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游记》 第1章 大梦初醒 黑暗,没有边际的黑暗。 罗恩费力的睁开了双眼,但眼前仍是一片漆黑。 “难道我的双眼也瞎了吗?老天已经夺走了我的腿,为什么还要夺去我的光明?”罗恩心中怒气难平。他试图起身,却发现身体里没有一丝力气,连动一动嘴唇,发出声音都成了奢望。 “贼老天!你为什么这么对我?”罗恩的思绪渐渐飘忽,过去的人生在脑海中重现。 出生时便被遗弃在垃圾桶里,万幸被师父抱上山,自小在道观长大,却从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师父教自己做人的道理,传授自己武艺;直到十八岁那年,因为性格冲动,被送进军队从军入伍。 在军队中四年,磨去一身坏脾气,却在一次抗洪救灾中失去了双腿,被迫退伍。这对自小要强的他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 多亏了师父一年间每日循循教导,罗恩才走出了身体残疾的阴影。 又过了两年,罗恩每日读书写字,平复自己的内心,他开始缓缓的融入社会,准备平静的生活下去,还认识了一位同样失去双腿的女孩;两人同病相怜,很快坠入情网,已经约定好了年底就领证,然后操办婚礼。 罗恩本以为自己从此可以平平淡淡的生活,孝敬师父,给他老人家养老,养育自己的孩子,教他成人,和妻子一起白头到老,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然后在某个平静的黄昏闭上眼睛,结束一生。 可是谁能想到,本来正伏案练字的他,再恢复意识时,连动动嘴都已经办不到了。老天竟然连这样简单的希望都要剥夺。 罗恩想要破口大骂,可是有心无力。 在这目不能视,口不能言,身体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每一秒都是巨大的煎熬,罗恩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他只感到意识渐渐模糊... “也许,就这么睡了也不错,不在有痛苦...不再有煎熬...” 。。。 “你信命吗?你就这么认命了吗?” 渐渐昏沉的罗恩猛然惊醒。 “谁?是谁在说话!?” 罗恩想喊出来,可惜只是奢望。 “你信命吗?你真的就这么认命了吗?” 。。。。。。 罗恩本以为是自己孤独太久产生的幻觉,那声音又一次在自己耳边响起。 “不信又如何,我什么都改变不了,甚至连自我了断都办不到。” 罗恩像是在心中回答那声音,又像是自言自语,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完全失去意识。 “那么,什么是命?”那声音平淡的发问。 “什么是命?什么是命?什么是命?。。。”这四个字像是质问一般环绕在罗恩耳中。 “命来自于父母,却决定于自身,能决定你命运的,只有你自己。所谓命运,不过是弱者自我安慰的借口罢了。”师父的教诲又一次回响与罗恩的脑海里。 “命...命...命...” 过往的一切如幻灯片一般在罗恩脑海中闪过,第一次击倒那些嘲笑自己的孩子,第一次和老兵硬刚,第一次踏上战场,第一次面对灾难,第一次。。。 “不!我不信命!我命由我不由天!被父母遗弃要不了我的命,战争要不了我的命,洪水也要不了我的命,我不想死,我还有家人,还有师父,我一定要醒过来!” 罗恩奋力挣扎,意图挣脱束缚自己身体和光明的无形力量。一次次失败,一次次重试,他感觉力气渐渐回到自己身上。 “我一定要醒过来!”这个信念支撑着罗恩和自己斗争。 蓦地,罗恩只觉得身体一松,眼前出现了一丝光明。罗恩定睛望去,只见在一片黑暗之中,有三个龙眼大小的黄色光球悬浮在半空中。 他猛地站起来,甚至忘记去思考自己已经失去了双腿。 那光球仿佛有着致命的魔力一般,吸引着罗恩慢慢像它们靠近。 罗恩走到光球旁边,像是入魔一样,伸手去触摸左边的光球;随着罗恩的手和那光球越来越接近,左边光球化作一道流光,缠绕住罗恩的身体,然后缓缓没入,直到消失不见。 罗恩恍若未觉,又伸手去接近右边的光球;还未接触,这光球就散做漫天星光,然后灌入罗恩的七窍。 还未等罗恩去触摸中间的光球,只听咔嚓一声,好似天地都裂开一般,周围的一切都变了。 黑漆漆化作了白茫茫,接着是姹紫嫣红,罗恩的双脚踏上了大地,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条小溪,小溪两旁一株株果树好似魔法一般冒了出来。 罗恩只若未觉,双眼紧盯着面前的一株桃树;桃树前有一个架子,架子上放着各种各样的武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上面有着所有罗恩能想到的冷兵器的影子。 一看到这些兵器,罗恩就觉得浑身发胀,好像体内有只巨兽要冲出来一般。 他走到架子前,伸手提起了一把枪,好似入魔一般将这把枪耍的如风车一般轮转,好像枪法就铭刻在他的血肉中一样。 罗恩将枪法不停的使出,时而如奔雷,时而如游龙,时而如山岳,时而如浮萍。整个身体好像都在发出舒服的呻吟声。 也不知耍了多久,罗恩放下手中的枪。又提起了那把戟耍了起来,同样不知耍了多久,罗恩放下戟,接着去拿剑,然后是刀,接着是棍...... 直到他将架子上所有的武器都耍了个遍,方才停了下来。 忽的,不知哪里转出一匹马来,罗恩翻身上马,将各种武器演练了不知多少时间;又习练弓箭骑射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 “痴儿,还不醒来,更待何时!?” 惊雷般的声音在罗恩耳边响起。 “我这...是在哪儿?”罗恩的大脑一阵胀痛,他扶住头,好似大梦初醒一般抬头看去。 只见一个鹤发童颜,身着土黄色道袍的道人站在他的面前,脸上带着赞许的微笑。“恩儿,你现在感觉如何?”道人开口道。 罗恩先是习惯性的看了看四周,又疑惑的看着道人道:“师父,这是哪?我们怎么会在这儿?还有我的腿...” 不待罗恩说完,道人便道:“孩子,你可知道你在这待了多长时间?” 罗恩摇摇头,道:“徒儿不知,只是这...” 道人摇头笑道:“为师知道你有很多疑惑,只是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 罗恩了解道人,知道如果他不想说,自己再怎么问也没有用,故而道:“那我们就回去吧师父。” “恩儿,为师要走了,你以后要好自为之。”