时候会是怎么样的情况，那就不是瑞清能够帮着林沐白解决的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在对林沐白的时候，瑞清才会如此的小心翼翼，就担心万一出了什么事情，瑞清也无能为力。 “放心，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至于这么如临大敌么？ 难道他做事就这么的让人放不下心？ 到现在这种情况，瑞清自然是不可能赞同林沐白的话的了。 讪讪的对林沐白笑了笑，瑞清道：“这件事小弟也没有什么办法。” “行了，别跟我在这扯这些没用的，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倒不如赶紧写信给蜀王。” 等蜀地的粮食到了，他们才能够真正的放下心来。 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 瑞清看着林沐白，一时间有些讪讪，有些慌乱。 “是，徒儿这就去。” 他何尝不知道，现在说得再多计划得再周全都是没有用的。 最重要的，就是在等到蜀地的粮食到了扬州之后，扬州百姓稳定下来。 等到他们去的时候，忙得就是灾后重建的事情了。 “江宁并未受灾，只是周边的百姓有些波及就已经是这样了，你说真正面对灾害的扬州是个怎么样的情况？现在人口金贵，早点运粮食去，还能少死点人。” 虽然在贵族看来，百姓的命不值钱，但是林沐白却是知道，现在北边可是不安稳的很。 要打仗，那就是打人！ 试想，在这个没有热武器的年代，打仗那就是短兵相接，自然是哪一方的人数多，哪一方就占有先天的优势了。 在这个关键时候，还因为灾害死了大批百姓的话，那不是给原本就没有那么安稳的搭上又带来不小的压力么？ 这一点，林沐白不相信瑞清不知道，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林沐白才着急的要瑞清去给蜀王写信。 闲心瑞清也是知道这件事的，所以在对林沐白的催促的时候，瑞清并没有多说什么的意思，只是对林沐白道：“徒儿知道了，这便去。” 要是林沐白没有说人口的问题，瑞清还没有想到，现在一说人口的问题，瑞清总算是意识到了自己忽略的事情。 是啊，若是人口少了的话，那也就意味着，他们将要面对的是国中无人的情况。 这是所有的当权者都不想面对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林沐白一跟瑞清说起这件事，瑞清便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对林沐白点了点头，瑞清道：“徒儿这便去，师父放心。” 这还是林沐白放不放心的事情么？ 该操心的应该是瑞清一行人才对好么。 对于瑞清的心思，一时间林沐白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看着瑞清，林沐白道：“现在我们要做什么？” 事情其实很简单，瑞清想都没有想便对林沐白道：“师父，我们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靠您。” “靠我？” 这林沐白倒是有些不理解了，瑞清靠他做什么？ 若要上课还行，但是真的做事的话，林沐白还真不知道，瑞清能够靠他什么。 在林沐白疑惑不解的神色之下，瑞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道：“徒儿的意思，若是可以的话，请师父允准，徒儿送一批肥皂去扬州。” 听说扬州的瘟疫也发现了不少，若是真的一发不可收拾起来的话，那定然是要死不少人的。 在被林沐白提请人口的重要性之后，瑞清瞬间便想都不想的，想尽量保住那些百姓。 肥皂防止细菌侵害是极好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瑞清才会对林沐白开这个口。 原来是这种小事啊，对此，林沐白半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便直接对瑞清道：“可以啊，你想要多少自己去厂里拿就是了，记得记账。” 倒不是林沐白要跟瑞清算账，只是说这肥皂厂每天生产多少肥皂都是有定数的，这个数量不能乱。 再加上，这肥皂厂不是林沐白一个人的，若是要送瑞清一些的话，自然是可以，若多了，林沐白还需要把这个空补上。 总不能因为他跟瑞清的决定让花娘吃亏吧。 瑞清倒是没有想太多，他觉得，应该是林沐白不想厂里的账目乱了才会这样说。 这也是应该的，而且就是一件小事罢了，顺了林沐白的意思也是应该的。 “师父。” 看着瑞清欲言又止的样子，林沐白挑了挑眉，就知道瑞清不仅仅有这样一件事。 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林沐白，瑞清道：“徒儿想要的是……药材皂。” 早知道瑞清没有这么容易放过他的钱包，林沐白看上去非常不满的对瑞清挥了挥手，道：“去去去，自己去拿，别在这碍眼！” 拿了林沐白的东西还要林沐白的好脸色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像是赶苍蝇一样，林沐白将瑞清赶了老远。 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瑞清飞快的跑开。 不是担心林沐白后悔，而是担心林沐白看他的样子生气，然后将他抓过来打一顿。 别觉得意外，林沐白还真的做得出来这样的事情。 “算你小子跑得快。” 第149章解决之法 第149章 解决之法 蜀王的动作还算是快，林沐白跟瑞清很快就得到消息，蜀王的粮食已经到了扬州，并且扬州知府已经接收成功了。 可就算是这样，瑞清看上去还是没有多开心。 “怎么了你这是？” 被瑞清邀请，林沐白现在正泡在瑞清的温泉山庄的温泉里面，悠闲的喝着茶水，有些不解的看着瑞清看上去一脸愁容的样子。 难道蜀王解决了这件事瑞清还有什么不高兴的么？ 看着林沐白，瑞清看上去满脸的愁容，他道：“蜀王是给了粮食，但是却不足以支撑到我们到扬州。“ 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瑞清跟林沐白相信，扬州的知府都这样说了。 那很显然，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不然的话也不敢对瑞清开口。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躺在温泉池的边上，林沐白眯眼看着瑞清，听瑞清现在的意思，这是陷入了死局。 但若要解开这个局面，一定是有办法的，问题只是在于他们有没有相信的而已。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林沐白在看着瑞清的时候，才会如此的淡然。 就这件事来说，瑞清跟林沐白两人虽然暂时没有办法，但是他们相信，总归能想出办法来的。 办法都是人想的，现在的问题就是粮食而已。 “这样吧，酿酒的粮食还有一些，在第一批酒出来之前，我也不打算再酿了，不如送去扬州解燃眉之急？” 思索了一下，一咬牙，瑞清便对林沐白如此道。 一时间，瑞清有些感动。 他道：“若当真可如此的话，那徒儿可就要替扬州百姓谢过师父了。” 摆了摆手，林沐白道；“你可别觉得，这么容易就能够占我的便宜。” 想要占林沐白的便宜，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对于瑞清来说，他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师父放心，徒儿让谁吃亏都不会让师父您吃亏的。” 瑞清信誓旦旦的对林沐白保证。 然鹅事实也是这样，对于瑞清来说，林沐白才是自家人，总归是不能让自家人吃亏才是。 “你知不知道我说的别想让我吃亏是什么意思？” 看着林沐白，一时间瑞清有些不解。 “是什么意思？” 他有些不明白，林沐白的话，究竟想说什么呢？ 哭笑不得的看着瑞清，林沐白道：“你不会以为，我的酒厂就只在江宁开吧？” 虽然现在第一批酒还没有出来，但是林沐白相信，那是不会让他失望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现在林沐白已经开始考虑要在别的地方也开设酒厂了。 看上去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但是林沐白相信，他可以做到。 瑞清也对林沐白有自信极了，看着林沐白，瑞清道：“既然如此的话，那让扬州百姓给您建一个酒厂？” 这种小事，瑞清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帮那些百姓答应林沐白的。 “自然。” 现在扬州是正当灾年，但是寻常时候，扬州那边最是灯红酒绿了，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林沐白的酒在扬州一定能够买的很好。 瑞清不知道林沐白的想法，不过既然林沐白打算在扬州开一家酒厂，那瑞清除了帮忙，也没有拒绝的份儿。 他对林沐白道：“师父那你就这个要求？” “还要有什么要求？要百姓还给我粮食么？”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等到百姓们都重新开始耕种之后，确实是可以还给林沐白粮食。 但是他却没有这样的能力，向大面积的百姓借贷，这是皇上才有的权利。 他来用的话，一不小心就会变成心怀不轨，林沐白还想要活一段时间呢。 可是不敢这样做。 所以除了让百姓给帮着开酒厂之外，林沐白还有其他的选择么？ 没有！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林沐白的要求才简单的很。 不过就算如此，林沐白也没有亏。 毕竟，不仅仅免费得了一个可以立即投入使用的酒厂，而且还得到了百姓的爱戴。 这笔账仔细算起来，其实也没有那么的亏、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对于林沐白来说，现在他就是这样做的。 瑞清不知道林沐白的想法，只知道林沐白这样做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瑞清对林沐白一拱手，道：“师父大义，弟子自愧不如。” 若是人人都有林沐白的度量的话，现在也不会哀鸿遍野了。 “好了，别在这里给我灌迷魂汤。” 摆摆手，林沐白不想听瑞清的阿谀奉承，有好听的话自然是好，但是对于林沐白来说。 瑞清一个大男人的话有什么好听的？ 要有吴梦瑶那样清脆悦耳的声音的女人，跟林沐白说阿谀奉承的话才好听呢。 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林沐白，瑞清悻悻的闭上了嘴，他道：“师父，可喜欢这个地方？” 是没有想过原来江宁还有温泉山庄，林沐白惬意的发出了一道鼻音，道：“嗯，这地方很好啊。” 瑞清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那师父，将这个地方送给您可好，连带这山庄里的如花美眷，一同送与您了。” 斜睨了瑞清一眼，林沐白戏谑道：“这么好？说吧，有什么事情。” 就他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个性，若说给林沐白送礼是没有目的的，林沐白还就不相信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林沐白才一点都没有犹豫的拆穿了这小子。 对于林沐白的话，瑞清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的对林沐白道：“师父高明，徒儿是想请教一下师父，皇爷爷的万寿快到了，师父觉着，徒儿应当送什么守礼给皇爷爷？” 若说送寿礼给皇上，最好的当然不可能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了。 在皇上那样的地位，天下至尊，有什么好东西是得不到的？ 林沐白稍微思索了一下，对他道：“那你就送你皇爷爷千里江山吧。” “师父！” 他怎么可能送给皇上千里江山？若是被那些有心人听了去，瑞清准会被安上谋逆的罪名！ “瞧你这点出息。” 第150章“千里江山” 第150章 “千里江山” 瑞清显然是被林沐白这么一句“千里江山”吓了一跳。 看到依旧一脸不要紧的还在打趣着的林沐白，瑞清不由觉得这位主心可真是大，这般玩笑，也乱开。 瞅见瑞清一脸不思议的表情之后，林沐白“噗嗤”一笑。 虽说自己脾气冲动了一些，到还不至于这么不谨慎，本想捉弄这傻徒儿一番，不曾想这货上套路倒上的很较真。 然后林沐白便开始给他娓娓道来：“眼下江宁四周各处饱受天灾祸害，到处都是一片叫衰之景，百姓苦不堪言。正是皇上最为头疼之时，所以寿宴必定以简办最好不过。” 瑞清细细听着林沐白的详解，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是这样的没错，这些天，宫里不停派人来信询问治灾情况和赈灾情况，可见，皇爷爷有多么关注赈灾的事情。 于是瑞清又紧张了几分。 林沐白看了一眼瑞清又接着道：“所以明白人都知道寿礼一定不能太过精奢的。一来，花里花哨的奇珍异宝在偌大的皇宫显得并不出彩，俗气不说，在当下民间正疾苦的时候，奢靡是一种大大的忌讳了。再者，礼物太过精致，会让你皇爷爷反倒觉得你心思没用对地方，正值灾后安抚百姓的重要关头，你竟然还有心思挑选别致的寿礼。” 听到这，瑞清已然有些安奈不住了：“师傅，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的，但寿礼不可不给呀，我这不正是请教您合适的礼物到底是什么吗？” 这些道理，瑞清都懂，但寿礼是肯定要给的，再怎么说也是皇爷爷，太草率也是不行的。 林沐白看着瑞清猴急的样，又是忍不住一阵嗤笑，让瑞清看着更加焦急了。 连忙问道：“师傅是不是有什么好点子，快于徒儿说一说呀。” “莫急。且听我慢慢讲便是。”林沐白喝了口茶，继续道“眼下你皇爷爷最关心的是什么？” “当然是受灾百姓的情况啊，这还要说嘛。” “没错。所以眼下最要紧的也正是要解决好受灾百姓的吃喝住问题，这也是这几天你一直在做的。只要你把扬州百姓的粮食问题解决好，百姓又回复之前的安康生活，皇帝必定会龙颜大悦，这不正是你给你皇爷爷的最好的寿礼吗？” 瑞清邹了邹眉头，显然他对于林沐白这个提议不是很满意。 治理有功，百姓安康，皇爷爷自然是开心至极的，但这和寿礼又有什么关系？ 林沐白没有理会瑞清脸上不解的神色，而是赋有玩味地看着手中的茶杯，开始把玩起来。 “你说过之后会让扬州的百姓为我开一个酒厂的吧？” 林沐白突然发问起来，瑞清更是疑惑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林沐白就惦记着酒厂的事！ “啊…是啊。” 林沐白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就是我想让你送给你皇爷爷的寿礼了。” “什么？” 瑞清越发弄不明白林沐白到底在说什么了，送酒厂？皇宫每月都有从各地临工上来美酒珍饮，难道他还真要送一个酒厂给皇爷爷不成？ “千里送“江山”，礼轻情意重。我方才突发奇想，于是便有了我这酒酿的名字，就叫千里江山。你刚才也说了，灾后扬州就会办一个酒厂，扬州百姓休整好了之后，开始农耕的由扬州粮食酿出来的第一批酒你可以送给你皇爷爷。虽说你大老远只给带去了一壶酒，但这酒却饱含灾后扬州百姓。对于朝廷和皇帝的感恩以及爱戴，这满满的情意的寿礼，岂不美哉？” 林沐白这一番说辞，让瑞清再次为林沐白的才华所佩服，不得不说林沐白的确口才了得。 虽说仅是短短的一个“千里送江山，礼轻情意重”，却是一个很好的点子。 只是这第一批“千里江山”还未出来，瑞清也还不敢就这么断然轻易决定下来。 于是瑞清提出了自己的担心：“这所谓的“千里江山”是否能配的上它的名呢？” 林沐白则是一脸骄傲：“保证你不会失望就是了。” 林沐白这一脸自信的样子，不禁让瑞清也开始对这“千里江山”产生好奇起来。男人哪有不爱美酒的道理！于是想着瑞清咽了一口口水。 瞥见瑞清的好吃样，林沐白朝瑞清丢了个大大的白眼：“我这是已经没了现成货，待酒出来后，送你一壶便是。” “那就要多谢师傅了！只是一壶太少，师傅可以多赏徒儿几壶。”瑞清高兴地朝着林沐白拱手作揖起来。 林沐白赶忙阻止了瑞清：“你倒是很不客气！快收拾你那假客气的样来吧。” 瑞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了笑。 林沐白忽然觉得自己收的这徒儿，有的时候真像是多了个儿子。以前在宿舍的时候，就会和寝室里的那群狗子，互称儿子没玩没了。 但在瑞清身上，林沐白才真正感受到当父亲的感觉。 “这主意我也帮你出了，是不是也该回去做事情去了，毕竟时间很紧。” 瑞清点了点头，刚要走人又提醒道：“那师傅，粮食什么时候可以让人运去扬州。” “粮食就在酒厂，我会和底下人说好的。” “嗯，我放心得很。” 说罢，两人便一同离去。 晚上，林沐白内心有一丝的混乱，因是手头还有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未处理完，紧接着又要随瑞清一齐去扬州，时间确实紧得很。 而香儿迟迟没见林沐白回屋歇息，于是起来寻林沐白。 只见林沐白一脸愁容站在走廊外，便走上前关切道：“是在为我的事烦恼吗？” 林沐白被突然出现的香儿吓了一跳，但立刻又露出温柔的笑容来：“还没睡啊？” “夜已深，我见你还没休息，我也睡不着，索性过来看看。” “哦，我只是想些瑞清那小子的事情，这就要睡了。”林沐白爱抚着香儿乌黑的长发，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走吧，一起回去吧。” “好。” 第151章拜托王有人 第151章 拜托王有人 答应了瑞清要去找王有人说一说扬州赈灾之事，所以林沐白一早就来到了王有人府上拜访他。 而王有人也是很快便出来迎接了。 “什么风竟然把您吹来了。” 要知道林沐白可是王有人的贵客，所以虽说这次是林沐白有事相求，王有人却也恭敬许多。 “去把我带回来的龙井沏一壶来。”王有人立刻命令一旁的丫鬟去泡茶端来。 林沐白是并不喜喝茶的，作为一名文科宅男林沐白很是喜欢汽水一类的冷饮，简直是打游戏或者补番的绝配。 但一听得是上好的龙井也有点期待，这种经典的电视剧台词，林沐白早就想想体会它的真正魔力。 “怎的突然来找我了？” 王有人很是好奇，林沐白这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亲自登门找他会有什么事？ 而林沐白则是一点都不客气地直说：“当然是有事请你帮忙。你应该知道我那徒儿吧。” “那是自然，来头还不小。听说扬州的赈灾正是他在负责，找蜀王借来的粮食也已经送达扬州了。只是这扬州受灾严重，赈灾的粮食来的又比较慢，扬州百姓似乎怨念颇深，你徒儿此行怕是有危险。” “没错，我就是为了这事来的。” 王有人觉得莫名其妙，扬州赈灾？与我何干？虽说同为朝廷命官，又是比较交好的友人，但好歹扬州赈灾也是别人份内的事了，自己也插不上手。 “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尽管说。” 虽然王有人觉得自己没什么大的能耐，但这确实是王有人的实话，先前林沐白的恩情王有人是记得清清楚楚的，所以只要林沐白有什么他能帮忙的的肯定是会帮他的。 丫鬟把茶端上来放在了桌子上，小心地为林沐白和王有人的茶杯都倒上了茶之后，便退了下去了。 林沐白终于等到了期待已久的龙井，于是拿起茶杯，用嘴巴吹了吹，抿了一口，发觉还是很烫，又放下了茶杯。 “是这样的，我听说你与那扬州知府关系甚好，所以想拜托你和他说一声，部分粮食会先发往扬州，希望他能尽力帮忙安抚灾民的情绪，然后我们后面会赶到扬州去亲自赈灾。” “我们？难不成你要和你的徒儿一道去扬州？”王有人一脸惊愕。 因为此前的阴兵借粮之事，百姓对于官府和朝廷上下，腐败的议声音越发强烈。 再加上扬州赈灾的粮食来的又晚，而且远不够赈灾用，扬州百姓民愤更大，瑞清要亲自去赈灾那是为了体现皇帝对扬州百姓的关切。 但林沐白为何也要一同去，王有人就不是很明白用意何在了。 林沐白用手指触碰着茶杯的杯身之后，拿着茶杯，一口喝完。 还细细回味了一遍唇齿间龙井的味道。果然，自己还是不适合喝茶的… 林沐白很是淡然地接着说：“对的。我答应他了，要陪他去扬州。” “你可想好了？此行很是危险啊，若是民众暴动…”王有人一脸堪忧地看着林沐白。 自古民众起义最是可怕，学了那么多年历史的林沐白怎么会不知道此行凶险。但自己已然答应了瑞清，便是非去不可了。 而且安排的也还算妥当的，林沐白以为不用把这趟扬州赈灾之途看的这样恐怖。 “应该不会，我们已经想好了权宜之策。因为现在去扬州怕是有点不妥，于是我们先把一些粮食运了过去，先待百姓平复下来之后，瑞清再出面亲自赈灾。” “这是个办法，但还是很难保证…”王有人还是非常顾虑的。 “这个我知道，我心里都有数，莫要挂念我。只说你帮不帮我便是。” “帮，这都是小事，我肯定是要帮。我这就写信命人快马送去。” “感谢。” “沐白君这是哪里的话。” 王有人坐到书案钱，思考了一下措辞，于是很快提起笔写好了一封信，晾晒了一会儿后，仔细折叠好后，递给一旁的小厮。 嘱咐道：“快马送去扬州给知府大人，让他亲自拆信。” “是。”小厮接过信之后，便快速走出了房门。 “没想到，你对这徒儿的事情还是蛮上心的。” 当然要上心，那可是当今皇帝的孙儿，也是林沐白目前找到的一个大靠山，林沐白抱紧他。 林沐白“哼”笑了一声默认道：“是吧。” 这一笑可能是林沐白觉得自己也很可笑吧，竟然有一天会落的要抱别人大腿谋生的时候。 “原以为沐白君为人比较寡淡，除了对玉香楼的姑娘们柔情似水以外…” 还没待王有人说完，便看到林沐白脸色忽的铁青，很明显是为王有人这番话而感到不悦。 于是王有人知趣的闭上了嘴，不再多说。 和王有人拜别后，林沐白随即去到酒厂。 王叔看到林沐白来了之后，便赶紧过来：“您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吗？是不是来看看酒酿的情况？” “都不是。”林沐白否认道，“酿酒后的粮食还剩多少？” 王叔回答道：“上次厂里采购了许多，酿完第一批酒之后，我去清算了一下，约莫还有几百石左右。怎么了呢？是要在酿一批吗？” “立刻派人将粮食全部装车。” “啊？”王叔感到奇怪，“这是要作甚呢？” “送粮到扬州赈灾。” “那不是官府的事吗？怎么您…” “救急用。莫问那么多，赶紧差人去做吧。” 林沐白没有心思和王叔进行一对一问答了，他还有急事要处理，但实在不放心，所以要亲自确认他们装车情况。 王叔也没再继续问，立刻找了几个壮丁开始装车。 林沐白看到装车的最后情况后，便叮嘱物流，务必快速到达扬州。 看着押运粮食的队伍缓缓离开，林沐白的内心却放松不下来。 酿酒的粮食也已经送出去了，出发的日子也就是最近几天的事情了。 今天必须把这重要的事情解决了。 于是林沐白走上酒厂门口马车，对着随行的人说道：“去瑞清府上。” 第152章警告 第152章 警告 到了瑞清府上之后，林沐白大厅坐着等了一会儿，侍卫便过来请他移驾书房，于是林沐白便在侍卫的引领下来到林沐白的书房。 书房内书案与架子的摆放位置很是考究，很明显书房的主人很是喜欢读书，于是才花了心思如此用心的设计书房罢。 林沐白试图鉴赏着悬于墙上的几副诗画，虽说林沐白是文科生没错，但要真的评论起这些诗画来，定是要咂舌的。 于是草草看了一眼于是作罢了。 瑞清走进书房，发现林沐白正端详着墙上的几副画，便说道：“师傅可有看到喜欢的画？我可以送你。” “那倒不必了。”林沐白转过身看着走去书案径直坐下的瑞清。 “师傅找徒儿什么事？” “上次让你查了吴家这几年做黑账的事，你可都查到了些什么？”林沐白问道。 “哦！有的，我在他们身边买通了一些狗办事，费劲千辛万苦，终于偷到了他们去年的一本黑账。上面记载了吴家去年漏税和走私油粮的流水账记录。一旦这个账本被交给官府，怕是吴家就完蛋了。”瑞清说着掏出一本账单略略翻了几页看了之后，便递给了林沐白。 林沐白走近瑞清的书案，伸手接过账单，翻开来看。 的确，账本上面有好几笔非常有问题的记录，还很详细地写着漏税的每一笔账单流水号，只要到银行查一查能验证了。 很多商家记账时都会准备两本账本，一本俗称明账，上面只会记录较为干净的买卖单子，以贡不时之需。而另一个俗称暗帐，上面则会记录每一笔买卖的详细账单，包括一些黑交易，贡本家核对账目用的。 很明显，林沐白手上这本正是暗帐。 “你是怎么拿到的，这种账本他们应该会藏的特别隐秘才是，怎么还能被你偷了出来！” 瑞清嬉笑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吴家账房守卫很是森严，为了混到账房以内，我的人还是废了一些工夫的。一开始找了好久一直没找到，但突然账房先生来了，我的人才知道吴家还特意把暗帐做了个材料单的封面，所以我的人愣是等账房先生走了，才拿到暗帐的。” 林沐白拿着账本，颠了颠。 有了这个账本，吴家人就没什么好嘚瑟的了。 嘴角不经意的上扬起一种魔鬼的弧度，让瑞清看的瘆得慌。 “你打算做什么？万不可莽撞行事呀师傅。”瑞清很是担心林沐白会一时冲动激怒了吴家，要知道吴家也是江宁不可缺少的世家门派，实力不容小觑，万一激怒了吴家，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你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 时至今日，林沐白也不再是那个莽撞的少年了，自是不会再去做些糊涂事。 再者，寂寞他比我知道自己就要出发去扬州，虽然已经把画儿接了过来，但还是担心吴家的人来伤害画儿，故才决意出此下策。 林沐白也就是想警告吴家一番而已，让画儿这几天能好好休息。 而瑞清仍是向林沐白投去了担心的神色。 林沐白写了一封信件，差人送往吴府。 “老爷，林沐白差人送来了一封信。”管家手中拿着林沐白的信踏进房内。 “林沐白？”这小子写信给我干嘛？莫不是要和我求饶？ 吴老头先是看着信件愣了一下，尔后接过管家手中的信件，径直拆开。 读了一会之后，吴老黑的脸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整张脸已如铜铁一般颜色。忽的，气愤地把手中的信件狠狠捏成一个球。 “这姓林的竟然敢阴我！奶奶的！” 看到吴老头这样生气，管家便好奇的问道：“怎么了这是？老爷？林沐白都说了些什么？“ 吴老头将纸球甩去一旁，纸团在滑行了一个漂亮的抛物线之后，掉在了地方。 吴老头气冲冲地说道：“林沐白那小子偷了我们的账本，还那它来威胁我，说是如果我要是再想要伤害画儿就把我做黑账的事情抖到警察局去，到时候有瑞清做担保，官府也不敢有所包庇。 管家一脸难以置信：“他偷到了暗帐了？怎么可能？”” “一定是真的到手了才敢这么嚣张，竟然还拿来威胁我。”吴老头越说越是气不打一处来的冒火。 “我待会立刻去看看怎么回事！”管家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又再次惹得他不开心。“那您现在要怎么办？” 只听得吴老头气狠狠地咬紧牙关，说道：“现在暂且放过他，别让我抓住林沐白这小子的把柄！” 林沐白估摸着时辰，吴老头此时也该看到信了吧。正想着呢，便看到自己刚刚派出去送信的人回来报备：“回老爷，信已安全送到吴老头手上。” “好，下去吧。” 哼，林沐白想到吴老头此时此刻气得炸毛的样子，心中不觉有些痛快。 想必这厮短时间内也不会来寻画儿的麻烦了。 想到这儿，林沐白的心便会像是被人揪着一般难受。可是吴家的事情暂时就可以先放一边了。 “白哥，肥皂厂来消息，瑞清正在往车上装上一堆药材皂。” 林沐白应允道：“让他拿吧，记得走时提醒他去报个数，就对了。 小兄弟悻悻点头，便回去了。 林沐白望着小兄弟离去的背影，不由得发出感叹：“不成想这徒儿下手倒是挺爽快的，就是亏了我那批药材皂了。” 晚上，林沐白找到花娘说了瑞清借药皂送往扬州灾区之事。花娘愣是二话没说，一口痛快答应了下来，倒是连林沐白都吓了一跳。 原以为花娘会先大谈生意之道，数落林沐白这笔账算的不划算诸如此类的。 但都没有，花娘反倒以一句“匹夫有责”让林沐白对其刮目相看起来。 粮食也已经押运在路上，药皂也已经装车完毕，林沐白和瑞清心里清楚时候出发赶往扬州了，于是两人商讨之后，决定明日即刻启程赶往扬州。势必在前面送去的粮食用尽之前，感到。 第153章前往扬州赈灾 第153章 前往扬州赈灾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瑞清押送赈灾粮食的队伍已经早早集合完毕，等待着出发的号令。 而林沐白也是一大早就和瑞清会和了。 由于路途较长，所以之前商量的便是要早些出发，待到正午时估摸着也该走到林荫地段了，这样就可以避免毒辣的太阳。 林沐白一大早起床就发现画儿比自己起的更加的早，还准备好了早餐，默默等着林沐白起床后享用。 画儿很是贴心的为自己更衣后，十分担心的叮嘱林沐白照顾好自己，让略显疲惫的林沐白顿时心窝里暖暖的。 王有人已经接到扬州知府后续的来信，告知扬州经过几次的放粮之后，扬州百姓的心情已稍有平复之势，但库中粮食已是所剩无几，希望瑞清的赈灾大队要如及时雨一般，来的让人满心欢喜才是。 得知前面林沐白的缓解之计有所作用，两人很是欣慰。两人也估摸着，快马加鞭只需三天的脚程便能到达扬州了。 “多亏了师傅这一妙计。”瑞清骑着马悠悠地夸道。 “莫要阴阳怪气的说话，再者，现在说这些话还为时尚早了些。”林沐白瞥了一眼已经开始洋洋得意的瑞清。 林沐白心中莫名的有些不安，倘若此次扬州之行真如两人所想一般顺利，那自然是极好的。但林沐白仍有些担心的情绪牵引着。 瑞清看着林沐白一副有心事的样，于是忍不住打趣道：“师傅莫不是离家一会会就开始想我师娘了吧？” 听得瑞清这么调侃，周围的侍卫倒也跟着偷笑起来，林沐白一脸的无奈：“我见你是皮紧实了，讨打是吧？” “欸？师父这是被戳到尖儿上了。”瑞清立即装出一副委屈样，“师父莫要打我！待我回去我去告诉师娘听！呜呜呜！” 林沐白想都没想，实实在在地锤了一下瑞清的脑袋一拳，疼的瑞清“哇哇”大叫，赶忙把马骑得离林沐白远了一些。 “看你以后还嘴贫吗。”林沐白得意地看着“落荒而逃”的瑞清。 果不其然，正午阳光毒辣的很，长时间行于大太阳底下，皮肤都被晒伤得生疼。还好大部分队伍已经走进了林荫路段，准备开始休息一会，补充水和食物。 瑞清也是在后头，紧盯着还没跟上的队伍，催促他们继续往前。 队伍全部开始休息调整之后，瑞清把马栓好后，一屁股坐在了林沐白旁边，累的直喘气。 “多喝点水。”林沐白看着瑞清被晒得满脸通红的脸把水壶递给瑞清说道。 瑞清于是捧起水壶“咕噜呼噜”大口直喝。 林沐白摊开手上的地图：”“此去扬州还有两天的路程。按照这形式，傍晚应该能到达此处的驿站。今晚就在这住下罢？” 瑞清点点头表示赞同，于是站起来吆喝到：“休息一下立刻出发赶往驿站！听到的互相转告一下！” 于是四下便开始都是相互传达准备启程的消息。 休整过后，大队伍便启程了。喝了水，吃了东西，又歇息一会之后，人马显得精神许多，一路上也有说有笑起来。 瑞清见状确实不开心的，刚要喝止，便被林沐白拦了下来：“欸，无妨。” 瑞清说道：“押送赈灾粮食乃是重要事务，由不得有半点闪失，若是此时半路突然杀出截路的山贼，那可如何是好。” 林沐白安抚道：“这附近山势平坦，难有土匪山寨，一两个小毛贼兴许还有，但他们也未必有胆子敢截大部队押送的官粮，就算是饿急了硬要抢，你觉得凭这么多人马还怕几个小毛贼不成？。” 瑞清听林沐白这么一说，也觉得在理，便没多说什么。 不得不说，林沐白当真是神算子，大部队人马果真在傍晚之前赶到了驿站。 老板见这一大群军爷，就知道有一笔大买卖可坐，于是殷勤地招待着瑞清和林沐白一行人。 “几位军爷要吃点什么呢？小店招牌都挂在柜台上呢，您几位看看？” “掌柜的，你家还有没有空房间？”比起吃喝，林沐白最是关心这个问题。 “当然有！大房间小房间都有，您要几间呐？” “剩下的我都包了，让我的弟兄们住。”瑞清对待部下人很是豪爽，这大概也是瑞清受将士爱戴的缘故。 掌柜一听的剩下的房间都包了，乐开了花，于是叫来店小二：“小二！快带几位爷上次放行李！” “好勒！” “一半人先留下吃饭，一半人看着粮食，自行分配。”瑞清安排后，便坐下要点菜。 “几位爷要点什么？” 林沐白总是在想，这世间还有谁能做到将贪财之意尽书脸上，周欣悦是一人，已是稀奇，不成想这驿站老板也有的一拼。 林沐白看了一眼招牌：“全都来一份儿尝尝鲜啊，我们人也多。” 掌柜听得又是钱进口袋的声音，美滋滋的答道：“好勒！爷！这就给你上！爷要不要给弟兄们开些酒，我们这有上好的女儿红。” “欸，酒就不必了，我们有要务在身，不得喝酒。误事。”瑞清抬手拒绝了掌柜的提议。 掌柜也知趣的哈腰点头：“小的明白，小的明白。”便走到后厨去了。 虽然房间剩的多，但队伍人马也不少，于是难免要合住，林沐白便和瑞清一同住一个房间。 吃完饭后，林沐白回到客房歇息，瑞清则是去察看将士们的住宿情况。 林沐白坐于烛火旁，把灯挑的更亮了一些后，拿出地图细细研究起来。 和今日不同，明天的山路较为崎岖，山势错综复杂，是各个镖局和押运的官府队伍都会尽量绕行的地段。 但林沐白一行人没办法绕行，最近的绕行路程，少说也有一个星期，而这条捷径是最快的，能到达扬州的路。 虽然他们等得起，但是扬州的百姓怕是等不起了。所以林沐白一行人明天便必经此路。 林沐白正在想对策，尽量可以避免危险，将粮食安全送达扬州。 第154章驿站疑点 第154章 驿站疑点 林沐白仍在观察着明天必经的那段要道口的山势走向如何。 正如林沐白所想的那样，要想度过这个艰险的要道口，果真还是要赌上一发。 而此时视察完士兵客房的瑞清推门走了进来，面露疲色，还是不忘把门带上。 瑞清一把坐到最近的椅子上，重重地呼了一口气。 说着对驿站的评价：“没想到这地方虽说是很偏僻，但这驿站倒是不错。我去看了士兵们的客房，都不比咱们的房间差。” 瑞清原本以为，能在这般偏僻的地方寻得一处歇息的地方已是难得，不曾想这家驿站还出奇的舒坦，饭菜也很是可口，除了价格小贵了些。。 但这都是不打紧的事。 林沐白笑道：“那是自然。” 虽然瑞清不知道林沐白为什么笑，但看到林沐白正在桌前仔细地研究着地图，便没多想地问道：“怎么样？明天的路程如何。” 只见林沐白招手示意瑞清过来。 于是瑞清便起身，走到了桌前，一边看着地图，一边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水。 林沐白用手指着地图上一处山崖夹着的山路，道：“这便是此行必经的要道口，也是最为危险的地段。” 瑞清看着地图林沐白手指所点的地方，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此处要道口，地势复杂多变，地盘又大多都是居高临下状，因而易守难攻。若是山寨里的山匪想要截路，此处就是个下手的好地方。” 林沐白看了一眼瑞清，又接着看着地图。 瑞清说道：“而这又恰是我们的必经之路，要想粮食和人马都能安然通过，必然要想个万全之策。” 要知道，运送赈灾的粮食是何等重要的事务。若是粮食有什么闪失，想必皇爷爷肯定会对他很失望。 一想到这，刚刚还很疲惫的瑞清，此刻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集中精力地听着师傅林沐白分析。 “没错。现下，大商的江南地段，除却江宁城，大都遭了天灾，到处都是饥荒。人人都缺粮缺的打紧，更别说山寨里的山匪了。” 林沐白停了一下接着道：“若是山寨里的山匪此时要想得到粮食，只有两条路可选。” “一则是乔扮成灾民，混进扬州城内，领取官府发放的赈灾粮食，但由于大商各处受灾都很严重，一时间许多灾民都选择离家逃荒，各地灾民激增，粮食供应不足。” 瑞清不断点头。 “扬州知府为首先保证扬州城内的的百姓首先得到粮食，于是早早就发布了限行令，扬州城内，只出不进。” 林沐白又顿了一下：“所以，就只剩下了最后一条路，来者不拒式的抢劫。” 这些情况瑞清最是了解不过，所以对于林沐白的分析，瑞清没有什么质疑的地方。 确实，山上的山匪若是想要得要粮食，只能是见谁抢谁。 眼下这光景，也由不得他们挑拣什么了。 “嗯。”瑞清也以为是这样的，“所以我们人马众多，目标庞大，明天怕是很容易被山匪惦记了去。” “没错。再就是我们都穿着押运的官服，也就更加的显眼了。所以，待会通知大伙们都换上随身携带的便服上路。” “好。我待会就让底下人通知兄弟们。”瑞清眉头又忽的紧凑，“只是这也是权宜之计，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啊，还是得要想个万全的法子才行。” “那是当然。” 这也正是林沐白在思考的问题。 实际上，林沐白一直在尽力回忆着脑海里三国演义的片段。 或者是大型武侠剧里那些侠客面对拦路的山贼都是怎么应对的，企图获得一些启发。 但只要认真的去想，林沐白就会把人物不自觉的带入自己。 林沐白一时被自己的想法逗的“咯咯”笑了出来。 瑞清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林沐白：“师傅，这紧要关头，你在笑什么呢？” 林沐白尴尬的止住了笑声，立马恢复严肃的表情。 说道：“说来。你有没有觉得这家驿站有何不对之处？” 瑞清思索了一番，一开始自己也曾有疑虑这家店恐有什么不对。 许是平日里武侠小说看的不少，那种客栈伙计在酒里下蒙汗药迷倒一行人，夺取了他们身上值钱的东西，诸如此类的的情节阅读的太多，瑞清进到驿站便是一副疑神疑鬼的神态。 但观察无果，瑞清也觉得真是自己多想了。 于是瑞清老实说道：“一开始还担心如此偏僻的驿站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于是借着刚刚察看士兵们房间的机会，我还观察了一下驿站的情况。但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林沐白一副果不其然的样子，似乎料到了瑞清会这么说。 “你我都知道，大商江南地段都在闹灾荒，各处粮食稀缺，这也正是为何你皇爷爷要你到江南各地赈灾的缘故对吧？” 林沐白抬头看着瑞清，寻求着肯定。 “是的。” “但是，这个前不着村，后不及城的驿站，不仅不缺粮食，反倒是菜肴丰盛，酒肉具备。” 这么一说，瑞清这才反应过来。 方才林沐白点菜之时，这桌人明明并不很多，但林沐白却硬生生点了一本菜谱，吃的几个兄弟撑的慌。 虽是口头上没有多问，其实瑞清也奇怪的很，林沐白并不是个喜欢铺张浪费的人，今个儿可真真奇了怪了。 现在看来，林沐白不过是想试探一番小店的粮食储备程度如何，以及粮食的新鲜度。 可以说是非常厉害了。 林沐白接着说道：“而此处驿站离山匪所在的要道口地段，不过也就半百里远，一天脚程都不到，却能在此处安居无恙甚久，还不受山匪的叨扰。” 确实，瑞清仔细一想，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 “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没错。这很奇怪，山匪竟然没有来光顾这家驿站，说明只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这个驿站必定和要道口的山匪有所联系。” 第155章结论 第155章 结论 听到林沐白得出的这一结论，瑞清先是感到十分讶异。 这小店竟然还与山匪有所牵连！那现在他们住在这岂不是很危险？ 接着瑞清又开始对林沐白这人感到可怕。 原来林沐白一开始便看出了驿站有问题，但还是气定神闲的决定要留宿在此，瑞清百思不得其解。 虽说瑞清是知道林沐白此前比较容易冲动莽撞行事，也吃了不少苦头，本以为林沐白早就吸取了教训，“改邪归正”了。 瑞清竟不知，林沐白还是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要强个性。 但林沐白不能因为个人想要寻得刺激，拉着瑞清一队人马下水吧。 再想到林沐白竟然老早就看出这其中必有问题，竟到了这时候才告诉他，瑞清不觉有些生气。 “师傅为何明知驿站不对劲，却还是让我们留宿在这儿了？这不是害我们吗！” 林沐白听出了瑞清语气里的不悦，象征生气的眉尾也翘的老高，林沐白心中很是无奈。 这瑞清定是因为自己没及时地将发觉驿站有问题的事情告诉给他，有点小脾气了。 于是林沐白只是笑了笑，继续问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掌柜的这个人？” 瑞清这回细细想了想，初进店门时。原是一开始比较担心这家驿站生什么事故，所以特意留心观察了掌柜这人。 一副讨好的嘴脸，让人看了真的心生厌恶，视财如命的样儿，瑞清还真真是记得清楚。 “注意到了，不过就是一个贪财的客栈老板而已。”说着瑞清还不忘白了一眼，表示出了自己的不削。 林沐白早就料到瑞清会这么回答自己，因为就连林沐白也差点被老板高超的演技给骗了。 于是林沐白故作玄虚地轻笑了一声：“不，你错了。” 瑞清有些意外，一脸诧异。 林沐白此刻真的好想好好感谢一番周欣悦。 要不是今天自己瞧着这驿站掌柜那听得大买卖光顾，欣喜若狂、眼冒金星的神韵，和平常来了金贵的大主顾的周欣悦，简直如出一辙，可能林沐白也只会和瑞清的想法一样。 觉得这驿站老板仅是个讨人厌的财迷。 瑞清看着一脸若有所思模样的林沐白很是着急：“什么意思呀师傅！你倒是说呀，急死我了。” “其实这个驿站老板已经演的非常好了，作为一个演员已经很完美了。”说这话时林沐白脸上仍是满满的笑意，竟流露出欣赏的神色。 而瑞清则是有一股雾里看花的意思，就是捉摸不透师傅林沐白的层层语关。 演员是什么意思？若不是这驿站老板在演戏？ 林沐白继续解释道：“一个爱财如命的人，不会仅仅只是沉浸在将要得到财物的快感之中，而是会想要尽快的，把钱财收入到自己的囊中。而掌柜的却只是像极了一个自己已经有了这些钱财的财迷，而事实上是他不是。” “这个驿站掌柜，连饭菜钱都不曾向我们提过，更别说住宿的押金了。” 瑞清听完林沐白这一番头头是道的分析，恍然大悟，也很是震惊，感觉自己身处一个未知的谜局之中，还不知这个局的真正用意是如何的。 但是不得不说，林沐白明察秋毫的观察力和洞察力，还有可怕的思维逻辑，真的太强大了，让人不得不佩服。 只是瑞清还是不明白林沐白到底在观察着什么？ 林沐白似乎说的十分入迷，眼神里尽是玩味：“而且这驿站老板也绝非寻常一辈。” 瑞清已经听得林沐白分析至此，心想或许可以推出个一二，于是勇敢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师傅你之前说，这驿站必然和山匪有关联，这厮会不会也是山匪？” “不是。”林沐白回答的很笃定。 硬是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瑞清又蔫了了一节。 林沐白很快解答道：“你还记得刚进门那会儿，虽然我们一行人都身穿同样的官服，他却一眼即锁定了你，认定了你是个军爷头，于是选择率先和你沟通。可见他眼力见非同一般。” “那又如何？许是见着我又在前头，所以认定我是领头的了。” 瑞清倒觉得这没什么了不起的，走在前头的人常常便是首领，这本就是无可厚非。 “不对。”林沐白再次都定了瑞清，“你站在前面，却不是视觉学上最惹眼的位置。” “视觉学？什么视觉学？”瑞清最近总是可以从林沐白口中听到一些奇怪的用词，稀奇得很。 林沐白一脸尴尬，没想到自己竟然说出视觉学这种话来，于是懊恼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没什么…就是说我的直觉而已。”林沐白就打算这么搪塞过去。 显然这也不是瑞清关注的重点，所以他没太在意。 瑞清继续追问着：“那你说说怎么个看法我听听。” “总而言之，驿站掌柜的这般的眼力，此前也绝非一直是驿站掌柜这种小角色，定是在各种场合出入次数多了，积攒起经验。便也有了这种眼力。” 瑞清竟也觉得林沐白此话很有道理。 “而如今，能立足于黑白两道，又身居江宁或者扬州之间的人还有谁？” 瑞清想都没多想，脱口而出一个名字：“白三刀？” 之间林沐白点了点头，肯定了瑞清的这个答案。 白三刀系江南漕帮帮主，原名又叫白明义。 白三刀为人义薄云天，两眼不揉沙子，与各地副官府也颇有深交，黑白两道声望极高。 瑞清也没有别的人选，于是乎才说出了这一个名字。 瑞清很是惊讶：“白三刀这样的人物，为何要特意在这样一处偏僻的地方，设这么一个驿站呐？” 林沐白没有很快回答瑞清的这个问题，因为他也还没想明白。 帮派生意较为复杂，黑白两道都需要打点关系。 大商之内，要属江南地段的江宁最为繁华，所以白三刀的生意主线，定在扬州至江宁这条要道之上。 而要经过要道口能大大缩短路程，也就大大缩短了路上的花销。 这样说来，一切就都合乎其理了。 第156章捉住报信人 第156章 捉住报信人 在自己的回答得到林沐白的肯定之后，瑞清陷入了深深地震惊之中。 真的太可怕了！林沐白竟然从踏进这个驿站店门口那刻便开始察觉到了这虚伪的一切，所以他才能如此悠哉的继续观察下去。 因为他早就是这盘大局中第三人一般的存在，他俯视着这微妙的一局，连连称道，又不失优雅伪装着自己仿佛深陷其中。 林沐白明察秋毫的能力，以一得十的推断力，真的让人感到害怕。 眼前这人若为同盟，那便是如有神助。但，若是敌人… 瑞清没有在想下去。 方才林沐白还没回答自己的问题，于是瑞清再次好奇地询问着：“白三刀为什么会在这设一驿站呢？” 这回林沐白才娓娓道来：“白三刀作为江南槽帮帮主，又和多个地方的官府都有关系走通，这才得以黑白通吃。” “帮派生意往来，身居扬州的他，定是要以江宁一带为主线发展。于是就需要一个中介点，而这个驿站就很隐蔽，是一个十佳驿站，并且还能有山匪的庇护。” “而要想获得庇护，白三刀只需定时给山寨送些吃喝和银两，山匪就必定会对白三刀言听计从的。” “一来这样轻松的买卖没人会拒绝，白三刀出手绝对不会太低。再者，他们是断不敢反水的，他们没办法对抗白三刀，所以这个驿站能够在此处安居无恙。” 瑞清细细想来，发现林沐白这些分析很是合理。 驿站所处之位，的确是江宁与扬州来往的交通中枢，帮派生意由此经手很是妥当。 由此安然经过的商队越多，得知消息想要铤而走险的人自然也会变多起来。 于是瑞清就有一事不明，于是问道：“那这群山匪怎么区分哪些队伍可以劫，哪些不行呀？” 毕竟，这事也不能随心所欲，若是毁了白三刀的主顾的货，会惹怒白三刀，引火上身。 但如果不去劫，仅是靠着白三刀定时给的东西，要想养活山寨的上上下下的人口，自然是不够的。 所以到底他们怎么区分呢？ “报信。” 林沐白干脆的回答道，似乎老早就知道了答案。 瑞清恍然大悟。 自己每每出行，都会自己将爱马拉进马厩栓好，并且亲自给他喂马草吃。 方才瑞清就有看到马厩里还有一匹俊美无比的千里马。 瑞清还想着，可能是驿站里哪位客人的马吧，却不曾想那是报信用的快马。 忽的，瑞清和林沐白都依稀听到，楼下马厩方向，传来千里马喘息的声音，和马蹄踏在地面上“哒哒”的声响。 两人对视了一下。 异口同声道：“千里马？！” 只见瑞清一个激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出窗外，消失在了林沐白的视线之中。 林沐白被瑞清这一举动吓得不轻，一会缓过了神。 这货定是追那报信人去了。 还好瑞清这小子自小习武，轻功也不差，要不然他这一纵而下，摔残还是如何，他的皇爷爷可不得取他林沐白的狗命呀？ 林沐白悻悻想到。 瑞清从窗口飞出之后，稳当地踩落在地上。 又立即快步飞奔去马厩的方向，没有稍加任何停留，动作轻盈，快的出奇，有如狩猎的老鹰。 却见得换了便服的店小二已是骑上千里马，准备挥鞭扬去。 瞧见瑞清正向自己冲过来，店小二似乎有些慌张，下意识拽紧了马绳，想要立刻骑马飞奔出去。 瑞清见状，敏捷的跺了一个大健步噔到了空中，动作极快，划带着空气“嗖嗖”地作响。 本来在店内见到，还是一副体态佝偻，瘦骨嶙峋的形态的店小二，此刻的背却挺的犹如青松般笔直。 虽然有些慌张，到盯着瑞清一举一动的眼神却颇为犀利。 瑞清一看，这店小二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之前为何要隐藏起来？ 见到瑞清腾空而跃，势要将自己踹下马背之状。 店小二于是脚上一给劲，也是直接飞到空中，与正好飞来的瑞清要有了对峙。 想要先声夺人的店小二，没有任何停顿的在身体高高腾起时，快速转体，抬腿朝瑞清重重踢了去，刺耳的风声在空中炸响，可见这一脚的力道有多重。 很可惜，但他的对手是瑞清。 瑞清反应极快，弓起大腿，径直像店小二顶去。 力劲明显不敌瑞清的店小二，在空中翻腾几圈后，应声摔落地面，滑出了半米远的距离。 而瑞清则是落到了受惊的千里马身上。 千里马一直害怕着吼叫，疯狂乱蹬，想甩掉背上的瑞清，喘息的声音非常快且粗。 瑞清抓起千里马的缰绳，将乱窜的千里马拉住，轻轻安抚着他。 千里马也慢慢地平复了下来，在渐渐变慢的呼吸声中，不再到处乱跳，也不再迫切想要甩掉骑着它的瑞清，乖站在了原地。 士兵们闻声也都操着兵器跑出来，将倒在地上捂着胸口的店小二围了起来。 瑞清下了马，将手中的缰绳交给一旁的一个士兵，朝店小二走去。 随后，瑞清领带领压着店小二的士兵们走进了驿站一楼。 林沐白和其他士兵们也已经在这等候多时了。 “这次手脚竟有点慢了。”林沐白无奈的说道。 “没办法，惊了那匹千里马。”瑞清随意坐在了林沐白旁座，“您是知道的，千里马脚快没错，性子也是烈得很。” 林沐白轻轻笑了一笑，说道：“辛苦辛苦。” 驿站掌柜听到动静赶忙出来查探情况。 却看见瑞清和林沐白坐在桌前，驿站掌柜瞥了一眼被几名士兵压着跪在地上的店小二。 虽然眉头紧锁，脸上却依旧还是是镇定的神态。 “两位爷，小二这是怎么得罪您了？”掌柜低着头，恭敬地问道。 瑞清突然调皮，也是故作疑虑地说：“掌柜的天色已经这么晚了，还让店小二跑哪儿去呢？天黑路上很是危险呀。” 掌柜的连忙作揖解释：“店里没有了现银，我让小二速到城里取一些来。” 瑞清笑的很是奸诈：“哦？是吗” 第157章驿站掌柜的坦白 第157章 驿站掌柜的坦白 掌柜的又连忙解释道：“欸欸，正是正是，小的怕明儿各位爷给的大钞找不开，所以小的才特意让店小二去取来。” 瑞清则说：“看你，这是太瞧不起我了。小爷不缺钱，找不开，剩下的当是赏你的小费便是。哪来的这么麻烦，还让店小二大晚上去取钱。” 掌柜的听得瑞清这么说，于是顺势往下接话：“是，是，吵到各位爷真是不好意思了。” 林沐白则坐在一旁看两人演的好戏，不由得被掌柜临场的高深演技所佩服，不禁面露浅浅的笑意。 这老板的演技要是放在后世，那可是没得话说的，俨然一位好演员。 掌柜的瞄到林沐白这诡异的笑意，心里止不住发毛，觉得事情肯定不会如此简单。 于是神色愈加紧张。 这个细节被瑞清注意到了，于是突然大声呵斥道：“哼！你好大的胆子！” 掌柜的被突然抬高声调的瑞清吓了的浑身一哆嗦，“扑腾”一声跪在了地上。 慌张的情绪开始暴露到声音里：“几位爷，我到底哪里做错了？请指教！” 掌柜的内心很是忐忑，这两个士兵大人定是察觉了什么端倪,眼下只能看情况打马虎眼了。 而林沐白则是一脸笑意，轻声地询问：“你说，我们是该劫的，还是不该劫的呢？” 听到这话，驿站掌柜的脸顿时煞白。 觉得很是不可思议的默默低着头，像是被人发现了秘密的老鼠，惊慌的不知所措。 只得结舌地说着：“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小的不明白。” 瑞清继续凶狠狠地骂咧：“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装些什么！” 林沐白看着一脸凶的瑞清。 没想到平日里总是嬉皮笑脸的嘴脸，办起凶来却是有模有样，把林沐白都要吓一跳。 掌柜的一听此话，额头上止不住的冒出豆大的冷汗，掌柜的一时哑口无言。 林沐白很是无奈：“你连凶悍的山匪都不怕，怕我们几个官府的士兵作甚。” 掌柜的这才缓缓开了口：“这位爷真的聪明，既然爷都知道了，那小的就直说无妨了。” 林沐白笑了笑，道：“请。” “我让小二去，正是要告诉山匪，二位押送的是自家的货物，明天二位过路时断不可拦路，弄坏了货物。” 林沐白和瑞清对视了一下，两人明显都没想到。 原以为这掌柜的会和山匪串通一气，没想到这掌柜的竟还帮起忙来。 掌柜接着说道：“我也是因为灾荒流亡到他乡，也是体会过饥荒的苦的人，扬州城中百姓的境况，我最是了解不过。我又怎会和山匪合作，截这救命的官粮。” 林沐白想想，也开始替驿站掌柜感到心酸，老板说的当真是真心，眼神里流露着的伤感竟让林沐白觉得有些感同身受。 如今的自己，不也是背井离乡？ 于是林沐白将掌柜扶了起来。 掌柜一脸错愕的看着林沐白，还不及他说什么，林沐白便开了口。 “坐下来吧。” 掌柜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站着便是。” “要你坐就坐下罢，推脱作甚。”一旁的瑞清有些看不下去地说道。 驿站掌柜这才诚惶诚恐地坐下。 “我们也大概猜出这家驿站是白三刀名下的，而您和店小二也是白三刀的人。”林沐白没有隐瞒什么，直白地说道。 掌柜虽说知道林沐白他们恐怕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但不曾想了解的这么细致。 这家驿站，除了与老爷白三刀有生意来往的人，常人是不知道其背后的主人究竟是谁的。 而白三刀也嘱咐过他们，这家驿站要绝对干净，所以莫要招惹事端。 但离这不远处便有个山寨，白三刀一早就安排妥当了，不需要做什么帮凶，只是每月往山上送些银两和吃喝的东西，再就是告诉他们哪些人不可以劫。 所以这家店一直非常隐蔽，没有出过差池。 不曾想，眼前这位小爷，进店不过半天的功夫，竟连家主的身份都已经猜透了。 掌柜觉得，这位小爷并非寻常人也。 于是也只能干脆的回答：“您猜的没错。” 林沐白的话得到驿站掌柜的认可后，瑞清不免还是小小惊讶了一番。 林沐白是真的太厉害了，也是真的骇人。 “你能保证山匪听了你的报信，明天绝对不会动手吗？”虽然林沐白的猜想得到了驿站掌柜的肯定，但林沐白心中还是隐隐有些担心作怪。 “能保证，只要是我们报的信，从没出错过。”驿站掌柜非常肯定。 “那是最好不过了。” “小爷放心。” “那还要再劳烦您给我们报个信去。”林沐白真诚的拜托道。 “这位爷哪里的话，是您辛苦了。我这就让小二去，只是…”掌柜的看向还被几个士兵架在地上的店小二，又看了看林沐白。 林沐白则看向瑞清：“放他去吧。” “嗯。” 瑞清士兵挥了挥手，士兵便把店小二松开了。 因为跪的时间不短，店小二起来时踉跄了一下有站稳了。 掌柜则朝店小二使了个颜色，让店小二快去。 只见店小二转身走出了店门，不一会儿又骑上那匹千里马走了。 “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要休息了。”瑞清对着掌柜说道。 掌柜哈着腰，毕恭毕敬地说着：“那是那是。” “不守夜的人也都回去休息吧。”瑞清对着众士兵说道。 大家随即散去，掌柜的也把店门关上了。 “咚咚咚。” 就在此时，店门被敲响了。 一声曼妙的女生急切地询问着：“您好，有人在吗！” 掌柜的隔着门问道：“姑娘有何要事？” “店家，我是住宿的。” “姑娘，小店已经没有空的客房了，请您另行别处吧。” 姑娘有些着急了：“店家天色已晚，您忍心看我一弱女子晚上流落在外吗？” 林沐白觉着这声音竟然有些耳熟，加上外面一个女生晚上独自一人在外确实危险，于是说道：“掌柜的不妨让这位姑娘先进来，外面夜风挺凉的。” 掌柜的连忙道：“欸，好的。”于是便把门打开了。 一披着披风的女子走的进来，虽说身上的披风很大，却没办法掩饰住女子曼妙的身材。 女子把帽子拨下，冻红的玉手互相搓着，嘴里不停地哈气，试图让手暖和一些。 “王芸？”林沐白惊叹道。 第158章追赶 第158章 追赶 早饭时间，王芸没去吃早点，也没让下人把饭送到房里来。 因为昨晚接待了一个大主顾，房里此刻很是凌乱。 床上的被褥大部分耷拉在了床边，王芸的衣服也被丢的满地都是，甚至可以看清移动的行径，是从桌前径直来到了床上。 桌面上还有盛着残羹的碗碟，几只随意倾倒的酒杯，还有几坛已经空掉的酒。 李婶闻着空气中弥漫的酒香以及残留着的胭脂味道，再看这个房间的景象，就知道王芸昨晚定是接了个活，还是个大金主。 李婶边收拾边问道：“是个什么大主顾，开了这么多坛好酒。” 王芸已经换了件干净衣裳，正倚在窗边，脖颈上昨晚暧昧的印记还很是清晰，手捧着书，看的入迷。 那是她前日才买来的词集，收录了民间早已作者不详的好词。 王芸喜欢读诗词，喜欢从词句间看出不少寻常人的哀愁欢愉。 “京都的一位富甲，名字我忘了，似乎是花娘的老朋友。喜欢与人讨论诗词，但其实不过一般水准。” “这你都能忘，怎么不努力一把，让那富商把你赎了去。” 王芸抬眼看了一下房间四下的情况，脱口而出：“这里只不过是他的风花雪月的场所之一而已。” 虽说王芸正在看书，但被想要唠嗑的李婶问出了神，想起前几日在戏台子的厢房里，听到隔壁说起扬州的灾荒，王芸又忍不住担心起来。 扬州饥荒严重，官府虽下了限行令，并且连着放了两次灾粮，似乎还不足以缓解扬州的情况。 而王芸也因为限行令的缘故，和扬州城中的家人失去了联络，所以如今父亲和弟弟的情况，王芸毫不知情，很是着急牵挂。 “你晓得月儿和那商客家小公子的事没有。” 李婶继续唠道：“就之前和月儿两情相悦，和家人说要替月儿赎身但被家人反对的那个小公子。他们私奔了。” 王芸虽说没在专心看书，但也对李婶的八卦毫无兴趣，于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哦，是吗。” “是呀，小公子偷了他家的珠宝当了，拿了一笔钱帮月儿赎了身，两人便私奔了。” “是吗。” “可不是嘛。后来小公子家人来玉香楼找花娘，想要理论，被花娘哄走了。” “花娘虽说表面上高冷，口舌又比较犀利，但一直都是软肠子。” “那是那是。”李婶又忽然想到什么，顿了一下，继续说，“还有画眉那姑娘真真的有福，林沐白那小子是真的对她疼爱有加。” 说到画眉和林沐白，王芸才专心听了一下，点头赞同：“那是不错。” “林沐白才刚把画眉给接去，这下又要陪当今皇帝的爱孙一齐去扬州赈灾去了，得要些时日才回来呢。” 王芸被“扬州”忽的一惊，彻底回过了神，赶忙追问：“你是说林沐白要去扬州？！” “是呀。陪着一位大人一起去赈灾呀。” “我也要一同前去扬州。”王芸立刻慌张地坐起身。 “来不及了呀姑娘，他们一队人马，今个儿一大早拉着粮食，据说还有几车药材皂出发了。现在都不知道走到哪儿了。” 王芸心底一慌。 怎么办？难道就这样错过了回扬州的机会了吗。 不过他们也就一大早才出去，若是现在即刻出发，或许还追得上！ 王芸立即站起来，开始收拾行李，一边说道：“李婶，待会你打扫完房间，帮我和花娘说声，我要去追林沐白，我无论如何都要回扬州看一看我的父亲和弟弟。” 说完王芸急急忙忙地将一些碎银和珠宝，还有一些衣物随意打包好，背在了身上。 李婶也跟着着急起来：“可眼下你还怎么去追林沐白他们啊！” 还不待李婶拦住王芸，王芸已经冲出了房门，留下最后一句话：“放心吧，我自有把握。别忘了帮我和花娘说清楚。” 李婶看了一眼手上的活，没有多思考，便急匆匆赶去找花娘先。 王芸来到了街上，想要找一得空的马车夫。 只是赶上今天开市的日子，街上人流涌动，很是拥挤。 好不容易，王芸才看到坐在街边台阶上吆喝的马车夫。 “空马车勒！有没有要坐的勒！” 王芸用尽了全力才终于从一群想要趁机摸得一把油水的人群中挤到马车夫旁。 “我要去！” 马车夫看着王芸说道：“这不是玉香楼的王小姐吗？怎么？您要出远门吗？” “对。我要去扬州。” “扬州？”马车夫诧异了一下，“扬州早就发布了限行令，只出不进呀。您这番去，怕是进不到扬州城去。” 王芸很是着急，草率的说道：“我知道的。” “那您这是？” “店家我很着急，您能不能先上路，我再于你详说。” 马车夫看着王芸神色焦急，于是赶忙答应：“行吧行吧，快上来吧。” 于是王芸在马车夫的拉扶下上了马车。 马车在城中堵了一会，出了城之后脚程也快了许多。 “王小姐你这是去探亲吗？”马车夫边驱使着马车，边问王芸。 “是的。我要去追赈灾的队伍，和他们一同前往，这样就可以进到扬州城了，而且他们也是今早才出发的，您看咱们追的上吗。” “原来如此。赈灾队伍押送的物资较多且重，人马也很多，估计速度是不比咱们快的。他们今晚至多行至三分之一的路程，铁定是要留宿在客栈。不妨去那看看。” “好的，那就麻烦您了。” “这倒不麻烦，就是这价钱不少…您这一趟即远，沿途人烟又很稀少，返工肯定是要空车的了，所以价钱是要高些。” “钱不是问题。” “好勒。王小姐是个痛快人。” 马车夫很是高兴，这王芸出手大气，虽说这一趟工还比较艰辛，但一路有美人相伴又有钱挣也还算不错。 入夜以后，夜风吹起，穿的单薄的王芸冷的一直颤栗。 再加上山路崎岖，车马颠簸，王芸已觉得难受无比。 忽的，伴随马车夫拽拉缰绳，长“吁”的一声，马车停了下来。 “王姑娘，到了一家驿站。” 王芸掀开车帘，见得车马前果然是一家驿站，便在马车夫的搀扶下跳下了马车。 突然一个骑马的男子疾驰着快马从他们两人面前擦过，惊了王芸一下。 王芸站定后，上前敲响驿站的大门。 第159章客房 第159章 客房 “王芸？” 王芸随声瞧去，看见了站在楼梯上的林沐白正一脸惊异地看着她。 “林沐白！”王芸终于看到林沐白，很是欢喜。 林沐白确认正是王芸之后便下了楼梯，向王芸走来。 “你怎么在这儿？”林沐白奇怪的很。 大晚上的王芸怎么只身一人来到这儿了？ 许是因为马不停蹄的追了一天才终于见到林沐白，所以王芸有些小激动：“我特意来追你的！” “追我？”林沐白被王芸说的更是一头雾水了。 王芸见林沐白一脸疑惑不解，才缓下情绪解释道：“今早我听的李婶儿说，你要陪一位大人一同去扬州赈灾，所以才想随你一起前去。但李婶儿说你一大早便走了，我便立马来追赶了。” “就你一个人吗？” 林沐白担心地看着王芸惨白的脸色，很明显王芸此时的状况并不大好。 “没，我坐马车来的。” 说罢，已经将马车安置好的马车夫走进驿站来。 很是客气的接了话：“没错没错，这王小姐呀，是坐着我的马车来的。山路净是些碎石，马车速度又快，所以很是颠簸。” 说着，马车夫又瞅向王芸的方向：“我见王小姐身体不适，一直询问她要不要停下来歇息一会，她都拒绝了，一心赶路，这不，终于到了驿站。” 林沐白看向王芸，王芸也点头表示默认了马车夫的说法。 于是林沐白又开始打量着马车夫。 马车夫系一平常身高体格的男子，发髻之间已经可以看到白发的踪迹，笑起来满是褶皱的脸表明了他已年长。 林沐白视线又回到王芸身上，小小指责道：“你也是太心大了，万一路上出事了怎么办？” “这不没事吗。”王芸看着一脸担心的林沐白不好意思地说道。 “对了，你要去扬州作甚？” 林沐白很是好奇，王芸此时到扬州去有何要紧事。 毕竟现在的扬州正值灾荒，人心惶惶的，又因为赈灾粮来的较慢，民怨四起，一不小心就会发生大的暴动。 “灾害以后，我一直想去看看扬州城家中的父亲和弟弟情况如何。自从扬州颁布限行令之后，我便与他们失去了联络，我很是担心。” 一旁的瑞清看着两人对话，忽的才想起自己是认识这位姑娘的。 杨州前知府王焕之的女儿，听说乃是难得一见的才女。 先前早就听闻王焕之有一温婉慧中、含羞动人的女儿，今夜一见，果然如此。 王芸今天本不打算接客，故脸上没施粉黛，惨白的脸色衬的王芸更像是易折的花儿。惹人怜爱。 而林沐白听完王芸的话之后，不禁心生佩服，她一弱女子，因为牵挂灾区的家人所以一路不辞劳苦，颠簸到此。 瑞清见林沐白陷入莫名的沉思，于是开口说道：“很晚了，不妨先回房歇息吧，明天一早还要上路呢。” 林沐白这才回过神应声道：“正是正是。” 掌柜提醒道：“几位爷，小店已经没有空闲的客房了，几位怕是要自己安排。” 马车夫听了连忙说道：“我不碍事的，我就是一个粗人，睡哪儿都一样天一亮就走。” “那王姑娘…”驿站掌柜看向林沐白。 林沐白也说道：“芸芸就和我还有瑞清一个房间吧。” 掌柜低着头应道：“好的。” “对了掌柜，能否给我煮些面来？” 林沐白心想王芸早晨便出发追赶自己来，一路上没有停歇，那定是没有吃饭的，现在该又饿又累的了。 “当然可以。” “待会帮我送上来，再帮我送一碗给车夫。” 驿站掌柜点了点头，像后厨走去。 马车夫一脸感激地看着林沐白：“谢谢林爷！” “不用谢，是我该谢谢你把芸芸安全送来这。” “不打紧的。” 瑞清冲着士兵们喊了一句：“明天都换上便服上路，大家早点休息。” 随后大家便各自回房了。 回到房内没一会，掌柜便把面端了来。 林沐白催着王芸：“一天没吃饭了，多少吃点面将就一下吧。” 王芸一直以身体不适推脱着。 瑞清实在看不下去了，插了句嘴：“王姑娘你就吃吧，明天路程更加艰辛，别累坏了自己，让我师傅还要为你操劳。” 林沐白害怕王芸听了有负担，于是狠狠地瞪了瑞清一眼。 瑞清则一脸无辜地摊着手，佯装自己的无奈。 而王芸也觉得瑞清的话在理，便硬逼自己多少要吃点。 “噔噔噔”。 瑞清打开门，老板端了一盆热水站在了门外：“我给姑娘烧了点开水，怕姑娘想要擦洗一下。” “谢谢。”瑞清接过水盆，待掌柜的转身离开后，便用脚勾上了门。 “我给你放在这儿了。”瑞清放在了邻着门的一个桌子上说着。 “掌柜的都将干净毛巾放里面了，待会你吃完面酒可以擦下脸，别让它凉了。” “明白。” 一旁的瑞清小声念念道：“好哇师傅，您竟然背着师母对别的女人这么好。” 林沐白看着瑞清傲娇的小表情，撅得老高的嘴，很是无奈。 王芸听得瑞清这样一说，白皙的脸顿时通红，赶紧解释：“大人莫言误会，我与沐白、画儿都是朋友，和沐白绝无半分儿女私情可言呀。” 林沐白见王芸还为这种事辩解，说道：“芸芸你才莫要理会这小子，调皮得很。” 瑞清嗤笑一声，连连“啧”道：“还说不得了呢。” “你再要多嘴，我明日便启程回江宁去。”林沐白威胁道。 这会儿子瑞清真的着急了，识趣地认怂：“别别别，我错了还不行吗。” 于是林沐白没再理会瑞清，见王芸已经擦洗结束了。 便说着床铺的问题：“客房里只有一张床，现下我们三个人。那芸芸你便睡床铺，瑞清委屈你睡一晚桌子，我就坐在椅子上休息一会。” 瑞清以为，自己这是被看不起了呀。 “我堂堂男子汉，哪来的这样娇气。上半夜你睡桌子，下半夜我睡。” 林沐白想了一下，明天路程较为艰难辛苦，自己也不能因为休息不好拖了队伍后退。 权衡之下，林沐白接受了瑞清的建议：“好，那我去找掌柜拿床被褥。芸芸你就先行睡下吧。” 王芸点了点头。 林沐白把被褥搬回来铺好后，林沐白也睡去。 第160章神机妙算林沐白 第160章 神机妙算林沐白 天还未亮，瑞清的人马已经全部准备完毕，整装待发。 瑞清正在柜台前等着驿站掌柜清算账目。 檀木的算盘被掌柜的指尖拨得“哒哒”作响，随着珠子碰撞的声音戛然而止，掌柜应声说道：“一两黄金，十二两白银。” 只见瑞清毫不犹豫掏出二两黄金：“昨天说了，找不开的就当是给你小费了。” 掌柜的连忙哈腰谢谢瑞清：“谢谢老板。” 随即瑞清走出了驿站，骑上了爱马。 林沐白瞧见瑞清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定是觉得自己帅的飞起。 全都换上了便服的士兵们，让原先看起来气势很足的赈灾军队顿时看起来像极了不入流的商队。 因为一群大老爷们的队伍里突然多一个女子会很突兀，于是林沐白为王芸找了一身并不太合身的男装穿着。 不得不说穿着男装的王芸，看着也是十分秀气。 随着瑞清下令：“出发。” 队伍便开始再次踏上前往扬州的路程。 瑞清按照昨晚半夜，林沐白和自己商量安排的，让身后的一名将士，叫来了瑞清平时特别看好的将士。 于是瑞清和那几个被叫来的将士，在行进的队伍一旁，小声的说着什么。 只见瑞清说完后，那几名将士便挥鞭驾着自己的马先行了一部。 在队伍头部的林沐白，见到几名将士骑马飞快奔了过去，知道瑞清应该已经把事情交待清楚了。 没出一会儿，瑞清就骑马回到了林沐白身边。 林沐白出于保障的目的，询问道：“那几个人可行吗？” “如果他们都不可行，那我这便没有人得行课。#3 林沐白听瑞清这么说才放下了心。 “但愿可以听到他们给我们带回来好消息。”林沐白嘴角上扬，笑的很是洒脱。 瑞清则是忧心忡忡的：“嗯…” 林沐白真真是鬼一般的人物，瑞清本以为经过驿站老板的帮忙，今天的路程便可以高枕无忧，根本不需要安排了。 若不是林沐白大半夜的一席话，瑞清怎么会突然醍醐灌顶般清醒，但此刻这林沐白却跟个没事人儿似的，笑的洋洋洒洒，倒像是无事担心了。 于是一路上，便见得瑞清总是眉头紧锁，表情凝重地望着远方的路，不知在焦急地等待什么。 寅时左右，林沐白休息了一个时辰后醒了来，抬头看去，发现瑞清已经坐在椅子上睡熟了。 于是林沐白小心翼翼地下了桌子，生怕吵醒床上同样也已熟睡的王芸。 林沐白尽量放轻脚步走到瑞清身边。 “瑞清，瑞清。”林沐白摇晃着瑞清轻声唤道。 瑞清被摇晃的醒了过来，努力的撑了几次眼皮才终于眯出了一条缝隙来。 不明所以迷糊地问道：“什么事啊师傅，是要我到桌子上睡了吗。” 林沐白也确实是要叫他过去睡的，于是便应了句：“是啊。” “哦。”瑞清说罢，便起身闭上眼睛正要向桌子那边挪去，结果被林沐白又按着坐下了。 “你等等，我有要事要和你说。” “什么要事啊？不如明天再说吧，我困得不行了师傅。”瑞清困得仿佛下一秒倒头便要睡去。 “明天就来不及了我的大爷。” 林沐白无奈地看着昏昏欲睡的瑞清：“你可知山匪正等着你乖乖入网，给他们送粮呢。” “山匪？！”瑞清顷刻清醒许多，道“什么山匪？掌柜的不是替我们都摆平了吗？” 林沐白不免为瑞清以为在皇室的未来有所担心，这样单纯的人，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说甚便作甚了，以后要怎么和那些豺狼虎豹斗。 “你就没有想过这驿站的老板是在骗我们吗？” 瑞清知道，林沐白不会毫无根据就无缘无故说这番话，一定是他有什么不一样的发现，而且这个发现还很是重要，以至于三更半夜不珍惜宝贵的睡眠时间，也要和他说。 于是瑞清愈发醒神，开始专注地听着林沐白的话。 林沐白瞧瑞清终于清醒了些，于是继续说了下去：“驿站的掌柜说他也是因为灾荒，迫不得已背井离乡，于是也很心痛扬州的百姓，所以才帮的我们对吧。” “是的。” “恐怕他背井离乡是真，有心帮我们却是假意。” 瑞清突然满是疑虑，不知为何林沐白要这么说：“啊？怎么说？” “正是因为他早年因为官府没及时发放赈灾粮，他才会不得已的要去逃荒，所以他应该更痛恨官府，痛恨朝廷才是。这也不正是他为何加入帮会的最大的可能之一吗？” 明显，林沐白这些话还不足以使瑞清被说服，瑞清很快反驳：“但这些都是你的猜想而已，你也没办法证明这些猜想呀？总不能因为猜想去浪费时间吧。” “我就知道你不信。当然不仅是这些片面之词。” 瑞清已经准备好洗耳恭听了。 林沐白问道：“你还记得，驿站掌柜身份被我们揭穿的时候，他便从一个爱财奴的形象，很快便转换成一个友好热情的老店家形象，我几乎就要被他完全收服了。” 林沐白不得不提，这位老汉毕竟是身处江湖多年的老手，不仅反应迅捷，就要演技都是一流的。 但终究还是败在了自己的眼神上面。 一个人纵使外貌、言语和表情都可以伪装，却都无法逃过眼睛，眼睛是心灵的写照，是他真实的反应。 林沐白的表情骤然变得严肃，像是在审视记忆中的掌柜似的，沉着的分析着：“就在最后一次，驿站掌柜端着盆水送来时，转身离开前看你的眼神，流露出了恶意。” 瑞清开始细细回想，当时自己接过掌柜手中的水盆时，确实也觉得掌柜的眼神有点的人不对。 但因为自己也已经很累了，所以并没有在意。 现下想来，原来那个时候连这种细节，林沐白都看在了眼里。 “白三刀为人义薄云天，从不背信弃义，底下人又怎会……” “像你这样的皇室子弟，没有体会过多少人间疾苦，又怎么能感受到他当年究竟遭了多少的罪。” 第161章胸有成竹 第161章 胸有成竹 虽说命苦不能怨朝廷。 命中痛恨的无非就是，当初口口声声说要与民同在的朝廷，关键时候又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因素，无视个别与整体利益冲突的部分群体。 所以那些黑暗角落里的声音都不曾被人听见。 那种绝望到完全失望，导致他们会怨恨，会憎恶，又有什么奇怪的。 瑞清也只能认同林沐白的说法，但没法体会林沐白所说的要义。 瑞清问道：“那你有什么好方法了吗？” “没有好办法我自然是不会安稳入睡的。”林沐白胸有成竹地说道。 “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瑞清埋怨道。 毕竟林沐白这明显就是很早便看出了问题，也早就把计策都想好了，但偏偏要到现在才说，分明就是要让他着急。 “我不是怕影响到芸芸睡觉吗？” 瑞清看向了床的位置。 “况且…”林沐白抬头看着门，“我担心隔墙有耳。不过现在不必担心了。” “嗯。快说于我听。” 林沐白将放于衣服暗袋的地图拿出，摊开在桌面上。 “其实明日我们还是照常出发。只是，出发之后你需要挑选出两批精兵，让他们先行我们一步。” 见到林沐白停了下来，瑞清催促道：“继续继续。” “别急。第一批，让他们乔装成走投无路，准备南下逃荒的难民，让他们加快脚程先去要道口。我们都知道，这样他们必然会被那伙山匪拦住去路，这时候就要让这几个精兵，假装不小心透露我们要从大道去往扬州的消息。” 林沐白说着手指指向地图上的一条小路：“官粮足够他们山寨吃上个把月的了，所以他们绝对不会放弃拦截我们的机会。所以，他们必定会从这条捷径抄过去大道，在某处设下埋伏，等待我们上钩。” 瑞清虽然觉得林沐白的法子确实不错，但是仍感觉哪里有何不妥：“那样我们的时间足够吗？万一他们意识到不对劲，又从捷径反了回来怎么办？” “这便是我要你挑选第二批人马的原因了。” 林沐白笑着看了看瑞清，继续说道：“第二批人马，也要行至大道口放消息。” “放消息？”瑞清忽然灵机一闪，“你是说要安排他们有意无意的散布，我们要从大道去往扬州的消息？” “正是。”林沐白感到很是欣慰，瑞清终于自己悟出了一次。” “如此一来，当那伙山匪赶往大道时，就会听到沿途的百姓也说起，朝廷将赈灾粮运往扬州赈灾的队伍，要从大道经过的消息。便会确信的一直在大道等候，等到他们发现事情有所不对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我们的人马也已经走出了几十里外。” 瑞清真的以为这是一个妙策，不仅考虑的周祥，而且林沐白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想到这样的计策。 真的让人看不出来他是一个懂得谋略之人，不禁感慨，还好认他做了师傅。否则这样的人才流落他人手里，真的是可惜至极。 当晚，商量完后，两人又继续休息了。 虽说，瑞清昨晚和林沐白商量的很是周全，很满意，但真到了这个时候，自己又控制不住的感到很是紧张不安。 看着林沐白悠闲地与王芸嬉笑着，瑞清觉得自己更加抑郁了。 晌午时刻，队伍行至队伍已行至距离大道口，不过事多里路的地段。 “暂时停在此处，让大伙整装休息一下。”瑞清对着后面的人说道。 于是乎，士兵不断往后面传话：“整顿休息一下！” 该来回报的两批人马都没回来，瑞清此时已经急得不行了。 “不会出什么差错了吧？”瑞清一脸担心地问着身旁的林沐白。 林沐白则看着前路，面带笑意，一脸平静地说着：“差不多他们就要回来了。” 就在这时，一个派去看路的小兵跑了回来：“报！” “什么事？”瑞清紧张着等待着小兵带回来的消息。 “前面出发的两批人马回来了。” 瑞清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 只见第二批人马率先到达：“大人。” “怎么样？7事情办妥了？” 其中一人回答道：“回大人，都已办妥。沿途的茶摊，行人都听到了我们讨论赈灾粮大队要路径大道的消息。” “好好，辛苦了，去休息吧。” “谢大人。”说完，几名士兵便下去了。 第一批人马紧接着也来到了：“大人。” “怎样？”瑞清很是不安,“你们可否有见到山匪？” “回大人，见到了。” “继续说下去。” “我们被拦住了去路，便说了是往南逃荒的灾民，因为听说赶往扬州赈灾的粮队正要从大道去往扬州，心想着要抄捷径赶到队伍到达前，在扬州城门口，将队伍拦住讨口吃的。小的见他们听闻这个消息后脸上很是诧异，叫我们身上没粮食也没钱财便放我们走了。” “后来我们还特意，观察了他们的动态，果真如大人所说的，他们便带着一行人抄一条小路走了。我们等了很久，都没见他们返回来。” 瑞清听完很是高兴，紧张的情绪终于消散了去，连连说着：“辛苦了辛苦了，快去休息吧。” 一旁的林沐白似乎早就料到事情的结果，看到瑞清终于展开笑颜取笑道：“瞧把你紧张的。” “师傅您可真是神机妙算啊！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他们一定会按你说的来呢？” “因为人本性如此，饿急了，哪还有力气思考什么。你告诉他哪里有食物，他们便会一拥而上了。” 这才是瑞清最敬佩林沐白的地方，他很是了解人内心的想法，仿佛能洞察别人内心似的。 队伍休息整顿完毕之后，大队便启程上路了。 瑞清的人马果然很是轻松的便过了要道口，从安静的要道口看，那伙山匪应该还在大道等着瑞清一行人。 多亏了林沐白的神机妙算，今日进程出奇的快，天黑之前，队伍到达了发出前定的目标。一家驿站。 第162章杨洲暴乱 第162章 杨洲暴乱 当天晚上，林沐白等人率领押送粮草的大军在驿站暂时驻扎。 至于为什么不今晚在驿站休息，林沐白也考虑到了几点。 第一，久则生变，扬州灾荒之重，已经超出想象，百姓之间早已经民怨四起；且扬州知府封闭了扬州城，扬州城外的灾民数量也在急剧增加。考虑到这点，朝廷赈灾的速度是千万不能慢的！ 第二，现在灾荒闹到这样子，各方势力肯定都在觊觎朝廷赈灾的粮草，若是出了什么变故，瑞清怕从此以后便是落入万丈深渊，爬不起来了；而自己到时候也难以独善其身。 林沐白当机立断，下令道：“传令下去，大军分两波速速埋锅造饭，限时两个时辰！” “遵令！”林沐白身后的传令兵随即领命，分层将命令传达下去。 赈灾队伍随即迅速行动，一半人埋锅造饭，另一半人则是拿起百分百的精神站岗巡逻。没办法，林大人可是下了严令的。 “师父，为什么要这么赶时间呢？”瑞清很不解，疑惑地问道。 林沐白一笑置之，当然没有给他解释，只能说对于瑞清这等身份的人来说，有的道理总是要自己去领悟的，只有自己把这些个社会现实明白个七七八八，他才能真正的独当一面。 两个时辰后，时辰已到，林沐白翻身上马，一声长啸：“大军点齐人马，出发！” 紧接着，这一支赈灾的队伍便如同一条钢铁洪流冲了出去，星夜兼程前往扬州！ 而这时，在不远的扬州城里，扬州知府也是一脸愁容满面，不住的叹息。 “扬州灾荒的折子已经送上朝廷这么久了，朝廷就这么久没有动作？难道，扬州百姓的死活朝廷真的不管？”知府喃喃自语，语气之中已经充满了怒气。 他如何不怒？ 若是朝廷赈灾不到，一旦流民暴动，百十万人揭竿而起，围攻扬州？后果怎么样，知府已经不敢去想，到时候不但自己的乌纱帽难保，就连性命也怕是凶多吉少！ 然而，越是怕什么，就是越是来什么…… “报！报！报！”随着一阵震天动地的急报声，一名小吏气喘如牛般地冲到了知府跟前，哆哆嗦嗦、语无伦次道：“大……大人……大人，城南三千余灾民怨气冲天，就在前不久，竟然群起而攻之，抢劫了城南街道所有的酒楼；巡逻的刘将军随即命大军弹压，现在，刘将军所部已经和城南的灾民交手了……” “啊？”知府一声惊呼，背心里顿时冷汗迭起，怎么办？怎么办？ 知府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小吏面前走来走去。这时，小吏又道：“请大人速速拿出对策，刘将军正等候回复。” “只有城南暴动？”知府终于冷静了一点，淡定地问道。 “是的。”小吏点点头，又道：“城南灾民暴动后，刘将军随即下令封锁消息。” 至此，知府长吁一口气，心里放松了不少，只要其他地方没事，那这么点事就不算事！ 只要不是所有的流民都暴动，那就能解决；知府深知此时不能再拖，随即道：“传我令下去，征调扬州守军五千，增援城南，务必在今晚将暴民弹压；同时，传令张、李将军，陈尉丞，让他们三人分兵观察巡逻城中其他地方，务必不能再出现其他纰漏！” “是！”小吏领命，随即以最快的速度去通知其他的将军大人。 从这个也可以看出，这个知府还是有点东西的；为什么呢，就看他前后两次的转变，以及冷静下来后，速度做出来的判断。 但是对于这部分暴动的灾民来说，那就是难受了……，消息被官府封锁，其他地方心里有怨念的灾民不知道，也就不能说什么响应了。而且，五千正规官军镇压，对于这些平常以种地打鱼为生的老百姓来说，是不可战胜的。 结果也很明朗，当夜亥时（十一点），整个城里都安静了下来，在杀了几十个带头的暴民后。其他流民也就不足为虑了，再加上知府的一阵劝导，两千人都乖乖放下了手里的砖块石头什么的，放弃了和官府作对的想法。知府坐在书房里，用手擦了擦冷汗，终于逃过一劫了…… “来人。”稍稍缓和一些的知府叫了一声，道：“派五拨哨马，轮番出城五十里查探，看看朝廷赈灾的队伍到了没有。” 这个做法，也证明，现在这个扬州知府心里很慌…… 林沐白这时也在全速前进，中途，瑞清道：“扬州地方官员称，扬州等27个州县需要朝廷救济的人口共有79万人。而眼看扬州河间、天灵等地雨泽愆期，米价昂贵，这次的难度不可谓不小。” 这是肯定的呀，难度要是小，皇帝就不会从中央派官员出来赈灾，直接让地方处理就好了。 林沐白想了想，道：“发一道折子回去，粮食肯定是不够的，还需要银子；赈灾不是那么简单的。”瑞清遂同意了林沐白的救灾要求。 林沐白大概也在心里估计了一下，朝廷按照勘灾所得，将灾害分为好几个等级，不同的等级，救灾力度不同。 在这次扬州等27州县受灾最重，朝廷给予普赈一个月的待遇，普赈之后，林沐白还想将扬州城灾最重的河间等16州县加赈，为期五个月，而成灾次重的肃宁等11州县，按受灾情况加赈一个月至四个月。 这也是林沐白目前的想法，但是这么庞大的计划，得需要多少粮食，多少银子；单单是开包粥厂、搭设流民暂居窝棚，就得要不少银子！ 而救灾的粮食从哪来呢？ 大商光武二十八年间，比林沐白先行到达两天，朝廷遣派的特使到达了扬州，在扬州城的广场宣读了圣喻。 奉天承运，天子诏曰：“天数有变，扬州等二十州县灾荒，百姓流离失所，朕痛心疾首；然人道有为，朕遣林沐白为钦差大臣，总理此次赈灾，不日即将抵达，钦此！” 一时，百姓议论纷纷！ 第163章钦差的手段 第163章 钦差的手段 “对呀对呀，钦差大臣都要到了，咱们有好日子过了！” 诸如此类言语，不尽纷繁。 不久，林沐白抵达扬州，扬州知府亲率扬州上下大小官员，在扬州城正门夹道列阵迎接！ 没办法，这可是钦差大臣！要是得罪了钦差大人，这个知府，自己还想不想干了？ 知府远远地一看，这钦差大人，居然还是一个翩翩少年！少年英雄哪！ 林沐白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在皇权社会，像钦差大臣这种代表皇帝的官员，到哪里不是被地方官员讨好跪舔？ 为啥呀？ 怕呀，得罪不起！ “啧啧！”瑞清惊讶两声，道：“师父，扬州知府摆出好大的阵仗啊。” “呵呵。”林沐白轻笑一声，随即严肃道：“通知扬州知府，扬州城内正七品官员以上和扬州城内的世家大族的族长集合，等我安排赈灾事宜。” 及林沐白一行人走到进前，扬州知府率一众官员跪下，口中呼到：“下官卢象山携扬州大小官员恭迎钦差大臣！” “哈哈哈！”林沐白大笑两人，从马上下来，走到进前，伸手示意卢象山起身，道：“卢大人客气了，小子初出江湖，彼此赈灾事宜，还得多多仰仗卢大人。” 这话又把卢知府吓得不轻，急忙准备跪下，道：“使不得使不得……” 随即，林沐白下令大军将粮草押运进城，林沐白又在卢知府的陪同下，视察了扬州城的情况。 遍地哀鸿，饿殍遍地，城里凋敝不堪，哪里还有一个繁华盛城的样子？ 灾民或三人成行，五人成堆，蜷缩在角落里，他们面容憔悴，发白蜡黄，很显然是营养不良…… 看到林沐白等一行人，这些灾民的眼神里明显充满了愤恨。 终于，有个中年女性忍不住了啐了一口痰，骂道：“狗官！我呸！” 卢象山手下一位掌吏当即喝到：“住嘴！大胆刁民，这位乃是天子钦定的赈灾正使，岂可放肆！来人呀，将这个悍妇掌嘴一百！” 当下，冲出两名厮卒跑过去，一阵拉扯将这悍妇拖到了街前。 两厮卒正欲动手，林沐白看了看这女的恶狠狠的眼神，结果挥了挥手，放她走了。 但是，视察的心情也没有了，林沐白随即打道回府，安排赈灾事宜，看来，老百姓的怨气已经是不可预测了，再不行动，恐生事端！ 林沐白令先拨运仓米10万石分贮被旱各州县，后来又想办法再拨40万石，令瑞清分发各处，接济灾民们度过漫长的冬天。 瑞清等办理救灾的官员面对剩下的粮食缺口，搞来了比计划需求还要多的粮食，“又添拨各处仓谷约15万石，计足敷用”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米粮全部来自帝国的仓储系统，也就是预先存好，并未额外向别的地方征粮。 林沐白还采取采买、截流漕运等方式筹集米粮，用于平抑灾区的粮价，“视州县大小，酌量分派存贮，以敷粜借之用”，自大商光武二十八年七月至十一月这四个月内，为购买粮食，动用了至少71万两库银。 无一人流离失所。 米粮到了灾区各处，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按照什么标准发到灾民手中。根据办赈官员林沐白等设想的散赈条规，即将赈济米粮发放到灾民手中，这次散赈，成年人每天发给半升大米或者等价的银钱，未成年人标准减半。 一系列措施之后，在青黄不接之时，为了能够让没有依靠的灾民能够糊口，等人延长了救灾的期限，继续分发钱粮给灾民，是为“展赈”。 出于对秋天收成的绝望，不少灾民四出流移，为了安抚流民，朝廷在靠近京城的州县设粥厂煮粥救济灾民。这时，林沐白又上奏朝廷，请求在各大驰道交汇口开办粥厂，场景在电视剧中常常见到。 为使灾民尽快回籍恢复生产，稳住情势，林沐白下令对外来的饥民进行收留安置，发给口粮饭食，搭建临时的住所供其栖身，为保证灾民春耕，开春之后，由各地地方官员组织将外地流民送回原籍。 钦差大臣、赈务正使――林沐白，瑞清两人的名字彻底响彻民间！ 而灾后，稳定秩序亦成要务，林沐白又上奏，给出了许多建议，朝廷的办法是，免息借贷钱粮、籽种、耕牛、农具等给灾民，让他们有农活儿干。 当时，被灾最重之河间等16州县共出借麦种2500余石，麦种牛力银近七万两；被灾次重之肃宁等10州县，共出借麦种牛力银万余两；偏灾之扬州等5州县，共出借麦种银3500多两。 光武二十八年八月，皇帝大方地宣布，将上述借出的麦种牛力及相关一切费用全部豁免，“以纾民力”。 据统计，此次扬州救灾，领到钱粮的灾民达66万户，共210万人，煮粥救济的流民超过94万人，前前后后发放的粮食共110万石，发放的银钱共110万两，各州县参与救灾的官员达245人。 这也是林沐白和瑞清提前根本没有估计到的！ 不管从当时还是后世来看，这次救灾活动的结果非常成功，号称饥荒期间无一人流离失所。 赈灾中的大小官吏表现都很出色。赈务正使林沐白笑道：：“戴星而驰，遍历灾所，心指口画，十指布算”，“旬月之间，转灾为福”。 瑞清也乐开了花，道：“邀恩逾于常格”，“庶司各勤其职”，“凡五阅月，流者复，殆者安，民庆更生，泽施无已。” 林沐白这次的手段，无疑上帝国上下都大开眼界，林沐白的这个人，也正式引起了朝廷各方面的重视，他在救灾上的所作所为被后世所效仿，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林沐白的这次饥荒救济，何以如此成功？ 主要是林沐白大胆革新，创立了一套比较完善的救灾制度。 不得不说，朝廷的预报、报灾、勘灾到赈灾、善后等涉及灾前、灾时和灾后的救灾体系十分严密，可谓集历代救灾制度及经验之大成。朝廷各级机构救灾亦各有职能，各司其职。 而且，朝廷在歉收、饥荒之年，物价高昂之时，资助贫困人口在一定程度上成为地方政府的一件例行公事，它所遵循的是一套近乎自动化的程序。 林沐白也大概计算过，当时给予灾民的日均粮食所提供的热量，其卡路里水平接近现在联合国通行的维持基本生活的标准。 老皇帝虽然登基日久，但执政经验欠缺，但仍可以依托强大的行政系统和周密的规章制度度过荒年。 好在，皇帝在赈灾也特别舍得花钱，是赈济施行较好年代，“一余年，赐予布钞数百万，米百余万”，短短的几个月，林沐白在这次的赈灾中，以滔天之势稳住了形势，同时瑞清的名字也被地方百姓所熟知，其间好处，那就不容多说了吧！ 第164章以工代赈 第164章 以工代赈 虽然目前整个扬州及其周围地区的灾情已经缓和下来了，但是林沐白还在考虑一个问题。 那就是，在洪灾爆发之后，很多老百姓都卖掉了土地，逃难；而这些老百姓失去了土地，朝各地蜂拥而至，也就形成了规模巨大的流民队伍。 流民的威力，也就不容多说了吧，如果朝廷的赈灾手段不到位；那么这些人随时都能从流民队伍变成起义军，与朝廷为敌。 目前林沐白与瑞清虽然稳住了灾情，但是这这灾民卖掉土地的同时，各地的世家地主趁着这次洪灾大量兼并土地，可以说是发了一笔横财。虽然这些地主也受了灾，但是在强大的财力支撑下，损失不大。 而现在的贫富差距，也在愈发扩大，林沐白在担心，这些没有土地的老百姓在灾后，该如何为生？ 种地？这不可能了，地都没了，去哪里种？ 只有一个办法，做佃户，受地主的剥削，但是这样就再也翻身的机会了。 至于做生意，老百姓也根本不会考虑，为什么？ 商人地位低下呀，朝廷的政策都是重农抑商，四海之内，凡大商的疆土里，都是这样的现象；做生意虽然有钱吧，但是没地位，还是算了。 但是林沐白身为后世的人，又怎么会没有手段？ 哼，要是没有点儿手段，在穿越的人当中也就不用混了！ 在林沐白自己的那个世界，对于这种情况，很多执政者都是拿出了堪称教科书般的手段，林沐白稍稍一想，一个很好的办法就在脑海里出现了。 什么？那就是――以工代赈，靠朝廷一直养着，肯定不现实；朝廷不但有一大批官员的俸禄要发，还有很多军事工程要拨款，还有军队的军饷等等，这些都是不可小觑的开支。 赈灾几个月，稳定民心，朝廷当然没问题，更何况这也是朝廷本该做的事；但是如果一直靠朝廷养着，久而久之，国库肯定是入不敷出，而且其他的百姓以及地主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林沐白现在身为赈灾钦差大臣，不得不考虑这些。 除了以工代赈，林沐白也还想到了一个案例，在林沐白自己本来的世界里，古代有个朝廷应对流民的措施就是，把流民全部拿来充军。 诶，这个意思就很明显了，啊那什么，朝廷有钱，不缺钱不缺粮食，反正你们也没事干是吧；又不想去做佃户，那行，你们来当兵，我把你们养着。 这种做法固然财大气粗，但是有几个必然的前提。其一，朝廷要有钱，还不仅仅是一般的有钱，至少养活个百八十万流民，都不带喘气的这种。 其二，皇帝得善良，有权力，当官的要有点儿良心；不然钱再多，皇帝不想干，那也不行啊。 其三，那就是土地兼并得严重，不过这个情况在大商好像也特别明显，现在大商朝廷的经济政策就是――不立田制，不抑兼并，通俗点说吧就是，你们自己随便来，别乱搞就行。 这个政策的好处就是藏富于民嘛。 但是坏处，嘿嘿~ 首先你得知道，土地兼并是什么意思呢，是指土地愈来愈集中到少数大地主、大官僚手中，而农民则越来越多地丧失土地，甚至根本就没有土地。土地兼并是封建社会中央集权的一个难以治愈的顽疾。不光是林沐白原来那个古代世界，现在这个大商朝廷的经济政策下，土地兼并也很严重。 大地主为了拥有更多的土地，采用各种卑劣手段，尤其是灾年，地主巧取豪夺让拥有土地的农民变卖自己的土地和房产沦为佃农。 比如今年扬州等各州县遭受洪灾，就有很多地主世家趁机占便宜。 土地兼并往往在一个朝代的后期表现突出，它是封建经济发展的结果，是地主土地私有制和地主阶级力量增强的表现。 封建社会中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是造成土地兼并的根本原因。封建中央政权的软弱是造成中国封建社会王朝末期土地兼并愈演愈烈的直接原因。 当土地兼并严重时，两种矛盾突出起来。一是农民与地主的矛盾，二是封建国家同地主的矛盾。这些矛盾的发展将出现两种结果，一是封建政府采取抑制兼并的措施，使兼并现象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二是直接导致农民战争的爆发。 不过这个想法林沐白很快就否定了，把流民拿来充军，那军队打什么仗？ 对外战争……简直是不敢想象。 打定了主意，林沐白面容上浮现了笑容，随即叫过瑞清，瑞清一来，看到林沐白满脸笑容，反而有点儿奇怪，忙问道：“师父，咋啦？你笑啥？” “哈哈哈。”林沐白爽朗一笑，故作高深，摸了一下下巴，神乎乎地道：“瑞清，这段的赈灾事宜，我们处理得怎么样？” 瑞清一拱手，乐呵呵一笑，然后正色道：“承蒙师父，师父以通天手段，救黎民于水火，挽家家于倒悬，弟子要替皇爷爷先谢谢师父。” “诶，谁跟你说这呀。”林沐白摇摇头，道“我是说，接下来，这百八十万的流民，你怎么处理？他们大多卖掉了土地逃难，现在灾情稳定，是时候要恢复生产了，怎么办？你怎么想的？” “这个……”瑞清挠了挠头，想了好一会儿，尴尬道：“不知道……” 林沐白拍了拍瑞清的肩膀，表示理解；回答不出来很正常，毕竟这个问题，可是难倒了封建王朝几千年间的多少皇帝的。 瑞清笑了笑，挠挠头，道：“请师父赐教。” “以工代赈。” “怎么做呢？”瑞清表示不解，这个词，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自然也不理解。 “以工代赈，顾名思义，让朝廷投资建设基础设施工程，受赈济的老百姓参加工程建设获得劳务报酬，朝廷官府给他发银子，以此取代直接救济的一种扶持政策。知道吗？ 要是按目前的情况下去，你皇爷爷可撑不住。现阶段的话，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我们到时候写个折子，好好把这个事情说一下，给圣上报上去，朝廷安排以工代赈，投入建设扬州及附近州县的工程，贫困农民还有这次受灾卖掉土地的农民参加以工代赈工程建设，获得劳动报酬，让他们有银子花嘛。这样的话，朝廷的压力小的多了，并且大量兴建工程，也是一项利国利民的好事。” 第165章接旨 第165章 接旨 瑞清听得神乎其神，听起来吧，感觉很厉害，但是这个“基础设施工程”是个什么意思，瑞清一点儿也不明白。 “基础设施工程……”瑞清小声嘟囔了一句，又道：“什么意思啊？从来没听过……” “哈哈哈”林沐白爽朗一笑，道：“没听过不是很正常吗？我作为你师父，肯定要比知道得多呀，不然怎么做你师父……” 瑞清摇摇头，表示头大，道：“那这个事还是师父您来做吧……，我压根儿就不懂……” 之前瑞清虽然听过知府王有才偶有提起过这个词，无奈没有记住…… 林沐白轻轻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瑞清，我会把这个计划具体安排好，由你来主导，你是帝室血脉，知道吗？有的事总是要你自己做的。” 瑞清可能不会明白这些话的意思，但是林沐白心里很清楚；瑞清是帝室当今天子的嫡系血脉，说不定天命眷顾他，需要他荣登大宝。那也需要瑞清有足够的声望和资本、底蕴等等，否则，帝国宗室皇亲那么多，对皇位有僭越之心的人就一个没有？ 答案是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林沐白现在也想渐渐培养瑞清，给他打造足够的底牌；通过以工代赈这件事，林沐白希望瑞清能和更多的大商的官员打上交道，拥有自己的人脉等等。 林沐白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有朝一日若是自己离开了这个世界？而瑞清跟着自己什么也没有学到，那么，他又要靠着什么东西来为自己所用呢？ “师父，前不久我在江宁城，也看到了不少农民在为当地官府做工，但是官府却要给他们付工钱；这个我不能理解，四海之内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的百姓都是天子的子民，为皇上做事，为什么还要拿工钱？” “卧槽。”林沐白一惊，也是，瑞清这话，一般人听起来的确很混账，敢情，天下的老百姓给你朱家人做事都是应该的是吧。 不过林沐白转念一想，又能理解了；在这种私天下的皇权社会，在执政者的眼中，这些人给自己做事都是应该的。而且，在封建社会中，老百姓给朝廷做工，叫徭役，善良的皇帝会给你付一定的工钱。碰到残暴的皇帝，能把命保住就不错了…… 当然，如果你有钱，你也可以向官府缴纳一定的银子啊、布、粮食什么的，来免除徭役。 不过，这个世界好像还没有这个理念，林沐白也没有在这个国家听过有关于此的概念。 林沐白本想给瑞清好好解释一下的，不过想了想还是没有说，这帝室的人，能随便接受这种后时代的观点吗？ 不可能的，只能从生活和平时做事的细节中来一点点改变他了。 当下，林沐白也没有多说什么，安排让瑞清去写关于广泛推广以工代赈的折子，这个事不能拖了；虽然自己之前干过，但是属于先斩后奏的。这次让瑞清去好好商酌这个事，也算解决后顾之忧了。 而新的问题也来了，林沐白简直是头皮发麻，不禁感慨了一句，道：“人家那些穿越者都是一路装逼打怪升级，为什么我是一个另类……” 林沐白长叹了一口气，随即开始考虑做事。 扬州及附近州县的灾情目前来看，倒是稳定了，但是闽浙一带，由于地区偏远，交通不便，本地情况复杂，朝廷赈灾的力度受限，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多大的缓和。 所以林沐白决定亲自去杭州一趟，毕竟这是商业、手工业的重心，每年为大商朝廷创造的税收可是不少的。 再者说，闽浙一带偏远，山高皇帝远，若是不去处理一下，谁知道那里情况怎么样；如果去一下，顺便整治一下那些横征暴敛、充自己私人腰包的官员。 打定主意后，林沐白就叫过扬州知府等大小官员，把扬州及其附近州县的赈灾事宜又叮嘱了一遍；又给瑞清说了一遍，便决定明日出发。 林沐白又让扬州知府在扬州附近广发购粮的告示，自己这一去，代表朝廷赈灾，总不能空手去吧；而且杭州作为手工业城市，手工业和商业比较发达，而农业相对来说，则是不那么发达的。 并且，这次洪灾严重，道路受损，运粮也很困难，林沐白不得不让知府广购粮食以做准备。 次日一早，就在林沐白、瑞清和几个随从准备起身之时，一个人的到来，出乎了林沐白的意料。 来人道：“我要和你一起去。”听起来，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不行。”林沐白拒绝得很果断，有些生气道：“你去干嘛？我是去办事，杭州不是那么好玩的，之前你给我说的那个案子你忘了吗？如果是真的，我林沐白连我自己的性命都无法保证，何况你？” 女子摇摇头，道：“我只是担心我父亲和我弟弟的安危，想去看看他们罢了，勿复多言。” “真的是。”林沐白气急败坏，无奈道：“讲不过你，你要去就去吧。” 来人自然就是王芸，杭州人士，家父王焕乃前杭州知府，从四品官员；也算得是富贵人家了，但是因为王焕在杭州主政的时候遇到了一件诡异的“阴兵借粮”案，弄得杭州城满城风雨，家家惶恐不安。 王焕遭此一案，备受朝廷官员攻伐，自然而然官职被削，险些丢了性命。 林沐白几人带着几个随从说走就走，因为眼下事情不容拖延；这个阴兵借粮案子，林沐白也听人说过，想起来，林沐白也心里发怵，这些鬼神之说，说信吧，好像又没人见过；说不信吧…… 俗话说得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举头三尺有神明。 当初的借粮一案，数千石粮食凭空消失，更何况，在现场查不到任何踪迹，没有任何的脚步、血迹、打斗的痕迹。 甚至，就连搬运的痕迹都看不到一丝一毫……，所以这个事情就有些恐怖了，听说，当时杭州负责这个案子的，是杭州府七大名捕中的那个外号叫鬼影的。鬼影名捕快只是看了一下现场，当天晚上就暴毙家中。七窍流血，双目圆睁，本来是用簪子封起来的发髻，却直接散成了一团，头发被人吊在了房梁上！尸身端端地坐在书房的椅子上，他夫人直接被当场吓死！ 这个事情，当时在各个茶馆的说书先生口中，可是说得神乎其神的。 鬼影死了之后，其他的六个捕快都不接这个案子，而奇怪的是，朝廷大理寺和刑部派去调查的特使，也没有要求其他的六个名捕彻查这个案子。 迫于当时的社会呼声，虽然后来大理寺的最高长官――大理寺卿尉迟流光下令彻查此案，但是也没有查出来什么。 甚至，中途时候还有官员因此而死，所以慢慢的这个事就没什么人提了。 在林沐白心里，这个事恐怕没那么简单，显然后面有权势更大的人在掩盖这件事；但是具体是为什么，林沐白就不清楚了。 林沐白腹诽了两句“若是有机会，我倒要把这个案子查出来。” 现在的林沐白可不是当初在花楼里打杂的小厮了，现在是林沐白是钦差大臣，代表当今天子在这里处理事务；所以任谁手段通天，只要龙椅上的那位不倒，就没有谁胆子大到来杀林沐白。 再者就是，林沐白是和瑞清随行，和今天的寿王。现在的形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如果不出意外，皇位迟早都是寿王的。 又有哪个不开眼的官儿想得罪未来的天子？ 只要脑袋是正常的，都不会的。 一行人星夜兼程，顶多也就在沿途驿站简餐换马休息一下，除此以外，几乎是全速前往杭州。毕竟，从扬州到杭州的路还是不短的。 林沐白出发第二天，后面庞大的运粮队伍由扬州驻军押送，从扬州出发，沿水路而下，向杭州而去。 随行林沐白的帝宫特使作为钦差大臣的暂时幕僚，已经先一步出发，目标杭州。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而杭州现在新任的知府，已经是好多个晚上没有睡过好觉了。 根据手下人的汇报，朝廷赈灾的队伍和钦差大臣、当今寿王，在几个月以前就到达了扬州，主持扬州等二十多州县的赈灾事宜。 而自己这里，除了像挤牙膏一样隔断时间送点粮食外，几乎朝廷就没有任何作为了。 此次商江中下游流域遭受大面积的洪灾，杭州也没有幸免。并且，钱塘江入海口海水倒灌，杭州的灾情甚至更严重。 并且杭州府不以农业见长，历来出色发达的都是手工业和商业。所以现在杭州府洪水过后瘟疫泛滥、缺粮、缺水等等，各种问题。 已经把这个为官多年的知府操碎了心。 “江南道水灾的折子已经送上去这么久了，都没人看看吗？”知府忿忿的说了两句，又低声咒骂道：“这皇帝也是昏庸无道到极点了吧，看来这天下该换主人了！”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知府竟然说得堂而皇之，而且周围的下属和小吏竟一句话也不敢说…… 四天后，期待已久的杭州知府，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人给盼来了。 而林沐白一行人，也终于出了一口气，总算……到了！ 不过，林沐白却没有想到，这阵容却是吓到了这个杭州知府。 脸色发白的知府携杭州从府、功部法曹等迎接林沐白，战战兢兢，跪拜行礼。 林沐白身边的宫廷特使越出人群，正色朗声道：“杭州知府白行龙接天子圣旨！” 第166章杭州白行龙 第 166 章 杭州白行龙 杭州知府脸色惶恐，高声呼道：“下官白行龙叩见钦差大人！” 知府一行礼，后面的随从和幕僚也随之向林沐白等人行礼。 林沐白亲和一笑，两步上前，伸手示意白行龙等起身。 然后看了看瑞清，笑吟吟道：“这位乃是当今寿王，白大人，认识一下吧。” “白行龙拜见寿王殿下，未及时远迎请恕罪！”话转的很快，而且这白行龙对于这一套也很熟悉。 瑞清倒是突然想不通了，因为之前林沐白都要自己隐藏身份；可为什么到了杭州，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宣布了自己的身份？ 事出反常，瑞清本想问清楚，但是考虑到现在不是合适的场合，当下打定主意，晚上要向师父问个清楚。 随后林沐白和白行龙等人率先进入城中，一路上林沐白看起来都是笑吟吟的，并且极为和气。 不禁让这个知府有些奇怪，按理说，那些个钦差大臣。哪个不是鼻孔朝天走路？一副二八五万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 可是这个林沐白看起来如此年轻，竟然能够做上钦差，说明其本身必然有过人之处；还有就是，在这个白行龙看来，帝室嫡系寿王居然对这个年轻的钦差大人毕恭毕敬，那么，就更能看出这个人的不简单了…… 没点儿本事，你能让一个王爷对你恭恭敬敬的？不可能的。 现在，不仅仅是瑞清困惑，这个城府深得像个狐狸一样的杭州知府也反常的奇怪了。 和往常的那种一切自己稳操胜券，或者说什么事都逃不过自己手中的感觉相比，这次的林沐白，无疑让白行龙加重了防备。 防备归防备，但是其他的，在目前看来，倒还是正常的。 这不，上面来人了，钦差大人和王爷联决而至。这白行龙也不敢怠慢呀，当下就在自己的府邸里大摆筵席，好生招待林沐白和瑞清一等人。 晚上的宴席，虽然林沐白事先就给白行龙强调了一切从简，但桌子上还是摆上了不少菜；为啥？因为自己一干人是代表朝廷来赈灾的，外面还有那么多人流离失所、吃不饱饭，自己就在这里大吃大喝，良心过得去吗？ 不过，显然这个白行龙并不在乎林沐白的话，依旧我行我素。我的地盘我做主，大概就是这种心态；对于这种变相且不听话的安排，林沐白心中已有三分不快。 一行人坐定，林沐白看了看，道：“王芸，过来坐，一起吧。”林沐白把王芸也叫过来一起吃，这让王芸好一阵惶恐…… “嗯？”王芸一惊，怔了一下，随即道：“这……，不合规矩，还是算了。” “无妨。”林沐白淡淡一语，道：“我在这，我就是规矩，你且过来坐就好。” 见林沐白态度坚决，王芸也不矫情，也就过去坐定了。 至于瑞清为什么不叫，原因很简单，最基本的礼制问题。 从大商开国至今，还没有一个王爷邀请民女同桌用饭；地位尊卑倒是其次，主要是祖制问题，眼下这个情况，瑞清也不想因为一件小事，被朝中那些文官口诛笔伐。 至于林沐白让王芸一起过来吃饭，王芸开始惶恐不去的原因，反过来一推想，就知道了。 在大商的天下，一切生活细节遵循礼制，男女都需要遵守三纲五常。在这里，有一条规矩就是，未出阁的女子、非直系配偶，不可上桌与主家、主客用饭。 喔，可能朝廷上那些老学究说的大家听不明白，通俗点说吧就是，没嫁人的女子，你家里要是来了重要的客人，你是不能上桌子吃饭的。 还有一个，大家族的话，如果不是直系那一脉的当家主妇，那么这些场合，也不能上桌吃饭。 所以说，今晚这么一个相对来说比较正式的饭局，而林沐白执意邀请王芸，倒真的让王芸一时反应不过来了。 瑞清也看出了问题，不过当下并不多说，在瑞清心中，林沐白做什么事，肯定都有他的道理，我只需要看着、学着、关键的时候助他一臂之力就好。 这个世界的饭局和林沐白自己那个世界的古代饭局及其相似，一些礼仪规矩也差不多。 俗话说得好，要办事，先喝酒；酒喝好了，喝得别人高兴了，那么这事儿也就成了！ 如果你找别人办事邀请别人吃饭，屁股一坐下就跟别人谈事情，这可是一个很不礼貌的行为；林沐白虽然不怕这白行龙，但是一些必要的饭桌规矩，还是要守的。 因此，这个饭局大家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酒过三巡；待到大家都有了几分醉意时，林沐白浑身带着酒气，淡淡一笑，道：“白大人，多年前杭州府的那起阴兵借粮一案是怎么回事？能否告知一二？” 本身喝酒喝得已经几近瘫倒的白行龙听到这句话，忽然挣扎着坐起来，抬起头，招了招手，语气不清道：“阎罗王要的东西，我们这些人能说什么？” 那么白大人当初接任杭州知府时，有没有想过要彻查这个案子呢？林沐白试探性的问道。 对于这个事，林沐白只能一步一步来，操之过急要是露出了马脚，那事情就不好办了…… “呵呵呵！”白行龙带着酒气笑了笑，又道：“当年接手这个案子的人和当事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怎么查？何况，朝廷上面有人按下了这个事，谁会闲到去那些人作对。想了解这个案子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钦差大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白行龙貌似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喉咙上下动了几下，眼睛里精光一闪，终是没有说出来。 第167章王爷的威严 第167章 王爷的威严 瑞清拳头捏的咯咯作响，语气大变，没有了之前的沉稳，多了几分急切与怒意，当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的茶杯里茶涟漪四起，眼中寒芒直逼白行龙，冷冷道：“白大人，林大人代表朝廷，与本王同行，你这话是在威胁本王？还是在挑战天子的威严？礼部学规矩的时候，你的师傅没教过你怎么说话？” 这一刻，瑞清属于皇室王爷的那份气势终于汹涌而比，第一次不自主地表现了出来。 瑞清语气缓了缓，但是眼神中却透露出几分威严，道：“钦差大人就是要问你杭州府今年税收几何，家户人口几丁，你家田地多少，那你也得据实回答，焉有不答拒绝的理由？” “怕不是你这顶乌纱帽戴久了不是？嗯？”瑞清连问三句，最终化为一声带着怒气的质问：“是也不是？！” 语出如惊雷，不仅把醉酒的白行龙吓了一个半醒，就连林沐白，也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 敢情，自己这王爷徒弟还是挺维护自己的呀。 一直站在白行龙背后的师爷急忙出来打圆场，急切地解释道：“王爷、钦差大人，白大人喝酒喝得上头了，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千万请王爷恕罪呀！” 瑞清刚欲开口，林沐白招手示意，微微一笑道：“我看白大人已经醉了，把他带下去休息的。” 说罢，两名侍女过来把醉酒的白行龙拖了下去。等到白行龙被带下去后，林沐白示意杭州府的这位师爷入座，笑了笑道：“既然白大人醉了，那我问你好了。” 这杭州府的师爷，宽额圆脸，太阳穴高高鼓起，呼吸均匀而雄浑有力；一双铁爪般的手上，指关节浑圆而突兀，眼神柔和却深邃如潭，只一眼观之，便能看出此人深不可测。 想必此人是个练家子，还是个武功不一般的，白行身边能有这等人，倒也出乎了林沐白的想象。 林沐白不动声色，和气融融道：“来，师爷请坐。” “多谢大人赐坐。”师爷语气很恭敬，并不惶恐，淡淡坐定后，眼神飘忽，时不时地看着林沐白。 师爷，算是一个比较全能的人才，几乎什么方面都有涉猎。因为师爷并无官衔职称，与主人实属雇佣关系。故幕主尊之为“宾”、为“友”，“师爷”称主人为东翁、东家。 说白了吧，当官的给你拿钱，你在我这办事。师爷为幕主出谋划策，参与机要；起草文稿，代拟奏疏；处理案卷，裁行批复；奉命出使，联络官场等特殊身份。 所以府内衙役，仆从尊主官为“老爷”，其宾友为“师爷”。而后，师爷由各级地方行政官署扩展至士绅、工商家族，不仅称呼依旧，而且连其类似佐僚人员亦统统名之为“师爷”。 这个在林沐白自己本来那个世界的古代历史中，大概就是如此，而在这个大商，林沐白发现两者并无多大差距。 师爷虽然是政府部门的佐治人员，但一般并无官衔职称，也不在政府体制之内。师爷由幕主私人聘请，与幕主实属雇佣关系；如果为官的勤奋清廉的，一般不会请师爷，不过对于那种懒的，几乎是必备啊。上自督抚，下自州县，都聘请师爷佐理政府事务。 干着公务员该做的事，却没有公务员的身份；林沐白也不知道，对于这群有才之人，到底是还乐还是恨？ 总是，师爷受的委屈很多，但是在外面也很受尊重；比如今晚，林沐白对于这位，就一直保持着尊重。同时，忙归忙，师爷但也能接触到很多人不能接触的机密。很多事，当官的不想干，或者说不方便出手，就会让师爷去做。 对于这个阴兵借粮一案，林沐白倒是想好好打听一下，眼下，师爷正是不二人选。 “师爷贵姓？” “使不得使不得。”师爷拱手，惶恐一笑道：“大人抬举小人了，免贵姓余，字中逸。” “哈哈哈！”林沐白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爽朗道：“余先生不必紧张，小子我只是想请教几个问题罢了。” “承蒙大人厚爱。”余师爷拱拱手，道：“小人虽愚钝，但是也知道大人要问什么，只是这个事，还希望大人不要往外多传。” 当下，林沐白和瑞清、王芸都面露喜色，以余师爷的见识和经历，想必是知道一些平常人不能知道的隐秘的。 眼下人家愿意有条件的告知，岂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王芸，十分激动，为啥呀？当年自己的老爹就是因为这事儿给下台的，要是这次机会把握得好，林沐白顺手把案子给破了，那自己的父亲也就有了翻身的机会。 余师爷抿了一口茶，伸手虚按示意，紧接着开口道：“案发那年，老夫尚且赋闲在家，在这个案子发生的前几天，城中百姓就有议论说，近日傍晚黄昏的时候，总有一些人影以飞快的速度从街头小巷掠过。开始的时候，还在人群之间引起了不小的恐慌。 当时的知府王焕，察觉到了这件事，但是王焕刚刚从京中述职回来；听说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心情十分不好，也就没对这个事多做笔墨。可是当年杭州府的税收粮食收上来后的第一晚，就在码头无形失踪！码头附近的老百姓说，深夜的时候，有大规模的脚步声，但是开门一看，又没有人。都以为是鬼，也就不敢再看了。” “等等。”林沐白疑惑道：“余老，为什么失窃的粮食是当年的税粮？而不是其他性质的，无论是阴兵或者什么东西，为什么偏偏对这个动了手？” 余师爷淡淡：“老百姓都说是阴兵借粮，若真是阎罗王借的，他还会挑地方？” 瑞清听得神乎其神，不由得一问：“税粮乃天子所征，圣上承皇天之眷命，列圣之洪休，受命于天；阴兵又怎么会动这些税粮？” 说到这个阴兵借粮，林沐白不仅想起了自己原来听过的故事――阴兵借道。 林沐白自然清楚，所谓的阴兵借道分为三种。第一种阴兵借道是指古代或者近代的战场上的军队败亡后，因其怨气不散再加上当时的天时以及地理环境所造成的。 不是古有诗云：“浩浩乎，平沙无垠，夐不见人。河水萦带，群山纠纷。黯兮惨悴，风悲日曛。蓬断草枯，凛若霜晨。鸟飞不下，兽铤亡群。亭长告余曰：“此古战场也，常覆三军。往往鬼哭，天阴则闻。” 这首文，林沐白原来作为一个宅男，文字爱好者，还背过，现在也还记得。 第二种阴兵借道往往是出现在大灾难死了很多人之后，这种阴兵是指地府来拘魂的鬼差鬼将。 第三种则是鬼界战争。 林沐白想了一想，忽然又觉得这个阴兵借粮很荒诞不经。 “借粮干嘛？多半是有人以此打掩护。”林沐白道。 余师爷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口，道：“林大人这话说到点子上了。” 不待几人接话，余师爷又道：“当初，刑部对这个事都是草草了事，而且，鬼影莫名惨死家中后，更加没人敢去碰这个案子了。” 紧接着，余师爷又细细地说了当年鬼影惨死的事情，吓得王芸和瑞清都是一哆嗦。 林沐白倒是没什么，林沐白两世为人，什么样的惨案没听过；不正所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 什么碎尸案，焚尸炉等等，比这个吓人多了，最后还不是被查了出来。 “我去。”林沐白暗暗心惊，愣道：“鬼影的实力尚且这个恐怖，都还毫无声响的死在了家里，那下手之人的又该有多强大？” 真要是对上了，自己弄得过嘛…… 瑞清看出了林沐白的想法，正色道：“天日昭昭，邪不胜正，若真是有人装神弄鬼，我大商上上下下人才辈出，难道还没人治他？” 第168章山神庙 第168章 山神庙 “哈哈哈。”余师爷爽朗一笑，道：“当今天子神文圣武，继承大统；应天合人，法尧禅舜，处大商以致万邦，想必那些宵小之辈不敢妄为。” “来，喝酒，喝酒。”林沐白举杯，感觉心情倍好。 原来那个世界的林沐白还是一个小宅男，也听说古代官员有师爷这个幕僚，没想到，在现在这个大商朝廷竟然也有，而且说话谈吐倒也是不一般的。 酒一喝，大家各自散去。 至此，这个饭局终于也算完结了。 翌日清晨，林沐白和瑞清、王芸都起得很早，用过早饭后，林沐白和瑞清前往知府衙门；把杭州府最近的灾情报告详细的看了一遍，然后罗列出了应对方案。 当然，赈灾赈灾，得有银子和粮食；林沐白几人日夜兼程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杭州，而后面运粮的队伍是从水路出发，人员物资庞大。速度就没那么快了，所以林沐白决定等运粮的队伍到了，再具体执行，眼下只有安抚灾民了。 其次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这个阴兵借粮案，林沐白很头大。 要是不处理好，万一这次赈灾的粮食又出了什么问题，那怎么办？ 事不容缓，林沐白、瑞清又叫过王芸，问了一下她父亲的事；而正好王芸也要去看她父亲，随后三人换过便装，又找来几匹快马，很隐秘地去找王焕去了。 大约一个时辰后，三人到了城南的一个破旧山神庙。 林沐白大概也没有想到，城郊还有一座破庙，这座庙破的不能再破，庙门上面几乎都是一个个的大洞，窗户上的玻璃都破了，打开庙门，眼前是一层厚厚的蜘蛛网。 往地下一看，灰都已经盖满了你的脚，墙上长满了绿茵茵的青苔，再看一看庙里的神像，神像穿着一身破了几个大洞的脏脏的衣袍，神像的手指头也掉了好几根，庙的顶也破了洞，如果天上下着大雨，庙里也下着小雨。 难道，王芸的父亲住在这里？ 在这处阴暗废弃的破庙里传出微弱的火光，借着微弱的火光向破庙里看去，里面四处布满了灰网，地面被厚厚的尘土所掩盖。破庙深处的墙壁中央赫然耸立着一尊佛像，其他破败的神像东倒西歪，也只有这个佛像尚且完整。佛像也被蒙上了厚厚的灰网和尘土，面目全非。 已经看不出是彩塑了，火光来自一堆篝火，篝火上架着一个破旧的砂锅，里面熬着稀粥，热汽不断的从残缺的盖缝隙中涌出。一个头发乱糟糟、浑身散发出异味的老头，正抱着小家伙蹲在篝火旁取暧。 这人头发很乱，两鬓斑白，额头上出现了很深的皱纹，古井无波的眼神，即使看到再残酷的现实，也不会眨一下眼睛。人世间已经没有什么磨难再能让他觉得苦。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饱经风霜吧。林沐白不仅心中动容，若是自己有朝一日沦为这样？ 林沐白不敢去想。 而一旁的王芸早已经泪水长流，却忍住没有哭出声来，颤抖地声音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爹！？” 老头子王焕怔了一下，歪了一下头侧耳又听，随即不再理会，就连头也没有回一下，只是自顾自的煮粥。 王芸，人在逞强，泪在投降，父女都在假装。习惯一个人听着那哀伤的旋律，习惯一个人默默地看着那冒着热气的砂锅。庙里那么静，静的让人有点想哭。王芸的生涯那么苍白，苍白得让人有点无力。事实那么残酷，残暴得有点让人悲伤。感到那么清晰，清晰得让人有点虚假。 父女俩的经历不禁让瑞清和林沐白唏嘘不已，做人哪……唉，难。 只是，林沐白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王焕过得这么惨？ 王芸都要卖身青楼以度日。 好歹王焕原来也是个从四品大员吧，自己的宅子田地肯定是有的；就算不做官了，也不至于混的这么惨，在一个破烂的山神庙度日。 王焕并不理王芸，林沐白见状，叫了一声：“王大人？” 林沐白试探性地问了一下，但是也没有理他。 反而，这王焕还傻乎乎地笑了起来，口里念叨着什么。 瑞清上前两步，正色道：“天子已经下旨彻查阴兵借粮，今命林沐白为钦差大臣总理杭州府赈灾及稍后事宜，你不必担心；有什么委屈，本王自会为你伸张正义。” 果然，王焕的脸色发生了变化，眼睛里冒出两道精光，回头定睛一看。 心想到，王芸我是认识的，毕竟是自己亲女儿；看这两位公子，锦服华裳，器宇轩昂，却又不像一般的狗少爷。看得出来，这两人总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 应该也不会有谁闲到假扮钦差大臣和王爷来这个破庙逗自己吧，当下一思索，王焕转过身，低着头快步上前。 林沐白心中一凛，招手示意瑞清和王芸往后，同时口中冷声一喝：“站住！” 谁知那王焕快步走到林沐白和瑞清跟前，利落打千下跪，口中高呼：“草民王焕拜见王爷、钦差大人。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瑞清淡淡一语：“免礼。” “唉……”王焕叹了一口气，道：“林大人，让我好生给你解释一下吧。” 王焕解释道，那年案发不久，自己当即派人调查；接到手下汇报说，有百姓夜间收渔时，有一支快船队顺风而行，不点灯，不升帆，速度极快。 而去的方向，就是白石山。 随后自己命杭州府名捕鬼影负责此案，结果查证的第一天，鬼影就发现，当年汇报情况的渔夫和小吏已经无故消失；自己震惊之余，却在当夜收到了一张印着血手印的纸钱。 第169章前任知府 第169章 前任知府 说到这，王焕无奈一叹息，道：“林大人，这下你该清楚了吧。” 林沐白点点头，表示理解，道：“原来你和王芸都是为了保命而选择装疯卖傻、卖身青楼。” 王焕点点头，道：“不久后，负责此案的鬼影在家中被残害。朝廷刑部又暗中按下了这个案子，所以……” “王大人放心，这次一定会水落石出的。”瑞清眼神充满破案的渴望，可见，朝廷在这里的威望极度降低，瑞清也很担心。 林沐白淡淡一笑，道：“王大人，你这招暗渡陈仓很高明。” “那你近年来，可有什么行动？”林沐白又问道。 “我一直在暗自搜索情况，分析，我本想等待证据确凿时；便去京中告御状，但是苦于条件有限，这些年只能悄悄行事，不曾想，圣上居然也关注到了这件事，果然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王焕眼神充满渴望，渴望着重塑待罪之身，渴望着再展雄图、东山再起！ 但是他不知道，圣上对于这个阴兵借粮案只是有所耳闻，自从被人按下去之后，也就没有再提过了；而且，瑞清说天子下旨彻查此案，也是瑞清一个善意的谎言。不光林沐白想查，瑞清也想，借助天子的名号，更好办事而已，何况林沐白现在是钦差大臣呢。 王芸和王焕父女重逢，自然也是好一顿的唏嘘，王芸涕泗横流，在扬州的日子里，她无时无刻不担心父亲的安危；而王焕又何尝不担心女儿…… 林沐白也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破了这个案子。 随后，几人出去，找了一家上好的酒楼，点了很多酒菜，狠狠地饱餐了一顿。 杭州的工商业发达，可见一斑，在灾荒严重之时，城中竟也还能保持繁华景象。 吃了饭，王焕和林沐白、瑞清聊的十分痛快，当下也随三人回了杭州知府衙门，这个时候，要是自己再在山神庙装，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赈灾的运粮船队终于到了，杭州知府亲自率人带兵到码头卸船。 一点儿不敢大意，为啥？自己知府衙门里上一位的大人就是因为丢了粮草，才被革职查办，自己要是不吸取教训那就傻了。 林沐白和瑞清两人也亲自前往码头督察卸船的事，为的就是给那暗中下手之人给个警告，其次，也是防止卸船的人动手脚，偷偷把粮食缺斤少两的偷走。 这可是朝廷钦定物资，所以林沐白和瑞清都极为重视。卸船完毕后，白行龙派杭州府法曹带领五百精锐士兵驻扎码头，看管粮草！ 一是防止城中之人、灾民哄抢偷盗；二是对于上次阴兵借粮案的后怕。 之所以只有五百人，也是因为码头地方有限，不能驻扎太多兵。 大军达到后，也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没办法，白行龙可是下了严令的。 晚上用过晚饭后，林沐白和瑞清又去码头巡视了一番，瑞清又对林沐白道：“师父，我们要不要再加派一些人手？” 林沐白眉头紧锁，没有做声，瑞清看林沐白如临大敌、全心戒备毫无嬉戏的的样子，不禁又问道：“林师何故眉头解不开的结？” 林沐白叹了一口气，道：“十几万石的粮食，如果再出了什么问题，我们俩都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能够在严加戒备的情况下，毫无痕迹的盗走大量的粮草，可见那下手之人，必定后台很大。 这一点，林沐白心中已经考虑到了。 随即开口道：“瑞清，恐怕我们还得再暗中派一部分人手，白行龙不一定完全靠得住。” 瑞清不是笨人，脑子里一想，就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笑了笑，点头道：“师父想万无一失，这是自然的，那人手怎么安排呢？” 林沐白沉思了一下，道：“杭州府的人手就不用了，我怀疑有杭州府鬼，所以用我们自己的人。” “这次押送粮草的队伍，从里面抽三百个精壮汉子；还有，我们从京城带的侍从，把武功高强的抽调出来。” 说完，瑞清就道：“具体怎么安排？” 林沐白正色道：“瑞清，你毕竟是王爷京城来的侍从你也说话，这个事你去做。会武功、身手好的带十个人，也就是十一个人一组，一共分二十一组，围绕码头交替监视；然后剩下的作为预备，随时准备支援。” 说完，林沐白脸色愁容隐隐一绽，很快又隐去了。 目前也只能这样了，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只能后动；人家要是不动，咱们也只能干瞪眼。 说到这，林沐白不禁想到了自己那个世界的开国太祖皇帝，人家前半生都在打仗，从来都是料敌先机，一生没有败绩；现在想来，太祖皇帝面对那么多对手，将其一一击败，确实是不容易啊。 瑞清听完林沐白的话，也就迅速去安排了，一切都在紧密锣鼓的进行；杭州城里，也处于一种诡异的安静氛围中，静得有些可怕…… 杭州城外，一座终年云雾缭绕的山上，大批手脚轻便矫健的身着宽大黑袍的人，头上带着一顶罩黑纱的斗笠，像一群鬼魂的下了山…… 一个长相精瘦、身材微胖的男子淡淡：“陈长老，教主对这个事如此有把握吗？” “哼！”被称作陈长老的男子冷哼一声，傲慢道：“不四老儿，教主若是没把握，又岂会如此行事？再者说，我教如今如日中天，人才辈出，来了一个林沐白又如何？且要看看，这个年轻的钦差大人到底有何手段！” 第170章棋逢对手 第170章 棋逢对手 山洞打造的大堂里，灯火通明，虽宽广却只有这两人而已。 精瘦男子点点头，道：“如今的朝廷，宦官酿祸，四方扰攘，国乱岁凶；庙堂之上，朽木为官；遍地之间，禽兽食禄。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狼心狗行之辈，汹汹当朝。这么年轻的钦差，我倒是第一次见，朝廷难道就派不出个像样的人来？” “何况，区区赈灾事宜连宗室王爷都派出来了，我是该说这皇帝不懂礼制还是怎么？一个幼稚的王爷，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够了！”突然，一声厉喝传遍大堂，隐隐还有回声嘹亮。 两人只听这声音便知道来人是谁，不禁魂飞天外，一阵惶恐，跪地呼道：“属下嘴贱，妄议朝政，罪该万死！” 来人一身青衣，极为年轻，容貌可以说是玉树临风、貌比潘安。无形之中透露出了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青衣少年单手负于腰间，淡淡道：“陈长老、司马护法，你说这年轻的钦差没什么用。是也不是？” 闻言，两人又是一阵磕头如捣蒜，不敢做声。 “是也不是？”青衣少年声音再次质问，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摄人心魄的震慑力，吓得两人一阵匍匐。 急忙连应道：“是！是！是……” “好，据称，这林姓大人小小年纪，在扬州赈灾以雷霆手段，挽家家于危难，救苍生于倒悬；手段之力度、计策之高明，当今帝国上下几人能比？百万余难民，他在短短数月安置，称不上有才？ 我教筹划的计策，天下还有几人能知我不清楚，杭州府上上下下，可有人知道我教于何处？这林姓少年到杭州不过一天，就已经算出了大概，此时说不定早就在杭州府布下天罗地网，否则我又何必尽遣教中精英？否则，就以杭州府衙门那一群酒囊饭袋，弹指之间，怕是他们连东南西北都摸不着道。你等坐井观天，还在这对人评头论足，不觉得可笑吗？嗯？两位长老？” 青衣少年连番质问，竟问得两人哑口无言，只是在地上颤颤巍巍，连呼该死该死。 青衣少年脸上怒容惊现，只是一瞬又恢复了平常，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口气，又道：“如此下去，我教怕是不得长久，罚你二人一年饷银，禁闭思过一个月，好好想想去吧。” “谢教主！谢教主！”两人竟然像捡了宝贝一样，开心得不行。 “明天晚上的事，你二人要是再出了什么纰漏，提头来见！”青衣少年说罢，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大堂里。 两人不敢多语，出了大堂便直奔杭州，筹划事情去了。 而林沐白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对手竟会是这样一个翩翩少年，这次两人倒是棋逢对手，将对良才了。 而现在杭州府也是如临大敌，林沐白和瑞清睡觉时都是保持警惕。 时间慢慢地过去…… 深夜，码头上，几百士兵枕戈待旦，几个统领更是连觉都不敢睡。 江面上，忽然出现了几十道人影，人人的身子都被笼罩在一件宽大的黑袍中，头上带着黑纱斗笠，几十个人一字排开从江面冲了过来。 像鬼一样，落在码头的另一端，然后每一个人都拿出了一支小筒，朝着士兵吹出了一阵青烟…… 码头外面，林沐白安排的，负责暗中监视码头情况的汉子却不知怎么的，每个人的身边都出现了一个鬼影，不知何时就已经潜伏在自己的东西。 这些像鬼一样的家伙只是长刀一划，那些汉子脖子里鲜血喷涌而出，双手捂着脖子倒了下去。 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写满了不甘~ 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去了。 码头上看管粮食的士兵渐渐睡去，只是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美的梦；隐隐约约中，感觉身边有人，但是自己又醒不过来，只好沉浸在这个美梦中无法自拔。 几个带兵的统领看见这些大头兵居然睡起来了，当下不禁怒火冲天，提着鞭子正准备抽，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自己也是困意如潮，手中一松，正觉大事不好欲要发出信号时，但是已经叫不出来了，只能暗道不妙，然后昏死过去…… 紧接着，江边驶来数百支快船，密密麻麻地人影轻手轻脚像鬼一样的跳上了码头，一袋一袋的将粮食搬到了船上。 十几万石的粮食被装走，但是在这些个黑影的办事效率下，竟然只是短短两个时辰！ 第三天的凌晨，林沐白熬了大半晚上，才昏昏睡了一会儿，就被手下的人壮着胆子叫醒了。 林沐白揉着朦胧的睡眼，暗道不好，若无大事，也绝不会冲到自己卧室里来叫自己，随即忙碌碌地穿好衣服，惊道：“说” 这时，白行龙一把推开小吏，冲到林沐白床下，跪在地上，凄厉哀嚎的哭声夹杂着话语，断断续续的号道：“大、大人！……粮食！丢、丢了！下官罪该万死！呜……” 说完，白行龙跪在地上，以头抢地，哭声震天！ 闻讯而来的寿王站在门口，听到白行龙的话，瞬间目瞪口呆，只感觉胸中一股暖流游走，瞬间一口热血吐出来，直挺挺地昏死过去！ 粮食丢了。 阴兵借粮一案再次发生！ 如出一辙！ 和上一次的样子一模一样！ 林沐白站在房间里，浑身颤抖不止，双拳紧握，气喘如牛，显然已经去到了一个暴怒的边缘，只待一个导火索，就能拔刀杀人！ 林沐白心知自己不能乱，强自镇定下来，冷声问道：“本差安排的暗子呢？四百多个汉子难道都瞎了不成？哑巴了？说不出一句话？” 但是说完这句话，林沐白就没抱什么希望，既然没有听到他们的汇报，说不定这些人早已遭了毒手！ 果然，小吏从地上爬起来，颤颤巍巍道：“禀……禀告大人，巡逻军今日在码头附近的街巷、房顶发现了大量尸体，约有四百余具，据仵作称，皆是一刀毙命，身无余伤、死不瞑目。” 事情没有出林沐白的预料，林沐白冷笑两声，道：“什么阴兵借粮，十几万石粮食，他阎罗王要养谁？” 满堂之上，无人接话！ 林沐白整了整衣冠，收起东西，冷冷道：“本差的东西，可不是他说拿就拿的。” 说完，一脚踢开还跪在地上哭的白行龙，径直出门而去。 第171章寿王的计策 第171章 寿王的计策 林沐白召集本次跟随自己的随从，以及押送粮草的军士、和杭州府本地的军士。 军士集结完毕后，林沐白分别派遣大量小吏出门，朝江边码头而去；十几万石粮食，何其庞大的数目。然而这盗窃粮食的家伙居然只在短短几个时辰就就解决了，如此身手，如此手段，不禁让人后怕。 还有就是，林沐白安排的暗中监察的那些人居然没有一个幸存者。人人皆是被一刀毙命，林沐白想不通的就是，敌人是如何摸清楚这暗中的几百个人的？ 为何码头上的军士毫发无损？ 越想，林沐白的头越大。 白行龙深知自己罪孽深重，看到林沐白出去后，稳定情绪，当即起身，召集手下所有的幕僚，商量对策。 不大一会儿，人员找起后，白行龙便带着人到了林沐白跟前。 杭州府的金牛码头是九边重码之一，战略位置极为重要，不仅朝廷下发杭州府的物资在这里卸货。杭州府每年上交征集的赋税也是在这里装船启航。 杭州府在此驻兵号称两万之众，却在这所谓阴兵的手段下不堪一击。仅白行龙，城中中又风言其与盗粮之贼私下议和，米市资盗等诸多罪状，林沐白本就不太信其忠，又如何能尽信其还抓贼查粮？ 此次南下，朝廷给予了自己极大权力，自其入主杭州府后一权独揽，如今杭州府上下只知有他而不知有白行龙，或许白行龙其他的心腹还是跟着白行龙的；但是又有谁敢对抗朝廷钦差大臣呢？ 这，可是诛九族的死罪！ 林沐白跟王焕交谈之后，就在心中已经明白了一个事实；这等盗粮大案，绝不是什么阴兵，阴兵借粮他也搬不完这么多吧。 沉默许久，林沐白终于打破了沉默，他倒要看看，这个白行龙，到底还有什么手段！ 白知府，贼人破口，如今窃走国粮、消失不见，知府可有预案？” 颤颤巍巍、语气几近颤抖地白行龙说道：“属下先前与刘督将约定，若粮食失窃；而现在为时九月，值东南风，贼人沿江而下，则是逆风，并且，在出海口方面，我们还有大军驻守。绝不可能任贼人溜走。 若沿江而上，则是顺风而行，但是粮食数量极大，贼人必不敢招摇过市；属下猜测，应该是在隐秘处卸船，然后从旱路再次转手。 所以，属下便派刘督将与李巡使沿江伏兵游击。想必督将此时也应收到风警，已然遣此二将救援粮草与江边了。” 说完，白行龙跪在地上，动也不敢动，因为他知道，林沐白现在随时可以以任何借口杀了他，先斩后奏！ 所以，他一定不能撞到伤口上去。 就在这时，寿王也脸色沉重的走了过来。 林沐白沉吟了下，问瑞清道：“王爷可有制敌方略？” 寿王想了想，说道：“为今之计，我们需做三件大事。其一，需立即戒严杭州府，令城卫军统领携四卫营、勇士营严密封锁四门，同时令五军营、神机营、神枢营入城布防，不过此三营需派可靠之人逐营检查军备，尤其是员额虚实、火器配备等细账，需逐一核实，以防虚数，贻误战机。” 林沐白眉头大皱，不禁插话道：“五军营、神机营、神枢营乃天子之禁卫亲军，此次南下暗中与我等，难不成也有虚额耗饷、兵器虚备之事？” 说起这五军，乃是林沐白与寿王南下之时，天子暗中调给二人的。一是保证粮草安全，二是保证两人的安全。 寿王不紧不慢地说道，“师父一查便知，不过，你也不用担心。” 一旁的白行龙，心里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没想到，居然有天子禁军随行！ 这，是他玩玩没有想到的。 林沐白何尝不清楚，京营号称十多万，但空饷、占役、包操的有一半，剩下一大半中，将领大多是勋戚子弟，平日里只想着怎么弄钱，根本无心操练，早已糜烂到骨子里了。只有寿王点名的这五营还算是拿得出手的。不过其中的五军营、神机营、神枢营只不过比其他营稍稍好一点而已，只能说勉强能拉上战场，神机营的大炮还轰了自己人，损失惨重。 京营之中，要说真正能打的，也就只有御马监下属的四卫营和勇士营。御马监的掌印正是大太监陈德化。正规的军人带兵，竟然还不如一个阉人，从这点上也可以看出为何大商朝廷为什么不担心阉党之祸，就算明明知道后果，却还是要重用太监了。 说起来，林沐白倒是阵阵叹息。 林沐白听完，不由冷冷道：“王爷明知京营糜烂，为何不早告诉朕？” 寿王苦笑一声，道：“师父，这些去年的兵部给事中王郎跟你闲聊之时，早已对你说过了，结果不出三天他便被革职，半月后又被坐实了收受贿赂、私占田产的罪名，你忘了？” 林沐白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似乎是很多文官一起弹劾他，历数他十大罪状…… 想到这里，林沐白不由地捏了捏拳头。 “王爷，你继续。” 寿王便继续道，“其二，令密卫尽出，严加搜查杭州府之内的奸细。尤其是城内的乞丐以及与丐帮有往来的人物，更要逐一侦查。历来丐帮喜欢作乱，说不定此时城中丐帮的人早已经成为了盗粮之贼的内应，这话，本王应该并非妄言。此时师父无需担心与南丐交恶。南丐此时若敢公然对抗朝廷，便会背上内应盗粮贼的名声，这是武林中最为不耻的事情，若是传开南丐今后再无立足之地。等阴兵借粮案水落石出，相信师父必然有办法除了南丐这个祸患。” 言行之中，可以看出，寿王的手段还是有的，只不过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真正的事情一出来，行事逻辑安排毫无压力。 至于这杭州府的丐帮，林沐白早有耳闻，大概就是丐帮分裂等等。不过林沐白对这事压根儿不感兴趣，你丐帮咋样是你的事，你开心就好。 所以，林沐白很不屑道：“一群乌合之众，本差又岂会惧之。还有呢？” 寿王又道：“还有，便是速发密报送往京畿了。请朝廷派遣精锐军支援，辽东军自不必说，大同、山晋也有可一战之兵，宜速调来。” 林沐白沉吟了会，再问道：“以寿王之见，如今当如何攻伐贼人呢？” 寿王想了想，说道：“贼人昨夜前突破码头关隘一线，恐怕不日粮草即可抵达老巢，白大人在沿江一线的伏兵怕是没用了，这两处布防已迟。以本王之见，不如于三河、通州一带布防。” “哈哈哈！”林沐白爽朗一笑，道：“然也。” 说明，寿王的计策基本符合了林沐白心中的想法。 第172章浮出水面 第172章 浮出水面 三河、通州一带，正是处于白石山的正南、正北方向，而白石山的东向是宽阔的江，只有西面往广宁的一条路了。 南面出去，便是宽阔浩大的芦苇荡，一旦贼人藏了进去，即便有百万大军，这粮食恐怕都追不回来了。 北门出来，即是宽阔的官道直通杭州府，如果贼人狗急跳墙，进攻杭州府，那杭州府又是一场浩劫。 所以，这个策略一可阻贼人北奔，二可挡贼人南下。” 寿王之所以这样布置，也是那日听林沐白和王芸等提起，贼人可能在白石山，但只是可能。 所以，这个策略还是风险性的，一切的一切，都要基于一点，那就是贼人在白石山，如果不在，后果不堪设想！ 林沐白现在也只能赌，想了想，缓缓点头，又道：“王爷之见，本差亦以为然。先按这个方案安排下去。” 寿王沉默了会，说道：“那日听师父提起，上次的阴兵借粮发生时，有人看到了大规模的船队朝白石山而去；所以，我以为我们可以先去白石山探访来后，确定白石山的情况再做定夺。” 林沐白看了看外头的天色，见天刚蒙蒙亮，轻声道：“事不宜迟，我们立即出发吧。” 却在这时，一名小吏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大人，有急事，有急事。” 林沐白眉头一皱，说道：“念。” 小吏打开信纸，信纸上只有短短几行字。 念道：“罪臣白行龙，领杭州府巡逻使、督师刘、陈以下部将五十人，星夜沿江搜索；如果有幸与贼人遭遇，生死有命，如死，请大人留我一个好名。如果生，便戴罪立功，预计五日内返还杭州。此间杭州府防卫事宜，由钦差大人全权处理可矣！” 林沐白和寿王皆是一脸惊愕。 放着林沐白数千天子禁军不用，他偏偏要带五十人去“驰援”，去“沿江搜索”？ 他是疯了吗？！ 光武二十八年，九月，夜。 青衣少年带领教中精英，首先在堂口迎接这次盗粮的队伍，随后粮草以及看守人员于总舵五里处驻扎。连战连捷，如此顺利，并没有让沉稳的青衣少年有一丝自负的情绪，反而对这次的盗粮行动表现得极为谨慎。他并没有立即发兵攻打杭州府，而是停下来等待左翼的右护法大军、右翼的商量好的那部分内应，以及此时已经分散的若干个其他香主、档头率领的教众，准备等他们全部到齐之后，再举全军之力进攻杭州府，争取一蹴而就。 他这么做的原因有两个。 其一，杭州府与其他城池不同，它是一座城高墙厚的坚城，并且，有极为宽阔的护城河。鉴于古今之战的教训，他对这种的坚城战术十分忌惮。虽然我教自立教以来一路势如破竹，但从未真正打过坚城，他心里没底。如果杭州城不能一战而下，对士气打击是很大的。 其二，也是最为重要的，此次破墙入城的行动并没有得到教中所有人的支持，尤其是十长老中的两个，徐斩和张乘风一直竭力反对。这两人认为我军孤军深入，在没有后援的情况下，若是被林沐白的军队封住了白石山周围的道路，便很可能会被兵力占优的朝廷军队围歼。好在以张成云、薛旭为首的诸长老支持青衣少年，这两人才勉强同意。但要是这次攻打杭州府不顺利，这两人肯定又要提出退兵，到时候支持他们的人恐怕会更多。自己刚刚即位不久，若是此次入关无功而返，势必威望大损，今后再想与十长老斗就难了。 所以，无论如何都必须等到大军汇合，再议攻城。 离大营一里多远的一处小山岗上，四匹缇骑悄然而立。 林沐白眺望山下，只见月光之下一座又一座的行军营帐悄然而立，延绵数里，蔚为壮观。帐篷之中星火点点，一队又一队的士兵警惕地来回走动，不间断地巡逻，不放过任何一个死角。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大军扎营的样子，一时间也颇感震撼。心想这只是万把人，要是二十万、百万大军，恐怕营帐得搭得无边无际了。而这只是扎营，若是几万大军交战，怕是更加的震天撼地吧。这种环境和氛围之下，平日里无论多忠厚善良的人，都会血脉喷张、狂热嗜血，激发出最原始的兽性吧？ 人，真是奇妙而可怕的动物。 “我就说，绝不可能是什么阴兵借粮，贼人果然不仅仅是想要盗粮，林大人，大人当真料事如神！”杭州府一名随行官员紧紧地捏着马缰，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 照他的预计，码头关隘一线有那么多要隘、水深，知府又苦心经营了多年，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就被拿下来的，没想到不过两三时辰就被贼人全部拿下了！ 同来的寿王和王芸脸上也现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同时眼中又充满了愤怒和担忧。这两人一位是帝室直系王爷，一位是前任知府的女儿，对于这个阴兵借粮案。早就想查个水落石出，没曾想，今晚居然看到了个七七八八，因而看到眼前的景象，心中不免为林沐白和杭州府捏了一把冷汗。 这么多人，杭州府到底能不能打的过？ 王芸咬着牙说道：“大人，不如我们去烧它几座营帐如何？” 以四人的数量，趁夜悄悄摸进去，烧掉几个营帐然后全身而退是大有可能的。 不过王芸的鲁莽建议立即被寿王喝止了。 “这等事不要胡来，林大人带我们来可不是做这等小儿之戏的。” 老道的寿王知道林沐白带自己几人千里迢迢地赶来这里，肯定不是想烧几座营帐这么简单。 三人齐齐地看着林沐白，似乎在问他接下去怎么做。 林沐白却只出神地看着营地，一言不发。 心中却是默默念着。 万余人，万余人…… 寿王问道：“师父，是否派弟兄们去通知白行龙等人进入杭州府，助我们守城？” 林沐白缓缓道：“白行龙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叫他做甚，别给我添麻烦就行了；至于守城，守城就不必了，但可以给白行龙去提个醒，希望他能聪敏一点吧。” 林沐白很担心，担心杭州城被这些贼人在一天之内攻破，担心一个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城内有贼人的内应。如果贼人内应打开了城门，再者是是内应在城内放火。无论哪一招，都能立即让战场形势崩溃！ 不过，林沐白还不能确定的一件事就是，贼人到底打不打杭州？ 无疑，这个问题很严重，但是到了现在，林沐白要查明阴兵借粮案，就势必会和这些贼人冲突到一起。 到时候，怎么打？ 什么时候？ 林沐白对此一无所知，还有就是，如果他们要进攻杭州，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盗粮草？ 这个很重要吗？ 还有杭州府里的那些反派丐帮份子，之前组织流民闹事，现在会不会又成了这些人的内应？ 而且，自己没有理由，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就不能对这些人干什么。 一切的一切，林沐白都感到很头大，打仗，说到底，还真不是林沐白的专长；他只是一个穿越的小青年，要真的让他去指挥大军打仗，守城什么的。林沐白就是一个愣头青…… 所以，林沐白现在很头大，现在好了，敌人在哪里知道了。杭州知府白行龙擅自出城，调走了驻军；自己带来的天子禁军，也没多少。送上去的密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 “啊！玛德……”林沐白咒骂了一声。 第173章林沐白的想法 第173章 林沐白的想法 目睹贼人连山的营帐和军士，在场几人无不心惊肉跳！ 跟林沐白一起来的还有杭州府衙门的管事，看到这一幕，难掩心中震惊，许久，才缓缓说出几个字：“三生教妖人竟然已经猖狂至此，而杭州府竟无人知晓……” “林沐白神色慎重严肃，点头道：那就说明，王焕大人说的是真的了。” 王芸点点头，看向三生教营地都是一股看杀夫仇人的眼神…… 要不是林沐白、瑞清拦着，恐怕早就冲上去放火了…… 不过，林沐白也是一样的，瞬间感觉像是泰山压顶，这管事所说的三生教，势力确实庞大；就在杭州城外囤积大军，而且，这白石山居然是其总舵…… 若是三生教真要对杭州府下手，以现在杭州府那些卫军的实力，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管事很清楚当地卫军是什么货色，可以说是一群乌合之众，毫无战斗力。 原因，管事很清楚，林沐白自然更清楚。 当初大商开国以后，太祖皇帝下诏，设卫所制度，在全国各地军事要地设立卫所驻军，卫有军队中，一卫为5600人，其下依序有千户所、百户所、总旗及等单位；各卫所都隶属于五军都督府，亦隶属于兵部，有事从征调发，无事则还归卫所。军队来源为世袭的军户，由每户派一人为正丁至卫所当兵，军人在卫所中轮流戊守以及屯田，屯田所得供给军队及将官等所需。 至于目的，很简单，其目标在养兵而不耗国家财力。 说白了吧，大商朝廷想的就是，诶，你给我打仗戍边，保我天下，但是呢，我又不想拿钱。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本来大商各地的卫军还算有战斗力，但自从已故先帝一朝结束后；由于社会稳定，相对和平，卫所军官开始侵占军田，剥削士兵，军人生活水平及社会地位日渐低下，逃兵也逐渐增加，军备因此逐渐废驰。 所以，这个军队的战斗力嘛，可以而知…… 因此，林沐白根本就没把希望放在白行龙身上，靠他手下这一伙兵，来跟三生教干？ 不可能的， 为啥？ 林沐白看得一清二楚，你看看人家三生教的驻营，巡逻等，一看就是纪律严明的精锐之师；何况，人家盗粮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干掉了几百个汉子。 就凭这份功夫，杭州府的卫军几人能达到？ 因此，林沐白想募兵，组建一支临时性的军队；募兵制还是林沐白自己那个世界独特的制度产物，和卫所军不同，募兵不世袭，虽然为兵，但隶属于民籍。 服役期满即退伍。最开始，募兵不是像卫所军那样拥有正式编制，而且往往随着需求扩编或裁员。募兵完全是战斗部队，不像卫所兵那样需要抽调部分 人手来屯田；募兵的粮食补给，军饷完全来自国家财政直接支出，不用来自屯田所获，而且饷银也比卫所军和民壮要高。 所以说，只要管理到位、银子到位，训练好了，那是绝对比屯田兵强的多的！ 不过，林沐白倒是有点头大，万一大家都不理解，不跟自己干怎么办？ 到时候自己像个小丑一样上窜下跳的，结果还是瞎忙活呀。 林沐白到这个世界也不算短了，发现，整个大商上下，还没有募兵制度的概念，不仅一阵头大，林沐白稍稍一沉思，想到，只要有了银子，就不怕这些大头兵不听话。 随后给瑞清说了这个想法，不料瑞清竟然毫不犹豫的赞同…… 敢情，就连这位王爷都信不过这些卫军了……打定主意，林沐白也知道此事不宜操之过急，对付这些身手权谋都极其出众的魔教妖人，得有了万全准备方可动手…… 随后，林沐白与几人原路返回。 瑞清对林沐白提出的募兵制度很感兴趣，神色微微兴奋，不禁问道：“师父，这个募兵制度具体内容如何执行？如果……” 话说了一半，瑞清就停下来了。 但是林沐白猜到了瑞清想说而没有说的话，淡淡一笑，心道，也确实难为这个王爷，要他突然去接受一个从未听闻的后世概念，的确很难…… 因为，从小受正统思想教育的寿王还是其他皇室成员、读书人，几乎都是一个想法，那就是“祖宗之法不可变！” 哪怕明知道这个制度已经烂透顶了，却还是不改变。 所以，林沐白笑了笑，很耐心地解释道：“魔教妖人势大，卫军必不可敌，所以，我的意思是，我们在杭州府自己招募兵员训练，然后剿灭魔教；或者把这个卫军打乱，重新编制训练也可。” 寿王很认同这一点，不禁点头表示理解。 林沐白又道：“我说一下具体想法，募兵的骑兵与步兵以及车兵开始拥有正式的编制——营哨制。一般是五人为一伍，二伍为什，三什为队，三队为哨，五哨为总，五总为营。 每营兵员3000人。这是我想的的营哨编制，比原来的卫军编制稍有变动，但大体相当，之前卫军的千户百户、总旗等陆军编制，十二人为一队，三队为旗，三旗为局，四局为司，二司为部，三部为营，人数也在3000人左右。这就是大商朝的主要军队编制形式。” 寿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只能在杭州府这样，其他地方怕是行不通的……” 林沐白偷偷一笑，心道，要你说，要不是我这种主办杭州府赈灾一事，粮草丢了就丢了。 谁爱管就管。 至于三生教，哪个愿意去打就打，管我啥事儿…… 不然，我会拿着自己的小命儿站在悬崖边上跳舞？ 牢骚归牢骚，林沐白又给寿王耐心解释了好大一会儿，林沐白的想法就是，把卫所军和营哨军的分工也开始划分，卫所军主要负责驻守，治安，训练新兵和屯田。而营哨军则主要负责机动作战。因此，卫所军成了正兵，而营哨则是机动的奇兵。 到时候，为了契合这种分工，卫所军若想参战，则必须编入营哨建制，同时，卫所的军官只负责士兵训练和日常管理，不负责指挥作战，而营哨军官除了要负责士兵的训练。 编入营哨的卫所军官的编制也要遵守营哨的编制，所以，我们要歼灭魔教妖人，作战部队还是要靠营哨军。 但，若要讨论两者优劣。首先要明确一点，无论是募兵，征兵，还是卫所制度，并无优劣先进落后之分，而是应对不同的情况而采取不同的管理措施。各有各的优势和缺陷，卫所制的优点是在生产力遭到破坏，社会产出弱时，卫所制度可以有效的节省军费开支，能够保证军队自给自足，并减轻百姓的负担。 这些其中的利害关系，林沐白还是很清楚的。 但缺陷是，一方面，卫所军除了要作战还要分出部分兵员去从事屯田任务保证军粮补给，于是，卫所军中区分了守军和屯军，其中守军是作战力量，屯军负责团体。 所以相比募兵，同数量的卫所兵能够提供的作战力量有限，另一方面，由于卫所军世袭，一旦和平时间较长，军队中容易老少掺杂，战斗力容易下降。 同时，如果军官侵占了国家供给军队的屯田，士兵则会沦为军事长官的私人农奴，这样导致守军数量更少，战斗力也就很难保证。所以说，卫所制度的设计，和林沐白自己那个古代世界的唐朝的府兵制度类似。用于在社会生产没有恢复时，作为维持大量武装需求的制度。 而募兵的优点是，招募士兵的兵员可以有更多的选择余地，不一定非得从军户中招募，其中，如果招募很多优秀的兵员，经过训练，选拔，可以形成一支精锐的力量。同时，募兵的来源多来与民籍，因此损失后可以很快补充。 第174章另类好处 第174章 另类好处 另外，募兵不用像卫所军那样需要从事屯田任务，因此募兵可以算是脱产士兵，这就决定，募兵可以在同数额下，动员比卫所军更多的战斗兵员，同时薪水较高，能够让士兵作战积极性更高。 但是优点明显的同时，缺点也很明显，由于脱离生产，那么粮食，军饷就都需要国家财政直接负责，因此，相比卫所军，募兵为主的营哨军的维护成本更高。 一旦朝廷国库拿不出钱，则很难保证募兵的工资。 另外相比卫所军，也不稳定，由于是来自民籍，因此他们没有卫所军的军籍，于是在不需要的时候，就可以随时谁地裁撤，无法保证稳定维持。 更关键的是，募兵能否堪用，完全在于募兵之人和负责将领，如果训练满足，则可以成为骨干力量，如果训练差，则战斗力非常低下。更关键的是，由于兵源不固定，招募的兵员也是良莠不齐。 如果负责招兵的人筛选能力差，那么招募的低素质兵员比例也会增加，这样，军队更容易哗变和溃散。 这些道理，林沐白更是清楚。 但是，这是一件很迫切的事，白行龙反正是信不过了，要他手底下现在的兵来跟魔教打？ 纯粹是开玩笑！ 而且，要是白行龙是个内鬼，军队不哗变就是好事了，林沐白还能指望其他的吗？ 所以，组建一支强大的新军，成了重中之重。 可能，魔教的现在水面上露出来的实力确实恐怖，以至于让林沐白都觉得心里没底…… 想到这，林沐白又想起了白行龙那个笨蛋。 “白行龙坏我大事！”林沐白冷道，星眸之中寒芒迸发，三人都看出来不对劲；才明白林沐白现在心里已经有了火气，而且林沐白甚至觉得，这白行龙就是一个内鬼，只不过没有拿到证据。 眼下探明贼人地址，募兵的事情也说得差不多了，林沐白当即决定，先回杭州府，再安排接下来的事宜。 回到杭州府衙门，林沐白和瑞清一拍即合，决定募兵组建一支新军；直接跳过了白行龙，反正白行龙那个蠢货现在出去剿灭魔教去了。 林沐白心道，剿灭魔教？白行龙怕是现在连魔教在哪里都不知道。 不过把白行龙不在也好，甚至，巧合地减少了林沐白执行这个政策的压力。 要是这老贼在这，一番争吵肯定是少不了的。 在别人的地盘上公开招兵，还要练兵，这不是给你钦差大臣自己练的私军吗？ 不行，我得参你一本，还有寿王，林沐白胡闹就算了，你一个帝室王爷，也跟着胡闹？ 说到底，白行龙还不是担心自己的地位受到影响？ 要是白行龙真这么一闹，那后果还真的无法预料…… 好在，这个智障出去剿匪了，林沐白要是速度快点，早点把事情办好；赶在白行龙回来之前，新军编制完成，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你能咋滴？ 林沐白都想好了，到时候白行龙要是还敢瞎比比，直接一顿痛打，不然难泄心头之恨！ 就在当天下午，林沐白拿出一叠告示，直接说让小吏盖上白行龙的官印，并加盖了自己的钦差印；然后张贴于杭州城以及城郊各处，开始了募兵的第一步。 为什么要盖白行龙的官印呢？因为知府印当地百姓都认识，更具权威。反而钦差印甚至皇上的玉玺印百姓不识。而且，发布告示要是用玉玺印，于礼法不合，百姓反而不敢相信。 果然，事情不出林沐白所料，林沐白的募兵告示发出不久，就在城中引起了极大的震动！ 知府大人竟然敢募私军？ “乖乖，竟然还有钦差大人的印信，反了天了……” “你他妈的说话小心点儿，要是被官府的听到了，砍了你的脑袋……” 诸如此类言语，不胜枚举。 同时，杭州府的大小官员纷纷来到知府衙门，他们很想知道，这个钦差大人到底要干嘛？ 没有天子的圣喻，竟然敢募私军，好你个林沐白，好啊，你竟然有谋逆之心！ 其中激进者，不乏这样想的。 若天下、杭州府认为林沐白为忠，则清之名正言顺。若天下、杭州府官员认为林沐白为逆，则募私军就是秦书淮党同伐异之举，势必被别有用心智仁利用，引举国动乱。 何况，林沐白现在身负钦差之职。 于此同时，知府衙门里大批精壮侍卫齐出，奔赴杭州府各地。 这些侍卫，都是瑞清和林沐白从扬州带来的，算的上是林沐白的心腹。 他们的身上都带着林沐白加盖钦差大印的命令，这是给各地县衙和主要将领的，内容很明确，那是本差此次招募军队，乃是受命天子，本差已经决意整治卫军，各地将领务必静候圣令，没有本差令一律不得擅动一兵一卒，违令者以叛国论！ 等到这天巳时，按照统一部署，早已抵达杭州府各地县衙的侍卫也开始行动了。 杭州府宁河县。 县令赵启功刚刚升堂，正欲审一起盗牛案，忽闻外头一阵吵嚷。他正欲呵斥，却惊见十来个身着华丽官服的带刀汉子冲了进来。 赵启功一看这衣服雍容华贵，典雅大气，加之自己前些年又去过京城，一下一就认出了，这些是宫里的人！ 当下不禁心神不宁。 只见为首一人拿出腰牌晃了晃，对赵启功说道，“赵大人，奉钦差大人令办案，先行退堂吧。” 赵启功心惊肉跳地站起来，忙对那人拱了拱手，说道，“敢问这位大人贵姓？本、本官正在审案，是否……” 赵启功不认识眼前这人，实在是太正常了，对于他这种县令来说，几乎一辈子都不可能和帝都皇宫里的人打上交道。 那名华服男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本官新任御林军百户林堂，有事找赵大人。赵大人还是先退堂吧！” 一听是在御林军当差，赵启功哪敢对抗林堂，慌忙退了堂，等众人散去之后，再问，“不知林百户何事？” 林百户拿出一叠告示，直接说让他盖上县令印，然后张贴于县衙以及县城各处。 赵启功接过告示一看，只见上头的内容是宣布白行龙带兵剿匪，杭州兵力空虚，钦差大臣代行募兵，现为募结大军，本差着令杭州府、及杭州府所属县衙一并募兵。并且，告示上还罗列了募兵的时限、具体人数，实施方案等等。 赵启功不是傻子，一看还以为，这钦差大人是准备造反了，居然还敢在没有圣旨的情况下募军？ 而他自己也是士子出身的，他的老师就是现任的礼部尚书，如此祸乱朝纲之举，自己又岂能同意？ 他浑身凉意阵阵，心里怀疑这东西是不是真的？因为早前他听上头说，林沐白要乱政，要与咱们杭州府斗个你死我活，所以这会不会是林沐白以皇上之命来扩大己身，招兵买马的行动？ 这要是贴出去，回头杭州知府甚至布政使司那边怪罪下来，自己可担当不起！ 但是御林军这帮凶人也不好对付啊！ 他想了想，决定用拖字决。 收起告示，他对林百户说道，“敢问林百户奉何人之命？一般而言，上头来的告示都是经由知府大人校批在传到县上来的，怎的这次……” 林百户冷笑一声，不等他说完，就抽出刀架在了他脖子之上。 “赵大人，此次阴兵借粮一案，举国震惊，钦差大人、寿王已经下令彻查。杭州府兵力捉襟见肘，钦差大人奉天子之命，募兵又如何？你们知府大人自有咱们上头的人去找，至于你嘛，干好分内之事就好。放心，只要你乖乖配合，小小一个县令钦差大人是不会为难你们的。” 赵启功犹豫了一下，眼珠子一转，说道，“林百户，此事非同小可，还请再出示下令牌，让本官确认下为好。” 林百户不耐烦地掏出令牌给赵启功，赵启功一看就知道是真的。 但是他还想抖机灵。 “林百户，这令牌真假本官瞧不出来。您稍等，待本官……” 林百户狞笑一声，“赵县令，奉钦差大人之命，凡对抗募军新策之官员，一律杀无赦！” 说罢，手上的绣春刀骤然一提，竟直接削去了赵启功的脑袋！ 手段之强硬，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久则生变！如今阴兵借粮案再发，并且贼人巢穴已经明了，却因为没有足够的兵力…… 所以，林沐白必须以雷霆手段！ 赵启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仅仅是稍稍拖延了下时间，就惹来了杀身之祸！ 在场衙役等人无不目瞪口呆，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第175章血与火的征服与掠夺 第175章 血与火的征服与掠夺 林百户提着血淋淋的刀，架到了县衙主簿肩上，冷声道，“县令印何在？” 那主簿吓得两股战战，忙不迭地说道，“在、在后堂，学生这就去取，这就去取！” 如此场景，在杭州府下属的各个县衙里如出一辙。 与此同时，在杭州城外，林沐白、寿王两人都在。 一名精壮汉子单膝跪地，面色恭敬。 林沐白负手而立，问道：“姑苏袁督师所部如何？” 壮汉回道：“精锐步骑六十营合计一万八千余人，已秘出姑苏城。。” “好。”林沐白轻语道，一声嘉许，让壮汉眼中又闪过一丝喜色。 壮汉深深一拜，说道：“属下愿赴杭州，助袁督师一臂之力，请大人示下！” 话音刚落，林沐白一个转身，大袖一挥，从怀中取出一道明黄锦帛，抛向壮汉。 壮汉身手极为灵敏，腾空两步手臂轻轻一扬，便稳稳地接住了。 “尔等十三侍卫听令，命尔等即刻启程护送圣旨，三日内务必送到袁督师手中，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壮汉紧握圣旨，血气翻腾，轰然应道：“属下遵命！” 说罢，身形一闪跃至马背，径直往东北方向去了。 其后，又有十二匹健马飞奔而去，迅速消失在了平原上。 “师父，看来三生教妖人大事可定矣。”寿王面露笑容，很是开心。 林沐白摇摇头，道：“事情还没那么简单呀，唉……” 这一下，林沐白算是把杭州的官员得罪了一个遍。 不过寿王好像看出了林沐白的心事，正欲开口安慰。 这时林沐白转身，看了看映照着夕阳的江水，悠悠道：“瑞清，这下你舒服了，我做个这个背锅侠，不知道朝廷上那些人要怎么编排我呢。” 寿王很诚恳，语气很郑重地道：“师父不必担心，有任何事，我与你一起共进退。” 闻言，林沐白竟然有些感动，谁说帝王之家无情？只不过，什么样的感情在绝对的君权面前，都只是附庸品而已…… 这一点，林沐白又何尝不清楚。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而杭州城却是乱象迭生。 小吏来报，江湖上的一流帮派，漕帮居然在这个时候聚众在知府衙门前闹事，就差动手了。 漕帮青乌分舵大风堂下辖九个码头，其中三道口码头和青乌码头离杭州府最近，而且这两个都是大码头，年吞吐量极大，占了漕帮青乌镇分舵年收入的四成以上，三生教早已垂涎三尺。之前双方势均力敌，都在等待时机，谁都不敢轻易开启战端。如今漕帮大风堂堂主已死，正是三生教进攻漕帮的大好时机！ 不过，这些事情，林沐白尚且还不知道呢。 却不知，漕帮这时候不好好备战，防备三生教；居然来官府寻衅滋事，脑子有病。 林沐白听闻消息，神情一凝，随即快马赶回知府衙门。 此时此刻，知府衙门千万不能乱！ 这一点，林沐白非常清楚。 但是，林沐白才到杭州没两天，如何知道漕帮为什么会跟官府结怨？ 但是自己不知道，杭州府衙门里的人总知道吧。 幸好，汇报消息的小吏也随林沐白一同赶往知府衙门里了，所以，林沐白便问了一下情况。 小吏解释道：“之前大人想要收回码头，但是漕帮不干，所以……大人就暗中下手，抓了漕帮的帮主……” “这白行龙，果然不是什么好货！”林沐白腹诽道，却没有说出来。 白行龙就职杭州府知府一位，本来就已经够自己下辈子无忧无虑了，居然还想去占漕帮的码头？ 到底得有多贪财？ 快马直冲知府衙门，不到一会儿，林沐白几人便到了官衙大门前不远处。 林沐白出声拉绳停马，观察了一下情况。 前方不远处，约莫有几百个身形魁梧健壮的汉子，穿着极为简便，都是一些廉价的脚夫打扮。除此之外，这些人还带着明晃晃的大刀长矛！ 金环鬼头刀，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冲击闹事了，事情如果再扩大，那个就是造反了。 人手多，还各个带刀，不过这很正常，漕帮总览水路码头货运等一系列生意，但是同样也要出力，比如押送、装船卸货等等。 人手肯定是要的，而且为了保证货物安全，准备一些武器也实属正常。 几百个汉子在衙门外面闹哄哄的，看这些人的脸色、听这些人的语气，都能感觉他们心里有火气，甚至有杀气！ 看着形势，大概就是，诶，谈的好，要是官府给出一个好的回复，那么这个事儿就算过去了。 如果要是谈不好？嘿嘿，那不好意思，手里的四十米大刀可是不好收的！ 好在衙门里还有一些卫军守卫，加之知府主簿也在外面和这些漕帮的人喋喋不休的解释，目前漕帮的人还没有搞出什么出格的事。 因为，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站在朝廷的对立面的。 毕竟漕帮虽然算是江湖人士，但是主要的事情还是做生意，所以如果真的跟朝廷闹翻了，自己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林沐白不知道漕帮和三生教的情况，但是漕帮自己很清楚呀。 漕帮这种虽然以生意为主的帮派，如何斗得过三生教这种彻头彻尾的魔教妖人？ 到了这种紧急关头，自然是少一个敌人比较好。 而漕帮今天来这的目的，也就是要求官府释放他们的帮主！ 就在前两天，三生教中早已下令，所有堂口都枕戈旦待，只要一有机会，得到教主令便可立即出击，不给漕帮留任何还转的余地。哪个堂口攻下的码头，这个码头就分给哪个堂口自主经营，每年只需向教中交四成的例钱，剩下的全归这个堂口。 这个诱惑是无比巨大的。三生教此前就有好几个堂口，在暗中试图攻打漕帮的码头，不过都无功而返，反而损失了不少兄弟。所以一阵小规模的冲突后，双方如今又互相僵持着，等待新机会的出现。 而这也是漕帮杭州分舵为什么派运棋风出马，试图用武力胁迫的方式来要回帮主的原因之一。他们的算盘是，目前这种诡异的僵持形势下，漕帮不能无主。并且，杭州刚刚出了阴兵借粮一案，杭州府上下自保尚且艰难。哪有功夫来对付自己？ 其次，漕帮暗中的棋子早已经向分舵发出了消息，杭州知府白行龙带兵出去了。 所以说，现在的杭州府无异于一座空城！ 任这新来的钦差大人有通天的手段，又如何与自己斗？ 任他林沐白浑身是铁，能撵几根钉？ 我漕帮可是有帮众数十万！在杭州分舵的精锐弟子也有万把人，惹急了我漕帮，大不了不管魔教；先带人把官府下了再说，只要帮主回来了，什么事都好说！ 无疑，林沐白现在面临的压力很大。 话说，衙门前，闹哄哄的人群突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看来，这群人也注意到了林沐白的到来。 漕帮汉子人群中分出一条空道，一个身形挺拔，高高瘦瘦的男子走了出了。正是漕帮杭州分舵青龙堂的香主――运棋风！ 眼见头子出来了，林沐白纵马缓步上前，待到近前。 林沐白挽住缰绳，严肃的呵斥道：“泱泱天下，国法昭然，尔等何故在知府衙门前聚众闹事？” 倒不是林沐白故意装大，林沐白现在的身份起钦差大臣！ 第176章钦差的威严 第176章 钦差的威严 代天子巡视九州，执法办事，经略杭州；端端地象征着皇室威严。 诸如漕帮这等组织，在这个世界，说得好听点叫帮派。但是在林沐白自己那个世界，那叫什么？叫黑社会！ 所以，林沐白以现在的身份是万万不会和这些人称兄道弟的，该有的气势和威严，一样都不能少。 别人带着小弟几百号人都跑到官府衙门跟前了，自己岂能不拿出点气势来？ 否则，这些人只会得寸进尺，林沐白本就年轻，若是在气势上再输了，那几乎就没有继续玩下去的基础了。 果然，林沐白的话掷地有声，漕帮青龙堂香主运棋风眉头微微一皱，心道，这钦差大人看着才十八九岁的模样，说出话来还有几分威严…… 自己先礼后兵，且看他怎么说。 打定了主意，运棋风再上前两步，在林沐白马前五尺处站定，先是拱手抱拳施了一礼，然后淡淡道：“漕帮、杭州分舵青龙堂香主――运棋风见过钦差大人。” 这语气之淡然，动作之随意虚假，旁人都看在眼里；就连杭州府里的那些小吏此时都心道，这钦差大人还是太年轻了呀，碰到运棋风这样的老江湖，怎么应对？ 林沐白身后，本是宫里派出来保护寿王的侍卫纵马上前，抽出长剑一指，斥责道：“反贼运棋风！钦差大人代天子行，尔等当行跪拜之礼；大人旁边这位，乃是受封天子的寿王，何故不行礼？” 这侍卫语气严厉，甚至带着怒意。 林沐白倒也能理解，这侍卫号称：“大汉将军。”这个称号也仅限于他们这一类的宫廷侍卫，是专门保护帝王的。 但是武林中人向来和朝廷是水火不容，为什么呢？ 武林帮派不受朝廷管辖，属于武林自治，所以朝廷的人称武林人士为反贼；朝廷有部分的侍卫、大内高手会暗中监视武林人士，所以武林人士称朝廷这些侍卫、大内高手为鹰犬。 两者，可谓是水火不容。 运棋风听这侍卫称自己为反贼，当下也是怒从心头起，反声嘲讽道：“宫里皇帝老儿身边的走狗，也敢在你爷爷面前放肆。” “狗贼！”侍卫闻言，怒不可遏，抽剑上前就要动手。 瑞清伸手拦住侍卫，示意退下。 林沐白没有发话，而瑞清自然也相信林沐白肯定胸有成竹，所以，这个时候就不要出其他幺蛾子了。 瑞清很淡定的坐在马上，看看自己这个师父又会有怎样的手段拿出来。 林沐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道：“运香主，你还没回本差的话呢。可能你是给忘了，那我在重复一遍。” “本差问你，何故在此寻衅滋事？”语气和运棋风之前的语气一样的淡然，只是中间多了几分威严。 “哈哈哈，林大人不必如此紧张。”运棋风突然大笑几声，然后负手而立，一个转身，道：“前段时间，杭州知府白行龙想要吃了我漕帮在杭州城外的几个码头。我杭州分舵与官府算是结下了梁子，帮主知道这个事后，便亲自从姑苏城总舵赶到杭州，和白行龙谈这个事情；因为帮主从大局考虑，不想与官府有过深的矛盾；所以，双方组织了一个饭局……” 运棋风娓娓道来，说的是怒发冲冠，咬牙切齿！ 本来人家漕帮的帮主还是挺够意思的，出了这事儿后，就想着吧，双方吃个饭化解一下。 谁知道那白行龙设下鸿门宴，那日晚宴吃到后面的时候，帮主也喝得有几分醉意，白行龙在酒里下了蒙汗药；药翻了漕帮的帮主，然后把人家扣了下来。 要说平时，漕帮帮主怎么会连区区蒙汗药辨别不出来？ 白行龙狡猾就狡猾在，喝酒吃饭快要结束的时候才下药，那个时候都已经喝得醉醺醺的，漕帮帮主最后一丝丝防备都放下了，没想到正中下怀。 漕帮帮主被白行龙扣下来后，漕帮大乱， 杭州分舵青龙堂也瞬间成了漕帮其他堂口集火攻击的目标。 其他各堂的堂主怎么说？ 诶，要不是你青龙堂捅了篓子，帮主就不会去给你们青龙堂擦屁股！ 帮主也不会被白行龙给扣了！ 帮主要是出了什么事情。 你他么的运棋风就是漕帮的罪人！ 偏偏运棋风还不能说什么，只能默默地忍了这一口气。 这不，机会不是找上门来了吗？ 所以得知阴兵借粮一发生，运棋风顾不得其他的，直接带上青龙堂几百高手，抄起家伙什儿，来到知府衙门要人！ 运棋风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一说，林沐白也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当下，不禁一笑。 运棋风说完了整个事情，气呼呼地往地上一坐，道：“林大人，您今儿个评评理，到底她妈的谁的错！” 林沐白呵呵一笑，又道：“运香主，那白石山上的魔教妖人，你可知道？” 林沐白口吻稍稍一变，尊称了一声香主，运棋风被这么叫了一声。 心里稍稍一舒服，道：“我岂止知道？那三生教的妖人近年来一直谋取我漕帮的生意，背地里尽耍些偷鸡摸狗的手段！和那白行龙是一丘之貉！” 敢情，这运棋风耍起了小孩子脾气。 细细品味运棋风说的话，林沐白就反应过来了很多事情。 如果不是帮主被扣，那么青龙堂也不至于大乱，甚至于面对三生教的时候，漕帮就可以趁势出击，一举击溃三生教，进而发动全面战争，一举剿灭三生教在杭州青乌镇一带的势力。青乌镇白石山是三生教总舵所在，若是能被剿灭，三生教剩余的八个分舵也就好对付多了。 当然，漕帮到现在都没有将三生教当做真正的对手来看。否则他们集中全帮之力，剿灭三生教易如反掌。所幸的是，漕帮目前并不只有三生教一个对手，他们在全国各地面临着无数虎视眈眈的竞争对手，别的不说，就说仅次于漕帮的巨鲸帮，近年来势力也从沿海扩展到了内陆水系，漕帮为了防他们集中了大部分的精力，哪有那么多剩余精力来对付名不见经传的三生教？ 大商朝廷当今天子文成武德，一代雄主，老百姓的日子过得也还算不错，商品物产极大的丰富，导致对运输的需求越来越高。但是帝国边疆一直和蛮族作战，这些年来，大商朝廷也在不断的征马，训练铁骑，而在缺马的背景下，漕运自然成了主力，可想而知这块蛋糕有多大？漕帮想在这个帝国一家独大垄断漕运，面临的挑战自然是极大的！ 而这正是三生教的机会。可以说，那青衣少年打造以漕运为主业的三生教，眼光极其的毒辣。一方面漕运的老大漕帮和老二巨鲸帮双雄相争，让三生教有了做大的空间，比打造其他任何行业的帮派都更有成为大帮的可能。另一方面，三生教一旦做大，不但能代表暗中那人在武林获得话语权，更能代替朝廷掌控漕运，这一年的收入，毫无疑问能秒杀朝廷每年收到的那几百万两的税！ 这也是林沐白不敢轻视三生教的原因。从他所掌握的来看，这个少年并非魔教妖人，甚至说他有雄才伟略也不过分。 言归正传。 第177章内鬼 第177章 内鬼 运棋风坐在地上不起来，林沐白又出言道：“运香主，你先让你手下的弟兄把路让开，有什么事情本差自会为你住持公道。” 闻言，运棋风如同林沐白预料的那样，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略带吃惊地口吻道：“此话当真？” “当真。”林沐白淡淡一语。 “也罢，那就信你一回。”运棋风重重道，随后大手一挥，示意手下的弟兄把路让开。 眼见前面的漕帮汉子把路让出来了。林沐白一行人提起缰绳，纵马上前，直到知府衙门跟前，然后下马。 留下运棋风站在人群中怔怔地看着自己，若有所思。 林沐白朗声道：“运香主，本差马上就去见你们的帮主，你们在此稍安勿躁。明白？” 运棋风慌忙一拱手，道：“明白。” 随后林沐白一行人和知府衙门的主簿径直走了。 林沐白叫过主簿，道：“主簿，麻烦带我去一趟，我要见见漕帮帮主。” 那主簿一拱手，略带辩解的口吻说：“那可是漕帮的贼首啊，还请大人三思哪。” “停。”林沐白打断主簿的话，道：“你只要告诉本差，是不是白行龙想要强占漕帮的码头？” 主簿的脸色很为难，喃喃道：“这个……” 不等主簿下文，林沐白冷笑一声，直接带着一行人去了衙门的大牢。 林沐白又向身边的小吏打听了一下情况，确定事情和运棋风所言差不多，漕帮帮主是真的就这么懵逼的被抓了！ …… 林沐白想起了杭州城外的白行龙，这家伙现在应该混到为三生教偷运粮食的内鬼队伍里头了，于是问县主簿，浙闽巡抚有没有派一个人或者几个人来找过白行龙？ 毕竟这种阴兵借粮大案发生了，知府头上的巡抚，不会坐视不管吧。 主簿惊道：“大人，白大人难道真是魔教妖人埋下的伏笔哎呀，这可真是……” 林沐白皱了皱眉，道：“怎么了？” 刚刚和运棋风的一谈，想必很多不了解情况的人都了解了，这阴兵借粮案，也基本浮出水面了。 本差来到杭州府之后，赈灾的事还没有安排，我部的钱粮就全部被盗走；呵呵，魔教妖人就在青乌镇的白石山上，而整个杭州府竟然毫不知情？ 林沐白冷道：“到底是真的不知情，还是有人故意包庇？那些魔教的兵器、粮食来源。本差已经查实，浙中、浙南以及浙西北有十一家商户在暗中偷运粮食、布匹甚至兵器给魔教妖人，本差为断张逆后勤之资，上午因而派人已经去逮捕了这些商家。” 这个事情，也就是今天上午，林沐白和寿王在城外，遣使联系姑苏的军队的时候，顺便派人去逮了这些个商户。 林沐白本身就在纳闷儿，白石山上根本就没什么田地，何谈耕耘？ 那山上妖人一万多人平时吃穿用度，打造兵器，发饷银，靠三生教目前的经济收入，还远远不够吧。 所以，他们才会想出来阴兵借粮这么一个方法来。 好呀，你不是关系网嘛，那本差就把你在城里的内应统统给你抓了，叫你喝西北风去！ 林沐白出神时，瑞清问道：漕帮没有在其中吧，我听说，漕帮在我们到之前还来喊冤，说他们的帮主何罪之有？既没有资匪，又没有闹事，当时白行龙问他有何证据，他却拿不出来，所以……所以白行龙就直接轰走了喊冤的，并且把漕帮帮主打了一顿。现在漕帮帮主、还有一个随从、总舵的一个使者以及几个分舵掌柜，都在牢里呢。” 林沐白想了想，貌似漕帮还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就今天围着官府闹事，但是最后人家的态度还是挺好的。而这个漕帮帮主也算的上是一腔热血了，为了手下兄弟，为了生意，只身来到杭州衙门…… “唉，咱们这不是已经去找他们了嘛。”林沐白说道，接着，林沐白露出一丝丝笑容，道：：“瑞清哪，现在事情差不多已经明了了，只需要我们募兵完成，等到姑苏府袁督师的大军一到，就可以围剿白石山上的贼人了。” 瑞清的神色也缓和了很多，只要知道了敌人是谁，那么一切好办。 叹息十几万石的粮食，你从码头运到白石山，倒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你要从白石山运到其他地方去，呵呵，浩大的船队，谁看不到？ 所以，林沐白压根儿不担心粮食的问题，其次，这么多粮食，就是让你山上的人敞开肚子吃，你也吃不完吧。 一旁的县主簿说道：“既然侯爷已亲自为他们作证了，那本府自无需再查，今夜大人就可以将他们放了，所查封的财产全部退还，还请侯爷放心。” 林沐白心想，主簿大老爷你一句退还财产就好了么？要是在后世这可是要国家赔偿的。也就在这个时代，老百姓被官府折腾半死，官府最后查明冤案放了他们，他们还得感谢青天大老爷，两“赔偿”两个字都不敢提。 不成，你们可以这么玩，我可不能这么玩。这么玩下去，这帮为国为民、关于大商漕运大业的汉子心都要寒了，所以还是得走一趟。 朝廷搞什么重农抑商，说什么农为国本，林沐白才不信。 因为，现在这个世界的人不知道，难道林沐白自己还不知道？ 商人，只要你运作好了，那就是数不清的财产！ 所以他自然要对商人采取温和的政策。 于是说道：“主簿大人，此事因你们而起，还是你们亲自去向张家赔个罪吧，要不然本差于心难安。” 第178章倒霉的漕帮帮主 第178章 倒霉的漕帮帮主 主簿有些诧异，他不明白身为钦差大臣、寿王师的林沐白，为何要对一帮商人，或者说反贼如何客气？这也难怪。虽然这主簿也算是这衙门里难得的大才…… 但是他脑子里重农抑商、官大于民的思想还是根深蒂固。 林沐白不指望这些人能马上明白自己的想法，只是站起来说道，“主簿大人不想去就算了，派一人为本差带路就好。” 主簿一看林沐白都要亲自去了，自己难道还能不去？于是马上说道：“说起来此事虽然是白知府之过，但是我身为一府主簿，也失察之过，这样，我与林大人同去吧。” 知府不在，现在就这个手里还算有实权的主簿当老大，立即带着林沐白，赶往大牢。 在路上，林沐白又想到了什么，对主簿说道，“主簿大人，杭州还有八个商户，不但在资助盗粮的反贼，甚至还在暗中与那些人做买卖，跟他们输送粮食铁器，大发横财，本差已经派人去逮捕了，等会儿等寿王的侍卫回来了，你可以和他们去好好查查。对这些人，你一个都不可轻饶。” 主簿微微一惊，“八个商户？不知侯爷说的是哪八个？这些奸商竟敢资寇资敌，属下若是查证属实，决不轻饶。” 同时，主簿心里也是一激动，为什么激动？ 林沐白本来已经知道了这个事，而且都已经派人去抓了，只等手下的人一回来；到时候一审查，林沐白就又是大功一件，但是林沐白突然说让自己去和他们查查？ 这代表什么意思？ 钦差大人有意栽培自己！而白行龙也彻底失去了在钦差大人心里的地位。 如果自己争气一点，自己还会是一个主簿吗？ 白行龙一倒，那么自己很有可能就是杭州府的知府！ 只要把林沐白的大腿抱稳了，即便是未来的巡抚，也不见得没有机会，甚至，还可以进京城为官！ 看来，我张氏的翻身日子到了。 主簿不禁内心一顿狂热。 见主簿失神，林沐白咳了两声，故作神秘地笑了笑，说道，“以主簿大人的精明手段，必然能查出来的，又何需我一一指出？” 他说的一本正经，实力原因却是，自己不会审案…… 比起这些精明并且专业的人，自己还是太逊色了，所以不如让他们自己来。 林沐白不禁又叹了一口气，即便他想扶持商人，也绝对无法容忍这些为了一己之私而置国家法度、民族危亡于不顾的奸商。在他看来，这些奸商可比土匪、流寇可恶百倍！ 白行龙之前扣了漕帮的人，直接给漕帮的人安上了一个“资匪”的罪名，其中漕帮帮主、使者、随从等人都被他认定为主犯，都被判了斩首，他本来过两天就准备呈报刑部核准呢。所以，这些人都被关在死牢。 守卫死牢的衙役一看是主簿大人亲自来临，顿时慌了手脚，忙不迭地上来磕头行礼。却见主簿大人更对身边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恭敬有加，他们马上都猜到了，合着这位就是刚刚进咱们杭州城，据说手段通天的林沐白？啊呸，应该说是大商的擎天柱，钦差大臣林大人？ 林大人和张主簿一同来死牢？这是个什么说法？ 张主簿对为首的一个衙役，也就是牢头说道，“开门。” 牢头不敢怠慢，赶紧跑去开了门，随后在前面带路，引两人进去。 其他衙役看着林沐白进门，顿时小声议论开了。 “乖乖，果然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大英雄，这气度，这威严！” “嘿，咱也算见过钦差大臣的人了，回去能吹一年牛皮了！” 进了阴暗潮湿、散着霉味的死牢，路过各个囚室的时候，很多犯人都从里头伸出手来，撕心裂肺地喊着“冤枉”，但是张主簿不为所动。 这里头很多死囚都是他亲自定的罪，这些人要不是资匪，要不本身就是匪，他自信绝不会判错——只是漕帮的人，是白行龙自己定的，但是他自己何尝不清楚？漕帮这些人目前也犯什么事儿呀？ 而且，武林一向自治，和朝廷互不干扰。 白行龙突然抓了他们，是在为谁？ 为他暗中的主子？ 主簿明知漕帮的人无罪，但是没有说什么，为什么？白行龙官大一级呗，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官官相护吧…… 走到一个囚室前，牢头指着里头三人，说道，“主簿大人，漕帮逆贼就在这里。” 里头其中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人循声看去，顿时脸色一僵，嘴巴张得能吞下拳头。 中年人冷冷一笑，道：“张德林，找好罪名了么？怎么不让白行龙那个狗贼自己来？” 张主簿不做声，朝着林沐白拱手一拜。 而林沐白对那个中年人抱拳一拜，说道：“陈帮主，本差让你受委屈了！” 一声“陈帮主”，让中年人登时崩溃似地嚎啕大哭起来！他像中了邪一样连滚带爬地冲过来，跪在地上大喊，“林沐白，哦不，林大人！长生等你等的好苦哇！” 漕帮的使者和几个随从听到陈长生这么一喊，无神的眼里顿时绽放出了无比明亮的光芒。他们知道，林沐白来了，就意味着他们有救了！漕帮有救了！ 漕帮使者马上扶起陈长生，走到林沐白跟前，隔着木栅栏，噗通一声给林沐白跪下了。 “漕帮陈长生，携使者柳文金等，拜见林大人！” 虽然人有七八个，但是报名字的只有这两人，也算是江湖规矩吧。 第179章情绪崩溃 第179章 情绪崩溃 漕帮有个随从看起来已经七十有八，照理可以不跪，不过此时也颤颤巍巍地想跪下来。 就在刚刚，使者和陈长生还在咒骂白行龙害死了他全家。害了漕帮，要不是白行龙使诈，自己不被扣在这里，说不定外面的兄弟也不至于过得那么小心。 为啥呀？ 因为陈长生来见白行龙之前，三生教就已经和漕帮摩擦起来了，只差一点星星之火！ 之所以陈长生要来见白行龙，也是因为不想多一个敌人而已。 谁知，唉…… 然而真当见了林沐白，他们就毫不犹豫地跪了下来。 并非他们没骨气，而是在这个时代，商人面对官府时，根本不能有骨气！ 虽然漕帮可以称之为江湖门派，但是漕帮还是以做生意为主，所以应该称作是商人吧。 按常理，他们应该是要仇视林沐白一行人的，正所谓官官相护，但是等看到林沐白来救他们，他们的怨气就立即消散，反而感恩戴德。 完全忘了就是因为白行龙，他们才沦落至此的。 这是不正常的，但是在这个时代，却是很正常的。 看到这一幕，林沐白更加心酸。 不管是商人、农民还是任何人，都不该被这么对待。然而，即便他们真的被这么对待了，凭借勤劳和智慧，他们依然创造了伟大而灿烂的文明，并且创造了这个时空二分之一的财富。 林沐白心中感慨万千，立即命牢头开了门，然后先扶起那个七十多岁的老者，再扶起陈长生、使者等人。 “陈帮主，本差已向张大人说明情况，你们可以回家了。”林沐白冲陈长生说道，“本差是代表朝廷、代表国法正义，专程来跟你赔罪的。” 陈长生涕泪满面地说道，“大人，长生不敢，此事是长生自己的错，若是知道有此一劫，长生当初就不该来见白行龙那个狗贼。不过，长生自从知道来了钦差，就知道钦差大人一定会帮我们漕帮洗清冤案的！” 张主簿也对漕帮帮主拱了拱手，说道，“陈帮主，漕帮使者，本官也代表杭州府向你们陪罪。” 他并非真心实意赔罪，到现在仍然认为自己做的没错。而从事实看，确实不能说他有错。只是林沐白赔罪了，他也不好干站着，这就是官场上的学问。 漕帮人哪敢怪罪钦差，陈长生立马说道，“不敢当不敢当，林大人折煞老头子了。此事本就是我之错，又怎敢怪罪林大人和主簿大人？” 主簿立即命人扶漕帮一行人出去，然后又当着林沐白的面吩咐牢头把漕帮资匪一案的所有人等全部无罪释放，至于手续他会稍后补办等云云。 林沐白扶着被打得走路都困难的陈长生走到牢外，又问道，“长生帮主，若是本差让你与我一道剿灭三生教妖人，你可愿意？” 话音刚落，漕帮使者就立即抢着回答道，“大人，漕帮愿意！漕帮愿意！” 林沐白在扬州赈灾的手段，现在天下谁人不知？ 谁不知道，当今寿王和林沐白关系极好？ 在扬州短短几个月治理水患、流民的消息早已传到了浙中，现在谁不知道杭州府的灾情也快要跟着完了？ 只不过突然出了阴兵借粮这个篓子。 不过，大家都相信，林沐白能够处理好。 林沐白让漕帮为朝廷效力，那是想补偿漕帮，要是这点门道都看不出来，就不配做个漕运了。 陈长生紧紧地握着林沐白的手，说道，“大人，使者说的，便是我说的。” 林沐白拍了拍陈长生的手背，说道，“好！长生兄，本差不会忘记你们漕帮为朝廷所做的一切。” 陈长生隐隐感觉，漕帮从此要在江河流域中一飞冲天了！ 凭什么？就凭大商朝廷的钦差大人、当今寿王的师父喊自己一声“长生兄”！ 两日后上午，姑苏城早已经开拔的大军已经到了杭州城外，原地集合，大军的统领一行人屹立于城下！ 队伍出姑苏，经过四天的长途跋涉，终于到了杭州外围。 同阴兵借粮案刚发生时一样，此时杭州城已经全面戒严了，就算是在外围五十里之内，也一律戒严。如临大敌。 或许应该把字去掉，因为大敌三生教就真真切切地在300里之外！ 不过姑苏府支援大军到来的消息，让杭州府附近驻防的部队都精神为之一振。 林沐白一身锦衣长袍，腰间配着一把长剑，这是礼节，在杭州府外十里处，长辛镇，亲迎姑苏袁督师的援军。 看着袁督师手下这群虎视眈眈、昂首挺胸的骄兵悍将秩序井然地进入镇子，寿王的心情非常复杂。 当初他向皇爷爷推荐袁督师时，只认为他是一个有些见地又敢于直言的热血少年，兴许能对圣上有所启发，却从未想过这个少年在短短四年多的时间里，摇身一变，变成了可以左右大商一隅的人。 在这个年轻人的麾下，现在有三万千锤百炼的强兵，数次镇压了一个历朝历代都忌惮的红莲教，以及想想就让人后背发凉的整个武林。 而更令人不安的是，这个年轻的督师又一手平定了去年的江浙之乱，平定沿海的匪患了，解决了姑苏城的征税问题，商乱。 去年，他更是率精兵三万北上，一举击溃犯境的蛮族！ 如今军中人人皆视他为“战神”，江湖上人人心里奉他为盟主，尊称一声袁督师！ 老百姓则人人视他为江浙的救星。 福耶？祸耶？ 如果知道有今天，我在当初还会将他推荐给皇上么？但是如果不把他推荐给皇上，如今江浙会是什么样子？ 呵呵，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气数”吧。现在阴兵借粮案能不能彻底解决，除了自己足智多谋的师父林沐白，还系于此人一身哪！不过，现在林沐白都选择信这小子，我又何必杞人忧天？ 就在寿王走神的瞬间，只见前方徐徐走来一匹健马，健马之上正是风尘仆仆却意气风发的袁督师。 “林大人，幸会！”袁督师远远地冲林沐白喊道。 林沐白手下一个随从忙扯着嗓子回应袁崇，道：“林沐白大人奉天子之命，特在此地欢迎袁督师大军准时来援哪！” 袁督师快马走到林沐白跟前，然后下马拱手行礼，道：“袁某何德何能，敢劳烦钦差大人亲自相迎，实在是罪过罪过！” 接着又朝寿王一拜。 林沐白呵呵一笑，道：“本差听闻，袁督师在北疆破蛮族灭匪患，为我大商社稷再立大功，便是皇上不遣本差来，本差自己都要来！” 一番话中有诚心，但是也有客套话的成分。 第180章投诚 第180章 投诚 因为，调姑苏的大军前来，是林沐白和寿王两人商量了的。 而现在林沐白作为钦差大臣，自然有局部小规模调兵的权力，只不过林沐白没有想到，姑苏城的部队居然来了？还这么快！ 袁督师倒是很给自己面子啊。 眼下大军到达，剿灭三生教的事情自然刻不容缓。 而在大军即将开拔的时候，城里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来人叫王海，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人物，三生教玄武堂的香主。 王海拱手道：“林大人，小人自知天威不可冒犯，三生教倒行逆施，盗窃国粮，实乃禽兽之为，因此，我决定助官军一臂之力。” 林沐白呵呵一笑，倒是很开心，眼下有人要投诚，自然最好不过，只不过要弄清楚是不是真的投诚。 袁崇很鄙夷的看了王海一眼，直接不理会，大概在袁崇心里，投不投诚都一样，自己都能全杀了…… 林沐白淡淡道：“那白行龙在白石山吧。” 王海急忙答到：“前不久，白行龙杀了杭州府巡逻使和一些比较顽固的官军统领，直接带着杭州府的卫军上了白石山了……” 闻言，林沐白也不吃惊，因为，从白行龙擅自带兵出城，林沐白就已经感觉事情不对劲了。 不过林沐白也不担心，白行龙手下那点卫军，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王海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后，又悄悄地回去了。 而林沐白一行人和袁崇结束了庆功宴之后，又详细地讨论了关于三生教的事情。随后直接点齐大军，合共两万人马。 其中袁崇从姑苏带来的士兵有一万一千余人，这些个自然是精锐之中的精锐，跟着袁崇打了不少硬仗，战斗力还是其他什么的都是一流水平。 剩下的八九千人马之中，有六千是林沐白这几日在杭州府强硬的执行募兵制度招募来的，有民间的乡勇，也有一些武林人士，质量参差不齐；其次剩余的就是杭州府仅剩的几千卫军，这些都是平时巡逻站岗的。 真拖出去打仗，是什么效果，还是个未知数；毕竟，在林沐白看来，这些卫军也只能吓唬吓唬老百姓了。 袁崇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将，对于行军打仗，自然有其独特的见解；为了不暴露行踪，防止三生教妖人逃窜，林沐白和袁崇一致决定夜间行军。大军轻装上阵！ 当夜，戌时，两万大军随即开拔。 其中，姑苏城备使贺军宏及、袁崇手下副将徐人龙带着六千人马立即前往城西，星夜兼程，从陆路出发。 直奔白石山。 林沐白和寿王、袁崇带了八千人马，从城南出城，沿墟镇方向前进，而林沐白的大军到达白石山后，将会在白石山的北山脚下。 因为有当地人的领路，加上大军星夜兼程，轻装奔行三百里，所以林沐白很快就赶到了三生教崔山虎驻扎的白鹤岭下。因为距离不算远，才区区三百里地，林沐白花了一晚加上半个上午的时间就赶到了。 第三路大军乃是姑苏总兵祝成周，七千人马，目的是白石山东山脚。 为什么还留了一个缺口？ 兵家有云：“围城有阙，其心不尽。” 也就是说吧，你围城的时候，留下了一个缺口，城里的人就会在心理上感觉还有逃跑活命的机会；反之，如果你把城围得水泄不通的话，城里的人为了活命，或者说，抱着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想法，那么攻城的代价也必定会更大。 三路大军到达白石山山下的时候，是第二天临近中午时分。 随即，袁崇和林沐白根据地图，和手下诸将一起讨论了一条目前看来还算比较好的进攻路线，根据王海提供的最佳进攻路线，他们先分派出的两路军队，出一万人，分别从白鹤岭的南坡和北坡两面包抄而上。而剩余的人马，则分布在白鹤岭周围，防止岭上的流寇跑下来。 林沐白和袁崇方面，也将带着大军直奔白石山北的上北坡，很快就到了上北坡下，开始有条不紊地实施包围。 三股大军根本没有进行任何隐蔽，甚至林沐白的八千人还直接从白石山山下的官道上大摇大摆地经过，任对方探子看个够。 三生教，教中大堂内，探子一波又一波地前来报告。 “报！启禀教主，官军有一部约六千人忽然从西山方向而去！” “报！启禀教主，有一股约八千人的官军朝北山来了！” “报！启禀教主，官军似乎直奔白鹤岭！” 青衣少年的眉头越皱越紧，从官军的行动看，分明是他们已经知道白鹤岭和上北坡中已经埋伏大军了。 九条龙和崔山虎的人早在几天前就已经躲进山中了，他们不可能自己暴露，那么官军又是如何知道的？另外，官军是否也知道了其他友军的藏身之地？ 若是如此，那可就麻烦了！ 青衣少年成隐隐感觉，自己一方之中出了叛徒！究竟是何人出卖了弟兄们？ 这两天，教中高层也只有执法长老进过杭州府一次。 他不动声色，鹰隼般锐利的眼神，缓缓地扫过了教中护法、执法长老、各堂香主、旗主等人。 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执法长老身上。 这么多人之中，只有执法长老与他最为不合。青衣少年对于这个曾经的师叔，情绪是十分复杂的。 一方面，他很欣赏自己这个师叔的才能。 第181章青衣少年的疑惑 第181章 青衣少年的疑惑 作为一个志在天下的枭雄，青衣少年自然是求贤若渴，并且自己在朝廷中还有人支持，他希望执法长老可以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而另一方面，他又厌恶执法长老总是与自己唱对台戏。虽然自从自己登上教主之位以后，执法长老比以前收敛了许多，并且事事都听命于自己，但是他始终觉得执法长老并非真的服自己。 执法长老端坐在位子上，见青衣少年看向自己，于是也神色坦然地看向他。 青衣少年收了目光，他并不能确定是否是执法长老所为。而且，动执法长老可不是小事，弄不好杀了这个师叔，他手下就立即叛变，出城去迎官军了。 另外，在座的各堂、旗主，这些人以前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他们的底细自己也不是完全清楚，因此，他们的嫌疑也不能排除。 青衣少年定了定心神，提醒自己，现在不能在这里制造猜忌，否则你怀疑我我怀疑你，军心势必大乱，就更不能与官军相抗了。 想到这里，青衣少年说道，“众兄弟，若官军确是奔着崔山虎和九条龙去的，我等当如何？” 右护法说道：“教主，属下以为我军的当务之急还是在于坚守大军的营地四周，其次，占领北面东面的险要地带； 再分出精锐于西面布防，若是下山与官军决战，未免过于冒险。但是，若是不去救援崔山虎和九条龙，恐怕教中各堂又有嫌话。”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青衣少年都懒得评价，转而问护法道，“护法，你怎么看？” 护法刘九思叹了口气，说道，“这事确实是两难哪！出，则必然要与官军在野外决战，不出，则各堂口恐怕对我们会大感失望，到时候跑的跑，降的降……” 又等于没说。 这时，白虎堂香主说道，“教主，如今我山中有弟兄近两万人，那些官军什么货色大家还不清楚吗？俺就不信俺们两万精锐大军，还打不过官军两万人！依俺看，不如跟官军拼他个球的！” 这位粗犷的香主刚说完，另一位香主说道，“教主，不可啊！我看那山下的官军甲胄鲜明，旌旗列列，貌似是精锐之师； 并且，据说姑苏的袁疯子也派援军来了，官军的战力今非昔比，并且那钦差大臣林沐白城府极深。我认为我们还是应该稳妥一点，之前蛮族的人都尚且战袁疯子他们不过，现在凭我教的实力，根本不足以与其硬拼啊！况且，眼下探子只是看到官军去西山和北山，未必是去打崔山虎和九条龙的，咱们还需再观察谋划才是！” 青衣少年阴沉着脸，显然这些答案都不能让他满意。 于是他转头看向了执法长老，说道，“长老，你的意见呢？” 执法长老沉吟了下，说道：“我教精锐与不假，但是那袁崇手下的兵，不是征战蛮族时候的精兵，就是由武林好手组成的强兵，这些兵连战连捷，目前士气正盛，所以若是在野外决战，我军凶多吉少。况且，据白知府所言，那林沐白诡计多端，没准另外还有伏兵，正等着我们出山呢。所以，我们此刻应仍以固守为主。” 青衣少年又问：“长老的意思，是不救了？那各堂兄弟、朝廷的那位今后会怎么看我们？” 执法长老呵呵一笑，说道：“咱们可以不救九条龙和崔山虎，但是驻扎在营地的那一万多教众可以救啊。派人去通知他们，让他们趁官军攻打九条龙和崔山虎之际，悄悄进入北山和西山城。如此一来，九条龙和崔山虎固然是死，但是其他各堂也受了我们恩惠，自是感激在心。我们再与他们好言抚慰，告诉他们为何不能与官军在野外决战，想必他们是能明白的。” 青衣少年听罢，微微颔首。这是他目前听到的最靠谱的方案之一了，跟他心里想的差不多。 如果官军真的开始攻打崔山虎和九条龙，那就证明官军已经知道白石山的伏兵位置了，所以内外夹击之计是行不通了，倒还不如把外头的兵马全部都收进城来，据城死守。 这样一来，各堂之间的怨气可以化解，高层也不必出山去打。至于崔山虎和九条龙，反正他们也必定会被剿灭，且不管他们有没有怨气了。 按照兵法，孤城被围是极危险的，但是考虑到林沐白撑不了半个月就得北上回京，所以这招还是可行的。 因为林沐白现在丢了粮草，朝廷肯定有人参他一本，别的不说，回京述职是肯定的。 所以，林沐白在杭州府还能待多久？ 青衣少年深信如果给自己两兵，自己一定能守住白石山。况且，大批高手昨晚也刚刚入山前来助战，而且城里不是还有几万石粮草么？据说这林沐白极为小心，极为护犊，到时候为了他的王爷，关键时刻没准能派上用场。 鉴于执法长老并没有出什么馊主意，青衣少年对他的疑心又稍稍减轻了一些。 就在他们讨论对策的时候，林沐白和祝成周的大军分别已经抵达上北坡和白鹤岭。 上北坡的九条龙在半刻多钟以前就收到官军赶来的消息了，但是因为距离太近官军来得太快，他根本来不及把弟兄们撤走。所以他只好命令所有人原地呆着别动，然后寄希望于官军只是“偶然”路过，并不知道上北坡有他这三千人。 这有点像鸵鸟心态，不过他也确实没办法——三千人的部队，难道还能在短短半刻钟内撤走？ 白鹤岭的崔山虎也是同样境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官军在白鹤岭下停住。而当他召集主要头目商讨对策时，官军已经兵分两路开始包抄白鹤岭了。 第182章自我感觉良好？ 第182章 自我感觉良好？ 此时天已微黑。 围剿行动正式开始。 在白鹤岭，祝成周和手下副将先分出几千兵，从南坡和北坡两面夹击。其余人则在杭州府找的那些“带路党”的引领下，快速地封锁了上山下山的各处要道。 崔山虎的手下大都是农民和破产的小商贩，之前因为袁崇的“好政策”，他们基本没打过什么大仗。不过，崔山虎的部队之所以能成为比较“著名”的杂牌军之一，是因为他们曾两次击溃过官军。 两次的阴兵盗粮案，崔山虎及其手下都充当了主力，据他们自己说两次下来至少杀了两三千官军，不过事实上他们遇到的只是官军小股部队，两次下来也就杀了两三百而已。 但是崔山虎认为，自己手下这些兵大都是上过战场的，而且平时自己对他们的训练也挺严格，所以凭借居高临下的优势，未必一定会输。而且，在刚收到情报之后，他就已经派人去总舵通知教主了，他认为青衣少年一定会派人来救，要不然他无法跟其他堂口的弟兄们交待。 不得不说，乐观的性格是好事，但是盲目乐观，就很要命了。 官军从南北两侧上山后，经过一段时间的搜寻，很快找到了崔山虎的人马，双方立即展开交战。 崔山虎的兵，只有一半配备的长矛、长刀等兵器，而另一半用的还是最原始的锄头、铁耙等“兵器”，至于盔甲之类的装备，对他们来说更是奢侈品了。这样的队伍，如果以多打少，欺负欺负官军中战力最低的当地屯田军还行，但凡碰上官军精锐，那可就是以卵击石了。 至于崔山虎的部队为啥装备那么差，也是有原因的。 首先，崔山虎这个新堂口，主力几乎都是以流寇为主，比不得真正的三生教精锐。 其次，青衣少年一向谨慎，运送东西都是夜间从水路，速度慢，东西也少。 并且三生教立教时间尚且很短，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 武装到牙齿的官军看到崔山虎的兵马后，先是弩兵一顿扫射，不由分说地先扫倒一片，随后穿着盔甲、顶着大盾的武林联军士兵一拥而上，凭借个人修为冲得流寇兵阵脚大乱，随后官军的步兵再从两翼包抄，展开屠杀。 无论是兵器、训练、士气还是单兵素质，历经数次大战洗礼的这批官军，都是大商之中的佼佼者。而崔山虎的兵马，充其量只是二流的流寇兵。 这些流寇兵有的拿锄头，一锄头下去，官军只要向前一步就能避开，然后等他拎起笨重的锄头准备发动第二次进攻时，官军雪亮锋利的长刀就已经插在他肚子上了。 有的流寇兵也拿了大刀，不过没有盔甲，结果就是他对面的官军被他砍了一刀，只是盔甲开裂，在胸口产生了一条浅浅的伤口，而他被官军砍一刀，则直接连肠子都出来了。 双方的差距过于巨大，战斗从一开始就呈现了一边倒的局面。 在山头，不少流寇兵连滚带爬地跑来向崔山虎报告，告诉他哪哪又失守了，谁谁的部下被全歼 了。 崔山虎这才领略到，传说中袁崇的部队是何等的能打。 他坐不住了，准备带人突围！ 既然南北两处都已经被官军堵住，那就从西面的一条小路过去。那条小路很少有人知道，他觉得官军肯定找不到。 此时，崔山虎的三千“大军”，已经战损了一千多人，其余的兵马早已无心恋战，投降的投降，躲草丛的躲草丛，有些别出心裁的甚至还爬到了树上。而投降者更是无数，往往都是一个头目带着一批人投降，一个个跪在地上抱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话说崔山虎带着三五百人，撒开脚丫子在白鹤岭西面的一条小道上狂奔，一心只想赶紧下山。可惜刚到山腰位置，就从小道两旁的灌木丛里杀出了数百官军。 官军之中，有人穿着流寇的衣服，指着崔山虎喊道，“官爷，他就是崔山虎，抓住他！” 崔山虎一看，顿时又怒又怕，那个指认自己的人，不就是自己手下一个小头目吗？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难怪官军能这么准确无误地找到自己！ 他知道自己插翅难逃了，抱着侥幸的心理，他立即跪下来说道，“各位官军爷爷，饶命，饶命啊！” 他这一跪，顿时就没人再打了，这三五百流寇立即都利索地跪了下来，向官军求饶。 领头埋伏的是林沐白手下的一个大内侍卫，他在降兵中转了一圈，挑了两百来个比较壮实看上去还算憨厚之人，连同崔山虎一起绑起来，先押到一边。 至于剩下的，他一声令下，全体处决！ 这是林沐白规定的，若有俘虏，只接受精壮之士，并且不超过俘虏总数的二分之一，其余全部杀了。这么做最主要的原因，是官军没精力去看守那么多的俘虏，而且那些老弱伤残、油滑多端的俘虏，一不能当兵用，二不能放他们回去（放回去八成还得继续当匪），不杀了他们难道还要官军养他们一辈子？ 白鹤岭的崔山虎部很快就剿完了。官军总计杀了两千多流寇（包括俘虏），俘虏了一千多，包括崔山虎。之所以不杀崔山虎，是因为后续还能让他在白石山露露脸，表达官军不杀俘虏之意，从而降低白石山上妖人的抵抗意志。 白鹤岭这边很顺利，九条龙那边也差不多。上北坡上，九条龙的五千人在不到一个时辰内就彻底崩溃了，而且九条龙同样被擒。除了四千五百多精壮的俘虏，其余流寇同样悉数被杀，至于个别实在藏得太好的流寇，那就算他们走运了，林沐白可没功夫在山上细细地搜他们。 在清剿他们的同时，林沐白随从的探子也纷纷来报告，说其他地方的流寇现在都跑上山里了，问林沐白要不要分兵去截击。 不过林沐白想都不想地拒绝了。从崔山虎和九条龙手下的表现来看，这些杂牌流寇根本都是一群乌合之众，是真正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他们进山了？好事！到时候看着吧，只要白石山上真正的魔教妖人一破，这些乌合之众势必抱头鼠窜，不仅帮不上三生教的忙，而且还会把恐惧和混乱传给三生教的教众！ 官军以损失一千余人的轻微代价消灭崔山虎和九条龙后，大军掉头，大摇大摆地回到白石山下，将它团团包围起来。 林沐白自然不着急强攻，既然白石山上有人有心投降，那还强攻干嘛？ 入夜之后，林沐白打算派人去山上接洽王海，不过没想到的是，王海又自己找上门来了。 是王海自己派的人，这个时候，王海自己肯定不敢下来，否则被三生教高层发现，那就连活路都没了。来人见了林沐白，立即说道：“大人，情况有变！三生教教主在一个时辰前下令，让王香主的弟兄全部撤入山中修整待命，同时将南山和北山的守军换成了他的嫡系了！” 没等林沐白发话，袁崇手下一位属将闻言顿时又跳了起来，“你这厮玩得什么把戏，是不是耍我们？” 来人道，“这位官爷，王香主确实是真心实意来投，耍你们对他有什么好处？” 林沐白想了想，觉得应该是官军能这么快找到九条龙和崔山虎的藏身处，引起了三生教高层的疑心。青衣少年怀疑是教中有人出卖了情报，但是具体又不知是谁，所以只好先巩固防卫，尽可能杜绝后患，把南门和北门换成他自己的人。 第183章大义灭亲 第183章 大义灭亲 于是对那随从说道：“王香主有没有跟你说，下一步他打算怎么办？” 这是三生教小随从第一次听到林沐白称呼王海为“王香主”，他知道，这很可能表示林沐白已经相信了。 他大喜过望，立即说道，“回禀钦差大人，王香主说了，他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官军先佯攻东、南、西三面营地，待教众营地一乱，他就会带着兵去营地北面关隘。北面关隘一线天的守将叫李昌，先前也跟过堂主一段时间，香主应该能劝降他，让他放大军过境。” “要是劝不动呢？”林沐白追问道。 小随从咬着牙，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说道，“若是他冥顽不灵对抗王师，王香主就只好大义灭亲了！” 林沐白赞赏地点了点头，“很好！” 顿了顿，他又说道，“我还要问你件事。” “钦差大人但问无妨，只要小的知道的，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在白石山内，可有被你们擒去的杭州府官家？白行龙那叛徒就不必说了，待本差拿下白石山，拿他的人头祭奠亡魂。” 小随从立即说道：“钦差大人果然料事如神，听说昨晚执法长老深夜归来，就带回了几个人呢。好像也是知府衙门里面的，这几人现在就被秘密关押在执法长老亲自坐镇的执法堂内！” 听到这里，林沐白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他们都还活着吧？” “活着呢！教主怕打死打残了做不了好买卖，一直严令要好生看管他们。” 林沐白一听顿时高兴地跳了起来，“嘿，这俩老小子命够硬啊！” 林沐白本开始也是抱着随便问问的心思，因为，在林沐白看来，杭州府的官员有贼心的，差不多已经跟白行龙跑了；剩下的官员不见得没有贼心，但是这个关头没有选择和贼人为伍，那也是好的。 干脆不如问问看，有没有人被抓了。 结果这一问，还真是…… 除此之外，林沐白还担心三生教把掳来的官员当成人质…… 或者说，把担心删除了，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了。 在场的袁崇、寿王等人闻言，也都是面带喜色。这些日子他们不提其他的的事情，那是因为行军打仗本就生死难测，他们不能因为其他的官员或者说粮草在对方手里而畏手畏脚，所以索性干脆不提。但不提不代表他们不担心，事实上他们在私下里商量过潜入白石山去救他们的计划，只是大军一直在东奔西走，他们根本没机会跟林沐白提。 现在听到那些当官的还活着，他们怎能不高兴？ 倒不是说跟那些当官的有多好的关系，只不过林沐白一行人现在钦差到此，若是到时候走了，杭州府的大大小小官员都没了，说不定就是天子震怒了。 既然如此，能救一个是一个。 袁崇手下一名统领立即说道：“督师，既然知道他们关在哪，那不如咱们今晚去把他们救出来吧。” 然而，袁崇并未回应。 林沐白思忖了下，他又问小随从道，“既然是秘密关押，你又是怎么知道他在执法堂的？” 王四海说道，“小的也是听王香主说的。” “王香主何时与你说的？”林沐白追问。 小随从回忆了下，说道，“有一阵子了吧，大约是今天中午时分。” 林沐白皱了皱眉，心道，听这随从说，三生教既然已经怀疑长老了了，会不会把那些个人转移，然后在执法堂安排大量高手等我们去救？ “兀那汉子，你且道来，山上现在有多少妖人高手？”林沐白又问。 “回大人，这个小的就真不知道了。但是从纸面上露出来的实力来看，也很不简单，执法堂和护法堂有人能够力破千斤大石；教主的武功更是上天入地，深不可测……” 这时，向来呆在角落默不作声的寿王说道：“师父，这可能是圈套。” 在寿王的提醒下，袁崇部下有人马上反应过来，说道：“大人，确有可能。三生教一下子派出一队高手，很可能是想诱我们的高手去救那些个酸儒。” 一名部将一听觉得有道理，立即上去对小随从说道，“说，你们诈降是不是就为了这个？” 小随从立即大声辩解道：“你要我说多少遍，王香主是真心来降！若非如此，他会把布防图给你们吗？说来说去，你们到现在还不信我们，这可真是热脸贴了冷屁股。” 袁崇手下部将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战略大家，袁崇从头到尾一直保持着绝对的理性和正常的思维。 在他看来，王香主未必是诈降，因为那布防图的流失，官军今日连下两仗，三生教高层必然已经反应过来了。关于被掳走的官员是林沐白自己先提出来的。那王姓香主明明知道那些官儿关在哪却不主动说，应该就是考虑到会让自己误会，以为是他诈降引诱自己前去救人，所以他干脆不让小随从主动说。 林沐白又沉吟了下，说道，“回去告诉王香主，让他随时做好准备。咱们以红色烟花为号，如果看到这种烟花升起三个，他就立即带人去夺北面关隘。” 小随从点了点头：“好，小的知道了，大人英明！” 他最后这句“大人英明”，分明是在讽刺某人的“糊涂”。 说完之后，他立即出门了。 大帐里，众人都看着林沐白和袁崇，希望他们拿出一个那些个官儿的方案，却只见他坐在位子上，深眉紧锁地不发一语。 那些个官儿要不要救？从感性角度讲，自然是要救的！但是明知道三生教在山上布下了天罗地网，难道还去救么？ 现在联军之中高手如云不假，但是凭借这些高手一定能救下他们么？未必！首先这两人就未必在执法堂，山上这么大，到时候上哪找人？另外，高手再强也终究是凡人，做不到上哪都来去自如。要知道三生教可是有力破千斤的高手，加上那绵延数十里的重兵，到时候保不齐大家有去无回。 在这个世界，一名高手的意义不言而喻，不说别的，就说在攻城战中，几名高手同时上就能搅乱敌军的城头，从某种程度上说，比得过千军万马。要是救那些官，需要冒损失几个甚至更多高手的风险，林沐白宁可不救！ 他们是官，拿着朝廷的俸禄，就得为国分忧，如果是兵就会战死在沙场，如果他们死了，也只能说这是他们的宿命！ 林沐白想到这里，已经有了主意。 不救！ 他咬了咬牙，正要说出这话，却听外头有一亲卫进来禀报。 “启禀大人，外头有一少年求见。他说，他是大人的老朋友！” 林沐白眉头微皱，心道，“一个少年？老朋友？” 想了一会儿，脑海中骤然闪过一个年轻的身影，让他的眼皮子猛地一抬。 立即说道，“请他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白净壮实的少年走入了大厅。少年与林沐白年纪一般大，身穿黑色长袍，一身素雅，脸上略带稚气，眼中却有着他这个年龄少见的沉稳。 果然是他！ 虽然林沐白方才已经猜到可能就是他，但看到他真切地站在自己面前时，仍是震惊不已。 因为他正是三生教教教主燕悔之，当日盗了赈灾粮的元凶！ 燕悔之进了大厅之后，冲林沐白、袁崇抱了抱拳，说道，“林大人，久仰大名，一见果然是玉树临风，少年英雄，在下甚是佩服。” 在场众人一头雾水，因为谁也没有见过三生教的教主，也不知道现在这个少年就是三生教的教主！ 林沐白眼中寒芒闪烁，如临大敌，但是看这人谦恭有礼，当下打定主意，以不变应万变，随后立即起身，走到跟前，然后也郑重地还以一礼，说道，“原来是无良兄弟来了！这些日子林某亦甚是想念兄弟，时常回想兄弟的英姿。” 说完，林沐白竟然脸都不红…… “惭愧！当日多亏林兄相助，在下方能得粮救了家人，这个谢字，却是晚说几天了。” 第184章燕梅之 第184章 燕梅之 林沐白叫了一声“无良”兄弟，又口是心非的说了一句“兄弟那日的英姿”。 实在是讽刺至极。 为何叫无良兄弟？无良这两个字的意思，想必大家都清楚是什么。 至于那什么英姿，还不是说的那日的盗粮案，不仅盗走了粮食，还杀死了城中林沐白暗中布置的几百个监视人员。 这种残忍且偷偷摸摸的手段，被林沐白说成英姿，何尝不是对青衣少年的讽刺？ 大帐里，众将都疑惑起来了，钦差大人何时有了这么一个朋友？ 袁崇和袁崇手下的一干部将一听两人的对话，倒还真以为这少年是林沐白的朋友，都把警惕放到了最低。 而寿王及杭州府近日和林沐白打交道的官员，从这少年进大帐里说的第一句话起，就都已经起了疑心了；甚至可以说是如临大敌，有几个杭州府的武将，手已经悄悄握到了刀柄上了。 寿王心道，林沐白何时有了这么一个朋友？还是在今晚这么特殊的时候，自己一行人从扬州到杭州来的时候，并未看到过此人，也未曾听林沐白提起过…… 不过，看到林沐白很淡定的样子，寿王暂时按下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昏暗的大帐里，烛火闪过，众人的影子都落到了军帐的帷幕上，气氛显得极为诡异。 林沐白轻笑两声，不动声色道：“燕兄言重了。当日若无燕兄及贵教好朋友帮忙，恐怕就没有那一场全城震动的阴兵借粮了。若要说谢，当是在下谢谢兄弟才是。” 林沐白一言一语都客气备至。这是林沐白很自然装出来的，对方身为魔教教主，在这个时候敢孤身一人前来自己大营，冲这等气魄林沐白就先敬他三分。而且，林沐白隐隐觉得，青衣少年此行前来必定是有极为机密和重要的事情。 他一个人敢孤身闯龙潭，不怕被自己等人擒拿一刀结果了，就说明他自己肯定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全身而退。 既来之，则安之；林沐白打定主意，既然他都敢来，自己身处我军大帐，诸将环绕，又岂能怕了他？且看看他有什么个阴谋诡计。 不过，林沐白话音刚落，寿王、袁崇、还有几个武将顿时是惊讶不已。 没有他，就没有那一起全城震动的阴兵借粮？难道此人就是这个案子的元凶，亦是杀害杭州府名捕鬼影的凶手？ 当下，立刻就有武将拔刀抽出三寸，全身紧绷，死死地盯着青衣少年。 他们都听人详细的说起过这个阴兵借粮一案，也知道因为这个案子，明里暗里死的那些人。尽管他们不知道他就是魔教教主，但是凭今日林沐白的异常表现，就知道此人在林沐白心中的地位不低。这样一个人，在这个档口，竟然敢孤身来我方大营？ 他们也隐隐感觉，似乎有什么重要的大事要发生。 林沐白随后对在场众人说道，“大家也累了一天了，先行回去休息吧。” 众人先是一怔，有武将凑到袁崇耳边，声音不大，但是基本都能听到，那武将道：“督师，此人怕不是魔教妖人！我们要不要……” 武将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但是袁崇没有做声，招手示意退下。 武将应了一声，随后都很识趣地退了出去，寿王看了林沐白一眼，林沐白给了一个眼神，随后寿王也就出去了并且顺手关上了门。 待众人都出去了，林沐白拖出一张椅子，自己往上一坐，又道：“坐？” 青衣少年一笑，抱拳道：“既是钦差之语，那便，坐。” 林沐白冷冷道：“燕教主，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深夜来访，想必定有要事吧？” 称谓也变了，此刻没人，林沐白自然不必假装。 燕悔之爽然一笑，从腰间抽出一支刻画短扇，畅然一划，道：“林大人没见过，怎知我是谁，又能叫出我的名字。” 几盏油灯昏暗的燃烧着，大帐里极为安静…… 林沐白半仰着，斜面道：“燕教主难道以为，这天下除了三生教，就没有其他人认得你么？” 话完，林沐白心里也是一惊，差点中了这人的套路；如何认得？若是自己一个回答不慎，便会暴露出三生教有内应的事。 此人，果然可怕。 燕悔之收起扇子，笑道：“不敢不敢，林大人果然是聪明人，不负钦差之职……” 他本来还想说什么，喉结上下涌动了几下，终是没有说出来。 “你我年纪相仿，就不要如此了；目前王师围困白石山，山上贼人终难逃一死。你如此关头深更半夜来访，只怕不是来找我聊天的吧。”秦书淮忽然说道。 这是林沐白谈话一贯的套路，不管对方来是什么目的，先拉拉感情再说。另外，他也想告诉没心，你我虽各为其主，但未必一定要不共戴天。 燕悔之微微一笑，说道：“不瞒林大人，燕某深夜造访，确实有事，只不过不是你心里想的那些；眼下朝廷调来精锐之师，围困白石山，山上的人肯定跑不了，这点我很清楚。” “如果是想我放了他们，那还是你原路返回；我知道你孤身来此，必然是有十足把握无人能够留住你，就算你杀了我；明日朝廷大军破山之时，便是血洗贼巢之日。这一点，无需论证。”林沐白语气很强硬，对于杀了自己属下几百号人的元凶，盗走赈灾粮草的主使，林沐白不会逾越原则。 燕悔之淡淡一笑，道：“山上那些人，哪怕再死上万把人，对于我来说，也是分毫无损；他们的命不值钱。” 闻言，林沐白表面上虽然波澜不惊，但是心里印象无疑又加深了几分；这个人，视人命如草芥，连属下的命，亦作为鸡犬，野心有多大？ 想到这，林沐白再无耐心，站起身来，冷声道：“不要再绕圈子了，本差没那么多耐心，给你一柱香，说不完，那就生死相见。” 这话，林沐白倒是真心话，不过，林沐白也料定；燕悔之不会杀自己，就算他有诛仙的神功，但是肯定有忌惮自己什么的。 第185章攻山 第185章 攻山 燕悔之忽然站起身，神情一颓然，叹了一口气，道：“是在下唐突了，唉，算了，过段时日，我再来看林大人。” 说完，竟突然转身，想要离去。 “就这样？你是来耍我的？嗯？”林沐白一头雾水，一连三个反问。 这家伙，到底闹哪样？ 谁知，那青衣少年又自顾自道：“明日，若是林大人有本事，那么那些粮草，在下就做主还给你了；诶，我这可是背着别人的。” 说完，燕悔之转身拱手，道了一声：“告辞！” 随即，整个人如同一道鬼魅，消失了…… 这番话，这份身法，让林沐白心里掀起滔天巨浪！ 燕悔之，你到底是何人？ 林沐白得不到答案。 唉，人的一生当中，有许许多多的事物是不可预见的。 饶是最后寿王和袁崇来探望情况，林沐白也没有告诉他们。 翌日一早，官军整军出发。 山上的人自然也是万全准备，一开始，官军也没有讨到什么好处。战争，就如林沐白预料的那样。 回想起昨晚，不禁感叹连连，他也算是看透人间百样景，对方没有上来硬逼也算是谨慎许多，话里话外他也有周旋的余地，对方仅仅说了几句话，自己匿藏的心情便是沉不住气迸发了出来。 硬是将他之前说的话，变成了心里极为难受的感受…… 双法打得火热，林沐白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天的杭州，大雨如注。 这样的雨天是不利于攻城拔寨的。巍峨的高山高耸在目光的尽头，令人望之生畏，山上的景色在雾气蒙蒙的雨幕下是看不到的。 袁崇下达了进攻的命令，不久，密密麻麻的黑色甲胄的官军拖着长刀沿着小路各自杀了上去，山上寨子里的贼群早已经清楚官军即将攻山。 所以昨天晚上三生教各香主、档头就下令整军备战；三生教教众顶着雨来来往往，搬运着武器箭矢，有的输送物资，有跑腿慢了的被档头一鞭子抽在背上。 疼痛的惨叫和急促的脚步声弥漫在整个山间，只是很快就被雨声淹没了。 呜~，三生教山门警号响起，雄浑有力、苍凉的号声弥漫山谷，官军终于动手了。 两者，不共戴天，不同的立场，见面只有生死。 山门的战斗很激烈。 大约打了一个时辰后，官军这边金声响起，那是撤兵的信号。 这无疑让三生教的人松了一口气，三生教总舵的大门上的楼檐下，一名三生教管制拖着刀过去坐了下来，一名士卒带着药物过来，赶紧给他胳膊上进行包扎。卸下肩甲，褪开袖口，一条长长的伤口卷曲着皮肉，浸着雨水有些发白。看着对方在包扎着白绢上药，这人望着地上溅起来的雨花。 有些出神，好久，才怔怔道：“…这么大的雨…官军应该是不会再来了。”他把手里的刀往脚下放了放，舒展着手指的关节，有些发酸发疼，今日白昼，对方的攻山颇为有些激烈，官军的人数次攻上了山头，那些袁崇手下的人，很厉害，差点让他带人冲下山去，去抢夺山门。 那名帮他包扎的士卒颤抖着声音：“….是啊…这么大的雨，那帮疯子应该不会再来了，今天我以为我教就要沦陷了，他们….他们….简直不要命的。” 待他上好了药，包扎了伤口，贼人的那名管制重新穿戴肩甲，趁着此时空闲，他便是准备好好休息一下，将披风卷在身上往墙角靠了靠，半眯着眼说道：“官军的人或许尚未认真攻山，若是他们朝廷，兵马回笼过来，到时怕是真守不住了。” “…不怕…”那名小卒努力撑出一个笑容，“听说杨档头是将门出身，家学渊源，由你在一定能守住的。” 对方说的话，那贼人很受用，毕竟他也一直对自己的家世引以为傲，被人说到了这上面，自然会…..陡然间，他目光凶悍戾气的睁开，一个激灵的爬了起来，深吸一口气，“什么声音……” 他的疑惑尚未表达出去，黑夜的雨帘下，嗖嗖嗖——数百甚至上千的弓弦拉动的声、箭矢飞蝗而来的声音，乍然间穿透雨夜，响了起来。 他连忙捡起身旁的盾牌往身前一挡，啪啪啪的箭头如同雨点般击打、钉刺在上面，盾牌抖动着，杨志看见之前与他说话的那名小卒张大嘴似乎想要呼喊着什么话，眼神充满了惊恐，数支箭矢却是已经将他钉死在了墙壁上。 最致命的一箭，直接穿透颈脖。 “这样的天色….还下着雨…都敢打过来…”贼人管制吐出嘴里的雨水，城墙上奔跑、呼喊声都在传来，箭雨一来，这些声音便是少了许多，些许有些已经死了。 “…….敌袭。” 羽箭过后，山门城墙上的守卫冲了出来，高喊着，抽出刀出现在林沐白、寿王和袁崇视野的尽头，灰蒙蒙的雨帘里和什么杀在了一起，然后便是一只断手从雨幕里抛了出来，掉到了地上，歇斯底里的大叫夹杂着撕心裂肺的的哀嚎陡然间在城头上充斥着。 嘭！ 官军前锋已经杀到了三生教营地的寨门，前端携带撞机忽然撞在了墙垛上，上面的倒钩哐的一声挂进了墙体，一连串攀爬的声响在三生教守门香主不远的城墙下响了起来。 下一秒，披风扬了扬。 漆黑狰狞的甲胄一跃而起跳上了墙垛，有袁崇手下的精锐士兵登上了山门，刀光唰的一下从他手里划出，切断了雨幕，朝着一颗刚冒出戴着红巾的头颅过去。 刀锋削过，那个人眉上的地方，直接削平，半颗脑袋飞下了城墙。稍缓，又一名三生教的档头怒吼一声，从墙边捡起一支没人用的长枪，便是照着山门看不见的下面用力投掷下去，锋利的枪头传来第一声冲破人群的响动后，便是接二连三的噗噗声。 整条梯子上的人，估计被穿了葫芦。 那三生教档头挥起他家祖传的那柄宝刀，两三下将云梯砍断。随即，看向了还在厮杀的另一头，从云梯上来的三生教教众的红头巾，爆发出炽烈而汹涌的呼喊声、战斗声夹杂在漫天的风雨中，逐渐蔓延整座城墙。 林沐白手里拿着一支单筒望远镜，远远地看着；袁崇和寿王站在他旁边，并不做声。 只是那袁崇面色潮红，极为激动，似乎这残酷的战事他眼里，只是一场极为精彩的表演罢了…… 整装、增援、堆积过来的官军士卒不断的想要将那缺口堵住，人堆里血光滔天，不断有残肢断手从里面崩飞出来，倒地的尸体铺砌了一层，站在尸首上的一个彪壮的汉子，只身着简单的甲胄，脖子上系着红巾，手里的刀异常凶猛，攻势如海潮，绵绵不断的刀锋挥舞着撕裂开拥堵过来的守城教众。 三生教中有武功高强者，看见了他，简单的举着刀冲了过去。 那边，那人舔了一下嘴边的血迹，狰狞的转头回望，同样抬起了手臂，将刀尖指了过去，随后往身后一侧，脚下连踏着雨水，冲向了那官军汉子。 官军汉子脸上全是雨水，混合着血水一股一股的从下巴流下来，官军汉子手持钢刀，怒吼一声：“贼寇，通名！” 第186章骁勇 第186章 骁勇 “老子，三生教朱雀堂丙字番档头——秦勉！” 两人，两把刀，横挥，砍杀，简单到了粗暴。——呯的一下，刀刃磕在了一起，两人都不由僵硬片刻，抵开，后退一步。 官军汉子狞笑一声，喝到：“不错，再来。” 名叫秦勉的人张狂着，舔着嘴皮。刀口翻转向上一举，直接做着这种姿态冲了上来，雨水虽然冲得他眼睛都有些睁不开柯，但是依然不影响他挥刀。 这是一个武者的本能。 那档头，唰的向下一戳，提起刀一刀向上再一拉，划开了雨幕。官军汉子说话虽然粗犷，但是脑子极为灵光，为人稍倾向保守，见对方人影过来便是这样进攻，右脚不由向后退了半步，刀身横挂。 大雨中，清脆的刀声碰撞的那一刻，官军汉子左眼半眯，横挂的钢刀一沉，身躯近乎完美的一转，冲杀。一瞬间，雨水像是被迫停留了一样，他手中那柄宝刀刀口在水中拉出一道直线。 雨珠溅起的刹那，火星迸发。 如此场景，在三生教山门的每一个角落上演。 人杀人，人踏人尸。 人命，在这一刻，就比一张白纸还要薄弱，谁也不知道下一个倒下的会不会是自己；这一刻，自己那条惜若珍宝的性命，当真如同草芥一般。 山门下，官军源源不断的从狭窄的山路上冲上去，暴雨，雨水汇合成一条小溪，从小路上流淌下来。 官军踏着雨水，一往无前，三生教居高临下，官军打得很吃力；爬山结束，大部分官军到达三生教的山门后，体力便消耗得七七八八，得不到补充，三生教的箭又已经射来了。 山门下，官军的数量逐渐减少…… 几十名名袁督师所部的士兵三生教围住，一名军士被的一刀划过，对方手里也不慢，一错相交，两刀再次相撞。“找死，贼人！”官军汉子叫了一声，身影向前冲了一截，钢刀轰然砍了下去，“——人”最后一字吼出，手里的刀陡然爆出难以想象的速度。 唰的一刀，直接劈在对方刀口上，将那三生教教众劈飞出去。官军军士单手紧握着刀柄，速度丝毫不停，冲过去又是一刀，到的第二刀劈出时，速度又比之前更快，刀刀带着残影，极快的劈出，打的那些教众只能被迫采取守势。 几十个军士因为这骁勇的同僚，竟暂时摆脱了困境。 袁崇所部，军士之精，难以想象…… 两方人马一进一退，手上刀剑乱舞，火星在雨幕中不停不断的爆开，只听——呯呯呯的刀刀相撞的声音，饶是有旁人在，也不敢插手进来。只得各自寻找对手，去了。 官军这种不要命的刀法，一时间内把三生教打懵了，每一次的冲击，都让山门下三生教的妖人信念逐渐崩溃。 官军何时变得这么骁勇了？ 从头到尾，自己也没在杭州府见过这么精锐的军士吧。 在这些人心里，官军从来都是贪生怕死的孬种，只要我三生教结成战阵稍微一冲击；他们就会像一群乱军，鬼哭狼嚎，各自奔逃去了。 但是今天的血战，无疑让三生教的人改变了看法…… 山门下，双方继续厮杀，林沐白亲眼所见，一名军士脚掌一扭，身躯微摆开，手上收去了格挡的刀，在肩甲被对方砍断的那一刻。那青面绽开，挥起了那把朝廷专门卫所打造的钢刀，那一刀照着对方脑门砍去，大风混合着雨水在来一瞬间骤然泛起，刀锋上汹涌澎湃着杀意。 军士庞大的身躯，浑身的所有的力量，而今似乎都凝聚在了这一刀上。 嘭的一声巨响。 三生教妖人举刀相挡，接触的顷刻间，他肉眼可见的看见自己刀身上裂开了碎口，然后爆开，碎在了空中。 他整个人陡然一滚，对方的刀还是斩了下来。 刀锋、裂甲。 见血。 那三生教捂了一下划破的手臂，暴怒的看向军士，理智失常，吼道：“呀…..啊，丑八怪，我要杀了你。” 然而躁动的袭击，天还很长，远远未完。 只是大雨依旧……实在不是攻山的好时候，林沐白并不蠢，叫人夺了云梯，走了。 .............. 短暂的奇袭夺城结束。 受伤的士卒正被清点出来抬往伤兵营，那里该是哀嚎一片。 林沐白披着蓑衣，擦着刀锋，望向依稀之中的三生教山门。 呢喃着：“.....你们还能撑多久.....到时怎么办？” …… 寿王负着双手，双眼似是无神，嘴唇动了几下：“一将功成万骨枯，古人诚不欺我……” “师父以为，我们几时能够取下三生教总舵？”寿王又道。 黑金袍子外罩着蓑衣，脸被斗笠遮了大半的林沐白看不到情绪波动，沉默了良久，才道：“行军打仗之事，袁督师比我们精通得多了，得问他。” 一直在雨中站立督战，挺拔的身躯一动不动地袁崇面色露出一丝丝狠毒，嘴角微微上扬，不知道是笑，还是自我嘲讽。 “今日一战，三生教真正的教众果真不是那些流寇能比的，悍不畏死，本督倒想知道，三生教背后那人是谁；有什么诡异的本事能让这些人如此卖命。” 顿了顿，袁崇整理了一下斗笠，看了寿王，道：“现在比的，无非就是谁敢更拼，拿人命堆。但是这仗，又不得不打，粮食不夺回来，杭州府要不了多久就得民变四起。到时候，咱们三谁也没有好下场。” 寿王苦笑。 “喔，寿王乃天子嫡系血脉，倒也无妨，只是我和林大人，就没那么好办了，呵呵……，这仗呀，得打。” 第187章袁督师出手 第187章 袁督师出手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天气糟糕，林沐白放弃了今天进攻的想法。 袁崇也没有反对，索性，大军就在山下扎营休整。 白石山的三生教妖人也算缓了一口气，官军今天疯狂不要命地持续进攻，让三生教的人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眼下，雨大官军放弃了进攻，自然是好事。当然，第二天了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第二条清晨，小雨蒙蒙，虽然没有昨天那般大，但对于官军上山来说，还是有影响的。 不过袁崇将令一发，任何人也不敢违抗，只能摩肩接踵地上山了。 山门前，几名值守的三生教教徒看到黑茫茫地官军，顿时慌了神，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手足无措地敲响了金钟。 锵锵锵地声音急切又尖锐的传遍了营地，那几个值守的教徒又慌忙地吼道：“官军攻山了！” “杀了他们。” 一名袁崇手下的部将抬了抬手，便是向前一挥。 一百名官军的弩手忽然上前抬臂，——夸夸夸的机弩绷弦声音在晨曦的雨幕薄雾下，张开、瞄准，一瞬间，弩矢嗖嗖嗖的快速离弦，百余支黑影唰的一下照着对面的人群射进去，接连噗噗的响声，叮叮当当的金属格挡声，昏暗的人群中不少痛苦的带着‘啊呀’‘哇！’的惨叫倒地。 “狗贼，尔敢！”一个三生教大胡子喝到。 三生教毕竟只是江湖门派，派里的弟子人数终究是有限的，每一名都很珍贵，一轮箭雨过后当即就有数十人倒地，虽然部分并未被射杀，但那大胡子身为三生教香主，被射杀的这些都是他自己堂口的。 叫他如何不怒？心里若是不怒也不可能的。 随后，一千多名官军大汉从持弩士兵身后冲出，喊杀声如潮汐涌过去，精钢打造的刀拔出，狂奔，身后则是几名部将四人。 “兄弟们，杀光他们。”部将亲自带队冲锋，无疑又让士气大振。 官军便是嘶吼着：“啊！”的冲上前，在刹那间高高举起的刀，轰的一下撞了上去，到了这个时候，最靠前的战线，几乎拳拳到肉，刀刀见血！ 很快出现了血肉乱飚的情形。 一路冲杀过去的官军部将，也不知道道遇到了三生教的谁，混乱中，就看见对方凶神恶煞的挥着一把双刀过来。 但是这官军汉子与蛮族作战尚且不惧，又岂会怕了这些人？ 他锃亮的刀挥砍下去与对方绞杀而来的双刀在半空中磕在一起，连火花都溅在了半空中，又被小雨淋得失去了痕迹。 转眼间，两人的双刀偏转，激烈拼杀，双刃转动如蛟龙，三生教那人的锯齿刀猛扑虎，接连轰鸣数声。 又一个人影冲过来，怒吼一声；身影跃起在半空中，高高挥起八菱混铜棍。 砸向了三生教的那人。 这突如其来的两铜棍，让三生教的这人反应不及，不仅瞳孔一震，暗道一声不妙。 随即一刀逼退自己的对手，身形骤降，总算是躲过了致命的两滚。 但是对方貌似穷追不舍，紧跟着又是两棍，从半空中杀了下来。 那使双刀的三生教年轻人，身形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想要就地一滚，对拼的那官军之人便是朝他倒向的地方压过去，抽空之余，提起腿，便是一脚踹过去，这记鞭腿封住了对方躲避的方向。 没想到那官军的双棍力道极大，那铜棍呯的一声砸在对方双刀上，威力之大，直接将对方双臂打的曲折，身躯向后暴突砸进人堆里。 这一去，怕是性命无几。 两个官军汉子互相竖起拇指朝对方比过去。 “这魔教贼人速度不错，长久下去，你会吃亏。”后来的官军将士挥舞棍子，向侧一扫，直接拦腰打在一个冲过来的魔教弟子腰上，对方口中喷着血花向地上摔倒。 一道人影闪过，那部将眼神一凝，看向那人。 忽然热血沸腾，万死不想帅帐里的那位会亲临战场一线。 当下脑子里轰然一应，杀！ 而在同一时间，侧面的两道身影、剑光，也已经对上了对方。 毫无疑问，那人就是袁崇。 袁崇踩着地上的血光和残肢，混乱中，身上早已是血迹斑斑，这当中基本都是三生教弟子的，看到对方分开人群朝自己冲来，他高傲冷漠的勾起不屑的笑，威目下闪动嗜血的情绪，长剑便是一扬迎上对方。 对方可能是教主以下的某位长老，但是袁崇又怎么会知道他具体是谁？ 只是看他衣服华贵可能身居高位罢了，如同预料，这人果然武功不低。 两人一照面就开打，两把剑锋不时相交，招招致命，剑剑留影！ 两个人的身影混在一起，剑影交织着，随即巨大的碰撞、暴喝声。 远处的林沐白依旧观望着战场，寿王取下单筒望远镜，感叹了一句，道：“这袁崇果然不是一般人。” 林沐白闻言，淡淡一笑，道：“放心吧，他值得用，放心用即可。” ？ 寿王心里疑问，刚欲开口，林沐白做了一个手势，寿王只好暂时按下这个问题了。 两个身影在雨幕下与交错间已经交手十数下，袁崇表情丝毫未有变动，只感觉心里有些暴躁，鼻腔中忽然冷哼一声，手臂猛的一抖，较宽的白龙剑嗡鸣一声，挽出一朵剑花。 瞬间将对方的剑身包裹在花心当中，朝着对方握剑柄的手过去。 一招之间，接连几声破皮、绞断骨头的声音响起，血雨冲天！ 与袁崇交手的那名长者凄厉惨叫连连后退，手中的剑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以及数根染血的断指。 袁崇狞笑一声，丹田一凝，鬼步直冲，森寒的白龙剑低吟，便是一横，刹那挥出。 噗——！ 那染着血迹的黑色长袍翻飞挥洒，三生教不知名长老的人头嘭的一下从肩上飞了起来！ 脖颈口涌出的鲜血如同决堤般喷出半尺高，袁崇威目半垂，轻轻拿起手，拂袖擦去脸上的鲜血，喘着粗气，满足的表情无以复加。 随后，袁崇剑指南天，以内力包裹声音一声令下：“先入贼巢者！赏一百两银子！官升两级！” 这话就像一个重磅炸弹！ 在官军人群中，掀起一阵滔天巨浪！ 黑压压的官军将士就像吃了兴奋剂一般，疯狂怒吼！ 第188章回答我 第188章 回答我 在牌楼门匾下的打斗未有半点停歇，刀光剑影之中，寿王手下的侍卫侍从并没有任何兵器，靠在铁手套直接人群破开一道口子，不断的朝三生教的山门，以及三生教的高层等人过去。相对于其他人的厮杀，他的目标更加明确一些，毕竟他是宫里侍卫出身。 有持剑向他扑来的三生教弟子，试图将他逼退出去，然而下一刻，侍卫顾觅直接给予对方一个撩阴腿，打的对方表情瞬间痛苦，手里的剑也挥不出来。 侍卫并不留情，因为这山每一个人都背负着血债，他们没有被原谅的资格。 随后那名三生教弟子膝盖处传来咔嚓两声脆响，两边膝盖直接被顾觅一击鞭腿踢碎！膝盖骨都翘了起来，那巨大的痛楚冲散了理智。 侍卫果断出手，一巴掌直接在对方脑侧上一扇，三生教眼睛珠子顿时崩出了眼眶，直接倒地，当场毙命。 “你是什么人？杭州府的官军有你这种人？”不远处，一道人影从山门牌楼上一跃而下，一声怒吼！ 见到侍卫出手的手法和招式，三生教玄武堂香主徐银松当即忍不住。 想要问个来历。 没想到，侍卫顾觅原本就是长了一副凶戾相貌，此刻与对方视线对上，咧嘴狞笑：“你明知我不是杭州府的官军，那么你一定知道我是宫里的人咯。” 说着身影暴突，手臂像是铁鞭一样发出震动空气的响声，便是握拳，直挺挺的打过去。有挡路的人影被擦着，直接被波及撞倒。 呯——！ 香主徐银松的剑尖与之铁拳头对撞，剑身陡然弯曲，他身形便是紧跟着向后练腿几步将对方劲力消退在地砖上，地砖惊现裂痕，踩的地上水花四溅。 “告诉我，为什么要盗粮？知不知道那是杭州府灾民的救命粮啊——！” 对方一退，顾觅暴喝着奋不顾身的冲过去，那双铁手根本不惧刀剑的锋刃，侍卫顾觅拳、掌并用，疾风骤雨般在对方剑影当中又砸又锤，已经打红了眼。 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吓到了三生教的那香主。 当下，那人打定主意，且与他周旋，待他精疲力竭，再一举诛杀！ 徐银松手中的剑挥舞如车轮，防守得非常严密，退到山门楼牌石柱下。 侍卫见这人已经入了角落死地，顿时心里一喜，正欲砸拳去攻。 却不料那魔教妖人忽然一只脚蹬在了石墩上，身子猛的一轻，整个人飞燕上檐，剑身在半空抖开，朝着侍卫头顶刺去。 魔教妖人剑身节无规律的震动，隐隐有剑吟之声。长剑剑身微颤，速度极快。侍卫顾觅仰身挥臂，双手同时发力硬接对方，两兵相接的无数火花在半空溅起，徐银松的身影仿佛在空中滞停，每一次长剑与对方碰上，都能让他从中借力打力，双方一连过招八次，徐银松内力消耗过大，强撑着一口，发动喋血一击。 最后一响，剑光升起来。 从正中，魔教这香主身形倒悬，旋转而下直冲侍卫天灵盖。 侍卫顾觅瞳孔一震，暗道不好！ 急忙提起全身真气于双手，拼尽全力来接这一招！ 弄不好，就是死！ 轰——！ 徐银松心中大喜，不住地出声：“狗贼拿命来！” 剑如同一道螺丝一般下刺！ 谁知，就在旋转的剑尖穿过顾觅双臂的缝隙时，徐银松忽然浑身寒毛倒竖，死亡的感觉是那么明显！ 余光中，一道身影越过牌楼下方交战众人的头顶，身躯一身素衣同流光一般，那速度快的几乎看不清，不断的在他瞳孔中放大、放大、放大。 他想运功来防，无奈一剑已经刺出，身影改变不及。 便是一把极为普通的长剑划出一道血线从他身旁穿过去。 黑发青丝轻轻飘了飘，垂肩。 脚步落地。 少年手中的剑上鲜血顺着剑锋滚滚而下，在剑尖聚成一滴。 噗——！ 半空中，倒垂持剑的老者，腰身撕拉一声衣服裂开，皮肉张出一道豁口，鲜血喷出弥漫满天，落地时，整副身躯断成了两截，衣甲兵器散落一地。 鲜血狂涌。混合着雨水，在地上流淌。 这一刻，下方交战的人都傻了，无论是官军，还是三生教教徒。 都被这一幕吓傻了！ 如此血腥！ 那人，那少年是谁？ 手段竟如此残忍？ 其中还有人的兵器掉在了地上，一位香主死了，这样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你们太慢了，剩下的人都杀掉。” 冷澈如冰的声音，就在林沐白抬起视线定格在山门那边的人时，牌楼后面正观战的几人忽然说起话来。 “快走，带着教众精英走。” 这时，指挥山门战斗的三生教人早已明白，为什么打了这么久，不见教主的人影？ 难道这仗输定了？ 当下着急的挥着鞭子推搡自己的儿子李文书三人朝石阶上方过去。 “只有我死了，他们才会善罢甘休的。”他说着的时候，身体其实也在颤抖，没人不怕死亡。 又道：“走吧。” 他儿子正年轻，却不知怎么想的也入了三生教。 “我不走。”李文书嘟囔了一句。 指挥山门战斗的李德华也不管他儿子说什么。 突然老泪纵横，随即又是冷喝，一掌推开李文书。 “走吧！” 手下，几个三生教的教徒强硬的拉着李文书，一边拉，一边劝。 拔腿就往门派后山那边过去，他们身后，林沐白的身影非常的快，甚至已经不出二十步了。 这时，李文书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挣开了拉着自己的那只温暖的手，一把剑在他手里一挥，转身朝石阶下方过冲去。 官军杀进山门，三生教山门失守！ “文书！” 李德华手里一空，回头大叫，眼里全是悲伤。他也要冲去，身侧的几个随从急忙将他拦下，奋力往后拖拽，跨上几步，而在下面。 “香主，大势已去，撤吧，守后山。” 短短片刻之间，林沐白衣裙上就已经满是斑斑血迹，密密麻麻的短小的血痕在他周身上下布满。 “…..你为什么那么蠢？” 林沐白抓着李文书的头发，将他脸抬起来，狠狠的盯着他。 “原本就该属于本差的东西，你们为什么那么手痒要去碰？” “你们可知，那是朝廷拨给杭州府赈灾的粮食？嗯？！十几万灾民现在食不果腹，易子而食！你们如何看的下去？” 李文书此时咬着嘴唇近距离的盯着对方，然后吐出一口口水，被对方挥袖扫开。 随后林沐白剑锋压在了他颈上，林沐白勾起残忍的笑，看向还在往这边看过来的李文书。 道：当中一定有你喜欢的，或者暗地里喜欢你的人吧。” 随即，旁边的侍卫一剑刺穿他爹的肩膀钉在地上，中年男子凄厉的惨叫在这道石阶上拔高，这边几乎快要走完石阶的李文书泪流满面的跪倒在地上，大叫着，想要爬下去，被官军汉子俩人死死拉住。 剑抽出，带起血花。 第189章江上几人在 第189章 江上几人在 林沐白牙齿咬的咯咯作响，随后第二剑插下去，穿透另一边肩膀，剑尖穿透身体，钉在石阶上，发出呯的声响，林沐白抽出剑，穿刺钉穿手臂，飙溅的血花糊满了李文书的衣裙，鲜血溅满了林沐白的黑发。 “盗粮是吧？手贱是吧？那好，今天本差就代劳废了你这双爪！” 林沐白一声声的怒喝。 为何林沐白会如此针对此人？那王海早已经有人来报，那夜三生教盗粮时，正是这李文书两父子下令杀了那些看守的军卒。 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如此禽兽行径，林沐白如何能忍？ 噗噗…… 又是几剑下去，长袍下修长的大腿被挨个钉满了剑眼，一直延伸到小腿。凄厉的惨叫久久徘徊在石阶上，痛苦又死不了的男子如同扭动的蛆虫在挣扎蠕动，想要起身，可手脚筋都被割断。 啊！ “杀了我！朝廷的鹰犬！杀了我！” 林沐白深喘一口气，一剑贯胸而过！ 然后重重一脚踢出。 被刺穿的男子被力道撞飞，呯的一下，长剑穿透牌楼的背后，将尸身钉在了上面挂着，摇摇摆摆。 永别，父亲......残存的最后意识，随即而没。 ........ 下方，厮杀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没有。 山下源源不断的官军沿着小路冲上来，蜂拥着冲上了石阶，涌入牌楼里面，杀向三生教的腹地。 官军与三生教在山门处疯狂激战，双方减员都极惨，从目前来看，三生教已经失去了七成的战力。 透过牌楼，里面零星还有杂乱的三生教妖人正各自奔逃；被官军缠住逃不了的转身抱着“杀一个垫背”的想法拼命，奈何大势已去。 有些机灵的三生教教众早已经发现，官军上山与我教交战这么久，而教众香主以上的高层一个都没有露面。 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教主更没有出现，在这些教徒看来，也许自己真的就是卖命的…… 心里的斗志没了，失去了斗志的三生教徒众，又怎么会是如狼似虎的袁崇军的对手？ 是已，山门一破，战斗就呈现了一边倒的局势。 林沐白望着巍峨繁茂的山体，斗笠边缘雨水落下，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道：“烧了这山门牌楼。” 手下马上就有人行动，便是一把火烧点燃。 “我们下山。” 眼下，三生教已经彻底失势，又或许，心里那股怒火发泄出来，林沐白从悬挂在牌楼上的尸身下面穿行而过，身后通天大火便是将整个山顶烧的浓烟滚滚。火势冲天。 林沐白负手背后，大步流星，身后，苏浙总督袁崇、杭州前任知府王焕、江宁知府王有来、江宁都指挥使钱永、寿王朱正纲、漕帮各堂香主，以及杭州府的一些官员、将领。 整个大商东南片区有头有脸的人物，此时无不走在林沐白身后，气氛有些安静。 九月二十夜，杭州府码头。 三艘巨大的楼船在夜风的吹拂下缓慢漂行，船上灯火阑珊，旗帜飘扬； 尤其是中间那艘楼船，装饰明显与前后两艘不同，而且人也不多。 前后两艘船上，几乎都是满船的兵卒，护卫着中间那船。 灯火的映衬下，隐约还能看到十多个人影，都披着绣着飞禽走兽的袍子；或是黑底白边，金花红线；或是青衣白线绣蓝鸟。 无论是扩大的楼船，还是这些华贵的衣服袍子，都证明了这些人的身份极为尊贵。 三生教盗粮一案终于差不多尘埃落定，等到袁崇的属下部军将山上的残余份子彻底剿灭后；林沐白和寿王就可以拟好折子，汇报这次剿灭三生教的过程。 同时，也要给上一届杭州府的大小官员正名，还有这些将领的表彰、死难将士的抚恤工作。 摆在林沐白的事情，还很多。 除了这些，林沐白还在想一件事，袁崇手下那些骄兵悍将会不会给三生教留活口？ 若是留了活口，还得把这些个押赴进京，恭请圣裁，最后由刑部审核定罪。虽说这也只是走个流程，但却是必须走的，自己虽然是钦差大臣，可你得给皇帝刷点存在感呀。 否则，哪天惹恼了天子，让你撂挑子滚蛋别干了；这还是轻的…… 严重点的话，小命不保…… 在这个皇权之上的社会，林沐白可不想去挑战皇权的威严，毕竟自己开心最重要…… 这不，林沐白一声令下，下山，回了杭州府后，就有人道：“三生教妖人大势已去，阴兵借粮一案业已水落石出。今夜月色如此撩人，不如诸位一起去乘舟赏月如何？” 马上就有人点头同意，见大家好像对这个赏月情有独钟，林沐白也不好扫了大家的兴致。加上林沐白在自己那个世界读的古文里，好像古人都挺喜欢赏月，也罢，就去看看这个纯天然无污染的月亮是怎么样的，最后就只得同意了。 所以才有了这浩大的三艘楼船，船上，一张长桌两边，坐满了人。长桌边，站着两个侍从，另外还有四五个侍从正往长桌上放置酒菜。 杭州府主簿让人在城里买的百年女儿红，煮好的盐花生，卤制好的猪耳朵切好了，琳琅满目；旁边还有侍从正围着一个烧的正旺的炉火，上面架着一个炉子，好像是酒，又好像是水。 长桌两边坐的人正兴致勃勃的聊着天，今晚的月色也果然没有让人失望，月光照在微波粼粼的两面上。 江上微微的流水声有些清脆，水面上映托月的倒影。星星在一旁眨快活的眼睛。 夜幕降临很久了，明镜般的月亮悬挂在天空上，把清如流水的光倾泻到广阔的江面上。 时时一阵江上清风席卷而来，林沐白端起酒杯，先是狠饮了三大白，才轻轻的放下了酒碗。 眼神有些迷离的看着江面，周遭，一众人见状，虽有些疑惑，却也不敢多问。 瑞清有心问问，但是想起这几日林沐白的反常表现，不由得又按下了这个想法。 第190章作为以记 第190章 作为以记 他若无心事，又怎么这般？若不是那些人真的惹到了他的心头，他，又怎么会如此…… 寿王也算和林沐白打交道打得深的了，索性打定主意，让林沐白自己静一静，醉一场吧。 不过，那袁崇好像倒是无所谓的，他坐在林沐白的对面。看林沐白连饮三杯，心里一凝，但是也不犹豫，直接给自己满上了。 然后端起杯子，双手举杯，面带笑容，道：“林大人为国为民，以天下为己任，此次救扬州等十几州县于水火；实在国之栋梁，这一碗酒，本督敬酒！” 林沐白仰着头，看着星空，闻言，招招手。 然后坐正，道：“我？算哪门子栋梁，朝廷赈灾的粮食都让我给丢了，杭州现在怕是饿殍遍地了吧。本差有个颜面面见天子？唉……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林大人不必如此悲观，白石山贼寇已破，只待大军搬运山上的粮草，杭州饥荒便能缓解了。何况，杭州府不是早已经开仓放粮了嘛，情势好的多了。”又一人劝道，这人官职不好，但是是江宁知府王有来的幕僚心腹。 话音落地，有人赞叹道：“是啊，而且，林大人真是吟得一首好诗哪。” 江上清风徐来，天上月色皎洁，江面宽阔，水面波光粼粼…… 林沐白看着，心里突然好了一些，听这两人说话，林沐白笑了笑道：“好在哪里？” 那人拱拱手，道：“那在下就献丑了，林大人这两句，满含先秦诗经之风，比兴手法极优。在下认为“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是林大人以路途艰难比喻仕途艰难，以自然景象象征人世现象。” 说到这，那人突然顿了顿，然后看向林沐白，意思就是，你看我还能接着说下去不？ 毕竟人家是钦差大臣，明面上是这儿最大的官儿了。 除了他，也就寿王、袁崇了，所以这些州县官员都比较小心。 林沐白自然不会那么扫兴，点点头，笑道：“大人但说无妨，请赐教。” 闻言，那中年人一笑，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朝在座各位又拱了手，才接着道：“渡黄河”、“登太行”象征着林大人对士子己任的追求，而“冰塞川”、“雪满山”又象征林大人在奋斗追求的过程中屡屡受挫，这个，目前的阴兵借粮案，算是其中之一。 除此之外，林大人借此表达其英雄失路的悲愤，杭州府的灾荒没有得到抑制，可算做是林大人钦差到此的一个重要任务。 下官再斗胆说一句，如果这次赈灾效果不济，林大人被天子撤去钦差一职，可算做英雄失落？ ” 林沐白点点头，心里很是赞叹。 中年男子见林沐白面色微笑，又道：“但是又因下文有“行路难”之名句，此句可看作起兴.所以，本句实际采用了比兴的象征手法。” 说罢，端起酒杯，一拜，笑道：“在下献丑了，所言不妥之处，还望诸位海涵。” “李大人过谦了，这一番鉴赏极佳。” “是啊。” 众人纷纷赞叹，林沐白也很是喜欢，心想到，这些熟读诸子百家、先代古文烂熟于心的士大夫，果然名不虚传。 若是到了自己那个世界去，文言文阅读，诗词鉴赏都能得满分的吧。 再看看自己那个世界的年轻人，很多人已经不知国学为何物了，诗词念不出几首，古文更是不会。 正是国学衰落呀…… 想到这，林沐白又是一叹气，把桌上其他的官员倒是又吓了一跳。 我的个乖乖，我的钦差大人哪，您能不能不要再叹气了，再叹，我们的心都要被你给叹碎了…… 林沐白又给自己满了一碗，端起酒碗，道：“这次剿灭三生教，诸位功不可没，待袁督师所部清剿余孽后，本差必向皇上禀明；在此，林某感谢袁督师援手，感谢江宁府援手……” 一番感激的话说完，众人纷纷举杯，把酒言欢，好不快活。 林沐白又给自己倒上一碗，半倚靠在桌子边，望向明月，清冷的月光，林沐白的身躯遮挡，在地上落下了影子，林沐白头发散开。 如痴如醉，如癫如狂，手肘一回一收，高唱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话音未落，人群再一次爆炸，众人交头接耳。 “哟哟哟！” “不得了不得了，林大人果然是满腹经纶，在下佩服！” “是啊，文治武功，哪样不精？” 不得不说，诗仙太白，青莲剑仙大才子的诗真的是独领风骚！ 哪怕在这个世界，也一样在第一个瞬间就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在场人纷纷赞叹，瑞清也是无奈一笑，心道，师父你这么有才，为什么还要瞒着我…… 明明可以靠才华，却偏偏要靠脸…… 席间，众人纷纷喝酒赏月，就着猪耳朵，烧鸡，花生；一边听着这钦差大人林沐白时不时爆出几句金言！ 爽哉！ 早已经有人叫过随从拿来纸笔，将林沐白开始说的那几句话诗词写下来了；而后更是把纸笔放在旁边，万一，这林大人再爆出几句呢？ 酒入愁肠，林沐白只有一个感觉，舒服；自从和寿王到扬州赈灾，再到杭州后，然后又是阴兵借粮、剿灭三生教。 林沐白时刻绷紧的心，终于放松了一些。 “林大人？”有人试探性的问道。 林沐白沉浸在自斟自饮、抬头赏月中，加上众人聊天，有些哄闹，压根儿没听到。 瑞清无奈一笑，拍了拍自己这个师父，忍不住笑道：“师父，王知府叫你呢，你喝醉了？” 林沐白转身撇了一眼，突然又转为笑容，然后凑到桌子前，道：“这位道友，是要喝酒吗？” 那人被这一问弄得仓皇至极，尴尬一笑，然后只得给林沐白和自己满上，然后道：“下官江宁府主簿陈中原，钦差大人这次铲除三生教，为杭州府百姓保驾护航，下官佩服，这酒，下官敬您！” 说完，两人一碰，各自双手捧着酒碗干杯。 酒喝完了，正事才来，那人道：“林大人之文才，举世无双，您看今夜月色撩人，不如您作文一篇以记之？” 第191章赤壁赋 第191章 赤壁赋 闻言，林沐白呵呵一笑，他突然想起了几个人，但却不是这个大商天下的人物，而是林沐白他自己那个世界古时候的人。 谁？ 北宋的翰林学士、礼部尚书、追赠太师――苏子，北宋广德军司理参军、兵部尚书、追赠参知政事、追赠楚国公――范仲淹。 为什么会想起苏子，那是因为当初苏轼和他的几个朋友也是大晚上的出去划船泛舟赏月；诶，还别说，和今晚的林沐白的处境很像。 至于范仲淹，那是当时的岳阳楼修建好之后，一大伙儿人围住范大人；说，范大人，你看，这楼也修好了，给个面子，写篇文章纪念一下？ 这不，刚刚对林沐白说话的那人，说的话，与当初范仲淹说的那句“嘱予作文以记之。”何其相像？ “你想本差怎么记？”林沐白悠悠道，说话间，又倒了一碗酒干了。 那人拱了拱手，笑道：“大人随意，我等只有观摩的资格。” “行，那本差就勉强献丑，试一试。”酒劲儿上头的林沐白一反平常，要是以前的宅男林沐白，你要他去写文章？ 哦，那还不如拿把刀把他杀了算了…… 不过，今晚他酒精上头心情大好，也就忘了那些了，说写咱就写，说动手，就动手！ 一旁的侍从捧着文房四宝端过来，一人磨墨，一人铺宣纸，一人掌灯。 光靠月色的自然光，肯定还是看不清楚的。 所以，掌灯是必要的。 林沐白拿过一支毛笔，在砚台里蘸满了浓墨，左手扶起右手的衣袖，提笔写来。 一桌人，各知府、寿王、袁崇、侍从、平时打仗的粗汉子纷纷凑过来，想要见识一下当今天下最年轻的钦差大人有何文墨！ 林沐白原来其他方面不咋地，唯独那个字，倒还是很不错的，对于国学，谈不上深入，但还是熟读经书的。 林沐白一笔一划的写着，那宣纸上写什么，有人轻声读来。 “光武之秋，九月既望，三生教初灭，本差与诸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少焉，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原来，林沐白写的是苏轼大文豪的赤壁赋…… 算是抄袭吗？ 算是吧……，林沐白心中默念，不知怎么的，林沐白此时此刻只想到了这一篇千古流传的文章！ 不如就让它在这个大商天下流芳百世吧，林沐白心道，也算是宣扬文忠公之思想了。 林沐白继续提笔，书：“于是饮酒乐甚，扣舷而歌之。歌曰：“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客有吹洞箫者，倚歌而和之。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士人愀然，正襟危坐而问客曰：“何为其然也？”客曰：“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此非曹孟德之诗乎？西望夏口，东望武昌，山川相缪，郁乎苍苍，此非孟德之困于周郎者乎？方其破荆州，下江陵，顺流而东也，舳舻千里，旌旗蔽空，酾酒临江，横槊赋诗，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况吾与子渔樵于江渚之上，侣鱼虾而友麋鹿，驾一叶之扁舟，举匏樽以相属。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到这，已经有几人惊呼出口！ 这林大人果然有墨水！ 林差曰：“客亦知夫水与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 到这，林沐白胡乱扔下毛笔，侍从急忙收拾好桌子。 林沐白从炉火上取下热腾腾地酒炉子，给在座的人都满上了。 然后，不顾大家惊讶的表情和疯狂的赞扬，又干了一碗，大喊快哉快哉！ 袁崇一介军人，虽不精笔墨，但是读完了林沐白写的这篇赤壁赋，直接赞叹不已：“林大人果然是天人之姿，学贯古今，才高八斗！这篇文在下以为，必然流芳千古，传遍万世之不朽！” 从小饱读诗词的王有来，进士出身，也说道：“这文，无论是写景，亦或是写人生哲理，都是当世之巅哪！” “林大人见微知著，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又一举歼灭三生教，武功足矣！况且林大人少年英雄，啧啧，以后怕是要平步青云哪……” “嘿，你这老小子，老夫看来，大商立国以来。进士开科中的所有文策均不及此，若是林大人参加科举，必然名列三甲！” …… 一时间，船上热闹非凡，纷纷传唱观看赏析；众人赞不绝口，夸耀之声不绝于耳！ 林沐白，出名了！ 在场之人，和寿王、钦差大人、总督一起喝酒的人，哪个身份会低了？ 而在这个时代，名篇诗词文赋怎么流传？ 几个方式。 一、呈示寄赠 这是现在大商朝廷治下最普遍的方式，有些诗虽不以“寄”“赠”为题，但也是赠送给别人的。有时诗人直接把自己的新作向友人吟诵，这个方式，算普遍，但是要在当世出名，有难度。 二、投诸名流 在大商及前朝的许多举子文士为了获得声誉，顺利及第，往往会把自己的得意之作献给当时的名流，以显露自己的才华，提高自己的身价。 第192章擒获白行龙 第192章 擒获白行龙 当然，方式有很多，只不过这两种是很普遍的。 今晚参加这个月色聚会的人并不少，除去袁崇等一众武将，几乎都是读书人。 文章写的好不好，自然是一看便知，当下很多人就开始拿过纸笔抄写了。 可惜，醉醺醺的林沐白还没有发现。 半夜时分，有几名军装打扮的人登上船，来到林沐白几人身前。 “禀告袁将军、林大人，山上贼寇已经尽数清剿，除了一部分逃走的之外；另外，擒获三生教四名香主，请袁督师、林大人示下。”一名校尉拱手汇报。 闻言，众人大喜，这下好呀，三生教的贼人终于剿灭了。 众人交头接耳，互相拱手贺喜，脸色极为激动。 杭州府在场的官员更是开心，为啥，三生教的贼人死了，粮食就可以夺回来了，自己等人也就不会有死罪了。 要是粮食弄不回来，再被别人参一本赈灾不力，治下匪患严重，那可不仅仅是乌纱帽不保了，性命都有可能保不住！ 喝得烂醉的林沐白抬起眼皮，打了一个嗝，喃喃道：“白石山地形复杂，如何破敌？你且详细到来。” 那校尉点点头，又向袁崇拱手，然后道：“我们大军攻破三生教山门后，大军乘胜追击、势如破竹，沿途斩杀三生教匪寇两千人；剩余贼人不敌，一路逃遁，竟然不知所踪。最后，在漕帮几人的指点下，白石山上天然溶洞众多，于是我们挨个搜索。没想到，那三生教剩余的居然在山洞下，易守难攻；我军最后用湿的柴点燃，才把那些人熏了出来。” 林沐白胡乱的招招手，然后豪爽道：“嗯，那就好，本差和寿王殿下回京后，定会在皇上面前好好禀明各位的功劳。” 几名武将包括袁崇都是面露喜色，这意味着什么？ 升官发财呀！ 随后，几名武将退下，林沐白等一行人继续喝酒，直到众人都烂醉如泥。 翌日下午，林沐白睁开朦胧的双眼，窗外，还可以看到天外的落日，已经接近黄昏了。 林沐白站起身，喃喃道：“我居然睡了这么久？” 随后，林沐白走出房门，一名随从看到，不由得开心一笑，随即跑过来，道：“林大人醒了？” “嗯”林沐白点点头，道：“怎么样，白石山的粮食运回来了没有？” 随从会心一笑，道：“仰仗林大人神威，大破贼人，粮食已经在运了；王爷正在知府衙门主持赈灾事宜呢。” 闻言，林沐白长舒一口气，事情总算缓过来了，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突然，林沐白又想起了一件事，又道：“叛徒白行龙和他手底下的那些人呢？抓到没有？” “已经抓到了，王爷很生气，已经打入死牢了。” “带我去见他。”林沐白脸色一沉，对于这个白行龙，林沐白是真的跟生气。 若不是因为他，那些粮食也不会悄无声息那么容易就被盗走了。 如果不是他，带走了杭州的大部分驻军，自己又岂会沦落到征调姑苏的军队？ 万幸的是，袁督师来了，如果不来了？粮食说不定也被别人转移了，而且看那三生教妖人的规模，会不会发动流民攻伐杭州？ 若是如此，不但自己性命不保，就连寿王，可能连王爷这个封爵也保不住了。 自己又岂能轻易放过他？ 当下，林沐白带着一众人去了大牢里。 同时，又有随从去通知袁崇和寿王两人。 这些随从都很懂得起，眼看林沐白要去大牢，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所以就去通知其他两个大佬了。 另一个袁崇的部将立即带着秦书淮，赶往大牢。 在路上，林沐白又想到了什么，对那武将说道，“将军，除了白行龙，杭州府衙门里还有人资助三生教，甚至还在暗中与三生教做买卖，跟他们交换情报，你可以好好查查。对这些人，你一个都不可轻饶。” 那武将微微一惊，道：“这是自然，等会儿我会通知袁督师，这些人竟敢勾结逆贼，袁督师若是查证属实，肯定决不轻饶。” 林沐白点点头，继续和几人前往大牢。 白行龙因为勾结三生教一案，现在和三生教被俘虏的几个香主等人都被关在牢里，其中白行龙和三生教几个香主，都被寿王认定为主犯，判了斩首，寿王本来打算和林沐白商量一下就准备呈报刑部核准呢。所以，这些人都被关在死牢。 守卫死牢的衙役一看是袁督师手下那几个武将人亲自来临，顿时慌了手脚，忙不迭地上来磕头行礼。却见这几个将军更对身边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恭敬有加，他们马上都猜到了，合着这位就是刚刚剿灭三生教的林大人 林大人和几位将军一同来死牢？这是个什么说法？ 林沐白对为首的一个衙役，也就是牢头说道，“开门。” 牢头不敢怠慢，赶紧跑去开了门，随后在前面带路，引两人进去。 其他衙役看着林沐白进门，顿时小声议论开了。 “乖乖，果然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大英雄，这气度，这威严！” “嘿，林大人果然厉害，短短几天就剿灭了三生教。” 进了阴暗潮湿、散着霉味的死牢，路过各个囚室的时候，很多犯人都从里头伸出手来，撕心裂肺地喊着“冤枉”，但是林沐白不为所动。 这里头很多死囚都是寿王亲自定的罪，以寿王的性格行事和为人，绝对不会有错，这些人都是些罪大恶极的家伙。 走到一个囚室前，牢头指着里头几人，说道，“林大人，知府大人和三生教的几个香主就在这里。” 里头其中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人循声看去，顿时脸色一僵，嘴巴张得能吞下拳头。 林沐白冷笑一声，往前走了两步，道：“嗯？白大人，好久不见？” “哼。”白行龙冷哼一声，旋即转身坐下，双手抱膝，沉默不语。 第193章上天入地 第193章 上天入地 一名随从使了一个眼色，紧接着马上就有两个狱卒冲进去，对着白行龙拳打脚踢，恶狠狠喝道：“林大人跟你讲话呢！你是聋子吗？” 拳拳到肉，沉闷的雨点般的声音响起；白行龙被打得闷哼不止，身形颤抖，林沐白招手示意停下。 几名狱卒呸了一口，然后放开白行龙，站到一边去了。 林沐白负手走了进去，站在白行龙背后不远处，等了一会儿，才道：“白知府，哦，不对；我现在应该叫你白贼，对吧。” 白行龙不说话，抹了一下嘴角的鲜血，啐了一口，恶狠狠道：“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林沐白踱了两步，戏虐道：“哟！白大人挺有骨气啊，前几天粮食失窃时，跪在我面前又哭又跳的难道不是你？” 说完，林沐白又看了看白行龙旁边那几个三生教的香主。头发乱糟糟的，衣服破烂不堪，还带着血迹，只不过血迹已经干了，成了褐色，然后全身被绑缚起来了，拴在柱子上。 眼神桀骜不驯，想要吃人一般，死死地盯着林沐白，却又说不出话来。 这几个人都算得上是三生教的高层了，又有武功在身。 为了防止几人作乱，寿王在身边的建议下，用金针封了几人的穴道；所以，这些人看起来有点惨。 林沐白绕过白行龙，现在他也没空和白行龙多说；而且，好像白行龙也不是太配合。 加上林沐白又不想用刑，所以林沐白决定先不理这个家伙。 “放开中间这个。”林沐指了一下，然后一个武将顿了一下，迟疑道：“林大人，这些人都有武功在身，金针不能取。不仅会对林大人造成危险，一旦被他们逃出去，恐怕会引起诸多麻烦。” 林沐白点点头，表示认可，然后轻声道：“无妨，放开他们的哑穴即可，让这人能说话。” “是。”武将得令，然后上前取下那人身上的一枚金针。 紧接着又朝林沐白拱手，示意可以了。 那人金针被取下，一时意识失常，顿时眼神一空，浑身抽搐，然后昏厥过去。 旁边那几个人见状，神色一激动，在桩子上晃动不止，想要挣脱。 看自己的同僚兄弟受苦，这些人肯定心里怒气冲天。 几个狱卒冲上去又是一阵拳打脚踢，口中咒骂不止。 “闭嘴，几个挨千刀的，钦差大人面前也敢造此！” “我打死你个狗日的，妈的，狗东西！” “老实点，弄死你丫的。” 林沐白一只手负在身手，单手两个手指向前轻轻一指；这时，一个狱卒提着一桶水从牢门在走进来。 “噗。”狱卒一瓢水泼在取针那人的脸上，那人被冷水一激，脑袋晃了一下。有反应，但是反应不大。 那狱卒脸色铁青，好像被打脸了一样，然后又是几瓢水泼到那人脸上。 这时，那三生教的香主眼皮费劲的泛了几下，又过了好久，然后有些茫然的睁开眼。 顿时，一群带重影的人影出现在了这香主的视线里。 看清楚后，一声冲破牢房的咒骂声冲天而起。 “狗贼，是你！”三生教的香主勃然大怒，嘴角抽搐，赫然咒骂。 “嗯？”林沐白静静的看着这人，从鼻孔里发出一声，然后道：“贼？你们盗了朝廷赈灾的粮食，公然对抗天子；谁是贼，心里没数吗？” “呵呵呵……”一阵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干枯笑声响起，三生教香主深吸一口气。 他看清楚了林沐白，虽然他不认识，但是他听到教中的人说了。 来攻打自己的，带头的是一个非常年轻的钦差。 此刻一群人当中，只有林沐白一个人看起来特别年轻，所以他也猜出来了。 然后，狠狠地说道：“哦？你就是那朝廷的钦差大人？不对，我说错了，你是朝廷的鹰犬。” 啪！ 一记鞭子抽下去，清脆的声音响起，一个随从狠狠地打了几鞭子，说：“放肆，林大人面前，也敢出言不逊，还不想想怎么好好说话，保住你的狗命？” 林沐白手掌举了一下，示意随从不要说话。 然后走上前去，单手使劲儿抓住三生教香主的下巴，道：“本差问你什么，就好好回答什么；不然，本差也不介意今天在这牢房里多花一点时间。” 说完，林沐白脸朝后，大喝一声：“带上来！” 马上就有人响应，几个狱卒很吃力的抬着一个木框子，走进来。 木框子里装满了一箱子的铁制的奇形怪状的刑具，各式各样，上面血迹斑斑，有的鲜血干了，时间久了，变成了暗黑色，散发着阴冷。 只是看一眼，便叫人浑身发冷，惊悚。 林沐白看了一眼，然后抓住那三生教香主的脸，道：“看到了？” 三生教香主喘着粗气，不说话；不过看起来好像也有些发怵。 一名袁崇手下的武将看着林沐白，说道：“林大人，这魔教妖人思想已经无法改变，冥顽不灵，要不要先让人上刑？” “嗯。”林沐白点点头。 林沐白也看得很清楚，这个人思想根深蒂固，极其忠于三生教，不用点手段，恐怕让他开口是很难的。 武将招过来两个狱卒，两个狱卒从箱子里取出了一个看相十分古怪血腥的东西。 像是一个铁制的单钩爪子。 然后狱卒走上去，嘴角冷冷一笑，一人按住三生教香主的身体，一人拿着刑具。 不过那三生教香主还是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高声大笑，忿忿道：“来，有什么手段放到你爷爷身上来！” “噗！”狱卒使劲儿一叩，钩子直接洞穿三生教香主的锁骨。 紧接着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响起，像是厉鬼的呜咽，从地狱里传来一般，听得人浑身发颤。 “呼！哼！哼！”三生教香主惨叫不止，喘着粗气，眼神犹是想要吃人一般死死的看着林沐白。 “我问你，三生教贼寇合共多少人？”林沐白问道。 三生教香主瞪着林沐白，半晌才道：“成千上万，无法计数！” “你们的那个教主，有多高的武功？”林沐白又问。 “上天入地，深不可测！” 林沐白冷笑，再问：“你们背后，是什么地方的人在支持你们？” “大商天下方圆五千里，到处都是教众，教主随心移动，无处不在。” 第194章乱象 第194章 乱象 “呵。”林沐白不屑的看了三生教这香主一眼。 然后使劲儿按在他锁骨上的那个铁钩上，狞笑道：“说不说？” “啊！”三生教香主重重的喘粗气，疯狂的吼道：“杀了我！狗贼！我问过你八辈祖宗！” 一旁的一名狱卒走上前来，在林沐白耳边小声说道：“大人，这个人我听说过，原来是杭州府最出名的地痞流氓。好像之前还是一个门派的弟子，所以仗着自己的武功欺行霸市，杀了不少人……” “噢，那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林沐白面露失望。 这时，被问讯的三生教香主旁边的那人使劲儿用脚踢着柱子，神情满是渴望。 林沐白察觉到了，这人应该是有话想说。 “放开他。” 还是如刚才一样，不久之后，这人清醒过来。 面色恢复为浓浓的渴望，急忙开口道：“小人不才，三生教离火堂香主，愿为钦差大人解惑。” 旁边那个香主不顾身上的痛苦，脸上浓浓的鄙夷，质问道：“陈天元，你这不知廉耻的家伙，你对得起教主吗？” “刘香主，大势已去，何必再跟朝廷作对呢。” “闭嘴。”林沐白只是轻轻一语，旁边的狱卒凶神恶煞地盯着那人，然后提着棍子冲上去，一番闷棍打得昏死过去，那香主便不再做声了。 “好了，你能保证你说的都是实话？”林沐白道。 “能！”陈天元重重地点头，道：“绝对能，小人以性命担保，所言绝无虚假！” 林沐白摇头失笑，一个团伙中，有宁死不屈的人，自然也有这种见风使舵的人。 你们的教主是谁？林沐白首先问了这个问题。 因为，那天晚上那个青衣少年的出现实在是太诡异了。 而且，自己虽然拿下了白石山，可是从头到尾根本没有看到他的踪影。 难道就如青衣少年所言，那些粮食就当他还给我了？他就一点儿不在乎手下人的命？ 不。 绝对没这么简单。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背后的势力已经大到极点，到了像三生教这种教派可以随意组织随意放弃的地步。 因为，青衣少年能够以小小的年纪就能掌控一个万人帮派，他自己也不必也为了这么一个教派来压上自己。 而他，为什么在后面不跟自己见面呢？ 怕暴露？ …… 林沐白着实想不清楚。 只好从三生教这些人的身上来了解一下了。 那陈天元听到教主这两个字，眼神里露出一丝丝恐惧，很快就又消失了。 然后吞咽了一下口水，道：“我们的教主吗？我从入教到今天，我只见过一次；虽然我知道他不简单，可我知道的也仅仅是他的教主身份。” “嗯？”林沐白盯着陈天元，表示质疑。 陈天元面露恐惧，小鸡啄米般的点头，道：“真的！我说的是真的！” 林沐白沉思了一会儿，又道：“你们教中，谁跟他接触得最多？” “护教长老和护法。”陈天元想了想，说：“不过长老和护法与我等说话时一般不谈教主的事。” “嗯”林沐白点点头，然后问道：“他是不是很年轻？” “对，和钦差大人一样。”陈天元面色露出崇拜，道：“都是少年英雄。” “呵呵。”林沐白嗤笑道：“英雄？英雄会干出偷盗的行径？” 陈天元哑口无言。 林沐白又好气又好笑，敢情是被洗脑了呀。 怔了怔，陈天元双眼空洞。又道：“教主的武功极高，臻至化境。若是教主在，你们是绝对拿不下白石山的……” “我们官军攻打白石山一天一夜，你们可曾看到你们的教主了？”林沐白踱了两步，手支着下巴，道：“还不清楚呀？你们在他眼里，就是一颗颗若有若无的棋子、工具罢了。” “你们还在这里自作多情，宁死不屈。”林沐白啧啧两声，冷笑道：“智障吧。” ？？？ 众人纷纷不解。 “那个，林大人，智障是什么意思？”一名武将问道。 林沐白吐血，失笑，这个词是自己那个世界才有的…… “哦，没什么，就是智力不够。”林沐白道。 “嘿嘿嘿，林沐白，教主想要取你的狗命实在是太简单了。”久久未做声的白行龙爆出一阵冷笑，说道。 一旁的狱卒冲上去就打，怒骂不休：“狗东西，贱骨头，妈的欠打是吧！” 这也只是白行龙的话罢了，对于这个三生教，在林沐白看来根本不足为虑。 重要的是，背后的那个领头人，他背后的势力又会是谁？ 这无疑是一根扎在大商朝深处的一根刺。 不过林沐白能确定的就是，至少现在，那股势力还不敢乱来；在自己攻打白石山的时候，他选择了放弃，就是最好的证明。 哪怕他实力通天，但是目前自己的身份还是让那股势力很忌惮的。 为什么？ 因为自己目前代表的是天子，如果出了什么事，上面肯定是要彻查的。 所以，为了保险，他们不动手。 这也就能解释那个青衣少年那晚的反常举动了。 同时，林沐白也猜出来了，这伙人在皇权巩固、天子威严的时候不敢干什么。 那么皇权衰落的时候呢？ 帝室的权力不行了，那个时候，自己又怎么办？ 那伙人又想干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想的林沐白头大至极，林沐白干脆不去想。 先把眼前的事做好吧，至于这些人，既然寿王已经定罪了；那自己也不好去扫瑞清的面子了，索性维持瑞清的定性。 因为这些人本身就是狡诈恶徒，死有余辜。 想好之后，林沐白道：“王爷，这些人就按你之前说的办吧，不过得尽快，久则生变。” 瑞清点点头，笑道：“师父说得对，学生得学着点儿呢。” “那我先走了，几位将军，你们就去和袁督师一道巡视一下杭州城，防止灾民发生什么不可预测的事情；以及，防止有人向城中商户屯粮。” 几名将军点头拱手领命，随即出去。 第195章深受感动 第195章 深受感动 临走时，林沐白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转身回来，唤过几个狱卒。 “喂。”林沐白招招手，十多个狱卒忙跑过来，堆起满脸的笑容。 “大人有何吩咐哪。” 林沐白想了想，道：“把那白行龙给我押到东门门口，给我吊起来打；下手不要太重，别打死了。” “好嘞”牢头重重的点头，然后转身吆喝手下的一群小弟，开始行动。 林沐白出了阴暗潮湿的牢房，然后就回到了杭州府衙门，因为他现在要办的事情还很多呢。 首先，就是要想办法恢复王芸父亲王焕的官职；自己跟王芸也算老熟人了，这是其一，另一点吧。 像王焕这种从小熟读经纶，心中以天下为己任的士子，一时被撤了官儿，倒还没啥。 你要是让他身上背着罪名活下去，估计王焕要不了三天就得把自己给结果了。 不然，对不起自己读书人的身份…… 这次林沐白剿灭三生教，王焕也算出了一点力，虽然不是很大，但是你说自己能这么缺心眼儿吗？ 唉，算了，反正自己在这儿也待不了多久了。 就当自己帮他一次吧。 当然，自己怎么想要帮他，也不能擅自做主 ，战时的话，林沐白还能以自己钦差大臣的身份任命一些地方官员。 但是现在自己就没有这个权限了，就算是一个县令，也得由吏部提名审核；无非其他，皇权治下，几乎都是这个样子。 林沐白写好了一封折子，把这次赈灾之外发生的这个阴兵借粮案以及上次的王焕案子一并报了上去。当然，除此之外，林沐白也把这次参加白石山战的大小将领、有功之人都提名表扬了。 特别是袁崇和寿王瑞清，什么身先士卒、以一当十等等，说了一长串；说袁崇的原因，也是打消皇帝的顾忌。 像袁崇这种拥兵一方的大将、并且战功卓著，皇帝就很担心，万一哪天忧心过头想个什么法子弄死了这个袁崇。 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至于瑞清，不说大家也明白，林沐白这是在给瑞清积累政治资本；若是有一天储君的位置朝瑞清招手，那他自己也要有足够的威望和资本。 折子最后，林沐白也讲清楚了阴兵借粮案子的前因后果，表明希望朝廷能够重新恢复王焕的官职；这事儿几乎也是十拿九稳，现在这个老皇帝的性格还是算善良了，只要说清楚原因，加上自己再保举一下，应该是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接着，林沐白就去找了寿王和杭州府的大小官员，眼下粮食弄回来了，赈灾的事情刻不容缓；之前如果不是袁崇大军及时来援，杭州府的灾民说不定早就暴动了。 当然，这次赈灾也是换汤不换药，手段和之前在扬州的一样。 一时间，官府派了大量小吏到处张贴告示，内容也就是说钦差大人这次的赈灾手段什么的了；除此之外，林沐白还下令在城中各处设置布粥点。 杭州城内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气，鲜红的对联随处可见，各色的爆竹处处绽放。甭管有钱的没钱的，在这几天都是笑脸迎人，见人就说几句吉祥话，互相恭祝，哎，幸好都活下来了。 平平安安，这是乱世的老百姓最大的奢求了。 越往城中走，人就越多。城里头到处张灯结彩，尤其是那些富贵人家的府邸，以及有实力的商号店铺，房子就像一个个小姑娘似的，无不披红带彩，好不喜庆。 虽然这次受灾严重，但是这些富户大贾受的影响并不大，有经济基础嘛；真正遭殃的还是最底层的老百姓。 眼见大事一定，林沐白也自己一个人出来走走、看看。 时值中午，只见城中临时搭起了无数的施粥铺子，几乎每百米一个，那是城中富户免费供应给穷人以及路过的外乡客的。 这也算是一桩老例了，便是灾荒的年岁都不曾断。哪家大户的过年、灾荒时的“例粥”要是断了，那准是这家遭逢了大变故，或者出了败家子；同样，哪家今年要是第一次来施舍“例粥”，那就意味着这家去年飞黄腾达了，必然会成为施粥期间全城热议的话题。 不过林沐白还是看到，好多衣冠楚楚的人也在施粥铺那排队，笑呵呵地领上一碗粥，外加一小块卤肉、咸菜。 照道理有钱还来占便宜，这可有点说不过去，不过奇怪的是无论是施粥的还是领粥的，都不以为意。 林沐白好奇心大，就找了个老者打听了下。 原来，自从杭州官府宣布赈灾后，这些富户也放心了，不怕老百姓哄抢了，所以都开始放粮施粥。 大家一下子都开始施粥，集中爆发；因为施粥的多，穷人根本吃不完，于是渐渐地有钱人也来凑个热闹，帮忙一块儿吃。甚至有的自己家就在施粥，却非要跑去别人家的粥摊去尝尝，慢慢地这就成了一种惯例，叫吃百家粥。 不过，这也算一个老例子了。 末了，老者还意味深长地问了他一句，“小友，你观那些贫寒之人，如何吃得笑意盎然，其乐融融也？” 林沐白顿时明白了。 这些富人乡绅带头一起吃施粥，不只是为了避免粥浪费，更大的用意在于避免那些贫寒人家来吃施粥时的尴尬。 除了赈灾的时候，老者还讲道，毕竟大过年的，谁会愿意为了一口粥显得自己家里穷？ 林沐白忽然想起自己那个世界的明朝，那会儿已经不是秦汉时期，社会经济已经十分发达，就算寒门之人，过年吃口粥还是吃得起的。如果要被当成乞丐一样施舍，恐怕在那个崇尚骨气门风的时代，是没有多少人会来吃的。 而富人乡绅们一带头，反倒是更像一种风俗，甭管贫贱富贵你只管吃就是，没人用有色眼镜瞧你。 就连行善都考虑地如此周祥，大概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可爱之处吧？ 林沐白不由大受感动，冲那老者深深作揖，说道，“多谢老人家，小子明白了。所谓嗟来之食不可食，便是此道。贵地乡绅，真乃大善也。” “呵呵呵，富者行善，不欺其贫。贫者受施，不失其志，此乃大道也。” 老人家说话文绉绉的，显然是个读书人。而且他穿的衣冠整整，身边还跟着个仆人，可见家世也不错。 却还是自己拿了个碗，乐呵呵地走向了一个施粥铺，留给林沐白一个苍劲的背影。 林沐白突然感觉到，他也承认，他真心喜欢这个的世界，这个崇尚礼义廉耻、诗书礼乐的时代。 正好饥肠辘辘，于是他也排队领了一碗粥、一碟咸菜，坐在一处茅草棚下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这时，一个壮士的汉子也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第196章出名 第196章 出名 呼噜噜，汉子吃粥的动静大的吓人，引得一旁的两个孩童咯咯大笑。 汉子却不以为意，吃得满头大汗。 足足吃了三碗，他才打了个饱嗝。 然后对林沐白说道，“兄弟，也是外乡人吧？” 林沐白微微一笑，“是。” “瞧你这身打扮甚是贵气，莫不是出来做买卖的？呵，你们这些钱夫子啊，为了钱大过年也宁可不回家，真是本末倒置。” 林沐白笑而不语。 壮汉觉得这少年颇是奇特，虽是笑意盈盈，身上却似有一股不可言喻的气势和贵气。 见他手边的长剑甚是精致，不由细看了一眼。 不看不要紧，一看整个脸色刷地一变。 他按耐住狂跳的心脏，又问，“敢问兄弟贵姓？” 林沐白一边喝粥，一边随口道，“免贵姓林。” 壮汉一听，好像屁股上被钉子扎了似的，噌地一下就从板凳上弹了起来。 林沐白纳闷地看了他一眼，还以为他要口吐白沫地来一句“粥里有毒”呢。 却见那壮汉激动地双膝一跪，又语无伦次地说道，“在下，哦不，草民万德福拜见钦差大人！” 林沐白愣了下，然后问道，“呵呵，你如何认得本座的？” 万德福忙道，“林大人英姿勃发，草民第一眼就觉您不是常人。而且杭州府百姓传言，钦差大人手上有一宝剑削铁如泥、无坚不摧，名曰‘尚方宝剑2’。您手上的，不就是此剑么？” 林沐白点了点头，轻声道，“起来吧，继续吃粥。” 却不想，原来充斥欢声笑语的施粥铺，忽然安静地掉针可闻。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大大的“震惊”。 围着林沐白，全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林2沐白感觉自己就像动物园的猴子在被观赏。 很尬啊。 这时，那两个孩童忽的笑了起来。 他们学着那壮汉的样子，也像模像样又奶声奶气地说道，“草民参见钦差大人，咯咯咯……” 人群开始骚动了起来。 钦差大人？那不就是刚刚剿灭白石山贼人、给大家伙饭吃的林大人吗？ 少年锦衣，英姿勃发，又手持尚方宝剑，他不是钦差大人还能是谁？ 可钦差大人怎么回来吃粥? 怎么会来这里？ 而且身边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骚动在扩大，所有人都想相信但有不敢相信的样子。 却在此时，一队官兵走了过来。 为首一人一边推开人群一边说道，“都瞧啥呢？后边的挤不上来了没瞧见吗？喝完的倒是走哇……” 当他走到最前头，看到林沐白以后，脸色马上变了。 “这、这这！” 他“这”了好几声，愣是没说出话来，最后干脆先噗通一声跪下再说。 “属下袁督师麾下监事校尉于大海拜见钦差大人！” 原来是袁崇的手下。 因为袁崇大军进驻了杭州府，所以袁崇就把于大海派来巡守杭州城了。 防止有人引起骚乱等等，而林沐白这次和袁崇合作剿灭三生教，所以他很多手下都认得林沐白。 这一声“钦差大人”，就像一团火扔进了柴火堆里，立马就让所有人都热血沸腾了。 他真是钦差大人！ 钦差大人来喝粥了！ 呼啦一下，所有人立刻跪了下来。 他们不是不知道林沐白，也不是不知道杭州府来了一位钦差大人。 只是大家都没有想到，林沐白居然会来喝粥？ “草民等拜见钦差大人！” “恭迎钦差大人！” 林沐白见事已至此，只好微微一笑，对众人说道，“大伙儿都起来吧，天冷，地上怪凉的。” 见林沐白不像传说中吃人的妖怪凶狠，在场众人无不更添好感，胆子也大起来了。 这个粥摊的摊主，杭州城长宝号的少掌柜出了来，壮着胆子说道，“林大人，粥凉了，我再跟您端一碗去？” 说着也不顾林沐白同不同意，“抢”了他的碗就兴高采烈地跑去盛粥了。 一个乡绅模样的人出来说道，“钦差大人，我代表杭州城的百姓，谢谢您为大伙儿守得这平安岁！正因为有了您，咱这些老百姓才能欢欢喜喜地安坐在这吃粥、过灾年哪！” 又一个老者马上补充道，“是啊是啊！之前这杭州附近，有多少流寇山贼？咱们想出城走动，哪次不是提心吊胆？现在好了，打从钦差大人和袁督师率王师横扫苏杭，铁腕剿贼后，咱这一片可太平了！” 一个大汉又道，“没错，之前还说吃人的魔教人要从北边杀过来，咱们这儿那叫一个人心惶惶啊！可没成想，贼人来一次钦差大人就揍他一次，嘿嘿，连三生教的各大香主都叫林大人斩于马下了，这叫啥？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今后看他还敢不敢来？” 众人听罢顿时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庆幸与崇敬。 林沐白听着这么多的溢美之词，不禁也有些飘飘然。 起身说道，“诸位乡亲，今日我大商之太平，非本差一人之功，实赖于众将士浴血杀敌、万众一心，以血肉之躯换来的！然，我辈之牺牲，能换回在座各位之安宁，便是值得了！” 这功夫，长宝号的少当家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来了，去还没跑到林沐白跟前，被他家老爷子一脚踹倒了！ 少当家很气，“爹你做啥？这是给钦差大人端的粥！” 老爷子更气，骂道，“你个驴脑子!你让钦差大人在风里喝粥？还不快快请家去？” 少当家一拍脑袋，连忙说道，“哎哟，哎哟哟，这是糊涂了，糊涂了！” 忙冲进人群去，却见到另几人也在往里冲。 “都让让，都让让，袁督师来了！县太爷来了！” 第197章临行 第197章 临行 至于为什么叫县太爷，也是因为这个时代或者说这个世界的老百姓。他们也认不得，大多数也只认得一个县令。 所以老百姓把这主簿叫做县太爷也就能理解了。 袁崇和杭州知府衙门主簿拨开人群，见到里头真是林沐白，而且林沐白看起来心情还很不错的样子，不由大喜。 “下官杭州府主簿张起拜见林大人！林大人出来体恤民情、巡视私房，诚惶诚恐！”张主簿很是恭敬地说道。 相比他，更了解林沐白性格的袁崇则大大咧咧地笑道，“哈哈，末将袁崇拜见林大人！林大人怎么突然想起要出来走走啦？” 林沐白微微一笑，对袁崇道，“呵呵，大患三生教已经清除，粮食也弄回来了，本差心情好嘛；怎么，袁将军也在四处看看呀。” “是，这不，寿王一天到处跑；生怕赈灾手段落实的不彻底，我刚刚还说，谁在这起哄呢.....”袁崇尴尬一笑。 那晚江上的酒会，袁崇也喝得不少，林沐白也挺喜欢这个人的；至少他没有其他那些骄兵悍将那样，身上带着一股兵痞的感觉。 此时，围在林沐白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人群像潮水一样乌泱泱一片，甭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得知大名鼎鼎的钦差大人就在这里后，一股脑地都涌了过来。 皆以一睹当朝钦差的风采为荣。 他就是这个时代的偶像。 学子以他为圣主平天下之才为崇拜，武者以他决战沙场战无不胜为崇拜，而普通百姓则更加简单，只因他守护了这里，便崇他、敬他，感念于他。 这个时代没有林沐白自己世界的那么多嘈杂之声，好便是好，坏便是坏，黑白分明，每个人心中判断好坏的标准都是接近的。 你为他们豁出命去，所遭受的每一道伤痕，他们都会记得。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纯粹”。 林沐白本来就好面子，被这么多人崇拜称颂，心里还是很嘚瑟的——虽然有些话肉麻地他听了都起鸡皮疙瘩。 不过眼看人越来越多，而且地上水多路滑，好不容易灾情稳定的再弄个踩踏事件出来，那就别玩儿了；于是他赶紧让主簿维持下秩序，并且笑着给大家拜了个吉祥，说了些吉祥话，便和袁崇、张主簿等人一起回知府衙门。 从施粥铺到衙门的路上，人们夹道相送，依旧是人山人海，但凡听说此事的人全都赶来了，可谓万人空巷。 平日里凶得紧的一些个衙役和丘八们这会儿态度好得惊人，没人敢对这些百姓吆五喝六的。一方面是大吃粥的凶人坏气氛，另一方面是他们可早都听说了，钦差大人御下极严，但待百姓宽仁和气，若是被他看到他们在对百姓耀武扬威，没准吃不了兜着走。 林沐白笑呵呵地跟着张主簿等人回知府衙门，说起来醒酒后的第一天，有个故人一起过，倒也不错。 张主簿是因为白行龙垮台，被林沐白革职后，拿到了知府衙门的实权。掌权上任才短短一月。说起来要是没有林沐白，他这个候补了五年的候补知县根本上不了台。 等林沐白进了衙门，张主簿马上让人去城里最好的酒楼庆裕楼，请那的大厨来烧菜。 小吏赶忙去了那酒楼找到老板，说钦差大人要在主簿老爷家吃饭，太爷想征个大厨去帮忙。 老板一听顿时高兴地跳了起来，非说自己才是酒楼里最好的大厨，然后又带了两个最得力的大厨二话不说往县衙赶，一路上逢人就说给国公爷做菜去，惹得旁边几家酒楼的老板一脸羡慕，不甘心地围着主簿说他们家的厨子才是城里最好的大厨，他庆裕楼的算个屁？有能耐咱比划比划？ 小吏一听，嘿这好啊！于是决定，每家都出可以派个大厨去出一个拿手菜，都让林大人尝尝。 不过他事先声明，这桌菜的预算有限，要是超了他可不付钱。 这话一出他马上就被这些老板嗤之以鼻孔了。 什么话这叫？咱这么大酒楼还差林大人一两个菜的钱？没有你这么骂人的！ 一时间，杭州城里各家酒楼的厨子云集，个个摩拳擦掌地要拼个高低。 于是林沐白这顿饭吃得就热闹了，几乎每道菜都是大菜、硬菜，什么佛跳墙、烤乳猪、炖燕窝、鲍鱼海参一道接一道。 张主簿看得眼珠子都直了，这一顿饭都花多少钱？自己那点俸禄够吃吗？ 这个大商的时期，和林沐白那个世界的明朝官员及其相像俸禄本就极低，而且根本没有公务宴请报销这一说，所有这些可都是要官员自己掏腰包的。要是没点灰色收入，根本不足以应付日常开支，所以有些官员贪也是不得已。 张主簿拿到实权上任才一个月，这个月的俸禄都还没到手呢，而且家中本来也不好，所以能不急么？ 到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借口人有三急，忙去质问小吏。直到小吏告诉他这些酒楼老板承诺不收钱后，才安心地回来。 林沐白看到张主簿出去时的囧样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了，心想能为一顿饭钱担心的官，倒是不错。 不过话说回来，回去是该跟寿王研究下给官员涨工资的事了。像张主簿这样的读书人，一上来可能也是奔着廉洁公正、为民请命的理想上任的，但是在油盐酱醋茶的现实面前，他们八成还是得低头。 唉，人呀，总是会因为各种各样的无奈，而输在现实面前。 这一顿饭吃了，林沐白也就得打道回府了...... 算算日子，自己在杭州，也待了不少日子了；有了上次的赈灾经验，这次林沐白只需要复制即可，让杭州的这些官员来做就好了。 一顿酒足饭饱，安排好其他事情后，第二天林沐白和寿王正式打道回府；袁崇在杭州协助赈灾，王芸、王焕也跟着林沐白一道返回。 为啥要带着王焕、王芸？ 因为上次的阴兵借粮案，王焕成了朝廷钦犯，虽然林沐白要为王焕正名，但是也得带回去进京面圣，等候天子裁决；至于王芸，现在父亲的安危不用担心了，自己也就跟着父亲走咯。 第198章命令 第198章 命令 翌日清晨，杭州城外的江边，十多匹快马立在江边；林沐白、寿王、王芸、王焕，以及一众随从正迎着朝阳，准备出发了；旁边袁崇、张主簿以及杭州府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来了，送别林沐白。 不得不说，这阵容还是很强大的。大家都很给林沐白一行人面子，虽然林沐白一再表示不用，但大家还是都来了。 “喂，真要走了呀?”袁崇脸上带笑，一反常态，也不叫什么林大人了。 林沐白踱了两步，看着袁崇等人，道：“不然呢。” “哈哈哈。”袁崇爽朗一笑，然后一拱手道：“那属下就祝林大人、王爷一路顺风。＂ ＂客气，走了。”林沐白翻身上马，朝送别的众人一一道别；众人纷纷道别。 看得出来，林沐白在杭州待的这段时间里，还是得到了众人的认可。 林沐白看了看地平线上的朝阳，高声道：“有道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但是书上还说，人生何处不相逢......,，再会，走。＂ 话音落定，林沐白马鞭一挥，一骑绝尘，率先冲出去；其后，寿王、以及两人的随从一一跟上，几十骑逐渐消失在袁崇等人的视线中。 扬州，我回来了。 林沐白心中默念，此行算是功德圆满了；但是林沐白不知道，暗中，暗流涌动，一个庞大的势力正在策划着什么。 想要什么？ 林沐白的命！ 京师。 “王爷，下面传来可靠消息，林沐白回来了。”一个身材高挑的中年男子面带阴毒，躬着身子，抬着眼皮看向位置上那人。 房间里，昏暗的灯火闪烁，那张高位上的男子眨了一下眼皮，平静的声音问道：“嗯，消息准确吗？” 下面那人身子一愣，又往下躬了些许，悻悻道：“千真万确！” “小魏，你手下那些酒囊饭袋就没办成过好事！要是这次坏了王爷的大事，我陈长廷第一个取你的命。”又一个年轻男子很鄙夷地看了一眼，然后说道。 眼见众人就要吵起来，位置上那人一手扶在椅子上，声音不大却如洪钟，道：“好了，不要争了。 翌日清晨，杭州城外的江边，十多匹快马立在江边；林沐白、寿王、王芸、王焕，以及一众随从正迎着朝阳，准备出发了；旁边袁崇、张主簿以及杭州府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来了，送别林沐白。 不得不说，这阵容还是很强大的。大家都很给林沐白一行人面子，虽然林沐白一再表示不用，但大家还是都来了。 “喂，真要走了呀?”袁崇脸上带笑，一反常态，也不叫什么林大人了。 林沐白踱了两步，看着袁崇等人，道：“不然呢。” “哈哈哈。”袁崇爽朗一笑，然后一拱手道：“那属下就祝林大人、王爷一路顺风。＂ ＂客气，走了。”林沐白翻身上马，朝送别的众人一一道别；众人纷纷道别。 看得出来，林沐白在杭州待的这段时间里，还是得到了众人的认可。 林沐白看了看地平线上的朝阳，高声道：“有道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但是书上还说，人生何处不相逢......,，再会，走。＂ 话音落定，林沐白马鞭一挥，一骑绝尘，率先冲出去；其后，寿王、以及两人的随从一一跟上，几十骑逐渐消失在袁崇等人的视线中。 扬州，我回来了。 林沐白心中默念，此行算是功德圆满了；但是林沐白不知道，暗中，暗流涌动，一个庞大的势力正在策划着什么。 想要什么？ 林沐白的命！ 京师。 “王爷，下面传来可靠消息，林沐白回来了。”一个身材高挑的中年男子面带阴毒，躬着身子，抬着眼皮看向位置上那人。 房间里，昏暗的灯火闪烁，那张高位上的男子眨了一下眼皮，平静的声音问道：“嗯，消息准确吗？” 下面那人身子一愣，又往下躬了些许，悻悻道：“千真万确！” “小魏，你手下那些酒囊饭袋就没办成过好事！要是这次坏了王爷的大事，我陈长廷第一个取你的命。”又一个年轻男子很鄙夷地看了一眼，然后说道。 眼见众人就要吵起来，位置上那人一手扶在椅子上，声音不大却如洪钟，道：“好了，不要争了。 翌日清晨，杭州城外的江边，十多匹快马立在江边；林沐白、寿王、王芸、王焕，以及一众随从正迎着朝阳，准备出发了；旁边袁崇、张主簿以及杭州府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来了，送别林沐白。 不得不说，这阵容还是很强大的。大家都很给林沐白一行人面子，虽然林沐白一再表示不用，但大家还是都来了。 “喂，真要走了呀?”袁崇脸上带笑，一反常态，也不叫什么林大人了。 林沐白踱了两步，看着袁崇等人，道：“不然呢。” “哈哈哈。”袁崇爽朗一笑，然后一拱手道：“那属下就祝林大人、王爷一路顺风。＂ ＂客气，走了。”林沐白翻身上马，朝送别的众人一一道别；众人纷纷道别。 看得出来，林沐白在杭州待的这段时间里，还是得到了众人的认可。 林沐白看了看地平线上的朝阳，高声道：“有道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但是书上还说，人生何处不相逢......,，再会，走。＂ 话音落定，林沐白马鞭一挥，一骑绝尘，率先冲出去；其后，寿王、以及两人的随从一一跟上，几十骑逐渐消失在袁崇等人的视线中。 扬州，我回来了。 林沐白心中默念，此行算是功德圆满了；但是林沐白不知道，暗中，暗流涌动，一个庞大的势力正在策划着什么。 想要什么？ 林沐白的命！ 京师。 “王爷，下面传来可靠消息，林沐白回来了。”一个身材高挑的中年男子面带阴毒，躬着身子，抬着眼皮看向位置上那人。 房间里，昏暗的灯火闪烁，那张高位上的男子眨了一下眼皮，平静的声音问道：“嗯，消息准确吗？” 下面那人身子一愣，又往下躬了些许，悻悻道：“千真万确！” “小魏，你手下那些酒囊饭袋就没办成过好事！要是这次坏了王爷的大事，我陈长廷第一个取你的命。”又一个年轻男子很鄙夷地看了一眼，然后说道。 眼见众人就要吵起来，位置上那人一手扶在椅子上，声音不大却如洪钟，道：“好了，不要争了。 第199章袖里乾坤 第199章 袖里乾坤 那人一说话，众人都不再说话了；见房间里安静了下来，位置上那男子站起身，负手而立，踱了几步，道：“悔之，你对林沐白怎么看？” 被叫做悔之的人站了出来，一看，竟然是一个十分年轻的少年；那少年也不拜座位上被称作王爷的那人，脸色十分平静，轻轻一摇折扇道：“白石山也只算一个小小的据点而已，那些蝼蚁一般的被林沐白杀了一点儿也不可惜；所幸，就送给林沐白让他得意一下。至于林沐白，交往不深，不过也算的上一个少年英雄。” “胡闹。”位置上那人脸色带着怒气，不过任谁都能听出来，这又不是真的生气，只是一种表象上的责罚。 那位置上的人又说道：“三生教乃我等大业，将来本王位登大宝之时，这都是助力;悔之哪，这次你把那些粮食放给那些贱民吃真是可惜了。” “呵呵。＂燕悔之冷冷一笑，道：“那也总好过给那些北蛮子吃，我怎么做是我的事，既然你让我做教主，你就不要管那么多。” 这番话可谓是大不敬，但是位置上那人却不生气，下面的一众心腹也没说什么...... 可见，这燕悔之在那个王爷的心中分量极大。 一群人议事，小小的屋子里愣是站满了人，燕悔之和那人争了几句后，便退下了。 这时，又有一个长相尖嘴猴腮、一字眉的男子站出来，走到那人面前的台阶下，高声道：“王爷，那寿王和林沐白块要到扬州了；之前的咱们的计划便被查出来了，阴兵借粮瞒不过去了。这也就算了，要是那林小儿在扬州再生事端，恐怕会对咱们造成大患呀！” 说完，这人牙齿紧咬，眼白一翻，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甚是头疼，成贤，最近把北蛮子那边的生意做好，扬州的事情往水里放一放吧；另外，把林沐白做了吧，杀不了的话也要给他一个警告。＂说完，他招了招手，手下的人不敢怠慢，纷纷退去。 那燕悔之看向夜空，喃喃自语：“林沐白，不要让我失望啊，呵呵......” 俨然，燕悔之也把林沐白当成了一个初步的对手。 林沐白一行人白天赶路，黄昏时就在驿站住下，足足走了八天，才到了扬州；林沐白在扬州城正门外勒马，看着熙熙攘攘的行人。虽然时不时还有几个衣着褴褛的流民从林沐白身前走过，但是比起自己离开之前，无意是好多了。林沐白不由得心生感慨，看来扬州的灾情好的多了。 前面城门口，几个大兵汉子正盘查着过往行人，吆五喝六的，看起来还挺凶的。 “你手里拿的什么？拿出来看看!＂那大兵油子对着几个商贩模样的吼道。 几个做生意的生怕惹恼了几个军爷，一个领头模样的男子走出来，靠到那当兵的面前，道：“军爷，寻常的走厮贩卒，没带什么恼火玩意儿。” 边说的时候，那个男子一只手伸进了宽大的袖袍里，和那当兵的贴到一起。 这叫什么？ 袖里有乾坤！ 不到几秒钟，那男子收回手，赔笑道：“这点小钱算我们孝敬钱，几位军爷拿去买点酒喝，哈哈哈。” 果然，话音落地，兵头子爽朗一笑：“这怎么好意思呀！客气，走吧!＂ 说完，才把那几个做生意的放进去了。 这一切都被林沐白看在眼里吗，林沐白本心想管。 但是林沐白转念一想，有的东西，既然存在，就有它的合理之处；正如林沐白自己那个世界有一句话，存在即合理。 最终，林沐白也只是一笑了之，自己现在就算管了这几个大头兵，但是能保证没有其他的大头兵这样吗？ 有的东西，是要从根本上去改变的...... “走吧，进城，看看本差的赈灾手段起作用了没。”林沐白眼神充满渴望，扬起马鞭，身后众人一一跟上。 顿时掀起漫天尘土，如同千百铁骑来袭。 阵仗大了，顿时引起了守城士兵的注意，那城门的校尉一把挥开身边的人，吼道：“什么人！竟敢擅闯城门！来人，拦住他们！” 一群士兵急忙去搬路障马刺，想要拦住林沐白等人。 寿王的随行侍卫骑着马提刀上前，从腰间抽出腰牌往那校尉面前一亮，一声大喝:＂大胆！竟敢阻拦钦差大人和王爷的座驾，活得不耐烦了吗？” 校尉是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身材高大，二楞二楞的，听侍卫这么一喊，然后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心里已经有了三分明白，于是壮着胆子道：“兀那汉子，咱家怎地知道那腰牌是真是假！须得拿来让咱们瞅瞅才行，不然咱们一伙弟兄定要被治一个卫城不力的罪名。” “哼。”侍卫冷哼一声，将腰牌扔了过去，冷笑着看着那军汉。 “寿王府，宗禄府监。”腰牌上有几个字，军汉小声读了出来，突然体若筛糠，慌忙往地上一跪，鬼哭狼嚎般叫起来：“王爷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说着，还朝背后的小弟招手，心道，没看到老子都献上自己的膝盖了吗？ 大汉不停的招手。 校尉汉子背后一群大头兵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但是看自己的大哥都给跪了，于是也就杂七杂八的跪着。 事情已发生，一旁来来往往进城出城的老百姓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诶，看呀！那个小子好像是王爷啊。” “你他妈不会说话别说话，回头要是宫里的人把你抓了去，我可保不住你。” ＂妈呀，这辈子能见一回王爷，死也值了。” 瑞清年少气盛，刚刚看到这个领头的敲诈那几个商人，本来有心想收拾的，但是看到林沐白没说什么，才算了。 但是现在这个楞头青撞到自己手上了，怎么会放过他？ 瑞清虽然是个王爷，但还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热血、正义。 瑞清提着缰绳，刚准备上前，林沐白看了看这个傻小子，摇头失笑，然后拦住他。 瑞清转身看着林沐白，疑惑道：“师父，你这是干什么呀。” “走吧，进城。 第200章吴知府 第200章 吴知府 林沐白明白的东西，瑞清不一定明白，因为他现在只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小王爷，虽然很热血很正义，但是很多事情终究没有林沐白看得透彻。 瑞清骑着马在原地打转，低着头看起来不情不愿，林沐白又好气又好笑，无奈道：“走吧。” 说完，林沐白率先骑马走了。 瑞清这才提起马绳，慢悠悠的跟在林沐白身后走了。 瑞清自然很纳闷儿，心道，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就是那大兵油子的错好吧，本王收拾一下他咋啦？ 唉。 王芸出身社会，混了这么久，对于有些事，自然看得清楚，倒了看出来了，笑了笑，安慰道：“王爷，你可知道林大人为什么不惩罚这个兵吗？” “为什么？”瑞清嘟囔了一句。 王芸骑着马慢慢上前，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往往，皆为利往。你要明白，天下没有一个永恒的关系，只有不变的利益。这个兵虽然只是一个兵，但他是代表的一个利益格局，明白吗？你处置他，也就是和他背后的利益格局交手。” 王芸说的很多，但是年少的瑞清又能明白多少呢。 入城之后，扬州知府以及一众下属都跑来迎接了；现在的扬州城，谁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林沐白？ 谁不知道当初以一己之力挽救扬州危局的钦差大人？ 现在你就算随便找一个三岁孩童问问，就算他不知道林沐白的名字，但是钦差大人的大名，他是绝对知道。 扬州知府很热情的跑了打招呼。 大声而又恭敬道：“扬州知府参加王爷，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瑞清笑了笑，摇摇头，道：“哈哈，不必如此多礼。知府大人辛苦啦！” “不敢当！”知府惶恐一笑，道：“属下饱受天恩，为皇上做事，岂能有负圣恩？” 林沐白上前拉着知府大人的手，亲切道：“说笑了说笑了，知府大人这段时间受苦了，但是也立功了；待本差回到京城，必然向圣上禀明知府大人的功劳。” 这是林沐白的一向手段，笼络人心；想要别人全力为自己办事？ 不下点手段，或者说不给他甜头尝尝，你看他还会为你这么努力么？ 这些个人，能够做到知府，都不是个省油的灯。 一番寒暄过后，林沐白转身和王芸说了几句话。 “等会儿我还有事要办，王大人和我同去就行；你去找个客栈先休息一下。” 见林沐白发话，王芸自然懂得起，随后打了招呼与几人分别而去。 扬州知府早已经设下盛宴，来款待林沐白这个钦差大人。 一顿饭吃完了，林沐白和瑞清跟那扬州知府和一众官儿侃侃而谈，聊的十分爽快。 谈天说地。 那扬州知府还说什么？ 诶，这次多亏林大人的以工代赈的手段哪。 现在整个扬州府治下都是各种工程火热朝天的进行中。 失去土地的灾民的找到了活儿干，关键是还是给朝廷干呀！ 以前给朝廷干那叫徭役，白干的不说，还要挨打。 现在好了，官府不仅给工钱，一天两顿饭管饱！ 最好的，居然不打人，不催！ 这一下下子弄来，老百姓的积极性极高。 都在称呼天恩浩荡呀。 当然，也有很多人在给林沐白歌功颂德。 吃完了饭，林沐白出了知府的宅邸，哼着小调往城里走去。 心情是相当的好。 一路上，遑论警卫的军卒和侍女，见了他无不急忙上来请安，一时间“钦差大人好”的招呼声不绝于耳。 林沐白笑眯眯地一一回应，看到个别年老的士兵，还掏出碎银子打赏一二，感动得那些老士兵连连作揖。 钦差大人给的赏钱，那是可以正大光明拿的。为啥？因为那不叫贿赂啊！在这大商朝的地界，有听说过还需要钦差大人贿赂的人吗？林大人那是真的心疼你呢！ 就这么一路走出了知府府邸所在的大街，再走没几步，秦书淮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傻人”。 不是扬州府的知府吴广亮还能是谁？ 吴光亮此刻浑身上下都是雪，在冷得刺骨的冷风中瑟瑟发抖。处在霜降时分的时候，秋天之冷无需赘言，即便是林沐白，在外头呆了这么些时间，也觉得冷意阵阵。而要知道吴广亮在这里足足站了一个多时辰，若不是也练过武，体内还有口真气撑着，恐怕早冻出事儿来了。 林沐白见他这般光景，心里也不禁感慨，此人为了显示心诚，宁可舍弃咫尺之远的温暖的茶馆，也要在这雪中挨冻，这份毅力当真世所少有。所以人家在这个世界能从一个芝麻官做到知府是有原因的。 这么一想，自是又对他高看了几分。 走上前去，对吴广亮抱了抱拳，他明知故问道，“吴大人，你怎生真的站在雪中？这大冷天的，可别冻出个好歹来！” 吴广亮见林沐白终于出现了，赶紧费力地伸出冻得僵硬的手，冲林沐白行礼。 “回林大人，下官……阿嚏，下官在这里等林大人出门就可以一眼看见下官了，也省却了找。” 林沐白替吴广亮掸了掸灰，然后脱下自己身上的貂皮外套，披到吴广亮身上。 说道，“吴大人，你是朝廷重臣，身负皇上重托，可千万别着凉了。” 吴广亮受宠若惊，忙推辞道，“林大人，使不得，使不得……” 林沐白拍了拍他的肩，“披着吧，不要推辞了。” 吴广亮感激涕零，连忙道谢再三。 这时，不远处来了两辆马车，一辆大一辆小。 显然是吴知府备好的。 “林大人，请。”吴广亮指着大马车，恭恭敬敬地说道。 林沐白呵呵一笑，上了马车。 敢情，这家伙刚跟自己吃了饭，又赶在自己前面在这等着自己。 怕也是有自己的打算吧。 林沐白看了看，却只见这马车的车厢极为宽敞，里头的就像一个小房间，甚至有个小小的卧榻。而在车厢中央，还摆着一个烧得通红的炭火盆。 第201章商学院 第201章 商学院 吴广亮见林沐白上了大马车，他才返身，上了后头一辆小马车。 他完全可以再叫一辆大马车来，但是他就是要坐小马车——尊卑有别，自己岂能和钦差大人坐同一等的马车？这种马车要坐，以后不有的是机会坐？ 因为吴广亮现在主持扬州等各地府县赈，也不能带着头去胡吃海喝，按理说，应该是找个小客栈。 但是，他自然不会在客栈宴请林沐白，而是在扬州最好的酒楼定了个大包间，宴请林沐白。 进了包间，知府主簿，巡逻使等人自然也在。 两人见到林沐白，立即起身恭迎，请他入上座。 林沐白也不推辞，入座后谈笑风生，与他们寒暄了一番。而其他的几个人，自是不吝一番赞美之词，大抵是明着拍马屁的意思。 没过多久，酒菜上来。秦书淮虽然已经和寿王、林沐白喝过不少了，但还是举起酒杯，与他们觥筹交错，痛饮了一番。 他是铁了心要收扬州知府等一伙人的，因为他还有让瑞清有足够强硬的资本！ 而要完全收服他们，光是高官厚禄还不行，还必须弄点额外的花样！ 喝！ 知府衙门的几个人自是不停向林沐白敬酒，林沐白来者不拒，一点架子都没有。 酒倒是无所谓，就是之前烤串吃了不少，肚子有点撑，所以一桌子的山珍海味他几乎都没动筷子。 酒过三巡，吴广亮说道，“钦差大人，下官不日就要启程去往京师述职，今后我两位不成器的弟弟，以及所有家眷，就全赖林大人照顾了！下官，在这里先谢过林大人了！” 说罢，起身离坐，端端正正地行了个大礼。 林沐白也起身，扶起吴广亮说道，“吴大人不必如此。本差与吴大人说句心里话，若非敬佩吴大人与这些狡诈恶徒，无良商家争霸扬州的手段与豪情，本差也不会费如此大力带吴大人回京。” “林大人过誉了，下官不过……” “吴大人不必自谦。”林沐白打断了吴广亮的话，说道，“不光是吴大人，还有主簿、巡逻使两位兄弟，都是我大商的栋梁之才。所以本差便是再忙，也要专程来趟扬州，请你们在扬州做一番大事啊！” 吴广亮连连称是，然后又冲主簿使了个眼神。 主簿心领神会，马上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对林沐白说道，“林大人，扬州府上下感谢您的再造之恩。这次咱们来得仓促，也没带什么像样的东西，倒是这产自家乡的小特产带来了，还望林大人不要嫌弃。” 林沐白呵呵一笑，接过盒子。 一掂分量，轻地很。 心里就明白了，哪里是特产，里头分明是银票。 于是呵呵一笑，“吴大人家乡的特产，可真是人人喜爱的好东西呢！” 吴广亮心照不宣地笑笑，“林大人自是瞧不上这等俗，只不过我等心意总归是要有所表示的，否则与那狼心狗肺之徒有何区别？林大人对下官大恩大德，下官扬州府上下，虽万死不足报其一也！” 说罢，三人忽然跪了下来，齐声说道，“属下等愿为林大人效死！” 投靠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甚至还隐隐表明，他们可以不效忠朝廷，只效忠他林沐白。 但是他们越着急表忠心，就越说明现在他们心里的惴惴不安。 他们对自己的前途、命运一片迷茫，他们拼命地找林沐白这棵大树，无非是一种求生的本能。 林沐白扶起三人，然后说道，“吴大人，主簿大人……你们做的好大事啊！” 三人闻言顿时脸色一变，心中一紧。 林大人这话是何意？ 却听林沐白又呵呵笑道，“本差这阵子正筹划建一座商会大学堂呢，奈何囊中羞涩，有心无力啊！呵呵，这下好了，有你们捐献给朝廷的这笔银子，这商会大学堂就能开起来了！” 三人又惊又纳闷。 “林大人，何为商会大学堂？”主簿问道。 吴广亮接话道，“是否专门培养商户商员的学堂？” 林沐白点了点头，“吴大人说的对。咱们大商朝的商人要跑遍天下，振兴国家经济，没有水平高一点的商户可不行。但是放眼大商朝，我们还没有像样的学堂去培养商人学员呢！” 知府衙门三个人听罢都是一愣，这林大人要拿这笔钱去建学堂么？不对啊，就算要建商户学堂，那也应该是朝廷拨款才对嘛！ 那林沐白是什么意思呢？ 过了一会，吴广亮一拍脑袋，以为自己想明白了。 忙道，“林大人说的对，为国家培养商户人才正是我辈当仁不让之事。这样，关于这商会学堂，我吴家再认捐1万两！” 他以为林沐白刚才那番话，是在暗示他再出点钱呢！ 不过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多少也有些不快。这盒子里可足足有十万两银票呢！这钦差大人明着拿了一波，还想暗着再来一波，吃相着实难看了些！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对于他的慷慨捐赠，林沐白却是笑着摆了摆手，“吴大人这次赈灾有功，这次……这盒子里应该也不会少于这个数吧？” 说完林沐白比划了一下，道：“加起够办好几个几千人的大学堂了。况且，吴大人的家眷在京城，正是需要花钱的时候，就不要再捐了。” 扬州府三人都是一愣。 还有嫌送礼送太多的？这是什么套路？ 只听林沐白又道，“对了，既然这大学堂是吴大人等出的钱，那依本差看，就叫广主商会学堂吧。嗯，我大商的第一个商会学堂，就叫广主商会学堂！吴大人，这个钱本差保你不会白花，最起码一个御赐牌坊是少不了的！” 第202章天青色在等烟雨 第202章 天青色在等烟雨 知府三个人这才明白，林沐白不是在跟他们玩套路，也不是在跟他们说笑！ 他真的要开办商会学堂！ 而且，是以“广、主”来命名的商会学堂！ 到了这个份上，他们终于彻底明白，国公爷不但想用他们，而且想长期用他们！甚至，换个角度说，他们将是未来大商朝商人新圈子的缔造者！ 吴家，无忧也！ 并且，此后二十年，只要吴家不犯错，有大商商会一天，就有吴家一天！ 二十年富贵，跑不了！ 三人都重重地吐出口气，这可能是自林沐白出现以来，他们最放松的一刻了！ “林大人，下官……下官当真是词穷，不知说什么好了！”吴广亮感激涕零道，“总之，从今往后下官的命就是钦差大人的的！” 林沐白哈哈一笑，“可别这么说。对了，大商现在这个现状可不行，商人有钱但是地位低，并且，朝廷的重点征税对象也不是商人。我得想办法替朝廷挣钱呀。” 倒不是林沐白喜欢说教，而是他不想大商朝还算不错的风气又从自己这里开始败下去了。 试想，他钦差大人都收了钱，下面的官员会不收？ 所以他必须做出清正廉明的姿态，大抵以后去敲诈大官这类事情也与他无缘了。 不过也无所谓，毕竟钱对于他个人来说，现在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他又不想暴兵造反，要那么钱做什么？况且傍着寿王瑞清就够他富贵一辈子了，甚至他要是真缺钱，随便一个名目，跟瑞清要个一两万两，瑞清必定二话不说就会给。 只是知府衙门三人听完这番话，都面面相觑。 心中都不禁喃喃：这大商朝，是真的变天了？ ...... 不管怎样，对于林沐白来说，一个个精算、爱国的商人群体，已经在路上了！ 接下来，无非是砸钱，疯狂地砸钱而已！ 喝完酒，三人欢天喜地地恭送林沐白回王芸的客栈。 阔别虽然不久。见到林沐白时的欣喜之情，自不必赘言。 甚至大半夜的，又把守卫在林沐白附近的扬州卫军等给惊动了，这些地方军的老人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大半夜的也不管林沐白要不要睡觉，一个个都跑了来，有些拎不清甚至还提出连夜摆桌宴席给大人接风洗尘，得到了一群等酒喝的糙汉子一致响应，最后还是巡逻使明白事理，替林沐白将他们一个个的都踹出了门去。 这些个糙汉子，都是林沐白之前在扬州赈灾时认识的军官与士兵。 客栈里安静了，跳跃的烛光中，林沐白看到这扬州城灯火通明。 商人哪…… 林沐白喃喃自语。 当初他跟着寿王，其实更大的因素还在于想利用寿王的势力来保全自己，可谓带着极大的功利性。 但是现在，他认为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 次日醒来，天已大亮。 林沐白不敢贪睡，因为他知道，有事迫在眉睫，容不得他偷懒！ 出了房间，林沐白随即带着一众随从准备去看看扬州现在的以工代赈情况；结果刚出大门就发现，瑞清竟然也在，站在大门口笑吟吟的看着林沐白。 “师父，你难道不打算带着我一起呀？”瑞清上前两步，道。 林沐白敲了一下瑞清的头，并不因为他是王爷，而有那些拘束礼节。 林沐白笑道：“本差正打算去看看以工代赈的实行情况呢，到时候写封折子，我也好回京交差啊。怎么，王爷也要去呀？” “去。”瑞清重重地点点头，道：“诶，我跟师父您好歹也在一起这么久吧，你一个人去可不地道；今天下着小雨，咱们也正好去欣赏一下扬州的雨景呗。” 林沐白身旁的随从撑开油纸伞，交给林沐白，林沐白拿过油纸伞，呵呵一笑，“走吧。” 说罢，十几人打着油纸伞朝着江边去了。 目前，最大的工程就是林沐白走之前安排的防洪筑堤坝。 扬州地区遭遇历史性的洪灾，损失不计其数，若是不吸取教训，嘿嘿…… 所以，林沐白走后，扬州知府招募了接近十万的民夫，对整个扬州长江河段进行疏通排淤泥，修筑防洪堤坝。 工程极其浩大，当然，这项工程林沐白和扬州知府、寿王已经联名上奏，让朝廷拨款；同时发文到工部，请求派遣懂技术的人。 今天，林沐白就是要和瑞清和一众杭州官员登船，沿江观看施工。 上了游船，林沐白站在船头，打着油纸伞，细细地品茶，看着两岸正在施工的民夫拉纤。 他们脸上流淌着汗水，光着膀子，身上套着绳子，成百上千人齐声吆喝。 这一幕，不仅让林沐白心头一震，让他回想到他自己那个世界的纤夫。 那首响遍川渝的川江号子。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林沐白现在是更有感触了。 乐不思蜀？ 不存在的。 转眼一望，林沐白发现这江边两岸、包括江面的景色更吸引人。江边翠竹成荫，清凉无比。长一长的小径蜿蜒深入清溪依径而下。整个环境恰适轻松，爽心悦目。江边还有紫薇、秀竹、芭蕉等。既幽宁又朴质。 雨落在水面上，像给雾气蒙蒙的江面铺上一层闪闪发亮的碎银。江水是半透明的，显得非常含蓄。嫩绿而柔软的柳叶被风吹动着，小心地拂着水面。 渐渐的，迷迷朦朦的雾出来了。“淅沥，淅沥”，细雨下起来了，似乎丝线一样细，随着轻柔的风，在天空中飘着。一颗颗珍珠似的雨点打在花瓣上，仿佛是雨送给花的首饰。但是我觉得，下起了雨，还是阻碍不了江面的美。 林沐白嘴角微微一笑，心想到，古人诚不欺我。 扬州富甲天下，是有道理的。 美景当前，林沐白轻轻吟起两句诗。 “山外青山楼外楼，扬州歌舞几时休？” “天下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久闻钦差之才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旁边有官员称赞道。 林沐白摇头失笑，心道，这自己也算抄袭古人的诗词吧。 干嘛还当成我写的呢。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青山消失在雨里，晕开了结局~” 第203章女刺客 第203章 女刺客 无疑，林沐白又开始卖弄风骚了…… 说实话，在林沐白看来，这个世界的大商朝，文化产业还是不怎么发达，读书的风气不太浓郁，也就在一些繁华比较大的城市。 年轻人都崇尚读书，而在一些偏远的地方，教化不开的地方，大多数都只知道种田打猎，不知道读书为何物。 林沐白也考虑过，要不要等这个的洪灾事宜过后，向天子禀明这些情况。 想了很多，还是先处理眼下的事情吧，林沐白心道。 随后，扬州府的一众官员开始向林沐白介绍这次的以工代赈的主要工程，和防洪堤坝的具体进度，完成日期等等。 聊的好不快活。 不久，林沐白这条船的前面，一条小小的乌篷船逐渐顺江而下。 顿时，引起了船上侍卫的警惕。 先前，扬州府早已经发出告令，钦差大人明天，也就是今天要沿江视察以工代赈的施工情况。 江上一律不准有船只通行，并且江边的码头已经进驻了大量士兵防卫，防止有商船、渔船等悄悄下去。 并且，还设了好几个关卡，可以说是层层警戒。＇＇ 为何现在会出现一条乌篷船，还出现得这么诡异，众人无不警觉。 扬州知府吴广亮上前，伸手挡在林沐白面前，说：“林大人，这船来的奇怪，您去后面，我们在前面护着。” 林沐白呵呵一笑，说：“吴大人，都是堂堂七尺男儿，难道我还怕了不成？既然大家都在这，何必惧怕呢。” “林大人身份尊贵，乃是国之栋梁，下官必须保证林大人的安全。” 说话间，那船已经靠近到了四五丈远的地方，船头侍卫抽出雪亮的刀，明晃晃地往前一指，喝到：“前面什么人，这乃是钦差大人的座船，速速退避！” 那船里好像根本就没有什么人，船头上也没什么人影活动。 只是，那小小的船舱里到底有什么玄机，就不得而知了。 突然，一名小吏慌忙来汇报，大声道：“大人！后面又来了一条小船！” “什么？！” 吴广亮一头雾水，怎么回事？ 但是突然就反应过了，除了行刺，别无他意！ 可是，这些人来杀谁？ 船头前方那乌篷船离船还有两丈远的时候，突然！ 三道人影打破船舱，茅草、木板破碎成渣，四处乱飞，小船遭受到巨大的踏力，往水里一沉，那几个人从船舱里冲天而起，手里握着雪亮的长刀，脚步轻轻点水。 几个蜻蜓点水，忽的跳上船头！ 不待众人反应，反手两刀挥向林沐白；林沐白身上两个侍卫死死地护着林沐白，眼见贼人来袭，来不及提刀反应，便被一剑封喉！ 脖子里冲起一道冲天血雨，混合着雨水流到船头。 林沐白身旁的几个侍卫尚未有机会接招，危险的感觉疾涌林沐白心头，不旋踵，三声惨呼接连在船尾远处传来。一旁吴广亮安排的侍卫统领大吃一惊，从船边一个轻跳，弹将起来。 闷哼惨嘶之声爆竹般响起，最后一声已移至船舱外近处，还听到吴广亮安排守在门外的手下们吆喝拔刀抽剑的声音。可见来袭者骇人的速度和没有人是一合之将的惊人身手。 侍卫统领拔剑扑向刺客，同时，另外几个侍卫则簇拥着林沐白和瑞清往船舱中央转移。 侍卫统领内力真气，贯注全身，感官的灵锐攀上巅峰状态，只恨运劲无门，有力难施。 刺客在船头就有三个人！ 并且每个人的实力从目前来看，绝不逊于自己！ 此时警示的钟鸣声震天响起，但已迟了数步。 “轰” “陈龙、段行业，速速掩护林大人和王爷撤退！”有人高声喝到！ 船舱爆成漫室碎片，一个黑影像穿进一片薄纸般的破门而入，人影倏灭，侍卫狂喝一声，剑化数十寒芒，朝这个可怕至极的刺客洒去，功力十足，可见他在武技上下过的工夫绝不少。 能够被大内安排贴身保护林沐白和瑞清的侍卫，又怎么会是寻常人？ 那刺客身影诡异，迅疾如风。 换过一般好手，看到的只会是迅如鬼魅的身影，落在侍卫目里，清楚掌握到刺客的形相体态，虽然刺客身法快，但是好歹还能应付。 侍卫定睛一看，刺客竟是个千娇百媚的年轻女子！ 竟然扔了长剑，纯以空手克敌，一身夜行劲服，体型优美曼妙，进攻闪跃，动作总是那么完美无瑕。 船头空间狭小，人多杂乱，女子手里的剑本来就长；此时感觉施展受限，不如直接扔掉了剑！ 好大胆的女子！ 并且，没有以布罩一类东西掩去花容，却在面上涂了十多道寸许阔的深黑靛彩，看似随便，但不单掩盖了面目，还有种难以言喻的美化作用，强调了瓜子面型动人心魄的线条美。 此时她一双秀眸满盈杀机，转动流盼，胜比深黑夜空最亮丽的星辰。 “掩护王爷！李聆庭！” “在！” “不得离开王爷和林大人半步！” “是！” 说话间，侍卫统领朝她疾刺的十多剑，在她奇异的晃动下全告落空，她像变成幻影，下一刻游至来不及回剑的侍卫身旁，香肩轻碰侍卫统领肩头，看似该没甚么作用。 侍卫竟被撞得踉跄横跌，“砰”的一声碰往右边船舷处，喷出一口鲜血，溃不成军。以他的武功，只能稍延迟她的进侵。 女刺客一个转身，撮指成刀，旋风般接近林沐白，往林沐白颈项疾劈，如给劈中，林沐白必然肯定立赴地府。 李聆庭大惊！ 心知自己不是这女刺客的对手，但是却不能不出手！ 当即一个转身，虚晃一招，一拳朝着女刺客的腹部而去！ 李聆庭想也不想，这个拯救扬州百姓、浑身解数的钦差大人必须得救！ 王爷也得保护好！ 否则，回了京师，赐给自己的只有三尺白绫！ 一拳而去，女子腰间一弯，身体呈九十度！ 躲过了这一拳。 第204章你有没有为谁拼过命？ 第204章 你有没有为谁拼过命？ 指挥使钱明与另一个黑字刺客厮杀不止，两人看起来势均力敌。 但是细细一看的话，就会发现，钱明已经气息不稳，落入下风！ 堂堂武举出身的一度指挥使竟然不敌，可想而知，行刺之人实力之恐怖！ 几名扬州府的侍卫发动，箭矢般朝刺客飙移，双拳轰击，可惜速度还是比不上黑衣人的，双拳出击的力度也只有百十来斤。 速度与力量，显得扬州府的这几个侍卫并不能兼得。 虽然这些人是吴广亮从扬州驻军里精挑细选出来的。但是论武功，还是远远比不上这几个刺客！ 打普通人，杀死是绰有余裕，攻敌则为送死，完全未能匹敌。 那刺客双目掠过大惑不解的讶异神色，放过仅仅只有反击之力的钱明，一来他是以林沐白为目标，二来他该看出如让他的女同伴不能在短时间内解决侍卫统领，以这样的情况拖下去，他们要杀林沐白怕未必可在短时间内办到。 此时，见林沐白身边的侍卫不自量力送上门来，岂肯错过。 密集的破风声自远而近，显示刺客一方大批高手赶至。 从船尾杀了过来！ 离林沐白只有短短几米远！ 喋血当场，一朝殒命！ 随时可能发生！ 容不得多想，吴广亮当机立断，大声喝到：“船上所有侍卫分为两组，一组保护林大人和王爷靠近左船舷；一组跟我和钱指挥使去船尾！” 船上刺客现在合计足足七人！ 但是林沐白这边的所有保卫人员、随从，只有几十个人！ 其中一大部分，还是不会武功的普通兵卒！ 久战下去，必然不是刺客的对手！ 靠近左船舷，吴广亮也是想让船靠岸，只要上了岸，那就安全了！ 但是刺客岂会让吴广亮的想法得逞？ 七名刺客已经处于汇合的状态，那个女刺客和另一个黑衣人对了一下眼神；迅疾之中，七人分别各自逼退正在交战的对手。 退后几步，然后，女刺客和两名黑衣人脚步轻点船板，掠过众人头顶，直冲林沐白！ 众侍卫和吴广亮无不心慌，林沐白要是死在这儿，自己该怎么交差？ 自己的前程，荣华富贵，怎么办！ “所有人听令，给我拦住他们！”吴广亮一声大喝。 直接提着剑，扭了一个水蛇腰，双脚在船板上划过去。 女刺客一脚踏在一个侍卫的头顶，侍卫直接七窍流血，当场倒地！ 女刺客手中剑光闪烁，几名侍卫脖颈鲜血喷涌，应声倒下。 林沐白看着女刺客，很淡定，只是心里轻轻叹道：“我命休矣……” 吴广亮瞳孔一震，他已经发挥出了自己最快的速度！ 但是，还是没能冲到林沐白身前，替他挡下这一剑…… “林大人！”吴广亮哀嚎一声。 “嘭！” 女刺客右手挥剑逼退前来攻杀的侍卫统领，左手一掌拍在了林沐白的胸口，她绝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色。 然而这道冷色尚未绽开，她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同风筝一样倒退了出去。 终于，有大内侍卫抓住了千载难逢的机会，趁女刺客心神恍惚之际，果断出手，使出全身功力一掌击向女子！ 在某一瞬间，她感觉不到自己腹部以下的存在了。 没有疼痛，只是有点窒息。 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和身体抽离了，直到飞出十余丈跌落到江水里，她才被冰冷的江水激醒，感觉到一阵真实的疼痛！ 林沐白同样向后飞起，也飞出了船头。 重重地摔在了岸边的地上！ “噗！”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体内，磅礴的血液仿佛遇到了世界末日，疯狂地运转起来，抢修这濒临崩溃的经脉世界！ 鲜血滴滴答答地从他嘴角沥下来，在地上串成一串小珠子。 模糊的视线里，他看到无数焦急的老面孔。 林沐白知道自己死不了！ 穿越人的副本……足够自己活下去！ 只是，感觉大地好像在旋转，整个人好像浮在空中。 我要站起来，我可是……咳咳，钦差大人！ 不可能倒下的男人！ 咳咳咳，噗！ 林沐白在雨中挣扎、打滚，如同醉成烂泥的酒鬼，也如同蹒跚学步的孩童。 早已经被雨水打湿的头发散开，披头散发，形如恶鬼。 血和泥沾满了他的全身。 他终于站了起来。 无法聚焦的眼睛，努力的看向岸边。 左摇，右晃。 他踉踉跄跄地往江边走去。 “钦差大人！” “林大人！” “师父！” 无数叫喊声在他耳畔响起，有些人甚至已经忍不住要冲上来了。 然而林沐白用别扭的姿势甩了甩手，示意他们全部回去。 行刺有行刺的规则，江湖有江湖的规矩。 行刺，刺客不受阻拦的情况下，不会杀任何人，只会取要杀的那个人的性命。 如果这个时候还有人冲过来救自己。 剩余的六个人刺客，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林沐白不想再有人为自己赔上性命。 “咳咳咳……本差，还能撑。” “女刺客……不会死！” 他自言自语着，走到江边上 努力地想要爬上船头。 可是，那个女刺客呢？ 模糊的视线里，他看到江水另一边，那个风华绝代的身影也在试图站起来。 但她在水里动了几下，终于安静了。 船上，剩余的那六个刺客和林沐白这一方的侍卫竟然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对峙局面。 林沐白咧嘴一笑。 开挂，果然是世界上最强的真气。 跟老子拼实力，咳咳咳，找死！ 咳咳咳……噗！ 船上，除了刺客所有人都撕心裂肺地狂呼起来。 “钦差大人威武！钦差大人威武！” 却在此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飘落下来。 等林沐白发觉时，一把长剑已经抵在他的脖子上了。 第205章离开也要体面 第205章 离开也要体面 “林大人的命，可真是不好拿呀。”阴沉沉枯朽的声音喃喃道。 船上众人望去，那是一个头发花白、披头散发，穿着一袭白衣的老者。 他充满褶皱的脸上，平静如水。 一把长剑寒气腾腾，似乎水滴于其上就会结冰。 他没有说话，但是每个人都能猜到，这绝对会是一个比船上所有刺客都要恐怖的人。 就因为，方才他从岸边无影无踪飘落时，那划过的残影如霜。 没人见过那么快的速度，即便船上的侍卫统领也达不到。 也没人见过如此轻的落地，仿佛鸿毛落于雪上，悄无声息。 扬州城内除了此人，再无另一人可以达到这种程度。 冲到一半的扬州卫军，密密麻麻的，顿时都定格了。 剑架在林沐白的脖子上，没人再敢往前一步。 每个人的毛发都已经竖起。 愤怒，绝望，统统都写在了脸上。 很显然，刺客还有诈了！ 双重保险，其意图，非要取了林沐白的命。 而更显然的是，刺客如果耍诈，就不会讲什么道义和脸皮，他们只会做一件事，那就是杀了林沐白。 “王八蛋，住手！有种来跟你朱正纲爷爷打！”瑞清指着那老者大骂，却又毫无办法，骂着骂着就哭了。 “狗东西听着，你们要敢动林大人，我禁宫玄甲军必灭你全家，叫你九族鸡犬不留！”向来稳重的侍卫统领也开骂了，语气中透着无限的阴冷！ “老东西，你若杀林大人，我吴广亮必与你不死不休！”吴广亮喊道。 “我扬州三万卫军亦是！”指挥使钱明喊道。 白衣老者轻蔑地看了台下的众人一看，如同看蝼蚁一般。 蓦地轻声道，“杀老夫，你们还不配。” 声音不大，然而却能穿透层层空气，直达每个人的耳膜。 船上上，六名刺客搀扶着颤抖不休的女刺客，都脸上现出了一丝病态的潮红。 没错，他们激动地不能自己，甚觉得自己这一生的事情也没有一件如此激动。 因为梁子翁出手了！ 这个大商天下的武学传奇，是神一般的存在。 这世界，没有梁子瓮杀不了的人。 七名刺客的血液在沸腾。 今天，终于可以看到这个妖孽一般的人物从自己眼前出现了！ 一般人不知道梁子翁的存在，那是这位层面低，能够交到的东西少；只有层面高了，才会知道一些不为普通人所知的东西。 他该死！他本来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一个戴着一张恐怖面具的刺客喃喃自语。 他的手心攥出了汗，他恨不得现在就让梁子翁赶紧一剑结果了林沐白，连一息都不想再多等。 但是他又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命令梁子翁。 这个世界没人有这个资格。 林沐白顺着长剑看上去，看到了那张蓬乱长发下的脸。 平静地问道，“你就是谁？” 梁子翁冷声一笑，用那枯朽如同恶鬼的声音说道，“无名小卒，梁子翁。” 林沐白叹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的任务是完不成了。 当梁子翁这种高手的剑抵在你脖子边时，就不要再幻想忽然会杀出什么高手来救你了。 没用的，即便是船上所有的人出手也没用了。 机关算尽，到头来还是误了卿卿性命。 一切的努力，就这么要付之东流了吧？ 不过，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并不是太后悔。 这一世，他做了太多以前想做却不敢做又做不到的事情。 够了！足了！ 他一声长叹，说道，“梁子翁，没想到你一代高手，也会做这般没品的事情。你看，这就是你们反贼和正统的区别。若是换过来，我们绝不会用这般不耻的伎俩。” “兵者诡道，你不知道么？” “也是，成王败寇。” 梁子翁忽然诡异地一笑，蓦地收了剑。 说道，“如此说来，就这么杀你，你不服气了？” 林沐白道，“自然不服。” “两军对垒，本就胜者为王，没有道义可讲。不过，老夫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林沐白淡然道，“怎么给？” 梁子翁眯缝着眼说道，“你现在不过一介书生，也不会什么武功；据老夫所知，你倒是会一些三脚猫的剑术。也罢，老夫不用武功，就用剑术再与你比试如何？” 林沐白心道，他是如何得知自己的信息的，就能这么肯定自己不会武功？ 虽然我自己真的不会…… 特么的，早知道就好好学功夫呀！ …… 这样的对手，就算自己练成大内高手的级别吧。 也打不过。 不过……难道不打么？ 林沐白的人生，字典里没有放弃这个词。 即便是谢幕演出，也要足够体面。 想到这里，他说道，“那好，就请你等我一个时辰！我得养养伤。” 梁子翁淡淡道，“无妨，老夫等得起。” 话音落定，侍卫统领、钱明从船上一跃而下。 瑞清等人也接受这个事实，眼下，自己这方，没人打的过这人。 不如搏一下最后的希望。 “大人，我等常年厮杀战斗，身上也随时准备了一些疗伤的丹药。既然这老贼要与你比试，那你把丹药吃了。” 侍卫统领大声说完，然后朝林沐白抛过来两颗土黄色的丹药。 于是，林沐白也不客气，接过药就给吞了，然后就地打坐，调息疗伤。 梁子翁则盘坐于他的旁边，闭目养神。 成百上千的卫军，船上十几人都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 他们在干嘛？梁子翁为什么不动手？ 刺客的内心在嘶吼，“杀啊！梁子翁，杀了他啊！你可知他手上沾了我们多少我教教众的鲜血？你可知此人会带给我们王爷滔天之祸？” 而瑞清这边，鸦雀无声，唯恐他们一聒噪惹怒了梁子翁，从而对林沐白下毒手。 即便是就这么坐着，也比梁子翁动手好！ 只是，他们会坐多久？ 瑟瑟的寒风中，双方数千人就这么看着，谁都不敢大声说一句话。 终于，一个时辰过去了。 第206章有尊严的死 第206章 有尊严的死 林沐白的内伤总算缓过来了一口气。 他站了起来，对梁子翁说道，“你打算怎么比？” 梁子翁也站了起来，微微一笑，“听说钦差大人的一介书生，只会一些粗劣的话剑术，所以老夫想跟你比剑。” 林沐白道，“那不用比了，你肯定比我贱。” 梁子翁愣了愣，随即大笑。 “小娃当真有趣。” 林沐白心道，也只能皮这最后一下了。 说罢，冲远处的侍卫统领大吼一声，“剑来！” “好！” 侍卫统领大喊一声，随即将随身佩剑掷出。 林沐白手一伸，长剑稳稳抵达他的手中，随后拔剑出鞘，只听“嗡”地一声轰鸣。 梁子翁不禁轻赞了声，“剑还算行！” 林沐白瞥了一眼梁子翁的剑，说道，“你的剑也不错。” 梁子翁摇头，“剑的好坏不重要，重要的是用剑的人。” “你向来这么喜欢说教么？” “呵呵，老夫有感而发罢了。剑无坚不摧，可惜你不懂得怎么用。” “是么，你何时看我用过剑了？” “老夫说的，不是剑招。” 林沐白冷哼一声，“自诩高人的，说话都喜欢故弄玄虚么？” 苏达哈又轻笑一声，“那么，你可以试试。” 那一声笑，如长者对三岁稚童的嗤笑，带着漫不经心的调侃和无视。 林沐白心中微怒，心道你强归强，难不成我连半点威胁你的机会都没了么？ 身化残影，剑光如霞，林沐白一剑递出，直奔苏达哈的咽喉。 速度，林沐白已经拿出了百米冲刺的劲头。 这一剑，他出了全力。 剑未至，剑气已发，剑尖在真气的作用下以肉眼不可见的频率抖动，爆发出如龙吟般的咆哮。 然而，却只见梁子翁岿然不动，只是拿起手中剑轻轻一荡。 “叮！” 两剑相交，一声脆鸣。 林沐白惊觉从剑刃传来一股巨力，震得自己虎口发麻，随即那股巨力又通过手臂传至整个身体，引得他浑身一震。 若不是马上用出马步稳住身体，他差点就要一个趔趄摔倒！ 长剑剑锋在梁子翁的一荡之下，变了方向贴着他的脖子划过。 而梁子翁手中的剑，毫发无伤。 那把剑并没有被梁子翁灌注真气，但是，在硬拼之下，林沐白全力以赴连剑一个缺口都不能也打出来。 林沐白心中大骇，但随即手腕一转，用长剑咆哮着朝梁子翁横扫过去。 “老贼！我虽然不知道你是替谁来杀我，但是，你可知道三生教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林沐白一声怒斥。 梁子翁残影一划，整个身体忽然从林沐白眼前消失了。 速度之快，便是身从现代过去的林沐白，也当场惊得目瞪口呆。 这是人类能有的速度吗？这真的不是闪现？ 再定睛，只见梁子翁已在一丈开外！ “呵呵。”梁子翁轻蔑一笑，林小儿，你现在还没有资格来指点我。” “各自为各自做事，你为朝廷做事，我为别人做事；没有什么是非曲直，小子，你还是太年轻了。”梁子翁很是语重心长，打斗间也不忘说教。 林沐白冷笑，一字一句道：“皓首匹夫！苍髯老贼！你即将命归九泉之下；届时，有何面目去见商朝四代先帝？！” “小儿，休呈口舌之快。”梁子翁并不生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 林沐白咬了咬牙，再次暴起，随后提剑轰然爆发，长剑寒光毕现，又伴着一道如巨龙般的咆哮，朝梁子翁轰然而去！ 这道力度！林沐白发誓，绝对是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也罢，就做最后一搏！ 林沐白踏着沉重的步伐冲上去。 然而，梁子翁仍然不动！ 他不闪不避，长剑一划，只见空气微微震动了一下。 没有林沐白的剑术那般绚丽，甚至普通人看来平平无奇，只有七名刺客这个等级的高手才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能量正扩散开来！ 它如同一片汪洋大海，无边无际，赤连剑气遇之就像砍在水里，所有能量瞬间便被消散。 “呜！” 一阵诡异的风刮过，林沐白所集中的全部力量在剑身上骤然消散！ 在场数十人见之无不大惊失色！ “叮！” 林沐白一剑，再次磕在梁子翁剑上。 两人近距离对视。 梁子翁说道，“你用的是粗劣剑术，它足够刚猛可惜柔性不足，只能在庸人头上逞强。” 林沐白怒道，“是么？” “是的，刚柔并用才是用剑之道，世间事亦是如此。”梁子翁叹了一口气，道。 林沐白抽剑闪身，往梁子翁腹部刺去。 梁子翁剑尖朝下，转息间格住林沐白的剑，随后轻轻旋转，引导长剑画了一个圆。 如同满月般完美无瑕的圆。 而在此过程中，林沐白竟无法收剑，只觉剑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牢牢地吸住了！ 惊骇，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了。 这老头，就算不用真气内功，只用纯粹的肌肉力量，都已经能碾压林沐白了。 梁子翁哈哈大笑，又道：“天道轮回，就如此剑。不要执着于眼前，总有一天你会回到原点。”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我都是这样。” 林沐白又急又怒，手臂轰然一震，终于奋力地抽回了长剑。 此刻，全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知道，林沐白输了。 林沐白也知道。 现在，他只想体面地死。 第207章因为怕 第207章 因为怕 长剑一抖，他又朝梁子翁胸口刺去。 剑尖的破空之声如同鹰击长空，狂暴，但绝望。 此时，梁子翁的寒剑亦起。 无声无息，清风拂面，轻描淡写地朝林沐白脖子刺去。 秦书淮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对方的剑，比自己快了至少十几秒。 这是何其巨大的差距。 七名刺客脸上极其平淡，但是无法掩饰那一股狂热。 而寿王阵中，所有人都面如死灰。 “噗！” 在这一刻，林沐白认为自己已死。 脑袋和身体在瞬间分离，想必是感觉不到疼痛的。 然而在三息之后，他震惊了。 他并没有死。 他的剑，悬在梁子翁身前二十公分的距离处。 而梁子翁的剑，只是贴着他的脖子划过。 “澎！” 一个白衣丽人，面带白纱，风华绝代，从半空中一剑倒刺下来！ 梁子翁一惊，竟然事先没有发现！ 急忙抽回剑的同时，一掌打飞林沐白，紧接着。 梁子翁一个侧面转身，向后倒去，直接贴着地上滑行数十步。 “噌！” 梁子翁腾空而起，剑身包裹着青红色的剑气，与那倒刺的女子一上一下对招！ 林沐白浑身一颤，瞠目结舌。 噗，林沐白喷出一口鲜血。 身体如同稻草般飞出！ 船上数十人，同样瞠目结舌。 死寂。 一片死寂。 只有冷风和小雨的咆哮，掀起那白衣女子的一头青丝，随风乱舞。 梁子翁的实力在这一刻尽显宗师风度！ 出手之间，都是赏心悦目的一场武术表演。 两人大开大合，白衣女子终是不敌，梁子翁虚晃一招，骗过女子。 一剑包裹着醇厚的真气，如同闪电一般刺向女子！ 白衣女子三千青丝狂舞，在雨中如同一道谪仙临尘！ 真仙降世！ 梁子翁轻蔑一笑，道：“倒是来了一个像样的对手，不过，也是徒劳。” “澎！” 梁子翁集齐全身内力，直发白衣女子，女子躲闪不及，只得提功相抗！ 两个人，一人青色内力涌动，白衣女子浑身周围空气涌动，看不出什么波动。 两掌相对，一道巨大的冲击波向四周扩散而开！ 密密麻麻的卫军士兵纷纷被冲击，倒地。 女子内功差了一筹，身体遭受不住巨大的冲击力，身体腰部向里面一凹，倒飞而去。 瑞清从船上跳下来，脸上淌着泪水，不住的哭，从江边踏着水疯狂的跑过来。 看着远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林沐白，彻底崩溃！ “师……师父！师父！你别死！……”寿王语无伦次，声音哽咽。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杀了这老贼！上！都给我上！” 吴广亮疯狂咆哮。 数百名卫军手持长矛，缓缓上前，用力的向前刺出！ “事已不可为，林沐白活不下去了，走。” 梁子翁收起剑，很果断的下了命令。 紧接着，如同一道流光消失在江边。 身后，七个黑衣刺客紧随其后。 林沐白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扶住缓缓倒地的白衣女子。 透过她的面纱，女子是那样漂亮。 林问道，“为什么？” 女子喃喃道：“因为怕。” “你可以不用管我的，怕什么。”林沐白眼角湿润，声音哽咽。 “我不想你死……” 林沐白内心巨震，身体也跟着心脏剧烈地抖动。 林沐白在倒地的那一瞬间，就已经猜出了这个女子的身份。 自己一死，待寿王回京，以当今天子对林沐白的器重和对寿王的疼爱。 必然会对这件刺杀案彻底清查！ 到时候，所有事件都会水落石出，而那暗中已经有谋逆之心的人。 必然狗急跳墙，挥兵造反。 值此国家多事之秋，外有北蛮在关在虎视眈眈，内有滔天洪水席卷南北。 土地兼并成风，贫者无立锥之地，富者田连阡陌。 民怨四起，三生教谋图作乱…… 这个表面安静的帝国，已经潜伏了太多危机。 林沐白不能死，一旦死了，必有十几万人要陪葬，侍卫统领说的灭族不是吓唬之词。 而即便天子此次调查不成，必有第二次、第三次。 寿王、吴广亮、王芸王焕，……他们即便穷其所有，也必然会为自己报仇。 到时，伏尸百万…… 而女子虽然不知道是哪方面的人，亦分不清是敌是友。 但是她现在的选择就很明确，那就是，保住林沐白的性命。 选择用自己的命，来赌一把，来阻止这无休止的杀戮。 在这一刻，林沐白终于知道，自己跟那些高手的差距并不只是剑。 而是，容天下的胸怀。 顿了顿，他说道，“你说的，我现在懂了，谢谢。” 女子淡淡一笑，“你还不懂，但终究会懂的。” 林沐白点头。 女子又道，“你的一条命，加上我今天，可换三生教十几万教众的命否？” 林沐白点头，“除了穷凶极恶之徒。” “呵呵！”女子看着雨蒙蒙的天空，一声长叹，“林沐白啊，你说这雨是不是下给每一个人的？” “是的。” “那就对每一个人都好点吧。” “我知道，天下一家，无分人与人” “你有点懂了……。” 话音落毕，女子一掌轻轻推开林沐白，脚尖一掂，伸手踏空而去。 “后会有期。” 最后一口气松下来，林沐白昏死过去。 第208章神池 第208章 神池 秋雨，依然看不到停息般的下着，带来了一丝丝的凉意。 白衣女子走了，刺客也消失了。 林沐白也倒了…… 房间里，奄奄一息的林沐白静静地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如同一个植物人。 他斜躺在那儿，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淤痕，嘴角边一丝血迹，左手更是异常的扭曲，修长的手上一道深痕，皮裂开了，可以看到里面粉红的肉色。俊气的脸庞上一处鲜红格外明显，鲜血从那里留下，触目惊心！一直蜿蜒入锁骨深处，原本的衣裳看不出是红还是……血！ 屋里围满了人，扬州知府王有来，扬州卫军指挥使钱明、寿王瑞清、侍卫统领和那些大内侍卫……，都挤在房间里。 瑞清坐在床边，情绪十分低落，拉着林沐白的手，不住的流泪。 王芸站在瑞清后面，脸上也挂着泪水。 这么久的相处，虽然林沐白平时很忙，并不和自己说很多话。 但是王芸自己很清楚，自己已经喜欢上这个翩翩少年了。 看到林沐白这个样子，自然心里难过得紧…… “师父……你醒醒，醒醒呀！你说过的，要做的事还那么多，你还说要跟我在扬州开一个酒庄呢，你现在为什么躺在这儿不动……” 瑞清一个大男子汉，也不住的哭着，声音哽咽，情绪失控。 毕竟，他此时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在瑞清的心里，林沐白早已经成为了一个亲人般的存在。 一路走来，林沐白在扬州施展惊天手段，一举挽救洪灾危局，稳定了形势；又大破阴兵借粮案，剿灭三生教。 在瑞清心中，早已经成为了一个神一般的存在。 但是，他现在倒下了……，睡着了。 开始的时候，被那名女刺客一掌击成重伤，之后，又被梁子翁一巴掌拍飞。 钱明走到瑞清跟前，拱手道：“王爷，在下不才，以前在扬州发现了一个温泉，虽然不大；但是有一次我受伤了，在里面泡着，没想到对疗伤居然有奇效。” 瑞清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稳定了一下情绪，舒缓了一下脖子，道：“然后呢？” “下官建议，把林大人抬到温泉里。” 重伤至此，大夫束手无策，王有来、王焕、寿王等人一致同意。 “好，有什么办法都尽管试试。”寿王道。 不知过了多久。 …… 全身经脉几近崩溃，林沐白自己感觉五脏六腑都快碎掉了。 林沐白感觉自己的身体很重，像是漂浮一片虚无之中，但是却又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重量。 好魔幻的感觉。 “沐白，沐白……” 弥漫的呼唤声又一次出现，他动了动，试图睁开双眼，可是眼皮却象是压了座山，怎么都张不开。 他喘息着，然后发现自己的呼吸极度虚弱，但身体每个部位和角落都在呼吸、运转着，所以也不觉得憋闷。 如同一个机器重启，他渐渐地感应到了自己的身体，逐渐能够指挥它们做些微小的动作。 能量依旧滚滚而来，自肌肤渗入身体，唤醒那些沉睡的肌体。 他终于睁开了双眼。 眼前是青色的水波，水面上有一张脸，熟悉的星眸眉宇，正是瑞清。 林沐白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是只能勉强抬一抬手臂。 瑞清脸上涌现狂喜，伸手将他从水底抱出。 林沐白有些茫然，举头四顾，看到自己身处一间高大、古老且阴暗的殿堂中，四壁都是浮雕，即使是在殿内，这些浮雕也有些侵蚀驳落的痕迹，显然这座殿堂已建成不知道多久。 浮雕上刻着一幅幅史诗般的战争，没有一个场景是熟悉的，看上去宛若异界。 其中有几幅里的敌人，更是林沐白从未见过，也未听说过的。 他们身上的铠甲、武器，虽然奇形怪状，但从身上的盔甲和手中的武器看，明显是高度发达的智慧种族，而非只有原始本能的人。 这些浮雕画吸引了林沐白的注意，从画的内容看，有几场战役中原朝廷服饰的军队死伤极为惨重，整支军队几乎和对手同归于尽，但是屹立在高地上的黄龙大旗始终不倒。 什么时候，商朝也打过这样的战争？ 林沐白转头，望向寿王。他没有先看，不是不想，而是不敢。生怕就如那意念中奇怪的感觉一样，又是一个随时会醒来的梦。 映入眼中，还是那张熟悉的面容，怎么看怎么喜欢。 林沐白伸手，很吃力地拍了拍瑞清的肩膀， 许久许久，还是瑞清先开口，道：“师父，你不打算下来吗？” 林沐白猛地惊觉，自己还把手放在她肩膀上的。这一下，他不禁又羞又急，急忙挣扎着跳下，双腿却是一软，差点摔倒。 但是他的勉强挣扎并没最终奏效，整个人晃了晃，依旧一头向地上栽去。就在他额头将要触地时，瑞清赶紧上前，一把扶住她，将他身体拉起，扶正。 站直之后，林沐白自己都有些发懵，这种感觉，就像是死过一次。 自己现在每走一步，都重若千斤，极其吃力。 而且，全身的关节、肌肉，都跟不是自己的身体一般。 想要动一下手指，都很费力…… 但他站直之后，这种感觉又舒缓了一下，就消失无踪，就像长久睡眠之后的一个幻觉。 千夜低头看看自己，虽然依旧是那具堪称完美的身躯，但是没穿衣服的感觉是那样的尴尬。 他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下体，结果不出所料招来了瑞清的轻笑。 “还藏着掖着的。”他笑。 林沐白满脸通红，道：“那个，我的衣服呢？” “当然全都坏了，我已经给扔了。外面有新衣服。” 第209章是谁？ 第209章 是谁？ “这里是哪里？”林沐白注意到自己原本所躺着的，是个不大的石池，里面大约仅能容下三两个人并排躺下。池中有半池清水，水质呈淡淡的青色，望过去就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这是指挥使发现并且改建的秘境，是他原本为自己受伤疗伤、闭关习武的地方。这座温泉池，就是只属于钱明的，里面原本接近蕴满的天地灵秀之气，不过为了你的伤情，都用得差不多了。” 林沐白一怔，道：“那钱将军怎么办？” 瑞清呵呵一笑，道：“这是本王欠他的，以后会想办法慢慢还。你不用担心。” 林沐白皱眉，这座看起来历史十分古老、并且效果奇佳的，积蕴一次力量不知道要多久，而且练功疗伤是关系到指挥使钱明前程性命的大事，价值无可估量，这岂是好还的？ 瑞清道：“用都用了，大不了你和我一起还。” 林沐白双眉展开，道：“好！” 瑞清忽然紧紧抓住林沐白的手，来了一个狗熊式的拥抱，将他紧紧抱住，大声道：“我他妈的以为……你回不来了。要不是这个神奇的池子，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乖徒儿，我已经回来了啊。” 瑞清在林沐白背后抹了下脸，然后松开手，说：“师父，以后你不许再做那样的傻事了，你看那个老贼，那是你打的过的呀？你要是死了，可是皇爷爷的损失。” 林沐白点头，有过穿越的经历，最重要的还是有绝迹重生的经历，还在梁子翁这种人手里保住了自己的命，林沐白忽然又觉得生命是如此美好。 两人来到外间，衣架上已经备好了从内到外全套衣服。林沐白换好衣服，歪头看了看旁边的镜子，只见里面出现了一个风度绝佳的年轻公子，每一个细节都符合贵族上层最严苛的审美。 不过这种稍微高级一点的地方，自然只会准备高档的衣物。林沐白虽然稍觉不适那种长袍细节的华美，不过也还能接受。 他和瑞清走出小殿，门外几名侍立的扬州府侍者立刻单膝跪地，施以面对钦差大人的最高礼节。 这些扬州府衙门的侍女行的虽然是大商朝的古礼，但是礼节也作为大商宫廷传承的一部分，并且，林沐白也来了这么久。 因此对此非常熟悉。看到这样的礼节，还是对着自己，他不禁有些愕然，转头望向寿王。 瑞清道：“你在最终一役中，已经征服了扬州府上下所有的人。这是你应得的，接受吧。” 林沐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没有多问，和瑞清并肩走过长廊，来到外间。 大门外，是一座花园。这里一草一木，一山一石，皆是天成，说不出的清幽雅致。站在花园中，可以遥望远方青峰，意境悠远。 花园中站着一人，正是扬州卫军指挥使钱明。 看到他，寿王神色略显复杂，对林沐白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和王大人有些话要说。” “好。”林沐白点头。 花园是半开放式的，另一端面向断崖，崖边可见青山翠谷，云起雾升。 瑞清和钱明来到崖边，并且而立。 “谢谢你。” 钱明淡然一笑，道：“有什么好谢的？林大人是朝廷栋梁，为了大家付出这么多，又撑过来了。我又恰好有这个东西，这才有机会救他回来。大概就是所说的，这就叫缘份吧。” 瑞清叹了口气，道：“但是用了你的密池，未来几年，你恐怕都没办法练功疗伤了。” 钱明道：“我练功练到这个份上，多几年少几年有什么分别？况且，我饱受天恩，保护林大人，也算为朝廷尽忠了。” “别说这样的话。” 钱明笑了笑，道：“这次，下官保护不力，林大人被刺客重伤，我有罪，还请王爷恕罪。” 瑞清一声轻叹，爽朗道：“那群刺客的身手，扬州府上下找不到能够与之匹敌的人，钱将军不用自责；况且，师父现在也好的多了。” “感谢钱将军的池子，本王必然向皇上说明，好好表彰你。” 瑞清话锋一转，又道：“可是，我欠你的实在太多了。” “那都是我愿意给的，所以说不上是欠。” 到了这里，瑞清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钱明道：“好了，说点正事吧。想必，王爷少年英雄，也该知道这动手之人可能的元凶了吧。” “我……” 钱明道：“他现在已经是皇室藩王了，还有问题吗？” 瑞清摇了摇头，道：“可是我不想强迫他做什么，而且，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好吧。” 瑞清很清楚，仅仅凭自己，不会是他的对手的。 不对，瑞清又问：“是有什么事发生了吗？” “事情一直都有，只是看如何应对。如果你愿意去看，自然会发现危机。” 瑞清微微皱眉，道：“什么危机，明白告诉我。” 钱明忽然笑了笑，道：“当年困龙原一战，北蛮三十万大军叩关，储君带领精兵数十万亲自出征；另朝廷上下万万没想到的是，短短数日，太子竟然兵败困龙原，自刎殉国。” 瑞清点点头，他虽然年轻，但是这件事他却是知道的。 以当朝储君的实力和见识，倚靠坚城厚墙，如云大军，万万不可能数日就被破关。 并且，据逃回来的士兵说，是乌蛮人与城中之人里应外合，半夜突然攻破城门。 这件事，就有点诡异了。 守卫城门的，可以说都是大军的精锐和心腹。 为什么出现内鬼的事？ 所以，天子也下令彻查，不过这案子过了很久，也没有眉头。 能够遮蔽朝廷上上下下的耳目，这人的势力，有多恐怖？ 钱明道：“以在下的看法，林大人恐怕迟早会和暗中那人对上；说不定，林大人这段时间做的事，已经和那人交手了，才会被刺杀。” 瑞清不明白这件事，只是条件反射的问道：“敌人是谁？” “王爷，你现在还没有必要知道，而日后你一定会知道的。” 第210章另一个对手 第210章 另一个对手 “为什么不能现在告诉我？” 钱明道：“也许我猜得不对。而且，告诉你也没有用，或许会有你我都意想不到的敌人出现。” “好吧。”瑞清年少，钱明说的话，他不一定明白。 两人出来，和林沐白汇合。 林沐白苏醒的前两天，寿王下令严查此事，那天，杭州府四门全部封闭。 只进不出，无数衙役和飞马探子、官兵如同鸟群一般，在城中各个地方搜捕。 首先要做的，就是要清除内奸。 这一次刺杀，几乎就在官府的眼跟前。 能够轻易得到林沐白的行踪，并且，突破了官军设置的层层关卡。 想来，那些应该是有城里的内应、探子之类的，却被清理得如此迅速轻易，林沐白自己是了解古代世界的常用布置的，不由吃了一惊。 瑞清微笑道：“不必担心，想想这事儿，最有可能的，大概也就是三生教的残存份子吧；只不过，那些人实在是恐怖至极……” 钱明不放心地道：“三生教不是已经被尽数剿灭了吗？究竟是哪个这么大的胆子竟然登船刺杀，这已是向朝廷公开挑衅。” 这时，瑞清眼神一沉，若有所觉，低头看了看钱明，道：“当今天下大统，只有北蛮窥伺本土，不排除是帝国内部的人下手。。” 林沐白接过话，若有所思，道：“钱将军有所不知，此事诡异得紧。” “嗯？”钱明疑惑不解，发问道。 林沐白点点头，道：“且听我详细到来。” “前段时间在杭州时，本差集齐大军，准备剿灭白石山贼寇的前一晚上时；有一个少年竟然孤身来到了我军大营，和我说了很多奇怪的话。” 哪些？ 钱明道。 林沐白踱了两步，说：“那少年说，白石山上的粮食就当送我了，那些教众的命，他也不稀罕。” 果然，次日我们征讨三生教时顺利无比，除了在山门处激战外，几乎没有再碰到过什么强烈的抵抗。 最后，本差下令搜遍全山，也没有逮捕到三生教的高层…… 也就说，那掌权的少年是消失了的。 三生教与这次的刺客有什么联系？林沐白也感觉到了那点涟漪。 虽然，这次的刺客中，林沐白没有发现那个青衣少年。 他稍稍放心之余仍有些揪心，能让这个青衣少年也决定叫援军的，到底有多大的势力？ 是怎样的大敌？ 转眼之间，身边就传来了两个回应。 钱明道：“说不定，这三生教、刺客，还有那困龙原的案子，背后都是一个主谋。” 寿王一惊，对钱明说道：“那就不简单了，师父现在毫无抵抗能力，而且很确定，他们就是冲着师父的性命而来；眼下一次刺杀没有成功，会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任何人都不敢保证。 钱明脸色微变，咬了咬牙，道：“好，只要我钱明活一天，任他什么人想要杀林大人，那就先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林沐白失笑，道：“放心，我可还想看看我的赈灾效果呢。不会轻易死的。” 到了那黑衣刺客的境界，打起架来非是等闲人可以接近，有武功的人方有自保可能。 普通人，想要在余波中活命都是奢望。林沐白此刻不过恢复到了七七八八，大概也就比普通人强一点吧。 钱明的话，虽然以他的实力仍然可以参与到刺客战场中，但是林沐白刚刚从温池里苏醒，脆弱得有如初生婴儿，只要风吹草动，就会性命不保。 寿王犹豫了一下，向钱明深深看了一眼，然后深深一拜，郑重开口道：“钱将军，我师父这段时间的安全就拜托您了，眼下正值多事之秋，拜托了！” 说完，小小年纪的瑞清挺起身板，面露坚毅，道：“不管那背后之人的势力有多强，我和师父一起面对。” 彻查黑衣人，在目前看来很难，这些人来无影去无踪，武功极其高强。 加之，这些人在暗，自己在明，事情就更难办了。 敌人不动，自己等人是一步也动不了的；敌人动了，自己等人也只能慢半拍…… 林沐白现在也想好了，刺客什么的，小心便是；三生教那些人，自己目前没什么证据，也没有办法。 这扬州重镇，有趣的事情可多了，历经三代帝王的轻徭薄赋，朝廷又实行了好几年的藏富于民的经济政策。 扬州这些年，可谓是富甲天下，富商大贾遍地行走。 虽然，扬州等十几州府包括杭州，同样遭灾，但是扬州府却是唯一还是一派歌舞升平的气象。 寿王说道，林沐白昏睡的这些日子里，自己出访调查；在调查赈灾事宜的同时，也听到很多老百姓反应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扬州地区官商勾结、垄断盐商，就在这最近不久。 有人放出消息称，扬州的顶级富商即将组织开启一个名为“江南通商联谊会”的东西。 要广邀扬州的名士商户参加。 林沐白听瑞清大概描述了一下，差不多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林沐白呵呵一笑，道：“什么狗屁联谊会，纯粹是想要借机把所有大商户集中起来，垄断物资，然后趁着灾后物价不稳想要大赚一笔罢了。” 扬州这些个商户，倒是是无良得很呀，林沐白道。 钱明哈哈大笑，道：“林大人所言极是，商人脱离土地，游行天下贩厮走卒，极其狡猾。所以，朝廷重农抑商的政策，是有道理的。” 是啊，在钱明这些人心里看来，要是都抛弃土地，跑去经商，那谁来耕地？ 没有人耕地种庄稼，朝廷征税去哪儿征呢？征不到赋税，朝廷国库没有钱的话。 就发不起官员工资、发不起士兵军饷……，到时候产生的连锁反应实在是太多了。 所以，历朝历代的帝王都是重农抑商，都以农为本，万万不敢放纵商人。 林沐白对这些人的想法清楚得很，只不过来说，这个世界的人或者说朝廷的人不知道商业的发展会对朝廷有多少好处！ 那简直是无可估量。 第211章时局 第211章 时局 有哪些好处呢？ 这个世界的人可能没有那么多人清楚，但是来自现代社会的林沐白又怎么会不明白？ 从目前来看，这个大商天下的商业活动场所的变化，差不多先主要在城市中进行，后来农村集市贸易逐渐发展。 大概是这个老皇帝登位的时候，商业的发展加快，这些年时突出。 在扬州、杭州这些手工业比较发达的州县，已经出现了专业性的市集，比如，丝市、叶市、猪市等。 之前林沐白在扬州、杭州的那段时间，走遍大街小巷都走了一个遍。 这些东西，差不多都看在眼里。 在林沐白心里，现在这个世界的经济发展水平，大概相当于自己那个世界的明清时期的水平。 甚至，还有所不及，因为，这个世界的经济政策与自己那个世界的宋朝很像。 藏富于民，国家不要管，商人的地位，相对来说比较高一点点，但是经济上也只能堪堪与明清相比。 林沐白倒是很想在这个世界来一次大规模、彻底的经济改革，但是一想到改革的阻力、困难，不仅心里又有了放弃的念头。 想想自己那个世界，自先秦开始，公孙起变法、商鞅变法、庆历新政、王安石、张居正等等一系列高手的改革。 哪一次是容易的？ 哪一次不是困难重重？ 成功了还好，输了，连命都保不住。 因为，封建社会，统治所表现的具体，实则是以各大世家、门阀、地主共同建立的一个体制，一个利益格局。 自己想改革，就得触犯这些人的利益，关键是，自己斗得过吗？ 唉…… 不过，从局部开始，向整体演变倒是可以。 自己现在扬州试一试，现在大商的经济情况吧。 从城市在往地方扩展，以至逐渐形成了新兴的市镇，有的更是专业性的集散市集；而不是先有农村商业，而后才有城市商业的发展。 这一点，林沐白倒是很佩服这些商人，脑瓜子很强。 商业开始时以贩运、交流地区间的土特产品，经营统治者所需要的奢侈品为主要内容。 比如，哪个皇帝比较喜欢古董，自然，皇帝的心腹太监就会想方设法在民间来弄这些东西。 皇帝的骄奢淫欲，也会促进经济的发展。 他想要什么，下面就有一大堆人去忙活，一连串的产业就会得到发展。 拿到林沐白自己那个世界，叫什么？ 叫，消费成为经济发展的引擎动力！ 现在这个大商的天下，以后随着商品货币经济的发展，市场商品种类增多、行业分细，为一般人民所需要的主要农副产品，以及城市手工业所生产的大小商品，会在整个流通界地位提高。 这种情况，林沐白基本可以猜测到。 林沐白心道，看来，这个所谓的联谊会产生的后果，自己还得整治整治。 想到这里，林沐白呵呵一笑，调侃道：“瑞清哪，你身为皇室亲王，这种事发生在你眼皮子底下，难道不想办法整治一下这些奸商吗？” 瑞清在林沐白跟前走团团转，看得林沐白头都晕了，许久，才狠狠地一下子站住，叹了一口气，颓然道：“我有什么招？！师父你说说？” 林沐白乐呵呵一笑，喝了一口茶，道：“那你说说，有什么难事儿，以你的手段和地位，要整治个这些奸商，还不是手到擒来？” “诶……”瑞清叹了口气，拍了拍大腿，嘟囔道：“这些个奸商，财力雄厚，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们跟官府那些人相互勾结，互相掩护。要治理这些情况，难呀。” 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山高皇帝远，这些人在扬州盘踞已久，说不定背后还有什么天大的靠山。 动一发而牵全身，面对这种盘根错节的事情，林沐白只能慎之又慎。 钱明走到林沐白跟前，拍着肩膀，语重心长说道：“林大人，末将也在这扬州待了好些年了，扬州这些个商户，可不是省油的灯。” “就拿那个，那个什么，周、对，周有财，扬州七大商户之一，整个扬州地区，或者说，整个大商的天下，很少有不知道的。出名的大盐商呀！前些年，那狗日的囤盐不放，老百姓吃高价盐。” 还有好多贫困的老百姓，压根儿买不起。 那城南的断桥上，当初躺着的老百姓，可是堆成了一条长龙…… 林沐白很清楚，人体缺盐，就会感到疲乏无力、头晕眼花、恶心呕吐、不思饮食，甚至出现四肢肌肉、腹壁肌肉疼痛等“热痉挛”的症状，严重的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作为一个现代人，林沐白对这些事太清楚了。 人在运动和劳动时，流入肌肉、关节等运动器官的血液就要多一些，而流入胃肠等消化器官的血液量就会相对减少，因此胃肠的血管处于收缩状态，胃肠的蠕动也就减弱，消化液分泌减少…… 等等，太多的危害，缺盐缺到极致，脸上都会长疮流脓，溃烂…… 而这些盐商竟然干这种垄断行业的事情，实在是天怨人怨…… 不过，这些人多半上面还有转运使、布政使的包庇，勾结，想要连根拔起，还得好好想想。 林沐白沉思了一会儿，对钱明说道：“钱将军，有何高见呢？” 钱明想了想，说道：“还请林大人和王爷不要生气。” 林沐白和瑞清同时点头，道：“但说无妨。” 钱明点点头，道：“林大人目前算是如日中天，权势权势登阶而上，但是，究其根本来看，仍是不足以与那些世家门阀相比。因为，林大人没有帮手，没有强力的帮手。” “而王爷，虽然贵为寿王，但是实际上却是没有实权的，与当今其他的王爷相比，寿王还是太年轻了。就说那燕王，掌管帝国北疆军数十万，执天下之牛耳，几人能比？再说那赵王，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又广交江湖奇人异事、各地书生方士，朝中党羽无数，三省六部之中，哪里没有他的势力？” “林大人、王爷，在目前想要和这些人斗，实在是难……” 第212章后事之师 第212章 后事之师 对于当今的朝廷格局形势，林沐白是当真不清楚。 林沐白招招手，爽朗道：“这些事暂且先放下，想要办事，就得有钱！有银子！” “还有，这些个盐商不是皮得很嘛，不是喜欢捞黑心钱嘛，那本差就跟他们斗斗！反正老子现在是钦差！” 对于朝中各派、各党的攻伐、明争暗斗，林沐白也不关心。 何况，自己现在也管不了。 虽然自己现在是个钦差大臣，但是那些人如果真的联合起来想搞自己，真的是太简单了。 林沐白还没有做到宇文护和李斯那个地步，可以在朝堂之间游刃有余。 一听林沐白提银子的事，瑞清的眉头又皱成了一团，喃喃道：“百八十两银子，倒也不算难事，你说要是多了，我上哪儿去弄？宫里发的例钱每个月也就那么多，一个子儿都不会多……” 林沐白呵呵一笑，道：“为师怎么会问我徒弟要呢？” 瑞清嘿嘿一笑，“这么说师父已经有筹钱的法子了？” 林沐白看瑞清那种油腻腻的笑，就知道这小子跟自己哭穷是有预谋的。 说起来，临行赈灾，朝廷拨款的那四百万两银子发发工饷、赈赈灾民、修修河道再补补亏空，确实也快花没了。 沉吟了下，林沐白说道，“呵呵，瑞清，接下来我跟你谈的，不是筹钱的法子，而是收钱的法子。” “哦？有何区别？” “筹钱是一时之计，而收钱却是百年大计。” “那些个盐商狡猾得紧，而且听你说他们不是在商量什么嘛。那咱们这次就好好折腾一下！” 瑞清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冒着蓝光。 “师父要说的可是大商税赋之革？呵呵，怎么折腾？小徒洗耳恭听。” 林沐白轻笑，心道，这瑞清还是挺聪明，只听自己说收钱的法子，便知道是从税赋下手，于是道，“王爷明鉴。那我就一样一样说。” “首先，重商税轻农税。商税之中，重盐、绢、茶、矿四税。” “这四税当如何抽？”瑞清问道。 “值百抽十五。”林沐白淡然答道。 瑞清大惊，“师父，如此重赋百姓如何承受？皇、皇爷爷可没你这么手黑。” 林沐白心道，大哥，你要是去我那个世界后逛一逛，就会感觉这税轻的离谱了好么？随便一个增值税就收你17%，还不管你盈利没盈利。 不过，这个事儿跟他说他也不信。 顿了顿，说道，“瑞清，你可知原先大商事实上对佃农的税赋有多少？我粗粗算了下，至少五成以上。” 瑞清被说的哑口无言。 之前虽然明面上农税不高，但加上边防军饷、剿饷，以及各种摊派，肯定是超过五成的，甚至个别地区可以高达七成，这个情况他自然是知道的。 林沐白又道，“所以，农税收得这商税就收不得？况且，咱们只收他一成半，还不够良心？” “那会不会导致盐茶铁绢的价格大涨？”瑞清担心地问道。 “瑞清，之前我不是和你说了么？盐价高的原因不是因为税高，而是各地官员层层拔毛推高了盐价。 到时候只要你只要和你皇爷爷说，一面涨税，一面下旨规定这些东西的最高价，谁超过这价就抓谁。 嗯，这个叫政府，哦不，朝廷指导价。你放心，那些产盐的、卖盐的不会因此撂挑子不干的，少赚那么几文钱，他们根本不在乎。茶、绢、铁也是这个道理。” 瑞清皱着眉思考了下，说道，“师父说的也对，佃农的税收得，商人的税也当收得。值百抽十五，可还有他们赚的。” 林沐白又道，“不但要收，而且要收的得法，确保他们人人都得乖乖交税，偷奸耍滑不得。” 瑞清眼前一亮，忙道，“师父连这都有办法？” 偷税漏税这是自古以来的难题，加上古代的税收办法过于简单漏洞百出，所以一般而言十个商人里面有一两个正常交税就不错了。 因此，瑞清一听林沐白竟然有办法让每个商人都收税，怎么可能不惊讶、不欣喜？ 林沐白扬起脖子干了杯中茶，轻描淡写地说道，“简单！咱们推行发票……哦不，推行税契制就好了。” “拿盐举例，税务司定期或不定期地抽查盐铺，卖多少盐就要拿出多少税契，拿不出来就等着坐牢。这税契是哪来的呢？是盐铺从进货的上家那要来的。 也就是说大盐商卖给盐铺多少盐就得给他多少税契。那么大盐商的税契是哪来的呢？是产盐的盐场给的。 同样道理，盐场卖给大盐商多少盐，就得给大盐商多少税契。 而盐场的税契哪来的？那就是朝廷给的了。他自己报卖了多少盐，咱们就给他多少税契。” 瑞清听得一阵恍惚，喃喃自语道，“盐场自己报？” 自己报他不就会少报、漏报？ 但好像又哪里不对？ 瑞清沉思了良久。 皱着眉连喝了几口茶后，终于恍然大悟。 重重地拍了拍大腿，说道，“妙啊！太妙了！如此一来，盐铺的老板为了不挨罚，不是得追着大盐商要税契了？而大盐商为了不挨罚，不是得追着盐场要税契了？而盐场为了获得等额的税契，不是要跟朝廷如实申报出盐的数量了？” 林沐白呵呵一笑，“瑞清聪明。这么一来，朝廷只需要检查那些小盐铺、小盐贩就行了。这些人胆子小，关系少，为了避免挨重罚，肯定会主动跟盐商索要税契的。这样一层层倒逼，上面的大盐商和盐场就很难做手脚了。” 林沐白说的很简单，然而人类社会想出这个办法，足足用了上千年时间。 这种收税办法，在他那个世界，有一个响亮的称呼，叫增值税。 增值税可以说是税务史上最跨时代的发明，因为它的出现，让税收效率至少提升5到10倍！ 第213章好久不见 第213章 好久不见 就在两人喃喃不休时，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惊讶，“王小姐，你来啦？” 王芸向两个侍从行了一个万福礼，笑笑道：“两位大哥，我想进去见见林大人。”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不敢做主，寿王和钱将军早已经下了严令，任何人没有口谕不得入内。 而且，寿王和钱明在这里安排了大量的兵卒和侍卫保护林沐白，就怕林沐白重伤沉睡时，刺客再次来袭击。 于是，一个侍卫拱手说道：“钱将军和王爷早有严令，我们两人实在不敢做主，还请王小姐稍等一下，我等去禀告一下。” “不用了，让王姑娘直接进来吧。”殿堂里面传来威严的声音。 不用多问，正是钱明说的。 王芸面色大喜，朝两个侍卫又行了一礼，然后走了进去。 林沐白心里轻轻一动，轻声道：“你来了。” 王芸看着面色苍白、身形显瘦的林沐白，心中大恸，重重地喘了几口气，像是心里有什么包袱终于放下了。 “你、你……醒了？”王芸声音颤抖，哽咽不止，喉咙里像是有很多话要说，但是沉默了良久，才说出了这几个字。 “嗯。”林沐白轻轻点头，缓缓上前，身旁的钱明和瑞清对视了一眼，很懂得起的走开了。 “我还好，无妨。”林沐白很吃力的露出一个笑容。 她撇头望着窗外，不让自己的脆弱在人前显现。 唇角下意识的勾了勾，却没能笑出来。 苦涩已经充满了味蕾，这是怎么了。 王芸呆呆的伸手拂面，哦，原来自己哭了。 她倔强的抹去眼泪，用冷静到让她自己都有些诧异的声音说道：”这样啊，哦……没事就好，你好就好了…… 林沐白抿了抿嘴：”你别这样，我…… ”我没怎么样，我很好……“她有些崩溃的说道。 “我这不是还活着呢。”林沐白轻声道。 “你……”王芸再也忍不住情绪，崩溃大哭。 直教听者动容，闻者落泪。 “咳咳……咳……”林沐白突然失力，感觉眼前一黑。 林沐白觉得自己会摔倒在地上，于是想要找一个东西撑着一下。 但是，胸中气力不支，一下子重重的摔在旁边的桌子上。 心脏像充了电的发动机般‘卟通卟通’地急剧跳动着，血液如出闸的猛虎一样到处肆虐乱撞着。 他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背部的每一根汗毛直立挺起不断的瑟瑟抖觉。 林沐白吃力的自嘲一笑，心道。 我，是要死了吗？ 王芸吓得一动不动，怔住了，突然又像想起来了什么。 然后几步冲上去，抱住林沐白，嚎啕大哭。 “沐白，你、你……怎么了？我还有话没跟你说啊。我喜欢你，从你在玉香楼出现，我就已经爱上你了。” “你现在不能睡，你是钦差大人，你不能倒下！” 几个大内侍卫也不敢叫住她，慌张之下，赶紧跑出去找寿王和钱明。 两人一惊，赶紧跑到殿堂里，瑞清像魔怔一般的，喃喃自语。 “师父！师父！千万别出事……” 王芸抱住林沐白的时候，林沐白没有力气接她的话，只是以十分微弱的眼神，微笑着示意。 林沐白何尝不知道，不知道王芸心里已经有了自己？ 从玉香楼，自己做小厮开始，王芸对自己的照顾；再到林沐白被寿王召见，又被天子授封钦差大臣。 王芸何时和自己保持过远的距离？ 从自己在扬州赈灾，初显手段，然后在杭州查出了阴兵借粮案的真相，又大破三生教，那时候，王芸就已经芳心暗许了…… 只是，已经容不得林沐白多想了，一下子倒在王芸怀里，昏昏睡去。 瑞清急忙叫过来大夫，大夫一把脉，沉思了许久，才道：“林大人这是重伤初醒，又情绪激动，体力透支，这才昏了过去了。” 瑞清出了一口浊气，拍了拍胸口，如释重负，喃喃道：“那就好，没事就好。” 大夫收拾起东西，道：“接下来一定要让林大人静养，不可随便打扰他。” 几人点点头。 这时，侍卫只好依寿王的意见，把林沐白背到一处厢房安睡了下来。 晚上。 寿王回到屋中，见王芸坐在床沿上，一边看着沉睡中的林沐白，一边兀自缝着一件兜子。 瑞清厚着脸皮，淮呵呵一笑，偷笑道：“王姑娘，这么晚还没睡呢？” 王芸秀眉微微一抬，却是不跟他说话。 “呵呵，那个……泥人儿还喜欢么？我跟你说，这可是扬州城闻名的泥人张的手艺，师父当时可是跑了好几里路特地去买的。” 王芸终于说话了。 不无揶揄地说道，“是么？我看之前别人手上也有一个呢，跟这个一模一样，说是在哪里买的呢。” “额，这个，兴是那人也听说了那泥人张的手艺，特意遣人去买的吧。” “你们两个倒是挺合啊，一个是王爷，一个是钦差大人，没事都喜欢捏泥人玩？” 瑞清讪笑，“要不我和师父怎么能聊到一块去呢？” “行了，我都不想跟你说话，骗人都不用心。还泥人张，哪编出来的这么个人物？” “呵呵，大抵……还是瞒不过师娘，要不怎么说你聪明呢。” …… 师娘…… 王芸心道，八字儿还没一撇呢，谁让你这么叫的。 见王芸不理自己，瑞清悻悻一笑，然后又嘱托了一下林沐白的事，就自己回去休息了。 大商的亲王朱正纲，正式开启了愉快的假期——现在终于没有什么急事要他亲自出马了。 师父也正在养伤好像也做不了什么。 那些个盐商，仅仅凭借自己和扬州府的人，恐怕力有不逮。 还是等等师父好了再说吧。 自己？ 嘿嘿，就把林师今天说的那些税政改革措施好生整理一下！ 呈给皇爷爷。 到时候，我朝千年立国之本，就算稳了！ 想到这，瑞清满足一笑，先一觉睡去了。 连续几日，他天天睡到日上三竿，醒来就吃，吃完最多在院子里转一圈，然后回房里意淫税政改革等等一大批事情。 第214章新政在即 第214章 新政在即 就只是想想，瑞清都觉得心里很爽！ 院子里里什么事儿都不需要他操心，完全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要知道院子里的丫鬟和佣人，算上扬州知府带来的以及的自己叫的一些，加起来多达一百多人！ 吴广亮等人倒也没来打搅他，大抵也是感念他和林沐白几人这大半年来，东奔西走、劳心劳力一刻都没有停歇，如今大事终于初定，有意让他好好休养一阵。 不但也不去骚扰瑞清了，还隔三差五地派手下的人给他送东西，什么人参、鹿茸、燕窝之类的补品送了一波又一波，还经常提醒，好生照顾林大人，切不可怠慢了林大人的身子。 这样的日子足足过了一个月。 这期间一众大内侍卫、瑞清带的一些随从等人也趁林沐白病休，扬州暂时也办不了什么事，暂无战事，纷纷轮休回来。 瑞清又派人去叫来这些人，虽然是下人随从，但是也算劳苦功高。 众人齐聚一堂，纵酒言欢，回忆回忆这一年多来的苦日子，再吹吹牛皮，倒也好生快活。 到了年底，瑞清上奏朝廷，不过，寿王并没有直接发奏折到中书省。 而是以皇室亲王的身份，发了一封私函，请示天子。 说如今水患初定，三生教撤出杭州，目前不知所踪，并且林沐白被刺客重伤，请示该怎么办。 不久，天子下旨，让兵部派出几名要员，各带一万兵马进驻扬州，原姑苏卫的兵马则回姑苏驻扎。 圣旨里还特别提到，若三生有所反复徒生事端，则各部兵马应予以痛击，决不可有绥靖懈怠之心。 说来说去，大概就是一些中庸之策，皇帝老啦！ 真的老了，已经不是年轻时候那个意气风发的样子了。 只是在有些方面，很硬气。 比如，北边战事。 现在的皇帝，虽然老了，但是，对于边疆战事，比是比这些事情强硬多了！据说乌蛮人有好几个部落偷偷地想议和，以此重换边境贸易的重开。 不过老皇帝就统一回了一个意见：大商与乌蛮诸部没有议和，只有君臣。除非乌蛮俯首称臣，年年纳贡，并且允许让商朝大军在北原上置卫所，否则双方断无和解之可能。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啊！要搁一个没胆子的，没骨气的皇帝，打死怕是也说不出这么硬气的话来。 要是惹恼了乌蛮人，人家几十万铁骑踏来，我的乖乖，那可咋办？ 可是老皇帝现在就是可以这么硬气！ 乌蛮人虽然没被彻底打趴了，但是上次远征，被燕王铁血迎战，大败！ 无功而返之后，乌蛮人的老大，大汗之位岌岌可危，蛮人境内钱粮极其短缺，且士气、民心都跌到了低谷，再无伐商之力。 所以皇帝在北疆拥有大批坚城、工事的北陆防线上留了三十万兵马，其中主力换成了组燕王手下的原虎牢关守军，而把原来的边疆主力放到了边城沿线，以震慑北方。 还有一个战无不胜的燕王在北边。 老皇帝根本就不怕，这么一来，面对乌蛮人，皇帝根本不带怕的！ 乌蛮人不称臣？没事！先断你盐铁贸易，有你难受的！ 不服吗？不服来干！燕王三十万在长城沿线等你！ 不敢来？不敢来也没事，明着告诉你，等大商蓄力几年，到时候一定来草原找你们！ 林沐白跟瑞清说的那些话，别的瑞清未必能记起来，但有三个字他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就是干！ 按照林沐白的话来说，这小子现在有点多年媳妇熬成婆的意思。 以前他就是个受气包，没什么实权的王爷，都可以欺负他。 现在谁要是再敢跟他横，他绝对不介意一耳光扇回去！ 为啥？ 我有一个牛逼的师父！ 而且，这些事，自己还得好好跟皇爷爷说说呢！ 时间很快，二十多天过去了。 转眼就到了一月份。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 林沐白重伤初愈，刺客没把老子弄死？ 行呀，来呀，造作呀！ 林沐白现在是意气风发，自己说的那些，可是得统统要做的。 一年之计在于春，对这一年有着野心勃勃计划的寿王和林沐白，终于按耐不住，带着一众随从，马不停蹄地赶往京城，禀告天子，有要事启奏！ 宫里太监把林沐白召进了宫。 无他，问政。 光武二十九年二月，老皇帝准备进行大规模政改。 从时机上看，这次政改无疑具备了天时地利人和三要素，换作其他任何时期，都不可能比此时更好。 所谓天时地利，就说如果地缘军事格局非常稳定，无论是北方乌蛮、摩达还是南夷、越人都无力进攻大商。而大商境内，持续大半年的水患已平，三生教亦已暂时销声匿迹，加上林沐白先期做了一系列减赋救灾的举措，政局相对安定。 而人和方面，主要指的是这次政改的参与者——大商百官。因为朝中三股势力处于一个相对的稳定状况，势均力敌。 当然，党争的同时，有人贬谪有人死，也有大批中低层官员全部都是新提拔上来的，他们一没有深厚根基，二处在感激皇恩之中，三又处于天威不可犯的震撼中，所以这时候推行新政，无所谓触犯不触犯他们的利益——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布衣，什么都没有。 而对于在三派之外没有受到波及的官员中，仍在留任的旧官员，此时也轮不到他们来说三道四——全国的兵权都已牢牢掌控在皇帝及燕王手里，他们敢说个不字？ 说白了，只要燕王支持皇帝，天底下就没有哪个督抚、哪个将领敢擅动一兵一卒！ 而且，那燕王除了是大商北疆一代战神之外，又是出了名的大孝子，对自己这个老父皇，可是十分心疼。 第215章节制 第215章 节制 试问，谁又敢明着来反对？ 在这种情况下，林沐白和寿王提出的政改自然是事半功倍，顺理成章！ 因为眼下政改还没到具体实施阶段，所以老皇帝并没有叫其他人，只叫了前内阁大臣一同前来。 御书房内，老皇帝很是和蔼，道：“林卿受苦了。” 林沐白跪地叩首，高声道：“吾皇万岁万岁！臣不辛苦。” 老皇帝呵呵一笑，道：“林卿过谦了，肆虐江北江南大半年的水患，以及那百十万流离失所的灾民，林卿在短短几个月，就能妥善安排好，想要什么赏赐？” 林沐白摇摇头，道：“吾辈中人，以天下为己任，谈这些黄白之物，就俗气了。” 老皇帝摸着长长白须，忽的严肃道：“那好，来人，传旨下去，加封林沐白为太子少保，授通州府卫军一品千户，节制诸军。” 马上，就有宫人去拟旨，相信不到半天，中书省就会把这道诏令发出去。 林沐白叩谢，心道，总算，有了一个名正言顺、正儿八经的官职了。 以后，也好办事了。 老皇帝又问：“税政及其其他事是你最先提出来的，那么现在，是不是由你先来说说想法呢？” 林沐白在这段时间里，闲归闲但总归是就新政的事情做了些准备，于是按照之前整理的思路，说道，“皇上，把税政这些事情综合起来，管它叫新政！那么，欲行新政，还是需先知大商眼下的痛处在哪，知道痛处咱们才能对症下药。” “然也，林卿继续。” “眼下大商之痛，归根到底有三个：农民、商人和官员。” “农民之痛，一是无田可耕，二是即便有田可耕也收入无多。” 据臣所知，我大商普通佃农一年所得七成以上要归地主和朝廷所有。” 林沐白可忘不了，他自己那个世界里，明朝造反的那个，因而高迎祥当初喊出‘不纳粮’的口号时，有大批农户追随他。 这几个闯王，结果还真的闯出来了一片天。 把大明朝给弄没了。 可叹我华夏千年，一朝亡于蛮人之手…… 明亡之后再无华夏。 林沐白，永远也忘不掉。 林沐白的话，老皇帝细细想了想，然后点头道，“那么，林卿以为当如何？” “一是为无田者提供田地，二是减免田赋。先说第一个，田从何来？” 据臣所知，赵王在泾阴有良田二万顷，也就是二百万亩良田。而赵王在耕种的，不过十余万亩而已，其余皆荒废在野，即便是有佃农想帮他种赵王都不同意，这岂不荒唐？ 皇上试想，这二百万亩良田若是分给农户种，至少得有二十万人耕者有其田吧？一个赵王就占了二十万农民的生计，而大商像赵王这样的大地主有多少？” 前内阁元老李承宗叹了口气，说道，“林大人言之有理。不过赵王的田是赵王年幼时，先皇神宗所赐。” 而且，赵王的封地王位，都是先皇而赐下的。而赵王本人狡猾、残忍又固执，若是要打他田产的主意，怕是不容易。 此番新政涉及的方方面面颇多，咱们首先要占住一个‘理’字，方能畅行无阻。” 李承宗的意思很明确，赵王的田是先皇赐的，老皇帝不能硬着把它们拿回来，否则就是违背先皇之命，这不但是对先皇的大不敬，而且也会造成大商皇帝朝令夕改的印象，势必不利于取信于民，也必然会遭到士绅阶层的反感。 这就是不占“理”了。 应该说，李承宗的担心不无道理。 但是老皇帝却道，“李阁老，朕倒是认为，赵王占那么多田，本身就不占理。既然他先不占理，咱们找他说说理总可以吧？” 李承宗意外地看了眼老皇帝，只见老年帝王的眼里一片坚定与执着，脸上则透露着沉着的自信。 惊讶之余，不禁心里微微一笑。 皇上，虽然老了，但是不糊涂！ 是啊，也不能糊涂了！他可跟大商一起，经历了一场生死的考验，从摇摇欲坠、九死一生中他努力地爬出来了。 大风大浪都挺过去了，现在他急着来一场落日余晖，又怎么可能被一个赵王束缚了手脚？ 虽然赵王势力大！是先皇最疼爱的儿子，但是，任他再怎么势力大，现在也没能力来杀自己的父亲的弟弟吧。 好！好极！雷厉风行，决断果敢，这才是一代雄主之像！ （以下，老皇帝改成光武帝，因为老皇帝的年号就是光武；其次，说一下赵王等诸王和皇帝的关系。一、老皇帝是先帝的弟弟，先帝驾崩，长子病逝，乱局中，被宦官拥立；赵王虽然动手狠，但是慢了一步。二、赵王是先帝的儿子，其他的几个王爷，是这个老皇帝的儿子；后面有什么疑问书评留言，我再说。） 林沐白也赞赏地对光武帝说道，“皇上圣明！赵王当是天下地主强豪之首，若能让他做出表率，相信我们的田政新法势必可得顺利推行。” 光武帝点头道，“没错。对付赵王这类强豪，朕以怀柔之法，林卿和我儿可行雷霆霹雳，咱们双管齐下，就不怕他们不乖乖交出田产。” 林沐白讪笑着补充道，“皇上，是‘买’，不是让他们交。当然了，他们要是体恤百姓，肯无偿捐出一部分田产来，咱们也不介意不是？” 光武帝也笑道，“朕还可以给他树功德牌坊呢，再不够封个不实授的官也行。” 现在，光武帝的意思很明显，林沐白说的新政，你说的我听起来大概还不错，那么，朕就跟你干。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什么？ 光武帝说了一句，林卿和我儿可行雷霆霹雳！ 我儿？能行雷霆霹雳的，不是那手握三十万重兵的燕王，还能是谁？ 任何新政，必然会阻力重重，而有了强大的军力，就是根本！ 第216章国情决定国策 第216章 国情决定国策 这时，李承宗说道，“皇上，林大人、王爷，若说到‘买’倒也是个好办法。只不过既然是买，咱总归是要付出银子的。若要收拢天下土地分给无地之人，恐怕这笔银子的数量，会大到咱们无法想象。” 这个确实是事实，在封建体制的社会里，以地主为统治基础的王朝。 土地、农民，是国运之本，任谁，也不敢妄动。 现在要去弄这些人的土地，无论用什么方式，都绝非易事；买？也不容易，这些人把土地留在手里，就是连绵不断的财富，可保家族百家富贵。 而换成银子，万一被某个败家子孙给败光了，那可就难办了。 除了这些，其他的诸多因素也是麻烦得很。 因为，针对的对象不是一个人，是全天下的地主！ 这些个地主，算盘精的很。 光武帝也皱了皱眉，说道，“确是如此。咱们总归不能强取硬夺，那么这笔银子从何而来呢？现在大商四处作战，防范北蛮，修理城池，大军军饷、粮饷，还有四处赈灾的银子。 已经让国库不堪重负，还请林卿再细细说来。” 他很清楚，林沐白既然会提出这个办法，自然已经想好对策了。 林沐白微微一笑，说道，“确实，这么多田地，咱们要想买回来可付不起这个钱。不过，这笔钱可以让农民来出，并且逐年分期偿还，朝廷替他们担保。” 李承宗和光武帝都是一怔。 “分期偿还？呵呵，这个老夫倒是头一次听说。是指每年都付一部分吗？” 林沐白一听，只是呵呵一笑，心道，分期付款，我那个世界为了消费，刺激经济生产，才发明出这种天才的办法。 唉，没想到今日就得让这个世界的皇帝捡便宜了…… 难受，想哭…… 不过，为了这个世界的百姓，还有瑞清，林沐白也只能豁出去了，于是说道：“没错。眼下一亩良田市价七两左右，咱们照原价收，然后以农民耕种所出来偿还。偿还期为20年，也就是说一亩地一年仅需缴纳三钱五银子即可。满20年，这田就归农民自己所有了。” 李承宗想了想，说道，“满20年田就归农民了？恕老夫直言，原本田主把地租给佃农，一年所收租金比这还多，而且这田永远都是归田主所有。所以，显然田主们是不愿意卖地的。这么一来，咱们如何说服田主卖地就是个大问题了，总不见得朝廷要派兵抢他们的地吧？” 林沐白道：“朝廷自然不能强占田地。不过，咱们可以设立‘额外税’。只要哪个一户田主家里超过五百亩地的部分，咱们一亩地征收他一两银子，况且都年收它一两银子的税，看这些田主心疼不心疼？” 这个世界的大商朝，土地兼并极其严重，五百亩只不过是小地主的标配。从这点可以看出，林沐白要搞的是那些中、大型地主。 “这……”内阁前元老李承宗苦笑道，“这还不是在逼他们么？” 这时，光武帝道：“朕已经很仁慈了。要是换了高、陈二贼，他们不但要交出所有田地，而且一个子儿也捞不着。” 光武帝口中的高、陈二贼，乃是当年先帝在位时，两股匪军的领袖。 劫掠财富，霸占土地，不知道杀了多少地主乡绅。 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千里无鸡鸣，明月照白骨！ 所幸，后来被剿灭了。 “皇上，话不能这么说。”李承宗道，“但凡田主，大都为各地乡绅，其中不乏德高望重之辈，是我朝执政之根基。 他们中不少人对朝廷忠心耿耿，远的不说就说先帝那时，三边之内，流寇横行之时，他们当中多少人帮着朝廷一块儿打流寇，可谓功不可没。如今咱们忽然要夺他们田产，这、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啊。” 李承宗说的不无道理。在这个大商时代，乡绅阶层确实是维系王朝统治的根基。很多地方，乡绅会代朝廷调节邻里纠纷、维持治安甚至征收税赋。 林沐白通过自己那个世界，明代的社会情况，也能做个基础的判断。 于是说道：“李阁老所言不假，所以咱们才是跟他们‘买’，并非跟他们要。而且咱们还留有余地，家有田五百亩以下者，可以不收额外税。超出五百亩的部分，才收他们额外税。 这么一来，他们依然有足够的地传家，咱们只是让他们卖出不合理的部分，而且是以市价收购，有何不可？” 依靠现在的生产力，五百亩地，不仅可以衣食无忧，地主家里若是再有一个英明有为之人，荣华富贵是稳稳当当的。 光武帝自然很清楚，于是道，“此法朕以为可行。李阁老，乡绅再多也不过那些人，朕就算得罪他们，被他们骂个狗血淋头也无妨。因为缺田的农民更多啊，只要这些农民说朕是个好皇帝，朕便是好皇帝！” 林沐白不禁称赞，敢情，这皇帝心里想的事还是想的很清楚的。 林沐白道，“皇上圣明！这叫团结大多数。只要大多数人支持皇上，皇上自是好皇上。” 心道，光武帝对形势的判断越来越精准了。他已经看到，只有解决了农民的问题，大商的执政根基才能稳固。至于那些乡绅，在能保证他们继续富贵的情况下，他们绝对不可能造反。 光武帝呵呵一笑，又补充道：“不过嘛，那些乡绅的情绪还是要照顾的。咱们可以把这件事说成不是卖地，而是说成一桩赈济，一桩功德。朕之前说了，对于卖地多的乡绅，朕可以给他们立牌坊，也可以封非实授的官，甚至给勋位也无不可！他们不是都有光宗耀祖之心么？朕给他们啊！” 林沐白立马道，“臣还可以让说书人再说道说道，好好赞扬下他们的济世悲悯之心。” 第217章不要农税？ 第217章 不要农税？ 李承宗见此，只得笑了笑，“好吧，既然皇上和林差已有成策，那老臣就附议了。不过，要想此时顺利推行，首先要把赵王按下来。以赵王的性子，咱们恐怕需要费些周折。” 光武帝皱了皱眉，说道，“赵王的性子确是我行我素了些，不过他要是敢在这时候给朕添堵，朕也不会让他好过的。” 顿了顿，光武帝沉思了一会，又说到：“有人说，赵王私下与那乌蛮人私开边境贸易，出售盐铁军械；是以，我大商雄兵数十万，竟不敌乌蛮。 只不过，朕现在就算有他的把柄，也不敢随意动手呀，前日的阴兵借粮一案，朕就怀疑是赵王所为，可是，怎么办？” 林沐白道：“听闻王爷、皇上对那赵王所述，此人狼子野心，且，臣下在杭州府赈灾时；杭州府再次发生了震惊天下的阴兵借粮案。” 说到这，林沐白顿了一下，光武帝轻轻敲着桌子，点头，道：“你且说。” “臣再三查证，阴兵借粮案后乃是三生教贼人所谋；而臣剿灭三生教后，竟然没有抓到那贼首。而后，臣在扬州又遇刺，刺客武功高强，天下罕见！贼人势大，实在不敢细想。” 光武帝打断林沐白，别有深意道：“这些事，朕俱已知晓，只不过，我儿尚且在北疆抵挡北蛮，天下卫军腐朽不堪；况且，赵王一党，势力从朝堂之上到江湖之远，哪里没有人？想要动，关键是怎么动？谁来动？” “况且，林卿所言税政、地改、政改诸如此类，必然会和那赵王一党相碰撞，若是一个不稳定；天下大乱，朝纲崩坏，生灵涂炭，乾坤毁灭，朕！就是大商罪人，有何面目去见大商三代先帝？” 林沐白心中一叹，看来自己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想那历代改革的先人，哪个不是把脑袋拿在手里玩儿命？ 诶。 林沐白无语凝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光武帝冲林沐白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林小友，革新可以，不过千万别把大商弄得鸡飞狗跳，要不然朕可不好向宗亲交代。” “臣有数，臣有数。”林沐白很“诚恳”地说道。 “赵王先不说了，现在拿那厮也没有办法，那么，咱们接下来说第二个吧。”光武帝喝了口茶，说道：“关于农税方面，林卿是怎么想的？” 林沐白不假思索地说道，“当然是免赋了，免一切农赋。”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差点让光武帝一口茶喷出来。 李承宗的一双老眼则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 瑞清悄悄掐了一下林沐白，那眼神儿分明就是说，哥、你是我亲哥，别瞎说呀！ 妈呀！ 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引到皇爷爷面前，你怎么能这么瞎几把搞？ 妈的…… 不收农税？ 千百年来，哪朝哪代不收农税？ 大商六成以上的人口可都是农民，不跟他们收税，这是个什么玩法？ 林沐白拍了一下瑞清，投过去一个鄙夷的眼神。 但是回首掏，一看见光武帝和李承宗惊讶成这样，不由用少见多怪的眼神看了他们一眼。 林沐白说道：“瑞清，还记得我那晚跟你说的么？只要采用臣的税收之策，光是盐税咱们一年就能收两千万两，所以区区几百万两的农税又收它作甚?” 说完，林沐白把眼神转向老皇帝。 瑞清不接话。 “这……”光武帝沉吟了好一会，又道，“可是朕总是觉得，好像哪里不对？自天下一统，周代分封以来，凡农必课税，无非轻重而已。若是占大多数人口的农民不交税，那难不成所有岁出都从不足人口三成的商贩那征么？那对于商贩是否太苛刻了些？” 林沐白耐心地说道，“皇上，你以为农民不课农税就真的没在交税了么？咱们接下来不光对盐、铁、绢、茶征税，还会对运输、酿酒、酒肆、茶馆等各行各业都征税。只要农民在这些方面花了钱，那么他其实已经在交税了。” “这个…….” “皇上放心，农民不交农税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农民手上有更多钱，可以去购买商人卖出的东西了。商人卖得越多，咱们的税岂不是收得越多？所以咱们不亏。” 林沐白心想到，商品经济，可不是开玩笑的。 其间产生的巨大利润，非人力而能猜测的！ 林沐白继续轰出糖衣炮弹，一个个巨大的马屁拍向光武帝！ “而且更重要的是，皇上一旦取消农税，这便是旷古未有之大事，便是昔日汉族千年以来的列代雄主都不曾完成之壮举，皇上必将以圣德之名而流芳百世！甚至，单以此仁政，称皇上千古一帝亦不虚也！” “最最重要的是，如此一来全国亿万农民都将是皇上的忠实子民，这世间将再无什么力量能让他们与皇上离心离德了！到时皇上有万民拥戴，振臂一呼天下来归，还需忧什么流寇、什么外患吗？” 这些话极为震撼，每一个字都重重地锤击着这个帝国最高统治者的心脏。 尤其是那石破天惊的四个字：千古一帝！ 如果说之前光武帝的志向只是死前来个落日余晖，中兴大明的话，那么这四个字让他看到了自己人生的另一种可能。 千古一帝！ 多少皇帝征伐四方，开疆拓土，就是为了这四个字？ 老皇帝苍老、满是皱纹的脸上红潮隐现。感觉自己消失很久的热血在燃烧。 而李承宗则和寿王完全呆若木鸡。 以他的政治经验，是绝对不相信国之税赋还可以这么搞的。 而从小饱受宫廷皇家教育的寿王，也是完全纳闷儿。 对，林沐白是给自己说过税政改革。 自己也听了。 第218章三权分立 第218章 三权分立 也觉得可行，可是，万变不离其宗吧，你把农税取消了，是个什么意思？ 莫不是借着税政改革之名，想要亡我朱氏天下？ 如果林沐白不是自己师父，那么绝不介意把这个人灭口…… 但是林沐白的话，却让他们三人哑口无言，完全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来。 林沐白看着面面相觑的这两人，不由心道，这就把你们震惊成这样了？ 要是告诉你我那个世界的人种田非但不收税，而且国家还给各种补贴，岂不是要惊掉你们眼珠子？ 不过这也难怪，现在也没法跟他们解释，为什么在商品经济足够发达的时代，只要掌握好合理的税收政策，农税根本只是零头。 他们只要知道结果就行了。 沉默了许久，阁老李承宗终于说话了。 “此事，老臣觉得，还是循序渐进为好。老臣建议，先免全国田赋三年，如果这三年朝廷用度无忧，自可宣布今后废除田赋。若真有那么一天，那皇上，当真是做了前无古人的大仁政，实乃万民之幸，我华夏之幸也！” 光武帝，这个帝国的统治者，万民之首，其铁血手腕和身为一个君王的气度在这时展现了出来。 皇帝重重地点点头，也罢，那就这个腐朽的帝国，换梁换柱。 于是站起身，仰天看了一会儿，威严开口道：“好，那此事就依李阁老所奏。明天朕就下发诏书，免全国田赋三年！若是三年后，哦不，若是今年一年下来，朝廷用度无忧，朕就准林卿所奏，我大商永废田赋！” “皇上圣明！”林沐白和李承宗不约而同地说道。 土地、税政新政的事情定了以后，吏治新政就简单多了。 林沐白本来是不想吏治改革的，因为，这太难了，阻力太大了。 自己没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必要。 但是，自从阴兵借粮开始，再到那帮刺客铁心取自己命的时候，林沐白的想法就变了。 想来硬的是吧，行！ 来！ 老子跟你们玩儿，奉陪到底！ 你们不是势力大吗？ 那行，我把你们的势力统统铲除，这总可以了吧。 当然，林沐白虽然想了黑多，但是林沐白提出的吏治新政，主要是三点。 其一，高薪养廉。 其二，政权、军权、司刑审判权分立。 其三，引入考核标准。 除了第三点，其余两点又让光武帝和李承宗吃了一惊。 不过有“免田赋”的吃惊打底，他们也不至于像刚才那样目瞪口呆。 林沐白开口道：“高薪养廉，就是要给官员更高的俸禄，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也好专心理政；而且，加俸禄还不能少！咱给它加上个两倍！” 在林沐白看来，官员贪腐，除了一部分的贪图荣华富贵之徒外，饱读诗书、感念皇恩的还是占了大多数。 这个大商朝的官员，俸禄极低，简直不像一个公务员应有的待遇！ 既然有这个机会，帮他们一把，也可以巩固这大商江山。 光武帝沉思了一会儿，问道，“林卿，你说的第一点，要高薪养廉，朕却是不以为然。你可知人性本贪，就算朕给他们再高的俸禄，也不可能消灭他们的贪腐之心。况且，你一开口就要给天下官员加两倍薪俸，这幅度未免太大了些吧？” “皇上，你可知，为何现在这大商官员十官之中，六官皆贪？”林沐白问道。 光武帝道：“岂非官场风气糜烂所至？” 李承宗站在一旁，自顾苦笑而不语——他自然是知道真正原因的。 林沐白说道：“皇上，所谓风气糜烂不过是个表象，真正的原因是官员的俸禄太低了，低到他们不得不去贪腐，才能维持作为官员基本的生活，甚至是尊严。” 光武帝皱眉道：“官员薪俸过低？” 林沐白看向李承宗，说道，“这个问题要不然由李阁老来解答吧？” 李承宗又是一声苦笑，道，“臣年老体弱，所食不多，蒙皇上隆恩得月俸87石，确是绰绰有余了。不过，皇上恕老臣直言，若是换了七品县令，月俸不过7.5石，而且其中四成还可能换成绢、棉或者些个不实用的小零碎，要养活一家子人，确实……确实有些捉襟见肘。” 林沐白大概估计了一下，这个大商的物价下，一石米大概1.2两银子左右，也就是说七品县令一月的俸禄是9两，说起来比一般杂役是高了些。 不过，现在这个大商的官员俸禄，有四成会被折合成绢、棉等不实用的东西。 而且，这个时候，生产力发展，劳动效率提高，商品交易频繁。 绢、棉已经不是硬通货了，要想折现可没那么好折。 这么一来，当官的实际到手的钱大概只有五两多。 如果折合自己那个世界的rmb的话，大概是2000块不到。 而且，这五两多银子不可能全部都被县令用作家用，因为他还有官场上的迎来送往，无论是公务宴请、私下人情、差旅花费，都是从这五两多银子里出的。 好像，现在这个大商，可没有公费报销一说。 所以可想而知，这些个读书人，真正想当清官有多难。 这还是县令，多少也是七品了，要是八品、九品的官，俸禄就更低了。 而且，在林沐白看来，不说看来，也是事实，大商的官员大都是读书人，读书人都是讲体面的。寒窗苦读数十载，好不容易当上了官，结果连饭都吃不饱，体面何在？ 第219章天下哗然 第219章 天下哗然 这才叫“成何体统”。 所以，他们怎么可能不贪？大家都贪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会有人来反腐？ 林沐白把这些详详细细地和光武帝说了，李承宗又做了些补充。 当然，林沐白在这个世界待了也算很长时间了，对这个大商天下，有了一定了解。 在官员体制上，和自己那个世界的明代，极其想像。 所以，林沐白根据自己对明史的了解，做出了更多的分析。 光武帝当了几十年的皇帝，谈不上明君，但是也不是昏君。 也并非对官员俸禄一无所知，他本以为一个县令月俸9两，比起普通人来已经不少，但是经林沐白和李承宗这么一分解，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收入确实太少了。 “但是，林卿认为，提高他们的俸禄真的可以让他们廉洁奉公？”他又问。 林沐白说道：“虽然未必，但至少可以让真正想廉洁的官有廉洁的资本。事实上，臣相信大商有无数胸怀理想的读书人，想当个好官。” 心道，相比于物欲横流、毫无信仰的后世，现在的读书人至少更纯粹些，真正有理想的人比后世可要多。 想到这里，又说道：“不过，高薪是一方面，咱们还需用制度来制约官员，这便是臣说的，军权、政权、司刑审判权三权分立了。这三权如果分别掌握在三个互不从属的人身上，那么无论那人当到多大的官，都没办法一手遮天，想贪腐也就没那么容易了。” 林沐白又把这三权如何互相分立，又如何互相制约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大抵就是他在历史课上给老师背的内容，无非是又做了些细化而已。 …… 光武帝和李承宗、寿王的心里，再次受到了强烈的震撼。 无疑，这又是亘古未有之变革！ 瑞清马上说道：“林师此策又是石破天惊哪！你这是要削各地督抚，哦不，是天下官员的权啊！” 林沐白点头道，“没错。我们给他们涨了俸禄，够他们衣食无忧，现在要削他们权也是顺理成章。要不然呢？他们把着那么多的权想做什么？” 光武帝沉默不语，陷入沉思。 久久没有说话的寿王如同提壶灌顶，又激动地说道：“平心而论，此策不仅石破天惊，而且绝妙至极。一方面它可以减少官员手中的权力，增大贪赃枉法的难度。另一方面，它还可以杜绝督抚拥兵自重的情况，于君权稳固大有增益。本王看来，大商官员自问从政数十载，却从未想过如此绝妙的分权之策！只是……林师有否考虑此政一出，天下官员会如何哗然？” 林沐白轻哼了一声，有些阴冷地说道：“我方才已经说了，朝廷已经给了他们衣食无忧，如果他们还想把着手里的权力不放，这样的官八成是想以权谋私的贪官了吧？所以，若有妄议此新政者，可以乱党反贼处置！” 林沐白根本不怕天下官员反弹。 为什么？ 因为之前说了，现在的官员随时都在更换，三派党争不休，也许今天刚上任，明天就得下台。 大多数都是新上来的，他们没那么大胆敢对抗朝廷政令，也没有太多所谓的既得利益被触犯。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个新政没有从根本上触及军方的利益，反而可以让各地的武将摆脱督抚的控制，所以军方必然会支持。 而且，光武帝之子燕王手握雄兵三十万！ 那还怕什么？ 如果有人敢反对，林沐白不介意让他惨烈地成为时代的牺牲品！ 这时，光武帝决然说道：“林卿所言极是，三权分立的新政势在必行，朕决意推之。此政乃是利于朝廷、利于百姓，利于我大商千秋万代基业的根本，若有任何人敢哗然，朕必行雷霆之击，让他永远都‘哗’不出来！” 光武帝一言，就给此事定了调。 林沐白没想到，自己提的这些建议，竟然没有一条被光武帝反驳。 不得不说，以光武帝的视角能做到这点，确实难能可贵。 毕竟，他的眼界离林沐白可差了足足一个世界！ 林沐白说的东西，也是人类社会进化了数千年才衍生了出来的成果。 光武帝能理解，真的难能可贵。 除了这些，接下来，其他的新政事项就更顺利了。 改革税务司，以增值税为模板，重新制定收税方式。 开海禁，设立海关总署。 兴办教育，朝廷每年贴银广造书院，降低寒门学子读书成本。 …… 四人在御书房足足聊了一整天，直到深夜方才散去。 李承宗一把老骨头，出来的时候困得哈欠连天眼泪直流，却依然不住地大呼过瘾，非拉着林沐白去青麓书院睡一觉，说他还有些问题想明天一早跟他讨教，那急切的样子有点像喝醉酒的状态。 这李承宗，也算光武一朝的名臣，二担首辅，四入内阁，八任总督！ 还是一代帝师。 身为一代大才，他曾无比自负，但是自从今天遇上了林沐白这个怪物后，他总觉得自己平生所学，离人家至少有二十年的差距。 他觉得自己虚长了林沐白几十岁，但他又不得不承认，能和林沐白这等奇才共事皇前，实在是平生之幸，又是一种无可比拟的乐趣。 快哉快哉！ 林沐白可懒得再陪他啰嗦了，大冷天不回家去青麓书院？想都别想！ 第220章门户之祸起于京察 第220章 门户之祸起于京察 出了东华门他就一溜烟跑了。 气得李承宗大半夜在冷风中吹胡子瞪眼。 而御书房内，意犹未尽的光武帝则在灯下纸笔，奋笔疾书…… 苍老的脸庞上，满是兴奋之色。 正是意气风发的老年皇帝！ 新政，成了这一年帝国的头等大事。 为了能顺利推行新政，光武帝展示出了一个君主的铁腕和高瞻远瞩。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组建内阁。 光武二十九年二月十五，李承宗被崇祯委以内阁首辅重任，同时又提拔林沐白、寿王帐下一人为内阁成员（原职暂且留任）。 还有一位内阁大臣，乃是赵王的心腹。 考虑到其他情况，光武帝决定暂且不动。 这么一来，内阁实际上形成了以李承宗、林沐白寿王、浙党、赵王为主的四核时代。 此时的光武帝，早已与刚刚登基时的光武帝不可同日而语。 那时他想组阁，只能在几个党派提供的名单里圈人，甚至因为摆不平各方利益，逼得他不得不用“抓阄”的形式组阁。 当然，那个时候的赵王，还只是一个少年，没有形成自己的势力。 现在，朝野内外除了赵王，再无一人敢对他组织的内阁说三道四，无论是谁，只要有真才实干，他想用就用。 还有就是，赵王的人，朕也没动是吧。 你还能找到什么理由？ 四人内阁刚刚组建完毕，光武二十九年二月二十，光武帝颁布敕令开启京察。 本届京察以内阁大臣林沐白为主持，吏部尚书周应秋、都察院左都御史王炳彰为副主持，吏部侍郎、文选司、考功司郎中等人辅佐。 王炳彰这人，是赵王的心腹，光武帝此举，也是为了不引起赵王党以及朝中各党派的弹抵。 至于那两派，光武帝尚且不惧，只是觉得麻烦。 在这个大商世界，尤其是现在光武帝为帝的中后期，每届京察都是一次权力的大洗牌。无论是阉党、赵党、太子党、燕党、浙党还是哪派，每逢京察势必要极尽所能地去排除异己。 林沐白知道，这个世界和明代极其想像，也读过明史。 明代的权力更迭斗争，比这大商，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明史》有云：门户之祸起于京察。 在往年，京察是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是秋后算账的时刻，任何得罪过掌控本次京察的派系的官员，都将遭到残酷的政治报复。报复的结果，是轻则罢官，重则下狱、发配甚至被满门抄斩。 而这次，天下官员生杀予夺的大权都到了林沐白手里。 当然，也在光武帝、赵王手里，但是他们两人的目标不是一致的。 而林沐白和光武帝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用残酷的京察，为新政的推行开道。 光武二十九年三月十五，在光武帝、燕王的强力支持下，李承宗殚精竭虑的谋划下，以及林沐白会同寿王、徐哲辉、李明煜等大才经过一个多月反复讨论、修改、整理后，总计有十八条、一百七十九则的《敕令整顿吏、赋、田三治新政》终于完稿，并获得了内阁通过。 徐哲辉虽然为赵党，但是也颇有才华，彼此新政，赵王自然知道，但是目前没什么具体反应。 所以徐哲辉在这次的敕令里，力争利益，提出了很多想法。 想要林沐白等人妥协，但是林沐白怎么可能这么干，但是为了平衡目前各方利益，也采取了一些。 要林沐白同意更多？ 不仅光武帝不干，其他党派的人会干？ 不可能的。 所以，这一次的新政敕令，也是诸方平衡妥协的产物。 次日，早已迫不及待的光武帝在太武殿正式下旨，在全国推行新政！ 而全权负责主持新政的钦差大臣，同样是林沐白。 让林沐白集京察大权与新政主持大权于一身，这个用意就再明显不过了。 新政很快传遍全国，朝野无不震惊。 举国轰动！ 其震撼之势不亚于山崩海啸、地裂雷鸣。 短短一个月，消息传到整个大商的角落里，在乡村田间，无数农民听到这个消息后，无不惊得目瞪口呆，根本不敢相信。 甚至在县衙门口贴出公告，乡中里正正儿八经地挨家挨户通知之后，还是有大批人不相信！ 免三年农赋，连边饷、剿饷也全部都免了，而且皇上还下令任何官员都不得以任何理由向农民征任何税赋？ 这不可能！ 没有农赋，朝廷百官吃什么？ 军队吃什么？ 皇上吃什么？ 这一定不可能！ 还有，什么叫无田者登记造册，然后等待分期购田？ 这算什么事儿？ 几千年来，都没我这些事吧！ 据里正说，好像是要让富户把家里的地拿出来卖给咱们这些赤脚庄稼汉，卖地的银子还可以分二十年付？而且万一咱们出了天灾人祸还不起，朝廷还可以帮咱们代还？ 真有这么好的事儿？ 一年只要交区区三钱多银子，交够20年一亩地就归咱了？ 乖乖，原先咱们给东家种田，每年交的租子都不止这个数，现在租子减了一大半，而且回头他还得把地送给咱？ 这、这怎么可能？ 肯定是哪里搞错了！肯定是！ 天底下没有这么好的事儿！ 再说了，咱们种地哪有不交赋的？皇上轻赋咱们要谢皇上仁慈，但是皇上免赋，一免还是三年，那就不对了！ 我们老百姓要都不交赋，我大商还有啥钱养军队？没钱养军队，那吃人的蛮子，凶人的流寇还不又到处都是了？ 妈呀，那高陈二贼已经够吓人了，可千万别出了。 还有，咱们赤脚汉给东家种田，挣个活口，东家要是能少收点租子，能让咱们多余粮食，那是东家仁慈，咱们都念着好。 可是哪有说种了人家的田，受着别人的恩情，回头还带霸占人家祖业的？ 诶，话说，将心比心，换成咱是东家也不愿意啊！ 况且都是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将来见着东家怎么打招呼啊？ 不羞人吗？ 反正我没脸…… 就不是那个事儿！ 所以这肯定是假的，是里正那老头胡说八道呢！ 除了农民，各地的地主豪强也震惊了。 多余五百亩的土地，每亩要交一两银子的“额外税”？ 卧槽，尼玛的……… 咱大商开国以来，就没这事吧！ 而且，就不说大商吧，前朝、前前朝，哪个皇帝这么干过？ 昏君哪！ 这个皇帝稳当了这么多年，怎么要死了，还要弄咱们一手？ 朝廷这不是明摆着要抢咱们的地？ 去你妈的！ 天下官员也震惊了。 第221章行曹魏之事 第221章 行曹魏之事 俸禄提升到原先的三倍？天子皇恩浩荡，皇恩浩荡啊！ 这下终于可以不用为钱发愁了，终于可以体体面面当个官了。 等下，林差说的那什么？ 三权分立？ 什么又叫三权分立？ 很多人纷纷议论，说的是县太爷好像不管断案了？这算什么说道啊？古往今来，哪个县太爷不断案呀？ 县太爷不管断案那还叫县太爷？ 四海之内，凡是大商天下境内的，全国的商人们也震惊了。 林差，你给我说说，什么叫税契？ 那玩意不是买卖房子时才有的吗？怎么卖个盐甚至卖个包子都得有了？ 那是不是以后家里的鸡犬生个蛋，也要缴税呀？ 这钦差大人是疯子！ 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要让这样的人来弄新政？ 和预料的一样，全国乱成一片！ 新政当中，有太多东西是百姓乃至官员所不理解的东西。 异世人类进化了几千年诞生出来的文明，突然拿给这些思想比较固化的老百姓。 让他们一下子来理解？ 不可能的。 林沐白自认为自己不笨，可是读书的时候学历史，愣是没把这些东西学个透彻…… 不过，现在骑虎难下，也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了。 林沐白紧急培训了几百个新政宣讲官，自己先是跟这些人详细具体的阐述了新政的概念、内容、以及政策的作用等等。 太多了，这些宣讲官经过半个月的全封闭高强度培训后，就被林沐白派向全国各地进行宣讲。 就这么一直整理筹备到了五月初，足足花了两个多月时间，才让长江以北的大部分百姓弄明白新政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容易把事情说通了，但是麻烦又来了。 在全国大部分州县里，好些个地主下面的佃农、贫穷的赤农、还有自由农户，找到自己乡绅里正写了“陈情书”送到衙门。 “陈情书”上，先是把光武帝狠狠地夸了一遍。 哎呀，皇上您是真的好呀…… 等等，诸如此类言语，不胜枚举。 说他是千古不出之第一大仁君圣主，百姓们对皇上的“仁政”之举感恩涕零，涕泗横流！ 但是，这不，交税交习惯了，这突然一下子不交了。 好像有点接受不了…… 人呀，就是贱。 但最后又委婉地表示，神文圣武的皇上减赋他们欢迎、但是我们身为大商子民，世代饱受皇恩。朝廷为了保护老百姓、天下万民，几十年来连年作战呀。 这不，北蛮子打到中土的那年才过去多久？ 为什么蛮子会打到中土？还不是因为朝廷没钱嘛！ 所以，我们大家伙儿不能不交赋，否则朝廷没钱没粮，大商凭何而安？军队凭何而守天下？ 我们老百姓又得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呀！ 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那叫一个义正言辞，慷慨激昂，然后下边还按了密密麻麻的一堆手印。 …… 几经周折后，“陈情书”交到内阁四位大臣手里。 赵党的那个内阁大臣，一笑了之。 心道，我赵王一派自己自保尚且还得好生周旋，还管得了你们这些个泥腿庄稼汉？ 哪边凉快哪边待着去。 其中，反应最激烈的，就是以江浙苏杭一带工商为代表的浙党。 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江浙苏杭一带的读书人做官做到朝廷；而且，古有名言，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吴越多放诞纤丽之文。 说的就是这些人。 他们这些，不仅现在在做官，而且祖上的人也多在朝廷为官。 他们，就是长江一带的商人代表。 祖业传承，家大势大，现在自己的家族产业就要被林沐白主持的新政给折腾。 自己岂能答应？ 光武二十九年，五月十七日。 隆冬已过，天下大部分已经是春暖花开，而在帝国京师北平城，尚且还是一片寒风呼啸。 泱泱皇宫大内，天子上朝议政的太武殿外，密密麻麻的官员排成队伍，从东华门进入，往太武殿而去。 因为，光武帝又折腾出了一件大事！ 在大商朝堂之上已经任丞相三十年的曹正韫，历经两世帝王，在早朝提出告老还乡！ 群臣哗然，天子以及文武百官纷纷挽留，但是丞相辞退之意已定。 光武二十九年五月十五，中书省丞相年近七十的曹正韫正式以年老体弱、旧伤复发之由向光武帝提出请辞，光武帝依例挽留，曹正韫婉拒，于是光武帝下诏。 批准其回老家休养，并赐宅邸一座，金银若干。 次日，即五月十六，光武帝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发布圣旨，命钦差大臣、太子少保林沐白出任中书省中书令一职，朝野哗然。 中书令一职，自本朝开国以来，向来都是由进士科甲子之人充任，从未有任何一个未冠之人担任过此职务。 这明显有违祖制！ 朱瀚等赵党人在获得这个消息后，欣喜若狂。 因为光武帝此举势必会遭致满朝文武的一致反弹，这其中不止赵党，还包括很多非赵党的文官以及手握重兵的武将。 赵王朱瀚当即决定，抓住这次机会大做文章，将此事解读为林沐白为了揽权而以武力威逼皇上违背祖制，祸乱朝纲。 虽然，林沐白根本就不会武功！ 但是，天下知道林沐白不会武功的人，又有几个呢？ 这是什么概念？这就等于昭告天下，皇上被林沐白劫持了，皇上的命令就是林沐白的命令！他林沐白，要挟天子以令诸侯，行曹魏之事！ 到时天下震惊，势必群起而攻之，皇命将出不了禁宫大内！ 如此一来，赵王一党手下的督抚不仅可以名正言顺地抗旨不遵，自行其事，甚至还可以团结一大批官僚和将领，共同抵制林沐白！ 正所谓奸雄林沐白不死，天下官员恕难奉皇命！ 在眼下，只要满朝上下共同抵制林沐白，那么林沐白能用的就只有他故交袁崇手下的姑苏军三万，何以与天下兵马斗？ 第222章群臣哭柬 第222章 群臣哭柬 而只要大乱一起，各地能马首是瞻的势力，就只有赵党、浙党了！ 我朱瀚，依旧稳稳地掌控着天下！ 他林沐白若是怕了便罢，若是求着袁崇的军队保命去攻打天下其他的卫军，那么势必会更加激起满朝文武之怒，到时候天下兵马汇合一处，以“清君侧”为名共同讨伐林沐白，也并非不可能！ 无论如何，我朱瀚都将立于不败之地！若真照此发展，此事过后赵王的权势势必更上一层楼，到时候便是废帝立新，亦无不可！ 赵党人燃了！ 新政摇摇欲坠！ 当夜，赵王、内阁大臣徐哲辉、辽东巡抚陈尚等人在赵王府秘密谋划了一整夜！赵王的两个美貌丫鬟，光是给他们打热水，就进进出出了十几趟。除了这两个丫鬟，朱瀚儒不让任何人进屋，连门口的护卫都要站到离门十米之外！ 山雨欲来风满楼！ 在寿王府之内，林沐白亦一夜未眠，同样召集人马在谋划对策。 光武帝突然的中书令任命下达后，林沐白事先没有接到任何通知！ 对，授予京察职权，是为新政开道。 受封少保，是扬州杭州数百州县赈灾的功劳。 而封中书令，入中书省和当朝丞相共事？ 这，意味着什么？ 他林沐白的权势，已经是天子之下，万人之上，无惧任何人！ 但是，这个中书令，林沐白目前是万万做不得的，因为，新政已经得罪了大多数人。 而丞相等人，并没有任何反应。 这证明，丞相目前是不想为难自己的，他这个林差尚且做的。 而自己现在做了中书省，势大权重的林沐白就会对丞相构成威胁，如果就连百官之首都对林沐白产生了想法。 嘿嘿，这个新政，想要再继续下去，是不可能的了。 在林沐白原本的打算中，新政要让百官接受，就必须先清除鼓吹祖制的赵党。只要他们亡了，百官必然接受此“革新”。 不过这和他原本就要做的事情并不冲突，所以林沐白早有准备。 只是，万万没有会出了这么一件事。 深夜，林沐白召来了寿王、及支持燕王的大佬，以及大理寺、刑部刑狱司的头子。 这些，除了寿王，都是光武帝提前为林沐白准备好的，助他新政。 而现在，要被迫拿来应对接下来的事了。 刑狱司之中，许为情、万云山都到了。而大理寺方面，新任掌班徐大梁、掌刑千户赵克礼以及十二颗的大档头都来了。 在任命林沐白为新政钦差之前，光武帝和曹正韫都已经和他们深谈过了，要他们尽心尽力辅佐林沐白。 麻烦一点的就是，刑部尚书是赵王的人…… 好在，邢狱司的掌权人，背后有燕王支持。 大理寺卿尉迟林金带大理寺带得极好，而且拜大理寺卿之前，也在燕王手下做过参将。 手下绝大多数大理寺差吏都对皇上忠心耿耿，现在既然皇上和大理寺卿、燕王已经发话，加上他们与燕王南征北战日久，可谓生死患难一场。 燕王的话，不能不听，所以，这些人自没有多大阻力地接受了林沐白。 而邢狱司方面，许为情是个精明人，一眼就看出赵党在新政这事儿上不是林沐白对手，所以毫不犹豫地站到了林沐白这边。 大厅之内灯火通明，所有人都绷着脸，看着徐大梁站在一张地图前，详尽而有序地讲着每一个步骤，以及每个人该做的事情。 不得不说，身为大理寺卿的老头目，徐大梁对“如何整死当官的”这一命题有着独到的见解，说的每个人都是心服口服，频频点头。 徐大梁讲完了，就轮到邢狱司指挥使许为情上了。 许为情原本乃是隐世宗门的天才弟子，在北疆游历时，结识燕王，这才到了朝廷为官。 许为情出自江湖，见惯了人间百恶，那些刑法残忍的折磨人的手段。 无一不精。 他老爹当年乃是天下闻风丧胆的冷血，所以对“如何抓当官的”这一命题，也有着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专业见解。 这两人的专业意见，果然让人别开生面，同时又让人毛骨悚然。 连在场的寿王和林沐白听了，都觉得背后一凉。 狠，真够狠！ 五月十七，阴，一道冷空气入京，京城之内的百姓都穿上了厚厚的棉服。 天凉好个秋！ 一场事关大商前途的权力之争，正式拉开了帷幕。 卯时，户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王泽携礼部侍郎钱德昭、兵部侍郎李尚、督察御史刘贺以及刑部、工部、吏部、大理寺等五十六名官员，于太武大殿外跪成了一片，在瑟瑟的北风之中，一起放声大哭。 哭声凄厉惨烈，直刺人心。 约半个时辰之后，宫内太监总管王化贞才姗姗来迟地出门询问何事，蒋唤以礼部尚书的身份，直言“皇上不遵祖制，擅改朝纲，竟将中书令之位封于一个未冠小儿，长此以往恐将礼崩乐坏，国将不国！” 他一边哭，一边说，一边又以头“砰砰”撞地，撞得额头血流一片，殊为惨烈。 其他官员见状，无不齐声痛哭，哭声震天。 事实上，蒋唤并非纯正的赵党人，因为他不是从赵王手下出身，只是与赵王关系不错而已。 第223章讨逆 第223章 讨逆 但是，奇怪的是，赵王几次拉拢，蒋唤也没有明确的表态。 但是，蒋唤也没有妨碍赵王。 所以，蒋唤的存在，很微妙。 但是王泽，他身为礼部尚书，眼看老皇帝光武帝老糊涂了，不遵祖制将中书令之位擅自封给一个未冠小儿，自认无法坐视不理。 礼部管什么？不就是管这些吗？ 而且，他在心底里也认为，光武帝这么做是极其危险的。 其一中书省的势力很大，且是君权之屏障，重要程度无可置疑，所以才要由久经考核、德才兼备、有功名之人来统领，这样的人才少有私心，就算有私心，也不敢轻举妄动，可以一心为皇上。 其二，新政在即，林沐白先后受封太子少保，又总理主持今年的京察。 如今已经权势滔天，要是再领了中书令一职贴近天子，今后他若要反，岂非如虎添翼？ 所以王泽虽然身为赵党人，但是来哭谏，并非为了赵党，而纯粹是因为他的职责所在！ 但是新政反应最大的浙党看准他这一点，暗地里联络了大量浙党官员，来陪他一起哭谏。 这是他们的第一招，目的一方面是向光武帝施压，但更重要的是，他们要做出朝中大臣纷纷反对此一任命的姿态，来影响各地官员与将领。 不过，诡异的是，这次哭谏，内阁首辅大臣竟然没有出现。 然后，这仅仅是赵、浙两党组合拳中的第一招。 一大早，京城之中有数十缇骑秘密就出发，奔赴各个方向。 与此同时，各地百姓联名上奏的陈情书也辗转到了林沐白手里。 怎么个意思？不收你税你还不乐意了？ 然而，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可爱之处。 这个时代，做人凭良心！ 后世常说人心不古，那么“古”时的人心是什么样子的？ 林沐白认为，大概就是这样，凡事凭良心！ 朝廷这些年为了保国安民，殚精竭虑，燕王等一大批“好官”带着无数将士血洒疆场，他们看到了。 大商刚刚经历三世，战争不休，眼下天下初定，朝廷为再启盛世，让大家伙儿过上好日子，不断减赋，他们看到了。 所以，他们也想让朝廷好过些！ 他们觉得，让朝廷好过的方式，就是交税——只要别像以前那么沉重，适当的税他们认！ 可这特么也太实诚了！ 如果连农民都对这个新政有“异议”，那还让林沐白还怎么搞？ 说真的，林沐白听了想打人。 果然，这个势头一起来，除了太武殿外哭谏的官员外，其他大批官僚趁机上书，直言新政的种种弊端。 矛头自然不会指向给他们加薪的事，而是指向分权，以及向大地主收“额外税”的事。 光武帝和林沐白在这个关键时候也不会手软。 在林沐白看来，反正现在已经和赵、浙两党撕破脸了。 那么，拿你几个人，也无所谓了。 第一个月，光武帝收到一百二十三个大小官员的联名奏疏，妄议新政之弊。 他立马把奏疏全部转给林沐白和内阁，要林沐白等内阁大臣酌情办理。 林沐白二话不说，马上在这些官员的京察考核上写上大大的“浮躁”两个字。 古代京察时，对官员的考核评语是很讲究的。一般而言，被发现任上有过错但不大的，会被评上“不谨”两个字。得到这两字评语的，对不起，你可以辞官回家了。 但，这还是轻的。 最严重的就是“浮躁”二字。 得到这两个字评语的，你连辞官的机会都没有，而是立即就地摘去乌纱帽，并由大理寺差吏押往京城三司会审。 结局很明显——不但丢官，还得脱掉一层皮！ 按程序，评语下定之后立即发内阁审议。 除了赵、浙两党反应激烈外，内阁首辅李承宗自然对此无异议，随即通过。 之后就是大理寺的事了。 大理寺办事的效率很高，二话不说就从各地拿了这些官员，押送京城。 林沐白替光武帝表明了新政势在必行，绝不妥协的立场！ 但是，在这个时候，京师各门，都有几十骑飞奔而出。 他们全部都是赵王府中豢养的死士，每个人怀里都揣了一封公文，乃是赵、浙党连夜起草的《讨逆臣林沐白檄》。 檄文上，通篇直斥林沐白为“窃国大盗”，挟持皇上欲号令天下，督请各地官员一同抵制林沐白，同时呼吁各地武将务必按兵不动，把住军权，防止为林贼奸逆所用！ 上头不仅有赵王、帝室的公主、一些尚未有封号的皇子等帝室宗亲大佬的署名，甚至还有王泽、孙蒋唤、孙海等三省六部官员的签名。 当然，除了赵、浙党人的签名是真的，其他人几乎全部都是伪造的，因为除了赵浙两党外，其他朝中大佬如中书省宰相等人虽然对光武帝封林沐白为中书令有所不满，但并未觉得现在已经到了可以判断林沐白为“窃国大盗”的地步——毕竟人家刚刚才住持赈灾回来，岂能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就给功臣扣帽子？所以他们拒绝署名。 第224章讨逆臣林沐白檄 第224章 讨逆臣林沐白檄 那两名汉子见势不对，暗道不妙，就想分头行动。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又从左和右两边，杀出两队官差，大概十多个人，把这几个鬼鬼祟祟的人死死围住。 一队官差的领头鼻子下面八字胡，他骑着马饶了两圈，细细一看，突然乐呵呵一笑。 抱拳行礼，向右边来的那对黑衣官差中，一个面色冷酷发白的汉子，朗声说道：“幸会，原来是张百户来了，大理寺好手段，小弟佩服。” 答话的这个汉子眼皮往上一抬，毫无血色的脸上挤出来一道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然后一字一句，道：“阁下太过谦虚了，你们狱司的小子们动作也不慢呀。” 原来，他们是邢狱司和大理寺的人。 八字胡是狱司丁颗档头应马，而白脸汉子则是大理寺一张姓百户。 不过，论正式官职的话，张姓百户却要比应马要高一阶。 但是，两人见面，却很融洽。 应马没有再接大理寺白脸人的话，收起笑容，马鞭抽了一下马屁股。 纵马上前几步，脸上露出一丝丝残忍，然后对被包围的那两个人说道：“两个兄弟，你俩身上藏了东西，还是交出来比较好。要是等等我们狱司动手了，你俩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风呼啸着吹着，卷得满地的树叶漫天飞舞，冷！ 北风刺骨，旁边的路人都看到这边形势不对，脸上带着畏惧的神色，绕路而走。 不免指指点点。 官差们一个个脸色凶狠，牙关紧咬，喘着粗气。 右手已经探到了左边腰间的刀柄上了，只等顶头上司一个命令。 就要把这两人碎尸万段。 人群之中，被围住的两个人并不答话应马。 互相对视了一眼，紧紧只是一瞬。 两个人心神意会，要决然反扑。 人如闪电，腾空而起，一脚踏在马背上。 借力猛地从马背跃起，在空中抽出了藏在袖子的兵器。 剑光闪烁，飞快的一剑，朝一个大理寺差吏头颅砍杀而去。 那差吏不慌不忙，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盯着两个人。 忽的一声冷笑，飞快地拔出手中钢刀，同样腾空而起。 与此同时，他左右两边的官差弟兄见状，兀自一言不发，神色稳重，提刀直奔那两人而去！ 兵器碰撞的声音，官差的嘶吼声，夹杂着北风。 一剑又一剑，带起满地树叶尘土飞舞，官差们身形展动，各自拿出看家本领。 但是，被围住的两人，武功相当强悍。 两队官差加起来虽然有近二十人之众，打斗之中占了上风，但是一时竟不能把这两人生擒拿下。 应马和张百户都很清楚，久则生变。 这件事事关重大，林大人和寿王等人早已经下了严令。 必须堵住这些人，否则一旦引起天下动荡，自己几个人小官差，定是没有活路！ 两人不敢马虎，各自相看一眼，从马上飞身而出。 两个都亲自上阵，加上两人常年厮杀，办案拿人的时候。 少不了和人打斗，所以，在这种环境下，两个人的打斗经验和武功都极其丰富、高强。 双方又鏖战了一会没事，这才把两个贼人制服。 不过，这种生死相拼的情况下，从两个官差头子动手之时，就注定活捉是不可能的。 所以手下的官差们把两个人砍成了肉泥。而大理寺人手方面，几个人轻伤，一个弟兄重伤。 人死了之后，大理寺差吏马上搜身，很快从两个人身上搜出来两个信封。 两贼一人带了一个纸封，官差头子拿过来仔细一看，正是《讨逆臣林沐白檄》！ 应马低低的语气咒骂了一声，怒道：“贼？赵王狼子野心，才是国贼！若不是忌惮燕王，他早就反了，哼，林大人我看就好得很，才不是什么国贼。” 张百户把密信拿过来一看，接了应马的话，说什么？ “呵呵呵，林大人此次主持新政，陛下为了新政的顺利推行；先是给林差授予了内阁大臣，后面林差又被天子钦差为新政总理大臣。” “为了给新政开道，陛下甚至不惜开启京察，甚至让林差主持，诶……” “这些人，是不是傻呀？”张百户戏虐一笑，喃喃道。 应马重重点点头，道：“这八百里京师谁不晓得勇冠三军的燕王是个大孝子？哈哈哈，皇上要这么干，谁还能挡着不成？” 挡呢，怕是挡不住了。 毕竟，军方的最强势力是天子的，这，就足够了。 至于赵王，现在要掀起什么风浪，难。 信现在截到了，不过，谁去交了？ 这，可是一份大功劳！ 截住一封檄文，赏银可有五十两，这是寿王和林差亲口应允的。 林差说得清清楚楚，又一向说一不二。 应马双眼放光，不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了江湖规矩。 于是面露一笑，诚恳的对张百户说道：“百户大人，这两个家伙是你们大理寺拦下的。 而且，你们大理寺还受伤了不少兄弟，兄弟我就不贪功了，你们去交吧，嘿嘿，回头领了赏可别忘请弟兄们喝两盅。” 天大的功劳到手，一百两银子，应马说让给自己，而张百户竟然很淡定。 凭应马和张百户现在两人的俸禄，一年都没有这么多的。 按理说，张百户应该是一顿狂喜的。 沉默了许久，张百户抬起头，死人一样的脸色依旧淡定。 他摆了摆手：“档头客气了。刑狱卒司更迭不止，档头正需要做些事显手段，在下怎可抢你的功劳？ 再者说，在下一向对银子也不感兴趣，够用够吃饭就行，反正我这条命是皇上的，说不定哪天就没了。” “诶。”应马摇摇头，严肃道：“百户大人高义，下官佩服，不过，日子还是要过好呀！” 百户笑而不语。 应马哈哈一笑，拱手一拜，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等这件事办完了，下官一定百户大人还有大理寺的兄弟喝酒！” 第225章红颜祸水 第225章 红颜祸水 “客气。” 应马回头看着自己的一众兄弟，大声道：“都愣着干嘛呀，还不给百户大人道谢？” 闻言，狱司八九个大汉抱拳，齐声拜谢道：“谢百户大人。” 于是，双方人马互相抱拳道了声谢，然后又各自回去值守了。 京师氛围紧张，赵浙两党狗急跳墙，无所不用其极。 意图勾结地方军政大员，引起帝国动荡，借此反扑，阻止新政推行。 这一场事关帝国权力之争的国本之战，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但是却比任何一场百万大军交战的战争都要可怕，赢，自不必说；若是输了，皇帝要倒下，林沐白和寿王等主张新政的官员，一个也甭想活下去。 而燕王也定会率军南下，到时候各方混战，诸侯割据，中土崩裂！ 林沐白，就是千古罪人。 所以林沐白也在心里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把赵浙两党按下来。 只要这段时间他们做不了什么，后面，他们就更做不了什么。 因为，林沐白在后面，也会逐渐剥夺地方军政大员的权力。 特别是总督、巡抚、布政使，这些大官，手中权力滔天；在地方几乎都是开着一言堂，手下的人也不敢顶撞。 因为，地方的基础官员知道，天子固然威严，但是山高皇帝远。 皇帝不可能随时管着自己，随时能要了自己的命的，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而不是天子。 林沐白对这些事，实在是太清楚了。 在他自己那个世界的古代，多少王朝亡于内乱？ 大商帝国立国之初，承继前朝体制，但其地方行政体制更加严密。 大商太祖皇帝，在商初废除了前朝权力过大的行中书省。 然后在文武百官的建议下，改置布政使司，下设左、右布政使，总掌一省之政令。 管理民政事务。 同时，又设有提刑按察使司和都指挥使司，分别负责一省之刑名按劾与一方之军政。 虽然三司长官在品级上虽有差别，但同为地方大员，彼此分权独立，各自直属中央。 林沐白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对这些事情也算相当理解了。 十多年前，大商朝北疆乌蛮族人崛起，屡次兴兵犯境。 先帝在位时，几乎是集齐全国之力对抗乌蛮人，谁知不但没有打压乌蛮下去。 反而被乌蛮大军连破数十州县，先帝驾崩后，光武帝继位，一直是奉行韬光养晦之策略。 收缩战略防御，不出动危机，但是也没有解决问题。 后来，储君亲自带兵北征，却不曾在，在困龙原，兵败自杀！ 后来，勇冠三军的燕王崛起，才暂时把乌蛮人挡在了关外。 但是，随着南倭、北“虏”以及各地农民起义纷起，地方分权的原则越发不适用于时局，所以就有了巡抚、总督的设立。 巡抚虽总揽一方军政，但名义上并不是三司的上级机构，且还要受到巡按或者其他钦差御史的监督，此时的巡抚还并不能完全视作执掌一方的大员。 相比巡抚，最初因军事需要而设立于边疆地区的总督，其临时性更加明显。总督掌管一方，总兵、巡抚等俱受其节制。 因关系到边境的治乱安危，故而光武帝对于总督的委任较为慎重。然而囿于目前几派党争，政局的混乱。 总督设置作为一种制度在现在并不算普遍，但是，林沐白却必须把这个东西扼杀于摇篮之中。 地方官员和皇帝老儿又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一旦权力过大，后果不堪设想！ 即便是雄踞天下的汉唐，也是被地方嚣张跋扈的刺史、节度使给因此，地方行政长官的权力，必须削弱。 不仅仅是要对付赵浙两党，也是为了瑞清和这个庞大帝国的长治久安。 今天，林沐白和寿王亲自坐镇寿王府，指挥此次行动，他的院子里不时有人进进出出，每个人都紧绷着脸，行色匆匆。 一名黑衣官差快步冲进王府，面带喜色，大喊道：“禀告林大人、王爷，城东官道大理寺百户翁世方又追到一封檄文。” 林沐白哑了一口茶，面色依然沉重。 寿王开导道：“林师，放心吧，大理寺和狱司的行事效率，很好的。” 话音刚落，一匹飞马停在寿王府门前，一名官差又跑了进来。 “急报！急报！启禀林大人，城南一处小道，刑狱司及门人又追到两封檄文！” 林沐白手捧茶盏，呷了一口，然后对坐在右手边的徐大梁说道：“真是多亏了云逸兄啊，要不是你两年前就在赵王府安插了那两个美人，怕是这些檄文就一封不漏地要出京了。如此，天下可真要大乱了！” 徐大梁呵呵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林大人过奖了。 早年，林差微末无名之时，赵王一向骄奢淫逸，贪图美色；于是我就挑了两个女子，送去应征王府丫鬟。 原本我以为，以赵王的精明，不一定会上当。结果你猜怎么着？呵呵，对那两双胞胎爱不释手，下官还听说，二丫头还给他生了个儿子。 呵呵，红颜祸水，祸水！赵王虽然精明，但是在这方面，看来还是没看透。” 坐在林沐白左手边的许为情笑道，“赵王有野心，也确实有能力，不过好色……人也就这样了。 不瞒林差、李大档头，这美人计咱们刑狱司可也没少用。尤其是对朝廷上浙党那些个伪君子，格外好用。” 林沐白听得也是心中一叹，大理寺果然是大理寺啊。 那俩姑娘年纪轻轻十八九岁，跟在赵王身边那么久了。 一个还给他生了孩子，竟然还不忘使命，把他们密谋檄文的事情给透露了出来。 哪个男人能想到夜夜睡在枕头旁边的女人，和自己有了骨肉的女人，会把自己给卖了？ “呵呵。”林沐白由衷一笑。 “呵呵呵！”徐大梁和许为情也都跟着笑了笑。 深夜，最后一匹快马在王府前停下，交上去了截获的最后一封檄文。 第226章赵王失算 第226章 赵王失算 与此同时，在赵王府内，可谓是殿陛之间，满目高官！ 赵王府里，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这些，都是赵王府豢养的死士，除了明面上的，暗中，那些阴暗角落。 潜伏着很多几乎感知不到的高手，他们就像一条毒蛇，盘踞在阴暗的地方，只要你从这里经过，就狠狠的咬你一口。 赵王端端地正站在高堂首座，背对着众人。 “下官拜见王爷！”户部尚书王泽跪在地上，高声参拜。 其他官员纷纷跪下，行礼。 赵王的权势、威严，可见一斑！ 大厅之内，无一不是朝廷大员，但是都成了赵王的心腹。 赵王转过身来，龙行虎步，声如黄钟大吕，大袖一挥，道：“起来。” 众人起身。 下方，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少年，站起身来，脸上带着怒气，喝道：“王爷当真是优柔寡断！” 话音落地，其他十几个人无不胆战心惊，胆子也太大了！ 王爷都敢骂？ 徐哲辉，也就是新任的内阁大臣，站起身来，一声怒斥，“大胆燕悔之！放肆！怎敢以下犯上？” 出言责备赵王的，正是那三生教教主，那天晚上大摇大摆去万军之中见林沐白的――燕悔之！ “呵呵。”燕悔之轻笑两声，脸上带着不屑，道：“前次刺杀林沐白失败，没想到王爷居然就此放过，让林沐白活着到了京师，到了今天这个局面，难道不是王爷一时决断失误的后果？” 徐哲辉接不上话，赵王坐在那里，也不说话。 这时，又有人站起身，点点头，表示肯定，说道：“燕教主所言不虚，下官所知，林沐白根本不会武功，他身边也没什么像样的高手；离了扬州，就靠寿王的那几个侍卫？不足为虑！ 如果王爷能够在林沐白到京师的路上，再次派人出手，林沐白绝对活不到今天！也就不会现在这些麻烦事了。” 这个老人说完，回到位置上坐下，又有人叹息。 “唉……” “够了！”赵王一声威严的呵斥，原本哄闹的大厅，突然安静了下来。 赵王顿了顿，道：“林沐白之前在杭州府，不过是夺了我们的粮食而已，最后被他查到了三生教；这些事，在你们看来，很大，是么？” 众人不语，表示默认。 那么多粮食，如果卖到了北蛮，又是黄金万两呀！ 谁都知道，北蛮人现在又穷又饿，根本没什么粮食。 但是这么多粮食最后被林沐白弄回去了，还杀了三生教上万教众！ 赵王实在是，唉，优柔寡断呀！ 赵王又道：“阴兵借粮案，轰动全国，连光武那老小子都注意到了；但是林沐白查出了三生教后，并没有继续纠缠下去的意思，我们杀了一次，失败了也就算了。 如果在他来京师的路上，我们把他杀了，那么请问在座的所有人；林沐白一死？他那宝贝徒弟会怎么看？光武那老小子一向心疼这个孙儿，呵呵，会不会查个水落石出？ 若是死在别处也就算了，偏偏死在来京师的路上，这朝中满堂文武，难道算不出谁动的手？ 况且，我们那时根本没有必要和林沐白鱼死网破，谁知道他居然搞了新政这一出？ 那么，本王再问诸位，你们，算到了吗？” 赵王的城府，深。 在场所有人，哑口无言，默认了这个事实。 确实，在新政推出之前，根本没必要和林沐白鱼死网破，大不了就是少赚一点银子就是了。 但是，林沐白现在搞新政，还掌握了京察的大权。 这，就到了生死相博的时候了。 “诸位以为如何？前几天哭谏的官员有用吗？”赵王又问。 王海，也就是刑部尚书，说道：“王爷，林小儿现在没什么动作，只是把那些檄文截住了，不过，总会有几封会流出去的。” “对。”又有一人点头，道：“我们只需要静观其变，看林沐白后面还有什么手段，我们再相机行事。” 赵王府里，一众人聊到了深夜。 几天后，林沐白掌握京察以来，第一次动手。 不久前各地联名上奏陈述新政弊端的官员，被林沐白在考核表上大大的写上了“浮躁”二字。 大理寺的人毫不犹豫的派出高手、快马，直接抓了这些人！ 这些人被抓，一时间，全国的政治氛围为之一紧。 官员们不知道皇上的真实用意是什么，尽管他们都不愿意被削权，但有浙党和这一百多名刚被评了“浮躁”的官员的前车之鉴，他们都选择了沉默。 静观其变，坐观天下大势发展，相机行事！ 沉默是沉默，但沉默不等于不反抗，他们的反抗方式是拖延。 要是有可能，他们希望这个新政中政治变革，权力移交能慢吞吞地移交个一年半载的，然后静观时局变化。 毕竟，这种事亘古未有，中土文化传承数少年，从未有过。 说不定，皇上只是一时被妖人林沐白蛊惑！时间一久，看天下情况不太好，兴许皇上回头转变了想法也说不定呢？ 退一步讲，再或者，朝中大员会不会有所动作？ 皇上不是给林沐白授了一个中书令的官吗？ 可是老丞相刚刚卸任，中书省正处于权力交接之际，一切都有一个缓冲期。 林沐白要是去当了这个中书令，那不就是向文武百官宣布，我，林沐白，要朝着宰相的位置奋斗了。 会不会惹恼了老丞相？ 那咱们就静观其变呗，一个字儿，拖！ 林沐白和光武帝颁布这个诏令之前，就猜到了这一点。。 你们要拖，不想交权，舍不得这么多年来呼风唤雨的日子是吧。 没关系，咱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对手，在这段时间，有的是人跟你们抢权。 第227章革新 第227章 革新 谁？ 那就是这两个月来培训出来的五百名提刑官。 按照林沐白提出的三权分立，要把地方的军政民三权分开来。 具体措施嘛，林沐白虽然没有还没有想过后面的。 不过现在的，大概就是这个吧。 走一步看一步。 这些提刑官一半是从大商朝原本的机构――提刑按察使司，从这里面挑来的，基本上业务熟练，风评尚可。 另一半则是直接林沐白从以往科举中，功名在身但尚未为官的书生中选出来的，林沐白希望用他们的“书生意气”来为司法公正开个好头。 凡是大商的疆土里，每一个州，设提刑按察使一个，副察使两个。 官品呢，咱们也不按之前的来了。 反正也是新政，不来点新的，怎么叫新政呢？ 要削地方总督、巡抚的权力，那么朝廷新政设置官员的官品就得升！ 林沐白和光武帝好好的商量了一下，决定，按察使由原定的正三品升提为从一品的大吏。 现在的按察使，在官品上与督抚在一个级别，再也不用受督抚、布政使的管辖。 除此之外，也不用受三省六部的管制，是由林沐白设立的新政总署直接管理。 至于下面的三级行政区，光武帝提议，扩大按察区域。 具体做法嘛，由新政总署发出行政命令，在全国范围内的府、县，再设立按察使。 比如杭州府，就叫按察府使，同理，县衙的按察使，叫按察县使。 设两个，一正一副。 直接管理当地的老百姓的告状，案子的审理什么的。 林沐白也考虑到了，新政官员面对各地的地头蛇官员，可能会没底气。 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了？ 林沐白苦思冥想，想来想去，不禁一笑。 什么底气？ 底气都是假的！ 说到底，还是一个面子问题。 至少，朝廷派出去的新政官员在心里，要有一个什么感觉？ 那就是，自己不低人一等。 林沐白随即让光武下令，在府、县设置提刑衙门。 提刑府衙门嘛，它的修建规模，就得和原本的府衙门一样大。 县提刑衙门，和原来的县衙要一样大。 不久，新政总署派出的五百个提刑官到达地方后，很快就逼着各地父母官交出审判权。 交权的方式很简单，那就是要他们自己发告示，今后邻里纠纷、司狱诉讼、各种官司全部要去提刑衙门打。 在这个时候，派出的这些提刑使们，则拿着光武帝的拨出的银子，到处找宅基地。 找房子，争取最快速度把自己的办公场地弄出来。 这件事，提刑官们都很聪明，都奉行一个原则。 那就是，绝不找当地其他官员的帮忙，不能欠他们的人情，以保证提刑衙门从开始就具备独立性。 要是欠了人情，那就麻烦了…… 而且，老皇帝下了严令，从今往后，各地无论县令、知府乃至督抚，敢擅自开庭办案的官儿，一律革职严办，而且办案定审的结果，无效！ 既然无效，我看你还弄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 以这些人的精明，既然没好处，那肯定不干！ 从另一方面想，这种为他们提刑官自己争取权力的事，这些提刑使能不积极吗？ 新政总署除了设置提刑按察使，剥夺刑事权力后。 新政总署还下令，总督从正一品降级为从一品，并且只统领辖地兵马，相当于分军区司令，而不得参政。 第二步，就把这些封疆大吏的权力给砍了！ 至于反弹嘛，肯定是有的，不过林沐白并不担心。 除了总督之外，大商为数不多的几个巡抚的权力也被砍了。 巡抚则和总督同为从一品，两个官儿，现在可以坐在一个桌子喝茶了。 现在的巡抚只管一个地方的行政事务，管不了军事、民事了。 除了这些，巡抚自个儿的衙门和总督的衙门不准设在一个地方。 意思嘛，很明显，一个巡抚，一个总督，你俩这种封疆大吏，嘿嘿，不能靠的太近。 隔的越远越好！ 光武帝还下令，总督麾下的地方兵马，平时需要的钱粮全部由朝廷设置的转运使拨给，而不可本地解决。 巡抚收到税赋后，一律上交朝廷，而不再送往总督府，总督府无权动用当地税赋，否则以谋逆论。 …… 天下官员观望一阵后，依然没能等到反抗的出头鸟。 原因很简单，军方全部支持朝廷。 一方面是光武帝、燕王的威慑使然，另一方面则是本次新政军方的利益不但没有波及，反而有了提升。 比如他们再也不用受多体系指挥了，再比如他们的待遇特提高了。 第三个，一向嚣张跋扈、野心勃勃的赵王，在这次的新政中，并没有表现出直接的对抗手段。 连赵王尚且不敢这么嚣张，其他的人，目前也不敢有什么动作了。 综合起来，形成了一个很诡异的平衡局面。 这样一来，朝廷的铁腕就有了基础。 新政，在举国的震惊、迷茫、彷徨中有条不紊地推进。 终于，一批又一批官员开始理解并接受了新政。 因为，面对毫不动摇的光武帝，这些官员没得选择。 当然，新政官员中最卖力的就是基层官员，十分卖力、耐心地给老百姓们解释什么是新政。 新政到底要干嘛， 对老百姓有什么好处。 他们为什么卖力？ 这倒不是他们宅心仁厚，林沐白自己不排除有好官，但大部分，都是投机派。 也是因为，新政总署宣布，现在的官员，不再实行年度述职，朝廷只看每个官员负责地区的新政落实情况。 举个例子，今年各地管民政的官员的考核，其中最重要的一项是无地佃农、流民得到耕地的数量和比例。 这个指标，按照林沐白的说法，叫“一票否决制”。 林沐白又把异世先进的政治制度搬来了…… 这个一票否决制吧，简单来说，就是这项工作不达标的，别的工作干得再好也得滚蛋。 管你其他的好不好，一样没干好，不好意思，回家种地吧。 这些基层官员寒窗苦读十余载甚至数十载才混到一个官位，自然不愿意再轻易失去。 于是他们立马各展其能，挖空心思地去说服本地的大地主们卖田。 这殷勤的程度，简直比后世的“中介”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228章易地 第228章 易地 举个例子来说吧，某某大户家有几千倾田地。 田很平，也很肥，那就是好事。 被下了指标的县令很难受呀。 新政总署可是有严厉的要求的，要是办不好，年底就得卷铺盖走人！ 所以，关于林大人和皇上的指示，必须办好呀。 可是你说，这些县令在这些地方也当了许多年的官了。 大户人家几乎都认识，平时，这些大户也经常帮忙收税、维持治安等等。 现在去打人家的田产的主意，好像不太好吧。 可是，不打主意更不好，想来想去，也只有去了。 那好，先派县太爷的小跟班儿里正爷去打前哨，好好宣讲一下新政“政策”。 能够兵不血刃，就最好。 但是几乎都不买账。 然后呢，县太爷又接着派县主簿拎着礼品去“探望”，好一阵嘘寒问暖。 最后县令老爷亲自出动，舔着老脸亲自登门去也。 弄得你不卖地都不好意思！ 古中土民族强大的执行力在这一刻体现地淋漓尽致——虽然执行得有些扭曲了。 扭曲的程度有些深了，地方每天都有奏报送往新政总署。 林沐白看了都大笑。 帝国闽南有个富户想开个商行，扩大生意，结果一打听，嘿！ 居然要办什么执照？ 行，办就办！ 于是，这个富户就按新政律当去县衙办理“执照”结果县令阴阳怪气地磨蹭了好些天都没给办。 托县里的熟人细一打听才知道，县老爷知道他家里有三千亩地，你要是不把多出来的两千多亩地给卖出来！ 这个执照，你就办不到！ 今天，县令不在家；明天，可能印章又不在衙门里。 反正，你就办不到。 除了这，江北有个县令，以修堤坝防洪为名，征发民夫。 在以前，有钱就行了，不想去徭役，拿钱，拿绸缎，拿粮食来抵！ 大户人家只要出钱就能把这个徭役给免了，不过今年钱不好使了。 县令也是贼坏，专门征发大户人家的儿子，说什么一视同仁。 这些大户人家的公子哪干得了这种活？纷纷前去求情。 结果县令明里暗里地表示，只要他们把多余五百亩的地都卖出来，就可以免他们徭役。 总之，要说这些基层官聪明，那真是聪明到没边。 自新政实施以来，林沐白可没少知道这种事。 内阁四位大臣中，除了李承宗，浙赵两党在内阁中为官的徐哲辉和李明煜几次找到林沐白和李承宗。 痛斥林沐白的做法乃是窃国大盗，动摇国本之行为。 如此行为，必须召集文武百官，禀告天子，早朝之时重新讨论！ 两人在林沐白面前喋喋不休，语气激烈，说了大半个时辰，林沐白重重地点了点头，回了一个：“哦。” 气得两人开口大骂：“林贼，饶是你现在风头无双，难不成还能对抗天下大势？惹恼了王爷，叫你活不过三日！” 林沐白呵呵一笑。冷冷道：“想杀我？你可以让你家主子来试试，燕王三十万铁军，星夜兼程两日即可到达京师。 想拼？想在天子脚下杀了我，那你们尽管来试试……” 林沐白正是抓住这一点，知道赵王不敢轻举妄动。 气得两人拂袖而去。 不过，对于各地传上来的新政反应，自己也不能完全不作为。 但是林沐白他就是睁只眼闭只眼，顶多不痛不痒地下令申饬下，却每次都雷声大雨点小。 他太清楚了，比起这点细枝末节，让无地农民有地才是正事，才是王道！只要这些官员不强占富者土地、不伤人不搞出人命，他才懒得管！ 他只要快速落实新政！ 慢慢的，全国的地主豪强都明白了，皇上不是闹着玩儿的，新政也不是闹着玩儿的。 在一亩地一两税的事实面前，在无数县令里正的软磨硬泡之下。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同意把地按照市场价卖给朝廷，再由官家卖给无田的老百姓。 新政在一步步推行，被越来越多的人所接受。 但钱的问题，又暴露出来了。 推行新政，就要在各地建立各种机构，比如海关、税务司、提刑衙门等等，这不仅牵扯到各种办公衙门的建设费用，还必然使公职人员的数量剧增——这些最后都会归结到一个“钱”字上。 另外，给官员、士兵加工资，也要钱。 不可能新政一推行，税赋就马上能增加。 比如税务司，足足筹备了四个月，到了六月份，才在长江以北地区基本覆盖。而海关也差不多，要想正式运营还需要一段时间。 所以在前半年，大商国库的收入极其少，预计不会超过八十万两。 粗粗估算下，要让新政落地，至少需要五百万两银子。 那么这四百二十万的缺口怎么办呢？ 林沐白管寿王和光武帝去要这笔钱，没想到光武帝跟他耍起了光棍，说来说去就一个字，“穷”。 最后好说歹说，老皇帝光武终于咬咬牙答应他自己去解决一百万两——据他说是准备卖宫中的珍宝，不过林沐白不信。 但是他也知道，光武帝拿出这压箱底的一百万两以后，可能真的没钱了。 想来想去，他想到了商人。 现在这些商人有钱，特别是苏杭长江流域一带的商人。 比如扬州那几个大盐商，周有财、孔仁德。 为富不仁，赚黑心钱的这俩狗逼。 朝廷管他们借不就行了？ 至于怎么个借法？ 强抢硬来肯定是不行的。 林沐白想到了一个词：国债。 于是他和瑞清带兵亲自去了趟扬州，林沐白带着五千禁卫军离开京师的消息很快传开。 各方心里都很震惊，林沐白这是要干什么？ 天子禁军现在都能带着？ 但是，细细一打听，知道林沐白要去扬州。 顿时，大多人的心里那块石头就落地了。 没找咱们的麻烦就好…… 林沐白到了扬州找到扬州城的周有财，让周有财把扬州境内排的上号的苏商都找过来。 别说，如今的周有财在苏商圈内混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原因一是周家的家底、商脉本来就不弱，至于二么，当然是因为浙党上面的人给他做过好几次活广告了。 眼下苏商圈内谁都知道，扬州城的大盐商是朝中大员的拜把子兄弟（虽然那朝中大员从未承认过这事），就冲这，跟周家做生意就放心！ 不光放心，而且跟周家走得近，有事儿人家能罩着。 而事实上，扬州各地官员，确实对周家照顾有家——因为他们也认为浙党是周有财的保护伞。 不过，好像这也是事实，之前轰动一时的“扬州盐赋案”，貌似就是周有财这些人干的。 这种情况下，周有财想不发迹都难。 所以，当林沐白找到周有财要他办事时，周有财差不多是跳起来答应的。 虽然，周有财感觉到了来自林沐白的威胁感，之前自己组织大小商人囤货赚黑心钱的时候，林沐白就注意到了自己。 不过，自己只要不被林沐白抓到把柄，任他什么钦差大人，能拿自己怎么办？ 第229章机灵鬼 第229章 机灵鬼 现在情况就不一样了，可谓是大好呀。 既然你林沐白现在要找我办事，那就是好事嘛。 管你现在是什么千户大人还是钦差大人，你找我办事肯定就不能得罪我！ 这一点，周有财很清楚，其他的都是虚的。 再者说，如果这次能把林沐白的大腿抓住，不仅能够化敌为友。 反而还能成为朋友，以后干什么都方便了；而且，自己要是把事情办好了，林沐白又岂会针对自己？ 利益的驱使下，周有财的行动效率极高，短短几天，周有财就把江浙圈子里面赫赫有名的几个家族找到一起了。 听说钦差来了，这些家族的族长或家主无一例外地亲自赶了过来。 其一，林沐白的官微的使然，这些商人虽然有钱，也有保护伞。但是在这个大商重农抑商的环境下，他们一般也不敢得罪当官的。 其二，很简单，给周有财的面子，周有财作为天下有名的大盐商，在扬州这个老地方，很多人还是买周有财的帐的。 这些大商户的掌门司都到了，接下去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饭桌上，一桌子人觥筹交错，好不惬意。 等到众人都喝得醉醺醺的时候，周有财斟满了一杯酒，举起杯子。 周有财红着脸，浑身酒气，打了一个酒嗝，高声道：“草民周有财，敬林大人一杯！来，干了！” 林沐白悻悻一笑，心道，新政对你们做生意的也算收了重税，你现在还敬我？ 呵呵呵，林沐白一笑，并不点破，也举起杯子，吼道：“来，干就干！可不许剩酒啊！” 周有财嘿嘿一笑，道：“草民不敢，来，喝！” 周有财的笑，看起来憨厚，不过林沐白总觉得，这是奸笑。 酒杯相碰，酒干了。 林沐白擦了一下嘴角的酒水，正了正衣冠，咳了几下。 满桌子的醉汉，虽然已经醉的不行了，但是心里还是明白，今天晚上的正题，来了。 于是，各个家主掌门司强自打起精神，静静等待着林沐白的下文。 林沐白呵呵一笑，拱手道：“本差今日前来，诸位盛宴款待，实在是感激不尽哪！” 周有财回礼，笑着说道：“林差客气了。” 林沐白端着酒杯，晃了两下，站起身来，道：“各位想必都知道吧，陛下日前颁布诏令，宣布实行新政，又命在下任新政钦差总理大臣。” 周有财等人心道，切，谁不知道是你想搞新政？ 干嘛推到老皇帝身上？ “新政到现在也推行了一段时间了，大商帝国上下，人人无不称念皇恩哪；但是，新政设置了各种机构，又派出了大量新政官，建官衙，发军饷、俸禄等等，已经把朝廷国库掏空了呀。” “唉……”林沐白叹了一口气，看起来，就像愁的不行了…… 周有财等人的心里都在默念，大哥，别叹气了，再叹，我们的心都要被你叹碎了。 听你这口气，不就是想要钱吗？ 早知道你就是想要银子，磨蹭了这么久，终于开口了。 众人虽然不情愿，但是礼节还是要到位的。 “林差言重了，如今陛下圣明，新政有条不紊地进行，于国于家，都是好事；更何况我等身为大商子民，自然该鼎力相助嘛。” 林沐白晃着身子，扶着加周有财说道：“咳……有财兄。本差与你说句心里话，如果不是前段时间，本差在扬州主持赈灾时有财兄鼎力相助，本差也没脸来找你们呀。” 周有财讪讪一笑，连忙说道：“林大人过誉了，草民不过……” 林沐白拍了拍周有财的肩膀，嘿嘿一笑，道：“有财兄实在是太谦虚了。” 林沐白打断周有财的话，说道：“唉，本差现在是有心无力呀！新政要是弄不好，满朝文武和陛下都不会放过我，到那个时候，本差定是小命不保，死无葬身之地。 唉，没银子，新政现在可落到了一个尴尬的境地呀！” 林沐白两次叹气，周有财鼻孔里出了一口气。 你作什么作？ 一直叹气…… 眼见，银子的事拖也拖不下去了，只得连连称是，然后又给桌子上其他的商户掌门司使了一个眼色。 另一个大盐商，也就是有名赫赫的孔仁德。 扬州盐赋案的主使之一，这个人何等的投机聪明，当下心领神会。 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精致的盒子，看起来，已经是提前准备好的了。 孔仁德上前几步，靠在林沐白身边，悄声说道：“林差使，扬州十三郡县，上下商户感谢您的再造之恩。 这次事出突然，见面见得也十分匆忙，咱们呀，也没带什么像样的东西，倒是这产自家乡的小特产带了一些，还望林差使不要嫌弃。” 林沐白呵呵一笑，接过盒子。 一掂分量，轻地很。 顿时就反应过来了，哪里是什么家乡特产，里头分明是银票。 于是收起来，走了两步，道：“孔先生家乡的特产，倒是人人喜爱的好东西啊！” 话音落地，林沐白摸了一下下巴，笑道道：“本差在新政总署中任总理大臣，本差原本还打算建一些衙门呢，奈何囊中羞涩，有心无力啊！ 加上国库空虚，本差实在是想不到办法啦。 呵呵，这下好了，有了你们捐给朝廷的这笔银子，新政定然能够顺利实施下去！” 一桌子的人又惊又纳闷。 “林差使，这建衙门能花那么多银两？”周有财问道。 孔仁德接话道：“哪怕是大商朝全国都建衙门，钱也够了吧。” 语气中，已经有三分不快。 心道，你林沐白的吃相也太难看了吧。 这个盒子里的银票就是两百万两了！ 本来拿这个钱买个平安也就够了，你现在还想要？ 第230章吃相 第230章 吃相 孔仁德说完，林沐白摇摇头，道：“孔先生此言差矣，新政官员要建衙门，可不是一般寒酸的衙门，县有县衙规模，府有府衙规模；还有，大商边防几十万军队的军饷、粮草开支，实在是数额庞大呀！” 一桌子人听罢，都是一愣，林大人要拿这笔钱去建衙门么？ 要拿去发军饷？ 不过，这也不对嘛，就算要给边防的大军发粮饷，那也应该是朝廷拨款才对嘛！ 国库再穷，我就不信连军饷都不发不起！ 周有财暗自腹诽道：“狗日的，那我再拿一点，希望别再狮子大张口了。” 于是假装惊讶，一拍脑袋，装作一副想明白了的样子。 大笑道：“将士们保家卫国，我们身为大商子民，义不容辞；还有，国公爷说的对，为朝廷培养新政人才正是我辈当仁不让之事。这样，关于朝廷粮饷开支和新政开支，我周家再认捐一百万两！” 这句话，周有财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一下子拿出去一百万两银子，肉疼…… 他很清楚，林沐白刚才那番话，是在暗示他再出点钱呢！ 不过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多少也有些不快。 这盒子里可足足有两百万两银票呢！这林差明着拿了一波，还想暗着再来一波，吃相着实难看了些！ 这波，正中林沐白下怀，对于他的慷慨捐赠，林沐白拍了拍周有财的肩膀，很大方的接受了。 林沐白说道：“周先生捐了一百万两银子，也着实不是小数目，但是，对于国库巨大的亏空，还是不够的。朝廷现在，至少需要六百万两银子！” 一桌的人都是一愣。 周有财瞬间感觉酒醒了一半！ 妈的，听你这口气，这六百万两银子，是全要我们出了？ 滚蛋，虽然我们商人没啥地位，但是到了我这个身份，朝中大员还是认识几个滴！ 你要是死定要我们出，那我们一个子儿也不给，看你拿我们怎么办！ 还有这种操作的？ 我跟姓朱的一不沾亲二不带过，这是什么套路？ 只听这时，林沐白又开口说道：“诸位稍安勿躁。” 后面，又给这些人说了一大堆。 大概意思就是吧，他代表朝廷向他们借钱，总共要借350万两，预计三年后还清，年利息是值百息八。 为了让他们放心，林沐白提出以大商新政的新税做抵押——如果到时候朝廷换不清，那么新政当中新增的税收，收多少给他们多少，直到还完为止。 林沐白相信，这些商人一定会干的。 这在自己那个世界，可是国债呀。 没想到他们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倒不是他们不相信，而是不敢。 谁敢让朝廷担保，这不是摆明了不相信朝廷，不相信内阁大臣？ 而且，回头要是林差不管这事儿了，咱找谁拿海关的银子去？ 350万两可是大数目，他们自然有各种各样的担忧。 这就是商人的本性，很现实，但你无可指责。 林沐白无奈，最后只好以燕王手下人经营的码头做担保。 燕王手下做生意人的码头，可不算朝廷的。 而且光武帝这次也拿出了很多筹码的，作为天子，作为燕王的老父亲。 光武帝是对自己儿子做的生意，是有做主的权力的。 所以，林沐白就把燕王的码头生意拿来做抵押了。 这个条件一出，七大苏商就立即同意了——他们宁愿相信朝廷会毁约，也绝不相信堂堂北疆战神，一代帝室王爷――燕王，会失信于人。 一切都很顺利。 只听林沐白又道：“对了，既然这些钱是你们出的，那么也请诸位放心，这个钱本差保你不会白花，最起码一个御赐牌坊是少不了的！” 一桌子的人这才明白，林沐白不是在跟他们玩套路，也不是在跟他们说笑！ 以后，做生意，终于不担心了。 周家，无忧也！ 并且，此后二十年，只要周家不犯错，有林沐白当差的一天，就有周家一天！ 二十年富贵，跑不了！ 只不过，这些都只是周有财自己的想法罢了。 以周有财这些作为，林沐白又岂会放过他？ 周有财都重重地吐出口气，这可能是自林沐白出现以来，他们最放松的一刻了！ “林大人，草民……草民当真是词穷，不知说什么好了！”周有财感激涕零道，“总之，从今往后报名的命就是林大人的！” 林沐白心道，呵呵，小子，扬州盐赋案还没找你算账，等新政的事缓缓，再给你一并问罪！ 林沐白表面上却是哈哈一笑，“可别这么说。 对了，大商现在实行新政了，过去党争那一套你就别搞了。你给本差的银子，本差会全部交给皇上的。至于京中其他官员，本差提醒你一句，可千万别去塞银子。现在的监察御史可狠着呢，要是被他们发现你们搞这套，本公都保不了你们！” 倒不是林沐白喜欢说教，而是他不想大商刚刚转好的风气又从自己这里开始败下去了。 试想，他钦差大臣都收了钱，下面的官员会不收？ 所以他必须做出清正廉明的姿态，大抵以后去敲诈大官这类事情也与他无缘了。 新政在如火如荼中，扎根、发芽。 时间，一晃就到了六月份。 六月，新政后的第一笔商税收上来了。 盐税、捐税、矿税、茶税、银税（银号交易的税收）以及各行各业的“契税”，加起来总计两百七十万两。 因为新的税务司基本是在四月底才覆盖完长江以北地区，所以可以看作是五月份一个，长江以北地区所交的税。 两百七十万两，差不多接近往年全国半年的税赋了。 但是这次，却只用了一个月，而且只是在一半不到的国土内收的。 第231章中兴之兆 第231章 中兴之兆 但是这次，却只用了一个月，而且只是在一半不到的国土内收的。 另外，海关总理大臣张馥也发来奏报，称五月份总计收到关税八十万两！ 不得不说，让张馥去总理海关是选对人了。 这家伙以前自己就搞走私，所以对海关的业务了如指掌。 他上任后，凭借自己的经验，首先把苏杭浙闽沿海一带的走私路线全部堵死，然后开辟了十一处海关码头，规定国内外货物必须从这些码头上岸，否则一旦抓到不但货物没收，而且当事者全部严办——不管你哪国人。 这个规矩，让以前搞走私的国内外商户，不但毫无怨言，而且欣喜若狂。 为什么？ 因为这代表大商正式开放通商了啊！ 但凡正经想做生意人的，谁愿意偷偷摸摸地、冒着砍脑袋的风险做生意？以前他们走私，那是因为大商朝全国海禁，他们不得不冒生命危险干这行。 如今只要付出值百抽三十的税，就能光明正大地与大商朝做交易，简直好得不能再好了！ 话说值百抽三十的税高吗？ 低，简直低到爆了！ 大商的茶叶、瓷器运到蛮夷之地，价钱起码翻二十倍到五十倍，区区值百抽三十的税算什么？ 而且说句难听的，以前他们为了走私，要打通多少关节，这其中付出的费用，也远高于此！ 所以张馥的海关刚刚一开张，就有无数进出口的商户前来海关公署报备。 张馥明知道这些商户基本都是靠走私起家，但是一个都不追究，全部都给了“执照”。 于是短短三四个月，当南方沿岸的海关运作起来后，江浙地区的走私现象就基本绝迹了——即便有，也是那些贪心不足、连一毛钱税都不想交的亡命徒。 而不巧的是，张馥本来就是走私大军中的行家里手，所以这些走私犯想在他眼皮子底下走私，简直是自己作死。 因为海关在闽南地区尚未正式建成，所以这八十万两，仅仅只是南方沿岸的。可想而知，当大商开放对外口岸的消息传遍全世界，以及海关数量的增多，未来关税的收入必然会继续飙升。 对于以上种种，光武帝尽管有些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大大地震惊了。 照这么下去，大商国赋一年收入破亿两，基本没有悬念！ 一亿两，这是林沐白说的小目标！ 本来光武帝在心里是给这个“小目标”打了折扣的，认为能达到五千万两就已经够惊天动地的了。 然而他现在无比确信，一亿两是可以实现的！ 最重要的是，光武帝特意出宫去看了下，惊讶地发现市面上的物价基本上没怎么涨。盐、铁、布三项关乎民生的东西自不必说，因为林沐白设定了“朝廷指导价”，价格哪怕是一文钱都没涨。 更让他稀奇的是，连米、面、油以及包子、肉、蔬菜等老百姓日常所需的东西，也基本没涨。 甚至，有些还呈现了降价的趋势。 这就让他实在想不明白了。 朝廷收的税多了，民间的物价反而下降了？ 在一个包子铺，光武帝买了几个包子后，忍不住问老板，为什么包子的价格比年初的时候还低了一文钱。 包子铺老板笑眯眯地说道，“这位老先生，现在粮商都在拼了命地卖陈米陈面，价钱是一跌再跌。咱们包子是用啥做的？可不就是米面吗？米面价格跌了，咱可不得跟着降价？做人得讲良心是不？” 光武帝又问，“那你们不用交赋么？” “呵呵，交哇，怎么不交？不过咱们卖包子的，才交值百抽三的赋税，便是交了又有什么打紧？赚多少是多，多少是少啊？我在老家还有薄田二十亩，现在一分钱田赋都不用交，我这区区一月交个几钱银子算什么？你说说，要是咱都不交赋，那朝廷的大军谁养啊？谁给咱安生日子过啊？” 光武帝明白了。 因为今年种地的农民大幅度增加，精明的粮商已经意识到今年全国产粮会大增，所以为了避免陈米陈面到时候卖不出去，就主动降价提前抛售。 同时，跟降低的米面价格比起来，包子铺值百抽三的税赋根本微不足道。 这么一来，包子的价格可不就下跌了么？ 林卿啊林卿，你可真会算计啊！ 只要盐、铁、布、粮这与老百姓息息相关的东西不涨价，其他的就算涨点价又何妨？ 这时，旁边一个买包子的插话道，“说得好。我啊，真希望这免赋永远免下去。只要免上十年，可真就又是一出盛世喽。” “呵呵，免咱三年就咱乐的了，还十年？你当皇上不用吃饭哪？”又一个顾客说道。 大伙儿顿时都乐了。 光武帝也笑了，发自肺腑的那种。 忍不住说道，“要是时机成熟，皇上没准会真的宣布永免赋税呢，你们就瞧着吧。” 说完，转身离去。 脚步无比轻松。 盛世！朕要的盛世，正在缓缓走来！ 新政半年，最高兴、最感恩戴德的自然是农民，尤其是原先没有地的农民。 自从新政后，大批流民回归故乡安心种地，更有大批佃农摇身一变变成了自由身的农民。 而原本家里只有几口薄田贫地的农民，也有好多以分期付款的形式买来了不少良田，乐得晚上睡觉都能笑醒。 没有农赋，让农民种粮的积极性爆棚了！ 同时爆棚的，还有他们对朝廷的感激之情。 其次高兴的，是涨了薪的士兵。现在士兵的俸禄，是以往的两倍，而且还不带拖欠的！ 此外，大部分新上来的基层官员也是很高兴的，因为朝廷给了他们以往三倍的薪水，让他们一个个都过上了体面的日子——如果他们的权力欲没那么强的话，这足以让他们高兴了。 第232章擒贼先擒王 第232章 擒贼先擒王 剩下的人当中，至于商户，就要看哪一类人了。 大部分的小商小贩，因为朝廷收的税率很低，按照行业不同，仅在值百抽二到值百抽五之间，所以没什么好抵触的——就像那个包子铺老板一样，大部分小商小贩家里还是种着地的，跟以前的田赋比起来，他们交的那点税根本就不算什么，高兴还来不及，还有什么好抵触的？ 而那些卖茶叶、卖丝绸的商家，则有些不高兴了。 对于茶叶、丝绸、瓷器等暴利行业，本身的利润十分夸张。 但是新政突然一下来，税率一下子猛然升高，从新政颁行开始，这些东西全部都收值百抽十五的“重税”，多少会让他们利润受损。 甚至说，损失不小。 当然，这些人还要排在第二名。 帝国上下，对于新政最不满的，就要属大地主阶级了。 这些超级大地主，包括赵王、越王、秦王、晋王等各地藩王，以及在三派党争过程中并没有受到波及的大官僚。 这些人数量不多，大约三千余户而已，却占了大商至少一半以上的耕地。 到目前为止，只有蜀王、周王等三四个藩王宣布接受新政，把多余土地卖给农民，其余的二十余个藩王以及大部分的大官僚，依然选择观望。 甚至赵王还公然放出话来，他的田是先帝所赐，谁敢打他田的主意，就是对先帝的大不敬，他要上告宗人府。 赵王的骄横贪婪，在现在的大商朝，谁人不知？ 他的脾气，可是鼎鼎大名的。 其他藩王见赵王如此硬气，于是也就以他为首，抱成一团，以不合作的态度对抗新政了。 没办法，林沐白只好准备去趟留阳，亲自去会会赵王。 擒贼先擒王。他相信，只要赵王肯服软，那么其他藩王也会跟着服软，而那些大官僚自然也不会再硬抗了。 另外，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 眼下已是六月，扬州的盐商，该处理了。 当年的扬州盐赋案轰动一时，几大盐商囤货，垄断销售，世间早有民怨。 整治大商的商业情况，是势在必行的！ 所以，在京师呆了半年的他，又要出门了！ 临走之前，瑞清设下酒宴，给林沐白壮行。 此去，还是有些凶险的，赵王何等人？会这么简单的把地卖出来吗？ 答案是肯定不会。 说不定，把林沐白杀了泄愤，也是几有可能的。 “林师，你当真想好了？”瑞清吃了一口菜，放下筷子问道。 林沐白点点头，心道，你明明巴不得我去，还要搞这种面子工程。 林沐白轻叹一声，道：“赵王如果不就范，其他大藩王也不会支持新政，到时候，我们忙碌了这么久做的，可就算功亏一篑了。唉……难受……” 瑞清趴在桌子上也学着林沐白的样子，有模有样的叹了一口气。 颓然的说道：“赵王在帝国上下的威望极高，手下的党羽也是遍布各地州县，在这些大地主当中，几乎是领军人物。师父你可想好了什么手段来对付他？” 林沐白点点头，算是默认了瑞清的说法，我特么好歹也在京城混了这么久了，不说完全了解赵王，五五六六总有吧。 于是说道：“手段嘛，自然是有的，但是对付赵王这种人，事先规划也没用，去了他的封地再说吧。” 这时，坐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侍卫统领，也就是从扬州到杭州，再到扬州、京师，这一路上给瑞清和林沐白保驾护航的那个大内高手。 他端端正正地坐着，目光犀利，看着林沐白，说道：“在下有一点看法，不知道该不该说。” 林沐白呵呵一笑，点头示意；心道，你倒是说呀，有想法是好的嘛；管他有用没用，先说出听听呗。 统领嘴角一狞，道：“赵王这个人，表面上正义感爆棚，实际上干的却是一些没良心的事情；属下以前在宫里的时候，也认识一些留阳的朋友。 知道那些人说出来的小道消息是什么吗？” 林沐白一伸脖子，道：“什么？” “嘿，这狗日的，明知大商已经有了禁令，禁止和北蛮人通商；但是这家伙被猪油蒙了心，和北蛮人做起了生意，每年都在边境地区向北蛮人出售了大量的粮食、盐铁、布匹。 狗日的，燕王恁的不弄死他的杂种！” 瑞清和林沐白瞟了一眼统领，眼神再明显不过了，你丫的说的都是我们知道的…… 有屁用。 统领被林沐白鄙视的目光一瞅，忙悻悻一笑，道：“这不是重点，重点还没到。” 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整理思路，然后说道：“据说呀，赵王这么些年来，一直在江湖上广泛的招募奇人异士；现在都有很多能人在给他卖命，听说前几年的阴兵借粮案，有人猜测就是赵王干的，加上林大人之前在扬州遇刺。刺客武功之高，世所罕见；所以，属下认为，刺客背后的主使应该就是赵王。” 听罢，林沐白呵呵一笑，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小声道：“统领大人的想法和本差不谋而合呀。” 统领一惊，慌忙从饭桌上离席，单膝跪地拱手道：“林差使明鉴，属下据实相告，万请恕罪！” “并且，林差现在虽然贵为钦差、千户、少保，但是和赵王比起来，实力还是不够啊。 并且，林差任新政总理大臣，已经得罪太多人了，所以，属下以为，林大人还是应该暂避锋芒，韬光养晦。” 林沐白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统领的话，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瑞清担心林沐白的安危，不想林沐白以身犯险，也开口劝道：“师父，我觉得你暂时还是不要去留阳；你的安危是大事，而且，你现在总理新政推行，若是你有个好歹，新政必然失败，皇爷爷如何面对天下士大夫？三思哪！……” 第233章黄金之剑 第233章 黄金之剑 林沐白不语。 赵王手下，奇人异士、能人众多，他记下。 从现在看来，三生教真正的掌门人，阴兵借粮案的制造者，想杀自己的那个人。 可能是赵王，但是现在没有证据，他记下。 扬州盐赋案，必须翻案重新审理，他记下。 赵王也必须办，必须惩处，否则，王法何在，林沐白记下。 可是，自己现在不是赵王的对手，林沐白也很清楚。 “师父？”瑞清见林沐白出神，轻轻呼唤道。 林沐白猛然回过神来，重重地出了一口浊气，决然道：“明天出发！” 瑞清一声大喊，“师父！不可呀！” “林差三思！”统领嘶吼。 “都干嘛，干嘛？林沐白哭笑不得，我特么话都还没有说完呢，林沐白接着说道：“明天出发，去扬州，先把扬州的几个盐贩子解决了。” …… 两人无语，瑞清鄙夷地看了林沐白一眼，就差骂娘了…… 但是转念一想，不去就是好事，只要林沐白想开了就行了。 翌日，林沐白打点好行装，出发了。 出了城门，却看见从城门一直到看不到的尽头，都有来来往往的飞马快骑。 还有很多宫里的侍卫都出来了。 林沐白道：“这是怎么回事？” 瑞清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两人忙找到旁边一个路人问这是怎么回事。 那人笑道：“嘿，外地人吧。” 林沐白点点头，瑞清笑道：“还请大叔说一下。” 那人道：“嘿，皇上的亲儿子――燕王爷，把北蛮人击退了，这不回京一趟，皇上出城迎接去了！ 诶，去凑凑热闹吧，说不定还能瞅到皇上，去晚了可就没地儿了。” 林沐白呵呵一笑，心道，老皇帝是见过了，听说那燕王如何了得，也罢，去瞅瞅看。 五月二十七，这天没有了前日的寒风。 反倒是晴空万里，阳光明媚的时分。 这天，京城往东十里外十里铺的百姓一早起来后，忽然发现这里已经被戒严了。 密密麻麻的官军成群结队，四处巡逻，到处都是。 而且之中还有不少穿着黄铠甲的高大男子，据说这些人叫“大汉将军”。 乖乖，那不是保护皇上的？ 这么说，皇上来咱们这了？ 有胆大的去找衙门里的公差打听，公差一开始什么都不肯说，问急了才斥了句，“不该问的别问，老实在铺上呆着别瞎晃，回头宫里人要是抓了你，咱可保不了你。” 好么，这可不就是皇上来了？ 只是皇上来这做什么呢？ 有人提点了一句，“且说燕王的大军快到咱这了吧？” 所有人都恍然大悟！ 原来皇上是来迎接燕王的! 堂堂天子之尊，竟然出城十里来迎接大将凯旋，这简直是千古少有之奇事啊！ “不过燕王当得起！” “是啊，要不是燕王勇冠三军，击退北蛮人，皇上这江山也坐不稳不是？” 这番议论很快被两个公差听见了，他们二话不说就冲上去对着那几人一顿踹。 “他娘的你们几个活得不耐烦了是吧？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再乱嚼舌头一会脑袋该没了！滚，都赶紧滚！” 闲聊的几人被公差这么一骂，这才想起今儿既然皇上在这，恐怕大理寺和狱卒司的人也到处都是，若是这番话被他们听了去，那可有的苦头吃了。 几个人感激地看了公差一眼，马上做了鸟兽散。 两个公差看着这些邻里走了，这才说道，“走，看燕王去。” 如今的大商朝，两大王爷的声望比皇上都高，这是路人尽知的事情。 北燕南赵，一内一外。 不在朝堂的人也就乱嚼舌头胡咧咧几句，但是在公门之内的人，都隐隐在担心一些事情。 两位王爷的声势，声势太过了啊……也不知道这太平日子，是不是真的可以太平了？ 三里外，燕王下令，全军下马步行。 他自己也下了马。 有副将不解道，“王爷，离十里铺还有三里多呢，咱这么早下马作甚？” 燕王铁青着脸，没有回答。 光武帝亲自出城十里来迎，这是君臣相惜到了极致的姿态。 是父子相惜，也是君臣相惜。 但越是在这个时候，他就越是要做出谦逊的姿态。 他当然不是怕什么功高盖主遭来不测之祸之类的，说句大实话。 以他今天的实力，除了赵王能和自己斗一斗，天底下没人能动他。 他只是怕有些人狂热过头，一旦自己对老父亲稍显傲慢，他们就会错误地认为，自己要做什么开天辟地之事。 到时候，黄袍加身之事发生的概率，大到无法想象。 篡位、逼宫、弑君、夺嫡的骂名，绝对跑不了。 所以，他还是明智地保持了低调。 大军进入了十里铺。 伴随着一阵雄浑的鼓乐之声，一队由司礼卫组成的仪仗队迈着整齐的步伐开来，为燕王开路。 未己，林沐白看到了一脸春风的燕王。 这是一位身高八尺，身材修长匀称、长相极为俊朗又带着英气的男子。 俊逸，威严，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他腰间配着一把宽刃长身的银色宝剑，身着黄金铠甲，披着大红披风，面带黄金眼具，遮住了半脸。 一头浓密飘逸的长发高高束起，扎着一个贵族之中的标准发髻。 好一个翩翩公子！ 不说出去，恐怕没人知道，他就是执掌三十万军马的燕王。 林沐白看得心潮澎湃，不禁感叹，大丈夫当如是！ 瑞清喃喃道，燕王叔年纪轻松，玉树临风，神文圣武！ 扫平北疆，为帝国立下不世之功勋！ 果真是天人也。 林沐白呵呵一笑，稳住了一下身子，因为实在是太挤了。 围观的老百姓都想看看皇上和燕王，争先恐后。 第234章君臣之礼 第234章 君臣之礼 几次差点把林沐白给挤丢了…… 林沐白站定，一把把瑞清拉过来，凑到他耳朵边上，大声道：“你也是帝室王爷，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啊？” “滚滚滚。”闻言，瑞清拍了一把林沐白，道：我特么能跟燕王叔比嘛，不出意外，储君东宫的位置，就是燕王叔的了。” 却不想，两人的声音被一个红袍锦衣的禁军士听见了。 那禁军大汉拿着刀，轻轻的一下，抽在瑞清的屁股上，声音却像打雷一样，嘶吼道：：“兀那这个白脸儿，年纪不大说啥呢！再敢乱说话，老子割了你们的舌头！” 林沐白强忍着笑，想到自己几个人乔装出行，居然！唉…… 瑞清刚想表明自己的寿王身份，来好好收拾一下这个大头兵，但是林沐白却给过来了一道眼色。 瑞清大惑不解，但是林沐白的眼神坚毅，瑞清也只好忍了一口气，忿忿作罢。 瑞清白了一眼那个禁军军士，忽然又转变笑容，拱手悻悻道：“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 说完，利落的转身，挤开人群，。 那禁军军士看着瑞清离开的背影，一边厌恶的挥手，一边不停的说道：“走走走！走远点，别让老子看见你！” “我……”瑞清憋不出一句话，铁青着脸，脸色极为难看。 林沐白哈哈一笑，调侃道：“王爷，那汉子怎地不认识你啊？” 瑞清憋屈的说道：“唉，走吧走吧……” 林沐白一笑，道：“别急嘛，再看会儿。” 远处，林沐白看得清清楚楚，老皇帝光武帝看着燕王，两人远远相望，目光灼灼。 极近，又相视一笑。 如果抛开场合，这就是久别重逢的父子，彼此会心的一笑。 有些沧桑，有些感慨，又带着老父亲特有的得意洋洋。 光武帝心念，我儿，尚可！ 燕王心道，我父，尚明。 新政很正确！ 两个人，都得意洋洋。 因为他们干了一件，哦不，是很多件大事！ 燕王正了正衣冠，行了个不折不扣的君臣大礼。 “臣，朱彦不辱使命！北击胡蛮，驱逐千里！至今日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只有短短的两句话，却声若洪钟，气壮山河，听得众人无不热血沸腾！ 为这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有多少英雄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又有多少无辜的百姓牵连其中，家破人亡？ 这短短的几个字，包含了多少人的梦想，又让多少人的幻梦破碎？ 杀戮、征伐、混乱，在这一刻终于可以得到平静。 而这个庞大的帝国，终于可以真正地休养生息。 新政推行，待它舔舐完伤口，平定祸乱，将注定迎来新的历史。 光武帝紧紧地扶住燕王的双臂，只说了一句话。 “朕，知道你不会负重托的！” 燕王面色十分淡定，但是难掩喜悦，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化成一句话，大喝道：“儿臣参见父皇！” 嘟、嘟、嘟~ 需要三个人抗的长角吹响，苍劲雄浑的角声直冲云霄。 是对凯旋将士们的致敬，是对战死好汉们的哀思，更是对未来的振奋。 老皇帝扶起燕王，说道，“走，朕与你一道走回京城！我们看看这大好的河山！” 燕王点了点头，“好，儿臣也想多看看这大好的河山，这大好的百姓。” 老皇帝光武笑了笑，道：“看便看，何以说什么‘多’字？以后有的是机会看。” 燕王笑而不语。 君臣二人，在数万人的陪同下，竟真的一路走回北平禁宫。 一路上无数百姓想一睹老皇帝光武和燕王的真容，让禁军倒是累得够呛。 林沐白看着这万里河山，秀美似锦。 看这泱泱百姓，淳朴似水。 迎面吹来的春风，沁人心脾。 林沐白心道，这燕王回京，是什么意思？ 朝廷在北方的战事不是一再吃紧吗？ 燕王回京，倒是一个耐人寻味的事情。 想了一会儿，林沐白无奈一笑，凭自己现在的实力，和燕王这些人比起来，实在是差的远了。 还是再好好发展吧，走了，林沐白和瑞清带着几人，挤出人群，翻身上马。 十日后，扬州的一条宽阔的官道上。 十几匹北土快马飞驰而过，马蹄踏在官道上，扬起漫天的黄沙。 定睛一看，会发现，这是一群官差，而且穿着极为华贵。 明眼人能看出来，这绝不是地方州县的官差，而是朝廷的官差。 这些官差当中，为首的一匹健马上的壮汉头戴圆帽、脚踏皂靴、身着褐衫，腰间所系的是背直刃弯的精铁钢刀，手上提着的是一个黑漆形方的木匣子。 穿越飞扬的尘土，见远处隐隐现出大队人马，壮汉脸上的肌肉微微一抽。 双腿重重地夹了夹马肚，快马四蹄飞踏，于官道上留下一排深深的蹄印。 及近，见前方车马萧萧、锦衣瑟瑟，黄沙之中旌旗林立，乃是一片黑底白字的刀形大旗，上书“钦差总督新政总署官校办事大臣”、“太子少保”、“节制通州诸军指挥使”、“总督江北湖广等处民政兼新政”等官牌。 数百缇骑的拱卫之中，隐约可见一十六抬大轿，红黄相间，在绿荫草丛之中分外显眼。 官差汉子一惊，万死不想，竟会在这荒郊野外的官道上撞到轿中之人，顿时热血上涌，脑子嗡嗡作响。不等马停，腿上发力一跃而起，竟凭空踏出十余丈，又轻轻地落于轿前。 深吸一口气，利落地下跪打千，激昂呼道，“启禀千户大人、王爷，扬州盐商周、孔二贼的宅邸已经尽数监察，请大人示下。” 第235章翰林学士 第235章 翰林学士 轿内之人没有发话，大漠上便只有狂风的呼啸和旌旗的猎猎之声。 良久，轿内才传出一阵淡淡的笑声。笑声不大，却骤然掩盖了风的狂啸。 “如此，江北大事可定矣！” 壮汉闻言叩首再拜，“千古大人英明！” 马步军上千汉子均不约而同地附和道，“千户大人英明！” 轿子里又出来一声，“传令，急速前行，务必于明日到达扬州城。” 随从点头，高声喝道：“千户大人有令，疾行！” 话音落地，上千马步军汉子高声一喝，各自扬起马鞭，继续行进。 翌日，黄昏时分，一行人终于抵达扬州城正城门。 林沐白掀开帘子，看了看熟悉的城门，不禁一笑。 林沐白淡淡一笑，道：“上次来，是借银子，今天来，是秋后算账了。” 瑞清嘿嘿一笑，道：“人在做，天在看，这些老东西的末日来了。” 是啊，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孔仁德和周有财垄断江北盐商贸易，害的那些老百姓吃不上盐。 吃高价盐，而且还有很多贫穷的老百姓，因为盐分不足，身体饱受疾病折磨…… 周、孔二人，行的实在是禽兽之为，可以说，眼睛里只看到了钱。 这样做，四倍的利润，足足四倍的利润！ 呵呵，试想，这真是一个奸商啊！ 而且，周有财和孔仁德是天下第一批从朝廷手里，从虎口夺食的人，真是狗胆包天。 朝廷早有禁令，民间禁止私自造兵器、钱币，并且，盐铁都是官营。 但是这两个人勾结朝廷大员，一手垄断江北盐商；其实，也说不上勾结。 因为，浙党那些官员本身就是这些商人在朝廷的利益代表。 有了这些保护伞，使得周孔二人在地方州县肆无忌惮。 嚣张跋扈之形势，就连京城中的皇亲国戚、达官贵人及其衙内们，猾吏、奸商、“水浒”中牛二那样的泼皮无赖都不比不上，特别不好治理。 林沐白进城之后，直接和瑞清带着众随从去了知府衙门。 一行人几十骑，官牌林立，旗帜飘扬，林沐白身后还有数百甲士护卫。 这些甲士都是临行之前，光武帝拨给林沐白，人数不多，只有一千多人，但绝对是真真正正的精锐。 禁宫甲士的气势、仪态、还有那凶狠能吃人的眼神，都不是地方的卫军能比的。 数百甲士行走发出整齐的脚步声，盾牌刀剑碰撞的声音，震人心魄！ 不过一会儿，就到了知府衙门的大门口。 几个衙门的差吏刚想呼喝，谁他么弄这么大阵仗？ 但是走到大街上一看，看到那林立的官牌，密密麻麻、从来没见的军士，顿时吓得腿软。 慌忙把手里的长棍一扔，几个趔趄翻过门槛，发出见鬼一般的叫声，跑回去找知府了。 那差吏鬼哭狼嚎，叫道：“大、大……大人，不好了！来……来大人物了……。” 差吏虽然没把官牌上写的什么看清楚，但是只要是个正常人，一看这个阵仗，就知道不简单。 所以他不知道就直接归纳成大人物了。 老熟人吴广亮，扬州知府，这个时辰本来在衙门里喝茶，打算把今天的公务再处理一下就回家了。 却看见这个差吏像见鬼了一般，顿时心情坏了一大半。 “怎么了？慌里慌张的？”吴广亮语气不快，被人打扰了喝茶的惬意时光，他确实心里不舒服。 差吏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语无伦次地说道：“大、大……大人，来人了来人了！” “哼。”吴广亮冷哼一声，道：“什么人？本官倒是要出去看看，我看是谁！” 如果自己出去没看见什么所谓的大人物，那么一定会好好惩罚这个不识数的家伙。 吴广亮站起身，刚准备去衙门大门口看看，结果却突然听到外面一声高喝。 “钦差总督新政总理大臣，节制通州诸军指挥使千户大人，总督江北湖广新政民事大臣，太子少保，林沐白钦差、千户大人驾到！ 你们吴大人呢？！” 宣读的这个官差嗓门极大，又不失威严，以前是在朝廷翰林院干活的人。 差吏被这个翰林学士的嗓门吓得巍巍颤抖，打着哆嗦道：“吴、吴大人还在喝茶……” “啪！”学士一巴掌抽在这个差吏肩膀上，斥责道：“这才什么时辰？竟敢在衙门里喝茶？！身为大商三品官员，毫无纪律，你们食君禄，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安邦定国？” 差吏吓得不敢说话，但是翰林学士这一番训斥，中气十足，跑在半路上的吴广亮都吓了一跳。 林沐白坐在马上，哭笑不得，不知道瑞清从哪里搞到的这个翰林学士，骂人的功夫倒是一流。 难道，是喷子的老祖？ “砰！”重重地一声膝盖砸在地上的声音，吴广亮根本没看清楚是何人，便利落打千行跪礼。 “下官扬州知府吴广亮参见大人！” 吴广亮反应之快，他从一出大门，看见那些黑底白字的官牌、密密麻麻的甲士，便知道，队伍中间的那个人。 不是自己惹得起的。 跪在地上的同时，吴广亮心道，扬州这两年咋回事？ 来的会是谁？ 看这阵仗，虽然明面上属于朝廷体制的官职只有千户，但是其他临时的督办大臣的权力，也不是自己得罪得起呀。 就在自己思虑的时候，却听到了一阵淡淡的笑声传来。 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吴大人，好久不见啊？” “嗯？”吴广亮心神剧震，万死不想竟会是他！ 林沐白走上前去，扶起吴广亮，拍了拍吴广亮身上的灰土，亲切一笑，道：“吴兄请起。” 吴广亮颤颤微微，惊慌一看，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东西。 “你、你――”吴广亮你了半天，也没有你出来。 他实在不敢相信，官牌上写的那些，居然是林沐白！ 第236章一夜千金 第236章 一夜千金 吴广亮浑身几个哆嗦，一大把年纪了，在年轻的林沐白面前颤颤发抖。 “下官、下官……”吴广亮整个人都不好了，心神大乱。 林沐白苦笑，这些官牌的震慑力这么大？ 堂堂知府，朝廷从三品大员，还是老熟人，都被吓成这样…… 皇权社会，果然恐怖！ 林沐白使劲儿把吴广亮一拉，让他站正。 然后呵呵一笑，调侃说道：“吴大人，本差都来了，不打算给我接风洗尘吗？” 吴广亮也算在这大商的官员圈子混的久了，当场立即随机应变，说道：“下官早已经遣主簿去玉香楼订了酒席，静候多时啦！” 瑞清爽朗一笑，“哟，玉香楼呀！老吴，出手阔绰，看来新政给你们提高了三倍俸禄还是好事嘛！” 吴广亮吓得冷汗直流，他事先根本不知道林沐白会来，更不知道，今天来的林沐白，已经不是前段时间在京城那个林沐白能比的了。 万一是在来弄自己的，那多半就是凉凉了。 于是急忙拱手一拜，说道：“王爷开玩笑了，这些都是下官平时攒出来的。” “好了好了，站着不累哇？你们不累那我就去玉香楼咯！”林沐白笑着道，说完抬脚就要走。 说起来，这玉香楼，也算是自己的第一个根据地了。 想想自己刚来的时候，在玉香楼做小厮，诶…… 别提了，造孽的日子…… 今日，也算故地重游，故而，林沐白心里颇为感慨。 林沐白这句话也算缓和了一下尴尬的氛围，瑞清先是哈哈两声，吴广亮也就顺着坡下了，哈哈笑了两声。 林沐白把随行的甲士营地安排之后，就带着翰林学士、瑞清、一众侍卫随从，跟着吴广亮朝玉香楼出发了。 人哪，真的是，可以共患难，但是到了共富贵的时候，却很难。 就像之前，自己只是一个赈灾的钦差大臣，但是吴广亮看到了自己的价值；可以和自己称兄道弟，但是今天，他看到这林立的官牌，随行的侍卫、甲士。 就感觉到了差距，如同当年的陈胜吴广，他们富贵之后，曾经的兄弟，也就不敢再去联系了。 呵呵…… 转念一想，现在也不是想这事的时候，先把盐商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吧。 之前林沐白在玉香楼的时候，听王芸提起过，好像玉香楼里柳雨晴、柳雨菲姐妹的父亲，便是前扬州知府柳庆元之女。 而柳庆元也是可怜，本来再熬几年就可以告老还乡，荣享天年了。 谁知，身为一地知府，出了盐赋案这件事情，被当年轰动一时的《盐赋案》牵连。 结果又被盐商伙同转运使陷害，一封奏表送到朝廷，最后被老皇帝一气之下判了一个秋后处决。 诶，倒是可怜他那两个貌美如花的女儿，沦落风尘了。 不多时，一众贵气盎然的人就到了玉香楼大门口。 扬州果然不负江淮名都的称号，这玉香楼七层大口，建筑风格富丽堂皇，灯红酒绿。 熙熙攘攘的人群夹着嘈杂的说话声，好生热闹。 门口接待的小厮看到林沐白等人，顿时眼睛都直了！ 乖乖，看这些人的穿着打扮，绝对是外地来的有钱人的公子！ 小厮堆起满面笑容，躬着身子跑到林沐白等人跟前，熟练而又奉承的说道：“几位客官，里面请！” 于是，一行人走了进去，瑞清拍了拍腰包，嘿嘿一笑，大声道：“看看，本公子不缺银子，把你们这最好的酒菜都给我端上来！” 小厮笑的合不拢嘴，忙道：“好嘞！” 瑞清一摇折扇，一副恶少的样子，道：“嘿，本公子话可说清楚了，酒不好喝，菜不好吃，本公子可不给银子！” “包您满意！” 于是林沐白等人就到了楼上的包间落座。 不大一会儿，酒菜就上桌了。 觥筹交错，十分快活，不过，吴广亮却不敢问林沐白最近的事情。 就这样喝酒吃着，虽说无趣，但是看着这玉香楼里面的琳琅佳人，心情又好了不少。 不久，楼下忽然响起了一阵悠扬的琴瑟之声，接着楼内的宾客犹如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起来。 整个醉花楼内充满了世家大族家里公子哥的聒噪声，以及来回飘荡在空中的荷尔蒙的气息。 林沐白心道，这难道是有大人物出场了？ 突然，房间的门响了，随从打开门，定睛一看却是这玉香楼的老鸨。 想必是刚才那个小厮给老鸨说了，来了贵客，故而老鸨亲自进门来请了。 林沐白之前在玉香楼做过杂，感觉不好意思，就用扇子遮着脸。 那老鸨热情开口道：“哎呀，几位公子、老爷，赶紧去千花厅吧。 咱们玉香楼的花魁今晚要出来亮相呢！ 还等什么呀！ 我给几位公子留了前排的雅座，看公子们玉树临风、俊朗雅姿，必有一位能博得如烟姑娘的青睐的。” 林沐白隔着扇子，笑道：“好极好极，寿兄我们去吧。” 瑞清很矜持地说道，“林兄请。” 老鸨心里一禁，诶，这声音好熟悉，貌似在哪里听过？ 但是也不敢乱认人，只好怀着疑惑出去了。 林沐白叫过瑞清，不过自己刚站起来的时候，瑞清就已经抬腿出门了。 老鸨是个人精，从那个小厮告诉告诉她，她在远处瞧了两眼后。 一眼就看出瑞清几个人高贵非凡，身上的贵气远不是寻常的少爷能比的，所以一直紧跟着他。 “寿公子，我一看您就是饱读诗书、书香门第之人。 不同于凡夫俗子，这里头的公子啊我最看好您。 等会儿要是被如烟姑娘看上了，可得想着点老婆子我哟，呵呵呵。” “那是自然的。”瑞清呵呵笑道。 “哦，还有一件事，若是等会儿有幸能进花魁的闺房，需要交纹银三百两，两位公子可带了？”老鸨又问道。 瑞清淡淡一笑，用眼神指了一下翰林学士，努努嘴，道：“我这翰兄家里是京城大户，区区千百两银子，都是小事。” 卧槽，进个闺房还不一定能干啥，就得交三百两！ 妈耶！ 第237章四辈同堂 第237章 四辈同堂 什么概念？ 林沐白在心里想了想，然后大概换算了一下。 不禁大吃一惊，这个世界，三百两银子的购买力相当于地球上自己那个世界的十二万多。 十几万，就拿来进个闺房？ 还不一定能干啥，寿王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得，你是王爷，你牛逼！ 同时，又心想，古代的花魁身价果然够贵。 和自己那个世界的明星、网红差不多了吧，你想想，仅仅是进个房间，就得十二万。 要是赎人的话，恐怕得以十倍计算银子的成本了。 不过现在这个大商朝社会两极分化严重，民间穷人多富豪也多，就算十二万一夜还是有的是人趋之若鹜。 花钱嘛，图的就是一个开心！一个爽！ 更何况，在古代，娱乐手段有限。 不大一会儿，林沐白几个人就到了千花厅。 只有吴广亮和林沐白、寿王、还有那个翰林学士。 随行的侍卫保镖都在暗中看着呢。 林沐白望了望，大厅不算大，但是却坐着几乎近一百人。 无一例外，这些人无论是穿着，还是发髻，言行举止，都是妥妥的有钱人公子！ 当中，有老有少，最年轻的，年纪跟瑞清差不多，也就十五六七岁的样子。 还有一些人，脸上皱纹堆起，头发霜白，垂垂老矣，怎么看，都像一个七老八十的了。 这些，差不多都是本地有钱的商户，暴发户。 从十五六岁到七老八十，可谓是四世同堂！ 为啥？ 就为了在花魁面前脱颖而出，夺得一个和娼妓共度春宵的机会！ 实在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林沐白心道，是自己太土了，没见过世面…… 老鸨领的林沐白去入座，果然，妓院头子没说假话。 林沐白和寿王四个都被被安排到了前面。 最前排总共也才十张椅子，林沐白看了看那几个人。 珠光宝气，烨然若神人！ 坐的都是贵气逼人的公子，应该也是老鸨经过细心甄别出来的。 千花厅内的正北方向，有一道屏风门，门后就是那个花魁的房间。 屏风是纱制的，十分精美，细细看的话，大概能够看到一些屋里的摆设。 无一例外，都是一些十分值钱精巧的东西，极为雅致。 敢情，这花魁不是一个放荡之人，还算有品味。 不知，又是哪个世家门阀家道中落，可怜这么美的姑娘沦落在风尘乡了。 在老鸨的威逼下，也只能屈膝，故而，才有这所谓的花魁会。 在花魁这一方看来，今晚，就要想方设法的保住第一次了。 但愿这个好色徒子都很笨吧…… 林沐白稍微看了两眼，就没有再看了。 倒是瑞清，眼睛死死的看着屏风那边，极为有兴趣。 那里面，是一张红木雕花的大床，光是这床，价格已然不菲！ 床上罩着薄纱，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倩影。 虽然十分模糊，但一意淫的话，又觉得确实窈窕秀丽。 看得这些公子哥们目不转睛。 大床旁边，有两个侍奉花魁的丫鬟，但是，这两个丫鬟居然都是绝世美颜！ 比那些普通青楼的头牌都不差。 听说我，如果在座的各位当中，有人有幸被花魁相中。 那么，你只要再给老鸨出两百两银子！这两个丫鬟也是你的，你可以揽入怀中，好好疼爱，和那花魁一起。 四个人！共度春宵！ 真是刺激，有的公子想的舌头都发干了！ 这三个，全都是我的，真香~ 过了不大一会儿，大厅里，人都到得差不多了。 老鸨一看这落座的人，大概估计了一下，估计又开心得不行！ 乖乖，一百多个！ 意味着什么？三十万两银子，到手了！ 看这些公子哥难熬的样子，老鸨觉得火候差不多了。 再拖下去，这些人说不定就要闹事了。 于是就上来，带着笑意说道：“各位公子，竞选花魁还是老规矩，大家都知道；花魁出题，诸位公子抢答，谁答得最好，让花魁最满意，谁就可以得一颗珠玉。 所有题答完之后，珠玉最多者胜。” 话音刚落，底下宾客顿时都按捺不住地吵嚷起来。 一个带着色相的拍了一下桌子，不满道：“嘿你个老猪婆，屁话多！” 一些长相清秀的男子比较温柔，大概也不想在花魁面前坏了形象，温柔道：“好啦好啦，我们都来多少次了，你就不要聒噪了。” 一些脾气暴躁的直接喝到：“就是，规矩谁不知道，赶紧开始吧！” “快点快点，老子今天必中！” 老鸨笑的脸上的粉噗噗直往下掉，然后说道，“好，不敢坏了各位公子的雅兴。如烟姑娘，请出题。” 屏风后面，侍奉花魁的一个丫鬟俯下身子，凑在花魁耳边认真听了了一会，然后转过身来，道：“我家姑娘的第一道题依旧是吟诗作对，但是姑娘又说，北蛮犯境，帝国将士浴血奋战以保境安民，身为大商的百姓我们不能忘。 所以今天的考题是‘北疆战事’。也就是说，在座的各位，必须做出一首关于‘征战沙场’的五言或七律诗来。” 话音一落，在场大多数人眉头就皱成了一团，这个考题，不是易事，于是立即冥思苦想起来。 但是也有人不懂诗词，但是身边的随从当中，倒是不缺功名在身的秀才。 于是他们投机取巧，让这些秀才模样的人想诗。 林沐白心道，征战沙场的诗，可不好写哟。 于是看了眼瑞清，只见这家伙眉头深锁，嘴唇微动。 嘿嘿，好像难住了。 林沐白又看了一下翰林学士，入选翰林学士，必须是进士科的前三甲。 学士从千万人中脱颖而出，进了翰林院，自然文学功底深厚。 学士，眼珠子一会翻上一会翻下，看样子胸有成竹，已经沉浸在作诗的思绪当中了。 纵观全场，全场就他一人浅笑吟吟，好好欣赏着屏风后面的那个佳人。 地球上的粉底网络美女看多了，林沐白倒是觉得古代这些纯天然的女孩子好看。 第238章男儿何不带吴钩？ 第238章 男儿何不带吴钩？ 清纯！ 同时，林沐白也心想道，不就是作诗吗？先让你们一刻钟又如何？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白袍，长相俊逸的公子站起来，拱手行礼，道：“在下得诗一首，权且抛砖引玉吧。” 那名丫鬟当即说道，“原来是李公子，请讲。” 这个李公子，说话不卑不亢，长相也是十分正派，不像奸邪之人。 但是一听那丫鬟熟悉的口气，看来这个李公子已经来过好几次了。不知道有没有得手拿到一血。 李公子淡淡一笑，吟道：“嗜人蛮攻二十年，白发将军一人回”。” 大厅里的人细细一听。 当下，就有几人轻轻点头，不得不说，他这首诗不但切合了“征战沙场”的主题。 而且主题明显，切合时局，只是对仗略不工整。 比如前句“嗜人，蛮攻”，后句是“白发将军”。 同时意境也可以，描述了残暴吃人的北蛮人，在帝国边境骚扰几十年，后面写到白发将军一人归。 凸显了战争的残酷，持久性，当初离家打仗的将军头发都已经白了。 但是“回”字，点明了战事胜利，这不，前不久燕王回京师，隐约能够看出一点。 看了看大家的反应，李公子顿时从嘴角浮起一丝自负的笑意，似乎胜局已定。 结果却出了他的所料，过了一会儿，里面侍奉的丫鬟却说道：“我们姑娘细细品读了一下，给出此诗为中下。还有哪位公子要答？” 李公子极不服气地说道：“敢问姑娘，为何在下的诗句是中下？” 刚刚答话的丫鬟和那道倩影交流了一会儿，然后又平声说道：“姑娘说了，你这诗句的前几字对仗不工整，平仄不稳，而且；事实点评不深，故而只能算中下。” “轰”地一声，底下其他人都笑出了声，一点儿不掩饰的讽刺起来。 有一个戴着扳指的胖人道：“我倒是什么才子，平仄都弄不好啊！” “呵呵，一个断章公也敢来卖弄，当真是好笑。” 李公子面红耳赤，敢情是羞到了，急忙坐在藏在人群里，不说话了。 林沐白也是有些惊讶，心想这个花魁姑娘倒真有些学识。 不但能立刻指出这个李公子的诗的问题，而且还能随口说出平仄、对仗，诗词内涵不深，光是这份功底就很了不起了。 要知道这是古代，根本没什么义务教育，后世人熟知这首诗是因为课本中收录了它。 但大商朝的正统课本都是四书五经，外加一本当朝大儒的《大学问》，普通读书人的课外读物最多再加一本《唐诗三百首》。 除此之外的书籍就少有人知了。一般考功名的人都是学习策论，对于诗词也不会深入学习。 所以，如果不是饱览诗书之人，绝对不可能看到过。 这么一想，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对这个如烟姑娘趋之若鹜了。 在古代有如此学识的姑娘本就稀少，更何况传说中她还长得沉鱼落雁呢？ 同时也对她更加好奇了。 如果她真是这么一个色艺双绝又学富五车之人，为何不找个好人嫁了，而非要屈身于青楼之中呢？ 此后，又有几个人起来对诗，其中还有一个七十多的老学究，不过统统被如烟姑娘评为中下。这些人无不唉声叹气，却没有一人对如烟的评价不服气。 这时，一直蠢蠢欲动的瑞清对林沐白说道，“林兄，你不上去试试？” 林沐白笑道，“寿兄不上，小弟怎敢先上？” 瑞清呵呵一笑，“如此，为弟就先献丑了。” 虽然瑞清嘴上说的谦虚，脸上却是一副自信满满的表情。 要知道这首诗他可是想了一刻多钟了。 于是瑞清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吟道，“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半卷红旗临易水，提携玉龙为君死！” 顿时人群之中响起一阵赞叹声，纷纷向瑞清投去眼神。 想要看看这是何人。 细细读一下这首诗，不但押韵顺口，而且，前两句描述了作战的将士们的英姿，战争爆发前的气氛。 给人一种身临其境感觉，后面两句，提携玉龙为君死！ 则表现了将军、将士那种忠君报国的气概，和誓死捍卫山河的不屈精神。 林沐白听完也不由冲瑞清竖了竖大拇指，看来身为王爷，饱受宫廷严格的教育，寿王还是有些文学造诣的。 果然，不一会儿，丫鬟传话说道，说此诗被如烟姑娘评为“中上”。这 是到目前为止第一首被评为中上的诗句，这让寿王更加傲然地一笑。、 坐下后，寿王对林沐白说道，“林兄，该你了。” 林沐白狡黠一笑，道，“寿兄，要是我抢了你的风头，你不会生气吧？” 寿王自信地笑道：“我不是与你约好了么？如姑娘由能者居之，又怎会生气？林兄莫要小看人了。” “既然如此，那么我就献丑了，嘿嘿嘿。”林沐白笑的越来越奸诈。 让寿王头皮发麻，心道这小子不会连作诗都会吧？ 不，不可能，这世界哪有如此全才之人？ “还有哪位公子腹有成稿？不然，没有的话那这位寿公子就胜了。”老鸨笑呵呵地说道。 林沐白站起来，冲里头喊道，“如烟姑娘，在下方才吟得一手好湿，特来献丑。” 在场之人不无侧目冷眼，心说你吟都没吟怎么知道就是一首好诗？这小子也太自大了吧？ 里头的丫鬟说道，“公子请。” 林沐白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中气十足地吟道：“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落个书生万户侯。” 一诗吟毕，全场悄然无声。 所有人的耳畔中都回荡着方才那首诗的余韵。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这首诗由两个设问句组成，顿挫激越，而又直抒胸臆。 把家国之痛和身世之悲都淋漓酣畅地表达出来了。 第239章势在必得 第239章势在必得 后两句是从反面衬托投笔从戎的必要性，进一步抒发了怀才不遇的愤激情怀。 这首词既有昂扬激越个情感，也有沉郁哀怨的情调，节奏起伏，给人以峻急中有回荡之姿之感。 而且，这里诗人又不用陈述句而用设问句，牢骚的意味显得更加浓郁。 从表面上看，诗人是从反面衬托投笔从戎的必要性，实际上是进一步抒发了怀才不遇的愤激情怀。 由昂扬激越转入沉郁哀怨，既体现了反衬的笔法，又表现出起伏的节奏，峻急中作回荡之姿。 就这样，诗人把自己复杂的思想感情表现在诗歌的节奏里，使读者从节奏的感染中加深对主题的理解、感受。 一首诗，引发无限遐想。 短短一刻钟，别人只能做出两句，他和旁边那个人却做了一首完整的七律诗，而且立意如此深远，让人仿佛身临其境，热血沸腾。 想要马上拿起刀剑上阵杀敌！ 林沐白一脸傲然，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 也难怪他这么狂，因为这首诗出自他那个世界唐代著名诗人李贺之手。 堂堂诗鬼的大作！ 流传千古的名篇 自问世后一直为文人墨客所传颂，又岂有不赢之理？ 这首诗是异世的，这下你总不能说我是抄袭的吧？ 林沐白厚着脸皮照搬了李贺的诗，却丝毫没有羞愧之心。 开玩笑，大家都是嫖客，装个毛清高啊？ 连皇帝的亲孙子都说了，如烟姑娘由“能者居之”不是？ 果然，没过多久，里头的丫鬟说道，“我们家姑娘说了，方才那位公子的诗为上上，此局无论有无再答之人，他都可以获赠一颗珍珠。” 说着，那丫鬟从里头出来，将一颗拇指大小的珍珠送到林沐白手里。 那珍珠晶莹剔透，看上去颇为值钱。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林沐白当即呵呵笑纳。 寿王好好的一首诗被林沐白抢了风头，说不气那是假的。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师父除了擅长工学、奇谋、治国之策外，居然还擅长吟诗作对。 不舍地看了眼纱帐后那道曼妙的倩影，寿王觉得只要有林沐白这个妖孽在，自己今天是没戏了。 但是他很不甘心。现在他对这个如烟姑娘的好奇心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一发而不可收拾，心想今天要是错过了，下次再出宫来这儿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于是对林沐白说道，“林兄，我出趟门不容易，是吧？” “嗯，怎么了？” “你看啊，林兄你要是今次不成，还有下次，而我的机会就这么一次。 若是这次失望而归，恐怕得好几天寝食难安哪。 我本来睡眠就不好，林兄你是知道的……” 林沐白看着寿王一脸诚恳的表情，知道这小子要耍赖了。 于是毫不犹豫地说道，“寿兄，咱们不是约好了要‘能者居之’嘛！” 寿王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 但是凡事总能讲个情面不是？比方说林兄这趟与我一起来逛青楼，今后我见了弟妹总归是心中有愧的，愧疚的是没能替他看好丈夫。 但即便是这样，出于你我兄弟情义，我也不会与她乱说不是？” 林沐白一听差点跳起来。尼玛，这小子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油滑了？ 什么兄弟情义，你丫这不是威胁我么？ 你堂堂一个王爷来逛青楼就光彩了？ 有种你去说好了，就说你和我一起在逛青楼，看你说不说得出口？ 在心里把寿王大骂了一遍，不过气过了之后也只好认了。 谁叫他是寿王？难道自己要因为一个女人跟王爷翻脸么？ 再说这小子也是可怜，要不是因为赈灾和自己，十年八年的才能出宫一趟。 要是这次不让他得手，没准回去得了相思病就不妙了。 也罢，反正老子过两天可以再来，这次就先让给他吧。 于是说道，“好吧，寿兄这么有雅兴，便让与你就是了。” 寿王嘿嘿一笑，道，“林兄仗义，深得我心哪。” 两人闲聊间，花魁姑娘又想好了题了。 侍奉的丫鬟说道：“如烟姑娘现在出第二题，是一道策论题。文章是：江上清风赋。” 丫鬟道：“这篇赋文是前任江北赈灾钦差林沐白大人剿灭贼寇后，在江上而作。” 这个问题一出，全场一片懵逼。 “此题何意？” “策论？还是林沐白写的？” “对啊，古代大儒的文章我都背不全，别说林沐白的了。” 又有一人喃喃道：“这赋我读过，流传有半年了，刚出那阵子相当出名。” 说话的这人顿时就被周围的人敌视了。 卧槽，你还读过？ 我们都没读过呢！ 你今天不就占了便宜了嘛！ 林沐白自己也哭笑不得，没想到，逛妓院都能碰到粉丝…… 丫鬟见众人吵闹，于是说道：“各位稍安勿躁，只考一段。 这一段是，况吾与子渔樵于江渚之上，侣鱼虾而友麋鹿，驾一叶之扁舟，举匏樽以相属。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各位公子，请思考作答吧。” 没过一分钟，丫鬟和那道倩影又交流了一会儿，重新站出来说道：“此题因为较难，所以值两颗珍珠。若是无人答上来，那么今晚的胜者便是方才取胜的林公子了。” 林沐白听完心道，这如烟姑娘的第二题出的如此生僻，不是摆明了让所有人都答不上来么？那这么说，她是有意要让我胜出了？ 我擦！也就是说凭一首诗她就看上我了？ 心里越想越痒。其实他倒并不是一定要与如烟发生什么关系，而是对这个才色双绝的女人实在太好奇了。 娘的，早知道就不带寿王来了！ 但是寿王用一脸坏笑的表情告诉他，自己是客观存在的。 “林兄，这篇策论分析如何解答？” “这个……，不好分析……。” 第240章转运使的公子 第240章 转运使的公子 背个诗词什么的，对林沐白来说当然很简单，只要不是太生僻的。 而这篇文做赏析，那可就不是自己长处了。 何况，这篇文还是自己抄的…… “林兄，你这种有勇有谋的人，最擅长的就是这等奇巧淫技，哦不，奇门之术了。” “家师死的早……” “不及林兄你学的好。” 林沐白叹了口气，说道：“我特么是真的不会！！！” 寿王脸色难看，像是吃屎了一样…… 道：“上天果然负我呀！叩关在即，居然折兵沉沙！” 林沐白心道，让女人……还是这么漂亮多才多艺的……，敢不敢回头让我去你王府后宫玩玩？王八蛋！ 这时，翰林学士悄声说道：“王爷莫急，此乃小事耳，且听我道来！” 寿王面色一喜，急忙说道：“快说快说！” 翰林学士凑到寿王耳边，窃窃私语。 林沐白不心里哀嚎，果然人要多读书呀！ 翰林学士人家当初参加科举的时候，肯定是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区区策论分析，何足道哉？ 老子要是把古文鉴赏学好了，又岂会把这美人儿给放飞了？ 唉，呜呼哀哉，痛哉痛哉！ 不一会儿，翰林学士说完了，然后寿王胸有成竹，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微微一笑，答道：“客认为他和林差既不在中央朝廷，又不在地方官署，谈不到政治上有何作为。 事业上有何建树，只不过在江岸水洲，过着渔父樵夫的生活。 鱼虾是伴侣，麋鹿当友人，划着小船，举杯相劝，那微不足道的生命。 简直短促得像永恒天地里仅能活几个小时的蜉蝣，渺小得像茫茫大海里一颗丝毫也不显眼的米粒。 这样就连同当世枭雄都不能相比了。 客再回到眼前所见的长江、月亮，推广开去，把人生与宇宙加以对照，一方面“哀吾生之须臾”，另一方面“羡长江之无穷”。 进而希望“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即与仙人相交，与月亮同在。 但是，“知不可乎骤得”，那本是不切实际的空想，因而忧伤愁苦，并把这忧伤愁苦通过冷清秋风里的箫声传达出来，“托遗响于悲风”，点出了“悲”字。” 话音一落，全场顿时哗然。 寿王淡淡一笑，抱拳道：“多言了，多谢诸位承让。” 林沐白也是呕得吐血，翰林学士真是厉害！ 牛逼！ 座位上的人都沸腾了。 “此人是谁？他真知道？” “瞎说的吧” “对，肯定是蒙的。” 闺房内，也是稍稍沉寂了一阵。 过了会丫鬟才说道，“这位公子的答案，姑娘很满意。” 但是，没想到丫鬟的语气中竟有些许失望。 这么一来，寿王一下子得了两颗珍珠，已经超过林沐白，稳居第一了。 听丫鬟方才的说法，好像这题是最后一题，所以寿王已经准备进去了。 不想丫鬟说道，“还有第三题，此题考的仍是吟诗作对。” 林沐白眉头一皱，心道难不成这柳烟姑娘心有不甘，执意要我进去？ 之前说好了上一题要是没人答出就算我胜出，意思就是上一题就是最后一题。 现在寿王胜了，她却又要加一题，而且还回到了吟诗题，莫非她认为吟诗才是我的强项，所以故意要再给我一次机会？ 可是就凭做了首好诗她就如此青睐于我么？好像也不太合理吧？ 就在这时，只听厅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接着一下子窜进来几十个官兵，将里头的人团团围住了。 林沐白和寿王，一个是钦差大人，一个是当朝王爷。 要是被人发现了身份，嘿，钦差和王爷一同逛窑子。 那事情，可就有趣了。 几个人正要商量跑是不跑，却见从外头进来一个年轻的公子。 此人油头粉面，皮肤白嫩，衣冠华丽，脸上带着一丝张狂与轻蔑。 年轻人旁边一个下人站出来，高声道：“今儿个如烟姑娘我们公子包了，你们赶紧挪地方吧！” 千花厅里的人顿时都窃窃私语起来，各自交头接耳，心道。 有眼生的问道：“他是谁？” 旁边有眼熟的鄙夷道：“连他你都不知道？扬州江淮转运使陈启升的公子陈天宝，江淮两岸之内哪个不认识？” “原来是转运使大人的儿子！难怪这么嚣张。” “他不是说进京读书了吗？怎么还没走？” “你还指望这个家伙好好读书？那只是他老子一厢情愿，他要是会去京城读书就怪了。” 林沐白一听顿时乐了，因为他在京师那段时间就详细了查了扬州盐赋案。 弄死柳庆元的，就是这个狗少爷的父亲陈启升，他就是浙党的！ 刚来了一个王爷、钦差、知府、翰林学士，现在又来了转运使的儿子。 呵呵，在这个社会，不长眼的公子哥坑起爹来毫不含糊，而且更妙的是他的爹还都是浙党的。 前段时间对抗新政的那批官员，在老皇帝宫外哭谏的那批官员就是浙党谋划的。 呵呵，舒服！ 光武帝最疼爱的孙儿亲眼见到浙党糜烂成这样，寿王告个状，这下光武帝应该不止想打压下这么简单了吧？ 不过寿王现在可没想这么多，因为他现在正处于大怒之中。 上次在街上被禁军大汉打了屁股都没这么怒过。 自己放下王爷的架子，在林师父那各种软磨硬泡才获得的见如烟姑娘的机会，岂能被你一个扬州转运使的儿子抢了？ 简直岂有此理！ 秦书淮拉了拉急的红了眼的寿王，轻声道，“寿兄，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事儿要是闹大了就不好看了。” 第241章咽不下这口气 第241章 咽不下这口气 “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 “咽不下也得咽，要不有人认出你就大不妙了。大不了回去你抄他满门。” “不行，本王今天就要见如烟。” 寿王气得连“本王”都出来了。十七岁的他到底是血气方刚，忍不了这等屈辱。 林沐白无奈，只好对他说道，“那你且等等，我去与他说说。” 寿王点头道：“尽管与他说去，不行大不了咱再打一架，还怕他不成？” 林沐白无语地摇了摇头，然后走到陈天宝面前说道，“这位公子，凡事都要讲个规矩。你这带朝廷的兵强行来抢人，一是坏了醉花楼的规矩，二是坏了朝廷的规矩，这传出去恐怕对转运使大人也不好吧？” 陈天宝用鼻孔看了一眼林沐白，冷笑道，“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货色，敢管老子的事情？弄死你。” 这人说话的时候，满嘴的酒气，显然来之前是喝了不少酒。 林沐白淡淡一笑，“我是谁跟你没关系，只是给你一个忠告，如果你再不收手，恐怕要大祸临头了。” 陈天宝身边的那个下人指着林沐白大笑，“哟呵，哪来的小杂种，敢和我们家公子这么说话？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林沐白叹了口气，说道，“陈公子，我最后劝你一句。说真的，转运使的官不大，四品而已。你这么霸道，很容易踢到铁板的，到时候一个不小心坑了你爹甚至全家就不好了。” “哈哈哈！”那个下人笑的更狂了，指着林沐白的鼻子按了按，然后十分嚣张的说道，“小子，想唬我们公子？你知道我们家老爷的老师是谁吗？” 这时寿王走了上来，黑着脸问道，“哪个狗东西？” 下人一脸的得意之色，啧啧了两声，然后呸了一口，道：“我怕你不敢听！我们老爷的恩师正是户部尚书、东阁大学士周王泽王相！” 寿王的脸色越发阴沉了，又道，“他是户部尚书、东阁大学士不假，可如今朝廷首辅空缺，他何来周相之称啊？” 在大商，首辅被视作宰相，因而历任的内阁首辅在民间也被按照宰相的官位来称呼，比如前任内阁首辅张居辉就被称为张相，或张相国。 不过，由于之前户部尚书是赵王的党人，引起寿王的厌恶，老皇帝重组内阁之后，也暂时没有立首辅，只是赵王党人一厢情愿地认为他肯定是下届首辅罢了。 醉醺醺的陈狗少，看着寿王嗤笑道，“呵呵，枉你看上去像个读书人，连这都不知道？王大人原本就德高望重，这次又帮皇上平定了北蛮，他要是不做首辅谁做首辅？” 林沐白听到这里立即勃然大怒，歇斯底里地吼道，“我槽他吗的浙党死狗！一群不要脸的东西，尼玛死了没见过世面？！ 燕王刚带着大军回京师，你眼睛没瞎不会自己去看看？ 那北蛮是他们这群狗东西耍耍嘴皮子能赶走的吗？ 槽！北疆数十万战死的将士和太子的英灵在天上看着呢，他们就不怕报应吗？ 我槽你吗的！太子自刎困龙原，北疆军大帅吴泽成阵亡，这种悲痛是这些没上过战场的老东西能懂的？ 现在赵党动动嘴皮子就想把功劳揽到自己头上，换谁谁都受不了。 寿王忽然觉得有些悲哀，假如今天林沐白没有带着自己来这里。 再假如，不是这次微服，自己永远不会看到这些真正的社会现象。 而皇爷爷永远不会知道，自称“清流”的浙赵党人，实际上已无耻到了这种程度。 又糜烂到了这种境地。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正是因为他们的骄奢淫逸、嚣张跋扈，才会有如此肆无忌惮的纨绔子孙！ 呵呵，前段时间师父还给皇爷爷说，等燕王回京，就一举铲除浙党。 皇爷爷不干，说是什么会引起国家动荡。 呵呵，我看不铲除才是国家动荡。 党争一日不除，大商一日不得安宁！师父，你带我来这，是不是要我把这些记下来了？ 让我身为帝室王爷、天子皇孙的人看到？ 或者说，亲身感受一下这些狗官的行为？ 本王看到了，也记下了。 盛怒之中的林沐白和寿王两人破口大骂，狗少爷一听林沐白骂人，还连着自己老爹也骂了？ 好你个小白脸儿！ 竟然敢骂我陈天宝？ 于是酒气醺醺的陈天宝从下人的搀扶中挣脱出，脑袋一晃，手胡乱一甩，泼皮般的嘶吼起来：“你他吗的敢辱骂朝廷命官，老子今天先扒了你的皮！来人呐，给我拿下！” 结果却是悲剧了，陈天宝手下的人还没来得及动手， 林沐白这边的随行侍卫便各自从人群之中冲出来。 人影闪动，大厅里冲出十几个便衣打扮的侍卫，一个侍卫残影一晃。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陈天宝跟前，然后一脚踢到了他的肚子上。 陈天宝顿时飞了起来，还没等他落地，侍卫又凌空飞起一脚，将他像皮球一样踢到寿王脚下。 寿王见状二话不说，冲上去抡圆了胳膊就冲陈天宝一阵暴打！ 陈天宝身边的下人顿时吓傻了，哆哆嗦嗦地指着动手的这些侍卫，对其他人官兵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快抓住他们啊！” 三十来个官兵呼啦一下围了过来，可这些人哪是大内高手的对手？ 只听千花厅内响起了一阵沉似一阵的闷响声，偶尔夹杂着瓷器落地、桌椅破碎的声影。 大内侍卫的人影飞速穿梭期间，一个个官兵如同稻草被收割一般纷纷倒下。 场内之人无不惊骇万分，而惊骇之后又无不在心里拍手称快！ 这陈天宝近两年仗着得势的老爹横行扬州，大伙儿早就看不惯了！ 打得好，打死你个狗日的！ 叫你嚣张！ 怎么样，今天踢到铁板了吧！ 第242章悲惨的陈公子 第242章 悲惨的陈公子 陈天宝被寿王锤得鼻青脸肿。 杀猪般的大叫起来，不住地大声喊道，“哎哟，小杂种，你敢打老子？！ 我、我给我爹说，要杀你全家！ 砍了你全家的脑袋” 寿王大怒，骂道：“今天本公子打的就是你这个狗东西！嘿嘿！！走着瞧，到底谁抄谁的家！” 大内侍卫收拾完官兵，也冲上来陈天宝一阵拳打脚踢。 林沐白走上去，一脚踹在刚刚那个下人身上。 把他踢倒在地，一边打，一边骂：“狗逼东西，草泥马的，转运使？哎呀，我好怕哟！ 来杀我全家？你够格吗？！ 告诉你，别说你爹区区一个转运使，就是你爹的狗恩师王泽，老子也照打不误！！” 林沐白尽展喷子的风格，一改平时的温尔文雅。 寿王也边打边骂道，“混账东西，朝廷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领朝廷俸禄不思为君分忧造福一方，却作威作福鱼肉百姓，打你个王八蛋！” “说的好！”厅内有个老者先大声喝彩起来。 林沐白一看，竟是先前对诗要争柳烟姑娘的那位。 接着，厅内响起一片喝彩之声。 陈天宝很快被打得有出气没进气了，原先的嚣张也终于消散不见，取而代之地是哼哼唧唧的求饶声。 没过多久，外头又传来一阵官兵的呵斥声，从声音上听比之前又多了不少人。 带队的正是方才处理刘公子被打一案的巡防官王栋。 刚刚他接到刘家人的消息，说是打了他们家儿子的贼人就在玉香楼。 顿时喜笑颜开，带着八十个多个士兵就赶过来了。 心道，打完了人还敢逛窑子。 今天要是抓到人，阉割了！ 本来心情还算不错的王栋，在玉香楼外面刚待了一会儿。 没想到刚来不久，听说里面又有恶汉打了人，下手十分狠毒。 被打的人不简单，是转运使的儿子，转运使陈启升虽然不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但是他官居江淮两岸官漕、赋税、钱粮督办，就是那各地知府大人，也得让他三分！ 现在他的心肝儿在自己地盘儿上被锤了，这还得了？ 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竟敢在老子的地盘上犯案，打谁不好，偏要锤那陈天宝。 净给老子找麻烦！看老子捉到他们，先不把他们打个半死！ 王栋气势汹汹的带着八十多个手下如狼似虎地冲进百花厅，没曾想正撞上了被暴打的陈天宝。 一时极为尴尬，老子特么是官差，我来了你一个个还不停手还在打？ 太不给面子了，顿时勃然大怒，大吼道：“给把这十几个凶徒我拿下，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官差一来，语言凶狠，围观的众人看事情闹大了，把巡防军都引过来了。 因为怕惹上麻烦，所以都从另一个门跑了。 这时，十几个大内侍卫拨开人群，迅速冲到林沐白、寿王、学士的跟前。 十几个侍卫团团围在了林沐白等人周围，本来他们都在后面喝茶吃酒。 林沐白和寿王、学士逛青楼他们只好当没看见，看到了也不敢说。 但看到大厅里面打起来了，这么多官兵进去后，他们也淡定不了了，于是跟着冲了进来。 把那陈天宝和他的下人暴打一顿。 现在看巡防军来了，顿时心里一喜，又要立功了…… 王栋想要把打了陈天宝的人拿下，然后去转运使那里邀功。 钱虫上脑，根本不经过思考，直接大声一吼，让手下的打过来了，双方于是在狭小的厅内大打出手。 这些官兵虽然人数占优，但在十几个大内侍卫面前根本不够看！ 别说想拿下林沐白和寿王，就是想碰到他们都不可能。 原本跟着林沐白和寿王到处奔波的那个侍卫统领，身形如同一道鬼影，速度非常快。 出手之间，便有官兵惨叫。 后面，他直接更换了目标，一个闪身冲到王栋跟前。 手脚并用，飞快出手，王栋的七八个近卫顿时被得鼻青脸肿。 随后，侍卫统领一个绕后，极为熟练的拔出一把剑，架在王栋的脖子上。 王栋也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利刃上身，顿时浑身一抖。 不等统领发话，就很自觉地对属下说道，“都住手！” 双方立即停止了打斗，此时官军这边已经倒下了近半，全都痛苦地在地上哼哼。而林沐白这边连受轻伤的都没有一个。 林沐白一看，还是一直保护自己的那个侍卫统领。 他跟着自己两人时间也算久了，关系也十分不错。 林沐白便呵呵一笑，道：“多谢卫兄出手相救。” 统领淡淡一笑，招招手，道：“皇上让我保护林差和王爷，我自然得好生围护呀。 若是出了差池，我这颗脑袋就保不住了。” “呵呵呵。”林沐白一笑，转而把目光投向地上这些官兵。 这些官兵是解决了，但是事情一闹大了，如烟姑娘也不见了，这让寿王大为恼火。 打了转运使的儿子，事情闹得有些大了。 玉香楼肯定是待不下去了，吴广亮刚刚根本不敢露面，事情一开始，就抄了一条小路回衙门了。 倒不是因为怕，主要是被人传出来知府大人逛窑子，那名声可就好听了…… 林沐白现在之所以想大事化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否则再来些高级别的官员，很可能把林沐白和寿王认出来。 到时候朝廷那些对手还不知道怎么编排林沐白和寿王呢，他林沐白一顶“荒淫”的帽子恐怕一辈子都摘不掉了。 寿王补甘归不甘，也只好就此作罢。 心里回想着那道美丽的身影，心想下回定然要再找机会出来，会会这位如烟姑娘。 林沐白也颇为遗憾，这个如烟，也算一个奇女子了。 第243章早该新政了 第243章 早该新政了 今日不得见，日后何时得见？ 唉，林沐白叹了口气，恋恋不舍的看了眼空空如也的闺房，凭直觉他认为这个如烟姑娘背后大有故事，只可惜今日无缘得见。 于是几人拨开人群，大摇大摆的冲出了玉香楼。 衙门暂时也没回去的必要，加之寿王的心情极差。 不如找个客栈，先给寿王消消气吧。 于是两人趁着夜色，寻了一家客栈。 在客栈是安全的，因为就算有官兵追查上来，林沐白有千户的令牌，斥退他们就是了。 寿王坐在窗台边，打开了窗户，迎着阵阵清爽的凉风，出神地看着窗外。 良久都一语不发，脸上冷如凝霜。 林沐白关上了窗户，对寿王说道，“天凉，瑞清当心受风寒。” 寿王重重地叹了口气：“我不怕受风寒，倒是这大商，怕是受风寒已深了！” 林沐白点点头，道：“对，没错，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要推行新政。” 瑞清道：前年年末，我从藩地回京，有一次早朝的时候。 亲眼目睹，朝堂上数十位御史、侍郎、尚书联名上奏。 说当年夏季大旱，冬季提早，天有异像，乃是人怒以致天怨。 要皇爷爷轻税薄赋，以安天下。 皇爷爷准了，取消了矿税，又减免了茶税等十余税，结果呢？ 去年入冬不还是照样早？夏天不还是照样旱？” 林沐白想告诉寿王，这些是气候问题。 说不定是撞上了冰河时期，你皇爷爷就是一分税不收都是这样。 不过话到嘴里又咽了回去，让瑞清理解这些常识还是有些为难他了。 于是说道：“瑞清，就算那些人说的是真的，你皇爷爷做这些也不会让天下风调雨顺，而且只会招致更多的天怒人怨。” “此话怎讲？” “之前我不是给你说过吗？ 你皇爷爷减的税都是商税，恰恰是给最有钱的商人减轻了负担。 而大商的农税作为国本，不但分文未减，而且还被下面巧立名目，大大地增加了。 底下人一面不能收商税，一面要完成上头的征收任务，就只能往农民头上摊。 农民没活路了，就只好造反，这就是如今天下动荡，民变四起的直接原因。” 寿王若有所思的沉吟了会，又问：“师父，所以你就想改革税政吗？？” 秦书淮毫不犹豫地回答道，“重商税，轻农税，方是修生养息之道。” “呵呵。”瑞清淡淡一笑，有些苦涩，道：“看到那些官员联名上奏的时候，我动摇了；但是现在看到这些人的举动，我更坚定了。” 林沐白笑了笑，道：“至少提升至目前的两倍。 另外，矿税、茶税、绢税、盐税在此基础上再翻番。 其实，这些并没有错，反而是正确的选择。 所以，也是我一直坚持的原因。” 这个大商朝的商税畸轻，因为皇帝的政策就是藏富于民。 所以商税一般都在值百抽二到值百抽三之间，这与后世动不动就17%的增值税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寿王又想了想，说道：“矿、茶、绢、盐均关乎民生，现在朝廷加税，其价岂不是要涨，百姓恐怕又要说皇爷爷搜刮民脂民膏了。” 林沐白淡淡一笑，道，“瑞清多虑了。你可知如今盐税几何？” 这个寿王还是很清楚的，说道：“一引盐（大概116.5斤）抽三钱，岁入大概一百万两吧。” “那瑞清可知当前盐价几何？” “这个……我还真有所不知。” 林沐白提高声调说道，“300文一斤！也就是说一引盐到了盐商手里，可以卖到三十五两！ 否则那周孔二人，岂会勾结转运使，干掉了拦他们财路的柳庆元？ 朝廷从三十五两中抽三钱，连个零头都不到，又岂会影响市价？可见真正抬高市价的并不是盐税！” 寿王一惊，道，“盐价300文一斤？听皇爷爷说，朝臣不断上奏称盐商不堪重负，要皇爷爷减税，皇爷爷在新政之前减到每引三钱。 他们明明可卖每引三十五两，还说利润无几，难不成这制盐的成本有这么高吗？” 现在这个大商朝，盐铁官营几乎销声匿迹。 朝廷明面上说官营，其实地方的官员早就把这些放出去了。 不管盐务，只管抽税，所以寿王不知道制盐的成本，故而有此一问。 林沐白道：“制盐成本在前朝就已经每引不足五十文了，到了本朝又改进了工艺，成本就更低了。 盐价高的原因，瑞清还需要我说么？” 瑞清听林沐白这么一说，当即明白了，恨恨道，“这帮贪官污吏，我会给皇爷爷说个清楚，总有一天，皇爷爷要将他们一个个揪出来，斩首示众！” “呵呵。”林沐白轻声一笑，道：“瑞清哪，我们这次来扬州干嘛的？” “嗯？” “不就是来干掉这些大盐商的么？！”林沐白出了一口浊气，道：“！盐税如此，茶税、绢税等都是如此，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朝堂之上那么多的文官都喊着要为那些富商减税了吧？ 因为给富商减税，就是给他们自己减税，就是给他们创收！要不然这些浙党人哪来的那么多纨绔子弟？” 瑞清重重的拍了拍桌子，冷笑道，“浙党这些狗东西，就是一群勾结的朋党。 本以为他们只是一群迂腐无能的书生而已，没想到背地里一个个手腕却灵活的很！ 这次新政，皇爷爷本来只想修剪下这棵东林大树，却不想他们已糜烂至斯！ 若今日非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我都不知道这棵大树已经长得这般大，烂的已经这么深，若是再不连根拔起，恐怕来日就要倒下来压垮皇爷爷的北平城了！” 第244章破门而入 第244章 破门而入 林沐白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寿王发泄，不发一语。 “反正我们这次来就是干这些盐商、贪官的，师父你与浙党不对付。 你只管去查，皇爷爷那里，我给你撑腰。 不论是谁，不论多大的官，只要查有实据，你身为钦差，一定不能轻饶！” 听到这里，林沐白轻笑一声，道：“瑞清，在处置这个盐商之前，我们先把这个转运使给办了？” 瑞清听完颇有兴致地，心道，就是之前那个扬州盐赋案当中的那个转运使？ 林沐白一眼就看出来了，直接点头说道：“扬州盐赋案给你说过几次了，就不说了，要处理这些盐商，也要先把这个转运使给干掉。 但是，我觉得不妥当。” 瑞清嘿嘿一笑，道：“如何不妥？给玉香楼那两个姐妹报仇，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不急，先听我说。”林沐白说道：“刚刚那个陈狗少衣着华丽，光是头上的玉冠就值百八十两银子，他要是没贪赃就见鬼了。 大商朝的贪官无不与富商勾结，所以只要从城里的富商入手，肯定一查一个准。 要是先动了转运使，这些盐商肯定会有所警惕，到时候收藏罪证，咱们就难了。” “哦？那你准备从哪个富商查起？莫要冤枉了好人才是。”瑞清又道。 林沐白轻笑一声，说道：“你放心，本差不会乱给人扣帽子的。 我要查的第一个，就是盐商周有财，此人断然不会冤枉。” 瑞清奇道：“虽然你说过这周有财，但是为何这么有把握？” 林沐白嘿嘿一笑，道：“在来之前已经打听过了，周有财和孔仁德是扬州城城内最大的盐商，下面的五六个小盐商全部由他控制。 而扬州的盐运都司与江淮转运使陈启升是族亲，也是陈启升将他推荐给吏部的，因为都是党人的关系。 吏部的人很快就任命了。 所以，可以说陈启升和盐运都司俩人已经控制了盐运，像他这种贪官，怎么可能不打这块肥肉的主意？ 而他要将手伸到盐运上，又怎么可能与大盐商周有财没有交集？” 这些东西，都是林沐白在京城的时候，拿钱四处找人打听消息，才得到的一些秘闻。 瑞清想了想，说道：“你这些话说得有理，你现在经办江北新政，要不直接写一道新政总署令，这样你就可以调动扬州守军，办事也方便。” 林沐白摇了摇头说道：“这怕是不成的。陈启升经略扬州多年，势力盘根错节。 吴广亮在这待了几年，也不敢动他。 扬州的守军中，恐怕有不少是他的故交好友，如果调动他们，陈启升就一定会有所防备。” “你觉得怎么办？” “不如直接把狱卒司的人调来，加上我们的一千二百多名甲士，本差觉得，收拾陈启升已经足够了。” “嗯，做事还是师父做的靠谱，严谨；我觉得这事儿得尽快，我实在是忍不住这口气。” 林沐白呵呵一笑，道： “放心好了，最多三天，我一定把周有财的案子办成铁案。” 说罢，林沐白立即出门来到隔壁房间，找到统领，把情况如此这般与他说了。 统领不多言不多语，立即独自出门，连夜去准备飞鸽传书。 现在去京师肯定来不及，层层飞鸽传书，速度自然很快。 第三天中午，大理寺和狱卒司两方的领头就带着五十多个诏卫赶到了。 不过为了搞突然袭击，林沐白还是决定等到深夜再去周有财家里。 这一天扬州城全城戒严，到处都是来来往往搜查的官兵。 其实，这是林沐白给吴广亮说的。 林沐白要是不说，吴广亮也不敢下令搜查。 但是不查的话，就会遭到其他人的怀疑，你身为知府。 在你的地盘上出了事情，你还不管？ 所以，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同时，也是防止周有财跑路。 于是，官兵名义上搜查打人的林沐白等人。 那些官兵打着捉拿凶手的名义，四处假装搜查。 当然，作为巡防军统领的王栋，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手下那些兵，就是真的在搜查，客栈也来过好几拨官兵，不过查到林沐白房间的时候。 林沐白让侍卫拿着自己的千户令牌堵在门口。侍卫出示令牌后，把那些官兵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这些人哪敢跟节制一州的千户作对？忙不迭地道歉，然后就走了。 天黑以后，林沐白与瑞清带上大理寺差吏和狱司官差近一百人，外加十几个大内侍卫等人一起出发，前往盐商周有财家里。 路上碰到零星的几个巡查官兵前来盘问，众大理寺差吏二话不说上去就把他们给捆了。 一刻多钟后，就来到了一处大宅子前。气势恢宏的大门正上方立着一块匾额，上头写着遒劲有力的“周府”二字，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狱司诏卫举着火把上去敲门。 “开门，开门！” 看门的下人被惊醒了，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地来开门，一看是一群身着展翅鹤服的人，顿时脸色一变，结结巴巴地问道：“几、几位官爷，什么事啊？” “闭嘴，进去带路，找你家老爷！” 狱司诏卫的统领牛眼一瞪，恶狠狠地推了推那个小厮。 小厮吓得脸色苍白，一个屁都不敢放，立即老老实实地带着众人去成淮山的卧榻。 大商朝诏卫的蛮横与威慑可见一斑。 一百多个官差进去三十人，其余剩下的七十多个守门的守门，看墙的看墙，防止周家人出去报信。 一行人凶神恶煞地往里闯，府里的一众下人和护院但凡敢来阻拦的，一律放倒。 没过多久就闯进了周有财卧室，诏卫一把将熟睡中的诏卫拽下了床，他身边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妾则吓得大叫起来，不过被狱司百户李敬亭一巴掌打晕了过去。 周有财时年五十多了，大半夜的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差点尿了裤子。掌灯以后，一看又是狱司的人，更是吓得浑身发抖了。 第245章账本 第245章 账本 “几、几位官爷，这是怎么了？” 李敬亭冷哼道，“怎么了？奉皇上旨意，彻查扬州盐运窝案！周有财，告诉你，你麻烦大了！” 周有财一听要查盐运案，还是奉皇上的旨意，就更加面无人色了。 咕咚咕咚地咽了几口口水，待神智稍稍恢复些后，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几位官爷眼生的紧啊。为何扬州巡防军王栋王大人没有一起来？” 话音刚落，他就结结实实的挨了李敬亭一脚。 “听好了，此案是皇上钦定，林沐白大人督办的窝案、大案，为防本地官员互相勾结窜通，本副千户特地从京畿赶来异地调查。” 说着，李敬亭把自己的副千户令牌掏出来在周有财跟前晃了晃。 周有财抖得更厉害了。 “大人，小的只是个盐商，并没有参与什么窝案啊！求大人明察！” 李敬亭咧牙一笑，在跳跃的火光中却如同厉鬼一般狰狞。 “周员外，你这是说我诏卫冤枉你了？没事，那我们就好好来论论理。”说完，又转头对一个手下说道，“来人，带宝贝上来。” “是！” 很快就有两个诏卫抬着一个笨重的大箱子走了上来。 箱子打开，首先传来一阵扑鼻的血腥味，接着只见里头放着各种奇形怪状的行刑工具。 