道人脸上充满了慈爱的笑容。 罗恩听的疑惑不解,道:“走?师父你要去哪儿?” 道人只是不答:“你的疑问,早晚会解开的,临走时,为师再送你几件礼物;记住为师的名字,吾乃黄龙,你我师徒,早晚必见,我去也!”说着,不等罗恩反应过来,道人的身形竟然缓缓消散。只留下阵阵回音在罗恩耳边响起。 罗恩早已目瞪口呆,自小被社会主义熏陶的他那里见过这么玄幻的画面。 “师...” 罗恩刚要说话,头脑就一阵剧痛,然后就失去了知觉,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一个光球往自己而来。 。。。。。。 “我儿,你怎么样了?快醒醒。” 罗恩好像听到有个妇人的声音在呼喊自己,这声音是那么的陌生而又熟悉。他睁开双眼,只见面前一位五十余岁的妇人正抱着自己目光中充满担忧与慈爱。 “她是谁?我怎么到这来了?我师父呢?这究竟怎么回事?”这些问题一下将罗恩的脑海填满,使他不由得愣住了。 那妇人见罗恩愣住,忙道:“恩儿,你怎么了?快起来,追兵马上就到了,你快跑,不要管为娘了,我只会拖累你。” 罗恩的脑子里很乱,非常乱,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梦,也许不是梦,师父突然出现,然后又突然消失,而自己现在在一座庙里,一个身着古代服饰的女人说是自己的母亲;一股陌生的记忆充斥自己的脑海,他想喊一声娘,可这声娘却堵在喉咙里怎么也出不来。 “我的腿,回来了......”罗恩喃喃道。 “恩儿,你快......”妇人焦急的催促着罗恩,话还未等说完,便是一声痛呼,罗恩这才发现,妇人手臂上早已血流如注。 “母亲,你怎么样?”罗恩脱口而出,进而怒气迸发。不管怎么回事,现在追兵已经快要到了,若再迟疑,两人怕是都要命丧于此。 “我没事,都是为娘的拖累了你啊,要不是我,你早就摆脱了这些官兵。”妇人已经疼得满头大汗,还犹自说道。 罗恩握了握拳头,只觉身体中的力量无穷无尽。道:“儿子保护母亲天经地义,我若丢下您独自跑了,与猪狗何异?而且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待孩儿杀了那些官兵,再带您去治伤。”妇人听了,知道无法逆转,只得暗暗祈祷儿子能逃出生天。 罗恩四下观看,寻找能用的武器,只见旁边放着一把长枪。他先将妇人扶在供桌边坐好,再撕下衣服的下摆将母亲的手臂稍作包扎。然后就势提起那把枪,枪一入手,梦中那种挥如臂使的感觉就又回来了,这枪好像就是从自己身体里长出来的一样。 罗恩暗道:“虽然轻了些,却只能暂且一用。” 第2章 来龙去脉 罗恩将母亲安顿好之后,提着那条枪,走出庙门,见那门上牌匾写着白龙神庙四字。也不及细想,将庙门紧闭,守在门前,只等追兵前来,便要大开杀戒。 此地暂且不表,且说那蓟州境内有做二仙山,二仙山上有做紫虚观,观内有位罗真人在此修道。这一日,罗真人朝真才罢,端坐在云床之上;口中念念有词,手中亦不断掐算。 蓦地,罗真人脸上一片潮红,口鼻之中皆涌出鲜血,罗真人毫无察觉一般重新坐定,拭去血迹,对门外道:“童儿何在?”门外转出一名童子,行礼道:“尊师有何法旨?”罗真人问道:“你师兄一清现在何处?”童子答道:“一清师兄现在家中侍奉母亲。”罗真人道:“让他速来见我。”童子拜道:“遵法旨。”领命而去。 左右不过半个时辰,童子转回,身后跟着一个道人,只见这道人头绾两枚鬅松双丫髻,身穿一领巴山短褐袍,腰系杂色彩丝绦,背上松纹古铜剑,脚穿多耳麻鞋,手拿鳖壳扇子。八字眉,一双杏子眼,四方口,一部络腮胡。这道人近前朝罗真人拜道:“徒儿公孙胜拜见师尊。”那童儿引公孙胜进来之后便自退下了。 罗真人道:“一清免礼,我来问你,你自幼便随我学道,至今却只学得兵法韬略,刀剑拳脚,可知为何?”公孙胜心中早有疑惑,再拜道:“请师傅赐教。”罗真人叹息道:“徒儿有所不知,道法自然,若施法术,需借天地之力,然而数十年前,天地间灵气皆散,我等修道之人无力可借,法术亦是渐渐没落,时至今日,便是旁门幻术也施展不得。只余下推演预测之术勉强可用。” 公孙胜大惊,道:“这是何原因?” 罗真人又道:“天地之力,人何能猜测?你本是上应天星,下界历劫,他日必成正果。然我今日推演未来,却是一片模糊,天机已乱,你且先下山去历练一番吧,你的老母自有观中奉养。”公孙胜拜道:“请师尊指点迷津。”罗真人道:“你此番下山,未来正应在山东济州,现在天机已乱,我紫虚观未来皆系在你一人身上,你去吧。” 公孙胜正要告退,罗真人又道:“且慢,徒儿你须先往泾原走一遭,寻一个名为乔冽的人随你一同往济州去。”公孙胜问道:“师尊,这乔冽是何许人也?” “这乔冽曾来寻我求道,如今术法没落,被我打发他下山去了,你和他本来有些师徒之缘,如今却也乱了,他也精通谋略,勇武过人,你寻得他后,只说是紫虚观弟子,他必然与你同去济州,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公孙胜拜道:“弟子多谢师尊良苦用心。” 罗真人道:“你且去吧,切记好自为之。”说罢闭目养神,再不做声。 公孙胜见状,朝罗真人拜了几拜,便下山收拾了行囊直往泾原而去了。 且说罗恩在白龙庙外等着追兵到来,却不是他不想躲避,一来他带着母亲,也无车马,行之不快;二来母亲的刀伤也受不得颠簸,不如等他杀退这些追兵再做计较。 罗恩坐在庙门口,手里摩挲着那把长枪,暗暗叹气。 “这恐怕和师父他老人家脱不了关系,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师父既然有办法把我送来这里,就必然有办法再接我回去。不过这个世界竟然是水浒中的北宋世界,按照记忆中来算,现在是宋徽宗政和三年九月,也就是鲁达还未出家之前。” 罗恩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因为双腿残废,每天在道观里看书练字,也曾经在网上查询过水浒之中的时间线,所以记得清楚。 想到这里,罗恩的心中又不禁涌出一股热血,水浒中的好汉世界,一个个鲜活的好汉形象谁不向往呢?“不过这位被自己附身的同名仁兄也是倒霉,他本来是江州城中罗太公的独子,家财万贯,自小好习枪棒,又因为面貌俊俏,乐善好施,博得个仁义无双赛兰陵的美名。 去年正月,罗恩上京拜访罗太公的一位故交好友,因为仰慕八十万禁军总教头王进的大名,寻到他拜师学武,哪知道王进当时正被高俅为难,因为罗恩与他走的太近,也被高俅惦记上了,不得不提前返回。 这本来也没什么,毕竟江州离汴梁山高皇帝远,高俅的手也伸不了那么远。坏就坏在罗恩家中是江州富户,这江州本身便是个富庶之地,所以罗恩家中倒也家财万贯,正是这些钱财害得罗家家破人亡。 高俅此人睚眦必报,多年前王进打他一棒他便要害人性命,后来又是要害林冲性命,所以他对罗恩也是怀恨在心,只是一直不知道罗恩的来历,所以便搁置了一年有余。 正是最近有那些意欲讨好高俅的狗腿打听到了罗恩的跟脚,才让高俅决定动手。 这江州知府蔡九乃是当朝宰相蔡京的儿子,高俅与蔡京本就是蛇鼠一窝,沆瀣一气;高俅又承诺抄得家产财物分文不要,便使得蔡九以题反诗的罪名抄了罗家庄。 可以说如果没有罗家这些家产,蔡京是不会让儿子帮高俅报仇的。 “既然来到这里,又一时找不到回去的办法,还占了这位仁兄的身体,那他的母亲就是我罗恩的母亲,他的仇恨就是我的仇恨。就让我在这个热血的世界留下自己的痕迹,也算弥补了当年看书时心中的遗憾。” 罗恩暗下决心,“不过这未来还需好好谋划一番,这位老兄的记忆里也有几个自己熟悉的名字,说不得能助我一臂之力。” 罗恩正想时,只觉得地面微微颤动,连忙伏地听之,便听得阵阵奔腾之声传来。“看来追兵已经到了,从这声音判断,怕有百十人众。”想到此处,罗恩起身,守住庙门,只待追兵赶到,便要杀人。 不过须臾之间,只见一队人马追赶而来,那头前一个提辖,手持朴刀,看到罗恩,喊道:“与我捉拿叛党。”罗恩见状,也不废话,挺枪而去,直逼这提辖。 这提辖在城中常闻罗恩勇猛,也不来迎,指挥人马,只要把罗恩围杀,罗恩使出在梦中所学的枪法,更兼这具身体力大无穷,端的是神鬼莫测,杀得这百十人哭爹喊娘,丢盔弃甲。 不过盏茶功夫便死了三五十人。那提辖见状,吓得三魂去了两魂,七魄没了六魄,大叫道:“拦住这厮,我回去搬来马军,踏也踏碎了他。”撇下众人就要逃跑。罗恩哪里肯放他回去叫人,冲杀过去,一枪结果了性命。众人见死了上官,罗恩又如此勇猛,哪里敢再阻挡,都如无树猢狲一般做鸟兽散了。 罗恩也不去追赶,只觉得随着这一阵厮杀,心中郁气散了大半。回到庙里,正要带着母亲离开,只听外面又是一阵喊杀之声。 “这些家伙还敢回来?!” 罗恩连忙又提枪出来。只见方才被杀散的溃兵又哭爹喊娘的跑了回来。 罗恩正纳闷时,后面追出一伙人来,都手持利刃,朝这些官军砍杀过来。领头的那一条大汉,身长八尺,浓眉大眼,红脸皮,铁丝般髭须。手持一把朴刀,身后紧跟着两条大汉,不离左右。那汉子声如洪钟般喊道:“弟兄们随我杀了这伙官军,救罗大郎出来。” 罗恩见到这人,心中暗道:“来的正好。” 第3章 浔阳江上混江龙 这边罗恩持枪杀了过去,这些溃兵本就被罗恩杀了几十人,心寒胆丧;又被这几十条大汉杀将回来,怎么抵挡得住?不过须臾间就又丢下几十具尸首,只剩下一二十人溃散往四面逃跑了。 罗恩也不去追赶,母亲还在庙里昏迷,他必须赶紧寻来大夫治疗母亲的刀伤,否则失血过多就回天无力了。 那大汉见罗恩如此勇猛又毫发无伤,顿时喜出望外。急切跑到罗恩面前问道:“大郎,怎地突然就被官兵破了庄子?太公和夫人现在何处?”那些大汉也一个个围了上来,询问缘由。 罗恩道:“李大哥和各位兄弟来的正是时候,我母亲现在身受刀伤,那蔡九必然在城中布兵,我进不得城,赶紧派几位兄弟去请个大夫。其余的待我慢慢跟你说。 原来这条大汉是原主罗恩的旧识,水浒中堪称结局最好的混江龙李俊,这也是罗恩打算后路的极为重要的一个人。 要说李俊是如何和罗恩相识的,还得从数年前说起,李俊本是庐州人士,在扬子江上做艄公,兼贩卖私盐。后来来到江州浔阳江,因为罗恩自小在江边长大,颇识水性,又自小拜得名师,学了一身好武艺,带着几十庄客在浔阳江厮混,因李俊水性出色,性格豪爽一来二去两人便相识。 罗太公又资助李俊许多钱财,又有罗家庄许多庄客帮衬李俊和童威童猛三人,现在李俊带来的几十条大汉,也多是罗家庄以前的庄客。李俊就是因为罗家庄的资助才成为浔阳江上的私盐头子,在这浔阳江上讨生活的人,无不听闻混江龙的大名。 罗恩在原主的记忆里得知他竟然和李俊有这层关系时,也是着实吃了一惊,因为原著中根本没有罗家庄的半点痕迹。 不过现在离原本轨迹中李俊出场还有三四年,谁也不知道李俊过去曾认识多少人,要说原主和他关系不错也说得过去。而且若不是自己穿越而来,恐怕原主母子俩也逃不过身死的命运。 一个被灭掉三四年的庄子,自然没有再提的必要,不过现在自己来了,就必然要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一笔。 且说李俊闻听罗恩的母亲刘夫人受伤,赶忙对寸步不离跟在自己身边的两条大汉道:“两位兄弟速速带着银两,去请江州城最好的大夫来。” 罗恩看这两条大汉身材高大,仪表非俗,又见他们寸步不离李俊左右。“想来这两个就是出洞蛟童威和翻江蛰童猛两兄弟了。”对两人抱拳道:“有劳两位兄弟了。” 童威道:“我们兄弟二人就是绑也将那大夫绑过来,大郎不必担心。”说罢冲罗恩一抱拳便去了。 罗恩见两人离去,对李俊道:“放才被我杀散了一批官兵,恐怕不时就要逃回城中,那蔡九欲置我于死地,必然再派兵前来,此地已不宜久留,众位兄弟先据守庙中,以防追兵前来,待童威童猛二位兄弟赶来我们再速速离开这是非之地。” 李俊闻言,也不啰嗦,道:“全凭大郎安排。” 罗恩先将众人引入白龙庙中,又组织众人守住庙门和四面墙壁,至于那庙祝和庙里的众人早已不知去向。将一切安排好了,罗恩这才引着李俊来到安置母亲的地方,刘夫人此时已因失血而面色苍白,暂时却无性命之忧。 二人就刘夫人旁边坐下,此时李俊见一切安排妥当,问道:“大郎,罗家庄一向不曾违法,那蔡九怎敢突然发难,破了庄子。”罗恩将事情始末一一说出。李俊听罢愤然大怒,“这帮贪官污吏,只把良人坑害,大郎你去年回来时便跟我说那八十万禁军总教头的遭遇,叵耐我等不能助他,甚为遗憾,不想如今已一年有余,高俅那腌臜货色竟还怀恨在心,联合蔡京这厮害人性命,我直恨不得打杀了那厮们!” 说罢又叹气道:“如今这厮们把持朝政,上下沆瀣一气,蒙蔽圣听,似我等这些百姓端的是有仇难抱,有冤难伸。不知大郎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罗恩心中早有打算,只是少不得李俊的帮助,道:“那蔡九诬陷我父亲题反诗,朝政又有蔡京把持,如今就是我等想再做良民,也是不可能了,况且我父亲为了掩护我和母亲冲出来,已经被官兵所杀,此等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去年往东京之时,见那山东济州治下有座梁山,四面皆水,人称八百里水泊,是个好去处,我欲到此处落草,待有来日杀回江州,报了父仇,也替天下百姓除了这害人的贪官。” 