有的是竹子做的，有的是铁做的，有些尖锐如锥，有的又勾如弯月，每件刑具上毫无例外地带着暗红色的血迹，连林沐白看了都头皮发麻。 李敬亭狞笑道，“周员外，我有的是时间，带你一样一样认识认识这些宝贝。 放心，后边还有两大箱呢，到天亮都不会重样的！” 周有财的脸色比纸还白，差点当场昏厥过去。 忙不迭地求饶道，“大人，把这些收起来吧，要多少钱我给，我都给！” 周有财以为诏卫来家里，无非是想敲诈些银两而已，自己就当花钱保平安吧。 李敬亭又踢了周有财一脚，怒道，“他娘的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这是林差督办的案子，你想害死老子啊？ 不说了，弟兄们，先动起来再说。” 底下几个壮汉顿时都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抓住周有财的双手双脚，然后另一个人开始在里头挑刑具。 周有财老命被吓掉了一大半，终于相信这些诏卫不是为钱来的，而是真的为盐运窝案的事情来的。 当即放弃了所有幻想，哭哭啼啼地喊道，“几位大人，我要是招了，你们能放过我吗？” 李敬亭道，“放不放过你那不是我们说了算的，得皇上来定。不过当今圣上仁慈，你若能戴罪立功，八成是会从轻发落的。 但前提是你得老老实实招供，要是有半句虚假，那就是欺君！按大商律，欺君当满门抄斩，千刀万剐！” “我、我一定如实招供，一定如实招供！” 林沐白和寿王在一边看得直摇头，不得不说李敬亭的方法实在简单粗暴。 但他们又必须承认，这种方法又十分有效。要是好声好气地和周有财说，不知道要盘问多久。 周有财哆哆嗦嗦地把事情一件一件地抖了出来，在李敬亭的连番恐吓和引诱之下，甚至还说出了他们都没想到的案子。 归纳整理后，比较重要的案子有四个。 其一，周有财每引盐给盐运都司上贡八两，给转运使司上贡十两。 其二，转运使的儿子陈天宝要去京城读书，周有财送了一万两白银做“盘缠”，其他各种节庆，周有财也会送礼，少则几千多则上万两。 其三，前年周有财的一个侄子打死了一个乡民，转运使帮忙压了下去，最终只赔偿那个乡民五两银子了事。 而事后，周有财送了陈启升五千两白银。其四，盐运都司采取少报盐引的办法，帮周有财逃避税收。成淮山一年出盐大概十万余引，但上报时只有一万引，不及真实数量的十分之一。 瑞清听到最后一条时，双拳已经握得咯咯作响了！ 而林沐白却并无太大意外。按照这个大商朝两亿人口来测算，一年起码得消耗八亿斤盐，而且盐价的盐价又达到300文一斤，也就是说产值达到了2.4亿两白银，而如此高的产值，盐税却只能收到一百万两不到，这里头没有逃税漏税才怪！ 寿王按捺不住心里的愤怒，上前对周有财说道，“你说的这些可句句属实？要是污蔑朝廷命官，那可是死罪！” 周有财赶忙说道，“不会不会，这些都有账本佐证的啊！像我们做这行的，一般都有两本账，一本是给外人看的，一本是给自己看的。给自己看的才是真的，这账本就在我床底下！” 李敬亭一听，当即对手下说道，“搜！” 于是众诏卫一拥而上，把床底翻了个底朝天，果然找到了厚厚的五六本账本。 打开账本，只见上头详详细细地记载着周家盐号每日的进出，随便挑了一个月算了算，果然有七八万引，这么看来他一年出盐十万引确有其事。 还有一个小账本上，居然密密麻麻地罗列着他给扬州各地官员送礼的金额，这让所有人都又惊又喜。 “小子，行贿还立个账本，行啊你。”李敬亭不由说道。 “回大人，这、这孝敬钱本来就是我们这行的成本，而且是大成本，我们怎么会不登记造册呢，要不然就盘不了账啊！” 搜到这些账册之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只要能抄到银票或者上头所记载的行贿物品，那就能办成铁案了。 寿王怒气冲冲地说道，“李敬亭，留几个人给本王看好他们，其他人跟本王去陈启升那！” 众人立即跪地喊道，“遵命！” 周有财噗通一声瘫倒在了地上，眼珠子瞪得像牛眼。 他、他就是王爷？王爷竟然亲自来扬州查案了？！ 心里江河翻滚，背后冷汗哗哗直往下流。真的是皇上督办的大案啊，幸好自己刚刚都招了，要不然这全家上下上百口人一个都别想活了…… 第246章你们要逼死帝室吗 第246章 你们要逼死帝室吗 几十个狱卒司的差吏死死的围住周有财，一个差吏点起了一盏烛火。 顿时，漆黑的屋子里有了一点点的昏暗的光线。 周有财跪在地上，畏畏缩缩的看了一眼。 不巧的是，发现了藏在人群里的林沐白…… 周有财顿时一声嚎哭，叫道：“我和林差使有旧，不久前他在我这借了三百多万两银子呀！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林沐白极为尴尬，他本来是不打算在周有财面前露面的。 毕竟前段时间新政资金断口的时候，是自己找周有财借的银子。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 但是周有财贪赃枉法也是事实，林沐白也不能不办，索性干脆不露面。 也免去了尴尬，谁不想却被这个老家伙发现了…… 林沐白在心里把掌灯的那个差吏骂了一万遍……，草，这下尴尬了…… 看见林沐白不说话，周有财有些慌了。 于是双手撑着地上速度很快的往前面爬了几步，爬到林沐白跟前，一把扯住林沐白的袍子。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道：“林大人，救我呀！借给你的那些银子我不要了！我、我还可以给你三百万两！ 您不能见死不救啊，您要是替我说点情，我肯定能活下来！ 救命啊！……” 一个差吏恶狠狠地一脚把周有财肥胖的身躯踢开，喝到：“钦差大人什么身份，你也敢扯他衣服？滚！” 说罢，这个差吏还想上去把周有财打一顿，被林沐白伸手制止。 林沐白站到周有财跟前，蹲下看着这个大奸商，说道：“很不好意思，这个案子是皇上下令彻查的，本差要是徇私枉法，一并问罪。” “不不不！”周有财摸了一把鼻涕，快速的爬了两步，磕头道：“大人，看在我给你借银子的份上――” “够了！”周有财话还没说完，被林沐白喝止。 林沐白扯开衣袖，站起身来，道：“知道我为什么来扬州吗？嗯？！” 周有财畏畏缩缩的不敢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哭。 林沐白叹了一口气，道：“本差是奉了皇上的命令，恕我无能为力。 最后，本差劝你一句，你还是把盐赋案和你造假账的事情好好交代清楚吧。 这样的话，说不定还会有转机。” 说完，林沐白吩咐道：“狱卒司的人留下三十个人在这看着周有财，其他人跟我和寿王去孔仁德和陈启升的府上。” “是！” 于是，狱司的领头在周府留了三十多个诏卫，然后带着剩下的诏卫，与大理寺的差吏一并跟着寿王和林沐白直奔陈启升家里。 寿王一路上黑着脸，一语不发，眼中杀气腾腾。 这个少年已经彻底被这件触目惊心的窝案给激怒了！ 是，寿王之前是知道这个盐赋案，但是年轻的他只是以为是一场简单的官商勾结而已。 却不想今日被林沐白道破所有的真相，加上周有财那十几本厚厚的账本。 他震惊了，他彻底愤怒了。 他或许不明白其他的，但是他能明白一个事情。 这些人，已经把这个大商朝侵蚀得千疮百孔了！ 如果不是燕王和帝国数十万将士在北疆浴血奋战，如果不是林沐白的新政。 这个庞大的帝国，会在短短的时间里从内而外，彻底崩溃！ 燕王怕是不知道，北疆的将士们以性命保护的，除了百姓，竟是这样一群祸国殃民的蛀虫。 呵呵，寿王虽然不干政，但是老皇帝一向疼爱他，又经常出入皇宫。 他如何不知道这些官员、大商给老皇帝的奏表？ 寿王犹记得，前面的时候，自己年纪尚小，老皇帝在御书房里一叹再叹。 老皇帝与日俱增的老态、脸上的皱纹、一头白发，看着奏表发出的声声叹息。 无一不像一根根针，狠狠的扎在寿王的心里。 他记得，老皇帝看到官员的奏表，一再下令削减后宫妃子的例钱。 甚至顶着违逆先帝的骂名，削了那些藩王的例钱！ 你们拼命要皇上减赋、减税，说这是仁君所为。 你们教导皇上要以德为本、勤俭立国。 皇上听你们的，自光武帝登基以来无不以此为训，以这些谏言警醒。 他是皇帝，他是承列祖列宗的大业，江山不能丢在他的手里。 所以老皇帝省吃俭用，不仅他自己，连他宫里的妃子、宫女太监都是一省再省，生怕浪费了钱财。 宫内费用一减再减，连龙袍旧了都不敢随意更换。 老皇帝把省下来的银子拿来支持前线，支持新政，给这些官员加薪。 却不想……你们一个个私底下却大肆敛财，躺在金山银山里享受着皇帝想都不敢想的荣华富贵！ 你们明知道江淮洪灾严重、特别是今年，全国各地都在受灾，天下民变四起。 你们说是因为农民不堪重赋，却依然要为这些富商减税，然后再将赋税强加到农民头上！ 呵呵，如果不是林沐白提出的新政，你们现在是不是依然如此？ 夜夜笙歌，灯红酒绿、锦衣玉食、鲍鱼海参？！ 你们这不是想要断送大商朝的江山吗？你们这不是要大商皇帝和一众皇室宗亲死吗？ 行，既然你们要我们帝室死，那么本王又何必让你们活！ 本王身为天子嫡传血脉，还杀不了你等奸臣乱党？！ 笑话！ 寿王突然感觉有些悲凉，不禁心里哀叹，师父呀师父。 你给了我和皇上当头一棒啊！这天下谁都希望皇上的眼瞎着，耳朵聋着，永远昏睡着，也只有你愿意给我和皇爷爷狠狠一棒，把这大商朝敲醒了吧！ 呵呵，若不是你，如今的大商朝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大理寺官差和狱司的诏卫一路飞奔疾驰，紧紧的跟在林沐白和寿王的身后。 寿王的怒火已经滔天，只差一个导火索，便能将这扬州的官商狠狠的烧起来。 很快，林沐白一行人就到了转运使陈启升的府邸。 第247章江镇卫指挥使 第247章 江镇卫指挥使 陈启升身为朝廷四品大员，又兼官漕督运、银税转运，可谓是关系重大。 故而，陈启升的宅院内外都重兵把守，数量达到了两百人。 除了这些官兵之外，陈启升还豢养了几名武功高强的死士。 生怕自己的小命丢了。 七十多名朝廷精锐的官差骑着大马，打着火把，气势恢宏。 守卫陈启升宅邸的当值军士看到来者不善，立即大喊一声戒备，顿时周围的官兵都如临大敌，手放在刀把上，死死的盯着林沐白一行人。 当值领头的军头上前两步喊道：“深更半夜，你们是干什么的？陈大人府前，还不立即下马？！” 寿王刚欲开口，林沐白轻笑一声，伸手示意寿王别说话。 而一行人也不下马，大理寺法直官冷笑一声，纵马上前，而后掏出一块令牌，往那个军头面前一比划，说道，“大理寺法直官许中世，奉皇上之命有要是急见陈大人。” 军头上前看了一眼，心里一紧，朝廷的人？于是不敢犹豫，立即说道：“许副千户，你当然能进去。但是其他的官差兄弟们就不方便了。 这儿是转运使的宅邸，管理漕运、银子、钱粮，许多重要的东西都在这，关系重大。 还请见谅！” 法直官冷喝道：“放肆！大理寺督办全国冤案，大理司直从六品上。 掌出使受理州府疑案。我等承制推讯，到地方去便具有钦差大臣的高贵地位。 今日前来办案，谁敢阻拦？” 这群军士一下都愣住了。 大理寺那群差吏的凶名他们岂能没听说过？这年头谁敢得罪大理寺的人？ 大理寺的差吏下马，恶狠狠的上来推开了这些士兵。 这些军士也不敢阻拦，只好让开了。 那几个差吏快步走到门口，将那个铜圈拍的山响。 见没有人开门，直接几个步子从院墙上翻身而上，然后将门打开。 林沐白等人立即鱼贯而入。 而那些守卫都不敢阻拦，但又觉得什么都不做也不妥，只好跟着走了进去。 陈启升，大大鼎鼎的转运使府，正堂客厅。 厅内灯火通明，气氛十分压抑。 一个目光凌厉、脸庞消瘦，年约五六十岁的男子正大发雷霆地训斥着一名穿着铠甲的男子。 约莫也是一个当兵的。 人当然没错，他就是江淮两岸转运使司指挥使陈启升。 很巧的是，被他训斥的那个男子，就是搜捕了林沐白和寿王几人一天一夜而不得的那个扬州卫军巡防官――王栋。 本来王栋也不该陈启升管，陈启升身为转运使，也无权管扬州的巡防官。 但是王栋居然站在旁边，低着头，不发一语，表情也是服服帖帖的。 而堂内还坐着一个矫健精干的中年男子，男子不声不响地喝着茶，脸上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对于被训斥的王栋，没有丝毫的同意，也没有上去劝解。 他是江镇卫军的指挥使千户赵镇。 陈启升此时非常愤怒，几近崩溃的边缘！ 因为自己的儿子被打得不省人事了！ 就在不久前，陈启升刚刚从官衙回到府中，得知自己的儿子竟然在扬州城内被打了。 而且对方下手极狠，不但打的自己儿子当场昏了过去，而且打断了三根肋骨和鼻梁，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自己的亲儿子，居然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打成这样，这要是传出去今后还怎么抬起头见人？要是抓不到凶手，自己这个转运使干脆不用干了！ 而就是这个没用的东西，带了一百多人都把凶手包围了，居然还是让人给跑了，简直是废物！ 王栋跪在地上，苦着脸不住地为自己辩解。 “大人，那帮凶手身手实在是太厉害了啊！卑职虽带着弟兄们奋力缉拿，却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再加上公子就在他们手里，所以卑职难免投鼠忌器，这才叫他们跑了。” 王栋很聪明，只字不提自己被人劫持的事情。 “住口！你还有脸说，老夫都没脸听了！”陈启升咆哮道，“限你三日之内抓到凶手，否则你也不用回来了！” 王栋立即道，“大人放心，卑职早已全城戒严，并派数千弟兄全城搜捕，谅这帮贼人插翅难逃！” 陈启升冷冷地看了眼王栋，然后转身走到赵镇跟前，冷脸变笑脸，拱了拱手，十分尊敬的说道：“赵千户，此事恐怕还要请你多多帮忙了。” 赵镇淡淡一笑，道：“陈大人言重了。 你我情同手足，看到贵公子被人打成这样，兄弟也是深感痛心。 你放心，只要那几个凶徒尚在城内，我江镇卫势必能将他们缉拿归案。” 陈启升听赵镇这么一说，顿时放心不少。 只要江镇卫的兵马暗中派人出马，两方合力之下，这事就稳妥了。 “如此，就烦赵千户了。若是能抓到凶徒，老夫定有重谢。” 就在这时，只听门外慌慌张张地闯进来一个下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老爷，不好啦，一群黑帽锦衣的官差气势汹汹地杀进来了，说是要办案！” 陈启升眉头一皱，然后看向赵镇。 赵镇和王栋也是颇为不解，扬州的卫军没动，都在吴广亮那管着。 扬州的巡防军也是王栋指挥的，除了这两个人，还有谁手里有兵？ 就算有兵，也不敢深夜闯到转运使的府上办案吧。 对了，黑帽、锦衣，官差？ 三人同时心里起了戒备，陈启升刚刚准备训斥。 结果下人喘了口气，终于又补充了一句，“他们、他们说是大理寺的官差来办案的。” 赵镇顿时不屑地冷笑一声，说道：“大理寺的差吏？闲的没事干了吧，跑到扬州来办案。他们那些人不是该待在京城混吃等死么？” 说完，又对陈启升说道：“陈大人放心，看看他们的形势，我会打发他们走的。” 闻言，陈启升听说是大理寺的人，顿时有些心慌。 第248章是本王要他来的 第248章 是本王要他来的 大理寺一般不到州县办案，可是只要一去了，就不是小事了。 但是想到自己堂堂四品大员，就放心了不少。再加上有赵镇这个江镇卫的千户在，任他大理寺的人，没凭证就别想对自己怎样。 就在他臆想的时候，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吵嚷声。 门口的家丁冲上去想拦住林沐白等人，一边跑一边喊道： “什么人？” “大理寺办案，阻挡者死！” “大胆，扬州的巡防官、江镇卫的指挥使就在里头，尔等安敢放肆！？” “江镇卫？”许中世不屑一顾，一声大喝：“给我拿下！” 话音一落，双方就爆发了激烈的交战。 二十多个大理寺官差二话不说，直接与门外的侍卫干了起来，而林沐白和寿王、几个档头统领等径直带着三十多个官差闯进了大厅之内。 还不等几人说话，大厅里忽然冲出几个人影，从身手看来，十分不错。 夹着一声大喝：“尔等岂敢造次？！” 来的几人都戴着面具，不像普通的侍卫，正是陈启升豢养的死士。 有朝一日若是东窗事发，这些人就会舍命护着陈启升逃走。 立场不同，双方直接开干，狱司和大理寺的官差一拥而上，只留下了许中世和一个档头以及七八个官差保护林沐白和寿王。 如果这些死士是一路跟来的，说不定就听到许多不该听的，看到了许多不该看的。 作为陈启升最看重、最烧钱的死士，虽然有一定供奉的地位。 但是论感情，却根本不能和陈启升的儿子比地位，比疼爱。 死士虽然是死士，但是心里对于冷暖，尚且自知。 就算陈天宝把死士杀了，也不会有任何事。 这就是所谓死士的价值。在陈启升眼中，所有死士加在一起，也比不过一个陈天宝，比不过自己这个独子。 几个死士虽然武功高强，但是大理寺和狱卒司的官差也不差，都是精挑细选的。 一名死士一刀斩向一名官差，被这个官差侧身一转，等同是把自己的背留给了大理寺和狱司的人。 果然，转身的瞬间，却又被后面一名诏卫一剑砍在背上。 死士吃痛，气力一散，心道是自己小看这些官差。 愤怒之下，刚准备挥刀报仇，结果又被狱卒司的一个档头一脚踹在后心。 顿时，死士被撂倒在地。 死士倒在地上，口边流出鲜血，冷哼了一声，头偏到一旁。 不理会这些官差了。他身为死士，心高气傲，但也知道说话的那两个领头不是能够轻易得罪的，所以只好沉默。 这些官差显然都是精锐之士，根底扎实，又人数众多，自然三四个人，万万不是对手。 虽然死士的命不是自己的，刘思去给主人卖命的。 但是卖命和送死就是两个概念了。 果然，短短一会儿时间，四人纷纷落败，官差一拥而上，明晃晃的钢刀往四个人的脖子上一架，围了起来。 紧接着就有人动手封了他们的穴道，然后直挺挺的给绑了。 “哪个是转运使？滚出来！”法直官冷声问道。 赵镇站了起来，轻蔑地看了法直官一眼，说道：“你个家伙又是谁？” 法直官看了眼赵镇，说道：“本差的名字你还不配听，叫我法直官就好。” 说完了，然后法直官拿出一块印信，大声道：“奉皇上之命，彻查扬州盐赋一案，新政总督大臣林差使督办！ 今日特来查案，无关人等速速退开，否则格杀勿论！” 赵镇冷笑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江镇卫军指挥使千户赵镇！你们大理寺的手伸的也太长了吧，扬州的案子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管了？当吴大人扬州的官员都是死人吗？” 他的意思也就是，这儿，该吴广亮管，吴广亮说了算。 你们有什么资格管？ 说起来，这个赵镇也是才升上来没多久，对于大理寺的职务，或许暂时还不清楚。 但是大理寺的人也没有多解释。 法直官又细细地看了眼赵镇，然后不屑地笑道：“原来你就是江镇卫军指挥使千户赵镇？你江镇府的指挥使无令跑到扬州府来，是要伙同谋反吗？！ 来的正好！把这个乱党拿下！” 赵镇瞳孔猛地一缩，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六品的法直官居然敢在自己的地盘拿自己！ 虽然这并不是自己的地盘，但是和江镇府也十分近，相当于是自己的地盘了。 六品官捉拿千户？ 自本朝开国以来，这等事简直闻所未闻，这些人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却见七八个大理寺差吏当真上来要拿自己，不由大怒，嘭嘭两脚踢飞了其中两个。 “大理寺的什么？！你也太没规矩了！先是异地拿人，现在又以六品的身份拿我千户，以下犯上！我要去礼部法曹那参你，你等死吧。” 法直官二话不说，身形一闪冲至赵镇身边，加入了战斗，开始动手。 赵镇身为一府卫军千户，功夫也不差，已经是江湖上高级的修为了。 不过法直官身为大理寺的精英，以前又身为大汉将军，是大内侍卫中的精英，此时修为已经到了武功中的小成境界，赵镇又岂是他的对手？ 没过多久，赵镇就被法直官生擒了。这时，门外的打斗也结束了。 林沐白一愣，心道，看不出来呀，你一个书生模样的打架居然这么厉害？ 啧啧啧，果然，人不能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除此之外，赵镇带来的十几个侍卫，以及转运府内对陈启升最忠心的五六十护卫全部被放倒。 陈启升脸色有些发白，不过强行定住了心神，对法直官说道，“法直官，本官所犯何罪，你又是奉何人之命来扬州拿我？” “本差是奉命行事，容不得你多问！” 法直官话音落地，门外传来一个清朗的少年声音。 “是本王要他来的！” 第249章东窗事发 第249章 东窗事发 说着，寿王带着林沐白等人走进了大厅。 林沐白开始也只是在大门口处观看，这等打斗的场面，不是自己的专场。 陈启升是四品官，转运使又是要职，离京师远，所以按朝廷规矩他每隔二年他都会进京述职，是见过寿王的。 寿王时常在皇宫里，经常陪伴在老皇帝左右，能见到也很正常。 但是当他认出寿王后，顿时腿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臣……臣转运使陈启升，叩见王爷，愿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不必了！”寿王语气阴冷地打断道，“你们真希望本王千岁么？本王看你们巴不得本王和帝室宗亲死吧！” 陈启升听完，立即大脑嗡地一声炸了！他知道自己这次摊上大事了！ “嘭！嘭！嘭！” 一个个头重重地磕在地上，沉闷的声响回荡了大厅里。 嘴里机械地念叨着，“臣不敢，臣不敢。吾皇万岁！吾皇万岁！” 寿王默默无语地坐到里椅子上，然后语气低沉地对法直官说道：“你们开始搜吧，本王想跟陈转使好好地聊会天。” “臣遵旨！” 说完，法直官立即带着官差在各处搜寻起来。 林沐白看着怒火冲天的寿王，也不去打扰他，让他好好发挥，好好发泄。 但是左右无事，也索性加入了抄家的行列。 大厅里很快只剩下了寿王、陈启升以及大理寺的官差等几个护卫。 陈启升此刻的惊恐已无以言表，他知道以自己的罪行，按大商律死十次都够了。 但是他对活命还心存一丝侥幸。毕竟自己的老师是朝廷大员，毕竟自己背靠着浙党这棵大树，他们一定会救自己的！ 如果自己那么多的罪名都被坐实了，那对浙党声誉是极大的打击。 反正三司的人都是浙党的，到时候他们一定会避重就轻的，一定会...... 不过，现在新政进行了一段时间了，虽然三司当中的浙党官员被换掉了一部分。 但是好在伤筋不动骨。 寿王此刻的愤怒，已经懒得再问陈启升案情了，只是心灰意冷地对陈启升说道：“陈运使，本王记得，在皇上大寿那年的十二月。 本王与你见过一面。 本王还记得，皇上拉着我，和你站在廊沿下。 本王大概还记得，你对皇上说，扬州府受天灾祸乱尤重，为抚民生，宜轻绢、茶、盐三赋，彰显皇恩浩泽……” 陈启升忽然老泪纵横，伏在地上哭喊道，“罪臣有负皇恩哪！罪臣有负皇恩！” 寿王长叹了口气，说道，“你贪污受贿也就罢了，为何还要误导皇上，要皇上减商户的税，而增加贫苦百姓的税呢？ 该收的税朝廷不收，不该收的税却一加再加，最终引得官逼民反，天下民变四起…….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陈启升趴在地上，一句话都不敢说。 寿王狠狠地拍了下桌子，终于如天雷爆发一般怒吼了起来，“这是亡国之道啊！你们真的不知道吗？你们非要等各地反军，等北蛮子打入北平城才罢休吗？你们是要存心逼死皇上吗？” “嘭！”寿王狠狠地摔了一个茶碗。 虎颜震怒！ …… 陈启升浑身巨颤，面如纸白，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用理智来抵抗袭遍全身的恐惧感。 他不想死，他想绝境求生。而他求生的最后一块筹码，就是他有浙党这棵大树，他有浙党在朝廷的大员老师，这个干爹！ 说到底，他还是心存幻想的。没有一个人会轻易认了死命。 大厅里沉默得可怕。 林沐白跟着法直官等人兴冲冲地抄起了陈启升的家。 法直官和他的手下不愧是大理寺的官差，抄家的手法极为专业。 除了翻遍转运使府的每一个柜子、每一张床底外，他们还用特制的小锤子轻轻敲打每块地砖、每道墙壁——但凡声音有些异样的全部砸开。不仅如此，他们连花园都不放过，几十人打着火把，一寸土一寸土地检查，一双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可以分别最细微的土壤差异，一旦发现某些地方的土层和旁边的不同，就立即开挖。 果然，足足搜查了两个时辰后，他们发现了两处密室、一处暗阁，在里头起获了大量银票以及金银珠宝，粗粗一算有银票八十余万两，黄金一万余两，外加各种珠宝两箱、字画古董七十余件。 这些钱财按照陈启升的俸禄，就是攒十辈子也攒不出来。 但这些赃银和寿王的预估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因为按照周有财的说法，一引盐他给陈启升十两的回扣，周有财一年能出十万引盐，那么光这一项陈启升一年就能收一百万两了。 而陈启升身为天津道，敛财的手段岂止这一项？ 别忘了，还有一个大盐商，孔仁德。 除了盐商，其他的茶商、瓷商、丝绸商呢？ 如果陈启升家里真的只有这点家产，那就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收上来的贿赂，有很大一部分又给了比他更高的官员！ 如果陈启升要往上打点，那至少涉及主管盐运的户部，主管官吏考核的吏部，另外他还是转运使，肯定会涉及工部。 而从陈启升的儿子认了浙党的官儿为干爷爷来看，浙党肯定也参与了这个案子，但是之 前内阁重组的时候。 有浙党的官员任了内阁大臣，他可是内阁成员！而内阁大臣都贪了，其他六部重臣会不利益均沾吗？ 也就是说，这个案子只要查下去，从扬州府到内阁可以砍掉一大串的脑袋，至少涉及六部中的三部以及多位三省重臣。而这还只是保守估计。 此案的牵涉面之广，远远超出了寿王的预期！ 寿王的手攥得紧紧的，指甲在手心扎出了道道深痕。 林沐白教导他已久，他已经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了。 第250章何去何从 第250章 何去何从 当今的大商朝，虽然新政已经推行了几个月，但是新政的中心和重心，还是被老皇帝放在了税政、经济方面。 林沐白提出的三权分立，以及剥夺地方巡抚和总督的军政民大权的事情。 虽然也被老皇帝认可了，但是执行难度，不亚于登天。 甚至说，从新政总署发出对地方一品大员的政令之后，仅仅只有数个州县的总督和巡抚交了权。 其他的他，当然，大家都很清楚，还在观望，甚至说跟在以赵浙两党为首的党派里，寻求庇护。 光武帝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对于这个老皇帝来说，他已经不想折腾了。 而且，这次的新政也是林沐白详细的给他说了，甚至说做了洗脑工作，然后他才办的。 至于说光武帝对于解除各地督抚权力之所以没有那么强烈的施政想法，其实很简单。 国情决定国策嘛，现在的大商朝国情；从外面来说，北蛮各大部落统一，又出了一个天才般的统帅，进年来一直厉兵秣马。 而且，不断的进犯帝国北疆，为此，朝廷已经头疼至极。 不说别的，单单是北陆对北蛮作战的几十万大军的军饷、粮草、器械、铁器等等，就是一笔巨大的开支。 况且，虽然北蛮暂时被打退了，不过以现在的局势看，想让北蛮停止进攻是不可能的。 帝国内部，三派党争，互相倾轧，党同伐异，每到京察之年全国都是一片腥风血雨；无数官员被罢免、流放、充军、入狱。 而且，最近几年来，大商朝范围内天灾不断，在去年，历来是天下粮仓、经济繁荣之地的江淮一带，更是遭遇百年难遇的洪灾，损失不计其数，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加上，浙党的官员一再阻止、妨碍光武帝向工商业等新兴繁荣产业征税。帝国的重税加上杂七杂八的剿饷、练饷全部加到了农民的身上，已经激起了数地百姓暴动。有的地方，甚至发生了民变。 看起来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说歌舞升平的偌大帝国，实际上已经是危机四伏，风雨飘摇…… 已经有这么多的亡国之祸了，所以光武帝不想也不敢再在全国范围内来大折腾了。 这一点，林沐白十分清楚，所以对于各地督抚解权的事。林沐白看光武帝的态度，也就暂时不那么着急了，先按新政总署发出的一步一步来吧。 铲除党争，就看这次这个盐赋案所引起的连锁反应，寿王有没有告诉光武帝的想法，而光武帝有没有孤注一掷的决心。 要知道，要解除天下各州县总督和巡抚的权力，铲除这棵盘踞生长已经的大树的根。 这颗大树，已经深入了大商朝绝大部分地区的土壤里，扎到了大商朝的血脉里了。 现在要想将它连根拔起，不仅要有拔山扛鼎的气力，更要忍受切肤之痛，承担脓疮破裂，流血身亡的风险！ 但是，如果不拔起这颗杀人吸血的树，那么它长到了参天之势，必然会倒下来。狠狠的塌下来，砸在北平帝都，击垮大商朝皇族。 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一个艰难的选择。这是先辈们筚路蓝缕、披荆斩棘创下的祖宗大业，若是一旦山河破碎、朝纲崩坏；九泉之下，天子、本王和一众帝室宗亲有何面目去见大商四代先帝？ 本王，当何去何从？皇爷爷，又会怎么办？！ 寿王双目赤红，久久凝神而不语。 眼下的扬州盐运窝案已经不仅仅只是一桩肃贪案，而是一条事关大商生死存亡斗争的导火索。 本王、不！是皇上，皇上要不要点燃它，然后向全天下的浙党人开战？皇爷爷，有这个能力吗？ 林沐白看到寿王犹豫不决的表情，也猜到了他心里所想。 这场反党争、反浙党的斗争确实危险至极。它的残酷程度，绝对不是扳倒宦官专政局面的难度可以比的。 在皇权体制，宦官的权力是来源于君权的。君权巩固时期，任他宦官一手滔天，只要皇帝觉得不舒服了。 不好意思，你可以去死了。 就算宦官架空了君权，但是他还是会维护君权，因为他知道一旦皇帝的权力的没了，自己也跟着就没了。 所以说，宦官头子，说到底还是忠于皇帝的，他们还知道感念皇恩，还知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所以皇帝想要扳倒一个权倾朝野的宦官，根本花不了多少精力。 但浙党人不一样！浙党和赵党不一样！赵党说白了，任他赵王怎样怎样，至少在大局上，他的心是向着朝廷的。 因为他身上流的血，是帝室的血脉。 但是浙党人还有其他派系的官员，每个浙党人都上有老下有小，而且背后又代表着大把富商豪绅的利益，他们绝对不可能束手就擒。 更危险的是，浙党掌控了天下士子，就等于掌控了舆论，他们要是联合起来口诛笔伐，肆意煽动，天子很容易陷入孤家寡人的境地！ 这一点，光武帝在位已经几十年，虽然明知浙党误国，明明憎恨浙党，却无力扳倒浙党。 只是，赵王结党营私，和浙党、另一派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使得浙党并不能为所欲为。 所以光武帝只能夹在中间，只能任由他们摆布了…… 听寿王说，光武帝在位这么多年来换了近五十位首辅，现在看来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抗议。 三党的平衡，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一种悲哀，谁也说不定…… 但这种抗议根本无关痛痒，因为无论他怎么换，最后把控朝局的还是三党的人！ 现在摆在寿王或者说摆在这个大商朝帝室跟前有两个选择。 第251章国运一赌 第251章 国运一赌 一是查到转运使这里就打住，直接刹车，这样他就是将陈启升满门抄斩也不会有事。 但问题是这就给了浙党高层一个信号，那就是光武帝不敢动他们，如此一来这些人势必更加猖狂，光武帝就更加别想制约他们了。 林沐白也更别想制约他们，本来新政还在半推半就的形势中稳定的进行，但是如果因为这件事浙党直接抵抗新政，就完蛋了。 聪明人，肯定能把这个问题想清楚的。 至于第二个选择，铁血政策！ 就是果断一串撸到底，彻底和浙党开战，但之后的事情谁都无法预料，很可能在一场腥风血雨之后，大商朝的历史将彻底因此改写。 反贪反浙党，决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不反，亡国！反，亦可亡国！ 寿王，哦不，应该是皇室，现在走到了历史的悬崖边上，左边是刀山，右边是火海。 但林沐白比谁都清楚，不清洗浙党大商朝只有死路一条。 因为在林沐白自己那个世界，多少朝代更迭，他已经看到这个结果了！ 他准备替寿王做决定。 大厅里继续沉默，死一般的寂静。桌上，蜡烛的火光跳耀着，发出丝丝的声响，把每个人脸上不同的表情照的分外清晰。 秦书淮首先打破了沉默，对陈启升说道，“陈运使，我们知道你光从成淮山那一年就起码能收一百万两的盐引回扣，所以家里肯定不止这点钱。想活命的话你最好老实招供，剩下的钱都去哪了？” 淡淡的一番盘问，却让寿王心中掀起了一阵狂涛骇浪。 师父的意思，我们是要一查到底么？是要皇上与浙党人全面开战么？ 师父，我们真的准备好了么？ 此时天边已露出鱼肚白，而陈启升的脸色比鱼肚更白。 这一夜，对所有人来说都无比煎熬。 这很可能也是决定这个腐朽帝国未来走向的一夜。 沉默了许久之后，陈启升咬了咬牙，对寿王说道，“王爷，成淮山那个老家伙他胡说八道！罪臣家里总共就这些银子了，根本没有一引盐十两银子之说！” 言之凿凿，斩钉截铁！但冷汗还是不住地从他额头滑落。 陈启升要赌一把！ 那些银子大部分自然是给了上头，但如果他供出来，就等于背叛了浙党，上头的人不但不会救他，而且一定会置他于死地。 反过来，如果他一口咬定没有这事，没准三司会审的时候自己还能轻判一些。 三司，刑部尚书、大理寺里有部分官员、左都御史可都是浙党的人！ 不过他很清楚，一切最终都要取决于寿王这个皇室代表。 或者说，取决于这个新政总督江北大臣林沐白。 自己的钱到底去哪了，相信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心知肚明和相不相信自己完全是两回事。 如果皇室和林沐白不打算和浙党开战，那就会选择“相信”自己，自己可能还有救。 如果皇室和林沐白选择和浙党全面开战，那自己势必要被杀来祭旗！ 说到底，就是皇上怕不怕浙党的问题！ 皇上怕吗？他当然怕！浙党代代文人，江浙一带又向来是读书之地，士子遍布天下，皇上难道要与天下人作对吗？ 寿王又踟蹰了许久，在这个重要关头，他优柔寡断的性格再次展露无疑。 过了会，他对狱卒司的差吏说道：“把他先带下去。” “臣遵命。” 几个差吏冲上来，把已经腿软了的陈启升拖到了外边。 寿王又对其他人道：“你们都出去吧，我和林师在这说一会儿话。” 其他人立即都出门去，并关上了房门。 寿王深吸了一口气，对林沐白缓缓说道，“林师，如果我把这些详细向皇上禀告，那么，帝室和浙党的搏杀，就真正的开始了；迈出这一步……我们就没有回头路了。” 林沐白冷静地说道：“如果我们不迈出这一步，日后不光回不了头，也再难前行一步了！瑞清，大商朝不是打退一次北蛮、杀掉几个转运使可以救的！这趟刀山火海，你身为帝室的王爷、天子的嫡传血脉，你必须趟过去！” 寿王的眼神渐渐地坚定起来。 “师父，你会陪我一起走这条路的对吗？” “会！我与你、我的徒弟、王爷，皇上，共进退！” 简单的几个字，让寿王浑身的热血沸腾了起来！ “好，本王就与林师闯这一遭！我一定要告诉皇爷爷，让皇上宁愿做个四处搏杀的亡命之徒，也不做一个受人耻笑的亡国之君！ 皇上乃天命神授，又有师父这般无双国士，就不信斗不过那帮迂腐书生！” 林沐白淡淡地吐出四个字：“就看皇上圣明不圣明了！” 寿王看着林沐白，道：“不许这样说皇爷爷。” 林沐白哈哈大笑，调侃道：“皇上圣明！皇上圣明！行了吧……” 一番调侃，热血过后，寿王又回归了冷静。谋定而后动，这个道理他自然知道。 历朝历代的权力斗争都是如此，现在斗浙党人也会这样。 “林师，以你之见，当如何铲除浙党？” 林沐白道：“臣认为当做到四点方才稳妥。一是必须把事情详细的想皇上禀告清楚，让他清楚浙党真正的所作所为。 然后，让皇上彻底下定决心，强硬推行新政，并和浙党人决一死战！ 第二，皇室、新政总署必须掌控舆论权，万万不能让这群空谈误国的迂腐书生将皇上整肃朝廷法纪的事情抹黑成残暴无道，滥杀朝臣。 否则我们和皇上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第252章事起三边 第252章 事起三边 二是步步为营，切不可操之过急。首先，让皇上征调燕王镇守北疆的大军，不用全部，调一部分即可。 其次，需要安抚赵王党和其他官员派系，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也要让他们清楚，这次的清洗是针对浙党，和他们无关，以免他们生事。 然后以新政总署具体部署行动，从局部到整体，一地一州地清洗浙党，否则那些督抚联合起来反抗，事恐不测。 三是先地方后京官。朝中六部、内阁及大理寺、都察院等部官员先一律不动，甚至用加官进爵予以安抚，浙逆党向来唯他们马首是瞻，只要他们安全，就可以很大程度上麻痹浙党人。” 听到这里，寿王插话道，“师父，舆论是那群迂腐书生的强项，我了解皇爷爷，他断然没有把握，控制舆论，我怕皇爷爷做不到，师父可有良策？” 林沐白轻描淡写地说道：“瑞清放心，这点就交给师父我便是。 呵呵，论攻心之策，他们浙党人那群落后的书生都联合起来都不是臣的对手。” 林沐白心道，老子来自异世界信息大爆炸的时代，正是玩儿心机、耍城府的时代。 我特么能在步步是坑的职场稳步上升，做一个月光族。 还对付不了浙党这些迂腐的家伙？虽然这话有点自大了，但是也是事实嘛！ 果然，听到林沐白信誓旦旦的话语，寿王一喜，立即点头道：“师父如此一说，我和皇爷爷便丝毫不担心了！哈哈哈！” 顿了顿，又问道：“不过，师父说要先地方后中央，那么先从哪一地动手呢？” 林沐白不假思索地说道，“从战乱之地开始！若我们以肃贪为名对浙党动手，势必引起浙党警觉，需知浙党党人十有九贪！ 但是如果我们以平乱为名清洗浙党，他们不但不会警觉，而且也无话可说，需知他们也希望能平定民变。” 寿王一怔，说道：“如此，会否使剿匪战事更加糜烂呢？” 林沐白很肯定的摇头道，“不会。只要官军不乱，当地官府就不会乱，因为当地军政早已被官军接手，官府已经名存实亡了。 而因浙党人大都为文官，所以官军中少有浙党人，只要清洗掉总督和几个巡抚，官军就完全脱离浙党了。” 寿王点头道：“师父说的没错，听皇爷爷说，目前民匪最肆虐之地就是肃州、漠州、金州三州二十几县等地。 也就是杨宜总督的三边。杨宜手握重兵，但向来与浙党人同个鼻孔出气，想来也是浙党人，如此一来，要想清洗三边的浙党，就先要把杨宜调走，然后派一可靠之人总督三边，师父以为呢？” 林沐白说道：“如果杨宜近来无大败，亦无大过，此时调走他有些蹊跷，势必引起浙党人的猜想。 再加上如果杨宜一走当地浙党官员就遭到清洗，我们的目的性就太明显了。另外，就算调走杨宜，要平息浙党众议，皇上还是得让他出任要职，将来也是个祸患。” 寿王听林沐白语气不善，似乎明白了什么。 “那师父的意思……” 林沐白语寒如冰地说道，“臣建议还是让那个什么三边总督死在任上好！” 寿王只思考了一秒钟时间就点头同意了。至于怎么让杨宜死在任上，他相信林沐白、燕王有一万种方法，自己、皇上无需关心。对此他关心的问题只有一个。 问道：“那他死了之后，谁继承他的位置？” “杨宜手下有一参政叫陈云龙，我认为此人当可担此大任。” 寿王仔细回忆了下，说道，“陈云龙？就是那个率一千人解了韩城之围的那个？” 此时的陈云龙不过是小小参政，寿王唯一听说过他的一次就是不久前的韩城之战。 但林沐白知道这个人很快就会声名大噪，最终也会替代杨宜，成为三边总督。 所以他只是让这个过程提早一些而已。 这也算是一个少有的大才啊！一千人击败十倍于己的敌军，胆气、杀气，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林沐白听别人说，那个狗屁杨宜在总督三边时，对农民军采取“剿抚并用”的策略，以至于造成一种怪象，那就是农民造反之后，如果打不过官军可以选择投降，不但不会受到任何处置，而且还可以免费得一笔银子或者口粮。 这么好的事情谁不愿意干？所以三边地区的贼军反了降、降了反，永远都剿不完。 按理说，仅仅三四个州县的匪军，官军围剿，完全能够在短时间内解决；可以说，如果不是杨宜这个浙党的圣母表，西陆三州的叛军绝不会坐大。 而陈云龙就与他的上司大为不同了。他是著名的强硬派，不仅主张大力剿匪，而且还杀降，据统计被他杀掉的降匪多达数万。 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他虽然只是一个参政，但是铁血政策之下，三边期间民匪在目前越来越少。 可惜的是，在杨宜这个圣母婊下面为官，只要不是他指挥的战斗，杨宜还是他那一套，所以西陆三州县的民匪，是永远剿不完。 总之，这个听闻的陈云龙绝对算的上是大商朝的大才，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与浙党根本不是一路人。 寿王虽不太了解陈云龙此人，但听林沐白说他可以当此大任，也就放下了心来。 但是又问道：“师父，你怎么对这些人这么了解？好像……好像从你参政以来，还不到一年吧……” 林沐白呵呵一笑，道：“从你跟我见的第一面开始，从我离开玉香楼后，从我踏上朝廷政局；这些都是注定的功课。” 林沐白心道，要干大事，得吃常人吃不了的苦；我来这个世界才多久？不去好好学习、深入了解，又怎么能够在各方势力当中游刃有余、立于不败之地？ 寿王听完了林沐白的话，仔细的想了想，沉思了一会儿，道：“除了从战乱之地开始，还有其他良策吗？” “这个不算良策？”林沐白惊讶，道：“有倒还是有，就按照我们这次来扬州的初衷办。我是钦差、新政总督大臣，以新政诏令，我来具体动手。先铲除江北、江淮、苏杭一部分的浙党人。 第253章忠君体国 第253章 忠君体国 那，就从这个盐赋案来开办。如何？” 寿王不语，一时间把事情反应不过来，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林沐白还有第四点没说，忙问，“师父，咱先不说这个，刚刚你要说的第四点是什么？还没说呢” 林沐白瞟了一眼，表示鄙夷，然后说道：“其四嘛，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就是一定要尽快解决各地兵马欠饷问题。 如今各地欠饷普遍，官兵生存状况极为恶劣，这是最大的空子！” 说到这，林沐白心里就是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虽然新政对于各地军饷的事情已经做了具体规定，并且已经补发了之前欠下的，并且落实了每月的军饷。 但是新政进行，朝廷银子是真的不够花！ 短短几个月，彻底掏空了国库！ 逼得林沐白厚着脸找周有财那几个大奸商借银子，不仅不情不愿的叫了周有财那个老东西一声周兄，还抵押了燕王的码头…… 想了一下，林沐白暂时不想这些，又说道：“浙党本身以文官为主，能掌控兵马的也就是各地督抚，原本没有底层基础。 但是如果他们拿朝廷欠饷来说事，抹黑皇上骄奢淫逸，拒不发饷等，以此鼓动底层官兵跟着他们反皇上，那就大不妙了！” 寿王深以为然地点头道：“说的对。要动浙党之前，势必要先解决欠饷事宜。 只是朝廷积欠饷银已久，况且，新政推行的时候，也仅仅补发了三个月的饷银，剩下的要一一还清又谈何容易啊！” 说着，寿王又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林沐白。 “师父，皇上说过此次只要你五百万两的。你放心，皇上身为天子一言九鼎，绝对不会跟你多要的。 欠饷一事，皇上就是卖了宫中的珍宝，当了皇家的田林，也会自行解决的。当然了，如果你要是多给些，那是忠君体国，也是无妨的。” 林沐白知道这小子又想打自己主意了，于是故意不说话，看这小子还会说些什么。 寿王见林沐白不说话，又清了清嗓子，像话痨一样念叨道：“师父这趟出来，怎么也能讹个上千万两白银吧？ 我算算啊，搞漕运的二哥巨鲸帮，你要是去弄一下，二百三百万两，问题不大。 然后漕帮嘛，漕帮的帮主白三刀，上次你救了他的命。 你要是厚着脸去一趟，至少四百万两，加上这次陈启升这里折算下来怎么也有一百二十万两，一会要是抄盐运都司陈里仁的家，也至少五十万两。 对了，还可以敲诈那个周有财，以师父的手段至少也能敲他一百万两的。这么算起来，额……保底就已经九百万两了。” 林沐白:…… “呵呵，师父你这次发达了。” 林沐白：…… “呵呵，师父你已经净赚四百万两了。” 秦书淮：…… “呵呵，师父你可比皇上有钱哪。” 秦书淮：…… “呵呵，我和皇上可真羡慕师父你。” 林沐白叹了口气，“王爷你还是直说吧，本差再交多少才算忠君体国？” “别说的这么生分嘛！”寿王道：“毕竟银子还没到手，如果到手了，分给朝廷五六百万两就好了。正好，可以缓解一下朝廷的财政压力。” 林沐白白了寿王一眼，抱拳转过身去。 寿王一看，继续叨叨的说：“师父别这么说嘛，说的好像本王是跟你强要似的。 本王身为帝室王爷，说话一言九鼎，之前说好了跟你要五百万两就是五百万两，你要是不肯也没关系，我和皇爷爷大不了砸锅卖铁……” 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 林沐白受不了了，只好说道：“乖徒儿，请求你给师父一个机会，资助你点银两吧。 拜托了，小弟不给你点钱浑身难受哇！” 寿王这才嘿嘿一笑，道：“我的师父绝对是天底下最好的师父。 唉，难受啊，师父拳拳报国之心，为朝廷慷慨解囊，我也不能拒绝不是？ 算了，毕竟师父也要吃饭嘛，那我就勉为其难接受了，再多收你五百万两就好了。 诶，话可说好了，这是底线了，千万、千万别给多了，要不然我和皇爷爷就真不好意思了。” 林沐白心道，你还知道不好意思？堂堂王爷跟个无赖似的讹臣子的钱，也亏你说的出口。 算了，这笔钱本来就打算给你的，不给你和皇上还怎么跟浙党斗？ 于是只好说出了一句违心话，说道：“瑞清放心，我知道你也是体面人，再多给你也不好意思要。 就一千万两，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寿王乐呵呵地说道。 寿王笑的很开心，不过林沐白心里倒是犯难了。 妈耶，一千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呀！可不是什么百八十两。 这个数目，能抵得上大商朝两年的农税收入！ 关键是，林沐白现在一个子儿都没有，之前寿王说的那些来财路，虽然还算可靠……，但是要从这类类似黑社会的组织里捞金，可不是武力能解决的。 目前能后稳妥的，也就是漕帮了，毕竟漕帮帮主白三刀和自己在杭州府有旧；找他捞点银子应该是没多大问题。 钱的事情搞定了，寿王的心思又回到了眼下，又问道：“师父，那这个盐赋一案是否到此就结案了？” 林沐白摇摇头，道：“这样不妥，必须先让他供出上头之人是谁，然后再押送京城，让三司会审方妥。” 寿王不解道：“既然不打算追究六部及内阁重臣，为何又要他招供？” 林沐白阴险地一笑：“皇上知道了盐赋案的幕后老板，却又不敢去查，而且没过多久还给他们加官进爵，那些浙党人还不弹冠相庆？这不是更好么？” 第254章生离死别 第254章 生离死别 寿王也是阴笑了一声：“欲夺先予，先抑后扬，师父好算计。” 天已大亮，熬了一夜的寿王和林沐白都已是饥肠辘辘，于是与狱卒司等人交代一番后，两人出去吃早膳了。 在一处路边摊吃完早膳，寿王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过客，颇为失落地说道：“师父，我要回去了。” 林沐白知道寿王能出来这么多天已经很不容易了，便说道：“确实该回去了，家里头还有很多事等你给皇上交代清楚，然后处理呢。” “师父，跟你打架确是爽事，过瘾的很。” “额……那是你打别人，要是别人打你就不好说了。” “也是。还有那如烟姑娘，回头你一定要替我去看看，回来告诉我她长什么样，是何等的风情。” “……好吧，有空我再去看看。” “师父，眼下已是六月初了了，过不了几天就中秋了。你这个中秋打算怎么过？这第一个中秋还是回家过吧。” 说到这，林沐白失落一笑，心道，家？家在光年之外呢。 也不知道地球上的父母还好吗？自己原来在公司做了一个普通白领，房贷车贷几乎能把自己逼疯了，年近五旬的父亲只能出来做事赚钱。 母亲一向身体差，自己消失了这一年多了，他们现在又是怎么样的呢？ 他们，还好吗？ 林沐白差点落泪。 寿王察觉到林沐白情绪不对， 轻声问道：“师父，怎么了？怎么一下眼睛就红了？” 林沐白一下转身，偷偷地擦了一下眼泪，心里平静了一下情绪，然后转过来，笑道：“我能怎么了，只不过，这个中秋我过不了了，我要去江南，怕是来不及回去。” “不能过完节再去么？” “过完节要去江北总督新政的税改落实情况。瑞清，现在不是我们赶时间，而是时间赶着我们哪……” 林沐白又道：“国库现在缺口巨大，如果新政再出了什么问题，不用浙党，我们自己都能把自己折腾死。” 寿王眼眶微微一红：“师父，我……欠你太多了，却无以为报。” 林沐白淡淡一笑：“只要你们姓朱的让家里人过得好一些，就是最好的回报了。” 寿王点点头，又依依不舍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说道：“江北之行我与你同去如何？我们师徒二人联手一定能闹他个天翻地覆。” “瑞清，我知道你喜欢外面，但家里不能总没人。 我们的计划必须要有一个人留在京师，稳住皇上的决心，紧急时刻，还要随时征调燕王大军；要是去江北就更远了，没有个把月是回不了家的。” “我不怕熬夜！况且一个月时间也不长，我们到时再赶赶进度，兴许二十天就够了呢。” “王爷……国事为重啊！京师不能没有你。” 寿王脸上不自觉洋溢出来的兴奋一下子僵住了，瞬间陷入了沉默。 “王爷，我们都身不由己……” “我知道了……那师父出门在外，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切勿让我着急挂怀。如若一路上需要什么便利就与我说。” “好。” 从早膳摊离开，来人回到转运使府。 此时陈启升已经被狱司诏卫的酷刑折磨地不省人事地昏死过去了。 诏卫拿了两张沾满鲜血的纸给寿王和林沐白，一张是陈启升招认自己贪污受贿的，另一张则是招认他向上行贿的名单，名单上详细罗列了官员名字和大致金额，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一张纸。 从纸上看，除了工部的人，六部中的五部从侍郎到尚书全部都收了他的贿赂，而内阁中也有一半人受他“孝敬打点”，除此之外，大理寺和诏卫部分人也有，只是还没有涉及到大理寺和狱司高层。 寿王把名单收入自己的袖中，把另一张招认状还给诏卫，语气低沉的说道，“你们和大理寺差吏一起，务必将他押送的到京城，然后由三司会审吧……名单的事就不要提了，上头的人自己清楚就好。” 交代好这些事，寿王就启程回京了。 回京之前又特意给林沐白写了道密旨，是寿王用天子的名义写的。 这东西本来该是必备的，但是奈何走的太急，皇帝忘了给林沐白写，林沐白也忘了向皇帝要。 幸好寿王突然想了起来，然后写好，回去交给林沐白。 大概内容是说他代天巡抚江北，见密旨如见皇帝，各地官府需予以大力协助云云，以备他不时之需。 两人道别，寿王依依不舍地又与林沐白叮嘱了许久，唯恐他出点意外。 说到最后，甚至还想把身边仅剩的七八个个大内侍卫也给林沐白，说自己有这么多大理寺差吏、诏卫护送回京就够了，不过被林沐白婉拒了。 寿王回去后，林沐白带着剩余的诏卫和大理寺差吏，准备骑马去周有财的府上。 看看这个老东西现在怎么样，顺便，再抄了他的家产。 狗日的奸商，祸害了那么人，今天终于栽在坑里了吧。 以周有财的家产，除了交上去的，剩下的中饱私囊。 …… 因为新政是要用银子的，朝廷现在也没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把周有财和孔仁德整治之后，然后就坐船去江北。 林沐白叹了一口气，心道，从现在起，就是自己一个人行走江湖了，希望不负初心。 一行人出发不久，还没到周有财府上，路上却被一个长相俊俏的丫鬟打扮的女子给拦住了。 诏卫一向谨慎，纵马上前，麻利的抽出刀，往前一指，喝到：“大胆，竟敢惊扰钦差车架！” 林沐白上前定睛一看，正是那日在醉花楼侍奉如烟姑娘的两个丫鬟中的一个。 于是林沐白就招手示意诏卫退下，正欲开口询问什么事。 第255章内人 第255章 内人 那丫头倒是先开口说话了。 “林公子这是要出远门吗？”那名丫鬟笑着问道。 “没错，姑娘找我有事？”林沐白问道。 “公子文采一流，我们家姑娘十分仰慕，特遣我来请公子回玉香楼楼一叙，不知公子是否肯赏光呢？” 林沐白自然不信自己一首诗就能让柳烟姑娘对自己这么着迷，但心下却反而更加好奇。 一个青楼女子，与自己素不相识，为何非要见自己？这个如烟姑娘到底什么来头？ 身旁诏卫一向多疑，对林沐白说道：“大人，小心有诈。听说浙党当中有人从京城调来了一批高手，想联合其他派系除掉你。” 另一个侍卫也轻声道：“我也听说了，据说是赵王手下的一个大巫师，这人会邪术，厉害的紧。” 林沐白淡淡一笑，这些无稽之谈，风闻而已，赵王现在应该也没空对付自己。 于是说道：“佳人有约，岂有不去之理？这位姐姐，请。” 丫鬟带着林沐白一行人又回到了玉香楼，此时天刚刚放黑，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玉香楼里宾客盈门，人来人往。 老鸨照例热情地迎了上来。 “哟，林公子来了啊！我们家如烟姑娘可在闺房内等你许久了，快请快请。” 说着拉着林沐白就往百花厅方向走。 诏卫等人也要跟着进去，不过被老鸨拦住了。 “几位爷，咱们如烟姑娘只接待林公子，所以几位爷怕是不方便同去的。要不这样，我找几个姑娘陪陪你们如何？今儿酒钱算在我身上！” 十多个都不约而同地看了眼，这是在问他的意思。 林沐白轻笑道：“你们几个也是，我去约会花魁姑娘，难不成你们要一旁观摩学习？都在这老实待着吧。” 几个人听他这么一说，也只好让林沐白自己去。不过他们还是找了间离百花厅最近的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林沐白进了百花厅，里头空无一人。老鸨关上门，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仿佛来到了另一个空间，外头的熙熙攘攘与这里再无关系。 透过珠帘门往里看去，果然看到纱帐后头坐着一个曼妙无比的倩影，仿佛一朵散发着诱人馨香的花朵，让人不自觉地被吸引过去。 林沐白进了卷珠门，走到纱帐跟前，说道：“如烟姑娘，小生林沐白有礼。” 里头的倩影发出一个悦耳的轻笑声，说道，“林公子，小女子久等了。” 说着，纱帐缓缓拉开，只见一个肤若凝脂、唇红齿白、千娇百媚的女子正顾盼生情地看着自己。她看上去十八九岁的年纪，身上只穿了件紫色的薄纱裙，粉红的亵衣、半露的酥胸，平坦的小腹、杨柳般的细腰都清晰可见，两道如月牙儿一般的美眸中，狐媚的风情与少女的清纯并存，端的是一个丰韵聘婷、仪态万方的美少女，说她有倾城之色也并不为过。连在后世看多了各种人工美女的林沐白也不禁微微走了下神。 如烟下床后，冲林沐白嫣然一笑，说道，“林公子博学多才，小女子仰慕之至，今日特请公子前来一叙，还望公子勿要见怪方好。” 说着，轻轻地抱着林沐白的胳膊，酥胸缓缓贴了上来，林沐白顿觉手臂碰到了两团柔软而温暖的东西，整个人也微微一热。 “林公子，我们边喝边聊吧。” 如烟拉着林沐白的胳膊，玉步轻移，来到了精致的木桌边坐下。桌上已经摆了一大桌子的酒菜，只是菜香抵不过屋子里沁沁袅袅的馨香之气。这些馨香怕是有催情作用，让人闻了有些血脉喷张。 如烟伸出纤纤玉手，端起精致的小酒盏，说道，“来，林公子，我先敬你一杯。” 林沐白不动声色，笑意盈盈地任由如烟摆布。 端起酒杯，说道，“如烟姑娘请。” 说罢，一饮而尽。 甜酒入口，微有异样，林沐白在心里淡淡一笑，这酒怕是放了什么特殊的东西，但还是将它咽了下去。 如今的他不是当初的武功小白，再京城的日子里也拜了一些教头教习，如今也学了一些棍棒刀剑的功法。 而且外面就是十几名真正的诏卫保护，一般的毒药恐怖还药不倒林沐白。 行走江湖，必备的东西就是解毒的东西，谁知道哪天不会被人暗算？ 就算是刚猛的毒药，外面的诏卫不乏武功高强、真气深厚的人，以内力也能逼出来。 所以，就喝了。 酒杯子放下，林沐白刚欲开口说话，门外却传来一阵吵闹。 听声音，好像是人跟诏卫冲突起来了。 “放我进去！”听起来好像是个汉子的声音。 诏卫大声呵斥，亮出刀剑：“不行，大人正在里面谈话，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来人嗤笑一声，冷冷的声音哽咽道：“我看他是在里面花天酒地，风花雪月嫖娼吧。” “嘿！”有围观的人惊讶道：“居然是个女的？干嘛穿着男人的衣服？打扮成男人的样子？” “哟！好像要哭了！”有人笑道。 “这你们就不懂了，我看呀，估计是自己男人来这嫖了，气不过来找了，哈哈哈。” 见暴露身份，来人女扮男装的也不装了，直接用女声高道：“林沐白，你出来！花魁漂亮吗？窑子好玩儿吗？！” 诏卫一声怒喝：“大胆刁民，拿下！” 林沐白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了，急忙抱拳道：“如烟姑娘，我先出去一下，稍候。” 如烟风情一笑，道：“莫不是公子的内人来了？” 林沐白一羞，正色道：“莫要胡说！” 于是去开了门，正撞到了正在和诏卫冲突拉扯的王芸。 王芸女扮男装，看起来倒是眉清目秀，只不过此时被诏卫制住了双手，在狠狠地挣扎。 第256章青楼如何？ 第256章 青楼如何？ 这一看不要紧，林沐白定睛一看，却才发现是王芸；自从去了京师之后，王芸就和自己分别了，在扬州住着。 这不，林沐白来的阵仗还是不小，老百姓当中四处传颂。 那什么，听说上头又来了一个大官儿？ 可不是嘛，来头还不小嘞，听说新政总署的大人呢。 王芸一向敏感，也听到了这些事，心里只是一想；就知道是林沐白来了，然后从昨天晚上开始，王芸就到处打听林沐白的消息。 很快，很多消息就传到王芸耳朵里。 听人说呀，钦差大人和好多凶巴巴的官差抄了大盐商周有财和孔仁德的家呢！ 话分两头，在林沐白去玉香楼之前，就安排人处理这次抄家的后续事情。 林沐白也知会了吴广亮，让主簿大人亲自盖的扬州府大印，然后把安民告示贴到城中各处。 这种血腥暴力的事件，在老百姓不知道事情真相的情况下，必然会引起城中百姓的恐慌；所以林沐白先要人把告示贴出，讲清楚事情是怎么样的。 同时，也要争取舆论上的主动权。 吴广亮对于林沐白吩咐的事情极为重视，先取出一张让主簿亲自去县衙门口的告示栏上张贴好，然后又命衙役带路，去县城各个张贴告示的地方，将这些告示都贴上。 告示一出，围观的百姓纷纷围拢了过来。 这个时候，识字的先生就成了宝了，大伙儿纷纷让他念念，看上头说的啥。 先生就摇头晃脑地念了起来。 “奉天承运，大皇帝陛下告曰：近日民间盛传前扬州盐商周有财、孔仁德勾结江淮税务转运使陈启升，污蔑扬州两江转运使柳庆元一案查证属实。 扬州盐商周有财、孔仁德，为富不仁，垄断行业，哄抬市价，陷害朝廷命官，实是罪大恶极。 江淮转运使陈启升，勾结朝廷大员、行贿命官。 假造证据，致前两江转运使柳庆元被斩，理当处死。 故大皇帝陛下特命林沐白为钦差大臣，全权负责此案，另着大理寺、刑部缉拿本案所有牵涉官商，押赴京师待审……” 等先生念完，围观百姓无不叫好一片！ “太好了，柳运使的冤情终于得雪啦！真是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哪！” “啧啧啧，合着柳庆元被冤枉，除了陈启升，还有朝廷里的大官儿也参与了啊！这、这可真是骇人听闻哪！” 七嘴八舌中，一个壮实的小伙子说道，“哼，朝廷上有几个老小子根本就是奸臣乱党转世！ 我就奇怪，咱们大商为什么打不过蛮人？ 合着是有这老王八在暗地里帮蛮子帮呢！他娘的，谁能打蛮子他就害谁，之前他害陈转运使，不就是那柳大人不给蛮子卖粮食嘛？！ 前些日子你们听说没，浙党大儒生钱谦益还指使浙党人给蛮子人卖粮食、卖铁器资敌呢！ 各位，谁不知道燕王爷正带着大商朝的官军好汉们打蛮子呢？ 钱谦益这狗贼，是想在燕王爷背后捅一刀帮蛮子哪！” 一个老者问道：“难道来收拾这个大贪官陈启升是燕王的主意嗦？！” 马上又跳出来一个年轻人说道：“大爷，这还有疑问？燕王爷帮皇上守江山呢，皇上还能给他下绊子，那岂不是傻？ 当然是浙党那帮狗东西想害林大人和燕王了！ 燕王爷和皇上不收拾这几个大贪官能去收拾谁？ 这事儿啊，估计皇上也是到现在才知道。” “哎，你这话不对啊！这些浙党人做这么大的事情，连皇上都敢不通知？他们就不怕被砍头？” “嘿嘿，你这老头有意思啊。你听说过魏操不？魏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什么时候听过天子的吩咐了？ 现在你看咱们大商，有几个官不是浙党的？就说咱们县令，他也是钱谦益的学生啊！ 所以，这钱谦益的权势现在可比皇上大！要不你以为皇上能由着他们这些当官的为非作歹？没办法啊！” 一番话说的大伙儿频频点头。 朝廷里究竟有多少浙党他们不清楚，但是现在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他们却是很清楚的。而且这些官一个个都官官相护，分明就是一伙儿的。 嗯，这伙人叫浙党，曲儿里书里都这么说。 这时，又有人说道：“好在咱大商朝出了林钦差这等人物啊！钱老贼那帮王八蛋，碰到林大人那还不像老鼠碰上猫？ 现在啊，我看林大人就是在帮皇上捉拿浙党，帮柳运使平冤案，看那些浙党狗官敢不敢放个屁！” 这话又引起了围观百姓的热烈共鸣。 “对，这叫一物降一物。” “自从林钦差出来后，咱们赋税也少了，至于流寇蛮子什么的，也都跑没影了！这个，有林钦差在，怕不是咱能过上太平日子了？” “牛三，把‘怕不是’那三字儿去了！” “哈哈哈！” 人群里的那几个领头说话的小伙儿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放心地走开了。 这几个人要不是大理寺的人，要不就是狱司人士。 他们的任务，自然是带节奏。 也就是林沐白之前说的，要把握住舆论上的主动权，从目前看起来，舆论的效果是起到了作用的。 回到玉香楼，林沐白拦下诏卫之后，看着王芸却突然感觉不知道说什么。 于是道：“你怎么来了？” 王芸冷冷一笑，一身男装打扮的她极为漂亮，但是一双杏眸里却泛着泪光。 “呵呵。”王芸肩膀耸了一下，冷声道：“林沐白，哦不，我该叫你林大人吧；如何，这玉香楼的姑娘你还满意吗？！ 不满意的话，我再带你去找一家满意的吧。 第257章大商朱氏 第257章 大商朱氏 “诶，诶……”林沐白极为尴尬，上前掌着王芸的肩膀，小声道：“说什么呢，我是公务缠身，不得不来呀！” 王芸一挣扎，挣脱了林沐白的手，声音依然冰冷，道：“呵，我说的不够清楚么？这窑子逛的满意么？林大人？” 围观众人顿时哄堂大笑，发出一阵笑声，悄悄的议论起来。 一个满脸虬须的大汉子一摇头，小声给旁边一个同伴说道：“哟，看不出来，这个年轻的公子居然还是一个官？怎么这么年轻？” 那大汉的同伴慌忙捂住他的嘴巴，急声斥道：“你知道那是什么人嘛？！他旁边那些人可都是皇上给他派的官差和大内侍卫呢！ 再瞎说该割了你的舌头！” “切！”大汉不屑道：“我道是什么王侯将相的公子呢，原来也是一个在外面嫖女人的官差头子。” 大汉子旁边那个同伴惊出一身冷汗，一巴掌打在大汉身上，喝道：“你特丫的再瞎鸡儿说，老子弄死你！ 知道人家是谁吗？！昨天晚上，咱扬州府有名赫赫的两个大盐商周员外和孔员外，被这个大人抄了家！ 连转运使陈大人都被他给抓了！” “真的？！”大汉被吓出一身冷汗，只感觉浑身毛孔都在扩大，一股死亡的感觉弥漫全身。 急忙又问道：“你咋知道呢？” “呵呵”那个同伴冷冷一笑，道：“官府的告示都贴出来了，你没看？” 这一番话，自然也被周围的人听到了，当下不敢再笑。 但是还是有几个不知死活的人仍旧在那议论着，这些多是那么贵族公子。 林沐白仍自小声在那和王芸说着话，但是周围看热闹的仍旧在那站着。 两个诏卫交换眼神，然后带着一群诏卫和官差几步上前，亮出刀剑。 猛地几声斥喝，“看什么看？长官的玩笑好看吗？！ 朝廷养着你们，你们的心都让狗吃了？！ 去去去！” 果然，凶狠的诏卫的几声怒喝，围观众人一害怕，顿时做鸟兽散去了。 “诶，有什么话你说，别哭呀！”林沐白慌了神了，无论他怎么安慰，王芸也不说话了，只是站在那自顾自的流着眼泪，嘤嘤的哭着。 “你怎么了你说呀，谁欺负你了？给我说，我去收拾他！” 王芸哽咽的哭声憋出一个字，“你！” “我？！”林沐白用手指着自己，突然一阵哭笑不得，道：“我怎么欺负你了？我到扬州来才一两天，还没有去找过呢？！” “所以……”王芸一道凄惨的笑容，道：“你没来找我，就先去逛窑子了？嗯？” 敢情这是吃醋了呀？林沐白心道，我特丫的才来了两天不到好不好！ 能不能别这样…… 对于王芸的话，林沐白根本接不上话，自己好像也是和寿王来了，和那些嫖客也没什么区别吧…… 现在怎么解释？ 而且这么着王芸就吃醋了，我去，好像我跟她也没什么名义的关系呀。 哎呀，不管啦，先把她的情绪安抚下来再说。 于是急忙上去，抓着王芸的手，道：“咱别再这闹，我们去里面说。” 情绪失控而且十分伤心的王芸根本不动，林沐白又一使劲儿，才拉着她走了。 楼上依栏处有人道：“还真是自家内人找来了！ 不过这男人也太怂了吧！ 连这么一个婆娘都怕，真是丢了男人的脸！” 林沐白把王芸拉到千花厅里面，又安慰了好一会儿，撒了一个谎说自己不是来嫖的…… 才堪堪把王芸的情绪稳住。 那道帷幕里面，那个绝世佳人发出一道动人心魄散发着勾引气息的声音。 妩媚的道：“林公子，这是你相好的姑娘么？” 林沐白悻悻一笑，道：“正是。” 其实这话，很违心；林沐白虽然知道王芸对自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但是林沐白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她。 可能也就是一段时间的相处，加之自己查出了阴兵借粮一案，帮助王焕平反冤案。 然后自己上次在扬州被人行刺，重伤垂死之际，王芸一步一步对自己产生的感情吧。 终于，过了好大一会儿，王芸的情绪稳定下来。 然后朝着那道帷幕纱帘后的丽人冷冷问道：“你无才无德，也敢称作花魁？好像，这玉香楼当中，除了柳氏姐妹，也没什么像样的吧？” 侍奉如烟的两个丫鬟当中，接林沐白过来的这个斥道：“你是什么人，胆敢口出狂言；再说了，我家姑娘天人之姿、倾国倾城，岂容你说三道四？” 帷幕的那人挥手制止，道：“妾身确实是无才无德，那么敢问姑娘，你又何才德？ 连林大人你都看不住，还说这样的话？” “你！”王芸气呼呼的一指，然后一下子坐在椅子上，脑袋转到一边去，不理会如烟的话。 “咳咳。”林沐白干咳两声，道：“如烟姑娘不可妄语。” 但是，如烟竟然没有说话，与此同时，千花厅的蜡烛被吹灭了几盏。 整个屋子一下子就昏暗下来了。 “呵呵呵。”一道阴恻恻地笑声响起，这声音十分干枯、苍老，就像一个濒死的老者发出的声音。 让整个屋子里的氛围一下变得阴森起来，林沐白听闻笑声，如临大敌，顿时全身戒备，一双星眸注视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情况若是不对，林沐白打定主意，随时打破门冲出去。 林沐白一声大喝，道：“何人装神弄鬼？” “呵呵呵。”又是同样的笑声响起，紧着，一道苍老、枯朽、低沉的声音慢慢道：“我大商朱氏自渭水之畔起事，至今已逾百年，今日，国家政改居然落到你这么一个优柔寡断、嫖娼淫乐的黄口小儿之手中，老天莫不是在捉摸我大商朱氏？” “哼！”林沐白冷哼一声，道：“你是何人，大商四海之内，新政改革皆是天子旨意，你有什么资格对皇上说三道四？”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阴暗中，那人忧愁一叹！ 第258章试探 第258章 试探 “先生~。”如烟姑娘轻轻一语，暗中那人才悻悻作罢，不过，林沐白却不打算就这么算了。 道：“值此黑暗蛮族窥伺帝国本土之际，浙党已生谋逆之心；难道，你看不出来？” “哼！”林沐白冷哼一声，道：“老匹夫，你口口声声代表着皇室，说出来的话却是句句谋逆，论罪当诛，夷灭三族！” 林沐白心里也在想，暗中说话那个老者，到底是谁？听他的语言，似乎是与帝室沾边，但是如今大商朝掌权的藩王也就那么几个，他又会是谁？ 谁的心腹，还是说，是某人派来害自己的。 短短的几句话，已经让林沐白意识到了，这绝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见面会。 那如烟自己是见识过的，本就是不一般是个传奇女子，现在那个老者的几句话，更让林沐白确信了这个想法。 “林公子……”帷幕里那道佳人站起身来，空灵莞尔的声音道：“今日邀请先生一见，实是有事相告，两位都不要再吵了，给妾身一个面子可好？” 林沐白淡淡一笑，道：“两位有话还请直说，不要拐弯抹角，在下公务缠身，事情繁忙，没有多余的时间放在这上面了。” “呵呵。”帷幕后那人轻笑两声，道：“久闻当时钦差大人林沐白文学造诣登峰造极，出口成章、下笔有神，妾身倒是想见识一下林公子的文采，不知道林公子能否赏个脸？” 如烟这话，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只是如烟想转移话题罢了，她的真正意图，还不为人所知。 对于如烟的要求，林沐白心里是拒绝的，不为别的，是因为自己旁边有个王芸。 要是如烟叫自己写一首情诗，王芸还不得当场冲上去，和如烟打起来？ 怕了怕了…… 见林沐白低着头不说话，如烟又道：“林公子？” 林沐白一愣，连忙回应，然后又转头以请求的眼神态度看着王芸，倒是让王芸心里一乐，悠悠道：“让你展示你就展示呗！” 得到王芸点头，那就说明接下来她就不会闹事了，自己也好放心对付这个如烟姑娘了。 帷幕后，两个丫鬟拿出了一具花纹雕刻得十分精美、繁杂的，古色古香的琴，小心翼翼的放在如烟姑娘的面前。 如烟抚摸着琴弦，喃喃道：“公子年前在杭州大破阴兵借粮一案，又剿灭三生教教众万余人，大幅度缓解了杭州府的灾情；听说，那日夜里，公子与客人泛舟游于长江之上，觥筹交错，挟飞仙以遨游，报明月而长终，可谓快哉。” 林沐白一惊，但是又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道：“平生没什么爱好，只能摆弄一些文墨了，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如烟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说完，林沐白一阵脸红，心道，这特么是自己抄的……，还是那会儿读书的时候背下的古文，却不想，拿到这个世界装了个逼。 这种，你就不要说我文采好了，越说越脸红。 那如烟姑娘又道：“过谦了。 林公子可知，你那晚大醉，有差吏将你做出的诗文全部抄写了下来，现在江淮江北的文人雅士们，谁人不知这篇醉人赋？ 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 这些名句，可谓是人人传诵呢，林公子，妾身当真是佩服得紧呢。” 林沐白暗道一声卧槽，这女的敢情是把自己调查了一个遍呀，有这份本事的，才不是什么一个沦落风尘的女子。 多半是别有身份，于是林沐白提高了警惕，十分注意自己的言行。 见林沐白不说话，如烟继续说道：“昨夜，林公子以文采脱颖而出，在场之人无人能够与林公子相比。那句，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落个书生万户侯；也是精彩得很呢。” 如烟眉头一皱，疑惑道：“林公子如今执掌朝廷新政总署，又总督江北两淮，算得上是朝廷重臣；若是从这诗词看来，林公子是想要执掌军马，征战沙场了？难道，林公子对于你的现状还是不满么？” 昏暗的千花厅里，林沐白和王芸坐在下面，如烟端坐在帷幕后面，还有两个侍奉如烟的丫鬟；除此之外，就只有那暗中观察的一个老头了，但是，林沐白分明从如烟的口中嗅到了一股危险的讯息。 确实如此，如烟的话，看似平淡、亲密，似乎只是在和林沐白说一些寻常事，一口一个林公子；实则是步步紧逼，话里有话，言辞如刀。 什么朝廷重臣、不满现状，执掌军马……，这些词，在皇权社会是极为敏感的。 如果真被如烟坐实了这些话，那么之前赵浙两党盛传的“天子被劫，国贼当道。”就会被天下人相信。 谁知道暗中那个老头是什么人？ 再者，除了他，就一定没有其他的人了？ 还有，这些人会不会是皇上的人，也可能是赵王的人、燕王的人、浙党的人。 自己现在总领新政，系于国家兴亡之事，皇上就一定对自己放心么？所谓伴君如伴虎，在绝对的君权面前，什么感情都只是利益的附庸品而已。 除了皇帝，燕王对自己放心么？还有赵王和浙党的人，怕是早就想对付自己了吧。 所以，今天的这场谈话，会有什么人知道内容；林沐白根本不确定。 其间韵味，自行体会…… 只要林沐白一个回答不慎，可能就会祸从天降。到时候，门外的那些诏卫是绝对反应不过来的，因为，那暗中的老头在林沐白看来，完全有实力将自己这个武学小白一击毙命。 就算在这活着、完好无损的走出去，那么，谁知道还会有其他的链式连锁反应么？ 林沐白不敢赌，因为天子把国运押到了自己身上，寿王把前途押到了自己身上。 林沐白心中暗道，我的事还没有做完，我一定不能输。 第259章我为你抚琴一曲 第259章 我为你抚琴一曲 但是如烟的话，自己又不能不答，于是略一思索，便说道：“我林沐白三百天来，深戴国恩，沐浴清化，不忍望风附降；应元是大商典史，深知大义所在，绝不服事二君，姑娘有个面目，见我大商忠义士民乎？” 帷幕后那女子轻笑几声，转而清冷的声音道：“林公子深明大义，忠君体国，小女子佩服得紧。” “呵呵。”林沐白站起身来，冷笑道：“在下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但是你今天已经耽搁我处理公务的时间了；再者，扬州奸商周有财、孔仁德二人，行贿陈启升，致使两淮都转运使柳庆元被杀，你们却还不是袖手旁观？” “所谓达则兼济天下，穷者独善其身，以姑娘的权势所为，林某不敢恭维；只是，在下不明白，你们何来的底气对在下说教？” 暗中那个老者勃然大怒，一声大道：“林小儿住口。” “哈哈哈！”林沐白也来气了，大声道：“哪个混账东西在背后编排老子？要不是老子能做，皇帝他能让我来？” 他这一嗓门儿声音极大，小半个玉香楼的人都听见了。 玉香楼里这些嫖客们，无论老的少的，都知道林沐白和寿王、皇帝的关系匪浅；连扬州的转运使陈启升他都不放在眼里，周有财和孔仁德这不也翻了床了嘛。 所以玉香楼里的嫖客各忙各的，全当没听到林沐白的话。笑话一下林沐白惧内，怕夫人的事情还行，笑话林沐白这个人的话，那就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了。 如烟也从林沐白的语气中感受到了林沐白的怒气，急忙开口，冷声训斥道：“梁老，不可藐视于人，若是你再这样，我会重新考虑你到底要不要留在江宁。” 果然，如烟一开口，暗中那个老小子就收敛多了，冷哼一声便悻悻作罢；如烟又开口向林沐白赔礼，林沐白根本不接受，林沐白道：“那老匹夫屡屡口出不逊，藐视一切、目空无人，当真以为我林某好欺不成？” 如烟轻笑几声，道：“林公子息怒，如烟代他向你赔罪了，可好？” 林沐白仍是怒火中烧，忿忿道：“不好。” 这倒也是，林沐白说到底也还是一个热血沸腾的少年男儿，加冠之年的男儿，谁还没点脾气了？再加上暗中那人一再相逼，这才让林沐白彻底爆发。 自从林沐白大破阴兵借粮一案以来，又主持扬州、杭州二府几十县，今年开年的时候，又被皇帝加封太子少保。位列三公，紧接着皇帝重组内阁，林沐白又被拜为内阁大臣。总领新政总署，代巡江北新政落实情况等等。 纵观天下，怕是任谁也不会把林沐白当成一个小孩子看吧，但是这个老家伙几次三番的挑衅，就很过分了；林沐白心道，我特么貌似是在跟你的主子说话吧，你一直在那插嘴，嘴仗打输了还这么威风，真是少见。 林沐白说完，坐在位置上，斜着脸气呼呼的，看也不看如烟了；如烟也知道林沐白是真的生气了，当下一叹气，小声对阴暗处训斥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惹恼了她，再想拉拢他就难了；王爷交代的事我们必须做完，不许再给我添乱，明白？” “可是、”暗中那人嘟囔、解释道：“他刚刚语气极为不恭，藐视圣女，我才想出口教训他的。” “够了。”如烟招手示意，道：“我不想听任何解释，如果你再敢私自行事，就别再跟着我了，自己去找王爷说清楚。” 那人不敢多言，连声称是。 如烟收起冷酷的表情，转而又挂上了一副笑容，道：“既然如烟的致歉林公子不接受，那这样吧，，我为你――林公子，抚琴一曲，以做赔罪；可好？” 林沐白倒是没听过古琴之声乐，自己那个世界，乐器都是以西方管弦乐为主，自己国家的传统的古琴已经不流行了。所以林沐白也没听过，既然这个神秘女子要为自己弹琴，又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点点头，道：“多谢如烟姑娘，小生有礼了。” 如烟微微颔首，只见那玉人身着红色华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 薄施粉黛，只增颜色；白里透红，纯肌如花。头插蝴蝶钗，满头青丝用发带束起垂于脑后，独留一缕青丝顽皮地拂在胸前。 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水葱似的玉指开始在乌黑的古琴上挑摘、剔劈、勾托、抹挑。 琴音绕梁，清歌袅袅，隐约有女子低声低唱：“”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如烟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高台之上飘下琴瑟之音，那样的悠扬清澈，如青峦间嬉戏的山泉。 那样的清逸无拘，如杨柳梢头飘然而过的威风，那样的轻柔绮丽，如百花丛中翩然的彩蝶。 那样的清寒高贵，如雪舞纷纷中的那一点梅花，时而琴音高耸如云，瑟音低沉如呢语。 时而琴音飘渺如风中丝絮；时而瑟音沉稳如松飒崖，时而瑟音激扬，时而琴音空蒙。 琴与瑟时分时合，合时流畅如江河入大海，分时灵动如浅溪分石。 高渐离重生，怕是也不过如此了，林沐白心道；这女子，人长得俊俏、盛世美颜，琴艺怕也是当世前列。 一曲终了，如烟起身，身旁的丫鬟展开一件白色纱裙；如烟左手穿进衣袖，身子一转，右边也就穿好了。整个人如同飞仙一样，轻盈而又灵气袅袅的旋转了一圈。 她腰间用水蓝丝软烟罗系成一个淡雅的蝴蝶结，墨色的秀发上轻轻挽起斜插着一支薇灵簪。 肌肤晶莹如玉，未施粉黛，穿好了一件白纱外裙，便是一副内红装外白袍的装伴，当真是乱世佳人、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林沐白看得有些痴了，在心里暗暗发誓，这绝对是前世今生遇到过的所有女子当中，最美的、最有气质的。 第260章真是巧言舌辩 第260章 真是巧言舌辩 “林公子，这曲子如何？”如烟嫣然一笑，问道。 这曲子确实弹的好，这一点，林沐白是肯定的。但是一想到自己现在和如烟是处于对立面，心道，不可长了她的嚣张气焰。 于是定了定，咬牙切齿的、又有些轻飘飘说出了那句违心话，道：“不如何，只能说尚可。” 如烟轻轻一笑，道：“看样子，林公子擅于音律琴术，如烟斗胆，还请林公子指教。” 林沐白虽然对于音乐并不擅长，但也不代表完全不知道，毕竟在自己那个世界读书的时候，可是音乐课的。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林沐白点点头，道：“如烟姑娘，有些曲子其实并不好听，好听的是感同身受。人生在世，草木一秋，每个人都不免要经历生老病死、贫穷富贵，这一生的经历，又何尝不像一首曲子呢？ 曲子里的音律，宫商角徵羽，七律之音，若是能够奏到人的心里去，符合了人的情绪、环境。又或者，人们只要一听到这首曲子，就能想起自己的一些经历。这样的曲子，才称得上是好曲。 如烟姑娘以为呢？” 高台帷幕的女子微微颔首，略略思索，道：“然也。” 林沐白又道：“姑娘的音律称得上是高山流水，琴音极秒，在下认为，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今日听卿歌一曲，如听仙乐耳暂明；不过，正是因为这音律太过高冷，寻常之人根本欣赏不了，只有寥寥几人能欣赏，在下觉得，不能适应于普遍，也就算不得好曲子了。” 如烟的脸上轻现愠色，只是一瞬，又消失了，然后冷声道：“真是巧言舌辩，林公子果然不负才子之称。这曲子在你眼里，是一无是处了？” 林沐白拱手，淡淡一笑，道：“不敢。” 这一句话让如烟气极不已，这句不敢，在古代，也就相当于是默认了如烟的话，承认了她的曲子一无是处；不过，为了缓解尴尬，林沐白道：“如烟姑娘且慢，如能为此曲赋词一首，当能润色不少，姑娘以为呢？” “好狂妄的官差，竟敢说如烟姑娘的曲子一无是处！”千花厅的门口，一群文人士子公子哥趁诏卫不在，趴在门口，通过门的缝隙听着里面的动静。 听到林沐白说曲子的时候，众人气愤不已，纷纷议论。 这人也太嚣张了，以为自己是官就不得了了？ 唉！有人忿忿不平的叹气，道，如烟姑娘竟然给了这么一个家伙，真是便宜了这个小子！ “特么的！你们又在讨论什么？”几个诏卫走过来，挥手驱散人群。 于是一群人才忿忿不平的从门口走开，其中，不免有拍大腿惋惜的士子，口中诵读着诗经哀叹。 却说里面，林沐白说可以为曲子赋词一首，却让如烟高兴不已；如果这个大才子能够亲自出手赋词一首，那么也算的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当下，如烟欣然点头接受，喜悦之色难以言表，连忙唤过身边丫鬟，吩咐道：“去，给林公子取来文房四宝；动作快点。” 两个丫鬟不敢怠慢，赶紧去拿，如烟又问道：“敢问林公子以何赋词？腹中可有肚稿？” 林沐白摇头一笑，道：“林某赋诗写词，向来是即兴而为，若是提前打好腹稿，那便是小人之举了。 至于以何赋词，言道，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 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好！”如烟赞叹道：“林公子不负江北第一才子之名，出口之间，便是一首词，佩服。” 两人打趣之间，林沐白又用了他那个世界古代文学大佬辛弃疾的一首词，层层装逼，层层铺垫。 既然你想看我写词，行呀，那我也借这个机会，好好表现一下。 不大一会儿，丫鬟取来了文房四宝，另一个丫鬟则捧着一张小方桌，到了林沐白近前，然后端端的放好。紧接着，另一个丫头就把文房四宝挨着挨着放置好。 放完之后，两个丫鬟竟不回帷幕之后去，而是两个人都站在林沐白的左手边。 其中一个丫鬟手拿笔墨，另一个则空手站在她旁边等候。 林沐白不解其意，于是问道：“这是何意？” 如烟淡淡一笑，道：“这是古制，客人士子为人赋诗写文，主家人不方便直接站在旁边看。所以就让下人在旁边记录，客人每写一句，下人就抄写一句送到主家手里。林公子才高八斗，果然是胆大妄为、不拘一格，不循古制呢……” 听完如烟的解释，林沐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表示明白；同时林沐白心想到，原来那个王勃当初写滕王阁序的时候，洪都新府的太守就是这样的方式观看王勃的文章。 虽然世界不同，但是两个世界的基本礼制、规矩都是差不多的。 只是这个大商朝对外战争的结果不太好…… 随即，林沐白摒弃杂念，拿起一支精美昂贵的鼠须，蘸满了浓墨，左手扶着右手的衣袖，提笔开始写，同时，拿笔墨的丫鬟也准备好了。 白净、宽大精美的宣纸上，一个一个的字开始呈现出来，王芸也站过来，在林沐白背后，探着头看着，脸上难掩开心。 林沐白凝神聚气，一笔一划，运笔如风，下笔有神。 一个“明”字便静静地屹立在了宣纸上，这个字气势磅礴、笔画精良，从书法的角度看来，也是极精；丫鬟也跟着写下一个明字，林沐白一边写着，一边以一种悲凉和伤心的语气道：“余少孤苦，吾以险衅，夙遭闵凶。 家贫如洗，父母夜以继日以工；行年四岁，父母远行千里。 祖母悯吾孤弱，躬亲抚养。 我少多疾病，九岁不行，零丁孤苦，至于成立。 既无伯叔，终鲜兄弟，门衰祚薄，晚有儿息。外无期功强近之亲，内无应门五尺之僮，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第261章水调歌头 第261章 水调歌头 吾忽失于我世界，母亲常在床蓐，我侍汤药，未曾废离。 至今天，我与祖母、父母业已年余不曾相见，也不知道他们如今如何……” 自从寿王走后，自己开始一个人行走江湖，却突然感觉到，自己已经愈发的想念亲人，这种孤苦的感觉让林沐白心里悲伤逆流成河。 林沐小小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咬字极为清楚，让周围的两个丫鬟和王芸纷纷动容，如烟不知怎么的，看到林沐白这个样子，只觉得心里一疼。 回想之间，一篇关于兄弟情、父母情的词便写好了。 帷幕后面，如烟姑娘一字一句的念着，她的桌子前面，放置着十几张宣纸，她一张一张的细细读着。 “光武二十九年，作此篇，兼怀祖母、父母、长兄。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如烟口中重复着这一句。 好久，才道：“此作乃上佳。” 林沐白淡淡一笑，放下手中毛笔，道：“何以见得？” 如烟开始慢慢说到：“此词是林公子望月怀人之作，表达了对父母、长兄的无限怀念。 林公子作词，描绘手法如同画画一般，勾勒出一种皓月当空、亲人千里、孤高旷远的境界氛围。 从文字中，能感受到那皓月当空的景象，而且公子反衬自己遗世独立的意绪和往昔的大醉。 作此篇，兼怀兄弟朋友。 光武二十九年，正是公子仕途坦荡、平步青云之年。 我记得，年初的时候，公子在京师主持京察年，太武殿外哭谏皇帝的一百多名官员，统统被林公子下令逮捕。 充军的充军，流放的流放，入狱的入狱；林公子也算是心狠手辣之辈了。 但我又听说，林公子以崇高儒学、讲究实务为主。 但你也“龆龀好道”，偶尔，又曾表示过“归依佛僧”，是经常处在儒释道的纠葛当中的。 每当挫折失意之际，则老庄思想上升，借以帮助自己解释穷通进退的困惑。 五月份的时候，林公子以督察江北新政为名，以雷霆手段逮捕了转运使陈启升和两大盐商，为柳庆元正名。 小女子可不可以认为，林公子到江淮来，是为了权且避开京师三派政争的漩涡？ 林公子任新政总署大臣，虽说出于自愿，实质上仍是处于外放冷遇的地位。 皇帝对于新政是不是还是有一丝丝忌惮？ 若是有一天出了事，皇帝可以把新政总署的官员推出来平天下之怒，是不是？” 林沐白接不上话，这女子太可怕了，说的这些话，让林沐白几次差点动摇。 在如烟看来，林沐白虽颇有一些旷达表现，也难以遮掩深藏内心的郁愤。 这首月词，正是此种宦途险恶体验的升华与总结。“大惑”遣怀是主，“兼怀父、兄”是辅。 对于一贯秉持“尊主泽民”节操的林沐白来说，手足分离和私情，比起廷忧边患的国势来说，毕竟属于次要的伦理负荷。此点在题序中并有深微的提示。 在大自然的景物中，月亮是很有浪漫色彩的，很容易启发人们的艺术联想。 一钩新月，可联想到初生的萌芽事物；一轮满月，可联想到美好的团圆生活；月亮的皎洁，让人联想到光明磊落的人格。在月亮这一意象上集中了人们无限美好的憧憬与理想。 林沐白也算是一位性格豪放、气质浪漫的改革者，虽然这些作品都是抄的自己那个世界的。 但是身在异世，对那些古人并没有什么影响。 当林沐白昨晚抬头看向月亮时，其思想情感犹如长上了翅膀，天上人间自由翱翔。 反映到词里，遂形成了一种豪放洒脱的风格。 如烟之所以说此词极佳，也看出来了，此词上片望月，既怀逸兴壮思，高接混茫，而又脚踏实地，自具雅量高致。 一开始就提出一个问题：明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其实，把酒问天这一细节与屈原的《天问》和李白的《把酒问月》有相似之处。 其问之痴迷、想之逸尘，确实是有一种类似的精、气、神贯注在里面。 从创作动因上来说，屈原《天问》洋洋170余问的磅礴诗情，是在他被放逐后彷徨山泽、经历陵陆，在楚先王庙及公卿祠堂仰见“图画天地山川神灵”及“古贤圣怪物行事”后“呵而问之”的（王逸《楚辞章句天问序》）。 是情景触碰激荡的产物。李白的《把酒问月》诗自注是：“故人贾淳令予问之。”当也是即兴遣怀之作。 此词的原主人苏轼，正如小序中所言是中秋望月，欢饮达旦后的狂想之曲，亦属“伫兴之作”。 它们都有起得突兀、问得离奇的特点。从创作心理上来说，屈原在步入先王庙堂之前就已经是“嗟号昊旻，仰天叹息”（王逸《楚辞章句天问序》）。 处于情感迷狂的精神状态，故呵问青天，“似痴非痴，愤极悲极”（胡浚源《楚辞新注求确》）。 李白是“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把酒问月》），那种因失意怅惘的郁勃意绪，也是鼻息可闻的。 林沐白之所以要抄写此词，而且是因为在这个敏感的光武二十九年，时因浙赵两党反对自己的新法。 所以而自请外任江北督察，暂时缓一缓。 此时的林沐白既有对朝廷政局的强烈关注，又有期望重返京师的复杂心情，故时逢如烟，在这复杂的乱局中，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情罢了。 第262章乱臣贼子 第262章 乱臣贼子 林沐白写完了水调歌头，将毛笔放到砚台，发表完了自己的感慨之后；帷幕后，如烟姑娘轻轻地拍手称赞，叹道：“妙呀，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林公子果然是才子，闻名不如见面，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 林沐白摇摇头，苦笑道：“过誉了，只是许久没有回家，有些想念家中人了；荒谬直言，勿要见怪。” 帷幕后，如烟站了起来，盈盈一笑，问道：“林公子家住何方？家中可有妻小？” 闻言，林沐白一阵无语，心道，我二十都还没满，你看我这种像有家室的人？ 于是回到道：“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不是想回就能回的，另外，我尚未加冠，没有妻小。 如烟姑娘打探家室亲友，难道是想要用家小来威胁林某？” 这一点，林沐白在之前是万万不可能想到的，但是自从自己在扬州船上遭受刺杀、侥幸活下来以后。林沐白对于自己的事情是越来越小心了。 甚至说，越来越多疑了。 在这个残酷的皇权社会，一个党争不休的环境中，林沐白是变了。 故而，林沐白这冷冷的一声反问，让帷幕后和暗中几人反应不及。有人在如烟后面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小声道：“圣女，依我看，这小子不会为我们所用，杀了他算了。” 如烟听罢，大袖一挥，冷声道：“你懂什么？你不要指望能力强的人会给你好脸色看，下去。” 那人还想说什么，辩解道：“可是！――” “没有可是。”如烟打断他的话，那人终是不敢多说什么。 不过，刚刚那人说的那两个字“可是”，虽然声音小，但是音阶高，响度大，让林沐白倒是隐隐约约听见了。 林沐白心里一想，从自己进来开始，貌似这丫头片子就没和自己聊点儿正经的；除了夸自己文采好，让自己写这写那之外，不过，以这个女子的言谈举止，绝不是什么风尘女子。 而且，从刚开始的那个阴森森的老头子的话分析，这女的很有可能是朝廷的。 不过，究竟是哪派人呢？ 就在林沐白思索间，如烟姑娘妩媚的声音又解释道：“林公子过虑了，妾身怎么会害公子的家人呢？” 然而，林沐白已经不想听如烟的话了，也不想再说这些无意义的话，直接道：“够了，不要再饶绕弯子了，如烟姑娘有话直说吧。” 王芸悄悄地碰了一下林沐白的手肘，林沐白转身一看，问道：“咋啦？” 王芸轻轻一笑，悄悄一声说道：“她们是什么人啊？” “反正不是什么好人。”林沐白同样小声回到，见王芸自己在那里想，林沐白又说道：“接下来的事情可能有点麻烦，你出去等我，好不好？” 王芸摇摇头，道：“不行，要走一起走。” 林沐白苦笑一声，严厉道：“你在这只会拖累我呀，出去，我等会儿就过来。” 王芸知道没有选择的余地，不情不愿的点点头，说道：“那你别忘了来找我。”说完，王芸转身就离开了，不过看向林沐白的眼神却是恋恋不舍的。 这不禁让林沐白心里一叹，自己该怎么办？我根本就不喜欢她呀！如果不拒绝，只会让王芸越陷越深。 如果拒绝的话，在古代的这种社会体制下，王芸的日子多半也不好过。 到底怎么办？ 唉…… 就在这时，如烟姑娘终于站起来了，她一袭红装，双手置于腹前，颔首一笑，端的是风情万种、妩媚众生，倾国倾城。 “也罢，既然林公子直言相询。”她终于说话了，“本圣女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 “圣女？”林沐白惊呼一声，忙道：“什么圣女？” 如烟并不理会，朝她背后那个老者使了一个眼色，道：“开始吧。” 这个老者，也就是刚开始骂林沐白的那个老家伙。 他收到了如烟的命令，微微一点头，又问道：“可有度？” 如烟轻轻一笑，道：“不死不废即可。” 老者颔首领命，去了。 话说林沐白，见如烟姑娘不说话，刚准备又开口问，却突然发现，整个千花厅的灯火全灭了，一下子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之前，虽然千花厅里面安静，但是外面的吵闹声不免要传进来，可是现在外面的吵闹声、吆喝、起哄，全都消失不闻了！ 林沐白感觉，有一股大力气正包裹、压制着自己，自己渐渐的已经抵抗不住这种怪异的压制力。 如烟姑娘带来的其他随从都藏在暗中，但是也收到了这种恐怖的真气压制；不过只是短短几个呼吸，除了林沐白，这时其他人都恢复了自由。 他们都阵阵心悸，方才他们被定在当场，感觉到了阵阵恐怖的异力。 不过只是一会儿，林沐白也能动了，身上那种压迫力正在慢慢消失。 和其他人一样，他也是一阵心慌，这股怪异的感觉，是谁的手笔？ 就在这时，如烟开口说话了，黑暗中，只能听到那声音，看不到如烟的人。 “林公子，实话实说吧，我家主上天人之姿、有囊括四海之心、包举宇内之能，十分欣赏林公子；希望林公子能够识时务，为主上效力，有朝一日，若是主上位登大宝、君临四海，林公子定能封侯拜将，荣华富贵一生。 如何？” 这话，每个字都是谋逆之语，句句都是诛九族之言，可想而知，能让如烟作为一个劝进者来拉拢林沐白的人，在当今帝国定是位高权重。 话音落地，林沐白不屑一笑，不禁为这人感到羞耻，道：“尔等身为大商臣民，不思忠君体国也就罢了，居然还想谋反？ 现在北莽蛮人青壮百万持刀立于长城沿线，江北江淮抵触帝国新政，三边民变四起，官商勾结、逃税漏赋、私开盐铁出境。 本差受命天子，肃正朝纲、扫平四海；挽家家于倒悬，救人人于水火，哪儿还有时间听你们这些乱臣贼子诡辩说教？” 第263章人在囧途之太囧 第263章 人在囧途之太囧 “这一番话，倒是言辞正义恳切，真是让我格讶啊；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钦差大臣，让我越来越感兴趣了。”圣女动听的声音再次传入林沐白的耳中。 暗中那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子，神色冰冷，道：“黄口小儿！天下大事岂是你能够妄言的？我现在就以真正的实力斩灭你！” 老者的年龄可能有六七十岁了，但实力堪比名宿，绝对战力足以灭掉林沐白。 在老者看来，与一个毫无武功的书生这样僵持，让他感觉颜面无光。 “哗啦啦”，大厅内旌旗招展的声音，听得林沐白心里发毛。 而且，那旌旗遮天敫日，向着林沐白镇压而去。 “轰”千花厅里的桌子凳子一下子被崩碎了好几张，这种绝对的威压，林沐白确实挡不住。 于是林沐白发动自己最快的速度，在屋子里四处绕圈子，旌旗和老者的杀伤力虽大，但是速度不快，相比起小巧的林沐白来说。 自然是林沐白反应要快一点，他东躲西藏，每每在旌旗老者将要杀到的时候，就跑到另一个地方。 屋子里的灯火全灭了，所以大家都看不见，有时候老者想找林沐白，还得费一点儿功夫。 大旗猎猎，每次抖动，桌子都崩碎一张，几乎一瞬间，就将林沐白打得四处游走。 不过林沐白心中却在偷笑，我虽然不会武功，但是你也打不到我。 林沐白心道，我就是喜欢你这种看不惯我又干不掉的样子，真好。 如果不是房间里没灯火，一片漆黑，他现在恐怕早已灰飞烟灭，很难抵挡这种威势。 练武的人和没练过武功的人，隔着天堑，面对练了一辈子的老家伙，他作为年轻人的灵敏、气力显得微不足道。 林沐白不断的在大厅里的桌子之间更换位置，同时还扔出一些东西，声东击西。 同时，林沐白又捡了一个木板做防身用，阻挡那些飞起来的木屑残渣。 门外虽然有十几个诏卫，扬州府衙门还驻扎着皇帝派给自己的甲士一千多人，但是林沐白现在还没有想去去调用。 一是，从目前看来，这几个人的目的没达到，应该不会杀自己，除非事不得已。 二是，就算自己想调兵，那也得出的去吧…… 要不是房间里没灯火，有桌子凳子当掩偷藏，林沐白知道自己绝对撑不到几分钟，必然会立刻形神俱灭。 于是林沐白有些慌了，心道，自己还特么年轻呢，要是这么就死了废了，那就太不划算了。 想到这，林沐白叫道：“如烟姑娘，你是哪个圣地仙门的美女啊？你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难道你想背我的尸体回去不成？”林沐白大声喊到。 “不急，我看林公子还能坚持，我还需要准备一段时间。”圣女如烟娇柔的声音传来。 “你大爷的！”林沐白很想将这四个字骂出，最后话锋一转，化成另外的话语，道：“我说老婆，你再不出手，为夫就要驾鹤西归了，到时候可没法去你师门提亲了。” 谁知，暗中如烟并不生意，相反是轻轻一笑，妖娆妩媚的声音非常惑人，道：“再坚持一会儿，姐姐就去救你…… 或者，你答应跟我走，从此以后跟我们主上效力，咱们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如何？” “我呸！”林沐白啐了一口，骂道：“不要脸。” “锵”老者的攻势突然加猛，就在这时，脸色冷漠的老者，右手高举旌旗，而后向下劈落，快要靠近林沐白的时候。 老者的旌旗棒子方向一变，一棒打在林沐白的屁股上，这个酸爽，顿时让林沐白疼得哭笑不得，眼睛冒金花！ 林沐白蹲在地上，猛出了几口气，才缓过来，这时，老者又察觉到了林沐白的位置，大喝一声，又杀了过来 巨大的旌旗向着林沐白压落而来，慌忙之间，林沐白躲藏不急，只好抄起手里的那块木板，双手举过头顶挡着。 “嘎嘣！”木板碎裂，林沐白一下子从地上翻身，换了一个位置。 他浑身的骨头都在震动，木板虽然挡住了这一切，但是给他的压力太大了，刚刚老家伙的旌旗劈下来的时候，林沐白感觉手臂都将崩碎了。 林沐白身上确实还有一件保命的东西，林沐白很想就此撒出来，杀了这个老东西。 但是考虑到还要面对这个神秘的圣女，他没有妄动。 林沐白又喊到：“喂！那什么圣女，你再不出手，我死了之后，皇帝和燕王必定会全力追查，你觉得你们的谋逆之事，经得起燕王的三十万刀兵么？。” 威胁完毕完毕，林沐白大喝道：“老东西，看招！。” 老家伙一惊，还真以为林沐白有什么手段，一向惜命的他急忙往后一退，要看看这个林沐白究竟有什么手段。 “轰”就在这时，千花厅像是被人撕裂了，一股强大的真气突然破入了进来，完全粉碎了老家伙的旌旗。 同时，人影一晃，千花厅里，所有的蜡烛全部点燃，亮如白昼，来人让一切恢复清明。 一具看起来完全由光华凝聚成的人影，手持一口大剑，纵横劈斩，如烟和老家伙手下的人如稻草人一般不堪一击，几乎是一剑一个，一团团血雾在大厅里绽放。 那已经不像是长剑，很像是雷神之锤，仿若重逾万钧，一击落下，必有一人粉碎，元论是何种法宝，都无法阻挡，跟着崩裂。 几乎在片刻间，十几名如烟的随从侍卫全部形神俱灭，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脱。 帷幕后，一袭红装的如烟目龇欲裂，根本援救不及，大快了，快的未等她冲过去时，这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第264章你可真没良心 第264章 你可真没良心 “哗啦啦”老家伙也将那杆大旗持在手中，猛烈摇动，顿时风流涌动，看起来云生云涌，整个大厅都在颢抖。 如烟姑娘震怒，冲杀过去，与那光华凝聚的人影大战在在一起。 两人的各种武功秘术齐出、西域幻术施展，看起来如同神仙打架一般，快将这个大厅打裂了。 林沐白心中凛然，心道，果然是自己做事的行业不一样，境界太低。 没有了解、接触过这些人物，练功修行、天赋异凛的强者，果然可怕，他有了紧迫感，必须要变强。 虽然这样的年轻人，可能不多，整个大商朝估计顶多也就几十人，可谓是万中无一，但还是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自己现在也算是朝廷重臣，加上新政，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就在这时，千花厅的一面墙被击毁，露出了一个大洞。 林沐白心里一喜，一股劫后重生的赶脚，心道，你们再也不能阻挡本公子的离去了。 趁着几人打架，林沐白蹑手蹑脚、脚踏神秘步法，顺着墙壁，眨眼消失在大厅里。 出了大厅，林沐白发现，整个玉香楼的人貌似都被千花厅里面的打斗声音吓跑了；老鸨和几个女的站在楼上，畏畏缩缩的看着千花厅这边。 诏卫并不怕，虽然里面声势浩大，但是想到林沐白的命令，所以并没有进入，就在门口警戒等候。 林沐白给诏卫队长一个眼神，示意让他们自行安排，自己一趟子就先溜了。 在之前，这些诏卫在林沐白心里，可是真正的大内高手，依林沐白往常的观念，定然会和诏卫在一起，毕竟安全一点。 但是自从今天见识了这几个神仙一般的武林人士，林沐白就彻底打消了这种念头。这些人，随便揪一个出来，都是一个指头就能碾死自己的人物！ 这可开不得玩笑，我的命还金贵着呢，目前还死不得，管他的，三十六计，先溜为上！ 林沐白发挥出百米冲刺的速度，专挑小路跑，先找个旮旯胡同藏起来再说。 大概跑了半个小时，林沐白已经气喘吁吁了，林沐白撑着膝盖躬着身子站在那大口吸气，准备休息一两分钟继续跑的。 林沐白自言自语道：“这个妖女，瑞清那个傻驴怎么就爱的那么深？” 说罢，准备继续跑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林公子，你可真没良心，我为救你，与人拼杀，你却逃夭夭，不理会我。”如烟圣女声音甜腻，出现在前方胡同路口，挡住了前路。 她若神莲初绽，肌体晶莹，黑发飘舞，狠狠轻灵，眼瞳若黑宝石般生辉，黛眉弯弯，稍一蹙，便有万种风情。 衣带飘飘，红色长裙舞动，将那傲人的玉休勾勒的曲线起伏，曼妙多姿，称得上魔鬼的身材，可谓魅惑众生。 可是，玉体偏偏闪烁圣洁的光辉，绝色性感动人，却有如此光环笼罩，一半天使，一半魔女，让人生出错觉。 “我是不想拖累你，所以先走一步而已，你不是追上来了嘛。”说到这里，林沐白心中一阵狐疑，道：“刚才那个光彩是……” 如烟轻轻一笑，道：“是我学过的一种西域幻术，用曼陀花粉弄出来的。如何，展现出那种大开大合的剑法后，能够骗过那个刺客吧。” 如烟圣女甜笑，玉容不施粉黛，却人比花娇，让人明晚什么是千娇百媚，什么是一笑倾国又倾城，绝色姿容极其惑人。 就在这时，远空一道神光冲至，华韵内敛，浮现出清晰姿容，竟与如烟圣女很像，不过却是身穿战，银光闪闪，金属甲胄的冷光，将其承托的更加美丽，有一股另类的气质。 “刷”这个光形成的人影没入她的胸腹间，只留下点点真气波动，芳踪渺然。 林沐白摆脱了那个老家伙，又被如烟圣女截住，林沐白感觉更加麻烦了，此女非凡，难以对付。 如烟扶着衣袖，缓缓踱步，喃喃道：“林公子，实不相瞒，自你逆天而行主持京察新政以来。 很多人都对你发出了人头悬赏，你知道你现在的人头值多少钱吗？” 林沐白冷冷一笑，道：“多少银子？” 如烟竖起一根手指，然后调侃般的笑容看着林沐白。 林沐白把脸转到一边，貌似失落地说道：“一千两？我林沐白主持新政、京察以来，从未徇私枉法。一切皆以帝国的利益和存亡为己任，我自问问心无愧，偌大的帝国，为何偏偏容不下一个我？” 如烟上前几步，走到林沐白身前，道：“林公子小看自己了，你现在的人头值十万两银子。因为，想杀你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累计下来，大概就在十万两左右。” 林沐白冷冷一笑，道：“恐怕现在整个大商朝都有无数的杀手刺客再找我吧，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摆脱这些刺客？我没估计错的话，现在这个扬州应该就有数百名强大的武林人士在寻我。而且，刚刚那个人，也就是来杀我的，对吧？！” 如烟圣女巧笑言兮，美日盼兮，道：“踉我走吧，保证不会危险。” 林沐白蹙眉，他不想跟这个女的走，第一是自己还有事，要总督江北新政落实的。 第二，即将就要和浙党动手了，所以自己是不能走的。 可是这个绝色美女实力强大，他多半难以摆脱。 如烟看出了林沐白的犹豫，又开口道：“林公子尽管放心，你暂时不用跟我回总坛，而且我待被派往江宁，到时候我们可以结伴而行。” 她红唇润泽，性感动人，带着一绫笑意，道：“先离开这里，后面那个刺客可能要追上来了。” 林沐白没有多说什么，在后跟着她，离开了城区，来到一片荒芜之地，有一片破败的村庄。 第265章故人 第265章 故人 如烟圣女轻晷的迈步而入，而后对林沐白招手，道：“这里很安全，也是我教的一个接应点，那个刺客孤身一人，不敢追来的，等我教的人把你接走，你就能摆脱刺客的威胁了。” 林沐白狐疑道：“不是去你那个什么教？” 如烟轻轻上前几步，靠在林沐白身前，吐气如兰，魅惑众生，道：“我不会骗你，绝对不是。” 如烟的脸紧贴着林沐白，极其暧昧诱惑，突然，在如烟身上散发的味道下，林沐白想起了一件事情。 林沐白一惊，急忙后退几步，大喝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如烟啊。”圣女依旧盈盈的笑着，委屈而又妩媚的看着林沐白，此时，只要是个男人，恐怕都想狠狠地上去疼爱她一番！ 林沐白摇头，手往前一推，喝到：“退后，别过来！你根本不是什么玉香楼的花魁！ 也不是什么沦落风尘的女子！” “官人~”如烟风情万种，诱惑的叫道：“别说这个，好吗？” 林沐白闻到了如烟的味道，觉得这个味道好像非常熟悉，自己貌似在哪里闻过。 不对，不是貌似，是真的闻过，仔细回想之下，就是自己那日江边遇刺，性命攸关之时。 一个白衣女子从云雾蒸腾的青山山穿过雨幕，踏浪而来，逼退刺客，救了自己一命！ 自己那时候昏迷、气息奄奄，躺在女子的怀里，对这个味道是再熟悉不过了！ 但是，很遗憾的是，自己那天昏死过去，女子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所以林沐白也根本不知道救了自己的到底是谁。 只是有时候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想起那道绝世佳人，那谪仙托生般的气质…… 林沐白回想过来，又仔细观察着如烟，甚至还极为猥琐的嗅了几下，确定了眼前之人就是那天救自己的人。 终于，悬着的心放下了，可是她为什么会与乱党为伍？ 林沐白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道：“如烟只是你在玉香楼的花魁代号而已，你在扬州已经出现了好几次了，对林某又有救命之恩，还请姑娘莫要骗我。” 圣女看着林沐白，刚想说话，突然转身一看，发现远处树林里鸟雀惊起，尘土飞扬，是有轻功高手踏山踩林而来！ 急忙道：“此事稍后再议，有人来取你的性命了，跟我走！” 林沐白回头一看，果然，看那阵势，来人怕是不简单；眼下没有更好的选择，为了摆脱刺客，他决定冒险，跟着这个圣女走了。 圣女让林沐白抓住自己腰间的衣襟，林沐白照做，随后，圣女单身伸出平衡身体，反手一把抓住林沐白，脚尖往地上一踩，就踏空而行了。 这还是林沐白两世为人以来，第一次在天上飞，虽然劲风吹的林沐白睁不开眼，冷风如刀抽打着林沐白的脸颊，让他很难受。 不过话说回来，跟这么一个大美人儿一起御气飞行、衣诀飘飘，真好~ 但是，两人隔的距离有些远，大概手掌宽吧，估计是都有忌惮，不想靠的太近。 大约半个时辰后，圣女回头一看，貌似已经决定了什么事情，随即下降落在地上。 林沐白整个人已经被冷风吹的身体僵硬，圣女刚落地的时候，他一个站立不稳，耸了一下鼻涕，然后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上。 女子没有先过来扶他，而是调侃一笑，道：“啊？林公子，这是怎么了，你没有大碍吧？” 林沐白吸了几口气，半天，冻僵的牙冠才活动，憋出了一句话，“你大爷的！” 现在，林沐白和圣女出现在一片花香鸟语般的净土内。 溪水潺潺而流，草木芬芳，山清水秀，一座座亭台点缀在山水间，清净而自然。 看起来，倒是一处桃花源，而且，不远处就有一个蒸腾着云雾的泉池，好像是温泉。 圣女道：“这是我的一处居所，距离扬州城大概有两三百里地，而且，这里很隐秘，你大可放心。” “放心才怪！”林沐白心中腹诽，他躺在地上打量周围的景物，随时准备逃走，他觉得这个圣女、救命恩人很难缠。 只不过他现在浑身僵硬，站都站不起来，别说逃走了 “林公子，我对你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你无需处处提防我。”圣女拢了拢秀发，嫣然笑道：“我不要你的任何东西，也不会害你，我只是替我家主上来请你，看看你这个天下传闻的奇人，到底有何奇特之处。” 不过，林沐白现在压根就没有将她当作救苦救难的女菩萨，虽然被称作圣女，但其行事更像妖女，之前虽然救了自己，到了现在果然要对付他了。 林沐白心道，我就说吧，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救自己，可能是自己还有利用的余地吧。 不过，被她控制，总好过被那些刺客整天追杀，说不定哪天自己的人头就被杀手提着去领赏了。 现在虽然自己很尴尬，不过眼下他还有机会，鹿死谁手还很难说。 “我就是一个在玉香楼打杂的小厮，现在也成了你的人质，有什么好看的。”林沐白不想让她了解自己。 “林公子你太谦虚了，你提出的税政改革、官制改革，可谓是天下恒古未有之巨变。 能够提出这些策略方论的人，又岂会是一个庸材？ 你现在与其跟那个无能的老皇帝为伍，给他挽救这个腐朽的朝廷，不如跟着我家主上，君臣联手，再造一个中原盛世。”圣女妩媚一笑，道：“我现在不会将你交给主上，让他们研究，我只想自己看看，到底有何神秘。” 林沐白望着那张绝美而晶莹的俏脸，道：“我如果不答应呢。” “那我只好先委屈一下林公子，让你在这暂住一段时间，自己问个明白了。”圣女秀发飘舞，纤秀的须项雪白而臬腻，非常动人。 “你在此地布了这些奇门遁甲的阵法，凝聚有山川大地之势，想要把我关在这里？”林沐白打量周围的秀丽山水。 第266章像个神仙 第266章 像个神仙 圣女睫毛轻颢，瞟了他一眼，眼神勾魂，道：“不要将我想的那么坏，我怎么会这样对林公子呢？ 而且，我要是现在把你带回去交给主上，以你现在的性格，若是惹恼了主上，定是没有活路的。 林公子，我可是在救你呀。” 林沐白冷冷一笑，道：“说了这么久，你倒是说说，你家主上是谁？” 圣女转身踱了几步，道：“先帝之子，当今大商朝的赵王。” 听到这，林沐白就想要将毒药粉祭出，护住己身，而后飞遁，他不想与这妖娆的圣女继续缠下去了。 “你……”就在这时，他大吃一惊，体内肚子沉重，突然疼痛起来，而且呼吸流转不畅， 手脚都不灵活了，这时候毒药粉也拿不出来了，林沐白喝道：“你做了什么？” 圣女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道：“看来林公子方才对我起了杀机，想运转体力，一定感应到了自身的变化。” 林沐白盯着她，一言不发。 “在我和那个刺客动手时，我不小心将迷魂散洒落了一些，这可是我教的太上长老花费数月光阴炼制的，据说如果剂量足够的话，可将大内高手的真气都封至干涸。” 圣女淡淡的笑着，道：“我这样做，是不想与林公子发生不愉快，不然我们若动手，我可能会不小心将你杀死哦，那岂不是大无趣了。” “行，你够狠。”林沐白从地上爬起来，慢慢向前走去。 如烟圣女甜甜的笑道：“我知道林公子谋略过人，不过说出你心中韬略和一些朝廷秘密之前。你是不能离开这里的，所以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对了，别太靠近我哦。” 她丰臀翘圆，蛮腰纤细，双峰傲然，缜项秀美，玉容绝世，此刻摇动玉体，轻盈后退， 莲姿动人，笑的分外柔媚。 林沐白恨的牙根痒痒，估测了一下距离，确实有些远，这个什么圣女的，实在是太谨慎了。 “就不该去玉香楼！”林沐白低声一咒骂，按摩着自己僵硬的肌肉，圣女从他背后缓缓走过来。 就在这一刻，林沐白集中精神，一只手以极低的幅度向怀里伸去，貌似是要拿什么东西。 “林公子？”圣女靠在林沐白身边，前胸贴着林沐白的后背，魅惑的喊了一声。 “对不住了！”林沐白暗自腹诽，转身，回首掏，拳头一下子展开，一团烟雾一般的东西瞬间散开。 见林沐白转身出拳向自己攻开，圣女冷冷一笑，刚想出招制服林沐白。 “啊！――你！！……”突然，如烟圣女发出惊叫，绝色容颜显出痛苦之色，摇摇欲坠。林沐白站起来快速向前冲去，又撒了一把粉末状的东西，粉末的威力很大，林沐白强大 的攻击不止。 见时机成熟，林沐白的速度如同风驰电毕，一步踏到圣女面前，双手将她双肩抓住，一个虎跃而上，将这个如烟圣女扑倒在芳草地上。 可是，如烟圣女也仅仅最初惊叫了一声，并没有精神萎靡，她的眉心也神光绽放，璀璨无比。 林沐白心里一紧，看来这女的武功真的高强，看起来是光华闪烁，真像个神仙。 她的真气应该是顶级精纯的，而且她的真气运行法应该是江湖上顶尖的武功绝学。 就在林沐白臆想间，这一刻，她刷的一声睁开了双眸，望向林沐白，同时那柔软的玉休中传出恐怖的内力波动。 妈蛋，这十香软筋散不行呀，林沐白咒骂一声，不是说可以让人在短时间内武功尽失么？ 现在看来，貌似不行。 因为此刻，她虽然被林沐白暂时药翻了，但却无法分心，双倍份量的十香软筋散太恐怖了，几乎将她完全压制。 林沐白也感觉快接不住这具妙体了，柔软的仙躯有汪洋般的内力在波动，即将将他掀飞。但是十香软筋散的药效正在强力发挥，从精神、神识方面攻击不断，渐渐让圣女感觉浑 身疲软、双目眩晕，头脑发昏，想要睡着了。 林沐白死死地制住圣女，生怕她突然一下暴起，但是圣女武功高强，内力波动不休，不得不让林沐白狠下心来了。 于是，林沐白一口向下咬去…… 沁人心脾的馨香传来，他咬住了如烟圣女的耳朵，死不撒口。 “你――！”果然，如烟圣女羞怒交加，全身上下的真气神华一阵荡漾，林沐白则猛力的继续死死地压制着圣女，等待着十香软筋散发挥作用。 林沐白咬住了她的耳朵，圣女发出一声尖叫，被雪白的牙齿咬住，不仅仅疼痛，更让她感觉羞愤，情绪顿时不稳，眉心的光华有些暗淡。 林沐白战战兢兢，心里有点发毛，慌忙从怀里继续掏出了一些迷药，撒！ 这些迷药、散功药都是林沐白在京城的时候弄的一些，倒不是想要拿去害人。因为林沐白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没有见过这些东西，所以比较好奇而已。 没想到，今天居然派上了用场。 散功药化作白色的尘土飞扬，弥漫在这个圣女的脸部周围，同时，林沐白用力压制这具肉身，避免被其震飞。 林沐白一把压着，一边解释道：“那、那个，我――我不是故意的……你放心，等我走了，这些东西很快就失效了……” 神秘圣女迷迷糊糊、但是神智尚且清楚，听到林沐白这话，不由得大怒，一声娇叱：“伪君子，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至淫至贱之人，禽兽！你放开我！” “很抱歉，见谅。”林沐白偷偷瞟了一眼，调侃道：“小生不才，未得姑娘青睐，愿用一夜冲动换姑娘十月安稳，如若姑娘不愿，但请莫怪小生用三年牢狱之灾换姑娘一世阴影。” 说完，林沐白心想到，不知道在这个世界，是判几年呢？ 第267章抱紧 第267章 抱紧 话音落地，林沐白这几句话瞬间激怒了圣女，但是也达到了林沐白心里的目的。 林沐白就是要刺激她，让她心神不定、真气运行不受控制，到时候自己才有机会逃走。 她整个娇躯在林沐白身下疯狂挣扎，斥道：“林沐白，枉我那么信任你、王爷那么器重你，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切。”林沐白不屑一顾，道：“你要是信任我，那个反贼头子器重我，你就该把我放了，而不是软禁在这。” “刷”神秘圣女手掌里黑色光华闪动，浮现出一个菱形印记，如仙葩破水而出，射出一道道瑞彩，逐渐驱散着那些保存的迷药粉末。 这让林沐白心中一动，这个圣女的武功如此强大，幻术、异术之强实在超出了他的预料，比他前世看电视的时候里面那些武林至尊差不了多少。 林沐白有些慌了，要是不把这个女的制服，自己就走不了，甚至还会危险。 自己一条命倒是无可厚非，关键是自己现在身负重任，新政、党争等等什么问题，都等他去解决，要是自己死了，新政进程必然停止，这个庞大的帝国必然会在毁灭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要知道，朝廷上下有很多人反对新政，就等着林沐白咽气儿了，所以现在不能死。 还有一点就是，林沐白怕赵王拿自己对付寿王和老皇帝，以此威胁老皇帝。 总之，坏事太多了，自己现在就这么一个机会，得赶紧趁机会溜了！ 于是，他集中神念，仔细回想着身上还想哪些东西可以对付这个女的。 同时，林沐白还在身上的口袋里到处摸，找，希望能找出一些迷药来。 之前洒落的迷药粉末，犹如雨后清晨的大雾，汩汩涌动，不断有的震人心魄的力量淌出，如水波一般，让这个神秘圣女渐渐的失去了清醒的神志；但是她仍然发动着手中的那个黑色印记，试图驱散十香软筋散。 与此同时，她白白净净、匀称有型、关节分明的右手紧握成拳，狠狠的挣扎。 林沐白和圣女两人肢体纠缠，可以感受到彼此的温度。 下方，神秘圣女如暖玉，柔软而修长的仙躯，不断有真气内力霞光绽放，数次险些将林沐白掀飞出去。 林沐白身为一个大男人，在身材和体力上占据优势，而且，圣女又中了十香软筋散，所以尽管这个圣女强大，也无法与他比肩。 圣女浑身散发出的内力气息深邃如渊，不断向外流淌、在周身经脉运转，起初如长江滔滔，而后如小流涓涓。 目的只有一个，刘思要驱散逼出这些十香软筋散的药性，但是，神秘圣女的脸色越来越发白，绝美的容颜上写满了吃惊，她手中的菱形印记在慢慢变淡，渐渐被药性压制。 林沐白一喜，心道，终于要成功了，只要她一瘫软，我马上就跑！ 然后回了扬州城之后，她就把自己无可奈何了。 林沐白感到大事已定，顿时轻松下来，压着这个绝色佳人，问道：“姑娘，你还没告诉我你的真名呢？ 你既然愿意救我的命，为什么不肯说一下名字呢？” 圣女闻言，心中一虑，在这一刻，她决定冒险一搏。 先和他聊着，分散他的注意力，这是圣女的想法；但是她可能不知道，这也是林沐白的想法。 她唯美一笑，风华绝代，道：“想听真的还是假的？” 林沐白冷冷道：“你这不是废话么？当然是想听真的。” 圣女嫣然一笑，猛地一挣扎，发现还是被林沐白抱得死死的，于是咬咬牙关，打算另找机会。 林沐白经过她这么一吓，抱得更紧了，同时，林沐白淡淡一笑，又说道：“姑娘，还是先说你名字吧，在下可是喜欢得紧呢。” “不要脸。”圣女低低的骂了一声，稍微念，体内内力沸腾，圣女玉足向上一踢，一脚把林沐白的腿也给抬起来了。 顺势就打算从林沐白怀里划出去，但是调用真气的时候，才发现，腹部丹田里面，真气不再向以前那样充满力量、迅疾的力量，代之的是，宛如一个泥潭一般的丹田。 内力、真气都如同死水一样，微微的泛着波澜，圣女暗道不妙，林沐白的十香软筋散，起作用了！ 圣女准备攻杀叶凡，调动真气的时候发现丹田异样的时候，她瞬间的分神，让一阵心惊胆战的林沐白抓住机会。 直接用双腿夹住圣女的腿，让她无法动弹，更是险些被林沐白一把按在了军机重地！ “无耻。”圣女叱喝一声，身体一阵颢抖。 双手狠狠的和林沐白较劲儿，想要推开他，与此同时，她身上残留还能调用的一点儿真气像光束一样快速推进。 绝色圣女心神皆震，轻叱出声，脑海中无数个想法流转，手掌里，菱形印记重绽光芒。 与此同时，那尊西域幻术变幻而出的一道人影再次出现，彻底清晰浮现而出，这个幻术形成的人影和这个圣女一模一样。 她向前迈出一步，她浑身覆盖银色纯金属甲胄，光灿灿，让人感觉像是一尊女神降世。黑色的秀发、如冰雪般的肌体，在银色的甲胄衬托下，令她具有一股难言的气质，既有魔女般的魅惑，又有神女的圣洁，两种不同的气质交融，从不同方位看，给会人以不同的感觉。 她与如烟圣女一模一样，不过此刻却显得有些茫然，双眼虽然美丽，但却少了一分神采。是的，真正的如烟圣女在与林沐白拳脚争斗。 其西域幻术千匕形出的人影并无神念主导，故此只静静立在那里。 林沐白惊叹一声，心道，老子特么原来看的那部电影――锦衣卫，里面的西域女子拖拖，和这个圣女施展的招数是一模一样！ 我特么就不信了，幻术也只是幻术而已，难道还能比得上神仙打架？ 林沐白使出全身力气，抱紧了圣女，生怕她挣脱而出。 第268章秘银匕首 第268章 秘银匕首 “斩！”绝色圣女轻叱，铤而走险，强行施展控制幻术，控制那尊人影。 林沐白一惊，心道，要是让她控制了这个看起来古怪的幻术，自己可能就要凉了！ 在这一刻，林沐白飞快行动，身体压住圣女的同时，一巴掌拍在圣女的手掌上。 “小美人儿。”林沐白轻轻道：“你还没告诉我名字呢？说个名字这么难？” 圣女不理会他。 啪的一声，两掌相对，林沐白的力气向前汹涌澎湃，直接让那枚菱形印记暗淡了下去。 短短的一瞬间，圣女被林沐白这一巴掌惊扰道，她刚刚施展出幻术，就要操控那个人影的一瞬间，却被林沐白一巴掌打断。 可惜，林沐白还是晚了一点，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和一个会武功并且高强的人斗起来，林沐白必然是吃亏的那一方。 以西域幻术弄出的那个人影，神采奕奕、黑发飞扬，银色甲胄生辉，绝色容颜一下子生动了起来，双眸中溢出点点灵气。 不过，行动依然有些呆板，肌体潜能没有完全复苏。 ”锵”她拔出悬在小蛮腰下的神剑，持在手中，如一汪秋水一般明亮，她高高举起，如降临凡尘的女神，似要斩妖除魔，流转出圣洁的光辉。 “哧”这个人影挥剑而下，重重的劈向林沐白，想要将之腰斩。 “卧槽！怎么还能动了？！”林沐白大叫一声，全身汗毛倒竖，颓然道：“我命休矣！” 林沐白是真没想到，这么个怪人影子，他妈的居然还能动？ 见了鬼了，难道这个圣女还真是神仙？ 圣女呵呵一笑，又恢复了稳操胜券的样子，嫣然一笑，道：“林公子放心，我还得带着你回去见王爷呢，不会杀你的。” “来吧，造作吧。”林沐白闭上双眼，做好了等死的准备，把脑袋一下子放在圣女的胸膛上，左右几晃悠撒泼皮，却突然感觉到，貌似头放到了两块软软的东西上摩擦了。 林沐白瞬间反应过来，不用猜都知道，这是每个女子的军机重地之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林沐白一连三个暴击，一阵羞耻感蒙上心头；林沐白现在只想找块石头撞死！ 圣女绝色的容貌上浮现了一丝丝怒气，喘着粗气，目光杀人一般的盯着林沐白。 如果目光能杀人，林沐白怕是已经死了千百遍。 “姑娘，我真不是故意的！”林沐白解释，但是同时又把圣女抱得更紧了，怕她跑了。 林沐白哭笑不得，只得又说道：“原谅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说完，林沐白稍稍松了一下，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圣女。 “嗯？”林沐白右手忽然又在圣女腰间碰到了一个硬的东西，林沐白一警惕，一下把圣女再次压住，同时反手一探，一个飞龙探云手摸到圣女的腰间一摸。 “嘿！”林沐白咧嘴一笑，道：“还是一把匕首？ 准备偷偷杀了你官人吗？” 这时，久久没有做声的圣女绝美的容颜一下子激动起来，大声道：“放开！不许碰它！” “你不让我看，我偏要看。”林沐白单手解开圣女衣带，一把抽出这把了匕首。 圣女在林沐白身下狠狠挣扎，不过十香软筋散的药性已经完全发作，她已经没多大力气了。 林沐白一边压着圣女，一边仔细地端详着这把匕首，这是一把通体乌黑的弯牙匕首，反握在手中，先试了试适合挥斩的角度。 这把匕首看起来极为锋利，剑身包括龙骨是以韧度极高的纯炼秘银打造，秘银是一种韧性和可塑性极高的金属，用它来打造刀剑不容易崩出缺口，应该说是极难弄坏，是铸剑师们梦寐以求的铸剑材料。 而且，秘银打造的武器除了杀伤性和其他性能之外，更具有非常高的观赏性。 因此，在大商朝贵族高层中，收藏秘银武器蔚然成风，林沐白也没想到，这个女的身上居然有这么一把匕首。 可惜的是，秘银是朝廷的军用物资，严禁民间私自收藏、流传，就算是在朝廷，每一斤每一毫的秘银用途，都是由兵部登记造册了的。 是一种真正的管制物资，每一笔去处，都能在朝廷兵部查的清清楚楚；所以，平常最多也只是当附料添加，极少见到通体都以秘银打造的刀剑。 圣女身上这把匕首，通身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纯流线型的构造呈现出完美的比列，若是挥动起来一定相当顺手，再加上刀体上隐秘的纹路，一定能吃进人的骨头里。 而且，这把匕首通身还熔入玄铁以及其它的附料，它的坚硬程度已经达到一个极高的水准。 剑柄是以金丝楠木雕刻，金丝楠木的材质坚硬，有很好的防腐和传导性，用来做剑柄也是最佳选择，至少在与其它武器互砍时不容易震伤虎口手心。 匕首身上还有一个精心刻画的一个“韵”字，在林沐白看来，倒还是真有韵味儿。 可能圣女嫌金丝楠木太过耀眼，又在外面又能包上了一层黑布。现在整柄匕首全身发出银色光芒，看上去和一些武器差不多也算平平无奇。 若是不识货的人，用来当装饰品也会嫌它碍眼，恐怕也只有落入真正的铸剑大师们的手里才会知晓它的珍贵。 林沐白把匕首拿在阳光下仔细看了每一个细节，忍不住轻轻赞叹道：“剑身微弯，适合削、斩、劈，而且弯曲的角度也是铸剑师精心计算过物主手臂所发挥的力度和角度地极限，将偏差精细到无可挑剔的程度才刻下模具的。” 圣女浑身软绵绵的，躺在林沐白身下也不再挣扎了，脑袋转在一边，不理会林沐白，听完了林沐白这番话，才淡淡应了一句。 第269章禽兽不如 第269章 禽兽不如 “林公子难不成对于军械也有了解？这你也认得？” “我虽然不了解。”林沐白呵呵一笑，道：“但是，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技术水准，绝对是是宫廷皇家作坊级别的，一般人的根本不敢造，也没有这么多材料，而且技术也绝不会有这么好。” 说完，林沐白又道：“在下年前好歹也在宫里待了一段时间，值钱的玩意儿倒是认得一些，说，你这把匕首哪里来的？还有，这个韵字，是什么意思？” 圣女不作答，但是林沐白是一定要问的。 像秘银这种军用管制物资，居然一个江湖圣女都有，而且技艺极高；不难让人想象，这些秘银的来处，以及是谁打造的。 说不定，凭借这把匕首，甚至可以揪出和赵王同谋作乱的官员；事关重大，林沐白当然要问个清楚。 林沐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心道，这个庞大的帝国，果然是腐朽到底了；连秘银这等物资，都能随便和江湖人士交易，这个江湖人士份量有多大？ 还有，朝中和赵王勾结的人到底有多少？ 自己主导的新政已经推行了这么久，到底有没有用？ 沉默了一会儿，林沐白道：“姑娘，姑娘，请听林某一言，可好？” 圣女不作答，脑袋依旧转在一边。 林沐白叹了一口气，道：“我且问你，你这把秘银匕首从何而来？ 还有，朝中与赵王勾结的官员有哪些？” 圣女呵呵一笑，道：“这份名单要是列出来，恐怕长到你难以想象。还有，我家王爷不是你口中的奸臣乱党，王爷乃天子嫡系血脉，现在这个昏君，早就该死了！” “住口！”林沐白打断她的话，再让她说下去，不知道她还要说出什么，毕竟自己是在为皇帝和寿王做事，她骂了皇帝，自己脸上也挂不住。 “你说皇上是昏君，那你说说，陛下哪里昏？” “哼。”圣女冷哼一声，道：“自从他老皇帝登基以来，北蛮连年犯境，边境战事一败再败，先是护国大元帅战死，数十万汉家将士血染疆场、埋骨大漠。 后是储君领军出征，困龙原兵败，储君自刎谢罪，帝国三十万大军兵败如山倒，北蛮一度打到了长城关，兵锋直指帝都。 到了近年，官员腐败、黑白不分、颠倒是非，官官相护、官商勾结。以至于天怨人怒，降下天罚，各地洪灾、旱灾、蝗灾此起彼伏，饿殍遍地、流民百万，帝国境内民变四起，整个江山已经是摇摇欲坠，王爷取而代之，革故鼎新，何谈反贼？” 女子的每一句话，都如同一记重锤，重重地敲打着林沐白的心，让林沐白没有一丝丝辩解的机会。 这些不正是事实么？ 圣女见林沐白不说话，又道：“你以为如何？” “确实如此。”林沐白点了点头，而后大笑道：“但是，本差承皇天之眷命，列圣之洪休，革除弊政、整治时新，如今大商天下之内，新政稳步推行，官税政军全面改革，帝国国力蒸蒸日上。 阻挠朝廷发展趋势、破坏新政的，就是赵党、浙党、还有那些顽固派而已，你们不是反贼，谁是反贼？！” “你……”如烟圣女难以保持平静了。 “老实交代，这把匕首哪里来的？！”林沐白长笑，叱道。 “不可能！”圣女果断拒绝，放下了一句狠话，道：“除非我死。” 林沐白阴险一笑，道：“你现在中了十香软筋散，还得要一个晚上才能解毒，我有的是时间收拾你。” “你要干什么？！”圣女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警惕地说道：“林沐白，你别乱来！” “呵呵。”林沐白淡淡一笑，道：“我就是要乱来！” 说完，林沐白从圣女身上爬起来，站起身放松了一下，此时已经是夕阳时分。 黄昏傍晚，鸟雀成群飞回森林，晚风静静地吹拂着，让林沐白的心情一阵大好。 现在不受这个圣女的威胁了，而且，还可以趁机挖出一些隐秘，反倒是捡了宝贝了。 林沐白回身，看着躺在地上的这个绝色佳人，只是看一眼，就会让这个世上的大多数男人狠狠地咽口水，好想上去疼爱一番！ 林沐白一脸坏笑，慢慢走过来，双手还比划了几个抓的姿势。 “我来也！”林沐白长笑一声，在圣女身边蹲下，道：“来入洞房！” 林沐白双手探到圣女的腰间，不得不说呀，这个女子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 她外披红色纱衣，内搭一件白袍，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 林沐白的手已经探到了她腰间的裙带上，圣女能够清楚的感知到。 她立刻惊叫：“你在做什么？” “为你丈量……”林沐白长笑。 “混蛋！”林沐白怀抱圣女，仔细地端详着这个人间最完美的艺术品，美艳得不可方物的人。 林沐白声音变冷，“说，你叫什么名字？什么江湖门派的圣女？” 圣女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气愤道：“秦仙！三生教！” “三生教？！你确定？！”这下轮到林沐白震惊了，特么的三生教不是被自己剿灭了吗？！ 秦仙点点头，不屑道：“难不成还有假？” 林沐白微微颔首，继续开始动作，他的一只手臂，环绕在秦仙的小蛮腰上，感受到了那种纤柔，另一只手胡乱移动，口中揶揄道：“看你肌体轻盈，修长曼妙，想不到有些地方却如此丰满……” “你……”秦仙险些气昏过去。 第270章秦仙 第270章 秦仙 “该丰满的地方丰满，该修长的地方修长，真是让人不得不赞叹，若是将你丢在人群中，我想很多男人会为你疯狂……” 林沐白咬住她的一只耳垂，道：“想对付我，自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说！那把匕首哪里来的？！” 秦仙的玉体有点点光泽闪耀，柔软而动人，体香如兰，纤秀的颈项，白皙如玉，有点点光泽在闪曜，秀发飘在林沐白的脸上，如春风拂面。 “林沐白我要杀了你！” “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交代清楚我问的问题，二是现在入洞房。”林沐白一手环绕她的小蛮腰，一手胡乱移动，大笑道：“自己做决定吧。” 三生圣女，一半魔女，一半天使，风姿无双，虽千娇百媚，但却被圣洁光辉缭绕，有着极其特别的气质。 她具有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再加上这样近乎矛盾的气质，让她看起来颠倒众生，极具魅惑之姿。 “我一个也不选择！”秦仙如黑宝石般的眸子，射出两道瑞彩，整个人空灵无比，虽然已经被十香软筋散的药性彻底药翻了，但她依然表现出了强大的实力。 林沐白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秦仙整个身体剧烈反抗，但是对于林沐白来说，几乎等于没有反抗。 她眼睛里的希望之火顿时熄灭了，她想臆蕺下去，眸子中的瑞彩一下子暗淡了。 “你逃不了！老实交代！”林沐白大喝，三生圣女发出一声惊叫，身体无力的挣扎了几下。 “林沐白你敢如此对我……”秦仙冷冽无比， “我再问一句，你如何选择？”林沐白揽着摇光圣女，走过一座石拱小桥，来到一座凉亭中。 “你就不怕王爷会让你形神俱灭吗？”三生圣女轻喝。 “我只知道，不待你控制，我难逃一死。你都已经这样对我了，我还能保留什么吗？我不会有什么顾忌。”林沐白坐在凉亭中一个石墩上，用力勒住她的细腰。 “我们何以达成别的协议……”三生圣女真的怕了，平日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中，从容自若，此刻却心中不安。 “什么协议，放虎归山，留下后患，让你以后来杀我吗？”林沐冷笑，道：“在下主持京察的时候，把朝廷大员一百多人统统下狱，况且，我连扬州的转运使陈启升都抓了，惹上了浙党这样一个庞大的党派，还怕再多一个赵王吗？” “你是铁了心要除王爷吗？”秦仙冷声喝道。 “我不会杀你，你老实回答问题，我想我们能够很好的相处。”林沐白稍微一用力，让这具柔软的娇躯坐在自己的腿上。 三生圣女、秦仙尖叫，道：“林沐白你不要太过分，我若是出卖了主上，岂不是任你为所欲为？！” 林沐白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我不会出尔反尔，说到做到，因为我其实只想活下去而已，这一切都是你逼我做的。” 他探出另一只手，在三生圣女的身上划过，顿时引来一阵惊叫。 “林沐白你……住手！”她虽然中了十香软筋散，但是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一切。那只手掌划过时，她浑身起了一层小疙瘩，寒声道：“你的条件太苛刻。” “不苛刻我怎么活……”林沐白抬手托起秦仙的下颌，似笑非笑，道：“你如花似玉，我见犹怜，再不做出决定，我们还是入洞房吧，拥有你也不算委屈我了。” “你！！――无耻！”秦仙乇极，堂堂三生圣女，赵王的心腹，在大商朝何其高洁，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许多人都要仰望，林沐白却说，勉强不算委屈他…… 林沐白笑意渐浓，手指拂过她的滑嫩的脸颊，道：“快做决定吧。” 三生圣女肌肤如绸缎一般光滑，似暖玉一般温润与晶莹，如明珠一般动人心旌，具有无以伦比的魃力。 “我不可能答应你什么条件！”秦仙的情绪波动很剧烈。 林沐白笑道：“好，好，好，我认为你是在选择第二个条件，既然如此，我们便入洞房吧。” 秦仙一阵尖叫，疯狂挣扎，满头青丝舞动，如堕落天使临尘，眸子迷蒙，两支手胡乱地打着林沐白。 欲展秘术，打死这个登徒子。 林沐白伸手按住秦仙，冷声道：“这匕首哪儿来的，谁给你的？哪个铸剑师造的？秘银你们从哪里弄来的？！ 要是说不清楚，今天这个洞房就洞定了！” “林沐白，我们其实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秦仙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开口道。 整个人被落日余晖笼罩，不断晚风吹过流转。 “好吧。”林沐白点点头，道：“想谈是吧，我问的问题，好好交代清楚。” “不可能！”秦仙气得脸色发白，果断拒绝。 林沐白冷笑一声，直接动手，将秦仙一截衣袖撕下。 “你……”秦仙被他的话语、动作气的不轻，更是被他的动作吓住了。 “我想剥开另一层衣服比脱下你的外衣容易多了。”林沐白动作很轻柔，但却很坚决。 “刺啦”又一截衣袖裂开，翩翩如蝴蝶，飘落在凉亭外。 林沐白一只手揽着摇光圣女，另一只手从容的动作着，像是在准备打开宝盒，欣赏瑰宝一般。 “你……”秦仙确实害怕了，颤声道：“快住手！” “刺啦”衣袖滑落，如繁花落地，她的一段玉臂裸露出来，白晃晃，如莲藕出水，似白玉生温，曲线柔和，美丽动人。 堪称瑰美的艺术品，这段玉臂，洁白无暇，光泽点点，称得上冰肌玉骨，惑人心神。 “真是完美……”林沐白评价，声音很柔和。但听在秦仙的耳中，却如刀剑般齐鸣，她情绪波动剧烈，这是她从来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林沐白，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她尽量让自己语气平缓。 “当然知晓，我正在欣赏绝色美女的裸臂，可惜没有美酒，更无菜肴，不然当浮一大白。” 第271章横陈 第271章 横陈 “你……”见他如此自得，秦仙更是羞愤。 林沐白伸手轻轻在玉臂上滑过，嘿嘿一笑，道：“秀色可餐，无需美酒佳肴，秦姑娘一人足矣。” “你……不要乱来！”秦仙神色紧张，眉头微微皱起，脸上说是害怕却生出了一股我见犹怜恨不得让人冲上去好好爱抚一般的冲动。 正如坊间传闻的那般，秦仙秦仙，倒真是宛如天仙一样。 以前千娇百媚，妖娆性感，然而秦仙此刻却心中不安，没有一丝魅惑之态。 “放心，我从不会乱来。”林沐白露出一丝笑意，道：“我这个人做事一向很认真。”说到这里，他认真而又仔细的看了看“刺啦”一声，将另一截衣袖也撕了下来，另一条手臂也若闪烁出朦胧的光泽，有点点光辉流转。 “林沐白！” “我说了，会很认真的，你尽管放心。”说到这里，他话语一顿，道：“难怪有人说，江山我所欲也，美人亦我所欲也，仙肌玉骨在眼前，爱江山更爱美人。” “你……混蛋！”秦仙真的要扳狂了，与对方亲密接触，能够感受到林沐白的体温，让她愤恨无比。 此刻林沐白揽住她纤细的蛮腰，令其背对他，手指轻轻划动，碎衣如花，划出优美的轨迹，飘向一旁。 秦仙儿大片娇嫩的肌肤，染上了一层红霞，与林沐白近在咫尺，就在其眼前，如兰似扇的幽香飘来。 秦仙，身为赵王的心腹，平日间虽然更像妖女，但真正面临这种情景，根本放不开，羞怕之极。 “林沐……白……你！”秦仙的声音愤恨至极，在颤抖。 ”刺啦”又是一声轻响，香衣飘落，像是完美的艺术品。 林沐白冷笑一声，“说！这把秘银匕首哪里来的？！ 还有，勾结北蛮的赵党官员有哪些？！ 老实交代！” “哼！不可能！”秦仙冷哼一声，冷声道：“你要明晓，我是三生教的唯一圣女，是我家王爷的左膀右臂如果……你过分的话，将无法挽回……” 秦仙背对林沐白，坐在其腿上，如玉肌肤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温热触磁在了她的背上。 道：“我自一往无前，何需挽回休么？ 大不了，一条命而已，我死了，我相信燕王的大军也会让赵王给我陪葬！” 说到这里，林沐白笑了笑，道：“我想起了故乡的一句话，禽兽亦或禽兽不如？” “你禽兽不如！”秦仙喝斥，但声音却有些颢抖。 “什么也不做，会被人骂禽兽不如，做了的话，不过骂句禽兽而已。”林沐白摇头笑了起来，道：“看来在哪里都一样适用。” “你――！”秦仙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林沐白淡淡一笑，“放心，我在很认真的做这一切。”林沐白回应道，他的眸子清澈无比，没有一点迷醉，手指抚摸在玉肌上。 道：“我遵从你的意见，绝不能禽兽不如。”他的手指在如凝滞美玉般的肌肤上滑动，温润而臬腻顿时自指尖传到心中，但他却非常的清醒。 “哧”林沐白将秦仙前面的香衣也扯去，抖手扔向天空，双手滑动到了秦仙的身前，温润在手，可是他的眼神却更加清亮了。 突然，杀气冲天！ 就在这时，秦仙不再紧张，不再颤抖，尽显冷静，浑身冰寒，左手手掌中一股黑雾弥漫，几近实质！ 林沐白右手探到秦仙的腹部，环手将她抱住，然后淡淡道：“我一直在等你出招呢！这，应该是你最后一次施展西域邪术了，你中了十香软筋散，应该是没能力再施展了。” 林沐白左手一把掐住秦仙的手，喝道：“我就知道你在演戏，秦仙，你依然没有机会！” 林沐白左手狠狠地抓住秦仙，不让她左手上的黑雾开始弥漫，但是依然有些吃力，除此之外，林沐白道：”我以为你会到最后关头才出招，没有想到，你终究还是有些放不开。” 秦仙的身体虽然被林沐白紧紧抱住，准备出招制服林沐白的左手虽然被林沐白紧紧地抓住，但神色却冷静近乎冰寒，绝色容颜无任何情绪波动。 一支玉手纤白充满骨感与林沐白的左手抗衡。攒出的一些力气与林沐白对抗，想要冲破这个无耻之徒的束缚。 林沐白冷笑，双手环绕 “你――！” “我说了，回答我的问题！”林沐白冷笑，道：“真以为我贪恋你的美色？” 秦仙狠狠一挣扎，喝道：“回答问题？凭什么？放手！” 秦仙身有感应，浑身肌肤粉红，羞愤无比。 “当然，我也不介意与你发生一些美妙的事情。”林沐白声音平静，脑海中闪过千万个想法，道：“你要是把我问的问题好好回答清楚了，我会立刻松开你，并向你请罪！还请秦姑娘好生思量一下。” 林沐白环抱秦仙，感受那种温润，看似极其亲密，但两人之间却如寒风卷残雪，杀意无尽！ 这是一场逼供大战，林沐白为老皇帝做事，他说了，要平天下！ 要让这个腐朽的大商朝中兴，要平定党争！ 所以，这一切，林沐白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秦仙知道太多关于赵党的秘密了，而且，如果自己能够谈清楚这个事情，必然会对以后的行事方便太多。 虽然手段有些卑鄙了，可是如果等到秦仙十香软筋散的药性过了，莫说问她机密。 就是自己的自由、性命等等能不能保得住都是另一回事，到时候她要是伪造一份供状，就说自己干了什么坏事、图谋造反，再按上自己的手印，将其公布天下。 那个时候，自己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林沐白只有这么一次机会，所以林沐白万万不能错过。 秦仙左手里的黑雾仍旧没有消散，想要找个机会干倒林沐白，让其灰飞烟灭。 两人虽然说的很动听，但走动起手来，可能会无不想置对方于死地。 秦仙发出痛苦的娇吟，转眼间，林沐白一下子用力狠狠地抱住秦仙，被紧紧勒住的秦仙，神情一下子暗淡了不少。 第272章厚颜无耻 第272章 厚颜无耻 “秦姑娘，你没有半分机会！还是老实回答我的话吧。”林沐白步步紧逼。 同时，他双手环绕在仙肌玉体上，不断胡乱动作，满手温软，干扰秦仙的心绪，让其羞怒，神念难以集中。 然而，就在这一刻，寂寞了忽然感受到了巨大的危险，秦仙嫣然一笑，风情万种，甚走动人。 “小男人，你去死吧！”她的话语非常轻柔，像是春风拂面，犹如臬水波动，但是杀机却让人心悸。 一片黑雾升腾，秦仙左手一抬，这丝丝缕缕的黑雾便向林沐白袭击而来，林沐白躲闪不及，被一缕黑雾熏到，顿时感觉头昏眼花，眼冒金星，差点昏死过去！ 林沐白现在可是一个精力旺盛、充沛的大男人，却被这丝丝缕缕的黑雾差点给折腾昏死了。 可想而知，这个秦仙不简单！ 林沐白虽然体力完整，精力充沛，但也立刻遭受了重创，他没有想到秦仙竟如此决绝，在最后关头还发动一击，要争夺主动权！ 林沐白他真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脑海中的意识飞快冲向四方，考虑着接下来怎么办。 跑？ 还是继续逼供？ 可是一切太突然了，纵然他有所准备，脑子亦剧震。 “轰”林沐白一阵恶心的呕吐感觉，又险些昏死过去，这阵阵黑雾，绝对是秦仙以西域那些毒草毒花炼制而成的。 毒性极大，林沐白险些被她弄得昏厥过去，这阵冲击，让他感觉一阵虚弱。 唯一让他庆幸的是，能思考的脑子没有遭创，修养一段时间，一切都可以恢复。 林沐白更加小心了，双手将秦仙的双手压到两肋，狠狠地抱住！ “秦仙！……”林沐白声音寒冷，摄动怀内的娇柔玉体。 此时，秦仙上半身赤裸，如凝滞美玉，堪称完美的艺术品，但却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还想打架么？”林沐白心中惊疑不定。 刚才险到极点，他差点被打昏死过去了，林沐白摇了几下秦仙，却发现她还是不动，林沐白探了一下鼻息，却发现，只有进气没有出气。 “死了？真这么死了？”林沐白不敢相信。 “秦仙，我不相信你死了。”林沐白嘴角露出冷笑，大手抓住对方胸前的丰满，胡乱动作。 可是圣洁之地被亵渎，秦仙根本无任何反应。叶凡难以确定，双手在她身上移动，不断拍打，但却发觉对方的内力波动慢慢平静，近乎寂灭。 玉体亦不再柔软，即将冰冷与僵硬，整个人确实缺少生机，生命波动渐渐停止。 “刺啦”林沐白褪去其衣裙，让这妖娆躯体，彻底露在空气中，冰肌玉骨，完美无瑕，让人惊叹。对方依然没有什么反应，如玉雕一般，一动不动，静静的坐做其腿上。 林沐白把秦仙的娇躯转过来，让她面对自己，他真的不相信，对方会这样死去。 “蹭！”就在这时，一股磅礴威压向他镇压而来，秦仙浑身经脉震动不止，内力想要强行挣脱十香软筋散的药性。 “装神弄鬼！我就知道你没有死！”林沐白魂飞天外，一把扔出秦仙，从地上爬起来，飞速后退。 “想不到，我损耗大量底蕴，练习了多年的西域曼陀花毒雾都粉碎了，也没有待你昏死过去。” 秦仙神色肃穆，道：“林沐白，你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心机之重，超出了我的预料。” 林沐白心中凛然，刚才又差点儿被她偷袭了，明明都已经中了迷药的毒了，还这么厉害。 这个秦仙女子不知道还隐藏了什么手段，幸好林沐白一直很警惕，意识也很清醒。 “秦仙，你还有什么倚仗，没有的话，我便不客气了。”林沐白上前，一把抓住秦仙，他的手指在这具玉体上移动。 秦仙变色，她感知到了这一切，寒声道：“既然如此，我们同归于尽吧。”她的内力真气燃烧了起来，整个身体不断震动，左手迅疾出手，向着林沐白攻压而来。 “燃我根基，暴动真气，打晕你！”秦仙娇喝。 见她破釜沉舟，真的要同归于尽，林沐白果断后退，自己可不会武功，碰到这种情况还是先跑为妙！ 林沐白一边跑，一边悻悻地笑，解释道：“秦姑娘，何必呢，林某又没有干嘛，犯不着这样吧！” “呵呵。”秦仙冷酷一笑，有些凄惨的笑容，说道：“世间皆传闻林沐白有经天纬地之才，挽救大厦于将倾之能，诗词歌赋更是冠绝天下，今日一见，没想到却是一个衣冠禽兽。 登徒子，你剥我衣裳，抚我身体，玷我清白，只要这药性一过，我必然会将你碎尸万段！” “大姐！我错了！我真错了！别！啊，有什么话咱好好说。 林沐白看到秦仙一副同归于尽的样子，真有些怕了，除了担心自己，林沐白更害怕因为自己而让这样一位绝色佳人陨落。 林沐白心道，我特么连一只鸡都没杀过，要是姑娘你今天因我而死，那就是自己的罪过了，自己的良心会谴责自己一辈子的。 林沐白从身边抄起一根木柴，阻止其冲过来。 “轰”秦仙的整个人气势攀升，身体颤抖，她准备进行生死一击。 “你若再冲击，别怪我不客气。”林沐白双手拿着木柴，比划着。 但是林沐白脑海中转过千百个想法，突然，林沐白扔下木柴，快步冲上去。 趁着她药性尚且在身，一把将其抱住，手在其身上乱动，四处游走，道：“让我看看所谓的圣女有何不同……” 秦仙惊怒，她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林沐白真的准备“胡来”。 林沐白一边动手，一边喃喃自语，道：“反正你都说我是禽兽了，禽兽就禽兽！我特么是为了天下才这么做的，姑娘，原谅我吧，你是大商朝的功臣。” 他的手指轻轻滑动，这具仙躯每一寸娇嫩肌肤都被触摸，温润在手，大快朵顷，兰香扑鼻，除却最后一关，秦仙的玉体对他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第273章困龙原惨败 第273章 困龙原惨败 事已至此，眼见林沐白的禽兽行为即将真正行动，秦仙吓得不轻，出了一身冷汗。 尤其是他的手摸过自己的背的时候，自己更是浑身鸡皮旮瘩。 秦仙心道，难道自己的清白今日就要沦丧于这个登徒浪子手中？ 不，不行。 秦仙闭上眼，考虑了很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喃喃道：“住手，你想知道我都告诉你……” 林沐白大喜，一惊，情不自禁的问道：“秦姑娘，此话当真？！” 秦仙挣脱林沐白的魔爪，颓然道：“当真。” “先前之事，林某万死难辞其罪，待请姑娘赐教，之后，林某任凭秦姑娘处置。”林沐白重重地躬身一拜，俯身低下，以表达赎罪之心。 却不想，秦仙根本不吃这套，冷冷一笑，道：“你既然连这种无耻之事都能做下，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林沐白哑口无言，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事情已经犯下了，自己再怎么说，也只能是越抹越黑。 秦仙本以为林沐白会狡辩，却没想到他什么都没说，于是俏脸上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哼了一声，又恢复了一脸的颓废，喃喃道：“算了，我不想与你争执，说吧，你的问题。” “这都是迫不得已。”林沐白重重一拜，道：“第一件事，还是这把秘银匕首，它是从哪里来的，由何人打造，谁人供给的材料。” 秦仙从亭子里捡起衣裳，正准备穿上，林沐白心道，那些衣服都已经被自己撕烂了，再穿上实在是不像话。 于是林沐白把自己的外袍脱下，几步跑上去，把自己的衣服披到她的身上，秦仙没有拒绝。 她自己把衣服拿过去，看了林沐白一眼，然后转过身去，香肩袒露背的对着林沐白，然后缓缓地穿上了林沐白的衣服。 然后，转过来，秦仙绝世容颜，即便是穿上男装，也难掩她的气质和绝色容貌。 她青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原本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裸露着，现在也被青袍罩住了。 但是，即便是笼罩住了，可是就连秀美的莲足也在无声地妖娆着，发出诱人的邀请。 秦仙女穿男装，这样的装束无疑是极其艳冶的，但这艳冶与她的神态相比，似乎逊色了许多。 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人，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男人，牵动着男人的神经。 林沐白看得有些痴了，秦仙叹了一口气，无奈轻笑一声，随即招手在林沐白眼前晃了两下，这才把已经出神的林沐白惊醒过来。 “失态了，失态了……”林沐白悻悻一笑，道：“秦姑娘请说吧。” 秦仙点点头，皱眉道：“这件事，我不知道从何说起，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林沐白丝毫不犹豫，斩钉截铁道：“从开始说，我要知道全部过程，这把秘银匕首的来龙去脉。” “嗯。”秦仙点点头，出了一口浊气，道：“那就从多年前，朝廷在困龙原兵败，当朝储君自刎说起吧。” 林沐白微微颔首，同时心里也很疑惑，一把秘银匕首，怎么会和当年困龙原一战扯上关系？ 秦仙缓缓走了两步，道：“林公子和朝廷官员、以及世人是否都认为困龙原兵败，是储君指挥失误，才导致被北蛮人击败的？” “对啊！”林沐白不可置疑，瞪着眼睛道：“这已经是天下公认的事实呀，据说当时出了内奸，不过，这能怪谁？是太子他自己没把战前准备做好吧。” “呵呵。”秦仙苦笑一声，道：“这个暂且不论，告诉你吧，我就是先太子的女儿，并且，我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叫秦子心。” 林沐白惊得跳了起来，直指着秦仙，一阵惊呼，连声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如果你是先太子的女儿，又怎么会帮着赵王造反？你的话前后矛盾，根本不通！” 说到这，林沐白都有些生气了，心道，这秦仙，实在是不坦诚。 “林大人稍安勿躁，听我细细道来。”秦仙打断林沐白的话，说道：“当年，父亲兵败之后，根本查不到任何证据，而且朝廷兵部八百里加紧，要求押解父亲回朝，北疆战事由吴泽成暂时统领。 父亲听闻这个消息，知道光武帝肯定已经是震怒了，皇帝以及朝廷认定内奸是太子党的，而且，父亲也没有抓到勾结北蛮的内奸。 所以，父亲知道，这件事已经解释不清楚了；等到朝廷的特使来了，父亲只会被立刻解除军权，而且就算回京，很有可能也难逃一死。最差的结果，也会被废除储君之位，从此离开东宫。” 秦仙的话，信息实在是太多了，林沐白一时反应不过来，因为，这件事疑点实在太多了。 首先就是，勾结北蛮的人，肯定能抓到，毕竟驻军之地就那么大；太子只需要封闭大营，挨个排查，就能查出来，内奸怎么可能就这么无影无踪的消失了？ 这是其一。 还有，当时前线溃败，大营被破，还远远达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太子只需要带领大军后撤，留下一部分大军断后，定然是能够撤离的。 太子能够入主东宫，又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但是，明白这一点的太子，为何又要在已经溃败以后再次率军出击，然后自刎困龙原，最后导致自己身死，并且，护国大元帅吴泽成也战死。 除此之外，朝廷北方大军阵亡的战将、军官以及各级校尉达到数千人！五十万大商将士，二十多万将士埋骨冰天雪地的长城关外！ 也正是因为商朝在困龙原的惨败，导致这么多年来朝廷在对北蛮作战中一直居于守势。 第274章如夜之始，如夜永在 第274章 如夜之始，如夜永在 明明清楚后果，而太子为何要这么做？ 这是其二。 关于秦仙说的，太子担心被废除储君或者被处死，或许可能是另有隐情。 秦仙见林沐白陷入沉思，心里就已经猜到了林沐白在想什么了，这些疑问，早就有很多人跟她说过了。 秦仙淡淡道：“有什么问题，等我说完，你再想吧。” 闻言，林沐白也不敢拒绝，要是惹恼了秦仙，自己可什么都得不到了，于是抬起头，笑道：“也行，你说。” “北疆兵败之后，我得知困龙原父亲自刎，年轻气盛的我当夜就准备去给父亲报仇，后来经过父亲部下劝阻，于是作罢。 后来，我以父亲原本受封藩王的号，秦王中的秦字为姓，在父亲的心腹部众的护送下准备自北方回京，不料中途遇到乌蛮人追击。 冰天雪地之中，北蛮人的铁骑震天动地，护送的将军士兵全部都被北蛮人杀死了。 北蛮人把我围起来，看着他们的残酷笑容，就在我绝望之时，一个神秘的中原女子一身素衣，从天边飞来。 她武功盖世，转瞬之间，就杀死了几十名北蛮士兵，然后她把我带走扶养。 被她救了之后，我才知道，她是三生教圣母，于是我从此拜三生圣母为师，藏身江宁为三生教敛财，一心想借三生教的力量为父报仇。” 林沐白一顿，冷冷道：“三生教？三生教圣母？哼，阴兵借粮案就是三生教干的，你还跟着这些人狼狈为奸？而且，三生教的匪徒，都在白石山上被我杀了。” “林沐白，你太天真了。”秦仙摇头失笑，一副看煞笔的表情，道：“你以为，凭借真正的三生教实力，就靠你找的那些卫军，只会是来多少死多少。 再者说吧，自从你在扬州实行以工代赈之后，王爷就看上你了，所以，白石山那些粮草，相当于是王爷送给你的。” 说完，秦仙的表情竟然有些得意，倒是林沐白突然变得很失落。 本来以为自己查出阴兵借粮案，是靠自己的本事，没想到，这一切，都在赵王的算计之中！ 他根本没用真正的实力来对付自己，所以，自己攻打白石山的时候，才会轻而易举，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三生教的高层都消失不见了。 这些粮草对赵王来说，无可厚非，而且赵王看重自己，这些粮草，自己自己查出阴兵借粮案，可以说都是赵王在拉拢自己的路上，给的一些甜衣炮弹。 为什么？因为林沐白查出阴兵借粮案，赈灾的事情办好了，朝廷就会给林沐白加官进爵，等到后面赵王真正拉拢林沐白的时候，再把这些事一一道出，就成了让林沐白入伙的筹码了。 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就是这个道理。 林沐白惊出一身冷汗，急忙后退，他的脑子已经暂时反应不过来了。 “你到底是谁？！”林沐白抱着脑袋，大声问道：“说，你们还在谋划什么事情！” 秦仙不满，道：“林沐白，本来我是给你说秘银匕首的事，你干嘛一直转移话题？” “不不！我不听。”林沐白紧紧地盯着秦仙，一副不可置信，紧声道：“你说清楚，你和赵王还在对我谋划什么？我在扬州遇刺，是不是也是赵王干的？！” “是。”秦仙并不否认，道：“你攻破白石山之后，一直有人煽动王爷动手，做掉你，王爷就同意了。结果，王爷又后悔了，就派我去扬州，看看能不能挽回危局。” “嗯？”林沐白质疑，道：“他会那么好心？？” 秦仙不屑一笑，道：“林沐白，王爷一向爱惜人才，世人皆知。” “可怕，可怕，太可怕了。”林沐白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相信，原来，自己一直都在赵王的掌控之中？ 亏得自己以为自己一直胜券在握，现在看来实在是太幼稚了。 “好了，先不说三生教的事情了，回归正题吧。”秦仙看着颓然，几乎崩溃的林沐白，顿时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 林沐白像丢了魂儿一样，无力地点点头。 秦仙于是继续说道：“父亲当初被立为储君，皇帝曾赐下了一副秘银匕首，父亲临死前，把两把匕首给我和妹妹一人一把，而我的这把，就是你手里刻有韵字的这把。” 说道这，秦仙看了看林沐白手中的匕首，林沐白不知怎的，也是鼻子一酸，上前一步，把匕首交到秦仙手中。 怎么说，这也是秦仙父亲留给她的遗物。 林沐白深呼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情绪，又仔细地整理秦仙说的话当中的信息，许久，才说到：“你是太子的女儿，怎么说，也是帝室嫡系血脉，为什么要勾结反贼企图谋朝篡位？你如何对得起死去的父亲和商朝列祖列宗？” 秦仙冷冷一笑，踱了两步，凄然道：“那年兵败，北疆军只有燕王部属突围而出，而且，燕王也是老皇帝的亲儿子；现在，老皇帝对他疼爱有加，怕是已经有了立储之心。 燕王，才是真正的获利者，说不定，当初那一切，都是老皇帝和燕王的阴谋！ 燕王和那昏君，手上都沾满了我父亲的鲜血，他们，都是杀死我父亲的凶手！” 说到这，秦仙的语气颤抖，充满了戾气，林沐白能够清楚感觉到她身上散发的杀气。 林沐白叹了一口气，劝慰道：“斯人已逝，逝者如斯，你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住嘴！”秦仙猛地打断林沐白的话，一字一句道：“你没有经历过，你根本不懂，我告诉你，是仇恨让我咬着牙活到了现在。是师父教我武功，让我一天天有能力为父亲报仇，是王爷，让我看到了为父亲报仇的希望。” 林沐白摇头，不知道是替她悲哀，还是替她开心。 “秦姑娘。”林沐白深吸一口气，道：“若是有朝一日，你我生死相见，你……” 秦仙伸手放在林沐白的嘴上，林沐白的话也被打断，秦仙道：“你我各为其主，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不会手软，拿着这把秘银匕首，走吧。” 林沐白苦笑，“秦仙，跟我回江宁，不要越陷越深了。” “我已经回不了头了。”秦仙凄然一笑，淡淡道：“何以飘零去，何以少团栾，何以别离久，何以不得安~ 身在江湖，身不由己，林沐白，你的路不会好走的，拿着这把匕首，保护好自己，走吧。” “可！――”林沐白还想说什么，却被秦仙突然打断，“没什么可是的。” 第275章待恩怨两清你我再聚 第275章 待恩怨两清 你我再聚 林沐白叹了一口气，转身刚走了几步，又道：“秦姑娘，匕首之事，多有冒犯，林某本该把自己交给你处置；但是，在下目前主持京察、新政，还不能死，请姑娘见谅。” “呵呵。”秦仙淡笑两声，缓缓踱步，道：“老皇帝的统治已经是日薄西山，气息奄奄，你新政改革，又能改出什么结果呢？” 林沐白摇头失笑，道：“在下受寿王知遇之恩，又饱食商禄，既受委托，自然是全力以赴。” “姑娘。”顿了顿，林沐白又道：“你要知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敢有帝制自为者，天下共击之。” 晚风吹拂，秦仙的这一处秘境住所，在夕阳下，显得恍若人间仙境，美不胜收。 只可惜，林沐白也无心欣赏，他只是一个文科宅男，喜欢摆弄笔墨历史而已；却不想一朝之间，居然穿越到这个世界了。 来就算了，不曾想到的是，自己竟然一步一步走到了这个国家的决策层面，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牵动国本。 而今，除了帝室，更是举世皆敌，无数人想寝己皮，食己肉。自己不知道的是，这茫茫天下，居然有那么多官僚士大夫想要取了自己的性命。 今日，总算是知道了，从今以后的每一步，是不是都会在鬼门关前做事？ 就在林沐白思忱之时，秦仙已经对他的话做出了回答。 高贵而又充满气质的说道：“我身上流着大商朱氏的血，是堂堂帝室后裔，何谈乱臣贼子？” 林沐白已经不打算与她争辩了，只是慢慢地叹息。过了一会儿，秦仙喃喃道：“不要说了，走吧，你已经消失近一天了，如果再不归，就怕你手下和寿王要闹事了。” “也罢。”林沐白抬手看着天边一抹夕阳，负手而立，背对秦仙，忽而铿锵凛然道：“秦姑娘高义，举世钦英风。可是你我各为其主，如果我们只能生死相见，我希望永远也不会有那一天。” 说完，林沐白转身朝秦仙一拜，道：“秦姑娘，在下告辞。” 闻言，秦仙心神一颤，面色竟有些许动容，不过只是一瞬，她又将这副心神藏到了心底深处。 “不送。”秦仙恢复如常，淡淡一语。 林沐白微微拱手，然后大跨步朝远处而出，紧接着，就骑着一匹马飞奔而去。 临走之时，留下一句话，在晚风中飞扬，“这把秘银匕首，我替你保管了，再见之时，若是时机合适，在下再归还姑娘。” 出了秦仙的这处秘境住所，林沐白又喜又忧，喜的是，自己和这个秦仙姑娘，已经是恩怨了明。 待恩怨两清，你我再聚。 也算是了却了林沐白的一块心病，同时，还得知了关于三生教、太子、赵王的秘闻，也知道了从阴兵借粮开始，赵王对自己的那些攻伐、收买。 对于自己以后的行事，也会有所大用。 忧的是，这个赵王城府极深，手下谋士能人众多，甚是恼人。 还有就是，目前自己被那些官僚士大夫暗中勾结杀手，想要暗算自己；本来林沐白是不担心的，因为自己现在也有甲士一千余人，都是精锐悍将强兵，尚且不惧。 可是一想到杀手，林沐白脑子里就浮现出了身穿夜行衣，脚步如风，一把长剑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的形象。 那些走投无路，靠刀剑上舔血讨生活的人，个个都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 有些是朝廷精锐的侍卫，或是得罪了主子，或是兵途不顺。也有犯下死罪发配充军的死囚逃走后，走上了这条路。 还有的就是那些江湖门派的叛逃弟子，总之，杀手这一行，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人都有。 什么样的肮脏龌龊手段都能使出来，无所不用其极。所以，林沐白不得不防。 想了一会儿，林沐白就不想了，惧也没用，而且自己也算是朝廷大员，总得有些气度才行。 想事情的时候，林沐白还不忘回头朝那小桥流水、桃花正盛的庭院看了看，心心念念之间，这个秦姓女子，林沐白当真是有些莫名的感觉。 很快，当天晚上，林沐白就到了扬州城，林沐白不知道自己的官差和部属在哪里，就直接去了扬州府的提刑府衙门。 这可是自己新政亲手建立的衙门，这些提刑按察使，也是自己和皇帝两个人亲手拟订的。 故而，林沐白看到提刑衙门，倒是有一股亲切感。 林沐白骑马到了提刑衙门，驻马观看了一下提刑衙门，觉得，这个官衙还是十分气派的，无论是官衙的厅房布局、亭台楼阁，都是按照知府衙门的格局修建的。 可想而知，这名提刑按察使在扬州应该是不错的，行政执事没有遭到原扬州官员的妨碍拖延。 “何人？”有提刑衙门的门吏官差看到林沐白停马驻足，便高声吆喝道：“那人速速离去，提刑衙门之前不得驻马。” 林沐白淡淡一笑，翻身从马上下来，抱拳道：“劳烦两位差使，告诉按察使大人，就说林某沐白前来。” 官差观察了一下林沐白犹豫了一会，但是见林沐白气度不凡，中气十足，不像是普通人。 于是就跑到衙门里头，本来按察使正在阅读分析一起城南高家的继承案，高家的这一辈当家人死了，但是有五个儿子，个个都想要做当家人。 本来这家事儿该他自己家处理的，谁知，争了许久竟没有争出结果来，还自相残杀，有一个竟被另一个兄弟杀了。 这不，就告到了官府，请衙门里的老爷处理。 其实，要是在往常，这些事本来该由知府老爷处理的，但是现在，自从新政开始，知府老爷和县太爷都没有审案的权力和资格了。 现在审案和刑事的处理，统统都交于提刑按察使了。虽然大多数知府、县令都很不满，但是俸禄提升了几倍，也就抵消了。 扬州府的这名按察使，也是林沐白原来精心甄别挑选的，名叫袁夕，是去年科举进士科当中的第七名。 第276章攘外必先安内 第276章 攘外必先安内 说起来，但是有些好笑，去年的时候，朝廷空缺后补的官职极少。于是吏部就给这个才子安排了一个县令的官职…… 结果，这厮压根儿不去，一点儿不给吏部的面子，于是朝廷就让他待补，看看哪天有什么合适的官职，再行处理安排。 结果，年初的时候，光武帝宣布在全国范围内实行新政，由林沐白执行，天子督察。 林沐白提出三权分立，剥夺地方官员的权力，在各州县设置提刑按察使；当时按察使的人选，林沐白还头疼了好一段时间，听说袁夕这个人的故事后。 林沐白当时还笑道，好一个有骨气的书生。 今日，也算是缘分了。 话说，袁夕本来在阅读高家继承案件的资料文件，结果手下官差匆匆忙忙地跑来汇报，袁夕放下手中的书卷，端起一盏茶喝了一口，抬头皱眉道：“慌里慌张的，成何体统。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做人做事要稳重，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你们就是记不住。” 说到这，袁夕长身而起，站起身来，叹了一口气，道：“何事？说。” 官差拱手一拜，说道：“外面有位公子驻马在衙门前，叫林什么……，说来拜访大人，我等本欲驱他走。” 但是顿了一下，又说到：“但是我看他谈吐不凡，器宇轩昂，不同于常人，所以就前来汇报了。” 袁夕喃喃自语，“林姓公子？我也没有林姓老友呀。” 想到这，袁夕一惊，急忙道：“哎呀，你坏大事了，去，命人书房摆茶，其他人随我出去迎客。” 袁夕正了一下衣冠，整理了一下长发，随即快步而出。 林沐白立在门口，负手而立，背对着提刑衙门，正看着傍晚的扬州夜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好生热闹。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林沐白淡淡一笑，回过身来，却见一位神采奕奕的年轻人，穿着朝廷为提刑按察使专门定做的官服。 官服白袍红花，袍底黑金绣花，穿上身来，是非常好看的，而且，袁夕的官服和他的身材极为符合，大小合适。 袁夕一双星眸，似乎要滴出水来的澄澈眸子钳在一张丰神俊逸的脸上，飘逸的长发束了起来，用簪子扎着的。 其余剩下的头发，披在肩上，眼角却微微上扬，看起来是一身正气，好一个浩然正气之书生！ 而且，除了书生之气，他身上还具有一股为官者的威严。 林沐白一皱眉，随即无奈一笑，心道，这小子，书读的好，长得也帅唉。 要是拿到自己那个世界，不知道会引起多少女生的尖叫。 袁夕快步走过来，步伐很稳，距离林沐白还有三五步的时候，就一抱拳，十分恭敬的参拜道：“下官袁夕，拜见林大人；林大人今日怎么有空来寒衙一顾？” 林沐白拍手称赞，打趣道：“袁大人多礼了，本差看你神采飞扬，丰神苏玉，可称是朝廷官员楷模啊。” 袁夕呵呵一笑，道：“哪里哪里，下官惶恐至极，外面冷，进衙门里说话。” 一边说，一边伸手请，于是林沐白就和袁夕以及一众官差进了衙门。 林沐白仔细端详了一下，发现衙门里很寒酸，几乎没什么装饰物，四合院里，中间的庭院也只种了一些花花草草。 正厅，也就是衙门大堂，上面挂着一个大牌匾，上面写着金光灿灿的四个大字。 承天执事。 乃是当初林沐白许下的旨意，按察使受朝廷新政总署管理，是为天子办事，所以，林沐白就定下了这四个字。 袁夕一边走，一边给林沐白介绍着衙门的情况。 袁夕淡淡一笑，道：“新政推行以来，在下所属扬州府，提刑衙门执行落实并没有被其他官员恶意拖延阻拦什么，权力交接也是十分顺利。说起来，在下还要感谢林大人的知遇之恩。” “无妨，你可知，为什么权力交接这么顺利？”林沐白问道。 袁夕伸手请林沐白落座，道：“是因为吴知府的原因？” 林沐白哑口无言，不知道说什么；林沐白清清楚楚的还记得，那天晚上吴广亮给自己表忠心的时候…… 后来，自己主持新政，在扬州地界里，吴广亮都是下了严令，任何衙门都必须彻底遵从新政总署发出来的诏令。 而且，吴广亮以身作则，率先交出了知府衙门的刑事民事裁判权，其他各县见知府老爷都乖乖干了，也就很干脆直接了。 所以，袁夕到扬州任职，还真遇到过什么麻烦事儿。不像有的地方，按察使和知府当街对骂，甚至打得头破血流…… 等到两人坐定，袁夕吩咐其他官差下去，自己就和林沐白在这闲谈。 袁夕喝了一口茶，淡笑道：“林大人，听说你前几天直接抄掉了大盐商孔周二人，还截获了他们二人行贿朝廷命官的账本；就连转运使陈启升都被林大人押送到京城去了。 大人，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林沐白问道。 袁夕也不忌讳，他早已经把林沐白看成了自己的伯乐，于是道：“这三人，背后都有朝廷大员做靠山，众所周知，浙党权势滔天，就连一向嚣张跋扈的赵王，也忌惮他们，林大人这么做，直接和浙党对上了……” 林沐白放下茶盏，冷冷一笑，道：“浙党犹如朝廷的附骨之蛆，祸国殃民，浙党一日不除，朝廷永无宁日。” 顿了顿，又道：“现在北蛮人百万精壮屯于长城沿线，窥伺帝国本土，内忧外患之下，攘外必先安内。” “好一个攘外必先安内！”袁夕拍手称赞，道：“林大人高义，壮士断腕之决心，在下佩服，若是我大商朝的官员都能像林大人一样，国家又怎会是现在这般？ 好在，天降正义，有林大人这般无双国士，又有帝室寿王奋发图强，国家强盛，指日可待。” 第277章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第277章 书生意气 挥斥方遒 闻言，林沐白苦笑一番，感到腹中饥饿感来袭，顿时就反应过来，自己饿了。 也是，就早上吃了一顿早饭，到现在可谓是滴水未进，滴米未食，无奈，林沐白道：“先别夸我了，本差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袁大人快快置办一些饭菜……” “哦？”袁夕大为惊讶，怎么也不会想到堂堂朝廷新政总督大臣，居然会饿了一天肚子。 “林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林沐白白了他一眼，道：“没吃饭，还能咋了……” 袁夕一笑，心道，还真是这样啊，于是说道：“衙门里饭堂简陋，做不出什么山珍海味，而且晚饭时间过了，要不我们出去寻个酒楼？” “算了。”林沐白招手拒绝，道：“把你衙门里剩下的饭菜端来，能糊弄一下肚子就行。” 袁夕大惊，急忙道：“不可不可，林大人乃国之栋梁，如此实在不行。” 林沐白无奈一笑，让你少破费一点，你还不乐意了？林沐白拍了拍袁夕肩膀，道：“三倍俸禄要是多了，本差回去改成原来的好了。” 袁夕知道林沐白不是在客套，只好让旁边的差吏去收拾饭菜了。 林沐白此举，可不是为了作秀，谁不想吃好香的，喝辣的，山珍海味、鲍鱼燕窝？ 谁都想，只是林沐白现在身份特殊，他不想刚刚有所好转的官场风气因为自己又恢复原样了。 如果自己每到一处，当地官员就要大摆筵席招待自己，让其他人怎么看？皇帝、寿王又会怎么认为自己？ 要是再让浙党的人抓到了把柄，指不定又要怎么编排自己，说自己骄纵放肆、荒淫无道、党同伐异。 不大一会儿，差吏就端着饭菜上来了，一个盘子里，一个小木盆，里面装着大半盆微微冒着热气的米饭。 还有两个碟子，一盘青菜，一盘蘑菇，还有一个汤碗，装着半碗汤。 看样子，饭菜都已经凉了，只是菜被官差又加热了。 林沐白也不客气，微微一笑，用勺子给自己舀了一碗饭，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饭一入口，又冷又硬，让这段时间吃惯了好饭好菜有点难以下咽，但是林沐白已经饿慌了，也就顾不得了，当下狠狠地刨了两口饭。 袁夕在旁边看着林沐白的表情渐渐凝固，不由得一笑，随即朝一差吏道：“我也有些饿了，你去，给我拿一副碗筷，我要与林大人同吃。” 两个差吏面面相觑，犹豫了一下，“这，都冷了……” 袁夕脸色一黑，催促道：“让你去就去。” “是是是。”差吏连连点头，慌忙去了。 林沐白也听到了袁夕的这一番话，心里就明白了袁夕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怕自己尴尬，堂堂钦差大人，新政总督大臣、太子少保，通州诸军节制千户，居然在这吃冷饭，虽然林沐白自己不计较，可是也有失身份呀。 很快，差吏就把碗筷送上来了，袁夕也不犹豫，就和林沐白在书房里就着两盘素菜，扒冷温热的硬饭，一边吃，一边聊。 林沐白倒是被袁夕这个举动深受感动，心里不禁感叹，这才是一个饱读诗书、久经教化的书生，心里装着天下苍生，上奉庙堂之高以安天子，下巨江湖之远以慰庶民。 感人之苦，体人之难。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可爱之处，做官就得有个做官样，心里有正气，他就会对你感恩图报，体会你的难处、痛处，而不是跟你勾心斗角。 和自己那个世界的读书人、为官者，是两个样子，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自己那个世界的人，奉行的都是拜金主义，遵循的都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的原则。 是时代变了，还是人心变了？ 林沐白不禁扪心自问。 “林大人，刚刚咱们聊到了哪儿了？”袁夕吃了一口菜，问道。 “别叫大人大人的，渗得慌。”林沐白道：“若不嫌弃，叫我林兄即可，反正我要比你年长些，哈哈哈。” 袁夕会心一笑，道：“小弟不敢违抗，刚刚咱们聊到了浙党是吧。” 林沐白点点头，不屑道：“那群人有什么好聊的，一群乌合之众、腐朽书生，本差不久之后就要收拾他们，略施小计就可杀的他们片甲不留。” 袁夕哈哈大笑，道：“我也以为，那些人虽不足为虑，但是庸碌小人若是狗急跳墙，而且浙党人势力尚且强大，不可小视。林兄有个良策？” 林沐白吃了两碗饭，才感觉浑身都有了力气，他放下碗筷，喝了一口热汤，喃喃道：“良策谈不上，不说这些人，说着心烦，谈点儿别的。” 袁夕拍着大腿，道：“好，今日我们痛饮一场，畅谈一宿，抵足而眠，方不负我们兄弟二人之缘分。” …… 两人杂七杂八的，无话不说，渐渐地，夜就深了。 两人真的席地而睡，躺在地上，你一言，我一言呢说着。 林沐白干了一碗酒，打了一个酒嗝，连连叹道：“好酒、好酒……” “嘿！”袁夕醉醺醺的放下酒碗，道：“本官一个月的俸禄，就买了这么两坛酒，你可得喝好了！” “那是自然。”林沐白摇头晃脑，道：“袁弟啊，你不知道，我今天碰到了一个绝世佳人，啧啧，那姿色、才情，都是天人之姿，倾国倾城！” “哦？”袁夕一奇，道：“哪家的姑娘这么漂亮，竟被林兄如此称赞？” 林沐白叹了一口气，道：“可惜呀，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和她，唉……终是陌路人。” 袁夕不以为然，轻轻道：“老哥，喜欢就争取，得到就珍惜，失去就忘记，因为，这世上，能让我们喜欢的东西了并不多……” “呵呵。”林沐白淡淡一笑，道：“你倒是个多情种子……” 第278章秉天下权笔 第278章 秉天下权笔 顿了顿，林沐白又道：“我现在仇家多得很，说不定哪天我的项上人头就被亡命之徒砍下来拿去领赏了，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那你接下来，还要干什么？”袁夕问道。 林沐白重重道：“左手江湖，右手庙堂，执三尺青锋，秉天下之权，中兴朝廷。” “佩服！”袁夕倒了一碗酒，道：“这碗酒，我敬你！” “干！”就这样，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喝得昏昏沉沉，直至不省人事，睡去了。 翌日清晨，鸡鸣时分，林沐白就醒了，林沐白揉着头疼欲裂的脑袋，感叹道，这酒，劲儿真特么大！ 林沐白回身一看，见袁夕还在熟睡，不忍打扰他；于是起身，写了一封书信，留下。 然后离开了。 要做的事太多了，时间不多了，已经容不得自己拖延了；出了提刑衙门府，林沐白快马加鞭，赶到扬州知府衙门。 令林沐白没想到的是，这么早，吴广亮就已经再衙门里开始开工办事了。 林沐白估计了一下，现在大概也才早上五点多，这吴广亮，居然这么勤政爱民？ “吴大人，早啊！？” 林沐白站在衙门大门前，高声喊道。 正在批阅公文的吴广亮被着静谧早晨中的一声叫喊一惊，顿时就知道来人是谁，急忙放下手下得事。 快步而去，一边走，一边暗自庆幸，回来了，回来了就好，你特么失踪了一天一夜。听那些差吏说，你被人掳走了，我这个小心脏简直是砰砰乱跳啊！ 吴广亮走到林沐白跟前，重重一抱拳，老泪纵横道：“大人，下官找您找的好苦啊！” 林沐白苦笑，心道，还真是把大家都吓到了。 “吴大人，怎么回事？”林沐白问道。 “唉……”吴广亮重重一叹气，连声叹息，道：“听大人手下的官差说，林大人被人掳走了，当时把人吓得……，下官赶紧命人封锁城门，四处搜索大人，就怕大人有什么三长两短，寿王要拿下官这颗脑袋给林大人谢罪啊……” “别。”林沐白招手打断，道：“放心，不会出什么事请的。昨日只是遇到了一位老友，故而与他相会，吴大人不必担心，快去命人解除禁言令吧。” 大喜过望的吴广亮赶紧叫人去宣布命令，紧接着就连忙请林沐白入堂待茶。 林沐白拒绝了，拍着吴广亮的肩膀笑道：“吴大人不必客气了，本差还有要事在下，就不耽搁时间了；我来这，就是来带上我的甲士、侍卫，去江北一带督察一下新政情况。” 吴广亮一愣，又说道：“既然如此，就不耽搁林大人的行程了，下官祝林大人一路顺风。” 林沐白点点头，同时，又拍了拍吴广亮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扬州商贾众多，民殷士集，向来是朝廷重镇，吴大人在此，须好生治理，方能不负天子重托。” 吴广亮跪地俯首，大声道：“臣定不负圣托！” 林沐白把吴广亮扶起来，沉思了一会儿，又道：“眼下国家动荡，若是有了什么危急之事，你须只奉内阁和新政总署发出的命令，两者之间，又以新政总署为重，明白吗？” 对于林沐白这一番奇怪的话，吴广亮甚为不解；心道，若是有了危急事，以新政总署的命令为重，难不成林大人要篡位自立？ 想到这，吴广亮甚至还有几分高兴，自己之前可是给林大人表了忠心的，如果林大人真的篡位，哦不，天命神授、承天旨意，自己跟着林大人，可是开国功臣…… 乖乖！前途不可限量，我就说，以林大人的才识谋略，断断不会甘心做一个臣子的。 林沐白这话让吴广亮顿时意淫起来，林沐白看吴广亮神游太虚，两眼放光，叫了两声，也不见其理会。 于是大喝一声，“吴大人？！” “诶！诶！”吴广亮惊醒过来，急忙单膝跪地，另一只手放在膝盖上，铿锵道：“主公如要掌九鼎之重，登庙堂之高，属下愿效犬马之劳！” 这番话，已经太明显不过了，吴广亮甚至表明了自己是为你林沐白效忠，而非为朝廷效忠。 至于掌九鼎之重……妈的！你这不是劝我造反么？！ 林沐白大怒，沉声道：“谁教你这么说的？！” 吴广亮一咬牙，看了一眼林沐白，开口问道：“属下斗胆，请问主公这几日为何边访扬州官员？ 自从新政伊始，扬州的官员几乎换了一个遍，很多官员都是主公亲手提拔，只要主公开口，百官的来去就都由主公说了算，这么一来那些官员能不记主公的好吗？ 这是咱们笼络朝臣的好时候。而且，您执行新政也必然会简单得多。 有了足够人的官民支持，您何惧天下？何惧赵浙两党？ 他们今天问你一些新政琐事，明日就会问您各种朝堂大事，到时天下大事凭您一言决断……” 林沐白冷冷一笑，打断道：“笼络朝臣，一言决断？呵呵，那之后呢？” 吴广亮语气很是理所当然，他抬起头，看着林沐白说道：“主公您现在有皇帝、寿王的支持，总督新政实施，而且，您现在贵为新政总督大臣、江北总督大臣、太子少保、通州诸军节制千户，掌握京察，又与大批朝臣交好，威望无人能及。 皇帝已经老了，寿王也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儿，不足为虑。 现在唯一的短板就是兵事这块。要是大商朝的将军带兵者都臣服于主公，那……” 不等吴广亮说完，林沐白大怒，沉声怒喝道：“住嘴！” 林沐白非常生气，气得一时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说话。 林沐白不想做一个反贼，昨天自己才义正言辞的教训了一顿秦仙，口口声声说人家是反贼。 现在你叫我去做篡逆之臣，劫取天子，行曹魏之事？ 第279章我无僭越之心 第279章 我无僭越之心 林沐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吴广亮虽然有了些野心，可是自己之前跟他打交道，他都是老老实实的。 而且，自己吩咐的事情，他从来都是不折不扣的去完成，就连这次新政，他屁话没说一句，第一个交权。 怎么今天居然会给自己说这些？ 吴广亮见林沐白久久不说话，又道：“主公，这些话，不止我想说吧，你观之当今天下，狼烟四起，天灾不断。 说明什么？ 商室无能，气数已尽！ 主公如今名震天下，手握大权，此时起兵正是铲除暴商、改朝换代的大好时机！” “而且”吴广亮忙着补充道：“朝廷中人，只要你许他们高官厚禄，归附者肯定很多。” 林沐白面色如冰，俯身看着吴广亮，阴沉地说道，“听着，本差要做什么，你无需揣测。你要做的，就是按照本差说的去做！” 吴广亮从没见过林沐白如此阴冷的表情，心里打了个冷战，顿时噤若寒蝉。 林沐白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情绪，才缓缓说道：“吴广亮，你记住，你那日给本差表忠心，本差记得；只要你为朝廷尽忠，少不了你的荣华富贵。 但是，我林沐白向天发誓，绝无废帝自立之心，如今，我只想挽帝室于将垂，如果你再敢给我说这些，定斩不饶！明白否？！” “明白！”吴广亮重重地点头。 林沐白又道：“你需知，四海之内，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是皇帝的臣子，不是我林某的家臣，也不是我的属下。 明白？” 吴广亮再次点头，低声道：“明白。” 林沐白想了一会儿，就知道吴广亮这番话从何而来了，是自己刚刚那番话，让吴广亮以为自己有了称帝之心。 于是说道：“刚刚本差说，有了危急之事，须以新政总署的命令为重，是因为，本差要对浙党下手，到时候，肯定免不了一场波澜，你切勿再多想，本差从未有过僭越之心。 好了，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说罢，林沐白转身，快步离开知府衙门，这才惊觉，背心里早已经是冷汗直流了。 “这厮，真是恼人。”林沐白低低地骂了一声，本来林沐白大好的心情，可谓是清晨起来打开窗，阳光美美哒！ 结果这家伙不知道哪儿抽疯，居然给老子说这些！ 嘿尼玛的…… 这些问题，林沐白何尝没有想过，自从自己决定跟寿王从政以来，就考虑过这些。 但是，林沐白告诉了自己一个答案，就是永远不会行谋逆之心。 为何？ 一为自己和寿王的情谊，可称是师父，也可以说是兄弟，他和自己惺惺相惜，若不是他，恐怕现在还是一个玉香楼里打杂的小厮。仅凭良心，自己又岂能去篡他朱家江山？ 二是，这种篡位之事，绝非人臣所为，林沐白虽然来自现代世界，但是骨子里的观念还是忠君体国；而且，林沐白对做皇帝也没兴趣，看起来做皇帝是掌握天下，坐拥四海，其实住的，还不是一个千万日不换的皇宫。 你说皇帝掌握生杀予夺大权，难道你做皇帝整天就以杀人为乐？ 在林沐白看来，做皇帝还远不如一个富家大户快活。 想罢，林沐白就骑着大马朝着自己的甲士驻扎之地而去，要带上这些甲士。 自从昨天和秦仙闹那么一场之后，林沐白心里就开始戒备起来了；对于那些亡命之徒，自己必须小心，带上这些甲士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到了大营门口，里面炊烟袅袅，正是早饭时间，想必大军正在埋锅造饭。 林沐白在营门口下马，值守的士兵看清楚来人的面目，是林沐白，不由得大喜，急忙一锤擂在鼓上，连锤三下。 大吼道：“大人回来了！大人回来了！快，打开营门。” 里面正在做饭的士兵被这三记鼓声吓了一跳，还以为有敌人来袭，急忙抄起刀剑，各自集结。 结果又传来消息，说林大人回来了，才各自放心下来。 那些诏卫和大理寺的差吏听到这个消息大喜过望，林沐白失踪一天一夜，可把他们吓惨了。 王爷走的时候，可是下了严令，要好好保护林大人，要是林沐白出了个三长两短，自己等人的项上人头肯定不保。 于是一众诏卫和大理寺差吏都飞快的跑到营门口，一边跑，一边招手。 “林大人，您可算回来了！” “是啊，吓死我们了，我们可找了您一天一夜啊！” 林沐白大笑，拍着诏卫的肩膀，看着来迎接自己的军士，道：“弟兄们如此忠义，林某很感动，辛苦弟兄们了，你们继续造饭，休整一天，明天早上出发沿线督察。” “是！”众人领命，随后散去，就只有几个军士校尉和诏卫、大理寺的差吏在原地候着。 一个诏卫档头沉思了一会儿，率先道：“林大人，昨儿个玉香楼里打斗甚剧，我等担心不已，一名刺客突然杀了出来，一击便打死了两个兄弟，其他弟兄，也被他一掌震晕，属下等保护不力，请大人降罪！” 林沐白摇摇头，凝神正色道：“那人是冲我而来，幸林某命不该绝，蒙人所救；而且，那人武功极其高强，世所罕见，你们对付不了很正常，无罪。” 几个领头这才放下心来，他们就怕林沐白发官威，给自己定一个保护不力的罪名斩了，现在自己等人又不是在朝廷，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儿可是林沐白说了算。 要是他铁了心杀几个人立威，自己等人可是毫无办法…… 顿了一会儿，又有人问道：“敢问林大人是何人所救？咱们也好表奏朝廷，论功行赏。” 林沐白心道，说肯定是说不得的，这女的是赵王的人，还想造反，能给你们说？ 要是说了，可就是坏了大局了。 一旦局势崩坏，失去掌控，自己就是罪人。 想了一会儿，林沐白道：“哦，是一位在玉香楼中吃茶的江湖义士，他救下我后，直到晚上才保护我回到扬州的，并没有留下姓名。” 第280章先帝的那些事 第280章 先帝的那些事 话音落地，诏卫几个统领还有狱卒司的档头、自己林沐白带的兵统领才放下心来。 只要没事就好，几个人心里都是这样的想法。 聊了一会儿，见没什么事情了，林沐白就让大家四处散去了，各自做饭吃饭，明日一早出行。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夜晚时分，林沐白一个人在帐中思索这些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 首先为重的，就是赵王一党暗藏祸心，企图颠覆朝廷，席卷天下，包局域内，要造反的事情。 第二件事，就是这个秦仙姑娘的事情，她身为原太子的亲女儿，也算是帝室的直系血脉，老皇帝，也是她的亲爷爷。没想到，她也要在这谋反之路上铁了心了。 要一条路走到黑。 那赵王，究竟有何本事，能让这些人对他死心塌地？还有就是，当年困龙原的事情，那个暗中的内奸到底是谁指派的，对太子下手的人又会是谁？ 林沐白想过很多人，可能是朝中大员，谁敢保证现在朝中为官的，就没有那些暗藏祸心的人呢。 除了这一点，林沐白还怀疑现在的那些藩王，在这个大商朝，藩王可是世袭的，父死子继；商朝开国以来，已经经历三代君主。 三代先帝封的藩王也不在少数，如今光武帝的几个儿子也都是藩王，大大小小算起来，帝国的藩王一共也得有十多个。 虽然太祖皇帝立国之初就曾立下祖制，藩王自二代之后，不得掌地方军政民事大权，藩王二代以后不能有自己的军队，也不能干涉朝廷在藩地的管辖。 而且，藩王与藩王之间，无诏不得进入境内，打个比方说，越王和赵王，他们两个如果没有皇帝的许可，就不得进入对方的藩地。 否则，以谋反论处，削除封号封地，处以极刑。 可谓是严厉至极，当然，这也是太祖皇帝怕江山不稳，藩王作乱，故而才立下的规矩。 但是到了如今，朝纲败坏，国家连年不幸，内有外患之下，已经有好几个藩王掌权。 比如燕王，当年北蛮犯境，朝廷不敌，皇室宗族倾巢而出，燕王也就随军出征了；自太子、吴泽成死后，燕王就掌握了朝廷北疆的军政大权，拥兵数十万，是为一方枭雄，好在，燕王作为光武帝的亲儿子，目前还没有什么不轨之心。 除了燕王，还有赵王，当初皇帝迟迟没有立储君，但是朱瀚是先帝长子，按嫡长子继承制，先帝宾天之后，皇位本该由赵王继承；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先帝暴毙之后，宫内宦官半夜带禁军入宫，捕杀先帝的一些亲近者，随后篡改遗照，让如今的光武帝登了皇位。 那时的赵王，虽然对于宫内的一切事情心知肚明，暴怒不已；可惜，年纪尚轻，实力不济，无兵无马，又没有外援。 知道这一切已经是木已成舟，如果自己不低调一些，恐怕性命难保；于是从此就回了藩地，韬光养晦这么多年。 由此可见，在传统的皇权社会中，废长立幼、废子立兄，都是祸乱之道；不说这些，即便是久久不立储君，那么一旦皇帝暴毙，便会生乱。 赵王虽然没有做得了皇帝，但是，光武帝继位后的那几年，日子也不好过，被宦官控制了好些年，直到后来发动清洗宦官的宫变之后，才夺回了大权。 直到这十几年二十年来，受天灾产生的一连串连锁反应，国库日渐空虚，一是朝廷庞大的皇室宗族、十几个藩王占据了大商朝十之六七的耕地。 土地兼并的现象蔚然成风，极其夸张，百姓无地可种，就比如赵王，良田千顷，他自己只需要耕种一部分，便可以衣食无忧。 然后把剩下的租出去给老百姓种，结果他偏偏就不给，以至于他那些不钟的土地荒草丛生，民间有歌谣称，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 还有就是皇室宗族的开销、朝廷养的军队的军费开支、官员的俸禄开支，赈灾的开支。 反正杂七杂八的，啥都有，这些哪样不用钱？都需要巨大的支出，而且，官员贪污腐败成风，渐渐的，大商帝国国势日渐倾颓，隐有不祥征兆，神州崩坏之祸。 这才让赵王慢慢看到了夺回按理说本该属于自己的皇位，于是在朝廷的警惕放松之后，暗中积蓄力量，招纳奇人异士、厉兵秣马，意图有一天东山再起。 所以，目前掌权的藩王吧，也就以燕王、赵王两个了。 只不过，一个是明面上的，一个是表面上看起来安安分分，背地里可就不知道在干什么了。 至于其他的藩王，林沐白倒不放在心上，大多都是一些贪图享乐、骄奢淫逸之徒。 有能力者，少。 只是那个光武帝的四儿子，越王朱炆，万年老好人一个。 看起来是胆小怕事，一副混吃等死的样子，实际上却是明哲保身、洞彻一切。 而且，朱炆从小就与太子要好，自从当年困龙原之战爆发，朱炆就一直觉得事有蹊跷，于是暗地里也在着手搜集证据，想要给太子翻案。 林沐白虽然没跟越王打过交道，但是也觉得这个人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初步想了一下，林沐白觉得，困龙原通敌一案的凶手吧，应该不是太子干的，很有可能就是这几个藩王。 至于是哪一个，林沐白现在倒还不能妄自论断，还得等自己观察勘探一番，看看有什么发现没有。 除了这两件事情，林沐白还在考虑秦仙的事情，关于她的这把秘银匕首，还有她的身份。 自己不可能一直保密，自己也没权利替帝室做决定，像这些事，应该由帝室宗禄府来处理。 第281章经略大人的礼节 第281章 经略大人的礼节 事关重大，林沐白决定还是等自己这边的事情解决了，回京城给寿王先说一下为妥。 想了一会儿，林沐白感觉头脑昏涨，心情烦躁，便倒在床上昏昏睡去了。 翌日清晨，军中号角一响，林沐白就醒了，随即收拾行装，点齐兵马，以正常行军速度向杭州而去。 只不过，路线不同，与平常到杭州的路不一样。 因为，林沐白的目的是沿路巡查新政实施情况，还有赈灾事宜结束后，目前江北一带的民生情况。 林沐白一行，走了大半天，临近黄昏之时，才到了一座小县城。 此县名为通河，不大，但是一直风调雨顺，县令虽老，但是也是一个正直之人，故而在任期间，县内民风淳朴、路不拾遗，百姓也是极为安定、富庶。 但是很不幸的是，去年扬州洪灾百年难遇，通河县更是重灾区，洪水几乎乱走了城内的大部分钱财、百姓的家当。 所以林沐白决定，去这个县城看一下；林沐白一行刚到城外，几个城楼上的兵卒就先看到了，看到那林立的黑底白字的官牌，什么总督、钦差、经略。 这些个粗人虽然不懂，但是也听自家老爷说过啊，那可是大官啊！ 所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猪跑？ 当下，当值的伍长就慌了，连滚带爬的下了城楼，飞快的朝县衙跑去，到了县衙跟前，慌忙地叫喊道：“老爷！上头来人了！” 县令是个老头子，本来正坐在县衙大堂里，看一些文书，听兵长这么一喊，忙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 揉了一下浑浊的老眼，怔怔道：“怎么啦？谁来了？” 兵士语无伦次，道：“大、大人，我在城楼当值守班，来了一伙人呀！官牌上写的什么新政总什么、还有一个江北经略啥的，其他的我没记下，于是就赶紧来汇报了！” “什么？”县令吓得不轻，急忙跑到这个兵士跟前，道：“传命，打扫县衙，让主簿、县丞等都跟我去迎！” 说完，县令就准备出去，结果发现官帽不在，于是又急忙四下寻找官帽，把桌上的竹简、布帛还有一些文书撒了一地，在一堆东西里翻了半天，才把官帽找到。 “找到了！找到了！”县令如释重负，手忙脚乱的戴上，就跑出去了。 林沐白这时，已经在城门口驻足，让守城的兵士验了官牌，正在等候，几个正在检查过往行人的兵士已经站在林沐白跟前，哆哆嗦嗦道：“大人稍后……，下官、官已经差人去禀报老爷了，诸位大人随我进城吧。” 林沐白淡淡一笑，道：“不急，等你们家县令到了，我再进城，否则也有违礼数。” 兵士急忙点头，憨笑道：“大人说的是，说的是……” 这可不是林沐白做作，而是一种没写在纸上的规矩。 再大的官儿，到了别人的辖区，在城外等候，乃是一种礼节，除非提前通知了，别人在城门迎你不必之外。 其他情况，都要在外等候，一是礼节，二是等这个地方的主政者来迎，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尊重，反正杂七杂八的，不好说，林沐白也讲不清楚，只知道这么做，有很多的好处。 不大一会儿，城门口就来了一群在官差、兵士簇拥下的人，不用多猜，就是这个县管事儿的。 林沐白定睛一看，细细地瞧了一下他们的官服，发现，来的人还是非常齐的。 上至县令、县丞、县尉，县按察使，下到里正、兵长、主簿等等都来了，还有一些没有穿官服，都是一些寻常富户的装束。 比如，身穿开衫长袍，头戴帽子，或是大拇指带着扳指，束发穿簪，步伐稳健。 不用多想，林沐白一看，就知道这些人是当地的士绅。 士绅在封建社会中，作用很大，他们不但是一方望族，而且还在这个地方具有教化作用，教化老百姓，甚至替官府维持治安、代收赋税、募集兵员、壮丁等等。 可以说，是皇权社会的基层统治力量。 而且，士绅阶层嘛，一般特征有仨，地主，读书，官场有关系。 这仨特征其实可以合成一个，官场有人，读书就是为了当官，即使当不成官，也因科举有当官的关系，甚至是官员预备队，所以读书和官场有人是一回事。 古代书中自有黄金屋不是说着玩的，林沐白回想了一下，在自己那个世界，明清之时已经落实到法定层面，所以地主未必是士绅阶层，比如衙役关系或者大族也可以有地主，士绅阶层必定是地主，所以地主这个特征其实也可以归于第三点“官场有人有关系”。 补充一下，这里的官场是古代传统概念，尤其指通过读书科考做官的“正途官”，捐官勋贵做官太监皇权之类的权力都不包含，更不要说低贱的吏权，古代衙役，有权有实利但社会地位被故意压低，所以土豪是没资格称乡绅的。 士绅阶层最重要的属性是体制面前有“人权”。 古代官本位人治，百姓是木有人权的，一丁点人权都木有，别说县太爷，就是随便一个衙役进村，对普通老百姓来说，比鬼子进村还恐怖。 简单说，封建社会的老百姓是泥，无论哪个世界一个衙役的帮闲就可以随便踩，而士绅阶层有人权，不再是泥，而是石头，这块石头的大小，取决于官场关系的大小。 所以在古代官本位人治秩序中，士绅就是泥巴地上的一层石头，和宗族一起成为百姓这个泥巴地的唯一保护层，五百废之所以看士绅特别不顺眼，反而看衙役土豪相对比较顺眼，就是因为五百废中很多其实是体制内苦逼的衙役角色，天生跟士绅阶层不对付。 第282章脸上笑嘻嘻 第282章 脸上笑嘻嘻 林沐白在这个世界也待了一段时间了，差不多清楚，基层秩序就是衙役土豪和宗族和士绅阶层三方之间的相互制衡，这种制衡的效果，就基本决定了古代基层秩序的水平。 只不过，士绅代表教化的代表道德势力的，官府一般跟这些人关系都挺不多。 大小事情都会请这些士绅商量，所以，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县令要带着这些在本县内算是有头有脸的人了。 想到这，林沐白哭笑不得，我特么就只是过来看看，你们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 老远，县令瞧见了那官牌上写的字，认定身份之后就代表本县的官员发言恭迎林沐白了。 县令颤颤巍巍地跪下，行了一个叩首大礼，苍老的声音声如黄钟大吕，颇有仪态的喝道：“下官范本文！携通河县主簿、里正、按察使及父老乡亲，拜见江北经略、新政总督大臣、内阁大臣、千户林沐白林大人！下官未能远迎！死罪死罪！……” 这么一嗓子，倒是让林沐白心里一动，还有点儿紧张了，想了一会儿，林沐白也不知道怎么回话。 但是你不回话，别人就不能起身呀，县令这些人还在地上跪着呢！难不成你让别人一直跪着啊，这么多人，贼尴尬嘛。 想了半天，林沐白轻咳两声，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别紧张，钦差大人都做了，皇帝都见了，难不成今天还虚场合嗦？ 顿了一下，林沐白下马，快步上前走去，同时，林沐白的几个随从也纷纷下马，陪伴在林沐白左右，与他一同上前。 “呵呵。”林沐白和蔼一笑，把县令扶起来，淡淡一笑声：“各位不必多礼，都起来吧，地上怪冷的。” 老县令颤巍巍的起身，边说道：“下官惶恐。” “诶。”林沐白打断他，但是看县令突然不说话了，就知道，那些士绅要代表通河的士绅发言了。 于是心里哀叹一声，心道，看你们要说什么，本差再斟酌言辞。 果然，一个看起来年过六旬的老者，须发皆白，但是脊梁端正，并不驼背，长发由簪而束，端端地站立，看起来极为威严。 想必，也是某望族的长者。 老者起身之后，没有再跪，因为按礼法，身有功名的读书人不拜官，年过七旬的老人也不用跪地，只需躬身即可。 看样子，这个老者应该是七十多岁，林沐白道，自己还猜错了？ 就在林沐白臆想之时，长者微微欠身，随后起身，铿锵开口道：“老朽陈种闻，通河陈家长者，老朽不才，受众之托，今日特代表通河士绅，恭迎林上差！” 林沐白微微一笑，伸手虚托，道：“老先生不必多礼。” 老者顿了顿，应该是在准备措辞，林沐白一见礼后，老者继续开口，道：“老朽听闻经略大人文韬武略冠绝天下，乃当世不二之雄才，无双之国士。 经略大人于国家危难时挺身而出，南平两江水患、东克三生贼乱、北立新政改革，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可谓戡乱以武，力挽狂澜！ 而经略大人之大才又何止武功耶？ 文治天下，经略大人亦乃当世第一，如今大商国富民强，百姓安居乐业，此功唯赖吾大商皇帝陛下之德，及经略大人安邦之策也! 经略大人之横空出世，真乃此乱世百姓之幸，亦是我皇我朝万民之幸也！” 这一把马屁杀伤力就大了，听得林沐白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旁边狱卒司的档头还有大理寺几个差吏头子忍不住了，急忙把头扭到一边，差点儿就当场笑出来了。 马屁归马屁，也不用这么赤裸裸吧…… 林沐白现在很为难，怎么答这话？自己一个当官的，还是朝廷大员，总不能说两句好吧，多谢吧这类的言辞吧。 不然有损朝廷威严、为官者形象，等你走了，别人还说，嘿你不是钦差大人嘛！怎么两句顺坦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看也是浪得虚名，腹无墨水！ 林沐白挺不下去了，脑袋里飞速旋转，过了好一会儿，方道：“如今天下，四海升平，寰宇安定，是以仰仗天子之褶褶盛辉，承天命，定人事！ 方能使本差所到之处，兹事既定，本差一介书生，腐草之荧光何比天空之皓月？ 老先生过誉了！” 说完林沐白出了一口浊气，露出了一个硬憋出来的笑容。 可谓是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尼玛，官场上这一套一套的，还真特么是麻烦，林沐白在心里咒骂了两声。 这一番寒暄过后，众人才说进城的话，县令伸手，道：“林大人请！” 随后，一众官员散开，林沐白从中跨出，率先走在前面。 林沐白在这次的巡视调查中，对于自己的职责和目的很明确，而且，有完备的法规依据和法规保障。 一嘛，就是看看新政、赈灾善后的情况，二嘛，看看这些地方官员，有没有像陈启升、周孔二人那样的。 林沐白自己知道，中央巡察官员的权力直接来源于皇帝，只对皇帝负责，不受其他部门干扰，相当于是自己独立行使职权。 权力很大呀，林沐白看了看身边这些颤颤巍巍的官员，大气儿都不敢出，心里微微一叹。 为什么他们会这样？ 不是自己官有多大，实际上，自己真正的官职，只有通州诸军节制千户，经略江北、新政总督大臣，像太子少保都只是一个名誉官职。 他们怕的，就是怕自己这个钦差的头衔。 古代监察官的级别并不高，有的甚至不如县官，但位卑权重。位卑，便于皇帝控制；权重，在于是天子的耳目。在地方上，“小事立断，大事奏裁”。 第283章南巡目的 第283章 南巡目的 所以说，这个权力就很大了，一般地方官员听说钦差、监察官来了，都是闻风丧胆！ 林沐白很清楚，正因为代表君主行使监察权，历来的巡察官员出巡具有很大的权威性，而且巡察官威势极大。 林沐白回忆了一下，比如自己那个世界的汉朝，汉代刺史的秩位，也就是俸禄，只有六百石，却能监察二千石的地方长官。 时间往后推，在明代，巡按御史虽然只有七品，但即便是三品以上的布政使、按察使等地方大员也“唯唯承命”。 唯唯承命！你想想，这得多大的权力？ 不但巡察官员的权力极大，出巡时间也有充分保证。 汉代时的刺史，每年八月巡行郡国，岁末到京师报告巡行结果，有四个月的工作时间。 唐代监察御史出巡可达半年之久；明代巡按御史有大半年的时间在各自的巡视区视察。 林沐白对于皇权巡视制度的作用，他觉得吧，你要说有多大用，其实也没多大用。 要说没用，可也有用。 林沐白觉得，这个知府在防止中央和地方官员与君主离心离德、结党营私、贪污腐化等方面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在很大程度上缓和了社会矛盾，保障了国家机器的正常运转。 “首先，它有助于维护中央集权统治和国家统一；其次，它有利于防止官员贪污腐化。 再次，它有利于加强对地方官员的考核，做到选贤任能。” 林沐白这次巡视江北，目的还有一个，就是震慑江北的官员。 因为自己即将和浙党的人动手，而浙党的大官儿，老家差不多都在江北两淮一带。 因为他们代表的是工商业的人嘛，而这一带恰好就是大商朝工商业最发达的地方。 所以，林沐白想借这一次巡查，一方面维持国家纲纪，就是专制制度的政治体制。 其次是官僚机构之间的一个权力制衡的机制，能保持权力的平衡，再者，能够纠正官邪，保持官僚队伍的廉洁素质，弹劾贪官污吏。 争取在动手之前，给浙党下面的人来一个敲山震虎！ 想到这，林沐白觉得，钦差出访，御史出巡，巡按地方，确实对地方腐败起到了抑制作用。 不过，林沐白也知道，皇权社会这种监察知府的根本缺陷在于，监察权的来源是皇帝。 所谓“代天巡狩”。因而，监察效力的发挥，很大程度上要看皇帝是否支持。 皇帝不支持你？那你甭管了，管了也没用，说到这，林沐白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太监…… 宦官的权力不就来源于皇帝么？ 唉，林沐白心里叹了一口气，心道，自己总是喜欢想太多…… 县令和县内的官员以及林沐白的随从、通河的士绅都陪同在林沐白的左右。 介绍着自朝廷宣布赈灾以后，通河县情况的好转，以及，皇帝宣布新政之后，通河县的落实情况。 有一个看起来浑身财气的士绅，略有不满，但是他的不满很明显，很痛快的给林沐白说出来了，他道：“林大人，朝廷宣布新政之后，每家每户土地不能超过五百亩，多出来的要卖给朝廷，不卖的话，每亩地一年征一两银子。” “唉。”这个员外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 林沐白看出来了，林沐白淡淡一笑，道：“尔等都是朝廷新政的支持者，是陛下的功臣，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本差不会怪罪你们。” 那士绅听林沐白这么一说，于是说道：“皇上也知道，我们这些士绅可都是皇上的子民，按理说，皇上做什么，我们都要支持，可为什么，皇帝干嘛要把我们的土地拿去给那些赤脚汉？ 这些田地可都是我们的，朝廷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拿去了？” 县令范本文脸一红，在旁边捂着嘴轻咳了两声，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为什么脸红，这个原因林沐白自然知道，朝廷宣布土地新政之后，这些基层地方官可是下了狠手。 反正不管什么手段，好的坏的，给脸不给脸的手段，就只是一个意思，你多出来的地，必须卖给朝廷！ 就像有一个县令，征发徭役俢河筑堤坝，专门征大户人家的那些公子哥，还明里暗里说，只要把地卖出来就没事了…… 林沐白还因为这个故事，笑了好几天。 顿了顿，林沐白道：“那先生以为，新政开始之后，大家的日子有没有比以前差。” 士绅点点头，道：“圣上新政，大家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了。” 林沐白道：“既然比以前好，是不是该支持？” 有人点头。 林沐白走了两步，叹了一口气，道：“你们支持，可皇上也得干才行，搞新政，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林沐白又问道。 刚开始迎林沐白的那个威严老者道：“阻力尚且不谈，首先就是银子。” “对！”林沐白点点头，道：“没有银子，新政就搞不了，而银子从哪里来？从百姓的赋税当中来，试想，如果连饭都吃不饱，哪里有银子给皇上交呢？ 皇上收不到银子，又怎么搞新政？” “对啊！”有人赞同的说道：“朝廷要是没银子，别说搞新政，军队又怎么养？否则，北边那些吃人的蛮子、流寇，还不得到处都是？” 一时间，众人纷纷开口，原本面有不快的几个人面面相觑，顿时感觉羞耻。 林沐白招手示意大家安静，开口道：“大家都要明白，有国才有家，无国哪有家？个人荣辱得失与国家、天下兴亡相比，实是微不足道！” 第284章高重士 第284章 高重士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寿王回京之后，每天起来都是精神百倍，脸上时不时就挂起笑容。 不过随着林沐白南巡的日程一日一日加快，算算日子快要到二十日的时候，寿王平常问身边随从最多的还是林沐白到哪了。 先前问的时候，“大人发来的报令说，到了通河县了。” 寿王苦恼的回道：“怎么那么久？” 再过一段时间，寿王又问，“林师到哪儿？” 反正，都是诸如此类的言语。 在寿王回京的第五天，寿王终于开始行动了，他自觉已经把言辞、说法，怎样把浙党的行为解释的客观，以及如何让皇帝下定决心铲除浙党等等言辞，都在心里重复的演练了数百遍。 光武二十九年，六月初九这天，这时候，正是北方大商朝帝都北平城春暖花开的季节。 直到了这个时候，北平城才有了一些夏天的气息。 六月初九，这天黄昏时分，北平禁宫之内已经封闭，宫墙之内，偶尔只有几个各殿各宫的内人或者太监活动，偶尔在宫墙之内行走。 除了这些，就只有一些守卫皇宫的禁军士兵了，此时，在黄昏一抹残阳的余晖下，东直门的宫门显得充满了古朴的感觉，残留的阳光在门后面形成了一道影子。 门外面，几个行色匆匆的人一脸严肃，低着头在内事人的带领下，往皇帝的北书房而去。 北书房，朝廷的军机重地，这个地方，只有当值的一两个官员，品阶极低，而且，这里不是长职。 一般皇帝很少到这里来，本来，这也是大商帝国太祖皇帝开国之始设立的一个秘密机构，对外面宣称是一个书房而已。 实际上，只有足够重要、紧急、保密的事情，才会在北书房议事。 重要到什么程度？比如，有人谋逆，宫变夺权，边线崩溃、藩王作乱等等。 都是事关国家生死存亡的事情。 而且，入值北书房者主要陪伴皇帝赋诗撰文，写字作画，有时还秉承皇帝的意旨起草诏令，“撰述喻旨；由于北书房“非崇班贵檩、上所亲信者不得入”，所以它完全是由皇帝严密控制的一个核心机要机构，随时承旨出诏行令，这使北书房“权势日崇”。 当然，北书房地位无形之中的提高，是光武帝打压几派党争的乱象，以及削弱他们的权力，同时将外朝内阁的某些职能移归内廷，实施高度集权的重要步骤。 光武帝夺权亲政以后，朝廷的权力一则受内阁大臣会议的限制，国家大事需经过内阁大臣会议，而这些内阁大臣地位较高，几乎每一个背后与浙党、赵党这些人都有牵扯。 故而，有时与皇帝意见发生矛盾，皇帝也不得不收回成命。 二则内阁在名义上仍是国家最高政务机构，控制着外朝的权力，光武帝为了把国家大权严密地控制在自己手中，决定以北书房为核心，逐步形成权力中心。 言归正传。 寿王脸色严肃，一路上沉默不语，跟在一个中年的太监后面。 能让堂堂王爷跟在后面的内人定非一般人，这是可以肯定的。 这个太监是光武帝最亲信的宦官，他脸上满是皱纹，一副饱经沧桑的样子，称高重士。 寿王知道此人，颇具韬略，但是手段也很毒辣，目前掌握着朝廷的禁军。 禁宫的守卫部队五大营都在此人手里，据说，当初光武帝发动夺权清洗的时候，就是高重士在支持光武帝。 对于这样一个位高权重而又值得尊重的人，寿王很自然的在他后面走着，一路沉默不语。 由于宫内不准骑马、驾马车，进了东直门，两人就一直在走路，走了接近半个多时辰，终于到达了皇帝居住的寝宫了。 光武帝居住的寝宫名为乾天宫，北书房就在光武帝寝宫的东侧，北朝向。 走到近前，一直没有跟寿王说过话的高重士回头看了一眼寿王，指着一排结构很简单的厢房，淡淡笑道：“王爷，皇上在里面候着呢，快进去吧。” 寿王不解，在他的想象中，传说中的北书房肯定也是气派堂皇，没想到居然这么简陋，和旁边的乾天宫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寿王的心思被高重士发现了，他看着寿王，叹道：“王爷，别看这儿简陋，奴才好几次给皇上说把这里整修一下，但是皇上不许，也就作罢了。” “喔。”寿王哦了一声，点了两下头，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 不陋，何陋之有？” “王爷好文采，出口成章，七步成诗，才高八斗，咱家佩服得紧呢！”高重士微微颔首，隐隐露出一笑，道：“王爷现在是气质非凡，丰神俊朗，谈吐不凡，举手投足、行走言语之间，已有帝室藩王之威势呀。” 寿王心中一凛，没想到这位高公如此健谈，说话引用随手拈来；除此之外，寿王还感觉到，他说话好像话中有话，仿佛在试探自己什么。 不过，眼下还有大事要做，寿王不愿意因为其他一些事坏了林沐白的计划，所以目前凡事低调一点。 于是寿王笑了两笑，打趣道：“高大人放心，我一竖子，不足与谋，尚且我学识浅薄、毫无底蕴，万万不敢窥伺九鼎。 要是您哪天发现了，打死我，哈哈哈！……” 有些尴尬、紧张的氛围，被寿王这一句自降身份的话给化解了。 高重士脸色不变，负手而立，背对寿王，貌似在思索什么…… 这一幕，被寿王看在眼里，寿王不禁感叹，好歹也是堂堂帝室王爷，天子的直系皇孙，居然也要在一个宦官面前低头，不得不说这些话以图自保。 呵呵，这到底是朝廷之幸，还是祸？但是，寿王又知道，高重士说这些话的出发点，也是要维护皇权，拥护当今天子。 第285章北书房 第285章 北书房 屏障啊，不知道这道屏障最终是挡着谁了，寿王心道。 就在两人谈论之间，厢房里传来一声威严的语句。 “是正纲来了吗？”声音如同黄钟大吕，颇具威严、气势。 高重士上前几步，在门外面拱手俯身道：“启禀陛下，老奴把王爷引来了，他在这候着呢。” “让他进来吧。”里面又传出指令，话音落地，两个内人从小院落的门里走出来。 脸色平静没有波澜，寿王也不犹豫，朝高重士微微拱手示意，随即大踏步朝里面走去。 但是，刚刚到门口就被两个太监拦下来了，其中一个中年太监伸手拦在寿王身前，然后一拱手，随即正色严肃道：“王爷等候，我等要验明正身，另外，此地不得带刀剑等任何武器入内，我等还要搜查，见谅。” 寿王又好气又好笑，没想到，这里戒备居然真的森严，我特么人都在这里了，还验明什么正身？ 但是看情况，又躲不过去，于是只好妥协，道：“验吧。” 你可要看好了，是不是刺客假扮成我的样子来这的，寿王气愤不已，心里暗暗地说了一声。 随后，寿王跟他们两个太监去了一个小黑屋，寿王进去后，闭上眼睛，仰天呼气兮，一副任人蹂躏的样子。 两个太监面面相觑，随后开始行动，一个太监解开寿王的头发，一丝一缕的用手摸、按，貌似在搜索着什么。 很简单，看看头发里藏没藏什么暗器、银针之类的。 随后，太监又扒下寿王身上的外袍，双手贴在寿王身上，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地搜查，排除。 反正，这道检查麻烦至极，两个太监摸得寿王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了，极为不自然。 之后，两个太监一个拿出一副画像，另一个就开始在寿王的脸上摸，用手按压摸骨。 除此之外，两人还在窃窃私语，不过好像都是一些专业词，寿王好像听不太明白。 大概，这个就是所谓的验明正身吧。 一柱香后，搜遍、验明正身结束。 太监帮寿王整理好衣冠，束好发髻，然后又冲寿王一拱手，道：“职责、份内之事，还请王爷万万海涵。” 寿王自然知道，他从腰包里掏出了两锭银子，笑呵呵地放在两个太监的手里。然后用手把他们得手合拢，道：“辛苦两位公公了。” 顿时就把两个太监感动得稀里哗啦，寿王打发给他俩的银子，怎么着也有一百两，抵得上自己一年的俸禄了。 如何不感动？ 随后，寿王就出了小黑屋，刚一出来，寿王才发现，高重士已经在小黑屋外面等候了。 寿王这会儿也不想其他的呢，开始整理思绪，这次的话，怎么说，如何说好。 “没事的，大风大浪，有林师一起闯！”寿王暗道一声，深吸一口气。 “吱呀。”高重士禀报之后，缓缓推开雕花精美的木门，走了进去，寿王也跟着进去了。 书房很大，非常宽敞，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细细打量一番，这书房内外完全两个景象。 外面看起来破败，里面精致的雕花装饰的却是不凡，侧过身，一道半透明的绣花屏风映入眼帘，一把古琴立在角落。 还有一面铜镜置在木制的梳洗台上，梳妆台上左右江边刻着两行小字。 左书，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右写，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寿王心里一叹，满屋子都是那么诗情画意。 房间当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 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 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不知道是哪个名家的《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其词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 案上设着大鼎，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官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 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 卧榻是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纱帐的拔步床。给人的感觉是总体宽大细处密集，充满着一股潇洒风雅的书卷气。 整个书房的朝向是坐北朝南，朝向南边十字街开口，寿王估计了一下，从里面看的话，左青龙右白虎，才符合东方青龙门，西方白虎门。 白虎主杀伐，故而杀人走白虎，方位在西，青龙在东。 寿王暗自腹诽，这个书房倒是神得很，和官衙的朝向是一样的。 高重士忽然跪下，以头抢地，朝左边一道屏风后面跪拜，道：“启奏皇上，寿王到了。” 闻言，寿王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跪下，磕头拜道：“臣孙朱正纲，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左边，左边，东青龙的位置，在这个书房里恰好是左，刚才寿王没反应过来，以至于慢了一步。 屏风后，那道熟悉而又威严的身影双鬓半白，坐的端端正正，胡须黑白参半，梳理得干干净净，极有纹理。 光武帝放下手中的朱砂御笔，抬起头，看着高重士和寿王，缓缓开口道：“平身。” 两人起身，又再次拜谢。 寿王这才发现，屏风前方的左侧和右侧，还分别坐着两个人，也穿着官服。 难道是当值的官员？寿王暗自猜想道。 屏风后，两个人好像在跟皇帝窃窃私语说什么，说完之后，皇帝点点头，两人就请安离去了。 光武帝这才开始和寿王、高重士谈话，光武帝道：“高重士，你先下去吧。” 高重士不敢违抗，领命之后就在书房外面等候去了。 “孙儿啊，坐。”光武帝指了指椅子，努努嘴，道：“朕听说，你和林卿一起去了扬州，去干什么了？” 第286章附骨之蛆焉能不除？ 第286章 附骨之蛆 焉能不除？ 朱正纲按光武帝给自己指的那个位置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坐下，然后道：“扬州去年遭逢百年难遇的洪水，水患过后，鼠疫、瘟疫等四处传播，故而，孙儿便想和林师一起去扬州看一下赈灾结束后，扬州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光武帝微微颔首，问道：“江淮一带，乃我朝经济重镇，天下之粮仓，自然不能有失，赈灾结束之后，扬州等各州县如何了？” “尚可。”寿王淡淡道：“基本上都能吃上饭，加上新政实施，很多老百姓有了土地，日子要比以前好过得多了。 不过，生活水平还是不高。” 说到这的时候，朱正纲感觉自己的嗓子眼就动了好几下。 “嗯？”光武帝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质疑，道：“何如？” 朱正纲坐正身体，道：“皇爷爷，之前我和林师发来的关于江淮转运使陈启升及扬州两大盐商周孔二人的盐赋案稽查书，皇爷爷看了吗？” 他很清楚，该把这个盐赋案引出来了，到现在，寿王才发现，自己又语无伦次了。 顿了顿，朱正纲平复了一下心情。静静等待着光武帝的言语。 光武帝拿起朱笔，不知道在写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朕看了，周有财和孔仁德行贿朝廷命官的证据――账本，朕看得很细，陈启升受贿，伙同盐商陷害同僚，固是死罪，周孔二人为富不仁，蛊毒百姓，该杀。” “那到底是杀？还是不杀？！”朱正纲紧声跟上，想要问出一个说法。 同时，也要试探光武帝的态度。 光武帝沉默了很久，才说道：“周孔二人可由刑部直接发配定罪，然陈启升乃是朝廷从三品官员，需要由三司会审，再行判决。” 听到这，朱正纲心里就凉了一半了，看来，皇上还是打算继续向浙党妥协了。 三司会审？呵呵，也不看看三司的官员都是谁的人。 名义上是吃朝廷俸禄，为皇帝做事的官员，不如说，是为浙党党人以权谋私，官官相护的庸人、腐儒。 三司的大多数官员几乎都是浙党的党人，让陈启升去三司会审，那么浙党必然还是会想办法把陈启升保下来；到时候，辛辛苦苦、费尽心思为柳庆元翻案也就成了空谈了，更坏的结果是，就连新政也不能遏制官员腐化的情况。 朝廷大员结党营私，世人皆知，地方的官员哪个没有后台？如果这次陈启升只是挨了一个皮疼肉不疼的刑法，试问，其他官员还怕不怕贪污被抓？ 肯定不怕。 这不是废话吗？人家陈启升贪了几百万两银子，皇上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这说明什么？ 皇上不敢管呗，皇上难不成还把咱们从中央到地上的人都挨了砍头？那他这个江山谁给他保住？ 他这个皇帝，还想不想做了？ 你不针对咱们，睁只眼闭只眼，咱们相安无事，可皇上您要是找事儿，那就…… 可以预料到，如果不严惩陈启升，以后大商朝上下，朝廷的官员从中央到地方都是贪污受贿成风，甚至以贪污为荣，皇帝无法遏制形势，林沐白也无法遏制，新政也不能扼制。 那么，从此以后，这个庞大的帝国，就真的会一步一步走向毁灭了。 附骨之蛆，焉能不除？ 朱正纲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说服皇帝对浙党动手，这刀山火海，皇上他必须趟过去，帝室也必须淌过去！ 时不我待，自己可是答应了林师，必须把这件事稳妥下来，而且朱正纲还清清楚楚地记得，那天晚上。 查处陈启升的那天晚上，自己和林沐白在客栈，林沐白坚毅的目光看着自己，告诉自己，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场水下的恶战，自己必须挺过去。 他还记得，自己问林沐白，“你会陪我一起的，对吗？” 他仍记得，林沐白脸色神情不变，一字一句道：“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刀山火海一起闯。” 声音不大，寿王却记得清清楚楚，朱正纲甚至觉得，如果不是林沐白，如果没有他，是不是自己都还觉得大商朝国泰民安。 四海归一，歌舞升平，盛世将来呢？ 是不是大商朝的人都和自己是一个想法呢？ 现在想来，朱正纲觉得很可笑，原来自己家的朱氏天下，早已经千疮百孔，暗藏危机了。 “皇上！”朱正纲从位置上站起身，一下子跪在地上，磕头道：“你知道如果不严惩陈启升，会有什么后果吗？！如果江山丢在我们手里，我们九泉之下，有个面目面见列祖列宗？” “住口！”光武帝脸色铁青，顿时大怒，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朱正纲伏在地上，道：“我知道皇上明白整件事的原因还有背后的祸患，但是您就是不想或者说不敢对浙党下手，对吧？” 光武帝沉默不语，顿了顿，道：“你想说什么，但说无妨，朕不会治罪你。” “好。”朱正纲重重地出了一口浊气，道：“那天晚上，我和林师自己大理寺的差吏、诏卫抄了陈启升的家，搜出了所有的证据，又抓获了周孔二人，可谓是人赃并获。 但是，陈启升后来拒不认罪，他一口咬定自己只贪了一部分，没有向上头的人行贿。 他不认罪的底气和原因就是，他在赌，他赌朝廷会让他经三司会审，那么浙党的人就会保住他。 其实，这不是根本原因，实际上，他是在赌，皇上究竟敢不敢彻底和浙党撕破脸！ 他们，就是在挑战皇权威严，挑战天子，如果皇上不收拾他们，皇上以后定会被浙党人一步步架空，我大商就再无翻身之日了。” 说完，朱正纲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该说的已经说完了， 房间里很静，静的落针可闻，静的可怕。 第287章大戏开唱 第287章 大戏开唱 “唉……”光武帝满是皱纹的脸上愁容密布，他叹了一口气，道：“孙儿啊，你说的这些，朕！又何尝不知，不明白呢？ 只是，朕有心无力呀！ 浙党的党人遍布天下，其中很多还是一州督抚，拥兵数万；除了这些，很多浙党官员还把持了地方的民政大权，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局面，如果动了浙党在朝廷的人，万一地方那些拥兵握权的督抚狗急跳墙，自立为王，那个就是神州崩坏，纲常尽毁的局面了。 再者说，在林卿的建议下，朕也推行了新政，但是你能看到，浙党控制的地方，和赵王的地盘，新政推行的阻力都很大吗？ 党争，当真不好解决。” 光武帝说的这些话，也是句句实话，他已经老了，没心思斗了，或者说，他想把这些事，留给下一任皇帝去解决。 但是，时间可能挺不到那么久了。 朱正纲道：“皇上，往前是山隘，往后是阴霾，想逃也逃不开，命运再蜿蜒，执着的心也不会更改。 这件事，我们逃不掉的，躲不开的，越拖，这件事只会越严重。” 光武帝淡淡一笑，道：“那你说，你和林卿有何良策。” “林师说了，等皇上做出决断，等他从扬州回来，我们就和浙党开战。”朱正纲不让步，一定要让光武帝给一个准确的话。 “朱正纲！”光武帝断喝一声，道：“朕的话，你也不听了？” 朱正纲叹了一口气，心知，自己只能让步了。 于是说道：“首先，我们要把握舆论形势，占据舆论主导权。” “你且说。” 深夜时分，谈话终于结束了。 昏暗的灯火下，高重士命两个太监引寿王出宫。 “高重士。”光武帝在书房轻唤一声，光武帝拿着朱笔，不知道在写什么。 高重士走进来，躬着身子，询问道：“陛下有个吩咐？” 光武帝头都不抬一下，淡淡道“：诏大理寺卿、刑部狱卒司指挥使入宫。” 不久，宫墙之内，一行人快步的穿越层层守卫，朝乾天宫的北书房而去。 半夜的时候，整个皇宫都安静了下来。 高重士在门外道：“皇上，两位大人都来了。” 光武帝道：“让他们进来吧！” 没过多久，面容憔悴的大理寺卿和狱卒司指挥使就走了进来。 大理寺卿虽然准备辞官，但是好在林沐白早就提前通过气了，在林沐白回来之前，他还是答应帮光武帝继续执掌大理寺。 两人行了礼之后，光武帝给大理寺卿赐了座，然后问道：“曹卿的伤如何了？上次朕给你的人参和雪莲，可还有用否？” 大理寺卿有气无力地说道，“回皇上，好些了。老臣多谢皇上关心。” 光武帝点了点头，又道：“对了，上次跟你们说的那事，你们可都安排好了？此事务必低调，朕今天让你们来，是再来提醒你们一下的。” 狱卒司指挥使马上说道：“皇上请放心，此事臣等已经安排妥当。紧要的各地千户，都是从京城里头选拔的可靠人才。” 大理寺卿也说道：“臣也已安排妥当，皇上尽管放心。” …… 连州，醉花楼。 醉花楼主戏台上，一个说书的正唾沫横飞地说着书，而底下人则叫好一片。 这出书的名字，叫《文奸传》。 传的是谁呢？第一期的主角，就是大名鼎鼎的前江淮转运使陈启升！ 从古至今，无论是婊子唱曲儿、戏子演戏还是先生说书，说的顶多是前朝的人，还没有一个敢拿本朝的官来开涮的。 为啥？你拿本朝的官来说戏，岂不是在妄议朝政，诽谤朝廷？ 这可是大商朝，你一说书的敢胡咧咧，编排朝廷大员，真当刑部和大理寺的差吏是吃干饭的？ 可也奇了怪了，这醉花楼的胆子就是大，不光敢明着说陈启升，还深怕别人不知道，竟然让小厮去当街吆喝揽客。 “来来来！快来听了啊，本朝转运使的发家密室啊喂！” “惊！本朝转运使竟纳了三十二房小妾，夜夜笙歌！” “他颠倒黑白坑害忠良，最后竟当上了本朝转运使！预知详情如何速来醉花楼啊！” “他是本朝堂堂江淮转运使，为何却干下杀人灭口、兽不如之事？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且听《文奸传》第二回：智运使大战奸盐商，孬小人畏战不敢出！” 小厮们吆喝地卖力，还不知从哪学来的，卖关子卖的那叫一个溜。 路过的老少爷们都纷纷围了过来。 本朝转运使？到底是哪个转运使？ 堂堂转运使又坑害忠良，又杀人灭口，还夜夜笙歌？真有这事儿？ 可是不管他们怎么问，小厮们就是不说，惹急了来一句，“您倒是自个儿去听啊，听书才多少钱，三瓜俩枣的跟您几位爷这算个嘛呀！” 嘿，这一下就把大伙儿惹火了。 好你个小厮球的，你们醉花楼敢说，老子就敢听！ 听，这大戏必须听！ 醉花楼的戏台上，一个八字胡的老先生正讲得起劲。 “列位，上回书说到，那江淮转运使柳庆元为了给两江百姓谋点平价盐，带着衙门里的官差是豁出命去跟盐商谈判干哪！ 那天，是说的柳大人口干舌燥，筋疲力尽，手下一众官差都是怒不可遏，想要把那两个大盐商捉了问罪！结果你猜怎么着？” “扬州城有这般忠勇的转运使大人，本来可以和那些奸商斗上一斗吧？ 可惜！可惜啊，无奈奸人作梗，柳大人几封奏折发到刑部，请求抓捕，然后左等右等都不见朝廷的批复到来！那奏折就像石沉大海一般啊！ 没有朝廷的指示还怎么抓？他只好继续收集证据，准备自己亲自去京城告上一状！ 但是柳大人孤立无援啊！竟遭盐商伙同当地官员陷害，被刑部批了一个立斩不赦！” 第288章群情激愤 第288章 群情激愤 “柳庆元一代忠良，可惜寡不敌众，他一个人又如何斗得过大奸臣和两个大奸商呢？ 虽然他拼尽全力，在扬州城和那些奸商贪官杀了一个七进七出，但是那大贪官手段通天，买得朝廷大员为他消灾，以至于柳庆元柳大人到了最后一刻，也没有人为他求情翻案。 最后柳大人被押解进京城，不久后，便被刑部在京城东直门外的菜市场斩首示众，无奈落得个身首异处的结局。 列位，这可不是在下胡咧咧，柳大人被斩后，刑部尚书不许为柳大人收尸，要暴尸三日，然后以草席包裹收走。 最后，有一人姓李名元字真是，是扬州转运府衙门的一个官差，他冒死去偷柳大人的尸体，无奈被官差发现，慌乱之下只好脱下柳大人的染血囚衣准备回来立衣冠冢。 那血囚衣现在还保留在柳家后代手里哪，都已经发黑啦！” 有看官问了，为啥发黑啊？各位看官，那是血啊！整件囚衣都是血啊！血时间长了，能不发黑吗？柳大人的囚衣，前后左右总共十八个破缝隙，小的手指缝宽，大的像拳头大！ 都是被刑部的官差严刑拷打打成这个样子的。 说书堂下，底下坐着满满当当的一屋子人，有座的坐着，没座的都干脆站着，但是每个人都出奇的安静。 只是他们的胸膛都不断地起伏，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浓重的怒色！ 扬州盐赋案离现在也不远，当年很多人听到这个消息时，以为真是柳庆元一个大奸臣哦，勾结盐商，但是大家伙儿都只敢在心里暗想朝廷的无能，却根本不敢去打听为什么。 现在通过这个说书先生的嘴，他们终于明白了当初为何出了柳庆元这么一个大奸臣！ 原来，他不是奸臣哪。 原来是因为一个奸人！ 我朝出了大奸人了！ 底下有汉子忍不住了，大声问道：“那奸人到底是谁？你倒是快说啊！” “就是，快说快说。” 然而说书先生却是微微一笑，继续卖关子。 “列位莫急，事有起因，再有后果，且听在下慢慢道来。你倒那奸人坑了柳庆元后就收手了？没有！那奸人当时可管着江淮钱粮运赋税哪！他自己贪了盐赋，盐赋出了问题，他不得找个替死鬼？ 好嘛，他大笔一挥，又跟朝廷上书，说盐赋数额不符，差额巨大的原因是因为柳庆元暗地里私通盐商，故意放了盐商的赋税的！他还说朝廷调查得及时，幸好把这个大贪官杀了，真是苍天有眼。列位，柳大人已死，自然就死无对证了！” 说书先生说得惟妙惟肖，语气表情都表演得极为到位，引得底下更是群情激奋！ “所以，可怜的柳大人，虽然为国捐躯，却落得个贪污受贿、勾结盐商的罪名，落得个千夫所指的下场。” 又有听客，沙包大的拳头一下子锤在桌子上，问道：“后来呢？！” 说书先生叹道：“下场！哎，可怜他那一家子，除了两个不满十岁的幼童和一个年过古稀的老娘，其他人竟然被满门抄斩！关键是，那两个幼童还是女孩，所以被朝廷发配到了教坊司，沦落到了风尘之中。 列位，柳家一门忠烈啊！竟落得如此下场啊！要不是林差使后来遇上了他们，这桩千古奇冤怕是再也无人能雪了！” 底下的看客顿时都炸了！ “他娘的，那奸臣是谁？查出来，朝廷诛他九族！把他凌迟处死！” “王八蛋！难怪盐价这般高，这么贵，炒菜都是数盐下锅，原来是朝里有奸臣跟他们里应外合！他娘的，老子真想剐了他！” “说半天那奸臣到底是谁？你这老东西，倒是赶紧说那是哪个王八蛋啊？后来有没有给他抓起来？” “大家伙儿别吵了，听老先生讲！没听他说嘛，林差使都知道这事儿了，那奸臣现在肯定被逮起来啦，咱们且安心听着！” 屋子里叫骂声有之，劝说声有之，但更多是叫骂者和拍桌子者，有些激动的差点没把桌子给掀翻了！ 也难怪他们愤怒，因为这虽然是说书，说的却是发生在眼巴前的事情，那还能当故事听吗？ 那会儿没有互联网、没有电视、没有手机，大家获得信息的渠道有限，没有现代人这样对信息的接收疲劳，更没有现代人的麻木，因而很容易被调动情绪！ 寿王和他的一个随从躲在某个不显眼的角落，静静地看着这些愤怒的人群。 两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得意的笑意。 那随从说道：“王爷，你上哪找来的这个说书佬？讲得不错。” 寿王嘿嘿一笑，“这还得归功于你找的那几个写书人，嘿嘿，一人一百两银子花下去，写出来的东西果然蛊惑人心哪！这些穷秀才，还真有两把刷子！” 显然，这一切就是林沐白提前定好的计策，让寿王他们安排人做的。 当初林沐白只是把故事梗概告诉了他们，要他们找几个文笔好的秀才来写剧本。 这是多少日子前的事儿了，寿王和几个心腹捣鼓到现在，终于找人写出了这个《文奸传》。 这书名是林沐白起的，说“文奸”，自然是暗指朝中文臣是奸贼了。 “小李子，你可别瞎说，什么蛊惑人心，这话要让林差使听到了非得揍你不可。 林师说了，这可是根据真人真事改编的，叫什么……在尊重历史的前提下进行道义上的拔高。”寿王笑道。 “行行行，拔高，拔得是够高的。还十八个洞，哪有十八个洞，我都听说了……” 第289章燎原之势 第289章 燎原之势 两人正这么说着，忽然只见会场内闯入了一队官兵，将整个会场团团包围了起来。 为首的一个官爷凶神恶煞，指着那说书先生说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编排朝廷命官！来呀，给我拿下！” 屋子里的人顿时都乱了。 大伙儿虽然怒，但是看到这些凶悍的官爷冲进来，也不敢发作。 心里却纷纷想着，编排朝廷命官？恐怕是你们官官相护，互相遮丑吧？说书的还提林差使了呢，林大人都没说什么，你们算个屁？ 寿王和他那个随从小李子看到这副场景，却只是对视一笑，并不下去干涉。 几个如狼似虎的兵丁冲上台去，正想捉拿那名说书先生，却只听底下有一人站了起来，说道，“且慢！” 那名官兵头目顿时指着那人喝道，“大胆，你是何人，竟敢阻拦宁度府办案？” 大商朝中部，连州和并州结界，以旬河为界，北部归并州中天府管，南部归连州宁度府管，而醉花楼就在南部。 宁度府尹刘之栋是资深的浙党人。昨天他就听下头说醉花楼在说什么《文奸传》，似乎有影射朝廷之嫌，于是他就专门派人去听了一回。不听还好，听了吓一跳，这说书的说的竟然是本朝之事，而且还试图给扬州转运使柳庆元翻案！ 而且，那里头明里暗里提的“本朝转运使”，普通老百姓猜不出来是谁，他宁度府尹还猜不出来？那说的分明是原江淮转运使陈启升！ 虽然陈启升已经被抓进去了，可他好歹是浙人士子，要是他的丑事全被曝光了，那浙党颜面何存？ 而且，现在浙党元首钱谦益和李廷儒还在设法保他呢，要是任凭那些说书的在那蛊惑人心，引得群情激奋，那就更给林沐白那帮小人以口实，要三司把陈启升判处极刑了！ 而这些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他也在官场听到过风声，当年柳庆元确实是被陈启升的诬陷的！而且几个浙党大佬都一起参与了，目的就是为了保住陈启升！那说书的也不知道是从哪听说这等秘闻的，这要是传开去，事情可就闹大了！ 所以他立即派了王总捕头前去逮人，下令无论如何都必须把人抓来，如遇反抗，以对抗朝廷罪格杀勿论！ 那官兵头目就是宁度府总捕头王峻山。 王峻山一手怒指方才阻拦之人，一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却见那人只是微微一笑，一脸的不屑。 王峻山大怒，“噌”地一声抽出腰刀，指着那人说道，“给我拿下！” “呵呵，这位官爷好大的官威啊！小小的宁度府，现在连我们狱卒司诏卫也不放在眼里了吗？” “轰！”屋子里顿时发出一阵惊呼。 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圆了。 合着咱们里头悄悄混进了诏卫的人？ 这下完了，诏卫那帮人的手段，可比这些衙役狠！ 他们来这里，肯定也是来抓人的！说起来，他们可专管这种事！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抓看客？ 王峻山一听是诏卫的，顿时脸色就变了，原本凶神恶煞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和气起来，走到那人跟前，说道，“原来是诏卫的兄弟，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啊。对了，敢问兄弟可有令牌？” 那人从腰间摸出一块令牌，递给王峻山。 王峻山细细一认，顿时脸色大变。 当即拱手一拜，“原来是宁度的副千户大人，失敬失敬。在下宁度府总捕头王峻山。” 原来，此人就是新来的诏卫副千户林云。 林云对王峻山道，“王捕头，这里就交给咱们诏卫了，你们回去吧。” 王峻山微微一愣，说道，“可是林千户，这个说书的……” 林云脸色一沉，阴阳怪气地说道，“咱们诏卫办事，是不是还要你们宁度府来教啊？要不，请你们河间府尹去咱们锦衣卫聊聊？” 王峻山后背当即一凉，忙打起笑脸说道，“呵呵，林千户说笑了，说笑了……既然这样，那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马上带着他的手下灰溜溜地走了。 走时心里直嘀咕：狱卒司诏卫的千户、副千户怎么说换就换呢？新来的这些可没以前的好说话啊！ 林云看到王峻山走后，微微一笑，大手一挥，对众人说道，“大家坐，咱们接着听！老先生讲得不错！这书啊，不讲完我还不走了！” 说书的老头胆子也是大，问道，“林大人，您真不抓老头子啊？” 林云笑道，“那些个奸臣能干坏事，咱们就不能说了？说，怕他个甚！” 话音一落，在场的看客顿时都纷纷拍桌子叫好，气氛比之前又更热闹了！ 这个林云放着正事不干偏偏跑到醉花楼来听书，明显是受了上头的指示。他的上头是千户汪和，汪和的上头就是狱卒司指挥使令狐养性了。 说起来，刑部倒是怪得很，刑部尚书孙海是赵王的支持者，但是狱卒司指挥使是皇帝的忠心者，案查司的指挥使却是浙党的人。 …… 复杂…… 那天晚上，光武帝深夜秘密召见了大理寺卿和狱卒司指挥使，安排了相关事宜之后。此时令狐养性已经悄悄地将主要州府的诏卫千户全部换人了，同时大理寺派遣处的各地档头也在紧锣密鼓的换人之中。 光武帝，在寿王的建议和林沐白、燕王的支持下，已经迫不及待地在全国布局了！ 这一天，他等了太久太久！ 第290章云中山 第290章 云中山 此时，终于下定了决心。 醉花楼的《文奸传》彻底打响了名堂，而与此同时，在三边、江南等地，也出现了无数个这样的说书先生。 寿王可不止找了一个说书先生秘密培训，而是找了一大堆！这些说书人都是从江湖上找的，胆子大，又能侃能吹，只要给足钱，什么书都敢说！ 和醉花楼的那个说书先生一样，他们都要不受到帮派暗地保护，要不就受到诏卫明着庇护。这些人说一场书可以得到惊人的五两银子，而且还可以根据客人的多少拿提成，一时间所有说书人都抢着想说《文奸传》。 而要说《文奸传》你先得学吧？想学你得拜师吧？一时间会说《文奸传》的那批说书人立即成了香饽饽，想拜他们为师的人能排长队！ 说书人里，一时都以说《文奸传》为荣！ 而因为《文奸传》说的是本朝的事，非常容易引起共鸣，而且还捎带有挖掘当权者隐私、丑闻的猎奇因素，所以在娱乐匮乏的大商朝，很快引发了巨大的轰动！ 只要是说《文奸传》的茶馆、酒楼，势必场场爆满！ 这些说书的一个个都唾沫横飞地在茶馆讲得那叫起劲，从陈启升如何在扬州城收受贿赂、如何嫁祸给扬州转运使柳庆元，讲到如何在江淮转运使任上贪赃枉法，最后被林差使查了出来，各种黑料猛料添油加醋地爆了一个又一个！ 说他如何勒索盐商，导致江淮一带盐价大涨。 说来奇怪，就是没见一个衙门的人来抓！ 起先这些说书的都只在江湖帮派开的茶馆里说，因为开普通茶馆的老板怕惹事不敢请。不过到后来他们一看，哟，感情这么编排本朝大官也没事？ 那咱也请说书的来呗，谁还跟钱过不去啊？ 于是，《文奸传》以烈火燎原之势迅速席卷大江南北！ 《文奸传》第一期讲的是陈启升，引起巨大轰动后，第二期讲的就是原三边总督许鹤了。说书人添油加醋，把许鹤总督三边时的“抚为主剿为辅”的政策直接说成了他三边养匪以邀功，还公然对抗皇上圣旨，甚至意图诛杀大商国柱官员某某某！ 接下来第三期，讲的是京师府尹刘文正，讲他如何在京畿贪赃枉法、克扣官吏俸禄以及勒索盐商导致京城盐价大涨的事情。 而有意无意的，在介绍这些“文奸”的时候，说书人都会带上一句，“话说这许鹤，乃是朝廷大儒李廷儒的得意弟子” 或者“且说这陈启升，乃是当朝大员，朝廷三公之一李廷儒的学生出身，与朝廷大司农大儒顾宪成乃是翁婿”等等，明里暗里地提示他们都是浙党人。 于是，浙党这个词，也第一次走进了普通老百姓的耳朵里！ 情势正在以滔天巨浪般的形势席卷全国各地，浙党人，好像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就连北疆，帝国驻守长城边线的军士们，都听说了文奸传的故事，无不拍手称快。 在文奸传以星火燎原一样的形势席卷全国的时候，京师北门，一匹北蛮矮种马飞速疾驰，上面一个便装汉子。 但是如果你细细观察的话，又会发现，这个人气息平稳，身体灵活，眼神当中露出精光，显然是一个练家子的官差。 他怀中，一份被他紧紧裹住夹带的明黄色的锦帛，安详地躺在他怀里。 显然，这份明黄色的锦帛很重要。 汉子一路上小心至极，目不斜视，路线只朝西北方而去。 汉子看样子是先要去长城丧封口，然后路线转西，去朝廷驻守长城的大军营寨。 北蛮之境，万年如一日，从来都是冰天雪地，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难得的是，如此穷山恶水、荒芜凋敝的地方，居然能够养活百万的蛮族精壮，加上那些妇孺老幼，多多少少也有几百万人口。 但是也有一个缺点，庞大的人口基数，导致北蛮统治者一向很头疼，没有足够的粮食、肉类、和其他资源，就意味着有人会饿死。 况且，北蛮一年四季之中，只有短短三个月的季节，还算正常，温度尚可，分别是六月到九月；九月一结束，整个北蛮大地就会陷入冰天雪地大雪盈尺的季节，直到次年六月，才会结束。 正是因为这样的恶劣环境，加上北蛮人的农耕技术落后，导致他们只能向大商朝边境州县深入、劫掠，抢夺钱粮，向边境州县发起战争，不然，一旦冬季来临，他们只有饿死的下场。 所以，这也导致大商朝和北蛮之间只有战争，永无休止的战争。 一年一年，边境上都是日复一日的杀戮，血流成河，双方的将士、百姓喋血雪海之中，所以，在边境附近，一般都能看到一些被掩埋在雪里的人骨。 北蛮地界，只有无边无际的林海雪原，看不到任何生物，如果是在高空俯瞰的话，还能看到地上偶尔有些地方有一些人户，都是一些不大不小的部落。 云中山，已经不在大商朝境内，此处距离大商朝边境，还有二三十里路。 山巅上，云雾缭绕，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下，银装素裹；雪地之中，一支长长的黑衣黑甲的重装步骑队伍，手持明晃晃的刀枪长戟，在云中山的冰天雪地里，顶着混沌迷蒙的飞雪前进。 严寒把云中山冻成了一个大冰坨，狂风儿狼似的嚎叫着，要征服这支装备精锐的哨探队伍。 雪地里，原先的官差汉子顶着漫天风雪，他拍了拍身上的积雪，然后搓了一下手，看着那一对哨马队伍不禁露出喜色。 “是我军的哨马。”汉子自语一声，然后一拍马，飞驰而去，马蹄在雪地里留下了深深的一路脚印。 第291章汝接旨 第291章 汝接旨 “那是何人？！”哨探的后卫一声大喝，哨探队伍发现了官差，士兵们纷纷张弓拔剑，警惕地看着来人。 官差从怀里掏出明黄色的锦帛，运起全身真气，包裹着声音大喝道：“虎贲中郎将帐下偏军校尉左道宗，见过各位北疆军将士！” 风雪很大，以至于差点让哨探的士兵们没有听到；不过，哨探当中亦有高手，听到之后，回身招手示意大家不要放箭，然后反问道：“可有凭证？！” 官差飞快地骑马到了哨探近前，然后勒住马，从怀里拿出一块腰牌，交到哨探的把总手里。 把总细细地端详了一下，方才拱手一拜，道：“属下见过将军，将军远道而来，来这冰天雪地里，可有急事？！” 官差点点头，无奈一笑，道：“正是。 本差奉皇上旨意，传圣旨于燕王，却不想出了边塞，就迷路了，侥幸之下，幸好碰到了各位兄弟。” 哨探把总一笑，道：“这鬼地方，哪个地方都是一样的，没有来过又没人带路，迷路很正常的。” 官差笑了笑，这一笑，浑身又是几个哆嗦，不禁喃喃道：“这地方，是在是冷的紧……” “呼！”把总扔过来一个皮囊，大声道：“里面是咱们大商麟州产的烧酒，喝两口，暖和暖和！” 异国他乡，碰到一个自己国家京师来的官差，这个把总感到很亲切。 官差接过皮囊，喝了两口，才感到暖和了一些。 然后把皮囊扔过去，拱手拜谢，道：“兄弟，在下公务缠身，就不说了，回了京城，我请你喝酒！” 把总摆摆手，骂道：“那些北蛮子杂种们，几十万人就在云中山前面呢，我说不定哪天就死在他们刀下了。唉……” 官差叹了一口气，很是倾佩这些为国而战的将士们。 顿了顿，把总唤过来一个人，道：“张望，你送这位差爷去大军营寨，出了事提头来见！” 被唤做张望的那人一笑，然后拱手道：“必不敢辱命！” 把总又向官差说道：“兄弟，我们还得巡逻，就不送你了，让我这个属下送你，他是可靠人。” 官差拜谢，很快，两骑消失在雪地里。 一个时辰后，官差到了北疆军大营。 可真是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字冷难着，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 纷纷暮雪下辕门，风掣红旗冻不翻！ 这些将士们，苦呀！ 张望把官差带到后，交给一名校尉，然后说了一些什么，校尉就带着官差去了中军大帐。 燕王，一如既往的英俊潇洒、神勇俊逸，举手之间，都有着上位者的威严。 他身上穿着盔甲，这么冷的天，都不脱甲，一张军案上，除了一些军报，还摆着一把剑。 时不忘战。 官差跪地行礼，道：“虎贲中郎将帐下偏军校尉左道宗拜见燕王殿下！” 燕王面不改色，淡淡道：“军中无阶衔，叫我将军就好了。” 官差不禁又心生敬佩，“朱将军教训得是，有朱将军这等无双战神，大商北疆定矣！” “过奖，北蛮屯兵，过不了多久，又得开战。”燕王眉头一皱，道：“说吧，有什么事。” 官差从地上站起身，端端地站立，然后从怀里掏出明黄色的锦帛，道：“朱将军接旨！” 燕王面色一变，从帅位上站起身，快步到大帐中央然后跪下，叩首。 官差打开明黄色锦帛，呼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皇帝思之良久，觉李廷儒、钱谦益等士子结党营私、党同伐异，有如附骨之蛆，不得不除。 然浙党一派，势力强大，党人遍布天下，所谓动一发而牵全身，故，着燕王朱彦于六月十五，亲率或命心腹率军五万，拱卫京师，不得有误！” 燕王再一叩首，道：“臣，朱彦，领旨！” 圣旨传毕，也正式代表着，光武帝和寿王对处决浙党的所有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准备就绪。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林沐白这边，已经结束了杭州的巡视，当然，这里正是浙党的老窝大本营，新政在这里，推行得不是很顺利。 不过林沐白也不着急，表面上还把这些人夸奖了一番，说他们为国尽忠，陛下龙颜大悦，反正都是好好表扬了一番，叫他们好好工作。 这些人只是一些小喽啰，只要把浙党的元首解决了，不怕这些个不就范，而且，以这些人的胆识，还没胆子对抗皇权。 光武二十九年，六月十六清晨，林沐白一行，正式启程返回京师，不过林沐白的大军回来的比预计晚了很多天。 原因呢？ 是因为“遭遇”了上百万百姓的“阻击”。 大军从出发这天开始，以后，几乎每到一地，都会面临人山人海的百姓前来迎接。 百姓犒劳王师，而且你也不是着急去打仗，那总得表示表示吧？ 喝入城酒，这自是少不了的。 入城酒有讲究啊，首先那得城中最长的长者来敬你，敬你必须干了。 然后，是城中乡绅代表来敬，人家一片好意你好意思不喝？ 最终，黑压压的一片老百姓围着你，给你敲锣打鼓，表演各种当地民俗绝活儿，你能不看吗？ 他林沐白不想看不要紧，还得问问底下士兵答不答应？ 人家跟着你风餐露宿，折腾了这么久，谁不想乐呵乐呵？ 更何况，他们配得上这样的待遇。 沿途的百姓，是真心实意、掏心掏肺地想感谢官军、感谢这个神一般的钦差大臣。 要知道，一年前，他们还生活在对苛捐杂税和北蛮、阴兵借粮时不时入侵的双重恐惧中。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如今他们不愁吃不愁穿，但凡勤快点都能过上好日子，连最后的心病——三生教，都已经被官军解决了。 去大街上随便找个孩童问问，如今这是什么年月啊？ 他未必能告诉你是光武几年，但他一定会说，这是好年月。 谁都相信，盛世来临了。 吃苦耐劳的大商百姓们，对生活的要求向来不高。 吃好点，穿好点，少些天灾人祸，那就是盛世了。 不过，这让林沐白却有些汗颜，为什么？ 这也不过是表面上的歌舞升平而已，只是江淮一带，一向繁荣，大家没有感受到这个庞大帝国深处的危机，亡国的危机。 第292章逆党 第292章 逆党 但是林沐白很能理解这些百姓，因为，江浙一带自古以来就是天下粮仓，风调雨顺，极为富足，社会稍稍安定＇一点，粮食的产量就会反弹上升。 还有就是，看表面，好像盛世确实快来了，实际上能够洞察本质的人，也不多。 所以，才导致老百姓有这样的错觉。 不过，林沐白心里下定决心，你们不负朝廷，朝廷定然也不会负你们，你们要的盛世，本差和皇帝陛下一定会给你。 于是，林沐白一行的回程，就像今天这般，每城都要耽搁时间，以至于真正回到京城的日子要比预料中的时间晚的多。 而在这段时间，光武帝和寿王的精神都是十分紧张，两人每天早上都起的很早，问身边随从最多的。 依然还是林沐白到哪儿了，没有看到林沐白，光武帝和寿王甚至觉得不放心。 这一次，怕是国本之争了，过程很有可能两种结果，一是有惊无险、稳中带皮，这样就完事儿，不过这一点就看浙党的人敢不敢赌了。 二是，钱谦益和李廷儒逃出京城，发动手下党人，搞分裂，那时候就很麻烦了。 万一那些督抚纷纷拥兵自立，以清君侧、正朝纲为名，带兵进宫诛杀林沐白，这是一种可能。 还有，手段可能也就和上次新政推行时，赵王一党搞的那些手段。 什么“天子被劫，国贼当道”，什么“他林沐白要行曹魏之事”啦，反正翻来覆去就是这些手段。 林沐白很清楚的，在现在这个社会，交通和信息传播的速度和手段都极为有限，想搞其他手段，不行。 朝廷的驿站遍布全国，一道诏书一发，这些人连官道都不敢走，林沐白早已经打定主意，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 先把浙党的几个大老虎打死，到时候看他那些小喽啰还敢干嘛。 林沐白一行，就这么一走一停，等回到京师，已经足足二十天了。 只不过，林沐白在京师城门外二十多里处，自己就乔装打扮一个人先行进城了，手下的侍卫和甲士纷纷打散，化整为零，分批次进城。 为的就是一个突然效果，也防止打草惊蛇，如果钱谦益和李廷儒两人不知道林沐白回来了，可能还会觉得光武帝搞这些事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顶多下令整饬一下。 以钱谦益和李廷儒这么多年来的经历，觉得皇上也不会怎么弄。 皇上这次啊，可能是被寿王那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给蒙住了，又或者是被林沐白这个妖人骗了。 只要把林沐白解决了，让皇上明白，只有咱们浙人士子才能替他守天下呢！皇上他，就不敢咋地！ 但是，钱谦益和李廷儒根本不知道，光武帝对目前这一切，已经彻底忍受不下去了。 之所以以前不动手，是因为朝廷忙着对付北蛮，对付流寇、忙着赈灾，光武帝没有足够的底蕴来收拾他们。 不过现在局势已经变了，北蛮人暂时被击退，而且，北蛮的夏季到了，朝廷有三个月的时间不用担心北蛮南下。 其二，林沐白的新政缴了地方大多数总督、巡抚的军政大权，之前怕这些督抚狗急跳墙，现在你手里没多少兵马了，还想怎地？ 其三，赵王的制衡，赵王一党存在，浙党就不敢轻举妄动，从这一点，林沐白又不得不承认，赵党的存在，在目前来说，是有好处的。 其四，目前整个大商朝的内外情况趋于平缓的状态，没有特别严重的问题，所以，正是动手的好机会。 除了这些，还包括光武帝，他已经恨透了浙党人。 为什么要把浙党人给灭了，首先就得知道他们都干了些什么恶事。 大商朝的浙党人除了大搞党争之外，真正的误国误民体现在假公济私上，也就是在税收方面的一系列措施。 之前林沐白也了解过，浙党强烈反对向工商业征税，这样一来，不但严重加剧了大商朝廷的财政赤字。 更糟糕的是，废除税监之后更是导致朝廷官员贪污情况加剧，而三边农民起义一定程度上也源于浙党的所谓“节流”。 浙党对大商朝税收的影响实在太多了。 自大商立国以来，纵观整个四代皇帝，由于朝廷制度的原因，可以说是严重的重农抑商，这也造成了几代皇帝的财政主要以农业税为主。 前几个皇帝在位的时候还好一点，比如赵王已经去世的老爹，隆庆皇帝。 隆庆皇帝即位的那几年，大概三四年左右，大商朝每年的财政收入大概还能收到三千万两银子。 平时皇室的吃穿用度，朝廷养兵，北蛮战事这些支出，大概还能凑活，不至于连军饷都发不出来。 但是，要知道，这三千万两银子中，其中农业税占比高达八成近九成，工商杂税只占总收入的一成多。 隆庆皇帝在位的时候，那时候的内阁首辅法文正改革税制，开始逐渐加重工商税的征收，然而由于浙党人的干涉，工商税先后三次被废。 第一次的时候，貌似是法文正去世，工商税一次被废。隆庆初年，法文正主持改革，而税收方面的改革重点，就是加大了工商税的征收。 这极大的触动了江南的工商利益集团，这种情况下，浙党开始形成。 法文正死后，浙党人开始对其进行清算，法文正一派官员遭到严重打压，清算完毕后浙党人立即废除了法文正的税收制度。 至于第二次，林沐白也了解过，好像是隆庆皇帝去世，工商税二次被废。 法文正税收制度被废除后，隆庆皇帝明显感觉到了国库的紧张，因此仍然想方设法的从江南征收赋税，但由于遭到掌管外库的户部阻挠，隆庆只能将征收工商税的人物交给内库。 这便是所谓的隆庆皇帝贪财之谜，而实际上，隆庆皇帝三大征所用的钱，大部分是由内库的工商税进行支撑的。 第293章故技重施 第293章 故技重施 不然，打北蛮子的银子哪里来？ 你不给士兵发军饷，他给你打个屁！ 然后好景不长，在红丸案、移宫案之后，浙党开始在在隆庆皇帝死后再次把持朝政，掌权后的他们立即逼迫内阁首辅废除了各地工商税收，再次导致国库开始吃紧。 国库吃紧，北疆军的军饷都是拖欠着的，并且一度引起了兵变，那一段时间啊，北蛮子是天天在关外厉兵秣马。 吓得长城沿线的百姓纷纷逃难。 第三次，好像就是光武皇帝这一朝，上一届内阁首辅魏进荣去世，工商税三次被废。 由于当时太子出征北疆，最后惨败，北疆战事吃紧，空虚的国库根本无法应对巨大的军费开支，于是魏进荣出现了，他再次开整工商税，使得国库又开始充足起来。 恰恰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个内阁首辅没活多久，又病死后，于是乎，浙党、赵党、阉党纷纷掌权。 几大派倾轧不止，于是工商税再次被废，至于北疆战事吃紧，则是怎么省钱怎么搞，再加上将领的层层盘剥，导致北疆军缺饷愈演愈烈，甚至激起兵变。 而浙党则将责任全部推到了北疆军军官身上，指责其贪污军饷、指挥不当。 当然，最近的一次向工商业征税，则是林沐白搞的。 现在的几个浙党大佬，对林沐白极为不满呢，就想着哪天找个机会参林沐白一本，把他弄下去。 反正一扑啦子的事情，渐渐都和浙党人有关，说他们身上背负着亡国之道，这话还真不假。 你说说，这样的腐朽之辈，不除行吗？ 言归正传。 光武二十九年六月二十七这天黄昏，林沐白单枪匹马，乔装打扮，往寿王府里去了。 管家一看面罩下的林沐白，就知道是何人，马上开门送林沐白进去。 寿王也在前两天收到林沐白的消息，说这两天就会抵达京师。 故而，早就已经在府中收拾准备等候了，林沐白一到，管家直接领着他去了书房。 推开房门，林沐白才发现，屋子里坐满了人。为首是竟然是光武老皇帝，其次，就是狱卒司、大理寺自己其他部门的帝党官员。 林沐白丝毫没有犹豫，马上不折不扣的行了一个君臣大礼。 行礼结束，其他官员也纷纷向林沐白寒暄打招呼，林沐白也不抬架子，很客气的和每一个人见了礼。 这些结束就该到正题了。 其他的什么话也没有说，光武帝只道：“林卿可做好准备了？” 林沐白点点头，胸有成竹道：“皇上，这不过是一群迂腐书生，何足道哉；对了，之前安排的舆论攻势，可有效果？” 光武帝没有答话，寿王接过话来，道：“已经完全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了，文奸传已经讲到了第三期，咱们现在动手的话，舆论导向在我们这里。” 林沐白点点头，走到桌子跟前，摊开地图，深吸一口气，郑重道：“现在，开始安排行动。” 众人纷纷点头。 “狱卒司指挥使以及四大诏卫统领何在？”林沐白低声一喝。 随即便有五个人从人群中跨立而出，单膝跪地，道：“属下在，但凭林差驱驰！” “着你们五人，于今天深夜，派出精锐诏卫看住钱谦益、李廷儒、顾宪成这三个头目的府邸，进去了什么人，出来了什么人统统都要立即汇报。 并且这三个人的府邸，你们五个人商量一下，三个人亲自去潜伏观察，事关重大，不许出任何差错！否则提头来见！” “是！”五人领命，随即快步走出去，着手安排自己的事情。 林沐白点点头，出了一口浊气，道：“高公公，命你率龙骧营、神机营、御马监等五大营精锐禁军，占领皇宫各个进出口，还有外城的所有城门，所有人进出，严格搜身。 除此之外，凡是我们之前点名的浙党官员及家属，不得以任何理由出城，直接抓捕！ 明白？！” 高重士重重点头，虽然是一介宦官，但是也颇有威严，道：“咱家明白！若有意外，提头来见！” “另外，所有大理寺差吏、京师尹兵其部，尽数出动，搜捕内奸，全城戒严！” 众人纷纷领命！ 翌日卯时四刻，北平城突然戒严，进入了临战状态。 高重士御马监所属的腾骧营、勇士营以及特别成立的神机营、龙骧营全体出动，占据了出入皇宫的各处城墙与大门。 而与此同时，燕王手下的一部分部将也手持圣旨，在燕王部将张啸的统领下飞速赶入了禁宫皇城，巩固防守。 城外驻扎的三大御林军大营也接到圣旨，要求他们原地驻扎，没有圣旨不得擅动。 太武殿外，和上次一样，又有一百多名官员哭谏。 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是林沐白回京了，这不，把这些人可乐坏了，趁着卯时上朝，又在太武殿外哭谏。 狱卒司的指挥使通知一名诏卫档头，带着一大批诏卫，突然从四处如狼似虎地冲了出来，瞬间就将跪在门外哭谏的那些大臣包围了。 苦谏的官员有人一惊，立即指着这名档头斥道：“狱卒司的混球，你要作甚？” 这名档头脸色残忍，一声冷笑，随后掏出圣旨，当众读到道：“查，工部侍郎、文渊阁大学士祖安白，兵部侍郎陈尚、督察御史王贺、翰林学士齐雍等，不思君忧、不体时艰，长期以来结党营私、肆意妄为、祸乱朝纲！ 尔等自恃浙党之望，凡事皆以浙人逆首李廷儒、钱谦益、顾宪成等为马首是瞻，而目无君上，以为天子可欺！ 自朕登基以来，尔等处处掣肘、时时误国，概党同伐异、陷害忠良、荼毒百姓等无所不为。 以致民不聊生，白骨处处，岂非欲亡我大商乎？其心可诛、其行可杀，殊实人神共愤，天地不容！ 着，诏卫拿下逆党，一概人等全部打入天牢，以待钦差审查！” 圣旨洋洋洒洒写了一大段，其中大部分都是骂这些文官的，足见光武帝这些年心中所憋之郁气！ 第294章你方唱罢我登场 第294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 这名档头读完，立即对属下挥了挥手，说道，“全部拿下，如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这些哭谏的大臣一个个都惊得呆若木鸡，浑身冰凉，他们打死也没想到，皇上竟然会做出了如此雷霆决绝之举！ 直到诏卫冰冷的镣铐扣在他的脖子时，他们才反应过来——皇上这是要正式清洗浙党了啊！ 皇上他，难道真的不怕天下士子群起反抗吗？他真的不怕天下悠悠之口吗？屠杀士子，国本动乱，这可是亡国之道啊！ 皇上，皇上他真的不怕了？ 皇上不怕，他们怕！ 圣旨中皇上直斥浙党为浙人逆党，那便是定浙党谋逆之罪了，这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这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大臣，不少人在此时禁不住瑟瑟发抖起来。他们大都是听了李廷儒的安排来哭谏的，本以为这既能为浙党贡献一把力气，又能作为自己“忠臣”的功绩记入史书流芳百世，却没想到换来了这个效果。 他们这才想起，往常这种事情都是李廷儒亲自领头的，这次李廷儒竟然没来？ 所以他知道可能会有此祸？ 那么，我们是被利用了？ 想到这里之后，他们顿时绝望而撕心裂肺地嚎了起来。 “皇上，臣并非浙党哇，请皇上明察！皇上明察！” “李廷儒，你这个阴险小人，你利用我们！” “皇上，臣冤枉啊！臣绝非浙党啊！” 除了哀嚎的，却也有不少“铁骨铮铮”的，他们慷慨起身，任由诏卫戴上枷锁，随后哈哈大笑，口称“快哉”，甚至还“提醒”这名档头，要好生照看年纪大的大臣，否则待“时转之后”，由他好受的！ 这些人，有几个是真被浙党洗脑洗得连死都不怕了，但更多的则是认为，皇上是不敢真杀他们的，因为天下士子大多都是浙人的附属。 皇帝能杀了这一部分官员，但是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么？ 不可能。 甚至到了这一刻，这些人还认为光武帝只是来一次雷声大雨点小的行动，整饬一下，最多关一段时间，还是要把他们放出来。 可惜，这一次，他们对事情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整人束缚在家中养尊处优，过着骄奢淫逸呢生活，或是在早朝议事的时候高谈阔论，实际上却毫无作用。 这样的生活，可以说已经让很多浙党人渐渐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失去了对于时事的警惕性。 幸乎？哀哉。 太武殿门口终于安静了。 “启禀皇上，宫外一众浙党逆贼皆已擒获，请皇上发落！”诏卫档头对光武帝说道。 光武帝的脸上泛着兴奋的潮红，飞快而果决地说道：“全部收押在镇抚司大牢，严加看管！” “臣遵旨！” 于此同时，李府。 “让开，都让开！” 一大队凶神恶煞的官兵穿过熙攘的街道，引得街道两边鸡飞狗跳，民众无不愕然侧目。 这些官兵飞速赶到了李府，随后将它团团包围！ 为首之人正是张啸。 如今紫禁城的防卫由皇帝的人，高重士的御马监掌控，而紫禁城外则由林沐白从燕王部将中带人控制，至于驻扎在此地的三个御林大营已接到圣旨全部原地待命——生死攸关，光武帝不信他们，只信林沐白和燕王。 李府大门紧闭，张啸亲自上前，一脚踹开了大门。 却见门内出来一个管家和几十个家勇，管家上来一指张啸，喝道，“大胆，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们是何人手下？” 张啸二话不说，拔出佩刀一刀就砍飞了那管家的脑袋，随后对身后北疆军士兵说道，“进去，搜！” 那几十个家勇见这副架势，哪里还敢阻拦，纷纷丢下兵器，退开两边。 大队士兵进去后，立即展开了搜捕，李府里头的人很快都被集中到了院子里。 张啸进去一看，并没有李廷儒、钱谦益等人，顿时暗叫不好。 他气急败坏地吼道：“叫外头的狱卒司诏卫滚进来，问问他们是怎么看人的？” 狱卒司的人早在两天前就已经密布在李府附近，就是为了防止李廷儒逃跑，没想到李廷儒还是跑了，张啸岂能不怒？ 诏卫一名档头进来后，得知李廷儒等人不在屋内，不可思议道：“怪了！咱们的内应昨晚子时还说李廷儒仍在府上，这一整晚咱们也没见李府有人出来，怎么就没了？” 张啸大怒：“你们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密道这种东西吗？诏卫就是这么办事的？” 那名档头道：“张将军，咱们的内应报告，府中并无密道！” “你们的内应难道可以事事尽知？李廷儒挖个密道也要跟你们的内应说吗？还是你们的内应早已被李廷儒策反了？” 那名档头也怒了：“张将军，我狱卒司诏卫个个精忠为国，你何以如此血口喷人？你要是真想拿李廷儒，前几日为何不拿？” 狱卒司的诏卫现在也是由林沐白临时执掌，所以那名档头也不惧张啸。 张啸被噎得够呛，指着那名档头吼道：“你懂个屁！林大人这么安排的，是不是还要跟你解释？” 眼看两人吵起来了，一同前来的一名副将忙上来道：“老张，稍安勿躁，且搜搜看有没有别的线索吧。” 那名档头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些，又说道，“跟我来。” 张啸不明所以，不过还是跟着那名档头出了院子。 那名档头带着他们来到东厢，找到一间门前种着梅树的屋子，踹开门进了去。屋子是一个女人的屋子，那名档头径直走到床边，拿起一个枕头，在枕头下果然看到了一页纸。 第295章李已去梁 第295章 李已去梁 张啸一看，一个闪身上前抓起了那张纸。 只见纸上云：李已去梁！ 显然，这是诏卫派来的那卧底当中的其中一个丫鬟的房间。想必是这个丫鬟已经跟着李廷儒逃亡了，来不及通知诏卫，故而只能在枕下留书。 这一招，和当初对付赵王何其相像？ 诏卫的人也给赵王的枕头边上安上了两个美人，还给他生了儿子。 诶，没想到，同样的战术用到李廷儒身上，还是这么好使。 都说红颜祸水，红颜祸水，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话，不假！ 诏卫档头和北疆军一众部将见到这四个字，大吃一惊。 李廷儒入梁，此事非同小可。他敢去梁州，那么梁州的军政大权必然全权掌控在浙党人之手。 关键是，梁州位于大商朝南端，靠近益州，梁益之地天险处处，出去和进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且，梁益之地民殷国富，山河大川阻隔，自古以来就易守难攻。 如果李廷儒到了那里，以“天子被劫、国贼当道”的名义拒不遵诏而自立，那便如同割据，麻烦就大了！ 张啸一想到这就背后发凉，赶紧冲那档头拱了拱手，说道：“兄弟，方才多有得罪，这里就先交给你们了。” 那名档头也回了个礼，“好说，且快去禀报林差吧。” 没等他话说完，张啸就已经窜出屋子去了。 他一刻都不敢耽误，出门上马，也不管禁令直接策马穿过闹市，飞快地跑到寿王府，将信交到了林沐白手里。 