罗恩见李俊面上露出思索之色,又道:“李大哥如今带人杀了官兵,蔡九那厮闻之必然不会善罢甘休,都是兄弟我连累了你。” 李俊闻言怒道:“大郎说的这是什么话?且不说罗太公对李俊有资助之恩,只说我等兄弟,岂能见死不救!只恨李俊来的晚了,没能救下太公。”李俊又道:“大郎此番遭遇破家之灾,身边怎能没个人帮衬,既要落草,李俊愿随大郎同去,日后但凭大郎做主,刀山火海,绝不避讳。” 罗恩暗道:“等的就是这句话。” “李大哥已经因为罗恩杀了官兵,救了我的性命,怎能再让罗恩居于寨主之位?” “大郎此言却差,罗太公大恩李俊已是难报,此时若居于大郎之上岂不是乘人之危,猪狗不如?况且李俊只是一个小小的私商,文也不成武也不就,哪里像大郎这般?江州城中谁不闻罗大郎聪慧,且有一身甚好的武艺。那些许官军,怎能拦得住你?有你做主,必能带领兄弟们闯出个未来,于情于理,都该大郎坐这寨主之位。” 罗恩道:“这...” “哥哥不必多说,我李俊在此对天起誓:‘愿拜罗大郎为哥哥,若有二心天打雷劈!” 说罢便要朝罗恩拜下,罗恩赶忙拦住:“李大哥不必如此,罗恩何德何能?得你如此厚待。你我兄弟,若是如此,岂不生分了?李大哥你还是叫我大郎吧。” 李俊道:“话不是这般说,李俊既然拜大郎做寨主,就决不能坏了你的威信。”这李俊是私盐头子,知道带头大哥最重要的便是威信,故而有此一说。 罗恩道:“既是如此,那以后有人时你叫我哥哥,无人时我还叫你李大哥你还叫我大郎,免得咱们兄弟生分。” 李俊闻言大笑:“大郎所言甚是,你我兄弟,岂能因此生分了?” 罗恩也大笑道:“大丈夫何拘小节,兄弟情分只记在心中。”两人笑罢,罗恩又严肃道:“我罗恩在此立誓此生必带领兄弟们博一个光明大道,若有违此誓,必叫我天打雷轰,粉身碎骨而死。” 说罢,两人相视而笑。 两人正笑间,两条大汉走了过来,正是童威童猛兄弟两人。 童威道:“老远就听到两位哥哥大笑,何事如此高兴?” 罗恩见兄弟二人身后跟着一位提药箱的老者,道:“二位兄弟辛苦了。” “辛苦什么,太公多曾乐善好施,如今遭难,百姓纷纷不平,李大夫一听夫人受伤,立刻便随我二人前来。”童威说着,那老者就走上前来,朝罗恩施了一礼:“小老儿多曾承蒙罗太公照顾,自当义不容辞。” 罗恩也不认识他,只是还礼,引着他来到母亲身边。 这李大夫取出药箱,先给刘夫人上了伤药,又拿出几副药来,道:“虽是失血,所幸没伤到骨头,我留下一些金疮药,罗大郎再把这几副药煎了,料定无虞。” 罗恩听罢,心下大定,连忙拜下,道:“罗恩如今戴罪之身,多蒙足下不计后果救我母亲,来日必有厚报。”说着取出十两银子,就要放到李大夫手里。 李大夫只是不肯收:“罗太公多好的一个人,也被贪官害了,罗家庄又遭此大难,老夫若是再收了大郎的银子,实在不当人子。” 罗恩见强求不得,将童威拉到一边道:“那蔡九必然不肯罢休,兄弟速将这位大夫送进城里。”说罢,又低声道:“兄弟此去,千万小心,另外这银子要留在大夫家里。”说着将银子放在童威手中。童威点头道:“哥哥放心。” 童威童猛兄弟将李大夫送进城中,不过一顿饭的功夫便赶了回来,要不说黑有黑路,白有白道,江州城已经被蔡九封锁,却还是被兄弟两人来去自如。 第4章 表心迹黄门山遇宝马 罗恩将众人召集起来,李俊对众人道:“兄弟们,如今罗家庄遭难,我已拜了大郎做哥哥,欲往山东济州梁山泊落草,到时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大秤分金银,再也不必受这些贪官污吏的炮制,有愿意去的,就随我们一同上梁山,不愿去的,也分些盘缠任其自去。” 这一班汉子既然敢随李俊前来,就必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只见童威童猛对视一眼,拜道:“我等愿随罗恩哥哥同上梁山,唯哥哥马首是瞻。”众人也都拜下。 罗恩双手向下压了压,“众位兄弟,罗恩落难之时,蒙各位兄弟不弃,从今以后,但凡有我罗恩一口吃的,就不会少了兄弟们的,我罗恩但凡有一口气在,就必定给兄弟们谋个光明大道。” “哥哥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等往日多蒙太公和哥哥收留,现今太公落难,只恨不能诛杀了蔡九那厮,兄弟们都是心甘情愿追随哥哥。”众人无不响应。 罗恩道:“虽是兄弟们一番好意,我罗恩也不能视作理所当然,兄弟们既然肯在此危难之时追随我,那就是情分,怎能视而不见?只是此地不宜久留,我等还是速速离开。” 闲话不说,罗恩背起还在昏迷的母亲,带领着李俊童威童猛并四十八条好汉收拾起那些官军遗留的七八十件衣甲刀兵,寻来二三十辆车子,扮做行商出发往梁山而去。 且说罗恩一行五十余人往梁山而去,行了三日,来到一个去处,这地方生山势陡峭,怪石嶙峋,正是黄门山。罗恩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这里尚未有人落草,想是那欧鹏马麟四人还未占领这个去处。 罗恩道:“这黄门山倒也生的陡峭,是个好去处,只是一来离江州太近,二者又不如梁山四面环水,不然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也罢,叫兄弟们先在此处休息一阵,再往前赶。”说罢,寻一处地方将母亲放下,生起火来熬药。 罗母此时已经醒了,看着儿子在旁边熬药,不免悲从中来,“我儿,你就这般落草了,哪日朝廷发兵前来收缴,叫我如何跟你父亲交代?” 罗恩道:“母亲不必为儿子担心,我早已想好了出路。”罗母让罗恩享受到了久违的母爱,是以罗恩下定决心,把罗母当做自己的亲生母亲来服侍,事实上罗恩的灵魂虽然来自现代,但罗母是他的生身之母是无法改变的。 罗母闻言只是叹气,落了草能有何出路?还要时刻担心朝廷官军来临,只是此时已无退路。 水浒中的人也多是如罗母一般,能做良民绝不落草,哪怕林冲武松宋江之流也是实在走投无路才上山落草的。是以罗恩总以好言劝慰。 李俊和童威童猛三人安排好之后,来到罗恩身边,先与罗母见了礼,随后坐在罗恩身边。 李俊看了看坐的颇远的罗母和众人,低声问道:“大郎落草之后可想招安?” 罗恩没有回答,反问道:“李大哥你想要招安吗?” “若是走那十节度使的老路也未尝不可,只是要我们再去受那些贪官污吏的鸟气却是难以忍受。而且只我们这些人,如何能大弄?”李俊虽然不后悔跟着罗恩上梁山,却对未来颇为担忧。 罗恩看了这条大汉一眼,暗叹不愧是堪称原本轨迹中结局最好的人物,最后能够毅然离开证明他的远见,称霸海外虽然有太湖四兄弟的建议,但是也和李俊的眼界分不开。 