林沐白一看，亦是大惊！ 参与这次行动的其他人考林沐白的脸色突然一下变得难看至极，心道出事儿了，于是便问何事，林沐白据实以告。 两人顿时齐声惊呼：“李廷儒不可入梁！” 林沐白马上说道：“必须截住李廷儒。大理寺的兄弟、李指挥使，张将军，你们各出一队人马，我和寿王这边也出一队，咱们兵分四路一起去追！” 众人纷纷点头，诏卫档头道：“好！对了，如果咱们的内应还活着，她们应该会在沿途留下记号。咱们诏卫的记号是二横一竖，或者在地上撒白色的珠子。” “那好，告诉去追击的弟兄们，让他们注意。” 一刻多钟后，诏卫、大理寺、北疆军，三股人马各带一千余人，立即飞驰而出，分三路前往去梁之路堵截！ 即便这么做了，林沐白仍然不放心，又立马骑马飞驰进宫。 要求天子发一道诏书圣旨到秦周府，这封圣旨是发给秦周巡抚高志忠的，林沐白先是阐述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过，这也很好理解，光武帝很快照办，让翰林院拟旨去了。 天子让秦周巡抚接到圣旨之后马上带兵挺进梁州，以震慑梁内诸军！ 不久，圣旨拟好，盖上朝廷兵部大印之后，光武帝命宫中内人带了一队好手，即刻出发！ 梁州不能有变！ 如果梁州被周延儒所据，一旦他在那宣布“拒不奉诏”，那么其他各州的浙党很可能也会纷纷效仿，与之呼应，如此天下必将大乱，一发而不可收拾！ 林沐白怎么也没想到李廷儒竟然会跑得这么快。京城四处早已戒严，诏卫和大理寺的官差早在两天前就已埋伏于李府四周，本以为拿下他易如反掌，没想到还是被他轻松逃脱了！ 除了李府有密道外，恐怕李廷儒有江湖人士相助，要不然李廷儒不可能跑得如此顺利。 会不会是赵王？林沐白在心里想了一下，不敢确定，但是也不能完全否决。 无论这件事怎么发展，对于赵王来说都是好坏摊一半。 李廷儒如果倒了，那么在赵王看来，他在朝廷的权势就能更进一步，但是很有可能皇帝解决了李廷儒就会对赵王下手。 这一点，赵王不确定，毕竟自己藏的很深，皇帝手里怕是没有证据。 想到这个赵王，林沐白顿时感到头疼，关于他的谋反之事，自己怎么说？ 说白了，这是他姓朱的自己的家务事，自己没必要管，可是，管的话，自己也没证据。 要是你直接跳出来说赵王要谋反，那别人就要说了，好啊，既然这样，证据呢？ 林沐白拿不出来证据，很有可能被安一个诽谤皇亲的大罪，被反咬一口。 想到这，林沐白觉得自己又想偏了，现在事解决赵王的时候。 现在，林沐白的心里倒是有些失落柯，不过转念一想，又庆幸了一下。 好在，李廷儒儒虽然跑了，但是在京的其他浙党官员都没跑，大理寺差吏和狱卒司只需按图索骥，一家家过去抄就可以了。 在京的浙党官员多达一百七十多人，大多在六部及鸿胪寺、大理寺等地供职。至于怎么辨别他们的身份，很简单。 据寿王说，在林沐白回来之前，朝廷有个四品官员找到他，叫诸葛青，写了一本《浙党祸国录》。 想拿这本书，跟寿王换个前程，上头就记载了大多数浙党党人，而且光武帝那也有记录，但凡以前跟着李廷儒一块上奏的，其是一块弹劾过林沐白的，八成是浙党没跑！ 京城之内，腥风血雨顿起。 这一整天里，各大衙门缇骑四出，大队官军来往于浙党各大官员府邸，就如同一群索命鬼，进门后二话不说就拿着绳索往他们头上套，稍有反抗就格杀勿论。 一时间京城处处哀嚎时时啼哭，一个又一个的浙党官员被装入囚车押往镇抚司，而那些官员家属，但凡三亲之内者亦无可避免，统统被带走。 第296章老爷他还没睡醒 第296章 老爷他还没睡醒 囚车络绎不绝地经过闹事，看得百姓目瞪口呆。 不一会儿，安民告示出来了。 告示上说，浙党祸国殃民，欺君罔上、陷害忠良，皇上已下令彻查！百姓之中但凡知道浙党不轨之事者，或曾受浙党欺压者，皆可去大理寺公署报案，朝廷必为他们讨回公道！ 除了这些，告示还说，近日民间盛传浙党官员陷害前任扬州转运使柳庆元一事已查实为真，朝廷必将严惩相关人等，为柳运使讨回公道。并且，三日后，礼部官员将亲自主持陈总兵祭奠，以慰忠魂！ 百姓闻之，无不奔走相告！ 这就如同在现代，一件公愤之事引爆网络后，当局迅速、从严从重地处理相关官员，能引发全民欢呼一样。 而在这件事上，未必是大商朝法治的胜利，但却是林沐白与寿王的舆论胜利！ 此前近两个月的舆论攻势，终于收效了！ 浙党官员大面积被逮捕、被抄家，所引发的百姓恐慌，迅速被正义得以伸张的氛围所取代。 民心不乱，则军心自不动乱！这很重要！ 此时，谁得舆论则得天下！ 若天下认为浙党为逆，则清之名正言顺。若天下认为林沐白为逆，则清浙党就是林沐白党同伐异之举，势必被别有用心智仁利用，引举国动乱。 卯时三刻发生的事情很快便传了出去，在朝野间引起轩然大波，一时间百官震恐。 不过，但现在已经被一种正义伸张的氛围代替了。 于此同时，宫中大批精壮侍卫齐出，奔赴全国各地。 他们的身上都带着光武帝的圣旨，这是给各地卫军主要将领的，内容很明确，那就是浙党督抚欺君罔上，皇上已决意整治，各地将领务必静候圣令，没有圣旨一律不得擅动一兵一卒，违令者以叛国论！ 等到这天巳时（9点），按照统一部署，早已抵达全国各地县衙的诏卫也开始行动了。 靠近京畿，哦不，从距离来看，这个地方离京畿已经七八百里路了。 算不上靠近。 晋阳州，龙城府。 本来已经早上十点多了，按理说，衙门里的知府老爷早就该上堂问案了。 衙门外面几个喊冤的老百姓把外面的鼓擂得山响，一边擂鼓，一边哭，一边喊冤。 “官老爷啊！那东田庄的周扒皮欺负我们这些赤脚汉，把我家里仅剩的四亩地给强占了！ 那可是我们这些赤脚汉活命的本钱啊……呜呜呜……老爷，你要给我们做主啊！” 说完，又在擂鼓。 看来，又是一起土地兼并的案子，说起来很简单，应该是东田庄的周扒皮把这家自耕农的土地给强占了。 故而，才会有这一幕。 但是可恶的是，官衙里的人竟然毫无行动，两个衙门的差吏就站在大门口，竟然熟视无睹，两个眼睛望着天空。 对于跪在自己面前嚎哭的农民，连一丝同情心都没有。 又过了一会儿，大概是这两个门子被这几个农民吵得烦了，才吼道：“特么的！哭什么哭？ 我家老爷还没睡醒，等着吧你们！” 旁边一个门子低低咒骂道：“这些个赤脚汉就是烦，整天屁事多！没地了你不能去租别人的种？ 妈的！” “啪！”一个耳光扇到脸上的声音，这个门子被抽的眼冒金星，天旋地转，居然摔倒了。 等等稍稍缓过来一点，他站起来，捂着脸，破口大骂：“哪个不长眼睛的家伙，敢打你家――” 说到这，突然一下生生止住了，因为他起身抬头，一边骂，一边准备还手。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杂种敢打自己。 结果，他刚爬起来，就看这人穿着一件飞鸟走兽，白鹤官服，腰中间垮了一块腰牌。 他定睛一瞅，居然上面写着“诏，天”二字，不用多说，背面肯定刻着“奉、执”二字，这可是皇帝的耳目啊！ 狱卒司的诏卫！ 自己没见过，难道没听过？自家老爷可说过，别去惹诏卫。 想到这，他突然又想起刚刚自己说的话，急忙话锋一转，“敢打你家孙子……” 来人哭笑不得，但是脸上依然严肃，只是，他背后的一些差吏，却是脑袋转到一边，差点儿笑出了声。 门子突然磕头如捣蒜，砰砰砰的磕头，一边叫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大人饶命！放过我一条狗命吧！……” 来的诏卫是个百户，他一脚把这个门子踢开，道：“你家知府呢？” “老爷、老爷……”门子支支吾吾，诏卫百户大怒，一把把他从地上抓起来，提在手里，冷冷道：“让你说，你就说！” “老爷他还没睡醒……” “啪！”重重地一记耳光打到这个门子的脸上。 诏卫这一巴掌力度不大，但是他是粗人，经常练武，随便一巴掌也让这个门子觉得天旋地转。 这一记耳光不禁让这个门子又气又恨，但是一想到他是恶名昭著的诏卫，又只能把这口气咽了回去。 “你们饱食终日，食君俸禄，不体恤民情另说，日上三竿了你们还在呼呼大睡？！ 混账！”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两个门子被这名诏卫吓得不轻，慌忙在地上磕头求饶。 “滚开。”诏卫一脚踢开这个门子，抬脚就准备进去。 手下的诏卫纷纷上前，踹开衙门的大门。 第297章一夜七次 第297章 一夜七次 不进不知道，进来这才发现，这知府把这衙门打点得比他自己家的宅子还好。 诏卫粗暴地冲了进来，惊得一群衙吏上窜下跳，有些胆小的便找个角落里藏起来，露出半个头来，远远地看着这些诏卫到底想干嘛。 诏卫的这名千户名叫冯成贯，冯成贯进了衙门之后，就有一个尖嘴猴腮、春光满面的人走上，一边走，一边赔笑，生怕得罪了这位军爷。 衙门的这些差吏，平常吓唬吓唬老百姓，欺负那些赤脚汉还行，但你把他放到军士面前，这些衙吏立刻秒怂。 平常耀武扬威、耍耍威风也就算了，这个节骨眼上，还是别去招惹这位诏卫。 听说，这些诏卫都是皇帝的人，在外面有生杀予夺的大权呢！ 想到这，这人心里免不了一顿紧张。 “军爷，东翁还在酣睡，咱是衙门里老爷的人，有啥事军爷吩咐我就好。”这人笑意盈盈，非常客气。 俗话说，巴掌不打笑脸人，饶是诏卫，一时不好发作。 “哟！”冯成贯冷冷一笑，道：“这么说……你就是师爷？” 尖嘴猴腮这人小鸡啄米般的点头，怕回答的慢了，这个丘八就要把自己抓起来问罪。 却不想，这这般本算稳妥的话却彻底激怒了冯成贯。 冯成贯早年父母双亡，无奈谋生做了鱼县屠夫，后来被几个地痞欺负，他实在忍受不了了。 于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杀了这几个流氓的全家。 然后改了名字逃命去了，可惜，这种身负灭门案的人是逃不了的。 最后被刑部狱卒司的人给逮住了，再后来，冯成贯就死心塌地给朝廷卖命了。 原本冯成贯盘算着，等这件事做了，立了功，刑部给自己的死囚身份就该赦免了，所以他一路飞快的赶到了衙门。 却不想，这个知府日上三竿了还没起床，这着实把冯成贯气到了，当下忍不了了破口大骂。 “你个驴球子给咱老子滚！都给咱老子滚！再不滚老子割了你的屌下酒！一群龟儿子！……” 一群差吏吓得颤颤巍巍，一时之间不知道干嘛，只好跪下，等这位大爷把火气消一消。 冯成贯此时怒火中烧，诏卫是绝对忠于皇帝的，然后这个朝廷提拔的官员就是这副样子。 这让冯成贯本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心态，一时也没忍住。 衙门里，冯成贯一屁股坐到本该是知府大人坐的位置上，道：“咱老子今天话放在这儿，这些个酸儒们是自家个儿作死，不是咱老子来找事。” “什么鸡巴椅子，硌腚眼子！”说完，他从位置跳起来，吼道：“都跟我走，把那驴球子给咱老子揪起来！” 话说这龙城知府，这段时间的日子非常舒服。 这不，赶上了朝廷新政，给自己提升了三倍俸禄！ 乖乖，终于不用勒住裤腰带过日子了，而且，蒙自己在朝廷里的关系，去年吏部给自己的考评是上，所以又给自己升了官。 要不，现在自己还是一个小县令呢。 啧啧！ 做知府真好呀！赵士甲感叹了一声。 有了银子之后，他立马把春花楼自己相中已经很久的红香赎身了。 原来是个小县令的时候，赵士甲还是存两个月的银子才能去一次，因为赵士甲非常惧内，银子差不多也都是交给他夫人的。 自己存点儿私房钱，才能来一次。 现在官升了，还是知府，老婆也不敢嚣张了，这日子，是真的舒服。 这不，最近他又娶了三方小妾，昨天晚上一夜御四女，折腾到了后半夜，体力泄尽，他才昏昏睡去。 不得不说，红香这小婊子不愧是春花楼最出名的婊子。 花样儿变着玩，赵士甲昨晚还骂道，差点儿把老子榨干了！ 现在，临近中午时分了，他还在床上呼呼大睡。 没办法，对他这个年纪来说，一夜七次实在是受不了。 “嗬、嗬……”一阵粗鲁的鼾声传来，如雷、如鼓。 冯成贯已经走到了赵士甲的房门前，听到老东西这铺天盖地的呼噜声，怒气越来越盛。 “砰！”一声巨响。 冯成贯一脚踹到房门上，不知是他力气用的太大，还是这个门太不经踹了，房门直接脱落，砰的一声，砸到了地上。 赵士甲的几个小妾睡梦中被这巨响这么一吓，慌忙睁开眼，从床上一弹，却发现自己赤身裸体，急忙又用被子盖好。 一边还在用手推赵士甲，想把他弄醒，谁知，这家伙居然睡得像个死狗一样。 “老爷……”一个小妾十分小心的叫道。 然而，赵士甲就像死人一样，好半天才朦胧地接了一句话。 “咋啦咋啦？！吵个毛啊！又欠干了？！” “来人了……老爷……”小妾又低低地说了一句。 而冯成贯却一种戏虐的眼神，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赵士甲非常不耐烦地吼道：“老爷我不是说了吗？老子睡觉的时候别来吵我，那些个下人都是死人哇？！” 门外，一群官差想跑过来阻止，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都在外面唉声叹气的。 老爷要是生气了，这一顿板子可是免不了的，啧啧，毛竹板子打在屁股上的感觉，是真的疼啊！ 这些衙吏是一点儿也不想再去尝试了。 然而，冯成贯却没有了足够的耐性再去观看赵士甲和他小妾的表演了。 “去！”冯成贯努了努嘴，把这个婊子给我打晕。 马上就有几个诏卫如狼似虎地冲进去，在几个女的惊恐眼神中，又只是一瞬，这几个女的感觉胸膛里一口气上不来，就昏死了过去。 冯成贯快步走到房中，一把将睡梦中的赵士甲给提了起来。 这厮生得肥头大耳，足足有一百六七的体重，却被冯成贯一把给提了起来。 第298章钱谦益的门生 第298章 钱谦益的门生 赵士甲睡梦中被这么一弄，顿时就醒了，可笑地是，他身上不着片缕，连贴身亵衣都没穿。 “喂！”赵士甲惊恐大叫，怒火冲天，叫道：“你们是谁？！敢擅闯知府衙门！放肆！” 冯成贯把诏卫腰牌一亮，冷冷一笑，道：“驴球子，你主子都被抓了，你还在这给咱老子得瑟？！” “宣旨！”冯成贯大喝一声，一把将赵士甲扔在地上，摔了一个狗啃屎。 马上就有诏卫宣读，以抑扬顿挫的声音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龙城府知府，赵士甲，勾结逆党李廷儒、钱谦益，图谋不轨，着狱卒司诏卫千户冯成贯火速执法，钦此！ 圣旨读完，赵士甲的脸色已经白成了一片，豆大的汗珠不住的流淌。 妈呀，逆党？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他全身颤抖，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直到撑不住了，昏死了过去。 准确地说，应该是被吓晕了。 这时，冯成贯才放过了赵士甲，低低地骂了一声，“死狗。” 然后让人带下去，当然，直接抓了知府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也不能直接柳这么带走了，不然引起了差吏和老百姓的恐慌，也不是一件好事。 故而，冯成贯下令把龙城府的官差都集合到了知府衙门。 差不多都算来齐了，冯成贯在心底暗道了一声，虽然这些事情对他来说早已经轻车熟路，但是临到再办的时候，还是会头疼。 “妈的，跟你们这些说话就是恼火。”冯成贯黑着脸，声音不大不小地说了一句，但是这样一来，让这些人更是噤若寒蝉了。 生怕谢伟诏卫千户大人哪里不开心，就把自己拿了去。 我可不想去，刑部大牢不是人待的地方，不死也得脱层皮。 官差们都把头低了，冯成贯气急败坏，怒极生笑。 “好得很，好。”冯成贯连道两声好，道：“晓得咱老子为什么要逮赵士甲么？” 无人作答，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冯成贯踱了两步，道：“我来告诉你们，赵士甲这厮，是隆庆十四年的进士，那年他还正年轻，在考卷落款打上了记号。 没想到，那一届考试的主考官是李廷儒，当时他就自作主张把赵士甲判了一个第三甲，当然，那一万两银子就到了她手里了。 这次李廷儒和钱谦益的谋逆大罪被圣天子发现，以雷霆手段击之，赵士甲是他的同党，当然要带走。” 在科举考试中，一般来说，主考官监考的这一堂考试结束后，这堂考试中的考生如果能够落个功名，就算是主考官的门生了。 故而，朝廷里有的官员把有的称作老师，就是这个原因了。 当然，在最后一关殿试中，由天子亲自主持，这一次要是通过了，就算是天子门生了。 冯成贯这么一说，就有人小声问了，“那啥，这是真的吗？” “嘿你这厮！”冯成贯盯着问话的这人，道：“难不成咱老子还骗你？” “实话告诉你们，大皇帝陛下诏令说了，所有浙人逆党，统统缉拿归案；他一个赵士甲算什么？ 连扬州的转运使陈启升都已经被林差抓了。” 一群衙门里的小府吏急忙解释，表示自己和赵士甲没关系。 这些府吏大多数都是农民的儿子，要么就是一些家境尚可的地主儿子。 社会地位都不高，差不多都是奔着吃皇粮来的。 这下看赵士甲出事了，还是谋逆罪，在大商朝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不行，不能被赵士甲那厮给牵连了，有人打定主意。 “差爷，我们都只是一些再普通不过的府吏而已啦，哪里有胆子敢造反啊？都是赵士甲那厮！” “对！”有人附和，“那厮着实该死！” 冯成贯知道效果已经达到了，自己这么说这么做，也是林沐白下了严令的。 不能引起地方的骚乱，安抚民心和一些基层官吏。 总之吧，按林差的话来说，就是啥以群众……什么基本路线，反正也不懂，照他说的来吧。 交代的都差不多的时候，冯成贯才让大家散去，然后让人写出安民告示，去城里贴了。 把这些都料理好了之后，冯成贯就带着人押着赵士甲，赶往京城了。 至于龙城府里面现在谁管事儿，冯成贯也管不着，他也不想管。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立功吧。 这次皇帝把行动的权力全部交到了林沐白手上，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帝很器重他。 而林沐白偏偏又把任务分给了四个部门，这中间就值得思量了。 在冯成贯看来，最受林沐白重视的，还是大理寺的人。 因为大理寺每次派出协助林沐白的官差品阶都不高，人家也懂得起，而且，大理寺的官差做事，一向极为铁血。 这次，冯成贯也想在林沐白面前挣回面子，向林沐白证明，我们狱卒司，也不是酒囊饭袋！ 和冯成贯任务一样的人很多，前往了全国各地。 有人很顺利，有人却连命都丢了。 并州，路州府，知府叫曹国真，是钱谦益的亲传弟子。 他这个知府，也是买的。 是在光武四年的时候，那时候的曹国真，只是一个丝绸商的儿子罢了，家里有银子，但是社会地位…… 啧啧，可以说，是饱受歧视。 正因为如此，曹国真的老子和爷爷，包括他本人，都想做官，来翻身；可惜了，这个曹国真读了许多年的书也只有一个举人的功名。 最后，前前后后到处找门路，塞银子，才赛到了钱谦益的手里；那一年，他成功的挤掉了别人的进士位置。 之后，每到逢年过节，曹国真都会带着银子去拜访自己的这位老师；两人的感情吧，可以说，还算深厚。 第299章反抗朝廷者死 第299章 反抗朝廷者死 至于这个深厚，是不是用银子积累起来的，那就不清楚了。 去并州的，是大理寺的差吏，一共八十人。 路州，知府衙门。 八十余名锦衣卫忽如其来，冲到了衙门口。 守卫门子瞳孔一震，怒极一声叱喝，“什么人，胆敢擅闯知府衙门！” 伴随一声炸喝，从四面八方涌出来大批兵马，将这批大理寺差吏团团包围。 领头的差吏粗粗一看，竟有一两千人之巨，分明是这路州知府调动了他自己的标营来给自己看家护院了。 大理寺领头差吏是个百户，叫许经畅，他掏出令牌，大喝道，“大理寺督察全国熬办，此次奉旨办案，尔等速退，否则格杀勿论！” 衙门之内，有衙役飞速去报。 “报！禀报大人，大理寺百户带了七八十个官差，现已到衙门外。” 堂内坐着一体态雍容之人，平静地喝着茶，嘴角带着一丝不屑的笑意。 他就是路州知府、新政之前，他还把持了路州府的所有卫军，新政之后，他的军事实力就只有自己的标营两千人了。 但这几乎是每个知府、督抚的标配，这次得知京师事变，钱谦益、李廷儒出逃，他就下定了决心。 一条路走到黑。 现在听到大理寺的人来了，他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神色反而有些紧张，这可是他第一次跟朝廷对着干。 所以，心里虚的有些发毛。 看他久久没有说话，来汇报的衙役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场面一度十分尴尬。这是，他身边的一身材瘦小之人却说话了。 语气谄媚地说道：“呵呵，大人果然料事如神哪。 这大理寺的差吏来的时间刚刚好嘛，不过，幸好咱们提前调来了标营的兵马来援，否则今日必遭林逆毒手。” 说话的这人，和曹国真一样，都是个小角色，是路州府的同知府，也是钱谦益的“得意门生”，因为受提拔当上了同知府。 曹国真怔了一会儿，然后放下茶盏，不屑地说道：“林逆以为掌控了寺卫就能撼动我浙人士子了么？简直滑天下之大稽！等着吧，等李相入川，这天下就要变了。” 同知点头道，“大人所言极是。如今朝廷掌控之地，无非三边、蓟镇、北疆五镇等等而已。其余各地，无不是我浙人士子执掌军政，这天下……” 谁知，曹国真一本正经地打断道：“刘大人，不要说朝廷。咱们的对手，是林逆。 倘若他尚有自知之明，还军政于皇上，咱们这些人便仍然奉诏，为皇上守好这万里江山。若是林逆执意要行曹魏之事，那我浙人唯有为皇上奋力一搏了！如此，方能上效朝忠，下安黎民，不负臣子之责。” 同知府意味深长地一笑：“老师说的极是。咱们这么做，正是为了天子正统啊！” 不过，也不知道这曹国真是从哪里来的勇气，区区一个知府也敢学钱谦益和李廷儒，怕是脑子有病，不好使吧。 在知府衙门之外，大理寺的人和曹国真标营的兵互相对峙，各不相让。 除此之外，领头的是其他两个卫所的指挥使，东河卫和路州卫。 各自带了两千多兵马，围了过来，除了这四五千兵马，路州城防大营的人也在源源不断地赶来，将这八十多个大理寺差吏围得严严实实。 在皇权稳固之际，大理寺还是三省六部的差吏，确实可以横行无忌，但是大理寺的差吏终归是皇权的产物，它随皇权兴而兴，随皇权衰而微。从眼下形势来看，大理寺差吏要想捉拿路州知府怕是极难了。 大理寺的百户许经畅知道这点，但还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无非一死，砍头不过碗大个疤，何惧？ 身为老大理寺差吏，他有大理寺官差的骄傲，那就是胆敢抗朝廷者，杀无赦。 若是今天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他这个百户也当到头了，倒不如拼死一搏，便是输了，他至少也算尽忠职守，不负皇恩。 面对重围，许经畅面不改色，喝道：“尔等听着，今日我等是奉圣天子旨捉拿逆党，任何胆敢阻拦者，以共犯论处，这是诛九族的重罪，你们可都想好了。” 对面一身穿将盔之人走了过来，呵呵一笑，对许经畅说道：“许百户，你看清楚了，这里可是知府衙门，你说的逆党难不成会在知府衙门？” 说话的这人，便是路州卫指挥使殷师耕。他原是路州府的一个把总，但是和曹国真的关系极好。原本新政之前，殷师耕和他手下的卫军也相当于是曹国真的兵马，新政之后，知府不再有卫军的指挥权。 但是，这次曹国真出事，看在交情的份儿上，他还是带着人来了。 身为曹国真的亲信，他路州卫的任务就是要确保路州府控制在浙党手里，从而确保浙党对整个并州的影响力。 迟滞了一会儿，许经畅气息平稳，从袖中掏出一黄色之物，对众人说道：“皇上圣旨在此，尔等接旨！” 然而无一人下跪。 殷师耕哈哈大笑，说道：“许百户，你当我们不知道么？如今林逆以大军控制京师，挟持天子欲行曹魏之事！眼下的圣旨，根本不是皇上所发，而是那乱臣贼子所发。我等堂堂天子之臣，岂能听一逆贼号令？你且省省心吧！” 许经畅脸色一凝，冷笑一声：“也就是说，你们准备抗旨了？” 说着，抽出了雪亮的直刀。 他身后的八十多大理寺差吏见此，便也抽出了长刀。 殷师耕轻蔑一笑，道：“许百户，大理寺这是铁了心要助纣为虐了？呵呵，区区数十大理寺官差就想硬闯知府衙门，你当我们是死人吗？” 他的话音刚落，却只见一道寒光乍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过了他的脖子。 鲜血飙射出来。 殷师耕捂着脖子，难以置信地看着出刀之人。 第300章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第300章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咕噜咕噜，他无力地挣扎了一会，最后终于倒在了地上。 真的成了死人！ 殷师耕是武举人出身，身手自是不差，若是寻常好手偷袭他，他必然能够让开。 然而偷袭他的人，他打死都想不到。 竟是东河卫指挥使祝纲。 轰，数千卫军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呼，随后面面相觑。 祝纲收起血淋淋的长刀，二话不说单膝一跪，双手环圆，大声道：“臣东河卫指挥使祝纲接旨！” 原本，祝纲是和殷师耕一起接到光武帝的圣旨的。 但是殷师耕接到圣旨后，依然决定和钱谦益、李廷儒共进退。但是祝纲接到圣旨后，决定的是遵旨奉行——即便他和钱谦益、李廷儒的关系也匪浅。 祝纲比殷师耕聪明的地方就在于，他认定浙党这群伪君子，是不足以成事的。 为什么？民心！ 坊间都已知道浙党沽名钓誉、陷害忠良，老百姓最痛恨这种事。自古以来成事者莫不顺天应民，没有民心，便是浙党人真的掌控了所有卫军，亦不足以成事。 况且，朝廷在三边、在蓟镇、北疆五镇的大军都是身经百战的，岂是并州这些腐朽的卫军可比？ 更重要的是，朝廷还有燕王、林沐白！ 有燕王在，浙党必败。 他们浙党自知死期将至所以要拼死一搏，他祝纲可不傻，何必跟着一群将死之人去作死？ 殷师耕一死，事情就变得很顺利了。 祝纲表示接旨，东河卫的士兵也顿时都跪了下来。 而殷师耕的路州卫士兵一看，也立即跟着纷纷下跪。 当兵的也不是傻子。 浙党不得人心，他们知道。 燕王威震天下，战无不胜，他们知道。 林沐白算无遗策，中兴大商，他们知道。 浙党当政时期，腐败横行，他们连军饷都发不足，现在让他们为了保卫浙党而豁出命去对抗朝廷，这个逻辑本身就是矛盾的。 本来路州卫的几个头目就已经在秘密谋划如何除掉殷师耕，然后去投靠朝廷了。现在殷师耕死了，他们也就无需再费周折了。 只可惜一出功劳也跟着没了。 随着东河卫、路州卫的奉旨，赶来的各路城防营的士兵也都立即下跪领旨。 只要有的选，谁愿意给浙党卖命，跟朝廷、跟燕王爷的大军打仗？这种讨骂又送死的事情，谁爱干谁干去！ 许经畅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的转机来得如此之快。 正了正衣襟，他打开圣旨，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路州府知府曹国真欺君罔上，勾结钱李，意图谋逆……” 圣旨很快宣读完毕，随后大军直接冲入路州知府衙门。 当看到大军冲入的那一刻，曹国真的淡定不见了，取而代之的瑟瑟发抖、脸色苍白。 而他的好伙伴，路州同知府刘邦德则直接尿了裤子。 许经畅挥了挥手，几个大理寺差吏立刻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把沉重的枷锁扣到了他们的头上。 曹国真声嘶力竭地大喊：“祝纲，本府待你不薄，你何以害本府！祝纲，你这忘恩负义之辈！” 祝纲脸色铁青地说道：“曹贼，我等以前同朝为官，你不知道再大的恩都大不过皇恩，再大的义都大不过尽忠朝廷的大义吗？ 从现在起，你是贼，本人跟你再无瓜葛。 以前的事，你也不要再提了！” 许经畅到现在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对手下道：“来，把曹贼装入囚车，游街示众！告诉老百姓，皇上要从严整治浙党这些贪官污吏了。” 游街的目的，是要让曹国真被抓的消息迅速传出去。这无疑是一个重磅的威慑，展示的是朝廷对地方的控制力。 并州境内那些本来还在浙党和朝廷之间左右摇摆的将领，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想必心里会有一个确定的答案了。 湖州，宜昌府的一条黄泥巴官道上，四辆马车风尘仆仆的正在往哪个地方赶路。 没人知道他们要去哪里。 除了这四架马车，还有两百多名身着明光铠甲，全副武装的精锐军士骑着大马护卫。 看得出来，车里的人，身份不一般。 此时已经临近黄昏，夜幕将要降临，李廷儒微和着的双眼终于张开了。 满脸尽是风尘之色，路途遥远，舟车劳顿，他已经连续走了两天两夜了。 这两天两夜，他几乎没有合过眼，李廷儒很累，精神状态很糟糕，他很想睡觉，可是，只要他一闭上眼。 脑海里就出现了林沐白那张可憎的脸，他甚至都觉得，林沐白派来的追兵就身后。 一闭眼，他就能想象到自己被狱卒司的人抓住，送进诏狱，然后在去刑场的路上，被老百姓丢烂菜、臭鸡蛋，叫骂声、喝彩声不绝于耳。 然后自己被五花大绑，林沐白那张恐怖的脸又会出现在监斩台上，诡异的笑着，然后把自己凌迟处死，千刀万剐。 所以，他根本睡不着，至今，他都不知道，是谁出卖了他，难道，真的是她们吗？！ 精神恍惚、神经衰弱的李廷儒根本不敢去想，他痛苦的闭上双眼，低低地吟了一声。 马车外面，一匹北蛮种的矮马上坐着一个眼冒精光的男子，他神色十分警惕，一路环顾四周，到了李廷儒的马车近前，他在外面低声道：“李相，前面就是宜昌了，我们从那里坐船，然后顺江到渝州，最后，到梁州就只需要两三天了。 估计到梁州，只需要八天时间了。” “八天？”李廷儒带着怒气的声音反问道，然后撩开马车上的帘子，狠狠地恨了一眼，道：“那时候林沐白早把本相的脑袋砍下来了，你们这群酒囊饭袋，本相还能指望你们干嘛？嗯？” 壮汉被李廷儒骂了一顿，不由得低下了头，辩解道：“走陆路倒是很快，但是朝廷可能会在各地的官道、小路设伏，实在是太危险了。 第301章处决 第301章 处决 走水路虽然慢一点，但是安全，到了渝州之后，李督的大军就会来接应我们。” “罢了罢了。”李廷儒闭上疲惫的双眼，落日黄昏，晚霞红天，但是他根本无心欣赏，他想的就是如何逃到梁州，保住自己的命。 那壮汉被李廷儒这么一骂，面上过不去，但是也不敢发作，只是在心里把李廷儒的十八代女性祖宗问候了一个遍。 “老匹夫！”壮汉在心里咒骂了一声，整个侍卫队伍见统领都是一副心事重重、有气无力的样子，顿时也就软了下来，没了士气。 两天两夜的行军，只是就着一些干粮、水保持体力，至于马？有水有草了或许会喂一会儿。 人困马乏，骑马都能睡着了。 但是众人还是不敢放松，朝廷的追兵足足有几千人，四路人马，要是不走快一点，被捉住了，可是要砍头的。 为了活命，没办法了。 …… …… 帝都，禁宫。 “这件事你办的不错。” 光武帝微微颔首，赞许道：“涉案人的宅邸可都抄没了？” “禀陛下，臣已命人将其尽数抄家，亲眷亦投入诏狱，听候陛下发落。”林沐白道。 光武帝微微颔首。 谋逆在任何朝代都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如今浙党、勋臣谋逆，光武帝虽然痛心疾首，但换个角度想想也是一件好事。 把这些吃里扒外，狼心狗行的逆臣处决后，不但可以起到震慑朝野的作用，还可以借机安插心腹。毕竟朝廷之上一个萝卜一个坑，总不能直接剥夺这些老东西的官位。 现在他们自己找死，那就怨不得光武帝了。 “拟旨，谋反逆案首恶钱谦益、临阳候徐文爵凌迟处死，其余涉案文武一律满门抄斩，财产抄没入内帑，首级悬挂在通明门城门示众！” ...... ...... 光武二十九年，七月初二，青龙吉星。 五行，山下火，岁次，戊戌年，戊午月，丙申日。 执位：满日 宜：结婚、嫁娶、纳采、旅行、出游、出行、 求医、治病、开业、开市、搬家、移徙、乔迁新居、入宅、启钻、安葬。 忌：动土 破土 冲虎(庚寅)煞南，占方：厨灶炉房内北，吉神宜趋：月德 相日 驿马 除神 天后 天巫 青龙 福德 不将 鸣犬，凶神宜忌：五虚 五离 礼部的一群老学究前几天就在看甲子，皇帝说，看一个宜杀生的甲子；于是，这帮老学究老早就折腾起来。 这样一个日子，正是礼部勘的，今天，朝廷在要西直门的菜市场，处决一千六百四十九名乱党。 京兆尹昨日就已经发出了布告文书，看得老百姓们一阵兴奋。 好久了，大商朝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大规模的处置贪官污吏、乱臣贼子了。 是已，百姓们都很高兴。 一人捏些拳头，狠狠道：“钱谦益这个狗贼，作恶多端，李峰的老父亲就是被钱谦益的下人给纵马踏死的，京兆尹不敢得罪他，最后，竟然白白死了。” “天子圣明啊！终于动手了”有人感慨，道：“林差真不简单！” “切。天子天子，皇帝是上天的儿子，那是咱们能比的吗？还有林差，应该是文曲星转世……” 众人议论纷纷。 帝都，西市。 凌晨五点的时分，诏卫从阴暗潮湿、极其阴森的诏狱里把犯人押了出来。 然后用绳索连着，浩浩荡荡的押向刑场。 老百姓都起得很早，纷纷站在路边，有人喝彩，有人叫骂，对他们来说，真是大快人心。 …… 一个时辰后，一众谋逆案的涉案人员及其亲眷都神情涣散的呆立在法场。 监斩官每甩下一只签子便有一排人被带到前列按倒在地，开刀问斩。 钢刀挥过，头颅滚滚，鲜血如泉喷涌。无头尸体一阵抽搐便重重砸在地上。 此时此刻，被安排在后面行刑的人犯直是煎熬不已，他们只想快些结束这一切。 斩了近一个时辰，一千多名逆犯及其家眷合共三千多名才被杀完，断头台前已是血流成河。 兵卒们将尸体纷纷拖到小推车上，准备送出城去集中挖坑掩埋。 逆犯的头颅则会按照天子的旨意悬挂在城头示众。所幸帝都城墙足够长，完全挂的下这么多头颅。 刑罚还没有结束，随着两个人犯被压上法场，观刑的百姓直是兴奋不已。 这两人便是此次逆案的首恶钱谦益与徐文爵，至于李廷儒，还没抓到，不过大家相信，很快。 只是老百姓都没想到，徐文爵作为帝国侯爷，居然也和浙党是一丘之貉。 正是他三人商议密谋造反。另一巨恶王铎已经畏罪自缢，从而逃过一劫。不过天子已经命诏卫将其鞭尸并枭首示众。 钱谦益与徐文爵被几名刽子手绑在木桩子上，皆是面色惨白。 押送至法场的路上，他们被愤怒的百姓攻击，此刻身上满是烂菜叶和屎尿。 钱谦益原本还想作一首绝命诗表达心志，此刻却也没了心气，恹恹的耷拉着脑袋无一丝生气。 对这二人要处的是凌迟，刽子手走到钱谦益和徐文爵身边先试了试刀，继而笑道：“某家也好久没活剐过人了，若是刀法不好片疼了两位大人还请担待着点。冤有头债有主，二位大人黄泉路上可不要埋怨某家。” 西市口已经挤满了人，从各坊市赶来的百姓翘首以盼，期待着这出大戏。 斩首是朝廷处决犯人的正式方式，他们都见怪不怪了。可凌迟却不是总能看到的。 帝都的百姓印象最深刻的便是几十年前朝廷处决一名大宦官，企图颠覆光武帝夺权拥立新君的逆贼，割了一千多刀就咽气了。 第302章凌迟处死血馒头 第302章 凌迟处死血馒头 几十年过去了，他们终于等到又一次凌迟处刑，兴奋一些也是正常的。 何况，还是一个作恶多端的钱谦益。 突然，监斩官又命兵卒将钱谦益两人放下来，装入囚车，围绕刑场再游行一圈。 兵卒领命。 很快，押解钱谦益和徐文爵的囚车缓缓朝刑场绕了一个圈，百姓纷纷向钱谦益和徐文爵身上投掷烂菜叶，被堵住嘴的钱谦益两人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 待囚车停稳，几个兵卒上前粗暴的将钱谦益和徐文爵拽了下来，推搡着带到刑台上再次绑好。 接下来就要交给行刑的刽子手了。 此刻的钱谦益已经放弃了抵抗任由刽子手摆布。 刽子手先是将钱谦益身上那件单薄的红色号衣扯去，随后将绑在钱谦益嘴上的木枚取下。 对这种勾结北蛮、又企图造反的大汉奸行刑，堵住他的嘴实在太便宜他了。就该让他惨呼出声，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出乖卖丑。 热风瑟瑟，吹在钱谦益一丝不挂的身上，激的他一阵颤抖。 他知道求饶是没有用的，索性闭上了眼睛。 一切准备工作做好，刽子手将一张渔网罩在了祖可法的身上，这样他的肌肉便自然而然的突了出来。 行凌迟刑前一般会在犯人额头上先割一刀，这样垂下的肉皮可以遮住眼睛，使犯人看不到行刑时的惨状。 可今日刽子手不会割这一刀，因为钱谦益不配。 钱家累受皇恩，祖上在蓟镇就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到了钱谦益这，不但谋反，还勾结北蛮，竟然毫不犹豫的待胡虏，一点骨气也没有。 这种为虎作伥的无耻小人，人人得而诛之。 另一名刽子手强迫扒开钱谦益的眼睛，那主刀的刽子手这才开始行刑。 他这次要挑战自己的极限，看能否割超过五千刀。 钱谦益本下定决心一定不要喊出声，可当刽子手第一刀割在胸口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喊出了声。 太痛了，实在是太痛了！ 一想到接下来他还要忍受几千次这种痛苦，祖可法便是一阵心悸。 “剐了他，剐了他，剐了这个狗汉奸！” “给鞑子当奴才的东西，一定不能让他死的痛快了！” “我要买他一块肉！” “把他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 刑台之下，群情汹涌。鲜血的味道彻底刺激了这些平日里忙于生计的百姓，在这一刻他们的念头是一致的，那就是让钱谦益在死前感受到最大程度的痛苦。 对于钱谦益来说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前遭受的如此程度的痛苦以及承受的巨大压力。 一开始他还能通过痛呼来分散这种压力，可喊了几十声后嗓子已经哑了，即便是喊也喊不出声。 凌迟持续了两个多时辰，当刽子手将最后一刀割完，枭下钱谦益的首级后激动的百姓纷纷涌向刑台争相购买从钱谦益身上割下的肉。 对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来说，虽然不能亲自上阵杀二鞑子，但若是能生啖其肉也是很不错的。 “我家孩子最近咳嗽咳的厉害，听说血馒头能够治哮喘，一定得试试。”城东的面粉铺的老板提着一筐馒头，一边喊，一边快步挤开拥挤的人群。 “差爷，差爷！给我蘸一些馒头。”杨老板终于挤到了邢台下面。 周围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要是动作不快一点话，人血就得被他们抢光了。 那我儿子的病怎么办？杨老板心急如焚，不住的大喊。 “救命啊，差爷，我儿子哮喘就要死了，就靠这些血馒头来救命呀！” 不然，他凌晨漆黑一片的时候，大概四点多就骑着驴往西市来？求什么？ 求的不就是人血吗？ 可能是他的话让邢台的兵士动了恻隐之心，终于，有兵士注意了到了杨老板，伸手把他拉了上去。 无奈周围的人实在太多了，争相抢夺钱谦益身上削下来的肉，蘸血馒头的人倒是不多，但是杨老板一只手紧紧地挎着篮子，生怕这些馒头被挤掉了。 费了好大劲儿，兵士才把他拉了上去。 看着流淌的鲜血，可以说是血流成河，邢台上全是人头和一些没来得及运走的尸体，流血漂橹。 他终于放下心来了，“够了，把这些馒头蘸完完全够了。” 杨老板的一双布鞋已经浸泡在了血水里面，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他挑了一个稍微宽敞、不那么拥挤的地方。 然后蹲下来，把篮子放下来，开始蘸馒头；动作很麻利，这样的时间可不多，监斩官只会给一柱香的时间，动作不快点的话，可蘸不完。 由于馒头已经凉了，硬邦邦的，血浸不进去，杨老板不得不把馒头表面撕开一些，才能把血浸泡进去。 …… 二十多个馒头终于蘸完了，杨老板心满意足，跟差爷孝敬完银子之后，就提着篮子走了。 “时辰已到，把这些尸体和首级统统运走，邢台打扫干净。”监斩官开始下令，也不管一些老百姓还没弄完。 大家带着不甘，不过也只有退下去了。 当天下午，帝都的通明门城墙上，悬挂着满满地一千多颗首级，钱谦益的首级在正中央。 这些首级已经用石灰腌制过了，短时间不会腐烂，过往行人，都能看到。 不会，这却没有引起恐慌，反而老百姓们拍手称快，杀的快，杀得好！ 这些贪官污吏，这些狗贼，早就该死了！ 林沐白目睹了刑场上到悬挂首级这中间发生的所有事情，看得毛骨悚然，汗毛倒竖，最近几天，怕是吃不下饭了。 第303章本差受惊了 第303章 本差受惊了 本来林沐白是不打算来看这么血腥暴力的场面的，毕竟自己在原来的世界就一小青年。 但是思前想后，林沐白还是来了，没见过是把，那就得见过才行。 凌迟凌迟，光是听，怎么直到？故而，在好奇心的一再怂恿下，林沐白就来看了。 但是，林沐白现在才发现，自己后悔了。 林沐白感觉此时自己就像堕进了寒冷的夜晚，周围黑漆漆的，自己看不见任何的东西。 双眼眩晕，腹部涌起一阵恶心、呕吐感觉，同时仿佛笼罩在身旁的黑暗就要将林沐白吞噬。 林沐白有点发慌了，林沐白不知道该怎么办，该逃吗？ 可是好像永远也逃不掉那永久的黑暗。突然的什么热热的液体掉落在我的脸颊，温热渗骨…… 原来是兵士搬运尸体的时侯，顺力飞扬的鲜血。 黑暗，那吃人的黑暗，林沐白如同淋着雨迷茫在漆黑的夜里，脸颊湿了，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林沐白自己恐惧的泪水。 为什么我逃不了，怎么走都是黑，我好害怕但是我该怎么办，周围没人，救命？可又有谁能救得了我？ 林沐白站在原地，明明是正午时分，却蜷着身抖得直哆嗦，好像很冷的样子。 把身边的几个随从和侍卫倒是吓得不轻，但是看林沐白脸色铁青，又不敢多问。 “夜……黑了……谁来救救我……”林沐白喃喃自语。 林沐白感觉身体里的血液因为那可怕的景象急速地冷却了，冻结了。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窒息得厉害。 整个身体像极了秋风中晃动的枯枝，脑中一片空白，颤抖的四肢却像扎根在了原地，无法挪动半步，整个人陷入无尽的绝望之中。 林沐白在心里低低地咒骂，我发誓，我特么要是再来看这玩意儿，我直播吃翔！ 自己还是太小看古人了，也太高看现代人了。 林沐白本觉得以自己那个世界的文明状态，肯定要比这个世界强的多，就看看而已，应该不会怎么的。 结果呢？岂止怎么的，差点吓得尿裤子了…… “林、林大人，怎么了？……”旁边一个随从小心翼翼的问道。 看林沐白脸色这么难看，自己可不想撞到霉头上呢。 林沐白脸色一沉，又怔了半天，才从那种魔幻恐怖的感觉里清醒了过来。 直到那个随从又重复叫了一声，林沐白才完全从这种感觉里完全清醒。 但是身为一名大臣，上位者，你不能跟随从说，诶，那啥，这场景我害怕呀！ 那你还想不想混了？ 要是真说了，恐怕自己就在这大商朝再次出名了吧。 只不过，不是以能力什么的。 以后别人谈起林沐白来，就会说，堂堂林沐白林大人，居然害怕杀人砍头的场面？ 哈哈哈！ 笑掉大牙。 故而，林沐白轻咳两声，深呼吸了几下，苍白的脸色才好转了一点。 “嗯，本差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林沐白脸不红，心不跳，淡淡道：“走吧，回寿王府。” 于是，在人群的簇拥下，林沐白上了轿子，八抬大轿缓缓朝寿王府去了。 坐在轿子上的时候，林沐白脑海里还会浮现出刚刚那可怖的场面。 钢刀砍下，人头滚落，无头脖颈里鲜血喷涌，无头尸体缓缓倒下去…… 其实，说来也正常，一个正常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的人，看到人的头在自己面前被砍下来，还是几千个人…… 饶是谁都会精神崩溃，神情恍惚。 好在，浙党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但是全国范围的权力之争依然没有停止。 争斗的两者自然是皇权与士大夫，不过，全国大多数地方行政机构接到朝廷的圣旨之后，都选择了遵旨。 唯独梁州及其下辖37州县。 派往梁州的官差一共一百余人，尽壮烈殉国。 梁州总督杀了这些官差的理由很简单，都已经重复过无数次了。 什么天子被劫，国贼当道云云，反正俩字儿。 不听！ 光武二十九年七月十一，这天黄昏，李廷儒一行终于抵达了梁州府，看到了气势磅礴，巍峨壮观的梁州城后，李廷儒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梁道多坎坷，交通闭塞，不通实时。 有道是，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中土通人烟。西当留关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 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 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 在梁州道上赶路的每一天每一夜，李廷儒都是心惊肉跳，他一行人曾在午后在林中被白睛额大虫拦路。 护送他的侍卫被杀死了三个，一众军士才把这畜牲弄死。 真是仕途不顺，老天都要跟自己作对呀。 朝避猛虎，夕避长蛇；磨牙吮血，杀人如麻。这种恐怖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在这一刻李廷儒甚至心情大好，多日来的阴郁忧愁一扫而空，又恢复了那个朝廷大司空、备选丞相的气势了。 梁州总督朱全忠早已经接到塘报，说李相今日抵达梁州府。 故而，朱全忠提前带着梁州府的文武百官，出城三里相迎接。 可谓是，给足了自己这个老师的面子。 这次李相出事，朱全忠也知道，不过，他早已经决定好了，要和李相同进退！ 没有李相，就没有今天的自己！ 自己，又岂能恩将仇报？左右不就是死吗？而且，梁州地势险要，他朝廷打不打得进来还是一回事呢！ 在这，在梁州，咱老子朱全忠就是皇帝！ 去他吗的朝廷！ 远处，朱全忠终于看到了风尘仆仆的一行人，正是李廷儒。 第304章方士误国 第304章 方士误国 “李相~”朱全忠大声唤了两声，却不想这么一叫却让李廷儒老泪纵横，泪光闪烁。 在李廷儒看来，这么多天的委屈，十几天的亡命奔逃，终于结束了。 不知怎么的，李廷儒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 或沉默，或高兴？还是失落…… 朱全忠纵马上前，到了李廷儒跟前才勒住马，然后翻身下去，徒步上前，这也表达了自己对于恩师的尊重。 不在他落难的时候嘲讽他，刺激他。 朱全忠拱手道：“晚生拜见李相，山路颠簸，您老人家受苦了……” 之所以拱手，乃是因为两人的官职都是正一品，相见无需行礼。 至于拱手，这是情分而不是规矩，朱全忠对待他老师的情分。 李廷儒登时就被朱全忠的作答感动了，连声叹气感慨。 “值此我浙人士子惨遭屠戮，众叛亲离，唯唯你……唉……” “老师受苦了。”朱全忠劝慰道：“敢问老师，京师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为何？……” “方士误国，方士误国啊！”李廷儒老泪纵横，连连哭诉，道：“寿王不知道什么时候招了一个幕僚，姓林，名沐白，字不详。 这人精通方士之术，权谋韬略极其深厚，城府深不可测，林贼先是去年在扬州做什么以工代赈，将朝廷库银、扬州府存粮消耗殆尽。” 朱全忠点点头，道：“这我是知道的，不过，只是赈灾的话，消耗一些银子和粮食也是无可厚非的。” “岂止这些？”李廷儒叹息道：“林贼自陛见后，被天子授予钦差身份，又主持今年的京察，还受封了通州诸军节制千户。 开启京察的短短几天内，林贼就下令捉拿了太武殿外哭谏的一百余名大臣。 随后，林贼蛊惑天子，天子又毫无征兆的宣布新政，任林贼为新政总督大臣，前不久，更是以血腥手段抓捕了反对新政的所有官员，钱谦益先生已经被林贼下令凌迟处死了！” 这一番话，李廷儒说得义愤填膺，气愤至极，好像，他和钱谦益这些人还真的是受害者。 话说这朱全忠，虽然贵为梁州总督，然而梁地消息闭塞，很多事情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被李廷儒这么一说，心里倒是犯难了。 不禁在心里反问，那林沐白难道真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妖人方士？ 之所以犯难，那是因为，朱全忠看到了新政推行以来，整个大商帝国发生的变化。 不说是盛世，至少要比一年多以前好的多了，短短一年前的时候，天下四处还是民变四起，狼烟遍地。 各处灾祸不断，江淮一带更是遭遇了百年难遇的洪水。 这也就算了，北蛮人一年之内，还发动了五十多次的进攻。 可以说是真正的内忧外患，然而，自大商一个叫林沐白的小子出名后，救水患，启京察，开新政，灭贪官，斩浙党。 如此云云，整个天下，似乎正在修复溃烂崩溃的体制。 林沐白难道真的是贼？ 朱全忠不禁又在心中反问，朱全忠自始至终都很清楚，自己很佩服这个林沐白。 呸！想到这，朱全忠又狠狠地啐了一口痰，自己蒙李相提携之恩，才有今日之荣华富贵。 如若为了那所谓的大义，背叛李相，我朱全忠岂不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忘恩负义之辈？ 再说了，我占据梁州，要是逼急了，大不了拥兵自立，我就不信，朝廷还真敢做得这么绝！ 一番激烈的心理战之后，朱全忠不再去想，转向李廷儒，道：“老师，随我入城，弟子为你摆宴接风！” 随即，一大群人簇拥着李廷儒和朱全忠进了梁州城。 今天的京师很阴冷，乌云密布，没有太阳，寒冷干燥的北风越过长城，呼啸南下。 以至于让整个神京都充斥着一股肃杀阴冷的氛围，街上的行人三三两两，都把手拢在袖子里。 行色匆匆地往家里赶去，这鬼天气，谁还在外面瞎晃悠啊？回家去，烧上一盆炭火，搂着婆娘睡觉才是正道呢！ 然而，寿王府里的林沐白和寿王却没有普通百姓这般快意了，两人皆是黑着脸，脸色难看至极。 因为，昨天深夜寿王接到密报，李廷儒，进了梁州城了！ 浙党文臣之首李廷儒，和浙党武将之首朱全忠，两人汇合了。 这无疑是一件坏事，坏到至极。 这件事朝廷怎么做，关乎着未来三五年朝廷的走势。 若是不能妥当处理，万一两人打着什么旗号造反，裂土自立，朝廷就不好收拾了。 谁去打？朝廷现在可没有什么多余的兵马钱粮再去开一条战线了。 而且，梁州险恶，道路不同，根本不利于大军作战。朱全忠只需要把守险要关隘，也会让朝廷束手无策。 “林师，你觉得该怎么办？”寿王叹了一口气，问道。 林沐白苦笑一声，道：“我要是知道怎么办，还坐在这儿干嘛？” 寿王又问道：“难道一向足智多谋的林师，还真是束手无策？” “嘿，哪有那么容易呀？”林沐白苦笑，道：“我现在可是被天下人称为国贼，那钱谦益、李廷儒都叫我林贼呢！而且，梁州的路险塞无比，有的地方，甚至只有两个巴掌宽，粮草辎重、车马器械不能大量运输。 真要打，哪有那么容易？ 可是，不打吧，又不行，不然，天威何在？” “咋一听林师又有手段了？”寿王狡诈一笑，道：“快说，快说，又什么好主意？” “我一个人去。”林沐白豪爽一笑，道：“昔日班超三十六骑平西域，我林沐白何尝不能单刀直入，孤身取梁州？” “班超是谁？”寿王一惊，急忙问道：“三十六骑平西域？如此了得，真乃英雄也。” 第305章行六礼 第305章 行六礼 “呵呵呵。”林沐白淡笑两声，班超又不是你这个世界的人物，说了你也不知道，要是说了，估计寿王又得缠着问自己的身份了。 琢磨了一会儿，林沐白才说到，那啥，我做梦经历的一些事而已了，当不得真。 “林师学识贯通古今，梦见古公，了不得。”寿王赞叹不已，敢情是信了。 不过这也不难理解，古人的这一套就是天命身受，君权神授，本身对许多事情就抱着迷信的态度。 林沐白这么一说，寿王也不好质疑，只能信了，否则还要被人说成藐视天神云云，麻烦得很。 两人调侃说了一会儿，林沐白才说道：“王爷，咱们该说正事了。” “嗯？李廷儒的事情吗？”寿王问道：“那李廷儒如今已经去了梁州，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拥兵自立，这些事兵部的大人们会好好盘算的，林师就不用担心啦。” 林沐白一听，倒也释怀了，是啊，再坏的结果不就是造反嘛。 打着什么清君侧的旗号，这些事，我林某人虽然还没遇到过，难道还没听过嘛！ 大商朝现在虽然日薄西山，气息奄奄，国力以及统治力不如从前，但是想要顺手收拾一下这种割据造反的藩镇还是很简单的。 否则，那北蛮子也就不会被朝廷压制在关外百余年了。 “王爷，我想说的呀还真不是关于李廷儒那老东西的事。 ”林沐白喝了一口茶，淡淡说道。 寿王被林沐白这么一逗，登时也就来了兴趣，道：“那林师说说，何事？” “王爷不妨猜猜。” “莫不是你有了心上人？” “噗……”林沐白一口茶在嘴里还没咽下去差点就给喷出来了，哭笑不得道：“什么？心上人？” 寿王嘿嘿一笑，道：“先祖北周礼制规定，男子二十岁，冠而列丈夫。” 所谓冠，即加冠，就是将头发全部挽至头顶结为发髻，戴上保护发髻的小帽子“冠”，表示成年。 女子则十五岁为“及笄”，也是将头发梳理为垂于脑后的发髻，是为成年。 《春秋谷梁传文公十二年》有载，男女未达到成年年龄不得成婚。 简而言之，和现代法治社会一样的，不到年龄，不能领证结婚。 言归正传。 寿王又道：“各个时期的要求是不同的，比如我大商朝的礼制规定就是，女子十七不嫁,其父母有罪，丈夫二十不娶，其父母有罪。” 听到这，林沐白点点头，心里对于大商朝又多了一些赞赏。 为什么呢？因为在古代封建社会，农耕文化中，国家都是提倡早婚早育的。 第一，很简单，生活条件艰苦，繁杂重辛的劳作，以及医疗水平有限，所以古人的寿命一般不长。 第二，刺激人口增长，人多了，种的地也就多了，国家可以征发的兵士、徭役后备力量也就强大；因为在农耕文化社会中，打仗什么的都是拼国力，国力的最显著表现也就是人口土地的多少。 在林沐白的历史了解中，自己那个世界的古代王朝自西周礼法崩溃后，男女结婚的年龄几乎都是十四五岁。 而大商朝如今社会动荡，连年作战，人口锐减，朝廷对于结婚年龄的规定还算人性化，并不是很苛刻。 但是不知道寿王为什么会突然一下提起这个东西，总不能表现得很激动很开心吧。 故而，林沐白脸色一黑，故作生气状，道：“敢情，我这还有罪了是吧？” “哈哈哈！”寿王大笑两声，道：“徒儿怎敢说师父有罪呢？不过，林师身为家之长子，也该为香火延续好好考虑一下了。” 说到这，寿王大手一挥，豪爽笑道：“要是有了心上人，不妨直说，本王替你做媒，如何？” “滚滚滚！”林沐白白了他一眼，道：“别说我了，王爷，你如今年方几何？” 寿王淡淡道：“九月一过，十八了。” 林沐白偷偷一笑，道：“按大商祖制，帝室正统血脉须十五须行六礼，王爷都快十八了，你难道不着急？” 说到这，寿王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至极，一下子就不说话了。 林沐白真特么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宗禄府从前年就开始过问帝室未行六礼的皇子皇女，以及未受藩的王爷。 本来的话，宗禄府和礼部只需要管皇子皇女、太子皇帝的六礼之事；帝室封的王爷不在其中，但是尴尬的事情就来了，已经就藩有了自己封地的王爷的婚礼和普通人是一样的，就是排场大了许多，因为王爷都是在外面有自己的府邸。 结婚之类的事情不需要像做皇子的时候那样，还要去王后、贵妃这些人那边去跪拜，请安。王爷已经单独成家了，只需要像普通人那样结婚就好。 但是寿王这种，还没有就藩的王爷，就仍属于皇室宗族，结婚的事，当然也在礼部的考虑之中。 所以这两三年来，寿王被礼部和宗禄府的那些老学究骚扰得可谓是不胜其烦；三天两头就有两个部门的官员来王府，除此之外，还不停地向内阁呈奏表。 只不过，这几年国势不稳，内外忧患，对于这一类的奏折，内阁武英殿的一众大学士根本不会呈上去，直接票拟打发下去。 朝廷忙得这个样子，圣天子还有空管这些？ 哪边凉快哪边待着去。 林沐白这么一说，不仅又把寿王的烦心事提起来了；看到寿王的眉头皱成一团，林沐白顿时就乐了。 嘿你个臭小子，自己的破事儿还没弄好，居然调侃你师父起来了，活该！ 林沐白火上浇油，又道：“王爷心里怕不是忘不掉那个如烟姑娘吧？” “别说了别说了。”寿王忿忿道：“提起那陈启升和他那儿子陈天宝本王就来气！” “呵呵呵。”林沐白笑而不语，上次明明好事就要成了，寿王可怜兮兮地求着自己，自己才把这个好机会让给他的，虽然自己也很中意这位如烟姑娘，可你总不能和王爷抢女人吧。 第306章先储之物 第306章 先储之物 谁知道半路杀出来一个陈天宝？ 啧啧，想起那天晚上的对话，林沐白白天还能忍忍，到了晚上，半夜在被窝里不禁笑出了声~ 咱来重温一下，啊，是这么说的。 林沐白苦口婆心的劝解，“寿公子，咱们改天再来见如烟吧。” “不行，本王一定要见如烟姑娘！”寿王气得脸色发青。 “如果因为这事情暴露了身份，咱俩脸上都过不去啊，要是让陈天宝的老子知道堂堂寿王和我居然逛窑子，那就……” “本王咽不下这口气！”寿王气急败坏，连本王都说出来了。 …… 这大概就是那天晚上两人在玉香楼的最后几句对话了。 每次想起来，林沐白都能笑出声来…… 这番调侃，以寿王的落败告终，坐在那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言不发。 估计在想，如烟姑娘在哪呢？ 林沐白差不多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这时，林沐白就不打算再调侃他了，该说自己想说的了。 林沐白考虑良久，这事儿不是自己管得了的，还是让他们帝室的人自己处理吧。 “王爷，别想其他事情了，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寿王手扶在椅子上，抬起眼皮看了林沐白一眼，道：“我估计准没好事！” “诶。”林沐白正色道：“没跟你开玩笑，上次我巡视扬州，你走之后，我发现了一件怪事。” 寿王见林沐白脸色严肃，于是也不再嬉闹，问道：“什么？如此紧急？” “秘银匕首。”林沐白神色不动，缓缓吐出几个字。 一言既出，宛如惊雷落地。 “下去。”寿王努了努嘴，示意让侍奉的下人都下去，除此之外，还安排两个心腹在门口把守。 不许闲杂人等靠近，如果有客来访，必须先汇报；事关重大，他不得不小心警惕。 秘银匕首？秘银匕首？寿王在心里默念了两遍。 只因为历朝历代以来，朝廷对于秘银的开采、铸造、使用都有极其严密的禁令和规定，而且秘银一向都是军用管制物资，民间任何人不得买卖、收藏、使用的。 只因为，秘银打造的剑刃、刀刃对于北莽蛮子有着强烈的杀伤作用；北蛮子铸造的铠甲寻常刀剑箭矢难以穿透，而用秘银熔入的兵器，则可以穿透。 当然，其他原因也很多，物以稀为贵等等，所以秘银是真正称得上比黄金还贵重的东西。 而且，朝廷的严密监管之下，秘银的每一个矿窑都有矿监管理，每一点秘银的用途都是登记造册的。 江北一带，哪来的秘银匕首？ “林师，此话当真？” 林沐白点点头，正色道：“如此大事，岂可儿戏？自然是真的。” “除此之外，那把秘银匕首通身整个都是用高纯度的秘银，以精良的技艺打造出来的；寻常的民间工坊是做不出来的。” “纯秘银打造？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哪！谁敢这么大胆？”寿王难掩惊讶的神情，惊呼出口。 他实在不敢相信，居然有人如此胆大妄为。 “呵呵呵……”林沐白淡淡一笑，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然后才说道：“王爷，虽然朝廷对秘银管制得很严密，但是帝国上层贵族从各种渠道收藏秘银这早已经不是秘密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寿王哑口无言，这确实是事实，不可否认，就拿被捕的浙党人陈启升来说；当时诏卫从陈启升的府中搜出了接近半斤的秘银。 听起来不多，事实上却是很多了。 但是这样一来，寿王就更不知道那秘银匕首从何而来了，就在这时，寿王突然想起了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自己的叔叔，原来的储君，他被立为储君，入主东宫的当天，天子就赐其一对秘银匕首，以彰皇室之风。 可是，他不是已经死了么？按理说，这对匕首也应该落到了北蛮人的手里了吧， 这也是寿王唯一能想起的一个出处，除此之外，他还没从其他地方听说有人藏了一把秘银匕首的消息。 寿王定了定，道：“是先储之物？” 林沐白似笑非笑，淡淡道：“那把匕首上，刻着一个韵字，还能是谁的？” …… 寿王震惊得不可言语，喃喃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叔叔当时死了之后，他唯一的后裔两个女儿，也在乱军之中不知所踪。 何况，北疆一向寒冷，冰天雪地，寻常人根本难以活下来，我那两位姐姐，是没有幸存的可能的。” 说到这，寿王神色一暗，眼神露出一丝莫名的悲伤，或许是因为两位皇姐的死吧。 怎么说，也是一脉同传，旧事重提，免不了一阵伤感。 却不料，林沐白出人意料的笑了，在寿王正伤心的时候笑了。 画风突变，有点诡异了。 “林师，你笑甚？”寿王脸色虽然平静，不过语气中却已经充满了三分不快。 “哈哈哈！”林沐白大笑几声，拍着大腿，道：“我笑你未见其人，却定其事；你又没有在北疆，又如何能确定你那两位皇姐就死了？” “嗯？” “她们，还活着。” 砰！语出，如平地一声雷，寿王手中的茶盏掉落在地，摔成粉碎，整个人的表情一下子怔住了。 不敢相信，不可思议。 定了定，寿王平息了一下心情，深呼了几口，才把情绪稳定下来。 身为王爷，身上流着天子的血，一个上位者，寿王渐渐已经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以使自己喜怒不形于色，泰山崩于眼前而不改色。 过了一会儿，寿王才道：“皇姐现在在哪里？她们可还好？蒙谁所救？”寿王一连串问出了三个问题。 林沐白顿了顿，无奈道：“她在哪里我现在还不能说，说了不是好事。” 第307章帝王之家无亲情 第307章 帝王之家无亲情 “好歹说一下吧，让我心里数，行不行？”寿王不肯放弃，又说道。 林沐白无奈，只得回了一句，“你只需要知道她现在在繁华重镇，江北江南就好。” 寿王出了一口浊气，有个大概的范围、消息，总比一无所知好吧。 停了一会儿，寿王估计又在盘算什么，应该是计算得七七八八了，然后又问道：“还有呢？” 林沐白白了他一眼，道：“至于她过得好不好这个我不敢说，因为我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从表面上看，倒是荣华富贵应有尽有，看深层次的话，价值观可能又和你不同……” 寿王急了，“那到底是好还是不好？还有，价值观？是什么东西？ 是一个物品值多少银子的意思吗？” “哦。”林沐白头皮发麻，敢情跟古人交流，还真特么是费劲儿啊！ 价值观这个词，是现代社会才有的，让寿王这种从小饱受正统传统文化教育的王爷来理解，确实有点难为他了。 那啥，你总不能这是后世学者总结出来的三观吧…… 至于林沐白说的那番话，倒也不难理解，因为，从表面上看，秦仙是三生教的圣女，赵王的心腹，身份地位也算尊崇；但是，秦仙跟着赵王谋的事，可是要颠覆光武帝统治的事情。 总之，就是谋反；所以说，从深层来讲，就是和寿王、光武帝、林沐白这些相反的一条路。 说她价值观和寿王这些不同，也就能说的过去了。 可是，现在当着寿王的面，总不好说你皇姐，你皇爷爷的亲孙女儿要跟着别人造反，想干掉光武帝，窥伺九鼎，窃取神器吧。 话怎么说，可是有讲究的呢，同样的话，在不同的人口中说出来，可能就是两个意思。 一番话也可能会产生连锁反应，发生多米诺骨牌效应。 想了好一会儿，林沐白也没想好该怎么说，于是打算先打个哈哈敷衍过去。 但是林沐白还没开口，寿王却先说话了，他貌似是冷静考虑了很久，才说到：“这件事很重要，林师还是自己告诉皇帝稳妥，否则，被那些风闻奏事的御史言官知道了，定要参本王一个藩王干政、祸乱朝纲的罪名。” 林沐白苦笑一声，从寿王这句话中，林沐白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帝王之家无亲情。 就算是对自己疼爱至极的皇爷爷，寿王也必须时时刻刻表现得安分守己；有人会问了，诶，寿王不是一直在替天子做事，赈灾扬州，和林沐白联手发动政变清除浙党，这不都是干政的表现么？ 但是，天子授权让你做事，和自己自作主张办事，就是两个道理了，你不能让天子觉得受到了威胁，就这么简单。 哪怕是天子的亲儿子，亲孙子，都不行。 事实就这么残酷，所以，每一步，每一句话，寿王都得小心翼翼，哪怕是备受宠爱。 因为这宠爱，说不定哪天就没有了。 听到这句话，林沐白想了一个故事，是自己那个世界古代的事情。 秦末汉初，齐王刘肥是刘邦的庶长子，母亲为刘邦外室曹氏，刘邦封他为齐王，封地70座城凡是说齐语的人都归刘肥管辖。 这恩爱，可以说是够意思了吧，这也能看出，太祖皇帝对自己这个庶出儿子，还是很心疼的。 闲得不说，重点来了，大概是公元前193年的时候，按礼法朝纲规定，刘肥入京觐见当时已为惠帝的刘盈。 刘盈也很善良，对自己这个兄弟的到来很开心，于是大摆宴席，两个人觥筹交错，十分畅快。 可惜，宴会时兄弟二人像兄弟一样平等相处，这个画面却惹怒了吕太后，于是吕太后赐毒酒，后来因为刘盈要同饮，吕太后怕毒死自己的儿子才作罢！ 后来把自己的封地的一个郡让给吕太后的女儿鲁元公主作为汤沐邑，吕太后才放他回封地。 刘肥也是个短命王子，在为共十三年，死后儿子刘襄继位，即齐哀王。 再比如清朝末代皇帝溥仪，他的亲弟弟来拜见他的时候，因为称溥仪为哥哥，没有称皇上，这个做法让年仅几岁的溥仪大为不满。 以至于后来他这个弟弟来拜见他的时候，都是遵循臣子之礼，三叩九拜，口呼万岁、圣上云云。 后面的就不说了，没必要说，不过，这两个故事已经能够很经典的反应出帝王之家那种无亲情的氛围。 哪怕是很疼爱，哪怕表面上和睦相处，相敬如宾。 许久，寿王叹了一口气，道：“林师，晚上我就陪你进宫，咱们把这件事向天子禀告清楚，恭候圣裁。” “行。”林沐白点点头，随后就辞别寿王，收拾东西，晚上准备进宫了。 这天酉时两刻，六点半左右，林沐白和寿王在神京禁宫的东华门汇合了。 从东华门进去，穿过宫墙，大约半个小时就能到午门，然后再步行到乾天宫，面见天子。 说起来，这是林沐白第二次进宫，上一次进宫的时候，虽然自己是赈灾的钦差大臣，可自己实际上的身份还只是寿王帐下的一名幕僚。 如今摇身一变，已经成了新政总署衙门的总理大臣、通州诸军节制千户、钦差江北新政大臣等等…… 算是一个朝廷大臣、封疆大吏了。 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坐到了这个世上大多数人坐不到的位置。 想起来，还是有点梦幻啊，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林沐白望着夕阳余光照耀下的宫墙，晚霞红弥漫在天边，林沐白心里颇生感慨。 “林大人，走了~”午门当值的内阁大学士亲自来迎。对于这位无双国士，传奇一样的年轻人，虽然这个大学士饱读诗书，颇富韬略，而且已经不惑之年。 但是依然不免对林沐白心生敬佩，虽然他的年龄听起来还只是一个小孩，但是放眼天下，又有谁会把林沐白当小孩看呢？ 第308章忧谗畏讥 第308章 忧谗畏讥 一番神游天外，林沐白回过神来，朝来迎自己的武英殿大学士拱了拱手，一番寒暄。 林沐白乐呵呵一笑，道：“秦大学士亲自来迎，这让晚辈好生惶恐哪。” “诶……”秦大学士摇摇头，道：“林大人过谦了，您替天子挥手之间铲除乱党，扫平江北贼患，当朝揖高义，举世倾英风。” 啧啧啧，林沐白不禁心生感慨，这武英殿的大学士说话就是不一样，喘着气儿都流露出一股文气。 随口之间，引经据典，遣词造句，信手拈来。 不得不道一句，高人！ 别人越是这样夸奖，你就必须越低调，在朝堂上混，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若是有了一些权势，得了一些恩宠就得意忘形，迟早都会完蛋的。 林沐白饱读史书，对于历史上那些权臣重宦的下场再清楚不过了，比如严嵩，比如魏忠贤，再比如宇文泰？ 哪一个善终了？ 想了一会儿，林沐白组织好措辞，淡淡道：“秦大学士，小子实在承不住大学士夸奖，一切都仰仗圣天子帝威，所过之处，无不顺从；小子我只是替天子做一些小事而已，何足道哉，何足道哉。” “呵呵呵。”武英殿大学士轻笑几声，道：“林大人虽年少有为，但是明深浅，知进退，实是难能可贵。” 卧槽，林沐白在心里暗骂一声，心道这老家伙还真给自己下套了；要是自己刚刚表现出了一些倨傲、嚣张的气势，还不知道武英殿那几个大学士要怎么编排收拾自己呢。 但是表面上还是要装得客客气气，诶，官场不好混哪，无论是哪一个世界，哪一个国家，都不例外。 好在，秦大学士也就到此为止了，并没有咄咄逼人，一是没有必要做得这么过，二嘛，秦大学士本身对林沐白还是很青睐滴！ “林差，走吧，皇帝陛下正等着呢。”大学士的语气又变得很和蔼可亲，林沐白拱拱手，就随他进去了。 全程，居然都没有寿王什么事，那大学士貌似也根本没有和寿王见礼什么的，等于是被晾在了一边。 林沐白跟着秦学稳定匀速的步伐，一路上脑子又在飞快地开动。 为什么有武英殿大学士亲自来迎？自己直接去不就好了？转念一想，可能皇帝又有什么做法，林沐白也就释怀了。 管他试探还是关怀什么的，无所谓的，都是小事。 一番心理战交手之后，三人若无其事的穿过午门，正式进入禁宫之内了。 林沐白眼睛所到之处，满目都是身着明黄，或者是正红铠甲的壮汉，每个都腰佩精钢打造的刀，他们身形挺拔魁梧，眼神笃定而坚毅，正是非常出名的大汉将军。 据林沐白所知，大商朝的大汉将军，是商代殿廷卫士的称号。如今朝廷禁宫神策军一共编有大汉将军1500人。 而且都是取身材高大者为殿廷卫士，以资壮观。另有红盔将军、明甲将军等，亦殿廷卫士称号。凡朝会及皇帝出巡，侍从扈行，宿卫则分番轮值。 反正说来说去，就是很厉害、很牛逼的意思；毕竟是皇帝的保镖嘛，那能是一般人吗？这些大汉将军实在是风采太盛，林沐白不免多看了一会儿。 但是觉得自己这样又不太妥，于是林沐白细细地看了一会儿就收回了眼神，静静地和寿王进宫了。 禁宫里，永远是那么安静，静谧至极；偶尔还能看到几个行色匆匆的太监，貌似在忙活着什么事情。 又或是几个正在聊天，嫣然而笑的宫女，她们都是少女年华，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才进了皇宫的。 有的是佃户，家里太穷，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父母在山穷水尽、无路可走的情况下，才会把女儿送去选秀到宫里。 有的人说古代，普通家庭的人都喜欢把女儿送到宫里，有机会获得荣华富贵、改变家庭命运的，纯属瞎几把扯。 要明白，在古代男尊女卑是很正常的，女人的地位甚至可以低到被当作货品卖来卖去，但是因为古代女人思想保守，所以她们肯定成受不了这样的身心折磨。 那么她们就只能选择活活饿死，尤其是在宋代，儒家思想成为主流，如果女人犯错上公堂被打板子的话，就必须要脱了裤子，看过电视的都知道，公堂外面都会站很多街坊，那得是一件多丢脸的事情啊。 谁能承受得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讨论点都是关于你刚刚乍现的春光啊，这实在是古代女子的噩梦。 这么解释，可能大家还不怎么懂，简单点说吧就是，因为你地位低下，社会歧视；所以你进宫之后，宫里的人也只会把你当狗一样使唤，哪天要是主子生气了，乱棍打死拖出去喂狗都是家常便饭。 宫女什么的，还真不是那么好当的。 林沐白大概回忆了一下，貌似宫女的起源，据考证要先于太监，周朝就已经设置专管君主日常事务的女官。 清朝由民间挑选汉人宫女，宫女的一个来源是由内务府三旗包衣人家选入，女孩十三四岁的时候就会被挑选，选择的条件与明朝一样。合乎条件的就会被选入宫，名之曰：当差。 宫女在皇宫的期限一般是三年，期满后放出宫。如果得到主子的赏识，可延期放出，五年、八年的就没准了。但也有的可能成为答应、常在、贵人、嫔，甚至妃子。 杂七杂八的，反正在满洲鞑子、建奴手下，女儿入宫当宫女，分明是件苦差事。所以，有些人家会花钱贿赂内务府主管人员，假报残废，即可免选。 但也有些贫寒人家，一则为了减轻家中的经济负担，二则女儿入宫三年，凭着这个资历可以嫁到有声望的人家。还有的人希望女儿入宫，能够博得主子欢心，借此来夸耀门庭。 很多事，都是无奈之举…… 第309.章封建礼法 第309.章 封建礼法 清代康熙年间有个叫蓝鼎元的文学作，流传很广。其中写道：妇道从一而终，岂以存亡改节?夫死不嫁，固其常也。不幸而遭强暴之变，惟有余荣焉。若畏死贪生，至于失节，则名虽为人，实与禽兽无异矣!” 他说的话实在“透彻”，很可以代表封建统治者对于女子贞节的态度。 ，还有一个名叫袁枚的大才子，十分出名；他的一篇《祭妹文》流传甚广，读起来也是情真意切。 林沐白还依稀记得几句，乾隆丁亥冬，葬三妹素文于上元之羊山，而奠以文曰： 呜呼！汝生于浙，而葬于斯，离吾乡七百里矣；当时虽觭梦幻想，宁知此为归骨所耶？ 汝以一念之贞，遇人仳离，致孤危托落，虽命之所存，天实为之；然而累汝至此者，未尝非予之过也。予幼从先生授经，汝差肩而坐，爱听古人节义事；一旦长成，遽躬蹈之。呜呼！使汝不识《诗》、《书》，或未必艰贞若是。 最后一段，意思差不多就是，她因为有坚守贞节的想法，遇人不合，所以导致了婚姻上的孤独不遇。 虽说是命运在作弄，实际上是老天爷的安排；然而把她害到这种地步的，不能说不是袁枚本人是的过错。然后吧，又是袁枚很痛苦，很后悔，两人从小跟着老师学习儒家的经书，两兄妹并肩而坐，他妹妹呢，又爱听古人节义的事。 后来一旦长大成人，就亲自去实行。唉！假使她不懂儒家的经文，也许不一定象这样苦守贞节。 大概读一下，听一下，也能差不多感受出来，封建礼教对女性的一种摧残，或者说从根本上束缚了她们的思想。 顿了顿，林沐白回过神来，他定神看到远处的几个行走打闹的人，忽而笑了几声。 今天这是怎么了？林沐白叹道，总是这样感慨那样感慨，自己的事还没解决好呢，哪有时间去想其他那么多事情。 林沐白一路低头不语，眉头紧锁，直到这时，才叹了几息；寿王本看出来了林沐白的心情有些复杂。 不知道是好还是坏，故而也没有去打扰林沐白。现在看林沐白似笑非笑的笑容，心里才放下心来，本还以为他有什么事呢。 旁边的太监问道：“林大人，您今儿个咋回事呢，总是出神。” “呵呵。”林沐白尴尬一笑，道：“走吧，不然皇帝陛下该着急了。” 于是，几个人便快步向乾天宫走去了。 乾天宫，一如既往的恢宏，壮观，碧瓦飞甍，青砖红墙。 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 宫殿金顶、红门，这古色古香的格调，使人油然而生庄重之感。 这里，居住着主宰天下的权力运行者，承天命，定人事，称天子。 无数人渴望着这样的权柄，所有人都想坐到这个殿中的龙椅上，站在神京帝都之颠俯瞰着整个天下。 一言可定万人生死，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 林沐白深呼吸了一口气，在这个地方见光武帝和在寿王府里见光武帝完全是两个概念。 在这里，林沐白心里有一股压力感，也许是这样一种环境，让林沐白心里产生了一股畏惧感，不对，是敬畏。 对皇权，对天子的敬畏。 “是林卿来了吗？”宫围里传来一声肃正威严的声音。 林沐白一惊，自己和寿王两人才刚到，里面的宦官都还出来问事，皇帝怎么知道了？ 话音刚落，里面又传来一声，“让林卿进来吧。” 很快，乾天宫的大门打开了，一个宦官拢着袖子，拿着拂尘走了出来。 看到寿王也站在林沐白旁边，心道怎么小王爷也在？ 不过，他在皇宫里、天子旁侍候了这么多年，早已经习惯了波澜不惊。 天子时常教导，要稳重，不能大惊小怪，这些话，咱家可记得清楚呢。 于是，宦官涂着厚厚宫粉的脸上微微一笑，以一种非常明显的宦官阴柔之声说道：“圣天子请林大人、王爷进去，林大人、王爷，请吧。” 说完，宦官单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有劳公公了。”林沐白颔首一笑，还礼。 随后，林沐白和寿王两人正了正衣冠，和寿王两人踱着稳稳的步子，昂首挺胸，器宇轩昂的朝正殿中而去。 面见天子，虽是平常，却也是不容易的；从三品以下的官员几乎从政的一辈子都难以见到皇帝的面目；哪怕是中央三省六部官员，如果碰到了一个不是很勤政的皇帝，几年见不到皇帝一面，也是很正常的。 大明朝那位奇葩木匠皇帝的老子万历皇帝不就是二十多年不上朝吗？ 这倒不是万历皇帝不勤政，好像是因为国本之争，和朝臣较劲儿，罢工，消极怠工。 言归正传，和面见天子不同的是，如果受到皇帝召见，这称为陛见。 如果受到皇帝陛见，那就说明，你在皇帝心里还是有点份量的。 宦官领着林沐白和寿王两人进入了正殿当中，光武帝一如既往的端坐在案己后，正在批阅奏折。 宦官恭恭敬敬的俯首拜谒，他知道光武帝一向极为注重礼仪细节，无规矩不成方圆，他当然不敢挑衅，于是轻声道：“启禀圣天子，林大人和寿王到了。” 林沐白又是一套正经的君臣拜见之礼，口呼万岁，当然，寿王也不例外；等到这一套形式走完后，光武帝才开口说话。 “免礼，请座。”光武帝微微点头，继续批阅。 这个座，其中就有点儿东西了，皇帝当然是不可能请任何臣子坐的；那么，这个座是什么意思就需要内侍好好琢磨了。 第310章神策军 第310章 神策军 请座，大概意思就是，不，一般的习惯就是给臣子发一个小板凳。 果然，一切不出林沐白所料，刚刚迎他的宦官拿出两个圆形的小凳，上面织着上好的绸布锦缎。 紧接着，就放到了林沐白和寿王的身前，林沐白心里偷偷一笑，然后端端的坐下。 林沐白坐下去之后，挺直了背，手放到了膝盖上；然后，林沐白又看了一眼寿王，看起来是坐，其实只是和凳子擦了一个边罢了。 相当于是蹲马步……这样坐，比不坐还痛苦…… 林沐白想笑，又觉得在这个场合不好笑出来，于是强忍着下来了。 于是回过来神来，抬头看了一眼光武帝。 光武帝还是如往常一样，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端坐在龙椅上，背挺得笔直；好似睥睨天下，俯视万生。 哦，不，他本就是在万人之上；只是，谁又知晓天下之主心中的一切，高处不胜寒，所以，他永远只是一副威严的模样。 光武帝干渴裂唇紧抿，眉头紧皱，好似被什么事所烦恼，可是就这皱眉的模样，更让人从心底生出敬畏来。 不过，可能是因为刚刚铲除了浙党，杀了钱谦益这些人，让这个年老的帝王又多了一些威严肃杀之气，举手投足之间都多了几分上位者主宰天下的气势。 正殿里静了一会儿，光武帝放下朱笔，把手中的奏折放在批好的那一叠上面，紧锁的眉头才稍稍舒展。 光武帝抬起头，看着林沐白和寿王，收起了严肃，露出笑容，道：“林卿，今日怎么有空到这乾天宫正殿来？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朕吗？ 可惜，朕现在倒是有一件很闹心的事呢。” 林沐白拱手一拜，道：“皇帝陛下，现在浙党已经扫平，只剩下一个李廷儒在梁州，不足为虑；想来，一个梁州要与朝廷作对，压根儿不可能，现如今四海之内，初显气象，皇帝陛下又为何忧心呢？” 光武帝脸色不动，并不因为林沐白这一番话而沾沾自喜，他也知道，能够铲除钱谦益、李廷儒这些人，出力最多的，还是林沐白和寿王。 顿了顿，光武帝才道：“林卿，新政推行大半年了，效果倒也是很好；可是据调查，辽海四镇的几个总兵不满新政，已经生了谋逆之心。 朕，正为这事烦心。” 光武帝这么说，林沐白也不惊奇，新政当初一颁布，在全国范围内遭到了抵抗，以朝廷六部官员为首，合共一百多人联名上奏。 但是当时解决这些文官还不是很难的事，因为新政让武将不再受到总督、巡抚的节制，所以军方当时是很支持新政、支持光武帝、林沐白的。 年初的时候，新政总署又在天子授意下以新政总署名义颁布诏令，宣布逐步各州总兵、卫军指挥使两年一调，所属部队与其他州县三年一换防；其间调度、运行、职定具由兵部负责。 这个做法，相当程度上是引起了军方极大的不满；但是各州各镇的总兵、指挥使也不是蠢货，看到朝廷这一年多来的不断动作，一个个倒是也不敢轻举妄动。 按理说，就算不满要举兵造反，那趁朝廷和北蛮、浙党开战的动手，岂不是好事？现在朝廷差不多都已经腾出手来了，还想干嘛？是不是傻？ 现在如何回答光武帝的问题，又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了。 顿了顿，林沐白只说了短短的几个字，道：“朝廷需有威信在。” 短短七字，表明了林沐白对于这种意图割据藩镇的态度。 这些总兵、指挥使，其本质和中唐以后的藩镇极为相似，林沐白对于这种藩镇再了解不过了。 中唐藩镇问题的核心，不在那些节帅，而在他们麾下的骄兵。 这些全无畏上之心、忠诚之念的骄兵，陡然裁撤势必激起大乱，以中枢财赋供养亦是无底洞。 因此地方藩镇对帝国的稳定起实际到了一个很好的缓冲作用。 否则这些骄兵就不是整日闹饷、杀立节帅，而是和以后五代时那样直接动辄换皇帝了。 事实上大多数节度使们过得并不舒心，绝非人们想象中割据自王的诸侯；相反，要时时看手下大头兵的脸色，被以下犯上甚至被驱逐、被杀死、被灭门都司空见惯。 可以说他们也是当了朝廷应付这些骄兵的减压阀、替死鬼。 当然，唐帝国对于藩镇节度使的态度一向是强硬与恩施并给。 大概政策差不多就是，许以爵禄、废置、杀生、予夺，皆不出于上而出于下，由是为下者常眄眄焉伺其上，苟得间则攻而族之。 为上者常惴惴焉畏，苟得间则掩而屠之。绝大部分藩镇但求管理地方的权限父子相承，得到中枢认可，并无推翻朝廷或兼并其他藩镇、扩大版图之野心。 很多节帅都自愿解除权柄，亲身入质长安，但求为一富贵闲人，则平生足矣，同样也是这个缘故。 中唐体制是南方设置观察使，用南方的赋税去养北方的藩镇，北方的藩镇同样负担者为国家抵御吐蕃、回纥、契丹等异族的责任，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独立王国。 但是，这一切的基础还耐于一点，那就是唐王朝中央吸取了安史之乱的教训，建立了十万雄兵，即为神策军，直属于唐廷中央，专用于威慑地方藩镇。 林沐白反过来一想，好像这个世界的大商朝中央，并没有直属作战部队，只有五大营的卫戊军队，由皇帝亲信心腹太监掌管。 只不过，五大营的兵马并不多，光武帝真正的底气还是他亲儿子燕王手里的三十万北疆军，这是大商朝最精锐的部队，王牌部队，也正是有了这三十万北疆军，光武帝才有底气收拾浙党。 但是，光武帝也明白，北疆军说起来是朝廷的，倒不如说是燕王的，光武帝之所以能掌控，是因为自己这个儿子现在很孝顺，但是如果哪天燕王也不顺心了呢？ 第311章殿中对 第311章 殿中对 头大，着实头大，虽然辽海四镇总兵、指挥使还没有明着造反，但是这是一颗隐藏的炸弹。 不好好处理，指不定哪天就炸了锅了，不会造成切骨之痛，但是皮肉之苦也很难受啊。 林沐白刚才那短短七个字，也让光武帝云里雾里，朝廷需有威信在？ 这是事实嘛，朝廷没有威信，何以治国？ 但是，怎么办？ 你不能现在就去打吧，到时候人人自危，也不是一件好事，何况，梁州李廷儒的事情，三边匪患，北蛮屯兵，新政推行，还特么有一个赵王暗地里准备造反。 真是一扑啦子的事情，件件都还不是什么好解决的；就像给一个病人做手术，全身都是问题，不知道从哪里开刀哪。 一想，林沐白想得头都大了。 “林卿？”光武帝见林沐白出神，又问道。 光武帝这么一叫，林沐白才回过神来，当着皇帝的面神游太虚，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于是急忙请罪，说道：“臣一时思绪万千，皇帝陛下恕罪。” “无妨。”光武帝站起身来，负手而立，缓缓踱步，叹道：“朕自登基十七年，虽朕薄德匪躬，上干天怒，然皆诸臣误朕，致逆贼直逼京师。北蛮百万青壮屯兵边境，兵锋连年犯境，四海之内天灾不断，各地军镇蠢蠢欲动，拥兵自立，三边匪患已是滔天之势。 朕真是无颜面对祖宗。 ” 听光武帝这么一说，林沐白也就知道了，光武帝对于国情还是有一个基本的认知的。 看来，光武帝的压力还是挺大的，要不然，也不会刚刚年过六旬就须发皆白了。 他是真的能抗压呀，这么恶劣的国情，愣是硬生生拖了几十年。 但是身为臣子，饱食君禄，为国分忧，这是必然的。 林沐白虽然是个现代人，但是脑子里忠君报国的思想还是十分浓厚的。 想了一会儿，林沐白才说到：“陛下，臣以为，此等大患，无药可医，还需开刀动术，从筋骨上来一次换血。” “哦？”光武帝浑浊的老眼一亮，露出神采，道：“林卿有个良策？” 林沐白思忱少许，说道：“臣以为，眼下国乱岁凶，四方扰攘，诸事纷争，咱们也得定一个轻重缓急。” “何为轻缓，哪为急重？” “北蛮之地，苦寒恶劣，蛮子虽然连年进攻，朝廷抵抗吃力，但是燕王尚且有三十万北疆军，短时间内，蛮夷鞑子之祸，尚且不急。 其次的问题，都与新政挂钩，所以，新政必须继续推行，而且是强力推行；梁州民殷国富，天府之土，多成帝王之业，而李廷儒暗弱无能，鼠目寸光，且西胡在北，不敢妄动与朝廷交兵。 自天灾水患已来，贼人并起，跨州连郡者不可胜数。 三边流寇之首李则成比于陈友尽，则名微而众寡，然成遂能克陈，以弱为强者，非惟天时，抑亦人谋也。 今成已拥十万精兵之众，鳌立三边，窥伺神京，此诚暂不可与争锋。 赵王一党据有神都、渭阳，受王一世，然受先帝宠爱，实已历两世，地险而民附，贤能为之用，此可以为援而不可暂图也。 然，各地跋扈卫所、军镇，掌一地军政民大权，朝廷征调阳奉阴违，而且汉、沔，河间一带尽在辽海四镇手中；况且，河南一带连年干旱，朝廷控制力极小。 比之其他，削军赈灾养民实为本，辅之以新政；除此之外，朝廷还需训练编制一支完全听命于皇帝陛下的新军。 等到国力雄厚之时，以十万雄兵灭镇平匪，北拒鞑子，南和诸戎，一举荡平天下。” 说完了，林沐白长舒一口气，这一口下子实在是说得太多了，说得林沐白口干舌燥。 光武帝静静地听完，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神采，许久才说出一个字，“善！” 宦官给光武帝和林沐白、寿王上了茶，林沐白喝了一大口，润了润嗓子，一旁的寿王早已经目瞪口呆。 寿王虽然经常和林沐白侃侃而谈，但是还真没见过林沐白说得这么好过。 真是高人…… 无疑，林沐白这一番对策，正和了光武帝的心；光武帝从来都不是一个激进派，行事向来稳妥。这个策略方针对于光武帝来说，是最合适的。 发展实力，蓄势待发，再好不过。 现在这个烂摊子，要是再瞎几把折腾，可真的得折腾完蛋了。 光武帝又好生思忱了一番，不禁又拍手鼓掌，赞叹道：“林卿这番见解，实在独到，不负无双国士之名。” 说完，光武帝又道：“来人，将林卿的话记下，撰写成文，挂在乾天宫和朕的书房里，朕要每日看。” 林沐白心里偷偷一笑，心道，这可不可以称之为另类的隆中对？ 一直没有说话的寿王这时也说道：“林师真乃万世文臣之楷模，我朝文武百官之榜样。” 想了一会儿，光武帝又道：“林卿，你说朝廷要以雄兵威慑天下，那么十万怎么够？” “呵呵。”林沐白淡淡一笑，道：“大商朝天下兵马百万之众，十万又如何够？ 但！属于皇帝陛下的军队，必须是全天下最精锐的军队；给之以最精良的战甲兵器，以最优良的策略的练兵、养军。 而且，士兵必须在心里有完全忠于陛下的概念；当然，要做到这一点，就在于兵源问题，只能招收那些背景干净的良家子弟；地痞流氓这些通通不要！” 林沐白这番话听得光武帝怦然心动，他又问道：“那林卿以为，新军训练指挥使，当由何人接任？” 林沐白淡淡一笑，道：“臣以为，新军是天子亲军，训练指挥使当然必须是陛下心腹亲信之人，当然，也可以是陛下本人。” 第312章乾纲独断 第312章 乾纲独断 妈的……林沐白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我特么今天是来说这些的吗？ 妈耶！ 怎么就和光武帝扯到这些上面了？不说还行，一说，光武帝准得又让自己搞这些。 这可不行，一年多来，就特么没闲过，整天忙这忙那，到处跑的。 就在林沐白臆想，心里叹气的时候，光武帝轻轻唤了一声，“来人。” 一旁侍奉的宦官急忙躬着身子，踩着小碎步过来了，走到光武帝身旁，恭恭敬敬的拱手，等候光武帝吩咐。 光武帝沉思了一会儿，缓缓而又有力的语气说道：“拟旨，朕决意组建新军，以安朝纲，平乱天下，着，通州诸军节制千户林沐白为新军编练指挥使，全权负责新军组建、训练、招募事宜，六部应积极配合物资调配、筹备，不得怠慢。 违者，均按大商律法问罪。” 光武帝一边说，宦官一边执笔，提笔以匀速还拟旨，饶是以他见惯大风大浪的心态，也震惊不已。 皇帝陛下竟然把训练新军这么重要的事情交到林沐白这么一个外姓又这么年轻的人手里，难道不怕这支新军成为林沐白的私人武装吗？ 恐怕那时，林沐白就真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随时可以取代朱氏成为这天下之主了。 宦官战战兢兢地写完，也不敢劝谏光武帝，因为，劝谏也不是他该做的，这是御史大夫、谏议大夫的职责。 自己身为一名宦官内人，就不能越职言事，宦官不可参政，这是太祖皇帝留下的祖训。 我该做的，就是无条件的服从皇帝陛下、服从圣天子的命令，其他的都不是自己的事情，也轮不到自己来管。 当光武帝最后一个字说完后，林沐白急忙起身拱手拜道：“陛下，臣德行浅薄，愚笨拙劣，恐难当此大任，还请陛下另选贤能。” 说实话，按林沐白的真实想法，还真是挺想做这件事的；但是伴君如伴虎，天子面前，不能暴露自己的野心。 林沐白也不知道，光武帝到底有没有把自己当心腹；说起来，大家会觉得，诶，你们俩不是合作做了那么多事情了嘛，赈灾，平乱党，杂七杂八。 一年多的时间就做到了三公九卿级别的，皇帝肯定把你当自己人了。 别人会这么认为，可林沐白不会，林沐白深深的知道，就算皇帝一时很器重你，让你大权在握，但是只要皇帝想收拾你，还是很简单的。 比如九千岁魏忠贤，比如王振、刘瑾之类。 分分钟秒杀，不存在任何悬念，因为你的一切权力都来自于皇帝。 林沐白可不想一时被光武帝做了枪使，不用了就一脚踢开；所以，林沐白必须预防这种情况发生，越低调，越好。 光武帝此时内心是复杂的，有一丝丝的开心，是因为林沐白的推让；作为皇帝，他绝不允许有任何人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但是林沐白如此有才华，有能力，不用又不行。 这样试探一下他的野心，看看他究竟有没有那么大的想法，而林沐白这番话，还算让自己稍微满意。 林沐白这么说，证明他心里还是明白的，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还是怕朕的。 只要没有那么大野心就好，就算有，朕在，你就不敢表现出来，朕就能压得住你，让你好好办事，也就无妨了。 两个人一番心理战之后，光武帝开口了，他顿了顿，和蔼一笑，道：“朕信你，林卿，这件事你就放心去做，朕支持你。”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了，林沐白也就不好再拒绝了。 于是只能点点头，林沐白这时最后一丝疑虑也已经打消了，一扫而空，泣声道：“吾皇圣明，臣阖家上下愿为陛下效死命！” 光武帝脸上露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光武帝顿了一会儿，又道：“朕决定让殿前步军司指挥使赵信改任新军编练副使，配合林卿，林卿意下如何？” 林沐白很明白，作为君王，光武帝不可能对自己完全信任，选择一人对自己制衡是必不可少的。于是点头说道：“此事陛下当乾纲独断，臣岂敢妄言？” 光武帝又给林沐白允诺，表示只要他能编练出一支真正的新军，朝廷便会给他赐爵，封伯甚至封侯都不是问题。 “咦……”光武帝突然又打断当前的谈话，发的：“对了，林卿，这支新军还没有名字。” 林沐白点点头，说道：“此事，当然由皇帝陛下裁决。” 闻言，光武帝招招手，脸上呈现一丝疲惫，道：“朕以为，林卿为编练指挥使，新军的名字，由林卿定好了。” 呼……林沐白长舒一口气，光武帝接下来的这句话让林沐白幸福的几乎晕厥过去。 乖乖，真好，真香~ 那，取什么名字呢？林沐白稍微一想，就想好了。 林沐白深吸一口气，威严而缓慢的吐出三个字，曰：“神策军。” 由于穿越的效果，林沐白知道很多这个世界不知道的东西，在自己那个世界，汉唐盛世，举世闻名。 而神策军正是唐王朝中后期中央北衙禁军的主力。 林沐白原来的记忆之中，好像这支部队原为西北的戍边军队，后进入京师成为唐王朝的最重要禁军，负责保卫京师和宿卫宫廷以及行征伐事，为唐廷直接控制的主要武装力量，也是唐朝维持统治的最重要的军事支柱。 从天宝十三载（754年）哥舒翰在磨环川设立开始计算，到天复三年（903年）被正式废除，一共经历了149年的历史。 神策军原为西北的一支戍边军队，吐蕃自松赞干布时期崛起后，长期成为唐王朝的边境大患，但此时的唐朝由于自身实力较强，因而在与吐蕃的战争中还是略占上风的。 在开元天宝年间，唐朝与吐蕃在西北边境展开了一系列的拉锯战。唐玄宗时哥舒翰击败吐蕃，自天宝十三载（754年）七月十七日，哥舒翰请立浇河、洮阳两郡并建立宁边、威胜、金天、武宁、耀武、天成、振威、神策八军。 第313章编练指挥使 第313章 编练指挥使 至此，唐军在西北边境取得了对吐蕃的相对优势，形成了网式的防御链条。 神策军设置于临洮以西二百余里的磨环川，位于洮水南岸，与兆阳郡隔水相望。 拟洮阳太守成如缪充任首任神策军使，自此，神策军正式登上了唐代历史的舞台。 以后，逐渐演变成天子禁军。 如今这个世界的大商朝，和中唐是何其相似？同样都是内忧外患，风雨飘摇。 林沐白以神策军为名，也正是想要像唐王朝那样，在绝境中几次翻盘…… “神策军……”光武帝口中喃喃的念叨了几次，眼神露出一阵精光。 汇报秘银匕首的事情，于是就这么搁置了下来，今天杂七杂八的说了这么多，已经不适合再说这件事了。 故而，林沐白打算再相机行事，找个好时间，再把这个问题好好给光武帝说一下。 眼下重要的事，可能就是李廷儒和组建新军的事情了，当然，两者相比，林沐白对于组建新军是更上心的。 …… …… 帝都，神京大营。 这是朝廷拱卫京师的卫戍部队，当然，神京大营只是统称。 神京大营下辖东、西、北、南四大营，每营约有两三千人左右；其中精锐一点的，就是东营了，其他三营，已经腐朽不堪了。 林沐白今天来到了南京营，不过，此时的林沐白却是眉头紧蹙，望着校场上集结起来的这一千来老弱士兵，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料到京营将领会吃空饷，喝兵血，却不曾想会严重缺额到这个地步。即便是剩下来的这一千多士兵，也都是羸弱的如柴火一般，有的胖的跟头猪一样。 这样子，能打仗？也就能吓唬吓唬平头老百姓了。 京营本该是大商朝最精锐的军队，如今却是这般景象，怎能不叫人痛心？ 好在陛下高瞻远瞩，叫他主持编练新军一事。不然仅靠这些京营士兵肯定是一场硬仗也打不了的。 在校场的另一边，排起长队的应征新兵一个个的接受登记。 兵部侍郎梁中靖正在一旁具体执行，按照新军编练指挥使林沐白林大人的要求，并非所有报名者都会被录用，梁中靖他们这些官和差吏要做的就是甄别挑选合适的苗子。 编练指挥使有严令，所募新兵必须是身世清白吃苦耐劳的良家子弟。那些地痞无赖，街头混混是绝不能进入新军的。 这些新兵登记后并不会立即获得正式编制，根据林指挥使的说法，貌似是会进行一轮集训还是军训什么玩意儿的，只有通过集训的才能留下来成为神策军的一员。 这个林大人，还真是有点儿点子呢，梁中靖心里倒是佩服得紧。 光武帝让林沐白负责编练新军的时候，林沐白就想到了这个点子，这次，林沐白军训的目的是通过严格的军事训练提高这些新兵的政治觉悟，激发家国观念。 而且，“军训”最早可追溯至夏商时期的奴隶社会会的，后以各朝代都有过对学生实施军训的记载。 战商代诸侯争增多，统治者对军事训练日益重视，除了对正规军队进行训练外，还通过学校对各级贵族进行军事教育。 从西周开始，官学分“国学”与“乡学”，并有“小学”和“大学”两级。 据《礼记》《周礼》等记载，西周的大学，以习武为主，教师一般由军官担任。 军训主要内容为习射，即学射箭，加驾驭五种战车的方法等。 这是我国古代最早对学生进行军训的记载，其中的“大学”，即以“六艺”为标准课程，“礼、乐、射、御、书、数”成为学生需要掌握的六种基本才能，其中的射、御，即为古代的军训，教师一般直接由军官担任。 这个世界，好像没有这种制度，故而，林沐白也想通过严格的训练，从根本上给新军打造一个全新的精神面貌。 没有思想觉悟，再强的军队也只是一群莽夫，今天可以保家卫国，明天也能投敌叛国。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为什么要应征营兵？” 征募士兵的小吏熟练的问起问题。 “我叫许化，凤翔府人。爹和娘都饿死了，便想投军混口饭吃。” 桌案后面，一个十五六岁，面黄肌瘦的少年怯怯的说道。 他衣衫褴褛，头发污垢不堪，但眼神却十分有神，让这征募士兵的小吏眼前一亮。 “你可知这次征募编练的新军名为神策军，是要由天子亲领的。若是有士兵表现不佳，定会受到严惩。” “我不怕吃苦，我愿意报效朝廷。一切为了朝廷，为了圣上。” 许化鼓起勇气把准备好的话一股脑儿的抛了出来，用恳切的眼神望着这小吏道：“求求您，就让我报名参军吧。” 那小吏点了点头，把许化的名字登记在了名册上，沉声说道：“你通过初选了，领一套训练服，去校场东边集合，会有人安排你的住处。现在你还不是神策军的一员，只有通过了一个月的集训，你才能留下来。” 许化咬了咬嘴唇，点头道：“谢谢大人提醒。” 那小吏心头一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下一个，继续！” ...... ...... 许化和其他通过初选的人一样在校场东边集合，由一名军官领着来到军营。 这还是许化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放眼望去，周围全是跟他差不多大的年轻孩子，年龄大多都是十七八岁，小的十五六岁，大一点的二十多岁，不过最多的，还是十七八岁的年纪。 进到军营之后，许化等人并没有被立即分配房间，而是被勒令前去混堂洗澡。 据说这是编练指挥使林沐白林大人特地嘱咐的，为的是让参加集训的每个人保持个人清洁，避免传染疫病的发生。 此次集训的人数有一万，被分到四个营房，每营两千五百人。 第314章组建新军 第314章 组建新军 许化分到的这个叫玄武营，沿用的都是原来老京营的营房。现在京营名存实亡，这些营房却是可以派上用场，完全不必担心住不下的问题。 这是许化第一次在混堂洗澡，他有些羞涩的脱下破烂的衣裳，小心翼翼的叠整齐。 试探着将脚踏进水池里，许化只觉得一股温热感袭来。氤氲的水汽熏得他睁不开眼睛，索性阖上双目用澡巾搓起背来。 “都洗干净一些，绝不能留有虱子。半个时辰后集合，统一换上集训服，你们原先的衣裳会统一销毁！” 啊！ 听到这番话后许化下意识的喊出了声，不过既然有新衣裳穿，原先的破旧衣裳销毁就销毁了吧。 许化打散发髻开始仔细清理头发。他熟练的捉出藏在头发里的虱子，毫不犹豫的把它们捏死，然后再舀上一瓢水从头上浇灌而下。 真的好爽啊！ 若是以后都能这么洗澡，那就太好了。 许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顺利的通过集训，成为神策军的一员。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许化擦干身子换上了崭新的集训服，发髻也仔细挽好。 所有集训人员一溜小跑到校场中集合，因为是第一次集训，所有人都站的七扭八歪。 许化也不例外，他被前面的人踩到了右脚，痛的龇牙咧嘴差点喊出了声。 “肃静！” 便在此时一声厉喝让所有人安静了下来。 编练指挥使林沐白神情肃然的扫视着众人，这是第一次训练军队，哦不，这些还算不上军队，故而，林沐白有些紧张。 为了掩饰这种紧张，而且自己现在是指挥使，必须拿出一副威严的态度，否则，怎么能压得住这些新兵蛋子？ 顿了顿，林沐白威严的扫了一眼站在校场的一万年轻预备兵员。 然后说道：“你们都是经过初选参加集训的应征人员，从即日起你们会在京营之中接受一个月的集训。 通过集训者，会正式成为神策军的一员。神策军是天子亲军，是拱卫神京的精锐。望尔等刻苦训练，报效朝廷！” 林沐白稍顿了顿，继续说道：“神策军的士兵每人每月可以领二两银子的军饷，一日三餐顿顿有肉吃。 在集训期间除了没有月饷其余待遇与神策军正式士兵相同。但若是被淘汰，尔等必须立即离开军营。” 这一番话对众人的触动还是很大的。他们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应征参军就是为了混口饱饭吃。 林沐白把前景描述的如此美妙，他们自然不希望成为那个被淘汰的人。 “你们一定要记住你们不光是为了自己而训练，更是为了朝廷，为了圣上。有种的便给本差咬紧牙关，流血流汗不流泪。 本差要说的就这么多，训练从明天开始，今天你们先好好休息吧。” 林沐白训话结束后，许化等人在军官的带领下前去吃晚饭。 由于林沐白负责新军编练，林沐白想打造一支全新的军队，故而，林沐白没有征调原来的那些禁军教头，如今这些集训的军官暂时都由大理寺、兵部、刑部当中一些精锐官差校尉兼任。 这些官差校尉都是林沐白精心甄别挑选的，都是绝对的令行禁止，不是兵油子那种。 有点类似于锦衣卫和厂卫番子，铁血无情。 当然，除了这些，林沐白还抽调了一部分禁宫侍卫。 看到这些身高体阔，仪表堂堂的大汉将军，应征的苦哈哈们都油然而生出一股敬畏感。 这些都是天子亲军啊，方才林将军说了神策军也是天子亲军，那就是说他们将来也有机会成为这么威风的人物。 京营伙房已经很久没有给这么多人准备伙食了，故而今天忙碌了整整一天。 好在总算赶在太阳落山之前把晚饭准备妥当，让参加集训的准新兵们不至于饿肚子。 在开饭前，林沐白严厉强调警告，军营之中，食不言寝不语，违者直接开除，各级军官下达通知后，以至于用晚饭时整个厅堂鸦雀无声。 面对一盆盆香喷喷的大米饭以及卤肉菜，准新兵纷纷放开来吃。许化更是吃到腹胀。 直到军官下令集合之时，许化仍恋恋不舍的盯着那盆剩菜，有几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被抬出了饭堂，听说是撑死了。 许化一想到接下来的一个月，顿顿都能吃到这么好的伙食，眼泪便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集训的准新兵们被军官各自带到营房休息。 京营的营房每间能住五十人，都是大通铺。 许化分到的这间是丁丑号。 进到营房后，许化便细细打量起来。他发现营房内除了大通铺以外，还有一排柜子，供士兵们放一些私人物品。 许化将自己仅有的包裹放下，与身旁的一个汉子主动攀谈起来。 “大哥，你怎么称呼？” “啊？” 那汉子微微一愣，挠了挠头道：“你叫我王富贵就好。嘿嘿，今后咱都是睡一张床的人了，彼此之间多照拂照拂。有啥困难，你就来找我好了。” 许化估摸着这王富贵年岁在二十上下，又见他一身的腱子肉，便试探着问道；“王大哥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我？我是杀猪的啊。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对了，小兄弟怎么称呼？” 王富贵倒也是自来熟，上前拍了拍许化的肩膀笑道。 “我叫许化，以前在码头做力棒。” 许化怯怯的说道。 “咦，看不出来啊。你小子这身板做力棒，真是难为你了。” 稍顿了顿，王富贵接着说道；“不过既然你要投军，那就好好训练。你也看到了，这军营里的伙食好的很，你要是当了兵以后便再也不用为了吃饭犯愁了。” “恩。” 许化忙不迭的点头。在他看来吃饭绝对是最重要的事情，既然当兵能吃饱饭，那么他便是拼死也要留下来。 第315章立正稍息 第315章 立正稍息 营房中的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借以消磨时间，很快天便黑透了。大商朝的夜生活是属于达官显贵的，对于大头兵来说入了夜闷头睡觉才是正理。 何况明日一早还要集训，若是睡眠不足影响了训练效果可是不美。 故而一众准新兵们纷纷脱了靴子褪去集训服，摸上了大通铺准备休息。 可就在他们迷迷糊糊，准备梦见周公时，一声急促的号角声突然响起。 ...... ...... 许化一个激灵翻身而起，冲身旁的王富贵道：“王大哥，这是咋了？” 王富贵瞪了他一眼道：“还能咋了，这可是军营，不论何时听到号角声都要立刻前去校场集合。” 说罢便把已经脱下的中衣穿上。 “啊！” 许化惊呼一声，连忙有样学样的穿上中衣、外裳。 整个营房的人乱作一团，有的甚至一边提着裤袋一边冲了出去。 等到他们跌跌撞撞的来到校场，发现绝大部分的集训者也和他们一样慌慌张张，根本不知道该站在何处。 “肃静！” 编练指挥使林沐白的声音一响起，人群立时安静了下来。他们本能的排起队列来，却是站的歪歪扭扭。 林沐白看着密密麻麻的一万人，心情复杂，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也有机会训练军队，组织集训了。 顿了顿，林沐白依旧威严的声音道： “你们可知道本官为何会在这时吹响号角？” 见无人响应，林沐白冷冷说道：“军队之中最重要的便是令行禁止。你们心中一定会抱怨，本官明明说了明日才开始正式训练，为何大半夜的要把你们折腾起来。不错，本官就是要做到出其不意。从你们踏进军营的那一刻起，就必须用天子亲军的标准要求自己。” 林沐白这一番话让那些迷迷糊糊的人困意全无，羞愧的将头垂了下去。 “这还是在训练，若是两军对垒，敌军夜袭劫营趁机放上一把火...你们还是这般拖沓，那我们都得葬身火海！” 林沐白将攥紧的拳头松开复又攥紧道：“今日就这样吧，明日起开始正式训练。各营军官将集训者带回营房休息！” 直到此时许化才松了一口气。折腾了这么一通总算又可以躺在床上睡觉了。 一夜无话。 翌日卯时，号角声再次响起。 许化和同营房的其他弟兄一样以最快的速度起床梳洗，之后到校场集合跑操。 按照集训期间的规矩，每天吃早饭前，集训者必须绕着校场跑五圈。用编练指挥使大人林大人的话说这也是为了培养组织性纪律性。 虽然大伙儿不太明白这个词语的含义，但既然是编练指挥使林大人说的，那肯定是很有道理的。 跑操结束后，所有人到伙房用早饭。 今天的造反是大米粥配咸菜白馍馍，每人还有一个煮鸡蛋。 这对这些经常食不果腹的苦哈哈来说绝对是丰盛大餐。 有些人甚至感动的哭了出来，口中念叨着要是顿顿早饭都能吃的这么好，就是叫他们立刻去打北蛮子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当然集训是会淘汰人的，一个月之后他们中的某些人注定要离开军营。这让他们纷纷以更为饱满的热情投入到训练之中，力争能笑到最后。 第一天的训练全部是队列训练，这也是林沐白反复考虑之后特意要求的。 在他看来一只军队的战斗力直接体现在执行力上，而执行力的强弱则由日常的队列训练决定。 看起来最简单的几个动作有时却代表一只军队的精神面貌，这也是林沐白十分看重的。 他有心以戚家军的方法训练这只新军，但在此之前他准备先加入队列训练打磨这些新人的性情。 “稍息、立正，向右看齐！” 各营队的军官纷纷喊起了口号。他们事先都经过了自己上级官差和校尉的培训，至于自己的上级军官是由编练指挥使林大人亲自面授机宜。 许化和王富贵分到了一排，他学着本队军官的样子将双手紧紧贴在裤腿上，然后出脚、收脚、摆头。 经过几番训练这些动作他都熟练的掌握了，心里只觉得美滋滋的。看来这队列训练也没有什么难度嘛。 可本队军官接下来的命令就叫许化感受到了站队列的辛苦。 军官要求所有人保持立正姿势半个时辰，在此期间不能有任何的附加动作。 林沐白看着一万的准新兵，心里有些想笑，当初自己读书军训的时候，教官只要心情不好，来来来，站军姿！ 拔军姿是真他妈难受，动不动半个小时起步。 开始的时候许化还觉得没什么，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只觉得浑身发痒，本能的想用手去挠痒。 加之农历七月份的天气溽热难耐，许化已经汗流浃背。 额头的汗水流进眼睛里蛰的许化眼睛生疼，他再也忍不住用手揉了揉。 便是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被本队军官看在眼里，他快步走到许化面前，兜头便是一鞭子。 “啊！” 许化痛呼一声，定睛瞧去只见左臂上已经多了一条猩红色的鞭痕。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瑟瑟发抖的呜咽道：“将军，将军我...” “废话什么，给老子站好了。再给老子丢脸就自己去领二十军棍。” 得知自己不会被赶出军营，许化悬着的一颗心总算可以放下了。他立刻站的笔挺，心中暗道一定要争气，绝不能再在袍泽面前丢人现眼了。 第316章练兵 第316章 练兵 接下来还要再站军姿一个时辰，众人虽然心中叫苦却不敢表露出分毫，生怕在这第一关就被淘汰。 直到正午时分训练才结束，林沐白宣布用午饭时众人紧绷的神经才得以稍稍放松。 好在午饭是大白米饭配东坡肉，这让辛苦训练了半天的士兵们很是欢喜。他们个个狼吞虎咽将饭菜吃了个精光，仿佛不如此就对不起自己流下的汗水似的。 下午的训练和上午大同小异，但加入了旗语训练。这是士兵们在军中应该掌握的最基本语言。现在看来让他们全面掌握还需要一段时间，不少士兵都会记错旗帜的颜色从而做出错误的反应。 点将台上，身着便服的林沐白感慨道：“军心可用，但若想把他们练成一只所向披靡的强军任重道远啊。” “林大人仁厚，一定可以练出一只强军的。” 副指挥使梁中靖冲林沐白礼了一礼道：“半年，臣最多需要半年，一定把他们训练成一批不惧刀枪剑戟的猛士。” “好！” 林沐白顿时生出一股豪情：“只要梁大人和本差同心协力，按照本差的练兵法训练，本差相信儿郎们一定会大有所成的！” “大人英明！”梁中靖很合时宜的拍了一记马屁，这倒不是说梁中靖是个阿谀奉承的人，而是在官场混，这一套是必须的。 林沐白也没有点破，官场上的这些明里暗里的规则之所以能够流传千百年不变，是有一定道理的。 有一句话怎么说，叫存在即是合理。 话说，这段时间朝廷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还真不少。 比如皇帝陛下终于对浙党动手了，以谋反定罪，浙党勋首钱谦益、李廷儒以及帝国侯爷徐爵辉及其朝中其他党羽合共近两万余人被捕杀。 押到西直门菜市口斩首凌迟的犯人合共都有三千多人，杀得是人头滚滚，鲜血直流哪。 密谋造反嘛，被圣天子下旨夷平九族，这件事就是这段时间以来轰动全国的“党人案”。 再比如，燕王命心腹率精锐北疆军七万从长城沿线南下，驻扎在了京畿一带。 还有的话，大概就是天子下旨在京畿七州之内征集良家子弟，组建天子亲军，一时间云集响应，但是神策军的入伍要求极高，不少人第一关就被淘汰了，不过，这也只是在小范围内引起了轰动。 总之，七七八八的吧，这些事都成了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京师及其附近的酒馆茶楼等娱乐场所里，差不多也都在谈这些。 “唔……”林沐白一口热茶下肚，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声音。 这段时间，林沐白很悠闲，算是一段极为难得的度假时光。 每天最主要的事情就是编练新军，组织军训，一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忙完了之后偶尔呢，就摆弄一些诗词歌赋，品鉴一下古董字画，再之外吧，好像也没有什么娱乐方式了。 在这个世界，林沐白还真不知道，有钱到底能干嘛，豪宅？寿王府，王府；再比如，新政总署这种朝廷衙门，哪个不豪宅？ 拿到自己那个世界去，能换十套帝都的商品房了，买豪宅是不用想了。 买车？一辆豪华马车能花多少银子？怎么也比不上自己那个世界的豪车。 除了这些吧，买古董买字画吧，林沐白貌似还不怎么感冒。 想到这，林沐白突然诞生了一丝邪恶的想法，嫖？ 说实话，有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林沐白还真有这个想法，取个老婆再来包养个二奶？ 不行，身体撑不住…… 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又过了半个月，兵部正式奏表了关于李廷儒及其残余势力的解决方案，听到这个消息，林沐白的心情又好多了。 兵部终于把这事儿办下来了，不用自己再去忧心了。 …… 神京京营。 遴选神策军士兵的集训已经进行了二十九日，主动退出的人却寥寥无几。 优渥的待遇让所有人都牟足了劲想要成为笑到最后的人。 许化也不例外。 他刚刚报名参训时面黄肌瘦，二十九天训练下来不但面色变得红润了，就连力气也涨了不少。 这当然得益于专业的训练，也和丰盛的伙食分不开。 每顿有蛋有肉，香喷喷的白米饭管够，这在任何军中都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天子养得起这么精贵的兵。据说采买食材的银子都是从内帑中拨出来的，可见圣天子练新军决心之大。 自打进到京营训练后，许化只觉得自己前十几年白活了。说句没出息的话，便是为了每顿丰盛的伙食，他也要留下来，成为一名正式的神策军士兵。 这些天从简单的队列训练到方阵训练，再到实战训练许化都咬紧牙关坚持着，甚至因为表现优异获得了嘉奖。 今天是集训的最后一天，也是最终考核日。 只要能够通过考核，便可以留下来成为天子亲军中的一员。 这日天还将亮未亮，许化便早早醒来。他小心翼翼的翻下大通铺，蹑手蹑脚的穿上训练服走出营房。 为了锻炼力量，他每日清晨都会在营房前提石锁。 今日自然也不例外。 一连提了几十次，许化才将石锁放了下来。 与刚刚开始训练时相比如今他提起石锁来轻松了不少，就连呼吸都不会变的急促。 与刚刚开始训练时相比如今他提起石锁来轻松了不少，就连呼吸都不会变的急促。 此时军营中的号角声响起，集训兵们陆陆续续起床洗漱，之后才集合跑操用早饭。 这也是军官们一再要求的，编练指挥使林沐白林大人十分强调新军士兵的个人卫生，要求所有人吃早饭前必须洗漱。 第317章死囚 第317章 死囚 许化匆匆洗漱过后与同营房的袍泽一起小跑着来到校场开始跑操。 按照规定跑了五圈后他们便被带着来到伙房用早饭。 “嘿嘿，许老弟，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该不会是担心被淘汰吧？” 王富贵主动凑到许化旁边坐下，小声打趣道。 “才不是...唔”许化一口咬下小半个煮鸡蛋差点噎着，连忙喝了口粥顺了顺。 “嘿嘿，你就承认吧。你若是信心十足，干嘛每天早上都要加练举石锁。” 王富贵眉毛一挑道：“不过你小子是挺有种，虽然身子骨弱了些，但这不服输的劲头叫咱老子佩服。” “王大哥，你说这最后的考校会是个啥？” 许化被王富贵说的心里直犯嘀咕，放下粥碗怯怯的问道。 “这可说不好，不过归根到底比的还是力气。你小子这些日子算是练着了。” 王富贵将白面馒头掰碎了扔到粥里，拿筷子搅了搅然后一股脑的灌进口中。 喝完粥后他又用舌头沿着碗边舔了一遍。确保全部喝干净了，王富贵才满意的打了个饱嗝。 “这日子真是做神仙也不换呐。”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号角声突然响起，许化条件反射般的放下碗筷，身子蹭的一下直接弹了起来。 伙房中的集训兵都以最快的速度冲将出去，多日的训练已经让他们养成了闻号角声而动的习惯。 所有集训兵在校场集合之后，新军编练指挥使林沐白施施然在走上点将台，两旁的鼓手遂擂起鼓来。 一通鼓响后林沐白看着底下的预备军士，有些开心，于是清了清嗓子道：“诸位都是应募神策军的参训者。这一个月来你们流过汗、流过血，本官都看在眼里。今日是集训的最后一天，本官为你们安排了一场考校，通过者便可留下正式成为神策军的一员！” ...... ...... 许化咽了一口吐沫，借以平复激动的心情。 最后一关，只要通过这最后一关，他就能成为一名光荣的神策军士兵，成为天子亲军的一员！ 但林沐白接下来的一句话无疑给许化兜头浇下一盆冷水。 “把人犯都带上来！” 林沐白一声令下，便有禁军校尉手持长鞭，将一群身着囚服的人驱赶到校场上。 “这些都是朝廷核准的死囚犯。你们只要斩下他们的首级，就能留下来成为神策军的一员！” 许化定睛瞧去，发现这些死囚足有几千人之多，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 若是太平年景，整个京畿地带也凑不出这么多死囚。 但现在是乱世。 先帝在时便已是流寇四起，河州、西秦州战乱不断，官兵与流贼、土寇你来我往，一次剿杀动辄就会有成千上万人丧命。 京畿的情况比中部地区稍好。 自打陈友文、刘良文、罗盘格等部洗掠原三边后，这一代一直没有太大规模的流贼。但小股土寇一直是层出不穷的。 便说京畿靠近长城的那些股土寇便有数百伙之多，各自占山为王，一个山头多则几千人，少则几十人。 这些土寇烧杀劫掠无恶不作，林沐白早就想要收拾他们，向光武帝请奏之后，光武帝便命北疆军部铁骑在南下驻师京师前顺带把长城沿线附近的土寇进行了一番清剿，抓获的土寇一律解送帝都。 北疆军部毕竟是正规军，收拾区区土寇还是不在话下的。燕王麾下率军大将也乐意为圣天子分忧，经过一番卖力的清剿，长城沿线一地的山头被全部拔除，几千名接近上万名被俘的土寇全部解送至神京，关入了神京刑部大牢。 这些土寇一律被判处死刑。 由于人数实在太多，死囚皆是几十人关押在一间牢房中。好在不用等待太长时间，新军集训完毕之日，便是这些死囚就戮之时！ 林沐白正是要用这些死囚来练新兵的胆气！ 士兵不见血，永远都是新兵蛋子。但只要其见了血，便能迅速蜕变成长。 眼下林沐白显然不可能把新兵投送到前线和清兵肉搏，那么让他们斩杀死囚练胆气便是最好的方式。 这些死囚都被捆绑着双手，嘴巴也都被破布堵着，听闻林沐白要将他们全部斩杀，一个个都发出呜呜的声响。 “开始吧！” 林沐白大手一挥，立时鼓声四起。 急促的鼓点此刻听来就像催命声一般，三名死囚一时心慌拔腿便跑。 “他妈了个巴子，不就是杀人嘛，与杀猪也没有什么分别。” 王富贵啐出一口痰来，抄起手中腰刀便拔步追去。 那些死囚虽然没有被捆缚双脚，但在牢中这些日子挨饥受饿，早已被折磨的有气无力，哪里跑得过王富贵。 王富贵很快就追了上来，狠狠一刀刺入一名死囚的背心。鲜血喷涌而出，溅了他一脸。 王富贵却顾不得去擦，他用力将腰刀拔出，抬臂向前一挥朝另一名死囚脖颈砍去。 他这一刀运足了力气，竟然生生将这名死囚的脑袋砍了下来。 血柱喷涌而出，无头的尸体又向前跑了几步才轰然倒下。 剩下那名死囚趁着机会跑出十几步，王富贵却不打算放过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腰刀狠狠掷了出去。 电光火石之间，腰刀便贯穿了逃跑死囚的胸腔，那死囚闷哼一声身子便如同一滩烂泥般软倒下去。 “好！” 点将台上的林沐白看的兴起大喝了一声。 “这位壮士当即录用，编入神策军中！” 王富贵的举动彻底激发了校场中集训者的血性。他们本就是性格坚毅者，之前只是因为没有杀过人才有所犹豫。 第318章杀人 第318章 杀人 但细细想来他们又有什么可犹豫的呢？这些都是朝廷核准的死囚，都是罪大恶极之人。即便不是他们来杀，这些死囚也一定会被明正典刑。既然如此，由谁来杀又有什么区别呢？ 想通此点，集训兵们纷纷抄刀冲向死囚，而在本能的驱使下，死囚们纷纷拔腿逃命。 战场之上，绝大部分的斩杀都是在追杀溃兵的过程中完成的。 因为在追击时，溃兵已经完全没有战斗欲望，只知道逃命。这种时候杀人就和杀鸡一样简单 不时有死囚被追上砍翻在地，有些还没死透就被集训兵们挥刀割下首级。一些胆子小的士兵径直呕了起来，一番过后今早喝的米粥尽数吐出。 军官们对此见怪不怪。这是一个新兵成长的必要过程。如果他们连死囚都不敢杀，将来又怎么有胆子在战场上杀流贼和蛮子？ 砍杀声中，许化却有些犹豫。 他之前在码头做力棒糊口，连鸡都没有杀过，更不用说人了。 虽然他要斩杀的是死囚，但毕竟都是鲜活的生命，他着实有些下不去刀。 “许老弟，你瞅啥呢？” 不知何时王富贵突然来到许化背后，着实吓了他一跳。 “啊，是王大哥。” 许化长出了一口气，尴尬道：“我有些下不去手。” 王富贵白了他一眼道：“呸，有啥下不去手的？林指挥使大人不是说过了吗，这些都是朝廷核准的死囚，都是罪大恶极之人。他们手中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鲜血，我们斩杀他们是为民除害！” “话是如此，可，可...” 见许化这副模样，王富贵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狠狠一脚踹向许化的屁股，啐骂道：“你小子可别犯糊涂，你这一个月来受了这么多苦为了个啥，还不是想要留在军中吃皇粮？你要是不割下一个首级，就得卷铺盖滚蛋，你可想清楚了！” “啊！” 许化痛呼一声，捂着屁股揉了揉，这才清醒了些。 “但我从没有杀过人...” “嘿，这有什么难的，杀人和杀猪一样，你运足气力一刀从胸口捅进去便成了。若是那人还不死，大不了你再补上几刀。” 王富贵不厌其烦的给许化讲解道：“割脑袋的时候要找准位置，不然可不好割断。” 许化闭上眼睛，天人交战了好一番才下定决心。 我要留下来，我一定要留下来成为天子亲军的一员！ 噗！无头脖颈鲜血喷涌，如同泉水一样，一具无头尸体跪在地上，人头早已经飞出了三尺之外。 ...... ...... 饶是已经呕吐多次，只要一看到那血淋淋的脑袋，许化还是觉得一阵恶心。 他怎么也忘不了那死囚临死时的眼神...... 许化杀死的那名死囚年纪和他差不多，只是稍显的壮一些。 当许化的腰刀穿透死囚的脑袋时，那绝望不甘的眼神一度让他心悸。 也许这名死囚手上沾染了无数鲜血，但当他自己面临死亡时仍然怯懦的如同一只硕鼠。 也许这就是生命的脆弱吧。 最终首级是王富贵帮着割下的，如此许化又承了他一个人情。 好在许化最终通过了考校，成为了神策军的正式一员。 之后他有的是机会还人情。 林沐白对于集训者的表现还是大体满意的。一万人中有八千人砍下了死囚首级，两千人被淘汰遣散，这个比例已经很不错了。 每一名砍下死囚首级的人都成为了天子亲军一员，接下来最紧要的任务就是把这八千人编入军营。 按照林沐白自己的计划，神策军共编为四营，分别为玄武、神武、骁果、天骑。 也是因为林沐白有意效仿戚家军打造神策军，故而军队编制中也借鉴了不少戚家军的思路。 神策军中最小的作战单位为伍，一伍由一名伍长和四名普通士兵组成。 几千年来，最基本的军制单位，伍之上为队，一队含两伍，除了两伍的十人外还有一名队长以及一名负责炊事工作的火兵。 队之上设哨，一哨辖四队，队中设一哨长。除此之外，林沐白还稍加改良，在每哨中加入一名宣传兵，主要负责做好士兵的政治思想工作。 哨以上为局，设百总，统兵一百人。 局之上为司，设把总，统兵五百人。 司之上为部，设千总，统兵一千人。 部之上为营，设营总，相当于边军之中的营兵统帅。 只不过边军的各营可分为正兵营、奇兵营、援兵营、游兵营。 其中正兵营由总兵统辖，奇兵营由副将统辖，援兵营由参将统辖，游兵营由游击统辖，且人数不等。 到了神策军这里，下辖四个兵营人数全部相同，核准两千人。每营的营总也都是平等的，不存在谁高人一等的情况。 ...... ...... 林沐白处理完神策军的录用事宜后便前去宫中向光武帝复命。 得知一万人中有八千人通过了考核，光武帝还是很欣慰的。 看来这个林沐白不光是忠心，能力也很强。 也不枉自己让林沐白临时兼任神策军指挥使，统领四营。 当然，光武帝也知道由林沐白同时任新政总督大臣和神策军指挥使其精力未必够用，也不符合皇权的制衡之道，但神策军是天子亲军，指挥使人选十分关键，在挑选出一个绝对可信任的心腹前也只能先用林沐白兼任了。 第319章捉人 第319章 捉人 “对了，陛下，臣还有事禀报。”顿了一会儿，林沐白决定还是把这件事说出来。 林沐白编练新军的事情，最终考校完成后，编制了四个营合共八千人的军士。 数量不多，但是贵在士兵的素质高，训练的方式也是政治思想训练结合军事训练，称得上是当之无愧的新军；林沐白这种训练方式让光武帝耳目一新，故而，光武帝对于林沐白这次的成果还是很欣慰的。 脑子里也一直在想，这个林卿还真不简单呢。 “陛下？”林沐白见光武帝眉头舒展，脸上隐隐带着笑意，却又不说话，所以又以试探的语气问了一下。 这一叫，才把光武帝从臆想中惊醒了过来，急忙平息了一下心情，深呼一口气，问道：“林卿还有何事，但说无妨。” 措辞，林沐白早已经在心里演练了很多遍，毕竟那秦仙，身份复杂中，夹了一个帝室东宫太子直系血脉的身份。 所以，话怎么说，就得讲究了。 秦仙不是认为光武帝就是逼死他父亲的凶手嘛，杀父之仇，焉能不报？所以秦仙这不跟着赵王行谋反之事，要推翻她亲爷爷的皇位。 可是，林沐白总不能跟光武帝讲，诶，那啥，你亲儿子还有俩女儿活着，人家现在是朝廷一心一意要铲除且极度仇视的三生教圣女吧，背地里还跟着赵王，要把你赶下皇位吧。 而且，你又不能说秦仙是造反的乱臣贼子吧，堂堂帝室东宫之后，怎么能和三生教那些妖魔鬼怪相提并论呢？ 你这不是在挑战皇室威严嘛！ 啧啧啧，难受…… 不过，难受归难受，说还是得说的，不说不行。 呼，林沐白深吸了一口气，端端的坐正，然后说道：“陛下，说此事之前，请先恕臣不恭之罪。” 先摆低姿态，就算有啥，光武帝一会儿也不好直接发作。 果然，光武帝闻言，神情一凛，因为，在光武帝看来，林沐白一向稳重；即便是泰山崩于眼前，也面不改色的人物。 今日，能让林沐白以如此谦恭的态度做开场白的事情，断断不会那么简单。 因为，不恭？还能对谁不恭？皇帝呗，那这么说，林沐白要说的就是和皇帝有关的喽？ 想到这，光武帝就有些臆想了，和自己有关，还是和自己有关的人有关系？ 但是一听这个不恭，估计多半就是和自己有关的了。 于是光武帝道：“朕允你无罪，你且说。” 林沐白点点头，道：“敢问陛下可知道当年困龙原一战的详细过程？” “这是自然。”光武帝微微颔首，道：“边关、地方一切详细战况都是当事主事者写成塘报汇总到兵部，朕自然是知道，除此之外，兵部的官员也都是知道的。” 说到这，光武帝并没有停，因为林沐白要问的是自己是否知道详细过程，这句话的深层意思，也就是要自己说出来。 故而，光武帝沉思了一会儿，道：“多年前，北莽蛮子囤积百万精壮于边境，集结整个北境所有部落的能战之徒，向朝廷长城沿线发起进攻。 一时之间，连破数关，各地驻军皆不能敌，后来，太子请战，和护国大将军吴泽成率军三十万，进驻留关。 再后来，留关出了内奸，一夜之间，北蛮数万铁骑杀入关隘；我儿主事留关，却并没有查出内奸，朕觉得此事蹊跷，于是朕随即派兵部官员前去调查。 可我儿在这种处于败绩的关头，还敢率军出战，以至于和北蛮大军在困龙原遭遇，那一战杀了五天四夜，军械、粮草、饮水全部消耗殆尽，无奈北蛮数万铁骑冲杀，我军不敌，又陷入重围，以至于我朝将士战死近十万人，军中各级校尉军官偏将牙将等合共两千余名殉国，随后这逆子自裁谢国了！” 光武帝的语气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开始的时候，光武帝的语气还是比较稳定，对于太子的称呼还是我儿，说道困龙原的时候，称呼就直接变成了逆子。 看来，光武帝对于太子还是充满了怒气的，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皇帝还是没有原谅他的儿子。 林沐白也能理解，封建国家，军队，则是保家卫国、维护家天下的最重要的工具。 这是其一，其二，一下子就被蛮族军队杀了近十万的将士，乖乖！ 什么概念？不说家家带孝披麻哭丧，做灵造棺伐空南山，至少也是十家之中两家无子无兄了。 一下子阵亡这么多将士，还是因为指挥失误的原因，必然会引起强烈的阶级矛盾，民间怨气载道对于统治者强烈不满的结果，只会是更加的扩大激化了社会矛盾。 比如近在眼前的三边之乱，流寇逆贼横起，各路反王和朝廷官军打得不亦热乎的原因，除了天灾占主要原因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也就是当初困龙原惨败之后的后遗症。 当时形势逆转，在敌人两面夹击之下，北疆军全线崩溃。北疆军剩余将领朱彦等退守河阳，并四处抽丁补充兵力。 那时的商旅行人，夜宿晓行，风尘仆仆，在北方十七州所之内。所经之处，哀鸿遍野，民不聊生，差不多也算上是引起了朝廷各部的强烈震动，有的地方，更是上演了活生生的石壕吏，遇到吏卒深夜捉人。 太子脑子一热，搞出的事情引发的连锁反应让这个本就风雨飘摇的国家雪上加霜，以至于到了最近几年形成了简直无法收拾的局面。 光武帝能不恨？能不怒？ 帝王之家无情，在绝对的君权和统治面前，一切的亲情都只是附庸品。 光武帝称了一声逆子，足以可见。 第320章议事 第320章 议事 想了一会儿，林沐白又观察了一下光武帝，发现皇帝现在的情绪还算稳定，于是深呼吸了一口，又以一种劝慰的语气说道：“陛下，臣以为，东宫殿下之所以明之不可为而为之，那是因为，太子殿下身为太子，不得已而为之。” “嗯？不得已而为之？”光武帝感到很疑惑，道：“朕倒是不知道哪里不得已了。” “很简单，因为太子起太子，他的身份就注定了他的结局。” 光武帝不说话，手撑着下巴沉思不语。 林沐白顿了顿，又道：“当时留关出了内奸，却没有抓到到底是何人，而陛下又派了官员前去调查，在此，我想问陛下一句，陛下当时是不是对太子殿下失望了？” “自然。”光武帝脸上一抹怒色转瞬即逝，道：“身为储君，做事竟然如此马虎、大意，以至于我大商北疆几乎丧失。” 听到这，林沐白微微一笑，心道，看来自己是把光武帝本身的想法猜了一个七七八八。 于是又道：“那臣可否再问一句，陛下当时是否有废储之意？” 一言出，光武帝脸色有些动容，一时不知道怎么答复林沐白。 林沐白说的这些，跟他本来要说的事情有关系吗？ 或者说，林沐白到底想说什么？ 算了，先答他也罢。 光武帝打定主意，淡淡开口道：“这是当然，如此，这逆子辜负了朕对他几十年的培养，教导，若是把天下交到他手里，朕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 “果然，果然……”林沐白心里叹了一口气，一时又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把秦仙说出来了。 以光武帝对太子的态度，林沐白很难保证光武帝对秦仙的态度如何。 最坏的结果，派人出去把秦仙抓回宫来，连带着三生教余孽一网打尽；还有可能连赵王也会暴露。 光武帝要是知道了自己这个孙女儿想造反，要推翻自己的皇帝位置，光武帝还会放过秦仙么？ 可是，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何况，自己本来的目的，也就是想把秦仙以及秘银匕首的事情说出来。 他光武帝自己家的事，让他自己处理。 于是林沐白又道：“陛下，说了这么多，臣也知道，陛下对太子还是有怨气的。但是即便如此，臣还是要说出来。” 顿了顿林沐白轻飘飘吐出几个字，道：“太子殿下的直系血脉，还活着。” 光武帝瞳孔一震，脸上带着不可置信，怔怔的看着林沐白，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毕竟，光武帝是天子，见惯了很多常人见不到的事情。 早已经形成了波澜不惊的心绪，这次，也是因为林沐白的消息太过惊人，林沐白说出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刚刚他才有那番情绪波澜。 “活着？此话当真？”光武帝神情严肃，慢慢地说道：“林卿，若不属实，朕可要要定你的欺君之罪。” 林沐白拱手，一拜，道：“臣岂敢欺骗皇帝陛下？臣所言，句句属实。皇帝陛下的亲孙女，确实还活着。” “不可能。”光武帝摇摇头，道：“太子自刎困龙原之后，几十万大军溃败，朕的皇孙女又和大军失散，当时北疆军送来的塘报说，护送她们姐妹的军士被蛮人追击，尽数殉国。 朕那皇孙女，如何逃得过蛮人铁骑？况且，长城之外，冰天雪地，少有活物，她们姐妹怎么能够抵抗这寒冷？ 她们已然不幸……” 光武帝说得很平淡，情绪也很淡定，不信秦仙她们两姐妹还活着是吧。 我特么还必须得让你信才行，怎么说呢？ 算了，不说了。 林沐白要拿杀手锏了，林沐白心里叹口气，拱手，道：“陛下，臣需要拿一样东西进来。” 光武帝眉头一皱，道：“何物？” “匕首。”林沐白淡淡道。 听到林沐白说匕首，光武帝心里就有点芥蒂了；大商律法有规定，文武百官不得带剑进宫，违者以谋反论处。 所以刚刚林沐白进宫的时候，受检查的时候，是把秘银匕首是交给了乾天宫的当值太监了的。 现在就看光武帝准不准喽。 几息后，光武帝淡淡吩咐，道：“来人。” 马上就有当班太监蹑手蹑脚的躬着身子走了过来，手拢在袖子里，回光武帝话道：“陛下……” “取林卿的匕首来。”光武帝带着不容质疑的语气说道。 “是。”宦官不敢怠慢，马上快步出去了。 不大一会儿，刚刚那个宦官就捧着一个木制精雕细刻的盘快步走过来了。 林沐白转身一看，木盘上面赫然就是自己带来的秘银匕首。 太监小心翼翼地端到光武帝和林沐白面前，躬着身子低头道：“陛下，匕首呈上来了。” “陛下请看。”林沐白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这就是臣要呈于陛下的匕首。” 光武帝不接话，伸手从木盘里取过匕首，但是匕首刚拿到手里，却是脸色大变，忍不住失声道：“这是我儿受立储君，入主东宫，行加封之礼那日，朕赐予他的。 怎么会！怎么会……出现在你的手上？” 顿了顿，光武帝又道：“无双秘银匕首，是朕在策立太子之前，命工部匠人府历时一年打造而成，天下仅此一副……” 林沐白拱手，道：“此物绝不是臣巧取豪夺而来的，乃是太子殿下的女儿交于臣的。” “你们认识？”光武帝眉头一皱，问道：“她们姐妹现在在哪里？” 林沐白也不打算掩藏，直言道：“先前臣在扬州之时，曾有过一面之缘。” 说这话的时候，林沐白自己心里都没底，岂止有一面之缘？ 那天晚上可是把你孙女儿的衣服都剥光了，浑身都摸遍了，就差洞房了…… 顿了顿，光武帝眉头一皱，一直坐着的身体站起身，在房间缓缓踱了几步，道：“只是有过一面之缘？ 第321章赐婚 第321章 赐婚 一面之缘的话，恐怕她断断不会把这把秘银匕首交给你的；还有，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呼……”林沐白出了一口浊气，看来是瞒不住了，那又怎么为秦仙辩解呢？ 沉思了一会儿，林沐白道：“陛下，接下来臣说的事情，还请陛下不要动怒……” “你说就好。” 林沐白整理了一下思路，道：“长公主她当初在北疆被太子殿下的部下护送回京，却不想蛮子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几千铁骑在后面追杀。 护送长公主的军官的军士都战死了，千钧一发之际，一名女子从天而降，将长公主带走了。 蛮子不通中土轻功，顿时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神秘来人把长公主带走。” 林沐白当然不会说救秦仙的三生教的圣母，要是说了，光武帝知道自己的孙女被自己视为邪教妖人带着，养着。 怕不是立刻就要命人带兵在全国范围内寻找三生教，捣其巢穴，绝其种类了。 知道秦仙跟着三生教混，怕是要光武帝和秦仙姐妹见面就很难了。 “随后，长公主以太子殿下受封储君之前的藩王称号秦王，秦字为姓，单名一个仙；在江南生活。” 光武帝微微点头，道：“救她的应该是江湖中人吧，林卿可知道是哪个门派的？” “这……”林沐白很尴尬，不知道该不该说，想了一会儿，林沐白决定先瞒一下，以后制造合适的机会，再想光武帝坦白。 “臣不知，长公主并没有说。” “嗯。”光武帝脸色平静，没有刨根问底，淡淡道：“她们俩乃是双胞胎，她妹妹呢？” “这个，臣所知有限，只知道她也被江湖中人救了，具体是哪个门派，臣真不知。” “真不知？”光武帝手肘放在膝盖上，伸头质疑道。 林沐白一口咬定，道：“真不知！” 光武帝看了林沐白一眼，随即悠悠道：“行，这件事到此为止，容朕斟酌一下怎么处理。” 林沐白心里偷偷一笑，道：“那这把秘银匕首怎么办？” “你带着吧。”光武帝站起来，长舒一口气，道：“她给你，自然有她给你的用意，朕不掺和。” “陛下英明。”林沐白一笑，很合时机的拍了一记马屁。 “得。”光武帝瞟了林沐白一眼，道：“少拍马屁，新军的事情你好好办，办不好，朕要治你的罪。” “哈哈哈。”林沐白大笑两声，道：“那陛下应该没有这个机会了，臣保证，一年之内，为陛下打造一支横扫天下、四海畏惧的精锐之师！” “呵呵。”光武帝淡淡一笑，道：“朕静候佳音。” …… …… 这几天的寿王心情并不好，为什么呢？林沐白被皇帝派去编练新军了，自己貌似也没啥事儿，而且，有时自己和林沐白一起，林沐白屁事一大堆，自己插嘴的机会都没有。 完全就一陪衬的角色。 我特么…… 其实，这还不算什么，更恼火的事情来了，宗禄府的大人来逼婚了！ 昨天下午，宗禄府一共五名官员来到了寿王府，直接开门见山，王爷，您成家的年龄到了，对象咱们已经给你物色好了，就等您点个头行六礼呢！ 不同意？也没事，咱们在宗禄府为官这么多年，什么样的顽石没见过？不同意是吧，那咱们天天来，就看你有多大耐心！ “没成家的皇子、没出嫁的公主多了去了，他么的凭啥死缠着我？”寿王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忿忿道。 旁边的家奴笑道：“王爷，您都十七岁了，按朝廷礼法，您去年就该成家了，宗禄府大人看您去扬州赈灾，所以没怎么催您。 现在您都闲下来了，宗禄府的大人怎么可能让王爷孓然一身呢？” 听了这家奴一通话，寿王更烦心了，连连叹气。 “砰砰砰！”寿王书房的门响了，有人在门外道：“王爷！宗禄府的大人又来了！” 一向温和的寿王不耐烦道：“本王不是给你们说了吗？要是他们来了，就把门关上，说本王病了，不见客！你们记不住？” “可……”门外的管家欲言又止。 “说说说！麻利儿的！”寿王怒气冲冲说道。 门外管家断续道：“宗禄府的大人们带着、带着……圣旨……” “砰！”瓷器落地碎裂的声音响起，寿王砸了一个花瓶，大骂道：“一群赶不走的狗皮膏药！本王说了不急不急，他们居然请来了圣旨？老子真想杀了他们！” “诶诶诶！”旁边家奴被寿王这话吓得脸色苍白，急忙跑到手忙进前捂住寿王的嘴巴，心惊胆战的说道：“大人们带着圣旨，就是钦使的身份，王爷这话太大逆不道了，要是让外人或者那些御史言官听到，王爷免不了要被治罪了。” “本王也就一时说说而已……”寿王被家奴这话提了一个醒，才反应过来，悻悻说道。 “王爷，迟早都要面对的，走吧。”家奴又劝道。 寿王打开房门，快步走了出去，宗禄府的几个大人此时正在正厅等候，并没有入座。 为首的是一个身着紫色官服的白胡子老头子，看到寿王走过来，和蔼一笑，拱手道：“宗禄府主事袁仪，见过寿王殿下。” “得了吧。”寿王黑着脸，也不说让这几位大人落座的话，让宗禄府的几个大人极为尴尬。 不过白胡子老头并不意外，对于这种看黑脸的情况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把衣冠整理了一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份明黄色的锦帛，朗声道：“朱正纲接旨！” 寿王不敢怠慢，一套礼节格式走完，双膝跪地俯首。 宗禄府的官员以匀速而又威严的声音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辅国公周允安之女周溪棠，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 宗禄府报之，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皇孙朱正纲年已弱冠余一，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周棠溪待宇闺中，与皇孙朱正纲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皇孙朱正纲为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布告内外，咸使闻之。 钦此！” 第322章国本 第322章 国本 …… 呼……，寿王出了一口浊气，这下可是完全没有了反抗的余地了，皇帝都下旨赐婚了，自己难不成还能抗旨？ 只能捏鼻子认了。 “王爷？还不快快接旨？”宗禄府的白胡子官员见寿王低着头，发声提醒问道。 寿王回过神来，微微又把本就俯身的身体又沉了一些，朗声道：“谢吾皇隆恩，臣、臣……接旨。” 宗禄府官员听寿王不情不愿的语气，出言劝慰道：“王爷，这旨意乃是当今天子所下，您呀，还是好好筹划，准备行六礼之事吧。” 帝室未就藩的亲王大婚当然不是一般的小事，没有就藩，就还属于帝室禁宫之人，当然整个流程十分繁复。 一套流程走下来没个两三个月是不可能完成的。 在这件事上寿王原本是想能拖就拖。 可现在看来继续拖下去是不太可能了。 光是书房案桌上摆着的宗禄府进文就有一百来份。 全都是催促成家结婚的。 若是将这一百来份进文全部留中不发，朝野上下一定会炸开锅。 况且这一次朝臣们是占据了大义。 天家无小事，尤其是天子、以及天子直系血脉大婚册立皇后、王妃。 这关系到大商的国本，国本固则江山固。 寿王和林沐白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也听自己这位林师说了不少新奇的思想，现在根据林沐白的想法吧，从的林沐白角度看，这个年纪不结婚实在不算啥，但在朝臣眼中却是完全不同。 十六七岁已经不算少年，理当承担起为帝室续嗣的责任。 总之寿王是辩不过朝臣们的，当然，也肯定拗不过皇帝，光武帝已经年过六旬，而且自从太子战死后，迟迟没有立储君。 其他的几个王爷大多平庸不成大材，除了赵王，当然，赵王是先帝之子，不到万不得已，光武帝肯定不会选择赵王。 而寿王作为皇室正统血脉，是有继承资格的，当然，一切得看光武帝怎么办了，所以在这种没有立储君的情况下，宗禄府逼婚帝室未就藩的亲王，也就不足为奇了。 在这种事情上，朝臣占据大义，你跟他们摆事实讲道理，他们给你讲孝道讲德行。你跟他们讲人情，他们给你摆道理。你跟他们讲德行，他们干脆就耍流氓。 何况这件事上寿王本就理亏... 罢了，不就是大婚册后吗，本王怕什么！ 寿王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此刻他真真切切体会到被宗禄府逼婚的尴尬无奈。 其实他之所以不想这么早大婚倒不是因为有什么隐疾，而是害怕成婚之后，女人方面会牵扯他太多的精力。 但现在想想其实是自己多虑了。首先，寿王扪心自问，自己是一个很自律的人，即便大婚也不会沉迷于女色。要不然，王府中这么多奴婢，寿王还能保持处男之身？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王府中的所有女人都是属于王爷的，差的只是一个名分罢了。 只要保持严格的克制，即便有了王妃也不会太影响日常工作。 而且有了一个枕边人相伴还可以说两句藏在心底的话，不至于所有事情都憋在心里。 至于王嗣问题嘛确实是个比较令人头疼的事情。 以这个时代的眼光来看，一个男人尤其是皇帝、亲王之类的，十六七岁是该有孩子了。 不管寿王如何抗争也改变不了这一局面，那倒不如顺势而为。 除此之外，其实寿王是有些小孩恐惧症的。 很早的时候他就有着这一矛盾心理。 一方面他觉得有些乖宝宝很可爱，另一方面他又觉得熊孩子很可憎。 天知道他生出来的是乖宝宝还是熊孩子。所以... 不过嘛，当王爷的好处就可以提现出来了。 王爷可以生很多孩子，美其名曰为朱氏开枝散叶，巩固大商江山。 自己生的不可能都是熊孩子吧？ 总之这种事情还是得走一步看一步，提前想太多也没有用。 好在现在也算是个比较合适的时间点。 经过礼部一轮轮的筛选，最终一份誊写有几十人名字的名单送至宫中，供天子御览。 光武帝阅览之后，钦定了辅国公之女。 一般来讲，在封建社会，天子及帝室亲王选秀有一整套完整的流程，便是皇帝等，本人也不能做过多的干预。 寿王对此倒是没有太多的意见。反正他对于男女事看的很淡，便由着礼部官员捣鼓了。 晚上的时候，宗禄府的那个白胡子老头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想给寿王送个顺水推舟的人情，居然把当时礼部和宗禄府选人呈阅天子的名录送到了寿王的府上。 这宗禄府的老头儿，到底想干嘛？ 罢了罢了，既然送来，就看。 只是在翻看这份礼部呈递的名录时，寿王多多少少心里有些波动。 通常而言，无论是大商皇帝选立皇后，还是帝室亲王选王妃，都不会是重臣勋贵之女，就是为了防止外戚干政。 如此一来皇后、王妃之类的，一般都是小家碧玉的类型，家族势力基本可以无视。 寿王翻看了一遍名录，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便冲旁边的侍从道：“宗禄府大人除了送来名册，可有画像在？” 旁边侍从连忙点头道：“启禀王爷，画像早就备下了。” 说罢吩咐急忙出门，将早已经持册而立等候的人手里的厚厚一摞画像送至桌案前。 朱正纲倒也不着急，一张张的展开来看。 讲道理的话，这些画中女子的姿色大多在中上之列。 毕竟选的是王妃，容貌不可能太寒碜，不然有失皇家威仪。 但要说这些女子有多貌美却也未必。 自古皇后、王妃便是选贤选德，以色侍人者未必能够长久。 寿王一连看了十几张都没有中意的，正准备叫旁边侍从把画像都拿走，却突然瞥见一张令其怦然心动的。 仅从画像上看此人面容姣好，五官标致，活脱脱一个美人坯子。 最关键的是看起来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没有丝毫雕琢矫揉的痕迹。 朱正纲便点着画像问道：“此人是何身份？” 第323章仪式 第323章 仪式 旁边的侍从小心翼翼的答道：“启禀王爷，此乃辅国公周方云之女周溪棠。” “周溪棠...” 朱正纲默念了几遍这名字，点了点头道：“好了，便是她了。” 旁边侍从闻言大喜。 王爷可算是拿定主意了。 不过，皇帝陛下钦定的也是这一位呀，看来，皇帝陛下和王爷的眼光都很高，而且，心心相通嘛。 稍微顿了一下，便道：“奴才领旨，不过，王爷相中的这一位和陛下相中的是同一人，那奴才就命礼部着手去办。” 选定了王妃人选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民间成婚尚且有很多礼俗，何况帝室王爷乎？ 一般来讲，无论天子还是王爷，大婚基本遵奉六礼。 这六礼分为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发册奉迎。 当然，天子、帝室未就藩的亲王无亲迎之礼，这便省去了一道环节。 纳彩、问名之前无论天子、王爷都会祭告天地、宗庙，之后的话，天子会以冕服升座，接受百官行礼。礼官会把礼物放置在丹陛中道上，然后用抑扬顿挫的语气念道：“兹选某官某女为皇后，命卿等持节行纳采问名礼。” 王爷的话就没有这一程序了，祭告太庙，拜见列祖列宗之后，就会回王府了。 之后，一套复杂的仪式后还有纳吉、纳征、告期、传制遣使等环节。 只不过奉迎改为遣使，不用王爷亲自去奉迎王妃。 这一切都是由礼部和宗禄府联合完成的。 礼部、宗禄府奉迎王妃之后，会依次过大明门、承天门、端门、午门、奉天门。 然后拜见天子、祭太庙。 接着，转道王府。 王爷只需要着衮服在自家王府等着就是了。 帝室亲王册立妃那是何等的大事，自光武帝大婚之后，朝廷已经几十年没有办过这种级别的婚礼了。 因为，那些个藩王们，几乎受封之后，就立刻就藩了，差不多都是这之后才成家的。 难得呀！ 宗禄府、王府、礼部忙作一团。 其中最忙的当属礼部和王府了。 礼部需要负责大婚礼仪方面的一切事宜，至于府中的一应用备则由王府自己负责。 辅国公周方云同样很忙。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家女儿能够被当今天子看中钦点为天子最宠爱的寿王为妃，幸福来得太突然，现在周方云还觉得有些发懵。 自己虽然是个国公名号，但是周方云自己很清楚，自己这个国公也只是个虚名，为啥？ 自己是先帝的心腹，周方云仍记得，那时正值青春年少，雄心壮志，又备受先帝重视。 不禁立誓替天子扫平天下！ 后来，内内外外立了许多功劳，被封了一个国公，大大小小的官员同僚见到了，都会道一声国公爷，可谓是风光无限！ 但是自从光武帝发动夺权清洗之后，自己就被晾到了一边了。 …… 皇恩浩荡啊，周方云感动不已。 言归正传。 当然嫁妆什么的不用他准备，一切礼部和王府都准备好了，不过是走个过场。 周方云要做的就是对女儿做最后一番嘱咐，然后恭敬的等着礼部和王府来人奉迎。 自家女儿了不得啊，一朝入府妃仪天下，周家也会跟着显耀起来。 虽说大商朝的外戚没啥实权，但获得封爵是肯定的。封伯是最基本的，若是运气好些封侯也不是不可能。 周方云除了周溪棠这个女儿还有两个儿子。 长子还比较善于读书，次子却是不精此道。 若是能够封他个爵位，也可保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当然女儿嫁入王府中后，周家上下势必处于漩涡之中，无数双眼睛盯着看着，就盼着你犯错。 除了谨小慎微之外，周方云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且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当今寿王英明神武，太子自刎后，天子不立储君，是有机会继承大统的。要真有那时，必然也是中兴之主，自家女儿跟了他准没有错。 大商遵奉嫡长子继承制，中宫所出如无意外必定被册封为太子。只有在中宫无后的情况下才会立长。 一想到自己的外孙将来会有机会被册立为皇太子，继而成为大商朝下一任圣天子，周方云便觉得激动不已。 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周家祖坟上冒青烟了啊！ ...... ...... 寿王在王府中踱着步子，显得有些局促。 再怎么说今日也是他大婚的日子，而他竟然只看过准王妃的画像，真是叫人唏嘘不已。 坐在一旁喝茶的林沐白见状笑道:“王爷，差不多该去王府大门了。叫人来伺候你更衣可好？” 林沐白没想到，寿王竟然真正被自己说中了，前段日子还在说被逼婚，没想到这两天皇帝直接下旨赐婚了。 虽然在林沐白的观念中，十六七岁不是结婚的年纪，但是时代不同嘛，林沐白现在也真心替自己这个亦徒亦友的王爷高兴。 古人云，格物致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家定，才能定四方。 顿了一会儿，朱正纲嗯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算算时辰礼部应该已经接到人了吧。也好，来人，替本王更衣吧。” 朱正纲穿的是一件红金蟒袍，而大婚当日王爷是要着衮服的。 这是最隆重的场合，与祭祀、大朝会无异。 他张开双臂任由侍从替他解开袍上的系带，又将绚丽的大红色衮服换上。 照理说这工作由王府里的普通侍从来做就是，不用身边这个大管家，又跟了自己七八年的贴身人亲自动手。可是大管家既然想尽这份心意，朱正纲自然也不好拒绝。 而对大管家来说替王爷更衣使他想到了许多过往的事情。 自从寿王被封王之后，他是自寿王打小就被派到王府伺候寿王的。 王府里的老人都清楚这宫中除了天子便是太子最大，偏偏太子又死了，皇帝又宠爱寿王，要是寿王成了太子，伺候好了太子将来飞黄腾达一飞冲天绝非难事。 当然，大管家也是尽心尽力的伺候寿王，只盼着将来能够在宫中熬出头，扬眉吐气一次。 第324章红妆十里 第324章 红妆十里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王爷终于要成家了，寿王府里从此以后也算是一个正儿八经的藩王府了，有王爷，有王妃，齐全了。 寿王府后继有人了啊！ 老管家给寿王朱正纲细细的穿上大红衮服，把腰带、领风、服角又从头到尾认真的检查了一遍。 “王爷，咱们寿王府呀，以后也是有王妃的王府了，王爷成家了，成家了……”老管家一边给朱正纲整理衣服，突然说道。 语气颤抖，哽咽，老管家一下忍不住了，禁不住老泪纵横，涕泗横流。 十几年风风雨雨，几十载朝夕相处，看着长大的小王爷从蹒跚学步，到初为人夫，从一个牙牙学语的孩童，到今天身着大红衮服就要迎亲的寿王。 记得，寿王刚刚生下来没多久，生母就死了，父亲在其出生之前，也战死沙场；于是，才几个月大的朱正纲就被送到了董贵妃宫里，董贵妃抚养朱正纲到一周岁的时候。 光武帝念其父为国捐躯，又母亲早死，实是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内外无五尺应门之僮。 于是在朱正纲一周岁这天，册封朱正纲为帝室亲王，光武帝念及其母早死，寓这个孩子长寿、平平安安，所以封号为寿。 当时战事吃紧，也就没有划封地，这事儿也就一直耽搁到了今天。 到现在，朱正纲也一直住在京师。 从册封朱正纲为王的第二天，老管家就就派到寿王府，照顾寿王了。 十几年来，可以说，是看着朱正纲长大的。 老管家心里有千般万种说不出的情绪，在林沐白心里看来，老刘和寿王，就像父子一样，父亲看着自己一手照顾养大的儿子要成家了，这种心情。 林沐白两世为人，却并没有做过人夫、人父，并不是很能感受到这种感情，说身同感受有些过了，不过眼前的这一幕，也还是让林沐白颇为动容。 朱正纲也被老管家的情绪波动弄得手足无措，忙道：“刘伴伴，这大喜的日子你怎么？……” 老管家泪眼婆娑，用袖子遮起来擦了几下脸上的泪水，哽咽说道：“老奴没事，老奴替王爷高兴。” 林沐白也打哈哈道：“对嘛，对嘛，刘伴伴喜极而泣哪！”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寿王还是能理解老管家的心情的，于是道：“十几年来，刘伴伴躬亲养育，本王记得，记得……” 林沐白笑道：“好了，你们莫要再叙了，耽搁了迎亲时间。” “是啊，老奴今天这是怎么了？……”老管家自嘲道。 辅国公府里，内内外外忙做一团，唯独一处厢房，却十分安静。 周溪棠坐在铜镜面前，旁边的贴身小丫鬟正在给她编发髻，戴凤披霞冠。 看得出来，周溪棠的这一位贴身丫鬟很不舍，两人名为主仆，实际上却是情同姐妹，一起长大的好姐妹，今天就要嫁人了。 “小姐，小蝶舍不得你。”同寿王府里的那一幕何其相似，这个丫头也是哭的梨花带雨，但是她还是很小心，生怕自己的眼泪滴到了小姐的婚服上。 相传，眼泪要是落到了婚服上，是很不吉利的。 周溪棠今天很美，紫檀木散发着淡淡的幽凉香味，镂空雕花嵌着羊脂玉的铜镜映出她绝代容颜。 靡丽妖冶，抬眸谈笑间便可衬得这世间所有美好都暗淡无光。 只那一眼，便让人深深沦陷，予取予索。 冰雕玉勾玄胆鼻，往生河上菱唇艳。 色若春晓之花，芙蓉面寒，让人觉得用倾国倾城这样的词句也是负了这般美貌。 她一袭云锦描金勾勒血色彼岸花宛如天边流霞的嫁衣，外罩着极柔极薄的绯色鲛纱，头上金造细琢的冠。 拦腰束以流云纱苏绣凤凰腰带，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玲珑巧致的身材。 端坐妆台之间，有芬蘼的凤凰花瓣偷偷散进在她宽大的衣袖里，妖冶的裙摆随着微风轻轻起伏，好似涌动无边血色，又似天边燃烧的火焰，从红尘深处滚滚而来，似将燃尽这万丈繁华。 京师，今天的京城很喜庆，沿皇城正轴线对出的街道上，前前后后簇拥了上千人，这，仅仅是送亲的队伍。 长街上，数十里的红妆，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送亲的队伍足足有千人之多。 一部分是辅国公府的家丁，另一部分是寿王府派去帮忙的家丁，当然，主要的，还是礼部和宗禄府的人。 送亲队伍人人身着大红衣服，唢呐吹得震天动天，马踏青石的嘚嘚声不绝于耳。 路旁铺洒着数不尽的花瓣，北风卷着花香刺得周溪棠头直晕，就连街道两边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士兵。 这也是礼部、宗禄府向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照会之后请来的，事关重大，安保问题肯定不能小觑。 站在街道两边维持秩序的军士一眼望不到头，两边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摩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难见一见的婚礼。 放铳，放炮仗，大红灯笼开路，沿途一路吹吹打打，顺天府热闹非凡。 大街小巷之人早就得知今日是当今天子之孙――寿王成亲的大日子，若是错过了这场热闹，作为京城内的百姓，也着实说不过去。 你他么的就住在京城。还错过了？ 那对不起，你可真是个人才，这等场面也能错过？ 据说丰神苏玉、貌比潘安的寿王娶的那是当今朝廷辅国公，国公爷周方云之女，虽不曾见过，但对其倾城姿色，在江湖上也早有耳闻。只可惜未能亲眼见识那究竟是怎样的花容月貌。 早早的，市井便开出一条无人通行的大道，静静等待远处的迎亲队伍。 有的外乡人路过见识热闹便也凑了上来，来不及吃饭便在包子铺门口买了两个包子一面吃，一面张望着。 第325章凤冠霞帔 第325章 凤冠霞帔 不谙世事的天真孩童手里拿着风车在人群中穿梭，不停的奔跑着，口中还不时传来如银铃般的笑声。母亲在后面追赶着，还不断嘱咐着“慢一些，别摔着。” 话音刚落，那孩子便被路人的脚给绊了一跤，趴在了地上，风车摔了出去，吓得母亲噔噔噔几步，上前扶了起来。 那孩子不记得哭反而伸手要去捡地上的风车。 正要拾起的时候却见人群涌动，开始聒噪不安。 只听远处，不知何人传来一声“来了来了，迎亲队伍来了!街上的人快闪开些!到咱们这来啦！” 街道很长，不可能是所有的人都能在同一时间看来的，街道尾的肯定是最晚看到的。 这些人早就等候多时了，嘿，送亲队伍终于到咱们家门口了！ 那母亲立即将孩童抱在怀中，颠了颠，企图让即将到来的热烈场面取代捡风车的念想。 远远地，一整队披红挂彩的人影渐渐清晰，像是天边的朝霞，一点点晕开，不断扩大，再靠近，照的人脸上眼睛里都是一派喜庆之色。 队伍开头的人，手里持着喇叭唢呐，铜钹皮鼓；吹吹打打，一声比一声响亮。 据说，这些人都是皇上派出来的呀！ 他们吹的什么曲子大伙儿都不知道，但是也能感受出来，尤其是让周边的少女面浮桃花，多多少少幻想着自己成亲的日子，让相扶相持的金年白发夫妻回忆起某年某月某日，与身边之人共结连理的情形。 百姓翘首踮足，簇拥观望着这场仅次于皇家帝后的盛大婚礼。 更让万千男子欣喜若狂的是队伍前方正中，一架十六抬大红轿子！ 那就是国公爷的女儿了，倾国倾城的美人。 她撩起了轿子旁边的帘子，看着外面的情形，却不想，她这么一露面，顿时让周围两边的人疯狂了。 凤冠霞帔，展翅欲飞，片片薄金，轻若鸿羽。富丽堂皇的焕彩凤冠，两侧腾起的凤凰，翡翠雕琢的羽状叶片，翼下缀满细长的水灿滢钻金流苏，凤冠的中央镶嵌着一颗晶莹剔透的血髓宝钻。 全身的尊贵之气，耀眼到了极致。哪怕是天端刺眼的旭日，在她的光辉之下，也骤然间失了色彩。微微一笑，面容充满了幸福之色。白皙的脸庞上那一点粉唇，仿佛雪中的一朵红梅，娇艳欲滴。 白皙的耳朵上，佩戴着丝莲流光耳坠。 饶是见惯了达官显贵的京城百姓们见了，也是瞠目结舌，这顶轿子是要花多少钱啊，恐怕在上面扯块布角就足够自己吃几个月了，更不用说那四角珍珠和轿顶那半透明的红宝石了。 紧跟着轿子后面的还有护送嫁妆的家丁和保护队伍的士兵。 有恰巧碰见这场面的外乡人忍不住咋舌，一脸羡慕道：“啧啧，真不愧是大户人家娶亲啊。” “看你这样子肯定是外来的吧?这哪里只是大户人家那么简单啊！”旁边的人见他不明所以，激动的解释道：“这可是寿王，皇上最宠爱的孙子!和国公爷的女儿成亲！” “哦?那可真是门当户对啊，我猜那年轻的新郎官肯定是是极为刚毅俊俏，就不知道那么华丽的轿子里坐的新娘子怎么样。”外乡人咬着手里的包子，不窜眼珠的盯着迎亲队伍里，刚刚走近的凤娇。 刚刚给他解释那人低低地骂了一声土鳖，心道，还是咱们京师的人有见识。 “这女子长得可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而且据说这次大婚是皇上钦定的，喏，看见没？”说话的人指着不远处一长排的嫁妆队伍道：“那嫁妆，可都是皇上钦赐的，珍贵着呢。” “哇！”外乡人吃惊额张开嘴巴，露出满口残碎的包子馅，接着又恢复正常，白了身边人一眼，不屑道：“说那么多，你亲眼见过啊” “我倒是没那福气......”说话这人方才的气焰灭了不少。“不过，若说能配得上天子直系孙的女子，也就非她莫属了。” 一阵风吹来，轿窗方帘微微卷起，方才的话飘进轿中女子的耳朵里，女子明媚的俏唇弯起笑靥，嘴角边的脸上荡出一层涟漪。 没错，配得上寿王的人，只能是我周溪棠。其他人，想都不要想。 过了半天，这才从熙熙攘攘的大街脱离，到了披红挂彩的府前。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了起来，清晰的传到陌桑园。 “王爷，到了。” 朱正纲目睹着浩大的送亲队伍，不禁心情澎湃，心潮起伏，然后道：“接。” 不过，事情却没有像朱正纲想的那样发展，送亲队伍到了王府跟前时，朱正纲正准备上前，结果有人上来拦住了朱正纲。 朱正纲定睛一看居然是礼部的几个老学究和宗禄府的几个老头儿，朱正纲不解，道：“几位大人，这是何意？” 几个老学究笑而不语，林沐白苦笑一声，寿王还真是单纯呀，看来又要自己解围了。 为什么要拦住朱正纲？其实，这就是俗称的“敲竹杠”了。 敲竹杠是民间习俗，但是拿到今天的这个场合，于王府大婚有失体统，礼部的几个老学究和宗禄府商量之后决定，摆根竹竿就算了；由我们几个拦在寿王面前，这样，也不失皇室威严。 要不，摆根竹竿多不像话？ 大商以礼闻天下，这可不行。 林沐白上前，扯了扯朱正纲的袍子，凑到朱正纲耳旁轻声道：“这个别管，先别急，之前我咋说的？照我说的做。” 说罢，林沐白就走开了。 敲竹杠这个习俗大多数地方都有，倒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让新郎知道他的媳妇儿在娘家有多受重视，能娶到这个媳妇儿有多不容易。 第326章客从何来 第326章 客从何来 这是女方必行的“礼”，否则就太随意了。 迎亲的队伍看到这阵仗，就不得不停下来。 那礼部老学究上前问道：“客从何来啊？” 语气相当傲慢。 嗯，意思是咱们女方可金贵得很。 按规矩，这会儿新郎官得下马，亲自去回话。 这些规矩林沐白和老管家早就教过了，但是由于朱正纲的身份，他是不用去迎亲的，只需要在王府等候。 下马？ 马都没骑，怎么下。 只能是免了，于是朱正纲上前几步，恭恭敬敬的施礼，冲那礼部官员作揖道：“小生姓朱名正纲，承雨宫人士，特来迎娶周家已媒定之女周溪棠，还请老先生应允则个。” 按理说，介绍完姓氏之后，就该说是何人士，而朱正纲的养母董贵妃身居承雨宫，故而，林沐白和朱正纲商量了一下。 要问是何人士，就以承雨宫，以答“客从何处来？” 朱正纲施礼回话后，礼部老学究问道：“你可是来迎娶结发正室的？” 这是要朱正纲亲口承认春花儿的地位，也是礼数之一。 朱正纲忙点头，“是的，是的。” 礼部老学究又问，“媒人可来了？” 话音刚落，六个须发皆白、身着官服的老头就冲了上来。 林沐白一瞅，却是之前来给朱正纲催婚下旨的那几个宗禄府官员。 这桩婚事能成，当然是靠这几个老头，他们自然是名正言顺的媒人。 “来也！我就是媒人，这个媒是我等六人保的。我等六人保这对王妃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日后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说完，其他五人也纷纷点头，表示所言极是。 林沐白在一旁听得哭笑不得，差点儿没忍住，险些笑出了声。 礼部和宗禄府的官倒真是多才多艺呀，又能做官，又能做媒婆保媒。 宗禄府几个官员证实了媒人身份，答话后，礼部官员呵呵一笑，然后说道：“好，既然是迎娶结发正室，那寿王府想必是有诚意奉上了，大伙儿可以查查他们诚意究竟如何。” 说罢，礼部官员退到一边，剩下的就是辅国公府的人们“敲竹杠”的时间了。 朱正纲这时也退到一边，因为于礼而言，他一个新郎官跟人讲价是不对的，要讲价也得伴郎团来讲不是？ 要说伴郎团，那可不简单，朱正纲和那些皇室兄弟也没什么感情；要说感情好的，就是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几个侍卫兄弟，还有几个交好的禁军兄弟。 朱正纲亲自挑选的大汉将军，这几个大汉将军此时从禁卫变成了伴郎，几个伴郎的弟兄正要上去说，忽然就见林沐白、寿王府侍卫统领两人冲了上来，说道：“新郎官的诚意，就让咱们来说了。” 于是辅国公一家妇就道：“那好！咱们要的不多，两百斤黄金、两百匹绸缎、两百斤好酒、两百斤好肉外加两百两银子就好！” 这价是随口开的，因为接下来就是新郎官这边还价的环节。 谁知道林沐白大喊，道：“这怎么够？怎么也得六百两黄金、六百匹绸缎、六百斤好酒、六百斤好肉外加六百两银子！” 辅国公的随行家丁们一下子就傻了，这怎么不按照套路来呢？ 不还价就算了，怎么还带自己涨价的？ 朱正纲无语的站在一边尬笑，明知道这是林沐白他们故意的，但有什么办法？难不成让他跑上去说他不同意。 还好他现在有的是钱，这点钱还不至于心疼到哪去。 但是辅国公的家丁们就震惊了，要知道光六百两黄金就抵得上辅国公府一年的收成了。 毕竟，咱家国公爷现在就一名誉职称，就靠府中的几百亩地和一些生意糊口呢！ 辅国公的家妇愣了半天，问道：“对面的，那可是你们自己说的？” 林沐白点头道，“如假包换，折合白银两万两如何？” 侍卫统领马上凑到赖三儿身边，坏笑道：“新郎官，赶紧拿出来吧。” 朱正纲摸了摸身上，这才发现身上只带了五百两银票。 也是，他原本想的是，发票子也得进去再说吧，再说了，五百两当见面礼都已经很豪气了不是？ 虽然自己现在不缺钱，可是银子都在王府里了，难不成你还说，诶，等会儿，本王进去拿银子？ 于是赶紧将目光投向大财主林沐白。 林沐白无奈地摇摇头，对侍卫统领笑道：“瞧见没有，我就不该来。” 侍卫统领哈哈大笑，打趣道：“不给他也成，谈不拢的话，王爷可要被女方打屁股。” 林沐白笑道：“得了吧，丢了这把脸回头他肯定会上我那哭去，踹都踹不走。” 于是掏出一叠银票让人送了过去。 辅国公的家丁接过两万两银票手都在发抖，天哪，两百张银票！ 不折不扣地说可能整个府里的人都没见过这么大一笔巨款。 新郎官朱正纲这回总算有面儿了，走上前去问道：“敢问几位，可以进去了吗？” “可以！” “大伙儿谢谢新郎官！” 在大把银子的作用下，送亲队伍们集体“反水”，带着新郎官欢天喜地往轿子进前靠。 不过，轿子的大门紧闭。 这时就要行“叩门礼”了。 礼部中德高望重的尚书梁源亲自主持叩门礼，他带领一帮礼部官员站在轿子门口，双手背在后头一派趾高气扬的样子。 这时林沐白和老管家就上场了，以长辈的身份和梁尚书等人寒暄了几句，极为恭敬。 梁尚书等人觉得差不多了，这才微微点了点头。 林沐白马上喊道：“新郎官，行奠雁礼！” 第327章行奠雁礼 第327章 行奠雁礼 《礼仪》记载，雁为最忠诚的动物，一生只婚配一只大雁，象征新人双方互相忠诚，矢志不渝——这里的矢志不渝，大概是永远认对方为原配，至于纳妾什么的估计就不算在内了。 朱正纲赶忙把一只绑着红绳的活雁捧在手里，然后恭恭敬敬地递给王员外。 梁尚书呵呵一笑，环顾四周，然后大声说道：“辅国公府收雁礼！” 朱正纲又问，“那可以开门了吗？” 众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梁尚书笑道：“新郎倒是急切，不过新娘子尚在装扮，老朽也不知几时能出来。” 林沐白忙凑到朱正纲旁边，笑骂，道：“都白教你了，赶紧催妆啊！” 朱正纲终于想起来还有这么个环节，立马眼珠子向上一番，拼命回忆昨晚背下来的催妆词。 却半天没有憋出一个词来。 侍卫统领一看朱正纲忘词了，马上幸灾乐祸地上来说道：“说话啊，哈哈，新郎官吓傻了。” 朱正纲气得瞪了侍卫统领一眼，顿了半天终于一字一句地说道：“不知今夕是何夕，催促阳台近镜台。谁道芙蓉水中种?青铜镜里一枝开。” “哈哈哈！”众人顿时笑成一片。 朱正纲气定神闲，端端地站在原地，静候。 林沐白还能不知道？这才是真的应了那一句话，表面稳如老狗，内心慌的一批。 朱正纲心里忽然觉得，打仗打乱党可比这轻松多了。 见轿子里没动静，朱正纲定了定，抑扬顿挫又道：“自君之出矣，明镜暗不治。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已时。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等朱正纲说完这首诗，只听里头有个清脆的女声也答了一首诗，大意是还没好，急什么急。 朱正纲在林沐白的提示下，赶紧念第三首催妆诗。 “云安卿本贵，出嫁三王家。 天母亲调粉，日兄怜赐花。 催铺百子帐，待障七香车。 借问妆成未，东方欲晓霞。” 如此催了四遍之后，轿子里头才喊了一声，“那便来推门吧！” 礼部尚书梁大人马上问，道：“可有福禄双全之人来推门？要不然这门可不给开！” 朱正纲顿时呵呵一笑，底气十足地说道，“我请当朝新政总督大臣，江北经略、京察主持大臣来开门，够格吗？” 众人一听当场就安静了。 乖乖，新郎官把林差使都请来了？ 梁尚书眼珠子瞪得大大的，愣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那自是可以的，定然可以的！” 侍卫统领马上喊道：“有请林差使！” 林沐白心道，自己来这里的唯一作用估计就是给朱正纲开门了。这小子怕不是平日里给我值门值得心里有怨念，今天特地要我给他开一次门吧？ 心里这么想着，却是微微一笑，然后稳步走到轿子门口。 他还没伸手开门，却只见大批身着大红色喜服的送亲人员包括几个宗禄府官员在内齐齐向自己作揖。 “拜见林差使！” 旁边看热闹的老百姓当中，几个小孩子甚至让父母给按地上了，生生让他们给林差使磕头。 林沐白赶紧扶起几个老者，说道“”“大家莫要多礼，今儿主角是新郎官，本差嘛，就是来给他开门的！” 一句话给足了朱正纲面子，让朱正纲的脸更加红润了。 林沐白开了门，终于见到盖着大红盖头的新娘了。 王府门口来接亲的寿王府人顿时都大声鼓噪起来，气势十足。 这一番接亲，朱正纲当真是面子里子全都有了，他没想到，自己一个没有就藩、没有任何实权的王爷，这场婚礼也能如此恢宏，一句简单地“高兴开兴”已经不足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了。 …… 如此这般好一番折腾，朱正纲终于接到新娘子，和寿王府众人欢天喜地地迎她上了寿王府花轿，然后回家而去。 虽然寿王府就在面前，但是这是规矩，礼法，无规矩不成方圆。 到了寿王府，自是一番更为热闹的景象。 以朱正纲如今的身份，以及林沐白的面子，这场婚礼自是宾客云集。 武林中各门各派几乎都派了代表前来，少林派的见仁、见空，五岳剑派的掌门常机处，丐帮的汪陈，玉虚洞一归真人等和林沐白一起并肩作战的当世豪杰一个不少地都来了，给足了面子。 为什么江湖中人会来？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朝廷和武林连年不断的冲突，朝廷的人自然看不惯这些武林蛮汉，称之为逆贼；武林的人也看不惯朝廷的这些官，反骂其为“鹰犬、爪牙”。 以前朝中除了皇帝以外的当权者，比如兵部、内阁、狱卒司、大理寺都在不遗余力的挑衅对付武林。 而现在在江湖中人看来，林沐白无疑是三把手，也是一个权力的中央官员，然后林沐白对没有对他们动手。 更没有挑衅、打击什么的。 就冲这一点，哪怕没有打过交道，也要给面子！ 除了江湖中人，大批京官也来了，甚至连李承宗，内阁首辅，也亲临道喜，当然也少不了狱卒司和大理寺的人。 不夸张地说，朱正纲的这场婚礼可比帝室其他王爷结婚时的婚礼还热闹。 婚礼进行到刚刚拜完天地的时候，忽然有身着紫袍、脸涂宫粉的太监拿着圣旨进来了。 刚进门就说道：“王爷，皇上给你道喜来啦！” 原来，光武帝很有心地拟了一封圣旨，封朱正纲的正室周溪棠为二品诰命夫人。 第328章高陈二贼 第328章 高陈二贼 周溪棠刚嫁到寿王府，就成了王妃，现在又被封了一个名誉诰命夫人，这自是喜上添喜，让婚礼氛围一下子达到了高潮。 拜天地、入洞房…… 到了开宴时间，朱正纲出来答谢宾朋，又是好一番折腾。 和朱正纲交好的大汉将军、侍卫统领几个自然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百般刁难朱正纲，虽然朱正纲饱读诗书，应付他们的刁难绰绰有余，但是也麻烦。 要不是林沐白及时制止，这些家伙还打算把他灌醉，酒后吐真言，然后“严刑拷打”，逼问他当初如何五拒宗禄府的了。 这夜，所有人都喝醉了。 在朱正纲身上，很多人都仿佛看到了未来的自己。 老婆孩子热炕头，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但愿天下永保太平……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八月份，本来林沐白和寿王商量好，要出去微服私访的。 然而，宫里的一封加急塘报却打乱了这个计划。 次日凌晨，大概五点半，光武帝急诏令林沐白、朱正纲、内阁首辅李承宗、兵部尚书周坚等文武百官进宫，在顺天宫举行大朝会。 午门外，一眼看不到头的官员于同一时刻从承天门下马车，进入午门，鱼贯而入，足足有五六百人。 天才蒙蒙亮，顺天宫外禁军林立，大臣们小声议论着，已经好几个月没有举行过大朝会了，难道出什么事了？ 不过，谁也不敢乱猜，有人知情，也有人不知道。 顺天宫里，文武百官合共六百人站立在大殿中，见到了光武帝；一反常态，，光武帝在他们进来之前，就已经坐定了。 光武帝眉头皱成一团，脸色铁青，一双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太监喝道：“朝会开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武百官叩见之后，分列两旁，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话。 好半天，光武帝才冷静下来，道：“各位爱卿，有一封塘报要各位爱卿看看。” 众人点头。 “再念一遍。”光武帝吩咐旁边的小内官，那内官不敢怠慢，躬着身子到桌前，拿过塘报，以抑扬顿挫的语气念道。 吾皇万岁！臣析州两河关总兵种道，十日前，沉寂半年的高陈二贼，重起兵锋，七月二十四日，高贼设东征军指挥部会同宁江、敖沧海、陶春等部十一万兵马，分从南阳、关中及两河关三地进击神都。 二十九日，南阳城破，总兵杜充南战死；三十一日，寇军破大兴，总兵叶济荣一战而退走定夏、河套一线，大兴守城巡抚自杀殉国。 八月二日，高陈二贼据南阳、关中为本，尽起二十三万匪军分别沿大兴、定夏，杜南、璧州两线，向神都门户关隘昆州挺进。 现昆州已遭高陈二贼匪军合围，四日，臣将率军突围，退守神都，如突围失败，请吾皇恕臣无能，勿降罪吾家室。 臣，种道，叩首！ 念毕，众人只感觉四肢疲软，浑身发冷，这？这怎么可能？！ 光武帝道：“高陈二贼历经浦城、南阳、武关数战，匪军在半个月之间，就杀死我军四万余众，强行破开挺进中州的大门。 陈芝虎、叶济荣虽说还掌握十数万兵马，但大势已失，不敢在渭河平原与高陈二贼会战，只能弃关中经庆阳、固原西逃进入河西故郡，经过静州向神都转移。 朝廷西北土地尽失，对于西北的控制已经几乎丧失。 你们谁能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 光武帝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地有些可怕。 文武百官手拿着笏板，低着头，不敢说话，也不敢抬头看光武帝。 光武帝突然增大嗓门，声音中气十足，喝道：“朕问你们话，你们哑巴了？！” 光武帝一向温和，此时突然震怒，加上顺天宫建筑构造特殊，有回声，一时，震得有些年老官员双耳轰鸣。 “臣该死！”兵部尚书周坚突然跪下，哭道：“臣该死……臣有负圣恩！” “呵呵呵。”光武帝怒极反笑，道：“朕问你，你怎么就该死了？” 兵部尚书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浑身颤抖不止，这一刻，他才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天子一怒。 “臣玩忽职守，未能及时发现高陈二贼祸心，西北战事调控不力……” “知道自己该死就好。”光武帝眉头一皱，大喝道：“兵部尚书周坚，玩忽职守，懈怠慵懒，不堪大用，以至于西北边军武备废弛，兵不知兵，将不知战。 现免其一切职务，抄其府邸，男发配边疆，女入教坊司，周坚本人打入死牢，秋后问斩！” “啊？”周坚怎么也没想到，天子居然要杀了自己，求生本能下，语无伦次地吼道：“臣知罪，臣知罪，陛下饶命啊！” 光武帝不为所动，马上就有四个全副武装，身着重甲的大汉将军冲了进来，把瘫软在地的周坚拖了出去。 “冤枉啊！冤枉啊！”周坚凄惨的叫声回荡在殿外，回荡在顺天宫中。 群臣战栗，不敢大气，生怕触到了盛怒之中的光武帝。 兵部尚书被拖出去之后，光武帝一脸平静，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接着又开口道：“南阳、蒲城、武关等地卫军指挥使元归政、元锦生、高义等人，在敖沧海、宁江等率全部众强攻城卫时被击毙，杜南卫指挥使董原不见所踪，也未有消息说他投靠了高陈二贼或是死了。 两日前，高贼所设西征匪军即拿下关中全境，又命手下贼将出任关中宣抚使；高贼同时成立西北卫戍防区，将长淮军及三边独立镇卫皆编入西北防区，使敖沧海、邓愈分别出任正副都指挥使，负责继续追击肃清三边、关中残余官军的重任。” 顿了顿，光武帝又问道：“这些，你们知道吗？啊？！” 第329章人心难测 第329章 人心难测 群臣依旧颤颤巍巍，拿着笏板的双手一直抖个不停。 光武帝不管他们，从龙椅上站起来，回头盯着顺天宫正殿龙椅正上方的那一块金黄色的牌匾。 盯了许久，然后道：“兵部侍郎李光司，把南阳节制诸军指挥使兼关中宣抚使徐嗣远发来的塘报念一下。” 目睹自己的顶头上司――兵部尚书，刚刚被定了死刑，李光司现在的心情是崩溃的，他很清楚，现在西北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兵部难逃一劫。 要是一个不小心，定也会被光武帝拿下大狱，秋后验明正身处斩。 所幸，一向做事小心的李光司自昨天收到塘报之后，就默默的背了下来。 李光司咽了两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按记忆中的念起来了。 “臣远恭祝吾皇圣安，光武帝二十九年夏，七月三十一日， 南阳失守，陈友相使宁江在渭源率马步军及辎兵九万，与周同、粟品孝在南阳率步军及辎兵八万，兵分两路攻入梁州。 其时李廷儒逃至梁州，李部将渝州卫指挥使魏世延守御，不日兵败宁江、周同等部。 魏世延率部投降，渝州城破，魏贼率部随陈部匪将周同北进，于八月二日会同宁江所部围梁州府。 李廷儒及其部将死战不降，李贼坐大梁州的想法即告破灭，李在梁州城中命尽军卒将他百余小妾尽数处死后举火自尽，手下部将亦自焚。 三日，梁州失守——陈友相战后设梁郡，使周同出任宣抚使，至此，帝国西北及西南各境已尽数落入高陈二贼之手…… 臣再禀，总兵陈芝虎与叶济荣率部逃出关中后，即分道扬镳。 陈芝虎独自领兵向西逃窜，控制河源以西的河西故郡，杀死羌若国国王，自立伪帝，建立伪朝。 五日，叶济荣突围过程中，在静州和追击而来的敖沧海、邓愈部遭遇，手下奚胡蕃兵倒戈；我军战线崩溃，叶在叛变事件被乱军而杀。 其部将、子叶和镝继任统兵大将，率残部四万人突围而出，往神都方向靠近，至神都门户昆州故郡立足。 光武二十九年八月初七，陈芝虎西征敕勒国，屠城后召敕勒王女侍寝，在睡梦中被敕勒王女以银钗刺穿左眼而亡。 陈芝虎身亡，伪国大乱，之前给陈芝虎暴力压制的西北疆诸胡皆起兵造反。 高贼则令陶春部率六万马步军西征，八月十四日，攻陷陈芝虎伪朝据点木树城，分设河西郡及岭北都督府。 现贼军整合其本部军马二十三万及收伏降卒十一万，合计三十四万兵马双线挺进神都，窥伺中州。 请陛下速派援军增援神都，巩固中州防线。 臣再拜！……” 李光司一口气读完，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心中又害怕，险些昏死了过去。 对于这份塘报，众臣相比起上一封，还要吃惊；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自高陈二贼起兵以来，短短一个月，西北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乱。 这是大商立国一百年以来都不曾发生的，在朝廷的中央官员看来，高陈二贼自打在西北地区造反以来，看起来和官军打得不亦热乎，双方拉锯不止，顶破天也只是一群赤脚汉，不足为虑。 更有官员称，高陈二贼将数百之众，率疲弊之师，斩木为兵，揭竿为旗，看似声势浩大，其实不堪一击；况我朝良将众多，叶济荣、徐嗣远等随便领军，就可以将高陈二贼尽数剿杀。 呵呵，现在看来，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一场欺上瞒下、坐井观天的闹剧罢了。 高陈二贼起兵后，短短一个月，就夺取了整个西北地区，兵锋所向，无敌披靡；官军望风而逃，当然，其中也不乏死战不退者，比如元氏兄弟，再比如，之前被通缉逃入梁州的李廷儒…… 在此朝廷危难之际，动辄有山河破碎之虞的时候，李廷儒选择了以朝廷部将、巡抚的身份抵抗，最后举火自尽，结束了他罪恶荒唐的一生。 然而，李廷儒及其部将的抵抗，在他们战死后，也算为他们的逆贼之称正名了。 在这种危难时刻，李廷儒尚且如此，而饱受皇恩的陈芝虎、魏世延等却选择了投敌叛国、自立为王。 人哪，真的很难说的清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正好印证了“患难见真情，板荡识忠臣。”这番话。 林沐白虽然是第一次上朝，但还知道现在还不是发表看法的时间。 只是气定神闲的站着，脑海里思索着对策，待李光司念罢塘报之后，光武帝负手而立，咬牙切齿、近乎吃人般的语气一字一句道：“这群逆贼，值此黑暗种族窥伺帝国本土之际，陈高二贼还大兴匪军，连破渭水沿线数十州县，有问鼎神都之心，包局域内、囊括四海之意。 朕真是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看到皇帝陛下宣泄情感，马上就有大臣很合事宜的从文官行列里跨出来，走到过道中央，手持笏板拱手大声道：“朝廷连年抵抗黑暗种族，无数官军将士埋骨北疆；高陈二贼身为大商子民，不思忠君报国，杀我官将，裂土分疆，枉顾纲常，败坏人伦。 逆天而行，实是人神共愤，如此乱臣贼子，天下共击之！ 请陛下颁布旨意，整军讨贼，以正国法、肃正视听！” 说话这人，林沐白倒是不认得，但是今天能来参加大朝会的无不是中央各部大员，想来，应该也是某部的大臣。 这人说完以后，又有人跨出行列，拱手附和道：“余大人所言极是，高陈二贼嚣张跋扈，必须要强力打击，施以雷霆手段，否则，怎么能彰显天威？” 光武帝沉着脸色，平静道：“如何剿贼？谁愿意领军前往神都，痛击高陈匪军？” 这么一问，众臣顿时沉默不语了，那什么？说归说，做归做，谁愿意放着京师好好的日子不过，去和那吃人的流寇匪兵打仗？ 第330章丢土怠战 第330章 丢土怠战 这不愣头青么？ 光武帝自嘲的笑了笑，淡淡道：“可笑这大殿之内，文武数百官员，竟无一人敢担此大任，迎击匪军，难怪那高陈如此嚣张，也是我大商无人，才会让匪军一路高歌猛进、势如破竹。” 看前面有两人进谏，当下马上有三法司的官员，只不过，这人是赵王的党人，他说道：“皇上，臣以为，定是那叶济荣还有关中宣抚使徐嗣远谎报军情，叶济荣拥兵数万，竟不战而逃。 臣以为，必须予以严惩，以治其丢土怠战之罪。” 叶济荣和徐嗣远两人权力极大，封疆大吏，这些人的权力大了，对于中央的官员就是威胁。 俗话说，有兵就是王，徐、叶二人在西北地区就是土皇帝一样的存在，我等岂能容这样的人存在？ 关键是，这些人是绝对忠于皇帝的，赵王有位登大宝之心，这些人迟早都是对手。 不行，断断不行！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皇上难道不想除掉这些封疆大吏吗？他必然是想的！ 正如我们要除掉这些帝党一样！既然大家目标一致，现在参徐、叶二人正是时候！至于他们到底是不是怯战弃城、谎报军情根本不重要！ 说白了，咱们三法司的人在史书上写他是忠就是忠，是奸便是奸！ 光武帝听了三法司大夫的话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心里却是巍然一叹：朱瀚啊朱瀚，如今已是大商生死存亡之际，尔等不与朕同心协力共度时艰，却还惦记着排除异己，为一党之私与朕纠缠，你们眼里的大商，到底是什么？你们眼里的朕，又到底是什么？ 他抬起头，看着三法司大夫等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恨不得想冲上去狠狠地揍他们一顿，这种心情，就如当初他发动宫廷政变夺权杀人，杀那些个权臣宦官的时候一样！ 叶济宋、徐嗣远怯战弃城？他若是怯战，会在静州和叛军敖沧海、邓愈部血战至死？他若是怯战，为何干脆不投降叛军，怕是高贼至少得尊他个大官当当吧？ 还有，以他们两的身手，若是存心只想保命，便是大兴、静州城陷叛军也捉他不得，他又何须怯战？ 既然朕已经选择信徐、叶二人，让他们主事西北了，那自然是不会动摇。 若是眼看两人大败，力战而亡，朕在此时招他们回来，问罪其人其家，那朕岂不是成了赵构了？岂不是成了万世唾骂的昏君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这些封疆大吏以后要反，要抢朕的天下，也比你们这帮奸臣、佞臣生生把朕的天下祸害完要好！ 三法司大夫见光武帝许久不说话，说道，“皇上，臣以为此事事关三边众将士之士气，事关三边、中州神都之安危，不可不查啊！” 三法司御史大夫陈尚、兵部甘肃清吏司郎中赵岩同时说道，“臣等附议！” 似笑非笑地说道，“那你们说，这个徐嗣远、叶济荣当如何议？” 三法司谏议大夫说道，“臣以为，叶济荣已死，暂且不论，徐嗣远当立即除去他的兵权，然后由诏卫解押到京城，由兵部及三司会审。若查明他弃城逃跑之事确有情可原，关中大败确有其事，再放他回去不迟。” 光武帝压着怒火说道，“那么他的十一万西北军呢？你们可知这十一万大军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若是没有他这支大军会听朝廷的么？” 三法司谏议大夫胸有成竹地说道，“皇上，臣正想说这十一万西北军的事。这支大军并非朝廷掌控，如今已是他徐嗣远的私人武装，皇上难道不担心么？ 臣以为，宁可让高陈二贼猖狂一时，也绝不可让这十一万西北军做大。 只要皇上把徐嗣远招回来，那么西北军便可以就地解散！据臣所知，这些西北军军都是徐嗣远坑蒙拐骗、威逼利诱而召集起来的，他们本就不愿意为朝廷效力，只要朝廷下令解散，在发与他们一些银子，他们必定会欢天喜地地回家去的。毕竟，谁愿意没事死在战场之上呢？” 光武帝怒火完全再次迸发了，浑身都血液都被怒火烧沸了！ 谁愿意没事死在战场上？王八蛋！堂堂三法司谏议大夫大臣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么说来，大商的将士岂不是都不愿没事死在战场上，那还有谁来为朕守天下？ 他深吸了一口气，生生把这口气咽了下去，又道，“周大夫，如果没这西北军主力，我们当如何守三边？镇中州？保神都？” 三法司谏议大夫道：“皇上，我军良将何其之多。 三边之中，有种道、韦伯能、贺余臣等大将，叛军不过二十万余万人，而三边、中州可用之兵多达三十余万，又何惧高陈？他们虽能猖狂一时，但始终不过一群乌合之众而已，又如何能撼动我巍巍大商？所谓邪不胜正……” “够了！”光武帝终于爆发了，猛地从座位上窜了起来，然后拿起前面龙案上的一个香炉劈头盖脸地朝三法司谏议大夫周闫光砸去。 周闫光躲闪不及，香炉正中他脑袋，砸的鲜血直流！ 光武帝气得浑身颤抖，指着周闫光的鼻子咆哮道：“周闫光，三边、西北有流寇、叛军二三十万，你替朕剿了吗？北蛮鞑子有大军数十万，你替朕平了吗？北边蛮子首领、乌蛮诸部不日就要南下，你替朕去灭了他们吗？ 你身为三法司重臣，此时不帮朕想平敌之策，却来诬陷有功之臣，你居心何在？你们一个个都想逼死朕吗？” 周闫光、陈尚、赵岩三人从未见过崇祯如此暴怒，不禁都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第331章太祖立训 第331章 太祖立训 然而周闫光却依然不肯住嘴，趴在地上咚地磕了一个头后，声嘶力竭地喊道：“皇上！忠言逆耳啊皇上！臣死不足惜，只怕皇上今日不除徐嗣远，他日势必追悔莫及啊！” 光武帝怒不可遏，从龙椅高台上快步冲下来，又上去一脚狠狠地踹了周闫光一脚，可怜周闫光一把老骨头，当即四仰八叉地摔到在地，浑身的骨头差点都散了架！ “周闫光！你知不知道我们已经四面楚歌了？知不知道大商就快亡了？你又知不知道，大商就是亡在你们这帮奸佞的手里的？你要朕死？好，朕就先让你死！” 光武帝扯着嗓子大吼，“大汉将军何在？” 话音刚落，立即冲进来七八个人高马大、锦衣金盔的汉子，齐声道：“臣等在！” “朕怀疑此三人为高陈二贼叛军同党，意图以离间之计诛杀我军良将，将他们押入死牢，待朝廷镇抚司、狱卒司诏卫掌刑连同会审！审不出个结果，朕就撤了他们！” 天子震怒！雷霆万钧！ 不说陈尚和赵岩，连周闫光都是脸色煞白，浑身颤抖。 他们不怕光武帝骂，甚至不怕廷杖打，但是要说被诏卫审讯，那岂是一个生不如死了得？ 积攒了一天一夜的怒气，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 并不是光武帝城府不够，顶多只能说一个帝王的血性，在光武帝身上不可能褪去。 如果说在早年的光武帝，只是觉得这些人有些空谈，有些咄咄逼人的话，那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的光武帝，更清晰地意识到这些尸位素餐的人是在一步步把他往死路上逼。 如果按正常节奏发展的话，光武帝可能到到临死之际才会意识到这点。但在这个时候，因为林沐白、寿王的出现，不断的进言，参政，他更早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所以，原本上他对这些空谈误国的家伙不满时，最多只是撤首辅、换内阁，但现在，他有杀人之心！ 他受够了！ 周闫光打死都想不到，光武帝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向他这个朝廷重臣、赵王心腹下手！ 皇上难道就不想除掉徐嗣远、林沐白这些人吗？他难道也不怕赵王反击吗？如今天下大乱，若是赵王振臂一呼，各地督抚不奉皇命，他这个江山还能坐稳吗？ 周闫光想不明白。 不光他想不明白，一直站在光武帝身后的老宦官也想不明白！ 在周闫光、赵岩、陈尚三人被拖下去之后，老宦官走到光武帝跟前，小心翼翼地提醒道：“皇上三思啊！” 朝堂局势，他们这些宦官有时候看得比大臣都看得明白。要是真杀了这些个大臣，他们各自的主子、爪牙感受到危机之后势必反弹，到时候大商就更加风雨飘摇了。 光武帝坐在龙椅上，无力地冲老宦官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来打扰自己。 老宦官只好退到一旁，心中微微一叹。 光武帝手扶着头，沉默了良久，气急败坏而又有些失落道：“朕再问一遍，何人愿意领军前往中州，保卫神都？” 依旧无人做答，光武帝很失望，简直失望到了极点，正当光武帝准备自己点将的时候。 有人说话了。 是一个年纪很年轻的皇族，林沐白转头看了一眼，身上穿的是大红色的王爷府的袍子。 应该是某个藩王的子孙。 他站了出来，拱手大喝道：“臣孙朱检不才，愿意领军出征，前往神都，与高陈二贼血战到底！” 光武帝有些惊讶，没想到，危难时刻，愿意把生命置之度外去和叛军作战的，竟然是自己朱家的人。 可哀，又可喜。 至少，朱家人心里还是有这个国家的。 朱检见光武帝沉默不语，看着自己，于是又说道：“臣孙虽然年少，但是自幼也是熟读兵书，不敢说颇富韬略，但也愿意用平生所学与高陈二贼较量！ 况且，大商立国一百余年，我朱氏自太祖立国，千年来明者战阵厮杀，从不落后于人；暗者为华夏种族复兴，不断血祭牺牲。到了如今，太祖血脉几近断绝！列祖列宗为的是什么，难道是长生、难道是荣华富贵？！连后裔都快断绝，江山都要倾覆了，还谈何长生，说甚富贵荣华！” 林沐白听得竟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太祖立训，天下有事，朱氏为先。我朱氏据帝位一百一十三年，为的是天下苍生、黎民百姓！ 今日若是我们朱氏抛弃西北、三边亿万子民，我们却在京师祖地贪图享乐、纸醉金迷，若我们朱氏真的做了，还有何面目去见先祖，有何面目去面对将帝位交与我们朱氏的将士百姓！弃万民而奉一姓，这样的荣华富贵，我朱检愧不敢受！” “说得好！”光武帝神色一亮，不禁赞许道：“太祖立国之初，曾与诸世家立白马之盟，天下有事，朱氏为先；吾孙果真有先祖之风，善！” 林沐白听得只感觉浑身发热，全身血液燃烧沸腾，什么叫皇室风范？这就叫皇室风范！ 皇室威严是什么？敢为天下先！为万民生死而战！ 这一番话说得精辟而又大义凛然，语气铿锵，言辞凿凿，不禁让林沐白心中为之一叹。 帝制、家天下能存在几千年，这是其道理的！ 此时的光武帝似乎是下定了决心，重重地拍了一下龙案，道：“来人，拟旨，命朱检为定西将军，大军主帅，前内阁大臣吴林为副帅，领昌平、东河、并州等各地卫军两百营人，开拔中州前线，剿灭叛军！另赐朱检尚方宝剑，全权节制中州、神都各镇兵马将领，朕将择吉日祭告天地、太庙，为大军壮行！” “遵命！” 群臣跪拜领旨。 第332章为众生死 第332章 为众生死 稍后的程序就是内阁起草诏令，正式授予朱检定西将军、元帅之职。 光武帝见事情差不多了，站起身来，道：“好，今日大朝会到此为止，剩余事宜明日大朝会再议。林卿，正纲，你们留下。” 说完，马上就有太监高喝，“退朝！” 林沐白不解，不知道光武帝要干什么，过了好一会儿，群臣走完之后，光武帝道：“兵部之人不堪重用、勾心斗角，为了防止他们刁难朱检，朱检的受职仪式，你们去主持。” …… …… 出了顺天宫，再走出承天门，林沐白和寿王的第一站就是朝廷兵部。 帝国兵部位于帝都西郊，占地极广，宛然一座城中之城。 这里统御着朝廷东南西北各地、西域边境再加一处长城防线的一应战争设施，管辖着除御马监等五大营之外所有地方卫军，负责十余个正规朝廷军团和数十二线军团，以及所有精锐边军的调度指挥。 当此国战之时，兵部还握有调度和指挥世家私军的许多权利。 如此重要位置，自然防御严密。除了帝宫之外，帝都第二高的建筑就在兵部。兵部有独立的防御系统，密密麻麻的建筑群中，隐藏着数十门对空速射床弩，以及不计其数的近程密集对地强劲床弩。 数量众多的瞭望塔一个时辰一换班，这些独立运作的瞭望塔更是守护严密，塔底全部深埋于地下。表面上，兵部就是一座充满复古气息的老城，仅凭眼睛根本无法看出这里深藏玄机。 林沐白和寿王的车架在宫内宦官的引领下，停在了兵部外的专用的马车、各型车架停落场。 当林沐白走下马车时，朱检的马车也于同一时刻到达，外面已经有数十名人在等候了，人数虽然不多，但个个都是四品以上，可谓隆重之极。 一眼望去，见为首之人竟是一名身着大红蟒袍的中年男子，正是前任天下兵马大元帅，光武帝之侄――朱璋，也是一名王爷，林沐白当下吃了一惊，于是上前几步，躬身行礼。 于公于私，林沐白对于都是极为敬重的。朱璋乃前任天下兵马大元帅，是帝室的擎天一柱，多年来支撑着帝室威名不坠。 太子以及燕王后来崛起，名声大多是来自吴泽成以及自己地位，自身实力反而没什么人关心，虽然他们在北陆上也是功勋彪炳，却常常会被人轻视几分。 所以于内于外，朱璋都是公认的帝室第二人，且行事素来公正，于明明暗暗之处，也给过寿王朱正纲不少帮助。 新政颁布之初，此人也是大力支持林沐白，给了不少帮助。 在这位实实在在的长辈面前，林沐白无论如何也不能够端架子。 不止林沐白，朱检也是大为震惊，急忙行礼 朱璋伸手扶起两人，看着林沐白和朱检，叹道：“转眼之间，你也这么大了，年轻人也长大了，我们这些人，确实是老了。” “王爷正当盛年，哪里说得上一个老字。” “林大人说的是，叔叔还年轻着呢！”朱检也说道。 朱璋摇头苦笑，道：“我若不是老了，哪会被陛下扣在这里，不许踏进三边中州一步？” 旁边一名亦是头发斑白的老将军道：“帝国人才济济，若真需要您亲自上阵冲杀，那才是国势危矣。现在朱检既然受命了，后续战事就无须担心了。” 朱璋笑道：“杂事不提，我是受陛下之托，来此与林大人、寿王一同主持检儿的受职仪式的。 朱检，林大人，走吧。” 兵部中央，是一座由主楼和四座观察楼组成的巨大建筑，四座辅楼呈方型，细而高，而中央则是圆型大楼。 一名格外年轻的兵部要员道：“这里就是兵部主楼，四座辅楼代表着四方神兽，而中间的大楼则代表着中央厚土。” “四方神兽？” 那名将军道：“是的，四种神兽，资料上是这样记载的。” 林沐白还是第一次听到四方神兽的说法，不禁有些好奇，多问了几句。 年轻官员道：“其实，所谓四方神兽只是存在于资料里。那份资料，怎么说呢，更象是一种……传说。四神兽一个类似于帝国图腾腾蛇，一个是燃烧大鸟，还有虎和巨龟。其实我们都不明白它们的出处是哪里，也许是某些生存在远古时代的神话生物吧。” 朱检和林沐白等人随着众人走入兵部主楼，一路向上，很快就来到一间小礼堂内。 礼堂不大，但却古老而庄严。一进礼堂，林沐白就感觉到无数微弱但强横的气息，各有不同，如千峰竞秀。在其中，更有一些他很熟悉的气息，比如说……朱璋。 林沐白立刻转头，向气息的来处寻去，那是礼堂一侧，墙壁上嵌着整面的黑玉。黑玉分作左右，各自刻有无数密密麻麻的名字，朱璋的名字赫然在列，位置十分靠后。 在他之前，大部分名字林沐白不认识，而名单最初几个，又是如雷灌耳。那是随着太祖开国的几位元勋，个个功绩赫赫，平生事迹，每个人都是耳熟能详。 另一面黑玉墙壁，上面的名单就要短很多，已故护国大元帅吴泽成列于末尾。 朱璋道：“这两面是帝国功勋榜，纪录的都是古往今来为帝国立下大功之人。我老了，若是能有幸名列榜上，亦是死而无憾。” 旁边就有将军道：“王爷于岭北一役高瞻远瞩，帝国能有后来大胜，实是您奠定的局面。将来这面右墙上，必有您的名字。” 墙上又一个名字引起林沐白注意，问：“这位是长生王？” 据林沐白所知，这是大商立国以来，唯一一个异姓王，晚年的时候却谋反，最后被杀。 故而，林沐白的话，一众将军不敢回答，朱璋则没什么顾忌，点头道：“确是长生王。” 顿了一顿，朱璋道：“虽然晚年犯下大错，但长生王一生，也是为我大商多有贡献，两相对比，还是功劳多些。这面墙壁纪录的是历史之功，只要有功，就会纪录其上，不能随意抹消。” 林沐白沉默着，半晌微微点头。 朱璋抛开这个话题，转而正色道：“这座天勋之殿，用来授勋再是合适不过。朱检，你可愿意接下这份重任？” 第333章惨烈战况 第333章 惨烈战况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朱检会就此答应之时，没想到朱检却摇了摇头，道：“我现在还不能接。” 寿王林沐白心里一愣，没曾想会出这么一环，而朱璋似是有所预料，并不显得意外，但是朱检的话却急坏了兵部一众大人将军。 一名中年三品武将上前一步，恳切地道：“朱大人，此事事关帝国兴衰，万万不可意气用事。大人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兵部但凡有的，必会尽力供应。 依在下看，朝廷调拨的卫军装备、军械等残次，那么想必急需各类加工资源、军械的技术设备。在下不才，现下主管兵部军需设备生产，在这里就可以作主，大人可以随意指定五种军械设备，在下明日就将全部加工设备与技术资料奉上。” 见朱检不置可否，另一名老将军便道：“老朽不才，执掌军队编制员额一事。大人此后征战平敌，需要的是人。 在下看来，卫军的名分没人稀罕，而军士们需要什么，无非名分、待遇与归宿而已。若大人愿意接此重任，那么以大人的职位威望，自领一个军制是应有之意。大人若是看不中朝廷已有军制，那么自建一个亦是可以的。” 这话一出，许多将军、主簿、侍郎都是动容，目光落在老将军身上。老将军神色不变，显然是得到了上面的授意，才能够开出这样的条件。 此时的朱检，除了一个皇族的身份，毫无底蕴；如果能够由兵部主持在朝廷再组织训练一个正规军团，那就是额外多了几万大军。这等实力，就是许多世家门阀豪强都有所不及。 最重要的是，这支武装将会拥有帝国正规军团的配备，再加上朱检的皇族身份，实际上就完全不受挟制，不比镇边藩王差了。 这等条件，可说优渥之极，比什么军功奖励都来得实在。 看来，这次高陈匪军是真的来势汹汹，这一场仗绝不是那么好打。 否则，光武帝又怎么会开出这么丰厚的条件？若是好打，大朝会的时候为什么除了朱检之外无人愿意领兵呢？ 然而，一切都要等到此战之后。 朱检能不能活得下来，能不能胜，中州防线到底守不守得住。 而这一仗，朱检心里也没底，也并不想打。 “我要先看看从前线撤回来的伤员。”朱检终于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朱璋叹了口气，道：“你若想看，自无问题。不过……你看了就知道了。” 众人虽然不清楚朱检为何要探望伤员，但在这个关头，也不能拒绝。 一般的伤员从前线撤下来之后，都会在本部疗养，只有那种伤势极重，而身份又特别的人，才会被送到帝都。 这早已经成了惯例。 关中、南阳、西北各大防区如今尽落贼手，朝廷在西北的边军也在不断的转移撤退，以至于伤员的数量与日俱增。 送到帝都的有七八人，此刻都在帝都休养，岭北诸军节制指挥使赵君弘离得近些，兵部的人把第一站行程就定在他那里。 岭北节制千户赵君弘有全权节制岭北河西四镇的兵马的大权，但是这次高陈起兵后，为了防止被朝廷河西官军背后袭击。 二贼兵分五路，沿数个方向往岭北府挺进，其间，河西各镇兵马相继与高陈军遭遇，这自然免不了一番苦战。 高陈军来势虽然凶猛，但赵君弘凭借着岭北复杂的地形和气候，反复与匪军争夺拉锯，双方一度僵持不下。 最终，坏事儿的陈芝虎，这厮从关中撤离后，从河套地区往西逃窜；赵君弘知道这厮要跑，却又不得不阻止，是以，河西军遭到双方近二十万兵马的轮番攻击。 再后，赵君弘重伤，被送到帝都，接着，河西四镇全境沦陷，河西军被迫向神都转移。 赵君弘居处是一座环境清幽的院落，院中有固定的太医院人员，每日朝廷最高明的医生会亲来为他检查身体。 当林沐白、朱璋、朱检一行人走进时，赵君弘正坐在院中看书。 看到朱检、林沐白等人，赵君弘微露惊讶之色，将书放下，喃喃道：“将军，王爷，您们俩怎么来了？” 朱璋原来是天下兵马大元帅，也在岭北主事过，故而，赵君弘称之为将军。 赵君弘又问：“这一位是？” 朱璋微微颔首，道：“林沐白林大人。” 赵君弘常年在外带兵，而且朝廷有律，边关藩王、将领，无诏不得入京。 故而，赵君弘是认不得林沐白的，但是林沐白的事情他却听说过。 当下恭敬地拱手，道：“闻名不如见面，林大人果然是天人之姿。” 对于赵君弘，林沐白心里还是很敬佩的，人家也是从二品武将，向自己施礼可以说是很给自己面子。 林沐白自己又怎么好端架子呢，于是乐呵呵一笑，道：“赵大人客气了，今日来此，是朱检公子要来看望你的。” 朱璋说道：“你们年轻人先聊，我先出去透透气。” 等朱璋和兵部众大佬离开，赵君弘又屏退左右，看着朱检，叹道：“我就知道你们会去找我，也就知道你会来。” 朱检不答，只是问：“你的伤怎样？” “穿胸一刀，毫无还手之力。为了救我，岭北宣抚使柴信也挨了一刀。他那一刀，才是真重。”赵君弘苦笑。 “给我看看伤口。” “不用看了，没什么大碍。这一刀，那贼将倒是很有分寸，即没有伤到心脏，也没有动血脉。说倒底不过是皮肉伤而已。” 第334章国乱岁凶 第334章 国乱岁凶 能把一件生死之事描述得如此轻描淡写，侥幸活得一命说成贼将很有分寸，天底下，大概也只有赵君弘才有这个气度了。 赵君弘顿了一顿，道：“朱检公子是要挂帅了吗？没猜错的话，就是朱检公子了，这些年来，四方扰攘，国乱岁凶，时运不济，人才凋零。 鼎国公战死后，燕王接手北疆，其他的年轻人，都还缺乏锻炼；想来，大概也只有皇室的公子和王爷了。” 朱检微微颔首，自嘲道：“想十几年前时，我朝人才济济，带甲百万，战将千员；西和诸戎，南抚夷越，何其兴盛，如今……” 赵君弘叹了一口气，道：“朱检公子莫要灰心，既然，公子决定领兵剿贼；那老臣必须向公子说清楚，高陈二贼的匪军战斗力远远不是一年前的样子了。 绝不可同日而语，希望公子能够多加小心。” “为何如此？”朱检条件反射的问道。 赵君弘皱眉思索，最后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事实上，为什么的这个高陈匪军变化这么大了，有无数种可能性，但是谁又能肯定地说其中之一就是答案。 朱检并不多问，陪着赵君弘坐了一会，就离开院落，前去探望朱沈。 此人也是皇室贵胄，越王府的公子，极为年轻，喜好一些江湖拳脚棍棒功夫，经常在府中捣鼓一些器械什么之类的。 大家都说这朱沈，倒是喜好奇巧淫技。 听寿王说，朱沈加冠之后，光武帝不知道起了什么心思，让朱沈去南阳一带练兵剿匪。 结果这小子开心的不行，接旨的时候，“皇恩浩荡”念了好多遍。 可惜的是，这次在敖沧海、宁江等部进攻之后，朱沈也受了严重的内伤，连夜就被送到了京城。 朱沈此刻仍在朝廷太医院躺着，他被安置在一座独立的院楼中，防守极为严密。 即使有兵部中人陪同，林沐白和朱检也被检查了三次，才得以放行。 小楼中，无数年老色衰的老太医和一些看起来年轻的人医务人员匆匆来回，个个一脸严肃。 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太医迎了出来，兵部将军道：“这位卢神医，最擅长诊治疑难杂症，是朝廷前三的圣手，此次专门负责朱帅的诊治。” 朱检、林沐白等一边随他们上楼，一边问：“朱帅现在怎样？” 卢神医道：“朱帅是受到了内力反噬，说的直接点，就是吸了了不该碰的人的内力。这种伤最难救治，好在朱帅天资异于常人，这才有一线生机。现下朱帅每天能有一小会清醒时间，只是不能过于疲累。你们想说什么尽量简短，不说最好。” 朱检点头应是。 一行人走上三楼，进入一个封闭区域，最后才是朱沈的病房。 朱沈静静躺着，如同沉睡，脸色苍白得几若透明，几缕长长睫毛微微颤动，不知在做着什么样的梦。 看到他的瞬间，朱检忍不住走快一步，被卢神医一把拉住。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惊扰了朱帅，要等他自己醒来。”卢神医道。 朱检点头，心下对卢神医又高看一眼。刚刚能够拉得住他，也需要不俗的内功修为。 卢神医来到病床旁，观察了一会，道：“朱帅可能还需要睡一会，这……” “我在这等他。”朱检道。 卢神医想要反对，不过兵部几位将军都拉了拉他，他也就不再做声，随众人退了出去。 房间中，就只剩下林沐白与朱检。 朱检在朱沈床边坐下，握住他的手，就那样安静的看着他。 堂兄堂弟，阔别几年，又见面了，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方式。 这一刻的朱沈，有若一个水晶娃娃，纤细得近乎透明，仿佛稍稍一碰就会碎了。他此刻的生机也如水晶，看似剔透璀璨，实则随时都有可能破碎。 在朱检的掌里，朱沈的手忽冷忽热，而他身内空空荡荡的，好像只剩下一个躯壳。他的全部内力真气不受控制，疯狂的在体内经脉里游走，与某种不知名力量激烈缠斗着。 朱检也是练武之人，虽不是什么绝世高手，但对于武术内功还是懂一些的，更加深刻地知道那是只属于内力真气的领域，即使现在的他也无从插手。但对于真正的武林高手来说，意念所至，力量所至，已经没有禁区死角一说。 卢神医说，朱沈吸了不该吸的人的内力，正是如此迹象。缠绕且试图彻底湮灭朱沈生机的力量，就来自那不该吸的人。 那人是谁，朱检自是不知道。 朱检的手微微颤抖，他看得出，此刻的朱沈生死悬于一线之间，随时有可能灰飞烟灭。而对面可能还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之类的，一帮流寇匪军，应该不会吧。 如果真的有，能够将朱沈逼到这种程度，一定是蓄意而为，且全力出手，不留丝毫余地。 那么，高陈二贼的匪军实力又有多恐怖？ 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术，就像一个绝望的人挥刀自残，最疼的是持刀的手，还是被刺穿的心？ 朱检呼吸微微急促，要好大的力气，才能让自己稍稍平静。可是那种痛苦，如无数条蛇，还在一点一点地啃噬着他的心。 太阳渐渐落下，房间里亮起柔和的烛光，期间太医和照顾的太监来了一波又一波，个个都是屏息静气，纪录了数据就走，不敢打扰二人。 悄然间，月上中天。 朱沈忽然长出了一口气，道了声“好累”，慢慢睁开双眼。 “你醒了。”朱检道。 朱沈微微一怔，随即释然，道：“你来了。” “你都这样了，我怎么能不来。” 朱沈比预想的要平静，说：“你既然来了，想必已经有了决心。” 第335章为国效力 第335章 为国效力 朱检极缓慢地点了点头。 朱沈一声叹息，道：“我知道你很为难。不过你千万要小心，我怀疑，高陈二贼手下有一大批高手。在战场上相遇，他们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如果你不能定心，那就不要去……” 朱沈的声音越来越低，刚刚回归的意识又一次离开躯体，赶往生死悠关的经脉战场。激烈厮杀了一整天，朱沈不过得了不到一会儿的清醒时间。 看着他渐渐空旷的躯体，朱检慢慢站了起来，走出去，轻轻把门关好。 “去兵部。”林沐白对门外候着的一众将军道。 片刻后，不大的天勋之殿内坐满了将军和兵部的侍郎、主簿，尚在兵部的所有级别够高的将军几乎都赶了过来，见证这或许会载入史书的一刻。 朱璋和林沐白、寿王坐在第一排，朱璋神色肃穆，又有感慨，口唇微动，没有声音。不过若是能看他口型，自然能够分辨，他说的是：“若是朱彦也在就好了。” 时间渐渐临近，所有的议论都停了下来，人们的目光都落在了侧门处。香炉上的一柱香已经燃烧殆尽，侧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英姿勃发的年轻帝国军人。 他有着难以想象的俊美，却又充斥着威严与肃杀，刚刚现身的刹那，扑面而来的气势几乎每个人的呼吸都为之一窒。然而将军们没有不满，都是双眼一亮。 只有这种无敌气势，方能衬得上那一身元帅服。 一名老将军走上前台，朗声道：“接诏令！” 朱检上前一步，躬身为礼，然后单膝跪地，静候下文。 帝国中人接受诏令，需跪接。门阀世家家主或大长老一级，乃至诸位国公元帅，可单膝跪接。而朱检此刻礼数，是皇族宗室方有。皇室宗族，危难时刻，乃是擎天巨柱，无须跪拜任何人。 朱检行此礼，并非是被视为国公、元帅，而是对他皇室宗族身份的一种认可。此刻他被视为帝国宗亲，奉命于危难之间，就无须跪接。 老将军看着朱检那年轻得过分的面容，心下暗叹一声，旋即收起异样心思，提一口气，拉长了声音，以铿锵音调道：“帝国诏令，自即日起，封朱检为帝国持杖大元帅、定西将军，加封威远公，节制帝国三军，并全权负责中州、西北、三边一应战事。各部人等，应与配合，钦此。” 在封建皇权社会，威远属于特殊封号，有扬威域外之意，代表着莫大的殊荣。帝国将这个封号给与朱检，一方面是寄予厚望，期待他以后还可以更上层楼，拿下镇远，甚至是定远封号，或也能由公封王。 持杖元帅亦是比寻常元帅高出半级，在联合战场上可以节制其它元帅。授予持杖元帅倒是必要，能令朱检在中州神都总指挥名符其实，没有这一层权柄，要指挥一大堆将领总兵总是麻烦。 两者一是荣耀，一是实权，彼此配合，显示了朝廷极大的诚意。在中州神都，朱检就是要总揽一切权柄。 然而，若是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也意味着朝廷实是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再也无人可派，才会把一线希望全放在朱检身上，甚至连他藩王子孙的身份都刻意遗忘。 因为，按律，藩王及其宗亲不得掌军；只是到了近些年，朝廷的日子不好过，光武帝也就摒弃了这些了。 授勋仪式短暂且隆重，虽然除了朱璋之外，没有一位国公元帅到场，但这也是刻意避免尴尬，毕竟此前有过先例，帝室王爷与皇权之间的关系，已经不是不愉快可以形容的，差点发展成死仇。 比如，长生王？ 仪式结束，一应手握权限的将军留下，与朱检作最后的交接。 “中州神都一线还有多少部队，指挥官都有谁，我们的据点在哪里，多长时间可以补给一次，补给量多少，敌方现有多少部队，分布态势呢？” 朱检一口气问了一连串问题。 将军们挂起作战地图，一一解答。等到所有问题都有了答案，朱检长出一口气。 情况比他预料的还要恶劣，现下帝国在中州神都一线只有不到十万军力，除了神都和昆州，有几个规模有限的秘密据点支撑。而相比之下，高陈匪军经过一月余的高歌猛进，本部兵力加上抓的壮丁和俘虏，有近五十万大军。 关中和西北丢失后，岭北府赵君弘重伤不起后，朝廷官军在战场上连番惨败，伤亡陡增，远远超过了高陈二部。 直到这时，朝廷上下才真正认识到徐嗣远和赵君弘时代曾经打出的一比四伤亡有多么了不起。 防守战惨败，各大官道被控制，补给也受影响，朝廷运输补给的粮道连续遭受重创，运输能力大幅下降。 虽然在骑兵战斗中高陈军并没有占到便宜，但是一比一的交换，是朝廷万万承受不起的。 这样局面，朝廷已是无人敢接，也无人愿接。能接之人，朝廷也绝不会让他们上阵。这就是朱璋出现在兵部原因。 光武帝肃清兵部尚书和其他三法司的几个官员，也正是要为之后的战争扫平障碍。 西北地区的军情尽凭塘报，肯定不能尽数清楚，可能只算是未知，即使大家都明白，中州神都若是被高陈二贼得去，必然对朝廷未来不利，可那个时间究竟多久，谁也说不清楚。 而帝国本土的镇边武力一旦动摇，立刻就是千万子民遭到屠戮，重新沦落到过去为蛮人鱼肉的境地。 一名校尉捧过日历，道：“大人，您要不要挑选个合适的日子，好去上任？” 朱检将日历推开，道：“不用挑了，立刻安排相关事宜，点齐各镇兵马，军需粮草器械，明天本将率先头部队先行出发。” 林沐白虽然从未与朱检打过交道，甚至之前也根本不认识他，但是此时此刻，林沐白是很佩服，很敬重朱检的。 第336章活着回来 第336章 活着回来 大朝会的时候，林沐白不是没有想过，若是没人率军支援中州的话，那自己就向光武帝请缨上阵。 但是林沐白也很清楚自己的实力，从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以来，林沐白真正打过的仗也只有在江北剿灭三生教分舵的那一次。 像中州这种关乎朝廷气运，国运定鼎之战，动辄几十万大军交战，各路颇负韬略、身经百战的将领各自斗智斗勇。 绝不是一个连兵书都没有读过的文官能主持的，这一点，林沐白不是自己贬低自己，而是，一个很现实、很客观的事实。 林沐白深呼了一口气，道：“朱将军，此次你身负重任，无数黎民百姓的性命，几十万帝国将士的生死存亡均系于你手；大商国运运行，宗庙社稷交由你手，高陈狡猾险恶，汝定要小心行事。” 令林沐白没想到的是，朱检欣然接受，没有一点儿当了将军的架子，朱检道：“本将奉天子诏令，执掌帝国三军，国之安危系于我手，本将定不负众位所托，还请林差放心。” 呵呵呵……林沐白淡淡一笑，道：“如此也就好了，大将军受职完毕，本差也好向天子交差了。” 当天晚上，朱检召集所有此次西征将领，也请来了林沐白和寿王等人于酒楼，一顿大酒，在城里最好的酒楼，从傍晚一直喝到子夜。 桌上的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桌边的酒坛子，空了换新，新的很快又空。 忙得酒楼的小厮团团转。 朱检故意不加阻拦，就让所有人放开了喝，连新婚寿王都可以随意。 接下去要支援中州神都，光武有旨，寿王和林沐白主持新政、京察，加上寿王新婚，暂且不去，但在场的所有人都会去。 如果顺利，巩固中州后，朱检还要率军收复关中，岭北等地，黄沙大漠，异国他乡，此去一年半载是回不来的。 所以，这是送别酒。 林沐白用微醺的眼睛看着酒桌上的这些人，心想皇帝不在，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像之前一样听话？ 朱检虽说是大才，但说到底还是一个皇室公子，资历又浅，到底能不能管住各镇卫军指挥使种道、孟虎这些个骄兵悍将？ 希望朱璋能帮朱检好好弹压他们吧。 还有寿王府的侍卫统领，今年也二十二了吧？让你去中州可是瞒着你姐的，你得争口气，要不然王府里的侍卫兄弟们怎么看你。当初要不是没心腹，你也当不上个统领，现在你得自己为自己要个名正言顺。 此去，很难说的上输赢，高陈军、西域胡兵也不缺高手啊！能吞噬这些人的，不光是高陈军高手，还有流沙、沙暴，甚至迷路和缺水。 特么一个个的都得给我活着回来啊！ …… 兵部点齐兵马后，在东河镇又修整、准备了一天。 期间，朱检又写了封奏折给光武帝，告诉他若战事僵持，能否调用北疆军部分将士与西征军联手西征一事。奏折的结尾虽是以询问的语气问光武帝准与不准，但事实上这只是走个程序而已。 光武帝一定会准。 八月二十一日上午，在没有得到光武帝回信的情况下，朱检带着先头部队大军正式启程。 他要把大军带到壶口关后，等待后续部队、辎重粮草器械到达后再进军神都。 他走的路线是东河卫出发先往并州，然后再走武威、连州、鼎口山、壶口关。 主要是这么走可以通知这些地方的官军，无令不得行动，同时，朱检还要在这些地方抽调一部分卫军。 据塘报来看，半个月前，高陈军已经包围了中州门户关口昆州，种道怎么也能坚守月余，种道不仅有手下的三万余部队，还接收了关中徐嗣远、叶济荣等部兵马，坚守一段时间，应该是没问题的。 八月二十六日，朱检部先头部队抵达壶口关。 八月二十三日，燕王接到圣旨后，命梅印之率北疆军两万铁骑，五千步卒，星夜兼程，于二十七日也抵达了壶口关。 朱检下令，先头部队、北疆军合计六万大军原地修整三日，一，等待后续部队跟进。 二，同时照例发开拔饷银。 这次开拔饷银史无前例地高达一人三十两，不分北疆兵、各镇卫兵还是壮丁，一视同仁。 一百八十万两饷银发下去，军心振奋。 但副作用是，军中又弥漫起一股慷慨赴死的气氛。 除了骁勇善战的北疆军部外，其余卫军士兵们基本都没去过中州、岭北，但对西域之现早有耳闻，什么流沙吃人，沙暴吃人，大漠中各种妖魔鬼怪遍地，更要吃人。 而持杖大元帅竟一出手就发了一人30两的开拔饷，足足抵得上两年的军饷！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大将军要买咱们的命！ 只是此去中州西域生死茫茫，要这30两银子何用？ 于是，这些兵都开始拿这30两“安排后事”了。 北疆军军纪严明，都没有二话，全部将银票集中后，派了几个可靠的人送回了长城沿线北疆军驻地，指明是给之前大战中伤残的弟兄颐养余生用。 各地卫军兵拿到钱后，大都通过钱庄寄回了家里，算是最后孝敬父母或奉养妻儿之用。以致连续几日，在壶口关附近县城的钱庄里，都有大批眼睛赤红甚至痛哭流涕的大头兵去寄钱，寄钱之时还不忘让伙计写上几句“遗言”，托给家里人。 弄得钱庄的伙计、掌柜们都跟着心酸起来，不少钱庄的掌柜表示，但凡远征士兵寄钱回家的，一律不取分文，必定全数交到。 而也有一些的士兵就很看得开了，除了少部分也寄钱回家，大多数都拿着钱去了附近城镇花天酒地，好好痛快了一回。 第337章开拔训话 第337章 开拔训话 倒是让这些兵们很快都打成了一片。因为，这次朝廷兵马当中，大部分是朝廷卫军，基本上没打过什么仗。 而北疆军就不同了，北疆军骁骑、步卒能够击败北蛮铁骑，横扫大漠，纵横北疆冰原。 北疆军，帝国的南天一柱，每一个北疆军将士，都有着北疆军将士的骄傲。 是以，在这些卫军士兵心里，都不免觉得低人一等。 在这些卫军士兵心里，北疆军将士都是仰望一样的存在，以前还从来没有战场作为同僚碰到过，但是几顿大酒下来，马上就成了“同赴死”的好兄弟！ 这一百五十两开拔饷所引发的一连串效应，让光武帝和林沐白、朱检当真始料未及，又哭笑不得。 谁说去中州和叛军作战就九死一生了？我们可没说让我们去送死啊！纯粹是远征中州、西域太辛苦，给你们额外津贴而已啊！ 当然，此次叛军来势汹汹，各路官军一路溃败，这次你们去打仗，也的确是生死难料。 …… 光武二十九年八月二十六日，晴。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两万北疆军铁骑，五千北疆军步卒和从京畿附近各镇抽调的六万卫军，朱检顺带从路州州县抽调了一万人，外加朱检府中一千多兵和朱璋拨给西征军的七千人马，再算上军中伙夫等，总计十一万三千人马，云集于壶口关口，等待大将军朱检下达西征的命令。 这十一万人谈不上是强军，不贬低的说，中庸之师吧。唯一精锐就是北疆军，战力自不必说，其余的六七万各镇官军，虽然都是京畿附近的兵马，训练有素，但是很少打过仗，谈不上精锐。 任何军队，就算训练有素，兵士素质极高，但是没上过战场，没见过血，就是一新兵蛋子！ 远征军以先帝十七子朱佑樘的第五子，公子朱检为主帅，兵部要员关中云、北疆军部将梅印之为副帅，赵策、孟威、程龙、张烈、贺人臣、杜文焕为副将，同时还有朝廷从各大臣府中征发的死士等高手随军出征，可谓人才济济，高手云集。 但是敌人同样也不弱，甚至强之。 朱检要带着包括六万没见过血的十一万兵马巩固中州防线，其压力不可谓不大。 旌旗猎猎，壮士如虎。 大将军朱检傲立城头，望着底下黑压压的士兵，心潮澎湃。 平定四方，剿灭叛军的战争，就从今天开始吧！ 除去中州，岭北府外的西域，自大商立国以后便悬于塞外，大商再无进行过有效统治。而随着大商朝皇帝实行藏富于民的政策，大商的商人、马队往来西域者与日增多，却因西域的混乱和对大商的敌视而备受欺凌、勒索甚至横遭不测。 曾几何时，途径西域的瓷器、丝绸之路是何等辉煌。然而到了现在，大商的商旅被逼得不得不放弃陆路，转而开辟海上丝绸之路。 何故？ 国弱也！ 强国之道，在于不战而屈人之兵。昔日班超凭三十六骑便平定西域，是因他真的天神下凡？非也！只不过他背后有个强盛的大汉，以至于可一言搅动西域风云。 大商，也要有此天威！ 这条让大商走向西方，输出商品、文化和价值观的必经之路，今后必须控制在大商手中！ 换句话说，即便朝廷没有臣服四夷，万邦来朝的想法，他也一定要远征西域！ 想到这里，他热血燃烧，虎躯一震，指着关外那一片巍峨起伏，不见尽头的群山纵声说道，“诸位将士！自隆庆年以来，冰原北蛮、岭北番族、三边高陈二贼屡犯我大商，狼子野心食之不饱！幸赖我朝将士忠勇奋起，以赤胆忠魂、累累白骨筑起血肉长城，使来犯之敌莫不败逃！然，如今周边四夷虽暂时偃旗息鼓，但其亡我之心不死。何也？大商富饶也！ 高陈何故勾结异族，兴兵造反？ 其篡位之心，谋逆之意作祟也！” “中原有他们想要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和美丽的女人！自古以来，中原国强，四夷温顺如羊，而中原国弱，四夷就会变成吃人的狼！汉时如此，唐宋如此，到我大商朝仍是如此！” “所以，今天你们为什么要出征？” “我要你们去告诉他们，告诉他们八个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大商国威所在，狼子野心必死！我大商兵锋所指，不臣之邦尽诛！要让他们知道，大商之强不可犯，大商之威不可欺！” “让他们从此臣服于强汉脚下，永世不敢犯中原！这，就是你们出征的意义的！” “臣服四夷，平定叛军，中州自始！众将士，此战！关于大商往后几百年万年国运！跟着本将，建功立业！” 声声如雷，震人心魄，传音数里而不绝！ 十一万将士无不精神大振，热血沸腾！ 平定叛军，为皇帝为战，让这些乱党灰飞烟灭，大家都明白。 除此之外，朱检没告诉他们打通西域对大商的经济有何益处，因为很多大头兵未必懂。 但是告诉他们，把几个虎视眈眈的邻居打疼了他们以后才不敢再来，这个道理谁都懂！ 自隆庆以来，大商国力日衰，随之外患不断，关外四夷突入中原劫掠就如同逛自家后花园，谁愿意自己家里总是无缘无故、隔三差五地被抢？ 身为士兵，谁愿意没事就提着脑袋去打仗？ 所以，趁如今北疆暂时稳固，有着大将军、林沐白这等无双国士，去这些个“老邻居”家里耀武扬威一下，让他们今后断了再来抢劫的念想，这种事他们想干、愿意干！ 因为解气！更因为无上的荣光！ 站在朱检身后的梅印之，关中云二人亦是热血翻滚，豪气在胸！ 梅印之拔出佩剑，大喊道，“剿灭叛军，臣服四夷，自中州始！” 第338章不做乱世人 第338章 不做乱世人 “剿灭叛军，臣服四夷！臣服四夷！” 吼声震天，直冲天际，引得无需出征的壶口关守军亦不禁热血慷慨，竟跟着吼了起来。 太阳越升越高，开始炙烤大地。 朱检拔出元帅佩剑，剑指远方，大声道，“全军，出发！” 车辚辚马萧萧，壮士出关！ 城头上，朱检、梅印之、侍卫统领众将等人向林沐白告别。 朱检豪迈道，“林差使，西征不胜，本将一日不还！朱检，就此别过！” 侍卫统领则向林沐白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然后言简意赅地说道，“文定必不辱使命，请林大人放心！” 侍卫统领韩文定很清楚，林沐白让他去远征，而且还破天荒地让他一个王府侍卫统领当副将，跟在远征军副帅身旁，这是给他机会，保他一个前程！ 从往昔的一个王府侍卫，摇身变成大军副将，这中间的种种过往他都铭记在心。尤其是当日林沐白在玉香楼被刺客围攻伤重之际，向他托付新政和寿王府等等之事的场景，更让他终身难忘！ 他知道，目前的自己，还不配得到林差使如此礼遇。 所以他迫不及待地要想全天下证明，林差使没有看错人！他韩文定，够资格与大将军朱检共谋一场宏图霸业！ 侍卫统领韩文定是这个想法，其他的副帅、副将那些又何尝不是呢？ 林沐白却是风淡云轻地一笑，说道，“几位要记住，凡事稳妥为先，切莫焦躁激进。” 一众将军点头称是，随后急匆匆地下了城墙。 北疆军的统领等人也随机告辞。 剩下的就是寿王府的人了。 林沐白轻轻踢了一个侍卫一脚，说道，“记住，一切听指挥，要是再敢胡来回头我扒了你的皮。” 这侍卫前前后后一直跟着林沐白和寿王，贴身保护，两人的关系也很好，但这一次，这侍卫没有像往常一样嬉皮笑脸，只是勉强撑出一副讪笑，说道：“知道了。大人，三儿这一去至少一年半载，以后就没人帮你跑腿了，你自己要……” 林沐白又踢了他一脚，笑骂：“天底下会跑腿的就你啊？” 然后又对其他一个侍卫说道：“李敬，这里你最小，远征在外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说着，拿出一个锦囊塞给他，“你姐给你求的平安符，希望你能平安回来。我，也这样希望。” 李敬眼眶微微一红，点头道，“属下知道！” 与孟威等人一一嘱咐后，所有人都下了城楼。 林沐白站在城墙上，目送大军远去。 直到最后一个人消失在地平线上。 林沐白突然觉得心里一空，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这十一万人真的能救得了神都吗？ 高陈军可足足有近三十万身经百战的精锐，而且，还有七八万胡人助战，真的……能赢吗？ 朱检真的能压得住那些个关中的骄兵悍将吗？ 真要是败了，多半就完了…… 接下来，干嘛？林沐白心里一问，叹了一口气，就离开了。 这次代表皇帝来壶口关监察诸军，现在也算完事了。 九月初八，西征军抵达神都。 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大地。 这是余进当兵的第七年了，先前本来在关中防守，后来随大军撤退，防守昆州。 最近，高陈在试探性进攻之后，今天，贼人的攻势愈发猛烈，贼军已经五次打上城头，但是都被反击下去了。 “今天自己是要死了吗？”他自言自语，踢踢脚边的尸体向左右望去，左边的兄弟右臂上插着一支箭，破烂的衣服上满是杂样的鲜血，却用不熟练的左手死命地砍着，面目狰狞；右边的兄弟杀红了眼，大声的吼叫，嘴角甚至流出血来。 他用衣袖抹抹额头的汗水，抬头看看照耀着红色土地的红色太阳，耀得睁不开眼来。 可怜卢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不知她的那一边看到的太阳，是不是也是这样的血红呢？ 将军在远方挥舞着戟，仿佛在用鲜血画画一般，那颗盔甲下面的永远不曾低下的头颅，是所有国人的希望，好像旗帜。 他苦笑。 这便是战争。要维护的始终是帝国的安宁，却又有多少人想过那些新鬼烦冤旧鬼哭的场景。 恐怕，那些达官显贵们是不会想的吧。 吼！！ 寒光一闪，却是又是一刀砍到，那一瞬间，那双凝望着天空的眼睛，却终究是没有闭上。 篝火熄灭，袅袅青烟。 朝阳在天边变成金辉色时，春风在树叶上拂过，不远处传来女子的哭声、惨叫，天明后，高迎风、陈友相下令拔营南向昆州，留下了一地裸露狼藉的尸体。道路的树木上，是一排排吊死的人，万多名平民俘虏在这个夜晚少去了一半。 一颗燃烧殆尽的巨木，焦黑的冒着青烟，高迎风立前面不远，身边军队在行进，他望向那片隐约的城池轮廓，吸了一口气，“如此大城…..仅仅只有七八万人驻守，我是不是该给蓝图写一封感谢的信过去。” 随后，他打了打马鞭，马匹甩着尾，朝前迈动蹄子，他对身旁的副将叮嘱起来：“无论如何，都不能掉以轻心，朝廷官军的人人打仗不行，阴谋诡计倒是很多，多派斥候向神都周围延伸，看看有没有朝廷官军在设伏。” 那副将领拱拱手，将命令传达下去。不久之后，大量的昆州平民被驱赶着，在一片片的哭泣声中，衣衫褴褛的迈着蹒跚步伐，汇集成一道凄惨无比的洪流朝坚城的城墙过去，偶尔有一两个有逃跑意图的，便被附近游弋的高部骑兵追上，一枪捅死在地上。 饶是如此，第一批高陈匪军军队已经进入昆州城里了。 第339章吃人魔王 第339章 吃人魔王 而此时的昆州城中还处于混乱状态，吃人魔王高迎风人破关中、屠岭北即将朝东而来的消息过来时，对于城中的百姓而言，是有些迟钝的，当反应过来后，有愿意举家离开的，也有担心自家宅子和带不走的财产而留下的。 毕竟有些是他们一辈子的心血，留下的人心里忐忑的等待事情发展，若是朝廷官军又打回去的话，自己也不用再走的。 但随后从关中各地撤来的军队进驻昆州，以及城中大量平民见事不对而涌出，整座大城如今剩下的人已是只有六七万人左右，随后在这几天里，昆州已经是四门皆开，在某一天的清晨，一支不是贼兵的骑兵队冲了进来。 于是巨大的混乱开始了…… 街道上，冷冷清清，但还有许多百姓神色匆匆的在行走，周围的商铺已经关闭，大抵上是已经搬离了，一个叫陈青的中年男子用破烂的衣服兜着几把米粒朝家里回去，他看着有些大包小包出城的人，眼里有些着急。 他原本也是想离开的，可家里的妻子已经快要临盆，走不得远路，这样的年月里若是难产死在外面也是有可能的，后来他想与其死在外面，不如就在家里等待孩子降生，就算是死也是在家里了。 他这样想着，往回家走。北面城门，大量的人群忽然在道路中拥挤过来，奔跑，疯狂的朝北城门过去，陈青被推挤倒地，米也洒在地上，他伸手想将一颗颗米粒拾起来时，马蹄声从后方的街市传过来，他站起身，视野中，高贼骑兵在街道上推进，手持长枪钢刀朝着人群疯狂的屠杀。 鲜血飞洒倾出，男人的叫声、女人的哭喊、孩子的啼哭从后面汇聚过来成了一片，有人跑的慢，躲过了钢刀却被战马撞倒，旋即被马蹄踩死，侥幸没死的，拖拉着断掉的胳膊或者一只腿在地上哀叫。 尸体和鲜血一路延绵过来的时候。陈青脑袋嗡的响起，急忙转身朝家的方向狂奔，木屋前….有女人的哀嚎，他瞪大眼睛看着里面的画面，妻子本按在床榻上，一群人正在凌辱。陈青‘啊’的一声，发狂的冲过去，有贼军士兵转过身子，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上。 之后，也不知过了多久，妻子的声音已经没有了，他也躺在血泊里，脖子上被划了一刀，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自己的孩子插在枪头上，在对方的欢呼中拿了出去。 陈青……动了两下，气从割破的喉管里发出，他觉得眼前应该都是梦，自己还在梦里的，醒过来后，应该一切都没有变得….没有变得….. 一拨拨高贼士兵开进了这座不设防的城市，杀戮在城市中的街巷里蔓延，犹如淹没覆盖过去的洪水，从昆州四门汹涌而入，碾碎可以碾碎的一切。 ….. 北门，高迎风按着剑柄坐在马背上，看着洒满血腥的城池，听着哀嚎的人声，皱起了眉头，“……入城之后，你们检查过各个角落吗？就不怕官军给你们来空城计？” 副将点点头，“回禀将军，已经排查过了。” “城墙下，民屋中，这些地方可能出现藏兵洞的地方，再去梳理一片。”在副将离开后，高迎风带领亲兵进入了昆州，混乱血腥杀戮的场面对他来讲，丝毫不受任何影响，“还有多少昆州百姓在城里？” “大概还有几万人，数量颇多。”旁人回道。 马蹄踩着街道的尸体、血迹慢慢朝府衙过去，下马后，望着身后的混乱起火的街道，“别杀光了，留一些攻神都时还有用。” 那边传令官点头领命而去。那边，身影已经进入府衙内宅。 ……. 九月初十，昆州城破，守城指挥使总兵、巡抚、知府等尽数殉国，昆州守军八千余、以及从关中岭北撤下来的将士合计八万余，全数战死。 神都兵事统制蓝图派兵救援，被高陈军围点打援，损失一万五千余人。 九月十一日，高迎元，陈友相大军包围神都。 来不及休整驻扎、反应的朱检，随即和高陈军爆发了第一场遭遇战。 塘报传到京师，朝野震动。 九月十五日，高陈军对神都发动进攻。 “绞起来....校角度！” 带着木轮的器械沉重的推行一截后停下来，视野左右延伸逐步抬高，更多的器械停下，密密麻麻在推动，然后停下对准巨大的城池。 随后高贼校尉策着马跑在阵前，有人的声音响起，怒吼：“——把石弹推上去。” 在后方，大量堆积的岩石在被人搬离滚动，此刻绞盘的声音响起来，向下极力反压凹陷的巨大木勺，被粗制过带有类似球形的石弹被数十军汉抬上木勺沉了沉，压得投石机杠杆镶嵌部位发出吱吱的声音。 陆陆续续的，越来越多石弹搬了上去.....天色明亮的时候，绞盘嗡嗡的震动笼罩了一切。 足有数千的之多。在前方、周围响起大量本行的马蹄、人的脚步的声音，数个巨大的方阵已经成型朝远方蔓延。 前方的更远处，是一座城池，横跨数十里的城墙，上面隐隐约约看到无数的人在晃动、奔跑、惊慌，手持弓弩的士兵躲在大盾、墙垛的后面露出紧张坚毅的神色，再往后延伸，那是巨大的城池里，俯瞰整齐又交错的街巷，无数的百姓在奔行，在慌。 风吹过天空，天云漫卷，第一缕金色的阳光从间隙投下人间，照拂大地。 能止小儿夜啼的吃人魔王高迎风，骑着黑色高大的战马，披着貂毛大氅，内置金色盔甲，一身盛装出现在高坡上，他望着那一缕金色光芒，久久出神。 随后，手伸向镶嵌宝石的战刀，缓缓拔出...... ........ 遥远的京师重地，皇宫。 带着塘报回城的军士第一次感觉在悬崖边行走，颤抖着将中州神都的战况带进了朝堂，掀起了波澜。 第340章昆州失守 第340章 昆州失守 “七八万人……为什么不救？？昆州城里的老百姓几万人，为什么不救？ 蓝图他是吃屎的？”有人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大吼。 拿着塘报的军士跪在地上握了握拳，冷汗在手心密布，最终他还是开口：“陛下，神都兵事铜制蓝图将军虽然做的事过于残忍，但属下认为把高贼西路胡人部将耶律德阳杀死，倒也是功过相抵的.....再则....” 文臣首列，有户部官员抱笏倒是冷哼一声，漫步出列：“陛下，自古杀俘已算不详，何况昆州中数万人乃是我朝质朴百姓，昆州及神都守将此举虽然杀敌有功，但反而有失陛下仁德贤名.........” 老人的话尚未说完，那边拿塘报的言语还在继续，甚至激动起来，“……再则，现如今乃是破釜沉舟之事，那昆州本就无人再守，只是各路溃退之兵会集，到时高贼一来，城里数万人就如同羔羊待宰啊，属下在昆州军营所见所闻，那高贼里面还关押着天子的儿女，男的为奴任人打杀、女子不如妓任人欺凌。此等野蛮之禽兽，岂能会放过他们.....” “你这个兵倒是看的透彻啊，难道收了别人好处？” “怎能....怎能污蔑于我，陛下，属下愿上城墙杀敌以示清白。” “老夫指的是另一个人。” “胡扯！” 刚刚捱过去一个北蛮人，转眼又被高贼兵临城下，朝堂中在互相争吵拿捏不定，整个情况已经不容乐观。 “够了！都给朕闭嘴….”龙庭上的身影将笔砚扫了下来，阶下争吵的二人当即跪倒自称有罪。 “…..不论昆州百姓之事，就说为何溃败如此之快，昆州城的总兵和那些个指挥使想要干什么。”光武帝的声音回荡在大殿里，“你们说说，这件事该不会又有什么理由吧？他们不守昆州，不想让朕拿回关中，他——” “他们这是不想让朕好过！！” 怒吼声中，他抓住旁边一名小宦官，猛的一脚踹出去，小宦官的身躯仰倒在地上，又滚下石阶。 一名大臣跪着走出两步，拱手：“陛下息怒….如今京师里不能再生事端，当上下一心，共抵逆贼。” “朕知道….咳咳咳…” 突奔、暴怒的身影停下来，像是被人抽空了所有力气，无力的坐回龙椅上，接连咳嗽几声，“….朕只是心里很痛，很不甘心。” “陛下，朱检大将军不是去了吗？且在看看吧。”有内阁大臣神色淡淡的说道。 那边，皇位上的人，抬起脸看过来，陷入深思。 随后，点点头。 神都北城门，横跨五十里的城墙段上，人来人往，上城墙的石阶的途中，拖动的木板斜斜向上滑行，固定的一尊床弩隐隐有些松动，咔嚓一声，木质的插哨断开，沉重的床弩基座滑下来，一名卫军士卒被撞倒在地，腿压在了下面，惨叫发出。 鲜血从缝隙中流出，但片刻之后，两个魁梧的大汉冲过来，重新将它抬了起来，其他人连忙将那名受伤的士兵送下去。 最后，床弩被运到了墙垛下开始架设，赵策拍拍手上的血迹，和孟威看向了城楼下端坐的身影，随即上前见礼。 “将军，五十门床弩已经全数运上来了，只是那高贼当真会进攻北门？” 此时，天光下来，朱检拿着将军佩剑走到墙垛后，看向一片阴云似得巨大方阵逐步成形，皱起了眉头，“不会作假的，高陈二贼打一向喜欢挑战，也一辈子都在挑战，他要堂堂正正拿下中州神都，必定会攻打防守最严实的城墙来向天下间所有的人、所有的国家炫耀他高迎风的实力。” “但不管怎么样，这一仗没有阴谋诡计，更不可能拖。”朱检长出一口气，望向赵策、孟威一眼：“将北疆军步卒所有人集合在北门吧，此次白天能守下城墙，我们晚上就准备准备，你们决定了吗？” 孟威点点头：“自从误杀师父后，我看清了以前看不懂的事，如今在大营里听了几次大会后，觉得将军干的事情，才是真正男人该做的，孟威第一个加入。” “算俺一个。”赵策咬咬牙关，“就算死，俺也想和关中那几个总兵那厮一样…..” 金色的光芒下来照在城头上，他们说着话的时候，隐约听到了城墙外，高贼军那边有了动静。 呜呜——呜呜呜呜—— 苍凉的号角响起在神都的上空。一身肃杀威严的高军之首高迎风缓缓驱使马蹄在迈动，金刀扬起在了空中—— “本王的健儿们，进攻！” 十多列步兵方阵黑压压的朝这边开始了移动，缓慢的步伐抬动间，一架架云梯被扛着朝城墙这边过来，几万人的声响在震动大地，一小段时间后，绞盘吱呀响动，然后轰然弹射，水缸大小的石弹被弹射出去。 轰轰轰—— ——轰轰轰轰轰。 接连不断弹射而跳起的石弹冲上天空，划过一道道并行的轨迹朝无尽的远方延绵，穿过金色的光芒，越过下方无数黑压压的阵列，冲向城墙时，移动的步兵方阵陡然间爆发出高昂、血腥的嚎叫，兵器在他们手中狂舞着，发足狂奔。 朱检一脸冷漠的看着天空落下的巨石，在城墙上空、在他视野中迅速地放大，朝自己砸了过来。 第341章惊魂未定 第341章 惊魂未定 “走！”有官军好手施展轻功，突入人群，一把提起朱检，同时大喝一声，“保护大将军！” 城头上的官军纷纷向朱检靠近，掩护。 北门，鏖战方酣。 神都城南门，护城河外。 一顶看似普通的贼军营帐之内，有一个巨大的洞口。 从里头灰头土脸地爬出一人，此人身形高大，气息浑厚，正是此次负责打通修建地道的一名奇人，名叫陈厚。 这人极其擅长土工作业，故而，高迎风命其从地下开地道，打到城门，然后炸塌南门城墙。 高迎风在南门布置了两万军士，做佯攻状，不过从目前来看，北门一时拿不下的话，南门的爆破成功，那么，战场就会从北门转到南门。 统领南门部队的是高迎风的部将宁江，宁江在洞外静候已久，见陈厚出来，忙上前拱了拱手，问道，“陈兄，有劳了！下边的情况如何？” 陈厚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甚至连正眼都不看宁江一下。 冷冷说了声，“已妥。” 随后走出大帐之外。 宁江冲陈厚的背影笑呵呵地说道，“多谢陈兄亲自帮忙！” 陈厚并没有理他，带着几个随行的弟兄兀自消失在黑夜之中。 宁江目送陈厚离去，嘴角始终挂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高迎风自起兵以来，宁江率军转战关中，北上岭北府，进击南阳，一路势如破竹。 甚至许多官军听到宁江来了，就生出了要逃跑的心情，所谓闻风丧胆，应该就是这样。 然后这个陈厚对宁江极不尊重，宁江碍于惜才，倒也没有多过为难。 光武二十九年，九月十六日夜，一声巨大的轰鸣刺破了神都城喧嚷的夜。 以神都城南门为中心，方圆五里之内忽然地动山摇，如同巨大的地震来袭。 在混乱与嘈杂之中，南门的地面骤然塌陷，整个南门连同城门上方的一段城墙轰然倒塌，露出一段长达十米左右的缺口。 城墙上不少官军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被掩埋进了废墟之中。 朱检猜的没错，高贼果然派人挖了一个地下通道，直通神都城南门之下，分毫不差。随后，他们用大量的炸药，炸塌了南门。 就在官军惊魂未定之际，一大批黑压压的高陈匪军，嘴里狂喊着什么口号，向蝗虫一样杀了过来。 奉命镇守南门的神都副总兵夏禄被震得晕乎乎的，直到看到贼军在护城河上架木桥，这才意识到他们已经攻城了，赶紧指挥士兵进行反击。 贼军飞快地在护城河上放上一个又一个“木桥”。所谓的木桥，其实就是把云梯放倒了架在河面上。 让夏禄意外的是，这些平时只会种地耕田的农夫，现在怎么大都有些轻功？ 观其阵势，又受过专门的训练，两者综合，这些贼兵踩着云梯就可以过桥。 贼军迅速架起了三十多个云梯，形成了三十多座简易的木桥。 守城官军自然要去破坏云梯，于是纷纷从南门涌出，冲向这些云梯。 等官军冲到，已经有一百多贼军好手过了河。 几十万大军，当中自然不免会武功的人，贼人不例外，官军也不例外。 他们有的踩着云梯来，有个别的甚至直接踏水而来，轻松越过了十五六米宽的护城河，从这份轻功上看就知道他们已经算得上是真正的高手了。 每个当作桥的云梯都有七八名贼军好手守卫，官军上去之后，与他们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首批过桥的贼军都是好手，至于修为层次，这个倒是不知，武功的话，大概是练得越久越强吧。 官军首批冲出去五百多人，竟然攻不破他们的防守，连云梯边缘都没有摸到。 夏禄一看不对，立即命两百弩手，外加一千步兵飞速驰援。 同时，城头上的五百弓手火力全开，箭矢像密雨一般朝对岸的贼军士兵射去。护城河的挖掘是经过精密考量的，护城河对岸正是城头弓兵的最佳射程。所以尽管贼军也准备了大盾等防御措施，但依然损失了不少士兵——毕竟盾不可能保护每个人，要渡河肯定会暴露身体。 除了弓兵，城垛上的大型床弩也开始发威。因为神都城接收了附近城池的所有大型床弩，所以数量多的惊人，光是南门就多达八门！ “轰！轰！轰！” 大型床弩张着血盆大口，一次发射出愤怒的大型弩箭，如同一头头吃人的猛兽，每一开弓，都会掀倒一片贼军士兵。 不过，这些高贼陈贼的士兵就如同一台台机器，在他们眼里似乎没有恐惧、没有犹豫，无论身边倒下多少人，他们依旧奋不顾身地往前冲！ 熊熊烈火，焚我残躯！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这话，拿来形容这些战争疯子，名副其实。 在后方尚不能渡河的高陈匪军，齐声吟唱了起来！雄浑的歌声，如同一阵阵强心剂，让前方的贼军士兵更为疯狂！ 尽管伤亡惨重，但是渡河成功的高陈匪军也越来越多，现在在护城河这头的高陈匪军达到了五百多人。 好在朝廷官军的第二批援军也已赶到，两百弩手开始发威。 因为过河的高陈匪军首要目标是保护云梯，所以他们都呈扇形，密集地护在云梯周围。对于弩手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目标了！ “嗖嗖嗖！” 强弩疯狂地扫向这些高陈匪兵，在强大的弩箭面前，这些高陈匪军也并非钢筋铁骨，开始成片成片地倒下！ 很快，贼军有几个云梯失守了，官军很快上去合力把这些云梯砍断，随后把这边一头扔到河里。 卫军一看不对，立即改变了战术，过河的贼军士兵纷纷围拢，放弃了大多数的云梯，只防守十个。 第342章一寸山河一寸血 第342章 一寸山河一寸血 贼军中，有部分来自西域、关中的好手，也纷纷冲入弩手的阵中，凭着强悍的武功和身体素质，格杀官军弩手！ 夏禄冷笑一声，功夫好就了不起吗？看你能杀多少！ 一声令下，又派出了一千官军，外加一百弩手，发誓要把贼军堵截在护城河之外。 宁江把南门视作唯一的突破口。因为要炸塌一个城墙，以当时的火药威力需要数千斤炸药，宁江以及整个高陈匪军也再凑不起这么多炸药去炸塌另外一个门。 所以，南门的战斗极为关键，宁江自然派了不少好手前来助战。 此时已经越过护城河的，除了来自西域，还有另外两个江湖门派的高手，最显眼的还是手持月牙铲的黄衫和尚赵不到。 三人身为大名鼎鼎的江湖高手，自然并非浪得虚名。肖典一柄寒泉剑寒芒四射，剑法凌厉中透着诡异，剑尖所过之处掀起一阵又一阵血雾。 鬼手老儿身手如风如电，他的天精夺气功便是当日关中宣抚使徐嗣远也曾暗自惊叹。 鬼手老儿的兵器乃是一把寒铁利爪，浑身黝黑，每一爪都奔着官军士兵的脖子而去，但凡中者无不捂颈而亡，殊是恐怖。 而黄衫和尚也大有来头，此人曾在关西一带一人杀死关西七杰，名震武林，手上那柄月牙铲更是无坚不摧。 三人杀入官军弩手阵中，很快大批弩手倒下，急得官军士兵纷纷朝弩手这边涌来——在战场上，保护弩手是常识！只要弩手还在，其他兵种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惨淡的月光下，跳跃的火光中，厮杀、惨叫、哀嚎、怒吼交织在一起，仿佛人间炼狱。 贼兵在这几个高手的带领下，暂时稳住了局势，用不断填上来的人命保住了其中八个云梯。 大量贼军兵士踩着云梯，飞快地过河！ 而官军官兵在部分北疆军和昌平军的带领下，也展现出了极大的勇气，在护城河边与贼兵死战！ 一千多里外的某处，八匹快马在飞速前行。到了某处官军营地后，他们各自换马，继而又飞速前进。 白天差点被贼军投石机投掷的石块砸中的朱检，在得到南门塌陷后，立即派了八千兵赶往南门，神都城内有二十四万七千大军，加上其他的各地收拢回来的溃兵、卫军等等，有足足三十多万兵马，怎么来说他都不缺兵。 大批官军赶到南门的缺口处，开始往缺口处垒废城砖、城墙。尽管不可能再砌出一道城墙来，但是把废墟堆高，也能让官军的防守变得有利一些。 此时高陈贼军不算在护城河对岸阵亡的，光是过河的高军步卒就已经阵亡了三四百人，第一批过来的高军步卒几乎已经损失殆尽。但是他们保住了八架云梯。 越来越多的高陈军精锐步卒已经搭建好了浮桥，开始快速过河，随后他们往护城河边沿的篝火堆跑去！ 在夜战中，篝火堆是官军的视线所在，灭了篝火堆，高陈军再在护城河上架桥，官军就未必能发现了。 官军在南门外架设了三十多处篝火，一下子就被高陈军步卒扑灭了十几个。 带兵在城下指挥战斗的北疆军一位千户见状，立即指挥手下去保护篝火。而城头上的夏禄反应也不慢，又派了一千人出去保护篝火。 然而这批专门去破坏篝火的贼兵，都是胡人种族，身手麻利极快，没等官军大部队杀到，就又破坏了七八个。 三十多个篝火，一下子只剩下了十二三个。而且这十二三个篝火，因为围了大量官兵，也照不到护城河上的情况了。 黑暗中，贼兵不知从哪又弄来了大量的云梯，一部又一部地架设在护城河之上。 “啪嗒！啪嗒！” 云梯倒地的声音延绵不绝，可惜当晚月色太差，能见度不过一两米，在长达一里多的护城河面上，官军无法掌握这些云梯的具体位置，只能沿着护城河逐一查看。 就这么一小会的功夫，无数高陈贼兵踩着云梯飞速过河。 夏禄立即命人点燃照明弹。照明弹很快升空，接着这短暂的亮光，夏禄看到运河上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云梯，顿时头皮一麻！ 在护城河这边占优势的官军，除了留出一小部分去对付过河的外，其余发疯似的去砍云梯！ 双方都在抢时间！ 高陈匪军在护城河上架了上百架云梯，每个高陈匪军士兵在云梯上都如履平地，过河速度快得惊人。 夏禄又派出两千兵前往支援，在城墙已经塌了一段的情况下，护城河绝不容有失。 此时，他已经派出了六千官军赶往离城墙仅八十米远的护城河边。城下，已经到处是人。 也到处是尸体。 高陈匪军与官军士兵在一起，人影交错，刀光剑影，厮杀的惨烈程度在不断地升级。 照明弹在不断地升起。以现在的技术，一颗照明弹最多只能燃烧五分钟左右，而要照亮城下这块长五百米、宽八十米的区域，需要八颗照明弹一起升空。 由于双方兵力交织在一起，所以无论是鸟铳、床弩、箭矢都不能往城下打。不过这些武器并非无用武之地，夏禄命令他们统统往护城河里开火。护城河上到处是正在过河的高陈步卒，这时候用床弩重箭轰、用长矛枪打、用箭射正合适！ “轰！轰！轰！” “嘭！嘭！嘭！” “嗖！嗖！嗖！” 护城河上，一片又一片的水花溅起，无数高陈匪军的步卒在哀嚎中倒在了护城河中。护城河的水面上，漂浮着大量魔教士兵的尸体。 但是魔教的大军依然在顽强地渡河！夏禄认为这些人根本不是人，他们更像是麻木的人偶，没有恐惧、无视死亡，这还能算是人吗？ 这时，天空中忽然飘来一道紫色的魅影。 她越过了护城河，又腾空而起，居然踩着城砖就上了十七八米高的城墙！ 夏禄大惊！立即指挥弓手、弩手、火枪兵向她疯狂射击！ 第343章十万青年十万军 第343章 十万青年十万军 然而这个紫衣女子的身体如同幽灵一般飘忽不定，以诡异的身法一一避开这些，随后落到一架床弩跟前，竟一掌将大型床弩推下了城墙！ 城头众官兵见之，无不目瞪口呆。 来者正是陈友相手下的一名魔教妖人，紫长老楚韵！ 面对潮水般涌过来的官军士兵，楚韵一手持琴，一手轻轻一拨，一道悠扬的音符瞬间迸发，随即化形为一道凌厉的气刀。气刀扫过，十几个官军士兵倒下！ 随后，她又轻轻一跃，来到另一架大床弩前，同样一掌将它打落城下！ 紫色的身影在城头来回跳动，引得城头一阵大乱！须臾之间，这魔教妖女摧毁了三架大型床弩，同时以琴音杀死了一百多官军士兵。 但她终究也是凡人，一次次的爆发需要消耗大量真气做支撑。在摧毁三架床弩后，她翩然离去。 夏禄盛怒之下，命令城头所有弓箭兵、弩手向她射击。狂风暴雨般的长箭和弩箭，以山崩海啸之势冲楚韵呼啸而去。这种力量，即便是再顶尖的高手都不可能全身而退因为高手终归只是高手，并不是神。 一支短弩箭击中了楚韵的肩膀，洁白无瑕的肌肤顿时溅起一片血花，留下了一个眼睛大小的洞口。 一枚长弩箭又射中了楚韵的后背，箭头完全没入了肌肤，不过好在没有伤及内脏。 紫韵在空中大笑一声，身速不减，迅速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身受两伤，但是她搅乱了官军城头部队的反击。在这短短的空档里，大量的高陈步卒冲过了护城河，到达了城下。 现在，过河的高陈步卒已经有两千多，已经完全有能力控制一定数量的云梯了！ 高手在战争的意义，便是如此。 而就在这时，一群密密麻麻的士兵忽然从护城河中钻了出来！他们每人都手持威力加强的强弩，疯狂地朝岸上的官军扫射。 高迎风没造反之前，也是北庭军的一名将领，当日他们曾用同样的办法，帮官军杀胡人。现在掉过头来，他们仍然可以用同样的办法屠杀官军。 对于他们而言，无论是官军还是胡人，当挡在他们面前时，都没有分别！ 夏禄犹豫了！ 要不要再往城下兵？ 塌陷的缺口，已经用废墟垒了七八米高（原先废墟就堆了五六米高），勉强可以当城墙使用了。 此时当然是让高陈匪军来进攻城墙比较划算！只要高迎风下令攻城墙，官军有床弩、有鸟铳、有箭、有沥青、有火油、有滚油可以尽情地还击！ 让贼军攻城墙，就意味着不再向城外派兵。但是现在已经出城在城下苦战的弟兄们怎么办？不理他们，任由他们被高陈匪军屠杀干净吗？ 夏禄松了口气，立即把现场情况向朱检说了一遍，然后请示他怎么办。 很老练地把难题丢给了目前神都的最高指挥官朱检。 朱检当机立断，要求从西门出骑兵，来增援南门！ 要么制造机会，让弟兄们撤入城中！要么就与他们在城下杀到底，看看到底谁能撑到最后！难不成高迎风的人是三头六臂、刀枪不入不成？ 很快，南门大开。因为南门同样有护城河，所以开会城门并无大碍。 五百北疆铁骑轰然而出，之所以只派出五百，是因为南门城下的空间太小，骑兵一多根本施展不开。 朱检离开中军指挥部，亲自坐镇南门城头，指挥大军围剿过河的贼军。而城头的大型床弩、鸟铳、弓箭等继续发威，朝正在过桥以及准备过桥的贼军疯狂倾泻弹药和箭矢。 指挥南门攻坚的宁江脸色不变，一道道令箭不断丢出，不断增兵，大有不夺下南门誓不罢休之势力。为了加快速度，他们甚至尝试从西门、北门、东门悄悄渡河，然后都集中到南门来。 不过这三面的官军防守也极为严密，一旦发现贼军便立即倾泻弩箭和箭矢。宁江试了几次，发现从其他门渡河并不划算，因为即便过了河，要沿着城墙跑到南门，一路上也会遭城头的官军疯狂射击，根本跑不到南门。 宁江这次失算了，这次他压根儿不知道，城头的兵，全部都是北疆军、大同军、昌平军、宣府军的兵。 这也是朱检来到神都之后，布防颁布的第一道命令，所有城门关隘紧要之处，皆由北疆军、大同军等为主力把守，其他各地卫军为辅。 这些兵久经战阵，是大商朝最强的兵马，加上他们弹药箭矢充足，当然没这么容易让他们突破了！ 于是战场的焦点再次回到了南门。 双方围绕南门展开了你死我活的争夺！ 在惨白的照明弹下，南门边上的护城河的河面，已经是血色一片，河中漂浮大批高陈匪军的尸体。 而在城墙底下，尸体更多，不过这些尸体以官军士兵居多。现在过河的高陈匪军士兵已经达到了三四千人，在纯粹短兵相接的情况下，若是没有北疆军等精锐牵头，普通官军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五百北疆铁骑赶到，在一阵冲杀之后，果然为官军挽回了一点局势。朱检见状，立即又派了一千大同步兵增援。 就像添柴烧水，他不断地往城下添兵，就不相信宁江不退！ 为什么这么做？因为他不能抛弃已经出城了的这些兵！如今神都城什么都不缺，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官军的士气！如果抛弃城外的这些弟兄而闭城死守的话，城内士气将遭受致命打击，一旦士气丢了，那么有多少粮草武器都没用！朝廷这些年吃这种亏吃得还少吗？ 所以他才让最能打的北疆军、宣府军、大同军、昌平军首先接敌，目的就是要在一开始就把士气打出来！ 第344章鏖战方酣 第344章 鏖战方酣 朱检誓死不让寸步，而高迎风亦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双方不断添兵、加码，看得就是谁最先崩溃！ 鏖战！ 一整夜！ 天边，渐渐露出了鱼肚白！ 南门城下，终于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在五百米长、八十米宽的空地里，密密麻麻地铺了一层又一层尸体，几乎找不到一块下脚的地！ 其中，以官军士兵为多。 而护城河里，则漂浮着无数尸体，以官军将士为多，层层叠叠的尸体几乎堵塞了河道。 整整一夜，官军损失两万三千余人，高迎风部则损失了一万七千余人。从阵亡比来看，比之前关中、南阳、岭南时要好了不少，这自然是因为官军占据了地形和武器上的优势。 天亮就意味着官军的床弩、弓箭、鸟铳的准星更加精准，对于高陈匪军极为不利，所以高迎风选择了退兵。 吃人魔王高迎风的第一次攻城，守住了！ 神都城内的官兵都松了一口气，不过没有人能彻底放下心来。 在有护城河、有床弩、有弓、有长矛标枪的条件下，官军的战损依旧远高于贼军，这让所有人都心有余悸。 神都城内虽然物资充足，但是打了整整一夜，在视线不好的情况下只能用密集的火力网阻止贼军的人过河，所以一下子就打掉了超过四分之一的火油、沥青库存，以及三分之一的弓箭库存！ 若是高迎风夜夜都这么攻城，官军的弹药储备还能最多坚持三天！三天之后，这仗该怎么打？ 朱检一想到这就心慌。 城下，官军官兵在有条不紊地打扫战场。他们不但把阵亡的自己家的弟兄拖到城内埋了，也把贼军的人也拖了走。现在天气十分炎热，要是闹瘟疫就不好了。 另外，他们把能搜集到的箭矢也都搜集了，这些箭矢磨一磨，不少还能用。 神都城内，朝廷兵部派遣节制大将军、中州防务兵备、节制神都大人朱检，关中宣抚使徐嗣远，以及这次带北疆军的统帅梅印之、带大同兵的赵锐（大同军总兵司马桂的心腹爱将）、带宣府兵的尤世功（宣府总兵尤世禄的弟弟）等将领济济一堂，共商退敌之策。 众人的主要议题，集中在若是今晚高陈匪军继续攻城该怎么打。 大多数将领都建议，今晚应该据城死守，不应再派兵在城下与高陈步卒直接短兵相接。神都城有护城河，官军可以在高陈匪军渡河之时先行用床弩、箭、火枪消耗，待他们集中到城下后，以火油、沥青、滚油等杀之。 这个提议听上去很不错，但是朱检担心高陈匪军一旦过河，已经垮掉的南门会成为他们的突破口。如果高陈匪军突入城中，那后果不堪设想。 南门虽然正在修复，但是那里有大量废墟，短时间内根本清理不了，所以也无法重新修建。目前所谓的“修复”，只能是将废墟堆高，并以拌了糯米的黏土浇筑，提升牢固度。 另外，大量民工在废墟外围用夯土修建一道围墙。夯土墙自然不如城墙坚固，只能稍稍抵挡对方一阵。 尽管如此，塌陷的南门始终是神都城最薄弱的地方。高陈匪军只要推倒土墙，然后踩着废墟就能上越过南门，连攻城云梯都用不上，朱检怎么能放心？ “徐大人，你有何良策？”朱检问何可纲道。在这里，徐嗣远算是名气比较大的将领了，很受尊重，故而朱检想问问他的意思。 徐嗣远说道，“本将倒是认为，高迎风二贼今晚不会采取昨晚那种攻势了。” 朱检有些意外地问道，“为何？” “神都城之于中州如此重要，贼军明知朝廷会陆续从各地抽调兵马支援，兵部派遣的大军会很快赶到，势必要赶在他们到来之前攻下神都。魔教号称七十万大军，然此次攻伐神都之兵不过三十万万，其中一部分还是从各地收拢的一些降卒。 所以本将以为，他们根本没那么多兵。若是他们兵力不足，自然忌惮消耗，像昨晚这么个消耗法，他们可打不起。” 朱检听罢微微颔首，道，“徐将军言之有理。那么将军认为，他们会怎么办呢？” 徐嗣远道，“如果不打消耗，他们可能会不惜代价再炸几个城门，然后一拥而上与我们决战。他们拖不起。” “他们又那么多火药吗？”朱检表示质疑。 徐嗣远道，“高迎风陈友相二贼行事向来出人意料，他们有个什么火局，据说专制火药。所以我们不得不防。” 众将纷纷点头，表示认可。 朱检道，“徐将军说得对，咱们吃一堑长一智，要防他们再挖地道。”随后他立即冲外边喊道，“来人。” 马上进来一个亲卫，“朱将军有何吩咐？” “传令下去，去征集一些大缸来。把底部敲掉，埋入地下，只留缸口在上，然后派人监听地底有无异动。对了，多找一些埋于城墙附近，日夜监听。” 亲卫立即应道，“遵命！” 徐嗣远认为高陈匪军可能会挖地道再炸城门，其实高迎风等人只想挖地道运兵，不过也算歪打正着了。 双方的斗法，才刚刚开始。 而此时，受朱璋命令的袁崇带着七名高手，离开了驻地扬州，一路快马加鞭，已经赶至九百里之外了。 平静的外表下，神都城注定将迎来一场载入史册的狂风暴雨。 此时，在固原的官军高世杰部得到了三个消息。 前两个是兵部传来的，其一是扬州总兵袁崇率军来援，还有十天才能到达神都，不过他本人将于明晚先行抵达神都。其二，他告诉高世杰，高陈匪军的总兵力大约在三十万左右。 第三个消息是从神都城内传出来的。高陈匪军围攻神都的部队大约有十七万，其中十一万是高迎风陈友相本部兵马，七万是各地收拢的降卒、征发的民夫、厮卒。 考虑到高迎风陈友相还要守关中、南阳等既占之城，经验老道的高世杰马上推算出，高迎风抽不出兵力在神都城外围埋伏。 第345章魔教妖人 第345章 魔教妖人 于是他当机立断，率三万大军先行往大沟乡挺进，那里离神都城不过300里远，到时大战之际支援起来更为方便。 当夜，高陈匪军并未进攻，一夜无事。 第二天白天，贼军依然按兵不动，极为平静。 陈厚带领的一千多人在地底下紧张地议论道。当观测到官军在护城河那边埋了大量的“水缸”之后，陈厚不得不改变既定目标，只是把地道挖到刚过护城河就停下了。 傍晚，高迎风陈友相大营。 一个气质儒雅、长相俊朗的中年男子翩然走进大营。他的手上，拿着一根金色把手的长剑，在夕阳的映衬下熠熠生辉，格外耀眼。 大营之内的普通将领见了他，纷纷下跪行礼。 “拜见敖将军。” 敖沧海这次跟随高迎风起兵之后，很是出名，与宁江一样，两人各自领命按战线进攻，一路势如破竹。 原本，敖沧海是在昆州驻防的，此次来大营，是受了高迎风的命令，前来帮忙的。 进了高迎风的营帐之后，除了陈友相的部将和宁江等外，其余众将纷纷起立，向他施礼。 熬沧海微笑着冲众人点了点头，然后对高迎风单膝跪地，拱手说道，“末将敖沧海，奉大王之命，前来助战。 不知神都城今晚可否下了？末将的弟兄们可等着要来呢。” 高迎风点了点头，哈哈大笑，很得意地说道，“有敖将军在，今晚当可下神都城。” “哦？听大王的意思，末将还得要去神都城走走咯？” “不许胡说，这次起兵，事关重大，不得轻视任何敌人，四年前的河东四镇指挥使是如何击败我们的？？”高迎风反问，虽是严肃，不过语气却是充满了宠爱。 看得出来，敖沧海是高迎风的心腹大将。 敖沧海淡淡一笑，“大王有令，在下自然遵命了。” 入夜，神都城南门。 月色依旧不好，这对高陈匪军很有利。 不过南门的城墙下，篝火堆密布，把黑夜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除了篝火，还有密密麻麻的拒马，以及遍地的铁蒺藜。这表明，官军不打算和魔教在城下厮杀了。 戌时三刻，在一片黑暗之中，大批贼军的霹雳雷从对岸扔了过来。 “轰！轰！轰！” 霹雳雷被很精准地丢到了对岸的篝火之中，一阵剧烈的爆炸之后，篝火堆纷纷被炸散，只留下满地的火星的闪耀。 离护城河相对较近的篝火堆就这么基本被摧毁了。 在城下监听“水缸”的官军士兵立即跑回了城中。 随后，大批云梯再次架在了护城河之上。 贼军士兵如潮水一般，疯狂地过河。 城头，官军立即展开了凶猛的还击，一时间弓弩齐鸣、飞箭齐出，疯狂地倾泻在护城河之上。 床弩一次性发射出十支巨箭，落在护城河上，掀起一片又一片水柱，让人仿佛置身于惊涛骇浪中的大海。有些巨弩箭直接穿透了云梯，有些则直接射在贼军士兵身上，来了一个串烧。如同死神的镰刀，收割着一波又一波的生命。 短弓与鸟铳的威力就小了不少。这次高陈匪军先行渡河的人马，全部都顶着大盾，这种大盾弓箭和鸟铳未必能穿透。 付出不小的代价之后，高陈匪军先头部队约一百来人率先过了河。不过他们刚迈开脚步，一个个就都面露痛苦的神色。 原来官军在地上扔了无数铁蒺藜，这些铁蒺藜都五黑发亮，应该在毒水之中浸泡过。 由于天色比较暗，又在泥草地之中，所以过河的大多数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些小东西，因而至少有一般以上的人中了招。 这些人只好忍着痛，一瘸一拐地扫除一块干净的地，然后把大盾插在地上，在盾的掩护下盘膝而坐，运功祛毒。对于这些武功不算高的普通兵来说，这种快速毒药如果不尽快逼出来能轻易要了他们的命。 而没中招的人，则二十来人一组，一边踢开铁痢疾，一边摸到两处地方，摆开盾阵静候着什么。 地底下，陈厚带领的人在疯狂地挖洞。此时城下无人监听，怎么挖都行。 官军在城头的床弩又恢复了八门，因为判断魔教还会从南门攻，所以朱检又从其他三门各调了一门炮来。 轰击！倾泻！ 密集的火力网将对攻城之敌造成第一轮消耗！如果他们渡过护城河云集城下，那么火油、滚油、沥青将给他们第二轮消耗！ 一切看起来很完美。 直到天空中忽然出现三个身影！ 这三个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从南门城墙的西、中、南三个方向飘然而至！ 夏禄一看，心中冷笑：终于还是来了！ 鉴于上次魔教妖人在城墙上肆虐的教训，这次官军专门在城垛后埋伏了四百弩兵，用来对付这些江湖高手。。 随着夏禄的一声令下，四百弩兵纷纷起身，朝这三人疯狂射击！ “嗖嗖嗖！” 密集的弩箭如同雨点一般朝他们扑去。 然而这三人早已各自备了一面轻盾，将这些弩箭一一挡了回去。即便有个别弩箭绕过了轻盾，也被他们轻松挡开。 这三人，自然是高迎风心腹爱将敖沧海、魔教妖女楚韵以及一名胡人高手。 三人翩然落到城头，随即开始了肆虐。 楚韵手持魔琴，冰雕般的玉指轻抚琴弦，美妙的琴音中混合着凌厉的真气，真气瞬间化形，如刀如剑，不断地穿透一个又一个官军士兵的身体。 胡人一把大刀在手，徐徐舞之，道道剑气从长剑之中喷薄而出，或低沉或昂扬，他们周边的官军士兵无不气血翻腾，头晕目眩，耳膜奇痛，一个个捂着耳朵疯狂地狂吼、大叫、疯跑，有些甚至直接坠落到了城下。 第346章壮烈殉国 第346章 壮烈殉国 而敖沧海兵器是一副铁手，此铁手乌黑发亮，非铁非钢，刀刃斩于其上会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却不能伤之分毫。铁手灵活可变，丝毫不显笨重，如同手套一般。在铁手五根手指的顶端，各有一个小弯钩，一爪下去，必教对手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而但凡被抓到颈部、头盖部着，无不当场毙亡。只有被他抓中腹部、胸部者更惨，因为先要内脏外流一阵，才会在痛苦和恐怖中死去。 敖沧海身法极快，来去只见其影而不见其身，如同鬼魅一般。 盖其“鬼王”之名，皆系于此。 城头果然一片大乱！ 南门的城墙上，足足有两千兵力！ 然而城墙上的通道狭小，官军并不能发挥数量上的优势，反而因为急于杀了这三人，而在拥挤的通道上互相推搡挤压，加剧了混乱。 床弩声、鸟铳声、弓箭离弦声一下子稀松了很多。 底下的贼军士兵压力顿减，潮水般地涌过护城河。在清理掉满地的毒蒺藜之后，一部分人朝塌陷的缺口处涌去，而另一部分人则直接把云梯架在了城墙上，飞快地朝上爬去。 夏禄急的双眼赤红，一面指挥士兵围剿这三人，一面还得让士兵对付底下的魔教兵，一时间手忙脚乱，头昏脑涨。 敖沧海、魔教妖女、胡人高手仍在城头肆无忌惮地屠杀。以他们的身手，城头的普通步兵根本不足以对他们构成威胁，唯有强弩兵和火铳兵稍稍能有些威胁。不过在人员密集、一片混乱的城头，这两个兵种因为怕误伤友军，所以也不敢放开手脚乱打。 三人把顶尖高手在战争中的价值，用得淋漓尽致！他们三人在此刻的价值，从某种程度上讲不逊色于数万大军！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数万大军易得，然此三人万金难得，要练到他们这种程度，机遇、天赋、天材地宝、武功秘籍等缺一不可，习武之人千百万，又能出几个这样的高手？ 三人在城头肆虐了大概一刻钟不到，便把八门床弩毁了六门，又杀了三四百官军，瞬间就让官军的火力大大降低。 驻守南门的官军士兵有一万五千多，但是不可能全部冲上城头。他们只能逐批增援。一部分增援坍塌的缺口处，以人肉来填补缺口。另一部分则往城墙上增援，试图帮助稳定局势。 但是过河的贼军士兵越来越多，此时高迎风再次下令，又派出了七名军中仅剩的高手，这七人也已越上了城头，城头越发混乱。 之前议定的以沸油、沥青等拒敌的设想全部落空！只有少数几个士兵朝城下扔了几坛火油，侥幸将他们点燃了。可惜数量实在太少，贼军士兵的把总很快下令，引护城河的水将他们扑灭了！ 虽然城墙的通道底下有鸟铳兵，透过射击孔疯狂地朝攀登云梯的魔教兵射击，但鸟铳毕竟不是机枪，射速太慢，根本阻挡不了大批的贼军士兵爬上城墙！ 朱检在得知情况后，紧急向南门増兵三千。 原先神都城内有近三十万万大军，在昆州支援战中损失了近两万，在前天攻城战中损失了两万多，此次大战之前满打满算还有二十六万多点。而高迎风陈友相方面，抛去一路进军损失的四万兵马，神都攻城战中损失的一万多，目前也剩下十九万多精锐。 但同样是二十万多兵马，战力差距确是天差地别。官军前面损失的几乎都是最能打的北疆军、宣府军、大同军、昌平军，现在剩下的这十九万多兵力中，大都是卫军兵！这些卫军士兵无论是在装备还是训练上，都和这些京畿王师都有着相当大的差距，与高陈二贼的常年作战的百战之师的差距就更大了。 南门坍塌处临时修建的土墙被高陈匪军制造的巨木撞倒了，随后大批的贼军士兵踩着坍塌的南门废墟往里冲。现在废墟被堆得有九米多高，顶部也加固了，可以站士兵，所以官军就堵在顶部，居高临下地与贼军死磕。 