李俊有此一问让罗恩放下心来,因为李俊这个人既有主见,又有远见,若是他把什么话都憋在心里,等到爆发的时候恐怕就无法挽回了,就好像原本轨迹中看透了朝廷的李俊假病离去,宋江未必不知道他是装的,只是宋江也明白李俊的心已经飞了,就算留住一时半刻的也没什么用,不如做个人情放他走了。李俊现在问自己以后的打算,这就是归心的预兆,他如果对自己不放心,是绝对不会将心里话说出来的。 “不招安。”罗恩的语气缓慢却又坚定。 李俊闻言出了口气,李俊这个人有很强的主见,算得上坚定的反招安派,他做私盐生意,本身就是和朝廷反着来,等宋江接受招安前,李俊虽然没有如武松鲁智深一般当众让宋江下不来台,却在招安前杀了朝廷的刘梦龙和牛邦喜。要知道那个时候梁山已经确定了要走招安路线,对待朝廷的兵将持非常宽容的态度,能不杀便不要杀,但是李俊却来了个先斩后奏。所以得到罗恩不招安的回答,让李俊心中松了口气。 “不招安,难道兄弟便只打算窝在梁山上小弄?或是大郎准备扯旗?”李俊不是个安于小弄的人,但也知道大宋虽然官场腐败,却也有诸多精兵强将。 罗恩只是笑笑,轻声道:“大海。” 李俊沉思片刻,恍然大悟,汗颜道:“大郎之谋,李俊相去甚远啊!我还道自己已然想到了诸般可能,不想却是在班门弄斧。” 罗恩道:“大海之上,海岛无数,又有海外诸国,我等若在梁山大弄引起朝廷主意,何必与他死磕,只需提前选好退路,到时杨帆远去,岂不令他们望尘莫及?不对是望水莫及。” 李俊钦佩道:“既然大郎早有打算,倒是李俊想的多了。” “李大哥也是为我等以后打算,怎么能算想的多,以后还需你给我出谋划策呢,李军师。”罗恩笑道。 李俊闻言大笑:“大郎休拿我耍子,李俊要是能做军师,那天下还不处处是军师?”罗恩闻言也扶额大笑。 “我等现在只有这四五十人,便谋划着未来出海,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李大哥为什么相信我能做到?”笑罢,罗恩看着咕嘟冒泡的药罐,嘴中问道。 李俊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直觉,心中的感觉。我李俊行走江湖一二十年,见过的人形形色色,但只有大郎你能给我这种一定能实现的直觉。” “能得李大哥和兄弟们如此信任,我也不枉了来这世上走一遭,就让我们一起看看自己到底能走多远吧。”罗恩的目光遥望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能识得罗大郎,李俊此生也不枉了,到底能走多远,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只可惜张顺兄弟两个未曾跟来。” 罗恩道:“他们两个有老娘要抚养,自然不比我们了无牵挂。” 见李俊说起张顺张横兄弟俩,罗恩心里也觉得可惜。那张横倒也罢了,虽然水性不错,但是人品却是不行。 只是这张顺,足可称得上水泊梁山第一水将,在原本轨迹之中立功无数,又是知错能改,孝顺老母,实是一员不可多得人才,原主罗恩也和他们有些交集,只是这次也不知是放不下老娘还是怎地,这两兄弟都没有随李俊前来。 “他兄弟两个当日却是不在家,是以没有同去,还望大郎不要见怪。”李俊为张顺兄弟俩解释道。 罗恩摇摇头,笑道:“张顺兄弟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想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以此错过了。” 李俊心中也对这兄弟俩有所不满,只是日后总有再见的一天,也不至于便要撕破脸,是以听到罗恩这么说,心中也松了口气,免得日后见面尴尬。 ...... “咴儿咴儿~~”众人正歇息间,一声马叫传了过来。踏踏~踏踏~的马蹄声传来,罗恩示意众人不要紧张,这路上有人骑马而过也很正常,他们现在扮做行商,若是风声鹤唳,反而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李俊等人刚一放松下来,只见山上竟自上而下斜斜的跑下一匹马来,在这般险峻的山上也只如履平地。那马直冲罗恩而去,若是撞到,怕不是要筋断骨折。 那马快如疾电,眨眼间就来到罗恩面前,罗恩身后就是母亲,他如何敢躲?只见那马抬起前蹄就朝罗恩踢过来,众人哪里来得及救护。 罗恩运起全身力量,使双手去接那马蹄,只听‘嘭’的一声闷响,掌蹄相交,荡起灰尘无数。只见罗恩猛地后退一步,力从地起,运起神力,将那马掀飞出去,那马在空中转身,稳稳的落在地上。众人无不看的呆了,甚至忘记了上前。 罗恩掀飞那马之后,虽已卸去了那马踢下来的大部分力量,却也是连退三步,只见他刚才站立的地方留下两个足足尺余深的脚印。 众人再定神去看那马儿,只见那马头至尾丈四,蹄至背九尺开外,浑身没有杂毛,青缎子一般黑亮,长的毛一团一团的卷着花儿,黑里套黑,亮中起乌,花儿是亮的,整个看黑亮黑亮的,端的神异非常。似这等骏马,又是自上而下的冲击,其力量何止万斤?罗恩竟能毫发无损的接住,还能将其掀飞,这是何等的巨力? 那马儿见罗恩接下自己的一击,竟好像十分高兴一般,拿头去蹭罗恩,罗恩也十分吃惊,这一下直叫他双臂酸软,也不知这黄门山上怎么突然蹦出这么一匹宝马来。 第5章 黄龙留物 好在罗母之前乏了,此时正在熟睡,否则若是看到这一幕,岂不是会惊出病来,再者若是换成其他人,绝对会被这一下要了性命。 想到此处,罗恩不禁心中直冒冷汗,伸手要去打那马儿,那马儿也不躲,只拿一双黑亮的大眼睛盯着罗恩,一来罗恩双臂酸软,二来这马儿的眼神直教他心软,所以这手到了马儿身上就变成了抚摸。 李俊这时才惊道:“哥哥真天人也!这荒郊野岭哪来这般的一匹宝马,莫不是上天赐予的。”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皆道:“哥哥真乃天人降世,又遇此天赐宝马,我等誓死追随哥哥。”不少人眼中竟露出狂热的目光。 罗恩没想到,突然冲出的一匹马竟然帮自己再一次凝聚了人心。他再看这马儿,越看越觉得喜欢,只见它直比自己高出一个头去。又爱它通晓人性,见这马儿身上已经有一套鞍具,罗恩伸手去抚摸它,不禁道。 “好马儿,你从哪儿来?可有主人吗?” 这马儿好似听懂罗恩的话一般,绕着罗恩来回的转圈,噗嗤噗嗤的打着响鼻,表达自己的兴奋。又衔着罗恩的衣服往自己背上拉。 “你是想,让我骑在你身上?你想带我去什么地方?” “咴儿咴儿”马儿猛地跃起,两只前蹄不住的刨着地面。 罗恩见自己猜对了,当下翻身上马,对李俊道:“兄弟们先在此等候,待我前去看看这马儿到底想带我去干什么。” 李俊担忧道:“这马来历不明,哥哥怎能孤身犯险?” “兄弟还信不过我的手段?你等先在此稍候一会儿,我去去便来。”罗恩提起长枪,对李俊道。 话一说完,还未等李俊反对,那马儿就长嘶一声,跃起四蹄,只留下一道烟尘。 李俊等人只得苦笑,不过既然罗恩已经去了,他们也只能原地等候。 “行了行了,都休息去吧,哥哥回来还要赶路呢。”李俊挥手对众人道,接着坐在药罐前吃起干粮,帮着罗恩看药去了。 先不说说李俊等人在这黄门山等罗恩回来,且说罗恩被那宝马带着直往前跑去,七拐八拐,须臾间就跑出数里开外。 罗恩在马背上看着两边风景从眼前掠过,心中十分畅快,这可比开车爽多了,没骑过马的人是永远不会明白的。 这马儿直跑出十里开外,猛地四蹄抓地,停了下来。罗恩稳住身子,跳下马来。只见前面是一面山壁,被藤蔓缠绕着。 “马儿,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那马只是跑到石壁前,不停的打着响鼻,用嘴去扯那藤蔓。 “你是让我把这些藤蔓扯下来?这里面有什么东西?”罗恩疑惑道。 马儿见罗恩明白自己的意思,十分兴奋,不住的拿头去蹭罗恩的脸。 罗恩笑着摸了摸它,“好了好了,待我看看,你要让我来看什么。”他走上前去,将藤蔓捋成一团,猛地一拽,就拽将下来。 只见山壁上露出一个五尺来高的山洞,那马儿见状,十分兴奋,用头把罗恩往那洞里拱。 “想来这马儿要让我看的东西就在里面了。”罗恩往山洞里看去,只见一片漆黑,便就近找来一根树枝,撕下衣服下摆做了个火把,弯腰往洞里走去。 那马儿见罗恩走进洞里,只是在洞前来回走动,像是在护卫一般。 罗恩走进洞中,不觉已有十余丈,里面也不十分开阔,只有三五尺宽,罗恩拿着火把照路,直深入了五十余丈,只见里面放着五个大箱子,一个丈余长的大木盒,和一个两尺见方的锦盒。 那锦盒上分明写着六个大字“吾徒罗恩亲启”。 罗恩心中直如翻江倒海一般,因为这几个字怎么看都像师父黄龙的笔迹,而且原主记忆中也没有哪个师父能写出这么一手好字。 “难道是师父留下来的回去的方法?”罗恩心中猜测,又不免激动。 他伸手去拿那盒子,既然是师父留下的,就不用害怕有暗器,他都能把自己送到宋朝,要是害自己还用这么麻烦? 罗恩把这锦盒打开,只见里面有一个布袋,布袋上放着一封书信,罗恩打开书信,定睛看去。 “吾徒罗恩,见信如面。” 罗恩心中确认,这信确实是师父黄龙留下的,他接着往下看去。 “我知你现在疑惑满腹,现在却不是让你知道缘由的时机,不过回去还是有些希望的,但是却不是现在,短则十余年,长则数十年,时机一到,你自然就能回去。” 这个开头就让罗恩云里雾里,为什么来,怎么来的,等什么时机,一个个问题在心中浮现。 “想必你也明白了这是个什么世界,到底能在这个世界走多远,就看你自己的了。” “能在这个世界走多远?如果在这个世界平淡的过上几十年,等师父所说的时机一到,我也就回去了,金兵南下之时,往南方一躲,岂不是不用掺和这些浑水了?” 罗恩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又猛地摇了摇头,来到这个热血的世界,再平淡的过个几十年,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为师最后再祝你一臂之力,那马儿名为千里追云烟又叫万里烟云罩,被我收服,正好与你做个脚力,只是它素来通灵,又十分性烈,你若不能让它服气,反为不美,若能收服它时,必然心意相通如虎添翼。” “万里烟云罩,这不是隋唐中李元霸的马吗?师父是怎么弄到的?师父您老人家能不能靠点儿谱,现在告诉我它性烈,我已经吃过真正的下马威了。”罗恩十分无语师父的这种马后炮行为。 “其次,那五个大箱子中有三万两黄金,足够你几十年衣食无忧,至于你会不会拿这些钱去干别的,为师也不管你。” 罗恩暗暗吃惊,师父给自己留下的这笔钱当真称得上巨款了。 要知道,三万两黄金相当于三十万贯钱,杨志押送的生辰纲不过才十万贯,被晁盖等人取了,八个人分,都说后半生衣食无忧。 “那长盒子中有几件武器,其中有一条枪,此枪乃东汉末年,枪神散人童渊得天外陨石所铸,长一丈二尺八寸,本该为盖世神兵,奈何枪本该变化无穷,此陨铁所铸之枪重达一百二十三斤,使之便失轻灵,故而流落吾手。 我知你最爱使枪,又得了三点神光,力量何止万斤,此枪正好由你来使,也算得其归宿。” “东汉末年,枪神童渊...”罗恩已经对这些令人惊讶的事物麻木了。 “除此枪外,还有几件兵器,你要寻得适合他们的主人,必能祝你一臂之力。” 罗恩满头雾水,直恨不得马上看看那条枪和还有那几件兵器,只是火把已经快要燃尽,赶紧出去再说。 “还有一件金缕背心,穿上后刀枪难伤。另外,这锦盒布袋中的东西更为重要,你要慎重处理。好自为之,勿念,黄龙留。” 罗恩把书信用火把烧掉,打开布袋,只见里面有几个红的和黄的圆形物体,罗恩神色巨震,果然其余的东西加起来也不如这些东西万一。 他猛地把布袋系上,又关上锦盒,这才匆匆的往山洞外走去。 ...... “吁~”罗恩停下马,李俊和众人都迎了上来。 李俊开口道:“哥哥,可有什么发现?” 罗恩方才已经想好了如何处理山洞中的财物,他道:“天佑我等,叫这马儿带我找到一处宝藏。” 李俊道:“什么宝藏?叫哥哥如此开心。” “你们随我来,一看便知。” 第6章 得兵器路遇劫匪 众人对罗恩所说的宝藏十分好奇,急急地吃完干粮。 罗恩服侍母亲吃完药,又换了金创膏,一行人往山洞而去。 行到山洞前,罗恩做了火把,带着绳索,钻到山洞里,他先用绳索拉出一个箱子来。 李俊等人上前,撬开箱子,只见里面满满的都是黄金。 李俊大惊,进而狂喜:“哥哥,这满满一箱黄金,怕不有五六千两,正好做我等起家之资。”童威童猛和众人见到黄金也都大喜过望。 罗恩道:“里面还有似这般一样的四个箱子,待我将其都拉出来。”又附耳对李俊道:“护住我母亲。” “若那四个箱子也都如此一般,怕不是有二三十万贯,莫说建一座山寨,便是十座也够了。”李俊满脸兴奋,这实在是天降横财。 这些钱若是众人分了,也能衣食无忧的过完下半生了。想到此处,李俊不免朝四周的众人看去,见他们也都兴奋异常,李俊暗暗的让童威童猛护住罗母,岂不闻财帛动人心,虽然这些都是跟随自己的老兄弟,但是难免不会有人见这些钱财便动了歪心思。 想到此处,又对罗恩如此信任自己十分感动。 童威童猛唯李俊马首是瞻,也不问为什么,一左一右的护住罗母。 罗母也是大户人家出身,怎会不明白这些金子有多大的吸引力,只是她知晓轻重,故而没说出来,此时见童氏兄弟护住自己,不由得对李俊三人高看几分。 