此时，贼军这边的陈厚的地道也挖到了护城河这边。他们在地道上方开了个大洞，无数贼军士兵纷纷从洞中钻了出来。 如果城头不乱，贼军士兵没那么容易从洞中出来——城头官军只要往洞口扔一堆火油坛子再点燃就好了，可惜现在城头大乱，根本顾不上这些。 于是过河的贼军士兵越来越多，终于形成了规模！ 指挥南门作战的夏禄在城墙奋勇冲杀，身先士卒，几个亲兵央求他赶紧撤下去，差点被他一刀劈了！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晃至他的身边，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出一爪勾中了他的脖子。噗呲一声，夏禄的脖颈顿时血肉模糊，鲜血飙射。在不甘心地挣扎了几下之后，他倒在了地上! 神都副总兵夏禄，壮烈殉国！ 夏禄的阵亡，加速了南门的溃败。 防守塌陷废墟的官军一看不对，拼死弄来了十几坛火油砸到废墟上，然后一把火引燃。熊熊大火终于暂时阻止了贼军的猛攻。不过宁江很快下令灭火，马上就有贼军士兵赶过来灭火，看样子是支撑不了多久的。 城墙内侧，一万左右的官军士兵严阵以待，一波又一波地冲上城墙去增援。只可惜，现在上城墙的贼军越来越多，他们此时上去更多的只是送死，以人命拖延下贼军的攻势而已。 城南危在旦夕！ 第347章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第347章 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神都前线的战事，依旧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此刻帝都内，林沐白显得有些焦躁！ 林沐白身在帝都，除了每日往返于朝廷和寿王府之间，林沐白也动用了一些势力，前往西北去搜集高迎风和陈友相的资料。 一种直觉告诉林沐白，不出几天，神都战事一定会有变化。 若是胜了，举国上下，皆大欢喜，那是再好不过了！ 可是若败了，整个大商西北部就尽数沦陷了，那么接下来，等待众人的就是匪军挥师京都，长驱直入！ 倘若只是西北这点势力那也就罢了，可是北方还有乌蛮一族虎视眈眈呢，到时候，大商可就真的陷入了腹背受敌的被动局面了！ 林沐白心中一股责任感油然而生，心中早已经打定了主意，倘若神都失陷，自己一定奏明光武帝，调派军马，前往西北御敌。 这样的话，总要提前做些功课， 总比仓促行事要好的多！ 每日例行的朝会之后，众位大臣从朝堂上三两成群，踱步而出，一个个口中都在夸赞着现在正在主持着前线战事的朱检。 方才在朝堂之上，光武帝让身边的宦臣一连读了好几封前线奏报！一来是为了鼓励大家，稳定人心，二来，则是为了彰显皇家威严，好为日后提拔朱检打下基础。 不过只有林沐白察觉到了这前线奏报之中有些许的不对劲！ 当初，朱检出征的时候，林沐白曾经和他一起去探望过一些前线败退下来的将领和兵士，神都之战况何等惨烈，高迎风和陈友相两人何等彪悍？哪有奏报之中说的这般容易。 林沐白正自寻思之间，只听背后一人叫道：“林差，原来你在这，让我找的好苦啊！” 林沐白一时之间愕然不已，回头一看，却是刑部尚书，孙海，关于这个人，林沐白知之甚少，只是依稀记得寿王曾经对自己说过的，此人是赵王的亲信！ “孙大人，您有什么事情吗？” “请这边一叙！” 孙海做了个手势，林沐白也不知道孙海的这葫芦中到底卖着什么药物，只是随着孙海来到了一处寂静的所在。 “说吧，什么事情？”这孙海虽然不是什么奸邪之辈，但是终究是赵王手底下的人，林沐白也不太想跟他走的太近。 “林差，赵王请大人今夜，春芳楼一叙！” “赵王？” 林沐白一听，这赵王有事没事，找自己做什么？自打来京之后，林沐白 跟赵王府的人根本就没有往来。此刻，赵王主瀚主动邀请上门，实在是不知道这个赵王的葫芦里究竟买的是什么药。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这京城毕竟是你老朱家的地盘，抱着只要是姓朱的，都惹不起的态度，林沐白还是将这件事情应承了下来。 只见孙海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张方方正正的东西递给林沐白，之后便神秘兮兮的走了！ 林沐白接过那方方正正的东西，仔细一看，却是一张十分精致的请柬，请柬上面用金线缠着边，粘出了一个凤凰的图案，看起来十分奢华。 看着这请柬， 林沐白不由得想起玉香楼那几位佳人来，自己跟随寿王进京，跟她们一声招呼都没打，想来，心中还有些愧疚， 不知道她们现在在江宁，一切可还好？ 春芳苑，并不是一座楼的名字，而是一群楼的名字，据京城坊间传闻，是近来京城新开的一家，供人消遣的地方，听这名字，好像跟那玉香楼一样，是一家供人风花雪月的场所。 实际上，林沐白一打听才知道，这家教坊干得行当，全然跟风花雪月毫不相干。 初来乍到的时候，只是卖一些稀奇古怪，吸引人的小玩意，后来赚的钱多了，便开起了酒肆，茶楼，梨园等一些行当！ 总得来说，这春芳苑，就是一处供人玩乐消遣的地方！ 林沐白抓住了这住在春芳苑附近的老百姓，问了个大概！听到这里，林沐白的心中微微摇头，不禁道：“什么春芳苑，真是枉费了这“春芳”两个字！” 林沐白听来听去，也没听出这春芳苑跟“春芳”两个字有什么关系！按照林沐白的理解，那个在这个年代，凡是名字中带春，芳，玉，香，等等一些列相关词眼的教坊，那定是美女成群的地方！ 林沐白毕竟很熟悉这个行当的，遇到类似的玉香楼的地方，总会跟玉香楼做个比较！忍不住吐槽了几句！ 那百姓听了林沐白这话，一下子就明白了林沐白言语之中的意思，不禁道：“这位爷，您也不想想，这既然叫“春芳苑”如何能没有几个国色天香的美女呢？” 听了那老百姓这话，林沐白眼前一亮，不禁问道：“此话当真？” “当然了，不过......” “不过什么？”林沐白不禁问道。 那小老百姓看了看左右对林沐白道：“听说这春芳苑确实藏着美女呢，而且还不止一位！据说各个身怀绝技，吹拉弹唱，自然不在话下！只是，这些个美女自打来到这，就从不接客，甚至有富商一掷千金，但求一见都不行，哎，像我们这样的普通百姓，自然是没那个福气了！” 林沐白听到这里，不禁啧啧称奇，心道：“不知道这几位美女比我玉香楼那几位准夫人如何？” 将春芳苑的底细打听清楚了，林沐白的心中也就没什么顾及了， 找到了请柬上的地方！ 那是一处靠近湖边的一处楼阁，是春芳苑门下的资产之一，林沐白来到近前。早有专人将林沐白接了上去。 可能是因为被赵王包场了的缘故，整间楼阁冷冷清清，看不到一个人影。 赵王将宴席摆在了四楼，此时此刻，林沐白无比的怀念在那个世界，有一种叫做电梯的神奇运输工具。 好不容易，一口气爬上了四楼，林沐白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禁笑道：“好一个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心中对赵王此番的用意，已经了然于胸！ “哎呦，林差，这边请！” 林沐白回头一看，只见孙海站在身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第348章如履薄冰 第348章 如履薄冰 对于赵王之为人，也时常听朱正纲提及，只是近距离的跟赵王接触，还是第一次，未曾想到，这赵王竟是一位仪表堂堂，颇具王者威严的年轻人！ 除了寿王朱正纲之外，林沐白从没接触过其他的光武帝的子嗣，但是就面前的朱瀚而言，几番话下来，林沐白觉得，这个朱瀚定是几个皇子，皇孙之中，最像光武帝的人无疑了！ 行事果敢决绝，丝毫不留情面，像极了杀伐果断的光武帝！ 酒过三巡，林沐白喝得有些颠倒了，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再喝下去了，转头看看朱瀚，笑道：“赵王王爷，酒也喝了，咱们饭菜也吃了！赵王王爷，可以说正事了嘛？” 这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林沐白自忖，自己直来直去的说话，朱瀚也不会引以为忤。 果然，听了林沐白的话，朱瀚笑了，对林沐白笑道：“林大人，看来也是一位爽快人！” 说着，只见朱瀚拍了拍手，只见七八个大汉抬着两个沉重的箱子走了上来。 “王爷，这是......” “林大人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一边的孙海不禁说道。 林沐白点点头，走到箱子前面，缓缓打开箱子，其实刚开始，林沐白看这沉甸甸的箱子，就已经猜到了，只是怕这箱子中有什么暗器之类的东西，毕竟不是每次遭受暗算的时候，秦仙儿都在身边。 一推开盒子，果不其然，满满一箱子的金银珠宝，金灿灿，白花花的，看的林沐白眼睛都直了。 别说在之前的那个世界，就是在现在这个世界，林沐白也很少看到这满满一箱的金银珠宝！ 林沐白没有再动，对朱瀚说道：“王爷，您这是......” “来！林大人且坐下！” 孙海领着林沐白做到了朱瀚的身边！ “林大人为陛下训练神策军劳苦功高，来，我替父皇敬您一杯！” 说着，朱瀚亲自斟了两杯酒，林沐白也不含糊，接了酒“吧唧”一声，将那一杯酒，尽数饮下。 “好！ 痛快！” “王爷，有什么事情，您就直言吧！” “好！ 那我就不藏着掖着了！林大人组建神策军，迄今为止，一应统辖，归置，是否完善？” 听了这话，林沐白心中一颤，心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厮果然在打“神策军”的主意！” “托王爷的福，现已经规制完善！” “这神策军中的职位可有缺漏？” 这二皇子的野心，其实林沐白早就有所耳闻，但是，林沐白没有想到，竟然到了，如此昭然若揭的地步。 这支神策军，说白了，就是当今皇帝陛下的亲军，说白了，日后要负责的，那可是皇帝的人身安全！ 朱瀚竟然想把自己的手伸进“神策军”中，那明显就是冲着老皇帝去的！ 虽然将朱瀚的人安插进神策军不过是自己一句话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凶险，稍有不慎，只怕老皇帝那边也不会放过自己，到时候再搞得自己，里外不是人，那就不妙了！ 想到这里，对朱瀚道：“是，神策军乃是陛下亲军，军中还有几个职位空缺！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陛下正愁没有上好的人选呢，王爷，您要是有上佳人选，写明奏本，奏给陛下就是，到时候定然少不了王爷的举荐之功！” 这一下，倒是先发制人，言外之意就是告诉朱瀚，别看我是指挥使，可是神策军毕竟是皇帝的亲军，军营之中的将官调度，还是得陛下亲自过目才行，我说的不算！ 这一下将朱瀚挤兑的一句话说不出来了！跟孙海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倒是林沐白借坡下驴，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谎称有事，便要离开！ 至于那两箱珠宝，纵使林沐白心痒难耐，可是毕竟没有帮助朱瀚达成心愿！ 尽管朱瀚再三请求林沐白手下这两箱金银珠宝！但是我林沐白坚持不受，朱瀚倒也没什么办法，这一场宴会就不欢而散了！ 在春芳苑送走了朱瀚，林沐白着实捏了一把冷汗，这朝堂之中，果然没有那么简单，说是战战兢兢的，如履薄冰，也不以为过！ 在春芳苑前，徘徊良久，正寻思去寿王府，将这件事情告诉朱正纲！ 却忽的闻到了一股既熟悉的香气。 林沐白嗅了嗅，却发现这一股香气，竟是从路旁一个小摊位之中传过来的！ 那摊位之前，聚集了很多人，林沐白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到前排，这一看，差点惊出了声音。 只见那一排小商贩的摊位上，清一色的摆着同样大小的小瓷瓶，几个小贩子，手中正拿着小瓷瓶给人试用呢，想必这香气就是这么传出来的！ 而对于这香气，林沐白是在熟悉不过了，那正是自己独家研发的“香水”，当初在玉香楼售卖，后来卖到了整个江宁！没曾想竟然卖到了隔着好远的京城之外！ 林沐白不禁啧啧称奇，凑上前来，刚一凑上去，却未曾想，右耳朵一紧，紧接着一股大力就提着林沐白向后拽去！显然是耳朵被人拽着了！ 林沐白吃痛不已，嘴里连连叫着：“疼疼疼！” 直将林沐白拉到没人的地方，这才松开，林沐白回头一看，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惊出了声。眼前站着一位俏生生的女孩！ “怎么是你啊？”林沐白捂着耳朵，顾不上疼痛，满脸的惊喜。 因为眼前这个女孩不是别人！正是玉香楼中吴梦瑶的丫鬟画眉！这一下倒是大大的出乎林沐白的预料。 “你怎么来了？” “怎么？怎么这京城偏偏你麟大人来得，我和玉香楼的小姐妈妈们便来不得吗？” 话语之中大有嗔怪之意，原本白皙的小脸涨得通红！ 听了这话，林沐白心中也有些歉疚，当时为了秦仙儿，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林沐白确实有些操之过急，揉了揉画眉粉嫩的小脸蛋道：“好了，别生气了，哥哥。给你陪个不是！好不好？” 第349章要不你搬过来住吧？ 第349章 要不你搬过来住吧？ 春芳苑的玉香阁内，林沐白跪在地上，正对着坐在中央的花娘，在花娘左手边坐着李梦君和柳雨晴，柳雨菲，右手边坐着，王芸，吴梦瑶和周欣悦。 丫鬟们都侍立在主人们的身后，都望着花娘，只见花娘面色铁青，脸上写着一万个不高兴，登时连大气都不敢出。 林沐白跪在地上，低着头，一言不发，这件事情，林沐白自觉确实理亏在先！ “啪！” 的一声，只听花娘猛地拍了下桌案。吓得在场众人不禁浑身一哆嗦！ “臭小子！你还有脸来见我们啊！” “花姐姐！” “闭嘴！ 谁是你花姐姐！” 花娘气得直喘粗气，那丰满的胸脯子，随着花娘的呼吸，来回颤抖着！给林沐白看的直咽唾沫。 “你给我正经点！往哪瞄呢？再瞄给你眼睛挖出来！” 这也就是花娘在气头上，若换在平时，林沐白别说这么瞄了，就是上手摸两下，花娘只怕也会乐得欣然接受。 到底还是李梦君心肠软，心疼林沐白，对花娘道：“妈妈，您骂也骂了，罚也罚了，差不多，就收了吧！林大哥现在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是啊！是啊！”画儿也在一边帮忙说着话。 这台阶从李梦君开始，开了个头，之后柳氏姐妹，王芸，还有吴梦瑶，都帮着林沐白说起情来！ 毕竟花娘也还是面冷心热，见林沐白跪的时间长了，唯恐膝盖跪的酸了，借着众人的台阶也就下来了！ 故人相见，少不得寒暄一阵，仔细算来，众人也有半年多未见了。 林沐白好言抚慰了花娘几句，问起了众人缘何抛弃在江宁的产业，来京城开这春芳苑的缘由！ 原来，自打林沐白去往京城之后，花娘靠着林沐白留给众位姐妹的香水，肥皂等一系列配方将玉香楼经营的愈发兴隆了，赚得盆满钵盈！ 这自然招来了不少人的嫉妒，于是乎，生意上就变得举步维艰了，林沐白不在玉香楼，又没有一个拿主意的人，这一群女子，自然是受了不少欺负。 其实凭借着花娘这妩媚风骚的容貌，加上这几个国色天香，色艺双全的姑娘，他们若是肯稍微出卖一下色相，不少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但是，当初林沐白为了领着中姑娘从良，可是费了不少的波折，姑娘们也都记着林沐白的要求，都不愿重操旧业！ 恰好这个时候，花娘派人打听到了林沐白的消息，说是林沐白跟寿王去了京城！ 花娘一咬牙，将玉香楼的地皮盘了出去，带着诸位姐妹，去了京城！后来的事情基本上跟林沐白从那春芳苑附近百姓的口中打探的消息一样！至于那位百姓口中所说的这春芳苑的美女，自然所指的就是这几位了！ “说到底还是靠着你的香水和肥皂的配方，姐妹几个才得以在这京城安身立命！” 林沐白点点头，看了看这富丽堂皇的玉香阁，不禁感慨：“得亏这群姐妹之中有花娘这样的有头脑的人，不然短短半年的时间，何以在京城闯下如此大的家业的！” “现在好了，咱们找着林大哥了，以后在这京城，就有林大哥给咱们撑腰了！看谁敢欺负咱们！” 跟心心念念的“林大哥”重逢，显得最高兴的就是画儿这丫头了，林沐白点了画儿鼻子几下道：“你这丫头，这么长时间不见了，胆子越发的大了，还敢揪那我耳朵了！” 说着，林沐白作势就要上去揪还回来，吓得画儿连忙躲到了花娘的身后朝着林沐白坐着鬼脸 “京城的官好做吗？”众人喧闹半天，到底还是花娘问了一句真正关心林沐白的话。 林沐白心头一热，握着花娘白嫩的小手道：“到底还是花姐关心我！” “去去去！正八经问你呢，别没正形的！” 说着，花娘缩回了手。 林沐白摇摇头道：“不太好！” “怎么个不好法？” 以前在玉香楼的时候，画儿就最爱听林沐白讲一些一些有的没的故事的，这一下，一听林沐白又有讲故事的意思，又饶有兴趣的凑了上来。 “哎呦，刚才不知道哪知小狗给我耳朵揪得疼的厉害，我可没那闲情逸致给你们讲故事！” 林沐白一如往日，逗起了画儿。 李梦君略微有些酸的笑了笑，对画儿努了努嘴！画儿会意，走到了林沐白的身边，帮他揉起了耳朵。顺道还帮着林沐白揉起了肩膀！ 还别说，林沐白有时候还真挺怀念这一双小手的！ “总得来说，在这京城做官，就一句话，八个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怎么讲？”柳雨晴不禁问道。 林沐白便将朝中赵王朱瀚权倾朝野，北有乌蛮虎视眈眈，西北三边战事吃紧的事情跟众人说了一遍。 其实一个个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家，又有几个听得懂朝堂的事情呢？也都当个故事听个热闹也就罢了！ 跟这些个许久不见的姐妹唠了一会，林沐白心中记挂着将朱瀚的动静尽快告知寿王知晓，便要告辞。 众姐妹们一直将林沐白送到道边。 “行了，你们回去吧！这道上灰尘太多。” “林大哥，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们呀？”画儿不禁问道。 “什么时候？”林沐白仔细想了想：“这可不一定！” “进来操练神策军，大部分时间都谁在军营给我专门设置的营房之内，有时候睡在驿馆，有时候睡在寿王府。” 听得林沐白这般居无定所，众姐妹不禁有些心疼，李梦君道：“你可千万注意身体，不要累坏了！” “放心吧！不会！” “哎！依我看，要不你就来春芳苑住吧！你这般居无定所，可不行，得有个人照顾你才是！” 花娘忽的说道。 其实从知道春风苑是花娘这些姐妹们开的时候，林沐白的心中其实就已经有了这个想法！只是没好意思开口。 此时情况跟之前的情况大有不同，现在的林沐白有皇上亲封的官差，又是神策军指挥使！有些抹不下面子！ 第350章神策军中的空缺 第350章 神策军中的空缺 当然，排除感情因素，花娘让林沐白住进春芳苑也不是没有道理，能在这帝都京城的闹市有一席之地的人，无一不是这在京城权势显赫的人。 让林沐白住进春芳苑，也是为姐妹们在这京城寻个靠山！让这京城春芳苑的产业更加牢固，这一点林沐白也是明白的，只是没有明说罢了，有些事情，心知肚明也就罢了，也没有必要说出来。 况且，对于这春芳苑诸女，林沐白早就看做是自己的“私有资产”，这样自己不做他们的后台，那谁来做他们的后台呢。 就这样，林沐白搬进了春芳苑，花娘组织丫头们将春芳苑的丽水阁收拾了出来，腾给了林沐白居住。这样跟诸女比邻而居，也让花娘心中踏实一些。 当然，林沐白也没有忘了正式，搬进新居之后，随即便将寿王请到了自己的住处。 按照林沐白那个世界的习俗来说，这也是一种习俗，俗称“温锅”！ 周溪棠此刻身为寿王妃，自然也想跟着朱正纲一起前来恭贺林沐白的乔迁之喜，但是朱正纲嫌麻烦，还是让周溪棠待在家里。 没办法，周溪棠将自己带来的嫁妆之中，挑出两箱上好的，交给了朱正纲，朱正纲也派人去街边的店铺裁了几匹上好的绸缎打包好，一并送到春芳苑！ 丽水阁中，林沐白客气的将朱正纲请进了客厅，朱正纲在桌几旁坐定，细细打量着这富丽堂皇的丽水阁，不禁笑道：“怪不得你不愿住在我府上，这丽水阁可比我那王府气派多了！” “哎，这你可说错了，我一个大老爷们，住哪不行！只是春芳苑的姑娘们对我有恩，他们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总得有个靠山！” “哎呦呦，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多情的种子！” “那是！” 林沐白抿了口茶笑道。 “玉香楼那几个姑娘，你准备要几个？” “要几个？为什么不能都要，小孩子才做选择题好吧！不过在那之前，。咱们该完成的事情，一定要完成！” “你这家伙，真是贪得无厌！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 朱正纲不禁问道。 林沐白说着，就将朱瀚如何收买自己，想要在神策军之中安插眼线的事情，跟朱正纲说了一遍。 “那你为什么不将这件事情告诉陛下？” “告诉陛下，陛下会怎么做？朱瀚可是他老人家的亲儿子，太子不在， 太子之位有利的继承人！” 林沐白曾经想过，朱瀚再怎么不是，那也是皇帝老子的儿子，搞不好自己最后还让皇帝觉得自己在挑拨他们之间的父子关系。 所谓，伴君如伴虎，不是没有道理的，自己身位外臣，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那不是没有道理的。 “朱瀚这下是坐不住了，咱们也不能干等着，现在赵王的爪牙，眼线，遍布整个朝堂，咱们也得有点咱们自己的势力！” “自己的势力？” 朱正纲倒也不是不想在这朝堂之上发展自己的势力，但是三省六部，户部和刑部尽在赵王掌控范围之内，吏部陈国旭，那是皇帝的亲信，旁人谁敢动，至于礼部蒋唤，那就是个老狐狸，毫无立场可言。 至于工部的韩维之前倒是太子的心腹，可惜自打太子困龙原自刎之后，韩维早已经心灰意冷，一直以来都是保持着中立！朱正纲曾经几次上门求见，都吃了闭门羹！ 林沐白知道朱正纲在想什么，不禁说道：“三省六部那都是纸老虎，中看不中用，有句老话说得好，叫做，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咱们要是要伸手，就得将手伸到正八经的地方！” “枪杆子？” “奥！ 就是兵权的意思！” 林沐白解释道。 “神策军是皇帝亲军，一旦京城有变，神策军就是保护皇宫和皇帝安全的重要力量......” “我明白了，我这就回去呈奏疏给陛下！”朱正纲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王爷，几个跟自己交好的人，那还是有的！ 朱正纲点点头，送走了朱正纲，心道：“这个小王爷还是有一定进步的，现在是一点就通了哈！” 奏疏什么时候递进了皇宫，林沐白是不太清楚，只是三天后如期而至朝会上，光武帝倒是说起了这件事情。 而且，看光武帝的口气，赵王朱瀚，似乎也呈上了奏疏！ “林卿，神策军中，现今尚有几处空缺？” “回禀陛下，经臣层层筛选，现如今神策军中，尚缺副指挥使一名，四营之中各缺一名指挥使！共计五处空缺！” 这神策军之中一应军官原本都是林沐白负责挑选，但是千总，百长也就罢了，这一营的首脑可是非同小可，那牵扯的可是两千多人的性命，不能是一介有勇无谋的匹夫，也不能是嗜杀成性的变态，要有一定的文化！ 当初，林沐白也专门为此准备了一场考试，但是结果让林沐白很失望，报名参加考试的，六百多人之中，没有一个合格的，这四营指挥使的空缺就空了出来！ “五处空缺，朕这个皇儿，倒是很贴心啊，给朕推荐了十三个人！怎么，是想朕将整个神策军都交给他赵王吗？” 显然，对于此举，光武帝很是不满！ “陛下，赵王殿下也是想要为陛下分忧啊！神策军是陛下亲军，其中的官职选拔自然是非同小可，一定得选任陛下最为亲近的人才行！” 刑部尚书孙海奏道。 “哼！”林沐白听了这话，冷笑一声，有些不屑！孙海这话，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反倒是将林沐白装进去了！ “哼，倒是有劳他赵王了，不过朕的眼睛还没瞎，他赵王给朕的亲军之中安排的是朕的亲信呢？还是他赵王的亲信？” “回禀陛下，不管是不是赵王的亲信，他们所忠的都只有陛下一人，仅此而已！” 户部尚书王泽不禁解释道。 “行了，你们也别替他说好话了！纲儿......” “臣在！” 寿王朱正纲从一旁踱步到光武帝大殿中央！ 第351章朝会 第351章 朝会 “朕问你，这魏国侯府徐昊，可是燕王，让你推荐给朕的？” 光武帝不禁问道。 徐昊这个名字一出，群臣之中尽是一片哗然，这是一个很久都没人提及的名字，就连林沐白本人都不知道。 林沐白问起一旁的大臣，那位大臣这才给林沐白讲起了这徐昊的来历。 说起徐昊，就不得不提前朝的戍边大将徐天德，此人镇守北方三十余年，让乌蛮三十余年不敢轻易南顾，威震北陲！ 之后被先帝调离回京之后，便被封为魏国候，这是大商为数不多的侯爵之一！后来，光武帝继位，他十分看重徐天德的能力，便让诸子之中最好武的燕王朱彦拜徐天德为师，学习领兵打仗的能力！并让燕王娶了徐天德的女儿徐婉！ 后来，燕王领兵戍边，徐昊也被徐天德要求跟随燕王一起前往北疆戍边！ 这徐昊多半也是继承了徐天德的基因，在北疆摸爬滚打许多年，终是在燕王的手底下从一个扑通的十夫长混上了将军的位置。 当年北疆萨玛石之战，徐昊率领一千轻骑兵作为燕王的先头部队，驻扎萨玛石，跟犬绒五万大军对垒，九战九捷，杀的犬绒可汗闻风丧胆！也为燕王后来挥师灭掉犬绒提供了很重要的先决条件！ “一千对五万！我的天啊！ 那是什么概念！”李亚凡的心中着实对这位战神多了一些钦佩之情！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林沐白小声问道！ 后来，在对阵乌蛮的一场战役之中，徐昊受了重创，燕王妃心疼自己这位弟弟，加上那个时候，魏国候徐天德病逝，徐昊和燕王妃回京奔丧，徐昊就留在了魏国侯府养伤，一直到现在。 曾经一度光武帝想要徐昊继承魏国候的侯爵，但是都被徐昊拒绝了！ 几番推辞下来，光武帝也寻思，这徐昊已经有个身位燕王妃的姐姐，若是再让徐昊继承了侯爵，那徐家的权势那还了得！后来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旁人可能看不透，但是在林沐白看来，这徐昊可不是一介武夫那么简单，起码他知道这树大招风，应该急流勇退，明哲保身的道理！ 朝堂之上，朱正纲摇了摇头道：“回禀陛下，儿臣举荐徐昊，并不是因为燕王的原因，只是单纯的觉得徐昊适合神策军中的职位仅此而已，当年徐将军随燕王戍边，灭犬绒，战乌蛮的事迹，想必大家也都知道的，由此可见，徐将军是我大商百年来不可多得的将才，但是就是这样的将才，却偏偏赋闲在家，这难道不是我大商损失吗？” 听了朱正纲的话，光武帝也点了点头。 此刻最欣慰的，莫过于林沐白了，此时此刻，他的心中有一种自家的小猪，终于会拱白菜的感觉！ “嗯......”光武帝仔细看了看朱正纲呈上来了奏疏，朱正纲总共推荐了七个人， 其中一个是赋闲在家的徐昊，还有一个则是赵王那边的亲信。 光武帝看到这里，又看了看朱正纲，不禁点了点头，眼神之中，颇示赞许！ 身为大商的一国之主，他这点能耐还是有的，朱正纲推荐的人，不是像徐昊这样战功赫赫的人，那都是比较有才干，能够做实事的人！ 哎！老二什么时候能灭了这结党营私的心啊！ 光武帝心中感慨，但是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好！寿王的奏疏，朕准了！” 说着，一边的老宦臣，提过朱笔，在朱正纲奏疏上划了个几道，便算是恩准了朱正纲的提议！ 今日朱瀚没有上朝， 而是称病在家，也不知道是为了避嫌，还是真的病了，反正当朱瀚听说皇帝并没有采纳自己的人选，而是用了朱正纲的推荐的人之后，气得在府内，又摔又砸！ 府府内也不乏有价值连城的古董，朱瀚说砸就砸，竟是一点含糊都没有。 “王爷息怒，前些日子，寿王在江宁一代完成了赈灾大任，又破了阴兵借粮的案子，在朝中刚刚崭露头角，陛下想要扶持一二，也实属正常！” 孙海不禁安慰道。 “实属正常？正常个屁！燕王远在北方戍边，不足为虑。老四那是个混吃等死的主，更是的不足为虑！这朝中局势，已尽在我的掌握之中，可是这寿王怎么就突然之间就冒出来了？” 比起寿王这个身份，朱瀚更为忌惮的是，这朱正纲身为皇长孙的身份，当年太子死在困龙原，作为皇长孙，于情于理，都是太子之位最有利的竞争者。 但是一直以来，因为朱瀚的咄咄逼人，朱正纲显有出头的机会，可是自从朱正纲前往江宁震灾之后，这局势就变了！ “王爷，不知道您发现了没有，自从皇长孙身边多了这个林沐白之后，这皇长孙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就蒸蒸日上了！ ” “林沐白！” 王泽的话，倒是再次给朱瀚提了个醒，这个林沐白，一定要想方设法的将他拉过来！ “他现在在哪呢？” “听说他搬到了京城中新开的春芳苑中，成天几个娇滴滴的姑娘围着他转！” “去！把那天在春芳苑的两箱珠宝给林沐白送去！” “王爷，那天林沐白不都已经回绝了吗？” “那就再送一次！这世界上有不爱财的人么？” “是！我这就找人去办！”孙海应声道。 傍晚，朱瀚也没闲着，直奔着夫人的房中去了，当然，想要拉拢林沐白，光用金银珠宝拉拢林沐白是不够的，他身边的那些姑娘都是突破口。 身位赵王夫人，一应吃穿用度，自然是极尽奢华，那是玉钗首饰什么随便挑出来几件，那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朱瀚本想跟夫人商量商量，将她的首饰捡出一些好的，收拢几箱，送到春芳苑去，谁想到这刚提了一嘴，就被夫人直接从闺房之中撵了出来，还放出了狠话。 “想动老娘的宝贝！等下辈子吧！” 不过赵王的妻妾，不说佳丽三千，七八个还是有的，想凑几箱上好的首饰，也不是什么难事！ 第352章吃瘪 第352章 吃瘪 丽水阁内，林沐白正俯身在桌案上看书，这个年代，虽说跟林沐白那个世界的明代差不多，但是细节上，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比方说，林沐白搜寻了整个京城，也没有找到本应该诞生于这个年代的足本金瓶梅，还有四大名著。 倒是在市面上找到了不少关于这个世界的历史相关的书籍，反正左右也是闲着没事，林沐白索性都买回去研究一番，这也算是发挥自己文科生的特长了！ 细细研究之下，林沐白更加确认了自己当初的想法，这个世界，完全是一个独立的世界，可以说，跟自己穿越而来的世界，没有半毛钱关系。 比方说，这个世界的战国七雄分别是蔡国，郑国，卫国，越国，赵国，燕国，代国，最后统一六国的是燕国。 至于秦国，早被赵国灭了！ 更不用谈秦始皇嬴政了！ 再比方说，这个世界的大汉王朝，虽然也是刘姓，但是却跟刘邦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兵仙韩信。 在之前的世界，林沐白知道有一种叫做“平行宇宙”的理论，这种理论是根据量子的相对性演变出来的。 但是终归是理论而已，但是从现在的林沐白来看，这个理论竟是正确的！ 林沐白喝了口水，抻了抻脖子，想着，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去，不然将这消息公诸于众，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正想着呢，只见画儿这丫头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道：“林大哥，你快去看看吧！” “怎么了？” 见画儿这急匆匆的模样，林沐白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外面有一群人，自称是赵王府的，抬着几箱东西，说是要见您！花妈妈叫我来请你！” “奥！赵王府的人？昨天不是刚来送过礼吗？” 昨天，确实一群赵王府的人，抬了两箱珠宝过来，林沐白本来不想收，但是后来那几个下人苦苦哀求，说什么赵王交代的事情一定要完成，不然一定会被严惩！ 李亚凡也寻思犯不着跟这些人为难，于是就收了那两箱珠宝，让周欣悦妥善安置。没想到今天又来了！ 林沐白跟着画儿去了前堂，只见两箱金灿灿的物件摆在中央，林沐白走进一看，竟是两箱金灿灿的首饰！ 林沐白从箱子中捡起了一根玉簪，只见这根玉簪通体雪白，显然是上乘的玉石打磨出来的，一边用金子包裹着，金子上面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 林沐白知道，这上面这只栩栩如生的凤凰，显然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再加上这等玉质的簪子极为昂贵！显然是一件不可多得珍品。 前些日子，寿王妃也送过两箱嫁妆过来，无非也都是女孩子家常用的一些饰品，可是，单就质量而论，这一根簪子的价值，就顶得上的寿王妃十多件饰品的价值了！有的甚至就算有钱，也很难再买到！ 也不知道这赵王在哪里搜罗出这些宝贝！ 一边诸女看着这些首饰，眼睛直冒亮光，虽说当初寿王妃送来的礼物都被大家分了，但是这金银首饰之于姑娘，多少算多啊？ 只待林沐白说了一句“收下了！” 就立时上前，将这两箱首饰彻底分光。 林沐白沉吟良久，对赵王府的差人道：“这样，赵王的心意我领了，这礼物太过贵重了，再加上几天前，寿王妃也送了两箱金银首饰来......” “寿王是寿王，赵王是赵王，这些东西都是赵王给诸位姑娘的一点心意，您要是不收，我们也不好跟赵王交代啊！” 诸女虽说也想要这金银首饰，但见林沐白一口回绝，也都遏制了自己的欲望！ “又来这一招！” 林沐白正寻思怎么回拒，只听花娘忽然对赵王府的使者说道：“我先替姑娘谢谢王爷了，只是我们都是粗鄙的人，用不得赵王府的贵妇人们的昂贵物件！” 这一下，倒是替林沐白解了围，将矛头拉向了自己，林沐白心中不禁感激万分！ 见那使者依旧面有难色，林沐白看了看李梦君身后的画儿，灵机一动， 对画儿道：“你过来！” 画儿娇俏的脸上不禁一红道：“做什么？” “哎，过去吧！” 得到了李梦君的指示，画儿这才怯怯的走到了林沐白的身边。 林沐白随手拿起了方才那一根精致的玉簪直接插到了画儿的头上，细细打量了起来，啧啧称赞道：“不错！ 不错！ 真好看！” 画儿红着脸，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扭捏了半天，低声对林沐白道：“ 谢谢林大哥！” “客气！” 林沐白丝毫没有在意四周投来的嫉妒的目光，点了画儿的鼻子，这众目睽睽之下，画儿倒是更不好意思了。 回到了李梦君身边，将那玉簪拿了下来，递给李梦君！ “你林大哥送给你的，你就拿着吧！” 虽然心中酸楚不已，但是李梦君的表面上还是很大度的。 几个使者见到林沐白这番举动，不禁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听林沐白道：“这下你们可以跟赵王交差了！” 几个使者面面相觑，但是事情到了这地步，林沐白自然是铁了心不收了，也没什么别的办法。 不过还是花娘会来事，俗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收了赵王府两次的礼物，那自然得送点回礼。 所以花娘从地窖之中，亲自挑选了两车冰冻保鲜的瓜果，让使臣带了回去，林沐白和诸位姑娘还亲自将赵王府的差人送到街边。 望着赵王府差人远去的身影，林沐白不禁向着花娘竖起了大拇指。 俗话说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贤惠女人！ 但是在林沐白却有一群女人，这是之前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林沐白说什么也意想不到的！ 朱瀚自成为赵王以来，收拢人心，笼络权臣，因为地位在那，谁敢不买他的面子！偏偏就有林沐白不买账！ 气得朱瀚嗷嗷直叫，把花娘那送的生鲜瓜果尽数砸的粉碎！整个赵王府上下的仆人，侍从，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第353章异军突起的朱正纲 第353章 异军突起的朱正纲 在平常的时候，寿王一应饮食都是由府内专门的厨子负责， 这些厨子大多数出自御膳房，一个个手艺虽然不错，但是吃的时间长了，未免有些腻歪。 同样一道菜，一百个厨子做起来，便有一百个味道，自从嫁入寿王府之后，周溪棠自然而然的就负责了朱正纲的饮食。 每天除了晚上跟朱正纲待在一起，平常的时候，几乎都抛在厨房里面，想着法的给朱正纲做吃的，这一来二去的，朱正纲倒是比原来胖了不少。 厨房内，周溪棠正在有条不紊的忙碌着，按正常来说，寿王的饮食自然有相关部门掌管，纵使没有相关部门掌管，这些事情让下人们来做就是了！ 这天天泡厨房的王妃，对于大商来说，还是有史以来，头一遭。 “夫人！夫人！” 正忙碌着呢，忽然听到了朱正纲的声音，周溪棠连忙往脸上抹了一把清水，用衣服擦了擦，便要出门迎接朱正纲，却未曾想跟朱正纲撞了个满怀。 “臣妾见过王爷！” “免了！ 都大婚这么久了，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吧！你又做什么好吃的呢？” 朱正纲往厨房望了望，只见厨房内烟熏火燎，又看了看周溪棠，只见周溪棠的原本清秀的面庞此刻已然成了一个“小花猫”。 朱正纲不禁有些忍俊不禁，亲自打了盆水，将周溪棠拉到一边，仔细的帮周溪棠清洗了起来。 “你啊！身为浩命夫人，你看看哪有点一品夫人的样子？你看看你这衣服，我好歹也是皇帝亲封的寿王殿下，难道用不起上好的绫罗绸缎用不起吗，你偏要去穿着粗布麻衣？还有，厨房这些事情，你列好清单让下人去做就是了，犯不着亲自来做！” “王爷此言差矣！大商近年来，天灾人祸，动荡不安，前有江宁一带水患，今有西北边陲，战事如火如荼，此刻正是国库紧张之际，殿下是皇帝亲封的王爷，自然不能骄奢淫逸，铺张成性！应当代表皇家，以身作则，以为百官之榜样！” “这些话是谁教你的？”听了周溪棠的话，朱正纲不禁问道。 “回王爷，没人教臣妾，是臣妾自己这么觉得的！” “嗯！ 你说的不错！” 对于周溪棠能有这般见识，还是让朱正纲有些惊讶的。 两人正自说话之间，锅内一阵香气传进了朱正纲的口鼻之中。 “好香啊！你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哎呦！”听得朱正纲这么一说，周溪棠一下子想起了正在制作的“八宝鸭”应该出锅了！这慢工出细活，周溪棠的手艺之所以能够牢牢的拴住朱正纲的胃口，完全就是在于对细节的把控，清蒸一炷香，那就是一炷香。 清炖一刻，那就是一刻，多一点不行，少一点也不行！ 不过朱正纲倒是没有在意锅里的八宝鸭，而是被锅边的面点吸引了注意力，虽说这香气不是从这面点之中，挥发出来的，但是这面点的外形做的实在好看，一下子就吸引了朱正纲的注意力。 “哎，别动，那是给春芳苑的姐姐们的！” 周溪棠在朱正纲还没出手之前就制止了他！ “啊！不是做给我吃的？” “这是江宁的特色面点，我特地跟御膳房的师傅学得看，春芳苑的姐姐们从江宁远道而来，远离故土，不一定吃得习惯！ 这是我特地给他们做的！你要想吃的话，我以后再给你做就是了！” 周溪棠并不知道，虽说春芳苑的那一众姐妹都是从江宁来的，却并不都是土生土长的江宁人。 “有劳你了！” 朱正纲不禁笑道，不禁想到了那句话，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当然，对于周溪棠的那句话，朱正纲也并不是听听而已。 第二天，朱正纲就在府内颁布下了一条命令，从即日起，府内一应相关开支统统减半，上至府内的管家，领事，下至府内普通的丫鬟，每个月饷银工资统统减半！ 在朝会之上，在光武帝面前，朱正纲也对光武帝明言，希望朝廷将自己的俸禄减半！ 光武帝大是好奇，问起缘由！ 朱正纲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起了缘由。 林沐白听了个大概，反正大概意思就是前线将士拼杀不易，自己身为皇室血脉，在后方苟且偷安，本是不该的，若是骄奢淫逸，铺张成性，那如何对得起前线拼杀的将士们？ 这一番话到是给在场的一些大臣们说的自行惭愧！ 光武帝也为皇家出了这样一个懂事的孩子而高兴，当下狠狠的夸赞了一番朱正纲，马上答应了朱正纲的要求。 当然也少不了几个乱拍马屁的大臣，尤其是那礼部尚书蒋唤拍的最为欢实！ 不过就连林沐白也没想到，朱正纲这般看似无意的举动，却为朱正纲赢得了朝野上下的一致好评。 一时之间，原本并不起眼的寿王殿下，一跃成为朝野内外，茶余饭后的焦点话题！ 当然，对于寿王的异军突起，光武帝还是比较高兴的，因为这让光武帝不得不重新审视，几个子嗣的才能，到底谁最适合当这个皇帝。 有人欢喜有人愁，这是必然的，此刻嘴不开心应该就是朱瀚了，好不容易太子没了，自己就是名副其实的嫡子，这时候却突然之间冒出了个朱正纲，处处跟自己针锋相对！ 赵王也想要缩减府内开支，博得父皇的开心，但是那又怎么可能呢？朱瀚倒是能够忍受，毕竟太子在日，朱瀚已经韬光养晦了这么多年！ 但是王妃和府内几个小妾能够忍受这样的日子吗？其实就算没有朝廷的俸禄，凭借朱瀚的手段，依旧让府内的人过上这丰衣足食的生活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京城眼线众多，难免不会走漏丰盛，稍有不慎，坏了大事，那这么多年来，朱瀚在京城的苦心经营，就全部付诸东流了。再加上朱瀚势力庞大，朝野之上所有的风吹草动都在朱瀚眼中，这更需要强大的财力支持...... 第354章刺杀 第354章 刺杀 此时此刻的朱瀚，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不过朱瀚还是朱瀚，若是轻易就认输了，那他就不叫朱瀚了！他将这满腔的怒火尽数撒到了林沐白的身上！ 星星在天空眨着眼睛，皎洁的月光透过赵王府前的槐树，在地上筛下稀疏的斑点。已是深夜，一骑快马，飞快在街道上驰骋，马上那人，身形苗条，身姿轻盈，显然是一位身手不凡的女子。 “迂——” 在赵王府的后门，那女子勒住胯下战马。从府门之内，立时走出两位仆人，一位帮着那女子牵了马， 另一位仆人拿出一件宽大的袍子，将那女子苗条的身形，罩的严严实实！领着那女子进了府内。 府内的暖春阁之内，朱瀚正在秉烛夜读，一会一个仆人走上前来，低声道“王爷，苏小姐到了！” “嗯，请上来！” 朱瀚话音落下，只见一位黑袍照面的人在仆人们的牵引下走了上来，身旁的两位仆人帮着那人褪去了袍子。 烛光之下，只见一位俊秀的女子，映入朱瀚的眼帘的，鸭蛋秀脸，俊眼修眉，黑发如瀑，竟也是风情万种。 “苏凤慧参见王爷！” “免了吧！” 朱瀚挥挥手，放下书简，走到了苏凤慧的身边！ “不知道王爷深夜召见我，有什么事情？” 苏凤慧淡淡的问道。 “嗯！ 这件事情对你来说不难！我需要你帮我杀一个人！” “谁？” “春芳苑的林沐白！你能做这件事情吗？” 听到林沐白这个名字，苏凤慧登时有些不知所措，神色之中说不出的慌张。 “怎么你认识他？”朱瀚察觉到了苏凤慧神色有异，不禁问道。 “不认识！只不过秦妹妹对这小子颇有情谊，只怕......！” 苏凤慧口中秦妹妹，自然是指秦仙儿了，两人同属三生教的教众。而且关系情同姐妹，是以秦仙儿跟林沐白的那段情缘，苏凤慧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颇有情义？只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说到这里，朱瀚有些不老实的讲脑袋凑到了苏凤慧的边上，轻嗅着苏凤慧秀发上的清香，唬得苏凤慧连忙后退了一步。 “不知道王爷此话怎讲？” “你可知道这春芳苑是什么地方？”朱瀚颇有意味的笑道。 苏凤慧摇头道：“不知道！” 实际上，既然叫春芳苑，那肯定就是供人风花雪月的场所了，也不难猜，只不过苏凤慧故作不知，好听接下来朱瀚怎么说！ 朱瀚也没有藏着掖着，便将丽春院诸女的事情讲给苏凤慧听了。 苏凤慧听罢，只是摇了摇头，也并没有多说什么，也看不清脸上到底是喜是怒！ “总之，林沐白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之前在包括在江宁我三番两次让他加入我们，都被这小子回绝了！不得不承认，这小子是个人才，只不过他站错了队，这样的人，不能为我所用，那必为我所杀！” “明白！” “事成之后.....” 朱瀚踏上前去，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十分奸诈的笑容，伸出手便要去摸苏凤慧的脸颊！ “属下这就去办！” 苏凤慧后退了一步，恰到好处的 躲开了朱瀚这一只“咸猪手”，飞快的消失在了暖春阁内！徒留一阵芳香。 朱瀚嗅了嗅这罪人的饿芬芳，不禁愤懑的说道：“本王迟早要得到你！” 而此时此刻的林沐白，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逐渐向着林沐白逼近，此刻正在春芳苑帮着春芳苑诸位姐妹们卖香水和肥皂等物件呢！ 这两样东西在京城，卖的出人意料的好，春芳苑几乎是供不应求，一些味道比较独特的香水甚至被炒到了十两银子一小瓶。 趁着这个机会，林沐白还推出了另一些，在这个年代见不到，但是却比较实用的东西，比方说，林沐白特制造的暖手宝！ 因为这个时代，只有皇宫内院富商大贾才能用得起煤炭，寻常百姓家到了冬天，大部分时间都得挨冻。 所以林沐白瞅准了这个商机，便开始做起了实验，原本李亚凡寻思做个类似现代暖水袋的东西，但是这种方案，很快就被李亚凡否决了，原因是因为，就算可以用盐水和蜂蜜来代替电解质，但是却没办法找到耐用防水的布料。 虽然说林沐白能够做出来，但是成本奇高，根本就没办法卖出一个亲民的价格。这是有违林沐白的初衷的。 所以，林沐白就不得不的想其他办法，最后想到了用生石灰发热的想法。 林沐白试验了很多种材料，最重还是选定了一种厚度比较适中的陶器来作为容器，来承装水和生石灰，价格不贵，导热性也不错。 乍一看倒像是贵族们用的暖手炉，实际上，制作成本比暖手炉低得多，用到的材料也都极为低廉。 整个陶器被做成了类似于鼓的形状，分为左右两层，中间有一层隔板，将这陶器内部空间一分为二，左面放上生石灰，右面装上水。 等到用的时候，将中间隔板抽出，封好，静等着里面的生石灰和水结合散发热量就成了，等到再用的时候，将里面的水倒出来，重新换上生石灰和水就是了！ 出门的时候带一个在身边，用的时候，只需将中间隔板抽开。特别方便，实在是冬天暖被窝，暖手的神器！ 一经推出，虽然还没有进行兜售，但是整个京城确是万人空巷，前往春芳苑前搭的台子观看林沐白演示。 林沐白丝毫没有怯场，在人群中随机找了三个人现场体验，效果特别好！ 即使还没有开始售卖，一些商贾还有达官显贵，就先行定了五百多套！ 当然，林沐白如此大张旗鼓的在街上抛头露脸，自然是吸引了不少的目光，其中就包括奉命刺杀林沐白的苏凤慧。 他从秦仙儿口中，也了解到林沐白之前在江宁制造的香水，肥皂等一些东西。只不过苏凤慧觉得，那些不过都是糊弄小孩子的东西罢了，并没有放在心上！ 第355章站着！别动！ 第355章 站着！ 别动！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由我们春芳苑度假研制的冬日暖宝宝，马上就要开售了哈，原价二两银子，预订价只需要六钱！” 台子上面，林沐白扯开嗓子尽力吆喝着，身边的以画儿为首的几个丫头，也在尽力吆喝着。 当初，听秦仙儿说起林沐白卖香水的事情，心中还觉得多少有些夸张，觉得秦仙儿有些夸大其词，但是今天亲眼见到，这万人空巷的场面才知道，当初秦仙儿的话不虚！ 不过苏凤慧并没有忘记自己的主要目的是什么，现在林沐白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正是行刺杀之事的机会。 此刻冲上台前，将林沐白捅死，之后顺着杂乱的人流的逃走，就算是官府及时来了，也必然无从下手。而且势必会在京都的百姓之中造成一种恐慌，对三生教和赵王都有一定的好处。只不过有些对不起秦仙儿那小妮子！ 这么想着，心中不禁有些犹豫，袍袖之中藏着的匕首也有些发烫，终于，苏凤慧心道：“为了我三生教的大计，只能暂时对不起仙儿妹妹了！” 这么想着，立时便要蹂身而上，冲到台前，却未曾想，左足刚刚一动，一只雪白的小手搭在了苏凤慧的肩膀上，将苏凤慧拽了回来。 苏凤慧心中一凛，回头看时，只见秦仙儿拉住了自己的肩膀，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苏凤慧会意跟着秦仙儿离开了人群！此时人群嘈乱，台子上的林沐白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靠擂台近处的人群当中，自然是没有看到秦仙儿。 秦仙儿将苏凤慧拉到了一处没人的角落，苏凤慧惊奇的问道：“仙儿，你怎么来了？” “我问你是王爷让你的来动林大哥的吗？” 秦仙儿并没有回答苏凤慧的话，而是直奔主题！ 苏凤慧点点头，对于此次行动，苏凤慧是有意瞒着秦仙儿的，但是却不知道神通广大的秦仙儿是从何知晓的。 “我问你，你还拿不拿我当你的妹妹？” 秦仙儿不禁问道。 “当然！” 苏凤慧点点头道。 “那我求你，不要杀林大哥好不好！” 秦仙儿语气之中带着些许的恳求，如果苏凤慧没有记错的话，这是秦仙儿生平以来第一次恳求自己。 “不好！”苏凤慧果断的摇了摇头道。 “为了这个花心的小子，你要弃我三生教的大计于不顾？” 秦仙儿摇摇头道：“我才不管本教的什么大计，我只要林大哥开心的活着！他开心我便开心，他不高兴。我便不高兴......” 越说到后来，秦仙儿的声音倒是越来越小，到最后已经是细不可闻了！ 忽的，秦仙儿对苏凤慧道：“我知道，仙儿此举，让圣母姐姐为难了，但是仙儿愿意一命换一命，用仙儿一命，换林大哥一命！” 说着，不知道从何处掏出一柄匕首，对准自己心脏部位就扎了下去。 “你......”苏凤慧这一个你字还没说出口，眼见秦仙儿匕首就要扎到心脏部位，不禁心中一沉，忙施擒拿手来夺秦仙儿的匕首。 亏得苏凤慧的武功比秦仙儿高出不少的，虽然晚了那么半拍，却是后发先至，秦仙儿手中的匕首夺了过来，掷在地上， 不禁嗔怒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姐姐，我......” 抬眼望去，只见苏凤慧早已经飘然而去，没了踪影。秦仙儿心中原本悬着的石头，可算是落了下来。 心中暗道：“林大哥，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此时此刻的林沐白正坐在春芳苑里面数着银子呢，若是林沐白知道，自己朝思夜想的大美女秦仙儿，距离自己不过咫尺的距离，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呢！ “哇，整整六百两！林大哥我们发财了！” 身边画儿帮着林沐白点好了银子，不禁高兴的对林沐白说道。 “这才刚刚是定金而已，一旦咱们全面开始销售这暖宝宝，可远远不止这六百两呢！” “放心吧，林大哥，这件事情，花妈妈已经去办了，总能找到人愿意接受我们的单子的！” “嗯！ 忙活了一天都累坏了！画儿，帮我揉揉腿！” “哎！” 画儿一双小手就攀上了林沐白的腿，细心的帮林沐白按揉着，见林沐白这几天忙坏了，李梦君贴心的让跟林沐白关系最要好的丫鬟画儿去伺候的林沐白！ “哎！ 画儿，我送你的那根盘发的簪子哪去了！” 林沐白将画儿头上插着的那根“木筷子”拆了下来，不禁问道。 画儿的俏脸不禁一红，说道：“林大哥送给我的东西，我怕给弄坏了，交给小姐帮我收着了！小姐说等将来我要嫁人了，就给我！” 李梦君的为人林沐白还是清楚的，绝对不会有私心，私吞那枚簪子的！ “嫁人？”林沐白揉了揉画儿那通红的小脸蛋不禁笑道：“你这丫头有心上人了？快告诉我是谁？让你林大哥给你把把关！” “哎呀！林大哥，你讨厌，就知道欺负我，我不跟你玩了！” 画儿的脸猛然间红的和熟透了的柿子差不多，转身就跑了。、 “这小妮子！” 林沐白不禁笑道。 眼看着天色渐晚，林沐白打了个哈欠，便要准备就寝了。正要躺下，直觉阁内凉风习习，细看之下，原来是窗户没关！ 时正值初秋，虽说暑气未消，但是早晚两头，天气还是特别冷的，林沐白走到窗户前，便要将窗户关上。 谁知道脑袋刚一探出窗外，只听“嗖”的一声，一个不知名的物件迎面而来，破空之声，甚急，林沐白本能的低下了脑袋，只听“登”的一声。 那物件贴着耳边划过，直扎在林沐白身后的柱子上，林沐白定睛看的时候，原来是一柄匕首。 发功之人功力十分深厚，那将近一尺来长的匕首，径直没入柄部。林沐白试图将这匕首拔下来，但是拔了一次，竟然丝毫未动，不禁咋舌！ 只听吱丫丫一声，一阵阴风吹得房间之内的蜡烛直摇晃，林沐白装着胆子，总算是将窗户关上了。正寻思如何的将那匕首从柱子上拿下来，只听一声娇斥道：“ 站着别动！” 第356章现场考校 第356章 现场考校 林沐白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但是好歹林沐白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惊讶过后，倒也不觉得如何害怕，举起了双手缓缓转过身来。 只见烛火映衬之下，一位美人坐在桌几边的椅子上，一双冷眸正在睥睨着林沐白。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凤慧！ 我道是什么？原来是个美人！ 想到这里，林沐白的惊恐之心，又去了大半，不禁问道：“这位美女，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自然是取你性命！”苏凤慧冷冷的道，听得林沐白的口中夸赞自己为美女，心中虽然暗自得意，却也觉得林沐白油腔滑调，跟朱瀚口中所说的人品相差无几！ 心中更加不明白的，秦仙儿为什么会看重这么个不正经的人！ “也是！你是赵王的人吧？三生教的？” 苏凤慧心中一凛。怎么两人从未照面，林沐白就将自己的来历猜的清清楚楚！看来正如仙儿妹妹所言，这小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实际上这也不难猜，在这京城之内，视林沐白为眼中钉，肉中刺的，除了赵王朱瀚，好像也没什么别的人了。 在加上这姑娘如此身手，那定是三生教的无疑了！ “说起这三生教啊，贵教中的弟子秦仙儿的倒是我的老相识，不知道美女可曾见过？我来京城，大半的原因就是为了她。” 苏凤慧听了这话，心中不禁一动，暗自寻思：“难得这小子死到临头还想着仙儿妹妹！看来对仙儿妹妹也是颇有情谊！” 实际上苏凤慧想多了， 林沐白既然知道了苏凤慧是三生教的，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来跟苏凤慧拉近关系，套上近乎！ 据林沐白所知。秦仙儿在三生教地位尊崇，搞不好眼前这位美女还是秦仙儿的手下呢！ “废话，仙儿贵为我三生教圣女，我又怎会没见过？” “那她现在在什么地方？你可知道？” 林沐白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见林沐白面有愁容，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苏凤慧还是心软了，不禁寻思道：“仙妹妹对这小子颇有情义，甘愿以命抵命，救这小子，我若是轻而易举将其杀了，只怕仙儿妹妹也要恨我！” 思虑再三，心中好生为难，忽的想到：“且待我再替仙儿妹妹考校考校这小子，如若是个奸诈狡猾，负心薄幸的小子，便是打杀了一万次也不以为过。纵使让仙儿妹妹伤心一时，也不愿仙儿妹妹为了这小子伤心一时平！” “若是这小子通过了我的考校，我便让仙儿妹妹带着他，远走江湖，做一对神仙眷侣便是了，到时候我随便杀一个人，将他弄得面目全非，料想王爷也无从查起！” “仙儿妹妹不愿露面，自然是不愿见你！” 林沐白听了这话，不禁暗自神伤，将当日秦仙儿赠予自己的那把秘银匕首拿了出来，淡淡的说道：“三生教高手驾临，我自知今日必死无疑，好在此间心事已了，我死而无憾了，烦劳美女，在我死后，将这匕首交与仙儿，另外烦劳美女转告仙儿，仙儿身世之事，依然明了，欲寻究竟，前往寿王府与寿王一叙便知！” 其实秦仙儿身世，当初林沐白问过老皇帝之后，也并没有跟朱正纲说，只不过是为了凸显这临死之际的悲凉气氛，林沐白即兴加上去的而已！ 苏凤慧看到了那柄秘银匕首，正是秦仙儿自小的贴身之物。 “仙儿竟将自己贴身植物交与这小子，看来......罢了罢了......” “你走过来！” “啊？”林沐白不禁愣了一下，没有明白苏凤慧的意思。 “你我之间，约有十步间距，在这十步之内，你要成诗一首，十步一出，诗若不成，我必取你性命！” 原来，苏凤慧曾经想起秦仙儿跟自己说过两人之间初见之时，林沐白所做的《水调歌头》一词，私下里，每到秦仙儿心中记挂林沐白的时候，便会清吟这首《水调歌头》。 初时，苏凤慧也觉得这首词，文采飞扬，意境盎然，但是秦仙儿念得遍数多了，苏凤慧也觉得有些烦恶。 她认为单凭这一首《水调歌头》就断定林沐白才高八斗，有点太过随便，毕竟这天下有名号的文人雅士，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没有名号的，那更是数以万计，其中不乏有能够做出这《水调歌头》的能人！ 再加上林沐白当初既然决定上万花楼，焉能不做好准备，贬低秦仙儿所奏之曲，现做《水调歌头》说不定便是提前谋划好的。 说不定那《水调歌头》便是从哪个文人雅士的手中偷出来的成稿。 抱着这个心态，再加上苏凤慧突然出现，杀了林沐白一措手不及，料想林沐白也不可能提前有准备！ “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不用一炷香，马上就可以！” 林沐白不禁笑道，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好！ 这可是你说的！” 苏凤慧手一招，只见十步之外，没入林沐白身后房柱子的那柄匕首立时便被一股巨力牵引，稳稳的落在了苏凤慧的手中。 这一手隔空取物的功夫，若是没有十年以上的功夫，那是决计办不到的，林沐白自然是不怎么明白其中的道理。 苏凤慧接过匕首，将匕首往旁边的桌几上一拍，意思很明显了，若是十步之内，做不出一首诗来，这匕首马上就会让林沐白血溅当场。 林沐白深吸了一口气 ，左足微微向前卖了一步，口中念诵倒卖：“煮豆持作羹！” 驻足半晌之后，右足再次踏出，口中再次诵道：“漉菽以为汁！” 不错！林沐白所吟诵的，正是那曹植《七步成诗》中的诗句，林沐白曾经细细了解过这个年代的历史，连三国时代都没有更不要说什么，曹操，曹植等建安七子了，所以林沐白可以十分放心的吟诵这一首《七步诗》。 “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林沐白每每迈一步，便吟诵一句，六步迈出去，一首七步诗便已经吟诵完了！ 第357章惊魂之夜 第357章 惊魂之夜 林沐白鬼使神差的想起了这首诗，偏偏这首诗用在这个时候也十分应景，只听林沐白吟完最后一句“相煎何太急”的时候。苏凤慧的俏脸一红，不禁说道：“油腔滑调，谁跟你是同根生！” 显然，苏凤慧是明白了林沐白这首诗中的具体含义，虽然表面上这么说，但是终归林沐白这诗是做出来了，足以证明，秦仙儿所言不虚，林沐白这人多少还是有些才华的。 不过苏凤慧比并没有打算因此而放过林沐白，转问林沐白道：“你和这春芳苑诸女是什么关系？” 听了这话，林沐白心中一颤，倒是有些为难了，因为他实在是揣摩不到苏凤慧内心嘴真实的想法，所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一犹豫之下，倒是让苏凤慧有些火冒三丈：“好啊！早就看你这小子油腔滑调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看来果然如此，今日我就杀了你，也好端了仙儿妹妹的念想！” 说着，拿起桌上的匕首便刺，这一下可把林沐白吓得够呛，侧身一闪，避的狼狈不已，脚下一软“扑通”一声倒在了地。 “哎呦，美女冤枉啊！” 林沐白不禁叫道。 听得林沐白这么一叫，苏凤慧倒还真怕冤枉了林沐白，到时候无法跟秦仙儿交代，只得将手中的匕首放在了桌子上，问道：“你倒是说说看，我怎么冤枉你了？” 林沐白还能怎么说，摸清了苏凤慧的心思，那就好办了，自然跟春芳苑的群女 的关系是能撇多清楚就撇多清楚。 苏凤慧虽然不信，但是听得林沐白那么说来，心中也是受用无比，对林沐白说道：“既然毫无瓜葛，那就好办了！” 说着，单手一甩，那柄匕首登时插在林沐白脚下的地板上。 “你去将这几个姑娘都杀了！我便饶了你的性命！” 都杀了？怎么可能？莫说这一个个娇滴滴的姑娘林沐白下不去手，就是让林沐白平白无故去杀一些毫不相干的人，林沐白也不见得会下那个手。 “美女！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刚才可是你说的，十步之内，若是能做出一首诗，你便饶了我的性命，怎么能如此说话不算话呢？” 林沐白不禁问道。 这话一下子触犯了苏凤慧的逆鳞，只见林沐白杏眼圆翻，伸出芊芊素手，揪着林沐白的衣领，竟登时将林沐白从地上提了起来。 “你在跟我讨价还价吗？你要知道，现在我想要你的性命简直是易如反掌，我说什么你就得听什么？我就问你一句，我让你杀了春芳苑这些狐狸精，这件事情，你是做，还是不做？” 林沐白不禁觉得苏凤慧长得好看归好看，但是这想一出是一出，就有些不可理喻了。 “不做！” 林沐白斩钉截铁的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做呢？林沐白还打算将来时机成熟了，将那几位娇滴滴的娘子娶了当老婆呢。 “好！ 那你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说着，左手提着林沐白，右手一招，那插在地上的匕首，再次回到了苏凤慧的手中。眼看着就要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林沐白紧闭双眼，心中暗道：“想不到我林沐白英雄一世，最后竟然要死在一个美女的手中。” “也罢！也罢！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动手吧！” 听了林沐白的话苏凤慧更增怒色，握着匕首的那只手，向前一送，忽的只觉得手中剧震，手中的匕首竟也拿捏不住。 “咣当”一声掉在了地板上。苏凤慧心中一凛，定睛一看，原来一枚石子，滴溜溜落在了匕首边上。 虽然没看到人，但是苏凤慧这一惊非同小可，凭借一枚石子就能击落苏凤慧手中兵刃，天底下细细数来，不过也就寥寥几人而已。 “何方高人，何不现身赐教！”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鹰啸“咣当”一声，林沐白房间的窗户再次破开，一个诡异的身影，登时出现在林沐白和苏凤慧的眼前。 只是那人穿着夜行服，实在是看不清那人的面容，那人更不答话，落在了苏凤慧面前，手中登时现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向着苏凤慧连进三招！逼得苏凤慧只得暂时封住了林沐白的穴道，放脱了林沐白，专心应对此人。 “你是幽水雅阁的人？”苏凤慧何等厉害，见那人露出了几招身形武功，立时百年识破了此人的来历。 那人并不答话，手中匕首，连进杀招，将苏凤慧逼至一角！ “怎么孟新月那婊子，只教了你这些本事吗？” 苏凤慧冷笑一声，便不再后退，趁势反击，饶是林沐白不懂武功，也看得出，苏凤慧的武功比那人高出了不少。 那人每每发出一招，苏凤慧总以相同的招式相迎，虽是比那人慢了半拍，却总是能够后发先至，苏凤慧手中虽无兵刃，但是以右手食指，中指为兵刃，也能伤敌于无形之中。 林沐白作为旁观者，在一边看的真真切切，心道：“看来两人渊源不小呢！” 但是林沐白越看那人的身形，却越是熟悉...... 苏凤慧与那人见招拆招，拆了四十多招，终归苏凤慧武功奇高，那人匕首直刺过来，苏凤慧竟以食指中指，双指之力，那匕首牢牢钳住。 “你的本事还菜得很呢！” 苏凤慧不禁冷笑道，话音刚落，只听“嗖”的一声，两个不明物件从窗口处向着苏凤慧直袭而来。 苏凤慧侧头闪过，只听“啪啪”两声，这两个不明物件，砸在墙头，登时砸出了两个大坑。 只听一个声音声音冷冷的说道：“圣母姐姐，若是再加上我呢！” 听得这个声音，林沐白险些晕了过去，说话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林沐白朝思夜想的秦仙儿。 “仙儿，仙儿，我像你想得好苦啊！” 林沐白不禁说道。 秦仙儿加入战团，战局立时扭转，饶是苏凤慧武功卓绝，但是秦仙儿和那人，对苏凤慧的武功十分了解。 第358章姐妹相认 第358章 姐妹相认 虽说苏凤慧也不至于落败的，但是耽搁的时间久了，对自己是大大的不利，苏凤慧虚晃一招，一招“劈空掌”劈灭房间内的蜡烛，立时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等到秦仙儿再次点燃蜡烛的时候，苏凤慧早已经没了踪影！ “你没事吧？” 那人走到林沐白身，说了一句话，林沐白立时就听出了那人的声音。 “秦子心？听林沐白叫出了自己的名字，那人摘下了面罩，烛火之下，一副绝美的容颜登时浮现在林沐白的眼前，昔日玉香楼一别，未曾想到，这秦子心再次出现，竟然救了自己的性命！ 秦子心知道林沐白被点了穴道，帮助林沐白解了穴道。 “你没事吧？” 秦仙儿也走到了近前，关切的问道。 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秦仙儿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尽管林沐白已经十分克制了，但是还是“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这一下倒给秦子心整的摸不着头脑了。 秦仙儿跟秦子心也是尴尬一笑，安慰了林沐白几句，隔了许久，林沐白这才回过神来。 秦子心见此间事了，又见秦仙儿跟林沐白举止亲密，不禁心中有些发酸，找机会便要离开，林沐白自然不肯了，拽住了秦子心的衣衫，这一拽不要紧，只听“啪嗒”一声，一个物件便掉落在了林沐白面前。 “咦！”烛光之下，林沐白细细一看，竟是一柄匕首，林沐白登时觉得这匕首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不禁捡起一看，登时心中狐疑更甚。 “你还我！” 说着秦子心便来夺那柄匕首 ，林沐白当然不能容她轻易夺走。头一转登时将头拧向一边。 林沐白何等眼力，一眼便看出了这一柄匕首的材料跟秦仙儿手中的那一柄匕首如出一辙，为了更好的对比，林沐白还特地将秦仙儿的那柄匕首也拿了出来。 这一下倒是让秦子心和秦仙儿看愣了，不禁问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柄匕首？” 林沐白笑着朝秦仙儿努了努嘴，仔细掂量了一番手中的两柄秘银匕首，凭借林沐白的眼力，几乎可以肯定的是，这两柄匕首的材质是同一种，并且都是出自一人之手。 跟秦仙儿的那柄匕首一样，秦子心这一把匕首，也有一个字， 是“心”字！ 此时此刻，不光林沐白，就是秦仙儿和秦子心两人的心中此时此刻也有些一个相同的疑问！ 林沐白从未见过这两人一同出现，只是分别在不同的地方见过两人。 再加上两人的穿着喜好不同，发饰风格也不同，秦仙儿寻常的时候会将头发盘起，好让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干练。 但是秦子心，却时常披散着一头秀发，是以林沐白从未将两人联系 到一起，也并没有觉得这两人如何相像。 此刻两人站在一起，虽然服饰打扮，不尽相同，但是容貌之中，竟有八分相像，若非隔得这么近，林沐白还真是分不出两人谁是谁！ “你这匕首是从哪的来的？” 秦仙儿不禁问秦子心道。 “那是我亲人留给我的遗物！” “妥了！” 听了秦子心的话，林沐白不禁打了个响指。 现在一切都跟明镜似的。当初皇帝老头赐给太子的匕首就有两把，照这么来看，这秦仙儿和秦子心的关系就一目了然了！ 此刻秦子心和秦仙儿倒是上下打量起了对方，当初姐妹俩于乱军之中分散，也不过才三四岁，当初的许多事情，两人大部分都忘却了！ 只是两人的骨子里毕竟流的可是同一血脉，这也是旁人永远无法抹杀的。 两人各自都依稀记得，年幼之时，自己还有一位姊妹！ 两人越是打量，心中那层窗户纸就离捅破更近了一步，终于姐妹两人心意登通，秦仙儿一双美目流下泪来，口中叫了声：“姐姐！” 秦子心也是眼眶含泪，终于叫了一声：“妹妹！” 姐妹相认的场面让林沐白一时也感慨不已，只能将两人一同拥入怀中的，以示安慰。 良久，三人这才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细细说起了身世之事，只是秦仙儿对自己身世的了解远不如秦子心和林沐白。 林沐白也没有急着将老皇帝的话说出来，先而是让秦子心将自己所知道的说了出来。 当年秦子心在乱军之中被人追杀，后来被人救了之后，一位当时的侍从便留下了这一柄匕首，并说了京城两个字，便失血过多而死。 此番下山的主要任务便是查探自己身世。 听了秦子心的话，秦仙儿便看了看自己那柄匕首，又看了看林沐白，心中暗自存疑，对于自己身世之事，知之甚少。 只知道当初自己的父亲为大商戍守北方，掌管北方军政大权，后来乌蛮破关，自己跟父亲便在乱军之中失散，想来父亲在当年就死在乱军之中了！ 后来秦仙儿被三生教救了，在赵王账下效力，渐渐了解到，这件事情并不单单只是乌蛮破关这么简单。此中牵涉到朝堂之上，当今大商皇帝的几个儿子。 秦仙儿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就是当朝太子，只道人们口中所说在困龙原兵败自刎而死的太子，只不过是当年那场事件之中的受害者之一！ 此后秦仙儿虽然也追查过许多次，但是每每到关键档口，线索就断了！秦仙儿只能综合自己掌握的所有线索，进行推断。 最后所有的线索都定格在了燕王朱彦的身上，因为当年那件事情，最大的受益者，就是燕王朱彦。 因为在经历了当年的事情之后，朱彦接替了秦仙儿的父亲，成为了掌管北方军政大权的首脑。 为此，秦仙儿也曾几番前往北疆探视，伺机刺杀燕王，但是无奈，燕王行武起家，自己一身武功不说，帐下更是猛将如云，几番下来，来燕王的行踪都没有查探到，险些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林沐白在一旁听得真切，心中暗忖，到底要不要将那天老皇帝跟自己说的事情，告诉这姐妹俩！ 第359章亲征 第359章 亲征 林沐白仔细想想，最后还是觉得算了吧，现在秦仙儿和秦子心身份敏感，若是轻易将他们的身份告知，还不一定会惹出什么事端来。 当年困龙原的事情还没得到一个妥善的说法，两个女孩若是此刻公布了身份，只怕会惹出了不小的事端。 所以，林沐白并没有将两人的身份合盘托出，只是告诉这姐妹两个，他们两个身世，自己也在查访，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总会有定论的。 三位古人相逢，自然要一叙离别之情，三人讲起了自打和林沐白分别之后，四处闯荡的事情，忽的秦仙儿对林沐白道：“林大哥，现在三生教已经将你盯上了，这京城能不待就不要待了，否则危险重重！还有以后少在街坊公开露头，那不就给了那些心存叵测的人的机会了嘛？” 听了这话，林沐白点了点头，要在街坊面前少抛头露面，其实也不算太难，但是若要自己离开京城，自己也无处可去啊！ 也没怎么将秦仙儿的话放在心上。不过虽说林沐白没有将秦仙儿的话放在心上，作为秦子心，却放在了心上。 他见秦仙儿如此挂念林沐白，一双美眸始终流转在林沐白的身上，显然是对林沐白颇有情义。 秦子心的中微微有些的不快，虽说林沐白也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我但是面前的秦仙儿，终归是自己失散多年的胞妹啊！ 她跟林沐白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秦子心是一概不知的，但是无论发生了什么，作为姐姐，她都愿意将林沐白让给妹妹！ 想到这里，秦子心便要执意离开， 林沐白当然不肯了，便想要挽留秦子心。 “你们姐妹刚刚相聚，还没享受半点骨肉亲情之乐，怎么就要离开？” 谁知秦子心说道：“咱们山水有相逢，总会再见的，我还有许多事情没办，事关重大，不能在此地久留，我妹妹我就交给你了！” “啊！” 林沐白愣了一下，心中不断回想着秦子心那句“我把妹妹交给你”那句话！ 秦仙儿也不是傻子，毕竟血脉亲情，骨肉相连，姐妹两个人心意相通，秦仙儿见秦子心，美目含情，面有不舍之色，岂能不知道自己这位姊姊对林沐白颇有情义？、、 姐妹两个人当场便都要离开，林沐白苦口婆心的劝解，无奈，两个天仙似的美人，竟是一个也没留住，看着的两人远去的芳影，林沐白一时唏嘘不已。 心道：“你们让什么嘛？大不了两个我都要了就是了，小孩子才做的选择题呢！” 折腾了一宿，林沐白也无心睡眠，眼看着天快亮了，林沐白将杂乱无章的房间收拾了一番。 等到收拾好房子，天已经亮的差不多了，不过奇怪的是，春芳苑姑娘们一个都没醒，直到日上三竿，才都醒过来。都说昨晚睡得前所未有的踏实。 当然，林沐白心知肚明，他在每个姑娘的房中都闻到了一股异香，想来是昨晚苏凤慧进入丽水阁的时候做的手脚，因此林沐白的房间内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众人都没醒。 也罢，到也省得林沐白多费口舌，多做解释，倒也省去了不少的事端。 不过吃一趄长一智，再在公众面前抛头露面，林沐白是不敢了，也过了一段深居简出的日子。 不过这段日子也仅仅持续了一段时间而已，原因是因为西北三边又传来了消息，神都失陷，朱检战死，几十万大军全军战死的战死，投降的投降， 这个消息传入了京都，朝野震动。大家伙都明白，神都失陷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三边之地到京都千里的距离，再也无险可守，高陈贼军会长驱直入，直逼京都！ 此时此刻，朝会时间，这是林沐白自参加朝会以来最为死气沉沉的朝会！ “高陈贼军四十余万大军现已拿下神都，大军直逼咸阳，诸位爱卿有何良策？” 虽然表面上没有说，但是大家伙都知道，现在的皇帝，心中慌得一批。 “启奏陛下，臣以为，贼兵势大，若不将驻守北方的燕王殿下召回，恐怕难以抵挡！” 刑部尚书孙海不禁说道。 “嗯，不错，朕这个皇儿善于用兵，驻守北疆这么多年，使乌蛮不敢轻易南顾，将北疆军调离北方的以拒高陈二贼，实属良策！” 现在的大商以燕王的北疆军战斗力最高，所以调防燕王以拒高陈二贼，当真是说进了老皇帝的心坎里了！ 正要颁布圣旨，只听阶下一个声音道：“陛下，此举万万不可！孙尚书此举是将我大商北疆数千里的沃野尽数暴露在乌蛮之下啊！” 光武帝细看之下，原来是寿王朱正纲。不禁说道：“你所说也不无道理，只是现下朝内无将，若非将燕王调离北方，何以拒敌？” “陛下，儿臣以为，贼兵势大，新破神都之后，已有四十万之众，须得陛下亲征，方能平定贼乱！” 说话的人是赵王朱瀚。 “御驾亲征，说得容易，老皇帝离开了京都，这京城不都是你赵王的天下了！” 林沐白寻思道。更何况，京都驻扎的兵士已尽数被朱检带走，哪里有可供光武帝亲征的兵士？ 想到这里，林沐白看了看光武帝，只见光武帝面有迟疑之色，显然正在慎重考虑赵王的话。 林沐白当然不能容纳容赵王得逞，轻咳了一声，虽然隔着朱正纲有数步之遥，但是朱正纲还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林沐白的咳嗽声。 朱正纲会意，对光武帝道：“区区高陈流贼，何劳陛下亲征，儿臣愿意替陛下走这一遭！” 光武帝一见，竟是这位从未出过皇城的皇孙主动请缨，当下连连摇手道：“皇儿有替朕分忧之心，甚好，只是这战场之事非同小可，可不是儿戏！”显然，对于自己这位皇孙，光武帝，显然是极不自信，虽说光武帝有意栽培朱正纲，但是这领兵打仗的事情，光武帝还是不敢托大。 “陛下，儿臣觉得寿王殿下，既然肯为陛下出征，想必已经是有了破敌之策，何不成全寿王殿下？” 第360章请缨 第360章 请缨 这赵王一说话，自然就带动了殿前群臣的附议，登时哗啦啦的一片，跪倒在大殿中央，登时将寿王夸到天上去了，都说寿王就是此次征讨主帅的不二人选。 唬得光武帝一愣一愣的，倒还真觉得，此次征讨的主帅，非朱正纲不可！ 林沐白身旁的群臣都跪在大殿中央，请求光武帝将此次征讨高陈二贼的众人交给朱正纲！ 林沐白自然是看得十分真切，吃惊于这么多大臣趋炎附势于赵王的同时，当然也明白赵王的良苦用心。 既然将皇帝推出去不成，那索性就顺着朱正纲的意思将近些日子跟自己针锋相对的寿王推出去！ 领兵打仗非同儿戏，朱瀚认定，朱正纲自幼长在深宫，如何明白行伍之中的事情，所以此次一去，凶多吉少，就算是侥幸逃得性命，也不见得光武帝会放过朱正纲。 见群情汹涌，光武帝竟有些难办，不禁对朱正纲说道：“皇儿，你可有把握？” 朱正纲向着光武帝行了一礼说道：“儿臣尽力而为！” “好！不愧是朕的皇孙，皇儿，此次出征非同小可，这满朝文武，你看看谁可堪大用？任你挑选，随军出征！” 光武帝这话音刚落，登时大殿之内出奇的安静，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大都听得见，生怕你一个不慎，就从朱正纲的嘴里念出了自己的名字。 毕竟谁愿意放着京城好好的生活不过，跑去前线呢？ 只见朱正纲瞥了一眼林沐白，见林沐白点了点头，转头对光武帝说道：“儿臣只要林沐白随儿臣出征便可！” 光武帝听了朱正纲的话，不禁眼前一亮说道：“林卿，你可愿意随寿王前往？” 林沐白走到殿前道：“回禀陛下吗，臣愿意随寿王殿下前往！” “好！” 这林沐白的手段皇帝是知道的，有林沐白随着寿王出征，光武帝的心中，倒也踏实了一大半。 “你们要带多少兵马？” 林沐白和朱正纲相互之间交换了一个脸色。 “你们放心，眼下京城驻扎的兵士虽然不多，但是真稍微凑凑，征集十万大军，还是十分容易的！” 见林沐白和朱正纲两人心存顾虑，光武帝说道。 “回禀陛下，用不着这么多 ，请陛下恩准，臣与寿王殿下带八千神策军，前往即可！” 听了这话，群情哗然，就连寿王也不敢相信，低声问林沐白道：“你难道疯了吗？” 台下群臣也纷纷议论。 “这小子疯了吗？” “是啊！就算神策军训练有素，可是匪军却有四十万啊，而且其中还不乏江湖好手， 困也能把你困死，这小子难不成是想自投罗网！” 连光武帝，原本和善的面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此战非同小可，关系到大商命运，必须慎之又慎，光武帝可不希望将大商的天下，交与这不靠谱的毛头小子手中。 “林卿，你确定？八千神策军足矣？” 众人和光武帝的话，林沐白自然是听在耳朵中，不禁寻思道：“我若是不跟你们装个逼，倒还让你们小瞧了！” 当下朗声说道：“回陛下，高陈流贼，拥兵五万的时候，我在想，我大商怎么的也得有七万大军，与之相敌！高陈流贼拥兵十万的时候，我就在想，我大商怎么的也得拥兵五万，才能与之匹敌！当这流贼拥兵三十万的时候，两万军马足矣；今高陈二贼，拥兵四十万，八千神策军足矣！” 这段话是之前林沐白在自己那个时代的书上看到的话，具体是谁说的，林沐白都忘了，不过用在此刻，装逼于无形之中，那实在是在合适不过了！ 这话一说出来，殿上众人和光武帝更加摸不着头脑了，何以贼军势众，自身所需兵力反倒越来越少了！ “此话怎讲？”光武帝不禁问道。 “回禀陛下，俗话说，兵不在多，而在勇，将不再多，而在谋，高陈流贼虽有四十万大军，但是其中不乏有三边一带归顺高陈二人的多股流贼，还有投降的官兵，征讨的百姓，这人杂了，四十万人便各怀鬼胎，对我军实在是大大的有利！” 这一番话，说的众人哑口无言，光武帝拍手叫好，当下一拍桌案，站起身来，说道：“好，朕便将神策军全权交与寿王与林卿指挥！皇儿......” “儿臣在！ ”朱正纲俯身应道。 “好好跟林卿学着点！” 光武帝知道，自己着重培养朱正纲，那么接触行伍之事，那就是迟早的事情，更何况这件事情，宜早不宜迟。 倘若这一次朱正纲得到了锻炼，自己以后便有理由，将自己最为看重的兵权交给朱正纲！ “林卿！” “臣在！” “朕把朕的皇儿和大商西北的安定就交给你了，此次若能退敌，朕必定重重封赏你！” “谢陛下！” 若是不能退敌，光武帝不用说林沐白也知道。 退朝之后，寿王和林沐白并肩走出大殿，朱正纲一副迷弟脸看着林沐白。赞叹道：“你方才在殿前的话，实在说的太好了！” 林沐白深吸了一口气，对寿王道：“王爷，马上出征在即，王爷不去给娘娘告个别吗？”、 “这是自然！” 林沐白点点头，寿王忽的转头问道：“你有多少胜算？” “嗯！大概有九成......” “九成，已经不错了，基本上咱们赢定了！” 林沐白忽的说道：“我的意思是，咱们有九成要败！” 朱正纲不禁满头黑线：“那你还让我向皇爷爷主动请缨！” “就算有一成，咱们也得试试， 不是吗？” 林沐白解释道，当然，林沐白主动请缨的目的肯定不止这一个，最重要的一点，现今赵王府那边叮自己盯得实在是太紧，趁这个机会先出去避避风头，凭借自己的能力，跟高陈的四十万大军周旋，倒也不是难事。 倘若真的破了高陈流贼，对于朱正纲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对于朱正纲来说，这既是危险，也是一个天大的机会。 即使胜算微乎其微，林沐白倒也跃跃欲试！ 第361章大战前夕 第361章 大战前夕 一旦能够将高陈流贼拿下，那无论是对寿王的地位，还是对自己的地位，都会有一个很大的提升， 到时候赵王也就不敢随随便便对自己下手了！ 另一点神策军刚刚组建，还没有正八经的上过战场，谁也不知道具体的效果回事什么样的，所以为了尽快让神策军能堪大用，这上战场的事情，也借着这个机会被林沐白提上日程！ 一箭好几雕，这才是林沐白真正的目的！ 前线的战事吃紧，散朝之后，光武帝立时就颁布了圣旨，命林沐白和朱正纲整备神策军，即刻奔赴前线。 军令一下，驻扎在城郊的八千神策军，立时整军待命，一个个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的， 人已经杀过了，但是在战场上杀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大家都还比较陌生。 回到春芳苑，林沐白将自己要奔赴战场的事情跟众位姑娘说了，众位姑娘一听，虽说心中老大不愿，但是君命不可违，也没什么办法。 在花娘的带头下，几个姑娘到开始帮着林沐白收拾起了行李。 林沐白静坐在房中，心中正苦思破敌之策，这毕竟是自己第一次上战场，而且面对的还是四十万大军，这心中难免有些忐忑之情。 以往只在小说中看到过，但是现在轮到自己指挥人马，以少敌多，此时此刻，林沐白的脑袋是懵的。 想想曹操是怎么以少胜多？ 拿下官渡之战的！想想周瑜是怎么以少胜多，拿下赤壁之战的，林沐白不停的搓着自己早已经冰凉的双手。 “哒哒哒”一阵敲门声，将沉醉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林沐白拉了回来，林沐白不禁问道：“ 谁啊？” “是我！”林沐白一听原来竟是柳雨晴的声音，心中不禁十分好奇。虽说平常跟柳氏姐妹关系不错，但是柳氏姐妹，还是极少会亲自来到林沐白的房间的。 “怎么又什么事情？” 林沐白开了门，见柳雨晴俏生生的站在门外，便要请柳雨晴进屋子里面一叙，但是被柳雨晴拒绝了。 “不用！一件事情，我说完就走，不要耽误你出征的时辰！” “奥！”林沐白点了点头，他知道，在这个年代，大军出征的时辰极为讲究，若是误了时辰。那是大大的不吉利！ 林沐白虽说对这种讲究不屑尔尔，但是毕竟还是要入乡随俗的，静静的看着柳雨晴到底搞什么名堂，但见柳雨晴俏脸绯红，犹豫了一会，双手一摊，登时一块精致的玉佩出现在了柳雨晴的手上。 按照林沐白的经验，这块玉佩是上好的和田玉制成，通体晶莹，上面雕刻的凤凰图案栩栩如生，显然是出自哪一位高手匠人之手。 “这是......” “这是当年我父亲留给我的玉佩！送给你，希望你这次出征，能够平安归来！” “谢谢！” 林沐白点了点头，在这个世界上的玉石所代表的含义跟之前林沐白那个世界是一样的，都是吉祥美好的象征。 “不要告诉我妹妹！” 林沐白正要问一句为什么，只见柳雨晴已经捂着脸离开了。 “这丫头！” 林沐白笑了笑，也只能将这玉佩收下了，关上门，正欲收拾一下房间，只听“哒哒哒”的几声响，门外再次响起了敲门声。 林沐白只道是柳雨晴回来了，正要开门调笑两句，却只见站在门外的，并不是柳雨晴，而是柳雨晴的妹妹柳雨菲！ “你又有什么事情？” 林沐白不禁问道。 “又？” 柳雨菲不明白这“又”字是从何而来！ “奥，没什么，你来做什么？” 林沐白不禁问道。 柳雨菲一如方才柳雨晴的模样，红着脸，将别在自己腰间的一块玉佩摘了下来，送给了林沐白。 林沐白看了看那玉佩，跟方才柳雨晴送给自己的那一块竟是一样的质地，而且方才柳雨晴的那一块上面刻着的，是一条龙，但是这一块上面刻着的，确却是一条栩栩如生的龙。 林沐白正要说些什么，那柳雨菲也捂着脸跑开了。并且说了一句“不要告诉我姐姐！” 林沐白摇摇头，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将两姐妹的玉佩拿了出来， 一比划，忽的只觉得两块玉佩竟而生出一道合力，这道合力紧紧的将两块玉佩吸在了一起。正好呈现出了一副龙凤呈祥的图案。 有磁性的玉石，当真是少见，林沐白不禁有些咋舌！知道这玉佩贵重，林沐白并没有带在身上，而是放在了一个盒子里，也并没有打算带走。 毕竟战场风险甚多，这一对名贵的玉佩若是碰坏了，可就不好了！ 春芳苑的几个姑娘，除了吴梦瑶之外，都送了一些平时自己贴身的，祈求平安的挂坠，玉饰等等。 至于吴梦瑶，天生那么一副性子，林沐白倒也没往心里去！ 次日清晨，八千神策军便在城外集结，林沐白和寿王朱正纲也都换上了盔甲。 光武帝亲自为林沐白和朱正纲践行，并率领文武百官，送出了离京城十里，这才作罢！ 战马之上，朱正纲有些喘不过气来，毕竟头一次上战场，对于自小长在深宫，在太子妃和光武帝的羽翼呵护下成长的朱正纲来说，着实有些难！ 林沐白自然是看在心中，好言抚慰两句，朱正纲这才觉得踏实。 林沐白深知兵贵神速的道理，命兵士轻装出发，连夜赶路，遇山开山，遇水架桥，自京都至咸阳，将近千里的路程，仅用十天左右便尽数走完。 此时此刻的咸阳城外，黑压压的一片，在四十万大军的簇拥之下，这座的古城更加显得摇摇欲坠。 临近咸阳城，林沐白并没有率领八千神策军投大陆而行，而是行至中途，抄小路，翻山越岭，神不知鬼不觉的摸近了咸阳城。 神策军中各个都是翻山越岭的好手，也都经受过相关方面的训练，此时此刻，高陈流贼的斥候还在大路上打探林沐白援军的消息！ 林沐白暂时将八千人藏匿在山中，自率一队人马，前去查探贼兵阵型！ 第362章首次对敌 第362章 首次对敌 山头上，林沐白放眼往远处一望，立时就想到了，以前在书中看到的，以少胜多的战例，是多么的不容易。 八千对四十万，纵使你这八千神策军各个训练有素，但是跟这四十万人马气势相比，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更别说打仗了！ 林沐白所在的山头位于咸阳城东北方向，山上树木丛生，视野极好！能将咸阳城整个东北方向的动静尽数收于眼底，围城贼军的阵营也暴露的一目了然！ 朱正纲看了看这情况不禁摇了摇头说道：“真不知道这高迎风和陈友相是怎么拿下神都的！视野这么好的位置，难道就不派兵驻守一下吗？” 朱正纲虽然长在深宫，不过一些乱七八糟的兵书倒是没少看。 这个年代没有什么《孙子兵法》，据林沐白从朱正纲口中得知，现存记载最全的一部兵书，是一本叫作《吴起行军七十二策》的书。 当然这个吴起，并不是林沐白那个世界的吴起！ 具体的林沐白了解的不多，只知道这个世界的吴起是一位蔡国名将！ 林沐白率着一队人马，将这山的前后地势查探了一遍之后，发现在此山的对面，竟还有一座山。 两山并行，正巧形成了一处山谷，在两山转了一圈之后。 林沐白一下子看重了这一处进可攻，退可守的山谷，当下，立时下令，在两边山头各驻军一千，以互为掎角之势，相互久远，并在山头上虚立旌旗，以壮声势！ 这两处山头，视野极好，可以窥探贼寇军营！那么相反，这两处山头若是被贼寇占去了，那林沐白的一举一动就尽数被贼寇收于眼底了！ 这也就是朱正纲觉得高迎风和陈友相不过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的原因了，只知道攻城拔地，却一点也不知道这地理环境对作战的影响。 林沐白在山谷扎下营寨之后，让兵士们砍伐树木，拴在马尾巴上，来回在山谷之后纵横驰骋！ 直搞得沙尘漫天飞舞这才作罢！等到烟尘退散，林沐白让兵士们继续用拴着树木的战马，在山后来回驰骋！ 朱正纲当然明白林沐白的意思了！ 对林沐白举动，朱正纲决定来个锦上添花！ 每到兵士埋锅造饭的时候，朱正纲便会让兵士们多埋几个锅，锅灶不够用便砍伐数目代替， 制造出炊烟袅袅的假象。 而且林沐白的特地叮嘱，要一日比一日多！ 敌方大军五十倍于己方，林沐白并没有着急率军挑战，而是每日花心思，在营造声势方面。 与敌军对峙数日的，几番下来，贼寇们的注意力都从咸阳城被吸引到了这里，给城内一定程度上的缓解了不少的压力。 军帐之内，神策军，千总以上的军官都在账内议事，林沐白正在看着连日来兵士们查看咸阳周围的地形，手绘出来的地图！ 当初训练神策军的时候，林沐白就励志打造一支用先进观念和作战方法的部队，所以对于一些细节要求极为苛刻。 比方说这手绘地图的人，林沐白当初选拔的时候，就在这八千人当中，筛选为人机灵，身手矫健，有作图天赋的人，自己亲自加以“授课”。 好在时间虽然短暂，但是好在这地图画的偏差不大！在地图上，还标明了咸阳城四门，贼兵兵力驻扎的状况。 林沐白苦苦思索，想在这四门之中找到一个薄弱的地方，突进城中跟城内守军会和，但是敌军毕竟五十倍于己， 即使兵力在薄弱的地方，也比林沐白多出十倍有余，想要突进城中那谈何容易！ 正自郁闷之间，只听门前一位斥候，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说道：“禀将军，逆贼高迎风亲提两千兵马，伫立我军寨前！不知道意欲何为？” 听得斥候如此禀报，林沐白笑了笑道：“看来这老小子是坐不住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迎敌吗？”徐昊不禁问道，此时徐昊已经是神策军的副指挥使了！ 当初启用徐昊之时，李亚凡还以为这徐昊是一位而立之年的汉子，见到徐昊的时候才知道，这徐昊不过也才比朱正纲大出五岁而已， 跟林沐白的岁数倒是相仿，也算是少年成名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 这是自然！” 林沐白不禁笑道。 “嗯！传令下去，山后在增添二十匹快马，不用做别的，跟往常一样，在马尾巴上拴上树枝！ ” 朱正纲嘱咐道。 林沐白点点头，对朱正纲颇示赞许，心中暗道：“没想到这小子领兵打仗，还挺像模像样的嘛！” “咱们这跟高陈匪军的第一战，不求全胜，只需要狠挫一下匪军士气便可！” 林沐白说着，便在朱正纲耳朵边低语了两句！显然是交代了什么比较重要的事情！ 随后，徐昊跟林沐白点起两千兵马，打开营寨大门，正好迎上了对面的， 高迎风的兵马！ 林沐白从未见过高迎风，但是，只见迎面，一只高字，大纛旗之下，一位神威凛凛，红袍红甲的将军矗立在那，不用多想，一定是高迎风无疑了！ 见呼啦啦寨中涌出一队人马！高迎风却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在马上抻着脖子，望着浓烟滚滚的山背之后。 心中恨不得生出一双，千里眼顺风耳来。哪里还能看得清虚实呢! 林沐白见他这番模样，不禁暗暗觉得好笑。纵马上前，手中马鞭一指，笑道：“我大商百万大军至此，你还不乖乖投降？螳臂当车，下场只有自取灭亡！” 那高迎风见林沐白这年纪轻轻的模样，不禁冷笑道：“难道大商没人了，竟然要让一乳臭未干的小二，做三军统帅！” 林沐白笑道：“ 我大商的文臣猛将都在戍守边关，保境安民！对付你这样的逆贼，何须他们，我一个就够了！” 林沐白这话把高迎风气得够呛，手中大刀一翻，不禁怒道：“来来来！我用我手中之刀来见识见识阁下的高招！” 这一下倒是把林沐白唬得够呛，这耍耍心眼，玩玩嘴皮子，林沐白倒是可以！ 第363章初战告捷 第363章 初战告捷 但是这临阵对敌，兵刃上面见真章，十个林沐白，只怕也不是高迎风的敌手，见高迎风大刀扑面，幸亏林沐白马快，勒马回赶，好歹躲了过去。 只见林沐白阵前，一位黑袍大将自斜地里杀出接住了林沐白，细看竟是魏国候徐天德之子，神策军副指挥使徐昊。 接住林沐白送回本阵，对林沐白道：“我且来会会这高迎风！” 林沐白点点头道：“千万小心！” 林沐白深知这头阵的重要性，嘱咐道。 徐昊点点头，他虽然年轻，可是临阵对敌的经验可比林沐白丰富多了，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断然不敢请缨打这头阵。 徐昊双腿一紧，胯下战马一声长嘶，感到阵前， 高迎风见斜地里杀出这么一位神威凛凛的红脸汉子，知道此人定是大有来头。 手中大刀一指，喊道：“来将何人，请通姓名？” 徐昊将手中碗口粗细的盘龙棍盘在马头，冷笑道：“区区流贼，也配问我姓名！” 说着的，率先出击，手中盘龙棍一招，直奔着高迎风去了。 高迎风见徐昊这一棍“直捣黄龙”，口中叫道：“来得好！” 手中大刀一挥，本拟将徐昊手中的盘龙棍架在旁首再趁隙还击，却未曾想，刀棍相触的那一刹那，“嘭”的一声闷响，高迎风却觉得来的不好了。 只觉得刀棍相触的那一刹那，虎口剧震，手中的大刀险些拿捏不住，震脱了手，饶是高迎风功力身后，加上临阵对敌的经验丰富，大喝一声，双手紧握住大刀，才不至于脱手！ 谁知这第一棍下去，高迎风还没回过神来，徐昊手中这第二棍，便鼓风而至，而且这第二棍，比第一棍，来的更加凶狠。 “当”的一声，刀棍再次相交，这一下高迎风做好了准备，双手紧紧捏住大刀，却未曾想这一棍下来直震得虎口出血，险些从马上摔下来。 徐昊阵前，林沐白看得真真切切，心道：“威震西北三边的高迎风在徐昊手下竟然走不过三招，徐昊这小子也实在是太日天了吧！” “当当当当！”阵前飞沙走石，刀棍相交的声音震耳欲聋的。 两人转瞬之间以拆了十招，这十招下来，高迎风竟是毫无还手之功，险些被徐昊手中之棍震下马来。 徐昊的棍法之中也没什么精妙的招式，只是竖砍三棍，横砍三棍子，招式极其简单，毫无变化可言。 高迎风若是能以巧力取胜，那徐昊这一路棍法，便没什么发挥的余地，但是偏偏高迎风自幼练到，一身武功走的也是刚猛的路子。 这般以硬碰硬，若是遇到实力弱于自己的，那也就罢了，但是偏偏遇到了徐昊这样天生神力的主儿。 高迎风勉力又支撑了十招，终于抵挡不住徐昊的盘龙棍。 “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的鲜血，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便在此时，只听两边山头之后喊声大作，自山后转出两支军马，但见尘土飞扬，黄沙滚滚，也不知道有多少兵马。 高迎风无心恋战，当即后队变前队，撤走了！ 有些个兵士跑得慢的，尽数被林沐白账下的神策军捉了去，为了避免暴露自己的实力，林沐白并没有让手下的兵士乘胜追击。 只是象征性的追了一下，便及时撤了回去，也算小胜一仗，清点此次战果，除去生擒了一百多人之外，再无别的收获。 原来出帐的时候，林沐白就交代朱正纲的，让朱正纲在营寨之中用旗语指挥两个山头上的兵士从两翼包抄过来。 跟往常一样，数百骑兵士，马后拴着树枝，疾驰而来！乍看起来，好如千军万马一般！ 主将败在徐昊手下，兵士们本就无心恋战，见这声势，早已经吓住了，撒腿就跑，唯恐跑的慢了被这“千军万马”踏成肉泥。 所以这一战之所以胜了，全赖这疑兵之计，虽然是一场小胜，但是对于初出茅庐第一战的神策军来说于士气上，实在是大有裨益！ 大帐之内，这第一战虽然胜了，但是众人却愁眉不展。 眼下面临的问题有很多，比方说林沐白现在只能藏兵于山谷，虚张声势，并不敢拉开阵势真刀真枪的的跟高迎风和陈友相对阵！ 不然的话，四十万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这八千神策军淹死。好在现在高迎风也不知道林沐白的手底下究竟有多少兵马。 若是继续这么小打小闹，仗着徐昊之勇，固然小胜不断，但是对四十万大军来说也不痛不痒，也终归不是长远之计，时间久了，只怕这高迎风和陈友相也不好糊弄！ “眼下还有个问题，这一百多人怎么处置？”朱正纲不禁问道。 “他们都愿意投降吗？” 徐昊问道。 朱正纲点点头道：“基本上已经都投诚了，他们都是这附近的百姓，被强征过来当兵的！” “那你看怎么办？” 徐昊问林沐白道。 “都放了吧？”林沐白说道，林沐白这么想，自然有这么想的道理，第一，后方囤积的粮草有限，距离下一波粮草运送到这里，还有半个多月时间，多了这一百张嘴吃饭，粮草消耗，是个问题。 第二，神策军各个训练有素，这一百多人编入军中，虽说会壮大声势，但是行动起来，自然是诸多的不便。 “将军，若是放了的这一百多人，他们当若是再回到高迎风和陈友相二人的账，岂不是再次与我们为敌了？” 徐昊不禁说道。 “对方有四十万人，多这一百人，少这一百人也没什么的！” 朱正纲说道。 “是！” 毕竟是寿王亲自发话了，徐昊只得遵命了！ 眼见得天色渐晚，朱正纲对林沐白说道：“这第一阵高迎风败了，我猜他不会善罢甘休！” 林沐白点点头说道：“传令下去，让所有兵士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高迎风新败，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探听我军虚实！所以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 朱正纲点点头，照着林沐白的话，就下去布置了！ 第364章离间 第364 章 离间 朱正纲想了个妙法，傍晚，让每个兵士必须提五个以上的灯笼，或于寨前，或于山上，加上山上丛林和山谷的掩护，势头更加壮大了不少。 放眼望去的，尽是密密麻麻的灯火，跟天空中的星星结成一片，分不清的哪个是星光，哪个是灯火。 这一下，林沐白手下兵势壮大了十倍还不止，这下倒是更让高迎风和陈友相二人疑虑重重了。 高迎风和陈友相几次派遣手下，抵近侦查，想要观察清楚林沐白这一股部队的虚实，但是要么被山上一通乱石砸了下来。 要么就被一通乱箭射了回来！用这个方法，林沐白跟高迎风和陈友相四十万大军，整整僵持了七天！ 林沐白始终按兵不动，倒不是林沐白不想动，而是不敢动，这一动，便失去了山谷和丛林的掩护，将林沐白的真实实力暴露在了陈友相和高迎风眼皮子底下。 林沐白所期望的，就是咸阳城内，有人能够杀重围，跟自己说一下城内的情况！自己好再做谋划。 但是城内城外面对的， 毕竟是四十万大军铁桶般的包围，想要冲出来，或者冲进去，谈何容易？ 其实之前，来这之前，朱正纲已经将咸阳城内的兵士住房情况告诉了林沐白！ 三边附近的兵马，大多数都驻扎在神都一代，咸阳城原本驻军一万，守将叫做李闯！ 但是林沐白却认为那毕竟是很久之前的信息了，不能作为倚靠。 近些日子，三边的残兵败卒，应该尽数都败逃到了咸阳，在加上高陈二人几日围城猛攻，城内伤亡应该不小！ 所以之前的信息，并不能作为判断城内虚实的倚仗。 又过了三天的时间，高迎风和陈友相二人坐不住了，毕竟眼下这两人现在面对的是腹背受敌的窘境，这可是兵家大忌。 尽管林沐白这一股势力很安静，半月的时间没有一点主动出击的恶意思，但是毕竟这是朝廷的一股兵马，而且高陈二人始终探明不到这股兵马的虚实。 这就比较难受了，这就好像如坐针毡，如芒刺在背一般，虽然不至于置人于死地，但就是让人十分难受。 营寨之外，陈友相率领众位兵士，叫骂挑战。 林沐白点起一队兵马，出寨营地，徐昊实在是悍勇绝伦，以一把盘龙棍，连毙陈友相账下七名大将，这七名大将也不乏江湖当中的好手，竟在徐昊手下的，最多没超过十个回合！ 林沐白故技重施，以疑兵之计，再退陈友相的兵马，只不过这一次没有先前那么容易了，几个兵士或重或轻都挂了彩。 但是还是生擒了陈友相账下的两百余人！ 若说第一阵，还算是小胜的话，那么这一阵，徐昊连毙陈友相账下七将，斩将夺旗，算是一场不可多得大胜了！ 大帐之内，众人脸上好歹有了一些笑容，毕竟此次大胜，徐昊连毙对方七名大将，就算对于双方实力差距上来说，无关痛痒。、 但是从士气上，绝对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林沐白问朱正纲道：“这一次捉了多少人？” 朱正纲说道：“大概二百多人，咱们怎么做？全部放了吗？” 林沐白寻思了半晌，问道：“二百多人，都是陈友相的部下吗？” 徐昊摇摇头道：“我已经问过了，他们当中一部分是高迎风的部下，一部分是陈友相的部下！” 林沐白寻思了半晌，猛的一拍自己的脑袋说道：“传我命令，将陈友相的部下，尽数处斩；，将高迎风的部下，用好酒好肉招待一番，留在营中，我自由妙用！” 林沐白这话一说出口，在场的徐昊和朱正纲登时就明白了，朱正纲不禁笑道：“这倒是一条妙计，不过就是太过歹毒了一点，你是怎么想到的？” “这不是我想到的，这是诸......？” 原来林沐白听了徐昊的汇报之后，猛然之间想到了，《三国演义》之中，诸葛亮出祁山的时候，那次离间计。 林沐白本想说“这是诸葛亮想到！” 但是一想，这个世界连三国时代都没有更不要说诸葛亮了！ 说了朱正纲也不见得能够听懂！ 于是硬生生的挺住了话茬，转头说道：“......我是从书里面看到的！既然咱们不能从外部击溃这两人，那 咱们就从内部瓦解他们！” 徐昊点点头笑道：“我这就去办！” 是夜，徐昊将称为高迎风的部下的人，尽数好酒好肉招待过后，将那自称是陈友相部下的人尽数捆绑成了粽子。 第二天，清晨，徐昊自引着一对人们人马，压着这一百多号人，来到了陈友相和高迎风的寨前。 为了让林沐白的离间计看起来更加的震撼和真实，朱正纲特地让徐昊，压着这群人到高迎风和陈友相的寨前处斩。 原本高迎风和陈友相还在搂着姑娘睡觉呢！这一听外面人生嘈乱，只道林沐白已经前来偷袭了。 匆忙穿上盔甲，冲出大帐，却哪里有林沐白手下兵士的影子？只见营内诸多兵士都聚集在营寨边上的栅栏。 二人心中好奇，强行挤开手下的兵士，凑上前去。 只见徐昊黑袍黑马，手持盘龙棍神威凛凛的站在营寨之外。手中长棍一指笑道：“陈友相，这是我家将军送给你的礼物！” 说着手中把盘龙棍落下，身后压着那那一百多名俘虏的兵士，手中单刀齐齐落下，一百多颗人头齐刷刷的如同西瓜一般，齐齐落地，滚落在地上。 高迎风和陈友相手底下的兵士，多数都是这附近的流贼和百姓，迫于二人淫威，才无可奈何的归顺于高迎风和陈友相。 见到此番惨像，一个个早就吓得魂不守舍，有的甚至捂住了自己的双眼，不敢再看！ 陈友相这一下被气得够呛，对于徐昊这番挑衅的行为，岂能容忍，大喝一声道：“来人，取我长矛，我要跟这家伙决一死战！” 盛怒之下，他已经全然忘了，昨日对敌，徐昊连毙陈友相帐下七将的事情了！ 好在高迎风还算清醒！ 第365章离间（2） 第365章 离间（2） 好在这个时候高迎风的脑子还是十分清醒的，毕竟昨天徐昊连毙七将的场景，现在依旧是历历在目，高迎风自忖，就算是自己跟陈友相联手，只怕也未必能够战胜徐昊。 所以死死的将陈友相拉住，不让他冲出营寨跟徐昊交手！ “哈哈哈！” 见着这番模样，徐昊狂笑不已，手中的盘龙棍一招，喊道：“撤！” 手底下几百名神策军在砍下了这一百多俘虏的首级之后，有条不紊的撤了，为了防止陈友相追出来，徐昊单人独骑，亲自垫后，见陈友相和高迎风迟迟没有动静，这才赶回大营之中。 回到营帐，徐昊跟众人讲起了方才自己所见的场景，众人哈哈大笑，朱正纲笑道：“看来，这两人已经被咱们吓破胆子了！” “咱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说着，朱正纲看了看一边的林沐白，只见林沐白正拿着一根毛笔，在一张纸上写着字，不知道上面上面写着什么！ “你写什么呢？” 朱正纲不禁问道。 林沐白写完了最后一笔，将那一张纸，从桌子上拿了起来，吹了两口气，让上面的墨迹变干。这才将那封书信递给朱正纲和徐昊观看。 “迎风吾兄勋鉴......” 显然是一封写给高迎风的书信，口气极为亲热，好似两人是多年未见的好友一样！ 这封信的内容，刚开始的部分，就是先以极为亲热的口气跟高迎风叙了叙旧！ 朱正纲看了看林沐白，不禁问道：“你跟高迎风还有旧呢？我怎么不知道啊！” 林沐白摇摇头笑道：“我随便说起来唬人的，你也信！” 朱正纲合并徐昊继续看了下去，信中还提到了林沐白早知道高迎风有归顺的意思，光武帝也如何仰慕高迎风的才华和能力。 然后话题一转，语气突变，林沐白在信中责怪高迎风不守信约，前日，约定半夜三更火起为号，高迎风率领部众，火烧大军的粮草，归降林沐白，结果，高迎风没有做到。 在信封的最后，林沐白重新跟高迎风约定了具体的时间，表示，要高迎风在后日晚间子时， 以火起为号，跟林沐白里应外合夹击陈友相部。 在信封最后的落款，林沐白还特地用上了翘首以盼四个字，并且向高迎风承诺，只要高迎风将陈友相杀了，林沐白便会在皇帝面前保举高迎风为官。 当然这信中所言都是林沐白信口胡诌的了，光武帝从来没有仰慕高迎风的才华，高迎风跟林沐白也从来没有旧交，也没什么约定。 朱正纲看明白了，不禁对林沐白问道：“这能行吗？只怕陈友相未必肯上当！” 林沐白寻思了半晌，忽的想起了《三国演义》之中，曹操抹书间韩遂，大破马超的那一节。提起毛笔，在信的最后跟高迎风的重新约定的那段话上，将书信当中，约定的时辰和“火起为号”四个字尽数划掉。 在最后交代高迎风提陈友相人头来见的“人头”两个字，也划上了！ 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划去的两个字，不是“首级”两个字，就是“人头”两个字！ 又在最后保举高迎风为官的那句话上，把“为官”两个字彻底划掉！ “这下怎么样？” 朱正纲笑问道。 刚开始，徐昊和朱正纲其实都不太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但是稍一思索，立时便明白了林沐白的用意。 徐昊初时觉得这个林沐白毫无大战经验，又没有一身的绝世的武功，自己在这样的统帅下面效力，实在是太委屈了。 再加上林沐白对高迎风和陈友相一直以来都采取着比较消极的战略，这让身经百战未尝一败的徐昊十分不满。 但是，徐昊毕竟是行伍出身，又是魏国候的儿子，深深的知道，这行军打仗，须得上下齐心，是以心中虽然有诸多不满，但是一直都隐忍不言， 而此时此刻。徐昊对林沐白当真是好生佩服，曾几何时，徐昊也是镇守一方的将帅，但是自忖，脑袋也绝对没有林沐白这么灵光，能够想出这么好的办法。 此计若成，那么三十万大军，就会不费吹灰之力。被弹指间瓦解掉，。想到这里，对林沐白道：“我这就将营内剩下的高迎风的部下，请过来！” “劳烦将军了！” 林沐白点点头，不一会的功夫，徐昊就将昨日自称是高迎风部下的一群人带到了林沐白的大帐之内。 见众人一个个灰头土脸的，畏畏缩缩的，有几个甚至还打起了哈欠，一看便是着凉了，林沐白故意问道：“这是怎么了？” “回禀将军！昨夜这些个兵士尽数睡在露天之地，山谷气候湿冷，想来是受了风寒！” 徐昊说道。 听了徐昊这话，林沐白不禁勃然大怒，一排桌案，将账内众人登时吓得够呛。 “胡闹！我不是说了吗？高将军手下之兵，那便跟我手下之兵一样，在我军中的一应待遇要跟我帐下兵士的一样，我们的兵士都睡着营帐，你怎么能让他们睡在露天地呢？” 这一下，倒真是让这一大帐的士卒受宠若惊，一时之间，各个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是好！ “是！ 末将知罪！” 徐昊低着头。 “来啊！ 拖出去。重打二十军棍！” 林沐白挥挥手说道。 “嗯嗯！” 一边的朱正纲似乎正在憋笑，低声对林沐白道：“差不多行了哈！戏够了！ 别玩得太过火！” 林沐白低声道：“放心！ 我心中有数！” 挥挥手。登时自帐外走进来两位彪形大汉，将徐昊架了出去，不一会就传来，徐昊的痛呼之声。 帐内几个降卒，见了这番模样，都有些不知所措！ 林沐白挥挥手，身边的朱正纲和帐内四营的指挥使会意，在朱正纲的带领下，统统的退了出去。 帐内便只留下了这几十位降卒和林沐白本人！ 林沐白笑问：“昨天晚上各位的伙食，可还满意？” 降卒们听了林沐白的话，面面相觑的看了对方一眼，都一股脑的跪在了地上！ 第366章一封信 第366章 一封信 “感谢将军厚待，我等诚惶诚恐，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将军！” 为首的一位兵士说道。 “哎！你们是高将军的部下，那就跟我的部下没什么两样，不必这么客气，快快请起！” 连着 扶起了四五个人，其余的人也都跟着一起站起来了。 林沐白继续说道：“你们几个啊，运气不错，落在我手里，若是落在了我们朝廷其他将军的手中，只怕就没那么幸运了！” 兵士们听了这话，着实心中暗自庆幸，今日阵前陈友相那一百多名部下的惨像，这些人也神策军之中有人说起过。 “一百多号人啊，手起刀落，一下子就把头砍下来，一点壳都没卡！那脑袋落到地上，就像气球似的，滴溜溜的滚出好远呢的！” “是啊！仔细看看，那滚在地上的人头，还朝你眨眼睛呢！” 其实，从场面上看，也没那夸张，跟战场搏杀相比，不过也就那样！ 但是这些人没有亲临过现场，只听别人口中说起，其中自然加了不少的跨张的因素，在加上听了这话之后，这些降卒们的丰富想象力，这场面就升级了不少！ 这当然也是林沐白的手段了，在林沐白那个世界，这是一种心理现象，具体叫做什么现象，林沐白是忘掉了，不过林沐白也没管那么多，好用就行！ “我有句话，本来不想跟你们说，但是关系到你们家将军的前途，所以我不得不，跟你们说！” “你家将军前些日子有封书信于我，说愿意以陈友相首级，为进献朝廷的礼物，希望的得到朝廷的封赏，我答应了，跟你家将军商定于前晚，后半夜，三更，以火起为号，里应外合，杀掉陈友相......” 听了这话我，降卒们不禁有些大惊失色，几个机灵的，细细想想前因后果，倒也理顺的通！ “想必我家将军是因为什么事情耽误了，又或者时机不对，没敢妄动，也未可知啊！”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这有书信一封，写给你们家将军，我现在放你们回去，希望你们将我这封书信带到给你们家的将军！” 说着将桌上的一封书信拿了起来，方才早已经趁着间隙，将这书信装裱好了！ “好！” 为首的一位降卒接过了这封书信，揣在腰中。 “好了！ 我要说的事情就这么多，你们走吧！” 林沐白挥挥手说道。 众人都愣在当场，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们落在了林沐白的手中，本以为必死无疑，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也是在所难免。 但是没想到自进入林沐白的军营开始起，林沐白始终都是好酒好肉的供着这些人，别说没有伤得性命了，便是一根汗毛也没有伤到。 “扑通”一声，几个人带头先跪下了，登时乌压压的跪倒了一大片。 “我等叩谢将军的不杀之恩！” “哎呀，都说了，你们是高将军的部下，那就是我的部下，我怎能亏待你们，兄弟们，咱们来日方长哈，烦劳各位兄弟，帮我将话带到就是了，在下感激不尽！” 林沐白不禁说道。 “将军，你放心，我等一定替将军将信带到！” “嗯！你们都是大商的大好男儿，应当将自己的大好年华用在正途！放心，你家将军归降朝廷之后，我一定奏请皇帝，进行封赏！” 林沐白说道。 这话一说出口，几个兵士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什么救命恩人，再生父母等一些词语都一股脑出来了！ 演戏演到底，林沐白也故作不舍的模样，好歹派人将这一群兵士送了出去，见这些降卒都被送出营了。 朱正纲，徐昊等一干将校便走了进来。 刚才那二十军棍自然是没打，只是徐昊叫得凄厉，倒是让林沐白心惊不已！ “演的太好了，我差点都信了！” 朱正纲不禁对林沐白竖起了大拇指。 林沐白点点头笑道：“现在咱们这一边是万事俱备了，现在咱们就默默祈祷，这中间不要生出什么岔子来了！剩下的，咱们就看热闹吧？” 说到这里，林沐白不禁寻思：“这一下若是不成功，我也没办法了！只能拉开阵势跟高迎风和陈友相对干了！到时候只能寄希望于咸阳城内的兵力足够多了！否则，全军覆没，那一定是没得跑了！” 与林沐白的营寨，相距不到三十里之外，正是高迎风的营帐，此时此刻，高迎风正在帐内跟自己的随军小妾调情呢！ “报，将军！” 一位斥候，从账外冲了进来。 “什么事情，说！”显然，对于这位斥候打扰了的自己的好事，甚是不满，语气之中颇有怒意。 “昨日阵前被敌军生擒的部下，现如今已经尽数回来了！” “回来了？”惊得高迎风险些从自己的床上掉下来。 “怎么回来的？” “据说是敌军主帅放回来的！” “放回来的？这怎么可能？快让他们来见我！” 高迎风起身整理了一番衣衫，对一边满面潮红的小妾说道：“你先退下！” 那小妾冷哼了一声，显然也是一肚子的不满，满脸幽怨的瞥了一眼的高迎风，便推退下去了！ 高迎风坐在大帐之内，一会一位兵士领着那一队降卒走了上来。自然少不了一些礼数规矩！ “行了！”高迎风摇头道：“规矩就免了，说吧，你们是怎么回来的？” 身为主将，高迎风常识还是有的，被生擒的兵士，若是被放回，一定要细细盘问，以防被敌人策反。 高迎风例行问了几句，倒也觉得没什么问题，心中还惦记着方才那个小妾，对这些人说道：“没什么事情的话，你们就先下去吧！” 忽的，其中一个兵士说道：“ 将军，林将军有书信一封，让我交给你！” “奥？” 高迎风一听，不禁有些惊讶的，因为他实在是想不到，林沐白没事给自己写信做什么？ 两人也没那个可以书信往来的交情，当下好奇心作祟，对手下道：“呈上来！” 第367章阵前对峙 第367章 阵前对峙 这不看倒是不要紧，一看登时懵住了，前前后后，一张信纸，高迎风竟然不知道这封信在说什么。 什么的约定，什么陈友相的什么东西，而且还有用毛笔重重划去的地方，看了一会，高迎风只觉得，怎么看也看不出来一个所以然来，索性将信放到了一边，说道：“这都什乱七八糟的！” 扫了帐前的军士们一眼，怒道：“你们下去吧！” 那些人见高迎风这番模样，也不知道信里面说了些什么，也不敢问，听得高迎风这么说，一起灰溜溜的下去。 高迎风又仔细看了看那封信，心中始终不知道林沐白这葫芦里究竟买的是什么药，始终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到后来也就不看了，将书信放在一边的桌案上，便去找刚才的那位小妾去了！ 高迎风的手下被林沐白尽数放回来的消息，很快就不胫而走，第二天，这个消息便传到了陈友相的耳朵中。 陈友相的心中登时疑窦丛生，若是林沐白将两人部下都放回来也就罢了，偏偏昨天早上当着陈友相的面子，将陈友相的部下尽数处斩，不知道其中是否有蹊跷。 将心中疑窦跟部下们都讲了一番，陈友相的部下们，也都很是疑虑。一位江湖人士说道：“将军，我看不如由将军亲自前往质问，到时候看他怎么说！” “是啊！是啊！我听军中将士传言，林沐白有书信一封叫那些降卒送与了他！将军此去，可要他出示书信，看他怎么说！” “对对！” 陈友相点点头，高迎风若是肯出授书信，那便是心中没鬼！若是不肯出授，那定是心中有鬼，想到这里，倒也不用诸位部下提醒，散了会之后，遣散了部下，径直去了高迎风的大帐之中。 大帐之内，高迎风正在看着墙上绘制的地图，连日来进攻咸阳不下，在四十万大军之后，又有林沐白的大军，让高迎风如坐针毡，表面上看起来形势是一片大好，实际上多靠一天，对于高迎风和陈友相二人，便多了一份危险。 “报，将军！ 陈将军来访！” “奥！ 快请！” 高迎风原本正愁没破敌之策，陈友相来了，正好两人一起商量商量！ 一会兵士们便将陈友相请了进来，高迎风笑道：“贤弟，你来得正好，快，咱们哥俩想个破敌之策的。现在这形势，多耗一天，对咱们就是一天的危险！” 陈友相右手紧紧的握住腰间的宝剑，冷冷的说道：“不必了，我来是有事情要问你！” “奥？什么事情！” 高迎风不禁问道。 “昨夜，林沐白将你的部下尽数放回来了？” 高迎风点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来着！” “那为何将我的部下当众处斩，偏偏将你的部下尽数放回？” 陈友相冷冷的问道。 高迎风听了你这话，原本手中拿着在地图上标记的朱笔，登时落在了地上，他心中知道，听这语气，陈友相明显是跟自己有了间隙。 两人原本的是大商西北的两股流贼，只因为一见如故，两人又抱着相同的目的，这才合兵一处，收拢西北群贼，统领西北帮派共同举事。 也正是因为如此，两人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和谐，始终对对方心存芥蒂，有戒备之心！ 当年在南山市区的时候，而林沐白的手段，无疑是将两人的间隙，又重新的放在的，摆在两人面前。 “哎呀，兄弟，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明显林沐白的离间之计吗！ 咱们万万不要上了这小子的当！” 高迎风不禁劝慰道。 陈友相见高迎风始终不提书信的事情，哪里肯听高迎风的话，心中道：“既然你不提！那我就提提这件事情，看看这厮怎么说！” 说着对高迎风道：“听说昨天晚上你部下降卒带来了林沐白的一封书信，不知道，兄长可否出示一看？” 高迎风心中一颤，总是再糊涂，心中也明白了的林沐白那一封书信的用意。 “那个......那个......” 一时之间，高迎风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竟结巴了起来，他知道，若是不给陈友相看，陈友相定会起疑！若是给陈友相看了那封书信，那封关键部分被林沐白一笔划去的书信，也定会让陈友相起疑，当下心中好生为难。 “怎么？兄长不敢吗？” 陈友相右手紧握住腰间的佩剑，对高迎风怒目而视。 “罢了罢了！”高迎风一咬牙，别无他法，只得去桌案上，将那封书信，拿给了陈友相，陈友相拿过看了看。 见到信中说起要高迎风领兵接应的话，还有让高迎风接受接受朝封赏的话，看到了那被林沐白涂抹的关键部分，高迎风信中狐疑更甚，问起缘由。 高迎风解释说道，这信封送来的时候，就是这样！ 陈友相自然是不信！ 高迎风实在没办法，对陈友相说道：“你若是不信，咱们马上摆兵列阵，请林沐白出阵答话对质！” 陈友相听高迎风这么一说，自然是答应了，当下电点起三千精兵，直逼林沐白寨前，擂鼓挑战。 高迎风出阵，请林沐白出门，阵前答话，陈友相则藏在纛旗之下在，只待林沐白来到阵前。陈友相出其不意，一矛刺死林沐白。 自然阵前有兵士将这件事情通报给了林沐白，听了这个消息，林沐白不禁笑道：“看来咱们的计划成功了！” “那此人咱们是见还是不见？” 朱正纲不禁问道。 “见？为什么要见？自然是不见的！徐将军！” “末将在！” 林沐白走到了徐昊身边，在徐昊耳朵边上低语了几句，徐昊笑着点点头，就出去了！ 骑上战马，拿了兵刃径直来到阵前跟高迎风对峙1 高迎风一见是徐昊，不禁问道：“你家将军在吗？请他出来跟我答话？” 徐昊笑道：“我家将军说了，阵前耳目众多，不愿与将军相见！还望将军牢记，信中所言，子时火起为号，陈氏人头献上......” 第368章意外之喜 第368章 意外之喜 “......我家将军自然在当今圣上面前保举将军做官！” 徐昊这话声音虽小，可是在高迎风身后纛旗之下的陈友相却听得清清楚楚，心中跟所看信封之中的内容一合。 “......子时，火起为号，里应外合......” “......提陈友相人头来见，我便在当今陛下面前，保举将军做官......” 登时心中如明镜一般，遇要纵马上前，一矛将高迎风刺死于马下，谁知道高迎风听到徐昊这话 ，登时怒不可遏。 “宵小鼠辈，你家将军若有心驰援咸阳，咱们两家只管拉开阵势，真刀真枪干一仗便是，何苦想这些毒计害我！” 说着的一挺手中大刀，径直向着徐昊砍了过来。 “刷刷刷”三刀，分袭徐昊周身要害，出手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确实是上乘刀法。 这电光火石的三刀，若是换做旁人，自然便做了刀下之鬼，但是徐昊武功卓著，高出了高迎风不知道多少，这三刀，避实就虚，轻描淡写的就闪了过去。 高迎风心中气苦，展开三十六路“泼风刀法”，刀势如雨一般向着徐昊砸了过去。 “叮叮当当！”一阵刀棍相交的疾响响处！ 高迎风刀势越重，徐昊招架的便越是从容。 就好如一位在狂风骤雨之中，一位驾船行驶的水手，风浪越大，水手便越是从容‘。 两人噼里啪啦的拆了五十多照，高迎风攻得密不透风，徐昊守得便愈发的密不透风。 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首次交锋在徐昊手底下 走不过十招的徐高迎风何以这次走了五十多招还不落败，无非是徐昊手下留情而已。 再斗五十余招，徐昊虚晃一棍，竟而败下阵来！ 高迎风的阵前，登时传来了一阵欢呼之声，只有陈友相等少数几人，看得出来，徐昊明显是手下留情了！ 回归本阵，高迎风苦口婆心的向陈友相解释这是敌人的离间之计，徐昊在阵前也是存心相让，好让陈友相相信，高迎风确实跟林沐白暗通款曲。 陈友相点点头，表示让高迎风安心，他已经知晓了徐昊的阴谋，听了这话，高迎风原本悬着的心，暂时放下来了。 陈友相安顿好高迎风，径直回了自己的大帐，召集部下诸将，商议今日的事情。 今日阵前的事情，陈友相都看在眼中，眼下心中确实是十分矛盾。 单看今日阵前种种，确实种种迹象表明，这个高迎风确实跟林沐白暗通款曲，但是高迎风所言林沐白的离间之计自己也不得不信。 当下将自己的顾虑跟部下诸位将军说了。 青砂帮的帮主雷兴的对陈友相说道：“不管那姓高的是否跟朝廷暗通款曲。咱们不得不防，切莫着了这姓高的道了！” “要我看，宁错杀一百，也绝不放过一个! 这件事情，一个巴掌也拍不响，若是他姓高的不跟朝廷暗通款曲，我就不信林沐白会跟这家伙书信往来？” 说话的，是陈友相的弟弟陈友明！ “是啊！ 是啊！”苍蝇不钉没缝的蛋，我就不信，那姓高的要是没那个勾勾心，林沐白会跟他勾搭吗？” 飞龙帮的帮主，陈庆龙不禁说道。 听了众位的话，陈友相登时陷入了沉思当中，这些人所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苍蝇不叮无缝蛋，若是高迎风没有那个勾勾心，林沐白又怎么会主动上门。 他怎么不上我陈友相的门呢？ 陈友相不禁寻思着。 忽的，只听陈友相的一位心腹将领说道：“我看咱们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将这姓高的做了，省得每天提心吊胆的，防备那姓高的算计，然后以此为台阶，归顺朝廷，到时候，弟兄们也都能沾着将军的光，封个一官半职的！！” “哎！这话有理啊！咱们兄弟举事是为了啥？不就是为了能混个一官半职吗？” “是啊！咱们从起兵至今，之所以，顺风顺水，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咱们没有遇到大商最为精锐的部队主力，与大商最会打仗的将领！” “是啊！是啊！” 陈友相点点头，大家伙心知肚明，众人口中所说的，大商最精锐的部队自然是指驻守大商北疆的北疆军！ 虽说当初在攻打神都的时候，跟北疆军有过一次交手，但是那一次，北疆军强悍的战力，还是深深的震撼到了陈友相！ 虽说，最后攻下神都，北疆援军全军覆没，但是，那并不代表，北疆军就比陈友相的兵士弱。 毕竟毕竟北疆军的首脑人物并没有出现！那个首脑人物，大商威震北陲的燕王的朱彦了！、 虽然跟燕王朱彦从未谋面，但是朱彦的事迹，陈友相还是有所耳闻的，自忖若是朱彦率领北疆军西出抵挡流寇。只怕整个西北的流寇都要为朱彦所灭！ 部下们众说纷纭，但是无一不是规劝陈友相先下手为强，干掉高迎风，向朝廷投诚的！这样不光能够避免覆灭的命运，还能向朝廷讨个一官半职的！ 终于，在众说纷纭，没有结果的时候，陈友相还是拿定了主意，他决定采取众人的建议，杀掉高迎风，归顺朝廷。 当下，跟众人制定了一个计划，明日在军中设宴，在席间暗藏兵刃，将高迎风当场击杀！ 陈友相的账下，江湖人士居多，对这种操作，那自然是极为熟悉！ 制定好了计划，便派人去邀请高迎风，另一面派人去通知林沐白。 在陈友相派遣一名心腹，向着林沐白表达了自己的心意的时候，最为吃惊的还是林沐白了！ 虽说这离间之计是林沐白制定的，但是制定当初，就是为了针对高迎风的，却没想到的收到了完全相反的效果，这实在是出乎林沐白的意料之外了。 对于这意外之喜，林沐白还是笑着接受了陈友相的投降，并且在陈友相的心腹面前保证，。只要陈友相肯投诚。 林沐白肯定在当今皇帝面前保举陈友相为官！其余部下都有封赏。 在交代了相关事情之后，林沐白盛情宽带了陈友相的使者！ 第369章计成 第369章 计成 陈友相得到了林沐白的授意和保证之后，立时便开始支着手安排的相关事宜。 然而此时此刻，高迎风还被蒙在鼓里面。 陈友相跟手下秘密布置了一番，借口以向高迎风道歉，邀请高迎风前来赴宴，陈友相布置了手下，安排了许多江湖人士，身上都藏着匕首。 布置妥当，陈友相立时便派人去请高迎风，高迎风听说陈友相要向他赔礼，自然心中毫无防备，领了几个心腹手下，就赴宴来了。 陈友相还特地将高迎风请到上席的位置，以示对高迎风的尊敬！ “大家都坐！不要看我！” 高迎风笑着挥挥手，俨然已经把自己当做了这里的老大，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几个心腹手下，已经尽数被陈友相安排到了距离自己很远的地方。 酒过三巡，陈友相忽的端着酒杯走上前去，笑着对高迎风道：“来大哥，我敬您一杯，这些日子是小弟多心了，怀疑大哥的跟朝廷暗通款曲，现在看来，实在是我多心了！” 高迎风笑了笑，因为陈友相小自己三岁，高迎风就拿他当作自己的弟弟一般。 “这件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咱们大家就不要再提了！” 说着高迎风，一仰脖子，将那一杯酒，一饮而尽！ “哎，大哥，照我看，这件事情，咱们还是得提一提！” “啊？” 高迎听了陈友相的话，不禁有些云里雾里。 “有句话，小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哎，咱们兄弟，有什么话，不能讲？ 说吧！” “我想为兄弟们谋个前程，现在正是机会，我想率领兄弟们，归顺朝廷，当今陛下，宽宏大量，气吞寰宇，赏兄弟们个一官半职，想必不是什么问题！” “贤弟，咱们起兵当初是怎么说的？杀进京都，共分大商天下！如今，咸阳城，指日便可攻下，到时候，大商整个西北，便都是我们兄弟的天下！难不成，你现在后悔了嘛？” 当初起兵之时，以高迎风部下，人数最众！ 陈友相部下虽然少，但是却都是，当年江湖人士，一个个身手不凡！虽然只是一下部分，但是在这诸多部下之中，着实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高迎风深知这一股江湖势力，绝对是不可或缺的力量！ “大哥，咱们占了咸阳之后呢？只怕接下来，咱们需要面对的，就是大商的最为的精锐的北疆军了，还有大商最会打仗的燕王殿下，大哥觉得，咱们有机会吗？” “他燕王怎么了？他燕王难道生着三头六臂？我们兄弟二人联手，难道还怕了他不成？” 高迎风显然是喝醉了，这个时候，有些上头！在加上攻打神都的时候，奉命驰援神都的一股北疆军，全军覆没！让高迎风有点飘，以为自己全歼灭了，北疆军的主力！ 殊不知北疆军自大商立国以来，驻守北疆百年，使乌蛮铁骑不敢轻易南顾。这等强悍的战斗力，岂高迎风手底下这群乌合之众。加上几个，江湖认识能够相比的呢！ “大哥，不要觉得，打了几场胜仗，朝廷就奈何不了咱们了！大哥，设身处地想想，此刻若是二十万北疆军主力尽数南下，凭借北疆军精良的装备，和训练有素的身手，咱们还是敌手吗？所以，我建议，咱们趁着这个机会，归降朝廷，当今陛下，有海纳百川之心，少不得，咱们兄弟封赏！” 高迎风超微微的站了起来，能够看得出，高迎风的面色，已经没有先前那么和善了。 “贤弟，此话，可是你的真心话？” “句句发自肺腑！” 陈友相不禁说道。 高迎风听了，不禁长叹一声，道：“罢了！ 罢了！人各有志，大哥我也不强求！” 高迎风知道，两人之间的合作，基本上已经走到了尽头。 “你过来贤弟，在分道扬镳之前，大哥有几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嘱咐给你！” 陈友相点点头，走到了高迎风的身边，将自己的身子凑到了陈友相的身边。 “大哥，有什么事情，您就说吧？” “我......” 高迎风这个我字，刚刚一说出口，陈友相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高迎风将腰间所盘匕首，拔了出来，直奔着陈友相的小腹扎去。 陈友相欲要躲闪，早已经来不及了，谁知道，只听“当”的一声响，高迎风只觉得手指剧震。 细看之下，匕首划过之处，衣衫被匕首撕开，原来陈友相的内里早已经套着一层刀枪不入的软甲。 所以，高迎风这用匕首猛的一扎，虽然出其不意，但是寸功未建，反倒让陈友相有了防备。 原来方才高迎风见陈友相如此决绝，俗话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陈友相跟自己已经是两个道路上的人了。 若是任由陈友相投降了林沐白，那么自己很大一部分势力，就会被陈友相带走！ 日后在战场上也多了一个敌人！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先行下手，杀掉陈友相，至于一直跟着陈友相的部下，假以时日，多家安抚，终归会对自己唯命是从的！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在算计陈友相的同时，陈友相也在算计他！这一来二去，高迎风反倒栽在了这陈友相的手中。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陈友相的几个手下，立时出手制住了高迎风的手下，陈友相拿出匕首，刺中了高迎风的肋骨。 高迎风登时血染衣衫。 “大哥，这可是你先下手的，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高迎风惨然一笑，问道：“你是早就计划好，要拿我的头颅献给朝廷了吧！” “我这也是为兄弟们像个长远之计！” 说着，陈友相跨步上前，手中的匕首，一下子捅进了高迎风的心窝之中，可怜高迎风也算是一代枭雄，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中。 陈友相用匕首割下高迎风的头颅直走出大帐之外，喊道：“高迎风已死，其部下若有愿意随我归顺朝廷，随我一起打开寨门，迎接林将军进寨！”、 第370章解围 第370章 解围 起兵之初还好，攻城拔地，鲜有不克！ 后来兵士人数越聚越多， 实际上这些人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加上一路而来，强行征调的老百姓，还有一些败逃投降的兵士，可谓是毫无战意。 这也就是四十万大军，围城半月，急攻咸阳不下的重要原因之一。 此刻见高迎风一死，更是毫无战意，一挥手，尽数跪在了陈友相面前，齐声山呼：“我等愿意追随，陈将军归顺朝廷！” 陈友相见到了这么一副场景，心中甚是得意，将手中高迎风的人头，递给了身边的一位亲信，说道：“将此首级，传令各营，高迎风已死，有愿随我降朝廷者，随我一起打开寨门，迎接林将军，进寨，不愿投降朝廷的，也不勉强，就地解散！” “是！” 手下接过了高迎风的人头，用长杆挑着，快马公示四方营寨，这一番公示，兵力倒是散了大半，四十万兵马，仅剩将近二十万。 溜走这二十个万，大部分都是从附近征调的百姓，还有跟随高迎风和陈友相一起举事的流贼。 他们大多数散漫惯了，不愿受朝廷条条框框的拘束，而不愿意归顺朝廷！ 剩下这十多万反倒是降兵败卒居多。他们受过朝廷的好处，自然想要重归朝廷之下，吃官粮，分饷银。 不过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再吃到官饷的！投降的大商官军，足足有十余万，朱正纲自然是奈何不得。 但是投降陈友相的大商军官和官员可就没那么好运了，在朱正纲的主持下，西北三边之地，三百多位投降高陈匪军的大小官员，尽数被揪了出来！ 林沐白原本寻思，多少从中挑几个典型的用来杀鸡儆猴就行了，未曾想，朱正纲大手一挥的，三百多人尽数被斩首！一个都没有留下。 其雷厉风行的手段和决心让林沐白惊讶不已，在完成了收编任务之后，林沐白吩咐陈友相屯兵城外，自引八千神策军进城。 当看到林沐白手底下不过才仅仅八千人马，陈友相登时，下巴都要惊得拖到地上了。 虽说他也知道林沐白兵力总数，并不会在自己之上，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林沐白手底下仅有八千人，就赶前来驰援咸阳城，跟围城的四十万的大军对峙。 心中对林沐白是又惊又惧，惊得是，林沐白的藏兵手段如此高明，惧的是林沐白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的胆识和谋略，只怕比威震北陲的燕王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是给他四十万大军，只怕...... 想到这里，陈友相不敢再想了！ 城内驻守的兵士见援军到了，匆忙打开城门，咸阳守将李闯，亲自出门迎接林沐白。 林沐白一马当先，左首朱正纲，右首徐昊，行在大军的前头入城。 李闯看了看，为首三人不禁懵住了，若不是看着那血红的“林”字大纛旗，李闯真不敢相信，在那大纛旗之下的，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左右的林沐白，竟是这支部队的统帅。 而细数兵马，不过区区八千而已，李闯更是不敢小瞧了面前这位年轻人！ 进入城中，映入林沐白眼前的，是城内那满目疮痍的景象，百姓们一个个携老扶幼，前来街道前观看这位咸阳城的救星！ 林沐白问起了城内情况，李闯细细给林沐白解释，起初城内，原有守军一万，在神都沦陷之后，李闯就知道，高陈二人必定会再下咸阳。 收拢了三万左右的残兵败卒，一共四万人马！ 后来高陈二人围城半个多月，直至林沐白率军前来，这段时间，高迎风和林沐白攻城甚紧，没日没夜的消耗让城内损伤十分惨重。 幸亏咸阳城也算是西北重城，城墙坚厚，加上平日里城内多有屯粮！这才坚持至今！ 不过因为消耗的太过厉害，城内现存兵士仅剩下一万伤残之众，逼不得已，李闯还征调了老幼妇孺拿着家中的铁锹，镢头上城墙的驻守，若是林沐白来得晚一些，基本上这座咸阳城是保不住了。 林沐白点点头，不禁暗自觉得这个李闯也是个人才，以四万兵马驻守咸阳城半月，使高陈二贼四十万大军，未能越过雷池一步。 林沐白夸赞道：“若是让我来做这咸阳守将，只怕此时咸阳已经丢了！” 林沐白这一夸，倒是让李闯有些不好意思了。李闯笑道：“哪里，跟林指挥以八千神策军兵不血刃，拿下高陈二贼相比，还差得远呢！” 听了这话，林沐白也笑了，虽说林沐白这人对那些溜须拍马之徒没什么好感，但是乍一听有人奉承自己，心中竟是十分的受用。 李闯将林沐白迎进了自己平日的府邸，但见这府邸冷冷清清，门前甚至已经长出了杂草。 林沐白不禁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闯还没说话，身边的一位兵士不禁说道：“我们李将军，自贼寇围城之日，便跟我们一起在城头上驻守，食同锅，睡同寝！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踏进自己的府邸了！” “府内何以一个仆人侍从都没有？” 朱正纲不禁问道。 李闯挠挠头说道：“府内的仆人侍从，已经尽数被我赶到城墙上驻守去了，这半月来，战事惨烈，此刻想来已经凶多吉少了！” 听了这话，朱正纲颇为触动，宽慰李闯道：“我替皇爷爷谢谢你，李将军！你放心，本王一定会写奏疏，奏明皇爷爷，对你厚加封赏的！” 听了这话，李闯颇为感动，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朱正纲面前， 眼泪顺着脸颊，哗哗的就往下掉。 “臣，谢寿王殿下！” “不用谢！这是你应得的！” 说着，朱正纲扶起了李闯拍了拍李闯的肩膀。 这些举动统统被林沐白收于眼底！ 林沐白颇有一意味的看了一眼朱正纲，不禁暗道：“不错，越来越像个领袖了！” 李闯安排林沐白和朱正纲连同投降的陈友相一并住进了自己的府邸之内， 而自己则选择住在伤兵营，顺路照顾伤兵！ 朱正纲和林沐白也没闲着，两人联名写了一封奏疏，详细叙述了这次以少胜多的大战！ 第371章班师 第371章 班师 详细记述了这一次以少胜多的战役的前前后后，当然林沐白没有忘记答应陈友相的封赏，在叙述了此间的战果之后，在最后叙述了陈友相想要为朝廷效力的决心。 朱正纲也写了一封奏疏，不过内容倒是比林沐白的简单的多，只是简单地叙述了一下咸阳城内部的情况， 详细称赞了李闯在高陈流贼围城半个月之间的表现。 认为朝廷对这样的将领，应该给予十分高规格的封赏！ 两封奏疏写完之后，林沐白立时派遣一位手下的兵士，八百里的加急，送往京都！ 写完奏疏之后，两人也并没有着急班师，而是在咸阳城顺势整顿军队，让兵士们帮助老百姓修缮城墙，修补房屋。 另外，林沐白还将神策军之中，每一个营之中，负责兵士们，思想教育工作的“指导员”分拨给了陈友相。 林沐白是从自己那个时代过来的，他十分清楚，这思想教育的重要性。 一支军队，人数再多，装备再精良，若是思想不统一，各自心怀鬼胎，抱着各自的目的，这样的部队是半点战斗力都没有的，陈友相和高迎风的军队，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 包括陈友相在内，都要去听，神策军“指导员”们的讲课，所讲课程的内容，自然离不开“忠君爱国，报效祖国”的一些主流思想。 大概在咸阳修整了四天的时间，一骑朝廷来使打破了咸阳城原本的清静。陈友相和朱正庚连忙将朝廷来使接近了城内！ 原来，林沐白的奏疏已经送至京都，光武帝龙颜大悦，立时就颁布了圣旨一道，另身边的贴宦官快马加班，赶到咸阳宣读。 眼看着皇帝圣旨马上就要到达咸阳，所以先行派遣人前来通知林沐白和朱正纲有所准备！ 朝廷来使交代了一番，林沐白和朱正纲，李闯，陈友相四人立时便做了准备，约莫等到了正午时分，早有人前来禀报，圣旨已到城外。 林沐白等四人在府邸内，提前准备好，过了一会，远远的只听老宦臣那尖尖的嗓音在府邸之外好远就响了起来。 “圣旨到！” 那老宦臣迈步进府，林沐白连忙出屋迎接圣旨，跪在老宦臣面前。 “神策军指挥使林沐白接旨！” 一听说这道圣旨是下给自己，林沐白一时之间，不禁有些懵！ “寻思什么呢？接旨啊！” 一边的朱正纲跪在地捅了捅林沐白。 “奥！臣，神策军指挥使，林沐白，接旨！” 林沐白这才回过神来，跪在地上，跟大家一起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国乱岁凶，流贼猖獗，神策军指挥使林沐白，足智多谋，忠勇可嘉，以八千神策军，不费一兵一卒，便替朕扫平西北寇患，我大商有此等良才，实乃我大商之幸事......” “今特敕封林沐白为通政使，掌管通政使司！望林卿躬身持重，勿负朕托！钦此！” “臣谢陛下隆恩！”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实际上，林沐白的心中，半点欢愉之情一扫而光，从一个小小的神策军指挥使，一跃成为朝廷的三品大员，林沐白晋升之快，实在让旁人有些羡慕了。 但是，只有林沐白知道，这样的封赏，其实跟降级没什么区别！ 神策军指挥使虽小，可是起码部下执掌八千神策军之精锐。京城驻防，全赖此军，皇帝安危尽系于此。走到哪里，不是有人对林沐白毕恭毕敬的？ 通政使是个什么样的职位？没什么实权，每天要处理繁杂琐事一大堆。 林沐白心中暗暗寻思：“这个老皇帝真的是将“帝王之家无情义”这句话发挥到了极致！这才立了战功，就削去了我的兵权......” 接下来第二道圣旨，是给李闯的，具体内容，大概也就是嘉奖了李闯的表现，并且敕封李闯做了陕西巡抚。 第三道圣旨是关于陈友相的，在圣旨中痛斥了陈友相谋反的行为。 林沐白和朱正纲听了，互相看了看对方，脸色都变了，生怕陈友相一个不满意，直接甩头走人。 不过圣旨最后，还是话锋一转，说道：“......朕念及其及时悔改，归顺朝廷，特不予追究，今特敕封陈友相为咸阳按察使......” 对陈友相及他的部下，也都进行了一部分的恩赏赐！ 虽说按察使这官爷不小，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陈友相这辈子基本上跟军阵行伍是没什么缘分了。 但是好歹，也算是履行了林沐白对他陈友相的承诺，更何况陈友相对此也十分满意，毕竟陈友相背叛过朝廷。 光武帝没有一气之下，将其赐死就不错了，还赏了他一个不小的地方官，这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又在咸阳整顿了几天，安抚百姓，修缮城墙，于光武二十九年，九月底，班师回朝、 让林沐白委实没有想到的是，咸阳城的以少胜多一战，让林沐白早已经名扬天下，神策军的大名，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因此，林沐白受到了班师沿途各地的地方官员的盛情款待，甚至就连不是沿途的地方，也想邀请神策军前去地方一叙，不过也都被林沐白婉言拒绝了！ 现在的林沐白也算是名利双收了，只想早点回到了京都的春芳苑，早些去看看春芳苑之中娇滴滴的姑娘们。 在路上行了十余天，终于回到京都，光武帝亲自率领文武百官，出城十里迎接，这是在当年魏国候徐天德驻守北方回京之后，第二个，拥有这个待遇的人。 远远的就望见黄罗伞盖之下，光武帝正春风满面的站在那里，林沐白和朱正纲早早的下了马。 走上前去，跪在光武帝面前道：“儿臣朱正纲（臣林沐白），奉命率领的神策军，远赴西北平定贼患，天威浩荡，今幸不辱使命平定贼患，特向陛下复明！” 群臣面前，光武帝笑了，他已经许多年没有这么发自肺腑的笑了。 “好，好！ 林卿果然没有辜负朕的期待！来，上马，朕亲自为你执蹬！” 第372章庆功宴 第372章 庆功宴 皇帝，无论是这个朝代，还是林沐白所在的世界的那个朝代，都是万金之体，以此万金之体为远征归来的将军牵马执蹬，对将军们来说，那都是莫大的礼遇。 林沐白再三不用，但是架不住皇帝的热情，光武帝还是帮着林沐白执了一回蹬，看似恩宠的举动，实际上却受到 许多热议。 许多臣子在底下议论道：“当初魏国候回京，也没有整个待遇啊！” “就是啊！魏国候，驻守边关三十余年，使乌蛮铁骑不敢轻易南下，此等保境安民的功劳的，岂是这小子，能够比拟的？” “就是！就是！ 区区几个边关毛贼而已，犯得着如此礼遇吗？” 群臣们的议论倒是惊动了一位皇室王爷，此人不是赵王朱瀚，却是越王朱炆，朱瀚称病，未曾前来跟皇帝一起迎接林沐白凯旋。 反倒是平时在府邸之内，深居简出的越王朱炆随着父亲的一起出来迎接林沐白凯旋了。此刻听了底下臣子的话，不禁骂道： “你们你们在这酸什么？当初陛下在朝堂之上吗，多少次询问谁愿意出征，你们无人应声，亏得寿王殿下和林将军临危受命，以八千神策军平定西北贼患，平安班师，你们大商臣子，难道不觉得羞愧吗？” 毕竟朱炆是皇子，又是大商的越王殿下，这一番怒怒斥，倒是呛得群臣不敢吭声。 “你们若是有那个胆子和能力，以八千兵力，平定西北贼患，别说父皇给你们牵马执蹬一次，让我给你们牵马执蹬一辈子我也乐意。” “哎呦呦！王爷严重了，这我们可不敢！” “那就给我闭上嘴！” 朱炆斥道。 终于，在朱炆的呵斥之下，百官算是安静了下来。 光武帝让林沐白 坐在马上，亲自拉着林沐白的战马，在群臣的簇拥下进城。 京城的百姓们也都来到大街的边上，咸阳之事，光武帝早已经昭告天下，这境内的百姓，都想亲眼一睹这位大商新晋战神的风采。 “哎呦！ 这位将军怎么看着这么年轻呢！” “是啊！ 看着还没有我儿子大呢！” “后生可畏啊！咱们大商出了这样一位将军吗，对咱们百姓来说，也是一大幸事！” “是啊！ 是啊，咱们陛下亲自牵马执蹬，这是咱们大商开国百年来，历任将军都不曾有的待遇吧？” 京城内，万人空巷，都来街道上睁眼目睹大商这位战神，有的甚至还放弃了爆竹！庆祝大商又多了一位能臣良将。 这边热热闹闹的景象一直持续着，半点衰退之势都没有，但是，此时此刻的赵王府，却是一片死寂。 议事厅内，赵王面色铁青的坐在中央，十多个心腹，坐在两厢的位置，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终于，朱瀚说话了。 “我本拟，朱正纲这厮此去，定然凶多吉少，可谁知道高迎风和陈友相这两个废物，太经不起考验，竟然让林沐白和朱正纲这两人不费一兵一卒，就钻了空子，现在朱正纲这厮平定了西北贼乱，皇帝老头一定对他礼遇有加，现在这情况对我们来说十分不利，各位，有什么靠谱的主意没有？” “王爷！寿王能有今天的势力，全赖手底下的林沐白，咱们若是能将此人做掉，扳倒寿王，不菲吹灰之力！” “屁话！你都能想到的事情，难道本王想不到吗？只是这小子的身份背景，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只怕身后又江湖势力！” 朱瀚是听苏凤慧说起了那日刺杀林沐白的时候，莫名出现的幽水雅阁的人士，只是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事情，苏凤慧引去了他考校林沐白，七步成诗，以及秦仙儿突然出现的事情。 “奥？” 众人也都知道，寿王大婚那日，去参加寿王婚礼的江湖人士，可不在少数。 这朝廷的事情，若是参杂了江湖势力，事情就比较复杂了。 这些江湖势力，单论势力，虽然不足以与朝廷相抗，但是凭借一个个的矫健身手，着实会让朝廷的人十分难受。 “王爷，我倒是有个主意的......可以假别人之手除掉林沐白，他背后的江湖势力若是察觉了这件事情，跟我们也绝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此事，对咱们来说，那是大大的有利！” “奥！ 什么法子？快讲！” 那个随从说着走上前去，在朱瀚的耳边低语了两句。 朱瀚听了，不禁点点头道：“此计甚好，就这么办！” “好！王爷，那我这就下去安排！” 林沐白虽然回到了京城，但是身不由己，并没有如愿回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春芳苑，而是被皇帝和群臣请到了太章殿内。 太章殿是平时皇帝宴请百官的用殿，林沐白为大商立下了大功，光武帝自然是要为林沐白在太章殿摆一场的庆功宴的。 没办法，对面坐着的，毕竟是皇帝，林沐白可不敢得罪了他，心中虽然老大不愿，但是还是在太章殿，光武帝为自己选定的作为坐下了。 当然也少不了一些歌舞表演，一群美艳的舞女们轻摆着素白色的长袖，随着的乐声，翩翩起舞！ 群臣在那看得津津有味！ 初时林沐白还比较拘谨，但是随后，几杯热酒下了肚子，林沐白就有些飘飘然了起来。 既然是为了林沐白一人而开的庆功宴，自然少不了群臣的各种灌。 “来，林将军，为了大商西北境的安宁，我敬你一杯！” “来，将军，为了神策军，我敬你一杯！” 林沐白不禁有些后悔，之前在那个世界的时候，为什么每次工作单位聚餐喝酒的时候，自己都没有跟着去呢。 以至于酒量用时方恨浅。不过好在这个酒的度数还不算太高，十几杯下了肚子，林沐白只是觉得肚子有些发胀，头有些晕乎乎的。 “陛下，赵王殿下来了！”老宦臣在光武帝面前低语道。 “我儿身体可痊愈了！快叫进来！” 光武帝不禁说道。 “是！” 那老宦臣出去便将朱瀚请了进来。 “儿臣叩见父皇！” 第373章迷失后宫 第373章 迷失后宫 “来来来！皇儿，替父皇敬咱们大商的功臣。” 赵王听了，应了一声道：“是！” 早有一边的侍女，给朱瀚准备好了一杯酒，朱瀚端了那酒杯走上前去，王爷亲自敬酒，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林沐白也不敢太过无礼，连忙起身。 两人虽然有过节，林沐白也知道，这朱瀚三番两次想要致自己于死地，但是那毕竟是私底下，这表面上的理礼节，还是的遵守的。 “来，林指挥，我敬您一杯，感谢您对大商西北边陲的安宁做出的杰出贡献！” “王爷严重了！” 林沐白看了看手中这酒水，心道：“谅这大庭广众之下，你也不敢下毒！” 说着，放心的将手中的那一杯酒一饮而尽。 谁想这一杯酒下了肚子，紧跟着又是一批臣子，围了上来，林沐白来者不拒，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酒。 后来的事情，林沐白是一概不知了，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林沐白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 当然他不是被别人叫醒的，而是被冷风吹醒的。 细看之下，竟是一个陌生的环境，亭台楼宇，阡陌交通，看建筑的风格，应该还是在京城，只是不知道，已经身处何地了。 阵阵凉风袭来，林沐白只觉得一股寒意直袭心头，低头看时，依然不知道自己的外套已经去了哪里。 回想起之前的发生的事情，只记得许多人围着自己敬酒，后来就一概不知了！ 林沐白不禁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怒道：“酒这个东西真的是耽误事啊！” 正寻思之间，只听一阵脚步“哒哒”的动静传了过来，远远的林沐白就看见几盏灯火，由远至近，缓缓走来。 林沐白知道，这是当值的太监，心想：“我深更半夜出现在这皇宫之内也不太好！” 正寻思，便想要找个角落，藏起来，谁知道这刚走几步，有些头重脚轻，险些一头栽在地上。 那当值的人可能是听到了这边的声音，不禁喊了一句：“什么人？”一声断喝的，齐刷刷的便往这边赶了过来。 林沐白心中一惊，想要找地方躲藏，但是这四周尽是亭台楼宇，哪里有可供林沐白藏身的地方呢。 正自不知道怎么办的档口，一只从黑暗之中伸出来的手， 拉住了林沐白。 林沐白就像一下子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任那只手，半拖着的林沐白将他拉到了一处楼阁。 这是百一处宫内放置杂物的楼阁，是以平常没什么人来，林沐白在门缝中见着那队人在左右巡视了一番，就离开了，不禁松了口气。 转头正要对方才那人说几句感谢的话，只觉得嘴巴一紧，似是被什么东西捂住了！ 紧跟着那人腋下夹着自己出了这间偏殿，紧跟着林沐白耳畔生风，两旁的建筑飞速倒退。 显然那人正在发足狂奔，只是那个人附着林沐白这一百五十多斤的身子，步履还能如此轻盈，武功之高，当真是匪夷所思了！ 林沐白此刻被小风一吹，酒劲多少有些上头，直被吹得头晕眼花！胸腹之中只觉得一股烦闷之气，越来越是汹涌。 那人似是察觉到了林沐白异样，刻意放慢了脚步，林沐白这才有些好转！ 那人大概又走了一炷香的时间，这才将林沐白放在地上。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林沐白听得这声音，竟是一个女孩。 “我......” 林沐白只说了一个我字，只觉得那女孩双手已经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一股热流自肩膀上蔓延到身体里。 林沐白知道，这姑娘是在用精湛内力帮助自己解酒，当下也并不多说，屏息凝神，任由这股热气在体内行走。 这股热气沿着小周天，每走一圈，林沐白身上的酒意便去了一分，走了四五圈，这酒意便已经去了一大半。 那人收了手，林沐白爪转过身道：“仙......” 林沐白本以为这女孩武功精湛，内力深厚，又肯为自己耗费内力，祛除酒意，一定是秦仙儿无疑了。 但是转头一看，见那人身穿夜行衣，黑布蒙面，虽然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但是林沐白还是看出来了，这人正是那日要杀自己苏凤慧。 “原来是你......” 苏凤慧见他认出了自己，便将面罩摘了下来，露出那副绝美的面容。 “您三更半夜不回家睡觉，跑出来溜达什么？奥，我忘了，你是经常三更半夜出来。” “你还说我，三更半夜，鬼鬼祟祟，出现在皇宫，衣衫不整，想要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刚才那是什么地方？” “奥？”林沐白不禁问道：“ 什么地方？” 他心中确实是不知道方才那是什么地方，此刻听得苏凤慧提及，盼望从苏凤慧的手中得到些答案，没准自己也能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想起来。 “那是皇帝的后宫！里面住的全是皇帝的一众妃嫔，你这么衣冠不整的被当值太监发现了，你知不知会是什么罪名？” “后宫？”林沐白一听，更加糊涂，不禁想到，自己子啊太章殿喝酒吗，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到了后宫呢。 “对啊！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苏凤慧不禁问道。 林沐白挠挠头，拍了拍脑袋，摇摇头道：“我记不清了！我喝断片了！” 苏凤慧撇了撇嘴道：“酒量那么差，偏偏还要逞能，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所处的位置，让赵......” 苏凤慧本想说“你现在所处的位置，让赵王很是不爽，想尽方法想要除掉你，你这样贪酒误事，不是给了他可趁之机吗？到时候仙儿妹妹怎么办？”等等一些话，但是转念之间又想到，这些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不太合适，便硬生生的止住了！ 林沐白是个聪明人，苏凤慧话说了一半，他也就知道了苏凤慧的意思， 只不过的他没想到的是苏凤慧是全然站在秦仙儿的角度。 不禁说道：“看来你还是挺关心我的嘛，说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苏凤慧俏脸一红。不禁“呸”了一声！ 第374章夜谈 第374章 夜谈 “好不要脸，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让仙儿妹妹宁可违背王爷的命令，也不愿杀你！” 黑暗之中，林沐白虽然看不清苏凤慧的脸色，但是想来此刻苏凤慧嗔怒的样子也是十分的好看，不禁暗呼可惜。 听了苏凤慧的话，林沐白不禁伸了个懒腰说道：“我这就叫吉人自有天相，每每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刻，都能化险为夷，或有旁人相助！” “什么吉人自有天相，我不信！” 苏凤慧不禁摇头道。 “哎，你还别不信！之前你们三生教有人想要杀我，若不是仙儿为我挡了那一箭，我哪里还有命在？” 说着，林沐白勾起往事，不禁惆怅万千，此刻，已经是深夜，天空中繁星点点，甚是好看。 两人所处的位置是距离皇宫很近的一处山坡，在这山坡上面，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幽暗的的皇宫内墙。 “不过话又说回来，每次你们三生教作妖，我总能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在杭州破了“阴兵借粮案”，春芳苑的王芸姑娘对我芳心暗许。在扬州赈灾的时候，我得到了春芳苑柳氏姐妹的芳心， 后来在万花楼，我得到了仙儿的垂青，后来在春芳苑，你......” 说到这里，林沐白自觉地闭上了嘴。 “说呀，怎么不继续说了？” 苏凤慧不禁问道。 “算了！不说了！” 林沐白索性向后一倒，躺在山坡的草坪上，抻了个懒腰。 “还是这里好，没有雾霾，没有汽车尾气，没有臭氧层空洞，连空气都是甜的！” “雾霾，汽车尾气，臭氧层空洞？” 对于苏凤慧来说，什么雾霾，什么汽车尾气，什么臭氧层空洞，都是特别陌生的词语。 林沐白听得苏凤慧茫然的语气，不禁解释道：“你知道嘛，在我的家乡，有许多你们这没有的东西！” 为了方便苏凤慧理解，林沐白将雾霾解释为四处蔓延的瘴气，将汽车解释为一种不用牛马拉，就能自动行走的车，但是自动行走的基础上，是以排泄瘴气为代价的。 至于臭氧层空洞，林沐白就直接解释为天塌下来了。 苏凤慧听了林沐白的描述，不禁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禁 问道：“天塌下，那人还能活吗？” “能！当然能！只不过慢慢的，气候就变得不那么冷了，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冬天就不会存在了！” 苏凤慧听了林沐白讲起了在自己那个世界的故事，就仿佛打开了认知的一扇新的大门，渐渐的，苏凤慧发现，自己竟然对这个神秘的男人有些着迷。 渐渐的，苏凤慧也像林沐白一样，躺在草坪上！对于苏凤慧来说，她是生在这个时代的人，并没有觉得，这个世界有多好。 可是在听了林沐白的讲述他的那个世界之后，苏凤慧蓦然之间觉得，自己这个世界，竟然是如此的美好。 也许是到了生物钟，也许是被两人的谈话声惊扰，一群流萤竟缓缓的从草丛之中升了起来，带着点点星光，跟天空融为一体，甚是好看。 登时触动了林沐白的心事，林沐白只觉得眼前一酸，低声啜泣了两声。 声音虽小，可是苏凤慧却听得清清楚楚，不禁问道：“你怎么了？”、 林沐白不禁说道：“我小时候啊，我家也有这种萤火虫，我捉了几百只，装在十几只缝制好的布囊之中，傍晚，挂在房中，十分有趣。” 苏凤慧仔细一想，可不是嘛？那场景，想想都觉得美妙至极，但是转念一想，这缝制布囊的活可不像是林沐白能够干的出来的。 当下问道：“是哪位姑娘叫你捉的？帮你缝制的布囊？” 林沐白笑道：“你可真聪明！是我娘！” 苏凤慧微笑道：“依你的性子，自然不会去闲着没事，缝制那么多锦囊，况且哪有大男人精通绣工的？后来怎么样？” 这话倒是苏凤慧的局限了，实际上林沐白那个时代，男的会绣工，做衣服，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林沐白也没有反驳，省得多做解释！ 林沐白笑道：“我娘用这些萤火虫挂在我床边，满床的星星，就像是睡在云彩里一样！” 苏凤慧听了这话，也勾起往事，不禁叹了口气，道：“你娘可真好，想必对你也是有求必应，你就是要她去捉天上的星星，只怕她也肯！” 林沐白点点头道：“这件事情，原就是由星星而起的！那年我跟我娘在院子里乘凉，看到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我就对我娘说，要是能够睡在云彩里就好了！” “所以你娘就想到了这个法子？” “嗯！”林沐白点了点头。 “后来我娘患了绝症，因为没有钱医治，走了！家里就只剩下我那个酒鬼老爹了！” 苏凤慧听了，不禁叹了口气，说道：“ 我就没你那般好运了，我自小家境贫寒，父母就把我扔了，是我师父从山沟里把我捡来，抚养我成人教我本领的。” “那你师父，一定对你很好吧？”林沐白不禁问道。 苏凤慧说道：“曾几何时，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后来就不那么觉得了！” “为什么？” “因为她将掌门之位传给了，上山比我晚，没我高的师妹！” “原来如此！”林沐白不禁万分感慨。 “不过掌门也没什么好的，不光有门规束手，还要约束门下诸位弟子，乱七八糟琐事有的是！” 林沐白不禁说道。 “那你呢？你为什么做官？” 对于林沐白平定西北边陲，一跃成为朝廷的三品大员的事情，苏凤慧早已经有所耳闻。 “我嘛！ 我是为了天底下的百姓！我娘从小对我说，将来要做个对百姓，对国家有贡献的人，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自己有时候也想老天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上，也一定有他的原因！ 等到什么时候，天下没有战事，百姓安居乐业了，我就辞官还乡！过个逍遥日子，岂不美哉！” 苏凤慧点点头，黑暗之中，微微侧头，朝着林沐白的方向看了一眼！ 第375章意乱情迷 第375章 意乱情迷 黑暗之中，苏凤慧看不清林沐白脸上的神色，但是此时此刻，一股异样的感受在苏凤慧心中翻腾。 她觉得面前这个人男人，绝不跟大多数男人一样，他有能力，有责任感，以统一按下苍生百姓为念。同时的内心又是一位十分柔情的男子！ 苏凤慧从未对任何异性说过这么多的话，也从未对任何的异性吐露过任何自己过往的身世问题。 但是偏偏对林沐白说了这么多的话！心中不禁暗忖：“苏凤慧啊，苏凤慧，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你真的喜欢上了这小子？你这样可怎么对得起，仙儿妹妹啊！” 苏凤慧这边正做着心里斗争的档口，忽的，只见右首山侧，一道流星疾驰而过，在天空划出了一道常常的火光，随即隐没在天际，不知道落到了什么地方。 只 听苏凤慧欣喜道：“我你小时候师父对我说过，若是看到流星，便在衣带上打个结，同时心中许个愿，只要在流星没有消失之前，将结打好，又许完了愿望，那么这个愿望就能实现，你说是不是真的” “自然是......” 陨石坠落，是宇宙最为自然不过的现象了，林沐白作为现代人，自然明白，本想说这是无稽之谈。 但是旋即想到，既然是苏凤慧师父的话，那就不要拆穿就是了，又见苏凤慧这般罕见的小女孩的语气，显然是心中的略有期许。 当下说道：“既然是你师傅对你说的，那自然是真的了！ 咱们可以试试，只怕手脚没那么快！” 说着想要拈起衣带，这才想起，自己连外衣都没有，哪里来得衣带，只是看着苏凤慧那聚精会神，怔怔的望着天空的模样。 此时正值夏末秋初，流星甚多，没过多时，又有一颗流行划过夜空，苏凤慧的手刚刚一动，那流星立时便隐没在夜空之中。 她“唉”了一声，又再等待，一会功夫吗，一颗流星自西向东，尾巴很长，苏凤慧双手连动竟而打了个结。 林沐白高兴的道：“好！ 好！九天诸神，救苦救难的观世音保佑你，一定能保佑你得偿所愿！” 苏凤慧叹了口气的，不禁摇摇头道：“我方才光顾着打结，忘了许愿了！” 林沐白见这一晚流星这么多，盘不是的流星雨的前兆，当下对苏凤慧道：“ 那你快些想好，免得到时候再手忙脚乱，匆匆打了结，忘了许愿！” 苏凤慧拈着衣带，心道：“我许什么愿好？我许什么愿好呢？”想到这里望了望此刻饶有兴致的林沐白，不禁晕生双颊，急忙转开了头。 这时候，天上连续划过了几颗流行，林沐白不禁大呼小叫，饶有兴致的对苏凤慧道：“我又是一颗的，这又是一颗，哇，还有一颗，你打好了结没有，又没来得及吗？” 苏凤慧此刻心乱如麻，内心深处，隐隐有一种莫名的渴望和诉求，可是这种渴望，苏凤慧连想一下，都要内疚不已，更别说当作愿望了，一颗心碰碰的乱跳，心中说不出的害怕，内疚，自责，却又是说不出喜悦和高兴。 苏凤慧心道：“我到底许什么愿？我到底许什么愿？”如此向着，手中拈着衣带不禁痴了！ 见到苏凤慧这番模样，林沐白不禁笑道：“瞧你这认真的模样，许了什么愿？” 苏凤慧嗔怪的说道：“许的愿望，若是能够说出来那就不灵了！” “让我猜猜！” 林沐白不禁笑道：“你是许愿想做我老婆？” “你......” 苏凤慧一时之间被林沐白说中心事，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苏凤慧想要骂林沐白几句，但是想来想去，自己所知道的骂人的脏词，脏字，也就那么几句，憋了半晌，也就憋出了“混蛋”两个字。 林沐白凑近一看，见苏凤慧俏脸绯红，知道自己可能是说中了她的心事，不禁笑道：“要做我老婆啊，那可麻烦喽，做小的话，你不介意吧！” 苏凤慧，听他这么说，心中恼怒更甚“咔啦啦”一声，竟将林沐白的胳膊掰的脱了环。 “哎呦！谋杀亲夫啦！” 林沐白吃痛不已。 倒在地上，装作人事不知的样子。 苏凤慧说道：“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疼痛，都忍受不了？” 林沐白瘫软在草地里，双目紧闭，更不答话。 苏凤慧心中一凛，连忙将林沐白的手接了回去，拍了拍林沐白的脸颊，急道：“你没事吧！别吓我啊！” 苏凤慧只道这黑灯瞎火的，自己一个不小心，碰到了林沐白身上的哪一出要害，却哪里想到，林沐白特意赚她关心。 此刻，林沐白问道苏凤慧身上的香气，不禁心中大乐，猛的睁开眼，搂住了苏凤慧。 这山坡本就是一斜坡，林沐白搂住苏凤慧立时在山坡上滚了两圈，林沐白正正好好将苏凤慧压在身下。 月色之下，见着那苏凤慧那诱人的芳唇，不禁心神一荡，鬼使神差的凑了上去。 四唇相触，苏凤慧的心神也是一荡，从小到大，还未曾跟任何男子，有过这般亲密的接触。 独来独往，纵横江湖这些年，见识的男子也不少！但是对苏凤慧稍有歹意，便立时就会被身首异处！ 此刻，苏凤慧双目紧闭，脑海中却有无数个念头瞬间闪过，想要一把推开林沐白，心中却又觉得天甜蜜异常，双手始终抬不起来。 终于，理智竟还是战胜了情欲，苏凤慧一把推开林沐白，哀求道：“我求你了，不要这样了，让仙儿知道了，不好！” “她不会知道的！” 或许喝了那么多酒，酒劲还未散尽，此时此刻，林沐白早已经将理智抛在了九霄云外罢了。 又凑上了苏凤慧的双唇，轻吻了起来。 “嗯！” 苏凤慧轻轻的呻吟了起来，渐渐的，她在理智和情欲之间，渐渐选择了后者，一双不知所措的手，渐渐抚上了林沐白的后背。 得到了苏凤慧的回应，林沐白愈发的大胆了起来，一双手不安分的在苏凤慧的身上游走了起来。 第376章严峻的形势 第376章 严峻的形势 “啪”的一声，林沐白只觉得脸上一麻，登时便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原来苏凤慧情急之下，羞愤难当，竟而一巴掌直接抽在了林沐白的脸上。 “我们这样不好！” 苏凤慧起身，走到一边刻意跟林沐白拉开了一段距离。 方才也许是酒力依旧在林沐白的体内发挥着作用，在受了这一巴掌之后，林沐白登时清醒了。想起方才的事情，看了看蜷缩在巨石一旁的苏凤慧，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走到了苏凤慧身边一步远的位置做了下来，柔声道：“对不起，我这酒劲还没消利索，刚才我，我，我......” 月光之上的，见苏凤慧那清冷的美眸看着自己，林沐白一时羞愧难当，不知道说什么好，心中不禁道：“ 林沐白啊！林沐白！ 你是怎么了？有些事做了便是做了，你可不是脸皮这么薄的人啊！” 苏凤慧瞥了一眼不知所措的林沐白，将头缓缓转向了另一边，林沐白也不敢说话，坐在距离苏凤慧一步之遥的位置，细细的看着苏凤慧的倩影。 清风拂面，林沐白想起方才一亲芳泽的事情，心中那叫一个美啊！竟而睡着了！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看身侧，苏凤慧早已经没了踪影，而自己的身上，又多了一件外衣。 想来是苏凤慧从哪里找到披在自己身上，林沐白活动活动筋骨，只觉得胸前似有异物，林沐白伸手进怀中摸索了一番的，却是一张信纸，林沐白打开一看，上面娟秀的字迹写道：“我已经走了，不要想着找我，昨天的事情，就忘了吧，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林沐白看了看这信，想起昨晚种种，不禁痴了。 寻思了半晌，不禁寻思道：“只要你还在三生教内，咱们总有相见之日！” 寻思着，将那信纸仔细叠好，寻着路，便回春芳苑去了，此刻天已经大明，林沐白毕竟是从那高楼林立的年代过来，此刻眼睛能够看到地方，方向感就没那么差了。 寻着方向，就往春芳苑去了。 半晌，林沐白便回到了春芳苑，计划中，林沐白原本寻思，回到春芳苑，不知道姑娘们要怎么迎接自己。 但是，走到门口，林沐白就发觉了不对劲，平时客满为患的春芳苑，此刻竟然一片死寂。 林沐白满腹狐疑的来到丽水阁，自己居住的地方，不禁喊道：“花娘，李小姐。大柳姐姐，小柳妹妹......” 忽的，林沐白似是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但是旋即便被捂住了嘴巴！ 林沐白听得声音是从自己的屋子里传来的，狐疑走到了自己的房间，一把推开房门，只见一群人簇拥着春芳苑的姑娘们。 林沐白看那群人的打扮，知道尽数是大理寺的公职人员，心中狐疑更甚：“他们不是负责办案的吗？来做什么？” 还是花娘见机快，见捂住她嘴巴的大理寺官员正分神的片刻，花娘挣脱了手道：“你快走！ 他们要抓你！” “要抓我？” 林沐白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但是已经晚了，两厢伸过来的两条冰冷的铁链已经缠到了林沐白的身上，让林沐白挣扎不得。 只见身后，大理寺卿刘铮，从身后闪了出来，朗声道：奉陛下旨意，林沐白昨晚醉酒夜闯后宫，涉嫌亵渎皇妃花氏，奉陛下旨意，拿通政使林沐白回大理寺问罪！” 听了刘铮这话，林沐白脑袋翁的一声，好如炸开了锅“嗡嗡”作响。但是随即便冷静了下来，皇妃花氏，林沐白是从未见过，更谈不上什么亵渎。 但是仔细一想，也并不难猜，定是昨晚喝醉了酒，让旁人钻了空子，至于是谁？林沐白用脚丫子想想也知道。 林沐白曾经读过大商律法，知道按照大商律法，亵渎皇妃，可是要凌迟处死的。 但是到了这关头，林沐白若是乱了，那就彻底完蛋了，几个大理寺卿，拖着铁链，便要将林沐白拖出去。 林沐白虽说，尽力与这股力道相抗，但是对面大理寺，各个身手不凡，哪里能够抵得住，只给春芳苑的姑娘们留下了一句话。 “你们快去找寿王殿下，只有她能救我！” 说着林沐白便被拉了出去，一种大理寺公职人员便撤出了春芳苑。 那群姑娘们听了林沐白的话，在林沐白被带走之后，立时便要出去，想要依照林沐白的话，去向寿王求救，但是每每出门，便尽数为春芳苑门口的一些不明人士拦了回来。 花娘几次想要出去，却都被拦了回来，花娘气得胸脯子乱颤，不禁怒道：“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郎朗乾坤之下，闲置老娘的自由， 这里是帝都，天子脚下，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为首那人冷笑一声，手中一抖，登时手中单刀出鞘，一柄雪亮的短刀，就架在了花娘的脖子上。 “王法？嘿嘿，林沐白是大理寺重犯，你们也逃不了干系，信不信，你再往前一步，老子立时就让你身首异处？到时候你就白死了，老子反倒落得个恪尽职守的名声。” 那人冷笑道。 虽说花娘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但是毕竟这刀架在脖子上，抱住性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当下陪笑道：“哎呦。这位爷，我嘴拙，您别跟我一般见识，这刀啊，您还是收起来吧，您不让我们出门，那我们不出门就是了！” 说着，向着那人抛了个媚眼，扭着屁股，就往里走了！ “他奶奶，这姓林的好福气啊，这里面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随便一个都能让老子享受半天呢。” 花娘回到了屋子里，跟众人讲了方才之事，这下众人没了主意，大理寺那是什么地方，是关押朝廷重犯的地方，大理寺卿，刘铮是什么样的人。此人以善用酷见称，京都百姓，人尽皆知。 多少穷凶极恶之徒，嘴硬的不行不行的，在刘铮手底下，没走几个回合就招了。但是同样，屈死在刘铮的酷刑之下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 第377章报信！ 第377章 报信！ “我看这样，咱们姐妹们去做几个拿手菜，备点好酒，将门口那几个请进来灌倒，咱们姐妹，在想办法给寿王报信怎么样？” 柳雨晴不禁说道。 虽然姐妹们老大不愿，但是现在事出紧急，也没什么办法，花娘作为众女的妈妈，当即采取了柳雨晴的建议。 姐妹几个各施所长，做了几个拿手菜，忙活了将近一个时辰，备好了几瓶上好的女儿红。 花娘拧屁股，就踱步出去了，见那几个人依旧还在门口守着，媚笑道：“哎呦，极为爷辛苦了哈，春芳苑的姑娘们在里面略备了些薄酒，几位爷若是不嫌弃，请里面一叙？” 说着，向着为首一人抛了个媚眼，意思是“你懂得！” 若是换做往常，花娘这么一来，谁还禁得住，早就拉着花娘的手，屁颠屁颠进了房子里了，该干啥干啥。 但是那人见了花娘这番模样，冷哼了一声，说道：“我劝你不要打什么鬼主意，若是耽误了我们兄弟几个的事情，哥几个可就没那么好脾气在外面守着了！快滚！” 花娘自讨了个没趣，铩羽而归。 门外几个人，咽着唾沫就凑到了，方才跟花娘搭话的那人身边，显然，那人是这群人之中首领。 “大哥，不就是吃几杯酒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是啊！大哥，早就听说这春芳苑的姑娘们，一个个如花似玉，色艺双绝，咱们兄弟有这机会一亲芳泽，干嘛不用啊！” “他奶奶的，你当我不想啊！你们又懂什么？哪有那么容易让你一亲芳泽？这群女的一个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咱们受王爷重托，不能出任何差错，若是出了事，你们能够担待得起吗？” “......等到陛下这下定了那林沐白的罪，他奶奶的，老子带你们进去，好好爽一爽！现在，都给我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知道了嘛？” “哎！好嘞，大哥！到时候刚才那娘们，一定要留给我啊大哥！” “去！ 滚！” 春芳苑内的氛围很是凝重，花娘铩羽而归，让众女再次陷入了束手无策的境地，然而这还不是最为严峻的。 更为严峻的是，每每间隔半个时辰门外侍立着的大理寺公职人员，就会走进来，清点一遍人数，以防有人逃走。 一直熬到晚上，外面的大理寺公职人员，也可能是累了，进来的时间间隔，稍微长了一些。 李梦君不禁急道：“咱们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嘛？已经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林大哥在大理寺也不知道受了多少酷刑！” 一向最有主意的花娘摇摇头，显然，这个时候，她也没了主意！ 倒是一向话不多吴梦瑶，看了看窗外，不禁道：“也许！我有办法！” “吴姐姐！这个时候就不要藏着掖着了，有什么主意，赶快说出来给大家听听！” 柳雨菲不禁说道。 原来，诸位姐妹之中，只有吴梦瑶出身将门。身手极好，吴梦瑶是想趁着夜色，出春芳苑，直奔寿王府，向寿王府求救。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别的法子了！林沐白现在关押在大理寺，多待一刻，便是一刻的危险。 当下吴梦瑶换了便装，打开窗户，在众女的注视下，她匆忙施展轻功，纵身一跃，轻而易举地上了对面的楼顶，慢慢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吴梦瑶平时的虽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是方向感却丝毫不差，在加上京城内的王府也就那么几家。 吴梦瑶还是顺利的找到了寿王府，但是旋即，吴梦瑶的身影就吸引到了寿王府门口伫立的无名人士的注意。 吴梦瑶万分小心，却还是没有想到，在寿王府的门前，竟也有人暗中监视！ “什么人？” 那些人见吴梦瑶身穿便装，鬼鬼祟祟的在寿王府门前转悠，心中已然起疑，忙追上前去，想要盘问个究竟。 吴梦瑶心中一慌，脚下步履加快，却未曾想那人比吴梦瑶的步履还快，径直到了吴梦瑶身边，便要来抓吴梦瑶的肩膀的。 吴梦瑶心中一凛，身子向后一侧，冷冷的道：“让开！” “原来是位，姑娘！” 灯火之下，那人见吴梦瑶是个美人，不禁起了轻浮之心。身子不但没有靠近，反倒是向前凑了凑！ 吴梦瑶，立时便挥掌还击，那人万万没想到，吴梦瑶一个娇怯怯的女子，竟然身怀上乘武功绝学。 这大意之下，小腹之处竟重了这一掌，吴梦瑶这一路掌法，乃是当年鼎国公所创，名叫“金蚕掌”，掌势绵绵密密。 这着了第一掌，第二掌，第三掌，第四掌，便接踵而至，饶是吴梦瑶年纪尚幼，功力不深，这一路掌法若是由鼎国公使出来，只怕这一掌拍出，纵使那人也身怀上乘功力，只怕也得吐血而亡，便没有第二掌，第三掌了！ 而吴梦瑶这一掌，也只是震得那人气血翻涌，一口滞涩之气，在胸口之间，来回徘徊！ 第二掌，第三掌，第四掌，那人便有了防备，吴梦瑶攻得愈发的急了，那人闪避的愈发从容，一边凝神拆掌，一边跟潜运气息，打通的胸口的这一口滞涩之气。 拆了十余招，那边已经吸引了不少无名之人围了过来。 “哎呦！陈老大，你连这小妮子都摆平不了，以后你就不要叫陈老大了，你还是叫陈老幺吧！” “是啊！ 是啊！ 陈老幺！” 陈老大的功力其实不弱，但是先着了吴梦瑶的一掌，被吴梦瑶的掌力震得险些口吐鲜血。自然就先失了一筹。 吴梦瑶本是将门虎女，听得众人这般小觑自己，不禁激发了自己骨子里血性，当下身形一展，金蚕掌的掌势更加绵绵密密，如雨点一般向着陈老大倾泻而来。 陈老大本就真气阻滞，被吴梦瑶这通绵密的掌法逼得连连后退，胸口这一口滞涩之气，始终不得打通。 又拆了二十余招，陈老大这肩膀，胸口，连中数掌。 终于“噗”的一声， 陈老大吐出一大口鲜血。 第378章报信（2） 第378章 报信（2） 陈老大身上的滞涩之气，还为打通，吴梦瑶的几掌拍在身上，那便是靠实打实的外功，硬抗下来，但是金蚕掌力，乃是当年鼎国公所创，掌力之霸道，若非登峰造极的外功修为，又有几个能够抵得住，这一路掌法。 陈老大吐了口鲜血，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创，吴梦瑶借机虚晃一掌，左足在地上轻轻一点，立时便要跃出圈子。 原来，吴梦瑶见对方人多势众，自己终归是沾不到什么便宜，搞不好还要将命搭在这里，更何况春芳苑那边，时不时的大理寺的人也会进去查点人数。 吴梦瑶见进府无望，当机立断。便要折回春芳苑，在场之人的，也不乏有武功一流的高手，岂能容得下吴梦瑶随随便便就离开了。 “姑娘，伤了人，连一句道歉的滑步，都不说吗？” 吴梦瑶身子跃在半空，猛的听得身后，破空之声甚急，一股巨大的力道，逼至自己的后心。不禁大吃一惊，心中知道，这发展之人，武功高出自己数倍之多，自己委实不是对手。 但是身在半空的，无从借力，又无法躲避，只能反手一掌，以毕生的修为接了这一掌。 “啪” 一声，双掌相交，吴梦瑶身子登时从半空之中落下，向后倒退了几步，卸去这一掌之力。 但是，吴梦瑶还是觉得，周身上下，气血翻涌，五脏六腑之间，好似翻江倒海一般，吴梦瑶，越是用内息压制，周身上下，气血翻涌的便越厉害。 终于，吴梦瑶还是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只见身后发掌之人，竟是一位白须老者。 只听把他道：“鼎国公是我大商罪臣，他创下的这路“金蚕掌法”当年威震北陲，老夫未曾想到。至今这套掌法尚有传人，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比我“北塞神翁”的白虹掌法”差得远了！” 听得北塞神翁的名号，吴梦瑶不禁大吃一惊，北塞神翁，全名叫做“且渠百川”，具体是汉人还是乌蛮人士，已经无从考证。 当年凭借一路“白虹掌”威震北陲，黑白两道，对其十分尊敬，几年前，就听说，这位“北塞神翁”早已经消失匿迹，没想到，此刻竟然在这里出现。 且渠百川话音刚落，只听一声断喝道：“谁说北塞老头的白虹掌比得过当朝鼎国公的这一路“金蚕掌”。” 最后一声“掌”字脱口，直震得众人，耳目发昏，这个“掌”字，徘徊在众人脑海之中良久，却始终不得消散。 蓦然之间，只见一位身高八尺，剑眉虎目的汉子蓦然之间出现在吴梦瑶的身边，正是魏国候徐天德之子，徐昊！ 原来，回到京都之后，因为在跟林沐白在西北边陲立了功，深受光武帝器重，便封他做了，京城防卫使，负责戍守京城。 这个时刻，正值徐昊巡视城防，下得城防之后，回府的路上，途经寿王府，便看到了这一幕。 “鼎国公当年随太子驻守北陲数年，功盖千秋，岂是你们这些江湖泛泛之辈能够辱及的！” 鼎国公镇守北陲的时候，徐昊还是一位不到十岁的小孩子即使如此，在听得父亲跟自己讲述了鼎国公的生平事迹之后，对鼎国公大生敬仰之情。 听得有人辱及鼎国公，徐昊自然怒不可遏，立时便出言加以呵斥。 且渠百川见徐昊是个不明来头的，二十多岁的年轻汉子，也没将徐昊放在心上，冷笑道：“鼎国公与太子殿下，当年困龙原惨败，使我大商十多万精锐将士，尽数命丧北疆。让我泱泱天朝，十多年来对乌蛮低声下气，忍气求和，他不是我大商的醉人，又是什么？” 吴梦瑶听得那北塞神翁提及当年先父之事，不禁一行热泪，翻滚而下，心中虽然气哭，但却是无力反驳。 徐昊气得咬碎钢牙，身形一动，势如闪电，径直袭向那且渠百川。 早有人两人拦住了徐昊的去路，徐昊怒喝一声：“滚开！”双手臂一错，竟自两人之间硬生生的错开。 一股劲风将两人顺势带倒，徐昊凑到且渠百川面前，左手立时探出，直取且渠百川的咽喉。 且渠百川看得真切，欲要出手格挡，却未曾想，徐昊这一下来的太快，手提至半路，只觉脖子一紧，徐昊左手提起了且渠百川的身子，右手一把捏住了且渠百川的喉咙。 当年响彻北陲的北塞神翁的名号，在年纪轻轻的徐昊手中，竟然走不到一个回合，在场众人不禁面面相觑。 大家自忖武功没有高过且渠百川的，若是动起手来，徐昊岂不是一掌一个？ 当下，大家一动不动，被这一手先声夺人唬住了。 “要杀便杀，何必多言？” 且渠百川不禁在徐昊手下连一招都没走到，这是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的画面。 “我要杀你，就像踩死一只蚂蚁这么容易，但我怕脏了我的手。鼎国公之事，早晚自有公论，还轮不到你们这些江湖上的蝼蚁说三道四，给我滚！” 说着，随手封住了那且渠百川的穴道，左手一掷，竟将且渠百川逾百斤的身子，掷出了四五丈之远，此等神力，不禁让众人瞠目结舌。 徐昊这些人是不敢惹了，抢了且渠百川，消失在了寿王府前，徐昊走到吴梦瑶近前，不禁问道：“你没事吧？” 方才大敌当前，吴梦瑶虽然身受重创，但是心中始终吊着一口气，此刻大敌退却，吴梦瑶这口气登时松了下来，只说了的一句：“快去找寿王殿下，救，救，林沐......” 登时便人事不知了，徐昊替吴梦瑶把了把脉，不禁放下心来，脉象虽弱，但是好在吴梦瑶本身功力不弱，虽受重创，但却没什么大碍。 徐昊一把抱起吴梦瑶，双手顺势以一股精纯的内力顺着吴梦瑶的后背灌进了吴梦瑶的体内。 走到寿王府门前“咚咚咚”敲了几下门。 “寿王殿下，快开门，我要事找你！” 想起吴梦瑶方才说的话，徐昊心知，必是林沐白有难了。 第379章搭救 第379章 搭救 冥冥之中，吴梦瑶只觉得一股热气自自己的后背灌入，帮助自己游走周身，收拢真气，吴梦瑶是练武之人，知道这是有人在帮助自己收拢真气疗伤，当下也屏息静气，慢慢在这一股真气的帮助下，收拢散落在身体各处经脉的气息。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真气在体内游走了几个周天之后，伤便好了七八分了，吴梦瑶睁开眼睛，只见面前，一位容貌俏丽的姑娘正满怀关切的望着自己。 身侧一位年轻人岁粗布麻衣，但仍不失王者气度，此人吴梦瑶却见过，正是寿王朱正纲，至于身侧那位剑眉虎目，神威凛凛的汉子，自然是方才救过自己的徐昊无疑了。 吴梦瑶先行跟徐昊互通了姓名并感谢了徐昊的搭救之恩，之后向着朱正纲和身旁俏丽的姑娘的行了一礼。 吴梦瑶不是傻子，见那姑娘侍立在朱正纲的身侧，自然也能猜到那姑娘正是寿王妃周溪棠了。 “妹子！你的伤还没好利索，快快躺下！你刚才在门外说，林沐白，林兄，怎么了？” 朱正纲不禁问道。也只有在人后，朱正纲才会称呼林沐白为林兄，在林沐白面前，平时都尊称为老师。 吴梦瑶听得，朱正纲这么一提点，立时便将今天早晨在春芳苑发生的事情讲给朱正纲听了。众人直听得扑朔迷离，瞠目结舌。 “什么？亵渎皇妃？这怎么可能？” “怎么回事？” 一边的周溪棠不禁问道。 “太章殿和皇爷爷的宠妃花氏所住的含香宫相距甚远，而且也不顺路，林兄怎么会走到那里！” 周溪棠不禁摇摇头道：“昨夜皇帝陛下大宴群臣，连一向不沾酒你都喝的烂醉，被宫内的太监送回来的，更不要说身为主角的林大哥了！” “你的意思是？” “怕是被居心叵测之人钻了空子！” 周溪棠不禁说道。 “那王爷，还有王妃，咱们现在要怎么做？大理寺我去过几次，这地方可不是人待的，刘铮这厮手也黑的很，只怕到时候林兄屈打成招，可就完了！” 朱正纲不禁看了看天色，此刻已经是午夜子时，按理说，皇帝此刻已经就寝了，但是事关重大，朱正纲还是决定，进宫走一遭。 “夫人，你带着吴姑娘去春芳苑，省的那里的人与春芳苑的姑娘为难，徐大哥，你去大理寺看看林兄现在怎么样了？防止刘铮，屈打成招。” “哎！ 好嘞！” 徐昊点点头，立时便走了，周溪棠这边跟吴梦瑶同乘车架去了春芳苑，毕竟周溪棠是皇帝亲封的浩命夫人，威慑力还是很足的。 在周溪棠，咄咄逼人的气势之下，算是将春芳苑之危解除了，为了防止这群人去而复返，周溪棠索性便不再回到王府，留在春芳苑保护众位姐妹，毕竟有个朝廷一品夫人在这，赵王就算再放肆也得考虑考虑。 春芳苑的女孩们算起来，也没有比周溪棠大多少，聚在一起，热热闹闹，周溪棠反倒比平时在府邸一个人高兴不少。 徐昊这边没有闲着，在寿王府拿了些吃的，打成一包，直奔大理寺去了，大理寺办公的位置坐落于皇城西郊，虽不算远，但也绝不算近。 徐昊快马加鞭，绕过了大半个皇城才到。 虽然正值深夜，万籁俱寂，但是大理寺办公之处，依旧灯火通明，时不时传出来阵阵惨叫之声，在这夜幕之下，显得尤为恐怖，这也就是为什么，大理寺的办公地点，选在郊区人迹罕至的地方。 早有人见到了徐昊上前来，徐昊自接守京城城防，跟各处的办公人员都已见过面，打过招呼了。这大理寺也有不少人认识徐昊。 见徐昊骑马赶来，早有几个殷勤的小厮过来牵马的牵马，搀扶的搀扶。 “徐大哥，这么晚了，您来我们这地方做什么？还带了吃的，莫不是来犒劳我们的？” “想得美！我来见我一兄弟！” “您这兄弟叫什么名字？” 众人皆知，徐昊武功盖世，又是皇帝亲授的京城驻防大将军，是皇帝面前的大红人，若是得徐昊授的一招半式，在皇帝面前美言几句，那颗不得了，是以见徐昊来了。，一个个都大献殷勤。 “林沐白是关押在你们大理寺哪一号牢房？我奉寿王殿下之命，要来见他！” 一听林沐白的名字，几个大理寺的公职人员，原本比较殷勤的脸上，变得凝重了起来。 “徐大哥，你要见的这个人，可是朝廷重犯啊？” “废话！能够关进大理寺的，哪一个不是朝廷重犯？”徐昊不禁道。 “他犯的可是猥亵皇妃的大罪，而且证据确凿，基本上是没跑了，我们哥几个可不敢做主啊！更何况有人关照过，不让任何外人去见林沐白。” “有人关照过？是谁？”徐昊不禁问道。 之前周溪棠早已经说过，林沐白的事情，有很大的蹊跷，猛的听说有人关照林沐白不让外人接触，那徐昊自然而然的就将两者联系到了一起。 “是赵王！” 一个小厮在林沐白的耳边低声道。 赵王的事在周溪棠和朱正纲之间，实际上早已经是心照不宣的秘密了，朱正纲和周溪棠一听说林沐白出事，那八成就是赵王搞的鬼，但是徐昊就不知道了！ “原来跟这厮有关！”听了那小厮的话，徐昊不禁暗忖。 赵王的德行，徐昊在魏国侯府的时候，已经略有耳闻，原本当年台子殿下困龙原自刎，最有希望被立为太子的，就是这位赵王了。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十多年，光武帝一直未立太子。 而这十年间，赵王也是在潜心发展自己的势力，只是徐昊没有想到，赵王的势力当真达到了这地步，就连大理寺这种地方，赵王也能够关照到。 “你们既然做不了主，那就去问问能做主的，就说我是，寿王殿下派来的，寿王殿下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现已进宫面圣，相信此时用不了多久就会另有论断的。” 第380章搭救（2） 第380章 搭救（2） 听得徐昊这么说来，几个大理寺公职人员，互相耳语了几句，几个小厮便走了进去，一位小厮迎了上来，说道：“徐大哥，此事我们确实无法拿主意，您且里面请，在堂内稍作一会，我们去请示一下我们的刘大人！” 徐昊知道，这几个小厮也不管事，为难他们，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点点头，在几个小厮的带领下，便去屋堂休息。 在多方面协调之下，最后刘铮还是决定，让徐昊去看一眼林沐白。 倒不是刘铮网开一面，而是刘铮细细斟酌了这件事情的前后得失，觉得，徐昊毕竟是皇帝的人。 得罪了朱瀚，朱瀚不见得敢要了自己的命，但是得罪了皇帝的，脑袋离开肩膀，那还是分分钟的事情。 更何况，刘铮毕竟在大理寺办案多年，早就知道，此事必有蹊跷。如今寿王殿下亲自去请示皇上，翻案那是迟早的事情。 还有寿王，毕竟也是太子的儿子，当今皇帝的嫡长孙，也是东宫太子之位最有利的继承人，虽说之前默默无闻，但是现在，大有崛起的势头，跟林沐白一起平定西北贼乱之后，在朝野之中大有声望，光武帝也尽力扶持。 谁知道，这么多年来，光武帝不立赵王为太子，是不是想要扶植寿王为储君！ 这一切，他一个外臣，自然是无从知晓的，他只能做好完全的准备，所谓的完全的准备就是不得罪皇帝，不得罪赵王。不得罪朱正纲。 你们谁来有事情求我，那我就尽力相助就是了，本着这个原则，刘铮带着徐昊来到了大理寺的监牢。 这大理寺监牢跟其他监牢不同，打造之初，便是为了关押十分重要的朝廷重犯和一些穷凶极恶之徒的。 是以整个大牢，都是以精铁铸造，牢不可破，一些特制的牢门之锁，都是特制的锁头，需要三把钥匙，才能彻底打开。 这三把钥匙，两把掌握在大理寺狱卒手中，一把掌握在刘铮手中，这三把钥匙，但凡事缺了一把都不行。 刘铮给徐昊开了牢门，几个狱卒将徐昊带了进去，在一处拐角的牢房之中，徐昊终于看到了奄奄一息的林沐白。 大理寺折磨人的手段，果真是厉害，这才仅仅一天的功夫，林沐白早已经被折腾的不成人样了。 只见他浑身血污，早已经破烂不堪的衣衫之下，累累疤痕看得徐昊触目惊心，他赤手赤脚的被一副沉重的锁链铐在墙边，身子无力的倚在后壁，双目似闭未闭。 “开门！” 徐昊不禁说道。 “徐大哥，您可注意了哈，这时间不到待得太长，不然小的们也不好办！” “嗯！ 好！” 徐昊点了点头。 那狱卒用钥匙将林沐白的牢门打开，徐昊急忙走到林沐白近前，关切的问道：“林兄，你没事吧？” 听得这个熟悉的声音，林沐白勉强睁开眼睛，见是徐昊，不禁惨然笑道：“你来了......寿，寿王殿下呢......” “寿王殿下已经进宫了，他让我来告诉您，他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林沐白点点头，咬了口唾沫，笑道：“好，好小子，也，也不枉，枉费我这么信任他，再晚些只怕，只怕我就撑不住了......” 徐昊看了看林沐白身上，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续血肉模糊，徐昊久经沙场，能够辨认得出，有鞭伤，有棍伤，还有烙汤的伤痕从，此时的林沐白哪里有在咸阳城外，指挥兵马，谈笑风生的模样。 徐昊将带来的一些吃的拿了出来道：“你先在这牢中养养精神，放心，这几天之内，我和寿王殿下一定想办法将你救出去。” 林沐白点点头，见了那徐昊拿了些吃的，登时来了精神，顺手抓起了一个馒头，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他们想要屈打成招，没那么容易，老子没有做过的事情，打死老子，老子也不会承认的！” 徐昊看着林沐白慢慢吃完了东西，精神好转了一些，徐昊叮嘱了两句，便离开了，临行之前，对刘铮道：“寿王殿下，已经去见陛下了，近些日子，可能陛下会召见林沐白，你最好慎用刑罚，林沐白虽是戴罪之身，但是终归是陛下亲封的当朝三品大员，若是刑罚使得急了，难保陛下不会怪罪你！” “徐将军嘱咐的是，放心，在下不会再对通政使使用刑罚了！” 这话倒是真的，他刘铮手黑归手黑，但是总不能黑道的皇帝的面子上。 徐昊听了刘铮的话，点点头，便放心的走了，心道：“不知道王爷那边现在如何了？” 朱正纲进得宫来，本拟这个时候，应该在哪个皇妃的寝宫，但是听当值太监说到，近日政务繁忙，光武帝只在安和殿寝宫休息。 朱正纲心中一喜：“这倒是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如此想着，便直奔安和殿，却被光武帝的贴身宦臣，拦在了殿门之外。 “殿下，这深更半夜的，陛下进来为国事操劳，此刻早已经歇息了，殿下请回吧！” “公公烦劳通禀皇爷爷，就说我有要事禀告皇爷爷，还请皇爷爷一见！” “殿下可是为了通政使林沐白之事前来？” 朱正纲一怔，旋即点点头道：“是！我正是为此事而来，还请公公通禀！” 老宦臣摇了摇头道：“既然是为了这件事情，那奴才更不能让殿下进去了！” “为什么？” 老宦臣道：“ 陛下让我转达，凡是有人前来，问及通政使一事，就说通政使酒后乱性，亵渎皇妃一事， 证据确凿，只待林沐白认罪画押，让大理寺卿，考虑量刑就是了！” “此事疑点重重，如此仓促定罪，只怕人心不服啊！” 朱正纲知道，这些奴才只是传达光武帝口谕，犯不着跟他们为难，想到这里“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安和殿门前。 “殿下，您这是做什么呀？”那老宦臣连忙起身，欲要将寿王扶起。 谁知道朱正纲身板子一沉，依旧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说道：“皇爷爷若是不见我，我便一直跪在这。” 第381章殿审 第381章 殿审 朱正纲知道，若不是林沐白三番两次的这样帮助自己，又岂会找来旁人的陷害，又岂会招来皇帝的加罪。对于林沐白的为人，朱正纲是在十分相信的。 再者，那日林沐白早已经喝得不省人事，怎么可能一个人从太章殿走到花妃的寝宫，而且还想要亵渎花妃呢。 所以，朱正纲认定，这件事情当中必有蹊跷，朱正纲也要求自己，一定要将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所以，朱正纲倔强的跪在安和殿的殿外 ，心想就算皇爷爷是铁石心肠，也一定会心软的。 身边老宦臣办了半晌，不禁摇摇头叹了口气，对朱正纲道：“寿王殿下，您说，您这又是何苦呢？通政使之事陛下已有定论，肯定不能再翻案了，您这么做，不是徒劳吗？” “通政使一事，蹊跷很多，相信皇爷爷心中也明白，还请皇爷爷明鉴！” 朱正纲说这话的时候，刻意提高了语调，期望自己的话，能够传进殿中，让光武帝听到，但是过了良久，安和殿内仍是没有任何动静。 朱正纲也不知道自己在那里跪了多长时间，只是觉得渐渐的，自己的双腿已经麻掉了，是不是的痛感从膝盖处传来。 朱正纲咬咬牙，心中暗道：“林兄，这次说什么我也要救你！” 一会朱正纲在那跪着有些困乏了，几次差点睡过去，但是自己都强行将自己叫醒了，一边的老宦臣 看不下去了。 “殿下，撑不住您就回去吧，陛下是不会见您的！” 朱正纲摇摇头，他不信，他不信，这个皇爷爷不疼自己，他心中打定了主意，若是皇爷爷一个时辰不见自己，那自己就在这跪一个时辰，我若是一天不见自己，那自己就在这跪一个时辰，直到皇爷爷肯见自己为止。 朱正纲看着星空，大概子时已经过去了，想来自己已经在这跪了一个时辰，心中的困意更甚，双腿之处传来的火辣辣的痛感，时不时的帮着朱正纲驱赶着睡意。 终于，店内烛火亮了起来，一个声音传了出来道：“让他进来吧！” “是！ 陛下！” “殿下请吧！” 老宦臣将朱正纲搀扶起来，帮着朱正纲活动活动筋骨，整理了一番衣裳，等朱正纲的双腿活动如初，老宦臣帮着朱正纲开了殿门，让朱正纲走了进去。 安和殿是平常光武帝处理政事，批阅奏折的大殿，每每忙到深夜的时候，往往就在安和殿睡下了的。 殿内，光武帝早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坐在床边，朱正纲走到光武帝近前。跪在地上道：“孙儿参见皇爷爷！” 毕竟不是正八经的朝会场合，朱正纲直称光武帝皇爷爷了。 光武帝轻咳了一声道：“到底还是长大了，都知道赌皇爷爷的门了！是为了林沐白那小子的事情来的吧！” “皇爷爷，林兄那件事情，十分蹊跷，其中定有缘由，孙儿请求陛下，重新翻案调查，不要愿望一个好人，也不要放过一个坏人！” 光武帝摆摆手，一双锐利的眼睛，似乎想要将朱正纲看穿的模样。 “纲儿，你是朕的嫡长孙，也是这东宫太子之位有利的继承人之一 ，也就是说的，在将来你有可能继承朕的大统......” “皇爷爷......” 听了光武帝的话，朱正纲暗暗心惊，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如今为了一个通政使，跪在朕的安和殿整整一个多时辰，你觉得这合适吗？” 烛火之下，见光武帝面有愠色，朱正纲不禁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皇爷爷，林沐白是孙儿的良师益友，在杭州和扬州都帮过儿臣不少的忙！前番在咸阳，不费一兵一卒，便平定了 匪患，为我大商立下了不朽的功勋，现金他亵渎皇妃一事尚未得到定论，就要被定罪，传出去，恐怕人心不服啊！” 光武帝的脸上依旧是那么一副表情，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俄而，也没有回答朱正纲的话，只是淡淡的说道：“林沐白这小子有才能是不假！但是也得看什么人用，既然你来求情，那朕就卖你个面子，林沐白之事，明日殿堂朝会，朕会亲自提审！” “孙儿叩谢皇爷爷！” “嗯！纲儿，你要记住，这天下只有含冤的臣子，没有含冤的君王，若是朕今日不答应你，执意杀了林沐白，也是情理之中！” 听了这话，朱正纲不禁打了个寒噤，朱正纲没有做到光武帝的位置上，并不能设身处地的了解的这句话背后的深层含义，此时想来，竟是无法可想。 只是点了点头说道：“皇爷爷，您早些休息，孙儿，明白了！” 光武帝点了点头，向着朱正纲挥了挥手，身边的一位是从便领着朱正纲下去了。 朱正纲回到府内，正好接着徐昊，细数各自之事，听得 徐昊说林沐白无恙，朱正纲这才放心。 清晨，徐昊和朱正纲早早的换了朝服去参加的朝会。 这一次的朝会主要是，围绕着西北投降的流贼的整编问题。 最后，光武帝还是坚持了以往的手段，将这十多万兵马全部拆开，有的编入北疆军，有的则编入其余地方驻防。 在处理完了这件事情之后，光武帝向着一边的朱正纲使了个眼色，朱正纲会意，走了出来，说道：“陛下，儿臣有本要奏！” “讲！” 光武帝说道。 “儿臣觉得通政使林沐白之事，事有蹊跷，恳请陛下，亲自调查此案，以还通政使清白！” “嗯！ 昨晚朕也细细想过这个问题，这其中有些的细节尚不明了......” “陛下。林沐白一案，证据确凿，人证物证聚在，已无需陛下大动干戈，再审下来，剩下的只需大理寺定罪处决便是！” 光武帝一看，只见群臣之中，赵王朱瀚站了出来。 “赵王殿下所谓证据是指？” 徐昊也走了出来，不禁质问道：“林沐白当晚所穿衣物，在含香宫，花妃娘娘的就寝之处找到，那晚几位当值太监也能证明，亲眼看见林沐白在皇宫之中穿行至后宫。。” 第382章殿审（2） 第382章 殿审（2） “人证物证，现在何处？”朱正纲不禁问道。 “现在大理寺羁押，以供定林沐白之罪！” “可敢宣上来，与林兄当庭对质？” “有何不敢？”话一说出口，朱瀚就后悔了，自己竟是中了徐昊和朱正纲的激将法，说是将两人提上来对质，实际上当着皇帝的面子，跟殿审没什么两样。 但是话既然已经说出口了，那便没办法收回了，光武帝道：“既然如此，刘卿！” “臣在！” 刘铮从群臣之中走了出来。 “将人证物证，还有案犯林沐白押上来。” 光武帝发话，刘铮岂敢不从，身边的老宦臣带着刘铮，立时便下去安排去了，其实这个场合，本应该将受害者皇妃“花氏”叫上来。 但是此时毕竟有损皇家颜面，在群臣面前，提审皇妃，在光武帝的面子上也不好看，只能暂时将花妃放在一边，等今日朝会之后，再去询问花妃那天晚上的具体事宜。 一会功夫，只见老宦臣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道：“陛下罪臣林沐白，以及此案人证物证在大殿之外，等候召。” “宣！” 光武帝大手一挥，守在门口的黄门太监，高扯着嗓子喊道：“宣罪臣林沐白，及此案人证物证觐见！” 一会功夫，几个黄门侍郎步履轻快，走到了殿前向皇上行礼。 林沐白受过刑罚，本身就虚弱，在加上，手上和脚上，带着五六十斤的镣铐，始终走不快，在几个大理寺的公职人员的押送之下，缓步走到殿内。 百官见林沐白这番狼狈的模样，不禁唏嘘不已，那晚还是意气风发的 少年将军，现在就沦为了阶下囚，可见世事无常。 “臣大理寺严伯爽，奉命审理，通政使林沐白一案！” “严卿，这一天过去了，本案可有什么进展？” 严伯爽看了看一边的赵王，低头道：“此案人证物证确凿，原本已可以盖棺定论的，但是通政使，拒不认罪，臣也没办法？” 严伯爽这话避实就虚，在旁人听起来，就好像是林沐白确实犯了罪，但是却拒不认罪，罪上加罪一样。 光武帝一双看了看阶下精神萎靡的林沐白，只见他浑身血污，显然在监牢之中受了不少的苦，不禁问道：“林卿，你有什么话说？” 这件事情之中蹊跷，光武帝其实也知道，可是那日听爱妃花氏向自己哭诉的时候，第一时间光武帝就暴跳如雷，导致自己失去了最常规的判断能力，立时就派遣大理寺前去春芳苑拿人。 没有查明现存证据是否足够定林沐白的罪，也不知道花妃的话语之中，到底有多少夸张成分和虚假捏造的成分。 现在想来实在是大不应该，看到林沐白身上的累累伤痕，光武帝的新中国还是比较自责的，但是皇帝就是皇帝，这天底下谁犯错之后都能悔改，唯独皇帝犯错之后，只能的将错就错！ 不过好在现在及时补救，还为时不晚。 林沐白摇摇头“叮当”一声，跪在了地上。 “臣只有一句话要说，臣冤枉啊！” “大胆林沐白，皇帝圣驾之前，你还敢狡辩，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不从实招来，倘若依旧油嘴滑舌的狡辩，陛下圣明，必定严惩不贷。” 朱正纲害怕林沐白在朱瀚的恐吓之下，慌了神，连忙对朱正纲说道：“陛下，现如今，人证物证俱在，陛下不如就让这几位人证还原一下，当晚的情况！” “嗯！ 这个主意甚好！你们几个，是谁将林卿送出太章殿的？” “回禀陛下，是我们两个！” 只见两个太监站了出来，作为宫内的太监总管，朱正纲身边的老宦臣自然认得他们两个，对光武帝道：“陛下，左边这位叫做林宏，右边这位叫做魏八，那晚，老奴见所有人都喝得一塌糊涂，所以叫这两人服侍通政使回到自己住处的。” 光武帝，点点头，转头问阶下人二人道：“你们两个继续说！” 那边的魏八便继续说起了兄弟俩服侍林沐白走出殿外的情况。 两人绘声绘色的说出了那晚发生的事情，说走到了，太章殿一旁偏殿的位置，记得当时偏殿的殿门正开着，偏殿周围还有一队值夜的太监，一行七个人走过去...... “严卿，这件事情，问过吗？” “回禀陛下，臣确实问过，确有其事，那夜，那班值夜的太监，确实看到过执政使和这两位公公！” “嗯！ 继续说，后来怎么样了？”朱正纲不禁问道。 那天晚上，朱正纲也喝得 不省人事，对于这些事情自然是无从知晓。 只听那两个太监继续说道，后来没有走出几步，林沐白便想要方便，两个太监一看，正要离宫内茅厕很近。 两个太监便指明方向，让林沐白去如厕，林沐白跌跌撞撞的走了。 “之后呢？” 徐昊不禁问道。 两个太监继续说道，之后在他俩等候期间，附近值夜的太监，走过了四波，一波有十人！ 听了这话，朱正纲立时愣了一下，但是随即明白了过来，宫内值夜到后半夜，唯恐外人闯进宫来，增添人手什么的，也是正常现象。 严伯爽点点头，显然这两个太监的话，也得到了，严伯爽的考证。 众人皆寻思，应该就是趁着上厕所的间隙，林沐白才在皇宫中迷了路，误打误撞走到后宫的。 但是想想，终归是觉得不可思议，太章殿所处的位置跟后宫的位置完全是南辕北辙。 再加上皇宫那么大，为什么偏偏林沐白就选择了跟太章殿南辕北辙的后宫！ 更为奇怪的是，含香宫宫的值夜侍郎和宫女并没有发现林沐白，这无疑不是本案的疑点。 朱正纲将自己的疑虑都对光武帝说了出来。 光武帝点点头道：“此事确实是蹊跷！” 赵王朱瀚道：“贤侄此言差矣，宫内虽然有负责值夜的黄门太监，但是大家众所周知，每一队值夜的黄门太监，都有时间间隔，或时隔一个时辰，或时隔半个时辰，或者时隔一刻。” 第383章殿审（3） 第383章 殿审（3） “难保林沐白不是在这档口混进后宫的！” 朱瀚不禁说道。 “二叔此言差矣，当你喝得不省人事的时候，你有那个心智去计算宫内当值太监的时间间隔？” 朱正纲不禁问道。 “好了！ 你们两个不要吵了！” 光武帝斥道，又问了几个当晚，林沐白途经各殿，负责值夜的太监，所有人几乎都看到了林沐白在各殿穿行，绘声绘色的描绘出来那晚的情形。 甚至有几个还描绘出了当晚的天气情况等等，等等！ 听了这几位太监的话，李亚凡不禁拍了拍脑袋，想要想起点那天晚上的事情，可是无奈，喝断片了就是这样，半点都想不起来。 “陛下，有林沐白遗失在花妃寝宫衣衫，就算前面太监了所说，有所差池！但是那件衣裳却是林沐白怎么也逃脱不了的证据。” “呈上来！” 光武帝向一边的老宦臣使了个眼色说道。 大理寺这边早就将林沐白那件衣裳呈给了光武帝身边的老宦臣，老宦臣将那件衣裳放在了光武帝勉强。 光武帝一看，果真是那日林沐白所穿的衣裳，上面现在还冒着恶臭的酒气呢！ 林沐白一看，更是傻了眼，见到了那衣裳想起了那天晚上，自己睁开眼睛，第一时间就发觉自己的衣服没了。 没想到竟然丢在了花妃的寝宫，想到这里，自己倒是先信了几分！觉得自己好像确确实实亵渎了花妃。 光武帝看了看林沐白道：“林卿，你还有什么话说？” 林沐白还没等答话，只听一边徐昊说道：“陛下，臣觉得，区区一件衣服而已，也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奥，徐卿有什么见解？”光武帝不禁问道。 “陛下，臣觉得这套衣服，也不见得是通政使丢在花妃寝宫的！” “此话怎讲？” “回禀陛下，说句不受听的话，同样这件衣服，交给臣下，臣明天就能让他出现在陛下的床头上，后天就能让他出现在赵王府的府邸之内......” “徐昊，你太放肆了！”朱瀚听了徐昊的话，不禁怒不可遏。 “放肆！ 是朕问他，还是你问他？”光武帝不禁怒道。 天子龙颜大怒，饶是朱瀚也不敢说话，乖乖的退到了一边。 徐昊是皇帝的亲信，是皇帝最为信任的人，方才徐昊岁说了几句不着边际的话，但是皇帝也并不以为忤。 “你继续说！” “陛下，臣只是觉得，通政使当时已经喝得一塌糊涂，人事不知，也不排除，有心之人，将他衣衫剥下来，扔到了花妃的寝宫里面。” 徐昊不禁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朕的爱妃，在说谎骗朕喽！” 光武帝的脸色变得不那么好看了。 “臣不敢！臣只是替陛下，将可能的发生的事情，细细替陛下列出来！” “嗯！倒是有劳你了！” 光武帝也不知道是讥讽还是夸赞，看了面前的衣服，不禁说道：“今日此案便审查到这里，这些人证物证，不能证明林卿有罪.，所以大理寺那边，择日就将林卿放了吧！” “陛下，这些证据，虽然不能证明通政使有罪，但是绝对可以证明，在这件事情上，通政使绝对脱不了干系的，陛下不能轻易的将通政使放出大理寺，否则岂不是视我大商国法，于无物？” 赵王朱瀚跪倒在地，说道。 赵王朱瀚这一番跪倒，登时一大群臣子稀里哗啦的都跪在了地上道：“陛下，切不可视我大商国法于物啊！” 这一下倒给朱正纲吓了一跳，只见上至朝廷一品大员，下至四品五品当朝官员，尽数乌压压的一片跪在地。 光武帝显然也被这场景吓得愣住了，但是很快，回过神来，神色恢复如常，说道：“众卿之言有理，这些证据虽然无法证明林卿有罪，但是却无法证明林卿无罪，着暂时关押在大理寺，直到有充分的证据的证据，证明林卿无罪！” “陛下圣明！”群臣山呼道。 朱正纲和徐昊虽然心中老大不愿，但是这件事情终归还是朝着有利的方向发展了，至于其他的事情，之后再说。 现在的唯一任务就是找到证明我朱正纲无罪的办法。 散朝之后，林沐白被带回了大理寺，继续看押，朱正纲回到了王府，只见周溪棠早已经带着是侍从在门口等候。 原来周溪棠在春芳苑待了一晚上之后，第二天见守在春芳苑门口的人，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周溪棠便放心了，将吴梦瑶托付给众位姐妹照顾，自己便回了府邸，重众女也知道，能否将林沐白揪出来，全系于周溪棠和寿王朱正纲一身。 “见过王爷！” “不必多礼！” 朱正纲将周溪棠扶起来，周溪棠不禁问道：“王爷，今日朝会如何？” 朱正纲携着 周溪棠的手，走进府邸的内堂， 坐了下来，朱正纲便将今日朝堂之事，讲给周溪棠听。 光武帝如何传召证人，几位值夜太监如何向光武帝表述自己当晚亲眼所见的事情，以及最后光武帝想要放人，却被朱瀚阻止了。 周溪棠细细寻思了半晌道：“夫君，你和陛下，都被那几个太监给骗了？” “奥？此话怎讲？”朱正纲不禁问道。 周溪棠朗声道：“夫君自幼长在深宫，对于那深宫值夜的太监，自然是在熟悉不过了！” 朱正纲点点头道：“不错！” “不过夫君可曾细数过当值太监之中，一共有几班？间隔多久一班？一班有几个人？” “啊？”听了这话，朱正纲着实愣了一下，仔细寻思了一番：“我还真想不出！” “所以啊，如此有针对性的供词，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已经提前串好了供词！” 周溪棠冰雪聪明，竟是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经周溪棠这么一提点，朱正纲细细想了想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不禁道：“还真是，就像是正好值夜的太监经过那里，而他们又特别的去数了数一样！” 那么问题来了，连自小长在深宫的朱正纲都，包括所有宫人在内.. 第384章疑点重重 第384章 疑点重重 所有宫人几乎都不会去在意的问题，偏偏几个小太监说的绘声绘色，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过那都无所谓了，朱正纲也没那个时间去想这些无聊的问题，对周溪棠说道：“眼下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吗，该怎么找到对林兄有利的证据，来证明林兄无罪。” 周溪棠点点头说道：“臣妾正要准备车架，进宫走一遭！” “进宫走一遭？为什么？去见曾祖母吗？曾祖母可是深居简出好多年了，找她只怕没什么用。” 周溪棠摇摇头道：“咱们都忽略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既然证人什么的，今天朝会都问得差不多了，那何不去问问当事人呢？” “奥！也是！你跟花妃年纪相仿，自然是最能说得上话的了！” 朱正纲给周溪棠准备了车架，周溪棠径直进宫，先去拜访了曾祖母，又去拜访了当今皇后，也就是朱正纲的奶奶。 之后又去拜访了太子妃杨子衿，各处都问了安，这才来到含香宫。 花妃，原名花芯，原是一位宫廷乐坊的乐女，后来再一次宫廷盛会上，凭借高超的古筝技术，获得了光武帝的青睐，被收入了后宫。 因为年纪轻轻，活力四射，在加上成天小嘴跟抹了蜜似的，深得光武帝宠爱，一个月基本上要去含香宫七八次左右。 实际上这个花妃的年纪，不过也才十七岁而已，竟已经宠冠后宫，后宫无人能够出其右了！ 原来之前父亲曾经送周溪棠去宫廷乐坊学琴的时候，周溪棠便与花芯相识，两人私下的关系特别要好，当然这些，周溪棠若是不说，旁人自然也就无从知晓了。 周溪棠来到宫门之前，早有侍女进去禀报，只见花芯早早的迎了出来，好人已有数年未见，此时再见，竟是大有不同。 花芯早已经退却了往日孩童一般的稚嫩之气，取而代之的是丰姿绰约，艳光四射，顾盼生辉，举手投足皆带着一股女人妩媚甚至妖艳的风情。 姐妹相见，自然是重叙旧情，花芯将周溪棠请进宫内聊天。 周溪棠起初并没有对她说起林沐白一事，反倒跟她唠起了当年在琴访学艺的事情，先预预热，等到预热完了，话锋一转，周溪棠边问起了林沐白之事。 这的不问也就罢了，一问起来， 花芯反倒哭啼了起来，说起当晚之事。 那天晚上，已经是深夜了，花芯正在房中做绣工，所以一直没有睡，绣工刚刚做完，便听到一阵急切的敲门声。 因为当时天色已经很晚了，所以花芯早已经让丫鬟们提前去睡了，花芯以为是丫鬟们敲门，随即便开门。 却未曾想到，竟从门外跌跌撞撞闯进来一位醉汉。这位醉汉自然就是的林沐白了， 林沐白上去抱着她就狂吻了起来。 说到这里，花芯哭出了声音，哽咽道：“我这身子既然已经是陛下的，岂能容他人玷污！ 只能拼死挣扎。” “后来，后来怎么样了？”周溪棠不禁问道 花芯从怀中掏出一张粉红色的布绢擦了擦眼泪，继续给周溪棠讲述着当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林沐白欲要强迫于她，她自然是拼死不从，双手又抓又挠，脚上也是又踹又踢。 几次都将林沐白推到一边，但是林沐白毕竟是男子，一身蛮力，不光没有知难而退，反而将外衣尽数褪了下来，想要行不轨之事。 “他既然脱了衣服，你如此挣扎，难道就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什么疤痕印记？”听到这里， 周溪棠问道。， “自然是有的，或在胸口，或在脸上，当时情况，我也无法细看！” 周溪棠本以为可凭借这个断定花芯有没有说谎，但是随即这个想法就被自己盖了下去。 就算花芯在林沐白的胸膛或者其余各处，留下了划痕。 林沐白之后又在大理寺受刑，只怕那划痕早就被新伤盖上了。 “之后呢？” 周溪棠不禁问道。 “之后？”见花芯面生红晕，周溪棠登时便明白了。 皇妃被人玷污，可不是小事，对皇家的名声，那是极大的影响，想必光武帝刻意隐去了此事，用“亵渎”二字替了。 从另一方面看，光武帝可能也觉得此事有蹊跷，心中另有盘算，也并没有给林沐白定罪！ 花芯此时竟而哭了起来。 “我本是下贱的身子，幸得皇上宠幸，得享荣华，如今被淫贼亵渎，丢了身子，无颜再见陛下，本应自刎谢罪，但是念及此事涉及到我皇室名声与妾身的清白，妾身只能苟活至今！只待真相大白，陛下昭告天下，臣妾必自刎谢罪。” 周溪棠好言安慰了花芯几句，问道：“通政使在你房中待了多久？” “自子时至寅时！” 周溪棠点点头，安慰了一阵子周溪棠，见周溪棠情绪稳定了一些，周溪棠找个机会，便要辞别花芯。 花芯一直将周溪棠送到我含香宫的门口，周溪棠此刻心乱如麻，原本他以为林沐白亵渎花芯只不过是花芯和人串通好空口捏造的，但是现在看来，这不光不是空口捏造的，而且还确有其事。 临行之际，周溪棠不禁道：“花姊姊，你可知道，通政使林沐白乃是我大商不可多得的人才！当初他在杭州大破三生教，扬州驻寿王殿下赈灾，西北边境平定乱寇，都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当今陛下和寿王殿下十分倚重他，这个案子非同小可，您能为你说的话负责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妾会用妾自己的清白和整个皇室的名声开玩笑嘛？” 花芯杏眼圆睁，说道。 周溪棠看了看花芯，一双眼睛仿佛要将花芯看穿一般，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摇了摇头，便走了。 只留下花芯怔怔的望着周溪棠的背影发呆。 大理寺大牢之中，虽说现在的林沐白还是戴罪之身，但是在大牢之中的日子好过得多了，从朝会那日至今， 大理寺再也没敢对林沐白用刑。 毕竟皇帝话在那摆着，凭现有证据，根本无法判定林沐白有罪，也就自然允许外人进来探望他，春芳苑群女一听，哪还能坐得住。 第385章线索 第385章 线索 一个个施展出看家的本事，下厨做了不少好吃的给林沐白送进了牢狱之内，狱卒们看了，那才叫一个羡慕，这么多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围着林沐白转，这可是每个男人做梦都想做的事情。 “你说你也是，你说你闲着没事喝完酒往后宫跑什么？” 花娘不禁道。 “花娘，你也信亵渎了皇妃？” “是啊！是啊！ 我看他心里还是有那个勾勾心，不然怎么会借着酒劲往后宫娘娘那里跑呢？怎么是我姐妹们平常伺候你伺候的不舒服啊？” 李芸一边喂着林沐白吃饭一边说道。 林沐白笑嘻嘻的看着李芸，不禁说道：“此言差矣，我有你们几个仙女般的姑娘在身边又何必去招惹那宫里的娘娘。” “哼，这还像句人话！” 李梦君身边的画儿不禁说道。 “吴姐姐为了救你，现在身上受伤还在春芳苑里面躺着呢！” “奥？他现在怎么样了？”听了这话，林沐白心中一凛不禁问道。 “还好！ 还好！有徐将军帮她疗伤，此刻已然无恙，现在只需要静养一些时日就好了！” 林沐白点点头，心中好生感激，心道：“未曾想吴梦瑶这小妞，竟是面冷心热！” 趁着这个机会，林沐白给众女交代了一些事情，春芳苑现在已经可以正常开业，林沐白让几个姑娘抓紧时间，不要因为自己耽误了赚钱，将自己发明的那些小玩意尽快量产，赚些钱来。毕竟出狱之后，林沐白还是要回春芳苑的，林沐白可是励志要做这大商最富有的人。 大理寺的监牢，毕竟是大理寺的监牢，虽说可以让你探视，但是这么多人下来，总不能让你无节制的来探视。 狱卒们觉得时间长了些，立时就催促众女尽快离开。 众女还觉得有些依依不舍，林沐白挥挥手道：“你们就赶快回去吧，我的这件事情，马上就能水落石出，到时候我就能回去了！” 众女见林沐白已经酒足饭饱，也没什么担忧的，便离开了监牢之内。 林沐白看了看监牢外面的天空，想来天色已经晚了，林沐白酒足饭饱，下床活动了一番筋骨。正要上床睡觉，只见狱引着两人走了进来，走近细看，竟是寿王朱正纲和徐昊！ “你们怎么来了？”见着他俩，林沐白不禁有些激动，方才花娘已经对自己说过，林沐白进监狱的这些日子，寿王和徐昊没少帮着自己跑前跑后。 狱卒开了门，两人走了进来，徐昊道：“林兄，今天王爷夫人进宫走了一遭，去见了含香宫的花妃。” “奥？他怎么样？”林沐白不禁问道。 朱正纲瞅见左右无人，让徐昊出去盯梢，自己在林沐白的耳畔低语了的两句，林沐白听完脸色大变，不禁问道：“确有其事？” “我也不知道啊，所以才要问你吗？” 林沐白拍了拍脑袋道：“不会！ 不会！ 我酒品挺好的！” 林沐白依稀还记得，那年上大学，交了个女朋友，晚上的时候，领着女朋友出去撸串的，但是没想到的是，回去的时候，寝室门关了。 于是，只好跟女朋友去开房了你！可能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两人买了好多的酒水，为了晚上调情一用。 可是鬼知道林沐白那天晚上究竟喝了多少的酒，反正最后的结果是，林沐白喝得一塌糊涂，之后就睡着了，可惜了那良辰美景，就那么浪费了。 也就是从那一晚上之后，林沐白跟她的女朋友分手了，理由让人有些的啼笑皆非，她认为在那天晚上的情况下，林沐白竟然无动于衷，可见她在林沐白的心中毫无魅力可言。她认为林沐白这么做是对她最大的侮辱。 就是这样的酒品，你让林沐白自己去相信，自己喝醉了酒，对一个姑娘做出了非分之事，林沐白又该如何相信？ “那这件事情可就蹊跷了！” 林沐白毕竟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思维比朱正纲强很多，也开阔很多，既然一方面怎么的也解释不通，那只能从另一方面解释了。 “咱们假设，假设啊，进含香宫的那人，如果不是我呢？” “不可能，含香宫那边亲自向皇爷爷举证的你，那么多双眼睛，不可能有假。” “嗯！我的意思是，一旦有人易容呢！” “这......”林沐白一句话将朱正纲呛在了当场。 “嗯！不是没有可能！” 会易容之术的人，并不多见，迄今为止，朱正纲也没有接触过哪个会易容术的人。 但是江湖之大，无奇不有，难保就不会有精通易容术的人，此事这么一想就全盘通了。 “昨天在朝会上，那两个太监，一个叫魏八，一个叫林宏，找到他们！” 林沐白猛然之间想到了那两个人。 “好，我知道了！” 朱正纲点点头，对林沐白道：“你且在这其中委屈几日，我一定尽快将你救出来！” 林沐白点点头道：“我没事的，你放心，你再外面为我奔波，我在里面的日子比先前好过的多，这监狱里面也挺好，安安静静，无人打扰，许多事情，在这其中都能想得明白！” 朱正纲点点头，带着徐昊便离开了。 当然，朱正纲也没有忘记林沐白的话语，休息了一晚上之后，第二天一早，便和徐昊一起去了司礼监。 这司礼监是光武帝新设的一个场所，专门服务于光武帝，主要人物就是帮助光武帝整理每日各地上报的奏疏，塘报等一类东西。 朱正纲早就托人打听过，那林宏和魏八，平日里是在尙膳监干活。 于是两人来到了尙膳监，细细一问，方才知道，两人早已经辞掉了在尙膳监的工作，回老家了。 朱正纲心中起疑：“怎么这早不回老家的，晚不回老家你，偏偏在整个时候回老家！” 朱正纲此刻心中再无疑虑，他知道，当晚之事，也只有这两个太监知道，于是细细打听了。 宫内的所有太监，在工作的地方都有造册，上面记载着你的姓名和籍贯。 第386章竟然下这么重的手 第386章 竟然下这么重的手 在那造册上面，细细记载了太监们的年龄，还有居住地，朱正纲调出了造册，找出了这两个人。 看了看两人的居住地，徐昊和朱正纲都松了口气，幸好两人都是京城人氏，倘若是北荒或者是南疆，朱正纲和徐昊岂不是还要上这些地方去找，那林沐白这几年都得在监狱里面待着了。 徐昊和朱正纲准备了一番，立时按照造册上的住址，去寻林宏和魏八两个人，造册上登记的住址十分详细。 所以徐昊和朱正纲十分容易的就找到了林宏的家，他家位于京城西南的一处偏僻所在，单看这家人住的房屋，显然生活条件十分的不景气，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家庭条件若是景气，谁还进宫当太监啊！ 为了表示尊重，朱正纲和徐昊牵着马走到了那破旧斑驳的木门之前，徐昊走上前来，敲了敲那扇大门。 “有人吗？” 听得里面十分寂静。 “咚咚咚！” 徐昊使劲又敲了敲。 “有人吗？”徐昊又问，然而院子里，依旧是没有什么动静。 “难道来错了？” 朱正纲看了看手上纸条，上面记载着朱正纲从造册上面抄袭下来的住址。 “不能啊！确实是这里啊！”朱正纲不禁寻思道。 “咚咚咚！” 徐昊的手上渐渐加力，将墙上的碎土都震了下来。 “有人吗？” 这一声，徐昊运上了中气，声若洪钟一般。 “吱丫丫”一声，徐昊面前的门没有开，一边的门倒开了，只见一位老妪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你们找谁啊？” “老奶奶，您知道这家人哪去了吗？” 朱正纲看了看，这两扇门对应的是两个院子，显然这老奶奶并不是这家人。、 “搬走了！昨天刚刚搬走，去过好日子去了！” “奥？搬到了哪里，您知道吗？” “奥！顺着这条街走下去，那边有条大路，顺着大路，就能找到他们家！” “奥！ 好！ 谢谢老奶奶！” 徐昊点点头和朱正纲一起依着那老奶奶的话，穿过了这条街，顺着的大路，走了下去。、 虽然只有几步之远，但是朱正纲还是远远看到了一片居民区，这一处居民区，几乎都以深宅大院为主，与方才的破旧院落全不相同。 “紧紧一路之隔，前后差距竟然这么大，看来这京城，也不如人们口中所说的那么欣欣向荣啊！” 朱正纲不禁感慨，虽说这不是他第一次出宫，但是第一次来到京城这么偏的地角，还是头一次。 “这天底下有穷人就有富人，这是自然的！” 徐昊不禁说道。 “这是自然的，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朱正纲不禁说道。 “有些穷人只羡慕那些有钱人能住好房子，挥金如土，妻妾成群，但是他们从来就没有想过的，这些有钱人的背后，又经历过什么错挫折，遇到过什么样的难题？这些难题和挫折，换做是他们，又能否经受得住呢！” 听了这话，朱正纲不禁有些惊奇的看了看徐昊。 “怎么，我说错了吗？” “没有！ 你说的很对！” 朱正纲笑道，平时朱正纲只道徐昊不过是一位武功盖世的高手，却未曾想，在有些事情上，看的竟然如此的深刻。 心中对徐昊不禁又多了几分赏识之情。 跟徐昊一起到了前面，细细打听，立时便知道林宏家的所在，原来，林宏一家老小新搬道这里，还没有几天。 这个区域看似很大，实际上没有几家。 徐昊和朱正纲找了个人引路，便将两人顺利带到了林宏的家中。 朱正纲在门外细细打量了一番这座府邸，不禁啧啧称奇，说道：“王爷这府邸只怕比你那王爷府还气派吧！” 朱正纲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谁不知道。他的寿王府是整个最穷的王府，就是寻常富豪家的王府，也比朱正纲寿王府强出好多。 “别废话了！敲门吧！” 徐昊点点头伸出手来敲了三下门。 俄而，只见一位中年人开了门，将头探出门外，不禁问道：“你们是？” “奥！ 这位当今陛下的嫡长孙，寿王殿下！我......” 徐昊正要介绍一下自己，只听“咣当”一声，门关了，一个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道：“你们找错人了！” 徐昊不禁满头黑线，跟朱正纲对视了一眼，不禁喊道：“老头，我还没说要找谁呢？ ” 朱正纲正要上前说两句，只听“哒哒哒”几声，从街道的另一边走来一位乞丐的，右手之中拿着一个破碗，左手中拿竹棍，四处试探着，显然双目已盲。 朱正纲心中不忍， 先行走到了那乞丐的面前，从怀中挑出一锭金子，走到那乞丐近前，这不凑近看不要紧，一凑近看，直觉这人极为熟悉。 朱正纲看了看那人身上早已经破破烂烂的衣裳，心中一凛，叫道：“徐兄，你快来，快过来看看！” 徐昊一听匆忙跑了过来，这一看，当真吓了一跳。 “这人是林宏？” 朱正纲点点头，指了指那衣服料子道：“那是宫廷太监们，统一配发的布料！绝对差不了！” 两人说话之间，那林宏便从两人身边走过去，置若罔闻，徐昊心中大奇怪，纵身上前，一把擒住那人的手腕。 细看之下，果真是那日朝堂上见到的林宏，只不过那时候的景象跟现在大为不同。 徐昊检查了一下林宏的身体，只见他的双目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了一对空荡荡的眼眶。 耳朵显然也被扎穿，已经听不见任何动静。 林宏手腕被制，立时便咿咿呀呀的怪吼了起来，徐昊心下狐疑，双手较力，拿住了林宏，腾出一只手捏住了林宏的下巴。 林宏吃痛，不由自主的张开了自己的嘴巴，徐昊探目一看，只见嘴巴里也是空无一物，舌头早已经没了踪影。 饶是徐昊这般久经沙场的悍将，见到了这情况，不禁也有些毛骨悚然。、 一边的朱正纲也看的触目心惊，不禁摇摇头，道：“竟然下这么重的手！” 见朱正纲摇了摇头，徐昊放脱了林宏。 第387章动真的了 第387章 动真的了 然而接下来，让朱正纲更为心酸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林宏走到方才徐昊扣门的府邸之前，死命的敲打着，府邸的大门，口中咿咿呀呀的不知道想说什么。 但是那府院之中，却仍是一片寂静，林宏敲打了好一会。 “吱丫丫”一声门开了，几个汉子冲了出来，两个架着林宏将他扔到了一边的门旁，旁边几个汉子，将手中拿着的两箩筐白面馒头，放在了林宏面前。 其中一个汉子，拿着林宏的手去碰了碰那白面馒头。 失去了听觉和视觉之后，林宏的触觉就变得额外的灵敏，摸出了馒头，登时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他奶奶的，你怎么不死了算了？要不是老太太吩咐，老子饿死你！” “看什么看？” “赶紧滚！” 那个汉子对一边朱正纲和徐昊说道。 徐昊紧握双拳想要上去理论一番，却被朱正纲拦住，挥挥手道：“咱们走吧！” 朱正纲强行拉着徐昊走了，林宏尚且这样，魏八更不用去看了，两人直接从原路折回。 路上，徐昊兀自气愤难平，不禁说道：“你刚才为什么要拦着我，这一家人难道不该揍吗？” 朱正纲点点头道：“人的本性就是那样！你去揍他们有什么用？他们也都还是那样！回头，我派人过来，多关照关照他们就是了！” 徐昊心中兀自气愤难平，忽的，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禁说道：“我看他们双手都在，为什么不将他们带回去，让他们将那晚事情的经过写下来呢！就不算看不到什么，说不出话来，吗，写也总能些出来吧？” 朱正纲白了徐昊一眼，不禁道：“ 你觉得咱们能够想到的事情，对方会想不到吗？” “没那么容易，当年我大商开国皇帝，曾经留下遗训，宫内一应宦臣，不得识字！” 朱正纲不禁解释道。 “可是司礼监那边的太监若是不识字，又怎么会帮助陛下整理奏疏，塘报呢？” “司礼监是我朝第二位先祖设立的部门，除了整理奏疏，塘报之外，再无实权，也只有这司礼监的太监认字。” “原来如此，那王爷，咱们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嘛？” “办法终归是有的，咱们回去慢慢想吧！” 朱正纲也有些无奈，每次都被抢在前头，这被动的局面，实在是有些难受。 回到了王府休憩了片刻，朱正纲便去了大理寺的监牢，将今日之事，说给林沐白听。 林沐白倒是显得出奇的平静，朱正纲所说的结果并没有出乎林沐白的预料之外，所以林沐白并没有显得多么惊讶。 “对方总能感到咱们的前面，也不是办法，我看咱们不如引蛇出洞。”、 “奥？怎么个引蛇出洞法？”朱正纲不禁问道。 林沐白示意朱正纲附耳过来，自己将这些日子，在监狱之中想出来的抛砖引玉的法子，说给朱正纲听。 “这能行吗？”朱正纲不禁问道。 “放心吧！含香宫这颗棋子，既然能够伤的了我，那反过来，也能伤的了对方，正好替你皇爷爷拔出了这颗棋子，岂不美哉？” “行，我明白，我这就去做！” “嗯！好！ 尽快去吧！” 林沐白不禁笑道，心中知道，自己这一番翻江倒海，可有好戏看了！ 说着目送朱正纲离开了监牢。 朱正纲回到府邸没有闲着，跟着便借着探望母妃的理由，去了含香宫，在含香宫一待就是一两个时辰。 一连几天，朱正纲还有周溪棠轮着番的往含香宫跑！ 若是换做以往，此举必定会招致光武帝的不满，但是眼下出了那么一件事，光武帝也不愿再去含香宫了。 另外也知道朱正纲是为了林沐白一事，所以尽管朱瀚三番两次提醒光武帝，不要让朱正纲接触含香宫的人，以防串供，但光武帝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也无暇去管。 这一日，朝会之上，光武帝与群臣谈论完正事，正要散朝，只见朱正纲从群臣当中闪了出来。 “陛下，儿臣有本要奏！” “什么事情啊，下次朝会再揍不行嘛？”、 “事关通政使林沐白一事，儿臣不得不奏！” “好！讲！” 光武帝挥挥手说道。 “陛下，经过臣几日来查访，已经得到了证明通政使无罪的证据！” “奥？证据在什么地方？” “回禀陛下，是本案的一个重要目击证人的供词，现已经派人送到了大理寺，刘大人的桌案之上，另一份，散朝之后，请陛下亲自过目。” “嗯！ 不错！那就散朝吧！” 随着 黄门太监的一声吆喝，群臣便退了。 林沐白的案子已经过了些许时日，大部分都忘在了脑后，此刻朱正纲从新提及起来，那个暗自又重新回到了众人的视野。 “哎，那案子不是已经有了定论了嘛？” “谁知道呢！林沐白一案牵涉的东西太复杂了，这涉及到寿王殿下和赵王殿下各自的利益，陛下哪里敢轻易下定论呢！”、 “咳咳！” 一边的臣子咳嗽了两声，提醒议论的人，赵王来了。 众人会议，立时便没了话，自人群之中，自发的让出了一条路。 “恭送赵王殿下！” 朱瀚头不抬，眼不睁，便走了，此刻他的心中就像踹了个兔子一样，急匆匆的赶回家，召见了自己的几位心腹，说了一下今日朝堂之事。 “先前听说寿王集和寿王妃跟含香宫来往密切，莫不是含香宫那位走漏了风声？” 朱瀚摇摇头道：“我觉得不会！他自小是我送进宫廷乐坊的，他家里的那些人，现在还在我手里呢！他敢胡来吗？” 毕竟花芯还是个十几岁的姑娘，朱瀚自忖，就是借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胡来！ “朱正纲送到你大理寺的那份证词能不能搞到？” 朱瀚不禁问道。 一位手底下人摇了摇头道：“将那份证词送到大理寺的是徐昊，兄弟们不敢轻易下手！” “徐昊！”朱瀚不禁恨恨的道：“看来咱们要动真的了！” 第388章惊变 第388章 惊变 赵王府内，一个身影在暗夜之中略过，靠在一处窗边，低声道：“在下“千面修罗”陈无常参见王爷。” 窗内的灯火之下，朱瀚正在看书，听了这个声音，放下了书道：“如果不到这紧要关头我也不会用你，我交代你的事情，你都清楚了没有？” “王爷放心，交给我就是了！” “嗯，记住不要留下任何手脚。” “是！ 王爷！” 说着，那个黑色的影子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房间之内，朱瀚又重新端起了书。 一会功夫，一个宫廷的内侍走了进来，说是陛下召朱瀚进宫。 朱瀚心中一凛，心想：“老头子从来没有深更半夜召我进宫，这突然之间， 召我进宫，不知道所为何事。” 问起那位宦臣，那位宦臣也是摇了摇头，朱瀚怀中狐疑之心跟着那宦臣进了宫。 依旧是在那安和殿内，光武帝依旧在埋头处理公务，见老宦臣领着朱瀚走了进来，不禁笑问：“来了？” “儿臣，参见父皇！” 朱瀚心中狐疑更甚，尤其是见到了坐在一边的朱正纲，更不知道这光武帝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不知父皇这么晚召见孩儿，有何贵干？” 光武帝头也没抬，手上的笔也能没停，对左右道：“来，给赵王看座。” “是！”几位侍从应声抬出了一个木凳，让朱瀚在朱正纲的对面做了下来，光武帝依旧在那批阅奏折，并没有说什么？仿佛面前这两人不存在一般。 此刻安和殿内，倒是出奇的祥和。但是，此刻的含香宫，却显得杀机重重，两位身穿黑色夜行衣的武林人士偷偷的摸进了含香宫内。 而此时此刻，花芯正在宫内抚琴，含香宫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光武帝已经许久没有来过了，就连平常一些时常过来走动的妃嫔，此刻也没了踪影。 偌大的含香宫，此刻倒是万籁俱寂，一片祥和，花芯也只好在含香宫后花园的凉亭之中抚琴为乐。 这座含香宫，原本也是光武帝的寝宫之一，这花园乃是当初赵王为了讨光武帝的欢心，从自己的口袋之中掏银子修建出来的。 之后光武帝将花芯纳为宠妃，为了以示恩宠，将自己这间寝宫，改为含香宫，以供花芯居住，这后面的花园自然而然的就算是转赠送给花芯了。 一曲既罢，花芯按住了琴弦道：“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的呢？现身就是了！” 花芯话音刚落，只见一处假山之后，登时转出两人。 花芯看了看这两人，不禁问道：“是王爷叫你们来的吗？” 其中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说道：“正是！王爷特地嘱咐我们前来取你性命！” 花芯看了看星空，不禁惆怅的感叹了一声道：“没想到，我为了王爷的计划，奉献出了我的身体，也没有得到王爷的信任。” “花妹妹，咱们都是一样的人，这条贱命早就不是咱们自己的了，只要王爷需要，咱们就得做好随时随地的牺牲准备。” 这个声音是从另一个人身上传来的，却是个女的。 “你放心吧，王爷说了，你的家人，他会妥善照顾的！让你放心的去吧！” 花芯笑道：“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让我的家人牵扯进来！” “花妹妹，当年是王爷从北疆将你们全家搭救出来的，若是没有王爷，你们一家恐怕早死在了乌蛮铁骑的刀下了。你你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说着，那名穿着夜行服的女子，双手一扬，只见一枚黑乎乎的物件直奔着花芯眉心袭来。 花芯双目紧闭，闭目待死，疏忽之间，只听“当啷”一声吗，随即便听到了那那枚黑乎乎的物件落地的声音。 细看之下，那黑乎乎的物件，竟是一枚黑金鱼镖。 而跟这枚黑金鱼镖一起落在地上的，还有一枚在一边滴溜溜打转的铜钱。 这枚黑金鱼镖是这两人的成名暗器，未曾想到竟而被人轻而易举用铜钱打落，这一下让两人吃惊不小。 “何方高人？何不现身？” 话音刚落，只见暗夜之中一个身影，直挺挺的从宫外跃了进来，潇洒而至凉亭前。 紧跟着宫内冲进来一对身穿重甲的兵士，将花芯牢牢制住。拿在一旁，那从宫墙外跃进来的人，正是京城城防指挥使徐昊！ “洞庭湖水鬼夫妇！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两人虽穿着夜行服，看不清面容，但是这黑金鱼镖，徐昊却是认得。 洞庭湖水鬼夫妇原是洞庭湖一带的水贼头子，男的名叫“李衮”，女的名字叫做“叶英”。 顾名思义，两人既然叫做水鬼夫妇，那自然是深熟水性了。不光如此，两人还有一身的武艺。 倘若这夫妇俩真是惩奸除恶的好汉也就罢了，可是这夫妇两个却偏偏是欺行霸市，无恶不作的恶霸。 这夫妇俩仗着一身本事，聚了十几号人，垄断了整个洞庭湖的打渔行业。让所有百姓们进湖打渔需要得到夫妻俩许可！ 不光如此，更是仗着垄断洞庭湖的鱼，将其中的鱼儿卖出了天价。 很快，这件事情就被当地知县上报朝廷了，朝廷当时也很重视这件事情，立时派遣巡抚下来协商。 但是这夫妇俩直接杀了巡抚，根本就不鸟朝廷，光武帝震怒，派遣了一些人到地方围剿这夫妇俩的势力。 官兵人数上远胜这夫妇二人，但是围剿了很多次，都以失败告终，无数的官兵都被这夫妇俩以及手底下的人拉到水里做了淹死鬼。 光武帝动怒，立时调集重兵围剿，这一伙人纵使有通天的本事，也逃不过朝廷天罗地网般的追捕。 在重兵围剿之下，夫妇俩手底下的人尽被官兵所杀，只不过这水鬼夫妇两人，从此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不知所踪。 因为那次征缴十分隐秘，几乎不畏外人所知，在加上朝廷也决定动用这么多人围剿几个水贼，面上无光，私下里也不许兵士们谈论。 渐渐的很少有人提及这夫两人，也无人知晓两人当年以十几人之力挑战朝廷的官兵的事迹。 第389章惊变（2） 第389章 惊变（2） 徐昊在北疆当兵的时候，队伍里面就不乏有从那洞庭湖那边调集来的，参加过那场围剿战役的兵士。 听得他们描述，当时不知道有多少官兵将性命丢在这黑金鱼镖之下。 所以，徐昊虽然没有亲眼见到过，但是却认得这黑金鱼镖。 “还没请教阁下的腕？” “想知道我的名字！你们配吗？” 见徐昊如此狂妄 ，那李衮心中着实一怒，左右手连扬，三道黑金鱼镖就分别朝着徐昊的周身要害疾驰而来。 徐昊冷笑道：“来得好！”双收一抄竟然轻描淡写的就将李衮这三枚成名的暗器尽数抄在手中，同时朝着叶英瞥了过去。 徐昊这一掷，比李衮的力道强出太多了，徐昊早就细细端详这夫妻俩，见叶英功力稍弱，便先发制人，想要一举制住叶英，好让一边的李衮的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那叶英听得那三枚黑金鱼镖，破空之声甚急，知道徐昊功力也不弱，不敢硬接，好歹避开了这三枚黑金鱼镖。 立足未稳之际，徐昊的双掌鼓风而至，直扑叶英小腹，誓要攻叶英一个立足未稳的，李衮见了。不禁大怒道：“阁下此举吗，未免也太过无耻！” 徐昊冷笑道：“临敌之际，以诡道取胜，谈何无耻？” 李衮但徐昊的内力铺天盖地，如大江大河一般朝着自己涌了过来，没有办法，只能以内力硬接。 “啪”双掌相交，一声闷响，李衮只觉得相抗胸口气息一滞，险些透不过气来。 心中暗忖，自己不该小觑徐昊，未曾想到，徐昊年纪轻轻的，内功修为竟然达到了如此地步。 欲要撤掌回走，却哪里撤得出来，徐昊十余年精修“亢龙掌”，这一轻描淡写的一掌，正是亢龙掌之中的杀招“终日乾乾”。 此掌一出，但遇阻力，就会连加九道掌力，一道大似一道，直至无坚不破，无坚不摧。 李衮此刻胸口压力骤生，若贸然贸然撤掌，只怕自己早就会丧命在这无坚不摧的亢龙掌之下。 “快走！” 李衮缠住徐昊，希望给叶英流出一点可以逃跑的机会。 “李哥，我不走！” 说着，叶英双掌一番，直袭徐昊小腹，徐昊冷笑道：“这才对嘛？夫妻本是同林鸟，哪有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道理？” 说罢身子一侧，双掌一收，以上乘身法的卸去了 李衮的掌力。 徐昊主动撤去掌力，李衮只觉得胸口压力骤失，不禁有些的头重脚轻，身子晃了晃，只觉得嗓子眼一咸，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显然已经受了极重的内伤，很快身边身穿重甲的兵士，刀枪剑戟便一股脑的架在了李衮的脖子上，几个人给李衮上了铁链，好教他动弹不得。 那边徐昊和叶英已经战作一团，叶英的武功的是走轻盈的路子，徐昊的武功却是大开大合，每一掌击出，便有石破天惊之势。 叶英在徐昊掌下只走得五招，便已无还手之力，又拆得四五招，徐昊一掌拍在了叶英的后心。震得叶英口吐鲜血，瘫倒在地。 “绑了！送进安和殿！”徐昊不禁说道。 “是！将军！” 几个兵士用铁链将这两人绑的严严实实，在徐昊的带领下，直送进了安和殿。 “陛下！徐将军来了！” 一边的老宦臣禀报光武帝道。 “奥！ 快请！” 光武帝眼前一亮，第一次停下了手中的笔，挥挥手道。 老宦臣点点头，站在门口，吆喝了一嗓子，只见徐昊从门外走了进来。走到光武帝面前，在光武帝的耳边低语了两句，详情叙述了方才在含香宫发生的事情。 光武帝点点头道：“辛苦了，你下去吧！” “是！” 徐昊点点头便下去了！ 光武帝又对老宦臣道：“将人带上来！” 一会几个身穿重甲的甲士便将李衮，叶英夫妇带了上来，见着二人最为吃惊的，就是朱瀚了。 此时此刻，朱瀚的心中仿佛踹了个兔子，一边看看低头批阅奏折的光武帝，一边又看了看此刻被铁链捆的像个粽子一般的夫妇二人。 心中暗道：“这两个人为什么不死在含香宫！” 转念一想，不禁暗道：“坏了！ 坏了！着了道了！” “父皇，您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光武帝抬了头看了看有些不安分的朱瀚，不禁笑道：“急什么？好好坐着，好戏才刚开始呢！” “是啊！二叔，这么着急回去，家里是有什么安排吗？” 朱正纲似笑非笑的看着朱瀚道。 朱瀚此刻也已经知道了自己是上了当，不禁气得狠狠的瞪了朱正纲一眼，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 大理寺监牢之内，林沐白也是坐卧不安，今晚注定是一个难眠的夜晚！ 正寻思之间，只见门外走进来一位狱卒领着徐昊，开了牢门，徐昊走到走到林沐白身边，道：“林兄，奉陛下之命，请你前往宫内一叙！” 林沐白点点头，跟着徐昊走了，门口早已经准备好了车架，几位狱卒将林沐白搀扶到了车上。 “林大人前些日子对您用刑，是小的的职责所在，还请林大人不要见怪！” 狱卒们早就听说，寿王朱正纲已经掌握了为林沐白脱罪的证据，知道，此次一去，林沐白必定就恢复了自由之身。 “嗯！我理解的！ 你放心吧！大家不过都是各司其职而已。” “哎！ 哎！”那几名狱卒点点头，将林沐白送上了车。 “大人走好！ “坐稳了！” 徐昊亲自驾车，一鞭抽在马臀上，登时离开了大理寺的门口。 林沐白坐在车中，闭目养神，那车一路颠簸，却并不是往皇宫的方向行驶的。 过了一会，那车逐渐慢了下来，又过了一会，那马便停住了脚步。 “林大人！ 下车吧！” 门外徐昊的声音不禁说道。 林沐白睁开了双眼，下了车，只见徐昊幽幽的站在车外，此处并不是皇宫，却是一片枯木林。 即使心中早就有所准备，但是李亚凡还是有些害怕。 第390章枯林夜战 第390章 枯林夜战 “那天晚上冒充我进宫的，就是你吧？林沐白忽然之间问道。 徐昊愣了一下，但是随即眼神之中，便透露出了一丝狡黠的光芒，说道：“不错！ 正是我！” 林沐白点点头叹道：“我早就该想到的！” 徐昊点点头道：“现在后悔有些晚了，因为你马上就会死在这里！” “之后你便会易容成我的模样，彻底成为林沐白？” “不错！” 徐昊点点头道。 “赵王这计划还真是天衣无缝啊！” 林沐白继续说道：“不过你的易容之术确实神鬼莫！这一点倒是值得肯定的，若不是十分亲近的人，一定分辨不出。” “少废话，都死到临头了，还想着如何拍马屁！ 晚了！ 马上你就会葬身在这枯树林之中！” 林沐白摇摇头道：“反正我都要死了！咱们先唠唠嗑，说说话，怎么的也得让我死个痛快不是！说真的，我其实挺可怜你的！” 林沐白看到一边有一个光秃秃的石台，走到旁边，吹了吹上面的枯叶，便一屁股坐在了那石台上。 “奥？为什么？”徐昊不禁问道。 “因为你始终活在别人的皮囊之下，这就像一个傀儡，这样不累吗？” 林沐白笑问。 这话可能是触动了假徐昊的心事，只见他双目之中，一股无形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烧着。 口中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终于那人左手往脸上一揭，将那一张徐昊的假脸揭了下来。 假脸之下，是一张瘦削的面颊。 “老子今天就让死个明白，老子姓陈，叫陈无常，江湖人送外号千面修罗，老子有名有姓，不是傀儡，你给老子记住了！” 说着，陈无常从身后掏出一个物件，乍看之下，有些像招魂幡，细看之下，那招魂幡上的还生有倒刺，就仿如狼牙棒一般。 配合着陈无常苍白的面色，在这月色之下，显得尤为恐怖。 这一下当真给林沐白的魂都吓到九霄云外了，原本林沐白只是想要拖延时间却未曾想一句话就戳到了陈无常的痛处，让陈无常大发雷霆。 “老徐！ 老徐！你在不在啊，你你再不来，我可要真的死在这怪物的招魂幡底下了！” 陈无常低喝一声：“去死吧！”陈无常低喝一声，下手竟是毫不容情。 手中招魂幡直接朝着林沐白的脑袋上砸去。 林沐白见机在地上一滚，那陈无常没有防备，这一下倒是落了个空，陈无常原本以为林沐白不会武功。 却未曾想人到了这性命攸关的时刻，本能的闪避的反应还是有的，陈无常就大意了一下，落了空。 林沐白借着这机会撒腿便跑，陈无常哪里肯放，在后紧追不舍，眼瞅着便要追上，一记招魂幡便要向着林沐白头顶击落。 忽的，只听身后“嗤嗤”的两声破空之声直奔着自己袭来，陈无常不禁心中一凛。 这一下攻其必救，逼得陈无常不得不回身着急“当当”两声，陈无常用招魂幡将那两枚暗器隔开，细看之下，竟是两枚石子。 陈无常活动了一番酸麻的手臂，不禁暗暗咋舌，区区两枚石子，便能有这么大的力道，发功之人，功力之高，实在是无法想象。 “谁？是谁？暗中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我陈无常行走江湖，自忖没有得罪过哪个英雄好汉！” 只听一声娇斥道：“你是没有得罪过，只是你每次都用你的易容术，将罪过都推到了其他人的身上。” 林沐白定睛一看，只见苏凤慧飘然从一棵树梢之上落了下来。 “呦！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三生教教下的恶圣母啊，怎么？你是来帮我的吗？” 苏凤慧听了这话，不禁看了看林沐白，四目相对，想起当晚之事，登时苏凤慧俏脸一热，对陈无常道：“不是！ 我是来就她的，还请千面修罗，卖我个面子！” 陈无常听得苏凤慧这番话，摇摇头道：“三生教的圣母，是在跟我开玩笑呢吗？咱们可是同受王爷之命的，难道你就不怕王爷怪罪下来？” “王爷那边我自有话说， 恳请千面修罗卖我一个面子，我三生教上下，感激不尽！” 苏凤慧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在跟陈无常说话了，苏凤慧知道，陈无常为人阴险毒辣，武功更是高的异常，单论武功，自己就未必能胜，论起毒计算计，苏凤慧更不是对手，所以能够避免跟陈无常正面交手，还是避免正面交手。 听了苏凤慧的话，陈无常借着月色看了看苏凤慧，一小眼睛之中露出一丝狡黠的光芒，不禁说道：“早就听说三生教圣母苏凤慧是江湖上出出了名的美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宣传，要我放了这小子也可以，这代价吗？不知道教母可否给在下一个一亲芳泽的机会呢？” 林沐白就在距离两人的不远处一块巨石的后面，听了陈无常的话，林沐白心中不禁暗忖道：“赤裸裸的潜规则啊！” “你不能答应他！”林沐白不禁说道。 “闭嘴！ 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陈无常手中招魂幡一挥，劲力所至，正中林沐白身前那块巨石，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那块石头竟然裂的粉碎。 此等功力，也是让人咋舌。 苏凤慧知道陈无常是有意卖弄本领，不禁冷笑道：“我敬你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才对你处处容让，你既然敬酒不吃，那就不要怪我了，论本事，我也不见得能够输给你！” 说着，早已经仗剑在手，一声清啸，一剑向着陈无常刺去。 虽然是简单的一剑，但却是苏凤慧毕生剑术修为之大成。 陈无常手中招魂幡一横，立时跟苏凤慧战作一团，苏凤慧剑走轻灵，彷如雨携梨花一般，将陈无常裹挟其中。 陈无常不愧为江湖上成名高手，手中的招魂幡竞走棍法的套路，砸，挑，盘，撩，刺进退有序，招法浑然天成，竟是丝毫不罗下风。 拆的五十余招，两人招式上难分高下，陈无常却占了气力上优势。 第391章枯林夜战（2） 第391章 枯林夜战（2） 在两人武功招式，内力修为相同的部分上下的情况下，任何一个方面的条件差距，都会成为两人胜负关键的因素。 “砰砰砰”几声巨响，招魂幡与苏凤慧手中的剑相撞，每撞一次苏凤慧的手臂便是一麻。 苏凤慧知道陈无常定是看穿了自己气力不如他，这才老想着以硬碰硬，但是临敌之际，就是一技之长克己之短，苏凤慧除了骂几句：“卑鄙，无耻之外，也没什么别的办法。” 手上的招式也越发的轻灵，想要尽力避开与招魂幡正面相撞，但是那招魂幡上一股无形的吸力总是将苏凤慧手中把之剑吸上去。 一边的林沐白看的真切，他虽然不懂武功，但见苏凤慧剑走灵动，始终不敢与那招魂幡正面相碰，知道苏凤慧定是落了下风。 想要上去相帮，却苦于不会武功，情急之下林沐白扯开嗓子喊道：“哎！ 哎！ 那个什么前无常？你欺负 一个女孩子算什么本事啊。” 陈无常这边凝神接敌，虽说在气力上陈无常已经占了上风，但是以两人相认武功招式而言，苏凤慧并不弱。 稍一分神，陈无常照样也有性命之忧。 “亏你还是江湖上的一号人物呢？叫什么千面修罗，我看你也别叫什么千面修罗了，干脆叫前面傀儡吧。” 话音刚落，触及到了陈无常的心事，登时心中盛怒，这心中一急，手上招式一滞，竟被苏凤慧一下子钻了空子。 苏凤慧清啸一声，手中长剑直取肋下，陈无常待得惊觉，那长剑已刺至面前，只得侧身闪避，未曾想，这一下闪避的慢了一些。 “嗤”的一声，肋下的衣衫为剑划破。 林沐白见这话语凑效了，当下更是扯开了嗓子道。 “......我最瞧不起你这种人，你说你是缺鼻子还是少眼睛，那么喜欢活在别人的面容之下。” “......照我看啊，你这是病啊！ 对自己这么不自信......” “......照我看，你这种人就不要活着了，还活在世上做什么？” 林沐白月说月难听，到最后竟而破口大骂，始终在陈无常最为敏感的事情上来来回回，用语言讥讽嘲笑。 气得那陈无常哇哇大叫，但是他一分心，苏凤慧总能趁虚而入，又拆了二十余招，陈无常胸口，左臂，肩膀，大腿，尽数为苏凤慧手中的长剑所伤。 最狠的一处大腿之上，兀自还向外流鲜血，陈无常自忖，若是在这么下去，非得死在苏凤慧剑下不可。 当下手中招魂幡向着苏凤慧连进三招，逼得苏凤慧后退了一步，陈无常身形一动，立时便凑到了林沐白近前。 “臭小子，我让你胡说八道！” 手中的招魂幡携着一股劲风径直向着林沐白的头顶敲了过来。 一套动作连贯而至，逼得林沐白竟而无法闪避。 “快走！” 苏凤慧欲待来救，但是两人之间间隔实在太远。 电光火石之间，林沐白只觉得后背一热，登时两股热气便钻入了体内，登时林沐白体内真气充盈，竟而到了不吐不快的地步。 情不自禁的双掌一抬，正自直对着陈无常的小腹，陈无常本拟林沐白不会武功，并不以为意。 手中那柄招魂幡依旧当头落下。 但觉得林沐白双掌及至小腹，却觉得这一掌力道惊人，心中不禁暗觉不妙，欲要撤身回守，却只见林沐白双掌之上一股巨力重重的击在自己小腹。 身子登时吧渔鸥自主的飞了出去，重重的落在了地上的，苏凤慧正觉得惊奇，抬头一看，只见林沐白身后现出一人，身影十分魁梧。 林沐白正自惊诧于自己双手竟然如此有力，轻轻一推便将陈无常推到一边，但见身后闪出一人，林沐白定睛一看，眼泪险些流下来了。 “我去，你终于来了！”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徐昊。 “进大理寺的时候遇到了点麻烦，所以来的晚了一些！” 原来徐昊出宫原拟尽早去大理寺将林沐白姐接出来，但是未曾想，大理寺狱卒们，一口咬定林沐白已经被徐昊接走了。 徐昊何等聪明，立时便知道怎么回事了，但是与此同时，也说了一些，比较重的话，责怪大理寺办事不利。 这一下大理寺卿刘铮可不不干了，硬要拉着徐昊去皇宫找皇帝评理去，徐昊费了好大一顿周折才安抚好刘铮，便出门按着踪迹，一路追了过来。 正好碰到刚才的惊险一幕，所以便出手救下了林沐白。 一边苏凤慧见到两人认识，放心的走上前来，林沐白顺路就将徐昊介绍给了苏凤慧认识。 至于苏凤慧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苏凤慧自己的解释道，纯熟巧合！只是偶尔路过，才来到这里。 众人走到了陈无常身边在，回见陈无常面如金纸，嘴角含血，显然方才徐昊那一下将陈无常震得不轻。 “他怎么办？”林沐白不禁问道。 徐昊走上前去，给陈无常号了号脉。 “这人功力不弱，只是受了点轻伤，以他的功力，一会醒来，调息一会就好了，咱们趁这个机会把他带进宫里，一起见皇上！” “再好不过了！” 林沐白点点头。 一边的苏凤慧见了不禁问道：“千面修罗陈无常，行踪诡异，很少在其他人面前露出真面目，你怎么得罪他了？” “怎么你不认识他吗？”林沐白不禁问道，他本拟苏凤慧是赵王账下最得力的干将，应该认识这些江湖人士。 但是现在看来，赵王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跟苏凤慧说。 “废话！我自然是不认得了！”苏凤慧不禁 说。 林沐白看了徐昊一眼，两人便联合起来，将近些日子的以来发生的事情对苏凤慧说了。 苏凤慧这些日子远赴江南给赵王押送一批重要物资，是以对京城之内发生的事情并不了解。 听得林沐白和徐昊将这件事情讲了个大概， 苏凤慧想了半晌，不禁说道：“你忘了，那天晚上你一直跟我在一起呢！” “奥？”徐昊一听眼前一亮，登时一副八卦的模样。 第392章对质 第392章 对质 林沐白的嘴闭的严严实实的，好像在说，这是你自己说的，可不是我说的哈！ 其实当初林沐白也有想过，将苏凤慧找来做证人，就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也不用大动干戈了！ 但是仔细一想，一来这件事情对女孩家清名有损。 二来，苏凤慧始终还是三生教的圣母，赵王朱瀚帐下最为得力的助手，并不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不肯定苏凤慧能否站出来证明林沐白是清白的，一旦站出来还落实了林沐白的罪名，这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所以，林沐白自始至终都没有去提跟苏凤慧有关的事情。 “苏......苏......苏女侠，今晚陛下正调查此事，可否与我一起进宫，将你方才所见之事，细细禀报给陛下。” 苏凤慧听了，不禁犹豫了半晌。 林沐白知道苏凤慧心中所想，不禁说道：“没事！ 你若是不去，我也不怪你！” 徐昊并不知道苏凤慧是三生教的，是站在赵王这一边的，林沐白却是知道。 林沐白想过了，毕竟赵王此刻应该也在皇宫内，苏凤慧若是去了，只怕也会犯难，索性就不让苏凤慧去凑这个热闹了。 “我去！” “什么？”林沐白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去帮你作证！不过你不要误会！我，我，不是，为了，为了你！我是为了仙儿妹妹！” 苏凤慧忽然之间结巴了起来。 “仙儿妹妹又是谁？” 徐昊不知道秦仙儿的事情，但是听名字，用脚指头想想都能想到是个女孩。 “哎呀，没看出来，你还真是艳福不浅啊！” 徐昊不禁感慨道。 “少废话！赶你的车！” 徐昊封住了陈无常的周身大穴好教陈无常醒来之后行动不得，将陈无常塞在了他赶来的马车上，又让苏凤慧坐进去。 林沐白执意不肯再坐进车里面，便跟徐昊一起留在了车头，路上徐昊问起了林沐白当晚之事，林沐白便细细的跟徐昊说了起来。 当然也隐去了其中不少的情节，比方说两人滚草坪吗，再比如说自己对苏凤慧有些非分之举，以及苏凤慧 给了自己一记耳光的事情统统隐去不提。 眼看着便要到皇城了，林沐白也跟徐昊说的差不多了。 青龙门外，徐昊将车停在了门外，这个门只有天子的车驾才能通行，徐昊不敢托大，及时下了车，此刻陈无常早已经醒了。 只是被徐昊封住了周身大穴，全身上下，除了腿之外，其他地方，已经无法动弹，更不用谈运功疗伤了。 “咱们走！” 徐昊领着几人绕道朱雀门，自朱雀门直插安和殿，此时已经正值寅时，光武帝依旧还在店内批阅奏折。 阶下的朱瀚早已经睡眼惺忪，几次都快要睡着了，只是朱正纲依旧还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模样，丝毫不见困意。 中央被铁索捆绑成粽子的李衮和叶英夫妇此刻盘膝而坐，显然正在运功疗伤，但是徐昊的“亢龙掌”实在是太过霸道。 两人运功运了一个多时辰，也就恢复了两成左右的功力。 眼见到了安和殿，林沐白对身边的苏凤慧道：“你且找个地方躲躲，等我们需要你的时候在把你叫进来也不晚！” 苏凤慧听了不禁一愣，但是随即便明白了林沐白想法，知道他是在为她着想，表面上岁不动声色，但是心中着实有些悸动。 当下点点头便应允了林沐白的要求，直接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徐昊和林沐白整理了一番衣衫，两人拿着陈无常就先行进了安和殿。 安和殿内，老宦臣走到了光武帝身边道：“陛下他们来了！” “奥！ 快快有请！” “宣通政使林沐白，京城城防指挥使徐昊觐见！” 一听说林沐白的名字，朱瀚登时就清醒了，尤其是当看到林沐白和徐昊压着陈无常走上来的时候，朱瀚只觉得后心泛起阵阵冷汗。 “参见陛下！” “嗯！免了！这位是？” 光武帝一眼瞥见了陈无常，不禁问道。 “此人假扮臣下，闯入大理寺，押解通政使出狱，并于半路，试图加害！幸亏臣下去的及时，不然只怕此刻通政使早已经身首异处了！” “假扮你？” 光武帝看了看瘦削的陈无常又看了看身材十分魁梧的徐昊，显然是十分不信！ “此人精通易容之术，他把自己易容成了臣的模样，闯进大理寺，就连火眼金睛的刘大人都没有看出来。另外......” “另外怎么样？” 光武帝不禁问道。 “臣还怀疑，就是此人当晚假扮成我通政使的模样，闯入后宫，欲行不轨的！” “嗯......” 光武帝点了点头。 “皇儿......” 朱瀚心中正自盘算，若待会面前这李衮，叶英夫妇和陈无常将自己指认出来，自己该怎么辩解，却未曾想，光武帝忽然将话茬抛了过来。 “儿臣在！” “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朱瀚咽了口唾沫，擦了擦手心的冷汗，跪在光武帝面前说道：“儿臣以为这些人依旧不能为通政使开罪！” “为什么？”光武帝不禁问道。 “徐将军捉来的这夫妇两人，只能证明这两人是受人指使，去杀含香宫皇妃的！是谁指使的？ 至今尚无定论，也没什么证据！” “依儿臣所见，从一个角度上来说，现如今这个世界上希望花妃消失的人，就是幕后主使！他希望花妃永远无法供出自己。但是从另一个角度上来看，这个世界上希望花妃消失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通政使自己，受害人你若是死了，对他来说那是大大的好处！” 光武帝听了，不禁点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 一边徐昊，林沐白，朱正纲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尽皆暗道：“这厮这演戏的的本事究竟是跟谁学的。” 林沐白笑着，指着一边的陈无常道。 “赵王殿下，那这位呢？” “是啊！ 赵王殿下，我可是亲眼所见，这个人是受命来杀通政使的，若是照您所说，是谁要杀通政使呢？难不成是通政使自己雇凶杀自己？” 第393章对质（2） 第393章 对质（2） 朱瀚其实就是想到哪里说道哪里，也没想到前因后果，未曾想到之后还有个陈无常在这，这一下倒是朱瀚自己把自己装在了口袋中。 在听了朱正纲和徐昊的质问之后，朱瀚一时之间不禁哑口无言。 “那个......他自己派人来杀自己，好让，好让自己摆脱嫌疑，这个，这个也是十分有可能的。” 朱瀚结结巴巴的说道。 朱正纲一时之间有些哭笑不得看了看光武帝，只见光武帝的脸上兀自还阴晴不定，不知道是生气，还是什么其他的。 “你们两个说说看，究竟是通政使指使你们进含香宫刺杀皇妃，还是另有其人？”朱正纲不禁问道。 李衮和叶英夫妇两人看了看一边的朱瀚又看了看林沐白，指着林沐白说道：“正是此人叫我们两人夜探含香宫的。” 这蓦然之间被指证了，林沐白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此话当真？”朱瀚不禁问道。 “当真！” 朱瀚站在夫妇两人面前背对着光武帝，三人之间不知道做了多少眼神上的交流。 光武帝不禁问道：“林卿，你还有什么话说？” 光武帝的心中心知肚明，这件事情，究竟是谁做的，光武帝心中在清楚不过了！ 不过这世界上只有将错就错，一错再错的皇帝，决计没有肯承认自己的错误的皇帝。 现在所有的证据，统统指向林沐白，这就无形之中给了光武帝一个台阶给了光武帝两条路。 这第一条路，下了这一条由赵王朱瀚亲自为自己搭起来的台阶，将林沐白定罪，昭告天下。 这第二条，就是承认自己的错误，放了林沐白，揪出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让天底下的人都知道皇宫中的皇妃被人奸污。 当今的陛下怎么跟自己的儿子不和。 站在光武帝的角度，为了皇室的角考虑，加上种种证据表明，光武帝更加偏向于前者，哪怕是因此白白牺牲一个对于大商有功，有济世大才的林沐白。 林沐白见到光武帝站在那里犹豫了半晌，知道，此时此光武帝的心中也在动摇！林沐白摇摇头，笑着对夫妇两人说道：“你们夫妇两个倒还真是巧舌如簧啊！ 我若是不多做一手准备，倒还真的被你们的夫妇俩栽赃了进去！” 听了这话，朱瀚心中一凛，显然，他已经听出来了，林沐白并没有拿出自己的全部手段证据。 “进来吧！” 林沐白对着门外道。 话音刚落，只见一位俏生生的姑娘从门外走了进来，正是苏凤慧无疑了，朱瀚见到苏凤慧险些惊出声，但是却不敢声张，心中只是暗自纳罕她怎么来了？ “陛下，根据含香宫的花妃娘娘所述，那天晚上通政使在他的房间之中一口气待到寅时方才离开，但是这位姑娘可以证明，寅时通政使正跟她在一起。” “奥？”光武帝看了看苏凤慧，这一条倒是对林沐白大为有利的信息。 朱瀚看了一眼苏凤慧不禁问道：“你所言属实？” “回禀赵王殿下，小女子所言，句句属实！” 苏凤慧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一字不差的尽数收进了光武帝的耳朵中。 朱瀚虽然认识苏凤慧，但是在光武帝面前却不敢表露出来。 “好！ 那你说说，当晚寅时你跟林沐白所在何处？做了什么事情？何时方才分开？” 朱瀚这一通连珠炮似的发问看似就是正常的盘问，实际上这其中却是大有门道。 这个年代的女性跟林沐白所在的那个世界的古代一模一样保守，将自己的清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若是有女子三更半夜跟一男子在一起，就算是没做什么，那也是不守妇道，没有贞操的表现，旁人也会觉得你们在一起做了些什么。 朱瀚这一番盘问，就是要逼得苏凤慧知难而退，让他意识到，若是苏凤慧给林沐白佐证，这意味着什么。 不过朱瀚没有想到的是，苏凤慧本身就是江湖中人，并不跟那些平常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一样。 对于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就看的没那么重要了。 光武帝听了朱瀚的话，点点头道：“姑娘请将当晚的事情详情说出来。若是有半句假话，朕可是要治罪的。” 苏凤慧点点头，说道：“那晚寅时小女子跟通政使正在皇宫后的小山包上，至于做了什么？”说到这里，苏凤慧不禁俏脸一红看了看林沐白。 苏凤慧这一看可不要紧，登时将所有人的目光大楼聚集在了林沐白的脸上。 林沐白也没想到苏凤慧会这么说，但是实际上，苏凤慧也想过，自己若是说跟林沐白在后山包上数流行，在场又有几个人会信？到时候反倒显得自己说话不实诚了。 倒不如说是做那事，直接噎的众人哑口无言！只是这么做，便是将自己的清白交给了林沐白。 但是自己毕竟是江湖中人，于这种繁文缛节，看得淡了些，倒也不太在意。 在听了苏凤慧的描述之后，殿内保持了好一会安静。说什么？难不成，要问问苏凤慧具体跟林沐白做那事的细节吗？ 朱瀚万万没想到，苏凤慧会用自己的清白来保全林沐白，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打乱。 自己再说什么，在一个女孩的清白的情况下的，都显得无比的苍白。 终于，光武帝还是发话了，他走到了李衮叶英夫妇二人面前，低声道：“这么说你们两个是在说谎了？” “陛下，饶命！ 饶命啊！” 夫妻俩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住的磕头求饶。 “来人啊！” “在！”门外几个大汉冲了进来。 “将这两个人拖下去，乱棍打死，将首级送往洞庭湖祭奠那场围剿之中死去的将士们！” “是！” 说罢几位五武士便将这夫妇两人拖了出去。 这两人岁虽然身怀武功，但是此刻被铁链绑的严严实实，哪里挣得动分毫？嘴里不住的呼喊着：“陛下饶命-----” 最后见求陛下不成，就开始求起了王爷，只不过啊 喊得一声，就已经听不见动静了！ 第394章恢复清白之身 第394章 恢复清白之身 至于喊得是哪一个王爷，大家心中都心知肚明！ 见到这夫妇两人落得个如此悲惨的下场，朱瀚不禁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至于你吗？” 光武帝走到了陈无常的面前，不禁说道：“ 你倒是个巧人！杀了你，朕倒是觉得怪可惜的！” “陛下，不如将这个人交给儿臣，儿臣一定替父皇严惩此人，给您一个完美的交代！” 事情到了如今这地步，能救一个是一个，朱瀚主动请缨希望光武帝能够将陈无常交给自己自己。 毕竟陈无常精通易容之术，有些事情还须得陈无常才能去做！ 光武帝白了朱瀚一眼，冷冷的道：“此人玷污皇妃罪不可赦，责令入大理寺，按照大商律令法办！” 听到这里，林沐白不禁打了个冷战，要知道，当初被定下凌迟之刑的可是林沐白，这才仅仅半月，真凶便落网了。自己得了清白之身，可见世事无常。 至今，林沐白方才体会到那句话“伴君如伴虎”，在君王的身边，你不能用揣摩常人的角度，去揣摩君王。 这件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当然那位姓花的妃子也没得到什么好的下场，直接被光武帝三尺白绫赐死了。 按照大商的律法，跟外人通奸的皇妃是要被浸猪笼的，但是光武帝念及花妃年纪尚幼，在加上光武帝顾全皇帝的颜面。这对于她来说，已经算是体面的死法了 林沐白官复原职，恢复了清白之身，光武帝为了表达此事情上面对林沐白的歉疚。 赏了林沐白几百匹上好的布绢，黄金百两，御酒百坛，仆役十多人，另外还赐给了林沐白一座府邸，并且亲笔题字给林沐白。 毕竟身位朝廷的三品大员总是住在春芳苑也不太好看。 