罗恩依次将几个放黄金的箱子都拉出来,李俊也不似之前那般兴奋了,只是暗暗观察谁的神情有异。 罗恩指挥众人将车子上的商品都扔了,只留下有用的刀甲,腾出四辆空车放这些黄金。 又进洞中拿着那锦盒深深的往里走了几十丈,挖了个坑将锦盒埋起来,里面的东西放个一年半载也没有问题,等到时候再来取也不晚。 做完这些,罗恩就拉着放兵器的长盒子走了出来。只见外面那些黄金都已经装上了车子,只是这四个大箱子太过显眼,虽然他们都是走的小路,不大可能碰到官军,但若要保证万无一失,还是要找个村落弄些小箱子来。 “哥哥,这里面是什么?”李俊见罗恩拉出的这个箱子足足长一丈四五,走上来问道。 又附耳低声道:“大郎,有几个人动了歪心思,要不要...?”说着用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可见李俊这个盐枭头子该心狠的时候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罗恩低声道:“他们只是神色有异,若杀了时,怕是使兄弟们寒心,你我只做未知,于路仔细留意着便好。”李俊点头应是。 他方才也在观察众人的反应,也发现了几个人神色,但是谁这么多钱摆在面前,动点歪心思也属于正常,罗恩对只有数人有异常已经很满意了,毕竟没有人能够无欲无求,只看他们能不能战胜贪念,所以罗恩愿意给他们一次机会,若是再有什么异常举动,少不得要除掉这几个人。 罗恩把这放兵器的箱子打开,只见里面有一条枪,一把月牙铲,一对刀和一件金丝编织的背心。罗恩一见那枪便觉得非己莫属。 只见那枪底色漆黑,上面有一道道好似鲜血一般的红色纹路,枪尖与枪身浑然一体,整个看去,一似一条黑龙一般。 枪一上手,如同玉脂一般温润,思思凉意令人心神振奋,挽个枪花儿,果然比自己先前凑活使的那条抢顺手的多。 罗恩难按心中喜悦之情,使起这条枪来,只见一套枪法使出,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变化无穷,远远看去,直如一条黑龙绕着罗恩上下盘旋。 罗恩这一趟枪法直耍的酣畅淋漓,瞅准面前一颗柳树,猛地一枪刺过去,这枪唰的一下贯穿柳树,露出一尺来长的枪尖来。 众人无不喝彩。 李俊道:“恭喜哥哥喜得神兵,哥哥这身本事,又得如此宝马神兵,恐怕天下也没几个人抵挡的住哥哥手中这条枪。” “人外有人,天下英雄何其多也,我怎么敢说自己便就没有敌手。”罗恩谦虚道。其实他对自己现在的实力也没个标准。 原主倒是见过王进,可惜不曾比过,只是受过王进指点,所以不好判断王进到底比原主强多少,罗恩只是凭直觉感到自己现在起码也不会弱于王进。 至于水浒最强的卢俊义史文恭之流,还尚未有过直观感受。 罗恩将枪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这枪如同一条黑龙一般,枪上又有这鲜血一般的纹路,不如便叫你黑龙饮血枪吧。” “好名字,饮尽天下贪官污吏的鲜血。”李俊赞道。 “咴儿咴儿”万里云打起响鼻。 李俊笑着打趣道:“哥哥,这马儿是在怪你连条枪都有名字,却没有他的呢。” 罗恩闻言拍了拍万里云的马头,道:“你这马儿性如烈火,刚一见面便给了我一个下马威,又有万里烟云罩这样威猛的名字,还想怎地?” 众人闻言都笑,童威道:“这马儿自山上冲下来,可不就是下马之威?” 万里云只是不住的刨着地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罗恩笑道:“你这家伙,倒还耍上脾气了,好了,我便再给你起个名字,就叫你墨烈吧。” 万里云,不对,现在该叫墨烈了,这宝马见罗恩给自己起了名字,十分兴奋,拉着罗恩就要让他倒自己背上来。 罗恩却是拍了它一巴掌,:你这马儿跑的这般快,叫兄弟们怎么跟得上,你只老老实实的跟着走,他日有让你跑的过瘾的时候。”墨烈这才安静下来。 罗母见罗恩得了这匹宝马也十分替儿子高兴,毕竟一匹好马关键时刻能救主人的性命。 罗恩把饮血枪并那禅杖挂在墨烈身上,两把刀随身带着,弃了那放枪的盒子,这才吩咐众人收拾一番往梁山而去。 一班人马这般又捡小路行了五日,于路上买了些特产,又将这些金子分成几十分用麻袋装上,混在各个车上。 这一日,罗恩一行五十余人正行到一座黑松林前。 众人正要就这般赶过去,罗恩在后面用一辆车推着母亲,千里马墨烈跟在旁边寸步不离。罗恩正与李俊说话时,只见前面众人停了下来。 “打劫!” 雷鸣般的声音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十分刺耳。 罗恩李俊越过众人走上前去,只见两条大汉堵住去路,这两人一人身高九尺,一人八尺有余,皆是手提长枪,威风凛凛。 那个八尺来长的汉子喊道:“若要过去时,须留下百十贯买路钱。” 那九尺汉子只是坐在路边,不发一言。 一个机灵的汉子上去赔话道:“好汉,我等只是做些小本买卖,哪来的百十贯钱买路?这十两银子好汉拿去买酒吃,还请好汉发发善心,放我等过去。”说着将出一锭银子,往那汉手里递过去。 那汉接了银子,道:“即是如此,我也不为难你等,且自过去吧。” 他刚将银子收起来,便见到罗恩与李俊上前来,罗恩身边的宝马顿时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汉劈头一巴掌把他面前的汉子打翻,怒道: “好你这厮,竟敢欺瞒我,我还道你们只是小本买卖,却只看这匹宝马没有几百上千贯钱哪里买的来?识相的交出这匹马来,再拿出百十贯钱孝敬老爷,不然叫你等顷刻都死!” 第7章 黑松林罗恩斗史文恭 李俊闻言大怒,将出手上朴刀。正要冲上前去斗那汉子,童威童猛也要同去,却被罗恩拉住。 “哥哥这是做什么?待李俊打杀了那厮。”李俊不解道。 “面不藏怒,必有所持,我们这里有四五十条精壮汉子,他们只有两人,却敢扬言要我等性命,必然有所依仗,还有那九尺长汉亦是不曾发一言,观之不似常人,兄弟不可鲁莽,待我前去会他。” 罗恩恐李俊等人有失,故而拦住他,又见这两人威风凛凛,恐怕是有名有姓的好汉。 李俊见罗恩所言有理,便平复心中怒气,道:“哥哥小心他两个来并你,若是他们当真不要脸,兄弟们就一发都上,一人一刀也砍碎了他们。” 罗恩拍拍李俊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兄弟还信不过我的手段?”一旦有什么不对,便要发难。李俊闻言,虽对罗恩有信心,却也不敢掉以轻心,暗暗指示众人, 罗恩走上前去,对那拦路的汉子道:“好汉,我看你两个也不像是没名姓的人,为何在此拦路?” 