若换做平常，林沐白倒是真的想要留在春芳苑，但是自己自己也顾及自己堂堂朝廷三品大员。 二来，也不知道皇帝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自己这座府邸正巧跟寿王府的府邸有一墙之隔，站在墙边连寿王府内，丫鬟们说话的声音都能听得到。 所以林沐白没有丝毫犹豫的领着春芳苑的姑娘们便一起住进了新的府邸。 当然，作为林沐白徒弟和同僚兼林沐白在这个京城之内最好的合作伙伴徐昊和朱正纲首先便备了一些薄礼，前来温锅。 林沐白将两人请到堂上，三个人便开始闲唠了起来，朱正纲不禁跟林沐白说起了近些日子宫内发生的事情。 原来林沐白的案子结束之后，光武帝便对宫内的十二间宦官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清洗，凡事那天晚上作证亲眼目睹林沐白的太监，参与过指证林沐白的太监，尽数被光武帝赶出了皇宫，还有一些来路不明，不知道底细的，也尽数被赶出了宫闱。 “你们猜猜有多少人？” 朱正纲不禁问道。 “多少？” 徐昊不禁问道。 朱正纲伸出了右手食指和中指两根手指。 “两百？” 朱正纲摇了摇头。 “两千？” 徐昊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不错！ 足足两千！” 林沐白知道，宫廷十二间的宦官加在一起，足足有万人之多，这两千人确实不在少数。 “咱们的陛下这一招着实是高啊！” 林沐白不禁说道。 “为什么啊？” 徐昊不禁问道。 倒也不是徐昊愚笨，只是徐昊徐昊头脑相对来说比较简单，不愿去这宫闱之中的阴谋诡斗之事。 朱正纲解释道“父皇这是故意放手，让林沐白和朱瀚相斗，自己好作为旁观者，看看两人各自有多少排面。” “显然，还是他赵王殿下的牌面多一些！”林沐白不禁笑道。 “不过这一下，赵王丢了三位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士，还有宫内安插在父皇身边一枚十分重要的棋子，还有两千多潜伏在宫内的宦臣，不知道这一下我那位会不会肉疼！” 朱正纲不禁笑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听得朱正纲和徐昊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徐昊一下子便明白了。 光武帝这个人别的不说，单从皇帝的层面上来说，这个皇帝还是比较合格的，这帝王心术在光武帝的手中是被玩的出神入化。 不过让林沐白十分意外的是，即使对朱瀚所作所为，了然于胸，面对如此咄咄逼人的朱瀚，光武帝却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陈无常和李衮，叶英夫妇，只要稍加盘问，让他们将幕后主使供出来，也并不难，却未曾想到光武帝不由他们分说便将他们一股脑的杀了。这前前后后林沐白去始终想不明白。 “现在他吃了亏，肯定会卷土重来，我咱们几个一定要万分小心，不要着了他的道。” 朱正纲不禁说道。 “嗯！这次可得千万小心！” 徐昊点点头说道。 林沐白乔迁新府朝内的绝大多数的人都送上了贺礼祝贺林沐白乔迁新居，但是只有赵王朱瀚除外 当初的朱瀚不知道花费了多少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将这些人手统统安插进宫廷内院，但是一招之间， 被光武帝一句话便驱逐出宫了，让朱瀚几年的成就尽数毁于一旦，他岂能不气？ 光武帝那边，朱瀚是不敢说话不了？林沐白和朱正纲，朱瀚暂时也没有那个经历去招惹了。 于是，朱瀚就将气全部撒在了苏凤慧，以及三生教诸多教众上面。 对于这些江湖势力，朱瀚是又敬又恨，敬的是这些江湖势力各个武艺高强，能做到许多寻常人的做不到的事情。 恨得是，这些江湖势力大部分都是被朱瀚用重金收买， 名义上成为了朱瀚的下属，实际上朱瀚跟这些江湖势力，不是隶属，却是平等的关系。 朱瀚给他们钱，他们帮你办事，只要不涉及自身利益，大部分的事情都能办的利利索索，但是也不乏有一些拿了钱，办事不尽心尽力，经常蒙混过关的，让朱瀚是气炸了肺。 打吧，你还打不过人家！撕破脸也不好，你还得需要接下来人家帮你办事！ 就是在这纠结之中朱瀚终于下定决心，这一次要给这些人一点厉害瞧瞧。 第395章大闹王府 第395章 大闹王府 近些日子，林沐白高兴地不得了，因为秦仙儿来了，林沐白拉着秦仙儿的手一诉离别之情，说起了自己遭人陷害，险些遭到凌迟之刑被处死的一节。 这让原本打算来看望林沐白一眼就离开的秦仙儿临时改变了主意，他决定在这里，先住些时日，一来为了保护林沐白，二来，在京城有个落脚点，也好在这个档口打探一下自己的身世谜。 林沐白还是没有将身世的秘密告诉秦仙儿，因为他觉得，现如今的时机还不够成熟。 只是安排秦仙儿在自己的府邸之内落脚，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边林沐白的府邸之中，其乐融融，那偌大一个赵王府却有些死气沉沉，傍晚，月色在阴云的遮盖下忽明忽暗。 一骑快马停在了赵王府的门口，而马上的，正是苏凤慧，见苏凤慧到了，几个守在门口很快帮苏凤慧瘦了马，将苏凤慧请进了府邸之内。 一位仆人领着苏凤慧就来到了迎客厅，平常的时候，朱瀚就在这里摆下宴席，宴请众人。 苏凤慧在仆人的带领下走进了迎客厅，只见偌大一个迎客厅，竟然空无一人，仅仅摆设着一桌酒宴，桌上摆着的尽是山珍海味。 正自狐疑之间，只见一个一位公子哥锦衣华冠从内屋走了出来，正是朱瀚。 “你来了！” “来！ 坐！” 朱瀚笑道。 苏凤慧是江湖人士，也不顾那些繁文缛节，直接就坐在了凳子上，朱瀚也笑着坐在了苏凤慧的身边，只不过让苏凤慧十分敏感的是，朱瀚坐得离自己实在是太近了，近到让苏凤慧觉得有些不不舒服。 “三生教近来，替本王在江南一代敛财，功劳着实不小，本王设此宴，倒没什么别的意思，主要就是为了感谢你！” 说着亲自斟了一杯酒，递给了苏凤慧， 当那杯清香醇洌的酒端到苏凤慧面前的时候，苏凤慧并没有任何迟疑的伸手接住，抬头向朱瀚浅笑。 这一笑不说是倾国倾城的，倒也算得上是倾倒众生。 苏凤慧并没有着急将这杯酒喝下肚子，只是在聆听着朱瀚的话。 朱瀚向着苏凤慧问起了三生教在全国各个省份聚敛钱财的情况，苏凤慧一一作答。， 作为三生教的首脑人物，对于三生教的教众在各地的活动情况还是了如指掌的。 “嗯！ 真是辛苦你们了！” 说着，朱瀚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对苏凤慧道：“辛苦你了！三生教教众众多，本王不能一一礼敬。 就先敬你这个三生教圣母一杯！” 说着，将那杯酒一饮而尽，苏凤慧看的真切，朱瀚的杯中酒和自己的杯中酒都是从一壶之中倒出来的。料想也没什么事情。 是以心中的警戒之心倒也去了一大半，苏凤慧举杯就唇，却也不饮，只是略微的用朱唇沾了沾。 “我有一事不解，还请圣母如实作答！” 朱瀚淡淡的说道，见苏凤慧停杯，却也并不急着相劝，反而是“吧唧”一声，又饮了一杯。 “王爷但说无妨，我定知无不言！” “不知道圣母那日在天子驾前所言，是否属实？” 听得赵王这话，苏凤慧俏脸一红，执着杯子的手，不禁颤抖了一下。 朱瀚见苏凤慧神色有异，只道是那日皇帝驾前，苏凤慧说的话是真的，不由得妒火中烧。一双眼睛紧盯着苏凤慧，一动不动，那眼神之中，几乎都能呛出火来。 苏凤慧被他看的心中发毛，不禁咽了口唾沫，这一咽不要紧，反倒觉得喉咙之中愈发的干涩了。 望着手中那一杯酒，竟而慢慢的喝了下去。见苏凤慧酒液入喉，朱瀚的眉角不禁一动，但是眼神之中，那要呛出活火一般的气势，却是未变。 朱瀚心中始终一个念头。 “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计划好了一切！为什么随着林沐白那小子来到这里之后把我的一切都搅乱了！” 一杯酒下了肚，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再看朱瀚时，不禁心神一荡，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种异样的感觉，那晚在皇宫后面的小山包上，林沐白强吻自己的时候，自己也有这样的感觉。 “方才那酒......”苏凤慧行走江湖多年，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但是没想到自己千防万防，还是着了朱瀚的道。 想来那个盛酒的壶大有玄机，不过苏凤慧清修多年，内力修为以步入当今高手之行列，当下潜运神功，强行将那药性压制住。 “王爷。我突然之间想起来，我还有件急事要处理，就先行告辞了！” 匆匆一语之后，苏凤慧起身吗，转身便走，朱瀚想到苏凤慧武功高强，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苏凤慧的武功竟然高到了如此地步。 “哎！ 圣母......” 朱瀚上前，一把拉住了苏凤慧的手臂。 “放肆！”苏凤慧转身提气，欲要镇开朱瀚的手臂，却未曾想跟朱瀚眼神交汇之间，神思便是一阵的恍惚。 连握在臂腕间的掌心也由滚烫变为温暖，就好像自己每每独身闯荡江湖，风霜扑面的时候所渴求的那种温暖。 “好厉害的药力！” 苏凤慧运功压制药力，却未曾想这药力，竟一步一步开始反噬苏凤慧的心智。 “圣母你累了！我扶你下去休息休息吧！” 苏凤慧强行屏住心神，左手一掌便推在了朱瀚的肩头，但是这意乱情迷之下，掌力却比以往差得远了。连平时一般的掌力都没有达到。 饶是如此，朱瀚也被震得倒退数步，后心重重的撞在了墙上。 苏凤慧一掌震退朱瀚，立时回身便走，闯进了院子里。 晚风一吹，苏凤慧不由得一阵头重脚轻，但是好歹比方才清醒了一些，见一边有一个大水缸，苏凤慧想也不想立时一头伸进了水缸中。 想以冷水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些。 屋里，朱瀚回过神来，一想到苏凤慧将自己清白尽数交与林沐白，而自己只牵了一下苏凤慧的手，便受了这一掌之厄的，朱瀚不禁妒火中烧。 “来人！ 来人！” ...... 第396章大闹王府（2） 第396章 大闹王府（2） 平时府邸之内都潜藏着不少的江湖好手，以防无关人等进入王府重地，此刻朱瀚这一声吆喝，尽数现了出来。 其中不乏有江湖上成名的好手，只听朱瀚指着苏凤慧道：“给我捉住她带给我，赏黄金千两。”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点不假，十多号人，尽数向着苏凤慧围了过来，苏凤慧将头从水缸中抽了出来。 此刻药力被水一激，苏凤慧不禁俏脸通红，但是好歹配合功力压制之下，药效暂时是控制住了。 苏凤慧心知，这也不是长远之计，见诸多江湖人士围了上来，苏凤慧更不客气，看众人身形，还是站在左手边上的青袍老者功力低一些，双手一翻，直取一边的青袍老者。 众人见苏凤慧脸上通红在，只道是在催动什么“邪门”的功夫，尽皆叫道：“小心！” 倏忽之间，苏凤慧双掌齐到那青袍老者的身前，径直来夺那老者手中的木杖。 那青袍老者伸出木杖一隔，苏凤慧双手擒住木杖，青袍老者用力一撤，苏凤慧用力一送，那木杖直撞向青袍老者的胸口。 “撒手！”苏凤慧清斥一声。 原来苏凤慧这一手用的是极为巧妙的借力打力的技巧，双手作势要去夺那青袍老者的木杖，却在对方运气回夺之时，立时借力回送。 自身所聚的回收之力，再加上苏凤慧这一下尽力回送，逾有千斤之力，若是见机快者，此刻立时撒手，可保无事，但是手中的兵刃难免会被夺走。 谁知道那老头生性悍勇无比，竟然双手牢牢拿捏住木杖“嘭”的一声，那木杖便撞在了我老者的胸口。 那老者只觉得仿佛一块千斤巨石砸在了自己胸口。 “噗”的一声，那老者只觉得嗓子眼一咸，一口鲜血，喷出老远。 “咔啦啦”几声脆响，显然胸前的肋骨已经尽数断了。 众人见苏凤慧出手便以极为诡异的手段伤了一人，尽皆不敢大意，一位长须汉子不禁说道：“在下北塞第一......” 那人名叫张璇生，北塞人士，擅使一柄单刀，本欲上前自通姓名，但是未曾想，苏凤慧掌力骤至，这一个刀字还没说出来，小腹之处，已经中了一掌。 众人只见张璇生面色一红，随即便脸色大变，口吐鲜血，倒在一旁。然而，众人却连苏凤慧如何出掌都没能看得明白。 “大家聚在一起！一起上，不要一个个上！” 苏凤慧先手以上乘武学伤了青袍老者，掌毙北塞第一刀张璇生，众人无不大骇，但是毕竟在王爷面前，又有黄金千两为赏，众人敢不效死命？ “孟婆，鬼手，你们两个暗器厉害，在后为我们压阵！” “屁话！ 凭什么那老太婆，躲在后面！” 人群之中登时起了争执，便在这档口，苏凤慧脚踢左首边的虬须汉子，掌劈右手边的白袍青年。 苏凤慧掌势骤起，已又毙了一人！ 如先前那人一样，面色骤红，口吐鲜血而忘。 “惊鸿掌，你是幽水雅阁的人？” 这一下，人群中不乏有眼尖的见多识广的人，看出了苏凤慧是如何出掌的。 “惊鸿掌”乃是幽水雅阁绝不外传的绝学，历代只有幽水雅阁掌门的亲传弟子，才会这一门武功。 而对于幽水雅阁，江湖上人多数都是道听途说多于亲眼所见。 擅长摄人心魂的摄魂术！有能够杀人于无形的惊鸿掌！幽水雅阁的阁主是狐狸幻化出来的。等等一系列传说。 众人一听说苏凤慧是幽水雅阁的弟子，更兼身怀惊鸿掌绝学，心中惊惧之情更甚，苏凤慧所过之处，众人唯恐避之不及。 任凭人群中有人大声呵斥也无济于事。 “雷堂主，你从正面压阵，我绕到侧翼突袭！” “滚！肖帮主，你怎么不在正面压阵，叫我去侧翼突袭？” 那位姓肖的帮主自然不会说自己惧怕苏凤慧惊鸿掌的厉害了。 苏凤慧凤眼一撇，冷笑道：“你们两个一个也跑不掉！” 说罢左足轻轻一点，身子直直飞起，双手直探那的雷姓堂主的胸前。 幽水雅阁除却惊鸿掌的功夫独步武林之外，卓绝的轻功，也是武林其余门派所企及不到的。这也是多年来幽水雅阁弟子在江湖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原因。 苏凤慧起掌之处隔着雷姓堂主尚有两丈有余，雷姓堂主便觉周身上下，气息一滞，登时凝神接敌，生怕一个不小心着了苏凤慧惊鸿掌的道。 却未曾想，苏凤慧掌力行至半路，忽的身形一转，一掌便按在了肖姓帮主的脑袋上的。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那肖姓帮主一如先前毙于惊鸿掌下的那几人的模样，脸色通红，一口鲜血，便喷了出去，登时气绝身亡。 雷姓堂主见状拔腿就跑，苏凤慧右足轻轻一点，施展轻功，纵身一跃，轻而易举地跃到了雷姓堂主的肩膀上，双足一顿。 那雷姓堂主肩膀吃痛，毕竟清修多年，内力根基还是不弱的，自下而上，自然而然的生出了一股反抗之力。 借着这股力道，苏凤慧便如风中飘絮一般，轻盈的落在了八九丈开外，众人都被这惊世骇俗的轻功震撼住了。 回头看时，只见那雷姓堂主早已经气绝身亡，然而方才苏凤慧究竟是如何将雷姓堂主毙命于此，众人竟是一概不知。 回头看时，苏凤慧早已经没了动静，众人折腾了这半晌，连苏凤慧的衣服角都没有摸到，反倒是折了四五个人，众人的脸上也哦度无光。 “一群废物，给我追！追！” 朱瀚气得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大吼道。 “是！王爷！” 这些人表面上虽然应承着，但也都是出工不出力，象征性的追一下就行了！ 一是觉得苏凤慧的轻功实在厉害，只怕这片刻之间就已经逃到了天涯海角！ 二是害怕苏凤慧的惊鸿掌实在厉害，那几个人诡异的死法，至今还烙印在众人的脑海之中，久久挥之不去。 反正就算是追不到人，回来赵王也得好吃好喝的供着众人！ 第397章阴阳合欢散 第397章 阴阳合欢散 苏凤慧此刻已经出了府邸之外，却并没有远去，而是躲在暗处，亲眼见着那些人追到远处方才走出来。 惊鸿掌虽然出神入化，但是施展起来却是极为损耗内力，方才苏凤慧掌毙四人，重伤一人，又施展上乘轻功，看似的轻描淡写，实际上确实牵动了大部分的内力。 体内的药力失去了内力的压制，逐渐开始蔓延了起来，此刻苏凤慧只觉得自己的小腹之处，犹如一团烈火一般，蔓延开来，苏凤慧的精神不由得一阵恍惚。 苏凤慧扶着墙缓缓的站了起来，一双手，封住了自己周身的要穴以防止药力顺着血脉直冲大脑，仗着自己深厚的内功，拖得一时半会应该没有问题，再另觅解决之道。 苏凤慧听到众人的声音始终在这附近转悠，心中不敢大意，提气顿足，身子直冲楼阁之上，却未曾想那药力如此厉害。 苏凤慧虽然封住了穴道，阻住毒性上延，但是内力一动，那药力登时便直冲脑门，让苏凤慧的脑袋嗡的一声，险些从房梁之上摔下来。 “好厉害！” 苏凤慧捂住小腹，心中知道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一个落脚点尽快疗伤，早些将药力逼出来。 但是在这皇城内，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去哪里合适呢？在这万分紧要的档口，一个人的面孔登时浮现出来。 想到此人，苏凤慧只觉得心头暖洋洋的，原本已经压制下来的药力更难自己。 幸亏苏凤慧自小清修，在入定打坐的功夫上练得十分到家，不然方才这一下，。牵扯了心神，让药力趁隙入脑子，为祸不小。 苏凤慧发足疾奔，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内力对药性的控制已经是越来越弱，他要趁药性入脑之前，尽快找到落脚点。 林沐白的府邸内，此刻一片安详，并没有因为秦仙儿的到来而发生什么变化，林沐白本来以为几个姑娘会争风吃醋，打得不可开交，但是显然没有。 反倒跟大家伙一起打得火热，至于林沐白，只要有闲工夫，林沐白从来不会放过的学习的机会。 对于这个时代，林沐白所知道的还很少，他不了解这个世界的历史，不了解这个世界的文化思想。 所以这一切，林沐白都要找机会从书上获取，府邸内堂，林沐白正盖着毯子，一手拿着自己制作出的那个暖宝宝用作暖手！ 一手拿着书，细细品读，这本书叫做“德道经”，是这个世界的战国时期留下来的 著作，具体内容跟林沐白那个世纪的“德道经” 差不多，但是细节上是有一定的差距的。至于坐着，都是一位名字叫做的老子的人写出来的。 林沐白正自的品读的津津有味，忽的只听一侧的窗户之外，传来“哒哒哒”的几声响，李亚凡不禁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起初并未放在心上。 因为这一扇窗户的所面对的是一处街道，有谁会放着正门不走，偏偏从街道上过来。 然而静下心来，又听到了“哒哒哒”的几声响，林沐白这一下听得真切，走到窗前开了窗户，只见苏凤慧从窗外爬了进来。 蓦然之间倒是给林沐白吓了一跳：“原来是你？” 见苏凤慧捂着小腹一脸痛苦的神色，林沐白知道必定是有蹊跷。 “你怎么了？” “我，我，我......”苏凤慧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让她怎么说呢？难道告诉林沐白她被下了春药吗？ 林沐白见多识广见到苏凤慧这番模样，这临床反应，一下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之前在那些变态的岛国科教片里面也没少看过这些东西。 “你等着哈，我给你叫人！”虽说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对这种东西怎么处理，林沐白还是不太明白的。寻思去给秦仙儿叫过来，没准她有什么办法。 正自走出几步，只觉得手上一紧，却是被苏凤慧紧紧的拉住了。 “等等，不要走！ 不要走！” 苏凤慧喃喃的道，显然，此时此刻，苏凤慧的意识已经渐渐模糊了起来。 林沐白不禁叹了口气，见苏凤慧这番模样。知道自己是走不了了，坐在了苏凤慧的身边道：“我不走，我不走......” 话还没说完，苏凤慧的双臂已经攀上了林沐白脖颈，两瓣朱唇已经情不自禁的吻上了林沐白的嘴唇。 这一下倒是大大的出乎林沐白的意料之外，脑袋之中，不禁“嗡”的一声，一阵空白之后，不禁回过神来。 一下子将苏凤慧压在身子底下狂吻了起来，一双大手在苏凤慧丰满的身躯上来回游走着，虽然隔着衣服，但是林沐白依然能够感受得到，苏凤慧娇躯已经变得越发的灼热了。 口中不住的娇哼着，一双胳膊死命的搂着李亚凡，似是要将李亚凡融化进自己的身躯一般。 苏凤慧吻得愈发忘了情，林沐白清楚的感觉到，苏凤慧舌头已经探了出来，不断的触碰自己的牙关， 每一次的触碰无疑都是在挑战林沐白的底线。 不过这反倒让林沐白一次比一次清醒了起来，终于，林沐白一把推开了苏凤慧，做到了床下不住的喘着粗气，不断的平复着自己的心神。 心道：“占人便宜，趁人之危的事情，我林沐白是做不出来！ 冷静！ 冷静！” 好一顿平复自己的心神，林沐白起身看了看苏凤慧，只见此时此刻苏凤慧的面色比方才越发的红了，一双凤眼略显迷离，显得尤为诱人，双腿不断夹紧着，在床上扭动着身子。 林沐白不禁咽了口唾沫，对苏凤慧说道：“你再忍忍哈，我去给你找人！” 说着跑出了屋子，便去将秦仙儿找来了，秦仙儿见到苏凤慧这番模样，不禁大吃一惊，道：“怎么回事？” 林沐白便将苏凤慧如何从窗口处爬进来，向自己求救的事情对秦仙儿说了一遍，秦仙儿听了，将信将疑的为苏凤慧把了把脉，不禁大惊失色：“这...... ” “......阴阳合欢散？” “阴阳合欢散？林沐白一听这名字，就知道这不是正经药。 第398章导血 第398章 导血 阴阳合欢散，顾名思义，林沐白动动脚指头都能想到，这一定是是一种特别厉害的春药，只是林沐白不明白，苏凤慧怎么会中这种毒呢，被人暗算？ 秦仙儿帮着苏凤慧搭了搭脉象，立时便以上乘功力帮助苏凤慧压制毒性，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之后，秦仙儿的头上开始冒起了丝丝的白气，显然，这是内力透支的迹象。 秦仙儿的周身已经被汗水湿透，苏凤慧也好不到哪去，汗水已经将苏凤慧身旁的被褥尽数打湿，就连在一旁观看的林沐白也暗自咋舌。 “好厉害的春药！” 须臾，秦仙儿将放在苏凤慧身后的掌撤了回来，一旁的林沐白给秦仙儿递了一张毛巾，秦仙儿擦了擦汗后，又将苏凤慧身上的汗水擦了擦。 在经历过秦仙儿一番内力调息之后，显然苏凤慧好多了，呼吸渐渐的均匀了下来，面上的潮红也退下了许多。 林沐白点点头，问秦仙儿道：“这就完事了嘛？” 秦仙儿摇摇头道：“哪有那么容易，这阴阳合欢散乃是天下第一奇毒，若是单靠内力就能的单纯的压制下来，并驱离体外，又如何能够称之为“天下第一奇毒”” “那怎么办？有解药吗？” 秦仙儿点点头道：“我这倒是有个方子！” “那咱们还等什么？赶快去药铺抓药啊！” 林沐白知道，春药这东西，越是毒性强，对女性身体的伤害就越厉害，但是这个时代显然这件事情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不行！ 若是能够配得上这药我早就去了！” 秦仙儿解释道，原来这“阴阳合欢散”固然是天下第一奇毒，所以这解药配置自然是大费周折。 光是其中的两三种药材，别说药铺买不到，便是真就求到了，对药物的年份和品质的要求都是特别高的。 “那咱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嘛？” 林沐白不禁问道。 “办法我倒是还有一个，只不过是风险太大！” “什么办法？” “换血！” 林沐白猛然之间想到，之前在哪一本小黄书上看到过，所谓春药，就是刺激人们的肾上腺素，让人性欲暴涨。 但是还有一种类型的春药，是跟血液之中的一种物质结合在一起，顺着血液流通全身。 跟另一种类型春药比起来，这一种春药效力更猛，更不容易根除。 “怎么个换法？” 林沐白不禁问道。 “你去多拿几个铜盆过来！” 林沐白点点头，准备了两个铜盆，秦仙儿将苏凤慧的衣袖尽数撸起来，拿出匕首在我苏凤慧手腕之处割了深深一道。 这一下正巧将手腕处的大动脉割断，鲜血从手腕的伤口之中喷涌而出。 “这么做会出人命的！” 林沐白看了，不禁说道。 “少废话，快用盆接了！” 林沐白匆忙将铜盆伸到苏凤慧的手边，但是未曾想到，还是慢了几步，鲜血还是滴到了床单上几滴。 只见自伤口之处流出来的鲜血已经不是正常的颜色了，呈一股暗红色，而且血液之中，竟然有一股淡淡的芬芳之气。 呛得林沐白忍不住打了还几个喷嚏。 林沐白更加惊讶于这阴阳合欢散的剧猛的药力，单单闻着这血液的味道，李亚凡的就觉得头晕目眩，浑身燥热 。 整整一盆的鲜血装完，林沐白又换了一个铜盆，往复如此，整整换了三个个铜盆，只见苏凤慧的伤口之处的鲜血才逐渐转变为殷红色。 林沐白这才松了口气，秦仙儿封住了苏凤慧心脉之处的几处大穴位，好让心血不至于随毒血流出来。 只见秦仙儿从自己的身后取出了一个盒子，从盒子内取出的一个物件，登时将林沐白吓了一跳。 林沐白不知道在这个世界叫这种东西叫什么，反正在自己的那个世界，这个东西叫做水蛭，擅长吸血。 秦仙儿从盒子之中拿出的那一条水蛭足足有成人一个拇指的大小，秦仙儿将那水蛭放在了自己的手腕处。 又从盒子中拿出数只水蛭，尽数放在自己的手臂之上。那几只水蛭在秦仙儿的手臂上，登时就开始吸起了鲜血。 登时，整个水蛭的身躯在充血之后急速膨胀，约莫一只拇指大小的水蛭，吸收鲜血，充血胀大，竟至一扎粗细，体积前前后后扩大了一倍不止。 眼见着秦仙儿原本红润的脸色变得越发的苍白了，林沐白不禁说道：“在这么下去，你会死的！” 秦仙儿摇摇头，咬着牙，愣是让那几个水蛭在自己的胳膊上又吸了一会，这才作罢。 找准苏凤慧身上的动脉，将那几个水蛭放在了苏凤慧的动脉上，那水蛭底部富有吸盘，放在皮肤上之后，立时便紧紧的吸住皮肤。 秦仙儿抽出方才盒子的夹层之中，捏起一捏灰色的药粉，将药粉尽数撒在那水蛭的身。 只见那几只庞大的水蛭，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逐渐缩小，显然是受到了药粉的作用，正在将这献血传导进苏凤慧的体内。 林沐白深知这其中利害，不禁道：“你这法子是谁教你的？” 秦仙儿说道：“这个法子还是当年圣母姐姐教我的，当年我在河朔，被河朔群雄所伤，身受重伤，险些失血不治，是圣母姐姐的用这法子渡血给我的！” 林沐白听了，点点头，心中悬着的心不禁放了下来，心中暗道：“你应该庆幸你圣母姐姐跟你是一个血型，不然你哪里还有命在了。” 秦仙儿失去了不少的鲜血，好在秦仙儿内功精湛，身体丝毫不弱，此刻除了面色有点不好，加上头有些晕乎乎的之外，也美神大碍。 一会功夫，那几个水蛭将自身的鲜血传导到了苏凤慧的体内，便自然而然的落在了苏凤慧的身边一动不动，显然是已经死了。 秦仙儿将那几个水蛭扔在了铜盆里面，说道：“现在差不多了，但是恐怕体内还有余毒未清，我要将圣母姐姐的一副脱下来，你......” 林沐白点点头，转身便走出了门外回避。 第399章误会 第399章 误会 见林沐白走远，秦仙儿便将苏凤慧身上湿漉漉的衣衫尽数褪了下来，用被子将苏凤慧盖得严严实实。 一来是害怕苏凤慧失血过多，着了凉，二来是怕苏凤慧体内真气运行，衣衫会将残余的毒性封锁在体内，挥发不出来，这样也会对之后苏凤慧的身体造成一定的影响。 一切停当，秦仙儿走出房间，这一折腾对于秦仙儿来说损耗也不小，毕竟失去了一部分的鲜血，需要调养好长一段时间才能缓过来。 摇摇晃晃的走出房间几乎快要晕倒，林沐白见了连忙扶住秦仙儿，将秦仙儿送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这般救人一命，折耗自己的身体的法子也亏得你们三生教能够想得出来。” 林沐白让秦仙儿在床上，不禁说道。 秦仙儿虚弱的摇摇头不禁说道：“这不是我们三生教的法子，是圣母姐姐教我的，说是在她的师父那里学来的。” “好了！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现在可倒好了，我倒一下子有两个人需要照顾了！” “林大哥，我这有诸位姐姐在这照顾就行了，你只要帮我照顾好圣母姐姐，我便感激不尽了！ ” 见秦仙儿虚弱的模样，心中还挂念着被人，林沐白不禁点了点秦仙儿的鼻子，笑道：“我行了，林大哥知道了，你你瞅你，都这个模样了，还想着别人呢！好好休息，晚上我让丫鬟们给你做点补血的。” “嗯！林大哥，你真好！” 秦仙儿满腔柔情蜜意的看着林沐白，倒给林沐白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了！ 睡觉吧！” 秦仙儿乖巧的点了点头合上了眼睛。 林沐白走出房屋，嘱咐府中奴仆好生看着，又吩咐人去厨房准备好伙食，要能补血的那种。 自己则又拿着书来到了苏凤慧的房间，依靠在桌椅上，看着书！ 床上的苏凤慧兀自还在熟睡不醒，中午，仆人做好了饭，本想叫秦仙儿起床吃饭，但是见到秦仙儿，正自睡得熟了，林沐白也没忍心叫她。 只是跟众位姐妹草草的吃了点，看王芸的身形和苏凤慧差不多，便向苏凤慧要了一套衣服给苏凤慧穿，便又回房间看书了，显然，那阴阳合欢散的药力，还在苏凤慧的体内发挥着作用。 还在昏迷之中的苏凤慧时不时的娇哼着，时不时的扭动着身躯，或者将雪白的酥胸露出一半在外面，或者露出一半洁白的大腿。 看的林沐白的心砰砰直跳，好在林沐白的定力还是很强的，将王芸的衣服放在一边，几次上前将被子重新给苏凤慧盖严实。 眼看着就要到了晚上，见苏凤慧还是不醒，林沐白心中不禁略微有些着急，上前查探，只觉得苏凤慧的额头竟如同滚烫的火炉一般烫手。 林沐白不禁显得有些着急，又过了一会，见苏凤慧面色稍缓，林沐白又将手放在了苏凤慧的额头上。 不禁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苏凤慧身上的热气的正在逐渐消退，想来苏凤慧内功精湛，气力稍稍恢复，体内的真气便自然而动，将体内残余的毒素顺着毒素尽数排出体外。 所以才会出现体温升高的状况，想到这里，林沐白倒是放下心来了，不禁坐在床边，看着苏凤慧，想起今日那意乱情迷的一吻，林沐白不禁有些陶醉。 在一个男孩子的眼中，一个女孩主动索吻的模样，那是再美不过了，任凭哪个男孩子都无法抗拒这种诱惑。 林沐白寻思着，突然注意到，自己的衣服竟然沾上了一块血渍，林沐白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干净的人，但是衣服上有一块这么显眼的东西，那真是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不禁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放在一边，寻思有时间叫仆人拿去洗了。自己则穿着一件贴身衣物。 此时虽然是初秋天气，但是屋内还是很可观的，林沐白一时之间也没想着去找别的衣物。 见苏凤慧又将自己的脚漏了出来，林沐白便上前，重新给苏凤慧整理被子。 谁知道手刚一触碰到被子，直觉得胸口一紧，恍惚之中，苏凤慧一脚便踹了上来，林沐白本就不会武功，这一下更是猝不及防，胸口上被踹了个正着。 林沐白的身子，登时已经飞出去，两三米远，甩了个屁股蹲儿，挣扎着起身，只见苏凤慧早已经站了起来，用被褥包裹着自己的娇躯，右手一把匕首已经搭上了 林沐白的喉咙。 “说！你都做了什么？”见苏凤慧面容憔悴，冷眸含威，林沐白不禁举起了双手。 “没做什么啊？你中了 天下第一奇毒，阴阳合欢散，逃到了我这，我帮你扒了毒！” “你转过去！”苏凤慧瞥了一眼，林沐白放在床边，从王芸那里借来的衣服。 林沐白知道她要换衣裳，自己也不屑于占那么点便宜，便将头转到了身后，只听背后衣衫疏动，片刻苏凤慧道了一声：“好了！” 林沐白便转了回去，到底还是苏凤慧功力深厚，这一会的功夫，面色愈发的红润了起来，远远没有先前那么难看。 “拔毒？怎么个拔法？” 苏凤慧不禁质问道。 “拔毒，你知道的，你知道的，你中的是阴阳合欢散的奇毒，我和你......” 林沐白的话还没说完，只见苏凤慧的目光，不禁落在了自己一旁的床单上，只见那上面一块银灰色的血迹让苏凤慧尤为触目惊心。登时便呆住了，一时之间竟也忘了那血迹是从何而来的。 那点点玫瑰色的血迹不禁勾起了苏凤慧的回忆，然而，在苏凤慧的回忆之中，赵王府的血战，自己在街道之中穿行，来到林沐白的府邸。 那意乱情迷的一吻，以及最后林沐白将自己压在了身下，记忆便戛然而止。 此刻苏凤慧犹如五雷轰顶，身体颤巍巍的从床边站了起来，脑袋之中只有一个念头。 “我的处子之身没了！ 我的处子之身没了！给了眼前这个男人！我......” 若按照以往苏凤慧的脾气，只怕此刻林沐白早已人头落地。 第400章离别 第400章 离别 但是此时此刻，苏凤慧心中没有半点想要杀掉林沐白的意思，心中反而觉得有一丝丝坦然，只是另一方面，苏凤慧心中的愧疚之情不必多说。 “我，我这么做，则能对得起，仙儿妹妹！ 我，我......” 林沐白见苏凤慧的脸上的神色兀自阴晴不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苏凤慧武功之高，林沐白是知道，此刻，李亚凡吓得一动不动。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拔毒，你知道的，你知道的，那种方法，你中的是阴阳合欢散的奇毒，我和你......”” “够了！” 苏凤慧再次打断了林沐白的话。 实际上，林沐白说的是指，秦仙儿用的那种用水蛭换血的方法，只是林沐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种方法。 他只道这种方法是苏凤慧教给秦仙儿的，苏凤慧一定知道这个方法的名字。 至于没说完的那句话，林沐白原本是想说：“我和你仙儿妹妹一起帮你拔的毒！” 但是他哪里想到，苏凤慧压根就没往那地方想，她不知道秦仙儿在这，林沐白不可能会那换血之法。 再加上见到床上那玫瑰色的鲜血，心中早已经存了先入为主的概念，又见林沐白衣冠不整，说了那些模棱两可话，心中更是确信无疑。 实际上，若是换作往日，以苏凤慧的精明，哪里会察觉不到失去处子之身之后，身体的变化？ 但是苏凤慧本就失血过多，加之中的是“阴阳合欢散”的天下奇毒，身体原本就羸弱不堪，加上“阴阳合欢散”的效用，让苏凤慧的身体各处，变得异常的难受。 所以，苏凤慧更是确信不疑。 若是换做往日，早就提剑将林沐白杀了！但是此时此刻，苏凤慧却说什么下不了手，心中只是觉得对不起自己的仙儿妹妹。 “你听我解释，事情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方才这缓了片刻，林沐白这才想起来那床单上的血迹究竟是从何而来的。 正想要说两句话解释一下，苏凤慧已经打开了窗户，彻底消失在了街道上，林沐白从窗户探出头来。前后望了望，哪里还有苏凤慧的影子。 “哎，那血不是那个血，是你身上的血！”显然的苏凤慧早已经消失不见了，回答林沐白的，却是一片寂静。 林沐白不禁叹了口气，心道：“你倒是听我说完啊！” 想到这里，不禁回到床边看了看那床单上的血迹，那块血迹早已经干涸了，但是却并不是正常的殷红之色，而是有些玫瑰红的颜色。 林沐白不及摇摇头：“难怪会怀疑呢，就这颜色，不怀疑才怪呢！” 见苏凤慧走了，也没办法，草草的将屋子收拾了一番，傍晚，吃饭的时候，秦仙儿已经能够下地走路了。 恢复的特别快，花娘不禁赞叹道：“到底还是练武的人啊，这身子骨恢复的就是快！” 见到林沐白一人从房间之中走出来，秦仙儿不禁问道：“圣母姐姐呢？他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出来呢？还没起来吗？” 秦仙儿自忖苏凤慧的武功可比自己高出去不少，自己失了这么多的血，已经恢复自如，就算苏凤慧身中剧毒，伤的比自己重些，但是毒素已经排尽，也不应该比自己差太多。 林沐白摇摇头道：“她走了！” “走了？去哪了？” 秦仙儿不禁问道。 林沐白自然没将这其中的误会讲给秦仙儿听，只是说道：“她说，她说自己躲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若是得罪的仇家找上门来，恐怕你要连累我们。所以她就走了，说是先过了这一阵风头，再回来。” 秦仙儿点点头，知道苏凤慧向来喜欢独来独往，不喜欢给人添麻烦，这么做也不算稀奇。 只是林沐白的心中当真是唏嘘不已，原拟这苏凤慧留在府邸之内，好生照看些时日，好好联络一下感情，但是不知道这小妮子心中到底在想什么，拍拍屁股，连一句话解释的话都不听，就走了。 不过唏嘘归唏嘘，毕竟人还是走了，除了期望他日相见，也没有别的办法，若是终日因为苏凤慧的离开而茶饭不思，那林沐白就不是林沐白了。 在经历了短暂的适应期之后，作为通政使，林沐白是完美的接手了通政司的工作，在了解了通政司工作的哥哥环节步骤之后。 林沐白索性将事情一推，尽数推给通政司的手底下人，至于林沐白自己，带着春芳苑那几位漂亮的姑娘，连着寿王朱正纲还有京城城防指挥使徐昊，整日饮酒作乐，优哉游哉，小日子过的倒也滋润。 这一日，正赶上京城洒金街集市，这个世界的这个年代，跟林沐白所在的那个年代的明朝一样，商品贸易的高度发达，十分繁荣，达到了一个空前的状态。 集市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林沐白领着花娘等一干姑娘丫鬟，左首朱正纲，右首徐昊，在街上闲逛着。 姑娘们虽见多识广，也都见过这般集市，只是这京城的集市比起江宁扬州一代的集市，那可是大有不同。 姐妹几个来来回回也算是开了眼界，大家正自有说有笑的档口，忽的前方冲出一队卫兵。大声呵斥着人群，疏散着两边通道。 一些小商小贩躲得慢了，水果什么的，散了一地，被散乱的人群，你一脚我一脚踩得稀烂。 这在平常，也就皇帝出行，才会派人提前疏通街道。 “这是谁啊？出行这么大阵仗！” 朱正纲摇摇头，在京城，就连皇帝几个亲封的王爷都不敢如此阵仗出行，更不要说那些大臣了。 只见疏通了街道之后，两股兵士分列道路两侧，四五辆车架自街道之中缓缓驶来，林沐白三人本拟此人不是什么王公贵族，定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但是此刻单看这车架，却是平平无奇，不知道是哪个府邸的人，搞什么名堂。 不过那几个驾车的人却引起了林沐白身旁徐昊的注意，只听徐昊指着那最后一辆车，驾车的人，说道：“此人我认识！” 第401章窃听 第401章 窃听 “奥？是谁？”听了徐昊的话语，林沐白不禁问道。 徐昊望着那人身后的随风飘荡的白色头发，不禁说道：“此人乃是“北塞神翁”且渠百川，当日晚上在寿王府外，一掌震伤吴姑娘的就是这个人。” 林沐白看了看站在花娘身后的吴梦瑶，这些日子，吴梦瑶身上的伤，都好了，那日之事。林沐白知之甚少，吴梦瑶平时话就很少，也极少跟林沐白去交流。 “徐兄，我拜托你一件事情！” 徐昊挥挥手道：“ 咱们兄弟不用吧这么客气，有什么事情，你直接交代就是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既然且渠百川一掌震伤了吴姑娘，那这个仇，咱们就不得不报！” “我明白了！”徐昊打了个响指说道。 “不用打得太狠，打得他几个月下不来床就行了！” “嗯！ 好！” 徐昊点点头，渐渐消失在人群之中，紧紧尾随在那一队车马之后。 林沐白看了看一边的吴梦瑶，却发现吴梦瑶正看着自己，四目相对，吴梦瑶登时俏脸一红，刻意将自己的脑袋拧向了别处。 林沐白心头窃喜也不知道是因为看出了吴梦瑶内心的波澜而窃喜，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事情。 傍晚，林沐白在府邸正跟朱正纲下着围棋，黑白棋子激斗正酣，只听一位仆人上前道：“大人，徐将军来了！” 林沐白眼前一亮，说道：“快请！” 白天林沐白请徐昊去收拾那位北塞神翁且渠百川，想来此时此刻，徐昊已经处理完了。 一会那仆人领着徐昊上来了，见徐昊风尘仆仆的模样，林沐白给徐昊沏了一壶茶，说道：“你这是怎么了？像是被够追了似的。” 徐昊喝了一口茶 ，不禁说道：“我跟着那趟车队，一直走，一直走，你猜这几辆车，进了哪里？” “不会是赵王府吧？”朱正纲不禁问道。 徐昊摇摇头道：“不是！” “你猜猜看，林兄！” 林沐白细细思索，不禁说道：“我猜不是刑部尚书的府邸，那就是户部尚书的府邸！” 听了林沐白的化，徐昊不禁对林沐白竖起了大拇指，不禁说道：“还是你厉害，我跟着那辆车一路就跟到了那户部尚书的府邸！” “王泽！” 林沐白望着这棋盘山的阡陌纵横，口中喃喃的说道。 “你们猜那车里装的是什么？” 徐昊不禁问道。 “整整三车的金银珠宝啊！ 还有一辆车子里面，装着一位俏生生的姑娘！” 原来，徐昊承诺了林沐白之后，便立时跟在那车队之后，跟了一会，车队渐行渐远，徐昊受人群阻碍，立时便跃上屋顶，发足疾奔。 徐昊功力深厚。少了人群的阻碍，发足疾奔，脚下的速度竟是丝毫不输快马，眼见着这群车队进了王泽的府邸。 徐昊心中不禁有些吃惊，他原本以为这群人应该是冲着赵王府去的，但是未曾想到竟然直接进了户部尚书王泽的府邸。 徐昊没有任何疑虑，施展轻身的功夫，立时就摸了进去，仗着艺高人胆大，徐昊见那车子停院里，便从树梢上落了下来，前去查探，连查了三车，未曾想到，放眼之处，尽是金灿灿的黄金和珠宝。 直觉告诉徐昊，这件事情只怕没自己想象的这么简单，去查探第四辆车的时候，去只见车内正绑着一位昏迷不醒的女子。 徐昊登时有些慌了，正要想办法将那女子救出来，忽的，听到有人的说话声，并且越走越近，徐昊只能将车帘放下，提起顿足，重新跃到树上。 静静看着下面，只见两个仆人，将那昏迷的女子扛了起来，朝府邸内走去，徐昊满腹狐疑的跟在那两人身后，仗着一身绝世轻功在府邸的屋顶上来回闪转腾挪。 一跃，跃到了一边屋顶的树上，听到屋子里有说话声，徐昊双腿钳住树枝，身子倒挂在树上，细细听着里面人的谈话内容。 “大人，这些都是河南知府，崔道云孝敬给您的！这是礼单薄，还请您过目！” “给王爷那边送去了没有！” 说话这声音，林沐白却听得清清楚楚，正是户部尚书王泽。 “一部分已经给王爷送去了！王大人，这里还有您要的地，知府大人都汇总在这个小册子上面，共计三千多亩！” “三千多亩地？好几百户人家啊？你们知府都收了？” 王泽不禁问道。 “尚书大人，瞧您说的，我家大人，好歹也是个知府，这点本事若是没有，还当什么知府！再说这些地放在他们手里，这些年连个屁都没看到！我们将这些地，交给您，发挥了他最大的价值，也是为了咱们大商。” “嗯！不错，身位朝廷官员，你们家大人，还算尽职！回头我在皇帝面前，定暴揍你家大人一本！” “哎，咱们都是为了朝廷，为了大商！” “嗯！” “我家大人还为尚书准备了一件特别的礼物！” “奥！ 是什么？”王泽不禁问道。 随即那人便在王泽面前低语了几句，究竟低语了什么，徐昊倒是没听清楚，但是也不难猜！ “切！那个姑娘呗！” 至于两人其他的话，都被在窗外树上倒挂着的徐昊听得清清楚楚，听了个大概，徐昊立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两人为了一己私欲，强占民田，到头来反倒是一口一个为了国家，为了大商，真是恬不知耻，徐昊不禁道。 听了个大概正要，双腿借力，正要荡上树梢，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却未曾想，这借力一荡，树梢上面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直橘黄色大猫。 “喵呜”的一声，一下子将徐昊吓了个够呛。这个时候，猫在中土还是比较稀有的东西，徐昊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 见那猫叫了一声，露出了一嘴獠牙，跟老虎竟然没什么两样，只道这是一只幼虎，若是被他咬上一嘴，那可真是够呛。 不觉双腿一松落在地上，这一落不要紧，只觉得脚下咔啦啦一声，徐昊心中一沉道：“这下完了！” 第402章定计！ 第402章 定计！ 果不其然，落脚之下 ，竟是一根枯枝， “喀拉”一声，声音十分清脆，虽然声音比较小，但是徐昊自忖，惊动屋里的人，是完全足够了。 果然只听屋内一声断喝：“什么人？” 但听得“嗤嗤”两声甚是尖锐的破空之声，两枚黑乎乎的铁蒺藜从窗户激射而出，徐昊见发功之人功力如此高强，也不敢大意。 轻描淡写的闪开了这两枚铁蒺藜。 “当当”两声，两枚铁蒺藜钉在徐昊身后的树干上，直激的木屑纷飞，紧紧的嵌在了两颗树干上面。 “吧啦”一声，窗户破开，登时现出两个人影，见这两人身形，徐昊知道，十分难以对付，紧要关头，索性先下手为强。 侧身旋步，一掌向着左首边那人直击不回。 掌力起处，劲风骤至，徐昊这一路“亢龙掌”乃是天下最为阳刚的掌法，一招一式，虽然没繁杂的变化。 但是却暗合了“大繁至简”的道理，威力竟是大的惊人，远胜天下繁杂套路的掌法。 那人双脚还未着地，自己飞在半空，无从借力，但是徐昊掌力扑至，登时只觉全身上下被掌势所迫，气息一滞。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心中暗叫：“不好！” 当下使了个“千斤坠”的功夫，身子向下一沉，缩身与徐昊这一掌开碑裂石的掌力偏势一触。、 登时直觉身前压力骤生，彷如一块千斤重的巨石压在了我压在了肩膀上。 “扑通”一声，那人摔在了地上，不禁口吐鲜血，显然还是被徐昊的掌力伤到了。 徐昊出手便伤了一人，立时便缓解了可能会受到夹击的尴尬，当下，左掌一翻，立时向一旁那人击去。 掌力尚未使足，右掌在左掌掌缘之下又是一掌，左掌复又至右掌之下，连续三道掌力，后掌推前掌，一道大似一道。 正是“亢龙掌”之中，最为厉害的一招掌法，叫做“阳关三绝”。 那人落地，尚且立足未稳，被徐昊这三道掌力劈头盖脸的压了下来，早已无从躲避，只能硬抗这三道掌力。 只是徐昊这三道“亢龙掌” 的掌力何等刚猛，若是一味硬抗，又岂能讨到好处？ 那人总算是武功不弱，在加上撤得及时，被逼得连退十多步，方才将这三掌之力，尽数卸去。 但是浑身上下的骨节咯咯作响，显然是受了极重的暗伤。 徐昊趁这个间隙，立时提气顿足，便离开了这里。 “之后呢？” 林沐白不禁问道。 “总不会从尚书府到我的府邸用了好几个时辰吧！” 林沐白看看现在的天色，都已经天黑了！ “嗨，哪有那么容易？那尚书府内潜伏的江湖高手还真不少，见我走了，立时就追了出来，我总不能直接来你这吧？ ” “再说我好久没有跟人比试一下脚力了！” “所以你跟他们比试了一天的脚力？” “对啊！你还别说，别看这些人功夫不怎么样，但是这轻身功夫，还是很到家的，我可是费了一些周折，才将他们甩开。” 林沐白点点头，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林沐白突然之间，陷入了沉思，朱正纲见了不禁问道：“你想什么呢？” 林沐白笑了笑，说道：“王爷，你想不想玩一票大的？” 说着将手中那一块已经捏的发烫的棋子，落在了棋盘上，登时杀死了一大片朱正纲的棋子。 “扳倒这位户部尚书！” “这这......” 户部尚书王泽，众所周知，是赵王朱瀚的人，想要扳倒他，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这现成的把柄落在了咱们的手里，咱们不用可白不用。” “可是咱们现在不是没有证据吗？光听徐指挥使一句话，皇爷爷就能信了？” “不是已经说的明明白白了嘛？河南知府，至于具体怎么样，咱们就派人去河南看看呗！” “嗯，我看行！” 徐昊点点头，对于林沐白的话表示赞同。 “咱们既然挨了打，就得想办法还手，前些日子，赵王不过是丢掉了几个江湖高手，一颗安插在后宫，随时可能机会爆炸的棋子，还有两千多个安插在宫里的太监。人数是不少，但是这就像一拳打在水里，对于赵王来说，不同也不痒。” “这次咱们直接打七寸，看看他赵王疼不疼。” “嗯！我没意见！”朱正纲点点头道。 “我也没有意见！” 徐昊点点头道。 三人一致通过了林沐白的看法，决心扳倒户部尚书，将赵王伸在六部之中的爪牙彻底干掉。 回到府邸之内，朱正纲便派遣一位机灵的亲信前往河南调查这件事情，收集证据，只待证据收集齐了，一举扳倒王泽便不在话下。 俗话说的好，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深渊也在凝视你，当林沐白帮助朱正纲处心积虑想要扳倒户部尚书王泽的时候。 赵王这边又岂是在那干坐着？也是在一门心思的，寻找林沐白的破绽。 自然林沐白这终日不在通政司，只顾跟身边的众位姑娘吃喝玩乐的事情就引起了赵王的主意，成为了赵王的把柄。 于是乎诸位大臣联合在一起就切切实实的参了林沐白一本，这倒是让林沐白始料未及的，几个朝中大臣联名弹劾，这件事情让皇帝也十分重视。 朝会之上，光武帝听了几位大臣的话，脸色不禁变得有些难看。 “林卿，确有其事？” 林沐白听了闪出行列，从群臣之中走到大殿中央，跪在地上道：“陛下，确有其事！几位大人所言，句句属实。” 林沐白话一说出口，倒是让朝野上的众人有些意外，让那几个联名参奏的人，节奏也有些乱套，本以为林沐白会便捷两句，没曾想到，竟然连一句辩解的化都没有，实在是出乎意料。 “林卿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身为通政使的，那就是朕的耳目，百官民众的意思能否，上达到朕的耳朵，可是全靠你了！你这般玩忽职守，可是有悖朕的初心啊！” “陛下，臣斗胆问，这些日子，通政司之事可有荒废？” 第403章逼宫 第403章 逼宫 “这，朕怎么知道？” 通政司收揽各地的奏折塘报进行整理，交与司礼监，由司礼监的宦臣们进行了批阅之后，上呈光武帝，进行阅览，若是有不满意的，自己再加以批改，其实到光武帝的手中已经是第三道工序了。 所以通政司的具体工作状况，光武帝也不知道如何。 “刘大人，你来告诉陛下，近些日子，咱们通政司大小事务都怎么样？” 群臣之中，应声走出一位大臣，这位大臣叫做刘明，跟林沐白一样，同在通政司为官，可以说算是林沐白的副手。 但是实际上，因为林沐白时常没有坐镇在通政司，说刘明是通政司的一把手也不以为过。 “刘卿，说说看？这些日子，通政司的大小事务，怎么样？” 刘明跪在地上说道：“陛下，通政司一切事务自通政使大人上任以来，一切如常，通政司之事并无荒废！各部门一切都好！ ” 刘明这一番解释，登时让群臣们哑口无言，就连刚才联名参奏林沐白的人，此刻也变得哑口无。 “陛下，臣上任之前，通政司上下各部门大小五百余号人，已经成了规模，各个部门严密配合，各司其职，毫不拖泥带水，臣只需要保持通政司上下正常轮转，其他的，通政司上下，根本就不需要臣做什么。” 林沐白所用的方法是，汉朝时期，曹参接替萧何成为大汉宰相的时候，采用的方法。所谓萧规曹随的就是这个道理了！ 不需要任何干预，只需要保持原有的状态，就可以了！ 但是这样的方法也不是谁都能用的，需要为官者在放收之间拿捏平衡，不能一味的放任，只是在需要的时候出手干预一下，让事务恢复正常的轮转秩序就完事了。 听了林沐白的话，光武帝不禁啧啧称奇，不禁笑道：“林卿，这么看来倒是朕错怪你了！” “臣不敢！” 光武帝扫视了一眼群臣，心中暗自称奇：“群臣之中，有如此本事的，只怕整个朝野之，也找不出第二个来。这小子还真是个人才！” “陛下，虽说这些时日，通政司的事务并没得到什么影响，但是林大人若是终日这么散漫，只怕会造成不必要的影响，只怕到时候群臣效仿，会助长了这种懒散的气焰。” 一位刚刚联名参奏过林沐白的人 突然之间说道。 听了这话，光武帝不禁脸色一变，低声喝到：“你是什么意思？你是在威胁朕吗？” 那名大臣见天子发怒，不禁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道：“陛下，臣也是为了大商的基业啊。若是大商官员，人人都如林大人这般，那我大商就离亡国之日不远啦！” 说着，一群人稀里哗啦的跟着一起跪到了地上，细数起来，站着的，竟只有几个王爷加上徐昊还有林沐白自己了。 看了看这跪伏在地上的群臣，光武帝气得，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胸口气得一起一伏的喘着粗气。 “你们，你们...... 你们想要逼宫吗？” “臣等不敢！” 殿堂之上，一时之间竟而十分的安静，只能听到光武帝粗重的喘息声，过了许久，光武帝这才平复下来。 当下轻咳了两声，语气变得比方才缓和多了，不禁问道：“所以，你们想要朕怎么做？” 为首的刑部尚书孙海看了一眼，往赵王朱瀚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林沐白不禁说道：“陛下，臣以为以林大人之才，在京城，丝毫无法将林大人的地方才华最大化，应当将林大人调离京城，如今北方连年战乱，民生凋敝......” 这一下朱正纲不乐意了，他当然知道朱瀚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若是将林沐白调离京城，自己身边便没了帮手，只怕到时候就会成为的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正要说话，只听殿上，光武帝“嘭”的一下，拍了一下面前的桌案，将群臣吓了一跳光武帝看着这满朝上下跪在地上的人，不由得一阵心灰意冷。 “这满朝上下，竟然没有一位朕的心腹！” 光武帝心中不禁暗道。 “朕今天就趁着这机会把话给你们诸位说开了！你们当中有哪一个人离开自己的所在职所，手下部门还能正常运转的，站出来！” 这一句“站出来”，喊得额外响亮，大殿之内，时时回荡着，更增气势。 大堂之内登时鸦雀无声，也无人站出来，众人自忖，都没有这个实力，心中都没谱，在皇帝面前，也不敢夸下这个海口。 “好，既然没有别，我把话给你们放在这，今后但凡有林卿之能者，你也可以像林卿这样， 每天喝喝小酒，领着夫人们逛逛街，但是我今天将话撂在这，若是部下乱成了一锅粥，需要怪朕治你们的罪！” 天子圣威一起，群臣皆跪伏在地上，不敢说话了。 “至于林卿，朕不但不会治罪，朕还会重重的奖赏。” “赏黄金千两，御酒百坛，从国库里面挑三三百匹上好的锦布，尽数送到林卿的恶府邸！” “臣，谢陛下隆恩！” “免了！散朝吧！” 光武帝惹了一肚子的火气，袍袖一挥，便让众人散朝了。 走出殿外，一边的徐昊和朱正纲走了上来，跟林沐白并肩出了殿门。 朱正纲不禁说道：“刚才好险啊，我真是替你捏了把汗！” 林沐白摇摇头道：“赵王手底下的这些人不过都是做做样子而已，我猜赵王也没那么蠢，想用这些人威逼陛下让我离开京城！依我看，他只是想试探试探，陛下对你的态度。” “我？”朱正纲不禁疑惑道。 “没错！现在他应该看到了陛下的态度，接下来，王爷，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咱们的日子，可不太好过了！” 林沐白不禁感慨道。 方才的形势几乎三人都有目共睹，满朝文武跪在地上的模样，仍旧历历在目。 “咱们得先下手为强！前些日子让你派去河南的打探消息的人，怎么样，回来了嘛？” 第404章莫名的血人 第404章 莫名的血人 “还没有，不过应该快了！” 朱正纲不禁说道。 “那你得加把劲，努力催催他们了！ ”林沐白不禁说道。 林沐白知道，以朱瀚的实力，只怕自己在这京城之内，就会时时刻刻如坐针毡。自己现在还没有任何能够拿的出手的实力跟朱瀚抗衡。 唯一手中比较有利的牌就是徐昊的城防营了，但是城防营和神策军一样，都是皇帝的亲信部队，若是徐昊擅自调遣，只怕会引起光武帝的忌惮，到时候只怕手中这张底牌都没了。 所以在等待河南那边传来消息的日子里，三个人都比较安静，林沐白就是家，皇宫朝会，两点一线。 朱正纲则是皇宫，王府两点一线，最为无聊就是徐昊了，除了皇宫，每天还要主持城防，，所谓城防，就是隔着几个时辰，率军在城墙上走一圈。 可能是受到了林沐白的刺激，这些日子，徐昊对城防营更是抓得严，甚至后半夜，自己亲自带队巡防城墙。 他觉得，林沐白将百分之十的精力都放在通政司上面尚且都做的井井有条。 我徐昊就算没有林兄的才华，但是也不能太差，京城城防关系着一个国家政权的存亡，更是重中之重。 所以徐昊更加的用心的将自己的心思尽数扑在了自己的专职上面。 傍晚，三更天， 夜空，繁星点点，徐昊打着哈欠从城墙上走了下来，折腾了一晚上，现在的徐昊只想着自己能够早点回到府邸，好好的睡一觉。 看了看城墙上的兵士，经过自己连续几夜以来的调教，这一支城防营部队，已经被自己彻底调教成了一支夜猫子部队，一到晚上，那眼睛瞪得比牛眼睛还圆。 徐昊之前在部队待过他知道，将军对于兵士而言是有带头作用的。也知道，军心对于一支部队来说的重要性。 城防营之中，因为要两班倒的在城墙上来回换岗，那些熬夜的兵士们颇有怨言，徐昊接受之后，这几日亲自上城墙跟兵士们一起守到后半夜。 果然，兵士们怨声渐止，对于这位新一任城防营的将领十分钦佩，同时大家值夜的情绪也都十分高涨。 之前，兵士们在值夜的时候严禁说话，必须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直至天明，但是到了徐昊这里徐昊就改了规矩。 只要不喝酒，不离开城墙，你干什么都行，但也不能太过于涣散，不然是要被重罚的。 新的政策一出来，受到兵士们的一致好评，总之一段时间之后，城防营被徐昊整理的井井有条。 徐昊骑着马，打着瞌睡，踩着马镫一路往家走去，这熬夜背后的艰辛，也只有熬过夜的人才知道了。 已经是三更天了，街道上半个行人也没有，静悄悄的，徐昊骑在马上，饶是他武功卓绝，此时此刻，不禁也有些害怕。 眼看着快要到自己的府邸了，忽的只听“哒哒哒” 的声音自远处一声声的传来。 徐昊吓得汗毛竖起，但是随即便冷静了下来，放眼望去，只见一人摇摇晃晃的从对面走了过来。 看身影，是个人，但是从步伐来看，绝对不像一个人的步伐，踉踉跄跄，几次快要跌倒下徐昊看了看这天色，心中不禁想到：“这三更天还出来的人，只怕非奸即盗！” 如此想着便策马上前，装着胆子，迎着那人，这不走近不要紧，一走进险些将徐昊从马背上摔下来。 要是这一幕出现在战场上，徐昊倒觉得觉得没什么，但是此人偏偏出现在这里，这让徐昊有些始料未及了。 站在徐昊面前的，竟是一位血淋淋的人，但是徐昊终归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很快便回过神来。 那人见到徐昊，瞪着眼睛，口中喃喃的甩出两个字：“救，我！”说罢扑通一声，便摔在了地上。 既然听到了那人说救，那就一定是正常人，徐昊下了马，给那人把了把脉，只觉得此人气息微弱，但是还好脉之中还是有一股生气的。 徐昊望见左右无人，便顺势想要挪动一下那人，这一挪动，触手之处，尽是鲜血，连衣衫也尽数被鲜血黏住粘在了身上。 触手之处，借着月色一看，那人的胳膊之上，尽数是伤痕，徐昊丈量了一下伤口，应该是刀上，浑身上下，足足有七八十处。 显然这人极善用刀，每一刀都使用的恰到好处，全身上下，七八十刀，竟然没有一处是致命刀伤。 徐昊不禁暗暗心惊，这人到底是谁，他得罪了什么人？为什么那人下手竟然如此狠毒。 说着，双手抵住那人的手掌，一股精湛的内力，便顺着徐昊的手掌递了过去，徐昊知道，自己若是不救此人，那此人就必死无疑。 虽说自己也没什么理由去救他，但是既然碰上了，徐昊就不得不管这件事情，即使损耗真气。 徐昊多年清修，内功已臻化境，一番精纯的内力灌入了那人的体内，那人虽然依旧昏迷不醒，但脉象，却比方才有生机的多。 但是对于徐昊而言，这番损耗也实在不小，不过好在人是没什么大问题了，徐昊替他把了把脉之后，觉得没什么问题，不禁擦了擦汗。 正在暗自庆幸的档口，忽的只觉得四周房梁之上，人影攒动，经验告诉徐昊，有五六位高手正在向自己逼近。 徐昊将那人拖到一边，忽的，只听背后，猎猎作响，知道敌人已经扑击而至，徐昊侧身旋步，右掌自右肋之下，反手击出，正是那“亢龙掌”之中极为厉害的一招“履虎尾”。 只听“啪”的一声，两人掌风猎猎，激的四周一阵尘土飞扬。便是这一掌之力，徐昊背后那人便被震得倒退数步，方才站定。 徐昊的手臂也被震得隐隐酸痛，趁着这档口回过身来，只见那人夜行衣，黑色面罩照面，只留着一双眼睛在外面，看不清个所以然来。 “背后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徐昊不禁怒道。 “鼎鼎大名的魏国候之子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强嘛！” 第405章搭救 第405章 搭救 听了这话，徐昊不禁冷哼了一声，心道：“若不是我方才给此人疗伤损耗了内力，那此时此刻那还有闲情逸致站在这跟我说话？” 徐昊将那人护在身后，一会功夫，只听那人一声唿哨，登时从旁钻出来六位跟他一样的，身穿夜行衣，以面罩蒙面的人。 徐昊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遇到这种情况下，反倒越冷静，不禁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天子脚下，你们想要造反吗？” 话是这么说，不过这些人究竟是哪里人，徐昊自然有数，在这京城内的江湖人士，十个江湖人士，有九个都是赵王的手底下。 只是不知道这群人，这深更半夜的追这个人，到底有什么想法？这就得此人醒来自己再一问究竟了。 “指挥使，我等无意与你为难，你只要将此人放给我们，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徐昊听了这话，不禁道：“我若是不放呢？” “不放，那就不要怪兄弟们不客气了，指挥使。你用真气为这家伙续命，只怕此刻已经耗费了不少真气，你还是我们兄弟的对手吗？” 徐昊冷冷笑，挥了挥手道：“你们一起上吧，徐某何惧？” 话是如此说，但是徐昊知道，对方人数上站了很大的优势，再加上本身真气损耗，本身胜算便小了。 所以这个“惧”字一说出口，徐昊掌势已起，亢龙掌一起，声势浩大，颇有石破天惊之势，众人为这亢龙掌气气势所迫，竟而无人能当其锋芒。 众人暗自咋舌，心中皆道：“这徐昊武功之高当真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我等只道他为了救人损耗了不少真气，拳脚上的功夫一定弱了许多，未曾想到，这一路“亢龙掌”竟还有如此威力，实在是厉害。” 众人岂敢跟这天下数一数二的阳刚掌法以硬碰硬，尽数施展起了自身的功夫闪转腾挪，规避徐昊这开碑裂石的“亢龙掌力”。 几个人只是围徐昊走马灯似的的打转，并不跟徐昊交手，心中皆寻思：“这般强横的掌力，这般使法，你内力再强也必然有限，我等且不跟你以硬碰硬，待你内力枯竭之时再以逸待劳！” 徐昊临敌经验十分丰富，见到这六人这番模样，心中暗自点点头：“这几个人还算聪明！” 口中却道：“我这“亢龙掌”若是一味刚猛，又岂能被称为天下数一数二的外功掌法？你们也太小瞧我了。” 当下展开掌势，见众人一味闪避，更是毫无顾忌，将掌法展开，将那三十六路亢龙掌从第一掌推到最后一掌，从最后一掌反推到第一掌。 那掌力忽刚忽肉，忽吞忽吐，竟在至阳至刚之中，生出至柔的妙用。 周易之中曾说“亢龙有悔，盈不可久！”其中包含着“物极必反”哲学道理。 徐昊十余年清修“亢龙掌”，本身所蓄内力，已天下无二，三十六路亢龙掌更是被徐昊使的威猛已极。 掌法之中生出至柔的妙用，也是水到渠成！ 众人见了徐昊如此功力，心中愈发佩服，但是这临敌之际，稍有疏忽，便有性命之忧，众人也不敢大意。 徐昊身形越奔越快，手中的掌力，也已经越来越是强横，而六人之中，来回闪避，一来二去，武功孰强孰弱，徐昊已经了然于胸。 徐昊看准六人之中一位相对瘦削的人，功力稍弱一下，猛的向前踏出一部，大喝一声，一招亢龙掌之中的“山下有泽”直扑而去。 出掌之快，让那人始料不及，欲要闪避，劲风已扑至面门，那人无法只能以自身掌力相迎，。 却未曾想这一招“山下有泽”却是避实就虚，出掌的掌力不再掌内，而在掌缘之处。 那人这一招架架了个空，立时便觉不好，等到回过神来，为时已晚，胸口便受了重重一击。 徐昊这一击成功，立时左手突出，一掌拍在那人脑门上，那人立时气绝身亡，六人之中伤了一人。 其余五人心中大骇，几个急于报仇的，倒是先行向着徐昊左右强攻了过来，徐昊回身撤步，以双掌之力，分敌左右两人。 若是以硬碰硬，天下绝无第二人是这“亢龙掌”的敌手“啪”的一声，徐昊以双掌敌四掌。 只听一声脆响，掌力交织，三人脚下的砖石竟受不住这股巨力轰然碎裂。 亢龙掌一遇阻力，便立时叠加九道巨力，逼得那两人前仰后合，五脏六腑，竟似快要炸裂一般。 终于两人还是抵敌不住徐昊的功力率先卸去掌力，踉踉跄跄，轰然倒地，余下几人见形势不好，互相耳语了几句，不禁说道：“指挥使武功高强，我们弟兄几个算是认栽了！”说着，几个人抢了几个受伤的队友，背了那一具已经被徐昊一张震死的兄弟尸体，飞快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徐昊见那几个人走远，走到那昏迷不醒的人面前， 将那人直接放在了马上，自己牵着马带回府邸。 折腾了一夜，徐昊也没心思睡觉了，安顿好这人，徐昊就入定了，调整心神，恢复功力，待得再次睁眼，天色早已经的亮了。 走到那人身前，替那人把了把脉，只觉得那人脉搏已经恢复正常，身上的伤口被仆人们涂上了金疮药之后，血应该止住了。 约莫到了晌午，那人已经悠然转醒，徐昊一直守在床头，见那人醒了，不禁十分高兴：“你醒了，现在觉得怎么样？” 那人见到徐昊，登时蜷缩到床边的墙角，口中喃喃的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见那人眼神之中满是惊恐，显然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徐昊摇摇头，安慰道：“你别担心，我是好人，我不会伤害你的，告诉我，究竟是谁把你伤成这副模样的。” 那人见徐昊眼神之中尽是柔和，又见自己浑身上的金疮药和绷带，不禁想起昨晚的事情，这才想起来是眼前这人救了自己。 第406章不用白不用 第406章 不用白不用 “我，我，我......”刚刚醒来的时候，还没回过神来，此刻反过乏来，只觉得全身上下的伤口变得火辣辣的疼痛。 加上身上被洒满了金疮药，比受伤的时候的时候更加疼痛，一时之间无法自己，但是此人生性着实悍勇无比，眼看着身子便要重新倒在床上，在床上一撑，硬是没有倒下来。 “您是......” “我叫徐昊，是魏国候徐天德之子，现任京城城防指挥！” 徐昊自我介绍道。 那人听了徐昊的介绍这才放下心来，扑通一声起身，便要拜在徐昊的身前，徐昊知道他浑身是伤，这一动之下，只怕会牵动伤口，让已经结痂的伤口重新渗出血来，所以直接就将那人按在了床上，说道：“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可不能乱动。你叫什么嘛名字？” 那人这一动，虽然及时被徐昊按了下来，但是还是牵动了身上的一些伤口，不禁说道：“我听说过你。” “奥？” “前些日子，在西北三边打大破流寇的，你也是功臣之一！” “嗯！” “还有一位王爷和一位初出茅庐的将军，只可惜我没那个福气.，否则倒是想要见一下这位以八千兵士大破西北匪患的将军！” “你那么想见他？” 徐昊不禁笑问道。 “倒也不是，实不相瞒，小的名叫秋长天，祖籍河南，早有从军报效国家之志，那次您和那位将军带领兵士从西北班师的时候，小的听说了将军在西北的事迹，心中好生敬仰，本想请命跟随几位将军，但是无奈，被当地知府拦下。” “秋长天？这倒是有诗意的名字！倒像是个女孩子！” 徐昊心中暗忖道。 “那你这次从河南来京城是为了什么？不会是为了来找我们吧？” 徐昊坐在一边椅子边上，不禁问道。 听了徐昊的话，秋长天的眼神之中明显有些悲戚之色，秋长天摇摇头，道：“自然不是！”、 “那你说说看，来京城是为了什么事情？” “将军，我，我，我......”秋长天一激动竟然说不出啊来。 “别着急慢慢说！” 徐昊见秋长天身中七八十刀，尚且不惧，提起此次调京城一行的事情，秋长天的眼圈竟然有些泛红，显然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将军，我此次前来京城，是想要告御状的。” “告御状？” 徐昊不禁皱了皱眉眉头，倒不是徐昊觉得这告御状有什么问题，虽说建国之初，先祖皇帝留下这告御状的传统。 但是这将近两百多年了，徐昊还真没听说过，有谁告御状告成过，一来，平民出身，能否走出地方来到京城都还是回事。 二来，就算你告御状，也得走正常步骤，走相关部门的流程，那些部门的官吏，见你是平民百姓，谁又愿意搭理你呢！ 除非有一点，你跟这些管理们沾亲带故，他们会想办法将你的御状上达天听，不然简直是痴心妄想。 “对！” “你要告谁？” 徐昊不禁问道。 “小的要状告河南知府崔道云，勾结当朝户部尚书王泽，鱼肉乡里，欺负百姓，霸占百姓房田！强抢民女......” 秋长天一连着说了崔道云和王泽的n多罪状，每一条罪责，都是十恶不赦有死无生的大罪过。 徐昊听得暗暗心惊，现在他知道为什么秋长天会遭受到如此待遇了。 想来进京告状的这件事情走漏了风声，因为被人追杀也是在所难免的。 徐昊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自己拿不定主意，只能将林沐白和朱正纲请来。 街到这个消息，林沐白和朱正纲立时便到了徐昊的府邸，林沐白细细问起了秋长天河南之事，秋长天都一一作答。 林沐白听了王泽的重重罪行之后，不禁感慨道：“看这王泽比咱们想象之中的胆子要大啊！” “那咱们怎么做？”徐昊不禁问林沐白道。 “这送到手的证据，咱们不用白不用！” “你的意思是，咱们就帮着他告这个御状？”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上一次，虽说朱瀚损失惨重，但是对于赵王而言，可以说是不疼也不痒了，这一次，咱们就要让咱们的赵王的殿下肉疼一次。” 众所周知，户部尚书，乃是朝堂上的一品大员，身居高位，更是极为紧要的部门，若是能够将户部扳倒，对赵王的实力而言，绝对是一笔极大的损失。 徐昊和朱正纲各自都点点头，对林沐白的话，并没有任何反对意见。 距离一星期一次的朝会，还有三天的时间，林沐白将秋长天交给了徐昊，因为只有在徐昊的手中，秋长天才是最安全的。 果不其然，这三天，每天傍晚，几乎都有不明人士的黑衣人闯进魏国侯府，只是那些人忌惮徐昊武功实在太强，当这些人发现徐昊和秋长天几乎是食通桌，卧同寝的时候，也仅仅是在府内转悠了一圈就出去了。 魏国侯府前，这三天也聚集了不少莫名奇怪的人士，徐昊见他们一个个步履轻盈，显然都是个顶个的恶江湖好手。 不过这毕竟是魏国侯府，府门口上面还挂着先皇也就是光武帝的父亲，朱瀚的爷爷，前朝文彰帝的朱元义的亲笔题字，谅这些人也不敢造次，硬闯进去拿人。 对于秋长天，徐昊从不让秋长天离开自己三尺之外，旁人自然也就无从拿人，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渐渐临近朝会之期。 清早，徐昊早早的换了朝服，对秋长天嘱咐道：“你不是想要告御状吗？今天便是个机会，你在府内找个隐秘所在，藏起来，估计用不了多久，会有黄门侍郎，过来传唤你，你区分真太监和假太监，嗓子尖尖细细的，脸上半根胡须都没有，那边是真的太监无疑了！若不是这样的，千万不要跟他走！谅他们也不敢在这先帝御赐的侯府造次！” 徐昊嘱咐道，临行之前，徐昊在院子里转了两圈，点点头，对秋长天道：“好了，我要嘱咐的就是这些！你自己千万主意！” 秋长天点点头，应了声好！ 第407章殿前传召 第407章 殿前传召 朝会之上，光武帝跟礼部的大臣着重商量了一下，今年冬天要举行的祭祀大典，商量完事之后，光武帝便对大臣们说道，有事奏事，无事退朝、 林沐白从群臣之中走了出来，不禁说道：“臣有事情要奏！” 见到林沐白从人群之中站了出来，光武帝颇感意外，自打林沐白入朝为官以来，朝堂之上，林沐白很少发言。 这次还是主动第一次主动请奏，光武帝原本已经准备离开作为的屁股，又重新坐在了椅子上，不禁说道：“林卿有事要揍，这倒是稀奇啊，有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回禀陛下，臣近日认识了一位自河南远道而来的客人！” “奥？这有什么稀奇的？”光武帝一听不禁没了兴致。 林沐白又道：“乍一听，可确实没什么稀奇的，不过那位客人带来一封御状！臣请呈给陛下观看，陛下一定会感兴趣的！” 一听说御状，在场的群臣不禁炸开了锅。 几个官员不禁说道：“到底是受了什么样的委屈，才会想起进京告御状？” “是啊！ 是啊！ 陛下日理万机，又岂能每天为平民百姓的琐事操心？” 那边刑部尚书孙海不禁说道，作为赵王阵营的人，自然都知道这封御状都是什么内容。 “我朝自开国之初，太祖皇帝便为百姓留下这告御状的权利，任何不平之事，凡我大商子民，都可进京告御状的权利，京城各个部门，都要尽心尽心，为大商黎民服务！王大人，这太祖遗训，您可还记得？” 王泽见那御状要递到了皇帝面前，心思早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此刻被朱正纲这一提点，登时吓得浑身一激灵。 “啊！是，太祖皇帝遗训，是有这话！” “大家都听到了！ 王大人都说了，太祖遗训之中，确实有这句话，怎么，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 被朱正纲这么打压，在场的群臣登时就鸦雀无声了！ “呈上来给朕看看！”光武帝不禁说道。 “陛下，您日理万机，犯不着为这些琐事着恼烦心，我看，不如将这御状和那告御状之人，交与臣处理，臣一定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刑部执掌天下牢狱，这话倒也是不虚，但是孙海的心中打着什么鬼算盘，林沐白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孙大人，您知道这御状为什么叫御状吗？为什么前面带个御字？御林军前面也要带个御字，御膳房前面也要带个御字？” “不知道！”孙海摇了摇头说道。 “因为御林军是保护陛下的军队，所以才叫御林军，御膳房是专门给陛下做饭吃的地方叫做御膳房，这御状，顾名思义，那是只有当今陛下，才能看得状子，这才叫御状，懂吗？您想为陛下分忧的心情我们都可以理解，但是若是起了僭越之心.，这件事情咱们可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我......”孙海一时间竟被驳斥的哑口无言，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行了，呈上来给朕看看......” 说着，站在光武帝身旁的一位老宦臣就走到了林沐白面前，林沐白将怀中一块叠好的沾着血迹的布绢递给老宦臣。 这封御状自然是秋长生提前找人写好的，老宦臣将那御状呈给光武帝， 光武帝将那御状翻开，仔细看了看，仔细平摊了一下。 这一张血迹斑驳的布绢，上面一些字已经被血迹盖住，但是依旧无伤大雅，前前后后，依旧不太影响光武帝的理解。 这一篇御状看起来，将近一千多字，也算是一篇小文章了，光武帝却看看将近半个时辰，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每看一遍，脸色便铁青了一层。终于，光武帝将那御状扣上了。 “王卿？这御状之上，所记载你勾结河南知府崔道云，鱼肉乡里，残害百姓，强抢民女，强占民田的重重罪行，可属实？” 光武帝不禁问道。 王泽连忙从群臣之中，走到大殿中央，跪在地上，说道：“回禀陛下，臣冤枉啊，老臣祖籍虽然是河南，但是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回去了！跟当地支知府更是半点往来没有！臣根本就不知道这御状里面是在说什么？” “林卿，户部尚书王泽是朕的亲家，多年来，王卿，经管户部，虽说无甚功绩，但是绝无大错，为人勤俭是出了名的，你看，是不是搞错了！” 光武帝说道，说实话，对于这上面的内容，光武帝也是将信将疑。 “陛下，这告御状的人从河南而来，进了京城便被追杀，是臣从城墙上换防回家的时候，碰巧搭救下来的，否则此人只怕此刻早就死在乱刀之下了！陛下请细心想想，此人若是无端而来，又怎会被人，追杀，险些丧命？” 光武帝仔细想想，点点头，觉得徐昊的话十分有道理，不禁说道：“此人现在何处？” “正在我的府邸养伤，臣发现他的时候，他的全身上下，已经中了七八十处刀伤，臣不惜以真气为其报名，他才得以活到今天。” “好，快传！” “嗻！” 身边的一位太监得到了光武帝的话，立时便派人快马加鞭，去徐昊的府邸，将秋长生宣上殿来。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功夫，老宦臣走了上来，在光武帝的耳边道：“陛下，秋长天已经到了，就在殿外！” “宣！” “宣秋长生觐见！” 门外两个黄门太监领着秋长天就从殿外走了进来。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光武帝挥挥手道：“免了，我问你，这御状，是你带来的吗？” “回禀陛下，正是草民带来的！” “那你可知道，你要状告的是什么人？” 对于秋长生这番胆识，光武帝还是比较赏识的，孤身一人，就敢冒着被杀的风险来到京城告御状。 “回禀陛下，草民十分清楚，草民要状告的是我大商河南知府崔道云，还有当今朝堂之上，户部尚书王泽大人！” 秋长天一字一顿，掷地有声的说出了这句话。 光武帝的面色有些难看了起来。 第408章别怕 第408章 别怕 光武帝的面色变得十分难看了起来，说道：“好，难得你记得这么清楚，那你就说说看，户部尚书王泽是怎么勾结河南知府，怎么鱼肉乡里的。” 一边的徐昊拍了拍秋长天的肩膀不禁说道：“别怕！有什么说什么，有我在，别人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秋长天点了点头，近些日子，他对徐昊的照顾铭记在心，心中甚是感激，听得徐昊如此说来，心中也就没什么顾忌了。 当下将河南知府鱼肉乡里，残害百姓，如何替王泽强占民田，如何搜刮民民脂民膏的事情当着大堂之上的群臣的面子讲了出来。 足足讲了一个多时辰，还没有讲完，初时群臣还你一句我一句的，但是都被朱正纲尽数顶了回去，再加上这个河南知府所做的坏事实在是太多，到后来，群臣也都是鸦雀无声了。 “......事情就是这样，陛下，草民所言，句句属实，还请陛下为草民，为我河南受迫害的百姓，讨个公道。” 光武帝的面色十分难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俄而，忽的问在一边侍立良久的朱瀚道：“皇儿，你有什么想法？” 对于光武帝突然询问自己的意见，朱瀚显得有些意外，不禁看了看秋长天，倒也没显得如何惊慌，不禁说道：“陛下，臣以为此事还是要慎重考虑，毕竟这些事情，还是靠他的空口白话，不足为凭。除了一纸御状之外，只怕他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证据。” “那皇儿的意思是？” “陛下，儿臣愿意作为钦差大臣，前往河南调查具体状况，若是调查出了户部尚书确实涉嫌有此人所说的行为，找到了证据，咱们再定户部尚书的罪，也不晚。” “嗯！ 这话有理！这样......” “陛下，王爷乃是千金之躯，岂可轻易远离朝野？臣虽不才，愿意为王爷和陛下走这一遭！” 听了林沐白这话，朱正纲也未曾想到。 原来林沐白见光武帝心存疑虑，便已经知道光武帝内心所想，见朱瀚主动站了出来，光武帝大有将王泽之事，交给朱瀚的意思。 林沐白辛苦布局了好久，这眼见着就要成功了，哪能容朱瀚将这件差事抢走？ 这件事情，若是落到了朱瀚的头上，对于王泽而言，就变得简单了很多，最好的结果，官复原职，最差的结果，无非降两级官衔，等到朱瀚来回周旋，重新官复原职，也是情理之中的。 那这一通操作，林沐白完全是白忙活了，所以说什么，林沐白都不会让这件差事落在朱瀚的头上。 见到林沐白和朱瀚争这一份差事，光武帝原本已经缓和下来的脸，此刻竟而又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一时之间竟也拿不定主意。 “韩卿！你有什么高见？” 六部尚书之中，韩维年岁最长，也是六部尚书之中，资历最老的一位，整体一算，也算是三朝元老了。 只是在当年困龙原太子自刎身死之后，朝堂之上，韩维便极少说一句话，平常在府邸之内，也是深居简出，极为低调。 若不是光武帝的话语之中提到韩维这个人，只怕众人还没有意识到，朝内还有这么一位三朝元老。 听了光武帝的话，大家都将目光投了过来，望着这位念过五旬的老人，希望他能有什么高见。 众人目光突然之间的投了过来，一下子倒是将这位老人吓了一跳，只见他活动活动，筋骨走到大殿中央，颤巍巍的跪了下来。 “恕臣有罪，老臣今年快到七十岁了，老眼昏花，这耳朵呀，也不好用了，陛下方才说什么，臣也没听清，斗胆请陛下再说一遍。” 光武帝也是才注意到这位三朝元老，此刻竟然已经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不禁感慨起岁月无常来了。 十多年前，韩维做太子太傅的时候，是那么的有生气！有魄力！ 想到这里，光武帝心中的怜悯之意骤增，挥挥手道：“免了吧！来人， 赐坐！” 一边几个太监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将韩维搀扶了起来，不知道从何处拿出一张椅子，让韩维坐下了。 当着朝堂赐坐，这对于臣子来说，实在是莫大的荣耀，韩维谢了恩，一屁股便坐在了椅子上。 “今后朝会这大殿之中备好一把椅子，韩尚书若是觉得不能支撑，便坐那椅子上就是了！” 光武帝不禁说道。 韩维起身便要的谢恩，光武帝连连摆手道：“免了！老爱卿，有人进京告御状，状告河南知府崔道云和当朝户部尚书王泽勾结，强占百姓田地，鱼肉邻里，现今我皇儿想和通政使林卿去往河南调查此事，老先生，您觉得，此事派谁去合适呢？” 只见韩维听了光武帝的话，双目紧闭，一言不发，众人只道他在酝酿词汇，却未曾想，只见韩维的头一耷拉，竟而睡着了。 “大胆......” 朱瀚正欲发怒，只见光武帝挥了挥手，示意不要打扰他，对身边的老宦臣说道：“这倒是朕的不是了！未能及时体谅老臣子的身体状况，你去找人将他送回府邸。” “是！陛下！”老宦臣应声道。 一会进来几个小太监，将韩维连椅子带人，一起抬了出去。 望着韩维被抬出去的背影，朱瀚不禁冷笑道：“老狐狸！” 这下光武帝可发了愁，不禁对另一边，一言不发的越王朱炆，问道：“皇儿，你你觉得派谁去合适？” 朱炆从群臣之中走了出来，不禁说到你：“陛下，儿臣以为还是派通政使去为好！” “奥？为什么？” 光武帝不禁问道。 “儿臣以为，两个原因，这其一，通政使说得对，二哥乃是千金之躯，当坐镇京城，不可擅动！其二，此次调查，不易打草惊蛇，二哥身份显赫，却是打草惊蛇了！” “嗯——”光武帝点点头，但是心中好似，仍未下定主意。 “陛下，此事关乎我朝廷在百姓心中权威，万万大意不得，还请陛下早作决定！” 徐昊“扑通”一跪在地上说道。 第409章奔赴河南 第409章 奔赴河南 紧跟着，越王朱炆也跪在了地上，请求光武帝早做决定，光武帝沉吟半晌，不禁说道：“好！ 林卿！” “臣在！”林沐白跪伏在地上说道。 “朕封你为钦差大臣，即刻赶往河南调查此事！务求给朕，给河南百姓一个交代，知道了嘛？” “是！陛下，臣一定不负陛下所托！” “至于户部尚书王泽，此事尚无定论，在林卿从河南回来之前，暂时削去王泽的一切职位，禁足府内，直至此事有了公论，再做定夺！” “谢陛下！” 王泽跪在地上说道。 “至于你！”光武帝看了看秋长天不禁说道：“暂时交由大理寺看管！” 林沐白知道，这御状也告成了，秋长天已无性命之忧了，林沐白也就放心了！ 一切安排妥当，光武帝点点头，大手一挥，道：“散朝！” “退朝！” 随着老宦臣的一声吆喝，群臣渐渐散去。 朱正纲，徐昊和林沐白并排走出的大殿，却被朱瀚拦住了去路。 “王爷，有什么事情吗？”林沐白倒是十分恭敬的向着朱瀚行了一礼。 “通政使，此去河南，难免路途遥远，山高水深，千万注意安全啊！” 这话明显就有些威胁的既视感了，林沐白又岂能听不出来？不禁点点头说道：“烦劳王爷的挂怀，我一定会千万小心！” 说着三人便避开了朱瀚，径直离开了，三人并没有选择乘坐各自的车辇回到各自的府邸，而是步行去到了寿王府。 见到三人回来了，周溪棠很快准备好了茶水，点心，招待徐昊和林沐白。 “今天朝堂之上的事情，王爷作何感想？”徐昊不禁问道。 “感觉皇爷爷对此事，兴致不高啊，而且我感觉，皇爷爷有意为户部尚书开罪！不然刚开始他也不会想将去河南的拆时刻交给二叔！” “是啊！我也察觉到了，可是陛下，为什么这么做呢？” 林沐白吃了一口周溪棠亲自做的，江宁糕点，说道：“很简单，咱们的皇帝还抹不下面来呢！” “为什么这么说？” 徐昊抿了一口面前的茶，问道。 “很简单，王泽，当朝一品大员，当今陛下的儿女亲家，做了这么多苟且不堪的事情，皇帝却并未察觉，这件事情，能说吗？” “我不太明白！~” 徐昊摇摇头道。 朱正纲摇摇头，表示他也是不太明白。 “很简单，这件事情涉及到皇帝的面子，你们想想，这位当朝一品大员，做了这么多苟且不堪的事情，却依旧好端端的站在朝堂之内，并且还成了陛下的儿女亲家，传出去旁人会怎么想？” “我知道，一定会将皇爷爷，想象成一位忠奸不分的无道昏君！”林沐白点到这里，朱正纲若是还不明白，那朱正纲就成了傻子了。 “所以，作为当今圣上，犯错很容易，但是改错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将错就错！但是往往这种将错就错，会造成很大的漏洞。” “我明白了！” 徐昊点点头道。 “林兄此去河南路途艰险，要我看，不如我跟你一起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刚才朱瀚的话，徐昊也听得真真切切！ “没事！京城驻防，非同小可，万万不可大意！京城驻防营和神策军是咱们最后的底牌，千万不要让朱瀚钻了空子！” “我不在京城的时日，你们一定要小心为上，不可多生事端！凡事以谦让隐忍为主，知道了吗？” “嗯，放心吧！我知道了！” 朱正纲点点头说道。 其实徐昊武功高强，林沐白若是要需要一同前往，这安全问题，自然是没什么可以担忧的了。 但是一方面，于公，林沐白觉得京城城防片刻不能缓下来，也怕朱瀚趁徐昊需在趁机钻了空子，将城防营和神策军拿走。 于私，徐昊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跟秦仙儿同行，顺道跟秦仙儿增进增进感情，也好借着机会先为秦仙儿和光武帝祖孙相认铺垫好道路。 单单就武艺而论，秦仙儿自然是比不上徐昊，但是想来保护自己的安全，还是绰绰有余的！ 回到自己的府邸，林沐白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秦仙儿，秦仙儿一听还是十分乐意跟林沐白去河南的。 几个姑娘听了，也都嚷嚷着要跟着一起，但是林沐白寻思了，毕竟是为了朝廷办事，拉家带口，也不太好。 更何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遇到危险，到时候秦仙儿一人，也难以护这么多人的周全。所以也都劝了大家打消这个念头。 时正值冬月，虽说自京都至河南，气候会暖和不少，但是临行之际，姑娘们还是给林沐白装了许多的棉衣，以供保暖之用的。 林沐白放出消息，在冬月十五这一天子京城出发自河南，待到十五那一天，林沐白却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在还在厅堂上睡觉呢。 这个时代的供暖没那么好，偌大一个屋子，也就靠那么一个炭盆取暖，对于林沐白这种从现代过来的人，实在是太不够用了。整日藏在被窝里不肯出来。 等到冬月十五过去了，林沐白又放出了消息，要冬月二十再走，然而到了冬月二十，林沐白还是没有动弹的意思，并且放出消息，冬月二十五才会离开京城。 自己则是窝在府邸里面，一天也不出个门，恨不得每天抱着火盆睡觉。 这一来二去的，林沐白倒没什么，秦仙儿倒是不乐意了，每次放出消息，秦仙儿都会着手准备一番，然而等待秦仙儿的却是林沐白已经放弃了计划。 终于，秦仙儿忍不住了， 直接去林沐白的房间之中，将林沐白从被窝里面揪出来了，林沐白睡眼惺忪的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秦仙儿，不禁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马上就是子时了！” 秦仙儿不禁嗔怒道。 “咱们不是去河南吗？到底什么时候走！” “什么时候走，咱们都可以商量，但是你能不能先把我的耳朵放下来呢？” 林沐白此刻的左耳朵被秦仙儿揪着，吃痛不已。 第410章住店 第410章 住店 “今天是初几？”林沐白不禁问道。 “今天是二十三了！你已经在家赖了半个月的床了！”秦仙儿不禁嗔怒道。 “奥？已经半个月了！”林沐白揉了揉眼睛。 “当然了！你若是在这么小区，朝廷都快要忘了你这个钦差大臣了！”秦仙儿不禁说道。 林沐白望了望外面的天色，不禁问道：“你的行李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吗？” “当然准备好了！”秦仙儿说道。 “咱们现在出发！” “现在？ ” “就是现在！ 快去准备吧！” 林沐白催促着，让秦仙儿尽早去做准备，给秦仙儿整的懵懵懂懂的，拿了行李便跟林沐白出了府邸的后门。 只见一辆马车早就停在了府邸的后门，秦仙儿不禁看了林沐白一眼道：“原来你早就做好准备了？” “咱们此行凶险异常，不少心怀叵测的人盯着呢，总得防着点，咱们快趁夜出城，城防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了。” “等等，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吗？”秦仙儿俏脸一红，不禁问道。 “这是自然的了！人多眼杂，更容易被旁人盯上！ 只怕咱们不到河南，就被人杀了，就算到了河南什么东西也查不到。” 林沐白上了车，秦仙儿坐在前面，赶着车，直奔着城外去了。 虽说冬月的天气十分寒冷，但是秦仙儿毕竟在江湖上混习惯了，此等风霜，秦仙儿并不难熬，再加上有林沐白特制的暖宝宝。 还有林沐白当初耗费了功夫才的做出来的暖贴，贴在身上，也并未觉得怎么冷。 当初为了做这个暖贴，林沐白实在是费了不少的气力，不过好在暖贴所需要的，铁粉，蛭石，活性炭，还有食盐等一些东西，并不难找。 至于明胶等一些东西，都是林沐白找其他东西代替的，这个东西一做出来，更是风靡了整个京城。让林沐白没少赚钱。 车行驶到门口，林沐白下了车，将皇帝赐给自己的钦差大臣令牌交给守城卫士看了看，按理说此刻，正是宵禁时间，是不允许随便放人出城的。 但是，徐昊已经提前交代过看门守卫，见是林沐白，就将他放了出去，出城之后，两人立时改换装束，直奔河南去了。 京城内安定了些时日，直到三天之后，赵王朱瀚才发现，林沐白早已经来开了京城去到了河南。 府邸之内，朱瀚不禁大发雷霆，险些将府邸翻了个儿：“一群没用的东西，人都走了三天了，三天时间，你们都在干嘛？” “王爷息怒！林沐白之前放出了许多迷惑性的消息，是我们太过大意！” “我怎么息怒，都三天了，人都跑到姥姥家了！”朱瀚不禁怒道。 “要是让林沐白到了河南找到了证据，你们都跟王泽一起下狱去吧！” 朱瀚气得气喘吁吁。 一位部下走到朱瀚身边说道：“王爷，你不要着急，咱们在沿途还有不少弟兄，召集一下，在沿途埋伏，定不会让他们轻易的到河南的。” “那还不赶紧去，在这等我夸你呢？” “是是是！” 几个手下连忙下去安排去了。 林沐白和秦仙儿一路风餐露宿，连夜赶路，几经变装，或装扮成父女俩，或者装扮成夫妻两个。生怕引起朱瀚的耳目的注意。 这一日，行至河北邯郸之内，天色已经黑了，此刻行程已经过了大半，两人一路上相安无事，也不知道是赵王的手底下人还是追上来，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总之一路之上，十分平和，并未遇到什么凶险！进了河北境内，距离河南，还有不到三天的路程，林沐白觉得自己心中稍安。 行至邯郸，便寻了一家旅店，跟秦仙儿一起走了进去，此刻已经是深夜，店内空无一人，显然都在客房安歇。 小二见两人从门外走了进来，登时清醒了过来，见两人虽然满面风尘，但是衣着华贵，登时变得殷勤了起来。 “两位客观，两位是住店？” “不然呢！ 这大半夜的，难道我来这吃饭？”林沐白不禁道。 林沐白风尘仆仆，加上这赶上大半夜的，心中着急，说话未免急了一些。 那店小二一听，就有些不乐意了，不禁说道：“哎！你这客官说话这么冲？” “你说我怎么说话呢？这深更半夜，我来你这，不是为了的住店吗，难道是为了吃饭啊！这店小二，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正说之间，惊醒了内屋一位老妪，只见她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走了进来，问道：“什么事情啊？” “老妈妈，这两个人想要住店，进门不好好说话......” “哎！谁先不好好说话的？ ”林沐白还想跟那店小二争执。却被秦仙儿拦住了。 “老奶奶，我跟我哥，这白天赶路赶得急了，晚上到了这荒郊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哥也有些着急，说话未免冲了些，您不要见怪哈！” 那老妪浑浊的双眼打量了一番秦仙儿又打量了一番林沐白，忽的，笑道：“姑娘，你好好跟婆婆说，你跟这小伙子，当真是兄妹吗？” 听了老妪这话，林沐白心中一凛，一柄匕首已经从袍袖之中暗暗抄在手上，秦仙儿也是暗暗蓄力于掌。 两人只道行踪败露，那老妪是赵王的手下，已经看出了端倪，是以，神情登时紧张了起来。都做好了准备，一等到有变化，两人立时出手，不至于失了先机，落了下风。 “婆婆，瞧您说过的，我们两个是货真价实的兄妹啊！”秦仙儿不禁说道。、 “得了吧，老婆子岁数大了，这眼睛虽然是不太好用，但是这心却不瞎，老婆子跟我儿子在这开店，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你们两个，一定是从家里跑出来私定终身对不对？” “啊？”林沐白不得不佩这位老妪，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正要说两句解释一番，却被秦仙儿拦住了。 只听秦仙儿陪笑道：“婆婆，没想到这一路走来，我们骗了不少人，却唯独没骗过您！” 第411章避敌 第411章 避敌 “林哥是我家中仆人之子，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本应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一对，走到一起，自然是水到渠成。但是我爸爸愣是不同意我跟林哥在一起，还要杀了林哥，我于是，我妈就给了我们一些盘缠，让我们一起逃出来，在外面先生活个几年，等几年，生几个大胖小子，回家给我父亲，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我父亲自然也就不会反对了！” 说着秦仙儿无限娇羞的看了一眼林沐白，林沐白心中不禁暗忖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但是见秦仙儿这么说，自己若是不配合，反倒将自己装进去了，当下也是配合着秦仙儿的话说。 那老妪点点头，忍不住感慨道：“现在还有这么开明的母亲，实在是太少见了！” “小二子，给他俩开一间房！” “老妈妈，难道您忘了，咱们店今天客满了呢！” “东边不是还剩一间空房吗？收拾收拾，置办置办，让这小两口住进去！” “哎！ 好嘞！ 老妈妈！” 那店小二说着，便上去了，那小二干活着实麻利，约莫半个时辰的时间，那一间空房便准备好了。 那老妪又给他们俩拿了一床干净的被子给两人，便离开了。 房间内仅剩下两人，老妪却只给了两人一床被子，这下倒是让两人有些犯难了。 “都怪你，偏要跟那老婆婆说什生个大胖小子的话，现在怎么样？只能假戏真做了！” “切！ 我才不要跟你睡在一起呢！” 嘴上虽然这么说，不过秦仙儿的心中，确实满心的甜蜜。 “那我不管！ 话都说出去了，你可是要负责的。” “我说什么了？我能说什么了？” 秦仙儿道耍起了诬赖吗，翻脸不承认自己方才对老妪说的话了！ “呱唧”一声，趁着秦仙儿不防备，林沐白便在秦仙儿的脸上亲了一下，立时便从床上滚了下来。 “好了！ 床和被子都归你了！我在桌子边上打个盹就行！” 以前林沐白在念大学的时候，没少熬夜通宵打游戏，所以对于熬夜的事情，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秦仙儿兀自还没从方才那一吻之中回过神来，虽然曾经跟林沐白也有过一次亲密接触，但是这样被林沐白吻了一下，还是第一次。 待得回过神来的时候，见林沐白早已将头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秦仙儿面生红晕，心中甜蜜不已。 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便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沐白猛然之间从睡梦之中被惊醒，半身酸麻不已。 不禁起身活动活动筋骨，见床上秦仙儿兀自还在睡得香甜，也没人心打扰她，想来这些日子跟着熬夜赶路，累坏了。、 正自寻思之间，只听门口一个黑影驻足在那里许久不动弹，将林沐白吓得心脏险些跳出胸膛。 “谁？”林沐白壮着胆子问道。 “强敌将至，速速离开！” 那黑影甩下这一句话，便飞速的消失在了窗口，林沐白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见秦仙儿睡得香甜，也不忍心打扰，若是将秦仙儿一人留在此处，未免显得自己也太无能了。 正自沉吟之间，只听咣当一声巨响，这一声巨响，将秦仙儿从睡梦之中惊醒了，俄而，只听一声惨叫响起，林沐白听出了这声音，正是那小二的动静。 “给我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搜！莫要走了一个！” “是！” 林沐白听这应声，少说也有二十多号人！ 林沐白自门缝之中往外面看的真切，只见这些人，三个，两个一组，挨一间房子敲门，每组一个人手中拿着画像，对照着从房间内走出来的人，很明显是在找什么人？ 那老妪出门查探，立时被这一群不明来历的人打翻在地，人事不知了，让林沐白看的暗暗心惊。 “怎么办？咱们走吗？” 秦仙儿不禁问道。 林沐白摇了摇头，走到窗户边上看了看殿外，只见殿外一片灯火通明，那大殿之前的空地之上也还停留着四五个人。显然跑是跑不出去的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为安全的地方，咱们没必要跑！” 林沐白说道。 “好！我听你的！” 一会那敲门的人，便敲到了林沐白的门前。 “咚咚咚！” “开门！ 开门！” “哎！来了！” 林沐白从房间内的暖炉上，蹭了点煤灰，直接蹭在脸上，原本白皙的脸，登时变得黝黑。 秦仙儿也跟着往脸上摸了一把煤灰，原本白皙粉嫩的脸上，登时都变得黑黝黝的！ 两人相视一笑，都被对方这狼狈的模样逗笑了，直接去开门了。 门外两个虬须大汉，一人拿着画像，细细端详着，摇摇头道：“不是！” “他奶奶的真是邪了门了，这姓林的难不成还长了翅膀？” “两位爷，不知道你们在找谁啊？” “嗯！一个自京城来的......” “你跟他说有用吗？你得把话给他看！”另一个提醒道。 “也是！” 那人将手中的画递给了林沐白，林沐白和秦仙儿接过那话一看。不禁险些笑出了声。 林沐白不知道这张画，究竟是出自谁手，但是不得不说，那画画的十分像了，起码林沐白觉得是十分向自己了。 这眉宇之间的气质，还有眉毛，可以肯定，这张画像一定是见过林沐白的画的，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那画像上。林沐白的眼睛下面，画了一个偌大的痦子，画上的林沐白还被画上了胡须。 林沐白一看这画上的，就是自己，但是对于那些从来没有见过林沐白的人来说，这幅画，上面的那莫名的胡须和眼下面那莫名的痦子，基本上已经让这幅画面目全非，没有任何作用了。 也不知道是画画的人，刻意为之，还是后来这些话统一的被人添上这几笔。 “你们两个见过这个人没有？” 那人不禁问道。 “啊，没有，当然没有了！” 李亚凡本想找个相反的方向指给他们，让他们去找，但是害怕他们硬要拽上自己，或者去而复返，便会 怀疑到自己头上。 第412章遇刺 第412章 遇刺 所以，林沐白只是说了一句“没看到”便不了了之，约摸一个多时辰过去，这群人才走。 秦仙儿和林沐白下去查看了一番那老妪和那店小二，不过两人都没什么大碍，只是被打昏了而已，李亚凡和秦仙儿将两人统统送回房间安歇。 两人又回到房间歇息到天亮，结了账，便匆匆离开了这里，一路之上，李亚凡一直在想着昨晚那提前跟自己报信的人究竟是谁。 但是想来想去，都想不出，那人说话刻意压低了声音，林沐白一点都听不出，这声音背后究竟是什么人。 复又行出数里，只见前面传来一阵“滴答滴答”的声音，细看之下，只见上林之中，竟跑出一匹马来。 马上驮着一一具尸体，直朝着林沐白疾驰而来，秦仙儿见了，心中不禁大是好奇，两人下了马，秦仙儿眼疾手快，勒住那马的缰绳。 将那马上驮着的死尸翻了下来，这一看，却吓得够呛，只听秦仙儿，喃喃地道：“冯长老？” 林沐白听了，不禁疑惑的问道：“你认识他？” 秦仙儿点头道：“当然认识，他是我们的三生教，护教长老之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沐白查验了一下这冯长老的身上的伤口，浑身上下，竟无半条伤口，唯一引起林沐白主意的是，在这冯长老的胸口窝，竟有一条血红的掌印。 林沐白将手掌伸到了冯长老的胸口窝，比量了一番，说道：“这位冯长老的心脏已经爆炸了！ 还有应该是一个姑娘干得！” 林沐白比量了一番，冯长老胸口上的那一枚掌印比林沐白的手掌足足小了一圈。 “到底是谁干得呢？” 两人心中怀着无数的狐疑，至于冯长老，秦仙儿跟这位冯长老，虽然同属三生教，但是没有半点交情可言。 但是这件事情被秦仙儿撞上了，自然不能置之不理，两人找了地方，将冯长老的尸身的埋了，这才作罢。 为了避免少生事端，林沐白将那马放走了，跟秦仙儿一起，继续前行，离了邯郸，又行出几里的路程。 为了避免朱瀚的耳目，林沐白没有选择官道大路，而是选择极少有人走的小路。 两人这一路也算是跋山涉水，行出十余里，又经过一片林子，林沐白指着前面的林子道：“咱们进了前面的林子，就找个地方先歇歇脚吧，走了一上午了，马也该累了！” “嗯！好！”秦仙儿点头道。 两人便骑马穿过林子，走了一会，一阵北风吹过，只觉得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林沐白不禁嗅了嗅鼻。 “你闻到了没有？” 秦仙儿也嗅了嗅鼻子点点头，显然，秦仙儿也嗅到了这一股血腥之气，并且就在前方近处，越向前走，这股味道就越是明显。 这个松树林很大，一眼望不到尽头，两人又往前走了几步，赫然之间，只见前面一处空地之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多具尸体。 林沐白惊诧不已忙上前去查看，清点了一下人数，十八具尸体，竟是一条活的都没有，他们致死的伤跟先前的冯长老一样，皆是胸口的那一道血红的手印。 “仙儿，你见多识广，可知道这究竟是什么邪门武功？” 林沐白见到这惨状，不禁心头发麻。 秦仙儿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武功，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林沐白心中兀自狐疑不定，只听一旁的秦仙儿道：“林大哥，你过来看看，快过来看看！” 听得秦仙儿这边话，林沐白赶忙跑了过去，秦仙儿指着地上的两具死尸道：“你看！” 林沐白扫了一眼，却发现，这倒在地上的两人正是昨晚在客栈之中盘问自己和秦仙儿的那两个人。 “原来是他们！”林沐白心中不禁道，这么一想来，林沐白自然就跟昨晚给自己报信的那个人联系到了一起。 不过那人是谁呢？苏凤慧？看着行事作风，不太像啊？难道是漕帮的？更加不像？并且漕帮可没有这么阴毒的武功。 林沐白便将昨晚有人预警的事情讲给秦仙儿听，秦仙儿也认为这件事情，十有八九就是那个人干的。 只是那人究竟是谁？连林沐白自己也尚无定论，秦仙儿更是无从猜起，不禁对林沐白道：“既然是友非敌，咱们也没必要非得弄清他的身份，人家不肯明示，说明人家根本就不显你记她的情，你也不要老是寻思了。” 林沐白点点头道：“你说的是！” 说着两人牵了马，向前又走了一段距离，找了一块空地，靠在一颗大榆树边上，便休息下来，喝点水。 两人所用的水壶也不是一般的水壶，是林沐白在府邸之中，研究出来的保温水壶，当然因为一些材料的限制，林沐白只是找了一些比较简单的材料代替，所以跟现代的保温水壶，保温程度不可同日而语。 但是好歹两人也有了温开水喝。 “照这个速度，咱们再有两天应该就可以到河南境内了！” 秦仙儿点点头，正自喝着水，忽的，只觉得头顶上似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秦仙儿身后一模，竟是一片树叶。 秦仙儿是习武之人，很快就察觉到了周围有异样，不禁仰头一望，只见头顶一人，手持长剑竟自树上斜劈而下。 “不好！” 秦仙儿叫道，身子一侧，那一柄长剑便顺着秦仙儿的身躯，刺在了地上。 “快走！” 秦仙儿缩身从树下挪了过去，对林沐白道。 林沐白见状，本想转头便跑，但是转念一想，这个时候若是跑了，岂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原本迈出去的脚步，又生生的停了下来。 “你们要杀的是我，跟它无关，有本事你冲我来！” 只听使剑的那人说道：“ 冲你来，便冲你来，有什么大不了的！” 说着那人玩了个剑花，径直向着林沐白刺了过来。 “卧槽，我跟你说着玩的，怎么还当真了！” “蠢货！”秦仙儿不禁骂道。 林沐白虽然不会武功，但是“闪避”是人的本能反应。 第413章救星 第413章 救星 林沐白身子向后一侧，那人手上的剑花登时就落了一个空，但是林沐白的衣衫上还是被破了一个大洞。 “快跑！” 秦仙儿不禁说道。 此林沐白放知，此时此刻是真刀真枪的相拼，稍有不慎，就有性命之忧，自己什么都不会留在这里主能让秦仙儿畏首畏尾不知道如何应付。 所以，想到这里，林沐白还是一股脑跑了，那人受命的主要任务就是杀掉林沐白，此刻想要追上来，却被秦仙儿一股脑的缠住了。 秦仙儿武功丝毫不弱于那人，那人被秦仙儿缠住，便不得不全身心的投入跟秦仙儿的战斗之中。 林沐白撒开腿，只管没头脑的往林子深处跑，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忽的脚下一绊，直接被在地上的枯枝绊了一跤。 林沐白只道是中了什么绊马索一类的陷阱，在地上打了个滚，就爬起来了，见周围半个人影都没有，这才松了口气，心中不禁道：“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想不到我林沐白也有今天！” 不过林沐白这话说的确实有点早了，正自喘息几口气的档口，忽的，林子之中，风声乍起，吹得林沐白的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林沐白回头一看，只见从身后两棵大榆树之上，飘然跃下两位戴着斗笠，手提弯刀的无名客。 “哎我去！”林沐白这一口气还没缓过来，扭头就跑，可是未曾想到，刚跑出几步，只见前面两棵大榆树之上，又从天而降，两名身穿斗笠手提弯刀的无名客。 林沐白曾经听徐昊说过，河南渔隐派乃是天下第一大派，帮中弟子好做如此打扮。、 “朱瀚为了杀我，可那真是下了血本啊！” 林沐白不禁笑道。他没有想到，现在朱瀚的势力竟然强悍到了如此地步，竟然连河南渔隐派，都会对朱瀚唯命是从。 “少废话，王爷有命，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冤有头债有主，你九泉之下，去找王爷算账吧！” 其中一人道。 想来这是渔隐派杀人之前的套话，以示渔隐派绝不结仇。 话音刚路，四柄单刀已经递到了林沐白面前。 林沐白已经知道今日无幸，只能闭目等死。 然而，忽的，只听“叮当”几声脆响，林沐白睁开眼睛，只见面前四个人也是一片茫然，手中的单刀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四个人都是渔隐派的一流好手，但是方才片刻之间，手中单刀尽数被人夺走，众人去什么都不知道，心中各自疑有鬼魅一般。 “何方高人？还不快快现身？敢挡我渔隐派做事，你是想与我，渔隐派上万教众为敌吗？” 其中一人道。 然而回答众人的，却是一片寂静、。 “大哥，不要管了，咱们先做了这小子就是了！省得夜长梦多！” “嗯嗯！ 好！” 既然兵刃被夺，四人便以肉掌，誓要将林沐白毙死于掌下。 然而四人刚刚亮出掌，只听“嗤嗤嗤嗤！” 四道破空之声，来势甚急，“当当当当”四声，定睛细看，只见四柄单刀尽数落在林沐白身前，在林沐白的身前排成一排。 刀尾兀自还在颤巍巍的颤抖着，显然是在警告面前这四人。 “你到底是谁？何不现身相见？” “阁下到底缘何来此？你我皆是武林中人，何必装神弄鬼？” “渔隐四杰，陈黄裘白！我看是渔隐四熊还差不多！”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身后一棵大榆树的树梢之上，一位身材苗条，红衣袅袅的女子，单足踏在树梢之上。 林沐白抬眼一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秦子心，见到秦子心来乐，林沐白这心算是放下大半了，知道自己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想来昨夜预警，单杀三生教冯长老，林子之中那二十多具尸体，就是秦子心的手笔了，如此一想，豁然贯通。 所谓渔隐四杰，便是渔隐派，最为杰出的四位青年高手，为首一人叫做陈子杰，老二叫做黄白杰，老三叫作裘仁杰，老四叫作白天杰。 四人抬眼一见秦子心单足踩在树梢，整个身子，随着树梢来回摇摆，一起一伏，这轻身的功夫着实天下少有。虽是女流之辈，但是绝对不可以大意。 互相使了个眼色，对树梢之上的秦子心道：“我等有命在身，阁下是准备跟我渔隐派作对吗？” 听了这话，秦子心自树上之上，飘然而下，落在林沐白身，说道：“你们渔隐派动别人，我不管，也管不着？但是想要动他，先问问我答不答应。” 四人见秦子心如此回护林沐白，心中也在揣测，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心中皆道：“看这娇滴滴的女子，武功虽然极高，但是我们四个人联手，只怕也不会比这女孩弱到哪里去！” “既然如此，阁下就请动手吧！” 四人对秦子心道。 秦子心将李亚凡推到一边，只见四人，各自捡过单刀，东占一个，西站一个，将秦子心牢牢的围在核心。四人兀自还在变换着不同的方位，每一次变换方位，都在十分诡异的位置。 四杰渔隐大阵？不错不错！” 秦子心从袍袖之中，取出一只铁箫， 抄在手中，将这一支铁箫，当作点穴笔一样，朝着白天杰的肩井穴直点 过去。 认穴之准，实在不亚于江湖一流高手。 只是秦子心这一铁箫还未刺到，秦子心只觉得后心压力骤增，猛然身子一缩，侧身闪过，只见背后三刀齐至。 秦子心惊出了一身冷汗，心道：“我一人对四人，终归是吃亏，加上他们又这四杰大阵，作为辅，只要他们一个被我攻击，其余三人都在背后照应。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又勉力跟四人斗了几招，已经是险象环生，若非仗着一身轻功，只怕早已经做了四人的刀下之鬼了。 一边的林沐白看的暗暗着急，只听秦子心道：“快捂住耳朵！” “啊？” 听了林沐白的话，李亚凡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快把耳朵捂上，不然我施展不开！” “啊！”林沐白听了她的话，捂上耳朵。 第414章故人 第414章 故人 虽说不知道自己捂耳朵和秦子心施展不开有什么关系，但是听得秦子心这么说，林沐白想还是有他的道理的。 便老老实实的捂住了耳朵，秦子心见到他捂住耳朵，立时便放心，向着白天杰连递三招的，逼得白天杰后退几步。 四个人的圈子登时便露出了破绽，秦子心身子一纵，便纵到了白天杰身后的树梢上，只听裘仁杰道：“现在你想跑也跑不了了！” 说着手中单刀直袭裘仁杰的身后。 秦子心笑道：“谁说我要跑的！” 用铁萧磕开了裘仁杰的单刀，竟而在树梢之上，盘膝做了下来，四人不禁看的瞠目结舌，四人清修多年，自忖轻功上面的造诣也不弱，但是这在树梢上盘膝而坐的功夫，自己恐怕再练十年也达不到的。 “装神弄鬼！” 陈子杰不禁说道，说着纵身一跃，手中的单刀直奔秦子心去了，秦子心所做的位置，并没有先前那么高。 四人轻轻一跃，加上手中单刀，便能够到。 秦子心也不招架，忘了林沐白一眼，见林沐白正捂着耳朵，便放心了，将铁萧放在朱唇之上“呜呜”的一声，便吹了起来。 陈子杰一听箫声骤起，但觉胸口似是被一块千斤重的巨石砸中一般，登时落在地上，陈子杰借势在地上滚了一圈，手中的单刀竟而断为两截。 四人不通音律，自然不知道秦子心吹得究竟是什么曲子，但觉得这曲子高亢嘹亮，曲子之中杀伐之音十分浓郁。 林沐白虽说捂着耳朵，但是音调还是传进了林沐白耳朵中，李亚凡的只觉得心头说不出的烦恶。 索性捂得更紧了，陈子杰听了秦子心的音律，只觉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的似要随着音律跳出来一样。 不光陈子杰有这样的感觉，其余三人，也是一样，只觉得秦子心的箫声越是高亢，自己心脏跳动的便越是厉害。 此时此刻，想要捂住耳朵，已经来不及了，只觉得那音律是不是的在脑海之中来回回荡驱之不去。 四兄弟当中，以老二黄白杰的内功修为最好，知道，秦子心所使的这门功夫，是武林之中罕见的以音波取人性命的武功。 只是这门武功对使用者内力较高，也是极为损耗内力，是以极少有人会使这门武功。 当下黄白杰屏息凝气，强摄心神，想要跟这一股箫声相抗。 见黄白杰如此，也启发了其余兄弟三人，四人尽皆坐在地上，因上乘内力，跟这乐声相抗。 好在四人清修多年，内功早已有所根基，渐渐的，竟将那乐声驱离脑。 蓦然之间，一声尖锐的雕鸣四人猛的睁开眼睛。只见一只硕大的大雕竟自半空之中向着四人急冲过来。 那锋利的爪子，径直来抓陈子杰的肩膀，陈子杰不禁大骇，起身闪躲，但那大雕在半空之中后发制人。 无论那陈子杰怎么躲，始终尽在大雕的掌控之内，只听大雕一声尖鸣，紧跟着陈子杰一声惨叫。 原来那大雕锋利的爪子竟已经没入了陈子杰的肩头，向上一提，这一抓之力，何等刚猛，径直没入了陈子杰肩头的血肉之中。 那大雕一击得手，便煽动起了那两米多长的翅膀，欲要将陈子杰从地上带起来。 “救我！” 余下三人见到这番模样，强摄心神，裘仁杰手中拿着单刀直扑到陈子杰面前，一刀向着抓着陈子杰的那只大雕砍了过去。 “嗷呜”的一声，这一刀还未砍实，只听又是一声尖鸣，一只灰色的苍鹰径直从半空之中扑了下来。 这四人看不清形势，但是一边的林沐白却看得清清楚楚，只见天上，十多只苍鹰和金雕始在秦子心的头上盘旋。 显然是方才被秦子心的乐声招来的，林沐白猜想应该是一种以音律御兽的法门，秦子心的箫声每每转为高亢，就有一只苍鹰或者是大雕子半空之中扑击下来。 林沐白知道，这一种御兽者，便有一种御兽的方法，就像动物园进行动物表演的那些驭兽师一样。 秦子心这种自然就是以音律驾驭飞禽了，林沐白看得心怡不已，不知道秦子心培养这么多的飞禽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 秦子心的箫声越转越是高亢，那四人被这十多只苍鹰和大雕啄得浑身是血，伤痕累累。 渐渐箫声已是越吹越急，空中的苍鹰和大雕也变得越发的暴躁了，一个劲重复的往地上俯冲。 林沐白看的触目惊心，四人被折腾的，要多惨有多惨！ 陈子杰的琵琶骨被抓出来了！裘仁杰的脸上也鹰嘴啄了一下。 至于黄白杰和白天杰更是没了人样，身上的衣裳也都被啄烂了，奄奄一息的躺在地。 “大哥，咱们撤吧！” 白天杰对陈子杰说道。 眼下这个情况，若是不撤，四人已经绝对讨不到便宜了，搞不好还得将自己的性命打在这里。 四人当中只有裘仁杰还好一些，从地上抄起几块石头，“嗤嗤！” 几声朝着天上的几只苍鹰和金雕弹了上去。 虽然重伤之下，但是裘仁杰功力丝毫不减，两枚石子分别打在了一只苍鹰的腿上和一只金雕的嘴上。 两只金雕吃痛，立时便重新飞了起来，裘仁杰得到了机会，抢了那自己两位的两位兄弟匆忙离开。 秦子心指挥苍鹰追上去，却被裘仁杰那边用石子尽数弹飞了。 这十多只苍鹰和金雕都是当初秦子心费尽心血捉来的，并且耗费了很大的心血的才训练出来的。死了一只对于秦子心而言，都是莫大的损失。 好在裘仁杰只求保命，每一粒石子从手中发出，都是只求将金雕驱散，并未伤及这些飞禽的生命。 秦子心及时将那些飞禽尽数收了回来，目送那些人跑远了，不禁对林沐白说道：“渔隐派是河南第一大帮，若是得罪了他们，在河南就很难立足了！” 林沐白点点头，秦子心收了她的铁箫，飘然落到林沐白身边。 故人重逢，林沐白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 第415章故人（2） 第415章 故人（2） “你怎么在这啊！” 林沐白不禁问道。 秦子心笑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我从京城，一直在跟着你们呢！” 原来，当晚，秦子心离开春芳苑之后，并未曾离开京城，而是一直居住在京城，一来是为了打探自己的身世问题，二来，也是为了留在京城暗中保护林沐白。 林沐白在京城当中的一举一动自然都在秦子心的掌握之中，后来，秦仙儿住进了林沐白的府邸，每日跟林沐白为伴，秦子心作为姐姐而言，自然是十分欣慰的。 从小姐妹俩就在乱军之中失散，好不容易相认，秦子心这个做姐姐的，对于自己的妹妹，自然是十分上心。 见到她过的这么好，便只是远远看看，也就满足了。 后来林沐白受命前往河南，秦子心自然也是知道的，在林沐白秦仙儿出城之后，秦子心并没有立时出城，而是在调查自己的身世，潜入赵王府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赵王府的要追杀 林沐白的消息。 秦子心立时便上了心，朱瀚派人将林沐白的画像准备送到沿途各处，好让这些人早作准备。 谁知道秦子心轻功卓绝，将那一卷轴，几百幅画都偷了出来，并且找到了几个画匠，将那画上面的画，简单了加了几笔，虽然只是简单的加了几笔的，但是对于其余人从未见过秦子心的人来说，基本上已经无从辨认了。 听到这里，林沐白不禁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呢，我还以为是赵王府里的人故意画的呢！” “切！”秦子心小嘴一撇，不禁说道：“才不是呢！赵王府的人，都欲除你而后快呢，又怎么会冒着对朱瀚责罚的风险的来帮你呢。” “也是！” 林沐白点点头道。 “我说我这一路过来没遇到什么阻碍呢！原来是你在暗中帮我！” 秦子心道：“ 是啊！谁知道你良心好，昨晚你宁可留在房间不动，也不愿撇下，我妹子！” 林沐白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我虽说没有武功，双手无缚鸡之力，但是最起码我是个爷们，怎么会扔下一个女孩子自己跑掉！” “切！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若不是昨晚你急中生智，将炉灰抹在脸上，只怕我都要提前现身了！”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林沐白不禁问道。 “后来？”秦子心便跟林沐白细细说起了后来发生的事情。 为了将那夜闯客栈的人一网打尽，便跟了昨晚那些人一晚上。 却未曾想到那些人左右料定林沐白不会走大路，必定会走小路，所以这些人就商量着在附近必经的小路上埋伏。 秦子心也料定以林沐白的性格在知道自己被追杀的情况下，一定会投小路而行。 “所以。你就提前下了手？” 林沐白不禁问道。 秦子心点点头道：“是！” 原来刚开始赵王那边的人便在这个地方安排了两路人马，一波人马守大道，守小路的是那位三生教的守姓冯的长老。 秦子心趁着夜色，天还没有亮，就是一阵装神弄鬼，秦子心轻功卓著，加上又在树林之中，竟将那十多号人吓得魂飞魄散。、 趁着这个机会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怎么说那些人也是江湖人士，各个身手不弱，没想到居然害怕鬼！” 林沐白笑道。 秦子心点点头道：“想必也是烧杀抢掠，做得亏心事，做多了，所以心中有鬼，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那位姓冯的长老命大！趁乱跑了！” “最后是被你追上了吧？”林沐白想到方才见到的那具尸体问道。 “自然是了！我与那位长老拆了五十余招！才将那长老毙死于我掌下！” 秦子心继续说道，可是掌毙那姓冯的长老之后，立时便发现又有一批人出现在这里，秦子心索性直接就追了过去。 可是追出数里之外，那几个人却是越追跑的越远，秦子心自忖轻功无敌，这一下心中起疑，怕是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于是便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所以正巧撞见了李亚凡被渔隐四杰追杀，正好出手搭救！ 林沐白稍一寻思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想必近些日子的行动，渔隐派都在众人之后，想要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让三生教和那些零散的江湖人士将林沐白从暗中揪出来，自己则待在背后充作黄雀，一旦林沐白现身。 立时便针对林沐白展开行动。单看这渔隐派这番作为，想来这渔隐派的掌门定是一个极富心机人。渔隐派在此人手中你能够发扬光大，也不是偶然。 “哎！我妹妹呢？” 秦子心不禁问道。 “你来的时候没见到吗？” 林沐白忽的问道。 “没有啊！” 秦子心摇摇头道。 “那应该就在这附近咱们找找！” 林沐白和秦子心两人一边叫着，一边四处寻找着秦仙儿，林沐白摸着原路，一路折了回去，见方才跟秦仙儿交手那人已经被一剑穿在了树上，显已经死去多时。 登时便放心了，想来秦仙儿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终于，在林子里转了两圈，还是找到了秦仙儿，原来秦仙儿解决了这个人的时候，便寻着林沐白的足迹去找他，但是没曾想到在林子里迷失了方向。 好在现在被林沐白找到了，见到了秦子心，秦仙儿倒是很意外，姐妹相见，心中欢愉之情自然不必多言。 一路上姐妹俩拉着手就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一样，身边一下子多了两位武林高手，林沐白一下子多了些底气。 身板也硬了不少，三人结伴而行，直奔河南，有秦仙儿和秦子心在身边，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也消停了不少。 两天过去了，虽说也有些小插曲，比方说秦子心用银针测出了林沐白的饭菜之中的有毒。 晚上，常常有不明人士出现在三人的身前，再比如说，三人也遇到过想要依样画葫芦，想将秦仙儿和秦子心从林沐白身边调虎离山的，不过儿女十分谨慎，包括睡觉在内，从不让林沐白离开自己三尺之外。 第416章 冲突 第416章冲突 当然三人也仅仅是住在一间屋子，仅此而已，至于怎么分配，自然是姐妹两个睡在床上，而林沐白睡在地上，仅此而已。 正如林沐白所预料的那样，只用了两天的形成，三人便到了河南境内，林沐白并没有多耽搁，而是直接奔着河南首府汴京去了。 一来这开封是当地的首府，知府的衙门也在那里，林沐白可以随时随地进府邸办事，二来，这开封是王泽的老家，想要查出王泽什么罪行，就在这查是最为合适的了。 在林沐白的那个世界，开封是一座古都，历朝历代有不少人将自己国家的首都都设在那里，是个很有文化底蕴的城市。 但是这个世界的开封就没有那个历史底蕴了，起码在林沐白看起来，也就仅仅是一座在大商极为普通的城池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经营的原因，进了开封城之后，林沐白丝毫没有体会到有一丝一毫的繁华景象。 街道只是零星的几个散摊在叫卖着，老百姓都是面有菜色，一个个瘦斤八两，就好像从来没有吃饱饭一样。 林沐白不禁寻思：“说好的《清明上河图》呢？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三人找了个茶馆，坐了下来，歇了歇脚，秦子心不禁说道：“这个地方前些年还是比较繁华的，只不过去年招过水灾，死了不少人，当时为了防止瘟疫爆发，当时师父还派我和几个师妹，来过这个地方救济灾民呢！” “去年？” “是的！”秦子心点了点头。 林沐白不禁想到：“去年这个时候，我还大学毕业，在家正愁找不着工作呢！” 自己在学历史的时候，曾经学过这么一节，开封毗邻黄河，历史上就曾发生过许多次水灾，至于在林沐白的那个年代，因为泥沙淤积，都已经成了地上悬河了。 “看来黄河水患这件事情无论是在哪个平行宇宙，都是逃脱不了的麻烦啊！” 林沐白不禁说道：“按理说遭了水灾，朝廷应该拨下了救济的饷银才是！这个时候，就算恢复不到先前的繁华，按理说也不应该太差。” “嗨，哪里有什么饷银啊，当时我们听说了，说是朝廷拨下了二十万两白银，以救济开封水患，可是我们老百姓是一分钱都没见着啊！” 一位过来斟茶的店小二不禁吐槽道，显然这些话，在这位小二的话语之中，已经积压很深了。 “奥？是吗？听说前些日子扬州水患，当今陛下的亲孙子寿王殿下手下的谋士，想出了一个以工代赈的法子！既解决了水患，又让老百姓有钱拿！哎，只可惜啊，当时来我们开封赈灾的不是寿王爷！” 那店小二不禁感慨道。 “那是谁？” “是当今陛下的二儿子赵王殿下！” 听了“赵王”这两个字，林沐白登时明白了，不禁点点头道：“难怪啊！” “当时开封城的百姓死了多少人啊！可是赵王......” 店小二正要说话，却听到一边站在柜台前的老板轻咳了两声，那店小二自觉失言，登时便不再多说。 林沐白想要上前跟那老板搭讪几句，却被一边的秦子心拉住了，说道：“咱们来这还是办正事要紧，切莫多生事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林沐白听了秦子心的话，也暗暗觉得说的有道理，便重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跟秦子心和秦仙儿喝起了茶。 喝了半晌，吆也没见这偌大的茶馆有什么人进来，不禁觉得有些冷清，正欲结账离开，只见从门外走进了四位身穿官府的人，林沐白认得这服饰，从他们的衣服上看，应该官府的公职人员。 “哎呦，几位官爷来了！” 那老板见从外面走进来几位官爷，原本的板着的脸登时变得殷勤了起来。 “里面请！里面请！” 那几个官差大摇大摆的走上前来，其中为首的说道：“奉知府老爷之命，收取工管费一家三两银子。” “三两银子？”那老板一听三两银子，登时吓得直哆嗦。 “怎么嫌少？” “不是！官爷，前天不是刚收过一两银子吗？” “那是官府管理费，这是工管费能一样吗？快准备银子，大爷可忙得很呢？还有好多家等着大爷去收呢！” “官爷，我们本是小买卖，本身就不赚几个钱，去年水灾之后，生意就更加不好了，每天赚不到钱不说，还要倒赔个几钱银子！您看......” 那老板这话还没说完，只见那那官差起身一动，竟将那老板按在了桌子上。 “你的意思是没钱了？” “官爷，我是真没钱了，要不您看，咱们换到下一次行不行？下一次我连着这三两银子一起！” “这是朝廷要求缴纳的，难不成你说下一次交就下一次交？你这奸商置国法于何物？” “不敢不敢！小的实在是没钱啊，您就是把小的这小命都搭进去，小的现在也掏不出这三两银子啊！” “你还敢威胁老子！” 说着那官差手中的单刀一放，登时将那老板肥腻的脖子划出了一道血痕。 “哎呦呦，官爷，您就饶了我吧，我是真的没有啊！” 一边的林沐白实在看不下去了，不禁说道：“这位官爷，不知道当今朝廷是什么时候，下的这个命令，这个工管费和官府管理费又是从何而来啊？” 那位官差听得林沐白说话，登时转过身来，不过却没鸟林沐白，反倒是被李亚凡身边的两位美女的吸引住了。 “哎呦，这两位美女从哪来啊？要到哪里去啊？来我这开封府有何贵干啊？” “滚！” 秦子心嗔怒道。 “哎呦，小妞的性子还挺野的！”说着那官差的手，便作势要去捏秦子心的脸颊。 “哎！”林沐白已经捂住眼睛不忍心再看了。 “啊——”只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惨叫，林沐白这才睁开眼睛，只见那官差的手，五根手指头已经尽数被秦子心拧断。 无力的耷拉在手掌上。 “快！快！杀了她！” 第417章来龙去脉 第417章 来龙去脉 几个人挣扎着想要将要腰间别着的单刀抽出来，未曾想只觉得手指一震，腰间一松登时那几把刀全部被秦子心的夺走了。 秦子心使出的手法与前些日子在林子中的夺走渔隐四杰手中的单刀所使用的手法一模一样，众人都是觉得眼前一霎，登时手中的兵刃便出现在了秦子心的手中。 “这婆娘会妖法！ 这婆娘会妖法！” 几个人愣了一下，登时抱头鼠窜离开了茶馆。 “哎哟，几位爷，不对，几位姑奶奶的，是小的不对，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那手指被秦子心掰断的官差此刻早已经被秦子心控制住，此刻将头磕的如同捣蒜一般。 “来，来，现在说说，什么官府管理费，工管费到底是谁要交的？” “是知府崔大人，跟小的们没有关系啊，小的们也是奉命办事啊，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崔道云？” “不错！不错，这个开封除了崔知府，难道还有第二个知府吗的？” “果然是他！” 林沐白不禁暗忖道。 “哎呦，极为客观几位爷，小店可经不起你们这么折腾啊，你们茶也喝了，人也打了，就赶快离开这吧，不然一会那些官差来了，我们可担待不起啊！” 林沐白好歹也是帮着老板出气，谁曾想这老板不但没有感谢的意思，反倒有些责怪的林沐白的意思。 秦仙儿这性子一下子上来了，不禁道：“你这小老头的不知道好歹，我姐姐这是帮你出气呢，你怎么这么说话呢！” “哎！仙儿！” 林沐白示意秦仙儿不要说话，他知道，老板这是害怕官府的人过来报复，所以才让林沐白三人尽快走的，这也是为了林沐白他们三个好。 林沐白走到了那老板的身前“哗啦”一声出示了一块金灿灿的金牌，那块金牌不是别的，正是皇帝钦赐的钦差大臣的令牌。 “钦差大臣子......你是......” “不错！ 老板，我是皇帝派来的，专程就是为了调查河南知崔道云的，你不要害怕！” “大人！我，我，我......” 那老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登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板，你先起来，咱们细说，你是本地人，更加了解本地的状况，跟我说说，我也好奏明皇上，定崔道云的罪，还河南百一片郎朗乾坤！” “小的，现在这谢过钦差大人，谢过当今陛下了！” 那老板一时之间，竟而激动的老泪纵横，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边被秦子心拧断手指的官差见林沐白竟是钦差大臣，更是将头磕的乳头捣蒜一般。 “钦差大人，小的也是被逼无奈啊，小的也是没有办法啊！现在钦差大人在此，小的愿意将功折罪， 替钦差大人效力。” 林沐白冷冷的看了这人一眼，他对这样墙头草。顺风倒的人是半点好感也没有，对老板道：“你有没有绳子给我用用，将这人绑起来！” “有！”老板应声道。 很快老板找来了绳子，将那官差捆的严严实实，放在了柴房，那老板又准备了几盘点心，端了上来，跟林沐白细细聊起了这些年开封以及河南民众的经历。 “其实我们河南的崔知府，刚开始也算是个挺不错的官，虽说上任这么多年，无半点实惠加于民众，但是也没有一点过错。自从开封遭了那一次水灾之后......” “奥？说说看！” 林沐白不禁道。 于是乎那老板便跟；林沐白说起了去年，开封府黄河决堤，朝廷派遣赵王朱瀚带了二十万饷银下来赈灾一事。 当时的开封，就是的一片汪洋，赵王带来的二十万赈灾银，半点没见着不说，朱瀚反倒是跟崔道云联合起来，强行征调民夫，上去修筑河堤。 老百姓没饭吃，哪里还有力气修筑河堤啊，可是在河堤上，稍有差池，便是非打即骂，不少青年壮丁被那些 官差打的血肉淋漓。 壮丁们的三餐，不过就是混着糠面的窝窝头而已，期间天降大雨，河口几次决堤，不知道中间又死了多少人。 “我家隔壁那吴老汉家三口，兄弟六个都死绝了，哎呀......” 老板提及那一幕，不禁眼眶一红，险些留下泪来。 听得林沐白也不禁握紧了自己的双手，只听那老板说道：“水灾的时候倒没死多少人，就是被强征上去修筑河堤的时候，整个开封的壮丁没了大半！” 林沐白摇摇头道：“这崔道云和那朱瀚真是个蠢材，时值汛期，治理洪灾应当以疏导为主，以修筑河堤为辅，一位的派人加固修筑河堤，不是干等着水位上来，大坝再次决堤吗！” “谁说不是呢！” 那老板点点头道。 从那一次之后，开封府内百姓，死的死，散的散，都想离开这不毛之地，谁愿意在这待着啊！ 剩下的这些，基本上都是在这里有些家业，不舍得离开的人！ 林沐白听得真切，不禁恨得咬牙切齿，林沐白是个嫉恶如仇的人，听了那老板的话，心中更加坚定了，要将崔道云自河南连根拔起的决心。 “前些日子我在朝内头听说崔道云勾结朝内户部尚书王泽，强圈土地，鱼肉乡里，强抢民女一事，这些事情您都知道底细吗？” 林沐白不禁问道。 那老板点点头道：“我自然是知道的！那地被占的百姓，足足有三十余户，起初的时候，官府那边已经说好了，将地收给官府，官府会给每一户补偿五十两银子！以得到这些土地的永久使用权。” “五十两？”秦仙儿不禁惊诧道。， “不错，五十两！” 那老板点点头道。 大家伙都心知肚明，这五十两银子对于普通的老百姓来说，那基本上算是一个天文数字了，若是官府真的将这五十两白银发到了每一位百姓的手中，那倒是不失为一件好事。 但是结果是一定的，官府一定是没有将这五十两白银发到老百姓的手里，不然就不会有进京告御状一说了。 “不错！最后发到百姓手里的钱不过区区一两而已。” 第418章公道 第418章 公道 “才一两啊！”秦子心不禁问道。 “不然呢，难不成还都给你？那是不可能的！” 老板不禁说道。 三人都心知肚明，这一两银子和五十两银子的差距还是很大，按照老百姓的日常开销来算，五十两雪花白银，基本上就是好几年的开销了。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林沐白不禁问道。 “后来？” 老板继续说了起来，原本官府答应的每一户五十两白银只剩下一两了，大家伙都很是不服气，所以都聚众到官府前，请官府涛哥说法。 谁知道官府那些人拿出他们每家每户签的的地契，说什么，当初地契上面签的，就是补偿一两。 “那你们有没有让那些人出示一下那些地契看看？”秦仙儿不禁问道。 “看自然是看的！但是奇怪的是，那上面写得果真是一两！” “咦，那这件事情可就奇怪了，难不成大家伙都不认识字。” 秦子心不禁道。 “哼！ 这有什么奇怪的，只需要将其中几个字扣下来。重新做出来，贴在另一份地契上面，好像也没什么难得。” 三生教平时最爱整一些这种糊弄人的小手段，那老板口中所说的事情，能瞒得过旁人，能瞒得过寻常的老百姓，哪里还能瞒得过秦仙儿呢。 “若是这样也就罢了！可是百姓们心中不服啊，想要进京上告，都被人打回来了！那老陈家的二小子，他姐被崔知府送到了京城， 那二小子不服气，硬是要进进城告御状，结果硬是被活活打死了，” “还有这等事情！”林沐白不禁道，官府的此等行径跟土匪又有什么去呗。林沐白怒道。 正自愤慨之间，只见门外店小二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慌慌张张的道：“不好了！ 不好了！ 掌柜的，外面有一大队官府的差人过来了！” “啊？三位赶紧躲躲吧！ “不用我倒要看看，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说着领着秦子心和秦仙儿还有老板就一起走了出去，果然见到街对面迎来一队人，细数了一下，有十一个人，腰间都憋着佩刀。 迎着林沐白走了上来，指着秦子心道：“老大，就是他！” 说话之人林沐白记得，正是刚才想要收工管费， 被秦子心拗断手指，吓到逃走的那个人，显然这十多号人，都是他叫来的。 至于他身边那人，也是一副官差打扮，只不过从衣服上来看，林沐白猜想，此人的官阶应该比这些人高一阶。 那人听了告状，不禁看了看，秦子心竟是一位娇滴滴的姑娘，还怀疑自己看错了，不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什么情况？老汪，你他娘的胆子是越来越小了哈，怎么被个娘们吓了一跳？” “大哥，这娘们亲手将李哥的五根手指拧断了，我我亲眼所见啊！” 那人的声音之中微微带着一些颤抖，一时之间，被秦子心瞪了一眼之后，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爬不起来。 “你们知府大人呢？他怎么不出来？” “我家知府大人日理万机，难不成有功夫搭理你们这群蝼蚁？” 林沐白冷笑道：“看来你家大人还真是把你们给惯坏了！” “看着！” 说着林沐白从怀中掏出那张皇帝钦赐的钦差大人的金牌，众人一看，按理说，钦差大人是皇帝钦点之人至地方寻访。 见到钦差大人的令牌，便如皇帝亲至，朝廷在地方的公务人员都是需要跪迎的，但是未曾想到这些人看了看林沐白手中钦差令牌，反倒哈哈大笑了起来。 “小子，假冒钦差大臣！下次换一块真的金牌！” 说着将林沐白手中的金牌夺了下来，放在嘴里，拿着牙齿咬了咬，这若是其他东西仿制的，这一口下去，多少也能在上面留个牙印什么的。 但是，那人这一口下来，只觉得牙齿一酸，险些将自己的牙齿咯了下来。 对身边那人说道：“你看看这金牌是不是真的！” 身边一个小厮结果金牌咬了一口，却未曾想这一咬，险些也将牙咬掉了，在看看那金牌之上，别说没有牙印，就连半点的瑕疵都没有。 “大哥，这金牌可能是真的！面前这位是货真价实的钦差大臣！” “啊？真的钦差大臣！！是真的钦差大臣！？”他们都是政府的当值人员，自然之道这钦差大人对这些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钦差大臣，钦差大臣的怎么了？这里是河南，这里是开封！给我上！” 领头那人不禁说道。 领头那人胆子大的，可不代表旁人胆子大。 众人反倒是向后退了起来，那领头的见身后的部下尽数退了，不禁怒道：“你们这群废物，平常分银子有你们，这个时倒不见你们的踪影了！你们不上我自己上！” 说着，那人手中单刀一横，径直向着林沐白砍了过来，早有秦仙儿拦在林沐白身前，一脚将那官差踹出去好远。 “当啷”一声那人连同金牌一通掉在地上，林沐白上前，将那金牌重新装进自己的怀中，不禁对躺在地上的那人说道：“回去告诉崔知府，我来了，他在开封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见到这番模样，哪里还有人敢上来跟为难林沐白，一溜烟的便跑了，有几个直接跪在了林沐白身边，说什么，自己也是被逼无奈，被崔道云胁迫为他做事，所以就留在了这里为他作势，现在朝廷的钦差到了，愿意为钦差效劳。 林沐白当然也没有理由去为难他们，当然，按照林沐白的脾气秉性，林沐也没有理由去用他们，直接让他们走了，只要以后不要为非作歹，林沐白概不追究 。 在这位茶馆的老板的帮助下，领着三人又去探望了，那些被占了土地的百姓，那些百姓没了土地，基本上就没有了生活来源，也没了生活所需的粮食。 林沐白跟他们一起待了两天晚上，好言抚慰他们几句，并且跟百姓们承诺道：“既然自己作为朝廷的钦差大臣，来到了这里，那一定会为百姓们讨个公道。” 第419章计划 第419章 计划 林沐白觉得，虽说现在基本上跟这些受害者取得了一定的联系，并且给他们的话，都录了口供，但是对于林沐白而言，这些还远远的不够。 因为大商律法之中规定判定一个人有罪，单凭被害人的证词，是不起什么作用的，最为重要的，就是证据。 而本案最为关键的证据，林沐白的就认为是崔道云蒙骗百姓签下来的那张地契。 那座茶馆之中，林沐白和秦仙儿，秦子心正在商议对策。在确认了那些地契是本案能够直接将王泽和崔道云定罪之后，秦仙儿不禁说道：“咱们能知道那些地契是最为重要的证据，那不见得别人就不知道。” “是啊！ 是啊！ 妹妹说得对，说不崔道云早就将那重要的证据藏在了一个十分安全的地方！” 林沐白摇摇头道：“不管是在什么安全的地方，只要在这河南，咱们就能找到。” “林大哥你是不是已经有了主意？” 秦仙儿不禁道。 “主意我倒是有，只不过需要你们两个 鼎力相助了！” “林大哥，但说无妨！” 秦子心不禁说道。 “咱们在这已经有些日子了，想必崔道云已经知道了咱们此时此刻就在这里，咱们这些日子按兵不动，想来他也如坐针毡，照我看，不如这样......” 说着在林沐白在两个姑娘耳边低语了两句，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两姐妹一听，都觉得十分可行。当下也就答允了林沐白的计划。 高高的天空中，星星一颗颗跳了出来，那么多，那么亮，又那么遥远。崔道云的知府府邸十分寂，只有往来的几支兵士在巡夜。 忽的，一个人影自墙上，窜到了府内的一颗大树上，此人正是秦仙儿，秦仙儿的轻功虽然比不上秦子心，但是常人若想发觉，也并不是易事。 秦仙儿在树上待了好一会，等那巡夜的兵士走远了，秦仙儿纵身一跃，直至房顶上。 “喀拉”一声，秦仙儿脚下一轻，原来落在房顶的时候，脚下稍微重了一些，竟然猜动了屋顶上的一块砖瓦。 “哎！ 看来我的轻身功夫，比起姐姐还是差得远了！” 看看左右，好在无人发现，基本上 秦仙儿不禁摇摇头道。秦仙儿跻身屋顶，居高临下，倒是将所有的一切尽数观察在眼中，几乎府邸之内的一切动静都在秦仙儿的掌控之中。 忽的，秦仙儿注意到了一个屋子，这个屋子，侍女仆人出入额外的频繁，就连附近的兵士都比平常的屋子的多出许多。 秦仙儿怀着狐疑之心，径直上了那间屋子的房顶，好在巡夜的人只寻地面，不寻屋顶，李亚凡从房顶上揭开一块砖瓦，朝内望了望。 只听一阵清冽的酒香传来，原来是一群人在屋子里喝酒，桌子上摆着的是山珍海味。 秦仙儿变在开封城内待了有段日子了，我知道百姓们民生凋敝，很多家连饭都吃不上，这些人却在这大吃大喝，胡吃海塞。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秦仙儿不禁想起先钱在扬州的时候，林沐白的口中经常吟诵的诗句。 “一，二，三，四......” 秦仙儿数了数人数，足足有五人之多，秦仙儿居高临下，将五个人这肥腻的模样看的清清楚楚！ 听他们说起这钦差大人林沐白一事，秦仙儿不禁侧耳细听。 只听一边一个油腻的大汉道：“知府大人，这皇帝的钦差来到咱们这，怎么说也有四五天了吧，怎么半点动静也没有啊！” “谁知道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在朝中可是有王爷和王尚书为我撑腰呢，他林沐白就算是钦差大臣，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说话的，说被众人簇拥着的一位华衣金冠的胖子，显然听这意思，此人就是崔道云无疑了。 秦仙儿正自听得出神，希望他们能够说出那些地契的所在，谁想他们扯东扯西半天，也没有扯到正题上面来。 到后来倒是慢慢聊起了荤段子，听得秦仙儿在屋顶上，脸颊一阵阵的发红。 在那俯身了半晌的，渐渐觉得半边身子酸麻了，正要调转身形，寻思调整一个姿势继续听，却未曾想到在屋顶，一个翻身，脚下的不小心碰到了一片瓦片。 “咔啦啦”一声，这一下不比刚才，下面可都是人，很快下面的五个人听到了声响，喝到：“什么人！” 这五人之中，竟然不乏有一位武林中人，只见他循声便瞥见了藏在屋顶上的秦仙儿，右手一扬，登时一对筷子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直奔着秦仙儿激射而去。 秦仙儿看的真切，身子向后一仰，避开了这一双筷子，发功之力内力极为深厚，那筷子从破洞之中径直射向屋顶，直射出七八丈高的距离，方才屋里的落在地上。 秦仙儿向后连着撤出几步，只见觉得脚下一轻，“轰隆隆”一声，屋顶之上，竟然现出一个大窟窿。 砖瓦纷非之中，竟从中滚出了一只大肉球，向着秦仙砸了过来，秦仙儿大吃一惊，饶是见机甚快，轻身一跃，径直跃到了一边的树上。 那一团大肉球红龙一声落在了地上，秦仙儿细看之时，原来那不是一个大肉球，竟是一个人，只不过此人十分肥胖，四肢短小，就连脖子脑袋也都锁在了脖颈上，看起来就是一个大肉球的模样。 秦仙儿心道：“看着模样，此人的外功自然是练得极为到家了，我且以巧力逗他一逗！”临行之前，林沐白曾有交代，在不伤及自己的性命的情况下，在府邸内，将动静闹的越大越好。 当下从树上飘然落在地上，此刻众人早已经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另外府邸之内许多兵士听到了声响，都围了过来。 正欲一拥而上将秦仙儿拿下，一边的崔道云却挥了挥手，他见是秦仙儿，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不禁放松了下来，心中不禁起了戏谑之心。 “哎呦，这不是钦差大臣身边的保镖吗？深夜造访我的府邸，不知道有什么见教啊！” 第420章府邸 第420章 府邸 “奥，你认得我？” 秦仙儿不禁好奇的问道。 “原本是不认得的，只不过钦差大臣在我这开封待了也有些时日了，他身边的人，怎么会不认得！” 崔道云不禁笑道。原来崔道云和三生教教众虽然同在赵王手底下效力，但是三生教的实力覆盖范围在江宁一代，跟这河南一向是搭不上什么边的。 更何况秦仙儿每次行动之时候，基本上都是头戴面纱，旁人一般很难看到秦仙儿的真面目。是以江湖上对秦仙儿的传言很少。 “那你既然知道我是谁的人，自然就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了吧？”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崔道云摇摇头。 “钦差大人让我来告诉你，你弄虚作假欺诈百姓的手段，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他，现在那些地契已经在我们钦差大人的手中了！不日这份地契就会出现在皇帝陛下的手中！” 听了秦仙儿这话，崔道云不禁脸色微变，冷道：“我本想找个日子双手奉上给钦差大人，未曾想钦差大人，竟然使人做梁上君子，既然现在地契已经在钦差大人的手中了，那我们不妨直言，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一人一户，一两银子。” “......无奈，这帮刁民反复无常，反倒责怪起小官来了，让我是有理没处说啊！” “油嘴滑舌！你以为钦差大人不知道吗？你将百姓们签署的那一份地契，将署名扣下来，修补在另一张新的地契上面，不细看，自然是一模一样的，若是将那张地契浸水，那署名就自然脱落下来。” 跟三生教的一些把戏相比，如此拙劣的作假手段，实在是蠢到家了！秦仙儿心中暗忖。， 听了秦仙儿的话，显然触动了崔道云的心事，崔道云的原本的戏谑之心，已经被秦仙儿这一番话逼得无影无踪。 大手一挥，对一边的“肉球”道：“给杀了她！ 我重重有赏，王爷那边，我也会给你请一功！” 那人点点头道：“谢大人！”立时身子一缩，向着秦仙儿撞了过来，秦仙儿万万料不到此人会突然发难，身子向后一撤，跃在了树杈之上。 “嘭”的一声，那人的身上撞在了数人合抱粗细的树干上，树梢之上，秦仙儿只觉得一阵剧烈的摇晃险些将自己从树上晃下来。 那人道：“有本事你下来！” 秦仙儿心中一喜，心道：“此人实在太蠢，这话岂不是暴露了他不会轻功！” 原来此人是开封一位有名的恶霸姓铁，叫做铁子凡，因为身材生得如此，有个诨号，叫做“铁丸子”。 当然被称之为“铁丸子”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他一身横练的功夫，刀枪不入，寻常刀剑根本不能奈何他。 但是受限于体型的原因，此人的轻身功夫极差，差到几乎等于没有！ 他跟崔道云一起，狼狈为奸，在这 开封府内，倒也没少做坏事！ 听得铁子凡叫她下来，秦仙儿，立时飘然从树上集下来了，铁子凡见到秦仙儿立足未稳，立时便朝着秦仙儿再次撞了过来。 秦仙儿身子一跃，飘然从铁子凡的身上跃了过去。 “轰隆”一声音，铁子凡的撞到了秦仙儿身后的墙上，那墙登时便塌了半边！ 秦仙儿知道，凡是这种横练的外门功夫，必有全身上下练不到的地方，也就是俗称的“罩门”，这个地方相对于其他部分来说十分柔软。 铁子凡这一身横练的外门功夫，也必有练不到罩门，秦仙儿从树梢上折下一根树枝，当作点穴笔一用。 待得那铁子凡再次撞过来，秦仙儿手中树枝一招，立时分点铁子凡的，身上的璇玑，华盖，膻中，中庭，神阙，阴交，等周身多处大穴位我，想要将铁子凡身上的罩门找出来。 那铁子凡见到秦仙儿这般眼花缭乱的招式，自然是知道秦仙儿要做什么。不禁说道：“老子浑身上下刀枪不入，小姑娘别费心思了！” 秦仙儿，一连着试了铁子凡周身三十六处大穴，竟然都没有找到铁子凡身上的罩门，不禁心中一慌。 秦仙儿的武功是走灵动一派的，但是遇到此等外加横练的功夫，竟无半点的施展的余地，若不是此刻仗着轻功高出铁子凡不少，此刻只怕早已经被铁子凡撞得头破血流了。 在无数次尝试失败之后，秦仙儿不禁寻思道：“难道这天底下真的有浑身上下没有罩门的横练功夫。” 秦仙儿摇摇头，心中暗忖道：“不可能，不可能！既然不再外面，那我就再试试其他地方就是了！” 只听秦仙儿笑道：“看好了！我给你变个戏法！”说着将自己手上的树枝直接扔到了天上。 众人包括铁子凡在内，都寻思道：“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变戏法呢！” 众人都情不自禁的仰着脖子往天上望着，秦仙儿手中的扔出去的树枝有什么端倪。 秦仙儿瞅准时机，身形一动，径直凑到铁子凡身前，秦仙儿的身躯被铁子凡高出许多，只见她从腰间掏出匕首，径直向着铁子凡似张未张的嘴上的扎了下去。 只听得“噗” 的一声闷响，一尺来长的匕首径直扎进了铁子凡的嘴里，只觉得入手之处，毫无异样，秦仙儿不由得惊喜不已，心中暗忖：“成了！” 那铁子凡一脸的不可思议的看着秦仙儿，可怜，一身横练的功夫，本拟刀枪不入，却未曾想着了秦仙儿的道，一命呜呼了！ “刷”的一声，秦仙儿抽出匕首，扑通一声，那铁子凡肥硕的身躯，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原来铁子凡横练功夫的罩门竟在口中。 喉咙被扎，倒在地上的铁子凡不住的吐着鲜血，不住的抽搐着，终于，抽搐了两下之后，便咽气了。 “给我抓住她！”此刻崔道云的心中不禁暗暗后悔，不该小觑了秦仙儿，刚才就该让大家伙一拥而上吗！不然这一会这秦仙儿哪里还有命在？ “给我杀了她！” 秦仙儿冷笑一声，趁着众人还未曾围过来，身子一纵，已经跃上了墙壁。 第421章来去如电 第421章 来去如电 崔道云指挥手底下人向着秦仙儿包抄了过去，自己见身边的人去追秦仙儿了，自己则是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他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走到了自己的书房，将墙上的蜡烛点燃了。 伸出手在墙上的高处摸索了片刻，终于，摸到了一处机括，轻轻地往下一按，只听“喀拉”一声，墙壁之中登时现出一间暗格。 在暗格之中放着一摞纸装订成的册子，崔道云将那册子拿了出来，放在怀中，心中暗道：“幸好！幸好！” 忽的，只听蓦地里传来“嘻嘻”的两声，忽然之间，房间之内刚刚点燃的拉住被吹灭，一阵阴风刮得崔道云浑身上下毛骨悚然。 “谁？谁？装神弄鬼，赶快滚出来！” “我是你的良心！”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房梁顶上传了出来，这一下声，登时唬得崔道云魂飞魄散，只觉得自己手上一轻，显然手中抱着的册子，早已经被夺了去。 一个红色的身影登时出现在窗口。月光照耀之下，影子便映在了地上，崔道云看到了影子，自然就清楚了，面前这人并不是鬼怪。而是正常的人的。 那个红色的身影往后看了看崔道云，登时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快来人！” 此时此刻，崔道云方才知道，自己是被林沐白彻彻底底的摆了一道，原来那红色衣服的身影正是秦子心。 林沐白设计了一个典型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划，只是这个计划的关键部分就在于秦子心这一部分。 若不是有一身绝世轻功，林沐白的这计划，也不会成功。 林沐白先让秦仙儿敲山震虎，告诉崔道云。这地契是势在必得！崔道云这心中势必会放不下心来。 一定会暴露他藏地契的位置，到时候再让秦子心将那地契夺走就是了！ 这一招实际上是林沐白在赌博，但是没想到的是，崔道云果真按照自己的计划，自己一步一步的走进了自己的圈套。 林沐白也暗自庆幸，幸亏有秦子心这样轻功绝顶的高手在身边，不然林沐白的这个计划，也是没有半点施展的余地。 秦子心将得到了那一册的地契，还是翻了一下，确认无误之后脚下发足疾奔，去往之前林沐白约定的地点，跟林沐白会合。 之前林沐白早已经跟两人商量好了，一旦得手，很快，崔道云就会回过神来，到时候，只怕在开封城里面就没什么好待着的了。 所以提前约定好了地点，等到两个人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迅速前往开封城外，三十里处的一处客栈集合。 此刻林沐白正在看着天空，大概计算着时辰，忽的，只听屋顶上砖瓦疏动，林沐白笑道：“成了！” 走出客栈，只见秦仙儿的身影飘然落在地上，问道：“怎么样了？” “搞定！追兵已经被我甩在身后了，我姐姐回来了吗？” 秦仙儿不禁问道。 “还没呢！” 林沐白看看星空觉得眼下时辰尚早，还是再等一会。 约摸着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只听不远处林子之中隐约有疏动之声，林沐白心中一凛，跟秦仙儿一起躲在暗处。 只见秦子心从黑夜之中现出来，不禁放心的走了出来。 “原来你们在这！” “得手了嘛？”林沐白不禁问道。 “嗯，已经得手了！”秦子心挥了挥手中的东西道，说着将那手中的册子地递给了林沐白。 林沐白粗略的翻看了一眼，仔细的查阅了一番其中的文字。 “嗯，不错，就是这个东西！”林沐白不禁道。 “追兵转瞬即至，咱们走吧！”林沐白早已经在客栈准备了三匹快马。见计划得逞，林沐白带着两人策马狂奔。 奔到天亮，已经奔出了距离开封数十里有余，本拟已经追兵甩在了身后，殊不知，这一路崔道云手下的人，尽数依靠着信号联络，虽说比不上林沐白的速度，但是却处处抢在三人之前。 三人行至官道，后方追兵渐渐上来。 秦子心望见背后尘土飞扬，对林沐白说道：“林大哥，你护着证据往京城走我来断后。” 三人当中唯有秦子心武功最强，似乎只有她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来。 “姐姐，我跟你一起！” “你们......” “你手中握着重要的证据，关系到一方百姓，可耽误不得，你快走！” 说着，不由分说在林沐白的马屁股上夹了一鞭，那马匹脚力甚好，这一下吃痛不已，登时撒开四蹄，奔出去数百步。 “那你们小心！咱们在京城，我的府邸会和！” 林沐白喊道。 林沐白知道，凭借两人能力就算不能 延阻这些人，两人想要脱身，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自己留在那里反倒是会碍手碍脚的。 想到这里，林沐白在马后连加数鞭，策马狂奔，对于身后的状况，已经是不管不顾了。 原本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林沐白觉得骑马是一件特别享受的事情，但是如今亲身经历之后，林沐白却觉得这哪里是享受，简直是煎熬。 虽说之前也曾经骑过马， 但是哪里曾像这般颠簸，林沐白策马狂奔，这一上一下的，险些林沐白的腰都颠簸断了。 连日跋山涉水，都是这般没头脑的玩命狂奔，一直到河北境内，彻底摆脱了崔道云的势力范围，林沐白这次放下心来。 自己前进的步伐才慢慢缓下来，细心的林沐白发现，这一路之上，还是有不少的明哨暗岗，偷偷查访林沐白的动静。 仗着自己机灵，加上娴熟的变装能力，林沐白还是突破了江湖人士的重重围剿，并且耗费了又耗费了五六天的功夫便到了京城的。 林沐白这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抓了证据就跑的方式，让赵王朱瀚有些猝不及防，他本以为在发动江湖人士围剿的情况下，林沐白必定是有去无回。 未曾想到，林沐白来去如电，在朱瀚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重新出现在了京城。 而且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在进城的第一时间，林沐白就将那证据递到了光武帝面前。 第422章户部空缺 第422章 户部空缺 朝堂之上，光武帝正在细细的看着那一本由林沐白呈上去的册子，来回翻了半天，不禁说道：“林卿，你是不是搞错了，这地契，朕翻了半天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啊！上面白纸盒子写着的，确确实实是一两银子啊！” 一边王泽也一脸无辜的跪在地上，挺厚皇帝陛下的发落，群臣之中不乏有看热闹的人，大家都心怀鬼胎的看着我林沐白这一边。 听了光武帝的话，林沐白摇摇头道：“向陛下借一盆清水不知可否。” “有何不可？来人赐清水！” 光武帝大手一挥，登时几个宦臣就拿了一个铜盆呈上了一盆清水。 “请陛下下来，观摩臣的演示！” “好！” 光武帝点了点头，便走了下来。 “借那地契一用！” 光武帝不知道林沐白究竟在搞什么名堂，大手一挥，身边的宦臣就将林沐白带来的那个册子递给了光武帝。 “嘶拉拉”一声，林沐白便将其中一页地契撕下来了。作势就要往水中扔。 “林沐白你要做什么？难道你想要摧毁物证吗？” “陛下！通政使此举是要摧毁证据，想要将给王尚书脱罪之物彻底毁掉，您不能让他这么做！” 朱瀚自然知道这东西沾了水之后，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是以故意这么说来，也是为了让林沐白有所顾虑，投鼠忌器。 “殿下，我还什么都没做呢，怎么你的戏份这么足呢？有陛下在此，难不成我敢当着陛下的，面子将这证据全部毁掉吗？” “嗯！不错，林卿当着朕的面子，自然是不敢这么做的！来，林卿，朕倒是要看看，你这葫芦里到底买的是什么药！” 听得光武帝这么说，朱瀚便不敢说话了，只能点点头，退在一边，心中已经炸开了锅，但是就是没有什么合适的办法。 “陛下，请看好喽！” 林沐白将撕下来的那张地契，直接平整的扑进了水中浸泡，但是什么也没发生。 光武帝看了看林沐白，不禁疑惑道：“林卿，这是......” “陛下稍安勿躁，只需要静待片刻就是了！”林沐白说道。 此时此刻，群臣都围观了上来，静静的看着水中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陛下请看！” 在林沐白的提醒之下，光武帝定睛细看，只见浸泡在水中的那张地契之上，署名的位置，竟然跟地契一分为二。众人不禁看的目瞪口呆。 林沐白小心翼翼的将那张地契拿了出来，又将那张署名的小纸片拿起，只见那张地契的署名之处是一片空洞，显然那张署名的小纸片，是镶嵌在上面的。 “林卿，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陛下，很简单这是一种很传统的伪造书信的手法。” “确实，刚开始百姓们签署的地契，上面白纸黑字写着五十两银子！在骗了百姓们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了上面之后，将上面的名字抠出来。之后换成另一张地契，地契与先前的字迹什么的，都没有什么两样，唯一的不同，就是这第二张地契上面将那五十两银子，改成了一两银子。” “此等修补的手段，极为高明，绝对是旁人无法看破的，因为两种用纸，质地相同，有些能工巧匠，甚至能够修理出相同的纹理我，所以极难辨认，只有沾上了水之后，才能一五一十的显现出来。” “原来如此！”光武帝点点头，不禁问王泽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王泽还没说话，只听一边的朱瀚道：陛下，儿臣以为，在没有找到通政使所谓的署名原稿之外，也不能证明，通政使所说的句句属实。” “你的意思是？” “说不定是通政做了手脚。” 朱瀚还想挣扎一下。 林沐白笑着撸起了袖子，又重新在那册子上撕下来一张地契，放进了水中，只见那张地契还是如同先前一般，署名的那一块在水得浸泡之下，剥离了开。 “我手中一没有刀，二没什么尖锐的东西，你说我怎么做手脚了！” “你...... ” “你是用内力震碎的......”想来想去没想到什么理由，朱瀚倒是想到了这个。 “噗！”朱瀚还没说完，一边的徐昊乐得差点喷了出来。 “你笑什么？”显然对于徐昊突然发笑，朱瀚很是不满。 “赵王贱笑了，咱们先不说通政使不会武功的这件事情，咱们先说说内功这件事情。” “一个内功再高的人，震碎砖瓦木石都是正常的事情，可以说轻而易举，但是震碎纸张，更是闻所未闻啊，我自诩是决计做不到这一点。而放眼整个的大商，我敢说，我徐昊做不到这一点几乎没人能够做到。” “更不用说，将局部震碎，这更是可能性为零的事情了。” “这......” 徐昊的话。直接将朱瀚噎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光武帝白了一眼朱瀚，又白了一眼王泽。 王泽吓得立刻将身子附在了地上。 “陛下，臣冤枉啊！” “传令下去，即日起革掉户部尚书王泽的一切职位，押进大理寺，听候发落，大理寺卿，刘铮何在？” “陛下！” 刘铮从群臣之中闪了出来。 “派人去河南，将河南知府押解进京，严加审问！只待审出本案关键，该定罪的定罪，该斩首的斩首，朕绝不容情。” “是！陛下！”刘铮领了皇帝的命令便下去安排去了。 “陛下，户部尚书王泽既然被革职下狱，不知道由谁，代领户部尚书一职呢？” 林沐白问道。 “嗯！ 这倒是一个问题！” 光武帝寻思了半晌， “赵王！” “儿臣在！” 朱瀚道：“儿臣觉得，户部侍郎陶正林品行端正，人任户部侍郎期间，尽职尽责，协助王泽处理了互户部许多事情，都没有任何差错。” “嗯......”光武帝微微皱了皱眉，显然对赵王朱瀚的推荐的人物不太满意。 “纲儿！” 寿王从群臣之间走了出来。 “你有没有什么可以推荐的人选啊？” “回禀陛下，儿臣觉得户部的度支主事，艾长勇更适合这个职位。” 第423章户部尚书 第423章 户部尚书 “艾长勇？”光武帝对这个名字，还是十分熟悉的，艾长勇的父亲是原户部侍郎艾青的嫡长子，艾长勇承袭了父亲的官爵，在户部任职。 这个人确确实实也有一定的才干，可以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在户部侍郎这个位置上做的比他父亲要好的多。 跟朱瀚推荐的人比起来，艾长勇不管是从哪方面来考量，确确实实都是这个位置的最佳人选。 不过有一点，第一，这艾长勇资历尚浅，不过长着朱正纲五岁而已，若是让他担任了户部尚书这个职位，只怕人心不服。 第二，这艾长勇是朱正纲的伴读书童，两人幼年便是知交好友，若是用了艾长勇难免有扶植党羽之嫌，到时候朱正纲只怕就成了众矢之的了。 “老四！” 光武帝没有直接叫朱炆的封号，而是直接叫了排行，一来，是为了拉进跟儿子之间的距离，这二来，也为接下来的问题做铺垫。 到底用谁？朱正纲和朱瀚都想扶植自己的人，光武帝准备叫第三个人来左右一下这个局势。 “陛下！儿臣在！” “关于户部尚书一职，你可有什么上佳的人选啊？” 听了这话，朱炆面色一沉，知道，光武帝终归是将这个棘手的问题跑给自己。 当下说道：“陛下，这您可是难为儿臣了，儿臣的德行，您是清楚，这朝野之事，而趁势不太懂得！” 见自己这小儿子一副微微囔囔的模样，光武帝不禁皱了皱眉眉头，一脸嫌弃的模样。 “你是大商的越王，朕的儿子，不好好想着为阵分忧，整天陶醉在声色犬马之中怎么行，你看看你那模样？” 光武帝竟然当着众位朝臣的面子，开始训斥起了儿子。 众位大臣们听了，也都十分和适宜的闭上了自己的嘴。 “朕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 朱炆没有说话，只是将头低得更加的低了， 见朱炆这番模样，光武帝也知道自己的话说的有点过，当下语气缓和了一些，不禁说道：“行了，以后注意点，你是我大商的越王，不要让外人看笑话。” “是！陛下！” 朱炆的脸上看不清任何的喜怒哀乐，也不知道心中在想着什么。 “行了，皇儿，你觉得你二哥推荐的人更适合户部尚书这个位置，还是你的侄儿推荐的人，更适合这个位置？” 朱炆看这情形，知道自己这太极是打不出去了，所以就直接寻思了一会，不禁说道： “回禀陛下，儿臣觉得寿王殿下所推荐的人，更加适合户部尚书整个职位。” “奥？为什么？难道你不觉得有些年轻了嘛？” “陛下，儿臣觉得当朝官员之中老龄化现象十分严重，若是能够启用一批年轻官员，势必会给朝野之中，注入一股新鲜血液，这对咱们朝廷，对咱们整个大商来说，也是好事！” “朕是担心，艾长勇年轻，压不住户部那些老油条！” 说到这，光武帝还逐一往户部的官员脸上，逐一扫了扫。 “陛下，这做官啊，凭的是手腕和能力，艾长勇若是压不住户部那些官员，那就是儿臣看错了人，那陛下罢免了他就是了！儿臣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对陛下而言也没什么损失。” 朱正纲不禁说道。 朱炆的话着实给光武帝的触动不小，听了朱炆的话，光武帝寻思了半晌，不禁点点头道：“好，皇儿之言，甚善！纲儿——” “陛下，儿臣在！” 朱正纲跪在了光武帝面前。 “朕听你的，爱卿！” 一直站在一旁聆听的艾长勇从群臣之中走了出来，跪在了地上。 “朕命你，暂代户部尚书一职，你可敢接任？” “陛下有命，臣有何不敢？” “好！我欣赏你年轻人的勇气。不过朕可把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户部的工作出了差池，朕一定会重重的责罚你，绝对不留情。” “是！ 陛下！” “好了，散朝！” 光武帝大手一挥，群臣散去，光武帝也从侧厢退了出去。 林沐白走出殿外，看了看越王，往越王的身前凑了凑，不禁说道：“王爷，我先替寿王爷，谢谢您了！” “谢我做什么？”朱炆一脸的惊愕，不禁说道。 “谢谢王爷三番两次的站在了寿王爷这一边！” 林沐白细数，进来两次，朱炆都站在了朱正纲这边，拯救朱正纲于水火之中。 朱炆看了看左右，见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个，可以压低嗓子道：“小子，你是个聪明人，我就不跟你说那没用的了，我们家这浑水，没那么简单！若不是可怜我大哥就这一个儿子，我才不会帮他，你既然站在了寿王这一边，那你就要想尽一切办法，帮助寿王获胜！不要让他成为皇室斗争的牺牲品。” 这一番话看似莫名其妙，实则林沐白听得清清楚楚的，一时之间，竟也体会到了朱炆的意思，不禁问道：“寿王这话的意思是？当年困龙原......” 朱炆摇摇头，道：“这只是猜测，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林沐白点点头，他知道，那件事情，已经时过境迁了，现在想要找到一些证据，实在是太难了！林沐白的心中有些不寒而栗。 朱炆叹了口气，便离开了，只留下林沐白一个人在望着天空发呆，回想着方才朱炆说的话。 赵王府内，一片寂静，今天的朱瀚一反常态的没有发什么脾气，包括刑部尚书孙海在内，十余名的朝中心腹坐在大堂之内。 朱瀚望着一边那空椅子发呆，寻常的时候，这把椅子是户部尚书王泽的，但是今天，王泽显然是不能来了。 “大家说说看，咱们此番损兵折将，诸位有什么好主意？” 朱瀚的话刚说完，厅堂内一片寂静，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够听得见。 “咱们这一次不光折了户部，还让寿王那一边趁机钻了空子，现在户部是寿王的天下了！” 过了好一会，孙海说道。 “啪”的一声，朱瀚拍了一下桌子，将众人吓得浑身一颤。 第424章定计 第424章 定计 “废话，这已经知道的问题，我用你重复吗？”朱瀚终于还是忍不住，爆发了自己内心压抑良久的火焰。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 “我怎么息怒？啊？在这么下去，我多年在朝中的苦心经营，都要被朱正纲还有那该死的林沐白搅合黄了！一旦皇帝立储，我拿什么跟朱正纲斗？” “殿下，或许我觉得，咱们应该换一种方式了。”说话的人，名字叫做呼韩明，乃是北疆人士。 此人看似简单，平时笑呵呵的模样，一副跟汉人无异的长相，实际上呼韩明却是一位土生土长的乌蛮人。 当年困龙原惨案之后，便作为流民流入京城，被朱瀚在大街上救了起来，养在府中，作为门客。 后来，朱瀚了解到，这呼韩明原是乌蛮军之中一位将校，困龙原惨案之后，身负重伤跟大军失散，便稀里糊涂的流入中原。 朱瀚见此人机灵，颇负智谋，帮了朱瀚不少忙，便一直留着他在府内，一直道现。 “你有什么主意？” “殿下！”呼韩明向着朱瀚使了个颜色，朱瀚会意，对身边的人说道：“你们下去吧！” 众人见这状况，也都知道两人是要事商量，是以也都不说话了。大家伙成群结队的下去了。 见众人都走了，朱瀚有些不耐烦的对呼韩明道：“有什么方法？赶紧说，不要卖关子了！” 呼韩明见众人都出去了，便出去关了门，对朱瀚说道：“王爷，事情都到了这地步，咱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一不做？二不休？怎么个一不做，二不休法？” 朱瀚不禁来了兴趣。 “北方乌蛮吉日木图将军屯兵三十万于北疆，对北疆七府之地虎视眈眈，王爷若是能够以欺负之地为酬，引吉日木图将军大军南下， 直逼京城！” “你是想要乌蛮攻下京城，拥护我做傀儡皇帝？” 朱瀚腾的一声，就站了起来。 “不可能。这件事情我绝对不会做的！” “王爷，可曾记得当年困龙原一事？” “那是为了我大哥的储位！” 朱瀚争辩道，困龙原一事是为了一己私欲，但是这件事情却是将整个大商天下，交给了乌蛮人。 朱瀚不是傻子，孰轻孰重，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王爷听我把话说完！” “你说！” 朱瀚没有好气的道，显然，对于呼韩明旧事重提，朱瀚显得极为不爽，甚至有些生气。 “困龙原一事原是为了储位，咱们今天也是一样。” “怎么说？” 朱瀚不禁问道。 “王爷只看到了这三十万乌蛮大可能造成的威胁，却无法看道这三十万乌蛮大军可能给王爷带来的好处。” “快说！” 听到呼韩明口中说到好处两个字，朱瀚不禁双眼放光。 呼韩明说着便给朱瀚细细讲解了，这三十万乌蛮铁骑可能带来的好处。 呼韩明认为，三十万乌蛮大军南下，就算手中掌握着大商最为精锐的部队，北疆军，不过也才十万而已。 况且，近些年，北疆军之中的兵士，老龄化十分严重，据呼韩明的消息，就在几个月前，北疆军还进行了一次为数不多的大规模裁员。 现在的北疆军，纵使燕王用兵如神，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一己之力，如何能够抵挡得住三十万乌蛮铁骑。 “然后呢？” 朱瀚不禁问道。 呼韩明继续说道，朝廷若是知道北疆战事告急，势必不会对这件事情袖手旁观，一定会到处抽调兵力，驰援北疆。 “废话，若是不驰援北疆，难不成还等着乌蛮杀进来吗？” 当年困龙原一事，若不是燕王大军忽至，对阵吉日木图，五战五捷，只怕当年乌蛮铁骑就会顺势直捣京都了。 “可是殿下，您想想现在的朝廷，可还有能征惯战的将军？” 朱瀚仔细一想，也是，大商太祖皇帝，行伍出身，以兵立国，但是在立国之后，自太祖皇帝开始，大商历朝皇帝，都始终贯彻着重文轻武的思想。 所以这就导致大商的武将选拔制度，十分有问题，也导致了这百年以来，大商并没有出名的统领千军万马的帅才。 当下点点头道：“也是啊！鼎国公陪着太子死在了困龙原，魏国候早已经去世多年，当年先帝所封的国公之中，仅剩下两位年过六旬的老人。至于那徐昊一介武夫而已，没有统帅千军万马的大才，唯一让我担心的，就是那个林沐白......” “殿下，依我看，这林沐白有大才不假，但是这领兵打仗，未必也是他擅长的，况且殿下想想，将兵权，交在一个外人的手中，陛下会做这样的事情吗？” 经呼韩明这么一点醒，朱瀚登时就明白了。 “除了那几个老不死的，大商其他的能够带兵打仗的将军，哪一个没有受过殿下的好处？只要殿下一句话，哪一个还敢主动请缨率军出战？” “接下来我就要趁机要求陛下立储！” “是！到这里，殿下，咱们的大事，可就成了，您心心念念的太子储君之位，也就成了！” 呼韩明不禁说道。 朱瀚得意的笑了笑，他感觉这是自己自打出生以来，最为接近太子储位的一次，不禁拍了拍呼韩明的脑袋笑道：“你既有如此妙计，何不早说！ ” “殿下，此计是将咱们所有的底牌都亮出来了，不到万不得已，咱们万万用不得，若不是咱们被寿王那边闭的 急了，也万万不能出此下策。” “嗯！你说得对！那乌蛮那边。你觉得谁合适？” “殿下。这个计划的既然是我提出来的，那自然就是我来了！” 朱瀚拍了拍呼韩明的肩膀，不禁说道：“你是我的得力助手，我承诺你，此计若成，我若是登上了皇位，必不失你丞相之位，届时你将是我大商第一位丞相，也是我乌蛮第一位乌蛮的丞相。” “陛下严重了，臣只想报答陛下的知遇之恩，并不奢求什么赏赐！” 呼韩明故意将朱瀚称呼为陛下，听得朱瀚心花怒放。 第425章威胁 第425章 威胁 “去吧！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你要好好帮我将这件事情做成，知道了吗？”朱瀚嘱咐道。 “放心吧，殿下，我这就下去准备了！” 呼韩明点点头便下去准备去了，朱瀚甚至已经开始做起了自己当皇帝的美梦。 呼韩明很快就奔着北疆去了，朱瀚这边也没有闲着，准备了许许多多的珠宝，挨家挨户的拜访朝廷之中的青年将军。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吉日木图率领三十万大军南下的时候，这些将领无法主动请缨出战，这一下，朱瀚的机会就来了。 果然，朱瀚的期待是值得的，大概也就是半个月之后，光武三十年的一月份，一份边关奏报。直接八百里加急被送进了朝廷。 其中内容只有一个，乌蛮大将吉日木图率领三十万乌蛮铁骑叩关，燕王殿下率领北疆军坚守边关已有数天，奈何地方兵力太过强大，燕王害怕若是时间久了，边关会吃紧，是以特地派遣手下人，前来向朝廷求救。 离朝会还有些时日，但是前线战况紧急，所以，光武帝不得不将朝会的日子提前了。 朝堂之上，光武帝将前线战报分发给众人，朝堂之上，一时之间，竟是出奇的寂静。 “怎么？你们都没有什么主意？” 光武帝有些诧异的问道。 朝廷之内，除却几个老国公，能领兵出战的将军，没有十一二个，也有七八个，此时此刻，竟是一个主动请战的人都没有。 光武帝连着问了几声，群臣皆不敢应声，光武帝只顾着自己说自己的，林沐白看着阶上光武帝的脸色，早以经变得十分难看。 “陛下，臣以为敌军此次，来势汹汹，非陛下御驾亲征，方能平定北面乌蛮之患。” 一位胡须斑白，身材佝偻的老臣，站了出来说道。 众人一看，却是兵部下属的老臣李靖天，此人乃是本朝三朝元老，年少从军，在军队之中，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今天的位置。 所以对于这件事情上，他还是比较有发言权的。 “陛下，恕臣直言，陛下如今已非当打之年，已年过五旬，又是我大商之君，容不得半点差池，怎可轻动？” 孙海不禁说道。 光武帝听了孙海的话，也并没有生气，虽说，孙海的话，直了一些，但是句句在理，现在的光武帝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皇帝了。 在位二十多年了，几乎已经将光武帝的了楞角都磨平了，否则就算是在年轻十岁，光武帝都会披挂亲征。 “孙爱卿，你有什么主意？” 光武帝不禁问道。 “陛下，自打十年前困龙原一事爆发之后，陛下就再未立储，依臣之见，陛下不如趁此机会，将储君之事定下来，之后在让储君率军出征乌蛮，那跟陛下亲征的效果是一模一样的，到时候三军上下团结一心，岂不是好？” 这话自然是之前跟朱瀚一起商量好的，这话一说出来，当下群臣之中，一片哗然。 自打困龙原一事之后，对于立储一事，一直讳莫如深，如今立储君一事重新被人提及，只见光武帝面色铁青。 只有林沐白还算淡定，林沐白何等聪明，一眼就看穿了，孙海的真实目的，想到这里，又看了看朱瀚。 只见朱瀚一脸得意洋洋的站在那里，眼神之中充满着自信，似是对储君之位，志在必。 光武帝清醒按耐住自己的火气，问道：“奥！难得诸位爱卿如此有心，能够为朕，为大商天下的着想，那诸位就看看，朕这几个不成器的儿子里面，有哪一个能够担得起储君的重任啊！” “陛下，臣以为，本朝应当遵循祖先留下来的法度，有嫡立嫡，无嫡立长，二皇子，是陛下嫡出，为人恭顺贤良，理应是储君之位的不二人选。” “陛下，臣附议！” “陛下，臣也附议！” 刹那之间，朝堂之上的群臣，足足倒下了一大面附议的人。 林沐白没有做什么表示，只是盯着光武帝，他想看看，对于立储一事，光武帝到底作何感想，是否有将朱瀚立为储君的意思。 隐隐的只见光武帝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只听光武帝对一边的武将说道：“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吗？” “回禀陛下，陛下若是将二皇子立为储君，臣等愿随二皇子驱使！” 这话说的十分巧妙，也没说不愿意随皇帝驱使，只是向皇帝表达了，自己愿意朱瀚驱使的意愿。 “你们......”光武帝腾的一声站了起来，气得胸口喘着粗气。 “你们这是在威胁朕吗？” “陛下，此言差矣！俗话说国不可了一日无君，这太子的东宫之位也是是一样，乌蛮为何这十余年来敢数次挑衅咱们。就是因为咱们大商东宫太子之位一直空虚。” 说话这人，是新提上来的户部侍郎，陈文君，此人有没有真才实干不知道，只是听这话说的，就没什么水平。 林沐白始终没听明白，这不立东宫储君，跟乌蛮屡次犯境有什么关系。 不过这话再次触怒了光武帝，陈文君的话更能够说明，朝野之上，对于将朱瀚立为储君的愿望多么的迫切。 光武帝之前想过，朱瀚在朝野之中的势力确实达到了让人忌惮地步，但是光武帝万万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落井下石，用大商的安危来威胁光武帝，让光武帝立朱瀚为储君。 光武帝越想越气，越想越气，一阵急火攻心，不由得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光武帝只觉得眼前一阵模糊，不禁扶住了一边的桌子。 旁边的老宦臣，轻声叫了声陛下，想要上前来搀扶光武帝，但是光武帝挥了挥手。想要撑住自己的身体。 但是这一股急火上来了实在是急了点，光武帝只觉得，嗓子眼一咸。“噗”的一声，登时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登时两眼一黑，便要昏倒，一边的老宦臣见状，立上前扶住了光武帝，皇帝吐血，殿内的群臣都懵了，还是朱正纲见机快：“快叫太医！” 第426章赌博 第426章 赌博 皇帝当着朝廷群臣的面子，吐血昏倒，这也算是大商立国百年来，遇到的头等大事了，这若是在其他档口吐血晕倒也还好。 可是偏偏在这乌蛮大军压境的档口，当着群臣的面。口吐鲜血，皇帝休憩的安和殿内，太医在经过一系列望闻问切之后，从殿内走了出来。 大殿之外，朱瀚领着几个心腹站在外面等候着，朱正纲也领着林沐白和徐昊侯在那里还有朱炆，以及皇后娘娘，还有几个平常光武帝比较宠爱的妃子和小皇子。 “太医，陛下怎么样了？”皇后不禁上前问道。毕竟皇后娘娘是光武帝的发妻，此时此刻，最为关怀光武帝的，就是朱正纲了！ “皇后娘娘放心，陛下只是岁数大了，急火攻心导致的，只需要静心调养几日，就没什么大问题的。” 皇后点点头，经过太医的允许之后，皇后娘娘便走了进去，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便走了出来，能够看得出，皇后的脸色十分不好看。 “母亲，父皇怎么样了？” 一边的朱炆不禁问道。 皇后看了看一边的朱瀚，又看了看朱正纲，不禁说道：“你父皇需要精心调养，这些日子的朝内大事，都需要你们兄弟几个来拿主意，知道了吗？” 皇帝不在，这几个皇子们自然要站出来主持大局，在加上这几个皇帝亲封的王。这个时候，是不是真有本事，就得拉出来溜溜了。 你不是想要世子之位吗？那这个时候，正是你表现的机会，光武帝这一手急流勇退，倒也是十分符合时宜。 “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不辱使命！” 朱瀚率先道。 随后寿王和越往也都这么说了。 皇后点点头，对两儿子，还有这位小孙子，颇示赞许，让几人下去了，自己便去照顾光武帝去了。 林沐白跟着朱正纲回到府中，两人之间的气氛第一次有些安静，周溪棠见两人都是一番肃穆的模样，知道定是在朝堂之中遇到了了不得的事情，也没有跟着两人瞎凑合，见两人都坐在客厅，便吩咐手下的侍女，过去看茶。 半晌，终于，朱正纲坐不住了，问道：“朱瀚此举也太过分了，竟然拿我们大商天下的安宁来落井下石，逼迫皇爷爷立他为储君！” 林沐白并没有急着接话，而是喝了一口茶，双手的大拇指在不停的打着转，这是之前林沐白习惯性的思考动作。 “哎呀，你倒是说话呀！”见林沐白不做声，朱正纲不禁道。 “我也没有想到，这一次朱瀚竟然会跟咱们赌上大商的江山。不过事已至此，咱们除静观其变之外，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呀。” 平时十分有主意的林沐白此刻竟然没有了主意，但是实际上，在今天朝堂之上，在明白了朱正纲的用意之后，林沐白的心中瞬间便有了七八个可以瞬间将朱正纲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但是林沐白想到的每一个主意，无一不是将大商的千万黎民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狠招，这不光是林沐白不愿意看到的，这也是朱正纲不愿意看到的。 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岂不是跟朱瀚成了一模一样的人？ 三国时期，有一位谋士被称之为贾诩，此人的智谋不亚于司马懿，诸葛亮，但是唯一跟着两个人不一样的是。 贾诩被称之为“毒士”，因为他大部分的计策，都是为了自己有利，为了自己主公有利，从不考虑后果，以及可能会带来的不好的影响，所以被称之为“毒士”。 不过对于这样的人，林沐白一向不耻，他不会那么去做，不会用被人的性命来为自己买单。 “陛下，已经留下了话，让您们几位王爷共同主政了嘛？” “你又不是不知道，皇爷爷让我和二叔还有四叔共同主政，名义上不就是给了二叔独断专行的权利了吗，我和四叔基本上就是个摆设，什么用都没有。” “那咱们就看看，在驰援北疆这件事情上面，咱们赵王爷究竟会怎么做？” “什么意思？”朱正纲不禁问道。 “面对赵王的咄咄逼人，陛下名义上是病倒了，实际上倒是避开了赵王的锋芒，顺路让王爷和赵王越王主政，无非是为了看看你们三个人的才能，和办事能力，也好让满朝上下和百姓们盯着，你们三个谁最为适合储君的位置。” “之后呢？” “可是王爷不要忘了，说到底，陛下依旧没有设立储君。赵王的目的就没有达成，就算朝政大权尽数落在赵王的手中，赵王也不会派兵驰援北疆的！” “为什么？”朱正纲不禁问道。 林沐白看了看朱正纲，掂量了一番手中的茶杯，不禁笑道：“对于这位掌握咱们大商北疆最为精锐的兵马的王爷，咱们的赵王殿下，自然是最为忌惮的了，去年，赵王殿下在朝中势力蒸蒸日上，咱们的燕王殿下是怎么做的？” “额，三叔严守西北之地，又派遣了一支兵马，迫近京城！” “对！对于这样的燕王，能够假乌蛮之手除掉，何乐而不为呢？” “胡闹！我大商镇守北疆从魏国候开始至鼎国公，自鼎国公战死之后，三叔便一直是北疆之地的守护神，若是三叔有个好歹，那在北疆的乌蛮大军，就会长驱直入的。” “王爷，不是所有人都像王爷这样，一心为了咱们大商殚精竭虑的！” “不行我得去问问皇爷爷！” “王爷！ 我劝您还是免了吧，您又怎么知道，这不是陛下的意思呢？” “为何？皇爷爷这么做是要将三叔的命交给二叔呀？” “哼哼！帝王之家无情义，这句话岂是白来的？”林沐白心道，但是他还是没有将心中这句话说给朱正纲听。 只是摇了摇头说道：“王爷只看到了这件事情带来的消极影响，却没看到，这件事情所带来的积极影响。皇帝是在赌，赌如果赵王殿下拒不出兵，那赵王殿下将要失去的，除了威望之外，还有民心——” 第427章安和殿 第427章 安和殿 “燕王行伍出身，善于用兵，驻守北疆十多年，使乌蛮不敢轻易南顾，纵使兵力相差悬殊，以燕王的能力跟乌蛮周旋一段时日，等到咱们熬过了这段时间，燕王也会成为咱们跟赵王争斗的助力，最晚三个月之内，大事可定！” “你所说的大事是指什么？” 朱正纲不禁问道。 林沐白看了看左右，忽的凑到朱正纲面前，说道：“大商易主！” 朱正纲虽然的明知林沐白要说什么，但是一听到大商易主这四个字，心中还是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咱们能够做的，那就是静观其变吧！”林沐白不禁说道。 “嗯！我知道了！”朱正纲不禁说道。 林沐白也点点头，喝着茶，思绪也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 不出朱正纲所料，光武帝名义上是将朝廷政事托付给了两个儿子，一个孙子，但是实际上，朝堂上的政事，基本上就是朱瀚一手抓了，朱正纲和朱炆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只有朱瀚一个人在独断专行，在对于北疆战事方面，果然不出林沐白的预料，基本上朱瀚就将北疆的战事抛诸脑后不闻不问了。 大概过了一个月的时间，北疆燕王之处，已经派来了十多位使臣，这些使臣没有别的目的，通通都是来搬救兵的。 但是无一例外的，全被被朱瀚，挡在了门外，莫说出兵，就是面也不让见一下。他在等，在等光武帝敕封了世子之位，朱瀚才会再作打算。 燕王派来的那几个人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将去求朱正纲，府邸之内，朱正纲和林沐白十分恭敬的将燕王派遣来的几位使臣请进了府邸之中，好酒好茶伺候着。 此人乃是光武帝亲封的惊变将军，名字叫做谢英登，是燕王账下最为得力的将军，燕王此次派遣此人前来求援，也足以表现出对这谢英登武功和能力的信任。 林沐白亲自给谢英登看茶，不禁问道：“将军进京之前，燕王殿下跟乌蛮大军僵持了多久？可曾交手？战果如何？” 谢英登喝了口茶道：“我离开北疆之前，燕王殿下已经跟乌蛮大军僵持一月有余，燕王在关隘附近，设了伏兵，自左路杀出，自右路杀出，几番交手下来，利用疑兵之计，屡有小胜，但是吉日木图十分谨慎，一直在避免跟燕王殿下的正面冲突。” 朱正纲地在一边听了，点点头道：“三叔用兵如神，想必那吉日木图早有耳闻，是以一直在规避跟三叔的正面交锋。” “王爷，虽说如此，但是燕王殿下的日子却是举步维艰，越来越不好过了，所以特地来派遣我来搬救兵，可是朝堂之上......” “将军，皇爷爷突然病倒这也是大家伙从来没有想到的事情，至于二叔，他的一直视三叔的为眼中钉，肉中刺，至此之际，为难一下三叔，也是有可能的！” 朱正纲自然是说不出这样的话来的，自然是林沐白教他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挑拨赵王和燕王之间的关系。 “殿下，请您念在叔侄之间血脉亲情的份上，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家殿下啊！” “将军放心，三叔为了我大商这么多年在边关抛头颅，洒热血，我绝对不会不管这件事情的。” “咱们一起进宫看皇爷爷？” 说着，朱正纲试探性的看了看林沐白不禁说道。 林沐白点了点头，将谢英登安顿在府内，两人便直接进了宫，实际上，宫内已经肃清了许久，在光武帝病倒之后，在皇后的授意之下，徐昊便率领整个神策军封锁了整个皇宫。 别说外来的臣子，就是跟光武帝极为亲近的人，也不会轻易让他们相。 但是这林沐白和朱正纲就另当别论了，徐昊见二人来了，让两人先在殿外稍微等候，自己则进去通报了光武帝。 一会功夫，徐昊从安和殿内走了出来，朱正纲不禁走上前去，对徐昊道：“我皇爷爷怎么样了？” 徐昊摇了摇头，对两人道：“陛下说了，请你们两个人进去！” 林沐白和朱正纲相视点了点头，直奔着安和殿内就去了，自打光武帝病倒这一个多月，这是朱正纲第一次来到安和殿内。 刚一进门，朱正纲和林沐白两人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传了过来，听了这咳嗽声，林沐白心中着实一动。 这咳嗽声，林沐白再熟悉不过了，当年最为疼爱林沐白的姥姥，就是的了肺癌才去世的，而这种咳嗽声，跟当年林沐白姥姥的咳嗽声，几乎是一模一样。 “皇爷爷，儿臣来了！” 朱正纲听了这声音，眼泪险些留了下来。 “你们来了？一起上来！” 朱正纲和林沐白一起走到了床前，跪在了光武帝的床前。 时隔多日再见到光武帝，此刻光武帝已经是满面病容，显然这一下病的不轻，而且根据林沐白的推测，光武帝身上“肺癌”的症状，应该已经到了晚期。不会有太多的时间了。 林沐白只是没有想到，光武帝竟然在这档口病倒了。 “你们两个起来吧！” 两人站了起来，朱正纲坐在床边上，林沐白则是侍立在一旁，光武帝握着朱正纲的手道：“纲儿，我的日子怕是快要到头了......” “皇爷爷，您不要胡说，您可是要长命百岁的呢！” 朱正纲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什么长命百岁，万寿无疆，那些都是喊出来的，这满朝文武有几个真心希望我长命百岁万寿无疆的？就连你，你二叔......” 说到这里，又是一阵子剧烈的咳嗽。 “......就连你二叔也巴不得我怕早死呢！” 光武帝不称之为朕，反倒自称我，也是因为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吗，想跟自己这位孙子好生促膝长谈一番。 “你二叔仍旧未往北疆派兵吗？” 朱正纲点点头道：“是！ 三叔已经派遣了好几位使臣前来京城求援。” 光武帝拍了拍朱正纲的手道：“孩子，爷爷能够为你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第428章密谋 第428章 密谋 “眼下大商内忧外患，我的若不加以取舍，一个问题都得不到解决。你二叔若是拒绝驰援北疆，你便散播消息，给大商的黎民百姓......” 说到这里， 光武帝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朱正纲帮忙按揉着光武帝的后背。 “届时你二叔失去的，就是整个大商的民心！” “皇爷爷，若是北疆沦陷，乌蛮大举南下，又该当如何？” 光武帝摇摇头道：“你三叔手握北疆重兵，对你登基来说，也是弊大于利......” 光武帝的下一句话没有说，但是林沐白和朱正纲也都明白光武帝的意思了，现在的光武帝心中储君的人选只有一个，那就是朱正纲，至于赵王和燕王，只要赵王拒不出兵，他怎么做，都是对朱正纲有利的。 “至于乌蛮人，也好打发，送他们一些金银珠宝，牛羊马匹，也就给打发了！” 光武帝的想法跟林沐白预料的如出一辙，朱正纲不禁看了看林沐白，光武帝注意到了朱正纲的眼神变化，看了看林沐白，不禁道：“怎么？” “皇爷爷，实不相瞒，您的目的。已经都被通政使大人猜的一清二楚了，来之前，通政使已经跟儿臣说过了。” 看了看林沐白光武帝不禁踏实了下来，说道：“有你辅佐纲儿，我就放心了！纲儿，你且下去，我跟通政使有话说。” “啊？”林沐白听了，不禁一愣，实在想不出究竟有什么话，不能当着自己的面子说，但是光武帝既然这么说了，朱正纲也得听话，只得乖乖的出去了。 林沐白跪在了光武帝身前，只听光武帝正色道：“林卿，你是个聪明人，将纲儿交给你，我放心，你可有把握助他登上皇位？” 听了光武帝的话，林沐白寻思了半晌，还是摇了摇头道：“恕臣直言，臣并没有把握！” “为何？”光武帝十分不解的说道：“自前年江宁洪灾开始，朕便开始有意提拔这孩子，这孩子现在单论威望和能力已经不再老二之下，为何不能？” “是！陛下从前来开始便开始有意无意的帮助寿王殿下，可是殿下可曾想过，算上今年三年过去了，寿王的威望和能力库然提升了，但是论实质性的硬实力，可有长进？” 光武帝听了林沐白的话，仔细一想也是，这三年时间，赵王朱瀚的实力遍布整个朝野，就连光武帝的贴身宦官之中，都有朱瀚的眼线，这一点是朱正纲无论如何，都比不了的。 想到这里，光武帝不禁黯然道：“朕现在的手中除了那支神策军和城防营，已经一无所有了！可是朕这个时候若是将这两支军队交给纲儿，这无异于将朕和纲儿置于火坑之上啊！” 其实话说到这里，林沐白的目的其实已经很明显了，他就是想要将这两支部队从皇帝手中要出来，交给朱正纲。 这两支部队都是光武帝亲军，是由徐昊亲自指挥的。 虽说平时林沐白跟徐昊的关系也很熟络，要徐昊帮个忙，基本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但是毕竟上面还有光武帝。想要林沐白自由调动这两股部队，还是处处掣肘。 但是若是将这两支部队交给朱正纲，林沐白自忖，完全能够与赵王朱瀚的势力抗衡一二。 问题就在于，若是将这两支部队的调动权，给了朱正纲，势必会招来朱瀚的猜忌和算计，以朱瀚的实力，现在的朱正纲还不是对手。 别到时候什么东西都没捞着，反倒是将自己落下火坑了，听了光武帝的顾虑，其实林沐白也曾考虑过。 当下说道：“我倒是有个主意，不知道陛下觉得怎么样。” “什么主意？快说。” “赵王殿下想要的，是太子之位，陛下给他就是了！” “不行......” 说到这里，可能情绪激动了一些，光武帝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咳嗽，此时此刻，竟然又干咳了起来。 “老二，薄情寡恩，野心勃勃，并不适合做大商的君主，世子就更无从谈起了。” “陛下，且听臣一言，陛下心中早有立寿王殿下为世子的意思，只是害怕寿王殿下过早树敌，成为赵王的眼中钉肉中刺，是以这些年并未过多的扶植寿王殿下，害怕寿王殿下被赵王殿下视为世子路上的绊脚石，我说的对吧？” 光武帝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 “但是陛下有没有想过，您若是将太子之位与了赵王殿下之后，再来扶植寿王，赵王还会将寿王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嘛？” 经林沐白这么一说，光武帝不禁恍然大悟，但是随即摇摇头道：“这一国之主的位置最后岂不是又落在了老二的手中。” 最后赵王朱瀚顺利继承大统，这是光武帝万万不愿意见到的。 “就像陛下之前说的，当年大商的黎民百姓都盼望着能够得到一个有德行的君主，像赵王这种将亲兄弟生死置之度外，将大商的百姓生死置于不顾的皇帝，不会得到百姓们的拥戴的，届时......” 林沐白没有往下继续说下去，但是光武帝已经明白了林沐白的意思，届时，城防营五万人马，加上神策军八千人马，足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翻赵王朱瀚的政权。 想到这里，光武帝看了看林沐白，不过也就二十六七岁的 年纪，未曾想到，心思竟然如此缜密，将自家的几个儿子的，每一个步都牢牢的掌握在手中。 此人若是能够善用，必将实现大商的中兴，若是不能善用，只怕反过来倒伤了自己，想到这里，光武帝不禁叹了口气，担心朱正纲无法驾驭，面前这位林沐白。 “哎！ 也罢了，就听你的吧！”光武帝不禁说道。 “朕马上拟诏书，敕封赵王朱瀚为世子！将城防营和神策军全权交与寿王朱正纲掌管！” “陛下英明！” “朕还有一件事情放不下。” “陛下，您说的，是您那两个孙女吧？” 林沐白何等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光武帝的心事。 第429章相认 第429章 相认 “陛下放心，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吧！” 林沐白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不禁说道。 林沐白的心中也十分清楚，这个时候将秦子心和秦仙儿的身世告诉她们作为合适，不然等到老皇帝一死，再也没有人能够证明两人的身份了。 到时候秦子心和秦仙儿公主的身份也就无从考证，所以林沐白拍了拍胸脯，将这件事情保证了下来。 光武帝挥挥手，示意林沐白下去，显然方才两人之间的交流让光武帝有些疲惫不堪。 林沐白点点头，向着光武帝磕了几个头就下去了，门外朱正纲在那里等候良久，见林沐白出来了，两人便一起打道回府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对于大商而言，是十分不同凡响的半个月，因为光武帝已经下了旨意，决定敕封赵王朱瀚为太子，将其立为储君，另外将城防营并八千神策军尽数交付给了朱正纲。 果然不出林沐白的预料，在得到了光武帝的敕封圣旨之后，马上就开始着手准备庆祝了，朱瀚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算计，筹谋！终于在今天得到了一个好的结果。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光武帝已经悄无声息的将自己的两支亲军交给了朱正纲。 光武三十年，阴历正月二十五日，昭告天下，整个赵王府内，却是一片欢腾，但是此时此刻的皇宫之内，依旧是一片肃穆。 神策军严密封锁各大宫门，就连光武帝最为亲近的妃子，都不会放进去，傍晚，神策军们一个个瞪着眼睛，似乎连一个蚊子都不能放进去。 一会一辆马车停在了宫门，从马车上下来三个人，这三个人其中的一个便是林沐白，至于另外两个，那自然是秦子心联合秦仙儿了。 自打河南一别，姐妹两个留下来断后跟追兵周旋，两人虽说，无法将那些追兵一网打尽，但是想要脱身，却是谁也拦不住。 两人估摸林沐白走远了，随即脱身，便随着林沐白往京城赶去，基本上林沐白前脚到了京城，两人后脚就到了。 这段日子，两人也一直都住在林沐白的府中，其实这个时候，秦仙儿已经反出三生教了，害怕三生教的人找她，她也一直都深居简出的。 秦子心作为姐姐，自然也是寸步不移的守在妹妹的身边。 林沐白那日从皇宫出来，便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将二女的身世讲给了他们听。 两个女孩子听完之后还是十分惊讶的，她们印象之中，自己确实是朝廷之中比较显赫的，父亲应该也是位高权重，两人的印象中，父亲应该是朝廷的权贵，尅是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父亲，竟是当朝天子，他们的爷爷竟是大商的皇帝陛下。 在林沐白的劝说下，两女还是决定进宫看看自己这位传说中的“皇帝爷爷”，林沐白先行让这两个女孩和朱正纲相认了。、 让两个女孩先见见自己这位失散多年的亲弟弟，之后在朱正纲的安排之下，让两女跟杨子衿见了面。 母女相见，场面感人至深自然不必多言，之后在朱正纲和徐昊的安排下，趁着赵王府那边还在庆祝的档口，用一辆车将两女送进宫来。 朱正纲领着秦子心，秦仙儿两位姐姐咱，还有林沐白，就一起往安和殿内去了。 安和殿内，烛火幽暗，时不时的从床上传来了一阵阵咳嗽声，几人走进大殿之内，朱正纲径直走到了光武帝的床边。 将光武帝从床上扶了起来，几日未见，光武帝的容貌更加消瘦了，只听朱正纲道：“皇爷爷，我的两位姐姐来了。” “来了，在哪呢？”光武帝两眼抹黑，连转头都有些困难。 “你们上来！” 朱正纲对站在阶下的两位姐姐道。 秦子心和秦仙儿对视了一眼，一边的林沐白鼓励两人说道：“你们去吧！” 秦子心和秦仙儿点点头，一起走了上去，走到了病床边上，望着满脸憔悴的光武帝，虽然满是陌生，但是这一股血脉亲情，毕竟是刻在骨子里的。 两个女孩子打量了一番光武帝，终于忍不住，几乎是同时“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 “爷爷！ 对不起，我们来晚了，我们来晚了！” 两个女孩子俯身在光武帝的身前，朱正纲很识趣的退到了一边，见两女这番模样，光武帝也很是动容。 “不晚，不晚，正是时候，孩子啊，爷爷对不起你们啊......” 祖孙相逢，光武帝自己也动容不已。 两个女孩子很快跟光武帝便打成了一片，林沐白挥挥手示意朱正纲跟自己一起下去，朱正纲当然明白了林沐白的意思。 跟着林沐白，一起去了大殿之外静候，约摸着过了半个多时辰，吱丫丫一声，门响了，只见秦子心眼眶发红的走了出来。 “爷爷叫你们！” 林沐白和朱正纲相视点点头便走进去了。 只见光武帝兀自还握着秦仙儿的手久久舍不得松开。 “皇爷爷您叫我！” 朱正纲道。 “你的这两位姐妹，现在认祖归宗，也得有个封号不是？” “皇爷爷，您尽管说吧。” “敕封长孙女朱子心为洛川公主，敕封小孙女朱仙儿和玉香公主.” 两人的身世既然都已经了然了，自然没有必要用到先前的姓氏了，当年自乱军之中失散两人所用的姓氏，都是以当年太子的封地为姓。 “放心吧，皇爷爷，这件事情，儿臣尽力去办！您还有什么药吩咐的？” 光武帝摇了摇头，挥挥手，朱正纲知道，光武帝这是在叫众人都下去，众人点点头各自都下去了。 赵王府内的人们兀自还在庆祝着，彼时朱瀚已经开始做起了美梦，开始做起了自己做皇帝的美梦。 “这大商的天下，这大商的万里河山终于是属于我朱瀚一个人的了！” 朱瀚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脑子有些晕晕乎乎的。 “哼哼，什么燕王，什么寿王，你们赢了我又怎么样？我，朱瀚，当今陛下的二儿子，现在已经是皇帝亲立的储君了。” 第430章舆论优势 第430章 舆论优势 光武帝让三王合力整顿朝政，一来是为了让大臣们见见这三个人的能力，二来，则是为了分散朝权，让谁都不至于一家独大。 可是光武帝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赵王在朝堂之中的势力已经达到了自己无法想象的地步，一旦自己退居幕后。 朝堂之上，几乎就是赵王一家独大的，寿王朱正纲和越王，朱炆几乎是半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在得到了皇帝的敕封之后，赵王简直就以皇帝自居了起来，在朝堂之上，更是独断专行，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就算几个老臣，心有不满，也各自都揣在肚子里，敢怒而不敢言，生怕一个不留神，自己就掉了脑袋。 朝堂之上，朱正纲提了一嘴，光武帝想要册封朱子心和朱仙儿为洛川公主和玉香公主的事情，但是朱瀚想都没想直接就拒绝了。 理由是不知道他们真的是当年太子留下来的遗孤，还是冒名顶替的无名之辈。 朱正纲这一下，就有点生气了。不禁当着朝廷群臣的面子驳斥道：“他们有当今陛下御赐给当年太子的秘银匕首，那两柄匕首全天下，仅此一对，难道还能有假。” 朱瀚看了看朱正纲冷笑道：“我说乖侄儿，你年纪还小，不懂这江湖险恶，这江湖上的骗子多了去了，你怎么知道，这不是这两个人自己捡到的秘银匕首，冒充前太子的遗孤的？” “你......” 朱正纲气得欲要上前跟朱瀚理论，却被林沐白利马拦了下来。 正自生气之间，只听一个声音道：“太子殿下，现如今燕王正在北方跟乌蛮激战正酣，胜负未分，可以说是度日如年，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发兵救援？” 说话的是燕王派遣到京城求援的靖边将军陈文君。他来到京城已经有些时日了，见朱瀚还没有派兵的意思，心中不禁有些着急，问朱瀚道。 朱瀚这几日为敕封为储君的事情高兴的昏了头，见到陈文君从群臣之中走出来，这才想起来，北疆的战事至今可能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吉日木图的三十万大军至今还在围困着边关，说不定这个时候，边关已经沦陷了。朱瀚心中想着：“老三一向跟我作对，更兼手中握有我大商最为精锐的兵马，对我而言，弊大于利，眼下我已是储君，老头子年过五旬，经过这么一折腾，身体已经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我登上大宝之位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 光武帝的病知情人对外透露都是气血攻心，调养几天就没什么事情了，实际上光武帝的病情，只有林沐白和朱正纲少数几个光武帝最为相信的人才知道。 朱瀚只道光武帝是真的急火攻心，并不知道光武帝患的是绝症，基本上没有几天活头了。 “陈将军，稍安勿躁！” 朱瀚特地从台阶上走了下来，走到陈文君的身边，拍了拍陈文君的肩膀说道。 “我大商在北方最为精锐的北疆军尽数握在三弟手中，京城附近已无可调之兵，但是我想上三弟精通兵法，善于用兵，手下能臣猛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我瞧这吉日木图，绝对不是三弟的对手。” 朱瀚解释道。 实际上，京师重地，岂能没兵镇守，除了几万城防兵之外，在这京城的周围还驻扎着六万多的禁卫军。 只不过这些都是极少人才知道的事情罢了。 “话虽如此说，但是敌军毕竟数倍于己，燕王殿下与乌蛮多对峙一日，便多一分的消耗，依臣之见，不如前往男方抽调兵力向北支援。” 听了这话，朱瀚回头一看，原来是刚刚上任的户部尚书艾长勇，听得艾长勇的话，朱瀚不禁皱了皱眉眉头，显然，艾长勇的话，违背了自己的意愿。 “南方流寇新定，人心不稳，此刻正是需要安抚的时刻，哪能轻易说动就动？”朱瀚不禁道。 几句话下来，朱瀚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想让我派兵去北疆救人，那是不可能的。你燕王要么凭借一己之力，打退乌蛮的三十万大军，要么你就自己在那混吃等死吧，反正等朝廷的援军，那是不可能的。 朱正纲听了朱瀚的话，想要说两句，却被林沐白拉了下来，作为朱正纲的良师益友，林沐白很明白现在这个情况下，朝堂之中的局势，面对咄咄逼人赵王，朱正纲绝对不能当着他的面跟他硬刚。不然只能两败俱伤。 散了朝，林沐白气愤的走出了宫殿，林沐白一声不吭的跟在朱正纲的身后，行出好远，终于朱正纲回头怒道：“你刚才为什么拦着我？” “王爷，越是这个时候，咱们就越要冷静啊，眼下时机还不成熟，咱们若是过早的树敌，对咱们有害无利。” “那咱们该怎么做？” 林沐白寻思了半晌，在朱正纲的耳畔低语了两句。朱正纲眼前一亮，点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咱们就这么干。” 林沐白想要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只是将朝堂之上，朱瀚拒绝出兵北疆驰援燕王的事传了出去。 林沐白是从现代过去的，他深深的知道社会舆论对人的影响，也知道舆论能够引导一件事情的发展方向。 所以，林沐白决定，这第一步，先行创造舆论优势！ 林沐白充分利用了春芳苑人流复杂的特点，将朱瀚在朝堂之上的所作所为还有所说的话，尽数传播到了民间。 很快赵王，当今的太子殿下，大商的储君，拒绝派兵驰援北疆的消息，很快就不胫而走了。 大商立国百年，跟乌蛮人确实摩擦不断，大商太祖皇帝，天完十一年，太祖皇帝亲征乌蛮，勿中乌蛮大将军吉利的请君入瓮之计，十万大军失陷于黑龙城，太祖皇帝也身中羽箭，险些丧命。 亏得后来丞相魏克龙献了一招“离间计”离间了吉利和当时的乌蛮可汗贺拔山的关系，才让台子皇帝从黑龙城逃得性命。 世宗皇帝，大兴六年，南方流寇横行，乌蛮大将军去斤图篮率领大军十万，南下攻商。 第431章群情汹涌 第431章 群情汹涌 三日之内，连下大商三十二座边城，铁骑席卷之处，寸草不生，每过一城便大肆屠戮，军士百姓，死伤七十余万。 大商惠文帝，中兴十五年，乌蛮大军趁着，大商皇室为争夺皇位内斗之际，再次率军南下，攻打凤凰城。 连攻三日，最后城破，守将白石战死，乌蛮大将军，吉日格图下令手下兵士，十日不封刀，一时之间，凤凰城八万百姓，尽数做了乌蛮的刀下之鬼。 那都是十分久远的事情了，往近了说，那边是十多年前轰动朝野的困龙原事变，那件事情直接导致了当今大商储君自刎身亡，大商最为精锐的部队损失殆尽。 这足以见得，大商跟乌蛮的恩怨有多深，大商的百姓是多么的痛恨乌蛮人！ 若不是后来燕王经营有方，驻守边疆，一手缔造出了一支战斗力比之前更加强悍的军队，结果可想而知。只怕这些年来，北疆就形同虚设了，中原之地，也就成了乌蛮人的宝库，乌蛮人随来随走，毫无阻碍可言。 也正是因为有燕王在边关，才使得这么多年，乌蛮不敢轻易南顾。 光武帝的号之所以叫武，是因为在光武帝继位之后，在朝中确实十分罕见的涌现出了几位镇守边关，让乌蛮人不敢轻易南顾的将军。 所以燕王，还有当年的太子殿下，还有鼎国公，还有前一任的边关守将魏国候徐天德，这些人都是老百姓们之中战神一般的任人物，在大商的百姓之中，这些都是战神一般的存在。 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林沐白才决心将这个消息透露出去，几天时间，以京城为中心这个消息便逞放射性四散开来，在百姓之中着实引起了轩然大波。 百姓们都觉得朱瀚这个太子当得太不是东西，置自己亲兄弟的性命于不顾，一心就想着的当皇帝。 也有的说朱瀚根本就不适合当皇帝，他根本就没拿大商的百姓当回事，一旦乌蛮扣破边关，大军将长驱直入，直捣中原，到时候少不了在中原奸淫掳掠一番。到时候大商再无能征善战之将，只怕届时少不了割地赔款，方能解决这件事情。 起初一两个人变谈论这些事情，官府还能以散布谣言，扰乱民心的罪名抓人，可是到最后，大部分的百姓都在谈论这件事情。 官府也就不好插手了，总不见得将所有的人尽数抓起来吧。 于是乎，有不少百姓便自动到官府情愿。表示愿意作为援军奔赴北疆，举国上下，群情汹涌，民愤难平。 多地的知府巡抚大人，迫于百姓的压力，联名上书，呈报朝廷。 朝堂之上，朱瀚早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近日，他每天处理各地呈报上去的奏折，几乎都是一样的内容。 我是某省知府谁谁谁，燕王殿下真守边关多年，是我大商少有的能征惯战之将，请求太子殿下速派援军，前往北疆驰援。本省愿意临时召集几千军马驰援边疆。 朝堂之上，朱瀚拿着走着一把摔在了地上，怒道：“一群刁民！我难道不知道三弟对我大商的重要性吗？要他们啰嗦？啊？” “殿下稍安勿躁，百姓们也是一片热忱之心，还请殿下息怒！” “热忱之心？我问你们，这个消息究竟是谁泄露出去的？这是朝廷机密，怎么能随便就泄露出去？” 朱瀚连问数声的，朝堂之上无人敢应。 “不说是吧？嘿嘿，你们不说我也知道是泄露出去的！” 说着，朱瀚看了看的林沐白不禁笑道：“通政使，眼下这个状况大商百姓群情汹涌，你有什么看法？” “太子殿下，臣只是一个小小的通政使，这行军行伍之事，臣是一窍不通啊！” 林沐白并没有显得怎么惊慌，而是抽身事外，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通政使这是哪里话，去年通政使以八千兵士打破数十万西北流贼，此等魄力，乃是我大商少有，何必谦虚，说说你的看法！” “那就恕臣直言了！”林沐白说道。 “臣以为各地的知府大人说的有道理，燕王殿下对于我大商而言，无异于一道戍守北方的城墙，有这道城墙在，我大商的北方便可以高枕无忧。” “嗯！ 你的意思，我也知道了，容我考虑考虑！” “大家伙没什么事情就散了吧，今天就到这里了！” 朱瀚一句话大家伙也都散去了，走出殿外，朱正纲走上前来，不禁说道：“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找几个人盯紧赵王府！我猜这几赵王要坐不住了！” 林沐白推测，面对如此汹涌的民意，朱瀚势必会坐不住，至于接下来会采取什么行动，林沐白也无从猜测，只能让人先行盯着赵王府之内，在坐打算。 回到自己的府邸，朱瀚气得够呛，摔打了一阵，不禁指着屋顶怒道：“林沐白，我对着苍天发誓，我若是登基，第一件事情，一定是先杀了你！” 话音刚落，只听一边的孙海道：“太子殿下，咱们现在还是想想该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吧！眼下大商群情汹涌，在这么下去，只怕会人心动荡，这样对殿下一以后的登机之路，极为不好。” “嗯！既然已经到了这地步，咱们就见招拆招就是了！” “那咱们怎么办？” “准备纸和笔，我要修书一封给吉日木图。” “是！” 孙海马上就下去的，准备了纸和笔。 朱瀚马上写了一封书信，约摸着用了一炷香的功夫，待得墨迹干了，立时便将信折在了一起，装在信封之中，对一边的孙海道：“马上派遣一位得力心腹前往北疆，将这封信亲手交给吉日木图。” “是！ 殿下！” 孙海便立时下去安排去了，找了一位身手矫健的三生教教众，便将信封交与他，让嘱咐他千万要亲手交给，乌蛮兵马大元帅吉日木图。 那人领了命，稍作准备，便出了府邸，却未曾想到，刚一迈出府邸，就被秦子心连人带马一起捉了去。 第432章书信 第432章 书信 傍晚，林沐白正在府邸之中看书，他自忖不是一个喜欢看书的人，自从大学毕业之后林沐白就再也没有看过什么书。 之所以在这里手不释卷，是因为林沐白需要了解这个地方的文化底蕴，需要更好的融入到这里。 这个世界虽说大体上的文化跟林沐白之前所在的世界没差多少，但是细节上还是有差距的，林沐白能做的，就是尽力的去了解这种差距。 正自出神的看着，只见画儿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跑了进来。林沐白见画儿这番着急的模样，不禁问道：“你怎么了？画儿！” “子心姐姐回来了！” “在哪呢？” “在外面！” “快请她进来！” 秦子心轻功卓著，所以林沐白才让他负责盯着，赵王府，此刻突然之间回来了，想必是有了什么消息。 只见秦子心压着一个灰头土脸的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林沐白看了看那男子又看了看秦子心，不禁问道：“这位是？” “我听了你的话吗，在赵王府外盯了一个晚上府内没什么动静，只是从府内出来了这么一个人，我见他行色匆匆，必有蹊跷，就将他拦了下来。” 林沐白点点头夸赞道：“你辛苦了！” 从桌案旁站了起来，上下打量了一番那男子，不禁问道：“你是三生教的人？” 朱瀚的部下，多以三生教为主，在加上林沐白跟三生教交手的次数最多，上次在扬州，将三生教的一个据点尽数端了下来，所以林沐白对三生教还是无比的熟悉。 只听那人道：“是，又怎么样？” 林沐白笑道：“是就好办了，说说吧，赵王托福你做什么事情了？你如此急匆匆的来往于府邸。” 三生教之人，对朱瀚素来中心，林沐白这么问，也就只是问问而已，并没有指望，能够问出什么来。 “哼，无可奉告！”那人不禁怒道。 “嘴还挺硬！” 林沐白点点头道。 “在他身上可搜到了什么书信？”林沐白问秦子心道。 秦子心摇了摇头道：“没有！” “那就怪了！” 林沐白不禁寻思道。 上下看了看这人，忽的，拍了一下脑袋，对一边的画儿道：“你去把你仙儿姐姐叫过来！” 林沐白不信， 在这个时间点，如此神色匆匆的出现在赵王府之内，林沐白不信什么事情都没有。 知己知彼方能无往而不利，林沐白既然问不出什么来，那么换一个跟这人同属三生教的，林沐白就不信，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一会秦仙儿来了，见到这人，不禁有些惊讶，问林沐白道：“他怎么在这？” “你们认识？” 林沐白不禁惊讶的问道。 “此人是三生教的祭坛护法，叫崔功，之前我见过他！” “你是......圣女？” 秦仙儿点点头道：“不错！ 是我！” “教主待你不薄，你为何伙同圣母一同反出三生教？” 听了这话，秦仙儿倒是颇为惊讶，不禁道：“怎么？圣母姐姐也离开三生教了！” “哼！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秦仙儿摇摇头道：“这一点我并不知道啊！” “行了，别废话了！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如此急匆匆的出入王府，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啊？赵王到底交代给你什么事情了？” “要杀就杀何必多言？哎呦，我忘了，我现在是太子殿下的人，你不敢动我！ ” “哼哼，我若是想要杀你，不就是动动手指尖的功夫。” 正说之间，只见秦仙儿伸出脚开，一脚就踹在了崔功的后腰穴位上，连踹了数下，竟而都没有反应。 连试了几下，都没什么用，崔功的穴道已经尽数为秦子心封住了，此刻竟是半点都反抗不得。 秦仙儿这几下虽然是无功而返，但是却让崔功面现惊恐之色，口中说道：“秦仙儿，=教主大人可是待你不薄啊，你为什么要背叛教主。” “咦！”那崔功一说话，倒是点醒了秦仙儿，只见秦仙儿伸手，崔功的咽喉之处点了一下，这一下点的不轻。 崔功不禁轻咳了两声，秦仙儿又在脖子旁边的穴位点了几下，崔功终是咳嗽不止了起来。 “吧嗒”一声，竟从崔功的嘴里调出来一个白色的物件，秦子心让画儿将那白色物件洗净，放在了林沐白的面前。 林沐白定睛一看，竟是一枚拳头大小的蜡丸，只是这么大的蜡丸，卡在喉咙之中，崔功的说话，喘息，竟跟旁人毫无二致，这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殊不知这是三生教教众每个人都会的看家本领，具体原理其实跟街头上的生吞刀剑的江湖表演差不多。 林沐白之前在树上看到过，在古代经常有用蜡丸密封信件来传递信息的，未曾想到，今日竟然亲眼见到。 林沐白将那蜡封掰开，果然见到一封书信折叠放在其中，林沐白毫不犹豫的拆开了书信，仔细看了看。 崔功正要说什么，却被秦仙儿一掌披在后脑勺，登时晕死了过去。 林沐白看着信上的内容，不禁心中一沉。 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崔功又看了看信件，秦子心和秦仙儿见林沐白面色有异，凑上前来，也看了看那封书信，这一看，可吓得够呛。 信中的内容是写给乌蛮大将军吉日木图的，信中告诉吉日木图，暂停对边关的攻势，等候朱瀚的下一步指示。 大商太子，储君，未来的大商君王竟然跟外夷勾结，这实在是骇人听闻的事情。 秦子心不禁道：“咱们应该怎么做？告诉爷爷吗？” 林沐白摇摇头道：“陛下如今已经是病入膏肓了，若是告诉他，只怕这一口气提不上来，驾崩了，到时候赵王就更加肆无忌惮了，到时候咱们一个都别想跑。” 秦子心不禁问道：“那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按兵不动，将这封书信扣在这！” “那北疆那边怎么办？三叔还在那里。” “放心，燕王在北方经营多年，兵强马壮，暂时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咱们需要面对的，是这暗流涌动的朝局。” 第433章寒意 第433章 寒意 林沐白将书信搁置在桌子上，眉眼中露出几分寒意。 当今太子朱瀚，毕竟乃是光武帝之子，虽说性格颇为自傲，但龙子龙孙本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还能理解。 林沐白用计，光武帝册立赵王朱瀚为太子，一则令其放松警惕，二则让其树立舆论和道德，权势与民众关注的风口浪尖上，他势必会收敛，哪曾想这头恶蛟从风化雨，竟通敌叛国！ 所以如今看起来，这二步棋已经衍死。 朱瀚本性难移，不登帝位，誓不罢休，这般贪婪如恶蛟，如登帝位，大商之祸也。 “林大哥，此事我觉得不妥。” 秦子心见三生教护法被拖出房间，杏眸中流露出一缕忧虑。 轻移莲步上前，细指点在桌案密信上。 “储君通敌国外，无论何时，都是天大的事情，若将这份密信公之于众，朱瀚纵然势力庞大，也势必会被众人口诛笔伐，储君之位不稳，他则必然收敛，这样才能缓解爷爷的压力呀！” 秦子心声若清泉，带着丝冷厉说道。 林沐白眉头一皱，扭头看来，秦子心被他凌厉的目光扫过，不禁心头一空。 但，秦子心想到卧于龙床，老迈枯槁的老皇帝，一双眸子中的迟疑，逐渐坚定了起来。 两人对视半晌，林沐白突然放声长笑，他像是遇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声音清朗而肆意。 秦子心被他一惊一乍的模样，吓了一跳，以为林沐白是在嘲笑自己！ 顷刻间，秦子心横眉立目，俏脸上更添一份冰山雪莲之清冷。 “林沐白，你竟然敢嘲笑我，莫非我说的有错吗？我这是在为你着想，一旦皇爷爷驾鹤西去，朱瀚总揽全局，你拿什么去和他斗？ 三生教义便说过，宁杀错，不放过，万一朱瀚见朝局倾于己身，起了残暴之心，你何处去逃。” 屋内的笑声戛然而止，林沐白逐渐收敛笑声，自信的道。 “他不敢的，因为只要我一死，燕王就能知道有人想要夺权，老皇帝与皇孙性命不保，他虽戍守边关，但绝不为狼子野心所趁，届时朱瀚只会自食其果。” 秦子心柳眉微皱。“可若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你……你恐怕！” 林沐白大袖一拂，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想要说的是什么，但你皇爷爷心中早有决断，我身为臣子，只需为天下社稷而考虑，究竟谁能踏上最终的宝座，与我又有何干？我只需稳住当前局势便可！” 秦子心一双杏眸瞪大，合着自己刚刚那一番话是对牛弹琴了？ 这令其顿时气鼓鼓的一脚踹开房门，扭身对林沐白，冷声厉喝道。“林沐白，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笨蛋，我才懒得管你呢！” 喊完这句话，秦子心消失在夜色中，林沐白叹息一声，望着窗外竹叶抖动，丝丝缕缕的月光在竹叶间隙中落下，照射在石子地面上，落下斑斑摇动的片影，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得角度。 “果然虎父无犬子，秦子心一旦关注某件事情，所展望的余地比我更远，只是你掺合进来，只会陷身泥潭，此举实为不智。” 林沐白轻轻叹息一声，走回桌旁望着那封密信，沉思了半晌。 “战事胶着，乌蛮生于苦寒之地，如今正值草场青黄不接，他们倾巢而出，辎重粮草必然不足，而他们拿不下城池，粮草辎重，又有谁人来供应？” 林沐白轻轻敲着桌面，俗话说大军未动，粮草先行，乌蛮倾巢而出，举军数十万扣北疆，所付出的代价难以估量。 “你令他们撤军，数十万人每天人吃马嚼，耗费的粮草是一个惊人数字，谁又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从三皇子燕王的眼皮底下，将粮草送出去呢？” 林沐白仔细思虑，却百思不得其解，既然想不出来，那就只能用最笨的办法试探。 所幸他面前有这一封密信，不过如何将这封密信按照自己的想法，送到乌蛮军中，却是一件颇为艰难的事情。 一夜时间飞速即过，次日清晨时分，一艘快马奔出城，这匹马毛色鲜红，马上骑士足有九尺，手持一杆奔雷枪，络腮胡子将整张脸遮掩在了里面。 而且此人一双瞳孔，如两个铜铃一般，格外的亮灿灿。 街道旁边的入城与出城的普通百姓，见到这名大汉纵马而驰，纷纷让与道路两旁，在他们眼中这样壮硕高大的人士，必然是军中校尉，又或者是山野游侠，总之是不能招惹的存在。 而这名壮士，眺望隐匿于晨雾中的山峦，脑海中还想起那人的话。 “这两封信，尽数交给燕王，他知道会怎么做，而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听从燕王指令，查出是何人暗中支持乌蛮，你乃是宫中侍卫，值此危难关头，应身先士卒，你的家人我会为你照顾好，静待你佳音而回！” 思绪被东升的阳光扫落眼角而打乱，骑士调整了一番呼吸，再次驾马直奔北疆而去。 府邸内，林沐白端坐于屋檐下，眯起只眼，张着一只眼，斜看向天空的太阳。 昨夜他将那封信纸湿透之后，将其上嵌刻的字换了个顺序。 虽然仅仅只调换了几个字而已，可是密信上的内容，却与原本所要表达的意思大相径庭！ 这还要感谢朱瀚这厮，为了表现自己崇高的地位，以及豪阔的家资，居然用京纸来传递消息。 若是这封密信换作是由布匹或者竹简书写，要动手脚还需要费一番功夫，而纸张于穿越而来的林沐白而言，没有丝毫难度。 正在懒洋洋的晒太阳的时候，一个微微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随即清朗的女声传来。 “林大哥，你昨夜一夜未睡，午夜之时更是直奔宫内，你去做什么了！” 林沐白轻轻挑了挑眉，最后施施然的站起了身来，笑道。 “听闻秦妹子一席话，沐白胜读十年书，昨夜思来想去，终于幡然醒悟，将那封信递到了宫里！” “哦？此言当真！”秦子心飞快走上前来，一双明亮的眸子中，带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 “皇爷爷怎么说？是否要废除朱瀚的储君之位？” 第434章善意的谎言 第434章 善意的谎言 竹影斑驳之间，细细碎碎的阳光打在两人身上。 温润的阳光垂落在秦子心洁白的肌肤上，另那张俏脸更添了一分欢欣愉悦。 只是林沐白的回答，让秦子心微微一怔！ “那封信如泥牛入海，我在中门等了一个时辰，未得召见，就连接我书信的小黄门，也再没回过头！” 说完这句话，林沐白打了个哈欠，拍了拍秦子心削瘦的肩膀。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事与愿违，况且册立朱瀚为太子，也是你皇爷爷的意思，金口玉言一出，则是覆水难收！” 他打着哈欠，悠悠然的回返雅居。 原地只剩下茫然的秦子心，暗自咬着贝齿。 许久，一双颇具凤仪的眸子中，呈现出些许的无力。 “皇家天心，最难揣度！”秦子心怒气冲冲的离去。 林沐白从拱门处向后仰过半个身子，望着秦子心一身红裙翩翩离去，不禁暗自摇了摇头。 “也不枉费我在此苦等你数个时辰，只要你心怀愤膺，想必就不会再将目光投注于此事，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收回了眺望的视线，沿着小路走向自己的房间。 一路之上，他时不时松拳握紧，眸子中的神采也忽明忽暗，显然在做着某种颇为艰难的抉择。 赵王府，正式荣升太子府后，朱瀚一声令下，如今处处溜金镶玉，雕梁画栋！ 就连湖中长廊之上的屋檐，皆用蜀锦掩盖青瓦缝隙，从上至下看来，这长廊如同潜于水中的锦缎巨蛇，横跨大湖，彰显出及其奢华的表象，也体现出朱瀚别于常人的品位。 长廊中一处圆亭处，华衣高冠，身材略有些发福的朱瀚，正远眺湖面粼粼水波，一双略微有些浮肿的眼眶中，流露出淡淡的得色。 “只要吉日木图接到信，三日之内边疆战事必缓和，届时朝堂压力也会缓解，可解我燃眉之急！ 但这绝不会解了老三的燃眉之急，乌蛮人缺衣少粮，若让他们拼死攻城，吉日木图必然不愿意，而我只需要压制几日粮草，他们定然会劫掠边城百姓！ 边军守卫不当，正好赐予我把柄，这可是天赐良机。” 朱瀚越想越觉得这场舆论风波来得极妙，如果不是有人将燕王和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他也很难找到距离自己千里之遥，三皇子燕王的把柄。 若能借此机会削弱三皇子燕王的兵权，那才是大快人心，足以能让他短时间内安枕无忧。 一阵急促轻微的脚步声，从右侧的廊道上响起。 朱瀚斜眼去看，就见孙海身披一身甲胄，面色颇为阴沉的行至身前。 望见他这副表情，朱瀚心中忽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太子殿下！”孙海咬了咬牙，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拱过头顶，轻声说道。“咱们昨夜派出去的人，被人半路劫杀了！” 什么？ 朱瀚面颊上的肥肉一抖，一双原本不大的眼睛瞬间瞪圆，丝丝缕缕的杀意在瞳孔里逐渐凝聚。 “孙海，将此事仔细道来，若有半点遗漏，小心你项上人头！” 孙海的鬓角流下一滴冷汗，淌过他微微抽动的腮边肌肉，随即以更谦恭的姿势低头轻声道。 “今早有人隔门射来羽箭，点明三生教的人到郊外十里村柳树林收尸，我得此消息立即赶去，便见昨夜传递消息的信使早已断绝呼吸，被吊死在一棵树上，身上有多处刀口，显然下手之人不止一个！” 朱瀚闻言脸色极其阴沉，要知道他如今所居乃是太子府，何方贼人敢如此胆大，竟敢隔门射箭。 这令朱瀚即是暴怒的同时，心里也多出一份惊惧，这贼人如此胆大妄为，这次只是隔门射箭，那下一次恐怕直奔自己的命而来。 而且当他听闻那信使呼吸断绝，身上刀口甚多之时，更是感觉心里发凉，昨夜他可是亲手书写的那封通敌信，若是落入賊人手中倒还好说，若是落入了官府手中，恐怕他也会受到牵连。 因此他急忙问道。“可曾在其身上搜到书信？” 孙海额头上冷汗直冒，他最怕朱瀚问起这个，不禁有些支支吾吾。 朱瀚见他这副模样，登时暴怒不已，一脚将其踹倒在地，大声吼道。 “速速说来，可曾搜到书信？” 孙海拼尽全力爬起。“太子殿下息怒，三生教的人都经过严密训练，绝无可能将秘密泄露，而且每个人都有独特的藏匿之法，料想信使一定在之前就藏匿好了书信，一定不会落入敌人手中！” 听他狡辩，朱瀚暴怒不已，最终口中暴喝一声，将腰间宝剑拔出，横劈直下。 这令孙海登时骇然不已，双手遮在脸前闭目等死，却只听闻咔嚓一声脆响，位于圆亭正中心的木桌，顷刻间一分为二。 朱瀚手持宝剑，浑身颤抖，一双瞳孔之中射出惊人寒意。 “孙海，你就是个废物，我给你三日时间，务必查清这封信去往何处，若是不能找回来，这张桌子就是你的下场！” 孙海吓得肝胆欲裂，裤裆湿漉漉一片，他可不认为眼前这位暴戾的太子殿下，是和他在开玩笑。 于是他立刻拱手抱拳，大声应诺，随即才飞速奔走，那模样恨不得爹妈多生两条腿。 圆亭之中，朱瀚咬牙切齿，禁不住放声狂啸。“无耻小儿，胆敢劫杀太子信使，我必将把你碎尸万段，方消我心头之恨！” …… 此时雅舍之内，林沐白没来由的打了个喷嚏，端坐于竹席之上的他打了个寒颤，望着窗外火辣辣的阳光，不禁微微叹息。 “看来这段时间劳心劳力的太多，在如此炎热的天气，竟也快要感冒了！” 他自哀自怜了一番，正想要爬回床上补觉，房门被敲响。 晃晃悠悠的开了门，一个五短身材，但是却颇为肥硕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此人高不过五尺，偏偏生有一副圆盆大脸，如同黑枣一样的两颗硕大鼻孔，仰天来看林沐白。 若不是看这家伙用双腿走路，恐怕林沐白都认为，这是头穿着家丁服装的猪。 不过纵然此人有如此尊容，林沐白却没有半分怠慢，即刻让开了半个身位，向里间做了个请的姿势。 第435章鼻孔兄 第435章 鼻孔兄 五短身材的鼻孔兄，望见林沐白邀请，却并无上前的意思。 “林大人，你交代的事情，弟兄们已经办妥，不过我还要奉劝林大人一句，圣女虽借你羽翼庇护，但凡事也不可绕过圣女，而且崔护法之前待我不薄，杀他我心中有愧！” 林沐白听他前话微微皱眉，直到听到了后半句话，才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就见到林沐白轻轻拍了拍巴掌。“壮士果真是侠义中人，绿林好汗，圣女那边我自会知会，况且那崔护法作恶多端，你此番作为更是为民除害，我林沐白也并非忘恩负义之人，壮士一夜未眠，皆是因我，小小敬意还请笑纳！” 一边说着，林沐白随手解下了腰间的钱袋，从里面顺手掏出了两片金叶子，直接递到了鼻孔兄的面前。 金灿灿的叶片，在阳光之下闪烁着耀人双目的光辉。 鼻孔兄纵然在三生教也算得上是个小头目，但哪里见过这般精致物事，不禁暗自吞了口唾沫，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林大人，这是在看轻我们兄弟啊，我们乃是圣女麾下弟子，而你救了圣女，那便是我们恩人，为恩人做事怎么求回报？还请林大人速速收回！” 林沐白闻言，眉头一挑，莫非眼前之人真的视钱财如粪土？ 不过他再仔细一看，却见鼻孔兄死死盯着他腰间香囊，差点口水都流出来了。 想到此处林沐白嘿嘿一笑，他还真怕眼前这货，是个不食香火的世外高人。 将那两片金叶子重新塞回了香囊内，林沐白整个把钱袋交到了他手中。 “壮士果然是高义，小弟我佩服之极，钱财乃身外之物，唯有情谊高山流水，此物你代我保管，他日闲时，我必会找壮士取回！” 这番话说完，林沐白便将房门合上，门外的鼻孔兄掂了掂钱袋，对着门口拱了拱手，满意的笑着离开。 站在窗边，林沐白收敛了嘴角的笑容。 “三生教的人，果然贪婪如蛇，这种人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动用为好，一旦惹火烧身，则万劫不复！” 他将窗户合上，重新坐在了竹席上，目光在眼前犬牙交错的棋局上扫过，捻起一颗白子，落在了黑子大蛇的尾部。 “恶龙逞凶，不可力敌也，断他前程，只会引来报复，不如退而求次，斩断这条龙尾，至此，他前后不可顾，方为上策。” 棋子落下，而如今的京都之内，却是暗流汹涌，赵王府麾下数百名骑士，仿佛在捉拿某些人，在城中呼啸而过，城门处更是严防死守，盘查得甚是严密，一旦有人私携刀枪，就有精悍士卒一拥而上，扭送官府。 纵然有些人证实身份，可也免不了破财消灾，不过剩下的绝大部分武人，多半锒铛入狱，一时间在朱瀚的怒火之下，京城人人自危。 朱瀚所做的事情自然传到了各部耳中，但众多侍郎对此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能从心里暗自叹息，不知哪个倒霉蛋招惹到了这头恶龙，如今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京都繁花似锦，而在众多的艳色缤纷之中，一处清幽阁，却成了文人雅士趋之旁骛之地。 西城门处，一名精悍青年作农夫打扮，两名高逾九丈的壮硕汉子护卫其后，人流熙熙攘攘之中，这三人极其之显眼，加上这青年不卑不亢，虽皮肤偏黄，却并无任何日晒风吹之痕迹，伪装之意太过明显。 几名守城士卒，一眼见到如此三人，目光中皆露出玩味之色，随即两名持长矛士兵上前，枪锋斜指三人，只闻咚的一声轻响，枪杆立入地面，刹那间止住人群前涌。 “这位壮士，一表人才，看起来不是贩夫走卒，不知来京城，所为何事？” 一名士卒笑嘻嘻的询问道。 他们乃是朱瀚府上亲兵，这些年来见过的大人物不少，纵然眼前这三人穿着普通，可是那种别于他人的气质，让人不敢小觑。 不过想到主家清晨时分散下的命令，才有了截留这三人的事情。 周围进城的民众，见到守城士卒，不似拦截他们，纷纷从两侧通过，只剩下这气度不凡的三人，与守城士卒静静对峙。 那名精悍青年，抬眼望向拦住前方路途的士卒，一双眼瞳中掠过一丝寒意。 而在他身后的一名高逾九尺的壮士，却塌躬弯腰，一张脸上顿时笑得像是菊花，立即凑了上来。 “两位军爷，某家三兄弟是从南阳远道而来，听闻京城重地富庶繁华，特来此观瞻，而我三弟恐惹麻烦，才让我二人低调行事，实际我们是南阳傅家商贾，京都内小半蜀锦生意，都由我们经手，这是通关证，两位军爷仔细瞧来！” 这壮士从腰间摸出个钱袋来，抬手塞到了右边那名士卒的手中。 他手上力道不弱，因此完成这一切的速度快若闪电，就连两名赵王府精兵，都被他这一手惊艳到。 望着面前谦卑而立，满脸堆笑的这名九尺壮汉，右边那名士卒掂了掂口袋的重量，转头望向自己的同僚。 “既是傅氏家族之人，又何须这般伪装，傅家主乐善好施，与太子府关系颇近，既是同仁，今日便让你们过得城门去！” 那兵卒眯了眯眼睛，似有所指的说道，带着自己的同僚让开半步。 而那精悍青年听到此人的话，眸子稍稍的收敛，随即快步行过门洞。 三人走后，那名士卒取出腰间钱袋，打开瞧了一眼，露出一丝满意的笑。 “那傅老头可素来看不起太子，可这三人对我所说的话不为所动，可见他们并非是傅氏家族之人，立刻派人跟上他们，一旦发现他们有什么异常之举，即刻捉拿！” 那守城士卒立刻抱拳，随即一招手，十几名在旁边茶摊上歇着的短装打扮家奴，即刻抓起长刀短刃，跟随他身影而去。 那守城兵将轻轻一笑，哼着小曲而将钱袋塞进怀中，直奔城楼而去。 茶摊处，秦子心微微揭开遮蔽面容的斗笠黑纱，一双妙目瞥过行色匆匆的十几名短装打扮家奴，眉眼中露出些许疑惑。 第436章阴差阳错 第436章 阴差阳错 “林沐白说，那封信如泥牛入海，而京城之内近几日来，并未发生能让太子为之惊怒的事情，如今这伙太子府家奴，如此谨慎行事，究竟是为何呀？” 秦子心抓起桌边长剑，扣在腰间剑扣之上，扔下几枚铜钱，即刻紧随这些人而去。 如此的场景在八大城门处，不停的演现。 不过幸好林沐白技高一筹，任谁都不会想到，杀了三生教护法崔功的人，并非在城内，而就是住在崔功身死的旁边小村庄中。 雅居内，林沐白的手指捏着几张纸，其上记录了昨夜至今朝辰时春芳院收集的情报。 “朱瀚这厮竟然如此疯狂，干出了这等锁关的事情，不过幸好鼻孔君已经出城，不然暴露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不过三生教派之人贪婪，如果朱瀚重金悬赏，恐怕这件事还是会有暴露的可能，那鼻孔君虽说追随秦子心，不过也未必没有反水的可能！” 想到此处林沐白忽然一怔，他好像漏算了一环。 他的目光从桌案上扫过，最终定格在一枚竹哨之上。 “不好！” 他霍然间从竹席上站了起来。“秦子心，城中局势必然会引起此女心疑，若追查下去必然会显露马脚！” 想到这一处林沐白即可推门而出，正巧撞见前来送午饭的家丁，望见林沐白急匆匆出了府邸，家丁一脸愕然，不禁嘟囔道。 “林大人和秦小姐怎么突然都变得这么毛毛躁躁？这午饭还没吃呢，也不知去做什么！” 而此时林沐白在街道上疾奔而过，先是去了几处秦子心常去的地方，却未见踪影。 慌乱之间，林沐白只觉得前方黑影一闪，随即鼻头传来火辣剧痛，身子一个趔趄，跌坐在了地上。 这令林沐白脑海混沌，恍惚抬头望去，只见两个铁塔般的汉子立于自己身前，而在两人身后，一名精悍男子正目露森寒，死死盯着自己的脸！ 林沐白心头一惊，仔细打量过来这三人皆气度不凡，尤其这两个铁塔般壮汉，外表看起来肥硕高大，实则在粗陋布衣里面，掩藏着爆炸般的肌肉。 就连林沐白在后世当中，见的那些相扑手，相比之下在体型上也有所差异，这不禁让林沐白更加惊讶，这般汉子必拥有魁梧巨力，如若从戎至少也是个校尉，怎会是粗衣麻布打扮？ 再看向这两人身后，那眼神漠然的青年，此人更显威势极强，顾盼间自有气度，可这三人尽皆是农民打扮，这就有些令人诧异了？ “小兄弟，何事如此毛毛躁躁，幸亏我刚刚收了力，否则你这小身板，现在都成肉饼了！” 一名铁塔般的壮汉笑嘻嘻的说道，伸手拉住林沐白的胳膊，如同老鹰提小鸡一般，将他直接戳在了地上！ 没错，就是戳，林沐白只感觉自己这一百来斤，在他手里比起一根稻草也强不了多少，这更加肯定了林沐白心中的想法，这三人决然不普通。 不过他至少也是朝廷通政使，心中纵有波澜，面上却不露分毫，反而是拱手一笑。 “这位壮士好气力，虽是无意间相撞，可至今沐白仍旧身子微麻，如若壮士用了力气，恐怕我已性命不保了！” 那铁塔般的壮汉闻听此言，当即朗声长笑，他最值得炫耀的就是自己这一身雄伟巨力，如今被一个文质彬彬的文人所称赞，自然是乐得其所，而他这粗豪的笑声也引来了许多人的关注！ 其中就有数名巡街的军卒。 位于右侧某条巷子中的秦子心，眼见着这三人居然和林沐白撞上，不禁气苦的跺了跺脚。 正想着是不是要上前和林沐白说出，这三人被人跟踪的事情时，陡然听到一阵喧哗在街道正中心响起。 “通政使大人，虽说你的确被撞倒，但他们也是无心之举啊？这般便要让我们将其擒拿，这未免有些不符规矩！” 秦子心听到这声音，即刻抬头望去，就见到巡街士卒，一脸苦巴巴的模样。 而在旁边则是一脸嚣张跋扈，歪鼻子斜嘴，一副天老大我老二模样的林沐白。 “什么？你丫眼神是不是不好使？你看看他这体型，再看看我的身份！ 他现在撞到了我的身上，导致我倒在地上，而且半边身子都像是碎了一样，这就叫无心之举？” 士卒不敢抬头看他的脸，这无疑是助长了林沐白的凶性，就听他大喊道。 “这分明叫蓄意谋杀，当街谋杀当朝通证使，若按照规矩办，这些人理应如何处置？” 林沐白大呼小叫，这令一群士卒纷纷脸色发红。 的确，这铁塔般的汉子有些慑人，但看林沐白口若悬河，活蹦乱跳的模样，分明丝毫未损。 不过他们却听到，林沐白抬出了自己的身份。 这可是陛下亲口册封的通政使，在朝堂上，哪怕就算是一部副官，那也需要礼让三分的大人物。 若只是因为这三个贱民得罪了林沐白这厮，恐怕上官会要了众兄弟的命，一时之间众多士卒眉来眼去，目光逐渐森冷了下来。 “来人呀，将这三个意图谋害通证使的歹徒扣下。” 那士卒一声喊，身后众多枪兵即刻上前，步卒刀剑出鞘，刹那间杀气腾腾。 两名铁塔般的壮汉愕然愣在原地，而在其身后那名精壮汉子，也是脸黑似锅底，他们万万没想到，一秒前还谦卑恭顺，如翩翩君子林沐白，刹那间就变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不仅仅颠倒黑白，更甚至以势压人，这下他们三人被制住，恐怕凶多吉少！ 林沐白收敛了张扬的模样，退后一步站在了众多士卒身后，他的眼中流露出丝丝阴毒：“你们三人现在有两条路可走，其一，跟着各位兵爷回京城府，锒铛入狱，至死也别想重见天日。 其二，就是拜入我林沐白府邸，成为我的部曲，将功赎罪，你们三人可有计较？” 这句话一出口，林沐白本性毕露，周围人也刹那间露出惊诧之色。 这林沐白胆子奇大，竟敢在这个时候借助官兵之力，逼迫他人从奴？ 不过这也并未让许多人骇然。 毕竟，这伙人天生招子不够亮，惹到了比起太子府，更加不可招惹的通政使！ 别看往日林沐白温文尔雅，如果凶狠起来，那可不是寻常人能招架的！ 第437章收服古长空 第437章 收服古长空 长刀雪亮，枪矛森森，两名铁塔般的汉子面色沉凝，他们心里对于这些官兵丝毫不惧，如果让他俩放开手脚，眼前这些官兵还不够三拳两脚的。 但要知道，此地乃是京城，天子脚下数万精兵驻守，他们两个能杀得上百，可能杀得上千上万吗？ 更何况此次下山有重任在身，若是将清白身留在这儿，那才是真正的愚蠢。 林沐白望见三人脸上的迟疑，心下微微有些激动，这三人必定不是官宦人家，也不是军队中人，否则怎会露出这番表情？ 只要能将这三人收于麾下，哪怕他们有所异心，但只要保得自己安全，林沐白也并非忘恩负义之人。 于是他上前一步，非常诚挚的拱手说道。 “三位壮士，沐白求贤心切，此举虽然颇为无耻，但谁让三位壮士皆有勇力在身。 况且如今正值边疆战乱，家国难安，生灵涂炭，三位当以责任为重，报效朝廷，在马上建功立业，才为真男儿，若三位助我，沐白他日必有重谢！” 他这一番话虽然霸道，但比之前有诚意，三人面色稍缓。 而处于正中的精悍男子，也深知林沐白手段高明，只能深吸一口气，随后上前一步，略拱手说道。 “通政使还真是揣摩人心的高手，我三人从南阳至此，就是为了报效国家，只是不得其门而入，既然有通政使赏识，我三人必当竭尽全力，以报知遇之恩！” 此人将知遇之恩四字咬得极重，也让林沐白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微的笑容。 他向士卒们挥了挥手，众多兵刃同时收了回去。 那巡城士卒嘴角满是苦笑，对林沐白欠身拱手，摇头晃脑而去。 街道上众人见无架可打，自顾自也散了，只有林沐白摸着下巴，在三张黑黑的脸上扫过，笑得合不拢嘴。 “三位，既然已投诚于我，想必不会另选下一家吧？” 那精壮汉子冷哼一声，不屑的撇了撇嘴道。“我古长空，还做不出那等卑鄙之事，倒是通政使，这一手逼良为寇的手段，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听闻这人的讥讽话语，林沐白不以为意，轻笑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我一介书生，无丝毫自保之力，当然凡事都要动脑子，不过几位既然已经投诚我通政使府，我林沐白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绝不会再做刚刚那般卑鄙无耻之事！” 三人闻言对视一眼，这里发生的事情，恐怕极短之内就会传遍京城。 他们三人想要保住这条小命，最好乖乖听林沐白的话，而且要竭尽全力保护林沐白，如果林沐白在这个档口被人刺杀，他们三个绝难洗脱嫌疑！ 甚至还要为眼前这个无耻之徒陪葬，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先顶过这一段时间的风声，但是他们三人虽然归降，也并非是全心全意，好在林沐白如今手上并不缺办事的人，相反，能保护他的人却只有秦子心一人。 朝局暗流涌动，京城内杀机潜伏，林沐白可不是个傻子，万一朱瀚查到他的身上，那他若没点防范，岂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想通此处，林木白哼着小曲儿，带着新收的三个部曲晃晃悠悠的向着府邸而去。 却不料刚拐过接到对角，一名头戴斗笠的黑衣女侠，已经静静地立在道旁的垂柳之下！ 望见这身材高挑黑纱遮面的女人，三兄弟登时一愣，又看了看笑嘻嘻迎上去的林沐白，刹那间恨得咬牙切齿。 “兀那女人，你为何坑害我三兄弟？从进城便尾随于我们身后，莫非你早就盯上我们三兄弟！” 名为古长空的汉子咬牙道。 林沐白听他大吼，不禁诧异的望向秦子心，挑了挑眉说道。“你果真去查城中的事情了？” 秦子心揭开了斗笠，露出一张倾国倾城，却又带着丝丝苦笑的脸庞。 “林沐白，你究竟什么事情在瞒着我？还有这三人，已经被太子府的人盯上，你将他们收于府邸，只会惹火烧身！” 林沐白哦了一声，望向一脸诧异的三兄弟！ “你们做了什么事？竟然被太子府的人盯上？若是说不清楚，看来我也只能把你们送到京城府去！” 三兄弟闻言，登时露出满脸茫然。 他们自从进城，未和任何人结怨，也没停留在某处太长时间，怎可能突然就被新晋太子盯上？这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 秦子心见到三兄弟的表情，没来由的叹了一口气，这三人看起来皆是强悍之辈，实则像是涉世未深，徒具强悍武力，却不通人情世故，着实令人感觉颇为怪异。 林沐白摸着下巴，仔细的想了想，眼神就像刀一样，在三兄弟身上扫来扫去，他这副表情，无疑是在权衡这三兄弟是否有价值，值得他和太子府对着干。 三兄弟又何尝不明白他的眼神，而且他们已经知道林沐白的目的，仅仅只是看中他们三人的武力，想要弄来当个护院。 而那太子府想必精兵强将无数，必然不会看上他们三个人这微末实力，所以必然心怀不轨。 一时之间，三兄弟心底悲戚戚，这才刚刚来京城，就惹上了天大的麻烦，如果不是林沐白横插一手，恐怕他们现在小命都难保。 战战兢兢的望着林沐白，那仿佛估量货物一样的目光，三人心底着实没底，不禁额头上浮现冷汗，两个铁塔般的汉子，也被他的目光看得慌张了。 终于仿佛经过了漫长的一段时间，林沐白猛的拍了下巴掌。 “太子府一直和我不和，拿了他们的人，就相当于削弱他们的实力，这买卖做的划算，你们几个不必再担忧，我不会把你们送给太子府的人！” 三兄弟听到这刹那间心放回了肚子，顿时拱手感激。 但是林沐白却没有收敛表情，结结实实的受了三拜，才笑道。“把你们交给太子府着实不智，不过我却可以把你们发配到边疆，想必以这两位壮士的体格，当个挡箭牌一定非常抢手！” 听到这句话，从一脸笑意盈盈，翩翩君子一样的林沐白口中说出，一刹那之间，三兄弟双膝发软，在他们眼里，林沐白活生生是个在地狱里钻出来的魔鬼，动不动就要杀人发配，还能不能好好的玩耍了？ 第438章告急 第438章 告急 熙攘人流背后，庄严肃穆的京城内城北门，十数名黑甲将士颇为惊讶的望着一匹黑马冲撞而来，马上骑士满脸焦急慌张，马匹尚未停稳，人已经翻身下马，口中高喊一声加急战报，一卷插着红缨的布帛，在他指缝间干涸鲜血的映衬下，令一众将士，赫然间面色大变。 林沐白刚刚回到府中，还没来得及给古长空兄弟三人安排事情，一名顶盔贯甲的金牛卫士，持剑直闯入房中。 “林大人，边关告急，燕北郡丢了！” 这句话一出口，林沐白原本嘴角的笑容顷刻定格，随即一双瞳孔中爆发出惊骇之色。 “怎么回事？之前谢将军不是说乌蛮人根本不敢正面交战的吗？这才过了几日，燕北郡居然丢了！” 金牛卫抱了抱拳。“此事，我并不尽知，秦王只令我禀告于你，今日紧急召开的大朝会，想必定然暗流涌动，林大人若能够告病在家，则智者所为也！” 林沐白闻言，脸色不禁阴沉了下来，金牛卫士是老皇帝身边的侍卫，以往他和朱正纲的联系，从来没有金牛卫传递。 如今却是破了先例，恐怕这里面还有更深层次的意思。 况且之前自己并非主战派，又处处受制于当今太子朱瀚，再加上边关丢了一城，想必老皇帝对于自己的信心，不再那么坚定。 不过通过金牛卫的传递消息，也让林沐白心中有了准备，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今日的大朝会，恐怕朱瀚会想尽办法给自己难堪，但林沐白并不在乎这些，他所在乎的是大商国的边境。 “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如若那名骑士能早一步到达边境，想必以燕王的智慧，一定能推断出城中有细作，绝不掉以轻心，让人有可乘之机，现在边境下了一城，燕王压力定然更大，此时更应该稳住局势，我若是装病在家，恐怕朝堂之上二皇子会更加嚣张跋扈，此事绝不可为！” 他仔细的斟酌了片刻，抬头对金牛卫士说道。“秦王好意，我已心领，不过我林沐白从未有过退缩之想法，既然之前我所行之事有错，那便及时补救，不可丧失气节，让恶龙有机可乘！” 金牛卫微微俯身抱拳一礼。“林大人有如此气度，秦王必会心生慰藉，想必宫人已在路上，林大人早做准备为好！” 林沐白挥了挥手，那侍卫握着刀柄而去，小小的雅居之内，剩余几人也终于回过神来，一时之间气氛有些沉闷压抑。 “林沐白，你为何不听从秦王指令？今日朝堂之上，必然百官沆瀣一气，针对的竟然是秦王一系的人，朱正纲毕竟是皇子，他们不敢怎么样，可是你如果去了，岂不是去当了出气筒？” 秦子心纵然对朝局并不是太过理解，但老皇帝和林沐白的计策，秦子心还是稍稍知道一点的，二皇子势力庞大，又入主东宫，又怎会是一个小小的通政使能拦住其脚步的？ 再加上如今边关告急，燕王无力抵御蛮夷，此时林沐白如果不明哲保身，恐怕会惹上滔天巨祸。 林沐白又何尝不知其中道理，但他心中装着沉甸甸的责任。 朱正纲既是他的徒弟，又是他的朋友，哪里有徒弟受欺负，师傅躲在后面冷眼旁观的事情。 再者说，老皇帝对他已经有了些许质疑，如果此时的林沐白有退缩之相，那才是真正的大祸临头。 林沐白站起身，向后堂而去，临走之时，他冷冷的声音传来。 “古长空，原本我想让你们兄弟三人与我共享荣华富贵，不过如今看来，我已自身难保，你们三人可自行离去，我立即修书京城府一封，许你三人出关权利，这也是我能为你们做的最后事情！” 此言说完，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廊道尽头。 屋子内只剩古长空三兄弟以及秦子心一人。 三兄弟面面相觑，他们原本以为这个仗着权势，将他们三人拉进府中，当护卫的林沐白，应该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奸大恶之徒，更加心思诡谲，当不得是一位忠臣。 可如今看起来却决然不同，他们在林沐白的身上看到了天下人熙熙往，我独身而去的大气魄。 更舍生取义，此等心怀天下气节颇高之人，却又懂得阴谋算计，玩弄他人于鼓掌之中，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这个比那些口中喊着大仁大义，实际满肚子龌龊的文武百官强上百倍。 三兄弟纵然久居山中，可是傻人却有自己的一套辨别他人的手段，在他们看来，林沐白这才是真性情，而如果这时候因为贪生怕死，则弃林沐白而去，这的确不是英雄大丈夫所为。 不仅古长空抬眼望向了秦子心，这女人生得倾国倾城，又与林沐白关系莫逆，想必也是这府中的话事人，便是开口说道。 “秦小姐，我三兄弟可否离开这里？” 秦子心叹息一声，随后侠女本色尽显，抱拳道。“三位壮士可自行离去，沐白之前的确得罪了三位，可是诸位也看到他如今处境之艰难，还望多多包涵。” 古长空微微点头。“林大人有大气度，我们三兄弟乃是山野村夫，只有一身苦熬而来的蛮力，能得林大人器重，也是非常荣幸之事！” 随后他又补充道。“秦小姐，我们三兄弟并无意离开，至少在林大人回来之前，府邸之内的安全，便由我们三兄弟来保证，这也算是报答林大人之前的救命之恩！” 秦子心闻言一怔，目光在三兄弟面容上扫过，最终微微点头。“几位也是识大体之人，秦子心在此谢过！” 说完红袖飘飘的女人，便径直出门，秦子心很明白，凭借林沐白的聪明脑袋，今天的朝会虽然压力甚大，但也并非不可破局。 林沐白之前，做出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模样，又何尝不是抱了几分能收服三人心思的想法，如今看来这手段颇为管用。 但是秦子心却不知道，如今的林沐白脸色阴沉，乘马车至北门之后，已经能见前方拥挤的车潮，诸多文武百官至此下车，脚步匆匆的涌进了皇城。 第439章暗箭 第439章 暗箭 他也从车上走下，很敏锐的感觉到诸多的目光，带着不同的意味，从自己身上扫过。 “这通政使怎地也来了？如果我是他的话，这时候就应该抱恙在床，此时来参加朝会，简直是自取其辱！” “太子殿下不会放过他的，而且据我所知，之前散布了动摇人心舆论的背后之人，极有可能就是林沐白，他这番手段的确给太子殿下巨大压力，可也是给了处于边陲要塞的燕王背后一刀，丢了一座军事重镇，本就是应该自刎于城下，如今又扛着天下民众的压力，他又何颜面苟活于世？” “林沐白的确是清流之士，但是那又如何？纸上谈兵的废物！” 一道接一道压低的声音，随着风飘进了林沐白的耳中，他面不改色，仿佛没有听到这些讥讽的话，随着人流涌进金銮殿中，林沐白找了个靠近朱红柱子的位置，而在他的身边就是几名垂手站立的薄纱宫女，以及数个金牛侍卫。 这个位置很微妙，能轻而易举的探知周围数十位高官的面部表情，却能够轻而易举的躲开这些人的直面注视，可以说对于存在感非常低的人而言，是最好察言观色的位置。 原本这个位置并无人抢夺，可是在今日早早的就有几名文臣将此地堵住，只余下队列中靠前的一个位置。 林沐白望见那几名文臣交头接耳，做出一副丝毫不觉的模样，心底暗自的咬了咬牙，来到了给他预留的那个位置。 这个位置颇为尴尬，前方就是吏部众官员，左侧则是红毯铺路，正对着金銮殿中那一张龙椅，更为可恶的是，在这个角度，可以很清晰的看到朱翰那张臭脸。 而此时的朱瀚，笑眯眯，得意洋洋，时不时飘向林沐白的眼神，带着丝丝嘲讽。 这让林沐白暗自咬牙切齿，心底早就比出了不知多少个中指。 “你大爷的，真以为我没办法治你？不过燕王也太不谨慎了，这么轻易就被人抓到了把柄，看来我需要好好谋划一番！” 林沐白纵然此时心中恼怒，可是事态更趋向于朱瀚意料之中，形势没人强，只能像当爸爸一样将对方原谅。 而且更重要的是，林沐白至今没搞清楚，燕王为何会丢掉燕北郡，要知道这可是军事重镇，是大商朝几代皇帝耗费无数人力物力，修建成与壶口关互成三角的两座城之一。 而另外一座叫做燕南郡，两座郡城如同飞鹰翅膀一般，将壶口关掩护其内，这也是当年大商强盛时期，调兵遣将向乌桓发兵的中转站，可以说有着两座郡城在，大商军进可攻退可守，哪怕百万乌桓大军，也一样能将其阻挡在关外，甚至时不时可以打骚扰战，活生生将乌桓军拖死。 不过随着时间流逝，大商帝国也逐渐衰弱，这两座郡城已经没了之前最为显著的作用，但饶是如此常住居民也达十数万，贸易极为繁华，能缓解边陲重镇资金不充盈的局面。 按照道理而言，燕王绝对不会对这两座城掉以轻心，可是这距离谢英登前来求援，不过三天时间，怎么说丢就丢了呢？ 在场和林沐白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实际上如今的朝堂并非完全由太子把控，还是有些忠于老皇帝的臣民的。 这些人多半不言不语，远离派系之争，林沐白曾有想过拉拢这些人，不过他手下无兵无将，又无世家支持，很难博得这些人的认同，所以才没有付诸于行动。 不过他却让朱正纲一直留意这些人，想借助老皇帝之手，将这些人推倒与二皇子对立的一面。 不过如今看起来他之前的做法颇为保守，到了如今这个地步，竟发现身旁无人可用，这让林沐白心里难安。 珠帘轻动，一道威严身影从偏殿中走出，目光扫过这道人影，周围人刹那间安静下来。 而位于这道身影身后的朱正纲，远远瞥见林沐白站在百官队列中，不禁眉头微微一蹙，脸色稍许有些难看。 位于皇帝身旁的首辅太监，正要唱喏，却只闻那威严身影轻咳一声，带着嘶哑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诸位爱卿，燕王驻守边关不力，导致我大商国边境重镇失守，虽说此次战败原因，乃是因为城中有人与乌蛮之人私通，行叛国之事，但因咎其责，我欲阵前换将，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老皇帝这个声音已落下，大厅内的寂静却比刚才更甚。 就连林沐白都是骇然失色，他万万没想到，老皇帝竟然动了换掉燕王为边军主将的心思。 要知道燕王驻守边关十几年，历经战役无数，若说场中谁能胜他一筹，这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更为重要的是，如果此时阵前换将，再加上商军刚尝新败，恐怕会让军中士卒丧失士气，若是再稍稍的有人鼓动，这些对于燕王忠心耿耿的士兵，必然会闹出一场天大的乱子。 林沐白脸色微沉，这样的局面他绝对不愿意看到。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已经有人从队列中踱步而出。 “启禀皇上，臣以为此举不妥？” 望见眼前这道朱红色的身影，林沐白心底稍稍松了一口气。 只见礼部尚书蒋焕，恭敬行礼，随后面沉如水，胡须颤抖道。“燕王驻守边关十数年，一直没有出错，此乃功劳也，虽然此次因为内鬼勾结，而丧失一城，然而瑕不掩瑜，若此时皇上阵前换将，必然军心不稳，不如给燕王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让其率众在限定十日内夺回此城，方才能安抚民心，此乃正道也！” 他的话让周围的百官们纷纷翻白眼。 这话说的等于没说。 因为众人心里都清楚，阵前换将也不过是皇帝所展现而出的一个态度，谁若是敢答应下来，那恐怕会立即讨得皇上不喜。 更为重要的是燕王错误再大，那也是皇子，纵然不讨皇帝 第440章颠倒黑白 第440章 颠倒黑白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这件事情里还掺杂着内鬼，能骗过燕王，并打开城门接引异族入城的人，想必身份也不低，没弄清事情的真相之前，没人敢于给燕王定罪。 而如今礼部尚书所言，与其说是在为燕王开罪，还不如说是在刷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并趁机表明态度，令场中两方人都能知道此人处于中立！ 不过这也是开了一个头，随着礼部尚书之言，陆续又有人走出队列，都在歌颂燕王曾经的守城功劳，饱受边关之苦，就没有一个说出实际解决之法的。 这令处于上首位置的皇帝，脸色逐渐的阴沉，眼前这伙文武百官，已经将自己的聪明才智，全然用到了争权夺势上，一旦涉及大事，除了吵吵嚷嚷，歌功颂德以外，居然没有一个能站出来解决办法的，这令皇帝心寒的同时，眼神也不由自主在场中扫过，最终忽的眼前一亮，定格在了此刻立于文官中部，垂首低眉的林沐白身上。 “通政使，你对边关之事有何见解？你认为该如何处置燕王！” 嘶哑声音盖过了朝中的争吵，周围变得针落可闻，一道道目光或善或恶，钉在了林沐白的身上。 而此时的林沐白，心里吊着的一口气反而平和的放了下来。 他抬头望向珠帘后龙椅上的皇帝，又看了看立于案桌旁边，脸色有些希冀与苍白的朱正刚，从容的走出了队列，宽袍大袖一展，清朗的声音响在殿中。 “依下官之见，燕王功大于过，该赏！” 此言一出无亚，于是在平静的水面中投入了一颗惊天鱼雷！ 刹那间，大殿中响起一阵倒吸冷气之声，沉寂了片刻后，如同无数蜂窝被捅破，乱哄哄的指责声顿时响彻一片！ “这简直是胡言乱语，林沐白，你究竟是何等居心？莫非以为在场众人皆是傻子，你想要欺君吗？” “林沐白，你倒是真的让我长了见识，我倒从没听说过，守城不利还要去奖赏将领的？燕王纵然守关有功，可被异族夺取一座重镇，也是巨大的过错，陛下未曾治罪已经是天恩浩荡，你居然说还要赏赐？这简直是荒谬之谈！” 刑部尚书孙海此时撩起了袖子，口沫四溅的大声叫道，这时他的心里着实爽的透心凉。 林沐白在往日，可是在嘴皮子上打的他毫无还手之力，那承想今天这小子脑袋秀逗了，连这种混账的话都说出口来，此时不喷更待何时？ 朱瀚也嘴角挂笑，给孙海递去一个赞赏的目光，虽然孙海前几日丢了通敌的信，但今天表现着实不错，一番话有理有据，没见这往日嚣张至极的林沐白，也只能惊呆了一样站在那儿，恐怕此时就连他自己都追悔莫及吧！ 想到此处，朱瀚沉着脸上前一步，冷声厉喝道。 “通政使，你此番言论着实令人哑然，让本太子耳目一新，只是不知通政使是没睡醒，还是和异族有所勾结，竟说出如此毫无气节，颠倒黑白的话！” 这句话说的就有些毒了，或许在平常人看来，这仅仅只是旁系之争的奏对而已，可这话听到皇帝耳朵里，确定其眉头大皱。 因为他听了林沐白的计策，扶植朱瀚登上太子之位，但预想中的成效却并没有收到，反而二皇子变本加厉，更加大肆的拉帮结派，隐隐之中已经将手伸向了天子宝座，可以说从某种程度上更加助长了朱瀚的势力。 这更加压缩了朱正纲发挥的可能，让下一步计划的启动变得遥遥无期，而现在又发生这等，边城中豪族通敌的事情，一下子让老皇帝疑心疑鬼。 朱瀚这句话，让他不禁深思，眼前这个看起来面无波动的林沐白，莫非已经通敌叛国？ 不然，何以会说出这等毫无逻辑的话来？ 不得不说天威难测，多疑的皇帝更是让人伴君如伴虎！ 林沐白仅仅只是瞥过老皇帝那投下来，略有些森冷的目光，心底便是一阵发凉。 不过纵然如此，他脸颊上也毫无波动，反而直视老皇帝，语气冷冰冰的说道。 “皇上，据我所知燕南郡燕北郡，乃是历代皇帝耗费人力物力修建而成，只为了大破乌蛮，实现统一天下的展望，不知我所言是与不是？” 他这句话令许多人陷入深思，大商朝数代以前，是大陆之上一等一的强国，周围小国纷纷岁岁朝拜，那乌蛮全仰仗大商鼻息而活，丝毫不敢有任何忤逆，那时的大商国是何等的风光与强盛！ 如果不是草原腹地情况复杂，加上乌桓骑兵来去如风，从无定居之地，恐怕这个种族，早就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抹除！ 不过随着时间流逝，大商朝逐渐变得衰弱，乌桓反而是经过休养生息，军事力量不断加强，原本攻防的两方，位置互换了过来。 变成了乌桓一族时不时侵略边境，掠夺物资与民众，大商朝只能被动防守的局面。 不过这些事情那是人尽皆知，林沐白今日提起来，好像与他之前所言并无关联，这不禁让许多人疑惑？ 而处于上首位的皇帝，也皱起了眉头大手一挥道。“林沐白，别和我拐弯抹角，如今战事紧急，我没时间听你的大道理，而且你最好把你刚刚所说的话解释清楚，否则你这等毫无气节之辈，不该出现的朝堂之上！” 皇帝这番话一出，周围的人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看来之前太子殿下的一番话，是说进了皇帝的心里，要知道林沐白往日，可是颇为受宠，以一个通政使的身份，便能与当朝三品大员一同上朝面圣。 更甚至六部之中的副职，也受他约束审查，这一切全因为有皇帝在给他撑腰，然而在今天林沐白只说错了一句话而已，这已经闹到了即将被驱赶出朝堂，告老还乡的局面，这令许多人都没有预想到。 而此时的林沐白闻听此言也顾不得心寒，便是即刻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陛下万莫动怒，慕白这就坦然之，众所周知，那两座城早年间曾是我大商国攻击乌蛮人的军事战略要地，但如今我大商休养生息，那两座城已经不再具备更多的功用。 第441章问你怕不怕 第441章 问你怕不怕 边关战事紧急，守城士卒却只是常备数量，这使得三座城池每日遭受的压力难以想象，而燕王放弃了燕北郡，这乃是一招弃车保帅的妙棋。” 说到这儿周围有人眼睛逐渐亮了起来，不过朱瀚一派系的人面色大变！ 其中，刑部尚书孙海更是沉不住气，跳出来辩解道。 “这简直荒谬，乌蛮人有百万大军，得此城时如虎添翼，反而是他们进可攻城门，退可入草原，依城而守，更是夺我疆土，是可忍孰不可忍，到你口中怎成了愚蠢之举了？” 周围人也暗自点头，毕竟在许多人的潜在思想之中，城池无论如何都不能丢，如果丢了那就是掉脑袋的事情，纵然燕王是皇子，也一样要受到制裁。 况且这些年来，乌桓人从未夺过大商一城，这等耻辱又怎能忍受？ 林沐白望着他们的表情，淡淡的笑了起来，完全无视了孙海的话，供其首相最高位置的皇帝继续说道。 “陛下，燕王此番做法，看似失利，实则赚了大便宜，他将镇守燕北郡城中的士卒抽调出，既可以均匀分散只剩下两城，又能够陷敌深入。 据我所知，壶口关外乃是一道天险峡谷，乌蛮骑兵在开阔地带的战马冲击乃是至强利器，但将其陷于山谷夹缝中，就犹如瓮中之鳖。 燕王退守壶口关，依山而建，易守难攻，只需常备数量的兵卒，就可以拦住千军万马。 乌蛮善于骑射，但不善攻城，守关可保万无一失。” 林沐白长吸一口气，随后抬眼望向周围的文武百官，大声呵斥道。 “诸位，用一座毫无意义的城池，换来如此战局，难道这还不值得赏赐？ 而燕王只需待援兵一到，便可借此反攻，更有可能大败乌蛮骑兵，依我所见不仅仅要赏赐，更要犒劳三军，并将燕王调回京城，赐予其三军统帅职位，镇守京都，如此方能犒劳燕王功劳的微末一分！” 说着林沐白官服前摆，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跪倒在百官之前，大声呼喝道。 “臣请陛下降旨，犒劳北疆三军，并调燕王回京，授予三军总统帅之职！” 周围人傻愣愣的望着此刻一脸正直刚毅的林沐白，艰难的吞了口唾沫。 这个林沐白还是人吗？ 明明是三皇子战败了，怎么到他嘴里就变成了诱敌深入？ 明明丢掉了先祖打下来的疆土，怎么到了他嘴里，就变成了荣耀至极的事情，而且还要犒赏三军，还要授予三皇子兵马总统帅一职？ 妈妈也，这货还嫌京城不够乱，这是想要三个皇子一台戏，明明这是想要搞事情啊？ 一群人瞠目结舌的同时，心底也着实发凉，他们原本以为，今天是二皇子成为太子之后的第一一次反攻之时，要将林沐白打压至庶民！ 可万万没想到，反而是林沐白凭着一张巧嘴，硬生生扭转局势，这下看起来反而是二皇子等人阴谋算计，更是愚蠢的连这么简单的兵法谋略都看不懂，这等太子与那肥圈中的猪猡，有何等差异啊？ 老皇帝沉思了半晌，终于口中叹息一声，轻轻拍了拍案几，笑道。 “林通政使果然大才，不仅仅懂得治理民众，还通晓兵法韬略，真乃我大商之福气，你先起身，至于封赏，等这次劫难过去，以后再论！” 林沐白一双眼睛盯着地面上猩红色的地毯，鼻尖儿出一滴冷汗缓缓滑落，他听到皇帝的话，顺手擦去了鼻尖的汗珠，口中唱喏道。 “谢陛下夸赞，不过我认为三皇子立下的功劳，早已堆积成山，择日不如撞日还请陛下立即下道圣旨，将三皇子召回皇宫！” 他这般要求，令在场的文武百官无不心惊胆战。 这小子是打算和大家同归于尽吗？ 要知道燕王镇守边关，几多年来历经无数征战，早就成了铮铮铁汉，最是受不得这些阴谋算计！ 如果这货在林沐白的帮助下回到京城，必然会以林沐白的话为金科玉律，届时他们这些人在这位皇子眼中，恐怕只是一群杀之而后快的阴险之徒，届时京城之内必然将掀起腥风血雨！ 刹那间立即有人越众而出高声道。“陛下，通政使所言虽然极为正确，但如今帝国边陲正处战乱，而朝中无将可用，若将三皇子调回，必然会另乌桓人士气大振，而我军则会士气低沉，此消彼长之下，纵然有雄关相守，也未必万无一失，还望陛下念在边陲百姓的性命之上，三思而行啊！” “是啊，之前都是我等愚钝，竟然没看出三皇子来往的求援书信之中，竟还藏着这般的韬略，真是令我辈之汗颜，不过三皇子既有此能力，边陲之地定能让其施展手脚，陛下此时将三皇子调回来，恐怕也会惹得三皇子不喜，还望陛下三思啊！” 一时之间刚刚还吵做一团的群臣，一下子找到了关乎自己身家性命的关键，全部站了出来反对林沐白。 不过他们对于林沐白已经心存恐惧，却不敢直言相向，只能换个语气向皇帝施压。 望着殿下，因为这件事情居然突然间团结一致的大臣，老皇帝心中略有慰藉，最终也只能颇为愧疚的扫了一眼，跪在那里的林沐白，开口说道。 “爱卿，此时正当国难，燕王有如此的文韬武略，也正是恰逢其发光发热之时，将他调回来守在我身边，反而会限制他的才能，我知你是公允之人，我便准了你犒赏三军的要求，至于将三皇子调回京城，此事以后再谈！” 见到皇帝开口，周围众多大臣长舒一口气，纷纷跪地山呼，而老皇帝则是念起了桌旁的书信，望了望上面所书写的种种细节，不禁皱眉问道。 “诸位爱卿，既然燕王已经有了此种手段，可保边疆万无一失，可为何不书写于书信之上，害我白白担心一场，莫非他是有心考较各位大臣？这孩子还真是顽皮！” 第442章以退为进 第442章 以退为进 老皇帝露出一丝颇为热忱的笑容，三皇子这些年间很少回返京城，如今老皇帝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自然也是思念自己的儿子。 林沐白听到老皇帝提出这句话来，已经知道这时的老皇帝，恐怕大悲大喜间心神失守，流露出真性情来。 于是他连忙从地上站起来，装作不经意的说道。 “皇上，三皇子递来的求援信，至今已有很长时日，逼不得已他才退城而守，如果我们早日增派援军，或许这个时候已经大破乌蛮，何至于送出一座城去啊！” 林沐白笑嘻嘻的说出这句话，他的笑容令人毫无防备，而且他的年龄是在场所有人中最小的，隐隐有些孩子气的话传到了整个大厅中所有人的耳中。 而仔细的听完林沐白的话，周围的大臣纷纷瞳孔倒缩，一阵倒吸冷气声发出。 而上首的老皇帝，手中的信纸也逐渐在枯槁的手中揉捏成团，一双虎视狼顾的双眼中，重重叠叠的阴霾逐渐叠加而起。 望着陡然凝重的气氛，朱瀚当即心惊肉跳，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林沐白简直是个妖孽，不仅仅逃过了今天，他布局已久的算计，还反将他一军！ 因为就是他一直在阻挠各大州郡出兵援助边疆，也一手把持了六部，阻塞了个大将军文臣的言路。 正是因为他的这种手段，导致了边疆失利，祖上留下来的疆土被异族所夺！ 原本这虽然是他一手促成，但却让人纵然想要指责也无凭无据，不过今天经过了林沐白一翻言论，矛头尽皆指向了他，想要脱身而退，完全不可能！ 一时之间，位于二皇子身后派系的诸位大臣，脸色难看至极，他们虽然对于二皇子行为不耻，但毕竟已经投身派系，也只能厚着脸皮，装作一切都看不到！ 但现在林沐白指桑骂槐的一句话，让他们暴露在了所有人眼中，刹那间一个个脸红的如同猴屁股，就更别提站在队列前方的当今太子了。 老皇帝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最终摇头一叹。 “也罢，三皇子一人独守边疆，的确是极其之艰难，当今太子刚刚继位，不宜远行，就由我这个皇孙代我去一趟边疆，一来犒赏三军，二来鼓舞志气，给予乌桓之人震慑，着令金牛卫一千，御林军三千，明日押送粮草辎重，护秦王去边疆犒赏三军，再赐如我亲至令牌，擢令秦王为从军都督，从各州郡调配人马，驰援北疆！” 老皇帝一拍桌案，整个金銮殿仿佛都颤抖了一下。 就连林沐白都瞠目结舌，没想到老皇帝风烛残年，魄力仍旧不减，这是彻底与太子撕破脸皮，开始扶持秦王了！ 而处于下方的群臣也呆若木鸡，这件事情理应由太子来干，但是却因为朱瀚的小算计，与其错之交臂。 边疆士兵比起京城中驻扎的这些军卒而言，战斗力强上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如果能够将这些兵甲招揽手下，便掌握着世间最为强大的矛之力！ 将如此庞大的军队，完全的交付给秦王来率领，再加上边军士卒强悍，只需一场大胜，秦王名气必将传遍天下，届时军中若有大批支持者，当今太子所掌握的这一点势力，恐怕还真的上不了台面！ 这一刹那所有的人都仿佛明白了一个道理，将死的老虎那也不是一只蝼蚁能挑衅的。 往日的朱瀚，如今看起来，简直如一个跳粱小丑一样上蹿下跳！ 等到了皇帝动了真格的，他还真的是毫无办法。 此命一出，许多人为之震惊，而此时的林沐白，就是在头重脚轻的状态下，回到了府中。 随之而来的是十数名金牛卫，他们抬着四个红漆木箱来到正厅之中。 这时从那内院听到消息的古长空三兄弟，以及秦子心也赶来了，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几口大箱子，以及满脸欢喜送走金牛卫的林沐白，脸上的表情充满了茫然。 而此时的林沐白则是瘫软着一张椅子上，抓过桌旁的凉茶，提着壶的把手，一口气咕咚咕咚喝了个干，他畅快的喝出一口气，将茶壶砰的一声摔在了桌子上！ “爽，看见太子那帮人，一个个跟死了妈一样的表情，老子只觉得浑身舒爽，比嫖了千个娼妓还爽！” 他一声吼叫令古长空三兄弟顿时挤眉弄眼，低声嘻嘻哈哈的会心一笑。 反而是一旁的秦子心，柳眉登时一皱，暗骂一声粗鄙，才拎起那茶壶直奔后堂而去！ 古长空三兄弟见到秦子心离开，加上三人虽然都是成年人，但涉世未深，按捺不住心中好奇来到了一口箱子边上。 “大哥，你猜这里是啥？”一个身高九尺的汉子，有些扭捏的揉着手，只知其中一口木箱说道。 古长空翻了个白眼。“还能是啥？依我看啊，除了锦缎就是布匹，虽然咱们老爷也是个大官，但我听说宫里的生活，好像也就是东宫娘娘烙饼，西宫娘娘炖肉，吃的还没有咱们山上好，这是师傅说的，所以我觉得，赏赐的，也就是那么点东西！” 古长空一副我是见过大世面的模样，把两个弟弟虎的一愣一愣的。 不过纵然古长空做出不屑一顾的模样，但眼神却不由自主的略过几个大箱子，又瞅了瞅摸着肚子在那哼小曲的林沐白，感觉他并没关注三兄弟，心中的好奇，总算遏制不住了。 不过，他弟弟的手，可比他快出几倍，那装饰胜过实用的鸳鸯黄铜锁，在九尺大汉手指间，比纸条坚强不了多少，一寸一掰，从锁齿处崩断开来。 一只大手拂过箱子上的金字封条，扣住把手一掀，三兄弟的眼睛赫然间瞪圆了。 “这，这是银子？” “白花花的银子啊，这有多少？五百两，一千两？” 三兄弟嘴唇都在哆嗦，妈妈呀，这多钱，够买多少肉饼的！ “整整两千八百两纹银，顺便还有珍宝一箱，古书二十卷，蜀锦二十五匹！” 林沐白笑嘻嘻的依靠在一口箱子上，把古长空即将流出口水的嘴，勾着下巴合上，随后道。“这才是皇帝陛下赏我的，晚上我徒弟秦王，还要来亲自拜会，感激我，解了他三哥也就是镇北候燕王的杀身大祸，所以你们现在知道，你们老大我，究竟有多厉害了吧！” 第443章兴奋三兄弟 第443章 兴奋三兄弟 四口大箱子旁边，林沐白满脸笑嘻嘻的模样，正炫耀着自己颇为强悍的权势。 他这副模样让三兄弟面面相觑，不仅仅是因为带给他们的惊讶非常足，也因为林沐白此时的表情实在是欠揍！ 不过就算是给三兄弟再多的胆子，他们也不敢动手，要知道他们现在的小命还捏在林沐白手里，再加上之前林沐白做的事情，的确是颇为让他们佩服，心里已经有了投靠的打算，更何况这时候林沐白就是在彰显实力，不如就借此机会在金钱以及权势面前低头算了。 古长空往日略显迟钝的脑子，今天变得颇为灵光，拱手便是深深鞠了一躬。 “林大人果然是当世名臣，我们三兄弟哪有不服的道理，不过请大人念在我三兄弟久居深山，没见过世面的原因，饶恕我们几个的冲撞之罪，日后我们三兄弟必然鞍前马后，护卫大人周全！” “护卫大人周全。”两个铁塔般的壮汉，一切都是听哥哥的指令，这时候从后面补了一句，这两位壮士齐声暴喝，当真是瓦砾震动，绕梁三日余音不绝。 就连林沐白也在这一嗓子吓吓的脸色苍白，心中暗自合计，这俩货恐怕和前世的猛张飞有的一拼，不知他日跟随自己，有没有机会能像丈八蛇矛张飞一般，一声虎吼吓退雄狮百万。 想到这一点，林沐白心中顿时豪情激荡，有朝一日，他未必不能晋升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而且如今朱正纲得天子诏令，去往边塞犒赏三军，还顺便混了个督军的职务，这便是天子给予他和三皇子博弈的底气。 这也不禁让林沐白暗自叹息，如今这龙位上的老头，心思可真够狠毒，三皇子燕王，在边塞经营十数年，想必定然是铁板一块，但是当今天子一声调令，三军统帅就多了个顶头上司，朱正纲的督军权利，可是大的离谱，甚至能阵前斩将，简直是看谁不顺眼就砍谁。 而有了这一次督军的经历，再有燕王三皇子帮助，虽然不可能杀的乌蛮人溃败，但至少是赢多输少，届时秦王的名头一时之间必然会盖过太子，这是皇帝在给秦王造势，也是在给太子施加压力。 两者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而且朝中的大臣，想必在这个阶段会更注重边关战事，接下来这一段时间，将是颇为难得的风平浪静。 思维已经发散，林沐白也就陷入了失神之中。 古长空见到林沐白，有些痴愣的模样，不禁暗自摇了摇头，随后轻咳了一声。 这让林沐白当即苏醒过来，急忙满脸堆笑说道。“三位壮士如此信任我，沐白也当以诚相待，通政府并不大，但也有三位跻身之地，自明日开始，你们三人便跟在我身后，只要我有一口吃的，自然不会亏待三位！” 一边说着林沐白径直将箱子打开，在三兄弟有些稍稍避讳却又好奇的目光之下，亲手拿出了三大锭银子。 要知道赏给林沐白的这一箱银子，皆是皇家督造，纯度极高的雪花银，比起市场上流通的普通银锭，价格要高出三成。 而且此物多半都是来自于天家赏赐，如果商贾得到，多半存于家中，留作合作伙伴来时，炫耀展览之用。 所以这种银子，一般的官宦之家都会小心留存，到自己嫁女娶妻，然后拿出来，这可是非常有面子的事情。 然而，林沐白却截然不同，居然大大咧咧的，直接将这三锭雪花银塞到了三兄弟手里，口中大大咧咧道。“这些钱先去给你们置办些衣物，顺便再挑两把趁手的兵刃，若是你们家中还有老小，也可以并接进府来，吃穿用度皆由我来负责，你们只管打熬武艺，我可以向你保证，如今我家世颇丰，足以让你们吃肉吃到饱，所以你们无须担忧其他！” 对于武人而言，林沐白那句吃肉吃到饱，让三兄弟顿时眼前一亮。 他们体魄如此健硕，力量强大，每日所消耗的食物，也足以让普通的富贵人家为之肉疼不已，林沐白这句话可以说给三兄弟安安心，又瞧见雪花银的成色，以及元宝下的钢印，三兄弟激动的脸色发红。 这钱他们哪舍得花？这可是当今天子赏赐的银子，其潜在价值就是身份的彰显！ 一想到他日上某人府中提亲，满满一箱的都是这种御赐雪花银，他们已经可以预见到自己的老丈人，会是怎样的惊骇表情？ 一时之间，三兄弟不禁抓着银子满脸傻笑，让一旁的林沐白看得眼眶暴跳，啧啧称奇。 不过他倒也很喜欢这三兄弟的诚挚性子，便是对着门外喊了一声，一个家丁走进屋内。 “今天去雅楼的时候，顺便带回来点银钱，对了，你现在立刻去城南作坊一趟，找一位信得过的衣服匠过来，再顺便从附近的酒家订一桌酒菜，送到府中，今日我要为我这三员干将，接风洗尘！” 那家丁闻听此言，顿时有些诧异，因为林沐白往日做事颇为低调，甚至不想要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的府邸在何处。 更是从来没有在家中宴请过宾客，今天却突然之间转变了性子，让家丁也不禁满脸堆笑。 “林大人，叫来酒菜是好的，人气越多，这宅子也越热闹啊！” 林沐白轻轻点头，而那三兄弟，也在林沐白与家丁的对话之中，获得了许多的信息，得知林沐白往日，竟如此特立孤行，而为他们三人专设酒菜，着实是感动不已。 一桌酒席尚需时间，反而是制衣匠先一步到达府中，这是一位身着麻布衣，手上抓着卷尺的活泼青年。 擦了擦眼，见到古长空三兄弟的体魄，不由得暗自惊奇。 毕竟京都之人多半匀称纤瘦，这三位却如同草原上的悍匪，如果不是这三人口中操着一口流利的京腔，恐怕这活泼的量衣青年，还以为林通政使窝藏了什么匪寇呢？ 量过尺寸，林沐白一问价格，不禁吓了一跳。 第444章秦王至 第444章 秦王至 如今在京都，蜀锦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给这三人每人一套蜀锦衣服，至少要五十两银。 而稍次一等的衣服料，也至少要足足四十两。 这让林沐白不禁倒吸一口气，合着这三兄弟中除了古长空还算正常人，他那两个弟弟，一个人所穿的衣服，所要耗费的布料是普通人的两倍。 由此可见，这两人有多么健硕，仔细想了想之后，林沐白轻轻点头，反正左右也只差了十两银，又是被自己坑蒙拐骗过来的部曲，若是不好好对待，他心里也过意不去。 于是便愉快的定了下来，而古长空三兄弟听到林沐白，居然为他们定制了蜀锦衣服，刹那间更加兴高采烈。 要知道如今这个世道，普通五口百姓之家，一年所需花费也不过一两银子，若是再省一省，或许还不到这个数目。 然而这三个混货，遮掩肚皮的衣服都需数十两，能跟随这样的主公，三兄弟哪里还有什么意见？只剩下高兴了。 园中竹林下，林沐白望着三兄弟兴高采烈的模样，甚至古长空的两个弟弟，将古长空像是小鸡仔儿一样抛起接住，口中发出爽朗的大笑。 却飘然之间，一缕香气荡入呼吸之中，林沐白不禁眉头一挑，侧头望去，就见秦子心手中托着茶杯茶具，行至他面前的石桌旁。 “今日朝堂，他们可曾有难为你？” 秦子心有倾国倾城之姿，此时因为心忧林沐白，一双秀丽的眉头紧蹙，语气间都带上了微微的郁结。 林沐白接过秦子心亲手斟的茶，放在鼻尖轻轻闻嗅，茶香与女人身上独特的体香，让他此时的心中不禁泛起一种特殊的感觉。 但是他却并没有因此而有其他的歪心思，淡淡的饮了一口茶，便轻笑道。 “终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当今太子嫉贤妒能，心中只有区区皇城，所以他只能当一条盘踞城角的蛇，注定成不了傲啸原野的苍狼，你弟弟朱正纲如今被陛下亲口诏令，让其代天巡视，犒赏北疆三军，并持如见天子令，为三军总督！” 他这一番话颇为平淡，但是秦子心却刹那间双目放光。 “林大哥？此言不虚？” 林沐白轻轻一笑。“我有何理由要骗你？而且这只是有利的一面，须知你弟弟朱正纲离开京城之后，虽然会获得一些潜在支持，但如今太子也不是吃素的，想必更会竭尽所能拉帮结派，陛下已经老迈，且病入膏肓，若是早上几年，陛下能有这般魄力，又怎么会让朱瀚这厮势力猖獗！” 林沐白重重地将茶杯搁置石桌上，让一旁的秦子心心中微跳，最终美眸扫过林沐白有些阴沉的脸色，委屈的嘟了嘟嘴，小心翼翼的让过了他的视线，随后快步出了府门。 望见秦子心急慌慌的离开，林沐白微微叹息一声。 这个小娘皮肯定在自己朝会之前，就已经做了后手，如今得此消息，一定是去收敛人手了。 想到此处，林沐白心头温暖，这小娘皮往日对自己冷冰冰的，不过现如今看起来，倒还有几分人情味。 斜倚在一根竹子上，林沐白眯着眼睛，透过竹叶仰望天空，今天他虽然逃过一劫，可是边关战事绝对不能再拖。 虽然壶口关易守难攻，但内鬼恐怕不止一个，而且三皇子燕王的实力，也不禁让林沐白颇为赞叹。 虽然丢了一座城，但也逼出了一个潜在威胁。 能让朱瀚迫不得已舍弃一个家族，来换一座城池，可见三皇子燕王，也不是什么庸手。 更为重要的是，能够影响一方的大家族在北疆并不多，如今已经跳出了一个内贼，自然在消耗完那座郡城中的粮草之后，他们必然将面临颇为尴尬的局面。 如果自己的亲笔信已经到了三皇子手中，想必朱瀚留下来的那些后手，逐渐就会露出马脚。 这件事今夜他要和朱正纲好好聊一聊，务必要借助三皇子的手，将这个豪族铲除，他最好置身事外，否则如果在这个时候得罪了其他庞大世家，那么想要废了二皇子立秦王的事情，就变得极其之艰难了。 林沐白可是非常之小，世家所能够产生的力量，在华夏古国已有先车之鉴，如大汉朝，就是因为市家祸乱一方，才促成了三国大战的局势。 甚至就连千古一帝李世民，也曾经被世家整得焦头烂额。 所以林沐白深知，这看似平静的朝堂，实则暗流汹涌，如今的局势，还未曾涉及到各大家族的利益，可是如果牵连其中部分家族，那么事态将会演变到一个颇为难以收拾的局面。 因此林沐白必须小心翼翼，就算是想要收拾这些士族豪强，至少要在局势稍稍平稳之后。 燕来楼的一席酒宴，价值四十七两八钱，不过却是难得的丰盛，三兄弟早已吃得浑然忘我，一坛接一坛的水酒被搬上来，空坛子随手一丢，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必然伴随着声音震颤瓦砾的喝彩。 小小的庭院之中，此时别样的有气氛，秦王赶来的时候，正巧见到林沐白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嘴里叼着一支鸡腿，右手持这一碗酒，左手满是油渍，还在和古长空划拳。 两人大呼小叫，面红耳赤， 周围秦子心和两个铁塔一般的巨汉，莞尔笑出声，气氛极为热烈。 这另一路行来，仔细斟酌言行的秦王朱正纲，不禁心底轻松了许多，见着古长空输了一局的档口，朱正纲快步来到了林沐白的身侧，鞠身一礼说道。 “学生朱正纲，拜见恩府！” 林沐白闻言一怔，随后转过头来，见朱正纲一身戎甲，面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容，不禁微微一笑，同样还礼道。 “通政使林沐白，见过秦王！” 秦王立即上前一步，拖住了林沐白的身子，急切说道。“恩府何须如此，天下间，只有弟子拜师傅，哪有师傅给弟子请安的！” 林沐白哈哈一笑，直起身来道。“秦王殿下，此言差矣，俗话说天地君亲师，你我先是君臣有别，之后才是师徒之谊，不过你既然已经提起，今日便就作罢，来人，给秦王上首座！” 第445章差一步 第445章 差一步 一名家丁立刻在正东位置摆上一几软榻，邀请秦王入座，随后又取来水酒，斟上了一杯。 不过与其他人不同，秦王所用的杯子，乃是觞器，而林沐白等人，用的则是普通的陶碗。 因为有外人在，秦王仅仅只是对着秦子心微微点头，以示尊敬，并未透露两人身份。 三兄弟这一瞬间拘谨了许多，刚刚他们还敢放得开胡闹，因为是林沐白没什么架子，而且还是自己的主公，自然心底没有太多的顾虑。 但眼前这位可截然不同，在坊间传说，这秦王乃是文曲星下凡，素来稳重聪慧，而且比自己的皇叔强上百倍，最有机会当上下一任的皇帝。 所以，面对一个未来的帝王，三兄弟纵然是奇人的徒弟，也不禁心神失守，拘谨一点也是情理之中。 林沐白回到自己的座位，他的凳子也换成了软垫，他端坐于其上，举起碗说道。 “诸位，秦皇代天巡视，即将去往北疆与乌蛮人作战，我在此预祝秦王旗开得胜，杀得那些蛮夷异类，片甲不留！” “好！好一个片甲不留，大英雄理当纵横沙场，秦王能脱得此安逸之地，心怀边疆将士安危，此乃我大商之福，诸君，请饮胜！” 秦子心也豪迈至极的说道，这女人此刻所展现而出的模样，可没有半分娇滴滴的女儿气，反而是充斥着飒爽以及杀气，令在场的三兄弟不禁侧目。 而秦王朱正纲，则一口饮过这杯酒，向众人示意了一下之后，才幽幽长叹一声。 这令林沐白不禁心底一动，他望向朱正纲，笑着说道。 “秦王可有其他烦忧之事？为何如此闷闷不乐？” 秦王朱正纲蔚然长叹一声，对林沐白拱手说道。 “徒儿不敢隐瞒，实在是这次前往北疆，危机重重，心中难安也！” 听到这儿林沐白眉头一皱，他望向一旁的几个人，随后心底多出了一丝疑惑。 “秦王殿下，此言何意？据我所知此次与你出军的，乃是金牛卫，以及谢英登率领的御林军，你作为这大军之统帅，本不必冲锋陷阵，而且这支大军忠于皇室，有万夫不当之勇，为何有如此担忧啊？” 林沐白的这番话语，也令一旁的几人不禁眉头一皱，如果说这样的严密保护还会感觉到不安全，这秦王也太过不堪造就了吧？ 或许是猜出了几人心中所想，秦王从桌案边站起身，负手走了几步，随后才说道。 “正是因为有羽林军随军，我才心中难安！” 听他这番话出口，林沐白忽然一愣，随即顷刻间面容大变。 “羽林军，乃是勋贵子弟的集中营，这些人的确忠于大商，但也有一部分和当今太子私交甚密，而且羽林军指挥使，就是瑞安王氏家族二老爷，王氏家族，那不就是太子小妾的娘家！” 林沐白握拳打在手掌上，他千算万算倒是算漏了这一环。 这让林沐白的脸色稍许有些难看。 而闻听他此言，一旁的秦子心立刻站了起来，娇俏的脸上浮现出怒容，冷声斥道。 “纵然这羽林军指挥使是王氏家族之人，但那又如何？莫非这人还敢杀害皇族子孙不成？” 林沐白盯着秦子心的眼睛，很郑重的说道。“或许他不敢杀害皇室家族的子孙，但是他的手下人呢？只要有一丝一毫的隐患，我们必须要将其除掉，这一次关联日后的大计，秦王务必要出巡，我想他们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一时之间，院子中气氛稍稍有些凝固。 相比雅居内部林沐白等人的愁眉苦脸，太子府却张灯结彩，欢声笑语远远就能听得清晰。 在灯火辉煌，富丽堂皇的大厅中数十个牛油巨烛，将整个厅堂照耀得格外的明亮，众多文臣武将聚于下首位，他们此时穿着便服，早就没了，在朝堂之上那副忧国忧民的模样，反而是怀中抱着舞姬美女，饮酒作乐好不畅快！ “太子殿下果然有大气运加身，当今陛下竟然派御林军护卫秦王，这可是极好的时机，往日秦王庇护于天子羽翼之下，纵然我们想出手，恐怕也难以建功，如今京城距离北疆有千里之遥，途中更是道路险阻，各种山贼草寇层出不穷，秦王到底只是个未经军事的小屁孩儿，若是一不小心跌落于某处山崖，想必也无人能察问的起！” 位于下首位置的刑部尚书孙海，精致的面庞，因为酒精的刺激逐渐显露出狰狞，竟然在这个时刻，说出了此等大逆不道的话来！ 然而他的话仅仅只是让大厅中的人，稍稍的偏了偏头，随即竟然是无人在意，继续饮酒作乐。 这样的反应另上首位置，心里稍稍有些胆颤的朱瀚，捕捉到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他稍稍的直起身来，眼神掠过下方这些站在自己队列中的文武，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容。 “孙海，你可有把握说动羽林军指挥使出手？” 朱瀚故作威严的询问道。 这令孙海心中一喜，三皇子燕王一直为当今皇帝不喜，立储之事早已将其排除在外，给予了镇压边陲的超高殊荣作为奖赏！ 而剩下的能够在文武百官中得到推举的人，只有二皇子朱瀚，以及秦王朱正纲。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如今的朱瀚，虽然看似坐稳了太子之位，实则并不得民心。 而且看如今陛下得意思，虽然册立为太子，也未必不能被废除。 朱瀚虽然自高自傲，但还是有一点自知之明，若论其阴谋诡计，比起那个身居高位许多年的老者而言，他还差得太远，所以他残暴的一面也就逐渐显露。 但是颇为让人无奈的是，朱正纲善于自保，曾几次派人刺杀，却根本找不到机会。 而今终于出得皇宫城门，纵然身旁有金牛卫拱护，但是也给二皇子留下了一个机会，那就是御林军指挥使王凯旋！ 王凯旋乃是王氏家族之人，若是按照辈分来讲，当今太子还要叫上一声表哥，也算得上是皇亲国戚，但是这王凯旋纵然勇武过人，但是却也贪婪成性，将勋贵子弟的缺点继承的一个不落。 第446章射雕手 第446章 射雕手 甚至还被人抓到过调戏宫女，若不是有太子殿下遮盖此事，将那宫女投入井中毁尸灭迹，恐怕他早已经身败名裂，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当今太子对于王凯旋，还有一层恩情关系。 是以，拉拢至自己这一方的难度也并非如想象中的那般大！ 孙海仔细的思虑了片刻，出于谨慎，他并没有立刻答应，反而眼神瞥向了此时堂中的其他人。 他发现有几道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眼神里略微有些炙热。 这让孙海心头一动，随后立刻转过头来拱手抱拳道。 “能为太子殿下分忧，乃是臣下分内之事 ，招揽王凯旋之事，便交付于我，必当不负太子殿下厚望！” 他这番话出口，场中的其它文武也终于将头转了过来，其实他们中有一多半的人都是装醉，他们早就看出了当今太子的狼子野心，虽然说已经稳坐太子之位，只需守成就能够顺利登上帝位，但是朱瀚的多疑让他容不下其他的兄弟，这时竟然想要屠戮皇室子孙。 这不禁让许多人暗自叹息，不过好在孙海急于求成，将这件事情揽了过去，否则在场的人，恐怕会食不安寝了！ “恭祝孙大人旗开得胜，再祝太子殿下早日登上帝位！” 如行尸走肉一般，众人高声喝道，大商以武立国，以文传国，没想到如今的太子竟是如此肮脏卑鄙的货色，这令许多文臣武将心寒，但一想到当今太子殿下的残忍手段，所有人皆是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提出任何反对！ 大殿之中，只有一人的笑声猖狂激烈的响起，仿佛荣登大典之位，已经近在眼前！ 次日清晨时分，林沐白整理衣衫，带上了古长空三兄弟，晃晃悠悠的在京城之中四处闲逛。 “林大人，我们这是在找什么？昨天晚上秦王说的话，莫非您没放在心上吗？万一秦王殿下出城被俘，更甚至小命不保，你不也跟着一块遭殃吗？！” 古长空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说道，他实在是看不透林沐白究竟是怎么想的，自己的徒弟就要跌入陷阱，即将被人算计，这货居然还有心情四处闲逛，这心可真是够大的！ 林沐白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实际上也并非心里不担忧，而是他心里知道，如今能够帮得上朱正纲的人，也只有他一个。 老皇帝在这个时候派朱正纲出巡，已经是拼尽了自己最后一份魄力，如果只因为一个御林军指挥使而不得不收回成命，那只会让老皇帝质疑自己的实力，也会让老皇帝对于朱正纲这个最喜爱的孙子，消磨掉最后一次信心。 所以这一次林沐白不打算玩阴谋诡计，因为他知道，纵然这个王凯旋指挥使，能调动羽林军所有兵马，但如果他想要刺杀朱正刚，并且安然活下来的话，绝不可能调动大批的军卒。 这样说起来，朱正刚身边的金牛卫，足以保卫朱正刚的安全。 但凡事都要留后手，万一真出现了大规模火拼的情况，如何保证朱正刚的安全，才是现在林沐白所思考的。 “王凯旋在军中武斗会上，一直以个人武力排行前三左右，可见此人必然是个精悍的将领，这般说起来寻常的手段未必能奏效，能做手脚的地方也只有朱正刚的马车！” 行至一处木匠作坊外，林沐白停下了脚步，他忽然间想在前世的西安，曾出土过一辆秦朝的古代战车。 战车之上的那把伞给了他极深的印象，那把伞居然是一个具备多功用的单兵武器，与车身上的弓弩相连，这里面还藏有长剑，机托等结构，只需按下机关，那把伞就会变成致命杀器。 当然想要完全复制过来是不可能的，但是与那辆伞相连的机拓，还有那百步之内可洞穿铁甲的弩箭，却可以利用上。 想到这里，林沐白拍了个巴掌，快步的走进了这间作坊中。 作坊的掌柜是一名花甲老者，身材颇为干瘦，身上穿着打了许多补丁的衣服，见到自己身后那铁塔般的两个汉子，不禁一双浑浊的眼睛瞪得溜圆，显然是很少碰到这一类既肥硕又高大的人。 林沐白可没空和他废话，和其讲解了一分隐蔽暗器的道理，老人也见多识广，听完了之后对于林沐白这般的改装，顿时大点其头，觉得这样的改装既安全又稳定。 将整张弩固定在车身上，一来可以减少晃动，二来也不会被误伤，又能保护自身安全，更为重要的是，这伙人根本不需要他们做这把弩箭的弓弦，只需要弩箭以及弩身即可。 这可是老人笑开了花，要知道一把弩箭最为重要之处，莫过于是一张弩的弦，没有这根弦，纵然这个弩是惊天杀器也根本无法动用。 同样，如果是一根不合适的弩弦，也根本无法发挥出威力来，所以在老人看来，这只是帮忙雕琢一件工艺品而已。 所以也根本无甚顾忌，立刻就接下了这个单子，随后一日之间便能交货。 反正闲来无事，林沐白便呆在这个木工纺中四处闲逛，而在架上，几根特殊的长箭引起了他的注意。 “老丈，这箭头看起来很是凌厉，呈现三角形，而且箭身上设有倒钩，这可是杀敌利器！” 老人走到他的面前，望了望了三根弓箭，脸上浮现出开心的笑容来。 “此物是当年我在军旅中时，在边塞带回来的纪念品，这种箭矢，名为狼牙箭，是射雕手特制的弓箭！” 射雕手？ 林沐白眉头一挑，他倒是对此有所耳闻，不过没想到乌蛮人的射雕手之箭，竟然如此凶恶，这若射入人体，此人就算是没死在这根箭上，恐怕也会死于感染，不愧为草原专属狙击手！ 这也让林沐白心中一动，不知道在如今的军中，是否有射雕手？若是能让如此高手随军，秦王的安全或许就有所保证了！ 正沉思着一只肥硕的手，抓起案上的几把箭。“这稀巴烂的锻造手艺，还真是白瞎了这种特殊的铁。” 听闻此言， 林沐白扭头去看，就见到古长空的一名弟弟，正抓过那三把狼牙箭，一脸啧啧叹息之色，两根看似肥硕精巧的手指掠过箭头，上面沾染的锈迹逐渐脱落，而箭头之上重重叠叠的云纹出现。 “这是？百炼钢！”林沐白上前一步，不禁出声说道。 古长空却摇了摇头。“这并不是百炼钢，百炼钢的云纹，在这个小小的箭头之上，不可能层层叠叠，而且这箭头尚未使用，便已经形状颇为不均匀，依我所见，这应该是熔铸之法作出的箭头！” 那魁梧巨汉也点了点头。“这东西没什么难度，主要是这钢铁恐怕不是凡物，莫非是从天外而来？” 第447章。我是逃兵，我怕谁？ 第447章。 我是逃兵，我怕谁？ 林沐白心头一跳，乌蛮人的锻造技巧与如今的大商国相去甚远，至少乌蛮人的控火技巧，很难锻造出百炼钢。 而这三颗箭头，虽有百炼钢之锋利，却展露不出丝毫精湛的手艺，倒像是脱模倒出来，甚至就连狼牙箭簇的分叉钩镰，都显得有些大小不一，残缺不全。 当然也极有可能是在使用过程中，有所磨损，可这并不能掩盖粗制滥造的事实。 如果以这样的方式来推论，加上箭簇锋刃上的云纹，倒还真像是某种钢铁经过最简单的冶炼，脱模扣出来的。 “林大人，锻造此物的钢铁，恐怕不是凡间之物，而这位老丈又说，此物是射雕手专用箭簇，射雕手在草原上一直都被牧民视作天之使者，一箭双雕对他们而言简直轻而易举，由此可见，此物的确配得上射雕手的尊贵身份！” 古长空搓弄着自己下巴上的短促胡须，与自己两名弟弟互视一眼，压低声音对林沐白说道。 “林大人，此物价值斐然，而且又是天外来物锻造而成的东西，依我所见这种箭簇也只是经过稍稍冶铁凝练，仍有可能被打造成兵刃的剑锋，这定然能促使几件神兵利器诞生，大人不如将其购买下来，也可做防身之用啊！” 听到古长空的建议，林沐白不由得轻轻点头，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如果是他独自一人到达这店铺之中，哪怕是他智计无双，也居然不会发现此等宝物。 反而古长空三兄弟，虽然看似涉世不深，但仿佛对于兵刃以及材质有很深的见解，如此才能辨认三根箭簇上的天外陨铁。 林沐白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随后转头望向老丈，拱手一礼说道。 “老人家想必当年也曾在边疆服役，这三根箭簇或许是您对战场的纪念，君子本不应夺人所好，可此物落于你手，实在发挥出其效果，不知老丈是否能够转让于我！” 那店铺掌柜一双略有些浑浊的眸中，掠过了一丝精光。 他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眼神扫过淡然的林沐白，以及其身后的古长空三兄弟，微微摇颤苍老的头颅，挤出一个笑容道。 “既然小兄弟知道此物与我之重要性，又何必强人所难，我是不会出售这三根箭簇的，而且能认出这材质不凡的人，也不仅仅你们三个而已！” 古长空一瞪眼。“你这老匹夫，既然将这三根箭簇放置于兵器架上，自然也是商品之一，怎地不能买卖，我看你是欺负我家大人性子平和，故意耍弄于我们！” 古长空本来就不是一个压抑的性子，只是往日他要照顾两个弟弟，才逼着自己沉稳如山，如今有了林沐白，这个比他更加沉稳，且智计无双之人，自然显露出本性，一双铜铃眼瞪着，当真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而再加上其身后两兄弟的映衬，这番阵容的威压之下，寻常人恐怕会吓得立即屁滚尿流，但是这老人却云淡风轻，浑然没把这种压力放在眼中，只见其微微一笑说道。 “此物与我关系甚远，我是打算留给子孙后代，而再者说，这店铺是我所开，是由京城府查验授予资格，三位壮士本是我店中主顾，我本不想将话说死，但三位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切勿行那强买强卖之事！” 古长空听到老头的威胁，刹那间瞪圆了眼睛，撸起胳膊便要上前理论。 林沐白却忽然间抬首，将他拦在身后，轻声说道。 “老丈，我这几位兄弟刚来京城，还不明白京城的律法，所以未免莽撞，还望老丈不要放在心上！” 老人闻言谦和一笑。“公子温润如玉，实乃好性情，只是这三位家奴，未免性子急躁，还望公子好好管教才是！” 古长空和两兄弟气得脸色发白，望向老头的目光不善起来。 而林沐白则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天外陨铁他是志在必得，不过京城府乃是太子派系之中人掌握。 他还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将自己置身于危墙之下。 不过，这并不代表林沐白没有办法收拾眼前这老头。 想到此处，林沐白眼神扫过眼前老人健全的四肢，以及略有些富态的肚子，嘴角微微挂笑，拱手说道。 “老丈所言极是，我定谨记于心，只是这箭簇可以不要，但是弓弩却必须完善至精品，不然我身后这三兄弟，可不愿意使些粗制滥造的东西！” 这名老丈听闻林沐白的话，脸上的表情露出了一丝自得。“在这一点上公子可以放心，杨氏木匠房的手艺，在整个京城里都是有名的，纵然是匠作坊也未必比得上我自己的老迈工匠，弓弩最重要的是弓弦，其余的，我这里还是能胜任的！” 听到老人的保证，林沐白微微的点了点头，随后对着身后的三兄弟挥了挥手。“跟我一起回去，丢人现眼的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说完此言，林沐白悠然的走出了屋子，三兄弟恶狠狠的瞪了老头一眼，也只能跟在林沐白的身后，等到出了作坊的大门，古长空脸色有些发青，不由得说道。 “这老头简直奸猾的很，他明明把那三根箭簇放在了兵器架上，却又不售卖了，这分明是在看我们好欺负，大人，这可不能忍啊！” “是啊，大人，那可是天外飞来的东西，有可能是某个神仙丢下来的奇珍异宝，那些草原汉子只用倒模的手段，就锻造出如此锋利的箭簇，若是到了我们三兄弟手里，我可以保证给你炼制出三把绝世武器，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 古长空身后的一个弟弟说道，这三兄弟，一个名叫古长云，一个名叫古长青，一个名为古长空，他们三人早些年间一直在山中打熬武艺，跟随师傅过着田园生活，虽说识得字，但没有一个能读得通兵法，但他们三人的实力却不可小觑，据说还会一套合击手段，寻常的高手在他们眼里，不过土鸡瓦狗。 第448章兵部尚书 第448章 兵部尚书 所以林沐白得知这些信息之后非常庆幸，若是晚上半个月再见到这三兄弟，以他这样弱鸡的体质，分分钟就被扔到某个茅坑里了。 哪可能像现在这样，将三兄弟收到手下。 不过古长云的话，却让林沐白轻轻点头，随后开口说道。 “三位莫慌，谁说我要放弃那三根箭簇了？俗话说，天材地宝有德者居之，一个区区逃兵，怎可能执掌如此宝物？只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点道理你们想必一定明白吧？” 此言一出，三兄弟面面相觑，随后古长空望向林沐白，轻声询问道。 “林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老头明明是这个作坊的老板，怎么就成了逃兵了？况且那三根箭簇，也是人家私有之物，咱们若是硬夺的话，他有京城府做靠山，咱们也是拿他毫无办法呀！” 林沐白冷笑一声。“边疆战事吃紧，十数年来都未曾有一名兵卒从前线撤下，大商各地都在招募边疆兵卒，这老头儿来到京城，恐怕也没有几年时间，他又说自己是从边疆而回，而且还拿回了射雕手的箭簇，你们就没想过，这其中可有什么疑点吗？” 三兄弟，对视一眼，仿佛是明白一些，但是实际更加一头雾水。 林沐白摆了摆手。“你们就不用再想了，跟在我身后便是，现在咱们去兵部，我倒要看看，这个杨家将作坊的老头，究竟有什么来头，当了逃兵，还敢光明正大的在京城里抛头露面，真当咱们如今的陛下不存在嘛！” 说完此言，林沐白大步直朝兵部而去，三兄弟眼前一亮，紧紧跟在他身后。 没过刻钟时间，兵部大门已在眼前，不过林沐白此时眼神扫过去，就见到一匹神骏白马，立于兵部门口，这匹马四蹄修长，体格匀称，全身上下竟无一丝杂毛，甚为神骏。 如果用林沐白的眼光来看，这匹马在当今所代表的价值，不亚于后世那些顶级超跑，整个京城内拥有如此神骏宝马的人，不超过五指之数，毕竟这匹马身高九尺，非是寻常武将能驾驭，稍稍想了一下，林沐白当即眉头一挑。 而且就在这个时候，从兵部之内走出一个身材壮硕，身着银色甲胄的将领，此人一只手摁在鲨鱼皮做的皮鞘，镶嵌红宝石的虎口刀刀柄上，白色披风迎风猎猎，看起来威风而又帅气。 等定睛一看，林沐白当即心头一沉，此人他认识，正是羽林军指挥使王凯旋。 “凯旋兄这一去，恐怕又要数月不能得见，为兄便在此预祝凯旋兄得胜归来，届时再次与君把酒言欢，想必定是人生之畅快之事！” 孙海一脸虚伪笑容，红色的官袍穿在其身上，非但无法衬托其身上的雄武器，反而让他身上的奸猾以及猥琐，暴露的淋漓尽致。 白盔白甲的王凯旋，在他面前就像天神一样分外英武，就见到王指挥使回身抱拳。“此番事情，还要多谢孙大人谋划，才能让我一鸣惊人，还望孙大人转告太子殿下，凯旋定当竭尽全力，报答太子的知遇之恩！” “甚好甚好！”孙海捏着下巴上的胡子，笑得像是一只老狐狸。“那就请凯旋兄早日出手，以正朝纲也！” 两人互相拱手一礼，随后各自向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望着骑着白马，英武非常的王凯旋，从巷子口穿过，林沐白靠在旁边的青砖墙上，在他的身后三兄弟不禁惊讶道。 “林大人，这个王凯旋要做什么？他竟然私底下见了吏部尚书孙海，难道他真的要行刺秦王殿下！” 林沐白叹息一声。“以如今的状况来看，太子殿下不打算让秦王有机会接触到边军，必然是想要在路上动手了！” 三兄弟刹那间脸色苍白，要知道，他们跟随了林沐白，已经算站到了秦王的派系之中。 若想要荣华富贵，只能将希望寄于秦王一人身上。 如果说秦王此次遇刺身亡，他们在京都的日子必然也不好过，更甚至在太子登基之后，恐怕就是他们的死去之时。 想到此处，几人怎可能不急，不禁望向林沐白，开口道。 “林大人，那我们现在怎么做，此次随秦将军出军的羽林军，足足有两千之众，一人一口吐沫都够淹死秦王了，让秦王置叛军之中，这简直是取死之道，莫非我们就这样冷冷旁观吗？” 林沐白看着已经有些乱了阵脚的三兄弟，不禁双手抱怀，笑着问道。 “你们三个这么着急，如此护主心切，不如我就委派你们三个与秦王一同去往边塞如何？凭借你们三人的武力，虽然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挡住千人，但至少能保秦王性命无忧，你们兄弟意下如何？” 三兄弟听到此言，一时之间尽皆沉默了下来，他们虽然贪恋荣华富贵，想要跟随一个好的主公混到一个好的生活，可并不代表他们都是傻子，更不是明明知道对方人手足有数千，还一股脑冲上去，妄想当英雄的笨蛋。 看到三人彻底的如霜打茄子般，安静下来，林沐白摇了摇头。“既然你们三个拿不出办法来，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当好自己的护卫，事情还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糟，除非太子殿下敢在这个时候弑君谋反，否则就算羽林军人数再多，也一样是忠于皇室，不会有太多人敢对亲王动手！” 林沐白可是非常知道这些世家豪族对于皇室皇权的看法，在他们眼中，只有自身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如今皇帝陛下的病情，的确危机，但是在这个时刻也展现出独特的魄力，居然将秦王推出自己的身边，利用金牛卫这最后一支忠于自己的力量，被秦王造势。 这已经是让许多世家豪族稍稍的有些忌惮，若是在这个时刻不小心谨慎，那可就是功亏一篑，株连九族。 而且如今的二皇子已经坐上了太子之位，只要熬到老皇帝驾鹤西去，一切就可以水到渠成。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不会有太多的蠢货，拼着身家性命去试探老皇帝最终底线的。 第449章你小子坑我 第449章 你小子坑我 所以这般说起来，除了王氏家族的人要防范以外，其他的反倒好说一些。 古长空见到林沐白沉默，仔细的斟酌了片刻之后还是提醒道。“林大人，秦王之事牵连甚大，我们必须要做好万全的打算，否则的话，一旦秦王遇刺，我们的日子必然不好过，所以我还是劝林大人，将此事禀明于天听，这至少能增加一分希望啊！” 古长空并不笨，能看出林沐白和皇家的关系很深，而且昨夜的秦王对于林沐白的态度，也让他对林沐白多了自信，此刻出言支招，也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考虑。 林沐白斟酌的点了点头。“这件事之后再说，秦王也有自己的后手，我们现在还是尽早将那三根箭簇拿到手，或许还有机会，与王凯旋搏上一搏！” 三兄弟一脸茫然，虽然那三根箭簇上的钢铁的确是宝物，但就算锻造出神兵利器又有何用？ 据说那个王凯旋，乃是不世出的习武天才，在整个京都之内，也是名声远扬，不然也不可能如此年纪轻轻就能够位居羽林军指挥使职位。 如果他铁了心的要杀秦王，哪怕在万军之中，秦王也仍有危险，更何况还有数千羽林军虎视眈眈，因此三兄弟对此并不看好，不免显得情绪低落。 林沐白则是来到了兵部门前，守门将士见到林沐白，立即让开了道路，兵部和吏部相隔不远，但因为吏部乃是孙海执掌，一些脏活累活，如今都是兵部的人来干，而又因为太子的手伸得太长，隐隐间控制了六部，如今的兵部尚书已经逐渐呈现出无力姿态，哪怕面对林沐白这个小小的通政使，也都抱着不能得罪的心理，将他邀请至兵部的大堂中，展现出颇为谦恭的一面。 “林大人亲自驾临兵部，老朽未能远迎，实在失敬失敬！” 周大人，一脸谦卑之色，对林沐白拱手说道。 林沐白对此微微点头，这倒不是他故作高傲，而是他深知如今这位周大人的想法，此人保持中立已经多年，只忠于如今的皇帝陛下，也不参与派系之争，如果他故意示好，反而会引起此人的猜疑，这和林沐白的想法有很大的差异。 所以他便是不冷不热的说道。“周大人想必也知道，我林沐白很少到兵部来，其中的原因是一部分，我极为相信周大人，另一部分则是因为周大人兢兢业业，守成之法做得极妙，颇为得到陛下赏识，自然我也是想要和周大人交朋友的，不过我今天来，是因为我发现了一桩妙事！” 听着林沐白之前的话，兵部尚书，周大人的脸色稍稍缓和，但听到林沐白下半句话一出口，整个人刹那间身子一抖，赫然间站起了身。 “林大人切勿吓我，可是我的人做事出了纰漏！招惹到了林大人，若是如此的话，下官代为道歉，还请林大人直言告知，我定然严惩不贷！” 古长空三兄弟站在林沐白身后，原本以为这调遣天下兵马的兵部尚书，恐怕是个最不好相与的货色，哪里想到居然如此软包，为自己大人口头上随便的说了一句话，就下成了个鹌鹑，一时之间不禁窃笑。！ 而林沐白听到身后的笑声，却只能微微叹息一声，站起身来说道。“古长空！” 三兄弟吓了一跳，古长空立刻应诺一声。 林沐白眉头微皱，冷声斥道。“你虽然是我的护卫，但也要看清自己的身份，我和尚书大人交谈，你竟如此不尊重我们，在一旁窃窃私语，低声嘲笑，莫非是瞧不起我林沐白吗？” 古长空吓了一跳，一脸的仓皇之色。 林沐白眼睛一瞪。“给我滚出去，在烈日之下，站到我满意为止，你这两个弟弟也同样如此，若是今日不给你们点教训，恐怕在你眼里就没有可敬畏之人了！” 三兄弟委屈巴拉的领命而去，丝毫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而此时的林沐白望见三人走出门，不禁摇头一笑，转头对着兵部尚书周大人深深施了一礼。 “周大人切勿见怪，这几个小子是我府上新近找来的护卫，虽说块头够大，脑子却不灵活，没少给我找麻烦，我也是看周大人，并不是外人，借着您的面子，敲打他们一番，你可千万不要见怪啊！” 兵部尚书脸色稍霁，眼神疑惑的掠过林沐白，望见林沐白一脸单纯笑意，仿佛真的把自己当成自家人的模样，心中着实叹了一口气。 他安稳的坐回了椅子上，伸出一只手笑着道。“林大人何必这样谦恭，毕竟你可是陛下眼前的红人，昨日在朝堂之上，更是舌辩群雄，硬生生将三皇子丢兵弃城的错，说成了战略性的撤退，此种狡辩之法，已经是让人记忆犹新，更加是心怀畏惧，你可谓是出尽了风头，更将太子殿下打压了下去，这可谓是人臣之荣啊！” 林沐白直起了身子，心下却冷笑一声。“老狐狸，你这是想要顺杆往上爬，顺便压我一头对吧？这样我今日不管是为何而来，定然不会难为你，不过你的如意算盘是打错了，恐怕你还不懂得先礼后兵的道理！” 心中如此想到林沐白也坐回了椅子上，随手端起搁置在木桌上的茶杯，稍稍饮了一口，笑道。“周大人，此言何意？莫非周大人就看不出当今太子殿下的野心？他急于求成，贪婪如蛇，更是有谋害秦王的想法，纵然三皇子远离权势斗争，驻守于边关十数年，也仍未取得他的信任，若是这样的人，成为日后的天下共主，周大人以为，纵懂得守成之道，你能否独善其身啊？” 周大人脸色一变，心底刹那间升起警兆。 林沐白竟将本该遮掩的话说的如此清楚，要知道他可是秦王一系的人，莫非这黄家龙子龙孙已经撕破了脸皮？即将搅起腥风血雨了吗？ 他又想到之前陛下的诏令，以及羽林军指挥使到达吏部，与孙海密谋，这两件事牵连在一起，令他顿时一惊！ “林沐白，你这是在坑我呀？” 第450章坑你又如何？ 第450章 坑你又如何？ 林沐白悄悄放下了茶杯。，嘴角浮现出一抹狠疑惑的笑。“大人何出此言？我来你这里，也只是来探望大人罢了，顺便查一查边关逃兵的事情，怎么就成了坑你了？还是说大人心里有鬼，害怕露出马脚！” “放肆！”周大人脸色阴沉如水，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 他那张脸逐渐变得略微有些狰狞，牙关紧咬，气的胡子都在发抖。“林沐白，你别以为你得到了陛下的赏识，便可以在我面前如此肆无忌惮，我执掌兵部，乃是先帝托付，又有大皇子苦劝在先，所以我才只想保住这兵马调动统兵之权握在皇家手中，你如今值此风雨飘摇之际，却来蛊惑我参与夺嫡之争，这不就是在害我吗！ 而我行得正坐得直，又怎会惧你这种宵小之辈，我劝你速速离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林沐白微微沉吟半晌，随后哈哈大笑。“周大人果然心若冰清，这天下都要乱成了一锅粥，你却甘愿守在这破院子里，盯着不知是真是假的文书过活，此等智慧，我林沐白理解不了，不过我今日踏入兵部的事情，不日便会传到当今太子耳中，秦王殿下此番出征，短则3月多则一年，一年时间，足够周大人好好深思了！” 说完这句话，林沐白拱了拱手。“某还有公务在身，就不打扰周大人了，我见今日大人情绪激动，便不再多言，不过大人乃是心思澄澈之辈，想必能看得清这天下大事，若有朝一日，大人有闲心，邀我来此喝酒，我必招之即来，还望大人平静心态，切勿伤了己身！” 林沐白不卑不亢的说完，转身即走向兵部其余官员聚集之处。 小小的偏厅之内，只剩兵部尚书，周大人一人！ 他静静的盯着林沐白刚刚所处的位置，随后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愤恨道。“一群没远见的家伙，值此风雨飘摇之际，竟只想着成王败寇，这天下百姓恐怕又要遭苦难了！” 林沐白没有听到他的话，不过纵然是听到了，也只能报之一叹。 天下苦难何其多，如果想要真正的获得富强繁荣，在如今的封建时代，只能有一个声音响彻。 而哪怕仅仅只多出一个零星的声音，都会爆发出一场灾难。 对于这个道理，林沐白还是稍稍能了解的，所以他也会临时起意，给周大人稍稍一点刺激，这一定能迫使周大人有所反应，而根据对于这个人的了解，林沐白非常信任，如果周大人要选择站位，必然会站在秦王这一边。 毕竟二皇子名声在外，如果让他即位，必然残暴不仁，届时天下之间的动荡，比起现在更甚。 如果只是一个逃兵，是根本不需要动用尚书大人的职权，凭借自己通政使的权利，轻而易举便能够调动大量的资料，只要不涉及到一些绝密之事，还有六部府衙的秘辛，他的职权还是非常大的。 没过多久，数名小吏便抱着十数卷竹简而来。 “林大人，这里就是你要找的东西，近十数年来，只有不超过300名军卒，从边关撤回，其中多半皆是老弱病残，还有几位升迁至京都的将军，至于您口中所说，身体并无残疾，也并没有伤患而被撤回来的军卒，绝对不超过6个，其中有几位是名家大儒子弟，最后一个就在咱们京都之中！” 林沐白眉头微挑。“你可知晓这名回到京城的士兵是谁？” 那名干吏微微地皱了皱眉。“大人，好像此人已经被招进太子府，成了太子家的一个门客，此人精通数算，成了太子家中的账房！” 林沐白听到了这眉头不禁一跳。“精通数算？又在边军服役过，此人逻辑能力必然极强，这可是个天大的人才！” 那名干吏闻言微微一愣。“林大人言重了，据说此人出身贫寒，虽能读书写字，可实际上却容貌丑陋，我如此记忆深刻的原因，也正是那日，我在酒楼吃饭时，此人被太子部曲殴打，那人高声讨饶，惹人发笑所致，如果林大人对此人有兴趣，小人可以代为将其约出，让林大人也看看这小子的模样！” 林沐白不经意抬眸扫了这干吏一眼，这个时代的人对于出身寒门的人，有一种天生的优越感。 殊不知寒门数量庞大，哪怕其中万里挑一出一个天才，也足以和世家豪族分庭抗礼，不过林沐白却并没有把此话说出来，反而是将目光放在了竹简上，仔细的看了一番之后，最终点了点头。 “如此我便可以确定，那杨家将作坊内必然有逃兵，你领三十甲士，随我去缉拿要犯！” 那干吏闻言忽的一愣，战战兢兢地扫了一眼林沐白的脸色，不禁讶然道。“大人，一个逃兵而已，何至于这么大阵仗，还需要兵部出人？” 林沐白脸色严肃。“大商以武立国，怎能容得下这等贪生怕死之辈？况且此人若隐藏于民间便罢了，但他却将自己边疆守卒的身份，昭之于众，这岂不是在告诉所有人，我京城之内的秩序如此之混乱，我京城之官员都是有眼无珠的货色吗！” 林沐白此言一出，那名干吏顿时面现苦涩，边疆之地贫瘠的鸟都不拉屎，而且终日与乌蛮之人争战，逃兵的数目不在小数。 原本大家都对此事睁一只眼闭只眼，既然那些逃兵躲过了军中司马的铡刀，也就放了他们一条生路。 哪想到今天林沐白这位三品通政使，不知道脑袋搭错了哪根线，居然变得这么认死理！ 不过这名干吏也毫无办法，谁让这名逃兵好死不死，撞到了林沐白的刀口上，这下子恐怕是小命难保喽。 一声令下，兵部之内闲散的兵卒刹那间打起精神，点齐人数整盔戴甲，磨刀霍霍竖起枪林，跟着晃晃悠悠的林沐白，和三个在烈日之下站的满头大汗的三兄弟，直奔西街的方向而去。 路上的行人们见到如此的阵仗，纷纷吓了一跳。 因为平时在街上巡逻，抓人事件的都是京城府的人，最多也不过是一些芝麻绿豆点儿大的小捕快。 可这一次却截然不同，兵部之内的士卒皆是贵胄子弟，其中有一部分，至少也是从寒门之中挑选出来的武艺精效者，这也算得上是精兵一支，一个个人高马大，顶盔贯甲，杀气森森的直扑西街，这令城内掀起一股小骚乱，而处于最前方的林沐白，自然成了所有人瞩目的对象。 一时之间，无数人在猜测，究竟是哪个不开眼的，招惹到了兵部的人，看这种架势，恐怕有人要倒霉了。 第451章狗官 第451章 狗官 街道上一阵鸡飞狗跳，兵部的众多士卒，皆在府衙中有虚职。 这些人全都是贵胄子弟，仗着家世，素来在京城里横来横去。 一些平民老百姓在他们眼前，根本不值得浪费口舌，长枪一挺便是直冲进来。 而林沐白原本是处于队列前方的，哪承想几个士卒嫌弃它走得慢，竟把它夹在了正中间，一是为了能更快的肃清前方挡路的人群，另外一个层面则是要保护林沐白，如今京城正值多事之秋，林沐白又是皇帝面前的大红人，若是在与兵部士卒出任务的时候被刺杀，那兵部侍郎也绝对脱不了干系。 因此这些士卒们早就接到了上头的指令，把林沐白围在了正中间，这也导致了他们更加肆无忌惮，一时之间怨声载道，一个看起来有些文弱的儒衫青年，被兵卒们一把推搡在地，这令其脸色涨红，咬牙切齿叫道。“一群狗官，如此目中无人，横行霸道，莫非目空王法不成！” 众多士卒闻听此言，皆露出嘲讽笑容，不过他们也深知，如果是普通的寒门子弟，是绝对不敢骂出声来的。 再加上有任务在身，于是众人都没有理他，继续大摇大摆的横穿街而过。 林沐白被庇护在众人中间，目光在那名脸色胀红，不像是平常人的公子哥身上扫过，心底一片爽快。 “养上几个恶奴，没事的时候出来调戏调戏姑娘，过着声色犬马的生活，那才是老子穿越来最大的理想！”林沐白好像找到了丢失的初心，不禁有些伤感，但见到周围十数名士卒拱卫，又不禁感叹道。“看来哥并非平常人，纵然没有过上理想中的生活，但现在也不差，能让兵部这些贵胄子弟开路，横行京都的人，除了我一个以外，恐怕没几个公子哥能做到啊！” 讲到此处，林沐白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竟然是非常得意的，哼起了小曲。 他这副做派，落入了众多的街道行人眼中，纷纷露出愤恨。 在他们眼里，如今的林沐白只差一柄湘妃扇，走路姿势再骚包一点，那便是京城里最靓的高衙内了。 不过再远的路途也终于赶到的时候，只用了盏茶时间，林沐白带着兵部的人，已经行至杨家匠作坊之外，望着红木新漆，亮堂堂，明晃晃的木匠作坊，林沐白啧啧啧两声，手里的调兵令符，啪的一声拍在了手掌上。“来人！” 30名兵部士卒豁然应诺，就见刀剑出鞘，枪林森冷，精英士卒脸色严肃，杀气腾腾的围了上来。 这里的动静也立即引起了匠作纺织内人的注意，几个匠人从窗口见到众多士卒聚集街道上，顿时吓得面如土色，跑去禀告掌柜。 而林沐白在原地，不慌不忙地静候了片刻，终于门口处那名山羊胡子老头探出个脑袋，手里捧着已经完工的手臂许长的弓弩，屁颠儿屁颠儿的，行了出来。 “这位……”山羊胡子老头扫过盔甲明亮的众多士卒，吞了口唾沫，笑道。“这位大人，您要的上等弓弩，我们作坊内十数名匠人一起动手，现已完工，您看？” 林沐白向身后瞥了个眼色，古长空豁然一步上前，劈手从老头手里夺过来弩弓，眼神扫过有些粗糙的表面，猛的就将其掷到了地上。 “混蛋玩意儿，竟然敢私自制作军中禁品，老王八蛋，你可知罪！” 这一声暴吼，刹那间响彻整条街道，几十名顶盔贯甲的兵部士卒豁然上前一步，口中大喝。“你可知罪！” 纵然这山羊胡子老头也是见过大场面之人，可也不禁被吓了一跳，面色灰白如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冤枉啊，冤枉，这件弓弩，是这位大人要我做的，而且我又未上弓弦，何来军中禁品一说，诸位大人，还请看在小老儿年事已高的份上，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啊！” 许多围观之人见此一幕，纷纷口中啧啧有声。 “看来又是某个贪官看上了这家匠作访的收益，这是要强行据为己有啊？” “没想到那小哥看起来温润如玉，实际上却也是黑了心肠，这老人着实可怜，如今这世道还真是人心不古！” “依我看，还是尽快将此事禀告给京城府，据说京城府如今由当今太子亲自过问，料想那里的官员必然清正廉洁！” “狗屁，你知道当今太子是谁吗？坊间传闻，那可是一条恶龙，当初出生之时，宫里的宫女连续死了几百个，那是大大的不祥之人，而且性格残忍嗜杀，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京城府尹的人也不一定都是好货色！” 周围人越谈越糟，顷刻间画风已经转变了另外一个话题。 林沐白听到这些人的谈论，心中不由得苦笑一声，这传说还真是害人，二皇子朱瀚虽然心思歹毒，但出生的时候也没有什么特殊异象啊？ 如今听这人说起来，有鼻子有眼的，还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不过林沐白可没有时间去和这些人讨论二皇子出生时的异象，目光逐渐的定格在地上的山羊胡老头脸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 “老丈莫要害怕，我林沐白也不是一个强买强卖，夺人所好之人，我只是突然接到一纸调令，要带众位兄弟去执行一个抓捕要犯的任务而已，不过一想到我在你这里订了东西，便想要来看看进度，这弓弩的确是我定制，为的是看看你杨家匠作方的手艺如何，我有意让供不应求的军中物品，由民间匠人代工！” 他这番解释，令老头脸上的表情稍霁，而周围兵部的众人也都纷纷点头。 俗话说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兵部之人最懂得这其中的奥妙，而不仅仅只有粮草，还有各种辎重以及常备的武器，弓弩在战场上对于骑兵能造成很有效的杀伤，而且缺少了抛射这个过程，箭簇射出去的过程中，不存在任何的延迟，虽然射程稍短，但对于骑兵而言，却能够造成颇为明显的伤亡。 第452章我不是来寻仇的 第452章 我不是来寻仇的 因此兵部的旗下作坊，也在赶制各种各样的弓箭以及弓弩，没想到林沐白作为朝廷通政使，竟也有一颗思国危而为的仁义之心，竟在民间寻找作坊，虽然这和条例不符，但人家林沐白也是一片好心，兵部的人根本找不到毛病挑剔。 见到自己身旁的几个兵部士卒降低了戒备，林沐白上前一步，稍蹲下身子，对着山羊胡子老头说道。 “原本我对于你家作坊的东西还是颇为信任的，电视打算上兵部为你谋得一个职位，却未曾想到我一时兴起想查查你在边关的功劳，竟发现你是个逃兵！” 这句话一出口，山羊胡老头的脸色刹那间惨白如纸，而后一双瞳孔更是涣散扩大，惊恐的无以复加。 他立即双膝跪地，砰的一声磕下响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我当初从边关逃离，是因为家中老小无人供养，我若一死，必然会令家破人亡，我也是无奈之择，还望大人看在老朽年事已高的份上，饶我一条命吧！” 林沐白微微叹息一声，从地上直起身来。“你若是谨小慎微，一辈子躲于深山原野，我恐怕也找不到你身上，你身为逃兵却不自知，不以为耻，反而为荣，处处宣扬自己边军的身份，简直是给我大商边军丢脸，我大商国边军，怎会有你这般毫无廉耻，毫无担当之人？来人将其拿下！” 林沐白声音一路，兵部众人一齐涌上，这老头已年入花甲，根本来不及反抗，就被众多贵胄子弟强行摁倒，随后五花大绑，随手扔在地面上。 林沐白眼神扫过去，猛然间惊咦了一声，一名兵部士卒，见他一脸惊异，不禁上前询问道。“林大人，何事使您惊呼？莫非这楼内还有其他的逃兵不成！” 林沐白闻听此言微微摇头，他不想将此事弄得太大，因为哪怕用脚趾头想想，他也能知道这个山羊胡老头四处宣扬自己逃兵身份，这么多年无人关照的原因，就是因为其背后有京城府。 如今京城府被二皇子所控，这件事如果闹大了，反而对他不利。 而让他非常惊讶的原因，是因为这老头被五花大绑之后，手上的绳结居然被人扣成了蝴蝶结，这不禁让林沐白四处张望，30人中一个面白无须的青年，正将剪下来的绳子挂在腰间，也就是这个青年，给这名老头扣上的扣子。 林沐白招了招手，那士卒便来到他的面前，只是刚刚站在林沐白身前，一股淡淡的香气直扑林沐白呼吸。 这让林沐白眉头一跳，仔细打量过去，这人也有喉结，倒不是女扮男装，而是一个堂堂大男子汉，竟然身上还塞着香囊。 这不禁让林沐白用怪异的眼神打量他，那士卒见到林沐白的眼神，竟然露出些许羞涩，不由自主的偏开目光。 “这位兄弟，不知尊上乃是何人，我见兄弟如此气宇轩昂，做事滴水不漏，就连那绳结都打得天衣无缝，着实让我佩服之极啊！” 林沐白笑嘻嘻的说道，他的话让周围的众士卒纷纷哈哈大笑，毕竟一个大男子汉系出一个蝴蝶结，着实是令人啼笑皆非。 而那名士卒听到周围人的笑声，脸上的羞涩更侬，轻声道。“乃父为内城总监，汤林山！” 听到这个名字，林沐白的脸色一瞬间冷了下来。 我滴个乖乖，怪不得这货处处透发着一股娘气，甚至是有着一颗爆棚的少女心，原来就是太监的义子！ 而且这位汤大总管可不是好相与的货色，据传在先帝时就已经是黄门内侍，如今仍跟在当朝皇帝身边，以是称得上三朝元老，而且忠于大商国，不参与势力斗争，比起林沐白的小聪明，这位大总管才是真正的大智若愚，没想到他的义子，竟然在兵部当一个小小的士卒。 要知道，按照这位大总管如今的权势，足以称得上是一朝两帝王，只不过当今皇帝处于明处，而他处于暗处罢了。 他一句话说出口，恐怕会有人打破头去实践。 他的义子只是一个小小的士卒，而且还是在一个处于中立的兵部，这不由得林沐白心头一震，莫非兵部侍郎已经暗中投靠了朱正纲？ 但这件事情他怎么从未得知啊？ 心思电转之间，林沐白隐隐中有了一丝忧虑，对于眼前的事情也再无兴趣，他立即朝着兵部的士卒招了招手。“立即将此逃犯带入兵部大堂，交由周大人审问，不过这老头应有几分本事，若能将功赎罪，最好不过！” 兵部士卒轰然应诺。即刻将这老头从地上抓了起来，众人围成一个圈，将其护在中间，押送至兵部所在的衙门。 而此时的林沐白，则是带着古长空三兄弟再次进入店铺，这一次已经无人敢来拦截。 此刻杨家匠作纺织内还有二三十名手艺不错的木工匠人，掌柜被抓，让他们六神无主，眼睛无神的呆在自己的案台处，对于林沐白三人更添了几分敬畏。 林沐白对着古长空使了个眼色，随后来到了店铺柜台，他用手拍了拍红木桌案，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而林沐白目光扫过这张足有半个巴掌厚度的红木桌案，心中不由得啧啧有声。“这老头还真是腐败之极，一个小小的掌柜而已，竟然用起连本朝三品大员都买不起的红木，还真是奢侈之极！” 他口中啧啧有声，至于这个买不起红木桌案的三品大员，恐怕也只有他自己了。 此时林沐白抬起头来，扬声喝道。“诸位莫慌，我林沐白做事一直都讲道理，黑白分明，是对的就不是错的，是错的就不是对的，你们掌柜乃是边关逃兵，此次被兵部审查而出，就算是不死，也要脱层皮，我倒是期待他能够将功赎过，日后做一个良家子，而你们之中如果有人也是逃兵，现在速去兵部自首，或许还有生路可期，一旦被那个老头招出来，那可就是另外一个事情了！” 在场众人纷纷面面相觑，其中几个颇为瘦弱的汉子走了出来。“多谢大人提醒，我们几个立即去兵部自首！” 第453章我来送福利 第453章 我来送福利 林沐白望见这几人骨瘦如柴，眉头不禁微微皱起，这一个小小的作坊就有这么多的逃兵，看来边关之事比自己所想的更要复杂。 而且三皇子朱彦，掌控北疆十数年，竟有人能在他的眼下逃脱，这未免有些让林沐白质疑，此人是否真的如自己所想那般英明神武？还是说是他故意将这些人放回京城。 望着这几人身影，向着兵部而去，林沐白叹息一声，随后再次对作坊内剩下的人说道。“你们依旧可以在此做工，待遇不变，而如果此处被官府收押，贴了封条，你们中剩下的人可以来通证使府邸找我，既然是我逼的你们无活可干，那我就安置你们之后的日子，你们中可有人有异议？” 一众作坊内的工匠们，原先还显得面色苍白。 毕竟官府可不是吃素的，既然这家店铺的掌柜是逃兵，那么他名下的所有产业，都是在犯恶之间所得，必然要被收回。 而工匠在这个时代并不被人所重视，甚至连普通的平民都不如，京城内的作坊一共那么几家，每一个工匠人之间都会有排斥，他们或许会因此而无路可走，最终活活饿死的街头。 这也是让他们愁容满面的原因，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白衣公子，居然又给了他们一条路走。 而且这一次不再是混迹于市井作坊，而是投身于一个朝廷命官，这一瞬间，众人只觉得天大的机遇从天而降，甚至都被惊呆在了当场，有些不敢置信的望向林沐白。 取来了箭簇的古长空，也在此刻扯了扯林沐白的衣服。“林大人，你这个愿望许的太大了，这些人都是贱民而已，一无韬略二没有武艺傍身，你收拢他们又有何用？平白浪费粮食，况且你如果真的将这群身份低贱的匠人，朝迎到了府宅之内，恐怕你会沦为京城所有人的笑柄，此为大大的不智啊！” 林沐白皱起了眉头，他望着古长空，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 古长空还以为自己说的不够明白，便是对场中的工匠们大声呵斥道。“你们这群贱种，蹬鼻子上脸了吗？大人今天饶你们一条命已经是天大的恩赐，还想要跻身枝头变凤凰，简直是做梦，还不赶紧做自己的活，再看一眼，把你们眼珠子挖出来！” 古长空厉声喝道，语气中带着非常浓重的威胁。 林沐白听到这儿，飞起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这让古长空，哎哟一声，来了个平沙落雁，钻进了一个木台的下方。 “王八蛋，老子还没说话呢，你瞎嚷嚷什么！”林沐白口中大骂道。 而古长青，古长云两兄弟，则是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哥哥从桌子底下扶起来，一脸不高兴的说道。 “哥哥，我们也是出身平民呀，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要是换做我，我早就一脚把你踢死了！” “对呀，大哥你忘记了师傅教导的吗，我们得遇明主，已是千载难逢，林大人心怀慈悲，你怎么变得和那些畜牲毫无差别！” 被自己的弟弟当面训斥，古长空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他并非是为了自己着想，而是为了林沐白以及其身后秦王来着想，如今的林沐白，在朝堂之上并非拥有极高地位，如果再做出一些荒诞之事，恐怕很难再有机会晋升，所以他才出言提醒，哪想到反而触动了林沐白心中的逆鳞。 此刻林沐白立于场中，抬手指向古长空说道。“我虽然是个小官，但我不会忘记，我是如何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我也不会忘记我最开始的身份，我只是个平民，天生就是平民，没有任何优越，有的只是一颗拳拳报国之心，而且匠作访的事情，也是因我而起，我既已拿到我想要的，便不想再因此有人丧命，或许我在你眼里是个卑鄙之徒，但我自以为我做的没错，这些匠人，我必须要收进府内，这是我的责任！” 林沐白这一番话铿锵有力，不仅仅是在匠作纺织内响彻，也传播到了外面的街道上，许多的民众此刻投来惊讶的目光，看着林沐白为几个身份低廉的工匠，而训斥自己的忠心家奴，一刹那间顿时纷纷叫好，关于林沐白之前的恶名声，也在众人心底逐渐的淡了去。 “诸位匠人，我林沐白说话算话，如果诸位在这里过的不如意，大可来找我，我开出来的价码，必然令诸位满意！”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啊！” “真是好官，善恶分明，哪怕污浊名声，也要保住我等性命，林大人，你可真是一个好官呀！” 作坊内的匠人顿时跪地，口中大声称赞起来。 林沐白一一将其扶起，随后带着沉默的三兄弟从门口走出，迅速的拐过了街角。 “大人，我……” 古长空欲言又止，脸上掠过一缕羞愧。 林沐白摆了摆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知道你心里觉得自己之前的表现颇为的令人难以接受，但是我不怪你，因为你是全心全意为我着想，只不过想法太过偏激，你可知如果我们拥有了一批自己的匠人，能够做什么事情吗？” 古长空是一个非常聪慧的人，不然在城门之前的时候，他也不会拉出南宁崔家做挡箭牌。 听到林沐白的话，忽的眼前一亮。“林大人，你是有意收拢这一批工匠，然后为己所用吗！” 林沐白哈哈一笑。“这才哪到哪，在你们眼里，工匠地位低下，而在我眼里他们每一个都是无价之宝，就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我问你，百炼钢可是文人发明？” 古长空，闻言一愣。“非也！据我所知，乃是一位铁匠无意中发现！” “这就对了！”林沐白耸肩。“我招揽工匠，也存了这样的想法，况且我也有些小玩意儿想要让他们打造，一旦形成了规模，这些工匠就将成为杀人利器的锻造者，其价值，不亚于百万雄兵！” 古长空一脸的惊讶之色，他只听说过文人能够通过文韬武略，用智谋折服百军。 第454章慷慨赠弩 第454章 慷慨赠弩 可没听说过大字，不识一箩筐，一辈子打铁，雕木花的工匠，也有这种能力！ 这不由得让他感觉眼前的林沐白与他所认识的人截然不同，拥有着比起别人更加长远的目光，还有着敢于尝试的信心。 几人行至路中，林沐白手中已经拿到了那三根箭簇，望着寒芒凛冽的狼牙箭头，林沐白轻轻一笑。“你们几个应该也精通锻造之术吧？” “稍通一点，原本在山上的时候，师傅也令我们三人用打铁来打熬力气，也锻造过一些无锋长剑，而我这两个弟弟比我强悍的多，他们每人一个月能锻造出两把精钢长剑，虽然比不得百炼钢，但也是战场杀器，无往不利的好剑！” 闻听此言，林沐白到没有露出惊讶之意，古长青，古长云两兄弟，体魄健硕如牛，力达数百斤，加之身高奇高，长柄巨锤轮动起来并不费力，这可是先天上的优势，又精通锻铁之术，1月锻造出两把精钢长剑，着实不算高产。 这不禁让林沐白轻轻摸了摸下巴，这三颗箭簇的箭头，每一颗都足有半斤来重，因为是熔铸而成，外形格外的不起眼，除了那看起来狰狞的狼牙箭支以外，的确没什么奇特之处。 反而因为重量非常高，非强弓劲弩而无法射出。 这样的箭头与大商国的弓箭而言，根本毫无作用。 所以他就起了将其重新锻打的想法，而且这又是天外陨铁，若能真的锻打出神兵利器，赠给秦王护身，也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于是他便将这三根箭簇交给了两兄弟，令其在城南租下一间铁匠铺，三日之内，必然要将成品拿出来。 两兄弟领命而去，只剩下谷长空和林沐白两人，回复牵了马匹，直奔城郊八十里外的虎愤军营而去。 之前林沐白还是高估了普通作坊制作手段，制造而出的那把弓弩，不过人手臂长，哪怕加上了黄牛筋绞成的弓弦，恐怕也发挥不出多大的力度，而且箭槽颇为简陋，必然会影响精度，这可是牵连秦王殿下安危的事情，林沐白绝对不敢滥竽充数。 于是这一趟就是为了去军营讨一把弩弓，好在军营中有金牛卫退下来的将校，林沐白将来意说明，并指明乃是送给秦王的礼物，便直接被领到了军营要地，琳琅满目的兵器，弓弩战甲，装满了整整四个大营帐，逛了一圈之后，在最后一个帐篷中，林沐白眼前一亮。 “牛将军，此弩足有半个身子长短，就连矫筋都有小拇指粗细，此物应该装何种弩箭！” 那披着银甲的将军微微一笑，随手就在其身边提起了一根长矛。 “此物乃是缴获而来，是乌蛮人的弩弓，他们复制床弩不成，就退而求次，做出了这等单发弩箭，后来经过军中的匠人改良，体型已经缩减了许多，但是威力却无法再次提升了，只因为这一根弓弦，全部由黄牛筋制成，力道虽然强劲，却并无延伸，需五个精壮士卒才能够将其拉开，课程却仅仅只在四五十步内，这种弩弓与我们大商国的床弩而言，简直就是小儿科，不过如果按照你的想法，将此物装于马车之上，或许能收到奇效！” 林沐白听完之后，眼前顿时雪亮，他所需要的就是在短程距离之内能洞穿盔甲，造成巨大杀伤的弩弓。 此物可是与他所想非常相符，而且这件弓弩设有保险装置，再加上体型比起床弩要小一倍还多，短程爆发力却比床弩还要更强，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防护利器。 “牛将军，此物我要了！” 再次围着这狰狞的黑色弩弓转了一圈，林沐白一拍巴掌，轻声说道。 “如此甚好，此物放置于军中也有一年半载了，实在是毫无用处，如果你不要的话，我们都想着要把这黄牛筋绞成的线拆下来，准备着再次融入其他的弓弩上了，不过这好歹也是一件战利品，如果真的那么做，反而可惜了，如今你想要拿就拿去吧！” 牛将军很随意的说道，或许在他眼中看来，林沐白这个文弱书生，恐怕只是一时兴起，却万万未曾料到，这看似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战利品，却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掀起了一番滔天巨浪。 一辆马车远远的坠在身后，西城门外的北雁山，此时在晚霞的映射之下，投射出大片的阴影来，林沐白骑在马上，脑海中正在规划这把弓弩所藏的位置。 “若藏于马车之下，以仰射角射出，产生的效果虽然不错，但是功能太过单一！” 林沐白脑海中飞速运转，秦王武艺虽然不错，但是面对一军统领，肯定还是稍差。 不过如果那人想动手，必然也会有所顾虑，多半会选择一处狭窄的山路之上，而后强行夺车，而后带着秦王脱离大军，这样才是万无一失的计策。 林沐白眼神微眯。“若是将弩弓放置于车顶并加以掩饰，以倾斜角度射下来，中者必死无疑，而且一旦突发事故，也可用弩箭钉入地面，凭借着那根黄牛筋的力量，恐怕再硬的山路也足以嵌进去，届时秦王可以跳车而逃，又或者免除跌落悬崖之危险，这才是真正的万无一失！” 林沐白拍了拍手，就这么干了，只是不知道哪个倒霉蛋会来先试验一下此弓箭的厉害，之前林沐白可是在军营看到了，一根普通的士军长矛，将其截短之后，用做弓箭射出，可是足足穿透了三层厚甲，就连那木桩都被射得爆碎，如今这件弓弩在冷兵器时代产生的威力，短距离射程之内不亚于穿甲弹。 而且还是类似于反器材武器的那种，着实惨无人道极致。 一幻想那个场面，林沐白便是浑身发凉，轻轻的打了个哆嗦。 忽然间，他想起自己有几天没去春香院了，虽然有秦子心看着，情报收集也一直没断，但他心里还是觉得应该去转上一转，反正最大的事情已经解决，也是时候放松一下了。 讲到此处，林沐白嘿嘿一笑，一想到楼中那些妙人，心底刹那间升起一丝火热，向着身后督促那些士卒推车的古长空喊了一嗓子，便是驾马狂奔，先一步冲进了城门内。 古长空在背后看着林沐白站立骑马，吓得眼睛都直了，他心中暗道。“我滴个乖乖，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林大人看起来文文弱弱，竟然是一个轻身高手。” 他看着林沐白，那屁股不着马背的英姿，心中顿生敬畏。 第455章又见商机 第455章 又见商机 进了北城门，守城士卒见到是林沐白纷纷眉头微挑，错身让开了路来。 刚刚在西街发生的事情，可逃不过这些老兵的眼睛，林沐白率领兵部之人，将那名逃兵拿下，其身份自然不言而喻。 他又不是兵部的人，却能够调动兵部的将领，至少也是一位朝中四品大员，再加上林沐白如今直立于马上策马而驰的身影，令许多守城士卒，纷纷骇然。 因为他们至今还没见过谁家的将军有这等英姿，竟能够直起身子在马上策马飞奔，这等骑术令人叹为观止。 林沐白心中还有稍许疑惑，今天这些人都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盯着哥目不转睛的，莫非是哥的英姿太过潇洒，令他们心生折服。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林沐白心中思忖，不经意间眼神掠过马鞍，定格在脚下的马镫上。 这让林沐白心头一惊，他倒是一时高兴忘记了这件事，如今这个时代还没有马镫，前几日他上马之时还需要踩着高凳，下马之时往往站不稳，就是一个趔趄，所以他便是将自己前生记忆中的马镫复制了出来，不过很简陋，仅仅只是两条麻绳搭在马背穿过去，中间系了个环扣在马鞍上。 原本这非常不起眼，但是却带给林沐白与这个时代人更加方便的上马手段。 再加上今天实在是太过兴奋，他竟然忘乎所以地炫耀骑术的心理，这下被许多人看在眼里，恐怕他想要遮掩都遮掩不住了。 想到此处，林沐白立刻下了马，将马牵到一处暗巷中，将两个环扣从马鞍上解下，塞进了马鞍下的一个缝隙，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牵着马缰绳，从小巷里走出来。 果然他不再那么炫耀，仅仅只是牵马而行，已经没人再去注意他，这令林沐白心中暗松一口气的同时，也脑海中灵光一闪。 “乌蛮人全靠游牧而生，草原上适合马匹奔驰的环境，以及乌蛮之人炫耀强大力量的方式，不足以让他们催生出能够助弱者登上马背的工具，如此说来，如今的他们恐怕不具备马镫和马蹄铁，而且他们的锻造工艺落后，就算是获得生铁，也只能浇铸，哪怕我拿出了马蹄铁以及马镫两种工具出来，凭借草原贫瘠的矿产，想必他们也很难复制！” 林沐白心底逐渐的升起一丝野望，马镫和马鞍对于一个骑士而言，所带来的辅助作用不言而喻。 而且林沐白想起就连当今羽林军指挥使王凯旋，好像之前上马的时候也是旱地拔葱，凭借着超强的腿部力量，助其登上马鞍。 至于军中的骑士们，因为马匹受限，更加会从精锐中选拔，而且想要练习马上射术，必然要要求更高的稳定性。 有了两只马鞍相助，足以令人战于马背之上，搭弓引箭而不偏差，这对于军中骑兵而言，简直是神助。 想到此处，林沐白心头火热，以前他并不接触军中之事，而且出行多半都是乘坐轿子，因此根本没机会骑马，现在有了这等机会，着实应该大力推广。 想到此处，林沐白便是调转了方向，他想要先做出一副成熟的马镫马鞍出来，要知道马镫马鞍也分为好几种不同的样式，其中最好的莫过于现代的优化版本，虽然在某些区域已经有马镫，马鞍推广，但是高桥马鞍以及马蹄铁还有熟铁马镫三种，恐怕还没来得及传到京城，更别提更远处的边疆了。 如果他能够这个时候，将这种骑兵利器装备给金牛卫的精锐士卒，纵然面对羽林军两千之数，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林沐白非常清楚，在如今冷兵器的时代，骑兵就是无解的存在，一匹战马加上一个人的重量，在惯性之下冲刺，所能够爆发的力道何止千斤，能够力敌千斤的武将，至少也是一军统帅，所以除了一些猛将以外，很少有人能够抵挡住骑兵冲锋之力。 如果有马蹄铁和马鞍相助，就可以保证骑士在马上做出各种闪避动作，更甚至搭弓引箭毫不偏差。 这种将一匹马的所有优势全部发挥出来的东西，是经过几千年的演变才发展而出，这时候能从自己手中拿出来，必然会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想到此处，林沐白脚步更急，又朝着兵部走去。 因为只有在兵部，才能找到整个京城之中最好的匠人，而且要打造熟铁的东西，也只有兵部之内能满足他的要求。！ 只见林沐白从穿街而过，在熙攘的人流之中显得格外的格格不入。 而就在他拐过一条主街，踏上了去往兵部的一条宽阔大道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支迎亲队伍，这支迎亲队伍风尘仆仆，而处于最前方的则是一个身着红袍的壮硕男子，此人骑在一头高大的骏马之上，两条剑眉直插耳鬓，脸庞方方正正，鼻子所长的位置在脸的正中心位置，此番打量上去，使人仿佛就是一个代表方正的代名词，不过并不丑陋，反而有一种中正堂皇之气。 不过此时这人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兴奋和即将娶到娇妻美妾的激动，反而是皱着一双剑眉，不时哀声叹，而在他身后的众多迎亲队伍，也不吹吹打打，一个个脸色难看的跟在后面，这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令林沐白不禁暗自惊讶。 因为这太过反常了一些，哪里有娶到美娇娘，还愁眉苦脸的？而且这些家奴的露出如此表情，活脱脱像是被江湖骗子坑了一样，一脸的追悔莫及。 “少爷，过了这北大街，向前行两里，就到了内城，杨家府宅大院就在那儿，那美娇娘杨氏，也是早就已经梳妆打扮，于堂屋中静待迎娶，少爷还是快马加鞭，莫要让佳人苦等。” 一个手中拎着铜锣，来银鹭的家丁咣当一声敲响了手中的锣面，高声对着马上的那青年吆喝道。 这令那青年稍稍打起了一丝神采，但却是叹息了一声，随即猛的一挥手，身后迎亲队伍立刻脚步一停。 “就近寻一家酒家，本少爷饿了！” 第456章任性的新郎 第456章 任性的新郎 他这声话语出口，别说是旁边的民众，就连从现代穿越而来的林沐白，都不由瞪圆了眼睛。 天底下还有这等奇事？ 仅差几里的距离，就能到老丈人家吃香喝辣，可眼前这一位竟然为了拖延时间，硬生生止步于此，这其中若是没有猫腻，打死林沐白他都不信。 却见那敲铜锣的小厮，一脸的愕然表情，正想要上前在劝那青年却轻轻夹在马腹上，马匹顿时人立而起，吓得那家丁屁滚尿流跑进了人群。 林沐白一脸茫然，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他眼前这一位，恐怕若论起当世之任性，也能上的榜单了。 不过此事与自己无关，林沐白便想要绕道而行，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朗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这位仁兄，我观你素衣长袍，身后马匹健硕俊美，想必定是清茗雅士，某自武山广坊而来，素来听闻京城要地能人无数，猫有几个疑惑，想要询问，不知这位公子是否有时间，能否与某相谈半晌，自然有美酒佳肴相陪！” 林沐白悄悄的转过了头，就见那刚刚从马上跳下来的中正青年正拱手弯腰立于自己身侧，看它朝向的方向正是自己。 这令林沐白不禁眼珠子转了转，笑道。“清茗雅士？” 那青年站起身来，笑吟吟说道。“正是如此，公子你相貌堂堂，着素净衣衫，却自成气度，确实令人心生好感！” 林沐白头一次听人如此正大光明的夸他，这让林沐白心中不禁飘飘然，看了看天色，正是日暮西山之时，这时候再去兵部也不妥。 况且他手中还没有图纸，贸贸然去兵部反而不美，反正闲来无事，既然有人请客，也倒是一桩妙事。 想到此处林沐白转过身来，恭了恭手说道。“如此就让公子破费了，不过我虽然在京城之内算不上名人，但一些京城里的消息，我还是稍稍灵通的，你的一些疑惑我自认还是能够解除！” 那青年闻言一亮，立即做出请的姿势。“公子请入楼一叙！” 林沐白淡淡笑着跟随他走进一家酒楼，眼神扫过，头上的牌匾，不禁轻轻叹息了一声。 这货还真是个外地人，恐怕还是第1次来京城，根本不知道眼前这家酒家意味着什么。 当初林沐白刚到京城的时候，也是在这家酒楼被坑了一次，菜品平淡无奇，价格说出来却能吓死人，唯一出名的便是这里的酒，但毫无疑问，那价格更是寻常人无法承受。 而这家酒楼，也被京城之人视作专坑外地人的产业之一，如后世位于故宫周边的酒店类同。 不过林沐白还知道一点其他人不知道的信息，这家酒楼的幕后老板，就是当朝某位尚书的亲侄子，比起他这个假冒的高衙内，这位才是真正的正主，每次去自己产业的店铺去消费，那当真是一个挥金如土，所以平日里林沐白与此人关系倒也不浅。 只是和那位关系再好，林沐白也决计不会走进这家酒楼。 却没有想到今天却被一个外地人请到这里来吃饭。 北关楼三层，林沐白与喜袍青年相对而坐，此时正临太阳落山，望江楼三层所能观瞻到的京城景色，今剩下远处西山的山脊披上层层霞光，更远处则呈现出点点灯火，这般放上去，倒也宁静致远，百姓家炊烟而起，有生活富态之美。 “这位仁兄，不知你耗费巨资钱财，邀请我来这望江楼吃饭，到底所问何事，如果不是太过重要的事情，这般破费，还真是让我有些过意不去！” 林沐白眯着眼睛笑道，这还是近一个月以来，第1次有人请他吃饭，虽然之前也去过皇宫赴宴，但是那毕竟是君臣之礼与如今拥有极大的差别。 更何况还是一个素未谋面的外乡人，而且看起来这位还要去迎亲，正值如此紧要关头，对于一个陌生人相对而坐，这的确是有些荒诞，不过这对于林沐白而言，却是一种颇为奇特的体验，由此林沐白也就多了一份交好此人的想法，若是换做平常人，想从他嘴里知道点东西，恐怕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了。 那青年闻听此言，登时站起身来，对林沐白抱拳拱手道。“这位公子，你我初次见面，便相见如故，料想也不愿让我误入歧途，我所要询问的事情有三，如果公子知道的话，务必要解释清楚！” 林沐白稍稍有些糊涂，此人如此郑重其事，却要问问题给一个陌生人，看他这副模样，仿佛还是关乎于身家性命的大事，这不禁让林沐白倍感荒诞，但还是说道。 “你不必如此恭敬，有什么问题直说便是，我若能答上来，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得到林沐白的应允，青年长舒一口气，恰逢酒菜已经上桌，径直吞了一杯水酒，才长舒一口气道。 “某平生之愿，就是能够有朝一日来到京城，过上富足的日子，而家父为我定了一门亲事，直言是京城杨氏家族的二小姐，我自然喜不自禁，即刻带了聘礼前来迎娶，可是在路上却听闻闲言碎语，说这杨氏家族，乃是奸臣之后，如今投身于太子殿下麾下，在京城里鱼肉百姓，横行无度，而此家二小姐更是人尽可夫，行荒淫无诞之事，所以我这一路上忧心忡忡，以求能找一位智者为我解惑！” 林沐白听到这儿，眉头不禁微微一挑，杨氏家族在京城之内的地段，不仅仅只有一家，但若说投身于当朝太子手下，而且声明非常不端的家族，仿佛也只有一个吏部杨侍郎！ 此人乃是孙海麾下干将，能文能武，心思诡谲，虽然他还不够级别和林沐白过招，但是却从私底下没少为太子出谋划策，而且其用人唯亲，更干出了买卖官职的事情，这些都已经不是秘密，眼前这人能从道听途说得知此事，并不让林沐白惊讶。 让他颇为惊讶的是，此人究竟何等身份，竟然能博得杨氏家族的认同，要知道如今的各大豪族投身于太子麾下，皆是抱着能够当上皇亲国戚的梦。 第457章太守之子与通敌 第457章 太守之子与通敌 更甚至有一部分，还想要立身于朝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太子已经坐稳了位置，只需要老皇帝驾鹤西去，这天下都是他的，杨侍郎是太子如今的入幕之宾，想来以后也一定身居高位。 能够被此人看上，并嫁女过去的家族，想必也不是简单之辈。 “ 武山广坊？”林沐白微微眯起眼睛，对于这个地名，他还稍稍有些印象，但是对于此地的各大家族，却并不了解。 但是此地处于平原，耕地众多，大小世家层次不齐，比比皆是，也算得上是另外一种繁荣。 于是林沐白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声问道。“仁兄，不知尊上何许人也，与这位杨侍郎可有关系？” 那青年闻言，便顺露出一丝轻松之意，看来林沐白对于他所说的这个家族还是了解的，毕竟他并没有告诉林沐白，他的丈人家就是杨侍郎一手撑起来的家族。 于是便抱拳说道。“某父乃是武山太守，新近又得了个官职，为兵部招收粮草，武山周围数个小城，都为我父管辖，据说这次更是有调令下来，要送几千车的粮草去往北疆重地！” 听到了这儿，林沐白一双眼睛豁然一亮，甚至拳头猛地攥了起来。 他仿似触及到了太子最为重要的核心成员之一，之前他就曾经升起过疑惑，那边疆重地， 三皇子朱彦，可不是寻常人能够摆平的，而且其麾下还有数万守城的士卒，他们的粮草供应自然无虞。 反而是城外的乌蛮数部人马，足足有上10万之众，每日消耗的粮草也是个天文数字。 而这些粮草，绝对不会是从乌蛮内部之中供应，这也是为什么太子殿下，着令乌蛮人退兵，却拥有非常厚的底气。 原本他还以为是某个当地的世家豪族，与要塞之外的异族私通，可现在看起来，真正将粮草供应给乌蛮众部人马的，竟然另有其人。 “我姓赵，名仁，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啊！” 赵仁挤出一个笑容说道，一脸的谦和模样。 林沐白微微一笑。“我是本朝通政使，陛下亲口所封官员，林沐白！” 闻听此言，赵仁脸色一变，彻底的惊呆在了当场。 林沐白站起身来，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笑道。“赵兄弟，仁兄劝你一句，那吏部杨侍郎，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货色，坊间传言，一切都是真实的，你说要娶的那位二小姐，那是人尽可夫，一双朱唇万人尝，一双玉臂万人枕，这在京城中已不是秘密，所以你若想让此女败坏门风，彻底的给你头上戴上一顶绿油油的帽子，那你就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而如果你若是不想这样，不如再听我一言！” 赵仁的脸上泛出一缕苍白，年轻之人多半存了几分炫耀的心理，原本以为眼前的林沐白只是一个普通的京城公子，却未曾想到竟是当朝命官。 而且还是陛下亲口封的通政使，如今他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但是他发现林沐白，好像并没有在意他之前所说的话，反而仍旧说出与他婚事有关的话题，这令他心头的压力稍稍松了一点。 不禁暗自想到。“莫非这位通政使，并没有捕捉到我话语中的漏洞，或者说他根本也没有权利去接触到调集粮草的事情？” 林沐白望着他闪烁的眼神，其心中所想，早就被他洞悉。 不过林沐白却并没有接触，而是坐下了身子，继续笑着说道。 “赵仁兄，我仔细想了想，觉得你如果就此打道回府，反而不美！” 有些六神无主的赵仁，听闻此言，微微一愣，说起关乎他父亲的事情，他更加在意自己的心事。 于是就转过头来盯着林沐白，出声说道。“通政使大人，此言何解？莫非我要硬着头皮将那个女人娶回家中吗？若是这么做了，恐怕对不起我赵氏家族的列祖列宗！” 林沐白文言一笑。“赵仁兄此言差矣，既然乃父为你安置了婚事，便是不打算让你有机会反驳的，况且你已经到了京城，如果不接人回去，恐怕会成为笑柄，更会因此触怒杨侍郎！据我所知，此人睚眦必报，兼具手中职权极广，已经在吏部尚书孙海的麾下，拥有了很高的话语权，你父亲不过一个区区太守，怎可能是这种人物的对手呢？” 赵仁听到这里，只觉得晴天霹雳一样将在脑门上。 脑海中不禁掠过一幅画面，那娼妇不知收敛，败坏门风，而他也只能徒呼哀哉，最终被活生生气死在床上。 一想到这样的下场，他只觉得怒发冲冠，鼻孔中向外喷着粗气，整个人如同一只暴躁的凶兽。 林沐白见到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便是从椅子上站起了身来。 “赵仁兄不必着急，既然你我相见如故，我自然不会见你入那龙潭虎穴，更不会置你于不顾，限你不义之地！” 赵仁在京城举目无亲，甚至连一个告诉他真相的人都没有，如今听到林沐白此言，顿时将其引作为自己的毕生知己，急忙站起身，慌张道。 “沐白兄，我已是毫无退路，要是早知是如此的境地，我又怎会着急上火，一般赶到京城，这哪里是在迎亲？这分明是在请一尊佛祖回家呀！此事我该如何去做？还望赐教于我！” 林沐白，嘿嘿一笑。“赵兄可曾听闻过一个故事，说的是两支迎亲队伍，于一处破庙中避雨，却不料天降惊雷，轿子中两个美娇娘，因为害怕而共处一地，却不料后来竟上错了轿子，从而成了一段佳话！” 赵仁一脸茫然，这都什么和什么和我有关系吗？ 不过他仔细一想，却突然眼前一亮。 林沐白继续引导道。“凭借武山太守的身份，京城中能比得上的豪门，也未必有五指之数，而据我所知，武山郡物产丰饶，那是不可多得的鱼米之乡，你身为武山郡太守的儿子，自然在日后也要继承父业，届时你便是武山郡太守，如此说起来，你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金龟婿呢，也怪不得杨侍郎会将自己最宝贝的女儿嫁给你，这是要为自己日后谋一个富贵之地啊！” 第458章黑心的林沐白 第458章 黑心的林沐白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里，赵仁又不是个笨蛋，顷刻间便反应了过来。 “沐白兄，你的意思是将错就错？” 林沐白淡淡点头。“据我所知，京城内杨氏家族共有三个，一个位于城北，一个位于城南，一个位于皇城之下，其中一家为世代经商，在京城内也算颇有好名，家中子女颇多，个个贤良淑德，饱读诗书，甚至有一个小天才，在京都里颇为知名，想来他日又是一位登得金銮殿的状元！ 而位于城北的那一家，则是定北军中虎豹骑副将，虎豹骑乃先帝所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近些年来一直拱卫京都要地，震慑周围宵小，也算得上是名震天下的劲旅，而能够成为此军副将，必然也是能人，如今边关战事频发，陛下有意让虎豹骑再次显露锋芒，届时定然是加官进爵！ 而剩下的一家，我便不再介绍，杨侍郎此寮为虎作伥，仗着自己乃是吏部尚书孙海的入幕之宾，不知做下多少缺德之事，而他的二女儿，想必你也有所耳闻，这可是个人尽可夫的娼妇，你究竟如何选择？可就要看你的一念之差了！” 说完此言，林沐白扭头望过来，就见到此时的赵仁，手都在发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是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争斗。 林沐白不慌不忙的回到了桌子旁边，饮上一口淡薄无味的酒，再吃上一口咸淡颇为不均的菜，舒服的叹息了一声。 “哎呀，就这么定下了，还要多谢沐白兄为我指了一条明路，我这就前往虎豹骑，杨副将家中求亲，此事紧急，颇为重大，沐白兄切勿怪我行事匆忙，等到我将婚事定下来，必然会与沐白兄把酒言欢，感激今日沐白兄得指点！” 林沐白一听这话，心中顿时一笑。 实际上他刚刚那番话有所夸大，虎豹骑和边关的两座郡城同样，都是历经几代皇朝才建立而成。 相比之下，虎豹骑仅仅才不过数十年的光景，在前几十年先帝的率领之下，的确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但是随着时间历久，乌蛮人逐渐恢复元气，又加上虎豹骑创始将领阵亡多半，如今已经成了贵胄子弟的聚集地。 若论其嚣张跋扈，这支军队的确算得上是当之无愧，但若论起战斗力，恐怕就连金牛卫中随便挑出来的预备军，都能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但无论怎么说，毕竟有虎豹骑这个名头在，自然会更加引人耳目。 而如果让林沐白去选择的话，则会选择如今富豪杨氏家族，再辅佐以武山郡的丰美山水，所孕育而出的鱼米之乡，两者结合之下所能爆发出的力量，甚至能够左右大商国的所有战争。 这年代就是如此，打仗不仅仅拼的是人数，还有精锐的数量，还要拼辎重，拼资源，如今的赵仁恐怕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否则的话，也不会慌乱之中定下，要当虎豹骑将军的女婿。 想到这一点，林沐白眼珠微动，心中顿生一计，他望着极为焦躁的赵仁，站起身来说道。 “仁兄如此着急，我与你相见如故，又怎能将此事置之不理，冷眼旁观，在这说你来京城也不过数个时辰，恐怕连去某个家族的路都找不到，若是闹出个大乌龙，岂不是既丢脸，又会让你的想法众人皆知吗？到时杨侍郎派人来引路，你岂不是功亏一篑？” 赵仁一脸懵逼，他只觉得眼前的这位通政使大人，不仅仅长得帅，这心思也是太过善良了，这才是路见不平伸手，更加是送佛送到西，一条龙服务极为妥帖，让他生出一种受宠若惊之感。 一行人从酒楼之内走出，林沐白正巧见到巡城士兵经过，随手一招便是吼道。 “你们几个，去把我府中的家丁叫过来！” 那几个巡城守卫，不禁眉头微皱，其中一人张口便想呵斥，但仔细一看，忽然一惊。 他急忙拱手说道。“原来是林通政使，小的，这就去你府中找人！” 林沐白轻轻点头，一脸非常寻常的模样。 而他身后的赵仁见此，脸上的谦卑和恭敬更多了几分。 他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父亲的身份，自己也算是一个比较厉害的高衙内了。 而他素来认为自己品味不俗，更读圣人书，所以一直约束自己。 直到现在，他才看到真正的高衙内应该是什么样。 就应当如同林沐白这样，身居朝廷要职，在京城之内随手招过来的士卒，都是他的家兵家将。 这可比那些成天只知道遛猫逗狗，身后跟着几个泼皮无赖的混混厉害上无数倍。 这也是让他心中确定了一个目标，他日他也要像林沐白这样，在京都之中拥有一席之位，再不会出现逼婚这样的事情。 而远在五山郡的老太守根本不知道，自己往日听话懂事的大儿子，竟然在做着如此阳奉阴违的事情，不过纵然他知道了，恐怕也会从后面顺水推舟。 毕竟杨侍郎这些年所做的事情，可以说得上是罄竹难书，如果不是有孙海一直压着，又投身太子府，成了太子手下的一员干将。 恐怕早就已经被人抄家灭口，午门斩首了。 而此时的林沐白则是静静的站在街旁，他虽然可以先一步带领赵仁等人，先一步去世家求婚。 但是那样漏洞太大，风险也不小，而且如今的林沐白已经打准了主意，要坑武山郡老太守一道，顺便扶一下，已经和杨家有了一定仇怨的赵仁。 所以他如今所做的事情，绝不能出半点差错，最好应有前有后，只有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闲来无事，赵仁便说道。“林通政使帮我这么大一个忙，我实在不知作何感激，虽然这是权宜之计，但是赵仁可不是无情无义之辈，我这就立下文书一封，永不休妻，以此来报答林大人的指点！” 林沐白忽然间瞪圆了眼睛，贼光爆闪。 他盯着眼前的赵仁，分外感觉，惊骇莫名。 这货坑起自己来，简直就是无所不用其极。 这一封文书写下之后，林沐白让他娶谁就娶谁，而且一辈子都要相敬如宾，丝毫不敢怠慢。 第459章坑死你不偿命 第459章 坑死你不偿命 林沐白不禁被他的信任所感动，心中轻叹一声。“幸好老子没想坑你！不过就冲你这份信任，我就先替你看一看待嫁之人的容貌，若是有问题，再行其他想法吧！” 正想着，古长空三兄弟，三步并作两步地奔来。 两尊铁塔一般的壮汉奔跑在路上，给人一种视觉上无与伦比的冲击，而两人来到面前，轰然便是鞠身一礼。 “拜见林大人！” 这一声吼可谓是一瞬间震颤全场，街道上的行人纷纷侧目，望见这两尊凶神恶煞的怒目金刚般的人，顷刻间散了开去，而林沐白在这两人面前对比之下，更显得飘然若仙，一派唐三藏的模样！ 只见林沐白微微摆了摆手，随后叫来古长空。 “你速去城北杨氏家族通报，我林沐白带着一位大人物，上门求亲，给他们两个选择，一个是立刻派人准备婚宴所用一切物事，凤冠霞帔一样不能缺，其二就是让他们赶紧跑，本通政使会率兵部众将追击，只能二选其一，让他们速速定夺！” 古长空舔着嘴唇点了点头，这货之前刚刚认识林沐白的时候，可是一个满口仁义道德君子，但是这才几天，立刻露出了本性。 一听林大人要抢女人，兴奋得手舞足蹈，拿上了林沐白的通政使腰牌，叫着自己的两个弟弟，呼啦一下朝着城北的方向扑去。 赵仁望着这三兄弟消失的方向，心底有些疑惑。“不是说杨将军府在城南吗？去城北做什么呀？” 他有些无辜的眨了眨眼，手中刚刚立下的文书，则被林沐白一把抢了过去。 “赵兄弟放心，本通政使的面子，有些人还是要给的，你现在就可以做好准备，两个时辰之内，必让你抱美而归！” 林沐白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而此刻那名士卒也赶了回来，在林沐白耳边耳语了几句，确认了赵仁的身份！ 这让林沐白最后的担忧彻底放下，接下来恐怕就要轮到太子殿下哭鼻子了。 太子府，亭台水榭，假山小径，纵使在这夜晚之中，仍然明亮如昼，诸多甲士与部曲穿梭于府邸，处处一派威严而又紧致的场面。 在一处内院的小厅之中，孙海脱去一身甲胄，换上了艳红色的尚书官服，此时正端坐于案几之后，一只手指轻轻捻着八字胡须，阴鸷的眼中露出些许得意。 在他右手上首位置，当今太子殿下发福的身子端坐于椅子之上，而下首孙海的对面，一名看起来颇为精瘦，脸色略微有些发黑的壮年人，腰间按着兵器，跪坐在案及后方。 “杨侍郎，不知你那乘龙快婿可否已经到了府上？” 太子出声询问道，闻听此言，那杨侍郎即刻站了起来。“劳烦太子殿下牵心挂肚，料想赵太守之子赵仁，已经进入了京城之内，某已派家将去迎接，想必用不了半个时辰，我府上就应该大办婚事了！” 孙海闻言轻轻点头。“此事甚妙，甚妙也，据我所闻，杨侍郎之女乃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略有所精，实乃当世不可多得之才女，如今能与赵仁这等年轻俊杰结发百年，当真应是一段佳话呀！” 太子闻言，微微一笑，对于孙海这厮，他愈加满意了许多。 或许他并不知道杨侍郎织女究竟是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是那房中术却是令人噬骨销魂，如今想起来，身上还是有些火热。 最后他便是嘿嘿一笑，对着杨侍郎说道。“武山郡太守，虽然素来性子平和，但是其背后的家族，不过是泛泛之辈，让杨侍郎的宝贝女儿委身嫁给此等身份卑微之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武山郡乃是不可多得的繁华之地，又掌控着大商国边疆近三成的粮草供应，此地孤务必要掌控于手中，杨侍郎为我立下如此大功，理当要论功行赏，等到你家姑爷将你女儿接往武山郡，这兵部尚书的职位，孤便成全了你，你看如何？” 闻听此言，杨侍郎当即脸色一变，随后面露狂喜之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 谢太子殿下隆恩，小人也不过是为太子殿下分忧而已，何德何能能谋此职位，而且本人才疏学浅，与孙大人相比，更是拥有天壤之别，更何况此计乃是孙大人提出，我怎敢居功，还望太子殿下收回成命，委任孙海大人为兵部尚书，我甘愿跟随在孙海大人麾下，鞍前马后，任劳任怨！” 太子闻言，眉头一挑，而一旁的孙海却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闻言轻轻站起身来。“杨侍郎，你这又是为何呀？太子殿下早就对你有委以重任之心，你又为何拒绝呀？” 杨侍郎心底不禁泛出冷笑，太子本就多疑而狠辣，孙海更加是将这一点学得淋漓尽致，并且兵部尚书这一只，可以说是掌控天下兵马的第一枢纽，就连当今圣上，哪怕是已经重病缠身，却反而将兵部尚书一职交付给了颇为稳重守成的周大人。 这就足以看出此职位的重要性。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就是当今圣上所想的事情。 而太子殿下对于此职位早就已经觊觎许久，他在朝中虽然说有很大的力量，并且在民间也有一个颇为厉害的教派相助，但是这些力量和真正的军部力量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别说拱卫京城周围的三大军营，哪怕是驻守边疆的三皇子杀回来，也足以顷刻间杀进京城之内，剁了他的脑袋，当灯泡踩。 所以太子非常的知道，自己如今缺失的就是军事力量，没有忠于自己的部队，想要坐稳这天下简直是最可笑的事情。 所以他便是想要从兵部入手，但哪里想到这周大人刚正不阿，而且只忠心于当今圣上，出行之间都有甲士护卫，别说暗杀，想接近都难。 如此之下，他才有了先从大后方动手的打算，只要断绝了兵部供应天下兵马的粮草，届时定然会令兵部方寸大乱，更甚至会令当今兵部尚书陷入渎职之罪，届时他再推波助澜，周大人则必死无疑。 第460章安置职位 第460章 安置职位 到时候他就能将忠于自己的官员，提拔至兵部尚书的位置，这才能完成六部联控，天下大局定矣。 所以此位置不仅仅是关乎于太子一党的夺嫡大事。更关乎于未来的天下兵马掌握权。 也因此杨侍郎深知，如果自己坐上这个位置，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突然身死。 唯有深得太子信任的孙海，才有可能端坐在这个位置之上。 如今孙海象他说的话，不过是试探罢了。 想通此处，杨侍郎立刻拱手道。“尚书大人言重了，下官仅仅只是一个小卒而已，冲锋陷阵是我之能事，若说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定然非孙大人莫属，兵部尚书，掌握天下兵马的调动，非寻常人能胜任也，下官不才，不想令太子殿下失望，所以才推举孙大人继任此职！” 杨侍郎这一番话拐弯抹角，但却颇得太子殿下的赞赏，在他看来，能言善辩也是一种能力，杨侍郎懂得礼让贤臣，不贪不夺，也着实让他感觉此人的确值得培养，而孙海则是淡淡一笑，转头向上首的太子殿下说道。“太子殿下，虽然我认为杨侍郎太过谦虚，但是兵部尚书一职太过重要，我孙海自认还有几分能力，愿为太子殿下分忧！” “好，简直太好了，能得二位相助，何愁天下不入我囊中！”太子殿下放肆一笑，随后站起身来，大手挥动。“来人，摆驾杨侍郎家中，孤要亲眼看看武山郡的太守之子，据闻此子天资聪颖，有安世之良策，若能够将其留在京城之中，也是百姓之福也！” 杨侍郎闻听此言，登时脸色一变。 “殿下，武山郡太守与我约定的可非是令他儿子入赘， 若是强行将其留下，必然会坏的计策呀！” 太子闻言，嘿嘿一笑。“如此良家之子，定也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况且我将其接入我太子府中，以上宾之礼招待，他武山郡太守，莫非还有其他维词不成！” 杨侍郎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一旁的孙海却念着胡须笑了起来。“太子殿下爱民如子，更是海纳天下贤才，想必武山郡太守也是个聪明人，会让自己的麒麟儿，选上一个好前程！” 杨侍郎不在多言，只是眼神有些呆滞，脸色颇为难看。 他如今才看明白，孙海和太子殿下根本就对他没有太多的信任，仅仅只是利用她女儿来捆绑住这个素未谋面的武山郡未来太守。 而如果将赵仁扣押在这里，武山郡太守定然不敢做出偏激之事，届时所有的一切，都将被眼前这个阴毒之人所掌控。 到了那个时候，他杨家就算是想要脱离太子手下的掌控，恐怕也是痴心妄想，更甚至会被过河拆桥，从而落得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想到这一点，杨侍郎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对于眼前之人的狠毒，更多了一份了解。 不过就在三人以为智珠在握，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甚至连兵部尚书未来的人选都已经选好之时，一个家将顶盔贯甲飞步而来。 “太子殿下，杨侍郎家女婿武山郡太守之子赵仁，于傍晚时分突然进入酒楼歇息，却不料遇到了通政使林沐白，如今林沐白在兵部士卒的保护之下，带着五山郡太守之子赵仁，直朝北城而去！” 林沐白？ 听到这个名字，太子殿下的脸色一刹那变了颜色，而他身后的孙海揪着胡子手一抖，差点将自己的胡须拽下来，他急忙上前一步，冷着脸喝问道。 “赵仁怎么可能会和林沐白相见？而且这林沐白为何调动兵部士卒，与赵仁去往北城？” 那士卒摇了摇头。“我只听闻街道上人们说，是赵仁邀请林沐白进入酒楼中饮酒，兴许是刚进京城，不认得路，如今林沐白应该是为他引路而去！” 闻听此言，杨侍郎当即一声惨叫，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这令太子殿下和孙海惊诧莫名，急忙将杨侍郎搀扶起来，疑惑询问道。 “侍郎大人，这是为何？仅仅只是走错了方向而已，料想那林沐白也不敢对武山郡太守之子不敬，我们大可立刻差人将其拉回来便是，你又何必这般焦急？” 杨侍郎满脸苦笑，叹气说道。“孙大人有所不知，城北也有一户杨家，此杨氏家族经商数10年，在京城之内颇具好名声，而且她家二女儿也同样待字闺中，这林沐白恐怕是想要行那里代桃疆之事，哄骗赵太守之子，取了那杨家商贩的女儿啊！” 顷刻间，大厅里一片安静，一阵风拂过三人，顿觉得浑身冷飕飕。 “快，令我府中家将点齐人马，立刻去往城北截住林沐白等人，并且使我太子令快马去往杨家商贩，令他不可将女儿嫁出，否则定斩不饶！” 太子殿下高声吼道，一刹那间整个太子府炸了锅，原本颇为安静的街道上，数百名甲士从太子府中奔出，个个顶盔冠甲，手持明火仗，刀枪锋锐阵列如山，一眼望上去颇具杀气腾腾。 他们领了令，便像是洪水，一般涌向城北。 而两匹快马则是自东门出，绕过郊外从北门而入，直奔杨家商铺而去。 如此大的阵仗自然惊动了半个京城，而且太子所居住的府邸，与皇宫内城相隔不远，周围尽皆是大臣与豪族的住所。 太子殿下动用如此多的兵力，闹出如此大的阵仗，自然是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而在这其中就有兵部尚书周大人。 一处颇为破旧的宅邸内，这户宅邸距离内城不过上千步，也在金牛卫的巡查范围之内。 据说此府邸就是历朝兵部尚书居住之所，不过上一任混的不怎么好，早早的就被先帝咔嚓掉了，后来的几任也并没有挑选此处居住。 反而是周大人上位之后，见天下大势颇为不易，便自降身份住进了这所鬼宅之内。 不过这也存了其他的几分心思，此地正在金牛卫的管辖之内，与皇城也不过几百步，算得上是全天下最为安全的地方。 第461章大乱景象 第461章 大乱景象 但是谁能想到太子殿下麾下之人颇为的张狂，在这夜间居然聚集数百之众，从此街巷穿街而过。 金牛卫自然反应极快，如果不是孙海反应及时，先一步到此地告知城中有贼匪作乱，太子殿下派人捉拿，恐怕这个时候金牛卫的刀枪已经砍在了这些部曲以及门客身上。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周大人的注意，而后派出了家中的一位门客，此人精通消息打探，没过盏茶时间，便已经回到家。 “周大人，事情已经查清了，说来此事也颇为荒诞，那通政使林沐白，居然半路拦下了吏部杨侍郎家的乘龙快婿，据说要行那李代桃僵的事情，将其带往了北城的杨家商贩老宅，太子闻言，立时震怒，便派出数百家将，这是要把林沐白捉拿问罪呢！” 周大人闻言，不禁露出些许笑容，对于林沐白这种荒诞的做法，心中着实又好气又好笑。 “当今圣上赐予林沐白通政使之职位，是让他能多多审查朝中大臣，视察民间民情，但是这小子性格跳脱，今天还跑到兵部来威胁我一番，着实是将此职位的职权完全用反了，以我所见此人行事颇为荒诞，再让他这么继续下去，秦王一系的其他官员，恐怕会因此而倒戈呀！” 那门客闻言不禁点头。“这林沐白形势的确令人摸不到头脑，不过他右拐的杨侍郎乘龙快婿，却颇有来头，据说是武山郡太守之子，而据我所知，这武山郡乃是周围数10个郡城之中最为繁荣的重镇，而且地处四郡要地，也是天下间不可多得的鱼米之乡，所以这太守之位一直颇为富有争议，更听闻边疆有5成的粮食，都是由武山郡征收，杨侍郎的二女儿名声不好，却能够嫁给武山郡太守之子，这的确也是一件颇为令人惊讶的事情！” 门客自顾自说着，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家老爷的脸色逐渐变了。 等他说完，周大人霍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所说的那武山郡太守之子可是姓赵？” 那门客闻言微微一愣，仔细想了片刻之后才点头。“的确如此，大人莫非认识此人？” “坏了，如果让杨侍郎和武山郡太守联姻，则边疆众多士卒的命，必然不保，速速传我命令，调动兵部所有人马，务必要保得林沐白，万无一失！” 那门客露出惊讶，而此刻已有兵士领命而去。 兵部的动作比起太子府更加的声势庞大，数千名贵胄子弟从城防营中抽调而出，就连南城的虎豹骑都已经惊动，一刹那间，城外已经聚集上千名黑甲军士，在兵部尚书令的调动之下，直朝城中压了过来。 如此重大的调兵事件，令整个京城再也无法安静下来了。 要知道兵马入城，在数10年来都未曾发生过，而且一动就是上千人，虽然有兵部尚书的令牌做引子，但还是惊动了内城中天下共主。 金牛卫羽林军两大拱卫京城的力量，全部聚集于皇城之内，金牛卫更是分出数百人，暂时的取得了四大城门的控制权，而剩下的4个小城门以及一条运河，则被羽林军接手。 刹那间，街道上到处都是顶盔贯甲的士兵，而北城却安静的很，林沐白骑在好不容易爬上来的马背上，牵着缰绳，无精打采的和一旁的赵仁说话。 而在其身后，10数名抬这聘礼以及拿着锣鼓和唢呐的赵家将，个个低眉顺眼，他们对于林沐白根本不信任，但是自家少爷将林沐白引为知己，心中已是着实气愤，所以这一路行来，速度倒也不慢，先一步来到了北城杨家店铺之外。 说是杨家商铺，实际上已经可以被称之为一个大的坊市。 占据了京城之内北城交易量四成之多，而且杨氏家族并不投靠任何一个势力，凭借着家中的子孙争气，其中两个族中，儿孙辈的年轻人，如今已任兵部一些副职。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有这两人存在，保住杨家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但是这要分谁想要对付杨家，如果说是一些各部的侍郎以及朝中的官员，他们自然是不怕的。 纵然官官勾结，但是他们也有自己的靠山。 但如果面对当朝三品官员，那就只能是眼睁睁看着爱莫能助了。 林沐白虽然只是个通政使，手上无兵无权，但是却能够言语上达天听，而且和秦王私交甚密，乃是陛下眼前的大红人。 如果一不小心得罪了这一位，想要开罪一个商贩起家的小家族，简直不要太简单。 甚至如今的林沐白可以随便安插一个罪名，带着数百名兵部的随从，将杨家先斩后奏，恐怕也没人敢去指责林沐白的暴行。 毕竟林沐白如今的身份虽然和太子对立，但是太子又何尝不想拉拢他？林沐白如果做出这样的事，太子殿下非但不会针对他，反而会将此事昭之于众，并且大肆宣扬，这样才能令林沐白的名胜变得臭不可闻，届时想要招揽，这不过是招招手的事情。 所以没人会在这个时候，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试探林沐白的底线，更何况林沐白虽然说今天行事颇为霸道，但是素来有好名声，而且他说带一位大人物上门来求亲，对于如今的杨氏家族而言，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要知道如今这个时代，对于商人的打压以及身份的鄙视，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消除的。 而这个时代更加讲究门当户对，或许对于当今吏部侍郎而言，一个武山郡太守，的确不值得其重视，但若是换做一个商贾之家，哪怕是一个九品小县令，也是他们高攀。 虽然说家中已有两位长子进入了兵部任职，但是他们也不过是做的一些闲职而已，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临时工。做的是看大门监察匠人的事情，操的却是兵部尚书的心，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吃力不讨好，这也是出自于商人世家的官员通病。 如今林沐白一个三品官员，带着连他都认为是大人物的人上门求亲，当这个消息由古长空口中说出来，并且将林沐白通政使的黄金腰牌拍在桌子上的时候，杨氏家族的所有人沉默了。 第462章意料之外 第462章 意料之外 而此刻位于上首位置的杨家老爷子，更是差点激动的将自己蓄了几十年的胡子揪掉，瞪着一双浑浊的眼睛，盯着那金灿灿，镶嵌了7颗璀璨宝石的腰牌，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蹲坐在了地上。 “老爷子，你可别和我们兄弟玩这一套！”古长空多尊老爱幼啊，一看这老头跌倒在地，顷刻间飞退了几步。“我和你说，你就算今天自绝于我面前，也决不会对林大人造成阻碍，林大人已经带着300兵部士卒前来，你们杨氏家族这些年来做过的事情，必然有几件没擦干净屁股的，只要林大人随便提出了一件事儿，就足以将你们抄家灭族，所以我劝诸位还是仔细思考我的话，是将自己的女儿嫁出去，以求家族安稳无事，还是因为一个女人，让整个家族陷入倾覆之险，这两者之间，各位还请仔细斟酌！” 古长空从骨子里就看不起商人，这也是当今时代所有人的通病。 反而是其身后的两个弟弟有些于心不忍，不禁开口说道。“诸位杨家之人，我们兄弟乃是林大人手下的护卫，林大人心性善良，所谓你们家女儿所挑选的乘龙快婿，也绝对不差，据说乃是武山郡太守的嫡长子，而我听闻武山郡更是鱼米之乡，富得流油，诸位做的是商贾生意，如果能有一位太守做靠山，那你们在五山郡的生意自然无往不利，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所有人愣愣的盯着三兄弟，一时之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老爷子颤颤巍巍的扶着桌子自己爬起来，哆嗦着嘴唇抡起拐杖，砸在了杨家大郎的脑门上。 “杵着干啥，还不快快派人去迎接林大人，不对，是全府的所有家丁护院一同出动，顺便将所有忠于我们的商贩都叫醒，叫他们将来去的路用摊子堵死，万万不可让这武山郡太守之子逃脱！” 那杨家大郎也是个聪明人，反应过来之后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而此时的三兄弟则是彻底愣在原地。 因为大厅里竟然在顷刻间，众人哈哈大笑起来，甚至两个妇人喜极而泣，老爷子更是咧开嘴，笑的像是个孩子，根本不需他们交代，一众家丁护院涌了进来，将整个大厅挂上了红绸缎以及各种各样的红烛水果，灯笼也转瞬间换成了火红一片，地毯更是铺设的速度极快。 这种反应速度令三兄弟瞠目结舌，原本他们认为最有难度的事情莫过于短时间之内将婚房布置好，还有主持婚礼的地方，但是杨氏家族做的就是商贾生意，这种喜事所用的各种布料，以及成品衣物数不胜数，只需从某个商贾那里直接搬来便是。 所以，三兄弟也就是站在原地盏茶功夫，整个大厅已经焕然一新，若说这大厅是费尽心力布置了10天半个月，他们心里也是信的。 “三位壮士，还要多谢你们将此事早早告知于我，而且三位壮士恐怕误会了，能得到当朝通政使大人的青睐，那是我杨氏家族之福分，再者说，吴山郡太守之子，又是高门府第内的俊才，怎地会配不上我那拙劣的二女儿？适才小老儿，因为太过高兴，而冷落了三位壮士，的确令我颇为愧疚，来人了，立刻为三位壮士奉茶，并取一箱金子，为三位壮士奔波劳碌，略表感激！” 一听老爷子这语气，古长空终于明白过来了。 合着林沐白早就已经算计到了这一点，当朝三品官员亲自作保，再加上武山郡太守的身份，这其中的含金量，也只有亲王成婚才能压过去。 况且两个家族之间身份悬殊，对于杨氏家族而言，简直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更甚至最为离谱的事情，这次赵仁来京城之中，娶的可是正妻。 一个武山郡太守嫡长子，居然要娶一个商贾之家的女儿做正妻，这在封建时代，简直就是皇帝相中了一个民女，要将其立做皇后一样不可思议。 但现实却这么阴差阳错的发生了。 至此杨家老头还没反应过来，只来得及张嘴傻笑。 三兄弟，被下人报来的一箱金子惊住了，足十数个手指粗细的金条，齐刷刷的摆在红木箱子里。 仔细打量过去，恐怕这些金子能换上千两白银，这可是他们这一辈子都没见过的钱。 而杨氏家族的财大气粗，也可以在此刻轻而易举的彰显，刹那间，三兄弟只觉得泪流满面，跟着老大混，果然是没错的，老大不仅仅这次坑了人，还能够赚这么多的钱，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强的老大，没见着，那赵仁还将老大视作知己了吗，更甚至写下一纸永不休妻的文书。 正发呆呢，外面传来锣鼓声，原来林沐白和赵仁已经到了。 林沐白翻身下马，脚下一个趔趄没站稳，后被咣当一声撞在了石墙上。 这让他当即龇牙咧嘴，心中想要将马镫马鞍实施的计划再次破灭了几分。 而他此刻撞在墙上着急的不仅仅只是赵仁，杨氏家族的人刹那间吓得脸色如土，顷刻间围了上来。 “林大人你怎么样？没撞到吧，都怪我家门外的地面不平，来人哪，速速将此路面铲平了！” “这围墙也太过碍眼，拆了拆了！” “林大人，一准是您刚刚下马的时候，小的没来得及垫在下面，该掌嘴！” “林大人，小老儿亲自搀扶你！” 刹那间，杨氏家族的人把林沐白为在里面各种嘘寒问暖，更甚至立刻差人铲平了路面，数10个家丁一拥而上，将其身后的围墙推倒。 更有一个家丁在那站着掌嘴，一副都是我的错才导致林大人下马没站稳。 顷刻间，如此的一幕惊呆了林沐白，也彻底惊呆了马上的赵仁。 林沐白看到有些眼神呆滞的赵仁，心中当即便是一沉“完蛋了，这老杨家听说要有一个太守级别的乘龙快续入门，激动的已经毫无阵脚可言，这下子恐怕要露馅！” 心里正想着林沐白立刻拨开了挡路的人群，正想要和赵仁解释一番，却没想到赵仁直接翻身跃下马。 第463章君子 第463章 君子 “杨氏家族果然名不虚传，如此谦卑恭和，万事之错先诸己，当真有名门之风，一看尽都是知书达理，知晓儒家治学的高人啊！” 这句话一出口，林沐白和杨家的人顿时一愣。 杨老爷子罕见的脸红了，对于眼前这个风度翩翩，面容中正的少年，竟然升起了一丝惺惺相惜之感。 刹那间，杨老爷子叹息一声，上前一步道。“贤侄果然是知书达理，将我二女红英委身于你，我添为杨氏家族族长，也算是能够安心了！” 赵仁转身鞠躬。“岳父大人切勿如此，能娶到杨氏家族的美人，也是我赵仁的福气，想必你口中的红英小姐，定然是一个知书达理，琴棋书画精通的当地才女，我赵仁也不枉远道而来，还望岳父大人速速带我引见！” 林沐白顿时咧嘴笑了，上前一巴掌拍在了赵仁的肩膀上。“还引荐个屁，过一会儿就洞房了，想见那时候再去见，现在立刻给我过府拜堂成亲，晚上一步，你追悔莫及！” 闻听此言，赵仁身子一阵哆嗦，一想到自己如果晚上一步，这一辈子脑门上都要戴着绿油油的帽子，刹那间像是屁股着了火，直接自己冲进门去。 杨老爷子望着赵仁那矫捷的身影，心中不由叹息一声，口中感叹道。“真是天公作美，真是祖坟冒青烟，列祖列宗保佑，我杨氏家族竟能得此乘龙快婿，光耀门楣之日就在眼前呀！” 林沐白见到老爷子如此肉麻的表情，不由得撇了撇嘴，随后招手把古长空三人叫了过来。 “你们几个立刻去通往这条街道的路口，告诉那些商贩们，一定要将路牢牢堵死，别说是吏部的人马，就算是太子殿下亲临现场，也务必要给我拖住，如果实在拖不住，就把所有的摊子点燃，只要熬过这两个时辰，咱们便是大获全胜！” 古长空一听点火，眼珠子都在放光。 而他身后的两兄弟则是面面相觑，自己这个素来稳当，而且有责任感的大哥，好像跟了林沐白几天之后，已经完全转变了性子，这不由得让他们心底有些忧虑，若是再这么继续下去，他们怎么和师傅交代啊？ 心里想着两人立刻准备了火油以及火把，身材壮硕的两人，一人推着一辆巨大的双轮推车，原本这是运送布匹的马车，哪想到两兄弟臀力惊人，推着数千斤的火油，健步如飞，这让林沐白不禁感叹，这哪里是人啊？这简直就是人形叉车。 有这两个货跟着自己，从此之后杀人放火，夜黑风高，当真是无往而不利。 正想着老爷子肉麻兮兮的抓住了他的肩膀，呲着一口，掉了一半儿的白牙。“林大人啊，还要多谢你帮忙谋划，不然我杨氏家族何德何能，能将家中的子女嫁给如此高雅俊杰，此人中之龙，是拜林大人所赐，日后杨氏家族定当效犬马之劳，为林大人竭尽所能做事！” 林沐白矜持的笑了笑。“老爷子，你大可不必如此，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秦王大人的意思，你应该明白我想说的是什么吧！” 杨老爷子一惊，随后瞳孔中闪过一道非常亮的精光。“太子殿下与秦王的事情，我倒略有耳闻，只不过人微言轻，而且身份低微，实在是不敢多言，不过此次去往北疆之地，杨氏家族也有商队随行，或许林先生并不知，我杨氏家族在绿林也算颇有威名，届时如果秦王需要，或许我们还能帮上一二分力量！” 林沐白露齿一笑。“杨老爷子果然智慧通达，我只说了前半句，你就已经把我后半句想说的都说了，那既然如此，我林沐白就再助你一臂之力，至于以后你能否降得住这位乘龙快婿，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说着林沐白直接将之前赵仁所写的文书，从怀里掏了出来，郑重地交到了杨老爷子手中。 杨老爷子先前不以为意，以为或许是什么聘书之类的东西，但是展开之后借着灯火光亮扫了一眼，登时瞪圆了眼睛。 “这……”杨老爷子的手都在发抖。 这个时代对于士农工商的理念非常深刻，所以纵然林沐白已经将赵仁送进了杨家，将来也未必没有毁约之时。 更甚至武山郡太守也可以否认这门婚事，毕竟这件事说开之后，是林沐白一手在作怪，责任都在他一人身上，但是无论如何也能破了之前太子殿下设的局。 但之后杨氏家族恐怕会牺牲一个女儿，更甚至会惹得武山郡太守不快，从而当地的产业遭到打压。 但一切都是利大于弊，只要有了武山郡太守的这一层身份，就可以让如今杨氏家族的所有产业更快的扩散与发展。 而如今有了这一份文书，事情则截然不同了。 也就是说，之前武山郡太守或许可以不认账，更甚至将此事一手推到林沐白的身上。 但是有了这一份文书在，那武山郡太守就算是再怎么巧舌如簧，也逃不过这一纸文书的力量。 从此之后，无论赵仁怎么做，只要杨家的二女儿不违反伦理纲常，便是赵仁的正妻，而杨氏家族的地位也会随之提高，哪怕是武山郡太守，不认这个亲家都不能，更甚至还要想尽办法的维护关系，否则他这个太守官职必将不保。 因此之下，赵仁书写下这份文书，不仅仅是坑了自己，更是将武山郡太守装了进去。 所以在这一刻，杨老爷子激动得无以复加，望着林沐白的眼神，就像是看着自己最大的恩人一样，顷刻间便是深深鞠了一礼。“林先生算无遗策，有这一纸文书在，谅他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而林先生所效忠的秦王殿下，也是我杨氏家族的共主，我这就立刻快马传书给我的三弟，令其在绿林之中招揽武艺高强者，力保秦王安危！” 林沐白哈哈一笑。“如此最好，既然杨老爷子心中已经有了打算，沐白便不再多言，我这就去前厅看看，不然以赵仁的性子，恐怕还如惊弓之鸟！” 说完林沐白转身直朝前厅而去，只剩原地的杨老爷子嘿嘿傻笑，立刻叫来几名家丁，令其将祖宗传下来的九转连环锁取来，将这纸文书仔细的锁好，抚摸着山羊胡须，仿佛看见了杨氏家族即将迎来的繁荣与壮大。 第464章权衡利弊 第464章 权衡利弊 金丝锦绣红灯笼，胭脂牛油长明烛，蜀锦做衬的红地毯，以及处于厅堂正上方挂着的72朵绣莲的大绣球，还有目光所及之内皆由金色染料粉色的烫红喜字，整个杨家大厅之内，丝毫看不出往日做出来的贫穷姿态，处处透着华贵以及不僭越的家族底蕴的喜庆味道。 这样的装饰，以及周围这些看起来颇为不凡的家居，以及各种如今京城颇为稀少的水果，让这次婚礼彰显出了大富人家的气度。 当然林沐白是不看在眼里的，毕竟他是从后世过来的人，再后是一个百万富翁的婚礼都能碾压，如今杨氏家族的各种粉饰。 但是在这个年代而言，有许多人还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况下，如此仓促之间弄出来的礼堂，着实非是财大气粗之人能做得出来的。 他行至屋子正中间，就见到此时的杨家夫人和几个小妾，都穿上了大红颜色的衣服，家丁护院也将过年时的新衣服翻了出来，装扮一新，令人看上去颇具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他们这般壮场面，的确也让一旁的赵仁心里有些打鼓，赵仁可不是个笨蛋，隐隐之中看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地方。 据他所知，京城之内的世家豪族，如今因为边关告急的原因，家家户户都摆出一副贫穷而又拮据的模样，而杨将军府上也从未传出过有什么产业，可是如今仓促之间便将整个堂屋弄得如此铺张而又华贵，若说杨家人早有准备，或许能说得通，但如果按照平常而言，从下聘礼之前要经过数道程序，基本至少一月时间。 况且在这个时代，只有给家中长子备好婚礼用度的事情，一个家族之中的二女儿，好像并不具备如此殊荣。 可是现在的一切却超出了赵仁的想象，仿佛一切都像是早就准备好，只等他走进的堂屋一样，这不免让他心头有些疑惑。 林沐白走进来，见到赵仁脸上泛起的茫然以及疑虑，缓缓的走到了他的面前。 “赵公子莫非后悔了？” 赵仁听闻此言，即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林大人，能否将真相告知于我？因为依我所见，这里仿佛并不是杨将军府上！” 林沐白脸色无丝毫波动。“赵公子，何出此言呀？你说这不是杨将军府，何以见得呢！” 赵仁叹息一声，他见到林沐白脸上的表情，终于确定了心中的想法，握了握拳说道。“虎豹系乃是先帝帐下的利剑，曾听闻杨副将门前立有一杆大戟，乃是先皇赐予，彰显其军功，此为其一，其二，杨将军身为虎豹骑副官，必有亲兵守卫，然而这府宅之内除了几名护卫以外，连一个持枪贯甲的兵卒都没有 ，如果我连这一点都看不明白，那我岂不是真成了抓鹰走狗，玩世不恭之辈？” 听他一番解释，林沐白微微点头，脸上的表情逐渐露出了一丝笑意。“那你不恨我吗？虽然说如今还未曾拜堂成亲，但是你既然知道我的目的，你觉得我还会放你离开？若你那样想，可就太天真了！” 赵仁闻言也笑了起来。“林兄何出此言？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虽然说我此次娶了一个商贾之女作为妻子，但这对于我而言却是最好的结果！” 林沐白转过头来，终于目光正视赵仁的眼睛。“看来你终于懂了，也不枉费我一番苦心，如果你真的娶了杨将军的女儿，你信不信你连京城大门都走不出去，就会成为一具死尸！” 赵仁面色凝重的点头。“此次与杨侍郎家的订婚，想必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暗做手脚，并且所针对之人定然是我父亲，虽然在林兄的帮助之下，并没有陷入此局，但是如果我真的娶了杨将军的女儿，反而让我武山郡多了一支军队，甚至已经有了据城而守的实力，如此结果必然不是某些人想看到的，而到了那个时候，吾命必然休矣！” 林沐白有些惊讶的盯着赵仁，最终他不得不感叹，有时候这世上还是真的存在大智若愚之人的。 于是他便是开口说道。“你所说的道理只是其一，你父亲忠诚于大商国，绝对做不出那等谋反的事情，而且杨将军也是大商国的勋贵，其身份虽是无关，但是与你父亲的职位比起来，还是可以相提并论的，正因此，虽然我可以压他一头，但是他如果迫于那背后之人的淫威，再次将你推出来，你要做何种取舍？” 赵仁脸色一僵。 事实的确如此，太子殿下在京城中可以称得上是一手遮天，他若是倾尽全力对付某个人，纵然此人也同样是皇室中人，也是会大呼吃不消。 更遑论，是在朝堂之上没什么话语权的武将？ 因此杨将军为了明哲保身，很有可能会将此事置之不理，更甚至会为了巴结太子殿下，而将赵仁五花大绑送入杨侍郎府上。 到了那个时候，赵仁就算是咬舌自尽，也同样无用，只要两家的联姻成功，太子殿下便有千百种办法，从太守的手上拿走所有粮草。 届时他父亲必然会成为一具傀儡，而恶蛟所过之处，兴风作浪，寸草不生，虚无山郡的百姓也会因此陷入一场大难之中。 这般想来，林沐白可不仅仅帮了他一次，而仔细想来，如今的这个商贾家，却处处受制于林沐白，同样他们因为身份低微的原因，有一位太守之子前来求亲，恐怕会拼尽所有的一切，保住这一段联姻。 而且杨氏家族在整个大商国内，也算得上是出了名的商贾，与武山郡的繁华之都最有裨益，两家联姻虽是阴差阳错，但如果真能达成林沐白所想，那么在将来所能爆发出的实力，必然可以期待。 只是如今的时代，没有人认识到商业对于战争的作用，林沐白是后世中人，虽然对此并不了解，但是他相信只要自己开了一个好头，这个时代的聪明人，必然会替他来完善。 第465章一触即发 第465章 一触即发 正因此，这才是真正的一石二鸟，不仅仅保住了武山郡太守的所有利益，更破坏了太子的阴谋，甚至还能为未来的秦王提供坚实的经济后盾，三者之间，或许不会全部成功，但只要有两条能够达到林沐白所期盼的作用，便值得舍弃一条命去做。 而现在这一切阴差阳错间，已经就要全部做成，这让赵仁心中既惊叹的同时，又对于林沐白多出了几分崇敬的感觉。 “赵兄，沐白此次的做法，看似是将你陷于不义，但实际上却是为你武山郡，为你父亲太守大人，谋得了不可多得的战略退路，而且秦王殿下如今被陛下所看重，赋予其如至天子令，即将从京师启程前往边军犒劳三军，天下军卒之心必得，更有希望冲击太子之位，俗话说附于冀尾，以至千里，何愁，你家族不兴旺？” 赵仁听得眼前发亮，拳头握的紧紧的，他总算是明白哪一环出了错误，原来他并不知晓杨侍郎家居然和太子有关系，如果他父亲知晓此事，恐怕绝不会让他不远千里来京城求亲。 而想要操纵他父亲，并且是将他冠上一辈子绿帽子的人，则定然是那位从未谋面的太子殿下。 如此说来，林沐白这是在拿着自己的身家性命和太子殿下作对，从而来保护自己呀。 此等大恩，又怎会是一两句话能够说得清楚的？ 一瞬间，赵仁心底仅剩下的一丝抵触消失的一干二净，转过头来，对着林沐白居身一礼。 “林大人高义，赵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着实羞愧，还望大人勿要见怪！” 林沐白微微一笑。“既然你已经知道这次中奥妙，我便没有白跑这一趟，如此你就安心拜堂成亲，而我在之前也已经差人向府中之人询问，那二小姐红英，是当世不可多得的美人，而且知书达理六艺精通，若是生作男儿身，恐怕比你要强上几倍，所以你小子算是阴差阳错，捡个大便宜！” 赵仁顿时感激不已，而听到林沐白的叙述，心中也火热一片，如此佳人比他所想象的还要更好，没想到一个商贾之家，竟也有如此的底蕴修养培育出才女，这着实令他惊喜不已。 而此刻位于北城的主街道上，数百个摊贩将各种各样的摊子支了起来，一时之间热闹非凡，琳琅满目的商品，以及各种各样的小摊吃项，硬生生将这人烟稀少的街道，烘托出了繁华节日才有的气氛。 而摊贩们支起来的摊子就有些不规矩了，数百人齐聚一处，将整条道路堵了个严丝合缝，别说过去人，就算过去个苍蝇，恐怕都要被夹成肉饼。 古长空带着两兄弟迅速而来，将车上的火油搬了下来，按照10个小摊一坛子的份额分配下去，一时之间街道上显得格外的热闹，而为了做得逼真，有人已经竖起了木牌，而小摊上的各种各样的吃食，也立刻如同往日招待客人一般，不限量的开始制作起来。 古长空扫过那张牌子，当即眉头一挑。 只见那牌子上书。“杨家大婚，宴席三日，过往行客皆可来饱食。” 这牌子一放出去，都满了街道的小摊贩，一下子变得名正言顺。 而且杨氏家族在北城素来是大户人家中最具有侠义心肠的，经常会救济穷苦百姓，因为家中二女儿大婚，做出这样的善举，也并不出人意料。 而在另外一条主街尽头，也同样被小摊贩堵路，两匹骏马之上的骑士，一脸苦涩表情，望着眼前如同长龙一样，堵得严严实实的街道，数百个商贩高声的吆喝叫嚷，他们两个的声音还没等发出来就被淹没在了里面，哪怕是拿出了太子令牌，这群刁民也丝毫不给他们面子，顶多就是抬了抬眼皮，最后嘲笑道。 “你们要是太子府的人，那老子就是陛下的金牛卫，我们支起摊子费了几个时辰，说拆就拆，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若是放在以前，这两名士卒恐怕早就怒了，拎起马鞭就抽下去。 但是现在他们心底却有些发虚，因为数百摊贩眼神都盯在他们身上，虽然看似没什么敌意，但如果他们做了什么过激的举动，很有可能会引发哗变，而且他们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如今的杨氏家族之中，可还有一位三品大员正在做客。 虽然这个林沐白只是一个通政使，但也不是他们敢冒犯的，所以强闯也变成了痴人说梦，一时之间两人有些纠结站在那里，最终也只能叹息一声，打马而去。 孙海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马匹之上，身后众多甲士步伐铿锵，紧紧跟随在他的身后。 就见前方马蹄声传来，一名骑兵迅速而来，孙海见到此人立刻勒紧了马缰，大声叫道。“你可是太子家将？可曾将消息传递给杨氏家族之人？” 那骑兵满脸苦涩，马匹都没有停稳，就从上面跳了下来，趔趄的摔在地上。“禀告尚书大人，那杨家之人仿佛知道我们要来，居然提前一步令数百名商贩堵住了道路，整个街道水泄不通，小将纵使拿出了太子令，也未曾震慑住他们，而且我不经意间发现许多商贩的炉子，旁边尽皆放着火油，如果强行硬闯，恐怕会引发大火，如此我只能回来禀报，请尚书大人定夺！” 孙海倒吸一口冷气，整个人气的浑身都在发抖。 “火油？这可是在皇城之内，这可是在天子脚下，这林沐白是疯了不成，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岂不是让整个北城与其殉葬！” 而他身后的众多士兵听到这话，纷纷浑身一冷。 他们多半人都是太子娘家的勋贵，虽然进了太子府领了一个门客的职位，但是他们可没有舍身忘死的想法。 因为听起来，那里的情形必然混乱不堪，硬闯进去之后，连翻身回来的机会都没有，如果不小心触发了火油点燃，必然会引起滔天烈火，届时他们哪怕身披数层甲胄，也会被活生生烫熟，这可是天大的危险。 第466章对峙 第466章 对峙 一时之间人心思变，孙海率领的这数百名家将，居然是有了退缩之情。 孙海身为吏部尚书，也有一定的统兵经验，得知自己失言，发现身后的众多士卒窃窃私语，脸色当即难看起来。 “都给本官闭嘴，今日如果你们无法将赵仁抢过来，全部论以渎职罪，每人各领30大板，外加扣除一年俸禄，若有迟疑不战者，立刻剔除其头衔官职，发放边疆，戍守边关去！” 孙海一声令下，身后的众士卒，顿时吓了一跳。 他们其中多半部分的人都是勋贵之后，原本以为跟着太子能吃香喝辣，哪想到现在居然要冲锋陷阵，置身于火海当中，而且一个不留神就要发放边境，这可是他们意想不到的。 刹那间所有人都被惊吓到了，心底发虚的不再多言。 孙海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咬了咬牙，挥起马鞭抽在马屁股上，刹那间，直朝城北奔去。 而他身后的众士卒自然跟上，一时之间甲胄叮咚响声响彻，安静平和的街道上，逐渐变得喧闹起来。 就在他们刚刚冲出去没过数百米，连北城望月楼都没有看到，另一支兵马已经是开赴主街正中央，刹那间挺枪而立，一声爆喝从众军士口中发出。 “来者何人，速速止步！” 齐声发出的大吼，如同一道雷霆从天空劈了下来，顷刻间炸响在街道！ 孙海一行人急匆匆的赶路，被这一声吼，顿时吓了一跳，坐下马匹受惊只差一点把孙海从马背上掀飞出去。 不过虽然孙海骑术不凡，堪堪止住了身形，没被马匹掀飞，但头上的官帽却也被这剧烈抖动而偏转了下去，啪嗒一声掉在了马蹄下，被马蹄瞬间踩成了破烂模样。 这令孙海的脸色极其之阴沉，他咬牙切齿的望向面前的黑盔黑甲的甲士，厉声吼道。 “是谁，谁敢拦我太子府邸去路？莫非吃了雄心豹子胆，想要窝藏贼寇不成？” 听完他的这句话，一阵冷笑声，在前方黑甲士卒中响起，最后一个略显嘶哑的声音在中甲士中响起。 “孙大人好威风！一个吏部尚书而已，你有什么权力纵马进城？有什么权力在如此深夜之中，带领数百甲士穿街过巷，惊扰民众不说，还口中操着如此荒谬的话，难道是把我兵部看成不存在！” 这声音发出，孙海当即脸色一变，只见火把亮起，顶盔贯甲的周大人，手中按着一把汉剑，缓缓的自人群之中驾马而出。 那略微有些苍老的脸上，此时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眼神平淡而又温和的望向眼前的孙海，胸甲上的护心镜，却闪烁着经常擦拭的亮光，显然这套铠甲虽然周大人好多年未曾穿在身上，但是却时常护理，与其面上所表露而出的温和，拥有着极大的差异。 望见竟然是兵部尚书亲自出面，孙海眼神微眯，轻轻用手指捏了捏八字胡，笑道。“原来是周大人啊？真是失敬失敬，不过周大人拦我去路又是为何？当今太子总理京城府诸事，今日发现一伙逃犯，流入京城之内，特派我领兵来捉拿，莫非周大人要徇私枉法，窝藏这伙人不成？” 闻听此言，周大人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孙大人此言差矣，你虽是吏部尚书，但却并无兵马统帅之权，而且据我所知，太子殿下蓄养的门客，也不过是一些持着棍棒刀枪耍弄的江湖游侠罢了，什么时候身披重甲手持刀枪？成了正经八百的当朝士兵了？不知这些人可曾入我兵部的花名册，可曾亲口得到太子承认，为自己的部曲以及扈从？” 周大人这一问，顿时让孙海脸色一变。 按照道理而言，孙海身为吏部尚书，的确是有统帅兵马的权力的，但是所统帅的兵马只能是守城士卒，以及京城府的衙役捕快，或者是得到了陛下的口谕或者手谕，从羽林军调人。 在没有这些前提的情况之下，只要他触及到顶盔贯甲的甲士，就是怀有不臣之心。 况且孙还以为凭借自己往日的手段，已经拿捏住了兵部尚书周大人，所以也并没有报备从某某处调集兵甲的事情，因此他如今带着数百士卒招摇过市，着实是犯了忌讳了。 如今被兵部大人问询，一刹那间，孙海的脸色变成了猪肝，整个人气的浑身发抖。 而在其身旁的一名骑士策马上前，低声说道。“孙大人，如果按照道理而言，我们的确是犯了禁忌，但是当今太子殿下已经掌握除了兵部以外的其他五部，您身为太子殿下的近臣，纵然您做出此事，也必然不会被追究，这兵部的周大人也必然不敢带兵来攻，所以他是在拖延我们，您可万万不可中计！” 经这名骑士一提醒，孙海顿时醒悟了过来。 他刚刚差一点就被周大人这只老狐狸绕进了坑里，还在想着凭借自己的口才或者是权力能否压过眼前这个兵部尚书。 而现在经此提醒他才明白，这老狐狸就是在拖延他们的时间，就算是自己能言善辩，让这个老狐狸退兵，而到了那个时候，恐怕林沐白早就已经主持完了婚礼，木已成舟，他就算是赶到了现场也毫无作用。 相通此处，他立即怒目瞪向周大人，厉声喝道。“周大人，你我乃是同僚，如今各为其主，而我被太子殿下倚重，这几名贼寇必须要捉拿归案，太子殿下之前曾言，谁若敢拦路，便是贼寇的同党，周大人，莫非是为了这区区几个贼寇，要与当今太子殿下为难？这可不是人臣所为！” 此言一出，周大人不禁脸色一变，而在其身后的虎豹骑众多甲士，也微微有些骚乱。 或许在之前，他们出于兵部尚书的调动令牌而来，而现在却得知，太子殿下为捉拿贼寇才调动兵马，再加上如今太子殿下在朝中的势力极其庞大，自然人心思危。 一时之间，原本已经可以和孙海等人抗衡的气势，居然逐渐的被压了过去。 第467章选择 第467章 选择 周大人见到如此局势，心中也只能叹息一声，虽然他仍旧是兵部尚书，可是他的权力已经被大幅度缩水。 能够调动虎豹骑，还是仗着先帝之前给予兵部的特殊权利。 至于其他军营中的将军们，早就已经对他的命令阴奉阳违，之前他发出的调令也如同泥牛入海，想必也是知道了城中太子殿下正在做的事情。 如今孙海拿出此等办法来逼迫他，逐渐势力弱小的周大人，也无理由反驳。 而身后的虎豹骑，因为太多勋贵的原因，更加在乎自身的利益以及家族之间的牵连，一时之间人群逐渐有了退开的迹象。 见到如此情形，孙海微微一笑，而周大人却黯然长叹。 “孙海，若是当初的虎豹骑仍存在，如今的你早已被人斩落马下，你这等大奸大恶之徒，当真得以人人诛之！” 孙海闻言，脸上逐渐浮现起的微笑，刹那间消失，一张脸陡然阴沉起来。 不过他也知道，周大人并没有说假话，当初先帝时期，虎豹骑正值强盛之时，鲜有敢在夜间纵马而驰的人，而且据闻某位当朝三品的大员，因醉酒后行为失态，直接被当时的虎豹骑统帅一刀砍落头颅，血溅当场令京城的勋贵们心惊胆战。 而正因此，在之后的时间之中，京城的各大官员以及贵族，有意削弱虎豹骑的实力，至今已经沦为了京城权贵的镀金之地，再不复往日的辉煌以及铁血。 甚至就连面对一些不是官军的假冒门客，竟也生出了畏惧之心，这如果要是被林沐白见到，恐怕会笑得前仰后合。 不过嘴炮终究是嘴炮，权利不如人，就连自己的士兵都不再听自己号令，再斗下去，只会落得一个饱尝羞辱的下场。 所以周大人立即策马向一旁，脸色阴沉的扭过头去，不再望向这边。 孙大人咬了咬牙，怒哼一声，带着人马穿流而过。 只剩下原地的虎豹骑士兵，悄悄地立于街道两侧，皇氏第一军的名头，在今天彻底的被败光了。 周大人望着明火执仗的太子府，众多甲士消失在街道尽头，一张老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的疑惑。 “今日是太子府之人？那明日又会是谁呢？一旦开了这个先例，京城之内再不安稳，看来林沐白说的没错，是到了该选择的时候了！” 杨家府邸之内，一个身披凤冠霞帔的纤柔身影，被众多的侍女簇拥而出，女子身材高挑，体态窈窕，步履间稳重而优雅，如脚下生青莲一般令人望之便觉心旷神怡。 林沐白站在赵仁身侧，一身白袍与在场的火红颜色格格不入。 此刻他却笑笑嘻嘻的捅了赵仁的腰，挤眉弄眼的说道。“这身条，这步伐，简直就是世间尤物，这下你总不会说我骗你了吧？” 赵仁听他打趣，脸一下就红了，怒视着林沐白。“你能不能积点口德，红英乃是大家闺秀，岂容你如此放肆！” 林沐白眉头一挑。“这就叫得这么亲热了？刚才也不是谁，一个劲的问我，生怕我坑了你的模样，现在来倒打一耙，信不信我立刻就让路口的摊贩撤开，让太子府的人来接你！” 赵仁当即面现苦涩，一脸无奈的说道。“林沐白，我羞于与你为伍！” 说完，他屁颠屁颠的跑到了众侍女身边，从一名侍女手中接过红绸带，一脸喜意的迎到了那新娘身边。 林沐白在后方看着直翻白眼，还羞于与我为伍？恐怕你是见色忘义的小人啊。 他心中腹诽着，悠悠然的从位置上撤下来，来到了厅堂大门口处。 “林大人，咱们发了呀，刚刚杨老爷子又给了我一箱金子，我粗略的估了一下，咱们今天至少赚两千两银子！”古长空眉飞色舞，神气活现的说道。 林木白听此言，嘿嘿怪笑一声。“杨氏家族也是当地名门望族，纵然家中并没出大官，但是架不住人家钱多，这才是好东西，而且今天这才只是开始而已，等到以后你们就会知道，钱这个东西对于某些人而言，仅仅只是数字罢了！” 古长空瞪圆了一双眼睛，他看着身形欣然，一支手负于身后，另一只手持着一把竹扇的林沐白，只觉得眼前的老大简直帅爆了。 把金钱看作为一个数字？ 这是何等胸襟的人才能说出来的话呀，置于视金钱与粪土，这是扯犊子的事情，但是随手送出千两银子的家族，恐怕真的不在意这些小钱。 一时之间，古长空更加坚定了跟随林沐白的想法，死死抱着手里的两个盒子，笑的跟个孩子一样。 而在他身后的两兄弟见此，脸色有些发红，兴许是大哥穷日子过够了，现在见到钱比见到他们两个还亲，这着实是有些丢人啊。 而且就在此刻堂中传来司仪的声音。 “一拜天地！” 听闻此言，林沐白顿时松了一口气，终于熬到了这一刻，只要这天地之礼已成，纵使当今陛下也不好干涉这件事。 更遑论是一个，如今还更应该以仁德贤明，宽宏大度作为主要学习方向的太子。 所以这一刻，已经木已成舟，纵使太子亲至，也绝无可能再挽回。 心中正想着却听嘭的一声巨响，林沐白心头微微一沉，扭头望过去，就见到杨家的两个护院，从门口一个趔趄摔了下来，数十上百明火执仗的甲士，手持锋利刀枪，举着亮堂堂的火把，如蝗虫一样蜂拥而进。 “堂上之人听着，林沐白乃是奸贼，诓骗太守之子成婚，杨氏家族若将女嫁出去，太子殿下定不会轻饶，速速停止礼仪！” 熟悉的声音传来，林沐白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只见众多甲士涌入院中，顷刻间推开了堂屋的门，望见真的是在拜天地，个个脸色一变，即刻便是想要将中间的两人分开。 就在此刻，林沐白猛的向右迈出一步，挡在了两名甲士面前。 “慢着，我乃是通政使林沐白，当朝三品官员，你们是哪里来的小毛贼，竟敢手持刀剑，冲入他人府邸，莫非你们想谋财害命吗！” 第468章皮一下很开心 第468章 皮一下很开心 林沐白口中轻喝，手中扇子已经是啪的打在当先那名甲士的脑门上，顷刻间令这名甲士脑袋一昏，一屁墩儿坐在了地上。 而在其身旁的那名甲士，见此顿时后退一步，弯腰拱手说道。 “下官未得见林大人真面容，所以慌乱之中难免认错，还望大人不要责怪！” 林沐白偏头望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随后转过身对那内堂之人中的司仪说道。“哪怕天崩地裂，今天这堂婚必须结下去，继续礼仪，否则我杀你全家！” 他这话一出，就连进门的两个士卒都吓了一跳，要知道林沐白一直嘴角挂着笑容，毫无杀气的说出这句话，却更让人浑身大汗。 那司仪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听到林沐白的话，即刻扑通跪倒在地，嘶哑的声音吼道。“二拜高堂！” “慢着！”孙海气喘吁吁的冲进屋内，当时见到林沐白，施施然的站在原地，还向她抿嘴羞涩一笑，唰的一声打开了扇面。 “我当是谁，原来是吏部尚书孙大人，莫非孙大人也知道赵仁与红英之结合，必然是后世之佳话，所以不请自来，是想谋一杯水酒吗？” 林沐白此言一出，孙海的脸顿时气的发红。 他可是当朝三品大员，林沐白在他面前无权无势，还要低上一头。 林沐白拉线的婚姻，他连看上一眼的兴趣都没有，还来谋一杯水酒？一杯水酒值几个钱？还需要谋吗？ 这简直就是在侮辱他的智商，也是在拐着弯骂他贪图小利。 顿时孙海眼睛发红，指着林沐白说道。“林大人，你身为本朝通政使，本应该兢兢业业，为百官作好榜样，可未曾想到你竟然行这等卑劣之事，欺负赵仁不知道杨侍郎家府邸位置，竟然将其诓骗到此等污浊之处，并哄骗其与一个肮脏商贾的女儿成亲，你究竟是何等居心？来人立刻将拜堂的两人分开，决计不能让此人奸计得逞！” 他一声大吼，太子府的几个家将一拥而上，古长空和两个弟弟即刻从后方站了出来。 “谁敢动我家大人，老子打断他三条腿！”古长空大喊，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林大人要他这么喊，但是这样喊出来真的很有气势哦。 众多的甲士闻听此言，没来由下身一凉，再看向此时那铁塔般的两个壮汉，不由得吞了口唾沫。 妈妈耶，这tnd还是人吗？简直就是人形棕熊啊。 林沐白见到三兄弟震慑住数十名甲士，嘴角挂笑的上前了一步，对孙海拱手道。“孙大人，俗话说宁拆10座庙，不毁一桩婚，此时堂上这两位已然参拜天地，便是正统夫妻，你若是派人强行将其拆开，这是会大损阴德，甚至危及子孙后代，我劝你务必要三思啊！” 三思个屁呀。 孙海心里一阵苦涩，如果他现在不把这两人拉开，恐怕自己小命都难保，还提什么子孙后代？ 想通此处，他直接上前一步，高声说道。“本官为吏部尚书，当以太子殿下交代的事情为己任，林沐白你坑骗他人，早就已损尽了阴德，你如今都活的好好的，我又有何害怕，素素给我拦下来，谁若是敢退，立刻革除头衔发配边境！” 众甲士轰然应诺，猛的就朝三兄弟撞了上来。 原本他们以为他们会遭到迎头痛击，更甚至会直接殒命于此，他哪里想到倾尽全力的一撞，居然连根毛都没碰到，反而是因为用力过猛，整个人摔在了地上，他们疑惑的转过头去，三兄弟已经是搀扶着林沐白来到了大厅的边缘，而且林沐白已经是从旁边的果盘上抓了几把瓜子，分给三兄弟之后，4个人靠在柱子上，将一粒接一粒的瓜子塞进嘴里，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这令孙海顿时一愣，心中泛起不妙预感，他猛的冲到了正在拜堂的两人面前，猛力的将新娘脸上的头盖抓起，仔细打量，赫然从背脊升起一股凉气。 这女子生得极美，但是年龄却已过了青葱年岁，如今正值风韵犹存之期，这不禁让他顿时一愣，因为据他所知，这杨家商贾的二女儿，可正是二八年华，生的倾国倾城，早就被太子殿下盯上了。 只是一直碍于杨氏家族的两个任职兵部的子嗣，所以才迟迟未曾动手。 但如今怎么变成了一个与自己年龄稍小的妇人了？ 他又望向旁边的新郎，一刹那间便是已经明白过来。 “你不是赵仁？你究竟是谁！” 那新郎露出一脸战战兢兢的神色，恭手抱拳道。“大人你要为我做主呀，我本来乃是城东的一户商贩，劳累一日与娘子正要歇息，却不料杨家之人强闯入房中，将我与娘子带到此处，说是要还我们二人一次盛大的成亲之礼，这我如何使得，便是百般推诿，哪承想，见我太过矫情，杨家族长将我绑缚于此，至今我的手腕仍有清肿之色，大人可要为我做主！” 孙海听到了这儿，只觉得脚下一阵趔趄，头脑更加一片昏沉，无力感袭遍全身，一个不注意摔倒在地。 望见这一幕，林沐白站在角落啧啧了两声。“明明有三高的病，还这么气大伤身，以后你们三个也得记住，少吃肉多吃菜，不准挑食，懂不懂！” 三兄弟猛点头，这时候林沐白说什么都是对的。 而见到大人摔倒众多的将军府邸家将立刻围了上来，又是掐人中，又是泼凉水，折腾了足足十几个呼吸，终于孙大人吸出一口长气，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 眼见既然已经如此，林沐白将瓜子随手扔在了果盘里，拍了拍手之后说道。“孙海大人还真是好雅兴，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这里，给一对儿结婚多年的老夫妇闹洞房，我还以为你想要强抢民女呢，真是扫兴啊！” 口中说着林沐白施施然向门外走去。 而此时的孙海艰难的在家丁的搀扶下站起，望见林沐白的背影，顿时惊怒道。“林沐白你给我站住，赵仁去了哪？还有杨氏家族的二小姐在哪！” 林沐白闻言偏过头来，疑惑的盯着孙海。“原来孙大人真是来讨喜酒喝的？不过这就有点不好办了，因为赵仁颇为受兵部尚书大人器重，在刚刚拜堂成亲之后，就被兵部尚书周大人带走了，据说要将其亲自送出城，恐怕这个时候，已经是出了北门，直朝武山郡而去了吧！” 听到林沐白毫不在意的话，孙海登时瞪圆了眼睛，颤抖的手指着林沐白，最终一口气血上涌，噗的一声从口中喷出了血沫来。 “林沐白，你这个奸贼，竟然和那老匹夫一同耍我，老夫与你势不两立！” 第469章质问 第469章 质问 走出了门口的林沐白，啧啧叹息了两声，用颇为怜悯的目光，望向在杨家庭院之中，仍旧气得浑身发抖的孙海。 “看见了吧？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们用尽手段想要将武山郡太守绑在太子殿下的战车上。却不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武山郡太守经此一事，想必定然会对他们有所防范，如此一来边疆所用之粮草，必然要更多的商讨才是！” 古长空三兄弟，闻言默不作声。 对于林沐白此时所说的话，他们心中不禁泛起一种奇特的想法。 好像，事情虽然是这么个事情，道理却不是这么个道理。 他武山郡太守忠于的是皇帝陛下，而且处于一个军事要镇，又是通往大商国最繁荣4个郡城的紧要之地，按照道理而言，这个武山郡太守就算是在夺嫡之争中不露面，也可以在之后用办法来投诚，而且家族嫡长子更是她最大的后盾与筹码，如果林沐白真的是为秦王殿下着想，更应该为这个赵仁，牵上一条能通往皇家的线才对。 据说秦王殿下的表姐表妹一大堆，虽然说与一个太守之子成婚，稍许有些跌份，但对于林沐白这个无耻之徒而言，这样的事情做出来也着实不让人意外。 可是林沐白为什么偏偏把赵仁领到了一个商贾之家，又利用巧舌如簧，让其与其成婚，并写下了永不休妻的文书呢。 这可以说是自毁长城自乱阵脚，毕竟赵仁已经知道了对方的阴谋，想要一辈子别戴绿帽子，就只能听林沐白的，而林沐白只需要将其藏起来便可以，却为何以快打快，硬生生顶着太子殿下的命令，也要让赵仁尽快成婚。 三兄弟的疑惑自然无人去解答，而此时林沐白心中则是泛起了其他的想法。 “武山郡的事情倒是给我提了一个醒，如此天下军粮要地，不应该放在一个摇摆不定的人手里，赵仁我已经给了你一次机会，希望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如果你真的学你父亲的保守守成，那你的下场也是我无法决定的！” 仰头望向天上的月光，林沐白发现自己的心突然之间冷硬了几分，秦王殿下此行，可谓是受制于人，处处都有埋伏，而他既不能随军，又不能为其分忧，心里着实有些难受。 而且林沐白还发现，除了朝堂之上的明枪暗箭以外，在众多的官员之间，已经隐隐之中有了拉帮结派的意思。 朝堂之上的官员可以有派系之争，也可以有自己的主公以及效忠之人，但是天下官员却不可。 他们只能听从一个声音，也就是端坐于龙位上的这一位。 如今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感，逐渐的传遍整个京城，而太子殿下又是个愚蠢之徒，为了这丁点小事居然在城中倒是让自己的兵马横来直去，一时之间把京城府的威严丧尽，更有兵部尚书被逼退，金牛卫和羽林军掌管城门运河的事情发生。 这一切都是接连不断的不安信号，京城之内不乏聪明人，恐怕已经有绝大部分的人已经猜到，如今的太子之位并不稳当，秦王以及二皇子之间的暗处斗争，或许就将要展现在明面上了。 “公子，我们已经把之前从军营带回来的弩弓安置到了府上，说来也巧，之前你在杨家匠作坊说的话，让许多的匠人记在了心里，我们回府的时候，正巧遇到他们来投奔，已经按照你之前的吩咐，将整个弩弓拆除，想必这个时候已经装上车，等着送给秦王！” 古长空还是颇为注重老大的老大的生命安全的，俗话说一荣具荣，一损俱损，他们都是和秦王绑在一个战车之上，如果秦王半路出了事，就算他们在京城之内具备和太子角力的能力，最终也会是无根之萍，轻而易举就能被铲除。 所以秦王不仅仅是林沐白等人，必须要效忠的对象，也是他们的靠山！ 所以这件事情古长空颇为上心，这时想起来，立即禀报道。 林沐白眉头轻轻一挑，随即微微的点了点头。“这样也好，有忠心自己的手下，一定要好过那些闲来闲去的工匠，他们的安置，你可有想法？” 古长空拱手道。“公子，安排这些人并不难，难的是如何让这些人给我们做事的同时，还不伤害到您的名誉，我觉得在城外建一个庄子，安置这些人手最为合适，而且我发现公子好像虽然已经位居三品大员，但是却并没有属于自己的扈从，还有家丁护院，见到太子府有数百家将，我心里稍许有些担忧，万一将来事变，咱们那不过巴掌厚的朱红门，可挡不住真正的刀枪！” 古长空看似粗俗，实则心中颇有算计。 而且自从跟了林沐白之后，这小子也自然而然的学到狡兔三窟的道理，正如今天林沐白这一番欺骗一样，如果不是以快打快，并且在太子殿下等人，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便用无赖之法将其拖住，恐怕一切都会公之于愧，哪里有现在这样轻松。 所以古长空很明白，坏了太子殿下的好事，必然会遭到报复，用不了多久秦王就会离开京都，缺失了这样一座大靠山，任谁心中都不会感觉到安全的，所以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在城外也有自己的田产，最好靠近羽林军或者虎豹骑的驻地，一旦发生什么变故，两个驻地之内的军营中人也不会坐视不理。 依靠于军队而守，这才是真正的王道。 林沐白仔细的思索一番，不由得轻轻点头。 虽然他在郊外置办田产，会引起某些人的注意，但这样却利大于弊，可以最好的保全自己的实力，还有自己隐蔽下来的势力，届时太子殿下就算想要对他出手，恐怕也会投鼠忌器，唯恐引动驻扎在城外的两军。 “这个想法不错，不过据我所知，京城之外的郊区，多半都是王侯公卿的领地，就连军营驻扎的那两处，也都是兼顾着守卫皇室陵墓的职责，我们想要在这儿搞一块地出来，恐怕不是简单的事情！” 第470章明哲保身 第470章 明哲保身 古长空也不禁苦着脸，他倒是忘记了，这里可不是他老家那个荒僻之地，而是寸土寸金的京城，就连许多朝中的4品官员在没有得到陛下封赏的情况下，都是寄居于他人宅邸门房里，每月还要交上不菲的房租才行。 林沐白虽然颇有家资，但若是想要在京城郊外拿下一块地来，还真是颇为费脑筋的事情。 “大人，那我们总不能就这样束手待毙吧？太子如今形势愈加乖张，连这等纵容兵马入城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如果哪天他真的气急了，万一骑兵冲进府门，那可是悔之晚矣！” 古长空苦苦劝道。 而在他身后的两兄弟则不以为然。“大哥何必怕了那龟孙？我今天看他那些家教都是些土鸡瓦狗，哪怕是一拥而上，也不够我一刀砍的，到时候如果他们敢冲进林大人家中，我们三兄弟便和他们拼了，凭借咱们的武艺，那些蝇营狗苟之辈，哪是对手？” “没错，可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况且城外局势更加复杂多变，在京城之内他们或许还不敢动手，一旦我们出了城，岂不是正踏入陷阱，届时想要回头可就难了！” 两兄弟此刻也是出谋划策。 不过林沐白闻言却轻轻一笑。“凡事不可只看表面的利益，我们当今呆在城中，不受人苛责，那是因为秦王殿下仍未离京，而如果秦王殿下无法及时庇护我们，那迎接的必然是太子的怒火，那宅邸不要也罢，咱们先回府中，等天亮之后我去找兵部尚书周大人，我听说他在北燕山脚下有一处庄园，是其妻子当年过门时随来的嫁妆，这些年来疏于打理，却也是一处风水妙地，我用京城中的宅子与其交换，想必他会乐意的！” 古长空三兄弟闻言都暗自点头，这样的办法已经是最后的手段了，要知道京城中的宅子可不是人人都能拿到手的，没有一定的家族底蕴，没有足够的人脉势力，就如同武山郡太守之子，纵然其父亲拥有四郡之地，家中定然也是当世之豪强。 但想要给自己的儿子在京城找一个歇脚之地，都颇为艰难，这就是当地各大豪门贵族，产生的抵触力量。 这股力量对于外地官员而言，简直是无可阻挡，而对于林沐白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威胁。 “当今天下，世家豪族，隐隐之中已经能够左右士族，这可不是一件好事，而当今太子殿下，在我看来也非常愚蠢，被人当作枪用仍不可知，可笑，当真可笑！” 林沐白口中啧啧有声，他并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但是他的心里早就已经有了一定的认知。 回到宅子的时候，已经是夜色深沉。 林沐白安排三兄弟去后院住下，独自一人来到了雅居里。 窗外竹叶婆娑，清冷的月华透过窗子洒进屋内，让林沐白桌案上的棋子，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清亮辉光。 “此时那名信使，想必已经到了北边疆，三太子也一定接到了我的信件，只是不知道他心中做何想法，而且如今五山郡联姻，太子殿下已经无法利用世俗力量，来强行要挟武山郡郡守，短时间内，他一定会为了爱惜羽毛，从而不会对武山郡出手！” 林沐白望着棋盘上犬牙交错的棋子，随手一颗棋子放置在了蛟尾处，嘴角的笑容扩大了一丝。 “朱瀚啊朱瀚，你有一手好牌，却被你打了个稀巴烂，如今你已经露了马脚，必然会动用自己最信任的力量，届时边关之处定然有所变故，最好这个变故赶在秦王之前，秦王之后来平定，如此，这天大的功劳，可就降到了秦王的脑袋上！” 林沐白笑的很奸猾，即刻便是从房中站了起来，他推开院门，不知不觉天竟然快亮了，这枯坐的时间，过得竟然如此之快。 而林沐白此刻感觉自己精神奕奕，昨夜他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次，将太子殿下的阴谋诡计掐死的腹中，这让林沐白神清气爽的同时，思路也逐渐开阔了许多。 想到自保之策，莫过于远离权力斗争，于是林沐白立即娶了宅子的房契，牵上那匹棕马，迈着细碎的步子，朝兵部而去。 一路闲来无事，林沐白仔细的算了算，明天又是大朝会的日子，看来今天太子殿下一定会忙得焦头烂额，毕竟他在林沐白手上可没讨到好处，反而丢失了一次将武山郡太守掌控在手中的机会。 如此一来，他所失去的可不仅仅只是表面上的这点利益，深远影响的是在千里之遥外的边关要地。 在距离兵部大门，还有数百米的道路上，林沐白抓着马脖子，费了一番力气爬上马背，将自己散乱的头发扔向身后，夹了夹马腹，施施然的朝兵部大门而去。 此时正是当值的时辰，十数名黑色甲士正在调换值班人选，就在这个时候，林沐白骑着一匹马，晃晃悠悠的来到兵部大门之前，一身雪亮的白袍，以及脸上的淡淡而又犯贱的笑容，一瞬间吸引住了所有士卒的视线。 “林大人？”其中一名士卒认出了林沐白，急忙上前一步，拱手抱拳施礼。 其他士卒见同僚如此，也立刻鞠身一礼，表面功夫做得相当不错。 林沐白在马上直起了身子，很是淡然的点了点头，随即说道。 “周大人可来了？” 那士卒急忙说道。“早已到了兵部，不过就在刚才，孙大人与周大人争吵了一番，孙大人气得拂袖而去，周大人此刻应该在歇息，林大人若是这时候拜访，恐怕不太妥当。” 林沐白眉头一挑，他没想到孙海还真的是撕破了脸皮，把仅剩下的一丝同僚友谊，以及往日的伪善完全抛诸于脑后，跑到这里来生事。 想到这一点，林沐白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看来太子殿下手底下的人，也并非心思都在匡扶太子身上。 想到此处，林沐白跃马而下，差一点脚下一软摔倒在地，好在面前有一个士卒弯身弓腰，正被他抓住肩胛，从而稳住了身子。 身旁的几名甲士面面相觑，这个林沐白不是有非常强悍的轻身功法傍身吗？ 而且当日北城的城门士兵可是大肆宣扬，亲眼见到林沐白，立在马背上驰骋而过。 第471章交换 第471章 交换 怎么今天这个林沐白一副腿软脚软的模样，下个马都差点摔倒。 在场的这些兵部将士，可没有一个是庸手。 其中一部分是勋贵之后，也经常打猎射箭，对于马术还是稍稍懂得一些。 而剩下的则是来自于军中，可以说眼光非常毒辣，一个人到底会不会功夫有多强的手段，他们都可以从心底有估计。 唯独这个林沐白，让人感觉琢磨不透的错觉。 而加上那城门守卒的传言，更让她身上多了一种颇为让人感觉神秘的薄雾。 轻轻拍了拍这名士卒的肩膀，林沐白咳嗽了一声说道。“昨夜那小娘皮着实厉害，本大人差点都吃不消，你们两个立刻把我的宝马良驹好好伺候着，它脾气可不小！” 闻听此言，几名士卒纷纷露出会心一笑，小心翼翼的牵着马缰绳，朝兵部后方的马厩而去。 而忘了这些人的背影，林沐白长长舒出一口气。 他今天到兵部，可不仅仅是为了换地，也是想要将自己的身份再提高一些，用来造势。 实际上当日他进出城门时的无心之举，已经在城中有了些许的发酵迹象。 大商国以武立国，至今还从没听说过有人能站立骑马，所以当初林沐白奔进城门的那一刻，纵然有许多百姓觉得自己眼花了，可却有更多的人亲眼目睹。 因此林沐白的身份，也在市井坊间多了一丝别样的韵味。 这正好让林沐白借题发挥，置于诓骗这几个士卒，林沐白就是想从他们口中说出，自己行为粗鄙，善骑烈马的事情。 届时他之前能够站立骑马，进入城门的事情，必然会再次发酵。 到了那个时候，他将马镫马鞍拿出来，必然将掀起滔天巨浪，有了这份功劳，再加上自己学着明哲保身，在秦王殿下回来之前，林沐白至少能保住一条命。 这也是他昨夜左思右想才想出的，以进为退的手段，当今的皇帝陛下已经是病入膏肓，没有多少经历和当今太子在周旋，所以林沐白在这个时候，必须要拿出自己的一份实力了，不然的话，就连皇帝老爷子都不再信任他的时候，哪怕一个城门边上的乞丐，也能够随意的侮辱他。 虽然这只是一个比喻，但是林沐白明白，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恐怕下场比这还要更惨！ 这让他心中坚定的想法，随即踏入了兵部大门之内，连通报都没有，径直闯进了兵部尚书的内堂之中！ 周大人正在凝神盯着桌案上的一副地图，听见有人推门入一双有些花白的眉头紧紧拧起，抬头立刻望了过来。 “周大人果然闲情雅致，都到了今日这番境地了，还有心在看地图？莫非等杀手临门的时候，你要和他讲讲边疆的战事，以及你忧国忧民的心情吗？” 林沐白单刀直入，毫不拖泥带水。 而他此言一出，让刚刚和孙海大闹了一番的周大人，脸色顷刻间变得阴沉。 “林沐白，赵仁夫妇在哪？” 周大人沉着脸说道。 林沐白耸耸肩膀。“昨夜拜堂之后，今早跟着杨家商队，从西门出去的！” 他此言不说还好，一说出口，周大人登时瞪圆了眼睛。 “那你为何要把我牵连进此事中？你知道我明明在帮你，如果不是我带着虎豹骑的人拦住了北城主街，你以为你能拖延到那个时候吗？” 林沐白疑惑的皱了皱眉。“大人何出此言？我林沐白行得正坐得直，而且你既然昨夜已经出手，不就是已经卷进了这件事情中吗？又何谈是我林沐白把你牵连进来！” 见到林沐白一摊手，做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周大人登时便是从椅子站了起来，绕过了桌子叫道。 “你这厮还真是无耻之极，你昨夜告诉孙海，是我将赵仁送出了城，可实际上却被你藏匿在某处，今早才从西门出去，他刚刚来此找我的麻烦，点名是我放走了贼寇，要在明日的大朝会之上弹劾于我，你可知这会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 周大人显得气急败坏，怒气冲冲的喝道。 其中一部分是因为孙海这厮的话实在太过难听，但更多的是他感觉到自己被林沐白愚弄，被当成一个傻子一样，玩弄于鼓掌之中！ 而听到了周大人如此愤恨的语气，林沐白则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他淡淡的看着周大人的眼睛，笑道。 “周大人，皇城总管之子，可是在你手下当职，这弹劾的文书，虽然能顶得上去，但是我想内曾总管太监，总不会一句好话都不说，在兼职，你同掌天下兵马调，孙海率领数百人在金牛卫和羽林军的面前堂皇而过，如此嚣张之辈只差夜闯宫门，你觉得陛下还会将此人的话放在眼中吗？” 周大人闻言，脸色微微一顿。 他眯起眼睛盯着林沐白似笑非笑的脸庞，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回到了座位上。 林沐白望见周大人终于重新坐了回去，嘴角勾了勾，走到一张椅子旁坐下笑道。 “周大人想必也看出了孙海此人的狼子野心，此人是太子手下不可多得的谋士，却贪心贪婪，一直盯着兵部尚书的位置，我想周大人经过此事之后，更能理解到之前我所讲的那番话，如果有朝一日真的让此人做上了兵部尚书的位置，周大人这些年苦心经营的兵部，恐怕会成了一个土匪窝！” 周大人放在桌案上的手猛然握紧，纵使其城府过人，但是在林沐白如此直白的话语之下，脸面仍旧有些挂不住。 况且他也知道，林沐白所说的话，并非是针对他如今的不作为，而是对于朝堂乱局最为直观的理解。 太子殿下麾下的人都像是一些豺狼虎豹，大半部分为利益而争，从没有人将天下百姓疾苦放在眼中。 甚至争权夺利的过程中，视边关将士的性命如无物，这般无情无义，将数万人性命看作草芥的人，如何当得天下共主？ 一时之间，原本自由度量的周大人陷入了沉默之中，久久没有回答。 第472章被坑的感觉 第472章 被坑的感觉 林沐白见此，知道话不宜多说，就是将自己怀中的地契拿了出来。 “周大人，我此次来还有一事所求，我愿用我京中的宅子，换周大人在北雁山下的庄园！” 林沐白将地契放在了桌案上，这令周大人目光偏转过来扫过，盖着京城府以及户部印章的地契，老脸上掠过一缕动容。 “林大人，你这是何意？我那夫人陪嫁过来的庄园，早已荒废多年，而且建设早已年久失修，根本住不得人，况且临近北雁山下，那里庄园内已有野兽居住，你搬入其中，恐怕不是个好选择呀！” 实际上这话说出口时，周大人心中也有些其他的想法，因为那庄园早就已经废弃，不值一钱。 凭借林沐白现如今的名气，只需和当今陛下提上一句，恐怕这京城中距离皇宫最近的豪宅，也是可以赏赐的下的。 为何偏偏看中了自己这破落庄园？莫非这是在向我行贿？ 但是这个念头仅仅在脑海中徘徊了一瞬间，就被周大人立刻抛诸于脑后，林沐白何许人也？纵然手段不规矩，但却也是当朝三品大员，已经有了独自成立家族的实力。 而且如今他兵部更是处处受制于人，如果不是林沐白之前出手，恐怕现在早就已经陷入了太子构建的陷阱之中，这件事他们二人虽然不提，但是心中都有数。 林沐白现如今突然提出要去郊外居住，恐怕最大的可能是躲避太子的报复，毕竟林沐白是秦王一系的人，未来几个月时间之内，秦王将出京城去往边塞，林沐白独自面对太子施压，极有可能会殒命于此。 这时远离权力核心，也不失为一种明哲保身之道。 想通此处，周大人暗自叹息了一声，林沐白也算是一个忠于皇室的肱骨之臣，如今却被那头恶蛟逼得有家不能回，着实令人可悲可叹。 “周大人若是允诺下来，我即刻就派人去整理庄园，当然，如果这些田地还能用的话，我自然会重新开垦，届时种出来一些时令蔬果，还有其他的稀罕东西，也会算上周大人一份！” 林沐白笑嘻嘻的说道，而这也就体现出了它的不寻常之处，如果是其他的官员，恐怕会从心里认为做农活乃是肮脏卑贱之事。 更不会将一些与商业或者农业有关的事情，当做是自己的谈资，更甚至有脸送出这等廉价之物。 林沐白却截然不同，这话说出口就连周大人都不得不佩服他的厚脸皮。 不过这件事仔细想起来，周大人是绝对不会亏损的，毕竟他如今居住在金牛卫的巡防范围之内，也算得上是皇帝眼中的重点保护对象。 只要他自己做事不那么太过分，不让太子殿下抓到把柄，自然就可以保得性命无虞。 林沐白居住在内城里，但是距离皇城却很远，而且周围正是京城府的范围，一旦太子殿下真的动了杀心，林沐白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所以搬到那处庄园，反而是给林沐白带去了一份安心。 想到此处周大人轻轻点头，将地契随手装了起来。 “既然林大人意已决，本官也就不做那矫情之事，你这府邸我不会动一丝一毫，等林大人有朝一日再回来的时候，必然双手奉上！” 林沐白听不出这是真话还是假话，不过对于这个宅子，林沐白的确是心里有了一丝牵挂。 但现在还是保住小命要紧，大不了在将来用那庄子在把宅子换回来。 心中想着林沐白就拱了拱手。“周大人客气了，既然已经是交换之物，我又怎么能强行让周大人保留，这是我之前说的话，还望周大人好好考虑，此次大朝会之后，秦王殿下必然会离京，届时就算周大人有满腹计谋，恐怕也无人再去听了！” 周大人轻轻点头。“林大人的忠告，我会仔细思索，我立刻差人到府中取来庄子的地契，林大人可以去着手收拾了！” 林沐白闻听此言，便一脸苦涩的转身而去。 而刚刚走到门口，脸上的苦涩表情消失的一干二净，取而得之是得意洋洋的味道。 几个守在门口的兵卒望见林沐白脸上的表情，眼底微微的波动了一番，即刻弯腰行礼，看着林沐白消失，他们两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立即离了岗位，向着兵部后门走去。 林沐白没有留意到这个人，但是他心里早就已经知道兵部内必然有眼线，而且还不仅仅是一拨人。 如今朝堂之上还有许多人没有站位，更有许多人一直在隔岸观火。 他们的身份与地位是一个区区尚书比不了的，而在背后的关系网，也颇为让太子殿下垂涎三尺。 这些人一直都在重点关注陛下的意思，兵部作为掌管天下兵马调令之地，自然也是重中之重，某些时候兵部上书的想法，隐隐之中就代表当今陛下的想法，所以林沐白几次到达兵部，已经让许多人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意味。 或许秦王看起来一副明哲保身，不争不抢，或许从暗中已经得到了兵部尚书的支持。 兵部统帅天下兵马，长管三军所有虎符，更甚至与当今陛下还有镇守边关的三皇子，共同掌握着边军的调令权。 而这也是兵部为何如此令人垂涎三尺的原因。 要知道边军镇守的兵将数量已经超过了十数万大军，谁如果能掌握这支军队，那他就是天下最强之人。 一枚虎符毫无作用，只有两枚才能调动兵马，真正三枚聚合在一起的时候，必然是天下大乱之时，这也是，为何老皇帝临死也不将兵部放给二皇子的原因。 而想通了这一点，林沐白心中不禁暗叹，当今陛下的确拥有慧眼，但是这兵部尚书也是一个老油条。 能够在太子与老皇帝之间周旋这么多年，可不是异于常人之辈。 不过更让林沐白感觉有些憋屈的是，自己即将搬出繁华的京城，居住在那个城郊野外的破山庄里。 而且他听周大人的意思，那座庄园已经废弃多年，里面甚至还有野兽居住，那该有多么的荒废与凋敝啊。 心中想着林沐白，好像觉得自己之前把一切都想得理所当然了。 如今用自己京城之中价值万金的宅子，换了一个破烂庄园，有一种被坑了的感觉。 第473章济南申氏家族 第473章 济南申氏家族 大商京城，纵然边疆之乱，当然是五湖四海的人潮，却并没有因此而衰减，反而已经有部分人根据近些年来大商边军的表现，先一步迁居到了京城。 而望着眼前十数辆马车组成的马队经过，林沐白微微叹息一声，这一定是个世家豪族的车马队，这些马匹皮毛颇为光滑柔亮，体魄高大健硕，身后拉着的马车上镶金挂玉，紫色的流苏垂下，比起帝皇出门时的金色流苏，看起来还要更多了几分深沉与华丽。 如此豪奢的车马队，在大商国的京都也很难见到，许多沿途的人，此时围在车马的旁边，望着其上雕琢的家族徽章，纷纷露出惊讶。 “这好像是济南申氏家族！” “申氏家族？就是几十年前南蛮来攻，而誓死不离开济南城，把万贯家财捐给平民， 城破之后，申氏家族老祖宗被南蛮人砍成肉酱，最后反攻回去，大破南蛮的申氏家族？” 有人很疑惑的反问道，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周围街道上哗然一片。 “济南城距离边疆很远，他们为什么突然之间跑回了京城？莫非这一次乌蛮人进攻，已经让他们感觉到了威胁，那岂不是说来边疆的城池要破了？” “休要胡说，不过我也有这样的忧虑，但我相信大商帝国铁骑，绝不会被一群野蛮人打败，况且壶口关易守难攻，纵然给那些野蛮人插上翅膀，也绝不会被攻破！” 阵阵交谈声从人流中传来，而且就在此刻装饰颇为华贵轻轻停止，马车车窗帘子掀开，一只纤细洁白的素手探了出来，那手指的指甲染成了梅花瓣的粉红色，如青葱一样的玉指之间，三片金叶子交织而成的戒指，戴在食指之上。 衬托的这只手更加华贵而又美丽，此时街道上的众多男人们，眼睛隐隐有些发直。 这样的一只手，简直就像是完美至极的艺术品，其实寻常老百姓能够见到？ 而且那三片交织而成的金叶子，乃是申氏家族的徽章。除了家族嫡系人员以外，没人能佩戴在手指上。 而随着此时素手轻扬，跟在马车后方，一辆牛车上，一名抱着剑的男子站起了身来，他随手从身后扯过来一个口袋，一把抓进口袋里，向天上扔了出去，无数的铜钱儿一下子布满了视野，随着叮叮当当的声音，周围的民众轰的一下骚乱了起来。 “钱，大善人呀，这是大善人在散财，大家快抢啊！” “这是我的，滚一边去！” “王八蛋，你敢抢老子的钱！” 那抱剑男子随手之举，掀起了整片街道的骚乱，数百人蜂拥而上，一时之间人挤人，场面混乱的一塌糊涂。 林沐白静静地站在兵部大门前，他的眼神越过了骚乱的人群，定格在那一只纤细充满贵气的玉手上。 随即他缓缓的划过全场，眼神扫过那抱剑青年讥笑的面孔，以及周围10数个家丁的大笑声，最终他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就见到林沐白回手拍了拍兵部的大门，两个守门的兵将立即凑了上来。 “大人，有何吩咐？” 对于林沐白，兵部的各兵将，根本是持抗拒态度的。 林沐白是谁？ 不过一个区区三品的通政使而已，就这还想号令咱们兄弟？ 不过昨天他们随着林沐白转了一圈，即刻抓住了一个逃兵，这个逃兵为了保命，将自己的其他十几个同党一同招认了出来，这一下可是兵部忙得够呛，更是掀了一个本地富豪的家，原来这富豪竟也是一个边境逃兵。 这下子让久久一直陷入财政赤字，月供都未曾发给的兵部，焕发了一股生命力，随即他们对于林沐白的态度，一瞬间改善了过来。 现如今见到林沐白招手，一群身披甲胄的士卒围了上来，一个个脸上挂着谄媚而期待的笑，唯恐自己会慢上一步一样。 林沐白指了指外面骚乱的人群。“这伙来自济南的富商，心思不纯，如此繁华的街道上，弄出这样的事情来，恐怕会引起民众暴乱，如果有刺客潜伏其中，势必会有许多人受害，立刻召集兵将，替我驱赶人群！” 他这番话出口，旁边的几名士卒隐隐间有些面面相觑。 这是大户人家在散财，和民众暴乱有什么关系？而且就算有刺客潜伏其中，那也应该是这大户人家面临的危险居多，他们都不怕，通证使干着急什么劲儿啊？ 林沐白听见身旁久久无动静，眉头顷刻间皱起，哼了一声道。“听我的绝对没错，如果你们再不去调集人手，一会如果真的出了乱子，我拿你们两个试问！” 两个门口的士卒闻听此言，脸色刷的一下苍白。 “大人息怒。我这就去召集兄弟们！” 一名士卒口中说着，即刻摆动起双腿，就如同是一只大鸭子一样，冲进了兵部后院的集英堂。 这是吏部兵卒和兵部兵卒共同歇息之地！ 而林沐白则是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施施然的在人群之外走过，缓缓的止步于那两头雪白的高头大马面前。 此时马车内一名素颜朝天，却格外清丽动人的女子，身披一件薄纱罩外的淡紫色华丽衣裙，衬托得其肤色如凝脂一般洁白，掀开窗帘一角，望着外面疯狂争抢的人群，女人清冷的面容上浮现一缕不屑。 “阿秀，你看到了没有？这里就是你眼中的京城？我还以为这里的人都生活在天堂之上，却未曾想到也如狗一般贪婪和污秽！” 这女人的话，并没有传到车门外去，细细打量才能看到女人背后的车厢内，居然用铁栅栏隔出了另外一个空间，那里有一个消瘦的身影倚靠在铁栏杆上，一双眼瞳充满希冀的盯着，缓缓掀开的窗帘缝隙，嘴唇微微嗡动。 “姐姐，我们到了京城吗？这里就是京城，我们真的到了呀！” 这女孩儿竟是前方那冰山美女的妹妹！ 只是这一座车厢之内，两个化为了极致的场景，却只让人心生惊恐，以及心中无限的寒冷！ 肌肤如雪的女子微微一笑，正想要回答，却听一个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第474章给我干他 第474章 给我干他 “请问车内之人，是否为济南申氏家族的高门子弟？又或者是申氏家族的嫡系子女？” 车夫答道。“这位公子眼力不错，车内乃是我申氏家族三小姐，不知公子所欲何为？” 哦？ 林沐白惊讶的挑了挑眉，居然只是一个家族的三小姐？ 一个三小姐出行，都搞得如此声势动重，那看来这申氏家族，恐怕也没传说中那般仗义疏财，心中怀着天下大义！ 想到此处，林沐白微微摇了摇头，笑着对车夫说道。 “老丈，恕我直言，你家主人如此散财的方式，虽然很爽很大气，但是却并不符合申氏家族的身份，况且更为重要的是，你们的马车挡路了！” 听完前半句，那老人脸上浮现出不屑，纵然他只是申氏家族的一个车夫，可是也与有荣焉，以为眼前这个华衣公子，是爱慕申氏家族三小姐美貌，所以才好言相劝，以期得到重视！ 但下一句话，却令车夫赫然间瞪圆了眼睛，顷刻间便怒气腾腾。 “公子，话可不是那么说的 ，老奴可未曾想堵路，是这些贱民建立而兴起想法，将我这马车拦在了路中间，这可不是我的初衷，如果公子觉得我们的马车挡了你的路，你可以先将这些乱民驱赶开，或者择路再走，至于堵路这样荒唐的说法，公子还要斟酌一番才是！” 林沐白闻言一笑，他拍了拍巴掌，抬手指向车上的车夫。 “你丫的在威胁我？” 车夫怒哼一声，正想要在出口，去那抱着一把长剑的青年，从后方的牛车跳了下来，站到了马车边上，斜眼打量林沐白，冷哼一声说道。 “这位公子，我劝你莫要管闲事！我申氏家族做事，不是任何人都敢来指手画脚的！” 他的气势很迫人，一看就是个武艺不弱的人，话语中也充满了桀骜不驯，显然没将京城中人看在眼里！ 这让林沐白脸上的笑容更加扩大了一分，而且就在此刻，处于几十米外的兵部大门豁然开启，数百名顶盔贯甲的甲士，转而一拥而出！ 林沐白见此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抬手指向那剑客说道。 “你才是公子，你们家都是公子，兵部甲士听令，这货骂我是公子，给我干他！” 林沐白一声令下，身后众将士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脸上的表情尽皆惊诧莫名。 兵部内的众多兵卒和甲士，多半都是本地的豪门公子哥，他们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够纨绔，只是为了继承父业，才任职公职，寻常的时候仍旧遛狗逗鹰，行那种荒诞而又无理之事。 却万万没有想到，今天林沐白刷新了他们的三观，什么叫纨绔？ 什么叫做无赖？ 通政使大人用行动告诉了他们，纨绔的终极巅峰！ 这一刹那间众多贵胄们眼睛发亮，只见长枪如林，顷刻间，众多士卒怒喝一声，一下子向着人群撞了过来。 这一幕让马车前的剑客目瞪口呆！ 他眨巴了一下眼睛，只是觉得世界观一瞬间崩塌！ 不是说京城之地，人人都是高居雅士？ 不是说京城之地，每个人都讲文明和道理的吗？ 哪块跳出来的高衙内！这哪里有半分道理可言？而且更为可怕的是，这些冲出来的军卒，恐怕是城中的正规军，被一个二世祖所用，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京城之地啊？ 只是他还没反应过来呢，当先一名士兵已经到了他的面前，见他手中持剑，二话没说就抽出了刀来，劈头就砍了下来！ 就见到这把环首刀，银光闪闪，锋刃锐芒，有刀劈华山的气概。 剑客勃然变色，脚尖踩在地面上，身形已经抽身而退，下意识的他便是拔剑出鞘， 只听闻一声苍啷啷的脆响，一把青锋古剑被他握在右手间，见周如同海纳百川一样，顷刻间，剑花成片，亮得人睁不开眼！ 这令刚刚持刀的那名士兵顿时一愣，望着青年的眼神，却丝毫没有因为其这华丽的剑招而恐惧，反而眨巴了一下眼睛，一脸惊讶的望向身旁的林沐白！ 林沐白啧啧的叹息了一声，他指了指那站在原地，有些呆愣的剑客，摇头说道。 “这位公子，你丫的也太猖狂了，煽动民变不说，还敢当街拔剑行凶，当着兵部黑云军的面，你还真是当代英雄，绝对的豪杰呀！” 黑云军？兵部黑云军？ 剑客顷刻间愣在当场。 而此刻车窗内传来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原来是当朝通证使大人，申公井，还不赶紧放下你手中的剑，莫非是对大人不敬不成？” 这娇滴滴的声音呵斥说道，令申公井顿时吓了一跳，手中的长剑仓啷落地！ 林沐白挑了挑眉，望向仍然遮着马车的门帘，嘴角的笑容仍然没变。 “既然认识我，却又不以真面目相见，看来你也是假的恭敬罢了，我又为何给你面子呢？此人持剑行凶，黑云军给我上！” 林沐白丝毫没有因为这女子的声音而改变初衷，身旁的众多士卒闻言，也拔出了腰间的长刀，只闻一阵兵器出鞘之声！ 要知道这些新贵多半都是朝中将领的后代，纵然往日不学好，但是家族传承下来的技击之术还是有的，再加上后期的训练，此时他们所展现出的战斗力，绝对要超过京城府尹那些所谓的捕快10数倍！ 而听到如此整齐划一，如同一个人一样整齐的拔刀声音，周围乱哄哄的民众，以及10余辆申氏家族的马车队伍，终于从心底慌了起来！ 乱哄哄的人群一下子散了开，地上的铜钱纵然还有一些，可也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舍了命一样去抢，而刚刚还被众多民众喊着大善人的车队，顷刻间就会抛弃，孤零零的立在空荡荡的街道上，而他们面对的将是数百名精兵的森寒目光！ 林沐白后退了一步。“结阵！” 他高呼一声，数百名甲士猛然跨前一步，口中暴喝一声，长刀雪亮，豁然间高举过头顶！ 第475章流血事件 第475章 流血事件 森寒的刀光在阳光下闪烁周围，大商国以武立国，这一幕非但没有让民众们有害怕恐惧，反而周围响起了一阵叫好之声，普通的观众也有辨识力，这些所谓的豪门，做出这等街道上散财的事情，虽然是一件好事，但是却极易引起混乱，甚至会有人在争抢之中被推倒，被人踩死的事情也会发生！ 如此一来，反而是这些马车之类的人，视人命如草芥，林沐白出手阻止，引得这些人轰然叫好，甚至有些不明所以的人被人解释之后，也从众一样大声喊了起来！ 林沐白淡淡的盯着最前方的那辆华贵马车，心中默默计算着数字，过了整整三个呼吸的时间，车内却安静一片，这让林沐白嘿嘿，冷笑一声。 “黑云军将士听令，将这一群目无法秩序之人驱赶下车，若有违抗，斩立决！” “慢着！” 一个声音慌张之间响起，后方的一辆马车上，一名身着锦衣的中年人迅速走来，对着林沐白拱手一礼，高声道。 “林大人且息怒，适才是我家小姐考虑不周，毕竟我们也是出于善意，而且我家小姐天姿国色，又怎可被凡夫俗子一睹容颜，还望林大人看在有女眷的份上，给我们申氏家族一个面子！” 此人口中说着，即刻拍了拍手，身后立刻有两个强壮家丁，拖着一个箱子走了上来，咣当一声，搁在两匹骏马之前，盖子掀开，一抹亮银色闪过所有人的眼前！ 这是整整一箱子银锭，足足有上千两之多，白花花的一片，分外的惹人注目！ 周围的大商国民，也不禁露出惊叹之色，这申氏家族可真是财大气粗，挥手之间就拿出如此巨资，而按照对于这些豪门贵胄组建的军队的理解，恐怕收下这箱银子，今天的这件事情也就无人追究了！ 这不禁让有些民众感叹，官官相护的道理，从古至今皆是啊。 但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事情将就此结束的时候，却见林沐白冷笑一声，她从队列中走上前来，望着脸上满是谦恭之色的中年人，轻轻的拍了拍手。 “好一个济南的申氏家族，你们竟然敢当着百姓的面，行这等污浊贿赂之事！你们车中有女眷，莫非这大街上便没有吗？ 而且你口中声称贱民，此言我倒是第1次听到，当今陛下爱民如子，秦王殿下更是为了守护大商国子民的安危，将性命置于度外，即将启程前往边境戍守边关，在他眼中，这大商国任何一人都是独一无二，为何在你口中就成了贱民？你有何资格，说出这种话来！” 林沐白声音铿锵，如利剑一样，直插申氏家族之人的心头，而周围的民众听到林沐白的话，顿时齐声呼号，大人威武的话，一瞬间响彻街头巷尾！ 这算是属于林沐白身后，由高官贵胄之子组建而成的黑云军，也流露出了丝丝的激动之色，眼神里显现出对于林沐白的崇敬与狂热。 没人把平民看得这么重，也从没有人教过他们，当面对如此侮辱身边故乡之人的事件时，他们应该怎么做？！ 现在林沐白用最完美的方式告诉了他们，故乡之人不可欺，人命大于天的道理！ “黑云军听令，胆敢抵抗者，斩立决！” “喝……斩立决！” 数百甲士一声暴喝，震得半条街都在发抖，随后一拥而上，雪亮的刀锋直接架在了中年人的脖子上，这让其吓得脸色苍白，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颤抖着唇，绝望的喃喃道。“完了，这下全完了！” 周围的甲士可不管他说的是什么，领命而来之后，顿时一阵鸡飞狗跳，人仰马翻，十几个家丁护院还想抵抗，但是在众多长矛长枪的针对之下，他们手中的刀枪顷刻间就被缴了下来，如果要是面对普通的兵卒，或许他们还能保住一条命！ 但是黑云军，其中多半部分的士兵以及军官，都是皇城里的高官贵胄之子，对于这些仗势欺人的狗，毫无半分怜悯，纵然没有动用长刀，但是黑铁木做的刀鞘砸在头上，焉能有活着的道理？ 转瞬间，拦截事件上升为流血事件，没过二三十个呼吸的过程，十数名家丁瘫在血泊之中，其中多半部分人身上刀疤纵横，一脸狰狞恶相，显然平日里也不是好相与的货色，也并非是良民！ 而随着黑云军一涌而上，车内也是响起莺莺燕燕的叫声，许多身着华贵衣袍的申氏家族女眷，直接被黑云军将士从车上拖了下来，四仰八叉的摔在大街上，一下子当真是威严尽失，而那些男人更惨，乖乖听话，顶多只被踹上两脚，要是口上有不尊的言论，刀鞘立刻抡起来，只要砸在身上，就是极其严重的内伤！ 而要是一不小心落在脑袋上，轻则直接昏迷，有可能在日后变成了低能儿，重则直接殒命，半点废话都没有！ 一阵嘈杂过后，黑云军将士在车上搜下整整几十个流着大铜钉的木头箱子，毫无疑问，里面装的必然是细软金银，女眷数量十五人，护卫上百，坐于车上的男人只有5个，其中有两个是不过7，8岁的孩童，剩下的除了那中年人以外，只有两名看起来浑身一股混蛋味儿的纨绔子弟！ 他们两个被黑云军收拾的够呛，这时候4把刀架在脖子上，浑身打着哆嗦，裤裆更是湿乎乎一片，显然是吓破了胆。 林沐白背着手晃晃悠悠的从这些人面前走过，目光突然停在了一个消瘦的人影身上，那是一个正值二八年岁的女孩，身上身着一件内衫，污渍密布，整张脸垂在杂乱的发丝里，虚弱的趴在石板地面上，但却仍然挣扎着抬起头，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正和林沐白对视！ 黑云军副统领，王全军手按环首刀，铿锵的锁甲声音中，来到林沐白身侧。 “林大人，此女是在申氏家族三小姐的马车上搜出，被关押在车厢后面的铁笼子里，如一只狗一样蜷缩，依我之见，此女恐怕是申氏家族三小姐所羁押，如果不是被我们所遇，恐怕必然会横死在某一刻！” 第476章阴差阳错 第476章 阴差阳错 林沐白听闻此言，眼神扫过一旁轻纱遮面的女子，这女人跪在地上，肩膀上搭着一名士卒的刀，但饶是如此，这女人眼神却格外的狠毒，纵然身条不错，盘子很亮，但是却心如蛇蝎，让林沐白心生不喜！ “按照大商律，私自羁押囚犯，应该处于怎样的惩处？” 王全军拱拳道。“私自羁押囚犯被虐待者，无论这囚犯是否有罪，施暴之人必然要被押入大牢，留待对囚犯验伤和取证之后，论罪行判处！” 闻听此言，那名跪在地上的中年人倒抽了一口冷气，随后翻了个白眼，咣当一声躺倒在地。 林沐白不屑一笑，目光定格在三小姐身上，笑道。 “我还以为申氏家族之人，必然是诗书传家，心怀天下之善，但现在看起来，你们也只是一群欺世盗名，是律法如无物之辈，申氏家族的名声被你们完全败光，黑云军听令，将这些人押入兵部大牢，所有收来的财产，尽数充公，不归降者，杀无赦！” “诺……” 一声低吼，众多甲士再次一拥而上，将数10人铐上了铁链之后，压着向兵部的方向而去。 这些人离开之前，那看起来有些颓丧的女人，目光定格在林沐白的脸上，掩盖在黑纱后的面容，仿佛有些波动，声音冷彻的传来。 “林大人好威风，我申氏家族在济南城有数百年底蕴，却不想一朝被你所折辱，今日之事，小莲记在心上，他日必有偿还之时！” 林沐白负手而立。“姑娘请便，只是据我所知，如你这样的高门贵胄，一旦触犯律法，入了监狱中，在出来之时，纵然你生得天姿国色，也不会有任何有功名之人看上你，哪怕是个九品芝麻官，也不会将你娶为正妻，所以姑娘最好做好准备，这辈子只能当一个小妾了！” 此言一出，那女人身子一僵，差一点摔倒在地，如果不是身旁两名甲士搀扶，恐怕已经昏厥了过去。 望着这群人离开，黑云军副统领来到林沐白身后。 “林大人，恕属下唐突，申氏家族在济南城内有颇高威望，而且此次前往京都必有要事，他们之前做的事虽然有错，但如今正值风雨飘摇之际，林大人何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而要招惹这群人？” 林沐白闻听此言，微微一笑。“此间奥妙，你不懂！” 说完这句话，林沐白差人牵来了自己那匹马，随后对着王全军说道。“刚刚那个申氏家族三小姐折磨的女人，你将其送到我府上来，我有些事想要问问这女孩，切记不要将此事宣扬出去，顺便把城中最好的大夫请到我府上，你可听懂了？” 王全军立刻拱手。“下官领命！” 林沐白，呵呵一笑，按着马背想要爬上去，来上一个潇洒的驾马而去，但哪想到脚下一滑，差一点摔倒在地，这让一旁的王全军看得有些尴尬，随后再次抱拳，按着腰间的环首刀走进了兵部大门。 林沐白咳嗽了一声，纵然他脸皮厚如城墙，此刻也隐隐之间有些发红。 “申氏家族的人突至京城，想来应该不是在近日启程的，而如果算算时间的话，今天应该正好是武山郡守之子赵仁，于炀侍郎家二小姐成婚之日，这个时间段，申氏家族的人突然到来，想必早有预谋啊！” 林沐白心中思忖，实际上他在看到申氏家族的人大张旗鼓进城，并且做出这等荒诞之事时，心中就已经有了猜测。 申氏家族也是传承数百年的大家族，不可能不知晓京城内部的风云暗涌，更不会不懂得明哲保身之道。 但是在其进入京城之后，却如此的张扬，除了一部分想要炫耀家族力量以外，恐怕也是得到了某位靠山的相助，如此才显得肆无忌惮。 想通了这一点，林沐白才猛然之间发难，更是毫无半分道理可讲，有一种势必要让申氏家族覆灭于此的架势，后来直到现场出了人命，林沐白也明白，再也无法收手，反而放手而为，却没想到这申氏家族的三小姐还真是不够谨慎，居然将囚犯押进自己车里，想必是一路上也要将其羞辱。 这正好给了林沐白机会，这下抓捕申氏家族之名正言顺，而且他是当朝三品大员，就算是谁想要放掉这些人，也必须要有林沐白的首肯，否则这件事捅到天上去，大家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事情。 要知道申氏家族在近来的几十年间，都是许许多多人传颂的对象，如今爆出这等丑闻，申氏家族三小姐竟是个心如蛇蝎的女人，而且毫不顾及天下百姓性命，口口声声都是贱民两个字，这件事宣扬出去，才是对于申氏家族最大的打击。 不过林沐白也只是心中推测，也并不能代表着申氏家族和太子府之间有联系。 但如今林沐白并没有安插进太子府内的情报网，一切形式也只能靠猜，只能抱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心理，所以他才想要将那名受尽虐待的女人带到府中仔细盘问，若是能在这个女人嘴中知道关于申氏家族的消息，无论如何，都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更甚至他或许能在这女人身上套出一些申氏家族的把柄，到时候将这个庞大家族把握在掌心里，对于秦王的助力，当真不是一般的大。 想到此处，林沐白暗自点头，在经历了之前朝堂上，皇帝陛下对于他有所怀疑的事情之后，林沐白才幡然醒悟了过来，他与太子之间的关系太过平淡，平淡得不像是敌人。 如果他再没有点表示，恐怕皇帝真会认为他和太子之间恐怕暗中有往来，届时他就算以心向明月，也不可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于是林沐白才有了如今这般疯狂的举动。 至于他是否会接到惩处，又或者朝中大臣对他的行为是否不满，这根本不在林沐白的思考之内。 君不见，如今的朝堂已经是浑水一滩，就连秦王殿下的自身难保，他一个秦王麾下的小兵，如果不授人以柄，那才是取死之道。 第477章出城 第477章 出城 况且他搬出京城也需要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而经历这件事情之后，想必皇帝陛下也不会对他有再多怀疑了。 心中思忖，林沐白终于费尽千辛万苦，借着一处老城墙的破损才登上了马背，随后晃晃悠悠的向家中而去。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就因为他今天的一个无心之举，确定太子府内传来阵阵咆哮声。 “是谁，是谁将申氏家族抵达京城的消息散布出去的？莫非我太子府之内已有内奸，私通了林沐白那厮！” 太子殿下怒发冲冠，原本被他视若荣誉，是做自己本领彰显的七珠冠，被他随手扔在了厅堂正中心。 这是象征太子地位的宝冠，往日被他视若于生命，此刻随手丢弃，可见他何等之暴怒。 孙海战战兢兢地立于堂下。他望着暴怒的太子，着实心中难安，唯恐因为这件事情而牵连到自己。 于是他连忙上前一步说道。“太子殿下，据我的人出去查探得知，林沐白今日早早的去了兵部，在我之后与周大人商谈了一会儿，电算立刻离开，却不想遇到申氏家族之女，此女娇生惯养，素来目中无人，就连其妹妹都被此女用恶毒的手段毒瞎，关在马车之后，用尽办法折磨！ 而探子所报，是因为这女人目中无人，想要折辱京城百姓，从而触怒了林沐白这厮，便调动了兵部人马，一个荒诞不经的罪名当借口，将所有人从马车里拖了出来，却不料正巧救下了被这位三小姐关押的瞎女孩，所以这一切才名正言顺了，依我所见，这林沐白恐怕是瞎猫碰见死耗子！” “瞎猫碰见死耗子？狗屁，孙海，你在敷衍我！”朱瀚大声怒吼，脸上充满了狰狞的表情。 孙海闻言，脸色苍白的如同一张纸，纵然他心中不服，可也不敢反驳，而太子殿下一巴掌狠狠拍在了桌面上，怒吼道。“先有赵仁的联姻不成，如今我另外的一条财路，也被他截断，那车上的数10箱宝物，乃是申氏家族与我的分红，今日被兵部的人查沒，我该如何去要？莫非我要说申氏家族这些年为非作歹，也有我受益的一部分？” 孙海一脸苦笑。他也不知道该作何回答，但是心里却对林沐白几次三番破坏他们的事情，有了一些忌惮。 “莫非这个林沐白，当真在府中有内贼不成？不然他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我们的计划，此事看来你查一查！” 林沐白并不知道自己的无心之举，居然真的破坏了太子的计划，不过就算他知道了，想必也不会有太多的惊喜。 毕竟这个申氏家族来的太巧了，巧合到不需要仔细思索，就能够轻易的联想到这一点。 现在庞大的财产为兵部死死锁紧，就算是孙海打秋风，也要看看自己的脑袋够不够硬，这笔钱和关系的不仅仅是林沐白一个人，还关系到济南城的申氏家族。 这笔钱除了当今陛下能够稳稳妥妥的吃下以外，其他的人谁敢伸手就是必死无疑。 回到家中，林沐白见到几个大箱子堆在天井口。 古长空三兄弟，忙上忙下。 “小心一点，这可是大人的御用竹子凉席，没见边角破成那样还在用吗，你要是抖撒了一个丝线，我要了你的命！” “大哥，一条破竹席而已，你何苦难为下人！” “大哥最近变了，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 “王八犊子 ，你们两个敢编排我，老子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们两个没良心的，长成这副彪悍样，哪个姑娘敢要？还不紧紧抱住林大人的腿，等到将来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古长空训斥一番，不经意间瞥到门口走进来的林沐白，立即变了个脸色，屁颠儿屁颠儿的迎了上来。 “林大人回来了，怎么样换了没有？” 林沐白看了一眼古长空。可能是看的时间稍稍久一点，古长空流露出一丝羞愧，显然是以为林沐白因为刚才的事情，而有些责怪他。 “长空，你放心，你两个弟弟的婚事就放在我身上，而我看来，你们三兄弟里，只有你真的融入了林家，该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不会责怪你！” 古长空隐隐之间有些触动，他抬头望着林沐白，眼神里夹杂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感激。 而古长空这两个弟弟，一听自己的婚事有了着落，顿时惊喜不已，哪里还顾得上自己大哥刚刚的事情，急忙跟着其他新招入林家的木匠，收拾房前屋后的事情。 刚安置好三兄弟，熟悉的身影也跨过了府门，望着周围堆满的箱子，美眸中掠过一缕诧异。 “林沐白，你这是打算做什么？难道你想离开京城吗！” 林沐白把马匹交给一个工匠，偏头就看到了秦子心走进来，这让林沐白一时头大，眼睛转了转之后到。 “近几日来城中呆的有些烦闷，我打算出去散散心，这次去的，可能稍稍时间长一点，大概10天半个月就回来了！” 秦子心冷笑一声，怒斥道。“我还不知道你这头猪一样的家伙心里想什么，恐怕你是怕太子对你刺杀，想要明哲保身了对吧？” 林沐白一听这，也不再掩饰，用院子里装无根水的大缸洗了洗手，随后抬头望向周围熟悉的院落，笑着说道。 “明哲保身是其一，其二虽然是我有新的规划，这院子虽然身处繁茂之地，但是却处处暗藏杀机，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也该是时候离开了！” 听到林沐白真的要走，秦子心心头微微一沉，她望着林沐白的眼神，总觉得林沐白仿佛是在防备着她，这令脸上藏不住事情的秦子心，一瞬脸色冷了下来。 这一次林沐白没有去安慰秦子心，他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去处理，而且郊外庄园的情势还没打探清楚，他必须要安排下去。 来到屋内，林沐白叫来了古长空三兄弟。 “你们三个出去两个人，去一趟郊外北雁山下庄园，据说那里已经荒废很久，里面甚至有一些猛兽居住，你们先去清理一下，大概晚上的时候，我们就能到庄园了！” 三兄弟闻言点头，老三留在了家里，老大和老二则是叫了几个闲置的工匠，拿上长枪刀剑，兴高采烈的出了门。 而此时的林沐白端坐于雅居内，看着窗外天色渐暗，几匹马也都套上了车，仅剩的一匹马被当成他的坐骑，众多工匠也已经收拾完毕，只等天色擦黑，就一起出城。 第478章 一口井水 第478章 一口井水 日暮西垂，天边的火烧云，像是海浪一样，在天边蔓延了过来。 层层叠叠，如万花堆簇，只是这花别无它色，尽皆艳红而已。 林沐白从屋子里站起身，古长云屁颠儿屁颠儿的，端着两个陶碗，差点顶到房梁的脑门儿立刻向下缩了缩，来到雅居内，对林沐白说道。 “大人，这次去城外要用到的各种物件儿，还有家里面值钱的细软都收拾好了，我大哥也派人带回来了口信，庄子并没有咱们想的那么破烂不堪，只需要稍稍休整一番便没什么大碍了，所以说着咱们也该离开，我就取了两碗井水，来此请大人饮下去！” 古长云上前一步，把两个陶碗搁置在了棋桌上。 林沐白淡淡的望着桌上两碗澄澈的井水，随手拈起了一个黑色的陶碗。“古长云，我说我们还会再回来的，你信吗？” 古长云挠着头傻笑。“大人说能回来就是能回来，不过这井水是照例要喝的，这是习俗，也是咱们对院子的念想！” 林沐白轻轻点头，最后仰头将井水喝干净，随手把黑陶碗摔在地上，大笑三声，朝着门外而去。 这种豪迈气魄，令古长云心中佩服，合上了雅居的木门，跟着林沐白的脚步，众人来到了前院。 这里明火执仗的木匠们，正在收拾最后的一批物件儿，是林沐白卧房里的几件家具，虽然林沐白并没有嘱咐他们收拾，但众多木匠显然想到了林沐白身份不低，来到一个破烂庄子里，恐怕会处处不习惯，有几件原本屋子的家具，至少能让你沐白，不再感觉那么排斥，他们也能真正找一个安居乐业的地方，不必在这么颠沛流离，东奔西走！ 林沐白对这种小心思，根本丝毫不在意，在古长云的搀扶下上了马，大手一挥看着天边彤红的云彩，心中顿生豪气。 “大家别以为我林沐白这一次离开，是被人逼走的，而是我觉得这城内太过拥挤，难以安心思虑国家大事，这才搬迁居所，有朝一日我定会回来，而那个时候咱们的宅子是现在这宅子的10倍大，你们可信我？” 古长云乐呵呵的点头，他对林沐白非常的信服，别说是林沐白这么毫无边际的话，就算是林沐白再吹的牛逼过一点，说皇宫都是他家的，恐怕古长云也不会反驳。 但是旁边的那些木匠却不一样，他们其中一部分是觉得林沐白心善，而另一部分则是因为在杨家作坊里得的好处并不多，有机会能在一位当朝三品官员手下做事，那说出去多有面子！ 所以他们这一部分人都是为利而来，而对于京城的环境则更加的了解！ 就如同林沐白现在的这座府宅，虽然看起来不大，也不过是个两进院子，但是在寸土寸金的京城，这宅子哪怕是卖出两到三千两纹银，也是有人要的。 如今这个世道，普通5口之家，一年也花费不到一两银子，可想而知这2000两白银，会是多么浩瀚的一个数字！ 而且这个价格还是有人抢着要的，若是碰到一些急于打开京城生意市场的商人，这个价格甚至还会再翻，而比这个宅子大上10倍，一些工匠想想就浑身发冷，那已经不是金钱能买来的，当朝公卿甚至都不敢有这种想法，林沐白虽然说是一个三品官员，但手上并无权力，又无兵将，想要在这个世道夺得如此殊荣，住上如此规模宏大的房子，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所以工匠们也就跟着哈哈一笑，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林沐白自然知道身后这些人的想法，但是他却显得兴致勃勃，如果秦王真的能当了皇帝，这区区的巴掌大点的土地又能算得了什么？ 哪怕是林沐白想要在京城里建一个小庄园，也未必不可能！ 这让林沐白嘴角勾起抹笑意，自觉优越的骑着高头大马，行到了街道之上！ 恰逢此时，10数个脚步匆匆的平民，挑着扁担，推着独轮车经过，林沐白侧头望了一眼，眉头轻轻一挑。 只见这民中为首的一人，肩上扁担压得很弯，筐内必然有重物，而在这个人身后，那竹条编成的筐，有些与这名民夫的步伐极不协调的左右摆动，仿佛里面有什么活物。 这一幕不仅被林沐白看到，属于护卫一旁的古长云，自然也发现了。 古长云白白净净如同一个面团子的脸上，登时浮现出了一缕愤怒的藏红色，拉着林沐白马匹缰绳的手，也变得紧了起来。 林沐白自然发现了古长云的异常表情，他从马上俯下身子，眼睛从十几个民夫的身上收回，轻声说道。 “古长云，你可是有什么发现？？” 古长云是一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立即转过头对林沐白说道。 “林大人，我看这伙人行路匆匆，表情诡异，很有可能做了什么亏心事，而那个竹条筐能装下普通的5，6岁小孩，寻常人根本用不到，通常是酒窖，或者是码头才会用到，挑着这么大的东西四处闲逛，依我所见，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林沐白直起了身子，乱世已现，一些蝇营狗苟之辈，也开始动起了手脚，对于这一点，林沐白心中早有计较，转头望向身后的几个木匠。 “你们放下手中的东西，把这伙人给我拦住！” 众多工匠一愣，他们没想到，林沐白居然支持他们去拦截这活，看起来就不是好人的人。 一时之间面面相觑，仅仅有几个性格实在的，放下了肩膀上的担子，从身侧的木盒子里抽出铁锤，五六人一起走上前去。 有人打头，剩下的人也放下了心里的成见，急忙围作一团，向着疾步而行的十几个民夫追去。 “前面的苦劳力，我家大人有话要问你们，先站一会儿！” 打头的一个工匠喊道，而听到这个声音时，几个脚步匆匆的民夫，身子一顿，在侧前方的一个中年人皱着眉扭过了头来。 “你们是做什么的？连我们都敢拦，莫非不知道城北的青龙帮？” 第479章 青龙帮 第479章 青龙帮 青龙帮。 一听这个名号，十几个工匠脸色刷白，之前出声喊话的那名木匠，更是蹬蹬退了两步，一副如见鬼神的模样。 这一幕被林沐白收于眼中，他端坐在马上，眼神在那中年人脸上扫过。 这中年人看起来容貌彪悍，在右眉角的地方，有着一个手指肚深的凹陷。 这不是天然而生，而是被人以锐器击打而造成的伤痕，此人在这样的击打之下仍能活命，看来还算是运气不错。 不过这也造成他的面目狰狞，这句颇具威胁的话，配合着他狰狞的脸喊出来，的确令人心里发怵。 林沐白见到十几个工匠，止步不敢上前，拉着马缰绳，夹了夹马腹，缓缓的便是向人群靠过去。 “青龙帮，我没听说过，但我却知道城外有四千骁骑营，五千羽林军，更甚至还有当今陛下的金牛卫，拱卫整座京城，你们青龙帮是什么东西？竟然敢在名字里带上天子之代号？” 林沐白语气发凉，策马来到场中。 而那十几个民夫见此，纷纷露出一脸骇然之色。 他们认出了林沐白的模样，又一想到这一条街正巧是林沐白这个三品通证使的府邸，一下子通通色变。 “原来是林大人，恕在下有眼无珠，不过林大人何来的雅兴，突然对我们这些可怜人感兴趣了？” 那汉子越众而出，抱拳拱手一礼，脸上没有丝毫畏惧，或者是做坏事被人抓住的模样，显得云淡风轻，不卑不亢，乃至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之中还隐隐有些戏谑。 这令林沐白脸色微冷，放在之前，京城中的帮派人员，最怕和当朝六品以上官员打交道，往往两者之间见面，帮派之人立即就会冷汗涔涔，吓得魂不守舍，唯恐不小心招惹哪位官员，从而惹来剿灭帮派的祸事。 但是现在，面对林沐白这个朝廷通证使，这眼前的帮派成员，竟侃侃而谈，不卑不亢，莫非京城府尹的作用已经被消弱成了这个模样。 这让他脸色不禁阴沉，身旁的古长云见到林慕白的表情，以为林沐白是不喜这汉子，立刻就站了出来。 “兀那厮泼皮，我家大人叫你来说话，你如实回答便是，哪里有你张嘴询问的余地？你且速速道来，于这夜色中，行色匆匆所欲为何？若拿不出个结果来，大人定不会给你留丝毫情面！” 铁塔一样的身影，在落日的余晖下，拉长铺平了小半条街，古长云本来就身材魁梧，此时厉声怒喝，更添了几分怒目金刚的味道，这令原本那十几个小贩一样的民夫，刹那间缩了缩脖子，小心的站到了中年人后方。 “刘屠夫，这可是三品林沐白，朝廷通政使，手腕颇为狠厉，我劝你还是稍稍收敛一下脾气，面对一名朝廷大官，咱们若是表现得太过强硬，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位于那名中年人身后，一个挑着扁担的民夫，放下了肩头的扁担，用草帽遮住了半张脸，轻轻的在刘屠夫的耳边说道。 刘屠夫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原本还可以当做不认识林沐白，做点无赖的事情出来，或许能敷衍住林沐白，让人把东西转移走。 但是万万没想到，这个林沐白身边还有此等人物，体魄如熊，声音如雷，定是一个内家外家兼修的高手，虽然他背后也有很大的靠山，足以和林沐白斗个旗鼓相当。 但若是筐里面的这几个人露了脸，想必事情不会那么轻易了结。 而因为这几个人得罪林沐白，显然并非明智之举。 “刘屠夫，你看这一行人收拾了家里的物件儿和细软，想必是想要迁宅，想必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且以利相诱，若能让我脱身，必有厚报！” 半张脸掩盖在草帽下的人，压低了声音说道。 林沐白就看到两人交头接耳，期间那中年人眼神中不止一次的露出凶光，但最后都压抑了回去，这让林沐白心里发紧的同时，更添了几分疑惑。 一个区区帮派成员而已，居然有意想要在京城动手。 而那个半张脸都盖在草帽下的人又是谁？ 几句话就将此人暴躁的性子压了回去，看来也是非同凡响之人。 正思虑着那中年汉子冷哼一声，上前一步，抱拳说道。“林大人，刘某做事太过唐突，欠了考虑，冲撞了大人的行程，实在是不该，在此向大人致歉！” 林沐白见他前倨后恭，心底却更加的认定此人必有猫腻。 他想了想之后，招手让古长空过来。 “既然这位壮士有意道歉，我林沐白也不是欺行霸市，蛮横无理之辈，不过我看你们挑的如此重的东西，走街过巷，未免太过辛苦，我手边有两名力士，就暂且借你们用上一用，古长空去替那位老人把扁担接过来！” 林沐白语气很平淡的说道。 古长空捏了捏拳头，冷笑不已的直接凑了上来。 这让一行民夫脸色一变，那半张脸都遮在帽子里的人，更是退缩了两步，声音带着丝谦卑说道。 “劳烦大人挂念，不过这两个竹条筐，虽然看似庞大，实则并不重，我自己就能挑得动的，不必再劳大人让出人手！” 林沐白坐在马上，冷笑一声说道。“老人家何必这么客气，反正我手边的人也是吃饱了没事干，让他们做点事情，正好减减身上的肉，我劝老人家不要抵抗，我手边的这些人，下手没轻没重，一不小心要是伤筋动骨，恐怕就是很久起不来床了！” 林沐白坐直了身子，对旁边的木匠们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帮这些人分担一下手上的东西！” 木匠之中有一个机灵的青年，他见到林沐白，眼神有异，猛的就抡起了手里的锤子。 “各位叔叔伯伯，林大人已经下令，可别有其它含糊，况且咱们这是做好事，谁要是拦着咱们做好事，那可就是咱们的仇人啊！” 他嘴上说着脸色凝重的靠向了这群民夫。 手上的铁锤更是平举在腰侧，凭借他这些年来打熬出来的力气，从这个角度挥出去的锤子，能顷刻间将一枚铁楔子砸进百年古树的树干里。 第480章 不按套路出牌 第480章 不按套路出牌 这力道不可谓不强，就算是一些精于剑招的小高手，也未必能挡得住这一下蛮力。 看他沉腰下马，眼神凝重，众多民夫心下有些慌张，而身后众多工匠紧随而上，刹那间就将这些人包围了起来。 中年人见此，脸色黑如锅炭，狰狞的脸仰了起来，刘屠户叫道。 “林大人？你这是要做什么？我们可都是普普通通的生意人，你若是看上了我们的买卖，直说便是，又何必用这样的手段强取豪夺！” 林沐白没有回答他的话，向古长云瞥了一眼，古长云顿时眼前一亮，转而暴起发难。 “老人家，这竹筐里面，装的恐怕不是普通的物件儿吧？” 古长云一只手擎向老人边上的扁担，一只手扣住了竹筐的边缘，速度快得令人反应不过来，猛力向后一拉，口中嘿的一声轻吼，他已经拎着两个竹筐，从民夫的队伍里跳了出来。 如此矫捷的身形以及快若闪电的手段，令民夫中的一些人刹那间脸色大变，那挑着担子的老人更是瞳孔微缩，慌乱之间竟失手打下了头上的草帽子，顷刻间，一张印着烙铁狰狞伤痕的脸，出现在了林沐白的视野里。 “这是……”林沐白眉头一挑。“你竟然是朝廷要犯？来人，速速将这些人捉拿住！” 见身份暴露，老人却并没有想象中的恐惧，只是轻叹一声看似枯瘦的身形，在暮色之中，如一道黑影一样，在人群的缝隙中刮过，枯瘦的手掌忽然的探了出去，后发先至一样，砸向了古长云的胸口。 场中形势如兔起鹊落，原本这些看似与寻常人别无二致的民夫，居然个个身怀武艺，闪转腾挪之间打的众多工匠哀声呼吼，唯有古长云能在那老头的掌影中，仍有余力反击！ “古长云，退回来！” 就在古长云与老者之间缠斗起来的瞬间，林沐白口中低喝一声，因为他眼角的余光见到之前那对他恨意颇重的中年人，依然是从腰间拔出一柄匕首，摸黑从墙角奔了过来，只等着到了林沐白面前，恐怕就会下杀手。 林沐白自知手无缚鸡之力，唯一一个能用的高手却被人缠住，而他如果今天一死，在场的这众多工匠，以及古长云，恐怕都不会有好下场！ 所以他也倒不是贪生怕死，既然两个竹筐已经到手了，再缠斗下去已经没有意义！ 古长云一直密切关注着这边的状况，面对这名隐藏了实力的老人，他并没有捉襟见肘，反而还有余力反击，听到林沐白的呼唤，他虚晃一招，把手里的两个竹筐当成武器抡起来！ “死老头，给小爷滚！” 古长云一声低吼，肥厚的脚掌从两个竹筐的缝隙中闪电一样踢了出去，正巧那名老者想要抢过竹筐，却不料天色阴暗，老人终究眼力有失，被这一脚踹到了腰眼儿上，登时老脸一黑，嘴里哇的一声惨叫，平沙落雁式摔进了人群里！ 古长云一手拎着一个沉重的竹筐，噔噔噔的窜到了林沐白马匹的身边，而林沐白此刻也大吼一声。“我乃朝廷命官，通政使林沐白，尔等贼人竟敢在京城之内行凶，若他日被我抓到，定斩不饶！” 林沐白这句话喊出口，原本还想要卖命，抢回来竹筐的人，顷刻间脸色一变，随后不在于众多工匠缠斗，纷纷扔下了手中的扁担和绳子，一股脑的向着旁边的向道里涌了过去。 林沐白在此时豁然之间扭头，正巧与从墙角刚刚站出来，准备刺杀林沐白的中年人目光相撞，两人眼神中都带着丝丝彻骨的冷，不过林沐白却自有威势，又有身旁古长云相陪，自然不惧他！ 顷刻间，气势就压了中年人一头，再加上众多木匠抱成团，凭着手中的铁锤，也并没有吃亏，这时候正汇聚过来，冷眼一瞧，足足十几道冷冰冰的目光盯在他身上，这让中年人脸色有些发白，匕首向手里收，口中冷声道。 “林沐白，你欺人太甚，不过你也高兴不了多久，惹上这件事情，必叫你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他口中喊着身形一纵之间跃上了一处矮墙，顷刻间消失在视野中！ 林沐白盯着他的背影，口中叫道“你说的是什么事情？还有刚刚的逃犯是谁？贼子休走！” 他口中喊着，下意识的驾马上前了几步，而他身旁的众多木匠们，则是齐刷刷的围了上来。 “大人可使不得呀，此人穷凶极恶，手上还有刀刃利器，万一被伤到，那可就是天大的事情！” “对呀，大人，如果你一不小心出了事，我们可洗脱不了干洗，恐怕还要被治罪呀！” 众多匠人围上前来，把林沐白拦住！ 古长云也皱着眉头。“大人可千万不要以身犯险，此贼人应是青龙帮内的某个头目，只需我们将此事告知于兵部，势必会有人将此事彻查到底，万万不可让大人以身犯险！” 林沐白暗自叹息，这个时代的人果真如此淳朴，他可没想过，要拿这个贼手开刀，要知道此人手中有利刃，1米78的高墙，身子一纵就上去了，这若是搁在后世，妥妥的跳高小能手！ 要是换做林沐白，哪怕让他练上10年，也练不到这种程度啊！ 林沐白非常有自知之明，没见他刚刚只是夹了夹马腹，马鞭都已经扔到地上了吗？这就是怕这匹马突然发疯，否则自己小命难保啊！ 不过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做出一副忧伤的模样。“此贼人穷凶极恶，目无王法，竟敢持刀行凶，若是你大哥二哥在，又怎会让此人嚣张？” 古长云点头。“若我大哥在此，绝不会令其逃脱，不过大人，你发现没有？这伙人隐隐之中分成了两个派系，一部分身具武功，另一部分却更像是普通人，刚刚你喊过话之后，最先跑的就是这些人，而且我之前与一人交手的时候，撕破了他的长衫，而那人在衣服里面，居然穿着锦缎白衣，这看起来好像并非是寻常的农户啊！” 第481章 天大秘闻 第481章 天大秘闻 古长云摊开手，一块洁白的布条，被他递了上来。 林沐白跳下了马背，把布条接在手里，仔细的瞧了瞧，上面有祥云纹纵使在夜晚之中，也显得很是亮泽。 “这是蜀锦，价格不菲，寻常人家怎能穿得起？”一个老木匠上前瞄了一眼，立刻摇头说道。 林沐白眉头一挑，他眼神扫过了那两个大竹筐。 “古长云，快将这两个竹筐打开，这件事可牵扯到一个朝廷逃犯，想必这框内的东西，必然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古长云这时候才想起，还有两个大筐在一旁摆着呢，他立刻行至这两个竹筐旁，在绑的密密麻麻的麻绳上扫过，微微皱了皱眉，一个木匠拿着锯子走上前来，两人合力锯断了绳子，随后一人抓着一头，便将框子的盖子掀了开来！ 林沐白疾步上前，眼神不经意扫过竹筐之内，原本他以为这筐里或许会是金银珠宝，又或者是那逃犯与青龙帮合作盗窃的宝物而已，眼角的余光瞥过一张娇俏的面容，再向下看，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女人，怀中紧紧抱着一个大概只有三四岁的孩童，呼吸匀称的倒在竹筐里。 这让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冷气，就连在场众多见过世面的老工匠，都露出了丝丝的诧异表情。 “打开另一个！”林沐白心里有些发沉，他无法猜测这筐里的女人是什么身份，但是有一种预感，却在他心头萦绕不去。 那名朝廷要犯，脸上已经被刺字，分明是被流放过，可是他逃出了流放之地，却偏偏又跑回了京城里，冒着天大的危险劫掠了这一对子女，究竟所欲何为？ 这不禁让林沐白心里泛起一种不祥，而另外一个箱子打开之后，里面的场景如出一辙，不过这却是一对母女，披头散发，身着最普通的麻布衣，从外表上很难看出他们的身份来！ 不过这两个女人的肤色却都颇为白皙，呼吸有力匀称，显然不是受过虐待之人，看来应该是某个高门大户家的夫人。 这一下众人不知道怎么办了，如果是普通的金银珠宝，林沐白大可以自己留下一部分，剩下的交给兵部处理，但这可是活生生的4个人，两对母子，如果交给兵部，事情反而解释不清了。 “大人，若将这几人交给兵部，恐怕这件事情从明面上就与我们脱不了身，届时如果这个青龙帮，真的和朝中某位权臣有所来往，恐怕大人在朝堂上可就更加的不好过了！” 古长云劝诫道。“不如我们先把这两对母子带到山庄去，那里环境清幽，适合疗伤，生人很少，况且这两人的身份也是个谜团，不如等他们迷药的药劲过去，仔细询问，而如果这个时候将其交给兵部，若那逃犯手下的势力贸然认领，这两对母子仍难逃虎口！” 古长云有理有据的解释着。 这倒与林沐白所想颇为相同，他倒是没想到自己的无心之举，居然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4条人命在任何时代都不是小事，而且还是如此隐蔽的将人想要偷偷带走， 如果这两对儿母子，是朝中某位大臣的妻儿，凭借掌控着这两对儿母子的性命，便可以使那名朝臣成为傀儡，其后果令人想想，就感觉浑身发凉！ “速速通知下去，我们马上启程，你去一趟秦王府，与秦王要一道手令，勒令金牛卫将领于城门之外，护送我们去山庄，关于此间之事，千万要保密，在没有摸清这两对母子的身份之前，万万不要落人把柄！” 古长云领命而去，林沐白则带着众多工匠，把两个竹筐搁置在了车上，一行人迎着晚霞，直朝城外而去！ 刚刚到了北门前，金牛卫的百人长，便已经在此等候！ 只见金盔金甲，长刀利刃，还有一辆马车立于城门北侧，秦王手谕对于金牛卫而言，便是天子手谕，此次来接林沐白的金牛卫，竟有足足百人多，幸好此时已经临近城门关闭，并没有太多的民众见到，否则的话，许多人都会以为是皇帝陛下微服私访了！ 乘上马车，林沐白脸色阴沉的端坐于车内，刚刚天色微暗，他并没有仔细去看昏迷女人的相貌，此时这两对儿母子安置在车厢内，接着烛火的光芒，一个发色金黄，身材窈窕高瘦，拥有着白皙肤色与鹰钩鼻子的女人，赫然间映入眼帘。 “乌蛮人！”林沐白咂了咂嘴，他万万没有想到，竹筐之内竟有一对乌蛮母女。 而这一对乌蛮母女两人，以林沐白挑剔的目光来看，都是绝无仅有的美人。 这并不排除是某个达官贵人从一些黑市人贩子手里买来的奴隶。 但是这个可能性很小。 因为根据林沐白所知，京城之内的黑市，多半的物品都是由南面而来，就算其中有奴隶，也是一些小国的普通百姓而已，北疆防守极其严密，或许有一些偷渡客能够打通关节，出了城门。 但他们绝不可能从北疆将士的眼皮子底下带一个女人进城，乌蛮和大商两国交战已久，从来未发生过通婚的事情，而且这个时代，人们的思想观念颇为的封闭，认为乌蛮种族的所有女人，都是不纯洁的！ 或许会有人将其当作玩物，但若是诞下子嗣，恐怕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将这件事情彻底的掩埋进土里，不然一旦东窗事发，就不仅仅是家族蒙羞那么简单，甚至会被冠以通敌的罪名，满门抄斩，株连九族，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甚至大商国还有一个部门专门监管此事，这让林沐白望着这沉睡的母女二人，脸上的表情凝重了起来。 “既然不可能是长大了之后带进来，那这个女人恐怕是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带进了大商城，看模样应该也只有二十四五岁，这么算起来，那应该是十几年前的事情！” 林沐白摸了摸下巴儿，忽然之间他脑海中闪过一道亮光，使得他如同被烫到的蚂蚁一样，忽然之间从车厢里站了起来。 “十几年前？不正是大皇子身死的时候？如果这个女人是在那个时间段，进入了大商国，那这件事情恐怕牵扯的可就太大了！” 林沐白的身上顿时泛出一层冷汗，他忽然之间想到一个可能，这个女人是不是和二皇子朱瀚有关系！ 第482章 平定王 第482章 平定王 马车在颠簸的官道上，吱吱呀呀的轻轻摇晃。 林沐白脸色微沉，端坐在车内，通过灯光下再次端详，林沐白最终确认，这绝对是一个乌蛮人。 “还真是流年不顺，好不容易当一次好人，破坏了坏蛋们的计划，却没想到救了一个乌蛮女人，而且这个女人和一个脸上有刺绣，犯了滔天重罪，被流放千里的逃犯有关系，更甚至会牵扯到朝中的大臣，我就算是想要明哲保身，恐怕都绝不可能！” 林沐白砸了咂嘴，心里着实感觉有些难办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马蹄声突然在官道上响起，一个声音高声传过了阵阵作响的风，到了车厢之内仍显得非常响亮。 “通政使林大人，末将乃是平定王麾下，参军校尉李东，得知大人乔迁之喜，特来拜会，还望大人屈尊一见！” 这道声音带有几分威严与气势，显然不是一个没有上过战场的文官。 而参军校尉这个职位，便类似于军中的书记，不过这一官职可不是人人都能担任的，大军奔往战场，每日要传递出的消息，以及接收到的命令，还有调度中军得令，加起来恐怕足有一箱子那么多，参军校尉，每天不仅仅要处理这些堆杂的战报，以及各种调令，还需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别以为这是在开玩笑，刺杀一军之将，或许能让其军心涣散，但决然到不了溃败的地步，而如果参军校尉被杀，很有可能以军中的所有文书信物无人处理，而关乎大军的调度，还有安排，又需要重新进行设立。 所以两军交战之时，如果按破紧急参军校尉却突然惨死，很有可能会让众多大军群龙无首，咯得一个溃散的下场。 但是林沐白却知道，自己虽然是一名朝廷三品官员，但是却并不具备调兵遣将的能力，武将们也颇有傲骨，对于文人一直不放在眼中。 更遑论他这个凭借一张嘴，从微末之身爬到如此高位的存在，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许多武将视他如眼中钉，当世大奸臣，明君所宠幸馋臣。 所以对于林沐白武将们也是若即若离，而今突然间平定王麾下的人来找自己，这又是所谓何事呢？ 林沐白心底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撩开车窗的帘子，问一下自己身旁的金牛卫副统领。 “王大统领，我派出去的人可从回来？” 金牛卫，王山统领闻言，一双虎目之中露出了些许的疑惑。 “林大人，莫非是认为这伙人是半路截住了你的护卫？探知了此地发生的消息，所以才立即杀来的！” 张一鸣闻言轻轻点头。“万事都必须要防范，我这边刚刚出现了这种事情，一直娱我并没有来往的平定王，就派人找到了我面前，这件事如果没什么猫腻，我绝对不信！” 金牛卫，王山统领闻言，眼神微微眯起。“林大人，你的事，我原本是不应该插手的，但念在你是秦王子新师的份上，我才出手相救，平定王本来是镇守涿郡，但是前几日突然来到京城，一直待在自己的宅子中，没有走亲访友，突然之间却找到林大人身上，这件事情就不是我这种人物能左右为之的，请大人老老实实呆在马车里，我们会护送你回庄子！” 林沐白一听，顿时傻眼了，合着这个平定王还是个了不起的货色，他可是知道这位王副统领是什么角色，那是赶在陛下面前，也能扬着嗓子大喊的人，本身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货色，没想到一听平定王的名号，居然如同一个鹌鹑一样！ 原本林沐白还以为自己这一番话能让王大统领替他直接把这些人赶走，但如今看来，这个如意算盘算是落空了！ “众将士听令，林大人身体抱恙，恕不见客，诸君与我将其送回庄子！” 诺！ 从几十位甲士之中口中喊出这句话，迎着风飘出去好远，后方的李东等人，顿时露出满脸愕然。 李东是一个壮年的将领，虽然流着如今文人雅士颇为推崇的长胡子，但年龄也不过刚刚30岁而已，是年富力强的年纪，如今他却因为骑马太过仓促，发髻颠得有些散乱，身上的甲胄也歪歪斜斜，显然是接到了特殊命令，连穿戴都来不及，胡乱的披在身上，急追而来！ 但万万没想到往日最为好说话的林沐白，居然在这个时候避而不见，这令其登时脸色发红，正在驾马向前，一名金牛卫吭的一声拔出了腰间长刀，人脸在金匮之内嗡声嗡气的说道。 “李大人请自重，林大人身体抱恙，不宜见客，如果李大人硬闯，休怪我们金牛卫做事直截了当！” 什么叫直截了当？ 李东纵然着急，却急忙勒住了缰绳，从马上跳下来，额头上一层细汗，已经冒了出来，他露出白牙说道。 “金牛卫乃是陛下亲卫，我怎敢冲撞？只是我找林大人有要事，还望通融一下！” 李东此举，让那名甲士将刀收了回去，但是却并没有回答，径直跨身上马，丢下一句话下来。 “金牛卫做事从来不重复第2遍，李大人若真的有事，不如择日再来，而如果硬闯战阵，后果自负！” 你…… 李东气得脸色发青，但是却不敢有丝毫的造次。 那金牛卫冷笑一声，胯下夹着马腹，向队伍追来。 而李东则是一拳砸在了自己的手掌心上，扼腕叹息道。“坏了，这可如何是好，林大人若一不小心听信他人之言，伤了夫人可就不好了！” 这时的林沐白则是一脸无奈的躺在马车内，听着马车外整齐的甲胄撞击声，又一次翻了个白眼。 仿佛生怕林沐白会从马车上逃下来似的，王大统领又安排了众多的甲士围在这辆马车身旁，如同铁桶一样严严实实，别说林沐白想从马车里出去，恐怕是想要飞进来只苍蝇，也会被几十双大手连番照顾一下。 “林大人，李东走了！” 第483章 暗流涌动 第483章 暗流涌动 王统领压低了声音，似有所指的说道。 林沐白翻了个白眼。“王大统领，你是不是和我有仇？你明知道我现在就需要一个人和我解释清楚，这两对母女究竟是什么人，但你却将其拒于门外，这可不是君子作风！” 王统领闻言却一笑。“林大人为何如此说？依我所见，这才是林大人最好的自保方法，林大人性子急躁，但不喜急功近利，这倒是与前朝的一位大儒的性格颇为类似，我有幸与这位大儒相处一段，发现如今的林大人身上，倒是有此人的影子！” 林沐白听得很纳闷，他自然知道自己的水平，在后世也不过是个9年义务教育毕业而已，别说大儒，想当大厨的学生都是非常难的事情。 要知道大儒可不是表面上说起来那么简单，那需要一生的时间都遵守圣人教条，而且还要名声远播，活得逍遥自在的同时，所行所做之事，还不能超过君子书上的范畴。 这可以说是非常艰难的事情，况且此种人必然颇有学识，又有远见，更懂得玩弄文字的道理，必然及早的开悟，每一句话都暗藏道理一样，令人心生神往，心生敬仰。 只有达到了如此地步，才能被称之为大儒，那些教书教了一辈子，纵然桃李满天下，但是人生中却稍稍有所污点，便绝不可能成为大儒。 现在王统领变相式的夸赞自己，让林沐白有些难以琢磨王统领的想法，不动如山的说道。 “王统领还真是谬赞了，我怎么可能与大儒相比？或许我能继承其一二分的风骨，这我倒是愿意承认的！” 此言一出，王同领那边静悄悄的，过了两秒钟之后，才爆发惊人的大笑。 林沐白贴的很近，被这笑声一阵，耳朵都差点聋了，急忙退后了两步，怒斥道。 “王大统领，你是不是发疯了，大晚上的乱嚎个屁，还嫌这一路上的麻烦不多呀？！” 王丝毫不顾及林沐白的大骂，开口说道。“林大人果然风趣，这向脸上贴金的本事，也是无人可敌，我说的那位大陆，最终就是死于贪婪，其身上自始至终都带着一种颇为让人难以忍受的匪气，林大人莫非以为是我在夸你？我王山什么时候会像你这样的文臣，有哪怕丝毫的辞色！” 这一番话说得林沐白震耳欲聋，声音的确是很大，恐怕传出十几里外还是有人能听清。 而林沐白却没有任何气愤的情绪升起来，因为他知道王山所说的话多半是真的，他也深知自己身上的一些坏毛病，纵然身居高位，也没有任何改善的迹象！ 但是大家一直都是小心谨慎的避过这个话题，唯独这个没什么见识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将，敢当面训斥于自己了吧？ 林沐白轻轻叹息了一声，并没有回答，只是对着车窗外拱了拱手，便闭目假寐了。 周围当即静悄悄了下来，只剩甲士们的步伐整齐划一，哪怕刚刚如同雷一般的笑声，也没有让他们的脚步出现丝毫紊乱，这才是京城之中数一数二的精兵，也是完全承袭了先帝遗留下来的训练方法的军队！ 车轮的吱吱呀呀声中，众人终于赶到了山庄外。 几名金牛卫将沉睡的两对母女抬往山庄，林沐白则是从马车上跳下来，眼神眺望大山之下，有点点灯火的几十亩山庄土地，右手敲在左掌心上，砸了咂嘴。 “娘的，谁说老子亏了？这么大片土地，比起我那个破宅子，大得简直上百倍，都能随便跑马了，现在可全都是我林沐白的，这下子可是赚大了！” 在林沐白之前的想象中，他也只是道听途说，兵部的周大人，第一正妻嫁来的时候，陪嫁了一个农庄。 周老头更是一个嫌富爱贫的人，所以就把这农庄闲置了下来，几十年过去，也没人去打理和收拾，原本林沐白以为，如果是好的庄子，肯定是想尽办法被商人换到手里，所以也就对庄子没抱什么希望，原本以为会是脏乱不堪一个小山村，但是还给他的却是一个巨大无匹，已经初具规模的大庄园，甚至远远能见到远处半山腰仍有火光，这说明整个庄园的范围，已经从山脚下数10亩土地延伸至山腰，这是多么庞大的地盘。 说句实在话，若真的论起住处的大小，太子府都不一定赶得上这座庄园。 但两者之间也不具备可比性，太子府是在京城之内，这庄园是在京城之外，虽然大是大了，但是值不值钱还是两说。 不过如今这座庄园到了林沐白手里，想不值钱都不可能，要知道林沐白脑子里有不少疯狂的想法即将实施，如果成功，他这里即将人满为患，更甚至会被引为京城圣地，无数人会来观瞻，来开眼界。 “林大人，我们就送到这里了，至于那两对母女，还请林大人尽快处置，我想李东不日就会前来，此人是平定王手下心腹，也是战场骁将，我劝你最好不要将关系闹僵，不然平定王若对你使手段，可比太子差不了丝毫！” 林沐白闻言瞥了一眼王副统领，抱拳感激说道。“王副统领果然是聪明人，一个早就已经就藩，在京城之中毫无根基的王爷罢了，居然能惊吓到金牛卫副统领，看来这位平定王，非寻常人也！” 刹那间，王山的脸顿时红成了猴屁股。 事实的确如同林沐白所说的那样，一个早就已经被赶出了京城的王爷，哪里有什么根基还在！ 甚至面对一个戍守京城的军官，也必须礼贤下士，以平等礼相待，在京城这位王爷的日子可是如履薄冰，唯恐因为自己一些失误而引起皇帝的猜疑，而且现在皇帝正是重病之时，膝下的儿孙争权夺势，这早就已经就藩的王爷，突然之间回返京城，早就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这个时候他如果和林沐白对上，恐怕真有可能一个不慎丢了小命！ 所以林沐白丝毫不惧，反而是王大统领与这位王爷有旧，想要对林沐白敲打一番，却不想被林沐白反将一军，顷刻间脸红脖子粗，抱拳拱手，转身而去。 第484章 刺杀 第484章 刺杀 古长空走了上来。“林大人，这王副统领的态度好像有些不大对劲啊，我总觉得此人跟那位所谓的平定王，关系还不错！” 林沐白冷哼一声。“平定王年幼之时，就曾经在金牛卫从容三年，功劳更是能封千户侯，直到先帝定下太子，将其发配于涿郡，这几年之间的时间中，这位王副统领多半就是在其手下做过小官，所以才有些念旧吧！” 古长空点头。“这么说来，原来金牛卫竟然是平定王的旧部，若是这样的话，这平定王此次回京，岂不是有很大的威胁？” 林沐白闻言，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现在没时间去管这些了，眼前还有一桩事要处理，你务必把这两个女人的身份给我调查出来，如果短时间之内查不到消息，就给我把府内的人调教好，让他们学会闭嘴，这件事不可露出半点风声去！” 古长空神色一凛，这还是林沐白第1次如此郑重的吩咐事情，他立刻拱手说道。“必然不负大人信任，如今庄子之内已经简单收拾完毕，于山腰处有两处雅居，而在山脚下有一处正房，不知道人在哪里休息！” 林沐白闻言，眼神望向了山腰处。 “正所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我自然应该住在高处。”他喃喃一句话，随后迈着四方步，朝新宅子走去！ 原地古长空，一脸愣怔，别看古长空生得一副膀大腰圆，像是个没脑子的混货，实际上古长空在三兄弟之中，只有他学会了那些繁文缛节以及颇为复杂的书中道理。 对于林沐白古长空的定位，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小人，突然之间林沐白出口成章，让她顿时心生一种荒谬之感，又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林沐白的两句诗，何尝不是透着一种日月山河，皆揽在怀的豪气，这让其自感羞愧，急忙尽心竭力的去封住众多工匠的嘴。 自然这样的手段是不为外人道也，或是威逼利诱，或是其他的手段，反正林沐白是在从那以后没听过提起这两个女人的工匠 来到了半山腰的小院，古长云已经在这里等候，见到林沐白进来，他急忙站起身迎了上来。 “大人，我在回来的时候撞见了平定王的人，他们仿佛认识我，虽然没对我动粗，但却是想要从我嘴里套出去关于那两个女人的消息，我自然没有告诉他们，所以耽搁了一段时间！” 林沐白的目光扫过古长云微微颤抖的手，以及袖子下的一丝血迹，这里林沐白心中升起一种愤怒。 他看了看古长云。“你放心，我这个人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个区区的闲王而已，也感动我的人，必要让他偿还回来！” 古长云闻言，眼神中放射出一缕颇为好战的光，不过却还是说道。 “大人切勿激动，我只是一个家奴而已，他们未必敢对大人有什么不敬，只是这件事情可能他们知晓的比我们更多，所以他才想要从我身上下手！” 林木白摆摆手。“这件事你不必再说，该做什么事情我比你更清楚，你回去好好养伤，顺便把庄子里的人管一管，如果庄子里的人手不够，你就去你大哥那里拿钱，替我再招揽一些人来，记住这一次招人，首重品行，身份次之，你应该懂得我的意思！” 古长云顿时激动，这是林沐白在让他给自己曾经那些朋友一条路走，他们三兄弟下山之后也结识了一些英雄好汉，只是当今世道，他们这群人一同被称之为绿林豪杰，说的难听点，就是贼匪。 这些人只有一把子力气和几招烂大街的招式，除了拼狠斗勇以外，他们根本大字不识，这样的人官府都懒得去招安，于是只能过着颠沛流离，吃完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现在林沐白给了他这样的权利，自然让古长云欣喜不已，立刻领命而去，就连身上受的伤也不在意了。 林沐白坐在小院儿里的软凳上，眺望着天空中逐渐露出了头的月亮，舒舒服服的伸了一个懒腰，想起了古长云那颤抖的手。 “古长云这三兄弟，倒与寻常的门客不同，如果是换做寻常人，在外受到了殴打，又或者是爆发了冲突，必然会第一时间找我去报仇，但是古长云却不同，如果不是我眼神好用，恐怕还发现不了他身上的伤势，而他却说那些人并未动武，还真是把我当成了嫉贤妒能的小人！” 林沐白摇了摇头，古长云的想法很简单，莫过于不想因为自己再次加深林沐白和平定王之间的恩怨。 但是自从救下了那两个女人之后，这份仇怨恐怕就不是三言两语能解开的，而且林沐白心中也有不服，一个早就已经被旧藩的藩王而已，竟然还敢在京城里横来横去，真把他林沐白三品大员的身份，看做是路边招手即来，挥手即去的乞丐不成，那既然如此，就别怪林沐白不择手段！ 林沐白心中思忖，迷迷沉沉的就睡了过去，从上空俯瞰下来，整个巨大的庄园，陷入了沉寂之中，而一道黑影，则像是夜色中飘过的鬼影一样，飞快的靠近半山腰的小院。 古长空端坐于小院门外的一处青石上，一柄足有五尺长的大剑，被他插在面前的草丛里，幽冷的月光扫过剑锋，一道黑影在镜子一样的铁剑上，豁然间滑了过去。 “谁？……” 古长空豁然睁开眼，一只手倒提着大剑的剑柄，口中一声低吼，一招神龙摆尾，牵扯着巨大的长剑，封锁了上山的这条小路，只见银光闪过，当的一声轻鸣声发出，一道全身裹在夜行衣中的人影，在这把巨剑的疯狂劈砍之下，顷刻间暴露了身形，手中的匕首出现一个巨大的豁口，随着他向后退去，咔嗒一声，从中开裂。 呼的一声轻响，古长空将巨剑横在胸前，眼睛里爆发出凛冽寒意。 第485章 老子就要搞死你 第485章 老子就要搞死你 “阁下不请自来，深夜之中，来此拜见林大人，未免有失礼仪了！” 古长空语气冷冰冰的说道。 刚刚虽然只是仓促间交手，但是古长空去感觉那匕首上面传来的巨大力量，如果不是仗着自己这把宝剑之沉重，很有可能会被此人破开封锁，这黑人速度极快，将来必然修炼了某种特殊的提速法门，如果让他过去了这条路，普通人一个的林沐白，很有可能会殒命于此！ 那黑影被击飞，双脚落地在山路上，滑出去两三米远，才终于止了下来。 就见到其，随手扔掉了手中的匕首，将有些发抖的右手举在眼前晃了晃，随后才转过头来望向古长空。 “这一式剑招，应该是江湖上近些年来声名鹊起的大河剑法，阁下是何许人也，竟懂得如此精妙的剑术！” 古长空，嘿嘿一笑。“看来你也是识货的人，那我就劝你立刻滚下山去，如果再无理取闹，必斩你于剑下！” 那黑衣人呵呵一笑，望了望地面上断裂的匕首。 “阁下果然是侠义之人，见我手中无利器，就放我一条生路，此等心性的确值得我辈景仰，既然如此，我便速速退去，不过为了报答大侠饶命之恩，我奉劝你一句，尽快告诉你家主人，让其放掉手里不该拿的东西，否则将惹上杀身之祸！” 古长空，眉头一皱，巨剑当即急了起来。 “你是青龙帮的人？敢来刺杀朝廷命官，找死吗？！” 黑衣人抱拳拱手。“阁下还望将话转到，至于其他的，阁下就不必知道了，反正几日之后，咱们必然有再见之时！” 说完，黑衣人一个纵跃，跳下了山路，古长空又惊又怒，走到山路旁下望去，这黑衣人使出轻身功法，在陡峭的乱石坡上，如同一只灵敏的兔子一般，高来高去，几个呼吸，消失在了黑沉沉的大山里。 “此人之实力，竟如此之恐怖！”古长空不禁惊讶，他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这个人并不是想要咱们的命，他只是想要将话送到而已，不过这人也太过嚣张狂妄了，丝毫未将我的身份看在眼里啊！” 林沐白不知何时醒了过来，走到了古长空身后，望着仅仅只剩一道残影消失在树林里的那个人，目光中聚敛起了几分杀气。 “林大人，此人应该是精通刺杀术的高手，而且他仿佛有一种闭气的法门，如果不是，他的动作太快，让我的长剑上面月光稍稍的反射光线亮了一分，恐怕我都很难发现，它已经突袭了过来！” 林沐白幽幽叹了一口气，这等高手盯上了他的脑袋，怎可能让他心里不着急！ 不过着急也毫无办法，他已经竭尽所能用外力来保护自己了？ 古长空三兄弟的实力也不弱，或许三兄弟都在这里，才有与那人一战的实力！ 好在此人并不想这么快娶了自己的命，如此说来，自己手上的这两个女人必然对这些人非常之重要，但是林沐白有些想不通，护送着两个女人的，是一个京城小帮派，一个京城小帮派，有可能拥有如此强横实力的高手吗？ 古长空仿佛看出了林沐白的疑惑，将巨剑插在地面上，开口说道。“大人，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此人或许是青龙帮的某位高手，但极有可能也不是，应该是某些过江龙想要在京城办事，但是却又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只好借助青龙帮出手，所以我们第1次遇到的人才是青龙帮，而这个前来道信的人，想必才是真正的主家派出来的人物，再加上我三弟与那些人搏斗时，曾将一人身上的锦缎扯下，想必这些人并不是如我们所想那样，是发配于边疆的苦劳役，而是真正的豪门贵胄！” 林沐白听完了古长空的话，眸子微微的眯了起来。 “立即派人下去，对那两个女人所住的地方严防死守，防止一切无关人员靠近，务必要保证他们不被杀手刺杀！” 古长空轻轻点头，拎起巨剑向山下走去。 林沐白静静地站在山腰，感受着夜风拂过她的眼神，望向那人消失的那片山脉。“有些人还真是自以为是啊，以为用点小手段就能吓得我魂不守舍，不敢插手这件事吗？那你们可要遗憾得很了，我林沐白可不是被吓大的，越是如此恐吓我，我越是对此感兴趣，这次我若是不把你们这群老鼠从地底下挖出来，我就不姓林！” 林沐白发勇斗狠的说道！ 次日清晨，林沐白穿戴一新，今日是朝会的时候，自己必须到场，不过好在迁居的事情已经做完了，这让林沐白去了一块心病，而且这座庄园，其他地方也都安插了人手，工匠们今天也开始带着家眷来到此处，这一下子让庄园多出了几分人气。 而清晨时分，林沐白带着三兄弟来看望昨夜救回来的两对母子。 不过遗憾的是，这几人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古长空上前一步，替那名女人整了一下脉搏，随后摇头说道。 “这应该是中了某种沉眠散剂，卖相虽然平稳，可是却透着一种浓浓的死气，想必药效还没过去，这已经是两天的时间，看来青龙帮的人想要带着这两对母女，去很远的地方！” 林沐白轻轻点了点头。“今日朝堂之上，我会将此事与周大人商议，若能够得到周大人的支持，青龙帮也不过是土鸡瓦狗，但是孙海绝不会让我的提议通过，而且我怀疑这件事情恐怕和太子有很深的关系！” 三兄弟听闻此言，顿觉此事之复杂，他们也没什么好的主意，只能是看着林沐白登上马车，古长空身背巨剑跟上，一行人逐渐的向着天光擦亮的京城赶去！ 而此时坐在车内的林沐白，也感觉到有些吃力，这几日来，他先是狐假虎威，后又虚张声势，肯定引起了太子等人的注意，而且又将太子的如意算盘打破，恐怕现在的太子殿下恨不得将它直接撕碎。 更为重要的事情则是，林沐白感觉自己的智商有些不够用了，倒并非是他斗不过朝堂的这些人，而是复杂的事情无法理出头绪，这让他意识到自己应该也有一个聪明人为自己出谋划策，他忽然眼前一亮，“据说太子府有一个精通算筹，而且身经百战的边疆战士，此人想必见识过民生疾苦，或许我能争取一下！” 林沐白仔细的想着，撩开帘子，对古长空说道。“告诉车夫，改道去兵部。” 古长空眨了眨眼，有些迷惑林沐白的决定，不过想想今天的朝堂一定也是暗流涌动，晚去一点好像也没什么坏处。 第486章 授人于柄 第486章 授人于柄 林沐白任通政使的职位，换做往常是不会有人关注他是否早朝，是否在大朝会上出现。 毕竟林沐白的名头听起来很小，实际上他的权力在场的任何一个三品官员都能撵他一头。 不过林沐白何许人也凭着一张伶牙俐齿，能辨忠奸的嘴，已经在朝堂上具备了自己的话语权，至今关于上次朝会的时候，林沐白一番话，将三皇子从渎职罪中解脱出来，更甚至颠倒黑白，将三皇子的罪过说成立功，这件事仍然是在官场上不断的发酵。 甚至就连坊间对于林沐白，也都有了各种各样的传言。 所以今天的林沐白起得如此之早，便是想要早一步上朝，以免被人抓住小辫子。 不过现在突然一想，若是自己表现的太过恭顺，恐怕陛下想找他的茬儿，都会很难办。 仔细想想，林沐白的这近几日以来，可是接连破坏了太子殿下的好事，更是因为自己的罪过，惹动了兵部调动军队，在京城里和太子麾下对峙的事情。 这件事可大可小，关键在于林沐白要卖给皇帝一个把柄。 而且这个把柄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既可以让其抓住机会，狠狠的训斥自己一痛，又不会因为这个惩罚而伤筋动骨，到时候就算是太子，也无话可说，要知道天家颜面还是要维护的，一个大臣都敢和当朝太子对着干，这件事与理不合。 要是林沐白不做出点自污的事情来，恐怕这一关还真的不好过。 “秦王啊，秦王，两日之后，你便要去往边疆，这个档口我还是老实一点好，不过也不知道这时候的边疆，三皇子燕王有没有抓到内鬼？而如果要是抓到了，那才是真正的变天的时候！” 望着朦朦亮的天空，林沐白心里有些发凉，他感受一种浓重的压力，正在缓缓的向京城靠拢，此时平定王也在京城内，这平定王不知怀有什么心思，此人在年轻的时候必然也是惊才绝艳之辈，甚至如今在金牛卫之内仍旧有他的旧部。 这般仔细想来，林沐白心头不由得微微一震。 若是这个平定王安稳下来还好，而若是此人真的有了不臣之心，那当今的局势恐怕还要更乱上几倍。 牛车吱吱呀呀的驶进城门，清晨的京城已经初现繁华。 纵使边关战事紧急，但是远在内陆之中的京城，却没有任何的改变，大清早的就有书童背着书箱，沿着街道的小角落，一边整齐的诵着童书，麻布扎成的包子头，挑着一条长长的布带，在晨曦之中格外的充满朝气。 街道上摊贩的叫卖声也传了过来，阵阵香味飘进鼻孔，这让林沐白空着的肚子有些咕咕乱叫，不过今日一开的大朝会，持续的时间很长，林沐白纵然再怎么饿肚子，也不想到时候一边听着圣上的金口玉言，却满脑子想着如何出恭的事情。 马车晃晃悠悠的驶过北城门，过了朱雀大街，兵部衙门的牌子，终于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大人，门口有辆马车，像是周大人也要去早朝，是否上前打个招呼？！” 古长空低头询问，林沐白在车厢里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说道。“别去管他，这老头现在恐怕恨不得装作不认识我，咱们也别去热脸贴冷屁股，我要找的不是他，你就不用操这份心了！” 古长空闻言点头，直立坐在马上，背后背着巨剑的他，格外显得英武，加上林沐白，不惜重金给他置办了一套蜀锦衣服，这让原本就显得气宇轩昂的古长空，更添了一分尊贵之气，加上近些时日以来，在府邸之中吃得好睡得好，古长空又不是什么善人君子，如今顾盼回眸之间，原本的那一丝狠戾之气，反而显得锋芒毕露，再与之前身上所呈现出的气质相称，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分外的引人注目了！ 所以他骑着高头大马，此时路在街角，立即就引起了周大人那边两个门客的注意。 周大人正要上马车，一名中年文士拱手站到了周大人身侧。 “大人，仿似是通政使林大人的牛车过来了！” 兵部尚书，周大人眉头一挑，眼神斜着掠过街角，果然就见到一辆牛车缓缓驶过来，打头的一名汉子身背巨剑，可不就是当日在屋子里，被林沐白赶出去的那个人吗？ 想到此处周大人眼珠子转了转。“这里沐白还真是越来越嚣张了，牛车可不是谁都能做的，不过也随他去吧，谁让他是陛下眼前的大红人！” 说完，周大人钻进了车厢，那中年文士则是眼神扫过牛车的方向，沉吟了一秒以后开口说道。 “周大人， 这林沐白聪明在外，我倒是觉得不应该得罪，大不了也只是耽搁那么几步的功夫，还是上前打个招呼为妙！” 周大人闻言，望着中年文士谦卑的脸色，心下则幽幽一叹。 “文台，你以为我不想与林大人亲近亲近？”兵部尚书周大人不由得苦笑。“这小子这些天做了什么事情，想必你比我更明白，一个闹不好，恐怕就会丢了小命，这时候我跟他保持距离，才是最稳妥的自保方法，而且昨天夜里，我突然接到一封急信，此信乃是宫里送出来的，信上说，林沐白如今被御史弹劾，而在这谈何背后，太子殿下想必也在推波助澜，我已经明哲保身近10年，兵部无论怎样被欺压，也无法越过我的点头，去调兵遣将，这已经让我耗尽了精力，若是再因此与林沐白牵扯上，恐怕我自身难保！” 周大人这一番话说得难免有些苦涩，若说这朝堂之上，真正能与周大人聊到一起，并且两人之间有相同惺惺相惜感觉的人，其实是并不多的！ 其中一个就有林沐白，而另外一个就是当今的秦王殿下。 不过林沐白做事，不考虑后果，现在已经树立了诸多敌人，他有职责在身，不应与林沐白走得太近！ 第487章 天大的问题 第487章 天大的问题 那名为文台的中年文士，幽幽的叹息了一声，实际上她心里对于林沐白，也是褒贬交加，但也有一份来自于内心的敬佩，若不是林沐白，镇守边疆十数年的三皇子燕王殿下，恐怕会因为丢了一座毫无战略意义的城池，而被处以重罪！ 林沐白力挽狂澜，令三皇子从这件事情脱身而出，反而有了一丝功劳，这早就让诸多人对此颇为欣赏。 中年文士对于大商国还是颇为忠诚的，虽然并非朝廷命官，甚至连一个官员都算不上，但却是兵部尚书家中的门客，所享受的待遇与寻常的七品官员也丝毫不差！ 现如今自以为洞悉了事情的真相，对于林沐白自然多了几分，发自于内心底的怜悯。 所以他才有了想要让周大人帮上一把的想法，却没有想到周大人对于林沐白的印象虽然不错 ，但也不想惹火烧身，便只能坐在了马车车辕上，手中鞭子一甩，马车缓缓的向着内城门的方向驶去！ 后方的牛车慢慢悠悠的步伐，稍稍加快了一些，随后停在了兵部大门前！ 林沐白从车上跳了下来，看这周大人的马车，拐过了大街的拐角，轻轻地摇了摇头。 “还真是老狐狸，幸好老子没事情求你，否则就你这样像兔子一样乱窜，想必我追上你，也已经到了皇宫大殿里了，到时候还商量个屁，你恐怕恨不得把我推出去，把所有罪名全挡住！” 林沐白心中愤恨的说了一句，随后对着古长空招了招手。“你就在门口等着我，我去找个人安排个事情，最后咱们再往内城去！” 古长空立刻弯腰拱手，林沐白则是迈开了步子，向着院子中走去。 兵部经历了众多次的打压和剥削之后，手上的许多职权都只能交给吏部的孙海来代理，其中就有关于京城府尹，城中12个坊市，以及大街巡逻人员的安排。 这听起来仿似没有什么，也就是不到100人的花名册而已，但是仔细想想，却足以令明白实情的人心里发凉。 要知道京城府尹管辖周围数个小郡城，以及京城内的治安防卫，更加兼具运河管理，各种铁器，金银交易，还有最为重要的食盐交易。 这其中所牵扯的贸易量是非常惊人的，每年兵部可以从这些收益中抽取足够兵部运行下去的钱粮，甚至能够抽出一间作坊来，专门为一些特别的武将打制兵器，还有各种甲胄以及研制新型的铠甲和兵刃，但是如今京城府尹已经归吏部管制，掌控着运河生意，还有盐铁的交易，一下子让吏部的所有人满肚肥肠。 这还不算，京城内的治安也愈加混乱，更有许多商人在刚刚出了京城文，愿死于非命，成了荒野地里的一堆枯骨。 如今一切都掩盖在繁华之下，并不太显眼，但是久而久之，一定会产生巨大的不良隐患，就如同那个青龙帮中的人一样，初次见到林沐白，甚至还和他嬉皮笑脸，被抓到其拐带人口，更甚至敢直接威胁林沐白，如此嚣张狂妄的人，林沐白好像也只有在江苏之时遇到的那些邪教子弟敢这么做，而那时候郡城里面的衙门也早已经陷入了治安瘫痪的状态。 却万万不曾想到，有朝一日，天下间最为安平富饶的京城，竟也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张一鸣扫过空空荡荡的兵部大院，望着在兵部大院右角的一处房檐下，堆成小山一样的大竹筐，这些大竹筐的编织缝隙，已经成了铁锈的红色。 而在这些竹筐里面装的，都是劣质的铁剑，据说这些兵器，就是吏部所监制，这些兵器将来都会分派到去战场的将士手中，林沐白走到一处大匡面前，伸手抓住了一把生锈的剑柄，猛然间向外一拔，眼神中露出了一丝丝的无奈。 这些铁剑与其说是锻打而成，倒不如说是浇铸而成，整体粗糙锈迹斑斑，丰润的部位早已经被风化得成了锯齿状，如果不是林沐白早先就知道，恐怕他认为这是兵部专门为木匠打造的锯子。 “打仗不仅仅拼的是粮草和人数，还拼的是武将的智谋，以及兵卒手中的兵器是否精良，只有这些齐备，一场战役才能够有5成几率战胜，更要考虑当地的天气及地形，本来复杂，而若是让士兵们拿着这样的剑去冲锋陷阵，那岂不是在草菅人命！” 林沐白将铁剑丢在了地上，顿时发出当啷一声脆响，虽然林沐白并没太大的力气扔出去，可是无巧不巧，铁剑正好摔在了台阶上，而铁剑剑身的上半部分，在这一摔之下立即耷拉了下来，这把铁剑，居然在林沐白无意的摔砸之下，直接从中间折了过来，变成了一把弯弯曲曲的剑！ 望见这样的情形出现在眼前，林沐白彻底瞪圆了眼，充满了不可置信。 他原本认为这铁剑也就是卖相不好，究根结底也不会有人敢拿士兵的命开玩笑。 可是这还能被称之为杀人的剑吗？这比一根铁棍还不如，用这些东西上战场，不输才怪。 正想着身后传来一个人的声音，带有几分急切。 “林大人，你有什么事吗？” 听到了这个声音，林沐白立刻扭头望去，身后来了一个青年，穿着枣红色的制服，头上发髻高高，露出苍白的脸色，正抱拳，低头说道。 一见这个人，林沐白立刻认出了，正是当天帮助自己找出逃兵的那个人。 此人在卷宗库里总揽一切文书，林沐白的印象还是很清楚的。 望见这人，林沐白立刻上前一步，指着那十几大筐的兵器。 “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些兵器为什么质量如此的低劣？莫非你们兵部也干起了中饱私囊的事情？” 听闻此言，那青年满脸苦笑。 “林大人，我也只是卷宗房内的一个小人物，这样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不过督造兵器已经不再是兵部掌管，据我所知，尚书大人已经将此事交给了吏部的孙大人代理，这些兵器就是成品，是从吏部昨天送来的！” 昨天送来的？ 第488章 养心殿 第488章 养心殿 林沐白闻言眼神微微眯起，这恐怕是今年之前积压的老兵器，而且质量低劣，这不是在拿将士的命开玩笑吗？ 想到此处，林沐白升起一股怒火。 旁边的青年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但认为此义愤填膺，的确令我感同身受，不过这件事情，那是太子殿下亲自与周大人商讨，两人已经立下了文书契约，未来的一年时间之内，兵部所有督造的兵器铠甲乃至于其他军械，都由吏部找人打造，而太子殿下要亲自过目，而今这十几箱的兵器，都是太子殿下亲眼看过，并注明是优品放在我兵部之内等到过几日交割给羽林军！” 听到羽林军三个字，林沐白突然间眼前一亮。 “你的意思是说，这批武器是给羽林军的？也就是说，这一批武器并非是作为如今战役准备，而是作为后备的粮草辎重，由羽林军携带，从而到达北方边界！” 林沐白的话，令这青年轻轻点头，拱手说道。“事实的确如此，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早就送来，想来应该是这次前往北方边疆，从而需要半路更换兵刃时，作为后备武器！” 林沐白豁然间反应了过来，太子弄的这一手，是专门为秦王犒赏三军准备的。 太子深知，这一次已经无法阻止秦王前往边境，而犒赏三军之后，恐怕会有多半的士兵，对于秦王有了很深的印象。 在有了秦王爱民如子，很可能，就算是他日两者之间真正爆发战争之时，秦王殿下的军中威名，比起他要高出几倍！ 就是在这样的前提之下，他自然比不过秦王，因此只能施展一些阴谋诡计，比如说用这种看起来可以证明朝廷腐败的手段，一点一点的腐化，秦王身边的人。 而众多金牛卫的士兵，如果见到自己的兵器，居然连铁棍子都不如，恐怕会对于秦王颇有微词，届时也很有可能会导致秦王预测的时候变得顺利很多，若是秦王一死金牛卫定然也会全兵溃败，到时候把金牛卫的武器甲胄抹去钢印 ，又是精兵铠甲，届时不仅能剪除老皇帝身边的力量 ，还能够除掉秦王，更能够为自己赚一大笔钱，这一石三鸟的计策何乐而不为？ 所以想通了此处林沐白对于当今太子的行径，当真是不齿之极，随后拔出了竹筐里的一把长锈的长剑，随手的贴在了自己的官服下面，也丝毫不怕锈迹弄脏了衣服，转头对着这青年说道。 “这次我来还有一件事情， 之前查逃兵的事情是，你说有一个人从边疆被抽调而回，此人精通算筹，并且身经百战，我倒是很好奇边疆究竟是什么模样，你替我将此人约出来！” 那兵部的小官立即点头。“这件事是不难的，不过林大人拿着把剑做什么？这把剑恐怕连杀鸡都不能，而且锈迹斑斑弄脏了衣服就不好了！” 林沐白笑了笑。“或许这东西杀鸡不成，但杀起人来一样好用，有些人做了这种事，就应该接受惩罚，总以为自己能一手遮天，但在我眼里处处是漏洞！” 说完这句话，他摆了摆手“你按照我的安排去做事，下了朝会之后我会来找你，希望那个时候我已经见到我想见的人！” 望着林沐白出门上了牛车，兵部这名职位颇低的小官员，微微叹息一声。“这天恐怕是要变了呀！” 宫门外，林沐白从牛车上跳下来，手里抓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朝宫门而去。 两名金牛卫见到林沐白手中，已经是染上了层层铁锈的剑，即刻从宫门处拦住。 “林大人，你也不是第1次上朝了，况且你又不是武官，为何带兵器而来！” 两名金牛卫不无疑惑的问道。 这全赖于林沐白往日，对于这些宫中兵将颇为恭顺，既然私底下也较为合得来，所以才有此一问，这若是换作其他人，如此不明事理，恐怕会直接会被金牛卫摁下，到时候弄的可就不好看了。 林沐白听闻此言，将锈迹斑斑的长剑递到了两人面前。 “两位，非是我不懂规矩，而是此事事关重大，这把剑是我今早从兵部拿来，如同这样成色的铁剑，足足有上千柄，据我所知，是这一次秦王带往边疆的兵器，边陲战事吃紧，军械使用严重，恐怕多半将士的刀剑都已出现问题，急需更换，但如果秦王将这些锈迹斑斑的剑替换给将士们，这恐怕会让将士们心生不满，更会在与敌人的交手之中处于下风，届时恐怕会被破城，所以我带着这柄剑，想要来找兵部周大人讨个公道！” 两个金牛卫听闻林沐白的叙述，登时吓了一跳。 他们两人即刻接过了林沐白手中的剑，仔细的打量一番，其中一名金牛卫带着皮手套用力一折，就见那把铁剑从中弯了下去，丝毫没有任何的坚韧性，这样的剑，哪怕最不精于锻造的乌蛮人，都不屑去用，如今却反而成了供给边疆战士的常备武器，这简直就是荒谬之极啊。 两名金牛卫对于林沐白还是颇为信任的，不过这件事情关系甚大，两人也拿不定主意，正想要劝林沐白先去确认一下此事时，一名内宫太监迈着细碎的小方步，从宫墙右侧的小门走了出来。 “林大人，老奴有礼了！” 那太监大概有了花甲年岁，身材消瘦，脸色苍白，不过身上装扮却一丝不苟，透着一股干练气。 同时声音上也并没有什么特殊，如果不是其身上那一身紫色官袍，恐怕林沐白都会认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男人罢了。 而见到这个太监，两名金牛卫即刻放下了铁剑拱手道。 “参见刘太监！” 林沐白也退后一步。“见过太监大人！” 望见林沐白，此时谨小慎微的模样，这姓刘的大太监微微一笑。 “林大人无须如此多礼，某家只是一个传话的罢了，倒也不是专门来找你的，只是听闻你们三人交谈之中谈到了利器，所以特来看看！” 第489章 金牛卫的反应 第489章 金牛卫的反应 林沐白听到太监的解释，顿时呼出一口气。 两名金牛卫也直起了身子，对视一眼之后，眼前一亮。 “刘太监，通证使林沐白，今晨手手持这把铁剑，想要进宫里找兵部尚书周大人讨个公道，林沐白说，这样的锈迹斑斑的铁剑，在兵部有上千柄之多，其多半恐怕要随军配给，跟随秦王去往北方边疆，末将知道此事关系甚大，不敢擅做主张，所以才拦住了林沐白，正巧您敢来，不如您将此事拿个主意！” 一名金牛卫上前拱拳说道。 刘太监则是细细的丹凤眼，微微一眯，在那已经发生了折断的长剑上扫过，最终吐出一口气来。 “我当是什么事儿呢，原来只是怀疑有人偷换了兵器而已，这咱家就不得不说说林大人了，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太大的事儿，你只需在退潮之后与周大人商讨一番便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而若是将此事闹到了朝堂上，想必周大人的颜面也并不好看，林大人也会因此得罪权臣，着实不智啊！” 林沐白闻言，眉头微皱，他倒是没想到这位大太监，对于他倒还真的有几分信任。 而且此人所言的确是颇为有道理，林沐白虽然可以将此事闹大，但最终也并不会收获太大的利益，甚至有可能会被太子等人倒打一耙，认为他是在污蔑。 不过这件事必须要有一个答案才行，若是就这么毫无任何解决办法的搪塞过去，林沐白如何也过不去心中那道坎。 正思忖着，刘太监仿佛是看出了林沐白不忍放下此事，终于上前一步，低声道。 “林大人，你知道我为何突然至此吗？” 林沐白望着他神神秘秘的模样，不由得皱眉。 这个太监身上的气质，让他非常不喜欢，因为他在这个太监身上，看出了不属于太监这个物种的阳刚之气，很有可能此人也是心怀野心，政治朝野动荡之际，这样的人留在皇上身边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如今的林沐白，却没办法扭转这样的事情，听到了，此时刘太监的话，便上前一步说道。 “还望刘大太监告知，如若能为沐白解惑，他日必有重谢！” 只见刘太监直起身来，呵呵笑道。“林大人言重了，不过我此次来到北门，正是要告知于众多感到此大人们，今日陛下心情甚好，将于养心殿召见群臣，而且特别嘱咐我说，林大人务必要到场！” 林沐白微微的愣住了一秒，往日的朝会，都是有特定的地点，特定的时辰，特定的礼仪要执行的，可是今天突然而然的让群臣前往养心殿，要知道养心殿乃是皇帝后宫之内，是皇上平时休闲读书之地。 让群臣至此的确不美，不过陛下不会突然之间做出此举，如今这般将众多大臣引进幕中，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林沐白心中思忖，忽然之间他心里一紧。 “不好，老皇帝的病！” 林沐白这才忽然间想起，老老皇帝的病！” 林沐白这才忽然间想起，老皇帝早已病入膏肓。上一次就是拼着最后一口胆气，给秦王一次露脸的机会。 甚至不惜将自己身旁的亲卫金牛卫，调动出了部分力量，来帮助秦王树立声望。 而现在突然之间在养心殿召见群臣，恐怕有可能是已经无法离开床榻，但是却也不想将手中大权交任于太子，所以才做出的无奈之举啊。 这让林沐白望向天空中逐渐升起的太阳，原本想要和太子斗上一斗的心情，一下子散去了多半。 “林大人也是知己人，想必再多的话，我也不必多说，只希望林大人看在今日，本宫为林大人解惑的份上，多多照料一下小儿便是！” 听到此言，林沐白身形一震，原来这位刘公公，就是那位在宫中拥有着第二皇帝称呼的大太监。 这让他不禁刮目相看，即刻抱了抱拳。“多谢公公告知，这把剑就暂存于此，本官先去上朝了！” “不送！”刘公公同样拱手道。 两名金牛卫拎着那把长剑重新回到了岗位上，不过他们两个眼神里都浮现出疑惑。 陵墓玩来的时候可是气势汹汹，势必要将此事告知于众，而后约真正偷换了这些常见的人，来上一场唇枪齿战。 却未曾想到，因为刘公公突至，一下子转变了所有的想法，而今看来，林沐白是打算将此事揭过去，先到宫中觐见皇上了。 “大哥，你说这林沐白，到底是抱着什么想法，我见他仿似失了魂魄一样，这和往日活灵活现的劲儿可不同啊！” 另外一名金牛卫，微微摇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林沐白知道我们不知道的机密，他是从皇帝召见群臣，由原本的大雄宝殿，转到了养心殿之后，猜测出了这其中的联系，所以才小心翼翼了起来，如果按照林沐白往常的性格，若是有人搜刮民脂民膏，做出以次充好，以公谋私的事情来，恐怕他第1个会将那人砍成碎片，但现在突然偃旗息鼓，想必今天这场朝会，必然会是暗流汹涌啊！” “大哥你可真博学，弄得你好像上过朝一样！” 那金牛卫开口说道。 却只迎来了一脚，这一脚正巧踹在屁股上，整个人趴在了北城门的大门上，登时鼻子撞的通红一片，眼泪汪汪的转过头来。 “你小子还真是记吃不记打，没见到当朝三品大员都露出了这般表情吗，赶紧安排金牛卫下去，千万不要在这个阶段出岔子，否则就是吊脑的事情，还不赶紧去做！” 那中年金牛卫厉声冷喝道。 他心里还有些感激林沐白，毕竟如今的当朝大臣，在他们面前总是表露出一副万事胸有成竹的表情，仿佛任何事情都逃不过他们的手掌心？，所以在她们的脸上很难看出喜怒波动，任何事情都是平平淡淡不值得别人上心的。但是林沐白却在他面前表露出一副颇为凝重的模样，这让他顿时明白过来，如今所面临的困境，恐怕比自己意想当中的艰难。 而要是出了差错，那就是要拿小命去填补的后果。 顿时他脸色狰狞的对身旁的人吼道。 “如今的通证使大人，已经给了咱们兄弟预警，必须严防死守，切勿消极怠工，万一要是咱们这里出了差错，你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赶紧拦住各城门进出朝会的官员，告诉他们，去往养心殿，若有半分的延误，拿你们试问！” 几名巡逻过来的金牛卫，顿时脸色苍白，即刻吩咐了下去。 而这时的林沐白，望着后方的金牛卫，呈现出颇为忙乱的模样，心中升起一种荒谬的感觉。 金牛卫，实力最低的也是在江湖上能闯出一番声名的年轻俊杰，但是在宫中却听一帮没有任何武力值的宦官指挥。 现在更是因为一位普通官员脸色凝重，而引发了如此谨慎的表现，这令林沐白心中微沉。 “看来陛下对于金牛卫也有所防范，反而对于那些宦官，根本没有任何的戒备之心，这是一个天大的漏洞，万一这些宦官之中有太子的人，恐怕问题不仅仅是局限于京城的事情！” 第490章 无视你 第490章 无视你 养心殿外，林沐白脸色沉稳，双手拢在宽大的袍服里。 不过他那件蓝色的袍服，沾染了诸多的锈迹，看上去红一片，蓝一片，格外显得落魄。 与周围众多华衣锦缎的文官相比，他反而更像个路边的乞丐。 兵部尚书周大人早就注意到了林沐白，望见林沐白身上的铁锈，他若有所思，随后小心翼翼的把自己藏到了群臣正后方，那里有两个南方土人进贡来的宽大植被，正好把他那肥厚的身子遮到了后面。 吏部尚书孙海，早就先众人一步站到了文官最前方。 原本他的目光就和毒蛇一样四处扫视，像是择人而噬，最终定格在林沐白身上，眯了眯眼睛，抬起鹿皮靴，径直走了过来。 “林大人！”孙海强挤出一丝微笑，来到林沐白面前拱了拱手。 林沐白斜眼望过去，连一丝回应他的兴趣都欠奉哼了一声后，转身走到了武官的队列里。 这一幕令周围的人目瞪口呆。 几个明显和吏部尚书不合的武将，见到林沐白居然挤到了自己的队列里，倾刻间嘻嘻哈哈一片，更是把林沐白护到了后方，面对孙海的怒目而视，做出不屑之极的表情。 “这。，这简直荒谬。！”孙海握了握拳，对于林沐白的无视，显然将他气得够呛，暮然之间甩了甩袖子，大声道。“林大人，你可是朝廷三品通政使，有文官的队列中，亦有你的位置，如今你却跑到武官的队伍里滥竽充数，这与理不合！” 孙海此言一出，周围的文臣纷纷窃窃私语。 而周围的武将也都面面相觑，毕竟这站位可不是字面上那么简单，林沐白终究是文官，而且并无战功在身，这时候跑到武将的队列里，莫不是想要投靠武将这一方了？ 林沐白仔细想了想，也自觉失态，便是对着孙海拱了拱手。 “孙大人切勿介意，下关今晨起来时，一不小心撞到了床榻上，脑海中至今仍是昏沉一片，刚刚见到孙大人，直奔我而来，下官心中难免有些恐惧，一时有些失态，还望谅解！” 林沐白，这话说的有些诛心了。 在场的文官们也都露出了丝丝怜悯的表情。 众人都知道林沐白和太子关系不和，孙海又是太子的心腹，加上前几日两人之间有所摩擦，如此，看来这孙海今天是来找麻烦的。 这林沐白本来就无权无势，高中能够给他支持的人，也即将几日之后前往边塞，现在林沐白弄得邋里邋遢，又是一种自污的手段，让人看着心里有些可怜。 毕竟林沐白在往日里，可都是嚣张狂妄的代名词，而且这小子虽然说让人恨得牙痒痒，实际上却是一个难得的忠君爱民的好官。 如今被一个孙海死死压制，更甚至在这文武百官面前，也敢上前来质问，这面子丢的不可谓不大。 “这孙大人也有些过分了，林沐白这才刚刚来到早朝上，而且还被床榻撞了脑子，一看就是混沌，他这个时候上去找茬，恐怕是正想借此机会挫一挫林沐白的锐气，趁人之危可不是君子所为！” “这里沐白今天被撞了头，孙大人才敢跳出来与他作对，君不见往日的时候，孙大人被林沐白的一张利嘴，刺激得上蹦下跳，如今终于见到林沐白，混混沌沌，有些失神，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朝堂中也有不少对于孙海的行为颇为看不过眼的人，这时候明着是和自己关系不错的官员谈话，实际上却是在指桑骂槐。 孙海耳朵也不容易，听到旁边人的话，顷刻间一张脸黑成了猪肝色，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林沐白，咬牙切齿的怒哼一声，拂袖而去。 这让林沐白倒是微微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一句托词而已，早就已经做好了被嘲笑一番的准备，却没想到却因此引发了周围人的同情心，这下孙海可是打碎了牙向肚子里咽，一个趁人之危的高帽子，恐怕是摘不下来了。 周围的文官让出了一个位置，林沐白见此，对着自己身旁的几个武将拱了拱手，正想要离去，却一个浑厚声音响起。 “林大人，朝堂中事，虽然我们意见不合，但你近几日来所做的事情，却颇合我们的胃口，若是有时间，林大人可在秦王不在的时候，过府一叙，咱们把酒畅谈，这万里河山风月无限，也着实应该和林大人这样的雅人欣赏一番！” 这话说的文绉绉的，林沐白还以为自己走错了队列呢。 扭头向后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数，面如冠玉的青年，头上扎着金冠，身披一件亮银色铠甲，腰间只有刀鞘，但是那刀鞘之上却盘龙跨凤，显然是皇室赐予的宝剑。 再见其那冷忧深邃的眸子，林沐白心中顿时一惊。 “你是？你是平定王的儿子？” 那青年闻言拱了拱拳。“林大人果然好眼力，家父一直都想与林大人把酒畅言，今日林大人自己送上门来，我当然要替家父盘问一下这等幸事！” 林沐白听到这青年的话，心底却没有多少抵触。 这青年生得颇为高大俊俏，而且身份不俗，是皇帝的弟弟家的儿子，这么算起来也是未来的平定王。 而且此人说话毫不做作，身份上的优越根本让其没法掩盖，话语中也绝无虚伪，因为如果按照寻常的事情而说，当朝平定王，邀请林沐白这个区区三品官员入府一叙，的确算得上是屈尊。 但若是这件事情掺杂了一些其他的味道，那可就不是这个味儿了。 想了想之后，林沐白微微沉吟了一下，拱手抱拳道。“小公爷多礼了，某不过是一个小官而已，自然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既然王爷有意让我过府，有待它日我定背上时令果鲜，亲自上门拜访！” 青年眼前一亮。“那就恭迎林大人过府！” 说完这年轻人也不拖拉，对林沐白温柔一笑，转身走进了武将队列之中，而看着此人鹤立鸡群一样的身高，以及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大将之气，林沐白啧啧的叹息了一声。 第491章 低调的含义 第491章 低调的含义 “你这货还真是不知道低调，你爹掌控涿郡近5万兵马，也没敢在朝堂上直起腰来，你却显现的如此英明，而又有大将之风，这可不是自保之道，看来我得离你远一点，免不了哪天你被砍头的时候还要牵连到我！” 林沐白啧啧叹息一声，随后向着文官们为他留出来的位置走去。 刚刚占到位置队列之中，前方的礼部侍郎转过头来。 “林大人，小公爷与你说了什么？不过看起来你们二人相谈甚欢，莫非是以前就认识！” 林沐白心头一紧，礼部可是一直由太傅掌管，这一位老太傅据说杀性太重，被先帝从战场上撤了下来，而又感念其颇为忠心耿耿，便赐予了一个礼部闲职。 但是如今这个闲职可已经成了实权，加上这位太傅，两朝元老的身份，可以说，除了太子以外，没人能敢和他掰腕子，哪怕是当今皇上做事都要看这位太傅的脸色。 不过这位太傅却是一位难得的忠臣，一直兢兢业业的打理手上的事情，不过他手下的这些礼部官员，却有心推举这位老太父掌管丞相一职，现在这礼部侍郎询问的话，如果不好好回答，有可能会令自己深陷危局。 于是林沐白立即开口道。“并不是，我并不认识这位小公爷，如果你不说的话，我还以为是某个武状元入殿，不过这位小公爷却颇为翩翩有礼，认为我在京城中做的事情颇具侠义之气，并且解了武山郡太守之子赵仁，会因此而名满京城的事情，所以免不了多问了几句！” 林沐白这番话令那名礼部侍郎恍然大悟的点头。 在当今这个时代，女子为娼，可是了不得的丑闻。 而且杨侍郎家的那位二小姐，可不是平民身份，而是正经的大家闺秀，但谁料这位二小姐名声在外，武山郡太守那也是世代承袭的书香之家，要是娶了这样一个女人回去，别说是不是会立刻休妻，但也会被人笑掉大牙，从此之后被人戳脊梁骨了。 所以林沐白做的这件事情的确是让人大快人心，杨侍郎诡计不成，也没脸在众多官员前露面，而坊间自然将此事宣扬了出去，小公爷初到京城就知道这件事，倒也是说得过去的。 至于究竟是谁把这个信息散布出去的，恐怕除了闲着没事做的秦子心以外，没人能在这个时候发动舆论的力量了。 这一局躲了过去，林沐白心中微松了一口气，也就在这时候，后宫第一太监缓缓踱步站上了龙案前的红毯上，一下子乱哄哄到养心殿外安静了下来。 林沐白打眼望去，这太监并不是刘太监，而是一位少监，之前李慕白还以为在兵部中的那个年轻人是此人的干儿子，如今想来才是误会。 而宫廷中的阉人，只有服侍在皇帝身边的才能被称之为太监，至于如何称呼林沐白，当然是遵从大家的叫法，只有皇上还有妃子才能叫太监为公公，如果林沐白突然对一位太监叫上一句张公公李公公，恐怕会立即和此太监结上死仇，也幸好林沐白之前曾经和秦王无意间聊过此事，甚至秦王称呼刘太监的时候，也要添上一个刘大公公，来以示尊敬！ 脑海中还在想着毫不关联的事，那立于养心殿内龙岸旁的太监已经高声宣道。 “诸位朝廷命官，陛下今晨身体不适，便不想与养心殿内与各位见面，便令我传递书折，诸位大臣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这太监一席话，令殿外的众人纷纷窃窃私语。 “这是怎么回事？咱们大商国没有这样的先例啊，皇帝竟不愿见大臣，这也太荒谬了点！” “近来京城中，据说有一种痢疾病正在流行，陛下日理万机，有可能感染风寒，所以这样的说法倒也不是什么说不过去的事情，倒是我这封奏折，若是只用笔墨言表颇为难，不过也只能这样了！” 周围众多大臣压低声音交谈，只有林沐白将自己的脸埋在胸口，没人发现他的脸色极其难看，当今皇帝也是一位英明神武的帝王，曾经御驾亲征亦有英姿记在人心。 但现在却缠绵于病榻，即将命不久矣。 想到这一点，林沐白心中不由得有些发酸，这老皇帝到了如此地步，却也想出了办法来应对几日一次的朝会，这也让他轻轻地叹息一声，看来如果不尽快的将秦王推上位，最终成就的也只能是太子朱瀚。 就在林沐白深思这件事的时候，突然之间一道声音在大殿前传来。 “下官御史台王峰，有一奏折呈上！” 他快步从百官队列之中走出，跪在鹅卵石铺成的地面上，将手中红色的奏折捧的高高的。 那太监立即走下了12道白玉台阶，手中拂尘搭在腰间，轻轻的托住了那红色奏折。 “王大人，这奏折上所述为何事？是否有需要本公公代为传递的话！” 王峰拱了拱拳。“此奏折上书写通证使林沐白整整12条罪行，是有市坊之间的人口述，下官弹劾通政使林沐白，身为朝廷三品官员，却品行不端，欺行霸市，更是搅乱他人婚礼，做出强抢民男的事情来！” 林沐白原本还昏昏沉沉，但一听这人的奏折，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而旁边的众多武将们则是愣了片刻，随即哄堂大笑。 “强抢民男？没想到林大人口味如此重啊！” “还真是笑死我了，虽然御史台有捕风捉影，书写奏折呈报的权利，但这简直就是没来由的污蔑，前几日兵部门前的侍卫还和我讲，林大人最喜欢骑烈马，有一次更是腿脚不稳，双眼顶着黑眼圈，口中还说着一夜才降伏那匹烈马，这样的人，怎可能会是有龙阳之好的？” “于大人此言可是真的？没想到林沐白往日看起来温文尔雅，如翩然君子，竟也有这般喜好，看来那是同道中人啊！” 第492章 重口味的林沐白 第492章 重口味的林沐白 众多武官一边大声笑着，一边吵吵嚷嚷了起来。 而一旁的林沐白则是磨了磨牙，他虽然是有自污的打算，却没想到这股风刮的如此剧烈，而且连抢民男都出来了，这孙海为了对付他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想到此处林沐白立刻从队列中走了出来，拜倒在养心殿前高声道。 “下官自认品行有失，今晨起床时撞了头，又在半路上摔了一跤，弄得一身泥污，但是说我抢明男，这简直就是无端的污蔑，我敢问王大人，你可有证据！” 王峰怒哼一声。“下官虽无证据，但却听得林大人风评并不好，我御史台有捕风捉影之权利，林大人这么快跳出来反驳，看来此事有八成为真，况且前几日林大人的确强行令武山郡赵仁，娶了一个商贾之女为妻，这简直是文人之耻，伤风败俗之举，林大人都做出了这样的事，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周围的武将和文官们顿时倒吸一口气，这件事居然被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抬了出，这不仅仅是打吏部侍郎杨侍郎的脸，也是在明着挑衅武山郡的太守大人啊！ 一时之间，场中顿时静悄悄一片。 而处于文官末尾的武山郡太守登时脸色一黑，提着牌子快步的赶了上来！ “陛下，臣有话要说！” 武山郡太守赵廷，是一个年近50的老大叔，此刻因为激动之下胡子乱颤，消瘦的身子仿佛迎风就能倒下，着实看得人心里发紧，他跪拜于石阶上，拱手说道。 “那吏部杨侍郎之女，乃是京城中有名的娼妓，当真是人尽可夫的可耻货，然而杨侍郎去诓骗于我，仗着自己身份逼迫我儿娶妻，原本我就有所疑惑，最终事情发了之后才知道，如果不是有林大人帮忙，恐怕我武山郡赵家会颜面扫地，从此被人戳脊梁骨，我赵廷是君子，绝不会为陛下脸上抹黑，若是真的出了这种事情，赵廷必然会以一腔热血，洗尽耻辱，维护祖宗名声！” 周围人听闻此言，登时目瞪口呆，几个吏部的人更是脸色发黑，隐隐之间牙关紧咬气的火爆三丈！ 这赵廷是什么意思？ 这明摆着瞧不起是吏部的人，而且听赵廷话中的意，只有他和林沐白是君子，参与了这件事的人都是小人，况且这件事幸好没成，如果成了，他赵廷就会抹脖子自杀，到时候吏部的人就不仅仅是欺骗老实人，新师规矩手段阴毒那么简单了，更是间接的干掉了一个武山郡太守。 要知道吴山郡太守，可是朝廷四品官，因为武山郡乃是出名的鱼米之乡，更是掌控着天下粮仓之称的5个郡城，所以看似这个是品冠，并无什么太高的职称，但是武山郡太守手下的兵力却足有七八万之多，比起一个平定王还要强横，一旦武山郡太守出事，恐怕会闹的一个粮仓大乱，届时如果供应不上边疆的士卒消耗，甚至会导致城破，这样的连锁关系想下去，他们吏部的这些人，简直都是王八蛋，一群为了一己之私，活生生把边境的士兵不放在眼里啊！ 林沐白都有些心惊胆战，还真是姜是老的辣，本来一件小事，到了赵廷嘴里，却成了关乎天下的大事，如今更是将事态推向了一个必须做出抉择的刀锋上，没见旁边的王峰，都刹那间脸色惨白，嘴唇子哆嗦的就像在冰天雪地一样，吓得浑身冷汗，眼神时不时飘向孙海。 要知道御史官虽然有捕风捉影的权利，但并不代表就具备着欺瞒上下，妄图说大话，坑人的权利，而一旦被查出来，这御史官除了掉脑袋以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处罚方式。 所以一时之间，在场的众人都感觉到一股浓云逐渐遮住头顶，望向孙海的目光时，也带了几分埋怨，本来大家都好好的，你好，我好，大家好，可以安安稳稳消消停停的过了今天的早朝，哪想到你这货居然弄出个这个事情，虽然是想要针对林沐白，但你也不该挑到一个皇帝不高兴的时候啊！ 如今如果这御史官的脑袋被砍了，他们今天所有的奏折很有可能都递不上去，更有可能会因为一时之间的言辞上的激烈，引起陛下的厌恶之心，届时那可是千金都换不回来的事情。 所以孙海刹那间成了众人所指的对象，一道道目光冷飕飕的，看的深海从骨子里发软！ 这让孙海不禁咬牙切齿，他可是想要借助这次弹劾的事情，再添上其他的几把火，而且他也查清京城中某处风月场所，就是林沐白一手经营，而且民间散布的舆论，也有人曾经指向这几处风月场所！ 所以他可以肯定，一些坊间的舆论是由林沐白一手编造而出，而且他已经拿到了，可以证明林沐白就是幕后老板的证据，原本是想着用弹劾的事情作为引子，然后一点一点循序渐进的把这些事情全部和盘托出，到时候林沐白就算有几张嘴，也无法挡住他的连环计，可哪里想到这个御史官王峰就是个傻子，明明是捕风捉影的事情，却当成一件正事来办，这下子反而逼出了武山郡太守，如今的武山郡太守，可是连皇上都不能得罪的角色，毕竟征集粮草以及对于边军各种粮草的发配，都是由此人一手促成。 所以想要在短时间之内找到替换的人，简直就是在做梦，因此皇帝陛下在战事紧急的时候，如果吴山郡太守不做出太过出格的事，绝对不会来处罚他的。 所以武山郡太守站出来之后，孙海心中就感觉要坏，果然就在所有人都静静的等待着答案的时候，刘太监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只见刘太监手中拿着一个玉制的令牌，上书亲至二字。 这一下在场的人登时一惊，纷纷跪拜在地，山呼万岁！ 刘太监眼神眯着扫过了，浑身颤抖如筛糠的王峰，又将目光定格在林沐白和武山郡太守两人的身上，最终露出一丝笑容。 第493章 怕不怕？ 第493章 怕不怕？ “陛下口谕，林沐白虽然有过失，但念其年纪尚幼，而且颇具侠义心肠，此事件不做追究，武山郡太守每日操劳天下兵马粮草，更是不得加以降罪，反而是这王峰，纵然有捕风捉影的权利，却颠倒黑白，玩弄是非，不清不白，便要降罪于林沐白，更是毫无证据，就敢在此叫嚣，此人不具备才能，反而会使朝廷中出现不良之风，正因此，取缔王峰之职位，下放至军中，随军去往北方边疆！”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顿时哗然变色。 他们还是第1次听到陛下用这样的办法处置御史台的人，而且也是第1次听到如此包容林沐白，这简直让所有人目瞪口呆，因为林沐白如果按照御史所言，的确是丢了天下读书人的脸，更是让一名当朝大员脸上无光！ 毕竟此事已经排到了明面上，所以必须要用明年的流程来做事，林沐白错误很大。 但万万没想到，陛下仅仅只是一句，念其年幼，颇具侠义心肠就过去了！ 什么时候侠义心肠能当做理由了？这不是明摆着在袒护吗？而且武山郡太守仿佛也太过给予评价了吧，这简直是将五山郡太守抬到了一个很高的位置上，就连陛下都必须对其青眼相待，他们这些手底下的朝臣，恐怕都要以一个小小的郡守为尊了！ 没人发现，此时的林沐白虽然跪在台阶上，但是眼神中却闪过一道精光，这绝对不是老皇帝下的命令，老皇帝纵使如今病入膏肓，脑子混沌，但也懂得平衡之道，绝不会因为一己之喜，而做出如此偏袒的事情！ 而且这话中也有几分凌厉之气，虽然未杀人，但是却让众多的人心中更加胆寒，面对林沐白的时候，恐怕这些人都会从心底有一份顾忌了。 今天的朝会在很多人惊讶与不解之中终于散去，林沐白却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静静的站在了养心殿外的柱子下，眼神里带着几分犹疑不定。 武山郡太守也并没有离开。 看到林沐白自己站在旁边告别了几个好友之后，来到了他的面前。 “林大人，还望不要责怪在下，实在是如今的武山郡内部颇有问题，我有些自顾不暇，所以没有惹火烧身之前，才一直站在队伍末尾，做出明哲保身之姿态！” 林沐白翻了个白眼。“老狐狸，你的命是命，老子的命就不是命了？幸好这一次秦王在皇帝身边，否则恐怕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一念及此，林沐白望向赵廷的目光就有些不善。 林沐白可不是一个伪君子，所以他就是敷衍的摆了摆手。“赵大人果然是执掌天下粮仓六郡之地的能人也，这明哲保身的道理，比谁看得都更明白呀！” 赵廷脸色一红。他自然知道林沐白心中有气，此时的话多半也是嘲讽。 不过他也只能受着，毕竟他比起其他的朝臣，要更了解一些当今的形势。 毕竟他身处在粮草调拨的第一线，哪里需要的粮草多，哪里需要的粮草要少一些，每日他都会进行估算，并且将所有的运粮路线，全部熟记如心。 所以如果说论起谋略和计算，他比起当今朝中的任何人都厉害。 所以林沐白如今所能表现出的实力，以及日后所能发挥的潜力，他都能预见到一丝丝，而且如果不是林沐白帮忙，恐怕他早已沦为他人傀儡，为了自己儿子的命，不得不做出违背本心的事情，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是林沐白保住了他完整的人格，这可是千金难换。 因此赵廷也只能上前一步，谦卑说道。“林大人还望饶恕老身，我已至风烛残年，半个身子都已经入土，俗话说老狐狸，老狐狸，不就是人一老就越来越恐惧害怕，不得不谨慎了吗？” 林沐白无奈了，如果说赵廷和他说一些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样的屁话，他或许还会和其斗上一斗，顺便把赵廷盘子里的肉抢过来一点。 但没想到这老头完全看透了他，此刻如此简单的话，却胜过千言万语，一瞬间让林沐白对这老头多了丝怜悯。 望着发丝雪白，明显露出老态的赵廷，林沐白摇了摇头。 “赵仁怎么样？这小子当初可是邀请我去你们武山郡喝酒，后来我也替他查探了一番，杨氏家族虽然只是商贾之家，但是却颇有贤名，其父亲也从过军，而张家二小姐的两个哥哥，都在兵部任职，我已经告诉了周大人，对他两人照拂一点，而且杨二小姐在房间也是无数人梦中的女子，温文尔雅，贤淑体贴，精通琴棋书画，也是不可多得的佳偶！” 林沐白一番猛夸过后，眼神盯在了赵廷脸上。 其中他说的话里面有八成是真的，也有两成是假的，至于杨氏家族究竟是否有人从军，这根本是林沐白查探不到的。 而哪想到赵廷却露出满意之色。“林大人，莫非认为我是一个食古不化的老顽固吗？实际上早在几年前我就升起想法，想要让赵仁娶一个富商之女，要知道，我武山郡虽然物产丰富，但其中多半都是时令之物，很难有渠道将其贩卖出去，因此五十郡制酒业极为发达，也是无奈之举，如今有了杨氏家族的帮助，武山郡的时令之物，也有了其他的选择，就如同山中的蜜桔，若是运往京城，恐怕不到两日就会干瘪腐烂，如今经过杨氏家族人炮制，走水路可运往扬州，走旱路则可以直达定州，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我武山郡许多种植此物的人，也因此改善了生活条件，这也算是活人之计，可是大于任何功德的！” 林沐白倒是多看了赵廷一眼，没想到这老头还真的有几分心思。 倒是与他之前逼迫赵廷娶杨家商贾女儿的想法不一而同。 也幸好这老头不是个食古不化的老顽固，否则杨氏家族如此庞大的资源以及人脉，还有通达各路的运输队，可就完全的没了用处。 想到此处林沐白倒是点了点头，不过再仔细一想，这好像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第494章 绝户计 第494章 绝户计 无论是杨家还是赵家，都是商人，而他却是一个文人。 他也在这个时候做不出来，从这两家手里抢食吃的事，所以他一手促成的大好局面，自己却无法拿到半点好处，这让林沐白稍稍有些不平衡，眼神扫过赵廷，他忽然心生一计。 “赵廷，你说武山郡制酒业发达，那不知哪种烈酒制作廉价？” 赵廷闻言仅仅只是思考了不到两秒钟，便立刻说道。“若说起来，此种酒倒是有的，不过此种酒乃是用芋头发酵而成，味道略苦，饮用时间过长，对人身体极为有害，这种酒在武山郡只需一个铜钱，便能换得几大桶，乃是农家之人窖中的芋头吃不完，不得已而酿造而成，而且芋头价格一直颇为低廉，倒是也有人曾经想要用芋头酒贩卖，从而获得利益，不过那样还不如直接贩卖芋头，做过几次之后就无人去做了！” 林沐白闻言，眉头微皱“据我所知，芋头可是一年四五季，也分为春秋夏三种，按照道理而言，此物如果运出去到达一些贫瘠之地，也能够换取一些钱财的，为何无人去做？？” 赵廷翻了个白眼。“此物价值太过低廉，味道虽然甜糯，但非常饱人，一个芋头够一个成年人吃上一天，价值却不过一个铜钱儿，哪里有不过手指肚大小，吃上半斤都不会饱的蜜桔赚钱，而且武山郡物产丰富，来此的商人多半都盯上一些体积不大，价钱颇高的物品，哪里会有人会看上，放在大街都没人要的芋头！” 这下轮到林沐白愣住，他倒是忘了这个茬，武山郡可是整个大陆之上最为物产丰富的地区，或许在北方边境的并州，一年中很少有吃上饱饭的时候，到五山郡却截然不同，这种芋头只能在南方生长，就算移植，也不会有其他地方能种出来，所以吴山郡的所有人都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完全看不到这种芋头酒的价值啊！ 这下林沐白敞开了心，眼神闪烁的盯着赵廷，嘿嘿笑着说道。 “赵廷，这芋头酒能是烈酒？” 赵廷翻了个白眼。“我怎敢欺骗您呐？芋头酒虽然味苦，但却有别样风味，如同一线喉般爽洌，若不是长时间饮用对身体有害，会伤到肝脾和胃，恐怕也有喜好烈酒之人，日日饮用的！” 林沐白摸了摸下巴。“一个铜钱就能买好几桶，这般说来，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如果我要是把这些酒卖给乌蛮人，岂不是能掠取无数的金钱！” 他的喃喃低语，一字不落的听到了赵廷的耳朵里，顷刻之赵廷吓得脸色苍白，急忙惊声说道。“大人这可使不得， 乌蛮之地湿冷，只要有烈酒，甚至能让它们熬过冬天，甚至会增强许多战士的实力，此计相当不妥！” 赵廷说话已经够好听的了，只差一句通敌卖国，灌在林沐白的头上，这还是看在林沐白帮了自己儿子的份上，所以才并没有发怒，不过他已经眼神有些戒备。 林沐白见到赵廷的模样，微微摇了摇头。“这芋头酒本来就对人体有害，如果我们再向里加点料，你说在那寒冷冬日里，他们会别无选择的继续喝酒，届时加了料的酒，一定会让他们记忆深刻的！” 林沐白怪笑道。 这让赵廷愕然瞪圆了眼睛，望着林沐白的眼神带上了丝恐惧。这样的办法，恐怕古往今来，根本就没有人想象到过！ 而且这种手段堪称绝户计，至于要向酒里加什么料，赵廷浑身一冷，林沐白竟然已经想到了这一点，恐怕心里已经有了打算，而且在他的武山郡制之内，这种酒无以计数，哪怕是每家都能搜出半地窖来，如果这个计划真的能实施，还真是又廉价，又能够用从本质上的手段来限制乌蛮人！ “林大人，真没想到你竟有如此无双神技，真是令我刮目相看，还请受我一拜！” 赵廷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林沐白闻言倒没露出惊讶来，或许有人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如今这个崇尚道德与君子慎独的时代，根本不会有人将这样的事情拿到明面上来。 或许也只有自己这个毫无任何道德观念的人，才敢说出这样的话吧！ 正想着刘太监从门内走出来。“通证使林沐白，陛下，有事要问你。” 林沐白闻言点头，一旁的赵廷拱了拱手。“此计若是可行，本官必定竭尽全力相助，林大人只需放心便是！” 林沐白感激的拱了拱手。“多谢赵大人相助，而如果事成，这件事也有你的功劳！” 两人互相拜别，林沐白则是跟着刘太监走进了养心殿，刚刚转过拐角，一个清朗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恩府，你可真是吓了我一跳，那些御史台的人怎么盯上了你？莫不是太子一党已经打算向你动手了？！” 林沐白偏头看去，就见秦王从帐后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份焦急，还有丝丝的无奈！ 这下林沐白彻底明白了过来，恐怕皇帝陛下如今已经病入膏肓，幸好刘大太监对于皇帝忠心耿耿，一直暗中扶持秦王，否则的话，今天这件事恐怕根本轮不到秦王来发言，更甚至林沐白都会被牵扯进去，无法脱身！ 林沐白来到了帐前，透过纱帐的虚影，能见到龙床之上握着的那道身影，呼吸粗重而又悠长，给人一种仿佛就要接续不上的感觉！ 秦王上前一步，轻声道。“早先父皇还能与我说话，但是自早朝开始，便神志不清起来，刚刚昏睡过去了！” 林沐白闻言叹息一声，如果是其他的病症，或许还能有所缓解，但是癌症这种病，哪怕到后世也是棘手之极的病症，他又并不是一个医学系的大能，怎么可能有机会挽回老皇帝的命，不过林沐白倒是知道一些抑制癌细胞的药，虽然那种药不可能在这里出现，但是一些主要成分，林沐白还是记得几种的！ 于是他立即吩咐刘太监，去把那几种药找来，随后便与秦王来到了右侧的偏厅，两人分坐于石桌两侧，眉头都皱得很紧。 “如今皇帝陛下时常会糊涂，更甚至一天多半的时间都在昏睡，你若是离开了京城，恐怕太子很快就会得知这个消息，所以我想在最近的时间之内，想尽办法把他拉下太子之位，将你推上去！” 林沐白轻声说道，这让秦王一双剑眉皱在了一起。“恩府，莫非真的要走到那一步吗？父皇最不想见到的就是手足相残，我现在更想带着父皇外出寻医求药，或许有些事外高人，能够救我的父皇！” 林木白纹听此言，微微地摇了摇头。“纵使扁鹊在世，华佗重生，对你父亲的病，恐怕也别无手段，你如今剩下的时间也并不是太多，务必要想尽办法笼络群臣，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让你去做一件足以改变整个战局的事情！” 林沐白随后就将地瓜酒的事情全盘托出！ 秦王却微微的握紧了拳头，霍然站起了身来。“恩府，你太令我失望了！” 第495章 全面通过 第495章 全面通过 林沐白，微微一怔，随后才笑着解释了一番。 这最终听完了林沐白的话之后，秦王露出了颇为惊讶表情，盯着林沐白的眼睛说道。 “恩府，你所言为真？如果此事真的能行的话，那可以从根本上遏制乌桓人的人口，而且这样的办法虽然很绝，但却是一劳永逸呀！” 林沐白摸了摸下巴。“此事就交给我去做，其他的你不必再管！” 闻听此言，秦王对着林沐白深深鞠了一躬。“恩府的恩情，弟子难以为报，不过弟子劝恩府，还是让手下人去做这种事情，如果事情万一暴露，恩府可能会成为千夫所指，如此巨大的把柄，不该落在恩府身上！” 林沐白倒是对秦王所说的话，流露出一丝的讶然，她望着眼前逐渐气宇轩昂，身上多了丝稳重气息的秦王，不由得暗自点了点头。 “你有这份心便好了，我做事从来不留手尾，而且这件事情乃是利国利民的事情，纵使乌桓人有百万控弦之士，但这种酒水一旦进入边境，一定有明眼人能看出这样的计划，咱们也只能把酒水倾销给一些边军士卒，又或者是乌蛮人的小部落，一旦被乌桓王帐里的人知道这件事，想必用不了多久，此种酒水就将从乌国内绝技！” 秦王闻言点了点头，林沐白这样的计划只能算是阳谋，不过秦王看着林沐白，明显智珠在握的表情，他怎会不知道自己的恩府有多么聪明的头脑？ 所以他也仅仅只是对此稍稍过问了一下，便将其搁置在了心里。 毕竟这种手段实在是为人不齿，但如今的大商国内外都有混乱，值此当头，应该用点猛药才是。 仔细想了想，秦王最终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展。 “恩府，平定王昨夜差人送来请柬，邀请我过府一叙，我虽然收了这封信，却并没有回话，不知道恩府作何感想！” 林沐白纹炎眉头一皱，他将信拿起，扫了一眼上面的邀请函，随手就扔在了桌面上。 “如果我所料不错，太子殿下也定然会收到同样的一封信，这平定王，乃是你叔叔辈的老人，他大可以借此机会把你二人一同邀请进府中，表面上做和解之意，但深层次的想法，一定有文章可做，所以这平定王已经镇守涿郡多年，这么多年来都未曾对你表现过善意，你大可不必理会！” 林沐白没有丝毫迟疑的说道。 这让秦王眉头紧皱，望着桌上的这封信，晚上多思了一丝疑虑之色。 林沐白自然知道秦王所想。如今的秦王正是心气高傲的时候，或许也在暗地里对于太子招揽群城，太子府彻夜灯火不熄的事情，颇为羡慕。 或许寻常的时候，在一些老朝臣面前，遭到的拒绝颇多了一些，这使得秦王对于自己势力，能够尽快组建的事情格外的上心，林沐白不知道秦王手里是不是有其他的谋臣，或者是已经归顺于他的朝臣，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位平定王手里有七八万的兵马，老皇帝没驾崩之前，他是一名贤王。 而如果皇帝驾崩之后，可能他就会成为一方军阀，届时会成为太子和秦王两者招揽的对象。 既然之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秦王颇为聪慧，便想着如今就去招揽。 毕竟七八万的兵马，在任何人眼中都不是小数字，这个数目甚至能够轻而易举的拿下内地的几个郡城，若能将这批兵马争取在自己这一边，那对于秦王而言，无异于是一笔非常大的助力。 林沐白脸上面色不变，心里却暗自叹息了一声。 这秦王还是太嫩了一点，或许心中还存留着几分同族之一，想要用自己的品行和理想去感化平定王。 但是这平定王偏偏挑到太子继位之后才进京休养，本来就明里暗里表明了一个态度，是为了太子而来，秦王此时去招揽，恐怕得不到什么太大的好处。 林沐白知道自己话已经说到了，如果再继续的去干扰秦王的想法，想让其如一个傀儡一样听自己的话，那也是绝对不可行的。 所以林沐白就拱了拱手。“秦王殿下，我突然之间想起还有一些事没做，所以便先告退了，等刘太监回来，让其将这几份要按照太医叮嘱调和成药汤，为陛下先服用，若能起效，便加大分量，或许能让陛下解决一些痛楚！” 秦王听到林沐白的话立刻点头，又想起自己父亲仍旧卧在龙床之上，心头不禁抽痛，便吩咐了林沐白退下之后，独自一人向养心殿的后殿走去。 林沐白望着秦王，颇为英武的背影，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平定王展现而出的态度颇为暧昧，莫非他也是想要孤注一掷，参与进这场夺嫡之中吗？” 林沐白摇了摇头。“这件事无论如何也必须防范，哪怕平定王，仅仅只是对于太子颇为看好，那在以后也会成为大祸患，涿郡有两个靠近南方边境的两处险关，而且和南蛮土人素来有所摩擦，这平定王在土人物资丰富的夏季来到京城，想来也是不想与土人交战，同时也有自己其他的目的，这般看来，陛下醒过来之后，我需要和陛下商议一下，让这个贤王，尽快滚回自己的封地去，否则这一滩水必然会越来越火！” 心中思忖，林沐白走出了养心殿，却不料刘太监已经候在了门外。 见到林沐白从门中走出，刘太监上前一步拱手道。“林大人，如今看秦王对你的态度，你也是咱们这宫外的知己人，前前后后可要你多多操心，至于今天早上那把锈剑的事情，如果林大人还想追究，我倒是能帮上一份忙！” 林沐白眼前一亮。“刘太监，这话的意思是？” 刘太监微微一笑。“那吏部的孙海，性格贪婪而又龌龊，在京城北城就有两处豪宅，我手下的孩儿们，给我带来一个好消息，孙海以前出身寒门，曾经与礼部的某位新进士郎有旧怨，听闻那老仇人已经任职礼部官员，这孙海自然是心中过不去的，于是这孙海就动了些歪心思，抓了礼部官员的妻儿，做出了那等龌龊的事情，这件事我想对于林大人，应该有所帮助吧！” 第496章，天大的把柄 第496章，天大的把柄 林沐白右手打在左手的掌心上，眼前登时一亮。 “刘太监果然是手眼通天，这吏部尚书孙海，仗着有太子作为靠山，不知做了多少肮脏龌龊事，却偏偏背后无尾巴可抓，如今刘太监给我指了一条明路，沐白自当感谢！” 林沐白立即屈身一礼。这次他是真的感激这个刘太监，这件事可大可小，但是这件事放在他手里，可就不仅仅只是一个新仇旧怨的问题了，要知道礼部尚书那可是两朝元老，虽然已经垂垂老矣，但是这老货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人，而且随着皇帝病倒，礼部的管制也变得疏松许多，这老头自然也动用了一番手段清洗，把完全不听自己的人排出了这个衙门之外。 那么这个新晋上来的礼部官员，就算和这个老家伙没什么关系，但也与其他的礼部侍郎有关系，俗话说官官相护，他吏部的人动了礼部的人，而且出手的人还是孙海，这自然就落了下乘。 再经林沐白鼓动煽风点火，如果礼部尚书能忍得住，林沐白也就别说自己是穿越者了。 刘太监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林大人可是夸赞杂家了，我也只是稍稍的细心了一点而已，林大人自可回到府上，稍顷片刻，我派人把北城地图，以及这件事情的原委，书写成情报，亲自送于你府上！” 林沐白眼珠子转了转，恍然大悟。 原来这刘太监也并不想卷身入夺嫡之类，但是或许是看的孙海做事太过，这才想要借林沐白之手敲打敲打。 但是他绝对想不到，林沐白如果插手这件事，可就不是敲打敲打那么简单，而是会要了某人的命。 林沐白自然从善如流，从宫里出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这个时候换作平常的话，林沐白绝对趴在被窝里，还在和周公大战呢，但现在却是晃晃悠悠的坐在马车里，直奔兵部而去。 林沐白在车上仔细思虑着这件事所能产生的影响。 礼部侍郎，那也算得上是一个不小的官员，其家人受到折辱，足以引发全体朝臣的义愤填膺。 这就不得不说人的自私心理了，如今的朝堂上，暗地里有个规矩。 你想要对付谁？你可以明刀明枪，明火执仗，在朝堂上往死了对他，甚至可以拉帮结派，逼得他走投无路，更甚至于将其污蔑诬告，想办法弄死，也没人会说不是，反而会说你手段很硬，心思更是动如脱兔，是一等一的聪明人。 但是却有一条底线在，那就是是非祸福不及家人！ 也就是说你可以将对手往死里怼，但是你不能从暗底下动手去做卑鄙手段，对付官员的家人！ 如果出现了这样的事情，那朝堂岂不是成了一个巨大的杀手组织，你争我往之间，必然会出现极大的损伤，更甚至会触及天威，从而弄得许多人人头落地！ 朝堂之上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几十年才熬到了如今的位置？虽然说有自己的站位，但拼搏不就是为了一家老小！ 而孙海就是越过了这一条底线，纵然他和那名官员有旧怨，但是他也可以罗织罪名，想尽办法诬告陷害也罢，或者是如同今日的朝堂上，串通了御史台的人，想要给人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但是这个孙海却动用了最见不得光的手段，把那名官员的家人死死控制 ，而且听那公公隐晦的话，仿佛这孙海还是一个大淫贼，见色起意做出了荒诞的事情来。 这下子可就是落了天大的把柄，若是此事揭露出去，林沐白有自信，就算是没能从朝堂上弄死他，但也有机会让他身败名裂，从此之后再也无法作为作福！ 正想着兵部大门已经在了眼前。 林沐白刚刚跳下马车之前他吩咐了的青衣青帽的案卷中门官员，即刻就走了上来！ “林大人，望仙楼天字号房，小的已经订好了酒席，您要见的人也在那儿等着，要不要小的为您带路？” 林沐白闻言挑了挑眉，他想了想之后，对着人说道。“忘仙楼人多眼杂，我知道城南有一处北雁塔，塔下有两家酒楼，我在北燕酒楼等你，你将人迅速带过来便是！” 那青年闻言，微微一愣，还没拿过梦来呢，林沐白已经上了牛车，晃晃悠悠的朝北城驶去。 原地剩下那青衣小吏，他盯着林沐白离开的方向，豁然间恍然大悟。 “妈呀，还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林大人想见什么人，不应该如此低调行事，但如此低调行事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而我却将其安置在望仙楼，恐怕连大人对我也起了疑心，以为我设下了什么埋伏，还真是差一点铸成大错，我立刻得去把人赶紧找出来！” 青衣小吏满头虚汗，屁颠儿屁颠儿的朝城中而去。 而此刻古长空端坐于马背上，看着那青衣小吏慌张的模样，皱眉向车里问道。 “大人，这青衣小吏也是好意，望仙楼在京城也是最顶尖的酒楼之一，在此宴请他人，着实能表现出隆重和看重，你为什么又突然让他把人带到北雁楼去？莫非是信不过此人？” 林沐白闻言一笑。“此人毕竟是太子的人，而且又从边关刚回，心底难免有几分血气，我想要的可不是一个血气方刚，没脑子的家伙，此人精通算筹，必然思维灵活，他或许已经猜出了我的来意，更甚至会串联太子，给我设上一场鸿门宴，不过纵然他如何去做，却也需要有一个缓冲点的，我让他立即换个地方来，一是为了逃开他的诡计，二是为了让他知道，京城不仅仅是太子的地盘，我林沐白也有一席之地！” 古长空眨了眨眼，对于自家大人的想法，越来越摸不透了。 林沐白以前做事还有章法，可是随着秦王临近出发之期，手段越来越诡异，想法也更是让人琢磨不透，就说这一次若是换作以前林沐白的性格，恐怕会单刀直入，管你有没有陷阱老子吃喝了再说！ 但这一次却如此谨慎小心，着实是令人绝倒了一丝丝的紧迫，随后他想起自己二弟今日出门招揽以前那些朋友的事情，心底又多了一丝的紧张。 第497章 欺男霸女 第497章 欺男霸女 “莫非林大人已经预见到太子肯定会对他动手，不然又怎会做如此严密，如此谨慎的姿态！” 古长空戒备了起来，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很有可能太子潜在暗处，早就已经备好了杀手，他如果再不谨慎小心，被人割不断喉咙时再后悔，那可就悔之晚矣！ 车马行至北城与中层的交界处，突然间前方传来了一阵骚乱。 林沐白听到街道上的荷马生眉头皱起，撩开窗帘，向着古长空说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这可是京城府尹附近，谁在此闹事？” 古长空坐在马上，加之他个子比较高，一眼就看过了人群，见到了中间发生的事情。 “禀告林大人，几个青衣小帽的人，正在围殴一个看起来颇具文雅之气的青年，而在这青年身后，还有一顶轿子，想来应该是城里的某个公子，带着家人出来踏青的？” 林沐白眉头一挑，这可是欺行霸市，不把京城里的世家看在眼里啊！ 虽然林沐白对于这些世家之人也没什么好的印象，但如今世家势力庞大，太子能得到如此多的支持，背后的世家支持力量不小，敢当街围殴贵公子，他倒想看看究竟是哪方人有这个胆子！ “随我一同上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林沐白掀开门帘走了下来，这让古长空登时戒备，把背上的大剑取下来提在手上，护着林沐白的身侧与车夫一同向着人群走去。 “王八蛋，某家少爷看上的人，也是你这么个商贾家的小贱民能拦的，速速滚开，否则别怪老子下手太狠！” 一个青衣小帽的小厮，一只手拽着那白袍公子的头发，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眼珠子突出眼眶，一副凶恶狠戾的模样。 而在这个小厮的身后，五六个家丁嘻嘻哈哈的围在那，在他们正中间是一个面如冠玉，头戴金冠的青年，此人腰间配着四道流苏，第一条流苏上拴着一块玉佩，仔细看去，竟然是分别写着李，王，赵，刘。 林沐白看到这4个腰牌，恍惚间好像有些印象。 “林大人，京城里四大豪族，就分别是李王赵刘，这四大豪族共同掌管着整整12个坊市，南来北往的商人想要进城，必须向他们上贡，而且我听说李王赵刘这四大豪族，一直和太子府关系密切，而且身家巨豪，听说4家联合起来，能富可敌国！” 古长空轻声说道，这些消息是古长空来到京城之前，从一些游侠口中得来，除了稍稍有些夸张以外，倒是有8成是真的。 而林沐白也在这时候想了起来，这李王赵刘四大家族，其中有两个是将军世家，另外两个都有嫡系人物在朝中做官，不过地位并不是太高，在孙海，还有羽林军中做事。 而眼前这位公子腰间能拴着整整4个腰牌，显然是和这四大家族有所联系，也怪不得普通的小门户，他根本不看在眼里，偶然间瞥见轿子中女人的美貌，就敢上前来抢，还真是嚣张跋扈的可以。 林沐白知道了事情的大概，便是挤开了人群，向着场中走去。 此时的林沐白身着官袍，一身亮紫色格外的惹眼，如今他从人群中向前走，立即让周围的百姓纷纷避让，又见到林沐白胸前的仙鹤，以及腰间的三颗白玉珠，众人纷纷惊呼一声，立即让出一条道来。 不过有人却例外，那是一个同样身着紫色袍服的青年，这时正站在让开的人群正中间，见到林沐白直奔这里走来，脸上露出了丝丝的笑容，拱手说道。 “吏部杨怀春，见过通政使林大人！” 这句话一出口，林沐白眉头轻轻一挑，他眼神扫过这明显有些记忆不深刻的青年，皱眉说道。 “吏部何时多了一个除了杨侍郎外的年轻人，这件事我到记忆不深刻，你不会是假冒的吧？” 林沐白此言一出，那原本脸上挂笑的青年，一下子脸子拉了下来，望着周围人投来的目光隐隐有些挂不住，但还是拱手道。 “家父正是大人口中的杨侍郎，下官能任职侍郎一职，也要感谢大人帮助赵仁找到了如花美眷，太子殿下见我父亲疾苦，所以才施舍大恩提携我，所以下官也是幸进，且与林大人有宅不开的关系！” 这杨怀春嘴上说着客气而又温和，但是眼神却颇为冷冰冰，加上眼底深处的一丝不屑，令林沐白登时嘴角挂出了冷笑。 在其身后的古长空，早就听出了这小子话里的阴阳怪调，立刻就上前了一步，口中道。 “原来是吏部尚书，杨怀春杨大人，看你这一身三品官袍，想来也是掌管吏部刑法的高官，却为何眼睁睁看着此人欺男霸女，不做任何表达呢？莫不是杨大人出门撞了头，还是一直眼睛向天上看，却见不到脚下的民生疾苦！” 古长空这句话说的漂亮，一瞬间让所有在场的平民目光紧紧的盯到了杨怀春身上。 他们有人早就留意到，这位三品官员已经来到现场有一时刻了。 但是却一直含笑望着那青年公子施暴，哪怕连一声劝诫的话都没有出口，就像是专门来给这位公子来当靠山的，这让众人心底早就有怒气，如今古长空开口，刹那间让许多的人义愤填膺，眼神都变得狠厉了起来。 林沐白在后方轻轻的笑着，他望向那边场中仍未停手的众多家丁，心中不由得叹息一声。 “孙海，你还真是任人唯亲，这样的货色，你也敢将其放出来的大街上欺行霸市，岂不是眼里没了律法，没了当今陛下，老子刚刚找到把柄要收拾你，没想到你自己却跳了出来，这还真是来了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古长空望见那杨怀春不说话，登时怒哼了一声，持着手中的大剑直奔场中而去，杨怀春见他这般模样，眉头不禁一皱，口中呵斥道。 “汝这莽汉，你想做何事？莫不成你想当着朝廷三品官员的面，做那种行凶欺民之事！” 闻听此言，林沐白呵呵一笑，上前一步道。 第498章 打你的脸 第498章 打你的脸 “杨大人好大的官威啊，我经常在古书上读到尸餐素位这样的话，原本我认为在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这样的事情的，但是现在我才明白，杨大人就是此词语的最好解释啊，你眼睁睁看着这华衣公子殴打他人，仗着家丁行凶，却不出口阻拦，我身边的义士，本想出手相助，你却又说出这等寒心的话来，那我倒要问问你，你身居三品要职，可否是朝廷的职位？？那却又为何偏帮这华衣贵公子，莫非你是为了世家而活？做了世家的狗吗？” 林沐白带着戏谑的声音传遍了大街。 刚刚因为这位杨侍郎，而一下子安静的人群转而鼎沸起来。 “我呸，简直是无耻之尤，怪不得这官员到此却一言不发，原来是世家的走狗！” “如今这世道，做个生意不仅仅要交关税，还要交地头费，世家还要来刮一层，这狗官居然与世家是一伙的，简直是该死！” “那俊秀的小公子都要被打死了，这狗官还在旁边，笑吟吟的看着，这哪里是好官？他日鱼肉百姓，定有他一个！” 周围人义愤填膺，将杨怀春骂了个狗血淋头。 林沐白这下安静了下来，他不需要去带动其他人去责骂杨怀春，不然就有了故意栽赃之嫌，反而他还向周围的人挥手安抚。“大家千万不要激动，这杨侍郎或许才刚刚上任，才会被一个世家子要挟，或许这也并非是他的本意，不要胡说八道呀” 林沐白煽风点火道。 而他这句话出口，刚刚还稍稍平息下来的一些民愤，倾刻间炸了锅。 “就这样的废物，也能当上三品官？这不是给朝廷丢人吗？当今陛下爱民如子，怎么可能让这样的官员上任！他刚刚还说是靠着家父的帮助，还有太子提携才当上这个官，看来当今太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个老农愤声叫骂道。 而他此言一出，周围的民众刹那间安静，脸色也都变得格外的惨白，一下子散了。 林沐白不由得兴致缺缺的瘪了瘪嘴，这老头还真是敢叫的出口，当今太子都敢骂，这是活腻味了呀！ 不过林沐白可不会让这老农出事，即刻上前了一步，苦口婆心的说道。 “老丈，你是误解了，太子殿下日理万机，帮助当今陛下处理天下政务，哪里有闲心来管树底下的人，我看杨大人也没犯什么错，两个公子哥打架，也不算什么大事嘛！” 那老农闻言仿佛也想起了自己的失言，即刻对着林沐白拱了拱手，身子有些颤巍巍的说道。“大人所言极是，大人所言极是，老朽就先告退了，告辞！” 他有些语无伦次，立即融进了人流里，林沐白则是挡住了此刻面红脖子粗，隐隐之中有暴露迹象的杨怀春，目光冰冷的说道。 “杨侍郎，你可知道我是做什么的？” 杨怀春一愣，随即额头上冷汗就下来了。 林沐白所任职的职位，名为通政使，若真的较真起来，也只是负责奏折发放，或者是关于礼部的一些事物，不过这职位，其他的权利，可就有些让人眼红了。 通政使虽然是正三品官员，但论起权力来，却没有六部大，而且通证司还未成立，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如今的林沐白只是空壳子一个。 但是他却是皇帝眼前的红人，有着每一句话都能上达天听的权利，更可以辅助陛下进行政务处理，所以林沐白的实力，也并非如眼前所看到的那么简单。 而杨怀春就想到了这一点，一想到林沐白往日在朝堂之上的风光，还有对于太子的种种算计，哪怕没见到自己父亲的面儿，也摆了自己父亲一道，这让他心底有些发凉，暗自责怪自己为什么刚刚去挑衅林沐白？ 所以他立刻拱手道。“林大人，您的职务，我自然是清楚的，但今天这事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实际上这两人的私自殴斗，乃是个人恩怨，容不得咱们插手，只要对方泄愤了，两方也都平息了，这样根本不需要我们大动干戈！” 他这话说得有些含糊，如果是普通的官员，立刻就能明白，这恐怕是杨侍郎想要包庇这四姓公子哥，但是林沐白却装出一副听不懂的模样，皱着眉说道。 “杨侍郎，你这是什么意思？私自殴斗，我们就不能管了吗？而且若是等到对方泄愤完毕，恐怕已经出了人命，你明明知法，却纵容其犯法，实为不智，古长空，将这些人拦下来，一一捉拿到京城府尹，我倒要看看，哪家的公子哥敢目无王法，如此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行，这等欺男霸女之事！” 林沐白声音颇为高亢的喊道，街道上一些人虽然已经离开，但还是听着这边的动静，听到林沐白的喊声，纷纷的激动了起来，躲在屋子内，从窗户向外望。 而此刻杨侍郎的脸色则极为不好看，他没想到，林沐白居然抓着这样一件小事不放，京城里的公子哥，一抓一大把，每天欺负人，抢人的事情，也没见少到哪里去，却偏偏林沐白抓住这件事不放，要知道眼前这位公子哥可是四大家族的心头肉，拥有4个家族的血脉，不然很可能挂上4家的腰牌！ 这可是四大家族感情的维系，若是被林沐白抓进了京城府尹，凭借林沐白那一张巧嘴，恐怕能直接把这件事情定性为恶性事件，到时候进了大理寺，可就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先过去的！ 想到此处，杨怀春登时吓了一跳，即刻上前一步，拉着林沐白的手说道。 “林大人，通证使林大人，之前是下官的错，纵容子侄肆意胡闹，如今下官已经知错了，您就高抬贵手一次，我必然有厚礼相赠啊！” 林沐白随手甩开了杨怀春的手，眼神微眯着说道。“杨侍郎，这时候知道错了，你觉得有用吗？若做错了事，道句歉就过去了，那要律法还有何用？况且此事关乎的可不仅仅只有你，就连你的职位如何提升上来的，我现在都仍有疑虑，他势必要禀告陛下，严查这件事情，所以你此刻与我求情，分明是想要让我接受你的贿赂，我林沐白何许人也，怎是那贪图蝇头小利之人！” 第499章 铭记于心 第499章 铭记于心 这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唾沫星子喷了杨怀春一脸，但是杨怀春却不敢有半分的其他想法，一副倒了大霉的模样，急忙向林沐白道歉。 林沐白没理他，望向了站在那几个家奴身边的古长空！ 古长空的身份只是一个平民，如果没有林沐白的允许，而动手打人，也一样会承担律法的，但是林沐白有着三品官员的身份，身旁的侍卫也有豁免权，如今林沐白下令，等的已经不耐烦的古长空，登时眼珠子一瞪，手中的钢剑横扫过去，虽然这把剑还装在鞘里面，但是却有数10斤之重，两个背对于这边的家丁，还在用力的踹着那个青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听闻自己身体里传来骨裂的声音，当时一声惨叫，在众人的注视之下飞了出去！ 古长空上前一步，正好拦在那公子哥以及几名恶徒面前，手中的大剑猛的出鞘，就听闻苍啷一声脆响，巨剑寒芒暴涨，加上古长空一声大喝，吓得几个恶奴当即脚下一软，扑通坐在了地上。 “通政使大人有令，尔等当街行凶，纵容恶奴欺男霸女，已触犯大商律法，现如今束手就擒，否则定斩不饶！” 这一声气壮山河，有人感觉震耳发聩。 那公子哥何尝遇见过这样的情况，一下子吓得傻愣愣的，面前的几个家奴也是浑身颤抖，当下都被骇住了心神，连句话都不敢说，老老实实的趴在了地上！ 杨侍郎见此，双手猛地之间打在了自己的腿上，口中发出一声叹息。“完了，这下算完了！” 林沐白见到杨士郎这副表情，轻轻的哼了一声，缓缓的来到了古长空面前。 他眼神扫过那华衣公子哥儿，这货居然一副痴痴愣愣的表情，再看了看他腰间的腰牌，林沐白豁然间明白了过来，这货有4家的姻亲血缘，那tnd已经不是近亲结婚那么简单了，怪不得脑子有坑，敢在大街上做这样的事！ 一想到此处，林沐白反而笑了，如果要是这个公子哥真是个聪明人，那着实还有些不好办，甚至会将所有过错推到几个家奴身上，说自己只是从犯！ 虽然两者之间只是一字之差，但林沐白可不仅仅想要针对杨侍郎一个人而已，想通此处，林沐白立刻对古长空挥手。 “把这些人押到京城府尹，记住一定要快！” 几个巡城的士兵正巧经过，见到林沐白，纷纷想要转身离开，却正巧被林沐白见到，眼前一亮招手道。 “你们几个过来这里，这有几个人犯需要带到京城府尹！” 那几个巡城士兵苦巴巴的走上前来，前几次他们见到林沐白，可都没什么好事，更有一次被兵部抢了风头，现在许多人报官，根本不去京城府尹，而是直奔兵部而去，这虽然对他们没什么影响，但是在民间，京城府尹的威望越来越低，兵部的声望反而逐渐的攀升了。 现在这一切都得益于林沐白之前，带领兵部之人抓捕逃犯，并且妥善安置了那一批木匠的事情。 所以如今京城府尹的人见到林沐白，如同见到自己仇人一样，怎可能会为他好好的去做事！ 所以来到近前，当头的那兵卒立刻拱手。“某家见过林大人，不过我们兄弟有任务要去执行，所以这羁押人犯的事情，恕我们兄弟不能帮忙，我们这就离开了！” 说着他便是转头要走！ 林沐白见此，却冷冷一笑，脚步未曾挪动，只是语气颇为冷声的说道。 “你应该是京城府尹的一名头头吧？那你们府尹大人有没有告诉你们，他仅仅只是一个府尹，而我却是当朝三品大员，我的话，你们如果不听的话，你们知道你们府尹大人会怎么处理你们吗？！” 几名士兵闻言，脚下当即一顿，眼神开始闪烁起来。 太子虽然说主管京城府尹的一切事物，但是按照这货的心性，恐怕也只是掌管了几个坊市，还有世家关于商贾的钱财纳税而已，至于其他的案件或者是一些麻烦事，他恐怕连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 更甚至除了最开始几天去过一两次京城福音以外，其他的时间根本就再也没露过面！ 因此这些小兵虽然敢撒谎欺骗林沐白，但是他们却不敢在林沐白出声喝止之后再离开，如果他们真的那么做了，那就是无视了朝中三品大员，这种事情无论是任何人知道，最后倒霉的还是他们，几个腰佩环刀的不快，面面相觑了一眼，即刻围了上来。 “大人，我突然想到我们的任务，好像还有另外一部分同仁去做，我们正好空出时间，可以把这些人押送至京城府尹！” 林沐白点了点头，对古长空使了个眼色。“这是我的家将，名为古长空，他刚刚亲眼目睹发生了什么事，由他替你阐述案情经过，将人带走吧！” 几个捕快立刻点头，拿出腰间锁链，紧紧的给几个家奴上了锁，另古长空走的最前面，敌人押送着四姓的华衣公子，沿着街道缓缓的消失到了尽头 原地两个紫袍官员站在这里，其中一个是面色颇为平淡的林沐白，而另外一个则是脸红脖子粗，隐隐中有恼怒之色的杨怀春。 只见杨怀春对着林沐白拱了拱手。“林大人此举可谓是尽得民心，但是确有不妥之处，他是我杨家，必然会讨回公道！” 林沐白闻言一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就算你爹在这儿，也不敢和我这么说话，回去吧，放心，我不会放过你们杨家任何一个人！” 林沐白随口说的一句话，让杨怀春心底一凉，他望着林沐白，牙齿咬得咯吱响。“林大人的话，我谨记于心，他日再会了！” 他冷哼了一声，甩袖而去，原本他只是下朝之后路过此地，看到家中子侄辈带着恶奴欺行霸市，升起了几分兴趣，想看看这小子能做到哪一地步，却没想成了亲手把自己的侄子送到了官府，这让他心里着实有些不快，但是对于林沐白，他也更多了一分的忌惮，毕竟这个林沐白生性的很，简直是见谁咬谁，看来日后要小心提防，否则必然会有大厄难降身！ 第500章 车夫的愤怒 第500章 车夫的愤怒 林沐白翻了个白眼，对于这个杨怀春，他根本就不愿意多甩一眼，甚至这个杨怀春连最基本的城府都不具备，若不是正当这个关口，林沐白有千百种方法，让他学会做人。 一个朝廷三品官员而已，真的以为自己已经天下无双，把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没见到小爷我都要老老实实的，唯恐招惹麻烦吗？ 一念及此，林沐白莫名感到了一丝悲伤。 “哎，年轻真好！” 听到这句话，一旁的车夫不乐意了，脸上顿时发黑，觉得大小姐给自己安排的这个任务，不仅仅是要保护眼前这通政使的安危，还要学着和一个未老先衰，无比自恋的疯子相处。 他摇了摇头，想起大小姐秦子心的命令，即刻拱手走上前：“林大人，北雁楼的招牌菜，燕来羹已经要售罄了，大人何必与这种货色生气？不如先去用餐，若大人觉得这杨家的蠢货碍眼，我即刻去取了他的人头，以解大人心头只恨。” 这年龄若半老的车夫，语气颇为冷厉的说道。 林沐白登时一惊，他这才想起，车夫是秦子心在圣教余孽之中挑选出来的狠人。 这等乱臣贼子，只对秦子心忠心耿耿，且这些人在魔教过的是杀人如麻的日子，身上的戾气格外的浓重，仅仅因为这等小事，就要干掉杨侍郎，这种手下…… 林沐白啧啧一声，即刻上前握住了车夫的手：“老丈真乃绿林豪杰，令沐白心生相见恨晚的感觉，这杨侍郎一家，欺行霸市，手上的冤魂不计其数，真当一刀杀之而后快！” 车夫脸上浮现满意表情，因为他刚目睹了这杨怀春包庇本地豪强，行抢夺民女的事情，更是纵容子侄辈家中恶奴，当街行凶，如此狼心狗肺的货色，是应该一刀杀之。 却不料，林沐白也是同道中人，竟然与自己想到了一块去。 老丈抚摸胡须，拱手抱拳道：“林大人慧眼如炬，且待我一时片刻，我定杀了那奸贼，为林大人出这口恶气。” 说完，车夫立即扭身，真的是想要出手。 林沐白见此，登时下了一跳，已经一只脚踏上了牛车的身子，飞快转了过来。 心中也是不仅腹诽，这秦子心身边的人，怎么都这么钢？一言不合就要杀人，不过你纵使要杀，也得看看时机才是，我们两个刚刚闹了别扭，说的好听点，叫官场意见不合，说的难听点，就是各为其主，给对方上眼药，不放过黑对方的任何一次机会。 这后面，可还是要杨侍郎这个三品官的身份，并将其弱点扩大，来黑其他对手的。 你这时候，把杨怀春杀了，那简直是胡闹，没准还会把自己也牵连进去。 林沐白旋即拦在了车夫前。 “老丈，你年事已高，可当不得如此莽撞，那杨侍郎作恶多端，总会遭天谴的，您老可还是要保证完善之身，享受子孙承欢膝下的，怎么能为了一个奸贼，以身犯险呢？” 老车夫摇了摇头：“某虽然不通文墨，但也知道天谴一事乃是天大骗局，那乌蛮之人，杀人掠货，这狗官罢市欺民，他们可曾遭到报应？我不过一白身，孤家寡人一个，何须惧哉？且就算与其同归于尽，只要能助大人铲除此獠，岂不幸甚？” 老车夫说着，一只手无意识搭载了牛车的车辕上，说到恨处一用力，那铁圈箍成的车轮，出现了一个深深的手印。 这让林沐白赫然瞪大眼。 “我滴个乖乖，这老货是个武林高手？” 林沐白心底猛地一震，顿时肃然起敬。 这等人物，有如此功夫在身，却甘愿为琴子心所操控，而且，此人心智颇为的坚定，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当朝的这些官员们，面对这个人的时候，或许也都会产生自惭形秽的想法。 张一鸣望着眼前的老车夫，上前一步拱手道：“老人家，不知你尊姓大名啊，我突然有一种与你惺惺相惜的感觉，今天燕来楼，咱们不醉不归！” 老人显然也是个爱酒之人，听到了李慕白的话之后，他立刻拱手笑道：“怎能劳大人破费，不过既然大人也是爱酒之人，那今日咱们也就一醉方休，等到明日清晨，酒醒而来，我在斩了那奸贼的狗头，为林大人今天所受的气怨，让他加倍偿还回来。”， 林沐白指了指牛车的方向说道，：“老丈，请这边走，。” 那老人顿时嘿嘿一笑，随后架上了牛车，直奔城北而去。 林沐白望着，窗帘外的老人，终于平定了下来，心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实际上他对于这些邪教出身的长老级别的人物，出于本能的就有一种排斥。 这不仅仅是因为当今太子手段阴狠毒辣，这些邪教中出来的人，往往已经将自己的性格以及行事手段，局限在了颇为暴躁的圈子之内，如果不是林沐白刚刚急中生智，想尽办法的让老人与他一同前往了燕来楼，恐怕这老头会立刻持刀而去，非要砍下那杨怀春的脑袋不可。 这件事若是真的做成了，那倒还好说，杨怀春再怎么说也是当朝三品官员，他的父亲虽然与他是同等阶级的官员，但一样要分为尚品冠和下品冠，这个杨怀春充其量就是个吏部打杂的，真正能够参与到太子事件之中的人，绝对不会有他。 不过无论怎么说，也能铲除掉一个祸害，那倒也值得冒险一番，不过如果事情没有做成，那可就是惹了天大的麻烦，不仅仅眼前的老车夫会因此而受难，林沐白这个幕后主人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正也因此，林沐白才想尽办法的拦住老头，没有让他去冲动。 一路上车水马龙，京城完好而又繁荣的氛围，丝毫没有因为边关的告急，而有丝毫的波动，许多土人商贩也来京城做生意，远远的望过去，这些土人商贩在，人群里格外的鹤立鸡群，当天正是京城的夏季，繁花似锦，夏风习习，但是这些土人的装扮却让人颇为的感觉脸红，兴许是临海地段儿，物资缺乏，这些土人身上的打扮都颇为的标新立异，上半身套着蜀锦的褂子，下半身却又穿着麻布长裙，这样的打扮比比皆是。 第501章 牛车的秘密 第501章 牛车的秘密 林沐白也从这个时代终于认识到了什么叫做土豪？而且这些土豪还自我感觉良好，就比如那生着一脸络腮胡子的汉子，却自以为是的套着一件书生才会穿的儒家长衫，手上还拿着一把竹骨扇，称之为香妃扇更为合适，走起路来当真像是一个猥琐的胖鸭子，摇摇晃晃，着实引人发笑。 林沐白的牛车刚巧经过这伙人的眼前，却听闻一阵明显带着丝陌生语调的外乡音传来。 “这大商朝的人还真是奇怪，明明有烈马，宝马不骑，反而要让车夫赶着一头温顺的黄牛，这哪里有什么气派可言？如果是我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做这种牛车，慢腾腾的，简直磨死人了。” 说话的人应该是这些土人商队里面身份颇高的一个，这种戏谑的语调，令周围的土人纷纷哈哈大笑，显然他们并不理解为什么大商国的人喜欢坐牛车？为什么在这样京城的繁华地段，却偏偏见不到高头大马，反而是牛车横行。 听到这些人的笑谈，林沐白坐在车上，眼神微微眯了起来。 他忽然之间想起，土人商队应该不会在夏季来到京城，那些住在大山里的土人，有一部分因为涿郡通商的原因，着实是大赚了一笔，将大山里一些看起来毫无作用的东西倒卖到京城，就能换得部落里的人多半吃了饱饭，所以在他们眼中看来，买那些无用东西的人都是傻子，纵使这大商朝，国都里面，一些衣着比起他们更加华贵，皮肤比他们要白上不少的人，也一样不值得尊敬。 所以他们，心中也有一种傲气，往往将一些稀罕的东西压倒冬日的时分，才会进入京城售卖，那些土司也有一些是非常聪明的人，比如在南方生长的墨竹，这种竹子在文人雅士之中，颇为盛行，其中一部分名为，金星墨竹的极品种类，就在一个南靖土司的辖区内，此人往往会用非常隐蔽的办法处理这些墨竹，等到冬日之时，一路燃着炭火，将这些墨竹运往京城，那时能见到迎风傲雪的竹子，文人雅士自然争抢购买，价格比起当今的市价，要高上五六倍不止。 许多土司也有样学样，毕竟，南方边境颇为炎热，往往京都这边已经降雪，那边仍旧会下雨，所以许多东西，并非看季节，而是看京城的天气。 所以这些，看起来算得上是富豪的土司，突然之间到了京城，的确是让林沐白有些怀疑。 想到此处，林沐白敲了敲车门，车夫自然立刻拉紧了缰绳，让牛车停下。 车夫自然也听到了这些土人的话，不过这些土人体型壮硕，人数也并不少，他并不想因此而招惹麻烦，让林沐白陷入麻烦之中。 却没有想到李慕白这时却是撩开了车门帘，从牛车里走了出来。 林沐白因为刚刚下朝的原因，身上的大紫色袍服还没有换下，胸前顶着仙鹤图，站在牛车的车辕上，眼神带着几分审视，向着旁边的几个土人望了过去。 这群土人虽然看起来没什么眼力见儿，但是他们对于当朝的这些大臣们，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尤其是见到了林沐白，居然身穿紫色袍服，刹那间脸色就变得非常不好看起来。 其中刚刚说话了的那个土人，更是艰难的吞了口唾沫，扯了扯难看的嘴做出一副商人的模样，对着林沐白拱手说道。 “不知道大人就在此处，小人为刚刚的事情道歉，还望大人千万不要计较，实际上我看大人乘车如此安稳如此舒服，我心中也是甚为的为大人感觉安逸，刚刚也只是我的胡言乱语而已，大人可千万勿要见怪。” 林沐白没有说话，仍旧是笑眯眯的看着他，随后从牛车上跳了下来，眼神在几名土人的脸上扫过轻声询问道。 “诸位来我大商做的是什么买卖呀？走的是哪条路？水路还是旱路？从何时来又何时去现如今住在哪儿？诸位能否为我解惑？” 林沐白此言一出，几个汉子纷纷的脸色有些难看。 近几年来大商朝和土司之间一直有所摩擦，而且在去年的这个时间，涿郡的一名大将就是死在了土司的陷阱里，据说此人陷于沼泽之中，身上重了整整108箭，死得非常惨烈。 不过当今陛下那时身上的疾病一直未好，再加上平定王一直在行安抚之策，若是这时候突然发兵，唯恐会有人借此生事，而大商皇帝也会被因此从史书上记下一笔，晚年残暴不仁的句子。 正是有种种考虑，所以这件事才被压了下来，但是朝堂上却对此议论纷纷，多半的人也因此对南方的土司，多出了许多的恶意，所以来京城的商人们就惨了，他们不仅仅要面临边关守军的苛察，还要面临京城中诸多官员的恶意，但是这样的环境持续了不到两个月，许多的人也就忘了这件事情，而土人们对此反而引以为荣，更是把那位射杀了大将的人当成了英雄一样看待。 所以到了今天曾经被先帝打的屁滚尿流，发誓从此以后万代称臣的土人，也对于如今的大商朝多了几分的轻视。 他们在大街上敢说出讥讽大商国人的话来，而且毫不避讳，就已经证明了他们心中的敬畏正在减少。 不过他们无论怎么来说，总体的实力还是不如大商国的，或许他们能在山里逞英雄，但是这些商人根本不会是大商国精锐士兵的对手，如今面对一名朝廷三品官员的盘问，他们更是心底发凉，暗自后悔为什么招惹了这个人。 那身穿儒家服饰的络腮胡子大汉原本是站在人群正中央的，此刻见到林沐白逼问，他终于从土人商贩的队伍里走了出来。 就见到这个人有板有眼的，先是深深鞠了一躬，随后做出了土人的恭敬举措之后，又用抱拳礼对林沐白深深的做了一个恭敬礼：“大商国的天朝大臣，我叫阿什曼，是这支商队的领头人，因为我们商队之中有些人 第502章 就问你怕不怕？ 第502章 就问你怕不怕？ 他嘴上说着随手就从身后背着的一个木箱里面掏出了一串珠出来。 这一个串珠足足108个缀着金丝流苏，而每一颗串珠都非常之饱满，呈现出四面开花的形状，不过却并不难看，如椭圆形一样开花的果实包裹在里面，如果按照大商人的审美观来看这像极了未曾绽放的莲花，这样的一串串珠，虽然未经开光，却因为其所用的材质乃是颇为难得的菩提果，足以成为无数信佛之人，毕生追求的法器，商朝崇尚佛教，这对于抑郁蛮帮的人而言都不是秘密，甚至当朝七品官员的服饰还佩戴孔雀翎。 这亦是一种传统，同时也能体现出对于佛教的某种境界的追求。 这阿什曼拿出如此的礼物的确是足够了，表现出自己的诚意，甚至他已经有些紧张过头，在不知道林沐白真实身份的情况下，就拿出了这等，哪怕是在南方边疆，也需要一个村落收集一个夏天才能制出的串珠，这礼物的确是颇为贵重了。 就算是林沐白，对于这些人并没什么好感，但是见到这些人拿出如此珍贵的礼物，脸上的表情也不禁微微一动。 望着这船接近于完美的佛家法器，林沐白随手将其接了过来，拿在手中转了两圈之后摇头一笑。“东西的确是好东西，不过再好的话，如果没人懂得欣赏，落到了某些破落户的手中，那么也只能是沦为一地的碎裂花瓣，而若是落在一个翩然君子手中，它不仅仅可以赠与他人，而且还能手有余香，此念珠原本是好东西，但我眼前的却不是个真君子，这东西不要也罢。” 就见到林沐白口中说完，随手就将此物抛了出去。 只见到这整整108颗缀着金色流苏的菩提子，顷刻间落入了道路旁的一口水井之中扑通一声轻响，在这个土人身后的众多商人全都露出了惊骇之色。 甚至有一个商人立刻脱了自己上身的蜀锦衣服跑到了井口边，若不是这口井，实在是幽深的可怕，他恐怕会立即跳进去了。 “林大人，你这是为何这菩提子一颗菩提树上也未曾能寻到一颗完美的，我家大人为了找到108颗完整无缺的菩提子花费了接近一年的时间，又找中手艺最好的婆婆打磨精炼了半载，哪怕是一名土司大人拿出了一座生长着美丽桃花的树林来换，我家大人也根本没有动心，如今来到京城本想要送给知己林大人，却将其丢弃井中，这可如何是好啊？” 那看起来像是仆从的土人青年着急的像是屁股着了火，一会儿看看林沐白，一会儿又看看脸色有些阴沉的阿什曼，哭丧的表情让人看着着实有些过不去眼。 不过林沐白却没有丝毫色变，他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随后回身向着众多的土人拱手道。“原来这看似普通的一串串珠，居然还有着这样的故事，看来是本官不理解先生的美意，错将此物当成了路边随意可见的大路货色，如此一不小心将此物丢弃，还真是让我愧疚的很哪。” 阿什曼听到林沐白的话，一双隐隐中透着丝碧蓝色的眸子里露出了些许的无奈，就像是普通的朋友犯了错一样，他摇了摇络腮胡子的脑袋，傻乎乎的模样笑道。：“大人何必说这样的话，俗话说天下宝物送英雄，但是不是任何宝物都能配得上英雄的，大人如此俊朗少年，就已经位居朝廷要职，想必这区区的菩提子是不入大人法眼的，不过阿什曼这次入京，身上最为宝贵的东西也只有这一样，他是如果大人有机会去南方边境一游，有幸能来到我的部落，我一定给予大人更珍贵的宝物，到时候大人一定会满意的。” 林沐白微微一笑，他倒是对于这个阿曼越来越感兴趣了。 不过林沐白感兴趣的却不是此人手中掌握的宝物，而是这个人究竟具备什么身份，此人进退有据，仿佛不把身外之物看在眼里，要知道这一串菩提子足足108颗，而且体积小，就算是拆散来卖，也能换上上千两白银，这可不是在开玩笑，大商国的一些有钱人颇为信奉佛家的六道轮回，因为哪怕是帝王到了六道轮回里，也有可能变成畜生。 所以为了让自己不变成畜生，一些大商人甚至会拼尽家财来供给寺庙，所谓的就是一个心安理得。 这一串珠品相完美，而且并无高僧开光，算得上是一件极品宝器，甚至能作为世代传家之用，上千两白银对于大商国的底层人员而言都能够无忧无虑的活一辈子，更别提物资贫瘠，以物易物的山区，或许在一些南方边疆土人的大城市，才会流行用白银交易的事情，而这上千两白银就是能够和这些大商贾交流的开门砖，甚至会成为一个土人部落最值得炫耀的事。 而上千两白银能在土人的部落里换到什么？说句难听一些的话，哪怕是你用这上千两白银，要了他们部落酋长的脑袋也会有人跟你干，并且最后你还会收回这千两白银，还能够成为一个部落的首脑。 这样的事情在林沐白所浏览的卷宗之中比比皆是，所以来到大商国行商的商人也是如同过江之鲤，将上千两银子随手丢进井中，换做任何人都会心疼，但是眼前这个阿什曼却一直平和淡然，这由不得林沐白不疑惑，不过林沐白也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再想从这伙人嘴里逼问出什么来，肯定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再加上林沐白还有其他事要做，他就是轻轻的笑了笑一句抱歉的话都没有转身上了牛车。 看见林暮白丢了阿什曼的心爱之物毫无任何愧疚便想要离开，土人之中已经有人按捺不住，露出凶恶表情，想要上前进行拦截。 但是阿什曼却将其拉在了身后，向着牛车拱手道。“大人慢走，阿什曼居住在京城的望仙楼，大人若是有时间，阿什曼必然扫榻相迎。” 第503章 燕来楼 第503章 燕来楼 听闻此言，林沐白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日后有时间我或许真的会去拜访你，不过你也要约束你的土人，在京城可不是在你们南疆那个荒芜之地，坐牛车的或许不一定都是朝中大员，但是他们其中任何一个都可以随手捏死你，甚至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更加省力。” 听到林沐白的这一番话，阿什曼登时惊讶不已，随后立即深深鞠了一躬。 见到牛车吱吱呀呀的远去几个土人，非常不忿。“大人这小子根本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朝中大员又怎么样？不就是一个鼻子俩眼睛，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一定把他脑袋拧下来。” 一个土人显然在平时的时候，就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货，这时候看着林沐白潇洒而去，心中着实憋屈的难受，于是就向着阿什曼请求道。 但是听到这个人的话，阿什曼扭过头狠狠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脸上。 要知道阿史曼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土人汉子，这一巴掌的力量比起一只壮年野狼来也丝毫不差，于是将那名土人抽的一个趔趄，差点栽进那口井里面。 “你们这一群脑子里进了水的家伙，难道没有看到这个人穿的是什么衣服？那是大商朝三品官员的紫色袍服，别说是你们，就算是我们土人部落最强大的土司，见到这样的官员都要跪拜行礼，你以为他是那个被乱箭射死在沼泽里的那个笨蛋吗？那只是一个没有多少名气的武将，而这个人则是朝中能力顶半边天的大员，只要此人死在这儿和我们土人有丝毫关系，我们整个国家都甚至会面临兵灾之祸，你们却想要动手干掉它，简直是在找死。” 阿什曼气的七孔生烟差一点就背过气去，见到周围的土人顿时变得服服帖帖，他胸口的那口气却不知如何又发不出来了，扭头望向那口水井，络腮胡子的脸上那双看起来并不显眼的眼睛里却流露出了与她外表截然不同的精明。 “以往我们遇到的大商官员多半贪婪好色，有的更甚至会狮子大开口，但是这个官员却截然不同，那可是整整108颗菩提子组成的极品法器，纵然那个土司花100美女的价格向我购买，我都未曾有动心过，但是此人却将其随手至于井中看来这个人才是真正的朝中大臣，以往我遇见的与这个人相比起来，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他低声呢喃着，却不知某人正坐在马车里，手中抓着一串108颗的菩提子，正细细的对比打量。 “还是古人做的玩意儿，质量有保证，这菩提子每一颗都油滑水亮，哪怕连分半处都极有少数不同，如此神似而又几近于等量的菩提子，哪怕在后世那些现代工业雕琢出来的也没办法相提并论，据说这种菩提子上千年都不腐烂，好好的将其打蜡封存起来日后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林沐白猥琐的搓了搓手，把这串串珠装进了袍服袖子的空洞里随后用愉快的声音喊道。“老丈，快些去往燕来楼，你将我送到之后再去一趟兵部，找刚刚那小厮告诉他，把邀请的人请去雁来楼，顺便把古长空接回来。” 驾车的老人闻言微微一笑，扭头打趣儿的对着车帘里问道。“林大人这次不会换了吧？” 林沐白抿嘴一笑。“不换了再换下去的话，咱们的客人恐怕会真的认为我并没有诚意。” 驾车的老丈闻言立即呵呵一笑，挥动鞭子的频率更高了一分。 燕来楼在北城算得上是颇为高规格的大酒楼之一，哪怕在整个京城地界儿里，数百家大酒楼相比起来那也算是前10的绝好观景之地。 在燕来楼的三层登高向下望去能将整个北城尽收于眼底，纵横而有序的城内道路繁华有序的民间坊市，巍峨高耸的城墙，每一处都能算得上颇为雅致的景色，而如果夜间更能看到万家灯火，有时孩童会在街道上嬉闹而过，听着繁忙而又嘈杂的叫卖声还有孩童的欢声笑语，令人可以一扫心中之寂寥，重新定义对于京城的认知。 所以来燕来楼的人更是包容五湖四海，各行各业由来此寻找失去了的灵魂的书生，也有女扮男装期盼着得见如意佳婿的良家少女，肯定也有贩夫走卒，大商贾，以及朝中各种品级的官员，更甚至林沐白还见到了一位背着一把比起古长空背上那把长剑更要骚包的长枪的男人，正处于众人包围之间大口饮酒说着自己的奇闻见识。 林沐白本来也想上前听一听的，不料他身上的官服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其中一些人还露出了脸上的不屑，显然是认为林沐白故意找牌场，所以才穿着官服来此，林沐白却不管这些人的眼神，他见到这些人多半身着布衣，有数的几个商贾还必须在锦绣的内衣外面套上一层麻布衫，哪里有林沐白穿着一身蜀锦衣裳，四处闲逛来得爽快，所以这些人就是赤裸裸的嫉妒。 林沐白在这群人之中感觉自己更具有自信了，他踩着四方步，从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走过，随后在店老板特殊的关照之下，来到了燕来楼的三层楼阁上。 三层人并不多，除了有数的4个雅间以外，靠窗的几个位置都已经被人坐上了，林沐白到了这儿就没办法彰显自己的优越了，因为他见到两名吏部的官员，身着便衣坐在了右手的窗子旁望见林木白走上来，其中一个人口中的酒水扑哧一口就喷了出去，瞪着林沐白身上的紫色官袍，艰难的吞了口唾沫。 显然以他那可怜的认知根本不会想到林沐白居然穿着官袍，名正言顺的来到这等高档消费鱼龙混杂之地吃饭，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他林沐白不是个好官，锦衣在外胡吃海喝，这简直就是贪官的最直接表现了。 但是林沐白完全刷新了他们的认知，如此混不吝的货色，真的是林沐白？ 第504章 倒打一耙 第504章 倒打一耙 林沐白的打扮穿着简直是让人耳目一新。 如此光明正大，招摇的来燕北楼，着实是刷新了吏部两名官员的所有认识。 这甚至也让他们两个心里泛起了嘀咕。 林沐白虽然在朝堂上有许多的传闻，但是在吏部，多半都是关于林沐白的丑恶表述。 关于林沐白智计无双，能够凭借一张巧嘴舌战群雄的事情，却没有人去宣传，终于因此两人暗自觉得，这个林沐白也是一个不懂得收敛，没什么城府的笨蛋。 于是两人对视了一眼之后，望向林沐白的目光，就不像之前那么惊讶了。 “林大人好兴致啊。” 一鸣吏部官员掸了掸身上的酒水，正是他那个没脑子的同伴，一口喷到他身上的。 原本他心里还有几分恼怒，但见到了林沐白，如此张扬，不知收敛的模样，反而心里多了几分其他的想法。 林沐白瞟了他一眼，打心眼儿里鄙视这货。 要知道在左手的雅间外临窗处还有两名礼部的官员，如果非要论起今天林沐白的打扮，那么礼部官员最是有话语权。 但是那两人却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没见到林沐白一样，这说明他颇有城府，再不摸清楚林沐白为什么来这里的事情之前，绝对不会发难。 反而是这个吏部的官员，居然是如同抓到了林沐白的把柄一样，一下子就跳了出来，这让林沐白顿时翻了个白眼，冷声嘲讽道。 “我究竟有没有兴致？这好像不归你来管束吧，而且咱们很熟吗？你既然认识我，为什么不行礼仪，莫非还要我提醒你不成？” 林沐白声音冷厉，一句话，令这名吏部官员如同吃了一只死苍蝇一样，满脸铁青。 对呀。 人家林沐白如果只穿便衣，那说明是私底下出来闲逛，你若是不行礼，任何人都无法挑剔，毕竟林沐白穿便衣在外，可能在调查什么事情，又或者是在微访谈，你若是这时行了礼，恐怕会坏了人家的事。 正因此，林沐白若是穿便衣而出，的确是他们两个能讽刺几句，或者阴阳怪调一番！ 但现在却截然不同，林沐白身上的大紫色的官袍，乃是当今朝廷赋予三品大员的权力外表现，便于甄别，更是在颜色上用上了皇家造访的稀有颜料，虽说是暗沉的紫色，但是却彰显出明亮而又华贵的一面，再加上以蜀锦制作，当真是隔得很远，就能反射阳光，让人一时不想注意都难！ 但是眼前这货却选择了无视，连拱手礼都没有，一副看起来浪荡而又嚣张的模样，被林沐白训斥也是在情理之中。 这下子那吏部官员彻底的脸色发黑，他最终只能从嘴角撑起一个勉强的微笑，拱手深深鞠躬。“下官吏部司风王朗，见过通政使林大人！” 位于他对面的那人，也只能站起身来。“下官吏部司风王笑，见过林大人！” 两人都做出了这番的拜见，隔壁那一桌的礼部两名官员，也都是翻了个白眼，急忙从座位上站起。 “下官礼部侍郎，见过大人！” 望见这四人，齐齐拱手行礼，林沐白心里贼笑一声，暗自觉得舒爽无比。 “看来以后没事的时候，穿上官袍转上一圈，也能爽的透心凉啊！” 林沐白心中思忖，做出一副颇为稳重而严肃的模样。“你们几个又是礼部侍郎，又是吏部的四品官，全都齐聚于这燕来楼上，莫非是有什么公事要做吗？” 他们对视了一眼，皆露出苦笑。 “大人，我们几个只是闲来吃酒而已，却没想到在此撞见大人，真是我们的荣幸啊！” “是啊，大人，真是我们的荣幸啊！” 王朗咬牙切齿的说道，他原本还想要以自己吏部的身份，强压林沐白一头，先咬上一口林沐白的肉，戴上一顶奢靡的帽子，却没有想到，反而被林沐白一眼洞察，现在成了下官，下官告上官，这可是如何都说不通的事。 林沐白也没犯什么大错，不就是穿着官袍到酒楼吃顿饭吗？而且到现在还没点菜，或许也就是来视察民生疾苦，或许林沐白很清廉，在家吃着豆腐煮白菜，这难道你还管的到吗？ 所以这个时候，王朗才豁然反应过来，这林沐白根本没有把柄被自己握在手上，现如今被林沐白掌握主动，恐怕是要被苛责一番了！ 果然，林沐白听到他的话，顿时脸色阴沉下来。 “如今边疆正是战乱之时，就连当今陛下都节省用度，当朝三品官员以上，甚至有公卿大臣，已经将家中闲置的田地转卖为钱粮，用自己的绵薄之力攻击边塞将士所需，然而你们两名下三品，两名正4品，却在这等豪华酒楼之中胡吃海喝，当真让本官羞于与你们为伍，立即给我滚回各部，找个部的督察官领罚，如若再被我查出你们奢靡用度，小心你们的脑袋！” 林沐白语气冷厉，眼神更是透出威严，令四人心生震慑，期期艾艾的模样，丝毫不敢反驳。 “还不快滚！” 林沐白一声厉喝，4人立即拿好自己的东西，屁颠屁颠的从三楼奔下去， 尤其那个名叫王朗的吏部司风，整张脸黑成了猪肝色，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又气又怒又害怕，走路时都差点摔个马前趴。 而望着这4人飞快冲下去，林沐白在后方得意的扬起了嘴角。 “什么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看来我也有些变得太功利了，实在是罪过，我原本可不是这样的人啊！” 林沐白心中思忖，想要寻找自己来大商朝的初心，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没能想起来，于是便微微叹息了一声，招手叫来了候在一旁的小厮。 “你们燕来楼，虽然是商人客栈，但也不可让官员在此奢靡用度，几人虽被我驱赶，但他们奢靡用度的酒菜，却不可浪费，你去将那桌上，他们未动过的菜品，送到我这一桌来，记住要新鲜！” 原本那小厮还露出颇为敬佩的表情，毕竟很少有如此风气高洁的官员了，却未曾想到，林沐白竟是盯上了那些已经吃过的菜肴！ 第505章 你就看着吧 第505章 你就看着吧 这让这名酒楼小厮苦巴巴的望着他，正如林沐白所说，两个4品官和两个下三品官而已，他们纵然的确有些灰色收入，但是却也不敢胡乱花销！ 两桌菜加起来也没超过200两银子去，而且这4人明显刚下早朝饿得够呛，怎么可能桌上还有什么剩余？ 眼前这林大人，看来不是盯上了桌上那些残羹剩饭，而是来蹭吃蹭喝的呀！ 而且人家找着理由也颇为充分，是不想要浪费他们剩下的残羹剩饭，但是燕来楼的掌柜，怎么可能给一个三品官员剩饭吃？那不是妥妥的在找死吗？ 想到此处，那小厮苦巴巴的去找掌柜，林沐白则是坐在了一张靠窗的位置，目光掠过下方人来人往的集市。 没过多久，整整一桌24道菜的丰盛宴席，齐刷刷摆在了林沐白面前的桌子上！ 仔细一数，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如果按照寻常用度来算，这一桌至少要到300两银子以上！ 哪怕是林沐白，也未曾敢在如此场所消费如此巨量的花销，所以如今见到这24道菜，登时便是肚子里馋虫发作，立刻挥舞筷子就要上手了！ 不过刚刚吃了几口，从楼下慌乱奔上来一个人影。 林沐白扭头去看，这人正是兵部的执笔小厮！ 他气喘吁吁的看见林沐白，正想要说话，一眼不经意的扫过桌面，登时被震撼住了！ “这是招牌菜，又是招牌菜，我的娘勒，林大人，您这顿饭至少要花几百两吧，这可是我一年的俸禄啊！” 那小厮登时露出了眼馋之色，林沐白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而是开口道。“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我让你约的人呢？！” 那青年站到桌子边，摁着腰间佩刀的手，都在搓来搓去，嘴里更是直吞口水，听到林沐白的询问，他立刻拱手道。“林大人，那人就快来了，不过我已经连续跑了两趟，唯恐林大人在换位置，就先行来确认一下！” 林沐白轻轻点头。“你应该与那人也是朋友，不然的话，我如此快的变卦，换做寻常人定然疑心大起，此人能到此来与我相见，你自然也功不可没！” 那佩刀小厮闻听，登时欣喜不已。 “看来我没有白费苦功啊，这下能入林大人法眼，日后我可就平步青云了！” 他喜滋滋的想着，而林沐白也一招手。 “掌柜，再给我这桌添上两张椅子！” 掌柜立刻叫人安排，随后林沐白面露笑意，望向那佩刀小厮。 “你跑来跑去，也一定很累了，就搬张椅子过来，在旁边看着吧！” 小厮一脸欣喜，弯腰下拜，却败到一半，猛然间愕然在原地。 不可思议的抬起头来，只见林沐白笑吟吟的继续吃菜，而他则是一脸懵逼的表情。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大人说的是让我在旁边看着！而不是一同吃喝？” 佩刀小厮愣在了原地，只觉得脑海中嗡嗡一阵乱响，好久好久，仿佛重新找到了自己，呼啸着搬了一张椅子，老老实实的坐在了桌案旁边。 林沐白将自己的官袍袖子一撩，将一条黄花鱼从中解开，夹了一块肥嫩而又泛着珍珠般光泽的鱼肉，在那个佩刀小厮面前晃了晃。 “这可是黄河鲤鱼，此鱼生于黄河尾，长于黄河源，十年才能长这么大，而且肉质鲜美，有益气补元的功效，在中医上也被称为活人参，而此鱼入菜，更是鲜美多味，据说这条鱼的鱼胶，如果熬炼之后饮入腹中，可令人神清气爽，精气十足，端得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啊！” 林沐白的筷子晃了晃，随后一口塞进了自己的嘴里，更是大嚼特嚼，一脸的美味表情！ 佩刀小时脸色发黑，一只手死死，握住腰间刀柄，他发誓，如果不是眼前的林沐白，乃是一鸣朝廷正三品官员，他绝对会一刀把眼前这得意洋洋的货砍成两半，实在是太残忍了！ 明明就坐在桌边，却不能吃上一口，而后林沐白还普及了一番这种鱼的功效，以及美味和珍贵，但是他却只能干看着，这种折磨足以令人发疯！ 好在，就在这个时候，古长空稳重而坚定的步伐声，从楼梯处传了上来！ 随后老车夫双手拢在袖子里，一派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在两人中间，一名看起来身材瘦弱，眼角仍有几分青肿的青年，战战兢兢跟着两人走上来，林沐白打眼望去，发现此人耳边灌骨处有一道刀疤，此刻筋肉虬结，如同火烧一般，分外的难看。 而这也让他原本很英武的一张脸，变成了扭曲在一起的猥琐样，但无论怎么掩饰，此人做出战战兢兢的模样，但那一双眼神深处的镇定，还有丝丝的疑惑，就无论如何都不会逃过林沐白的眼睛。 这让林沐白手中的筷子猛然搁置在了桌面上，随后他轻站起身，来到了这青年的面前。 “久闻边将有一精通算筹的人，上马是良将，下马为算师，如今见到仁兄，如此之尊荣，本官倒是信了几分！” 古长空还有老丈，听到林沐白的话，眉头齐齐一皱。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显然不懂林沐白花费精力将此人请来，为何却又要揭人之短？而且此人容貌的确丑陋，但林沐白若想挖掘他的话，不应该以礼相待吗？ 几人就堵在了楼梯口，林沐白甚至没让这个青年越过他的身前，连椅子都没赏上一张。 要知道在几人身后，可是整整二十几道菜摆在桌面上，香气诱人，场面绝对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宴请，但是林沐白却拒客于前，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那原本战战兢兢的青年，听到了林沐白的话后，却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表情，他也没有任何的自卑，扬起自己的脸来，用一双因为筋肉扭曲而大小不一的眼睛，盯着林沐白的脸，微笑道。 “大人只看到了我的丑陋吗？难道没有发现点别的？” 林沐白轻轻一笑。“我怀疑你为了脱离边疆，故意在脸上割下了这一刀，因为是刀口由下至上，下巴处接近愈合，但是接近于鹳骨处，却呈现炸裂一样的伤口，如果你真的是与敌军搏杀所受伤，绝不应该是由下至上！” 第506章 坎坷身世 第506章 坎坷身世 说完这句话，林沐白回到了座位上，向后摆了摆手。“把这个人送回去吧，他并非我想要的良将，也并非我想要的与乌蛮人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 古长空闻言眼睛转了转，随后拱手。“大人，我看此人双腿颇为稳重，想必是训练有素的步兵，而且他右手掌心茧子很厚，虽然已经剥落了许多，但仍能看出他手指节粗大，应该经常握刀，刚刚一路醒来时我发现，他的右前小臂比起左前小臂更加粗壮，由此可见，此人应是一精兵，就算他并非大人要找的，但若是放回去，也是颇为可惜！” 古长空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在他眼里，只要是太子身边的人，都对他们有威胁，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为了能让有知遇之恩的林大人不受危险，他尽可能的把所有都扼杀在萌芽里！ 所以当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林沐白就知道古长空想干什么，不过他却装作一副不了解的模样，扭头望来笑道。“哦，古长空，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此人系已经无用，还不如放回去！” 古长空眼神定格在那青年脸上。“如此丑陋之辈，活着也未必有什么作用，还不如一刀杀了！” 他这句话出口登时令那青年豁然脸色一变，身子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而坐在桌案旁边的兵部小厮，也是吓了一跳，实际上他之前对于林沐白所说的话，一半是真一半是假，他有意在林木外面前提起自己这名兄弟的能力，就是为了有机会能被林沐白看中！ 果然他的先见之明让他的兄弟有机会脱离太子麾下，免除那些人的折磨，跟随到秦王的身边！ 却未曾想到，原本他心想着能让自己的兄弟脱离苦海，却是将自己的兄弟拖入了火坑。 这让他脸色惨变，牙关紧紧咬合，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手中的刀也逐渐握紧，目光望向了林沐白。 感受到身旁，这名兵部小厮身上的杀气，林沐白嘴角微微一勾，她再次望向那名容貌丑陋的青年。 “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解释清楚，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否则的话，我会在我身旁这个兵部小子动手之前，把你们两个全干掉！” 这句话一出口，那兵部青年的脸刹那间一变，正想要先声夺人，却不料一只枯瘦的手摁在了他的肩膀上，那只手看似没什么力量，拥有一个很是苍老的主人，但是却如万钧大山一样，死死地压住了他的身体，。 “小子千万别妄动，我家大人做事有分寸，但我做事可没有章法，一不小心把你的肩膀扯下来，你可别叫疼！”老车夫语气冷幽幽的说道，这让兵部小厮的脸顷刻间黑了下来 ，那握着环首刀的手也松了下来。 疤痕男静静的盯着林沐白似笑非笑的表情，他能够感觉到林沐白并没有开玩笑，这是一个即使是笑盈盈注视着你，下一秒也能要了你命的人。 他是一个聪明人，所以想都没想，双膝一软已经扑通跪了下去。 “大人请为我做主！” 他口中喊着，目光中也流露出了丝丝的悲哀。 林沐白眉头一皱，这样的场面，他倒是没想到过！ 他会想象到的，这个疤痕男因此而失态，或者是拼了命，也要给林沐白一个教训！ 毕竟此人从边关而来性子很烈，不计后果，也并不是让人难以置信的。 却万万没想到它竟来了这一出！ 林沐白老神在在的，端坐在椅子上，此刻这疤痕男说的话以及那泫然欲泣的模样，好像是林沐白要强暴了他一般，不过看着此人那狰狞的脸，林沐白倒是想到了一丝可能性。 他抬头说道。“你有何冤屈就说给我听，我林沐白虽然只是一个通政使，无权涉及吏部案件，但如果你真的有冤屈，我可以直接替你敲天子鼓，但你也要知道，如果你的冤屈是假的，那你所面临的可就是凌迟致死！” 疤痕男静静的听着，随后面不改色抱拳说道。 “我的冤屈，是杀父之仇，杀母之恨，我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但奈何我人微言轻，如今连自由都已被限制，终日受尽一些蠢货的侮辱，令我心智蒙尘，如果不是今日大人相邀，或许再过几日，我便生了轻生之念！” 林沐白听到这里眉头深深的拧了起来。 他能够听出这个人话语之中潜在的怨恨，他将目光投向了古长空。 “大人，不如让这个人继续说下去！” 林沐白轻轻点头，无论何时，这样的仇恨也足以延续一生，此人拥有如此之凶悍的恨意，那与此人有仇的人，将来应该也不是常人。 于是林沐白继续道。“你接着说，你的仇家究竟是谁？” 那跪在地上青年抬起头来，放出彻骨的恨。“杀我全家之人正是乌蛮人！” 闻听此言，林沐白和古长空都不由得眉头一挑。 而处于两人身后，控制住兵部小厮的车夫，却露出了一抹不屑？ “某家这些年在江湖上，见过各种各样的谎言，有说自己的家人死于乌蛮之手，也有人说，自己的家人死于朝廷大兵的手里，更有甚者，还与某位将军，某位朝中大臣有不共戴天之仇，而你这样的骗局，早不知道过时多久，现在还敢拿出手来，真当某家手上的刀不利！” 车夫冷声喝道，这老头虽然看起来年事已高，但是身上的杀气，却不是古长空能够相提并论的，这时声音冷彻而又嘶哑的穿透青年的耳朵，直接达到了他脑海中的某处，令其当即额头上浮现冷汗，望向车夫的时候，从心底升起了一丝畏惧！ 不过他却表现出令林沐白很惊讶的一面，就见其咬了咬牙，只是车夫的目光，口中喊道。 “我没有说谎，我本是朔方李氏家族之人，是当代家主第三子，那群乌蛮人年年犯边，我父有一次在朔方行商时，遭到了乌蛮骑兵堵截，可恨的是距离朔方城不过半里之遥，那城上守兵却视而不见，他们说搭弓引箭只需一箭之地，便可以打救我父性命，而后我大哥二哥听闻父亲死在乌蛮人之手，便前往朔方城收敛尸骨，哪曾想那守城的军官，居然是见财起意，将我大哥二哥囚禁于城中之后，暗地里把所有李家产业接洽于手中，我被人藏在地窖里，才逃过了一劫，在那之后，我大哥二哥便再无消息！” 第507章 收服李军 第507章 收服李军 听到了这里，林沐白目光微怔，忽然间站起了身来！ “朔方城，那岂不就是在定州往北，正是当今3皇子镇守之处啊！” 古长空拧着浓眉出声道。“大人，三皇子所镇守的壶口关，距离朔方城有四五十里之遥，而朔方城虽然算得上是在边境以内，但是除了一座大山相隔以外，这座城实际上也算得上是边郡第一城，乌蛮人俱都是骑兵，纵然来去如风，但是在大山之中，却也未必能和边军相比，所以依我看，此人是在撒谎！” 古长空声音转冷，目光放在了这李氏家族三少爷身上！ 但林沐白却没有回过神来，反而是眯起了眼睛，手指便在桌案上轻轻敲击起来，他逐渐眼神凝聚，盯着毫不辩解的那名丑陋青年！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既然你说伤害你父亲的人，正是朔方城的守军，你从军应该是为了报复，却又为何闹得如此凄惨模样！” 闻听此言，那青年微微一笑，笑容颇为恐怖。苦涩的说道。“我是为报仇而去，同时也为了调查我大哥二哥的消息，最终得知我大哥二哥居然在乌蛮境内，于是我便想去探查，去不了，出城时被人所擒，而我脸上的伤，正如大人所说是，被人以利刃从下至上划破，所以这不是乌蛮人所伤，而是边郡守军！” 听到了这里，林沐白感觉事情已经非常明朗了，这青年显然不是在撒谎，此人虽然是边骏出身，但是相貌却与乌蛮一族的人没有任何相像的地方，可以很轻易的杜绝，他不是奸细！ 而此人又被太子的党羽掉进了京城，看来是有才能在身，并且这件事情，如果真的像是林沐白所想，那恐怕关于乌蛮人为城送粮的事情，也就真相大白了！ 林沐白站起了身来。“没想到壮士竟有如此坎坷的身世，真乃我大商国之悲哀，不过那朔方城守军，却并非朝中任何一派系之人，而是与平定王相同的一位藩王，镇守边关，已达数年之久，他的儿子倒是在朝中任职，为吏部的一个执笔，封了一个伯爵的名头，所以这件事想调查，非是一日之功，我今日请你来，是想要问问你，愿不愿意在我身边做事，或许有朝一日，我能替你报仇！” 这就是林沐白最坦诚的表示了，换做是太子等人，绝对不会对于一个没有半分功勋的人这般客气，这青年也自知是这个道理，便立刻拱手说道。 “小人李军，愿为大人做事，不过大人真的能帮我报仇？” 林沐白闻言，冷冷一笑。“你的身世颇为坎坷，但是我却看到了一丝不同之处，若是你所说的一切都为真实，报仇还在其次，我甚至还会因此拉出一条大鱼，一条叛国投敌，毫无廉耻的大鱼！” 说完这句话，林沐白便邀请他赴宴，给车夫打了个眼色，也放开了兵部的小厮，望着足足24道菜，李军颇为感激，如此礼贤下士，对他这般重视，再加上林沐白三品官的身份，足以让他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并且也甘愿为林沐白死心塌地的做事！ 一顿饭吃过，李军亲手写了一封辞呈，随后林沐白交给了车夫。 “你叫上古长空，你们两人一同将此信送入太子府，切记，千万不要入门房，只需将信交给门前守军即可，说他们让你拿人，你就说我林沐白已经将人遣送至边关，他若想要自己去追！” 林沐白此言一出古长空，顿时摸着后脑勺笑了。“边关之地总有四处，如果他们真的去追的话，恐怕追上一年也未必能见到人影！” 林沐白微微一笑。“太子犯不着因为一个家里的账房被我撬走，从而与我翻脸，况且李军的身世，整个大商朝知道的人不超过10个人，恐怕就连当今太子都想不到，居然会在一个小小的账房身上，露出了天大的马脚！” 说着两人就驱赶牛车，直奔太子府而去，林沐白带着兵部的小厮以及李军，三人在门口拦了一辆马车，直奔城外的庄子。 “林大人，我在太子府管账的时候，曾见到一笔极其特殊的支出，数目庞大，却又不知所踪，我曾将此事禀报给太子，但太子却并未回答，因此我才觉得疑惑！” 马车上李军说道。 林沐白闻言，高看了李军一眼，此人的确是有头脑，想必这笔账太子肯定是私下去做，却能够调的过程，被李军得知，看来李军虽然受尽侮辱，却也并非没有所获！ 于是林沐白开口询问道“这笔钱数目几何？” “足足20万两白银！” 这个数目一出口，车厢内顿时一静，就连林沐白也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么多钱？你说这笔钱还是消失无踪了？这怎么可能？这么多的白银，哪怕是用马车去拉，也至少需要三辆大车，这笔钱怎么会无缘无故没了？” 林沐白不禁惊讶问道。 李军却拱手说道。“只是我也觉得诧异，而且我发现这笔钱并非走的是现银，而是以物易物，又或者是钱庄的钱票！” 听他解释，林沐白才反应过来，太子手下也有绿林中人，商队镖局也有涉及，若是分批次的将这笔钱转出去，还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20万两，足够买下让十万大军吃上一年的粮食了，你可曾留意那些转让这笔钱财的人去往何地？” 李军摇了摇头。。“这件事在我知道之后，账目就变得平常了，难以再有机会窥探，再加上那时我已心生逃脱的想法，因此就再也没留意！” 林沐白微微摇了摇头，因为他有一种预感，这笔钱恐怕是去了武山郡！ 而且他隐隐之中感触到一丝危机，太子的这笔钱一定是换成粮草，送往边境，供应给乌蛮骑兵，而如果得到了如此巨量的粮草支持，乌蛮异族能围城数月之久，若真的是那样的话，壶口关就算是天险之祖，也未必能拦的住这些如狼似虎的苍狼！ 第508章 至边境 第508章 至边境 不过如今的林沐白，也是有心杀敌而无路可走。 朝堂乱局已经出现了端倪，它卷在这个漩涡里，一不留神，可就小命难保。 所以林沐白如今要做的，就是保住自己这条小命，徐徐图之。 但是若能从暗处伸手帮助，搅乱某人的计划。林沐白还是乐于去做的。 想到此处，林沐白沉默了下来，而一旁的李军，也在汇报了这些事情之后，显得安静了下来，一双眼睛里时不时露出杀意，将来是终于有机会能大仇得报，内心遏制不住的流露出了丝丝的恨意。 雁北山下的庄子，晨间安静一片，可此时回来却热闹非凡。 那些投身于林沐白的工匠，正在修理一幢亭子，南山下的老柳树，拦腰锯断，只取中心处的硬木，做成一根接一根的檩条，将那破破烂烂的亭子修理了一番，终于在外表上看上去，有了几分迎风亭的味道。 这个亭子就处于庄子外不到几百步的位置，处于官道和小路的边缘处，这是主人家迎接外来的宾客，所设立的一个亭子。 此亭子专门就是给那些并不是太过熟悉，却务必要见的客人，而安置的地方。 这也是大商国的一个传统，林沐白也是三品官，原本他在京城的宅子比较小，连一个前厅的位置也没有，加上林沐白深居简出，很少有人前来拜访，这样的场所并不需要。 不过如今却截然不同，古长云带领着三弟，正端详亭子的模样，按照古长云的想法，这亭子应该符合五湖四海，四面八方的含义，所以顶上的垂延至少要有8个，棂条也要四八三十二的含义，不过工匠们纵然有一双巧手，但奈何这亭子的主体就不符合古长云的想法，所以几个工匠正和古长云在这里争论不休。 林沐白走下车来，众人见到林沐白赶来，即刻放下了手中的活计，齐刷刷的拱手。 林沐白微微笑了笑，对众人说道。“你们不必在意我，我相信一句话，叫做术业有专攻，你们做这一行很多年，不是我一个外行人能指手画脚的，按照你们的想法去做就可以，切记要美观，用料还有那些讲究，就不必再拿出来了！” 林沐白可是一个无神论者，所以对于工匠们也分外的宽容。 古长云也乐见其成，他之前如此要求也是害怕林沐白不满意，如今林沐白丝毫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他自然也就不愿再多插手。 两兄弟随他来到马车前，林沐白指了指垂首站在马车前的丑陋青年。 “此人名为李军，是今日我在城中遇到的朋友，日后与你们共事，你们要多听李先生的话，切勿莽撞胡来！” 古长云两兄弟闻听此言，纷纷流露出一丝惊愕。 因为这还是林沐白第1次，让他们两兄弟听从一个外人的话。 而且林沐白对这个人的态度也有些过于的倚仗了，称之为先生，要知道林沐白可是当朝三品官，又是秦王殿下的老师。 这份殊荣使得林沐白身份奇高，而对于一个看起来丑陋至极，身着麻衣的普通人叫先生，这让两兄弟心中有些不忿。 而李军见此，并没有介意，而是来到了那亭子外面，见到工匠门即将完工，他微微的点了点头。 “这亭子倒是修缮的不错，而且日后将会有大作用！” 两兄弟闻言，露出了有些疑惑的表情，在大商朝立国的时候，那时兵荒马乱的，很少有真正的大财主将客人请到庄子里，所以这亭子还有些作用。 但现在大商国一派繁荣安宁，也没有了装作客商模样，劫掠杀人的事情发生，所以这亭子的价值越来越低，现在已经成了一个装点门面的东西。 修建此亭子就是为了让路过此地的人知道，这庄子已经有人了，而后安置一个家丁仆人，在此处日夜守着，也能远远的得知来探访的客人。 但是这也不一定算上有什么用处，更不应该如同李军所说，会有什么大作用。 林沐白听到李军的话，倒是仔细的看了看这亭子，随后摇头一笑。 “李先生此言何意？这亭子虽说修缮完了，但最多也只能起个预警作用，而若真的出了什么大事，这亭子距离庄子不过几百步之遥，哪里有反应时间呀？” 李军呵呵一笑。“大人，这迎风亭在庄子的四角，都可以建起来，而每一个迎风亭的位置，至少要距离庄子六百步以上，而当今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这迎风亭之内，都是庄子的土地，这庄子本来面积就极大，可装下雄兵上万，若是再扩大上一倍的土地，无论大人是耕种作业，还是招揽门客安置灾民，也都有了地方啊！” 听到李军这样的解释，林沐白也忽然醒悟了过来。 他记得地契上好像只有这一处庄子是属于他的林沐白的，而周围的土地都归属京城府尹规划，别看现在这庄子外表上很大，林沐白就算把所有的产业挪过来，也都足够使用。 但林沐白的野心可不局限于此，他不仅仅要弄出作坊来，还想要发展铁艺，未来就是炼铁的窑子，也足以将这个不大的庄子占满。 现在因为几个破亭子就能得到这么大的土地，林沐白怎能不高兴呢？ 其他的木匠们则面面相觑，这迎风亭只有大户人家才建的起来，而京城附近有庄子的人不少，但是没人知道，还有这么一层说法。 所以眼前的李军虽然只是把自己的常识性知识展露了一小点，就让林沐白得到了切实的利益，这让林沐白心中更添一份欣喜，这才是自己想要的人才呀。 想到此处，林沐白立即上前一步。“李军，你还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你可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随后林沐白转过头，望向古长云两兄弟。“你们两个以后就跟在李军的身后，听从他的调遣，保护他的安全，切记不要莽撞，听懂了没有？！” 古长云翻了个白眼。 第509章 套路 第509章 套路 来到林沐白手下，是为了跟随林沐白建功立业的，现在被林沐白之时，给了一个以前从未见过的人，这未免有些不负责任。 这两兄弟相比于古长空而言，还是少了一份成熟，如今竟有些孩子气的不发一言。 这让林沐白稍稍有些尴尬，看向李军的时候，却发现李军抿嘴微笑。 “林大人不必如此，你如此看重于我，是李军的荣幸，又怎敢奢求安平富贵？况且大仇未报，某寝食难安，还望大人能给我一纸文书，让我回返边境，去查探我大兄二兄的下落。” 林沐白听到李军自己提出这个要求，心底顿时一喜。 因为李军最大的价值，可不是跟在自己身后狐假虎威，搅乱朝局，而是此人对于边境的了解，以及对于朔方城那些手足边军的仇恨。 原本林沐白并不想让李军前往边境。 但是得知了朔方城发生的时候，林沐白突然之间想到，太子的粮食究竟是怎么运给那些乌蛮人的。 很有可能就是从朔方城出，而朔方城外便是黄沙漫漫，沙尘暴刮起来，整日都无法视物，不就是正好给了朔方运粮食最好的掩护。 更为重要的是朔方城内，便是几座连绵大山脉，联通几个其他的郡县，每日来往的商队数量不少，如果进入山中之后，太子的人马换装改道，若不是派专人去追查，恐怕很难发现它们的踪迹。 所以林沐白对照了心中的想法之后，觉得此事事关重大，的确需要一个知情知底的人，去往边境先料理前后。 而且这件事还要事先告知秦王，派谁去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不过林沐白心中对于这个李军颇为信任，这次又给了李军足够的权利，授予一个秦王亲卫的虚职，然后送往边境，在三皇子身侧旁交侧击。 这颗比起那皇城侍卫靠谱的多，而且李军有深仇大恨，想必对于朔方的调查之上，更会倾尽全力，所以最好的人选莫过于他。 既然李军已经提出林沐白便含笑拱了拱手。“实际上李先生聪慧过人，本官是不想将你放走的，但是一想到你还有深仇大恨尚未完结，的确不该将你强行留在京城，若是那样的话，只会是让你分神他顾，只留其身，所以我便明日向秦王府讨一个虚职，你就去往北方边疆，在三皇子手下从事，之后利用3皇子给你的人马，务必要将朔方城一时查的水落石出！” 李军愕然的盯着林沐白，他原本的想法只是从林沐白口中得到一个准许，便单枪匹马杀往边境，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出关去寻找大哥二哥。 但万万没想到，林沐白居然对他如此之信任，甚至还要授予他职权。而三皇子燕王，他在边境的这几年又怎能不知。 燕王是一个非常公正的人，而且对于其兄长之惨死，更是义愤填膺，对于乌蛮人有着彻骨之恨。 戍守边关十几载如一日，早就成了边军的精神领袖。 能在如此英豪手下做事，那当真是可以光宗耀祖，一扫之前所有耻辱。 一念及此，李军立即弯腰下拜。 林沐白受了这一礼，随后才笑道。“实际上派你去边境，也不仅仅是让你调查朔方城的事情，如果你能够扎根在三皇子身边，作为一枚暗棋，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但这件事还是日后再谈，先找到你大哥二哥，将当年的事情翻案，也才能让你安心！” 李军抱拳道。“多谢大人体谅，若我完成这些事后，仍存有完整之身，必然以命报答！” 林沐白点头。“如此甚好，你这就回庄子休整两天，等我拿下了秦王的手令之后，你就随军去往北疆，有秦王的照拂，想必你的事一定不会太难做！” 李军被送回了庄子里的时候，还有些晕晕乎乎的，他被林沐白的套路弄得心神俱颤，先是让林沐白手下的两个得力干将跟在自己身后，只是为了试探自己是否还有去往边疆之心。 而后又赋予自己职权，并有机会和当朝三皇子并肩作战，更能够暗中调查朔方的事情，不再孤身一人，而是有三皇子支持，如此种种，令他激动不已。 而此时庄子外，古长云两兄弟面对林沐白，不禁搓搓手询问道。“林大人，我们两个是不是也要去边疆？？” 林沐白顿时一愣，这俩憨货是怎么想的？小爷身边正是缺人的时候，李军跑了也就算了，人家和乌蛮人有深仇大恨，太子这样的身份都留不住他，更何况一个区区三品官！ 你们两个虽然说孑然一身，但墨菲已经厌恶了自己所在之处，也想撂挑子自己单干？ 想到此处，林沐白眼神略像两兄弟“你们两个想要找死，我也不拦你们，要知道边疆此时距拢龙乌蛮人数10万大军，升旗招展，刀枪如林，哪怕是路过一只苍蝇，也会乱箭射死，你们两个体型壮硕，个子高大，倒是不折不扣的好挡箭牌！” 两兄弟听到林沐白这么说，纷纷打了个哆嗦。 急忙露出了笑脸，上前说道。“大人误会我们两兄弟了，跟在大人身边吃香喝辣，而且还有机会当官，这样的好事，我们两兄弟怎么会不做，反而跑到边疆去找死，我们两个是因为之前大人说，要我们保护李军的安全，所以才有此疑问的！” 听到了这里林沐白才反应过来，这俩货是害怕自己嫌弃了他们，将他们两个送到边疆去，这样的事情，林沐白可干不出来，再者说，古长空不止一次说过，他们三兄弟精通合击之术，而且就算是单对单打起来，这两兄弟随便挑出来一个都能完虐古长空！ 君不见古长空没有像两兄弟这么魁梧的身材，却使着一把大剑，虎虎生风，锐气十足。 但是他这两兄弟却截然不同，古长空的三弟，用的是一杆大戟，纵横辟阖，无物可挡，古长云用的是两把大刀，是最为普通的环首刀，但是这种大刀寻常人，必须双手握持，还能发挥出实力来，而且这种大刀异常沉重，头重脚轻，最为适合劈砍！ 如此两把大刀加起来的重量，至少要达到七八十斤，挥舞着两把刀，如同豆芽菜一样的古长云，轻而易举就能完虐古长空。 所以林沐白就算是把古长空派去边疆，也不会把这两个活宝放出去，这段时间没有将两人带在身边，实在是因为家中的人也需要保护，况且昨夜又出了那种事情，无论如何，家里也有高手镇守。 第510章 邀请 第510章 邀请 新宅子终于安稳到手，林沐白心情畅快。 加上他又得知了关于太子帮助乌蛮进攻北疆的一丝线索，心里着实安定了许多，而这时候林沐白才想起来，昨夜那两对母女可还在家里。 “林大人，昨夜咱们带回来的那两对人，现在还是昏迷不醒，我已经去找最好的医生前来诊治，但是听医生的话，这两对母女都是因为身中极为浓烈的迷药，药效还没过去，而且早一点的时间，我收到了平定王丽来的请柬，刚刚差一点忘记这事，现在才想起！” 古长云挠了挠脑袋，得知林沐白并不想把他们两兄弟送到边疆去，他也松了一口气，然后才想起来这件事，立刻拿出一张烫金请帖，递到了林慕白的面前。 望着这一张请柬，林沐白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这个平定王究竟是打的什么旗号？究竟是要做哪种想法？他先是给太子，还有秦王都递了请柬，现在又找到了自己身上，况且那天晚上平定王麾下的人一直尾随其后，若不是有金牛卫的人护送，甚至林沐白都怀疑，他能不能将这两对母女救援回来。 而现在这个平定王更加离谱，明知林沐白不会见她，却依旧递了请柬上门，这如果不接的话，好像是不尊重人，但如果接了，李慕白又有些两难，到底去还是不去呢？ 古长云将请柬打开，念道。“大人，这平定王还真是有意思，说是府中一对儿乌蛮族歌姬丢了，恰巧被大人捡了去，想要让大人将人送回府上，然后必有重谢！恐怕信上所说的人，就是咱们昨夜就回来的那一对母女！” 林沐白眉头一皱。 “信上的意思是说，那边境逃犯携裹的这对母女，居然是他府上的人？” 谷长云又仔细看了看信上的内容，随后轻轻点头。。“没错了，他就是这个意思，难道说这位平定王居然和恶贯满盈的青龙帮有关系？也怪不得那青龙帮敢用龙字作为后缀，原来还真的和皇家有关系！” 林沐白却微微摇了摇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如果这一切真的如他所说，他就不怕我把这件事捅出去，然后让他和青龙帮一起，被朝中大臣口诛笔伐，顺便再将这个势力给灭掉吗！” 古长云挠了挠头，没听懂林沐白是什么意思。 “这样，你拿着这封请柬，去一趟秦王府，去询问一下当今秦王的意思，如果秦王殿下要去的话，就告诉我个准确时间，我和他一同前去！” 闻言，古长云却皱了皱眉。“林大人，这样做是不是有些欠考虑？秦王殿下，虽然说是您的徒弟，但是那也是王储啊，如果行事作风都与我们一起，恐怕会让所有人认为，大人和秦王之间的关系极为密切，就算是不想要针对大人，日后也必然有所嫌弃！” 林沐白听到提醒，一下子醒悟了过来。 事实正是如此，如今秦王即将离京。 恐怕许多人都从暗地里猜测，太子殿下已经按捺不住即将出手，林沐白在这个时候，如果一直徘徊于秦王身边，很有可能在不远的未来遭受一些不必要的针对。 君不见兵部尚书，周大人一直以来不动如山，做出一副中立的模样，实则早已投靠秦王，不过这老奸巨猾的狐狸却从未表露过心迹，一直稳稳当当的做着自己的事。 虽然太子有所疑虑，但是却也未将其视作眼中钉。 倒是太子麾下的孙海，贪婪之心日盛，都快搞出专门为他服务的一言堂了，如果林沐白这个时候再不谨慎小心，很有可能再次身处漩涡。 “也罢，如今秦王已经能够独自领军，再也不是那个当初全都要我拿主意的稚嫩少年了，你就替我回一封信，告诉他，我必然会按时赴约！” 长空眨了眨眼睛。“那要带上那对可怜的母女吗？” 林沐白翻了个白眼，什么可怜？ 明明是老子最可怜好不好？不过是在大街上走一走，居然遇到了这种破事儿，牵扯上了当朝的平定王，早知道还不如不搬家了呢。 虽然心里腹诽不已，但林沐白面上却仍旧镇定，只是摇了摇头，随即抬步向庄子走去。 “二哥，我看你就是吃力不讨好，你也不想想林大人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把两个无助的女人送到平定王这等强人手中？虽然那母女是乌蛮人，但也未必就是坏人，师傅不是经常教导我们有教无类，如今这对母女生于大商朝长于大商朝，也许已经成了真正的商朝人呢！” 古长云不由得叹息一声，她觉得自己弟弟说的话，竟然让她别无反驳。 他不由得也学着林沐白的模样叹了口气。“三弟，你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稚嫩的跟在二哥身后，呀呀学语的小屁孩儿了！” 他这般装模作样的腔调，直接迎来了一脚，被踹的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上。 此刻工作的工匠们见到这一幕，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这让古长云脸上分外无光，不过他也只是恶狠狠的瞪了众人一眼，随后屁颠儿屁颠儿的去送信了。 身后的事情，林沐白不知道，而他现在极目远眺，目光里囊括了庄子的大部分区域，尤其是山腰位置那一座小院子，更是尽得风水之妙处，那院子在此时早间晨雾笼罩之内，却偏偏是处于最稀薄的区域，既能养生又能养神，端得是一处宝地。 而在山脚下几十亩的大庄子铺散开来，虽然这庄子多半都无人居住，甚至看起来有些破败，但是土地却是不少，甚至还有人发现了几处专门烧砖的窑子，想来当初周夫人的家人应该也是想要将此处修缮的，但因为周大人的阻止，所以才没这么做。 而现在倒是便宜了林沐白，这几处火窑建得不错，只要清理一下，然后升升温，就能够投入使用。 林沐白却不想用这些东西来制作青砖，他有更大的野心。 正在这个时候，远远的从庄子里出来了两辆牛车，车上是城镇里的商人。 第511章 橡胶 第511章 橡胶 林沐白所乘坐的牛车与这个小商队来送东西的人相交而过，与此同时他听到了车上的谈话。 “今年的树胶可真是砸手里了，眼看着这树胶收获的季节已到，巴蜀那边的人，却一个都见不到，看来因为土人的关系，巴蜀之地的那些商贾们，已经被排挤的，不想再来京城了！” “谁说不是呢？咱们的树胶比起土人的树胶，色泽虽然清亮，但是价钱却翻了两番，而这种树胶价值低廉不说，涂抹出来的家具和漆面，居然比起咱们的树胶丝毫不差，这可真是把人逼的走投无路啊？” 两个商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而此岩落到了林沐白的耳中，让他顿时瞳孔一缩。 树胶？土人地处南方热带，那里的树多半为热带植被，或许作为速成木材供应还可以，但若说能够产出比你百年老树分泌出来的树胶，那只有一种可能。 想通此处，林沐白即刻敲了敲门，邮车立刻停下，那朱拥而来的车夫立即跳下了车源，拱手说道。 “大人是要下车吗？” 林沐白撩开了帘子，见到那伤人的货车即将远去，他立刻对那车夫说道。 “把这辆车给我拦住，我有事情要问他们！” 车夫撒腿就跑，毫不客气的直接拦住了那商队的前面，一只手抓住马匹缰绳，用力一拉，马匹自然就停下了脚步，使得车内顿时一阵颠簸，随着一个暴躁的骂声，两个身着锦缎内衣，外面罩着麻布衫的青年，一脸怒容的走了出来。 他们原本还以为是车夫驾车不行，却见到一个青衣小帽的小厮拦到马车前，登时气得脸色涨红。 “你这个小厮好生无礼，为什么拦住我们兄弟的去路！” 那商人明显是觉得自己身处三品官的地盘，语气客气了许多，若是换作往常，恐怕他早就已经破口大骂了。 那小厮拱手一礼。“我家大人叫我拦住你们，说有事情要商量！” 这句话一出口，两个商贾脸色一变，随即就见到一个身着紫袍的身影，从牛车上走下来，来到了车辆的旁边。 两人哪里还敢有半分的怒意，即刻从车上跳了下来，一起拱手说道。 “小人参见通政使大人！” 林沐白微微地点了点头，眼神在面前的马车上扫过，这辆马车悬挂着崔氏家族的族徽，但是却并没有插上旗子，显然不是崔家嫡系的人手。 那么说来，这两人应该是崔家商会的人。 林沐白心里有了底气，脸上也就逐渐放松一些，开口说道。 “两位不必这么多礼，我刚刚见到你们从我家里出来，不知道送的是什么东西，由谁来接手！” 两人对视一眼，随口说道。“大人，是您家中的木匠，从我们崔家订的木漆，我们崔家的木漆品质颇为清亮，色泽饱满，使用起来也颇为方便，在京城里也是出了名的，而您家的木匠也是识货之人，命我们二人连夜送来，这不，刚刚卸完货，就遇到了大人！” 一个商贾，满脸堆笑的说道，商人本性作祟，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介绍一下自己家木漆的好处。 林沐白则是闻言一笑。“但是本官却听说，京城土人也从边关之地运来了一些好漆料，颇为受人喜爱，而且价格低廉，比起你们崔氏家族的木漆，可是要低上好几层之多，不知道你们两个知不知道这种漆料？” 两个双人对视一眼，纷纷露出惊讶 显然他们没有想到，林沐白作为当朝三品大员，居然会关注一些琐事小情，连木漆的价格都如此清楚。 一时之间两人面面相觑，而见到林沐白眼睛一瞪，顿时两人心下一冷，其中一人立刻说道。 “大人还真是消息灵通，这种漆料的确是有，而且价格正如大人所说，比我们售卖的价格还要低上好几层，但是我们的漆料取自百年老树，色泽清亮，而且颇为的珍贵，给大人府上的更是精品中精品，因为竞争过于激烈的原因，我们现在出手的漆料，都是最好的货，哪里敢欺骗大人呀！” 听到了这儿，林沐白一摆手。“我不想知道你们究竟竞争有多么激烈，那是商人间的事情，我是文人，不愿意插手其中，但是既然有如此差价，你们却瞒而不报，这就是问题所在，现在我命你们两人，即刻给我取一份土人的漆来，若两种漆料有差距的话，我拿你们两个试问！” 我随后他又望向给自己赶车的那名车夫。“你不必继续送我，立刻牵着两人一步，去城中给我买一份木漆回来，只要土人的，此去此回，只给你一刻钟时间，中间若有半分耽搁，你就是欺骗我，而你若是做成此事，我必有赏于你！” 那车夫闻言，顿时脸现欣喜，实际他在进入庄子的时候，见到那些木匠们，对于林沐白的态度并不是太过恭敬，而且都是林沐白的家将，早就羡慕的不得了了。 如今林沐白有命令交给他，若是做的好，也有可能和这些木匠一样，有一名三品大员作为老大和粗腿抱着。 这样的好事他怎能错过，所以想都没想，即刻窜上了自己的马车，根本不吝惜马力，直奔城中一溜烟而去。 而两兄弟见此也急忙拜别林沐白，一溜烟向着城中赶去，这两人唯恐会出现差错，看不到那名车夫从哪个土人那里买漆，所以哪里有半分耽搁，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林沐白站在原地，望着三人赛马一样绝尘而去，心中着实爽歪歪。 “权力还真是个好东西，不过以我如今的职权，也只能使唤使唤这样的小人物了？” 他摇了摇头，哼着小曲儿向庄子走去。 因为他突然之间想起了一件事情，古人所在的南方不就是橡胶的产地吗？ 在这个时代，漆的颜色还不是那么多彩多样，除了红色漆料以外，其它的漆料，平民之家根本消费不起。 所以许多平民家的建筑，只会刷上一层薄的无色漆料。 第512章 批量制作 第512章 批量制作 林沐白自然也不喜欢大红大紫，所以也就命家将只保留木材原色，除了必要的栏杆需要醒目的红色以外，其他的地方尽量看起来要多朴素就有多朴素。 崔家商会送来的正是这一种，土人是不懂得复杂的收集和保存以及稀释过程的，所以他们的漆料一定是天然而成。 按照土人的想法而言，这种漆料一定非常常见，而且根本不像量的生产，在南方一点钱都不值，如此才在京城中卖出低廉的价格。 那只有一种解释，此物就是橡胶。 林沐白正愁着即将入秋，这时候的东西除了一些腌制过的菜品以外，就连最为普通的绿叶都没有。 更为重要的是，反季节蔬菜一般都是皇家专属，要是自己能够批量的捣鼓出来，或者就从现在开始弄出大棚来，那可是非常简单就能够发财的。 未来还有诸多计划即将实现，就连马镫，马蹄铁这两样就足以掏空林沐白所有的资产，所以生财之道对于林沐白而言颇为重要。 如今那些土人若真的售卖的是橡胶，对于林沐白而言，就是天大的好事，而且橡胶颇为容易塑形，有很好的减缓冲的能力，如果这个时期的武将，铁甲层之内垫上一层这种可以减缓冲击力的橡胶。 再加上超出于已知的时代之中超人的武力，那真的会有可能在万军之中纵横来去，没人能够留得住。 而且橡胶还能保温，眼见着就要入冬了，这东西甚至能够让许多的将士们在冰天雪地之中保下一条命来。 所以无论如何，这件事都必须去查。 回到了庄子之后，林沐白直接去了仓库，果然闻到了一股木漆特有的味道，林沐白叫来了一名木匠，令人起开一个大桶。 随后望着里面的木器漆清亮，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大人，这些木器小人已经查过，都是上品中的上品，毫无异味，色质均匀，将来定能保证木头不被虫蛀，那崔家商会的人还算不错！” 这是一个老木匠，非常明白林沐白想要知道什么，不过这一次他确实猜错了。 “立刻命人，点上一口大锅，随后将这些木漆加热，你再去给我做一个一指深的木槽子过来，这个木槽子有多大给我做多大！” 那木匠闻言露出诧异之色，随后立刻就去执行，没过半个时辰，所需要的一切都已经备好。 而此时阵阵马嘶声传来，那两个去而复返的商人，已经带着土人买的漆料拿了回来，而那名小厮则先他们一步，并且告知林沐白，这种漆料的价格很便宜，一斤大概在20钱左右。 这个价格对于这一行业而言，的确是非常廉价了。 要知道这种无色透明毫无杂质的漆料，采集起来颇为不易，保存运输，更是稍稍不慎就会出问题。 能够安稳的到市场上售卖，至少要损失1~2成。 如今却只卖到一斤20钱左右的价格，着实让林沐白有些惊讶。 随后他命人将大锅点上了火，将两名商人带来的母亲以及小斯买来的木漆先一步倒进了锅中。 逐渐的漆料开始沸腾，林沐白即刻命人将漆料灌到槽子里，找来和木槽子同宽同长的一圈无色薄布，蒙在了已经呈现稍稍有些冷凝的树胶上面。 然后又命人提来冷水，猛力泼上去，便见到一阵白烟腾起，几人合力撕掉了，最上层的那层薄布，就见到如普通人手指般厚度，无色透明的一块薄板，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这？” 一群木匠目瞪口呆。 直到林沐白拆掉了木槽子的4个边角，把里面的透明薄板倒了出来，众人才轰的一下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怎么可能啊？那明明是木头漆料啊，怎么现在成了这幅模样，这东西非常难以干透，就算干透了之后，也不是这副模样啊！” “我还没见过这种木漆，还能这么使用，莫非咱们家的大人是神仙不成，能用水变出这么奇特的东西来！” “此物应该叫什么？冰块？但是这上面还冒着热气，并无融化迹象，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吧！” 一群工匠顿时闹哄哄一片。。 其实这些工匠们心里都多少有些傲气，毕竟他们每一个都在木匠行业之中干了至少几十年，俗话说术业有专攻，林沐白在他们眼里还是子侄辈的人物。 若是从金巧计之上，林沐白还真不是对手。 却哪里想到林沐白今天用出了这种神奇的手段，能空手变出来一块特殊的板材，而且这还是他们从未接触过的透明之物。 简直比起那昂贵至极的水晶，还要更加令人惊叹。 林沐白满足的享受众人的注视，里面有崇敬的目光，也有敬佩的目光，他上前一步，对众人招手道。 “大家不要胡乱揣测，这只不过是我的一点小手段而已，实际上最为重要的就是在于让木漆变熟，以冷水将其降温之后便能定型，这样咱们得到这透明的东西，便可以种植一年四季都能吃上的绿菜了！” 众人闻言纷纷咋舌。 就在这些人眼里无异于是神仙手段，一时之间，庄子里闹哄哄一片，而守在庄子后客厅之中，听到木匠们哗闹的声音，两个商人实在心里没底，只能匆匆告退，跑回了家中。 而那名小厮也早一步被被人安置了出去，所以这场中除了自己人以外，其他人根本无从得知这么神奇的事情。 林沐白将那块板子抬了起来，虽然隐隐之间还有些烫手，但是无法压抑他非常激动的心情。 “此物足有六尺长，六尺宽，这需要20块这样的板子，咱们就能构建一张棚屋，冬季保暖又能透光，足以足够植物生长，届时只要保证温度，咱们就能在冬季吃到绿菜了！” 他这般说道，立即命人在此着手制作，甚至有工匠用普通的木漆试了一下，但是所做出来的色彩极为不均匀，而且有些地方甚至是乳白色，无法透光，这令人颇为感觉遗憾，随后有人立即请命，去京城里抢货。 林沐白自然准许，就见到庄子里十几辆牛车一同发动，直奔城中而去。 第513章 发财大计 第513章 发财大计 城里的土人兴高采烈，因为他们运过来的资料，居然真的有人来买，而且还是大批量的。 只不过这些人眼神都有些怪异，望着土人的目光带着丝丝的嘲讽，就好像看傻子一般。 这令那土人商贩眉头一皱，隐隐之间感觉有些不对劲，不过又仔细一想，这东西在南方号不值钱，没理由在北方就能变成值钱的物件儿，于是稍稍抬高了一层价格。 但是却无法遏制这些人疯狂购买的心态，十几辆大车装满之后，木匠们即刻动身，当天晚上便是已经抵达庄子。 林沐白得到消息之后，立刻从堂屋里走出来，带着古长空三兄弟亲自督造工匠们做橡胶板，等到月至中天的时候，足足五六百块橡胶板已经完全成型。 这时多半铺在地上，从月光下望过去，晶亮亮一片，令人顿生一种身在水晶宫的感觉。 “大人用这种板子替代屋顶，真的能在冬天种出蔬菜？” 林沐白微微一笑。“当今皇家的冬季种植园，是选在温泉之畔，那里终年气温恒定，所以在冬季仍能吃到新鲜蔬菜，而我们只要保证室内温度，让光能足够的充分照射，必然不会失败，而且在大棚中种植，并不局限于季节，理论上可以分批量产出，如此凭借我们庄园的种植量，足以赚得盆满钵圆！” 林沐白故作镇定，实际上心里已经笑开了花。 要知道在冬季的时候，一把豆芽菜都能够卖到100个铜钱，要知道这东西在夏季，每家每户都会做，而如果要是能种植出其他的绿菜，那岂不是价格更会飙涨许多？ 到时候这价钱可就令人瞠目结舌了。 所以林沐白做完了板材之后，立即就命数10名木匠进山伐木，次日清晨的时候，几十人合力建成了一座木板房，之后只需要让砖瓦匠从里面砌上一层土墙，地面垫上稻草和泥之后，留出来一条火道，棚顶镶嵌上这种橡胶板，便是大功告成。 这样的方法看似费了一夜的时间，但是因为又需要伐木，又需要从山中拖回来，这过程浪费了多半的时间。 有了一个成功的例子，剩下的就变得更加简单了，木匠们整整两天一夜未休，十几幢温室已经建成。 林沐白又花钱，从城里请来了泥瓦匠，只需要等这些泥瓦匠离开，然后让众多匠人一起动手，将橡胶板安装之上，一切就已经完成了。 望着平静而起的十几间大房子，林沐白心中着实欣喜不已。 这样就可以保证自己在未来的一段时间之内绝对不会缺钱，更甚至有资金去研究马蹄铁和高桥马鞍，而冶铁计划开动起来，林沐白敢保证，那些所谓的草原铁骑，也不过是一群人数众多的贼匪罢了。 正想着，古长空和老车夫一同来此，并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大人，我三弟发出去的信，终于有了回复，我收到飞鸽传书不下10封，总共有接近百名绿林好汗，要来投靠大人！” 闻听此言，林沐白眸子中闪过了一丝喜色。 如今他正是缺人手的时候，这一下终于能解了燃眉之急。 “那你三弟可是立了大功，速速去账房支钱，让你三弟亲自去迎接这群好汉，随后将他们接到庄子里，我必然要亲自接待他们！” 老车夫和古长空心中感动， 如同林沐白这样，对于手下人极其信任，并且愿意接受绿林好汗的官员实在太少了。 因为身份的原因，许多官员根本看不起那些投身绿林的汉子，这些人多半都是白衣出身，寒门之后，就算是投身于朝廷，恐怕也其心不忠。 将这些人招入自己的府宅之内，简直是在自找麻烦。 而且放着勋贵后代不用而去用寒门之后，这会让同僚们耻笑。 所以在他们眼里，这些绿林中人根本没有利用价值。 就算是利用之后，也绝对不会给朝中其他同僚利用的口舌，会再利用之后将其直接斩杀。 这也使得对于朝廷的招降，许多绿林好汗，不再有任何回头的想法的原因之一。 古家三兄弟跟了林沐白这么长时间，深知林沐白做事有章有法有度。 绝不会轻而易举的依赖一个人，更不会做出那种过河拆桥的事情，于是他们就算把曾经的朋友一起叫过来，心里也没有什么担忧。 而如今见到林沐白如此欣喜，两人更加放心，老车夫则是拱了拱手，语气嘶哑的说道。 “那孤儿寡女的一对儿，此时已经醒了过来，不过这4人甚至还有些混沌，课件给他们下药的人，为了能让他们在路上不胡闹，根本不计后果！” 林沐白纹炎眉头一跳，他一直在等着这4个人醒过来，但是真正醒过来之后却又心里有些忐忑，他知道的秘密已经不少，而且他有一种预感，这4个人身上恐怕牵扯着大事。 而今听到老车夫说起，林沐白不由得皱眉说道。“那药效可会影响记忆？” 老车夫摇了摇头。“或许会让他们在短时间之内很难清醒，但绝不会影响记忆，不过小孩就难说了，那下药的人手段还真是凶狠！” 林沐白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到。“带我去见这几个人！” 老车夫从善如流，带着林沐白直奔后方的一处大院落而去。 这个地方很偏僻，靠近十几个工匠住的位置，老车夫则住在另外一侧，古长空三人则成犄角之势，把整个庄园看守得固若金汤。 母女4人呆在此处，安全无虞。 林沐白走进堂屋边见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捧着一个大碗大口大口的喝粥。 旁边是一个姿容颇为端庄的女人，正在小声细语的安抚，纵然面前摆着香喷喷的一碗粥，却只看着那小女孩狼吞虎咽，等到小女孩吃过之后，他才将自己碗中的粥再倒过去一半，细嚼慢咽了起来。 梦见这样的情形，林沐白飘向了另外一处。 只见另外一处的情形倒是与这里完全相反，那小男孩儿稳中有礼，那女人却显得略有些疯癫，就算是吃饭也绝不消停，口中不停吧唧有声，而且衣物和桌子上落满了米粒。 林沐白不禁叹息一声，保持着彬彬有礼，母女扶持的这一对，却不是大商朝人，而是那乌蛮母女。 林沐白素来相信细节之处，能发现最重要的事情，他不禁心中纳闷，这对母女颇为懂规矩，这可不是乌蛮人的特长。 由此可见，这一对母女真有可能在大商呆了很长时间了。 第514章 真相 第514章 真相 乌蛮族的母女二人，瞥见了从门外走进来的林沐白。 两人即刻的站起了身，那高挑的卷发女人，对深深施了一礼，一双有着淡淡蓝色的双眼中，带上丝丝的敬畏。 “民女林丽丽，参见大人。” 这女人的话一出口，那边的母子二人才反应过来，那男孩儿从椅子上站起，屈身抱拳道。“草民李京，这是我母亲王氏，拜见大人。” 两方介绍完毕，林沐白微微点了点头，随后他迈动脚步来到了这4人正中间。 “几位，还望恕我冒昧，当夜我就像你们支持你们，被边境的流放犯伙同京城的青龙帮，绑架至我府门之前，而据我所知，你们其中两人为平定王府上舞姬，这件事我也只是听了平定王的一面之词，所以我想询问一下，此事是否属实…” 林沐白语气很平淡的说道。 这让那对儿屋母女对视了一眼，林丽丽踩着细碎的脚步走上前来，身上的麻布衣难以遮掩这个乌蛮女人身上特有的异域风情，此时仰着头，一双水蓝的眼睛，盯着林沐白轻声道。 “大人，我们并不是平定王府上的舞姬，民女是平定王府上家将的妻子，夫家当年在边境遇到我，承蒙不弃，娶我为妻，但是却在最近一次与土人的交战之中，夫家死于战争，我也只能投身于平定王府，为奴为婢，但哪曾想，那平定王手下一名偏将对我起了色心，我誓死抵抗，令其恼羞成怒，而今才有了这番事情，所以我请求大人，不要将我们母女送到平定王府，若是可以的话，让我们母女二人回返边境，寻一无人之处居住，这是对我们最好的安置了！” 林沐白闻言，目光在林丽丽身上扫过，诚如这女人所言林丽丽就算是在乌蛮国之内，也绝对算得上是绝代佳人。 纵然与大商人的审美稍稍有些不同，但是林丽丽身材颇高，肌肤胜雪，再加上明眸慧眼，着实比起普通婉约的女子，多了一种睿智精明的味道，况且这女人身上有一种天生而来的气质，冷清而寡淡，却是不折不扣的冰山美女。 这样的女人被人所惦记，也是在情理之中。 不过这林丽丽开口就是想要回边境，莫非是想要回到乌蛮国居住？要是那样的话，林沐白说什么也不能将其放行。 所以林沐白沉默了片刻，并没有回答，而是望向了另外一对母子。 “你们又是何身份？为什么会被青龙帮的人抓起来？” 那男孩儿抿了抿唇，随后拱手说道。“大人，草民与母亲，本来是京郊一处小村落里的农户，我父亲前些年猎取猎物，贩卖皮毛，曾经与青龙帮的人有过口角，后来我父亲被打断了腿，一直待在家中养伤，却不料那青龙帮的人含恨在心，到庄子里抓人，我和母亲在村民的掩护下逃走，但半路上，我母亲却不小心从山路跌下摔伤了头，来到京城之后，一不小心却又显露踪迹，被那伙人抓了起来，之后我就陷入昏迷之中，至今才醒过来！” 农户。 林沐白眉头皱的很紧，这和他之前所想的截然不同，因为他觉得一个从边关逃回来的流放犯，冒着生命危险跑到京城要地来擒获的人，不应该只是普通农户，还有一个家将的妻儿啊？ 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如果这些人所言属实，那倒还没什么好说的，但林沐白有种预感，这些人都在骗自己。 他们故意装成一幅普普通通，毫无价值的模样，其实也是自保的一种手段。 至于他们究竟什么身份，那伙人又为什么针对他们，确实没有任何头绪。 想到此处林沐白心里沉甸甸的，他觉得这些人在他这儿是个威胁。 但若是将这些人放走，林沐白又会怕错失什么时机，所以林沐白沉吟了片刻，便抬头说道。 “你们就先在山庄里好好安歇吧，我林沐白好歹也是朝廷三品官员，那些贼子不敢上这里来闹事的，不过你说，你父亲曾被青龙帮的人打断腿，病现在生死不知，我倒是可以帮你查上一查，你觉得如何？” 林沐白望向那小男孩，这孩子不过八九岁，说起话来却头头是道，有理有据，所以林沐白也动了培养这孩子的心思。 但林沐白更想要的是先查清这孩子的根底，这年头虽然说匪乱横行，但是在天子脚下却很久没有发生过这样猖獗的事情了。 所以无论如何这件事必须要水落石出，而如果那孩子的父亲真的死了，这李京又没有其他的路可走，倒是个聪明伶俐的小孩，留在他身边也未尝不可。 李京听到了林沐白的话，小脸上露出了丝丝的忧虑，随后立刻应了下来。 “那就要麻烦大人了，那伙青龙帮的匪寇狠毒嚣张，想来我父亲怕是凶多吉少！” 林沐白没有再劝，再次嘱咐了几人，好好休息以后，便带着人走出了屋子。 “大人，那庄子我倒是知道，离咱们庄园只有20多里地，起马的话，半日之内我就能回来！” 古长空开口说道。 林沐白轻轻摇了摇头。“你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这件事交给你三弟去查吧，务必要让他小心谨慎，最好带上几名你们从绿林中找来的兄弟！” 古长空露出一丝诧异，一双浓眉拧了起来。 “大人，我三弟的武艺还是不低的，为何还要再找其他人帮忙？如果大人不放心我三弟的话，就让我亲自跑一趟，以免再出问题！” 林沐白闻言，呵呵一笑。“你三弟去或许还有命回来，你如果去了，恐怕对方会拼尽全力把你留下来，听我的没错，叫你三弟小心谨慎一点，我可不想小阴沟里翻了船！” 说完林沐白扭身就走，他没有向古长空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做。 古长空深知林沐白有自己的想法，或许这也是为了试一试那些绿林好汗的本事呢。 于是他便是叹息一声，去通知自己的三弟弟。 而此时的林沐白，则在心底暗自盘算。“那小屁孩儿隐藏很深，而且看其眉眼之中露出来的成熟表情，这好像不是一个孩子！” 第515章 假象 第515章 假象 离开了房间之后，林沐白仔细的思索着那李京的表情以及动作，他突然之间发现，一个八9岁的孩子恐怕绝不具备这样的智力。 或许的确世间有这样的天才，但是再怎么厉害的天才，也不可能拥有深厚的阅历，更不可能用自己的聪明才智代替这些。 所以这个李京，绝对不是什么孩童，而是一个在后世当中广为人知的侏儒人。 侏儒人从古至今一直都有，但能侥幸活下来的并不多。 侏儒人因为先天便有疾病，在这缺医少药的时代能活下来的少之又少，而就算是有一部分能活下来，但是一直无法生长起来，恐怕会被视为妖魔。 这民间风气庸俗愚蠢，很有可能连命都保不下来。 所以这样的事情一直很少被外人所知。 但是林沐白却来自于后世，后世的侏儒人堪称是大家的活宝，天生便具有喜感，而且林沐白还亲眼浏览过一个侏儒人，凭借自己学习的才艺，登上银幕的新闻，因此对于这一点记忆深刻。 而仔细思索一番之后，他愈加感觉那少年有些不对劲。 如此聪慧，而且处惊不乱，恐怕就是侏儒人无异。 想到此处，林沐白摸了摸下巴。“又是乌蛮人，又是侏儒人，看来一切都变得有趣了呀！” 堂屋，在林沐白走后，屋内的林丽丽以及李京，面对面而坐，那原本疯疯癫癫的女人，此刻也恢复了正常，望着窗外人影绰绰，林丽丽压低了声音说道。 “这个林沐白应该没有认出我们的身份吧？” 侏儒人名为李京的少年斟了一杯茶。“我们的身世毫无漏洞，而就算是他去查，那山村里隐藏的暗卫，也足以令他的人手重创，届时他定会将一切怪罪于青龙帮身上，所以他应该不会怀疑到我们！” “青龙帮的人还真是可耻，小姐把自己这些年的积蓄，以及可汗赐予的天珠都给了他们，却根本没有把我们送出边境去，还骗我喝下那苦苦的药汤，原来那竟然是迷药，害我现在还头痛欲裂！” 那女人恶狠狠的说道，话语条理清晰，有几分愤恨，哪里是什么疯子？ 闻听此言，林丽丽一双美眸之中露出了些许的痛心，将吃过饭之后，就一直在椅子旁边兜兜转的小女孩拥在了怀中。 “阿多曼，娘亲一定会把你送回草原的，你的父亲是乌蛮族中最伟大的英雄，你不应该生长在这个处处充满了奢靡和繁华的大商，你应该见证残酷，还有草原的辽阔，你会成长为像你父亲一样的英雄！” 林丽丽说着，眼中已经低落了泪水，但是怀中的小女孩却依旧咿咿呀呀，仿佛没听懂母亲的话一样，显然那迷药的效果的确有些过格了。 “小姐，阿多曼应该也只是因为迷药的药劲还没过去，过一段时间就会好转的，我们现在更重要的事情，莫过于如何逃脱这个庄子，然后去往草原，只有到达草原之后，我们才能够如雄鹰一样自由翱翔，呆在这儿，我无时无刻不感觉到痛苦！” 那侏儒人拧着眉头，语气颇为冷厉的说道。 “对，我们应该尽快的离开这里，但是刚刚进来的那个人，可是朝中的三品官员，这应该是他的私人别院，占地广阔，而且人手众多，见到我们逃走，有可能会直接激怒他，而到那时候，我们可就危险了！” 林丽丽出声说道。 而他的话，也令屋内一阵沉默，显然面对这里的高墙大院，现在根本别无办法。 “小姐，为了能让阿多曼回到草原，或许你应该做出一些牺牲，我看到三品官之前看你的目光，隐隐之中有几分欣赏，如果你能够和他拉近关系，诱导他去一趟边塞，我想我们可以安稳无虞的回到草原中！” 那侏儒人思考了片刻，最终一咬牙，语气冷硬的说道。 而听到侏儒人的话，那身旁的女人发出一声惊呼，显然没想到，居然会拿出这么一个糟糕的主意来。 “不行，我绝对不同意，小姐是英雄的女人，决不能让英雄蒙羞，而且我们还有其他的办法，我听说可汗正在攻击边疆郡城，或许有机会破城而入，到那时候，乌蛮大军挥军南下，想来这个官员也无法顾及我们，而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逃出去了！” 那女人的反对令林丽脸上的表情轻松了一分，最终只能苦涩的一笑，抱着女儿站起身来。 “出谋划策这样的事情，就由你们两个来办吧，不过把阿多曼送回草原，也是我毕生最大的愿望，我可以牺牲自己，但你们要保证把阿多曼送出去！” “小姐！”那女人一脸惊讶，望向诸人的目光充斥了一份杀意。 侏儒人却并没有表示，连看那女人一眼的想法都欠奉站起身抱拳道。 “小姐果然是慧心明智，心中怀有大局，我就先在此感激小姐，而且我会保证把阿多曼送回草原！” 几人的交谈并没有落到外人耳中，林沐白也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更甚至是被利用的对象。 他这时候正在一脸傻笑的，沿着庄园建立起来的木房子转圈。 这可是他近一段时间以来发财的保障，现如今已入秋，秋收时节在即，各种绿菜也到了最后一茬收割的时间。 然而林沐白这边才刚刚开始中，如果让外人知道这件事，恐怕会笑掉大牙。 因为过不了多久，就是霜降，到时候植物全部凋零，种什么死什么，就连当今陛下的御花园，届时也只有一些长青树，仍旧绿意盈盈，在靠近温泉，其他的地方一样是毫无生机。 林沐白想在这个时候种菜，的确是有些让人忍俊不禁。 不过林沐白何许人也，他怎么会在乎凡人的想法？ 所以他立刻紧锣密鼓的张罗起来，号召整个庄子里的人纷纷持起锄头开始种菜。 而现在他把所有人召集起来之后，才豁然之间发现。 原本只有小猫两三只的通证府邸，这时候居然有足足五六十的人口了，其中多半是木匠，还有为数不多的几个铁匠。 第516章 温室建立 第516章 温室建立 这几个铁匠也是那个作坊里的人，不过他们之前并没有第一时间赶来。 他们刚刚到庄子里还没有几天，所以林沐白也没时间亲眼见到他们。 如今见到众人围了过来，林沐白站到一处石头上挥手对众人说道。 “大家或许不知我今天召集你们的原因，实际上你们到庄子里也有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以来我还没来得及和大家真正的聊过一次，这一次呢，是想要跟大家讲一讲日后在庄子里做事，要遵守哪些规矩，以后会得怎样的报酬！” 林沐白之前说到了做事要守规矩的时候，在场的众人纷纷露出了一丝的不耐，但是要有报酬时，所有人眼前都是一亮。 因为如今的大商朝跟随官员的平民还有家将，是不可能得到朝廷的俸禄的。 许多高手是因为犯了事情，不甘心东躲西藏，投身于某人名下，如果做得好会有主家赏赐，如果做得不好，甚至小命都没有。 所以这也是这个朝代，许多平民叫苦连天的原因。 却万万没想到，他们这些木匠铁匠原本以为，可以在林沐白的庄子里开上作坊就已经不错了，平时还能从庄子里选两块地，作为自己家老小的吃饭来源。 这可以远离税务剥削，还不会有人看不起他们，欺负他们，这已经算是天大的福利了。 却万万没有想到林沐白竟然还有薪酬给他们。 望见众人期待的目光，林沐白清了清嗓子。“在我的庄园，诸位做事，只需要记住三条就行，第1条，听从命令，第2条，听从命令，第3条还是听从命令，我说出去的话，如果你们照实去做，绝对不会让你们吃亏，而如果有人阳奉阴违，不仅我要把你赶出庄子，我更会根据事情的严重性，将你好好的收拾一番，或者直接发配边疆，你们愿意跟随我的，今天就表个态，一定要遵守规矩，而不愿意跟随我的，我也不会拦住你们，立刻离开庄子！” 众人面面相觑，毕竟没人听到过如此奇特的规矩，听从命令很简单，是最简单的事情了， 林沐白的话让许多的工匠们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因为林沐白的要求虽然看似简单，但如果真的限制了他们的自由又该怎么办？ 更为重要的是，看林沐白这副模样，显然是想要所有的工匠，放弃所有的一切为他做事。 这虽然在如今这个时代很平常，但那是要一辈子的事情，如果林沐白日暮西山，权利不在，他们恐怕也会沦为阶下奴。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终于，一个工匠站了出来，大声喊道。 “林大人，我们是信任你的，但是我们也有家有室，如果答应了你之后，你会限制我们的自由吗？” 林沐白抬了抬眼，轻轻点头。“接下来，我将要做的事情，一切都必须要保密，自然会限制住你们出行的自由，不过你们也可以放心，只要和我从事这个事情的人，我可以每月赏给你们足够的钱，让你们的家人过上富足的日子。” 林沐白很苍白的解释道，他的话，让众人面面相觑。 因为这根本没什么诱惑力，实际上在这个时代，工匠虽然算不上什么好的阶层，但是他们却有自己来钱的路子。 而且比起一些自以为是的书生，过得还要舒服许多，林沐白只是口头上说会给他们赏赐，却又没说要给多少，这让许多人心中直打鼓，一时之间也难以下决定。 林沐白扫过众人，微微摇了摇头。 他想要的是那种毫无顾忌，一直跟随他的人，虽然说，这伙人与他相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林沐白，却也并没有亏待他们。 只要这些人安分守己跟随自己，他日必然有出头之日，所以现在不是林沐白，求着工匠和自己混，一切都要看这些人的选择。 “我愿意跟随林大人！”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略有些老迈的声音响起。 林沐白偏头看过去，这是一个看起来年龄以至仓皇之岁，面色枯槁的老木匠。 老木匠的手指显得很僵硬，但是却抓着一把铁锤，颤巍巍的走到了队列最前方。 “原本在作坊的时候，大家每日劳心劳力，恨不得累成半死，也不过拿到那么区区的几钱银子而已，那些钱甚至还不够我们家里人花销，然而跟随林大人之后，古家兄弟分外大方，可曾短了咱们这些人的吃喝？ 而且咱们在京城里面住的是什么地方？破瓦乱砖堆成的小屋，可笑我们给别人做了一辈子的宅子，帮人砌了一辈子的墙壁，但是最终我们却落得无家可归的下场，如今在这庄园里面，老头我也有了一户豪宅，两进的院子，屋内一应家具俱全， 那北雁山上的木料，可以随意取用，你们觉得换一个住家，能有这么大方吗？” 老人说的话很现实，也让许多的工匠陷入了沉思，事实正如老木匠所说的那样。 林沐白对于自己人的态度，简直可以称之为纵容，漫山遍野的珍贵木料，原本那是周大人为自己以后的孩子准备的，打算给自己的孩子建上一栋好房子。 但是现在全便宜了林沐白，木匠们用过的废料，现在都懒得再动一下，全都留在晒干之后，作为木材使用。 这就是放在以往的主家身上的话，恐怕会将他们打个半死。 但是林沐白却从没说过一句，他们的不是，再者就是庄子里的任何人都有自己的屋子，林沐白并不贪，只要了山中半山腰的那处小院，除了下方的一个大堂屋以外，有着作为待客之用，剩下的这几十亩山中，你愿意住在哪里就住在哪里。 虽然屋子简陋，有待修缮，但最少也是个窝。 而且这些人的家眷全都接了过来，当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如果离开了这庄子，恐怕京城里不知有多少人会暗骂他们，身在福中不知福。 一时之间老人的话惊醒了众人，一个接一个的工匠从人群里走出来。 第517章 收服工匠 第517章 收服工匠 他们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能为自己的妻儿博得一个住处，能让他们吃饱穿暖，在京城有一个立锥之地，哪怕是拼上这条命也绝不后悔。 这人数越来越多，最后所有人都上前了一步，晚上都带着激动和决然的表情。 仿佛不是作出选择，是否跟随林沐白赚钱，而是要让他们上战场一样。 望着这一幕，林沐白暗自叹息一声，实际上他也不想弄得如此沉重与严肃，但是他想要将这庄子内外的几十亩土地，打造成属于自己的兵工厂以及作坊。 他要在这里实验温室种植，还有钢铁锻造。 所以根本容不得出错，因此他才对这些人好言相劝，并且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 然而事情出乎了他的意料，这座庄子优美的环境，以及林沐白往日的优厚待遇让这些人感觉到了一丝的信任，如今投身于他，林沐白自然不能欺辱。 “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不管男女老幼，只要你是我林家庄子的人，每人赏白银五两，树胶板一张！” 听闻此言，众人顿时欢呼雀跃。 其中一部分，对听到银钱的赏赐时，还并不是太过激动，毕竟五两银子凭借他们这些木匠的手艺，几天的时间也能赚回来，所以这赏赐还不是太重，只能说聊胜于无，但是那一块树胶板可是让在场的所有人兴奋至极。 一些头脑转的慢的，为5两银子而雀跃，见到身旁人的不屑表情，不禁发问道。 “那树胶做成的板子有什么用，就是看着好看一点，放在身下都嫌硌得慌，你们高兴什么劲儿！” 一名老木匠翻了个白眼，咂巴了一下嘴，对着铁匠说道。 “你这个后生还真是脑子愚钝，莫非你家就没有窗子吗？那板子可以透光，而且透着窗户就能看到外面，哪怕是大冬天，你也能看到天上的月亮，这样的美事，恐怕一些文人雅客，一辈子都在向往，你小子居然不知足？” 经人解释之后，铁匠才豁然反应了过来，这板子原来还有这种用途，这也让他非常欣喜，家里那小子一直觉得屋里憋屈，如果开个窗子换上这块板子，岂不是敞亮了许多。 一下子皆大欢喜，林沐白也将其中一部分的木匠分了出来，这部分木匠都颇为年轻，手艺上虽然有些差距，但是却胜在力气大，干一些重活也能够胜任。 这些人被林沐白叫去和那些铁匠学徒。 当然并不是一直都做铁匠，而是让他们分批次进行对于铁块的实验，百炼钢太过费时间，为今之计只有用合金的办法来增强铁块的硬度。 而且生铁熔铸法，也可以利用到制作马镫上，这也需要人去一点一点摸索，才能制出完美产物。 林沐白不想要让他们知道此物作于什么用途，所以给了他们样式图之后，就将他们打发到了靠近于庄子后山的位置。 铁匠们要重新改炉做灶，而且这里还有一条小溪，如果有可能的话，林沐白还想要研究出水流动力的装置，这样锻造百炼钢也会变得简单一些。 剩下的人则是继续建造屋子，同时将温室里的火道，用泥瓦铺盖好。 这些小事情就没必要再去请泥瓦匠，木匠们有一些也精通砌砖的本领，这让林沐白感觉自己领地里这四五十个老家伙，还真是有不少的能人。 许多事情让林沐白来做，一团乱麻，有时林沐白也只是提个开头，剩下的就由这些老人去实施。 林沐白虽然有后世几千年的知识储备做底子，但他并不精通此道，反而经验丰富的老师傅们，凭借自己的幻想能力就能完善，当听说林沐白要在这屋子里之中填木炭，用来保证温度。 许多的工匠们才幡然醒悟，原来这条火道是这么用的。 然后他们又将火道改装了一番，改成了能够随意的取下上面覆盖的瓦片，并在房间的四角埋下茅草，用来保温。 这一招听某个老师傅说是有一年冬季太过寒冷，衣服单薄的原因，人们只能向衣服里塞茅草，这样的办法的确有效保温，让许多人熬过了冬天。 虽然这听起来是一个自嘲一样的故事，但是林沐白却不胜唏嘘。 这个时代虽然有很多人过上了富足的生活。但绝大部分的人仍旧食不果腹，衣不御寒。 望着身影逐渐远去的老工匠，林沐白幽幽叹息一声。 “看来我也只能尽我所能，让我在乎的人过上更好的日子了！” 温室里的火道改造完之后，温室里的空间反而大了一分。 当然，这仅仅也只是视觉上的错觉，而后林沐白便与众多木匠商议，让他们的家中老小来帮忙种菜。 于是整个庄园开始彻底热闹起来，一座接一座的温室大棚，在今后的几天之内，迅速的拔地而起。 许多孩童手里抓着菜籽，穿着林沐白赏赐银钱之后，新做的新衣裳，在庄园里四处蹦跳，一派生机勃勃，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林沐白让整个庄子彻底活泛起来的事情，自然也瞒不过一直呆在堂屋里面的林丽丽。 林丽丽也换上了一套新衣服，是古长空从集市上带回来的，这套衣服素白浅淡，却隐隐透出一种高洁雅致的感觉。 这种布料，林丽丽以前见过，那是自己在平定王府的时候，曾见过平定王赏赐给一名小妾的上好布料。 这不由得让林丽丽内心泛起了一种别样的情绪，手指抚摸过柔软滑溜的上品锦缎，她心中某处被触动，便将这套衣服换了上推门而出。 这并非林丽丽第一次出门，但却是第一次穿起其他男人送的衣服。 远远的，在这个角度能见到，位于庄园门口附近的位置，建立起了许多大房子。 这些房子的棚顶颇为奇特，竟能反射阳光，远远望过去，那里仿佛有一片水晶山一样，分外的令人觉得璀璨夺目。 这让林丽丽眼神中满是惊讶，因为她还从没有见过如此璀璨夺目的房子，哪怕就是曾经在平定王府中，也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屋子呀。 于是林丽丽无法按耐自己的好奇心，从屋子里走出来之后，直奔暖棚的方向而去。 这时候的林沐白正和一名老师傅愁眉苦脸的，望着太阳下熠熠生辉的大棚。 第518章 失算了 第518章 失算了 “失算了呀，这屋子建在这儿，只要是随便一个从官道上走过的人都会发现，怎么当初选择建造的时候，没想着把它藏在建筑群里呢？” 林沐白皱眉说道。 “大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当初我们几个老兄弟合计过这件事情，早就已经猜到了这板子会反光，但是咱们庄园里面也没地方了呀，除了向外扩展以外，就只能建到半山腰去，那耗费的人力物力，恐怕花费半年时间也未必建成。” 林沐白点了点头，老人说的的确没错，半山腰虽然有些平坦的位置，但是却被各种树木和荆棘丛覆盖，想要在那里建设作坊或者是暖棚，恐怕要将山皮扒去一层。 而且木头房子根本受不得风，见到高处体积如此庞大，很有可能会因为狂风一过而倒塌。 所以这根本不用想便是行不通的。 至于其他的地方，除非将原宅邸重新重建，那更加耗费人力物力，所以如今这房子建到门口周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看来我有必要挑时间重新做一份规划图，最少也要将咱们庄子周围这些房屋建筑，用最快的速度决定哪些留着哪些拆建，否则我如果再想建什么东西，恐怕就要去官道上了？” 老师傅听到林沐白的自嘲，也跟着笑了笑，用手抚摸胡子。“林大人，这温室真有你所说的那么神奇吗？能够种出，种出反什么蔬菜，从而让我们大赚一笔！” 林沐白嘿嘿一笑。“您老就瞧好吧，到时候种出菜来，一定让你赞不绝口！” 两人正交谈着，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了过来。“什么赞不绝口？是这些漂亮的大房子吗！” 两人闻言偏头向后望去，就见到一身白衣似雪，慵懒而微卷的长发搭在腰间，拥有一双如同湖水般澄澈的蓝色眸子，个子高挑的林丽丽，正笑意盈盈的出声询问。 老师傅闻言打了个哈哈，对林沐白拱了拱手。“林大人，老朽还有事情要做，而且我也该召集一下老兄弟，想想如何遮掩着反光的事情了，不然的话，恐怕用不了多久，此地就会被人围观！” 林沐白知道这老家伙想要避嫌，便是笑了笑，挥手让他离去。 见到那老师傅离开，林丽丽走上前来。“大人，这房子不是很漂亮吗？为什么要将它遮住了？而且我觉得非常神奇，我还从未见过如这般的屋顶，恐怕就算是京城的琉璃屋顶，也无法与其比拟吧！” 林沐白爽朗一笑。“这么说其实也不对，琉璃瓦与这种东西本来就不是同一个种类，此物最大的作用在于透光，林小姐如果不嫌弃的话，不如与我转上一转！” 林丽丽自然从善如流，随林沐白走进了一个大棚内。 说是大棚，实际上却是一间庞大的空旷屋子，在屋顶上垂下来许多麻绳，一块接一块整齐透明的板，端正的搁置在屋顶的木条上面，冷不丁的打量过去，还以为这屋子是没有房顶的呢。 如此澄净透明的屋顶，令林丽丽彻底惊骇。 这需要多么巧夺天工的手艺，才能够制出如此完美之物。 一时之间，林丽丽的双眼之中满是小星星，望着那些透明之物，如果不是碍于林沐白在此，恐怕他都想躺在屋子里直接安睡一番了。 望见林丽丽的表情，林沐白心中自然满是自豪。 想当初在后世的时候，那些洋妞哪个不是瞧不起自己？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如今老子弄出来的东西居然能让一个洋妞如此惊讶，自然也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于是林沐白一时高兴，大手一挥道。“你若是喜欢的话，就把你那间屋子的所有窗子都换成这种材质，这样你哪怕在晚上，也能够清晰的看见月光，这对你舒缓心情，定有帮助。” 听到林沐白的话，林丽丽顿时高兴不已，随后那洁白的俏脸上浮现一缕红色。 “大人，这恐怕不方便吧，要是女子闺房用这种窗子，岂不是什么都被别人看见了！” 林沐白一愣，他倒是忘记了，这可是在风气颇为封建并且严谨的大商朝。 甚至在街上除了那些土人女子以外，就连屋满足的人也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哪怕大夏天的额头上冒出层层热汗也不脱一件，这风俗对于林沐白而言有些迂腐，但对于这个时代的人而言却是不可逾越的规矩。 居然让一个女子将窗户换成这个样子的，如果不是因为他身份极高，林丽丽不想得罪他，恐怕这时候都要大喊一声淫贼了。 这让林沐白有些尴尬，不过到底也是找到了解决之法，又笑道。“添个窗帘便是了，到了晚上之时将窗帘拉上，自然就不必害怕有人能看见。” 林丽丽听闻此言，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便又高兴起来。 两人又转了几间屋子来到了庄子外面的小平原上，站在这里，远处的官道还有连绵的群山，尽览于眼底。 身后的庄子，背靠山峰，半山腰向上隐在浓浓的雾气之中，让人看起来如同仙境一般，分外的让人心情疏朗。 “大人，从这里望向远处，还真是开阔的很啊，像极了我曾经记忆里的大草原！” 林丽丽长身而立，一身白色的锦缎长袍，令这个女人仿佛谪仙临尘，拥有着如同女神一般的光彩。 林沐白听到了他的话，目光从这道身影身上收回，轻轻说道。“你应该很多年没有回过草原了吧，想来也肯定思念故乡，而我也不是迂腐不化之人，你不过一女流之辈，身旁还有自己的女儿，想来也是不幸流落到京城腹地，不如你把你真实的身份阐述于我，如果我觉得你并不会对大商朝造成威胁，我便放你回草原，这岂不是圆了你的夙愿？” 他的话，让林丽丽身形微微一顿，那碧蓝色的眸子中浮现出了一抹憧憬。 “大人，你如此聪明，又何必为难我们母女，正如你所言，我一个区区女流之辈，又怎会对如日中天，坐拥数十万大军的大商朝有威胁？你未免太过高看民女了。” 林沐白微微摇头。“我可不这么想，我手下三兄弟之一，此人有搏蛟龙之力，使一杆方天画戟，有万夫不当之勇，但在昨夜去调查那侏儒的事情时，却差一点遭到伏击，若不是身旁有两名高手相助，很有可能会陨落在那小山村里，难道林小姐不想对此事作出解释吗？又或者说，你也只是个棋子！” 林丽丽瞳孔一缩，豁然转身，望向林沐白。“你认出来了？” 或许又觉得自己太过惊讶，从而暴露了身份，林丽又补充了一句。“昨夜发生了什么，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 林沐白望向这个清丽绝尘的女人，微微的摇了摇头。“卿本佳人，奈何为贼？平定王已为我发了请柬，明日晚间我就要赴宴，届时你陪我一起去吧！” 这一下，林丽丽登时吓了一跳，她想尽办法逃出了平定王府，甚至差一点搭上阿多曼的命！现在林沐白要送她回去，这岂不是一切功夫都白费了。 第519章 承上启下，周而复始 第519章 承上启下，周而复始 林沐白的淡漠，还有语气当中残留的一分威胁，都让林丽丽从心底感觉到无奈。 女人不止一次的幻想过能离开这个国度，回到自己记忆里唯美而开阔广阔的家园。 但是所托非人落入了一个心思缜密的林沐白手里。 可笑，那个侏儒还以为智计无双，通过自己的聪明才智，已经把这个官员蒙在鼓里。 但是现在林丽丽终于明白，林沐白恐怕早就已经看出了他们的身份绝不普通，若不是残留几分好奇心，恐怕事情会发展到一个自己最不愿意见到的局面。 林沐白眼神落在了林丽丽完美的身材上，这个女人居然比自己还要高出一头，而且此刻静静站立思想事情的时候，身上散发出颇为淳和宁静的气质，比起林沐白所见的任何女人都具备着极强的记忆性。 况且林丽丽容貌超凡脱俗，别说是在这个化妆手段不高的时代，哪怕在后世，林沐白也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所以若说他心中没点念想，那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现在的林丽丽有求于自己，只要他的心思稍稍的偏向这方，他就有一种蠢蠢欲动，但是理智让他死死克制的兽性。 这个时代虽然法制并不健全，但是林沐白却还残存一份道德。 这个女人纵然不是商朝人，但却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为了一个孩子，甚至换上自己送的衣服，以此来取悦自己。 能做到这一点，在这个时代的女人身上可不多。 所以林沐白虽然是在威胁林丽丽，但也只是意识形态上的威胁，至于想从肉身上动手脚，林沐白也只能想想而已。 或许是沉默的时刻太长，庄子里传来吆喝的声音。 原来已经到了种下种子即将施肥的时候，林沐白偏头向庄子里扫了一眼，第一茬的种植，他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参与，而且这一次的施肥，是用草木灰混合了山里的河滩污泥制作成的。 这些没有经验的工匠，很有可能会将搭配的分量搞混，若是弄得土地干裂，恐怕会影响到蔬菜的生长，所以林沐白拱手。 “林夫人，我劝你还是仔细的想一想，我林沐白虽然在江湖上没有什么好名声，在那些绿林好汗眼里，乃是朝廷不折不扣的鹰犬，但是我林沐白做事很讲道理，如果你们母女真有难言之隐，但无论如何也要向曾经照顾自己的主家，说上一声告辞，这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为人母，料想也不会不告而别！” 说完此言，林沐白向着庄子走去。 他不担心林丽丽会跑，因为整个大商朝对于乌蛮人的仇恨，足可以用老鼠过街，人人喊打来形容。 一些乌蛮族的商人，在城中或许可以太平的走过街道，但如果到了野外，很有可能会被一些游侠劫财劫色。 这些事情早就屡见不鲜，甚至林丽丽用重金来找青龙帮帮忙，青龙帮的人恐怕也未曾有好心思，因为迷药的剂量下的太重了，君不见林沐白找来的医生都暗自摇头，唯恐会对人产生什么负面影响。 所以如果林丽丽是个聪明人，女人就会发现，待在林沐白的庄子上，是最好的选择之一。 因为出了这个庄子，外面遇到的任何人，都不会对一个乌蛮女人有任何好的想法。 回到了庄子里，缺了一颗门牙的老工匠，手里提着一桶污泥，身上的衣服还是之前的那一套，倒是老工匠的孙儿脖子上多了一个二两的长命锁，身上那脏兮兮的麻布补丁衣服，也换上了仿机织出来的黑布。 要知道大商朝七品官员，官家所制的一套内衣，也是用的黑色布料，从某种本质上而言，与这孩童所穿的别无二致。 今日老人显得很是开心，虽然他不懂公子到底要搞什么事情。 但是他却知道公子出手大方，而且对孩子异常宽容，昨日他那家的熊孩子，因为好奇偷偷摸摸，带着庄里的几个屁孩儿跑到了半山腰的小院去耍。 当时林沐白正在看书，被这几个熊孩子一闹，自然是看不下去了，原本众人都以为林沐白会发火，却不料林沐白童心不泯，换上一身普通的长袍，与孩童们玩耍在了一起。 纵然几个熊孩子弄得他满身污渍，林沐白却也只是微笑。 这件事在庄子所有人口耳相传之间变成了人尽皆知的事情。 而就从那一天之后，许多的老工匠才真正的扎下了心来，在见到林沐白的时候，甚至一些老工匠眼神里流露出的，不再是对于主家的敬畏，而是看自己子侄辈，有一丝慈祥。 老汉晃晃悠悠的来到了林沐白面前。 “公子呀，山里的污泥取之不尽，不过这东西又脏又臭，里面混了不少的死虾和树叶，这真的能用来当肥吗？” 林沐白微微一笑，这件事儿搁现在这个时代而言，的确不可思议，这种泥因为太过细致的原因，种植瓜果蔬菜，除非常浇水，否则只会让泥巴开裂，之后会伤到根。 而如果常浇水的话，任何一种蔬菜也受不了，所以这东西根本无人去用，至于其中所富含的养分，恐怕更是无人能懂。 反正林沐白闲来无事，便向老人普及。“老丈，其实用污泥作为肥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这是咱们自己庄子要吃的，而且我还要种些贴地的蔬菜，用污泥好歹心里还能过得去，实际上最好的肥料莫过于人畜的排泄物，古人有云，造化之道，周而复始，这道理正好是将这肥料一事，阐述的淋漓尽致！” 老人露出讶然之色。“此事真的可行？” 林沐白一笑。“你若是不信，试一下又何妨？反正庄子周围的田地闲着也是闲着，如果这招可行的话，日后或许也能增产！” 说完这句话，林沐白笑呵呵的向着温室里走去。 里面已经热火朝天，老人则是站在原地仔细的思存了一下，觉得试一下也不为过，就是味道有些重了，既然林大人都不放在心上，他们又怎会当成一回事？ 第520章 老牛吃嫩草 第520章 老牛吃嫩草 而此刻两人都没有见到，从庄子外走进来的林丽丽，也听到了林沐白的这番话。 美眸微微蹙起，陷入了沉思之中。 “我记得幼年之时，安父曾经讲过，越是被牛羊吃的干净的草地，来年越会丰茂，这是天狼神的赏赐！但现在听起来好像并非如此，而是因为那些牛羊自己的原因！” 林丽丽眉头轻舒，看着从门口处仍能见到半个背影的林沐白，正在指挥大家施肥进行安置种子，心底忽的泛起一个想法，如果把这个林沐白抓到草原去，也许草原上也会出现定居的民族。 大棚里面，林沐白指挥着众多的工匠们动手，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瞥过门外，望见那俏丽身影，向着庄子内走去。 这令林沐白微微叹息一声，看来一切真的如自己猜测那样，这个林丽丽当真不是寻常人。 身为乌蛮族的人，被一个大商官员看出身份不普通，这不能说是一件好事，更可以被说成是一件坏事。 而且这个女人别无所依，为今只能仰仗他人鼻息而活着。 这让林沐白既感觉此人不易的同时，又感觉自己仿佛成了一个老谋深算的狐狸，连孤寡母女都要算计，着实有些让人无法接受。 周围的工匠见到林沐白的模样，一个年长者站了起来。 “林大人，一个乌蛮女人而已，这让你何苦来哉？这女人虽然貌美如花，但却如那草中虬冉，虽美不胜收，但如果受其迷惑，必有性命之忧，若大人真的寂寞难耐，何不去城里的平康坊走一走？那里的小娘，每一个都貌美如花，想来定有比这个乌蛮女人，更加符合大人口味的！” 这老丈声音一路，周围的人顿时窃笑起来。 林沐白的脸刹那间就是一黑，合着他唉声叹气的模样，让这群老头认为他是寂寞求欢，从而被林丽丽拒绝了。 这怎么能忍？平康坊我路熟啊，老子在那儿还有一家青楼！ 林沐白翻了个白眼，对刚刚说话那窃笑的老头说道。“您老还真是有点为老而不尊，不过你的话倒也有些道理，看来我呆在庄子里的时间有些长，老是被我盯着，你们也不好做自己的事儿，看来我也是该出去走走了！” 被林沐白一挤兑，那老头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这让林沐白看的一愣，旁边一名工匠哈哈大笑，蹲坐在地上，笑得直不起腰来。 “老张头，我早就说过，你不能做那种老牛吃嫩草的事儿，虽然你手艺很高，在咱们木匠堆里是拔尖儿的人，家里有点积蓄，但你一个平民老百姓还弄了个小妾，如今被林大人都知道了，你这个老货可真是没脸了！” 众人哄堂大笑。 而林沐白则露出错愕表情，他望着那名工匠。“张大爷，你应该也到了花甲年岁吧，还真是人老心不老，当真纳了一房小妾？” 老张头儿挠了挠头。“大人这称呼可当不得，你身份尊贵，我就是个升斗小民，怎敢做您的大爷？不过正如大人所言，虽然我已年过半百，已至花甲，但是身子还算健壮，还是能吃得消的！” 周围人这下根本憋不住了，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就差在地上打滚。 而林沐白则是吞了口唾沫，看了看老张头褶子密布的老脸，心中不由得叹息一声，你大爷还真是你大爷，这年岁了还要玩点儿，年轻人才会找得刺激，果然是以武立国的国家，从根儿上就不一样了。 怀着这种想法，林沐白从门里走了出来。 身后的笑声也是接连成片，显然众人都没有见到过往日在他们心中英明神武，任何事情发生都雷打不动，一样表情的林沐白，竟然会因为这样一件小事而心神震动。 老张头也算是一下出了名，娶个小妾都能被当朝三品官员亲口询问，就差嘘寒问暖，来个下乡送温暖了。 这事儿更是沦为了庄子里茶余饭后的笑谈，但虽然这是玩笑，不过却也证明了一件事。 林沐白如今在外面开展家业，加上之前林沐白吸收了这些木匠铁匠的事情，已经让许多小庄子的人看到了希望，他们苦于没办法进入庄子，又没有什么能入林沐白眼睛的技能，从而便想要将闺女嫁进来，以此来换取衣食无忧的生活。 而这样的风气，以及小小的心机在未来会逐渐的发生更多起，这对于林沐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这些木匠和铁匠都已经入了家谱，虽然是家奴的身份，但是再也没机会脱离。 也就是说，从此之后，与林沐白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这可不同于普通的门客或者是家中的部曲。 入了某个家族的家谱，成为家奴便是贱籍，如果有脱逃或者背叛主人的事情发生，将会被脸上刺字，发配边疆苦寒，别说是否还有机会回来，甚至在路上死去的人也有不少。 所以普通人没人会冒这个险，坑死了自己的主人之后，自己也陪葬，要非是天大仇恨，决不会有家奴，做出卖主求荣的事。 这样一来，嫁进来的人都成了林沐白庄子上的仆役，还不用林沐白掏一分钱，这样的事情，林沐白倒是乐意发生。 回到了后院，牵了一匹马出来，林沐白换了一身白袍，叫上了古长空，两人，一个牵马，一个骑马，朝京城的方向而去。 上一次林沐白因为武山郡太守之子的事情，耽搁了去产业的想法，之后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林沐白为了安全也没有再出门。 恐怕这时候的秦子心，不知道诅咒多少次了。 如果再不露个脸，楼里来的新人，究竟长什么样他都不知道了。 林沐白虽然动不得，有秦子心这个泼辣女人盯着，但过过眼瘾还是好的，正巧心底那团火也被这个盘子靓到爆得乌蛮女人勾了起来。 着实是应该出去散散心，不然林沐白真的会担心自己兽性大发，化身狼人对月长嚎。 京城内仍旧一派繁华，林沐白突然发现土人的商队好像一下子消失了，从南门入过了两个集市都没有见到任何一个土人，这让林沐白稍稍感觉到有些惊讶，而到了一处菜市口的时候，摆在集市外的茶摊上，十几个彪形大汉正围坐在那里，吃着白面大馒头，喝着苦拉拉的茶叶，正放声大声交谈。 第521章 土人 第521章 土人 “那群土人又 遭人劫了，听说京城外的一个小庄子里聚了一匹马贼， 这伙人来去如风座驾全是九尺高的大马，为首之人善使一把大刀，施展起招数来，水泼不进，端得是强悍如斯，而他手下那伙人专盯土人杀，据说这件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但是京城府尹却当没知道一样，你们说会不会是京城府尹的人马呀！” 那汉子操着一口山阴口音，身上披着一件羊皮袄，体魄壮硕如虎，两个人拳头大小的大馒头，在他那儿也不过两口的功夫，此刻他又抓起了一个馒头塞进嘴里之后，才炸乎乎的对周围人喊道。 他的同伴也都发表自己的看法，这伙人张嘴闭嘴京城府尹，自然引来了许多人的关注，林沐白也不例外。 当听到土人遭劫的时候，林沐白的脑子里立即浮现出了那个名为阿史曼的家伙。 “长空，你取一锭银子去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沐白下了马，在旁边的一个摊位上坐下，古长空抱拳领命而去，他的体魄比起那些山阴人还要更雄壮，尤其是身后那把足有六尺长的大剑，更是引人注目。 就见古长空啪的一声将银子砸在了桌子上。“诸位好汉的饭食我请了，不过我想要知道，那土人商队遭劫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说和京城府尹有关系，我就是京城人，怎么没听到消息呢！” 原本这些山阴人也是商人，也是不差钱的主，就是因为商队过路普通的客栈太过昂贵，而且还要卸马车，所以他们才找了一个路边摊，打发一顿。 原本见到古长空，银子扔过来，根本甩都不甩一眼，但随即古长空，那蒲扇大的手掌拍在桌子上，一下子将所有人镇住了。 就见到古长空，身高九尺，背后背着的那把大剑，最宽的地方，简直能比得上一些文弱书生的胸膛那么宽。 这么样的一把剑，重量至少在几十斤以上，能背着这样的大剑四处走动而不露疲态的人，绝对是强悍之辈。 因此这些山阴人也将目光逐渐的改变为了敬佩。 “这位英雄既然是京城人，又是武人打扮，想来应该在某个地方当差吧！” 古长空翻了个白眼。“问你们话就答，要是说不清楚，我不介意抓你们去见官！” 听闻此言，几个商人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笑容。 之前大声呼咧咧的那个汉子站了起来，此人与谷长空的个子差不多，他拱手抱拳说道。 “好叫这位英雄得知，昨夜我们路过京城百里外的白马山时，只听闻阵阵厮杀声，我立刻前去探查，就见到一个满载货物的土人商队，正被一些黑马骑士所屠戮，这些人刀法精湛，骑在马上如同浑然一体，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普通山贼，而且我还见到这些骑兵被那大首领指挥，形成冲锋阵型，分为三个批次，瓦解了土人商队的抵死顽抗，我粗略一数，那些骑兵，总数不过30，但是土人商队却足有两百，护卫被屠戮一空，那时我就已经勒令商队开进了树林里，在不走官道，从小路今天晨间才到了京城！” 古长空听完他的叙述，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随后将那锭银子甩给了小范，迈着脚步急忙走了过来。 林沐白望着古长空急促的步伐，眉头微微皱起。 印象里古长空稳重有度，怎么会突然这么急躁？ 谷长空来到了包子摊前，对林沐白拱手说道。“大人，我已经问清楚了，他们所说是亲眼所见，而据我了解，普通的山贼可不懂得分批冲锋的道理，只有军队或者是乌蛮人，才懂得用这样的办法瓦解攻势，降低对方士气，而且以30人的骑兵大败整整200土人护卫，这已经不能用军队来形容，至少也是军队中的精英！” 闻听此言，林沐白霍然站起身。“你的意思是说那群山贼流寇，居然懂得控马之术，分批冲锋商人车队！” “正是如此，这也让我非常费解，京城之地多年一直都很安全，而且近些年来并无发生大的战乱，骑兵数量很少，更为重要的是，这伙人行事作风与山贼流寇决然不同，他们只杀土人，这样就不会牵扯到京城望族的利益，没人会在这个档口喊着要给土人报仇的！” 林沐白微微点头。“你说的没错，但也不排除这些人就是专门来刺杀土人的，这样吧，你我立刻去一趟京城府尹，调一下这件事的卷宗，看看那死的人里面都有谁，或许这里面有大鱼也说不定！” 这般说着，林沐白骑上马就要走。 却这时候那刚刚与谷长空交谈的壮汉，手中拿着之前那银锭，来到了林沐白的马匹前方。 “小人山阴王崇敬，拜见大人！” 他拱手一礼，将银锭高高奉上。 林沐白眉头微皱，他最不想和哪种人打交道。毫无疑问，那就是商人。 凭借林沐白如今的身份，来巴结他的商人数不胜数，而他虽然坐拥许多资源，但却一直对商人敬而远之。 如今此人挑这个档口拦住他，还真的不好拒绝。 于是林沐白轻轻咳嗽了一声道。“这银子是赏你的，用消息换银子，古来有之，你不必再还了！” 说着林沐白策马要走。 那山阴人却立刻又拦了上来。“大人，小的并非是要麻烦大人，而是有一件事我不吐不快。” 林沐白心中有些不耐烦，但是他却不敢小瞧这些商人，低头询问道。“山阴王崇敬，你到底想说什么？” 古长空也上前一步。“你小子性子倒是随我的意，但是大人今天有要事在身，有什么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王崇静微微一笑，再拱手道。“大人切勿着急，我其实还有话没说完，我昨天晚上潜伏在草丛里，听到了那些黑衣人只言片语的交谈，难道大人对此也不感兴趣吗！” 林沐白眉头一挑。“他们说什么！可曾提起过谁。” 第522章 冲我来的 第522章 冲我来的 那王崇静眼珠子转了转。“大人是何等官职！我所知的可是机密要事，这件事如果说给京城府尹听，或许我们从此再入关，并不需要任何的通关费了！” 林沐白听到了这儿，终于笑了起来。 没想到在京城地界儿，还有人敢来和他讨价还价。 不过他也暗自觉得有趣，这个山阴人看来已经得知自己并无心思关照他的生意，所以就想要来个一锤子买卖，打算空手套白狼啊。 林沐白，微微一笑。“本官乃当朝三品大员，通证使林沐白！王崇静，既然你觉得和我说可能会泄露秘密，不如我带你去找兵部尚书如何！” 此言一出，王崇静愕然的愣在了原地。 她脸色苍白至极，吓得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参见大人，大人，我刚刚并无其他的意思，我只是觉得那伙人来历诡异，而且是针对你而来，所以我才觉得机密的很，不敢开口妄言啊！” “放肆！”古长空眼睛一瞪。“你小子分明就是想要讹我家大人一头，现在说的倒是像自己被冤枉了，真把所有人都当成无有眼无珠的笨蛋吗？” 这下王崇静吓得浑身瑟瑟发抖，而他那些同来的商人们，也都一个个脸色大变，没想到自作聪明的王崇静，居然把讹人的想法实施在了当朝三品官身上，这下子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甚至这位大人一发怒，他们这商队的所有人都会被关进京城府尹，到时候什么时候能见天日，都是另说。 不过林沐白却并没有追究，而是仔细的想了想，刚刚此人说的话从马上伏低的身子说道。 “你是说这些山贼是针对我而来？” 王崇静飞快点头。“确实如此，我只听他们说，当朝三品官员林沐白坏了他们的好事，务必要诛杀，而且这些人还说，如果不尽快动手，恐怕就出不了关了，在其他的，因为他们骑马的原因，我并未听清，不过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 林沐白脸色冷了下来。 他没想到居然有人顺藤摸瓜，找到了自己身上。 这还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自己派出去的那名皇帝身边的暗卫，在调查这些勋贵家族事件之中被人所抓，从而将自己供了出来。 所以这伙马贼根本不是马贼，而是乌蛮人。 “大人，此人所言不虚，正如我之前所说，军队人马所掌握的骑术，多半是一股脑的蜂拥而上，如此气势，威震山河，有万夫不当之勇，而乌蛮人的小股作战骑兵，才会令用这种疲劳手段，分批次的冲锋，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两者之间的对比很轻易就能看出来，所以我确定，这伙山贼定然是乌蛮人！” 古长空明显和林沐白想到了一块儿，此刻出言说道，语气中已经暗含了几分杀意。 “乌蛮人居然有胆量深入大商国境内，更是来到了京城附近，嚣张至极，这件事必须妥善处理！” 林沐白策马向前。 谷长空跟在其身后，而街道上一些人从两人的谈话中听出了一次不同寻常的味道。 而这件事，一些政治观念敏锐的人赫然之间发现。 如果这批乌木奇兵的身份，真的如同林沐白所说的那样，有了足够的确凿证据，京城府尹难辞其咎。 而掌管着京城府尹的人，乃是当朝太子？ 这个林沐白莫非是疯了？毫无遮掩的在街道上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当今太子无能，都已经让乌蛮人杀到家门口了吗？ 一时之间，这样的风言风语传遍了周围各处。 林沐白却在为自己的小命奔波。 他倒是漏算了这一点，如果呆在京城里，虽然会面对太子的刁难，但只要谨慎小心，未必丢得了命。 他迁到了城外，图个心静，却被乌蛮骑兵盯上了，这令他心底着实有些恼怒。 “老子都已经混到当朝三品大员了，居然还有性命威胁，还真是说出去都让人笑话的！” 林沐白心中腹诽，这一次他并没有直接赶往兵部，去找可怜的周老头兴师问罪，而是大马金刀的来到了京城府尹。 望着一脸懵逼的两个守门小兵，林沐白嘿嘿一笑，径直登门而入。 林沐白的到来，让京城府尹顿时浑身冷汗。 他急忙从后堂中赶出来，身上的官袍还有些不整，帽子歪歪斜斜的，一只手上的内衬内衣，卷着在官袍袖子里，乍一看，这年近中年的小胡子官员，还是个后世穿越而来，修炼了麒麟臂的高手。 林沐白打眼，扫了他战战兢兢的神色，找了张椅子随便坐下，端起桌上的青瓷杯，撩开盖子，浅饮了一口茶。“京城府尹！” “下官在此。”中年人笼起衣袖，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趁着这个机会，把袍服里面的内衣扯平，脸上紧张才稍稍缓解了一些。 林沐白微微一笑。“某今日听闻街上有商人闲聊，有一土人商队遭遇马贼，死伤人数近200，货物被抢掠一空，能组织如此商队的土人，想必也是经常来往于京城和边疆，你可曾有所耳闻！” 那官员立刻拱手道。“大人所说的商队，我是知道的，这商队仗着有几十名力士撑腰，曾在大商国境内做出强买强卖之事，而且还殴打了北城一大户人家的孩子，这件事我秉公处理，但谁料罚没的东西还被充公，他们就已经被贼人所砍杀，本官闻听此事也是痛心不已，谁能料到他们之前还与本官对症于公堂，现如今却已经成了死鬼，还真是世事难料！” 官员一双绿豆大的小眼睛左飘右飘，就是顾左右而言他，说的一番话屁用没有，废话也强不了太多。 林沐白仍旧很淡然。“京城府尹，在你辖区之内发生如此大的劫掠之事，莫非你没有派兵去调查吗？那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一天了，你可查到了什么！” 听到林沐白铁了心要查这件事，京城府尹的脸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第523章 狭路相逢 第523章 狭路相逢 就见他皮笑肉不笑的道。“林大人，这是何意呀？那些死伤之人只是土人而已，我以卓令手下兵将，令他们封山搜查了，不过那伙贼人有良马相助，就算是寻迹而去，也需要不短的时间，还望大人再宽容谅解，多给几日的时间！” 林沐白将茶杯搁置在桌案上。“京城府尹大人所言极是，不过，我看你往日颇为缺少人手的京城府，如今却看起来颇为的人数众多，不知道你派出去的兵匠姓甚名谁，又带了多少人啊！” “这个……”京城府尹愣住了，因为他根本就没派人去查这件事，正如他之前隐约透露的那句话，死伤的不过是土人而已，而且剩下的那些活着的土人，也被安置到了京城客栈里，这些人已经不再抱有追究的打算。 俗话说民不举，官不究，如今林沐白突然插进一只手来，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京城府尹大人还是好好想想，据我所知，这伙山贼流寇，来历不明，而且坊间传说，这些人多半是京城府尹派出去的兵甲，要是这件事闹到朝堂上，你觉得你是不是应该有个渎职的罪名！” 闻听此言，京城府尹脸色阴沉。 林沐白没去管他，施施然的向外走，临近到了门口，才回头说道。 “对了，想必过一会儿太子殿下会来此，你替我给太子行个礼吧！” 说完这句话，林沐白扬长而去。 原地只剩京城府尹，脸色颇为难看，实际上这件事几天前就知道了。 而且那时已经就有京城府尹的人，对此事进行调查，不过那伙骑兵来如影去如风。 穿山过涧，根本让人找不到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而且位于百里之外的白云山，可是横贯百里的大山脉，想在这两个大山之中找到一伙人，这简直就像大海捞针。 而且这伙人仿佛有非常敏锐的直觉，京城府设的陷阱，一次都没中，反而折损了两名捕快。 所以京城府尹自然就把人收了回来，那两人可是他的心腹，如今京城府尹只是一个傀儡而已，手上能用的人实在不多。 所以他自然而然的就当这件事没发生，想要蒙混过去，哪曾想这群黑衣山贼，居然几度出手，而且一点一点的在向京城逼近。 就如同之前发生这个土人商队被劫的事情，发生的地点就在距离京城不远的白云山里，距离京城不过四五十里之遥，这是一种挑衅，但是面对这些骑兵京城府，却因为有太子的牵绊在这儿，别无其他的办法。 现在林沐白找上门来，对于他而言，也是一个拿回自己权利的机会。 在京城当官的，没有一个是笨蛋，拿着鸡毛当令箭，这样的事情谁都会做。 而且太子掌管京城府以来，暗地里向不少的商人征收庞大税额，更有发生黑吃黑的事情，这令京城府尹自然不齿，刚刚他故意装成一副惫懒无用的模样，就是为了自保于身。 而现在他突然感觉自己的机会好像来了。 林沐白出了京城府之后，带着古长空直奔兵部。 谷长空微微有些疑惑，不禁出声询问。“大人，如果这伙匪乱，真的有那么严峻，为何我们不直接找兵部尚书大人出手，反而打草惊蛇，来京城府呢？这岂不是落人于话柄，大人有越权的嫌疑！” 林沐白文言沉吟了片刻。“我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兵部侍郎周大人，如今所掌握的兵权已经不多，如果不发生大事，也不具备调动的权力，为了区区毛贼，恐怕他拿出手的力量不多，能正大光明，调动大批军队去围剿这伙山贼的部门，也只有京城府，而我又不能直接上门去求他们，所以也只能行此下策！” 古长空豁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那如今京城府的人会怎么做！他们会像大人所说的那样，对这伙黑山贼出手吗？” 林沐白眯起了眼睛。“只希望太子殿下一如既往的愚蠢，如果他这次脑子稍稍灵光点，出去打探了消息，恐怕他绝对会按耐下京城府尹的力量，坐看我被那群乌蛮人撵得如丧家之犬！” “大人何须如此？这伙人也不过是区区的乌蛮骑兵吧，我们三兄弟足以力敌，届时大人只需藏好，必然让这伙人有来无回！” 古长空脸上杀气毕露，反手握住剑柄，倒是显得威武霸气。 林沐白则是翻了个白眼，古长空什么都好，有时候睿智稳重的，让林沐白都不得不敬佩。 但这货有中二病，而且还是没救的那种，明明平时是一个猥琐，而且诡计多端，想是颇为全面的新时代青年。 但有时候就像被天雷劈了一样，智商立刻归零，一副拎着大件，老子天下无敌，见什么都想盘的模样。 你这么搞，我这个当大哥的很有压力的。 林沐白幽幽叹息了一声，不过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宫里他是不打算再去了，老皇帝已经病入膏肓，即将撒手人寰，先不说癌症这种病会不会传染，万一老皇帝在临终之际，拉着他的手来一个临终托孤，这他娘才是天大的麻烦。 而做这种事最好的人选莫过于宫中的那老太监。 那老头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但有一点却可以证明，他对老皇帝和秦王忠心耿耿，所以为免自己作为白手套被别人放弃，在秦王从边境回来之前，还是老老实实的当好自己的闲散官员就好了。 而且现在就要入冬，反季节蔬菜搞出来之后，马蹄铁马鞍的事情也必须要提前，后山那大片的原始森林，里面珍稀的木头多得数不清，家里还没一套像样的家具呢，养着那么多的木匠，若是还用那破烂的桌椅，林沐白都替自己羞得慌。 远远的兵部大门已经能够见到，不过就在林沐白准备靠近的时候，一辆黑色的骏马拉着一辆镶金挂玉的马车，从他们正对面的街道上缓缓行驶了过来。 望见这辆马车，林沐白当即瞳孔一缩，这马车右面的车辕上，镶嵌着一个家族徽章，是一条腾飞的金龙，普天之下敢用这个徽章的，除了皇家之人就再没别人了。 那也就是说，这辆马车里面不是太子就是皇上，他在这个时候撞见两个最不愿意见到的人，不得不说是运气背到了极致。 但是林沐白却也只能翻身下马，乖乖的站在路边垂手而立。 第524章 偶遇 第524章 偶遇 滴滴嗒嗒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林沐白随手把古长空拉到了眼前挡住，眼角的余光望着这辆看起来华贵非常的马车缓缓驶过，心里暗自舒了一口气。 不过就在他即将跨马而上的时候，突然之间那辆马车停止！ 随后就见到门帘被撩开，一名看起来脸色有些发黄胡须颀长的中年人，掀开了马车的车帘。 “只是出来随便闲逛一下，想要看看京城的人文风物究竟有没有变化，未曾想到能在此偶遇林大人，当真是本王的荣幸啊。” 这道声音出口，那人影也从马车上跃了下来，林沐白心底一冷，皱眉扭头望过去，眉头不由得轻轻一挑。 这个人能清楚的叫出他的名字，但是他却根本不认得。 正想要上前询问，那人已经笑着拱了拱手。：“林大人不认识本王也是情有可原，毕竟我从20岁，便已经离开了京城，整整二十几年也没有回来过，不过本王的封号平定，林大人一定会知道。” 听到了这儿，林沐白终于明白了过来，他还当是谁，没事乘着皇家马车四处闲逛，原来是平定王府的平定王。 这让林沐白心底微微一凛，最后笑着扭过了身来，弯身拱手说道。“原来是平定王，下官林沐白，见过王爷！” 见到林沐白恭敬的模样，平定王朱秀嘿嘿一笑，那看似慈祥和蔼的脸上，却浮现出了一抹让人为之心惊的杀意。 只见他亲热的上前来，握住林沐白的手，脸上虽然带着笑，可是眼底的威胁意味却彰显毕露。 “林大人还真是年轻才俊，我像你这样年轻的时候，恐怕还是一个冲动误国的稚嫩之辈，可是林大人却已经官居要职，而且据我所知，林大人正是朝廷三品官员，端得是集万千宠于一身，也是简在帝心呀。” 这老货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林沐白虽然被他握着手，可是却感觉到一股难以形容的恶心感，这老货绝对是当面笑着背后捅刀子的货色，怪不得会被发配到土人云集的南方，若是让他留在京城，恐怕会惹出大乱子了。 不过再怎么说，此人也是皇亲国戚，如今陛下正值病重之际，此人也算得上是贴几人，又是如今陛下唯一的一个兄弟，若是不好好的应对，很有可能会惹出大麻烦来。 于是林沐白心里妈卖批，脸上却是笑嘻嘻。 “平定王谬赞了，下官也只是尽自己职位所能而已，陛下信任于我，让我监察百官，平时处理一些奏折卷宗之类的东西，当不得什么重要性的。” 林沐白的笑容，让此时平定王的脸色猛的一黑。 他没想到林沐白明显就不想和他多谈，如今更是抬出了自己的职位，监察百官，自己这个皇亲国戚恐怕也在此列之中。 又想到近几日以来，自己几次进攻想要面见陛下，都被拒绝于外，平定王嘴角抽搐了一下，最后放开了抓住林沐白的手。 “原来林大人的职位也如此紧要，倒是让本王羡慕的紧，而且林大人有监察百官的职权，他是如果有关于我的奏章递上去，还望大人仔细的查看，不要冤枉任何人呀！” 林沐白呵呵一笑，他已经想好了，只要有关于这个老货的奏章提上去，他第一时间会把这奏折递到桌案上，绝对让这老货没有安生日子好过。 不过他脸上仍旧笑着。“那是自然，王爷这些年戍守边关，据听闻几月之前还损失了一员大将，如此拳拳报国之心，焉能被其他人所污蔑？下官既然负责审理奏章，自然要查清真伪，才会将其交给陛下的，所以王也可以放宽心，下官知道你的为人，自然不会做其他的无用之事。” 这话说得有几分深意，明着是在说你的奏章，我一定会好好的看，如果有人污蔑你的话，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但是这话还有一层深层次的含义，如果你人品不行那可就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你如果对我不仁不义，哪怕没事情，我也要给你找点事情。 两人之间仅仅只是刚刚见面，却已经有了丝丝烟火气在对话之中。 这很明显，两人都很知道对方心里打的小九九，林沐白是有些害怕这个平定王，直接找他要人，而平定王则是害怕林沐白把他进京目的不纯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告诉当今陛下。 所以两人表面上风轻云淡，实际上已经在用自己的手段想尽办法地威胁对方，不敢找自己的麻烦。 而这也让平定王内心之中极为的难以接受，他是什么人？ 想当初如果不是在立太子的时候，她被当今的陛下所算计，弄出了人神共愤的淫乱后宫的事情，就以他的聪明才智以及这些年收拢到的人脉，怎可能有当今陛下的机会。 所以他正是棋差一着，经人算计，才没能成为真龙天子。 但饶是如此，他在南疆要地，也是不折不扣的土皇帝，区区一个朝中的三品官员而已，居然敢在自己面前出言威胁，如果她能忍下这口气的话，那他就不叫平定王了。 眼睛转了转，刘秀微微一笑。“林大人，我那两个舞姬在贵府上如何？” 平定王突然提起这件事儿，让林沐白的脸色微微一变。 果然正如他所想，这平定王拦住他，根本就不想要将这件事情忘在脑后。 这也让林沐白心底微微地一沉，这平定王20多年来没有进京，如今回来却为了两个不足道也的舞姬，而向自己直接要人，这对于林沐白而言，无异于是一种盘问。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那两个女孩身份绝对不简单，若是就这么交给这个平定王，林沐白心中绝对有些不舒服。 但是这件事却也无法赖账，反而现在给林沐白的选择只有一个，要么把人交出来，要么就和平定王撕破脸皮。 这平定王也是个无赖货色，很明显的觉察到，林沐白不敢和她针锋相对，这才用出了直接要人的手段。 看他这副模样，已经不再打算掩饰青龙帮是受他扶持的黑色势力。 林沐白眼神微眯，盯着眼前这位平定王，他磨了磨牙，冷笑道。“王爷，可曾听说过一句话？叫做君子不夺人所好！” 第525章 老子睡过了 第525章 老子睡过了 平定王闻言，微微愣了一秒，随后豁然脸色一变。 “你小子，你不会是把那女人……” 林沐白微微点头：“这件事着实怪我，我将那母女就回去的时候，并未关注此人究竟是长得什么模样，反而再次是这女还未醒，我便去往其闺房查看，却没料到乃是极品的异族美女，本官正是血气方刚之时，所以一不小心……” 林沐白毫无任何心理压力的胡说八道，反正他之前在所有兵部的士兵面前，就流露出了豪放而又充满畜生性格一面。 所以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好像并没有什么说不过去。 现在反而轮到平定王一脸呆滞，显然没有料到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林沐白咂了咂嘴，随后笑道。“这件事发生之前，王爷还并没有派人到我家里，直到事情发生之后，我才知道这居然是王爷府上的舞姬，于是我便想抽个时日去见见王爷，却没想到王爷今天提起，那本官可就笑纳了！” 你。…… 平定王瞪圆的眼睛，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而他的脸色也由原本的红润变成了苍白，恶狠狠的注视着林沐白，那目光仿佛是看自己的杀父仇人一样。 这让林沐白心头不禁一跳，只能眯了眯眼睛，随后试探性的问道。 “王爷应该不会明知律法，而娶了一个巫蛮人为妻吧？” 平定王咬了咬牙，随后说道。“你个无耻小贼，我怎会做出那种事情，我乃是大商朝的王爷，任何人做我也不会做！” 林木白顿时兴奋的一拍巴掌。“这就对了，我说王爷英明神武，怎么会把两个乌蛮异族的女人放在心上，如此便赏赐给我吧，王爷不会不舍得吧？” 闻听此言，平定王，咬了咬牙。 如果林沐白说可怜这一对母女，她都有办法要回来，但唯独林沐白做下这等荒唐之事，他却根本无计可施。 因为无论怎么说，林沐白也是当朝三品官员。 是一个能够自己成立家族，并且世袭传承爵位的大官。 这样一件事情，他想要回来的话，必须是要将此事公之于众。 更甚至会有人会怀疑，他一个堂堂的王爷，为了两个异族女人和朝廷三品大员翻脸。 并且之后这两个女人恐怕也会与王爷共度良宵。 如此说来，这无异于当着大商朝所有人的面，给了林沐白一个响亮的嘴巴。 由此可以想象，林沐白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挽回颜面。 恐怕他们两个会到达不死不休的地步。 而这也因此她更不能在此刻强行索要，而若是将事实告诉林沐白，恐怕还是有些不妥，因为林沐白是秦王一系的人，秦王根本没机会当上皇帝，也就是说，林沐白或许自己将站到对立面。 这时候他不想得罪林沐白，却又不想要拉拢林沐白，所以这两个人，他还真的没办法索要了。 “我也不能让王爷吃亏，这两个女人身价如何？王爷次可以狮子大开口，本官必然会将金银送于府上！” 林沐白也笑着说道，他的笑容带有几分深含义的弧度，令平定王心中窝火的同时，却也只能咬了咬牙。 “既然林大人喜欢，那边留着给大人当侍妾吧，就当本官没说过这话，告辞！！” 说完平定王大袖一挥，口中轻哼一声，指着马车而去。 而望着这辆装修华贵的马车驶向皇城的方向，古长空皱眉走上前，低声询问道。 “大人，我们为何要为了两个异族女人，而自己污蔑自己？这事如果传出去，对大人的名声恐怕不利！” 林沐白摇了摇头。“我再怎么说，也是一名朝廷三品官员，你觉得一个堂堂王爷，会为了两个从家中被人劫走的侍女，而亲自向我索要吗？况且还是一副必须要让我交回去的样子！” 古长空眨了眨眼睛。“这有什么不可能的，那林丽丽不是说，他是平定王麾下将士的妻女吗？平定王，向你索要人，恐怕也是为了死去的武将！” 林木白纹言，冷笑摇了摇头。“或许其他人会做这件事，但是这个平定王却不同，你可记得之前在与土人的战争中，平定王麾下大将被乱箭射死于沼泽，你可见这个平定王有过丝毫的愤怒！反而就是他强行压下了朝廷对于土人的征伐，要善意安抚，提倡蚕食性地将其逐渐的收于国土之内，这样的手段听起来倒是有理有据，而且稳重扎实，但是却唯独彰显不出他对于手下将士的公正！ 所以我才宁可让自己变成臭不可闻的东西，也务必要将那两个女人保住，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探得更深的秘密，或许这个平定王，也有把柄落在这林丽丽的身上！” 古长空，豁然大悟，他并没有想的这般深远，只是觉得林沐白这样的做法，简直是丢人现眼。 毕竟京城中的大商国美女，也是数不胜数，然而林沐白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而现在却传出了与乌蛮异族女人，有非常深关系的传言，恐怕房间的一些言论并不会太好听。 古长空悠悠叹息了一声，对于林沐白的想法，更加是难以猜透了。 林沐白却仿佛对此毫无所觉，催着古长空在前面带路，两人直扑兵部。 正巧见到一位兵部侍郎，正想要出门，直接被林沐白重新拉了回去。 平时大潮会之下，各部官员可以协同做事。 林沐白又是陛下钦点的通证思维一官员，所以各部对他也有优待。 但那是以前，如今除了兵部以外，其他部的人见到林沐白，恐怕会如避蛇蝎，唯恐沾身。 而这兵部侍郎王燕也同样如此，他好歹也是京城豪族三代之上也是朝中公卿大家族出身。 如今被调来兵部，正打算着要大展手脚，却不料被林沐白抓了个正着。 “王侍郎，本官这厢有礼了！”林沐白笑得像是个大尾巴狼一样，望着一脸茫然，书卷气很重的王燕。 “大人有话直说，兵部虽然不是你一个人的衙门，但你毕竟是朝中三品官员，又是通证司的司局，我自然是下官，大人若是需要，我自然全力相助！” 第526章 准备出手 第526章 准备出手 林沐白眼前一亮，多熟悉的话呀。 这才是官场新人，兵部不是他一个人的部门，但是却可以受他的任命而调动啊。 这样的官员最是一腔热血，而且对于一些官场上的老旧条例，还并不是只小子特别深刻。 一心想要建国立业，同时还想要荣华富贵，所以做起事来格外卖力。 就是有时候说话一根筋，但这对于林沐白而言，简直是毫无任何的理解问题。 于是林沐白脸色一正，开口说道。“王侍郎，本官听到房间有人谈论白云山匪患一事，据我所知，这伙黑衣匪徒，已经连续作案好几起，但是京城府的上官，却对此漠不关心，如此便需要我们兵部进行调律，我看王侍郎应该是新晋官员，想来正是一腔热血，拳拳报国之心，不如此事就由你去查探一番，你看如何？” 王燕皱起了眉头，他虽然是个楞头青，但也别把他想成一个傻子。 连京城府尹都不敢插手的事情，他作为一个兵部侍郎，如何敢越权代组？ 更为重要的是，林沐白是朝廷中颇为奇特的一个人，仅凭着一张嘴，还有满脑子的阴谋诡计，从一介庶民爬到了三品官的位置。 这简直是所有平民老百姓心目中最理想的女婿人选，也是千万读书人树立在心中的偶像。 这样的人今天却突然找到自己身上，求自己办事，貌似他们两个之间的官阶品级差别，还有着好几层楼高！这个林沐白不用其他人反而找自己，莫非其中有诈？ 仿佛是看出了王燕脸上的忧虑，林沐白故作无奈的叹息。 “京城府尹真正的话事权是太子，那吏部尚书孙海，也曾向京城府尹施加压力，使得他们现在畏首畏尾，做事只求无功，但求无过 我之前便已经去了一趟京城，但是收效甚微，所以才不得已前来求助，还望王大人施展援手。 谷长空也恰时的上前了一步。“王侍郎你是没有见到，如今西面即使上面的商，已经不愿意再做京城的生意，他们害怕遭到那伙黑山贼的劫持，这对于我们如今的京城而言，可不是一件好事，而且那伙黑衣山贼手段狠厉，让人恐惧，那些被劫的商队没留一个全尸，下手狠辣无情，根本枉为人子！” 闻听古长恭这番气势激烈的话。 王燕的脸色终于逐渐的变化了几分。 他将目光投向林沐白。“林大人，既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为何不尽快的禀报尚书大人，反而要来找我？我刚刚调来兵部没多久，恐怕难以有权力作出太多的变动了，你找我不是强人所难吗！” 林沐白嘿嘿一笑。“这件事情必然是兵贵神速，那些山贼坐下马匹极好，速度快若飞电，也只有兵部调动金牛卫，才有机会查清，我与尚书大人交好，但尚书大人如今处境，想必你也知道，难道你就不想为自己家的大人，做点其他的事情？” 听到林沐白的暗示，王燕内心之中不由得微微一叹。 他对于如今周大人的处境非常同情，周大人乃是山东贵族出身，饱读诗书，乃是不折不扣的鸿儒，然而却被一个靠着阿谀奉承而爬上如此位置的孙海真对。 实在是让人扼腕叹息。 而如果他能做成这件事情，想来周大人在朝堂之上，也有功劳可提，届时自己的身份也会随之水涨船高，若能到得陛下眼中，竟然是大好事一件呀。 一想到此处，王燕的内心之中就有些激动。 而这一切则取决于对于林沐白的信任，毕竟林沐白乃是朝廷三品大官。 不会把自己推向火坑才是！ 而他这样的想法，自然是新晋官员才会拥有，而且还是没有经过磨练，上来便是出任兵部侍郎，而今经过林沐白的连骗带哄，顿时心里充满了想要为兵部尚书大人做些事情的打算。 不求让其脱离孙海的压制。也至少让其他人看看，在兵部之内也并不是全是酒囊饭袋。 一念及此，他立刻对着林沐白拱了拱手。“此事关乎京城的威严，下官定然竭尽全力，不如大人托付！” 林沐白文言点头。“此事甚好，你且去调兵遣将，我去与周大人互通厉害，届时你定然会受到嘉奖！” 那王燕闻言顿时喜滋滋的离开。 林沐白则是带着顾长空，直接走到了兵部上次接待自己的那间屋子里。 果然周大人正对着墙上的一副新得来的古画看的入神，对于林沐白两人走进屋子里还没有任何反应。 林沐白见此上前轻轻咳嗽了一声。“周大人，您部下的王燕，被我派出去去调查山贼了，只是他仅仅一个新晋官员，德行上面虽然不错，但才能有限，大人还是出手援助一下较好！” 听到林沐白的话，尚书大人微微偏头。“在城外嚣张的山贼的确可恨，是该有人去收拾他们一下，不过我听说你刚从京城府回来，莫非那些人对你的事情，竟然毫无反应？” 林沐白幽幽叹息了一声。“京城府如今在太子麾下，而太子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未有任何风吹草动，反而是孙海背地里愈加的猖狂，想来这定然有太子的授意，从而利用他孙海的手段，除去各种挡路的人，对此我深有体会，我手中有一份线报，就是关于孙海那厮残害同僚的情报，这次我来找周大人，是想要让周大人支持我，帮助我查清这件事情！” 兵部尚书大人眉头微皱。“林沐白，你应该知道，朝廷中的局势，不是你一个人能左右的，如今秦王殿下即将开赴边关，你确定你要在这个时候动手收拾孙海？若是你真的这么做了，恐怕即将面临的将是太子无休止的报复。” 林沐白并没有回答，而是抱拳说道。“还请周大人帮我。” 这让周大人幽幽叹息一声，随后终于转过了身来。“林沐白，看来秦王并没有看错人，既然你已经按耐不住要收拾这个混蛋，老夫就聊表心意，借给你老夫兵部最新征上来的民兵百人，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 第527章 决定动手 第527章 决定动手 虽然只是民兵百人，但是对于林沐白而言，他只需要师出有名，其余的倒还不重要。 有了兵部尚书周大人的令，林沐白也长长松了一口气，而也在这个时候，一名宫中的太监，来到了庄子之外。 “林大人，陛下有旨，卓令，当今秦王殿下，于今日开拔赴南疆，大人身为朝廷命官，理应前往送行！” 听到这儿，林沐白幽幽叹息一声。 该来的总会来，不过他已经有所打算，在秦王回来的这段时间之内，他必须先下手为强，务必要在这几天的时间中扳倒孙海。 否则一旦太子想对他动手，孙海那厮绝不会有半分迟疑，缺失了左膀右臂，足够让太子殿下扼腕叹息许久。 对于林沐白，也应该会有所忌惮。 林沐白拱手送走了公公，立即在庄子上召集人马。 古长空三兄弟带来了数百名绿林好汗。 这些好汉，都曾在金阳道附近活动，劫富济贫，也曾经偷鸡摸狗。 不过林沐白并不在乎这些人的所欲所为，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炮灰，虽然这有些对不起三兄弟，但是到如今，还是先保下自己的小命。 兵部借来的100人，也在大庄子里严阵以待。 这些人虽然是民夫，还不能被称之为精锐士兵，但是这些人多半都曾经上过战场，只是没有兵级而已。 如今跟随林沐白身边，倒也是，很不起眼。 也没人注意到与林沐白交好的兵部大人，派出了100人究竟要做什么？ 林沐白穿好官服，点齐人马，直接朝城中而去。 在北门外，林沐白让这些人化整为0，扮作普通老百姓进入城中。 而他则是鲜衣怒马，纵马疾驰向皇宫方向。 点将台。 南门内，宫墙森然矗立。 数千甲士骑坐于马上，刀剑森森，枪林如雨。 当今圣上并没有参加这场阅兵，反而是他身边的近侍，为秦王授予战场统兵的兵符，又卓令数百名金牛卫以及足足七个校尉，统领5000兵马。 可以说这样的阵容，只要是不出太大的乱子，不会自己走进陷阱里，哪怕是乌蛮人，统大军杀到眼前，也能保证秦王殿下安然无恙。 但是百官队列之中的林沐白却知道，其中这5000兵马，有一多半都是羽林军。 7个校尉之中，4个人也是太子帐下的大将。 也不知道，这是当今圣上故意为之，还是已经放弃了秦王，如此将秦王放在太子的监视之下，的确让人有些难以估摸当今陛下的意思。 林沐白想要劝阻，但现在她进宫之前，就已经被小黄门告知，当今陛下现在闭门养病，任何人都不见。 哪怕是太子以及自己的亲兄弟，都未曾得到接见。 自然林沐白也不可能走进宫里，最终他也只能看着浩荡的人马出城，从南门而出雪亮的铠甲反射光，让人不由得生出一种虚幻的感觉。 “林大人，你我可要一起进退，如今秦王殿下远征，当今圣上也重病缠身，朝廷里该站队的，这时候基本都投靠了太子，而我手下的一名侍郎，也在昨夜服毒于家中，自裁而死，林大人，不知你对此作何看法！” 周大人走到了林沐白身边，两人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去的军队，周大人语气中透着一丝丝的怒气，有些愤恨的说道。 林沐白眼观鼻鼻观心。“是谁动的手？孙海吗！” “料想定然是他了，那名侍郎乃是我最后的一个棋子，他们偏偏挑选在秦王离京的时候动手，想来这皇宫之内，也并非绝对安全！” 周大人意有所指的说道。 那双往日看起来很浑浊的眼睛里，还带着追悔和怜悯。 他在为那名侍郎的死而感觉到不平，在他眼中，虽然是自己的棋子，但也是他的知己。 如今却惨死于奸佞之手，死的如此憋屈窝囊，权力斗争之残酷，令人感觉胆寒。 林沐白轻轻的点了点头。“那个人嚣张不了太久了，或许明天你就会收到好消息！” 周大人瞳孔一缩，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林沐白。 “林兄弟，莫非是想要今夜动手？这未免操之过急，秦王离京他们定然欢欣喜悦，想来虽然会放松戒备，但也正是最为嚣张狂妄的时候，林大人此时动手，难免会殃及池鱼啊。” 林沐白微微摇头。“在我眼里，他们从来都不是对手，我只是看他们什么时候骄狂到了尽头，顺手除掉而已，周大人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 周大人欲言又止，最终化为一声长叹。 他拱手向林沐白，恭恭敬敬的弯腰鞠了一躬。 “若是林大人能为我们除掉此獠，某兵部上下必然感激不尽，而且朝中有些老臣，也对孙海此人非常看不过眼，林大人此番作为是壮士之举，我们这群老臣定然会谨记于心！” 林沐白听到这儿，眼睛微微眯起。 他稍稍有些糊涂，周大人的确可以称之为两朝元老，但朝中又有哪几个身份尊贵的还没有站位？ 现在林沐白最讨厌的就是那些世家出身的人。 这些人在夺嫡开始之前，便已经投靠了太子那一边。 而且暗地里没少给秦王使绊子，若不是之前林沐白将这些人打压过几次，恐怕这时候秦王的小命都已经很危险。 而朝中的几位大臣基本都有世家背景，对于林沐白出生本就看不惯。 如今又有谁能和他同气连枝？ 周大人仿佛看出了她的疑惑，微微笑道。 “林大人不必为此事而烦忧，你若是能除掉这头畜生，将声名大显，届时你会收到很大的惊喜！” 林沐白翻了个白眼，他现在对于这些已经不再指望。 除非老皇帝能够延续活下去，否则一切惊喜都将是惊吓。 京城里因为秦王殿下亲自出征的事情，再次热闹了起来。 甚至有些抓住机会的商人，更是将这件事情说成了，代天子出巡，未来秦王必然是最正统的继位者。 这样的言论一传十十传百，短短时间就在京城刮起了一股浪潮。 第528章 惨死 第528章 惨死 而秦王殿下敢于出宫去迎战乌蛮人，也传承了一段佳话，导致京城更加的繁荣，根本没有一点边关告急的任何一点迹象。 林沐白从宫中出来之后，敏锐的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 他扭头望向繁华的街道，就见到在一处红绿柱子下，一个面相消瘦，骨瘦如柴的青年书生。 此人在触及到他的目光时，即刻低下了头去，显得有些做贼心虚。 林沐白微微撇了撇嘴，对跟在身旁的古长空使了一个眼色，长空冷冷一笑，隐入了人流之中。 他则是骑着马朝城北的方向，看这幅模样不像是出城回家，而像是想要找个烟柳巷，自在逍遥一下。 那书生自然紧紧跟随，而且看起来非常不专业，但饶是如此，他仍旧非常执着的跟在身后。 天刚刚擦黑，京城已经是灯火繁华，烟花柳巷仍然人来人往，叫卖声络绎不绝。 林沐白骑着马拐进了一条小巷。 那书生眼神迷离很明显，脚步有些迟疑，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居然也跟了上来。 而就在其走进巷子里的一刻，从右侧窜出一只脚来，直接蹬在了这人的胸骨上。 这让其发出一声惨叫，如同一个烂麻袋一样匍匐在地上。 十几盏火把被点亮。 小巷中不知何时聚集了，足足上百黑衣甲士，林沐白一身官袍，站在队列正前方，盯着地上艰难爬起来的书生，压低声音道。 “你是谁派来的？为何要尾随于我。” 那书生闻言抬头望来。 见到这小巷里面居然暗藏这么多的兵马，心下便是一沉。 但好在此人还算上机敏，即刻抱拳说道。“在下仰慕大人很久，今日有机会得见，所以便一路尾随，不知不觉便忘了时辰。” 闻听此言，林沐白嘿嘿一笑。“你是太子府上的人吧？据我所知，也只有太子，会做出让手下门客，放弃颜面这等苟且之事，不过你来得正好，我正缺一个为我引路的人。” 那书生脸色一变，正想要辩解，林沐白大手一挥。 “将此人抓起来，诸位，随我去城南捉贼。” 他此言一出，身后众多甲士立即应诺，随后大队人马从小巷中出来，换乘马匹朝城南而去。 马上的书生一脸茫然，她隐隐之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城南的一处大宅之内，孙海正从第12房小妾的床上爬起，脸上挂着一缕醉酒之后的酡红，她推开院门，直朝中厅而去。 来到中厅，早有数10名甲士在此静默站立。 “今日秦王已离京，而且将永远不会回来，那林沐白是秦王手下之走狗，心思诡谲，手段阴狠，太子殿下视其如眼中钉，肉中刺，诸位随我诛杀此獠，他日太子即位之时， 尔等皆有功劳在身。” 院子中的几十名黑衣甲士，嘿嘿冷笑。 他们都是羽林军的勋贵后代，兵部那名侍郎，就有他们的影子。 原本他们不敢做的太过火，是因为秦王还没有离京，在陛下面前还拥有很重的话语。 如果他们落把柄在他人手里，一样会死的非常惨。 而现在则不同，秦王离京之后鞭长莫及，朝堂之上有半数的官员都已经投靠太子殿下。 所以其他的剩下部分除了中立的以外，就以兵部尚书和林沐白为首，做掉了林沐白，这个毫无靠山，白丁出身的家伙。想来定能震慑其他的官员，届时太子即位之日必然会提前。 等到秦王就算这次不死，从边关回来的时候，太子也已经大权在握，那秦王终究不可能有任何的机会。 而就在这些人心中思虑，即将出发干掉林沐白的时候。 突然之间在外面响起马蹄声， 孙海眉头一拧，谁敢在这个时候在城中纵马疾奔？这不是在找死吗？ 正想着却紧闭的朱红大门，猛的被撞开，数十铁骑蜂拥而入。 “罪臣孙海，勾结绿林党羽，残害朝中忠良官员，罪大恶极，可先斩后奏。” 随着这道声音，一阵喊杀声炸开，有心算无心，再加上铁蹄的冲撞力，这数10名铁骑就像虎入羊群一般，刀锋一展便是鲜血飞洒。 孙海望见这一幕，急忙号令众多兵卒反击，但是他们之前也并无准备，仅仅只是身着甲胄，刀枪都还未出鞘，在众多骑兵的面前，只能是引颈待戮。 就听闻阵阵刀锋入肉的声音发出，惨叫声连接成片，孙海也在乱军之中被马蹄踩成了肉泥，如此大的动静，自然引得周围的人惶恐不安。 好在南城并非是皇城周边，没有几个身份尊贵的人住在这里，南城是平民百姓的居所，这也是孙海为什么要选在此处作为据点的原因。 也正是因此，当京城府尹得到报告的时候，这里已经尘埃已定，林沐白骑着马，从遍地的血浆中走过，目光定格在惨死于堂前至死未瞑目的孙海身上，眼神变得有些偏冷意。 “孙海已死，将此处宅邸仔细搜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和孙还有牵连的人。” 林沐白杀气四溢地喊道，这令周围的甲士顿时虎躯一震，即刻便是分散开搜寻去了。 没过多久，关在地牢里的女人便是被解救出来，林沐白找来一位军中小将，这小将身上带着十几个画卷，展开之后一一比对，随后转身对林沐白抱拳说道。 “通政使大人，画卷之上的这几个女子，与这解救出来的人有八成相似，我们得到的线报为真。” 听到这儿，林沐白微微一笑，将这几个女人严密保护起来，继续搜寻其他人的下落，务必要找到孙海关押的另外几位官员。 甲士们再次行动，最终从这女人嘴里，得知孙海已经将刚来的几名官员转移，随后林沐白找到了唯一一个还活着的家丁，盘问这些人的下落，在得到了准确回答之后，带着兵马杀向城北。 前后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京城再次乱成了一团，许多人见到骑兵飞马而过，马蹄上沾着血，这些军士们的身上也有血渍，这令许多人内心发函，紧闭门户，唯恐牵扯到自己。 而在城北的一处废弃酒厂内，林沐白找到了那些被关押在酒窖里的官员。 第529章 白手套 第529章 白手套 而这个时候林沐白才知道这个金海究竟有多么猖狂。 被解救出来的官员数量居然有几十，其中4品官员10数位，剩下的要么是一城城主，要么就是辖管几个郡城的郡守，更为令人惊骇的是，当朝右仆射，太傅大人之孙，竟也在其列。 这是一个20岁左右的青年，一只眼睛已经被刺瞎了，身上鞭痕足足数十道，被救出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而被玷污的女子更有数百，其中多半都为贵族子女，身份最低的也是一豪门千金。 如此大事，惊天动地，令整个京城顿时炸开了锅。 林沐白将这些人严密保护，押送往皇城。 路上京城府尹带人拦截。 两方人马在城中相遇。 就见到京城府尹，脸色惨白，飞身跳下了马，扑通一声跪在了林沐白的面前。 “林大人，还望高抬贵手，这些可怜人的遭遇，本官也是刚得知，其中有多半还为贵族子弟，此事若是传出去将成为天大丑闻，众多贵族也会是大人如眼中钉，还望大人照顾到这些人的名节，将这些人转交于京城府处理。” 林沐白此刻处于暴怒的阶段。 他原本以为孙海纵然再猖狂，也不敢径直对京城的新贵下手。 而现在他才知道，除了投靠太子一系的人以外，其他人根本毫无幸免。 当朝右仆射太傅的孙子被刺杀了眼睛，这样的事情足以引发朝廷上的大波动。 孙海虽然死了，可是谁都知道孙海背后究竟是什么靠山，林沐白又不是个笨蛋，若是此时将这些任政教出去，那不是白瞎了如此好的优势。 所以林沐白脸上无丝毫波动，只是冷笑道。 “京城府尹，你好快的速度，好精通的消息，孙海此人残害忠良，奸污大臣之女，你却视而不见，反而被我查抄之后，你竟如此快的赶来，想要为他擦屁股，看来这件事恐怕也有你的参与吧。” 林沐白此言一出，京城府尹顿时浑身发抖，他还不知道孙海已经死了，只知道林沐白带兵冲进了孙海的别院，之后发生的事情，他还没来得及继续了解就急忙带兵来堵截林沐白。 而现在听到了林沐白话语之中的含义，心下着实冰凉一片。 他也见到了被众多甲士包围在中间的那些贵族子女，其中多半衣不蔽体，而在林沐白旁边的马上，一名眼睛被刺瞎，被一个甲士抱在怀里的青年，更让他感觉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 “王八蛋孙海，你疯了吗，连当朝右仆射的孙子都动，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京城府尹心中大骂，实际上近几日以来，有不少的贵族向他报案，家中子女又被人绑架的威胁。 只是他知道孙海的作为，以为这厮只是绑架了一些普通的贵族子女而已，而他在其中也能得到巨额的金币，所以他将这件事情隐瞒不报，却未曾想到孙海竟然猖狂到了这等地步。 如今忘记那些被解救出来之人，用仇恨的目光盯着他，京城府尹顿时明白了，林沐白这是打算不死不休了，如果他还兰在林沐白的面前，下场恐怕也绝不会好过。 “大人，大理寺卿递过来条子，要求你亲自将人带往大理寺，而且还有一个不幸的消息，孙海死于手下叛乱，大理寺已经结案了。” 当这个消息传到了京城府尹的耳朵里。 他第一反应是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孙海乃是吏部尚书，他的死怎么会无人问津？而且居然连查都不查，只给安插了一个死于反贼之手？而且还是手下暴乱，这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吧！” 就连林沐白都露出了吃惊。 因为她料想到杀掉孙海之后，一定会引发非常大的乱子。 想来只有陛下能来给他解围，所以她才带上了这些人证，料想也不会让陛下为难。 却万万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这吏部尚书孙海，乃是朝廷三品官员之一，而且是正三品。 哪怕林沐白这样一个下三品的官员，如果死于非命，一定会有人来彻查。 然而关于孙海，居然只是随口的安插了一个死名，就这样，毫无人问津了。 林沐白觉得这件事情很可能是假的，或许是眼前这个京城府尹为了放松他的戒心，而让手下说出的谎话。 所以林沐白脸色更加的冷了下来。 “吏部尚书孙海祸乱朝政，侮辱大臣子女，犯下的滔天罪行，死不足惜，本官要将此事禀明陛下，尔等速速让路！” 京城府尹浑身一抖，他觉得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他一个小小的4品官能参与的了。 虽然他这个京城府尹，比起一些镇守边关的大将，还要更来的舒坦，但也要分是什么时候。 而他手中虽然掌控着许多人的生杀大权，更甚至有行使城中任何兵马的权力。 但是他却不敢在这个时候直接和林沐白刚正面，否则他的下场很有可能会咯得一个包庇罪徒的罪名。 因此他艰难的咬了咬牙，从地上站了起来之后，抱拳对林沐白说道。 “林大人，还望斟酌言行，切勿伤及池鱼！” 林沐白哼了一声，随即纵马而过。 在他身后，上百名骑士紧紧跟随，至于那些游侠早就被林沐白遣散回庄子去了。 其中有几个染上了人命的，还被他赋予重金，直接送往了其他的城镇。 所以就算是这件事情会有所后患，但是给林沐白的压力却并不大，反而是势力盘根错节的主龙头孙海 ，突然死，一定会让太子的布局打乱。 到了那个时候，林沐白就有机会在夹缝之中寻找生机。 一路疾行，不过就在即将来到皇城北门的时候，兵部尚书，周大人却带着数百兵马拦在了道路门前。 距离京城皇门只有数百步之遥，这让林沐白眉头紧皱。 “周大人，你这是要做什么？”林沐白轻声询问。 周大人赞许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说道。 “林大人果然是果决之辈，这么快，就已经处理了孙海，但是林大人要切记刀锋所向，万万不可伤及无辜啊！” 第530章 人情冷暖 第530章 人情冷暖 林沐白眉头一皱，不知道这周大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周大人则是踢了踢马的腹部，让马上前几步，两人一个身披甲胄，一个身披官袍，在黑暗的城门前，林沐白突然觉得今天的周大人好像有些不对劲。 “林大人，老夫也想让你去御前告状，也想彻底的铲除孙海手下那些余孽，但是好叫林大人知道，城中已经有数百位勋贵联名上书，要求立刻将家中子女放灰，而他们也不想再追究此事，大理寺卿，通过三司会审，也认定孙海是死于手下叛乱，而且此人罪大恶极，林大人已经完成了自己的目的，切勿刨根问底，伤及己身啊！” 周大人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让林沐白终于明白了过来。 他望向身后众多甲士包围之中的那些男男女女，又见到许多女孩衣不蔽体，早已经面色灰白，毫无生气，他才终于明白自己小看了封建社会的威力。 孙海的行径虽然令人痛恨，但是如果他把这些贵族子弟，受辱的事情传出去，那很有可能损伤整个家族的颜面。 届时那些贵族们觉得颜面受损，恐怕会一致的针对林沐白。 周大人在门前将他截住，看起来是不想让他如愿以偿，但实际上却是在告诉林沐白，凡事不能做得太过。 这让林沐白不禁咬牙切齿，如果这些贵族子女能与自己进京告状，必然能够让孙海所有的党羽为之殉葬。 甚至牵连到太子，令其不敢对自己动手，但现在这个愿望只能泡汤。 因为林沐白如果真的这么做了，必然会让勋贵豪族受辱，那可是悔之莫及。 “多谢周大人提点，我这就将这些受辱女子送回家族，不过我想问一句，这些女人的下场会是如何？” 林沐白弓手询问道。 周大人脸色微霁，随后笑道。 “林大人又何须管那么多，这些女子已经失去贞洁，向来自视甚高的家族，为了免遭流言蜚语，应该会妥善处置的吧！” 周大人的语气不免有些唏嘘。 林沐白更是感觉遍体发寒，他扭头望向人群中的许多女孩。 那些女孩儿面目呆滞的望着他，那绝望的目光，看得人心碎。 “我知道了，多谢周大人提点！” 林沐白说完，领着众多甲士带着人原路返回。 周大人站在原地，轻抚了一下下巴上的胡须，又扭头看了看跟随在自己身旁这些黑甲军，觉得自己做得实在有些过火。 但如果他不把军队招来，他还真的不敢独身来拦林沐白。 林沐白的脾气，他还算清楚的，为了稳妥起见，也只能让林沐白咽下这口闷气，只希望林沐白能懂他做此事的深厚情谊。 “难啊难，杀了孙海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你若面见圣上，或许能保住这些女子的命，但这件事如果闹到了御前，天下人皆耻笑而！” 周大人叹息一声，随后戍守城门，他害怕林沐白会去而复返，所以一直等到了天亮。 林沐白则是并没有分散这些女眷，通通带回了庄园。 这才不过是出去几个时辰的功夫，林沐白居然押送如此多的人回来，自然使得庄园内哗声一片，许多投奔过来的工匠，见到衣不蔽体的许多女子，纷纷咋舌惊讶。 一时之间看这些人的目光都变得有些嫌弃起来。 林沐白没管这些琐事，他先是把那名受伤严重的公子哥儿好好的安置好，随后换了一身寻常的衣服，直奔京城中的右仆射太傅宅邸而去。 来到这雅静的宅院之外，林沐白翻身下马轻轻敲门。 没过多久，大门敞开，迎接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 望见这个人，林沐白心头一跳，即刻弯腰行礼。 “下官林沐白，见过太傅大人。” 这老头居然是当朝太傅，而且家中并无护院家丁，仅仅只是一人独居。 老人抬眼扫了一眼林沐白。“你来此是为了乐儿的事吧！” 林沐白一路老头口中的这个人，正是她救回来的那个青年。 所以林沐白点了点头，正想要说话，太傅大人却摆了摆手。 “一个废物而已，早就劝他不要参与夺嫡之争，如今被孙海那厮玩的团团转，也是命中之理，老夫还要陪我的小孙子玩耍，林大人请便吧！” 就听咣当一声，大门被合上。 林沐白矗立在门前，脸色极其阴沉。 “当真是好狠的心，为了不使家族受辱，居然断绝了与自己孙子的往来，怪不得你家人丁稀少，都是因为你这个老头子做的孽！” 怒哼一声，重新骑到了马上，想了想之后，折返向了安乐坊。 路上，林沐白越想越不是滋味。 他觉得这个时代的人简直太没有人性了，那青年看起来孔武有力，显然也是一个武艺高强之辈。 将来未必不可上阵杀敌，然而被孙海捉到手之后，竟是刺向了一只眼睛，而且身上伤痕众多，流血不少，下来日后定有后遗症。 而更让他感觉心寒的是，当今右仆射太傅大人竟然是毫无反应，放弃了自己的孙子，以免玷污家族的名声，这简直就是舍本逐末，毫无半点眼光。 林沐白心中憋着一口闷气，飞快的骑马离开了。 他却并没有看到，在太傅大人回到府中之后，在正中的堂屋里面，一个人影正端坐在那里，而在这人影的面前，整整三箱黄金一字排开。 “不知道太傅大人刚刚所见的是谁？为何我听这人的声音有些熟悉。” 当今太子就在太傅府。 而且送来了如此多的金银财宝，看起来像是亲自登门谢罪。 “这是一个朋友的熟人而已，跑来我这是和我打算下棋的，而有太子在侧，我又怎么能让其进门呢。” 老而弥坚的太傅大人，微微笑道。 不过明眼人却能够看出来，太傅眼神中带着一缕分外恼怒的情绪，只是太子并没有看出来罢了。 第531章 升官 第531章 升官 林沐白才刚刚到庄园，一道从皇宫中传出的圣旨，已经落在了兵部尚书周大人的手里。 没过半个时辰的时间，周大人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庄园。 周大人身着铠甲，亮银色的甲胄，鱼鳞甲片反射光芒，两缕长须垂落胸前，让周大人那张脸不怒自威。 “通政使大人，本官此次前来是为了宣读圣旨，林沐白接旨！” 林沐白带着三兄弟即刻走出庭院。 只见周大人取出圣旨读道。 “吏部尚书孙海，倒行逆施是奸佞之辈，令朕痛惜惋惜，通证使林沐白，除贼有功，现封为吏部尚书一职，总揽天下律法，以正纲常，令霍乱撇弃于外！” 听到周大人的宣纸，林沐白微微一愣。 他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儿，他居然还升官了。 没等他迟疑，周大人就把圣旨塞到了他手里。 “孙海招惹的人不少，而这一次更是触及到了许多世家豪族的利益，甚至于当今太子也被牵连其中，不得已之下，太子只能逃到右仆射府上，以此来躲避问责，而这次京城贵族子女遭辱之事，也已经在坊间传开，大理寺接到诸多民间联名致信，都有鲜血写成，此事已经无法遮掩，向来那孙海造下的杀孽比我们想的更多！” 周大人的话，令林沐白微微挑了挑眉。 这件事她还未曾得知。 不过想来，如今的大理寺，定然是已经将太子麾下的那群走狗，骂的狗血淋头。 而自己如今为吏部尚书，当然要借此机会，剪掉那些烦人的羽翼。 直到这个时候林沐白才明白，为什么宫中的那位太监会找上自己，原来这一切最后的谋划者，都是那已经到了日暮西山的老皇帝。 连林沐白都没有想到，他仅仅是想要自保，却正好落进了老皇帝的算计。 如此之下，他和太子之间必然是生死不休，势不两立的局面。 这是老皇帝最后推了林沐白一把，让他官居要职的同时，也再也没机会叛变秦王。 想通此处，林沐白心里发凉，他若是再拖延一段时间，恐怕会引起圣上猜疑，届时他已经上了必死名单了。 “臣谢主隆恩。” 林沐白唱了这一句，便即刻翻身上马，直朝吏部而去。 京城中看似平静，但暗地里却波涛汹涌。 林沐白上马来到吏部，第1件事便是将姓孙的任何一个官员，全部关入天牢。 他这样的做法，令吏部的所有官员被伪胆寒，连夜递上辞呈的官员，少则也有10数个。 而后他又用吏部尚书的令牌，调集了京城府尹的三千甲士，这三千甲士中多半都是兵部直接指挥权。 周大人对于林沐白想要做的事情也是知根知底，虽然有些激进，但到这个关头，已经再无退路了。 这批人马并没有用作其他用途，而是被林沐白以保护太子的借口，将太子府围了个严严实实。 并且派出军中几个金牛卫，作为统军校尉。 太子府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务必要将其禀报于上。 做完这些之后，林沐白立刻审查之前递上来的卷宗，着重关注了太子府手下的人。 一夜之间抓进天牢里的太子党羽，数量达到了上百。 其中勋贵的数量竟有五六十人。 如此大规模的动静，自然又引发了一场房间闲谈。 更甚至就连许多官员也都人人自危。 而林沐白对这些仿佛根本看不到一样，接下来的动作更加令人感觉胆寒。 他居然将刀枪指向了南城的青龙帮，那日清晨时分，天光朦朦亮，数千黑衣甲士便是涌入南城。 封锁了所有出口和道路之后，听到杀向青龙帮总部。 哪怕是隔着几里之远京城里的人，也都听见了惨叫声。 不过接下来整个京城都在欢呼雀跃，唯独平定王府中的平定王，一张脸阴沉得如同锅底。 他想要进攻，把林沐白的所作所为告知于当今陛下，但毫无疑问，再一次被拒于宫门之外。 而他在回来的途中，又发现有人在跟踪。 这令他内心顿时感觉到阵阵的发凉。 “这林沐白简直就是个疯子，一朝得权，便已经忘了身份，此人与我有嫌隙，更有那一对母女在手里，如果她得知了我和乌蛮人的事情，向来绝不心慈手软。” 平定王咬了咬牙，原本他并不想站队，因为在他眼里看来，无论是当今秦王还是现在的太子殿下，都是小屁孩而已。 只要给她半年的工夫，它足以将这两个后辈玩得团团转，或许有朝一日，他也能荣登大宝之位。 但现在因为林沐白的疯狂举动，他身为亲王也感觉到胆寒。 因为他突然发现，林沐白如今的所作所为是在为秦王扫除障碍。 君不见二皇子已经继承太子之位，不也照样被林沐白压制的死死的。 更为重要的是，如今的太子根本没在太子府，而是躲在了朝中右仆射，太傅大人的府上。 鬼才能猜到当今太子的想法，要知道这位当朝右仆射，位列三公职位的大人物，其孙子就是完全废在了孙海手里。 眼下太子还敢向他府上寻求庇护，这未免有些说不通。 但无论怎么说，只要太子不死，还是有机会能登上皇位。 而且几率非常大，只需要在前王回来之前，一切都能够按照既定的计划进行。 所以平定往心里泛起了一个想法，一个大胆之极，大逆不道的想法。 吏部。 林沐白从众多卷宗里抬起头来。 “孙海的旧部都已经查清楚了？” 一个吏部小厮说道。“人都已经查清，但这些人多半都已经辞官回乡，纵然我们已派出人去追回，但收效甚微。” 闻听此言，林沐白冷冷一笑。 “立刻发出通缉令，卓令各郡守，县令，一同诛杀案犯，我只要这些人死，其他的一概不论！” 一名吏部侍郎闻言，顿时冷汗满身。 他正是，五大宗族里面的一位家主。 原本他在吏部的时候备受打压。 因为吏部被孙海掌握之后，里面多半都是太子娘家的权贵，比起他们这土生土长的京城土豪要尊贵的多。 第532章 抄家 第532章 抄家 所以他也没有任何表现的机会，直到林沐白来了吏部之后，他才找到了一丝当官的感觉。 不过此刻他恨不得辞官回乡，因为林沐白这条诛杀令一出，极有可能会犯下滔天杀孽。 如果导致经济要地不稳，边关战事连天，很有可能会出大乱子。 不过他这样的担忧在林沐白看来，这简直就是笑话。 这天底下没了谁，也照样会转，况且他还没有动皇太子，怎么可能会招惹到天下民心？ 更为重要的是林沐白将孙海这一行人杀掉之后，必然还会重新再次安插人手。 到时候哪怕太子有许多关系在前，但面对生死威胁，想来那些曾经站错队的人，这时候也该知道悬崖勒马，良禽择木而息了。 一道接一道的指令，从吏部传遍了全国。 原本孙海的那些旧部人马，以为逃出了京城，便是天高任鱼跃，海阔任鸟飞。 但是万万没想到，他们还没等到衣锦还乡，便是在家乡的城门口被官兵逮到，多半都没来的及的解释和通融，便是死于非命。 而他们的家产一律充公，家眷以及孩童全被送往了京城。 而等待这些孩子和女人的则是被充作官奴，亦或者沦为他人玩物的下场。 林沐白并不想要见到这样的局面，但是这是大商国的规矩，规矩不可破。 这么大的动荡，逐渐的传遍了全国。 就连位于边陲要地的人，都已经听到这样的消息。 在南山南一处道观之中。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听到地子带回来的消息，又听闻林沐白在京中的暴行，顿时怒发冲冠。 “祸乱朝政的奸臣，此人必须得以诛杀，否则我大商朝将永无宁日！” 他语气森寒的说道，随即叫来了自己座下的几个弟子。 “你们立即前往南疆边境，投靠三皇子，这皇帝之孙，以及当今太子都是任人唯亲，毫无半点可推崇之处，你们投靠三皇子之后，便助其戍守边关，并帮助三皇子荣登大宝之位，这样才能保证天下安定繁荣！” 众弟子顿时领命，而远远的望去，在这南山南的世外桃源，并立有一处石碑。 上书三个大字，天道宗。 而此刻南疆要地，一名须发皆张脸色，被边疆太阳晒得红润如火的壮汉，骑着一匹红色宝马，穿山越岭，在戈壁滩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足迹。 “三皇子殿下，末将已经查清，乌蛮人的确是得到了朔方关口出来的粮食补充，他们虽然攻城失败，但现在有粮草支持，又已经集结大批兵马，为堵住关口 ，开山填路，看他们的想法，是要填平关口，从而破城而入！” 闻听此言，俊俏威武的三皇子脸色大变。 他有些难以置信的望向手下偏将。 “三皇子殿下，如今只能按照林沐白说的去做，这幕后黑手隐藏极深，我手下几名身手不错的好手，连一丝情报都没传回来，便已经死于非命，想来除了大军以外，很难对其有什么威胁，依我之见，不如将计就计，我们从朔方下手，或许能找到突破此局的办法！” 听到这名偏将的话，三皇子微微沉吟。 “如今乌蛮大军开山填路，将来所用的时日必然少不了，雄关有天险相依，他们想破城难上加难，这倒是能给我们去调查粮草来源的机会！” 那偏将点头。，“一切谨遵3皇子吩咐，某愿意身先士卒，为皇子鞍前马后！” 三皇子闻言大笑，正想要让手下挑选出精锐士兵，随自己同去定州。 却就在这个时候，手下将领进门来报到。“燕王殿下，大帐外有几个奇人前来投靠，这些人做道士打扮，自称为天道宗之人，得正统道家传承，想来助3皇子一臂之力！” 听到天道中这三个字，就连征战十数年的燕王殿下，也都是虎躯一震，大喜道。 “竟是世外高人，快请进账来！” 随后他见到了这些道士打扮的人，其中，有两个自称黄巾力士的强悍高手，看似身形肥硕，如铁塔般雄壮。 但实际上却敏锐如风，力大如熊。 有万夫不当之勇。 如此沙场大将，让三皇子倍感信心，便是带领着这伙新近投靠的道人，直接杀向朔方城。 京城之内，林沐白看着从前线递来的战报，心里提心吊胆的感觉也消去了一些。 原来秦王已经躲避过那次刺杀，将羽林军统领和数千名随其反叛的士卒全部处决，这使得队伍缩小了一半。 但剩下的这些都是百战精兵，而且对于秦王异常忠诚。 他们在昨日就已经抵达边境，并且是帮助三皇子，将乌蛮人击退。 之后秦王更是亲自慰问军士，并开始拉拢人心，逐步的在边军之中，拥有了贤王的称呼。 这令林沐白长松一口气，这下她更可以放开手脚，而他将战报放在一旁，目光搁在了桌上的地图。 “孙海已死，但是与其相关联的人，却还是大有人在的，就我知道的，便有礼部官员，兵部官员，户部官员，如今吏部我所长，想要节制这些人并不难，但如果想要在这些人面前有优势，可不简单呀。” 林沐白觉得事情有些难办起来，他竟然无法找到一个突破点，继续接下来的计划。 而且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军中士卒进门来禀报。 “禀告尚书大人，平定王府一名家将去了太子府，并没有得见到太子，被我们挡在了门外！” 听闻此言，林沐白眉头微跳。 “平定王和太子的关系应该还不错，在这个结构园去找太子，莫非是想庇护他吗！但这个评定完回京之后，看模样就是一个贪京城繁华的王爷，还驾着豪车出行，按照道理而言，不该参与其中！” 张毅心中有猜测，如果太子得到了平定王支持，将来根本不会给他有机会骑在脖子上拉屎。 如今林沐白虽然是吏部尚书，但没有实际的兵权。 在如今商朝之中，兵权是一种特殊的东西。 文官们争抢着站队，唯独武将纹丝不动。 他们多半的权力还集中在御史官以及各郡守，还有几位大将军手里。 第533章 谋反 第533章 谋反 这几位大将军如今都在戍守边关，对于夺嫡之事，一直都是冷眼以待。 平定王回京是一个特例，也或许是众多武将让他来探探口风。 但他绝不会轻易参与到夺嫡之战。 除非有些事情已经威胁到了他的生存。 想通此处，林沐白忽然一惊。 “那两个乌蛮女人！” 林沐白霍然从椅子上站起来。“速速调遣兵将，随我前去接建平定王爷！” 他这话说完，正想要带人去走。 却不料，门外一铁骑飞快的本来。 “800里加急，边关急报！” 那人马从门外冲了进来，马上骑士身上沾着血渍，已经是累得疲倦的从马上摔下，林沐白见此即刻上前迎接。 “大人，我要见兵部尚书周大人！” 这名士兵说道。 林沐白闻听此言，即刻着人去寻。 而此刻另外一匹快马已经奔进宫廷之中。 久久如死水一潭的皇宫，此刻却爆发出一阵喧闹声。 “当今太子通敌，而当年大皇子之死，也有当今太子一手促成！” 这个消息传遍宫墙内外，所有的人尽皆哗然。 就连林沐白从周大人口中得知此事，也都是露出了吃惊之色。 “林沐白，我倒是非常纳闷了，你远隔千里之外，便发现太子与城外的乌蛮人有关系，你莫非是神机妙算不成？” 周大人谓然长叹，这件事情一手促成的原因，就是因为林沐白一时兴起，在得到了大皇子通敌的那封信之后，便派人速速去往边关查探。 先后去了两批人，在天道宗高手加入之后，这件事情终于水落石出。 朔方守军中两名校尉，以及一名偏将级别的统帅，竟然都是乌蛮混血。 更为重要的是，他们一直秘密的向乌蛮人供给粮草，提供大军围城所需。 而且在众人查清楚这件事情的时候，截获了十几封密函。 其中就有想通过太子允许从朔方城入关的信件。 至于为什么，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从朔方城入，是因为朔方城外道路艰险，如果只是千余兵马或许还能掩藏。 但若是大军调动，哪怕是隔着数十里外也能发现。 而朔方守军中也有一部分人并未投靠乌蛮异族，这些人早就发现了迹象，在三皇子赶到之后，便将实情全盘托出。 而后三皇子利用离间之计，派出人与乌蛮部族的人联系，嫌弃他们既没有拿下城池，也没有给予边境压力，便打算断绝粮草供应。 哪曾想来接见，三皇子，假冒的太子之人，竟然道出一个天大的秘密，当年的大皇子，就是因为二皇子的算计，才落入了乌蛮人的陷阱，并且化成了一具死尸。 这使得三皇子愤怒交加，连夜调遣兵马，若不是有朱由校一直拦着，恐怕他已经杀进京城来，将2皇子剁成碎片。 但饶是如此，这个消息却也在整个京城引起了轩然大波。 原本在林沐白的压力之下，艰难的想要度过这个阶段，重新整合势力的太子，也背着舆论压力，从天堂一脚踩到了地狱。 吏部公堂。 “吏部尚书林沐白听令！” “下官在。” “圣上口谕，令林沐白彻查太子勾结异族的事情，如有查实，可立即将太子捉拿，不可伤其性命，将实情禀于上官！” 林沐白即刻功权说道。“林沐白接旨！” 随后那公公便一步三摇的出了吏部大门。 原地只剩林沐白，脸上浮现出冷笑。 “太子啊太子，你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有你这样的恶龙，终于露出了马脚！” 当日午间，林沐白带领三千甲士杀进了太子府内。 又负隅顽抗者，当场血溅5步。 将太子府查封搜刮，得到数量惊人的金银珠宝以及兵器甲胄，而在太子府中更是又搜出了许多如花美眷。 这其中有一部分可能是太子的妾室，也有可能是府兵的家眷。 但是这件事并非林沐白经手，而是周大人亲自料理。 这些女人全被充作官奴，并彻查其身份，顺藤摸瓜，一点一点的找到太子背后的更多支持者。 然而那些女子自知太子失去了势力力，除了有一些被人认出来的以外，剩下的女子皆用的假名。 根本无法用这样的手段查到其身后。 倒是有几个傻瓜亲自送上门来，想要将自己的女儿接走，但下场却是整个家族被连窝端。 林沐白对此也只能远观，这件事是陛下的意思，一来是让太子再无根基，二来就是让所有跟随太子的家族知道，跟随一个逆贼是没有好下场的，你家女儿她都无法保护好，更别提去庇护你们家住。 这种潜在的暗示，虽然有些人明白了过来，但仍然想要报复。 也就在当天晚上，周大人遭到刺客突袭，好在武长空，一直呆在林沐白等人身边，刺客来袭之时，古长空拔剑而上，前后交手不过20个回合，便已经斩杀。 这使得周大人脸色阴沉如冰，他深知如果不是谷长空在这儿，今天这小命恐怕就交代了。 于是他令手下兵卒再次进太子府搜查，这一次是把所有的家丁家将全部砍死，诺大的太子府哭嚎声与惨叫声响成一片。 甚至林沐白都没有想到周大人竟然恼怒之辞。 连太子身边的这些近卫，居然全都杀了。 要知道这其中，可有着许多名门贵胄之后。 这下周大人可谓是真的怒了。 这里血难平，而躲在太傅府上的太子，也被林沐白堵在了府内。 敲门过后，大门开启，胡须花白，容貌枯槁，身材岣嵝的太傅大人，抿着已经掉了，没剩几颗牙的嘴，笑呵呵的对林沐白拱手。 “还未祝林大人荣升吏部尚书，如今官大，脾气也大了，欺负到我一个老头子，门上来了！” 林沐白嘴角抽了抽。“太傅大人，太子殿下，通敌的事情想来你也知道，你应该知道我的目标究竟所为何来，还望太傅大人行个方便，莫让我动些粗人手段！” 太傅大人一瞪眼。“臭小子，当年本太傅做官的时候，你恐怕还只是个伢伢学语的小婴儿，我门前牌匾乃是先帝所赐，尔等何敢放肆！” 第534章 平定王 第534章 平定王 林沐白抬头望向太傅府三个大字，微微的叹息了一声。 “这牌匾，字体苍劲有力，透着凌厉如剑的锋芒，当真是好字，只是某些人立于这几个字下，却不配拥有！” 数名强壮的军士上前。 他们拖着一块红布，将牌匾遮掩。 “给我冲进府里，把太子搜出来，谁敢拦路，格杀勿论！” 林沐白杀气十足的喊道。 他根本没用尊称，可见他根本就和太子再无调和的机会。 所以太傅闻听此言，吓得翻了一个白眼，居然跌坐在地上。 而兵丁入府，却隐隐之中传来了对骂和怒斥的声音。 林沐白抬头望去，就见平定王满脸阴沉的走出。 在他身后则是战战兢兢，一脸苍白的当今太子。 “如等匪类，先帝所赐到府宅里面都敢横行无忌，还有什么是你们不敢做的？林大人，咱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可否容我亲自带我的侄儿入一趟宫中！” 平定王算得上是当今太子的皇叔。 若是换作往常，林沐白连岚的资格都没有。 但今天却不同。 林沐白坐在马上向身旁的长空使了个眼色。 长空顿时皆冷笑，噌的一声拔出了背后的长剑。 “平定王爷，你地位尊贵，说实话，我的刀还不敢落在你的头上，但我这次所接到的命令，乃是当今陛下所说，当今太子有通敌卖国之嫌，有陷害大皇子的嫌疑，此事兹事体大，拦路者必然人头落地！” 平定王爷愣了一下，随即须发皆张，如暴怒的狮子。 林沐白静静的看着他。“王爷，别再做没用的梦了，你以为陛下会见你吗？若是想见你的话，又何必等到现在？况且我这次来是来调查太子的，如今太子有罪在身，你却加以庇护，并且还想要为其托词，我不得不怀疑你是否也参与进此世之中！” 林沐白简直如同一条毒蛇。 一口就咬在了平定王的要害处。 只见平定王脸色大变。 而林沐白继续幽幽说。“我听闻平定王府上有两个美貌的巫蛮歌姬，生的花容月色，能将人的魂勾去，如此美妙佳人，王爷如何得来？莫非是有人相送！” 平定王这下再也忍不住了，她死死咬着牙洞是林沐白。 “好一个新上任的吏部尚书，好一个林沐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今日本王记住了，他日必然会连本带利归还！” 林沐白没有说话。“还望王爷将太子交出来，否则别说是在以后，今天恐怕就是你的大限。” 听到林沐白的威胁，平定王爷脸色黑沉如锅底。 最终他只能够向旁边让出一步。 太子一脸惊慌，不由的高喊。“皇叔救我！” 他声音一路却已经被众多甲士一拥而上，团团围绕，牢牢控制住。 “请太子上车，本关在天牢里，给你准备了一个地方，咱们可以抵足而眠，彻夜长谈！” 终于抓到了太子林沐白，露出了一缕笑容。 这使得太子肥胖的躯体如同皮球一样抖动，猪肝色的脸更是难看。 被塞进了马车，林沐白遥对平定王拱了拱手。 “王爷在京城已经逗留1月之久，这与分王的条例不合，还望王爷速速离去，不然便有谋反之嫌，某为吏部尚书，此事我会继续关注的！” 平定王哼了一声，这可谓真的是惹火烧身。 原本林沐白是管不到他身上，但却因为太子之事，他也多了一份嫌疑，看林沐白这样的打算，是想将自己早点赶出京城。 而一旦他这次离开京城，恐怕到老都不会再得到进京的诏书。 到时候他这一辈子最大的成就，恐怕也仅仅只能是被封做藩王，混吃等死的那种。 这让他着实不敢望着林沐白远去，他心中疯狂的想法，再次如野火一般窜了起来。 “好一个林沐白，一个区区文官，也敢皇家宗室的嫡系血脉看在眼里，看来大哥是病了，而且病的不轻，偏信奸佞，而诛杀忠臣，我必须要清君侧，以正纲常！” 他咬了咬牙，即刻回身府中，一封书信，写完自己的封地。 而剩下的时间，他则是悄悄地联络了太子之前的那些部钟，其中就有几个死忠太子的将领。 他们密谋着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 林沐白将太子带到了吏部，前脚刚进门，后脚就接到了皇宫中的圣旨。 本意就是将太子押入天牢，等闲人不可接近，留待一切查清之后再问罪。 而且这其中不可有人与太子有言论，也不允许林沐白审问，一切都以证据为主。 闻听此言，林沐白不由得一惊。 这样的事情他还是第1次听到，毕竟任何人都会觉得二皇子算计大皇子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 如果这件事情有冤屈在，的确是需要仔细审查。 但现在竟然不允许林沐白拷问，也不允许太子传出话来不就是不想让他喊冤吗？ 莫非皇上要把太子关在天牢里一辈子？ 这根本与道理不合，林沐白也只能照着皇上的意思去做。 然而许多的文官却上书，说林沐白目无皇家尊严，也不应该将太子关入天牢，应该移交大理寺，而并非由吏部来管制。 不过这样的奏折多半只是鱼沉大海，再无任何回音，大朝会又一次被取消。 这令许多官员长跪在宫门之外，祈求着能见到陛下一面。 如此混乱的局势，林沐白也过得战战兢兢，而且就在一切都等待着前线的证据运来之时，猝不及防的一场叛乱，突然掀起。 平定王爷纠结太子部下，从南疆之地反叛，号称大军30万，喊着清君侧的口号，朝京城杀来。 这支大军锐不可当，连续拿下4个县城，5个郡城，武山郡就在其中。 这使得前线的粮草供应出了问题，而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林沐白也是吓了个半死。 “这平定王疯了吗，竟然真的敢谋反！” 周大人与林沐白对坐于桌前，他听到这消息，从桌案后站起，焦躁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想要登上皇位的人不仅仅只有两个，恐怕有4个！” 林沐白看了看兵部关于边境之地的军队调动，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第535章 大胜 第535章 大胜 “林沐白你什么意思？莫非3皇子也要！” 周大人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为什么不能！他一样是皇家子孙，而且论起对于这个国家的贡献，任何人都不及三皇子，而且边境守军足足数10万之众，对于3皇子也一致支持，秦王现在处于3皇子的包围之中，实在是危险之极！” 林沐白怎么也没想到，这平定王居然还真是个疯子，自甘寂寞那么长时间，却在这个时候来了个天大的新闻。 要是他想到平定王有这个胆子，绝对不会将秦王送到三皇子身边。 “那现在该如何做？陛下如今身患重疾，听到这谋反的消息之后，不一定会气成什么样子，林沐白，你可有对策！” 林沐白皱了皱眉。“京城守军不过5万之数，如果正面与平定王开战，想来不是对手，而平定王部下多为步兵，面对土人，丘陵环境，战马很难发挥作用，所以如果我们以骑兵相对，或许还能有所优势！” 周大人闻言点头。“虽是如此，可毕竟对方有10万之数，莫非我们真的要发出求援信，让边境的三皇子回京勤王？” 林沐白闻言，呵呵冷笑。“请神容易送神难，戍守边关的大将一个都不能动，三皇子更加不行，如果三皇子调动大军回京勤王，只怕他再也不会离开，届时他有军功，有军队，你以为秦王是他的对手？” 周大人愣住半晌。“那你说该怎么做，总不能束手待毙！” “不必如此慌张！”林沐白站起身来，望着桌上的地图说道。 “平定王想要打到城下，也并非那么容易，五山骏无险可守，所以才被他轻而易举所得，而武山郡之后，就有天险相依，这云水河畔，足够他吃尽苦头，此地守军是谁？” 周大人皱眉说道。“此人乃是前朝元老，手下兵丁足有4万，精通水战，是朝廷4品官员，但也只是个闲职，反而代替五山郡郡守，掌管军队！” 林沐白点头。“此人可以重用，授予此人权柄，让他拦住平定军，我带领2万士兵前去支援，就在这云水河畔，我要漂漂亮亮的打一个胜仗！” 周大人听得满脸呆滞，林沐白已经夺门而出。 随后一匹快马便是带着800里加急的信件，直朝云水河畔而去。 林沐白则是回到了庄子，开始下令让所有的工匠打造马蹄铁。 马蹄铁其实在十几天之前就已经出现了成品，这段时间以来，工匠们都在试验模具制作。 每天的产量已经达到了上千个。 所以只要铁块足够一天的产量能够达到两三千左右。 如此产能出乎了林沐白的意料。 两天之后，2万装备了马蹄铁和马镫的精英骑兵，在林沐白的带领之下，杀奔了云水河畔。 云水河畔前后长足有两三百里，是冲积平原地区。 平定王的军队，必须要选在此地扎营，因为河面最窄之处，就在冲积平原的正中心。 而且这里地下河数量最少，有足够的山林，可以让他们最短时间搭建出木桥，快速过河。 武山郡校尉已经再次与他们鏖战三天，守着一座铁索桥两方人推进推出，血水早就已经染红江水。 林沐白到来之时，正在平定王军队身后，他从下游折返上来，有马蹄铁相助，一天日程已经赶到。 而此刻正是士气最为高涨之时，2万铁骑直接杀向平定王背部，纵使他有8万步兵。 可其中能战之数不超过5万，其余的皆是在渡河的过程之中有所损伤。 得到林沐白的支援，五原郡校尉立即领军渡河，两方夹击之下，大战一触即发。 装备了马蹄铁和马蹬的骑士，如同战场杀手。 凭借着战马恐怖的冲击力，以及在马上的稳定性，骑士们建功极大。 而拥有了马蹄铁作为保护，哪怕在布满鹅卵石的河滩上，战马也可以肆意纵横，杀进杀出足足几个回合，平定王手下的步兵被杀的胆寒，慌不择路的跳河逃脱。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天时间。 平定王的尸体是人们在帐中找到的，这平定王是个英雄，自知兵败，下场必然不好，便是自刎于此。 并留书一封其上，书写了自己曾经犯下的罪行，以及这些年来的寂寞，最大的愿望是想要再进宫见一见皇上。 不过这封信在林慕白看完之后一把火就烧了，平定王只能做个奸佞之辈。 而不能成为所有人眼中的英雄，更不能被称之为枭雄，被称之为笑话最为合适。 这一战骑兵损失数量达到5000。 战马虽然有了新奇武器保护，但也是损失惨重。 对于林沐白而言，这些确实值得，因为这是他第1场大胜，同时也是平定王藩地的守军，面对京城反击时失败。 消息传回京城，使得众多的将领备受鼓舞。 而处于边境之地蠢蠢欲动的土人，在听闻8万大军一夜之间被剿灭的消息之后，刹那间吓得肝胆欲裂。 如此树木的兵马，他们只在梦里见过。 然而这样的大军，却在一夜之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文人剿灭，这令他们胆寒至极，再也不敢有半分反抗的想法。 更甚至有一些藩王，为了说明自己并无觊觎天下龙位之心，纷纷将自己的位置传给子孙，提前下岗的同时，也将手中的兵权，让出一部分转让给朝廷。 林沐白也一下子成了红人，朝中许多大臣瞠目结舌。 他们只知道林沐白嘴炮厉害，却不想战争之术也如此精通。 凯旋而归，自然得到夹道欢迎，这场战役胜在马蹄铁与马镫。 实际上对于林沐白而言是在预料之中，而后周大人前来为林沐白庆贺。 整个死气沉沉的大商朝，仿佛因为林沐白的一场胜利，再次挥发出了最后一份生命力。 林沐白也得到了宫中的赏赐，这一次来的是另外一位公公，他想要问询皇帝的情况，却根本没来得及开口。 因为这公公又带来一条新的消息。 “林大人，三皇子有意回京，而且这次太子手下造反的事情，陛下也已经得知，深知自己之前看错了人，但想要召秦王回京，重新选择太子，林大人，带齐兵马前去迎接吧！” 第536章 定风波（大结局） 第536章 定风波（大结局） 林沐白闻言心中一动，便立即应承下来。 他刚刚从战场上退下来，还未来得及休整，便又带上了1万甲士，浩浩荡荡的去往武山郡收复失地。 武山郡倒是并未受损，平定王也是一个沙场宿将。 所以他非常精通战阵之术，他知道他的机会不多，唯有以快打快，才有可能杀进京城。 所以他未曾留恋这里的繁华，林沐白带着大军在这里取得粮草，并且召集民夫重新构建运输线，浩浩荡荡的去往边关。 半月过后装备了马蹄铁和马蹬的战马，比预想中提前了几天来到了边疆要地。 如此近距离的看到这一座巍峨至极的城墙，林沐白心生敬畏。 而此刻，呈上却传来一阵欢呼雀跃之声。 他急忙带兵入城，黑了许多的秦王亲自来迎接。 他也见到了三皇子，是一个英俊威武的青年人。 而呈上的欢呼声，是因为乌蛮人退兵。 没了太子的粮草支援，乌蛮人根本经不起这么大的粮草消耗。 然后只支撑了没超过8天，便已经弹尽粮绝，开始有序的后退。 而林沐白等人的到来，也让三皇子更为高兴，当天晚上，大军便是举行了狂欢。 次日清晨时分，三皇子带领数万军队出城突袭，林沐白带来的1万骑兵，在侧翼包夹，这一战甚至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 因为留在营地里的多为老弱病残，许多精壮无男人早就已经撤退了。 只留下这些老弱病残来吸引视线，但这也聊胜于无。 这一战俘获的雾霾人数量达到了3万人，多半都是伤兵以及攻城战之中受了重伤的人。 缴获的战马数量倒是不少，但是翻遍整个军营，却找不到任何粮食。 这让林沐白对于太子更多了一份恨意。 恐怕如果没有太子的支持，乌蛮人，这时候会有多远跑多远，怎敢来于大商国的虎须？ 大胜而归，两座丢掉的郡城也收了回来。 不过里面的一应设施都已损坏，原本的繁华不再，许多商人更是变成了路边的乞丐，拖着断腿四处摸爬。 他们嘴里都在高声嚷嚷着日后有东山再起之日，绝不会再和这些野人有任何的生意来往。 其中最惨的一个大商贾，据说在京城也有数座豪宅。 他被折磨得生不如死，曾经他多次向巫蛮人供应铁器，如今却都用在了他自己身上。 看到他那副惨样，林沐白也只能暗自摇头。 这只能说是自作自受，不值得可怜。 当天晚上，林沐白便将自己的来意说明。 听闻要将秦王接回京城，三皇子难得的沉默了一下，最终也只能允许。 但是三皇子却让林沐白带个口信，三皇子也想要回家看看，希望能得到皇帝的诏书。 林沐白自然应承下来，便是在次日清晨押着俘虏，回返京城。 在路上的时候，突然接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当朝右仆射太傅大人，居然顶着众人的压力，私入天牢，将太子放了出来。 而且太子也已经领其旧部，夺下了武山郡，以及周围的四座郡城。 正在归途上严阵以待，等着林沐白自投罗网。 得到这个消息，林沐白第一反应便是冲天恼怒。 那太傅简直是个疯子，自己的亲孙子都被孙海折磨成瞎子，他却仍然死忠于太子。 这简直是食古不化，迂腐之极。 不过太子的所作所为，也让林沐白感觉到了一丝恐惧。 满打满算他只有1万兵马而已，而且多半还要押解俘虏这些俘虏，如果不好好处理，很有可能在大商国腹地成为马贼。 所以说真正能动用的兵力不过6000，但是太子的人马足足有数万。 两者之间实力太过悬殊，根本连打都没得打。 无奈之下，林沐白也只能冒险向边境求援。 三皇子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立刻点齐兵马，即刻从林沐白身后支援而来。 一场大战在此。一触即发。 同样是在云水河畔，这一次林沐白却是被拒于桥外。 只见太子身着龙袍。“林沐白，你害得我好惨，今日我便要诛杀于你，顺便继承大统，成就九五至尊之身！” 他的话响彻在河岸两端。 黑压压的铁甲士重复着他的话，有一种令人胆战心惊的错觉。 秦王脸色惨白，但仍旧坚持着回道。 “二皇子，你早已不是当年宽厚之辈，已经沦为蛇蝎心肠的歹人，我此次只想回京见见父皇，绝无想和你争夺皇权的想法，你可否放我过去！” 闻听此言，林沐白不由得眉头一皱。 而望向秦王的脸色时，他内心也是一惊。 因为秦王真的露出思乡的表情，又想起秦王往日的所作所为。 想必朱由校最看重的是自己的父皇，也就是亲情，至于权力，或许在他眼里也是过眼云烟。 林沐白对此种情操颇为的赞赏。 但是当今太子却露出冷笑。“你还想诓骗我？你的狼子野心谁人不知，今日我便拿了你的头颅，送给你父皇仔细观瞧！” 随着他的声音，大军压境而来。 数万大军构成的压力，令人心里发寒。 在身后传来阵阵人喊马嘶的声音，三皇子的支援终于到了。 在边境的时候，林沐白就把马镫和马蹄铁传授给了三皇子。 三皇子身边有几个奇特的人，对于林沐白的奇淫巧技分外感兴趣。 既然探讨两个时辰之后又把马蹄铁换作另外的合金制作。 这一次马蹄铁的质量能赶上后世的铁钢混合。 而就在林沐白离开之后，军队就已经开始督造。 所以如今的三皇子带来的数万兵马基本都已经装备这样的神器。 两军队的根本别无二话便是开战。 就连太子殿下都未曾想到，林沐白居然真的将三皇子从边关叫了回来。 这也让他心底发寒，此战如果输了，恐怕不仅仅皇位会丢，就连小命都保不住。 所以他也是竭尽全力，好在他手下大将不少。 而三皇子身边的勇士以及宿将也不少，两方人打得势均力敌。 一日一夜过去尸横遍野，鲜血再一次将河水染红。 林沐白见到这样的情形，深知如果再拖下去很有可能会出现变故。 于是便当天晚上制作羊皮筏子，在下游带着6000甲士渡水而过。 在凌晨时分偷袭粮草，点燃大营，这使得太子麾下的大军乱成一团。 三皇子借机突袭，终于夺得了铁索桥的控制权，而后大军剑指，兵锋所向，鲜血飘落。 次日正午时分，太子军溃败，众人也在一处河岸边找到了林沐白。 林沐白已经累到虚脱，三皇子看得都极为赞赏。 他带来的6000甲士仅剩2000，为3皇子分担了巨大的压力，而且背水一战，竟无人退。 这让三皇子既佩服，又对林沐白多了一次爱才之心。 期间休整过后，林沐白曾礼貌的邀请三皇子回返边关，但三皇子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执意要和众人回京城。 这令林沐白心中微微叹息一声，事已至此，也没办法强行令三皇子反悔。 如今他求援的事情，究竟是引狼入室！ 太子被关押在一辆马车之中，这辆马车周围用铁锁锁紧，纵使太子有一双翅膀也飞不出来。 这货可没有什么骨气可言，倒是显得情绪极为低落，但没有任何想求死的打算，甚至还偷偷的要求守军给她一个带盖子的夜壶。 原因就是因为夜壶味道太浓重，为这件事甚至将自己身上的龙袍珍珠都送了出来。 有这样的太子，林沐白也只能默然无语。 最后他按照太子的要求，替他更换了夜壶，大军再次开拔去往京城。 几天之后，京城遥遥在望，林沐白跟随两位皇亲国戚入宫面圣。 这是他近几个月以来第1次见到皇帝。 如今的皇帝容颜枯槁，性命垂危。 一副呼气多入气少的模样。 虚弱的抬起头来，当今圣上露出一个笑容。 宦官早就把圣旨准备好，出人意料的是，皇帝竟然把三皇子留在了京城。 并且封了一个萍乡王的称呼，而且还将林沐白的吏部上述职位，转交给三皇子。 如此做法，令林沐白分外惊讶。 他倒不是贪恋权力，难道老皇帝就不害怕在自己百年之后，三皇子造反吗？ 三皇子也露出惊讶，显然没想到自己的大哥居然如此信任自己。 朱由校也如愿以偿的登上了太子之位，至于当今太子朱翰，被打入天牢，受尽囚禁之苦。 一切尘埃落定，在入秋时分，皇帝身体再也无法支持，不得已宣布退位。 而离开了繁茂的政务，皇帝的身体竟然一点一点的好些了。 朱由校顺利即位，未曾更改国号，并诏令天下，为自己父亲平反，并且将朱翰也从监牢中放了出来。 不过却贬为平民之身，寻了一个边疆苦寒之地，为其配备了大户人家的财产以及奴仆，发配至某个不可知之地。 自此大商朝进入了繁荣富强的时代，林沐白则并没有继续做官之前，他已经官至吏部尚书，乃是称得上位极人臣。 而他自己肚子里那点墨水，很难让他再有幸进。 况且三皇子和秦王之间隐隐之中还有些防备，他不想在参与进这样的事情之中，每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活着，那感觉还真是难受的紧。 他如今在庄园之中，开办了一个山顶学院，招收各地来的子弟。 并且教授他们新奇的东西，致力于提升这个时代匠人的地位，林丽丽以及她的女儿，被林沐白亲自送到了边境。 至今林沐白也没能知道林立的究竟是什么身份。 而就在林丽丽走后，秦子心托人给他带来一个消息。 而她那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竟然和巫蛮国的公主，相处了整整接近一年的时间。 而林丽丽的女儿更加了不得，乃是圣女，就这么说吧，下一任的巫蛮国国王，也有可能是这个小娃娃的。 如果这个小娃娃在即位之前已经有婚约，那么这个位置定然是她的丈夫的。 所以说林沐白只差那么半个时辰的时间，就与未来天下间最有权柄的人擦身而过。 这令林沐白不得不感叹，时也命也，而另一个消息则是让林沐白更为注目。 “找到她了吗？”林沐白露出一丝苦笑。 “找到了，你真的要去吗？”秦子心挽着林沐白的手，隐隐有些担心的说道。 “孽缘孽缘，如果我再不出面，恐怕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此事要多谢天道宗的几位，不过几位若是没事的话，不如去云游天下，朝廷终究不是清修之地！” 几位天道宗的高手闻言纷纷称是，不过他们心里却不以为然，他们已经传到了权力的滋味，正迷恋其中无法自拔。 林沐白的话，只会让他们感觉到可笑，至于究竟什么时候他们才能真正的了解，恐怕就需要时间来验证。 接下来的时间，林沐白一直在处理丰乐楼的事情。 随后又将产业变卖，将庄子许多的产业转移到了江宁。 这一切消息的来源，都来自于三皇子手下的那些奇人异事。 林慕白原本并不信任这些人。 但是他们作出了承诺，10日之后必然会见到成果。 秦子心也神秘兮兮的，直到某天，林沐白才突然想起，有一位，他一直都有所愧疚。 就在战战兢兢之中，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在某日清晨一辆马车来到了庄园前。 一股非常浓重的胭脂水粉味扑入鼻腔。 秦子心装饰得极为华丽，说是不能落了林沐白的颜面。 随后强拉着林沐白上了车，疾驰了一日半，远处碧水接天，已经到了云水河。 云畔河边，苏慧凤一座舫船上走下。 林沐白愣在了车前半晌，随后才跳下车，上前抱拳拱手。“苏小姐近来可安否。” 闻听此言，苏大美女轻轻一笑。“你可敢随我去江宁？” 林沐白勾了勾手，一大群莺莺燕燕从路边的马车中走。“某一直在等着，你来接我呢。” 如是，江宁秦淮河边，玉香楼一片喜庆，作为新郎官的林沐白大婚之日来往宾客络绎不绝，春风得意之下林沐白与几女被送入洞房，只是....当林沐白走进洞房之时林沐白才发现新娘居然足足有十一位之多....而且其中好几位盖着红盖头的同时，怀里还正抱着婴孩儿喂奶......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