那汉子见罗恩身长八尺开外,面貌俊俏,只道是个公子哥儿,闻言道:“你这后生,倒像个衙内,却有这甚好的宝马,却不是埋没了?我看你也不像是个没钱的主儿,只顾问这些作甚?留下钱和马匹来,我便放你一条生路。” “我这马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宝马,只怕你没有本事拿去,这样吧,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那汉见罗恩昂首挺胸,气势非凡,问道:“怎么个赌法?” “我见你两个皆提长枪,怎奈我也爱使枪弄棒,我就和你两个比试一场,若能赢我,不但马匹奉上,我再送两位黄金一百两做酒钱,你道如何?” “如此最好,不消我大哥出手,若你赢了我时,便放你们过去。”那汉倒也自信。 不料罗恩摇头道:“这路本就是让众人走的,你若输了只是让我们过去,这赌注却不公平。”罗恩见他两个仪表非俗,早起了收服的心思,故而如此说。 “恁般废话,你说怎么赌。”那汉有些不耐烦。 “这样吧,若你们都赢不了我,只要跟随我三年便好,三年之后,任其自去,只是这三年之内,无论做什么,都不得反悔。” “好,都依你,你便取枪来,也好让你输得心服口服。”那汉一来见罗恩好似个公子哥儿,怕是只会些花棒,二来对自己的武艺自信,最不济这这后生也赢不得自己的大哥,所以也没考虑罗恩到底是干什么的。 “如此最好,不可反悔。” “谁若反悔,便遭雷劈!” 罗恩见他这么说,自墨烈身上取下饮血枪,墨烈见罗恩来取枪,以为罗恩要骑马上阵,十分兴奋,不住的刨着地,打着响鼻。 “好马儿,这次却用不到你。”罗恩安抚道。 墨烈闻言耷拉下耳朵,有些沮丧。 那边那汉见这宝马如此通灵,恨不得马上赢了罗恩,催促道:“那后生,你还磨蹭什么,赶紧来比。” 罗恩提枪上前,挽个枪花儿,道:“小心了。” 那汉闻言,也不答话,只是挺枪来迎。 穿越而来第一次和人单挑,纵然罗恩自信,也不敢留手。若是失手输了就不好玩了。 乍一接手,那汉就暗暗后悔托大了,这后生给他的感觉竟如同大哥一般,且他手中那条枪端的势大力沉却又不失轻灵,只是已经交手了,也反悔不得,只能打起万分精神来招架。 罗恩也感觉出这汉和自己有很大差距,力量和技巧都在自己之下,只是不知道他姓甚名谁,故而不好判断自己的实力和顶尖高手相比如何。 两人斗到十余合,那汉已是勉强抵挡,只觉得对面这后生枪法之精妙平生仅见,更兼他手中那条枪也不知是什么材质,怕是有百斤往上。 同时暗暗后悔,以这后生的实力,怕是自己大哥要胜他也难,若是输了,三年内就要听从这后生的吩咐,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祷自己兄弟两个别在阴沟里翻了船。 那九尺大汉本来对自己的兄弟十分有信心,哪知那后生只是十来合便让自己兄弟招架不住,当下暗暗吃惊这荒郊野岭怎么冒出一个这等高手。 李俊等人见罗恩短短时间就要取胜,皆是欢呼雀跃。 这边眼见和罗恩放对的这条大汉就要落败,那一直未曾发声的长汉唯恐自己兄弟有失,道:“好汉留手,我兄弟不是你的对手,叫史文恭来领教阁下高招。” 罗恩闻言,卖个破绽放那汉子的长枪进来,一把抓住枪身,那汉不敌罗恩神力,只一下,手中长枪就被罗恩夺了去。 那汉臊的面色通红,也不说话,只是拱了拱手,便退到史文恭身后。 罗恩心中吃惊,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史文恭。 这史文恭可是非同寻常,在原本轨迹之中,刚一出场便是曾头市的教师,聚集了五七千人要捉梁山头领,关于史文恭的实力,他只出过一次手,就是和梁山五虎之一的霹雳火秦明单挑。 只是二十合就让性烈如火的秦明力怯而逃,要知道书中秦明的实力丝毫不弱于林冲,稳稳的五虎级别实力。只是后世电视剧把秦明黑的体无完肤,甚至连弱八骠的实力都没有了。 史文恭也仅凭这一战就能稳稳占住水浒世界前三实力的位置。 书中虽然明确说了卢俊义为天下第一,但是他和史文恭那场战斗实在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尽了,如果他们两个公平对决,谁胜谁负恐怕不好说,至少卢俊义没有速败五虎的战绩。 而且史文恭并非一勇之夫,梁山攻打曾头市的时候史文恭曾献计围魏救赵,可惜那曾长者和曾家五虎这些猪队友不予采纳。 还有人仅凭史文恭杀死晁盖就认为他人品低劣,其实不然,且不说晁盖之死疑点重重,就算晁盖是史文恭所杀,也只是各为其主而已,不能凭此就认为他人品低劣。 史文恭只有一点不可取,便是做了那曾头市的教师,帮助外族欺压汉人。 罗恩对史文恭现在还未入曾头市也不惊讶,因为书中写到史文恭时,只说他和苏定是新来的两位教师,聚集人马欲捉拿梁山之人。 让罗恩惊讶的是史苏二人组现在竟沦落到拦路打劫的地步,也许正是现在的郁郁不得志,才使得这两人后来投了曾头市去谋出路。 罗恩心念电闪,见史文恭上前来,暗暗打起精神,对这水浒最顶尖的武将,罗恩也不敢掉以轻心。若是输了,百两银子倒是小事,让他把墨烈送出去却是舍不得的。 他心中后悔自己托大,要是早知道是史文恭,罗恩绝不会冒这种风险,只是现在赌局已经立了,再反悔却不是罗恩愿意做的。 “既然如此,只能竭尽全力了,也让我看看自己和这有能力争夺水浒第一猛将的史文恭有多少差距。”罗恩暗暗下了决心。 且不说罗恩心下凝重,那史文恭心里也不敢轻视罗恩,苏定有多少实力史文恭是十分清楚的,却也只是十余合就败在这个年轻人手下,史文恭自问是不能轻易做到的。 罗恩将苏定的枪扔还回去,挺枪道:“早闻神枪无敌史文恭的大名,不想今日在这里遇到,不才江州罗恩,愿领教阁下高招。” 史文恭亦是抱拳道:“阁下枪法卓绝,实乃世间少有,史文恭也愿领教阁下的枪法。” 话一说完,两人挺枪而上。 第8章 双雄斗史苏归心 两柄钢枪相接,擦出一溜火花儿。 乍一交手,两人都感到对方的分量,罗恩还好,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与人交手的次数屈指可数,只觉得史文恭是他遇到的最强劲的对手。 史文恭的心中却是泛起波浪,想他行走江湖多年,多曾与高手对决,除却河北枪棒无双玉麒麟,还从未有人给过他这种感觉。 当下两人只是打起精神来斗,只见烟尘飞扬,枪来枪往,两条枪直如两条蛟龙一般翻来覆去,顷刻间已斗到五十合之上,看的双方人马目瞪口呆,嘴角流涎。 李俊等人只是看的过瘾,苏定却是震惊万分,自家兄长何曾遇到过如此对手? 只是五十合竟然渐渐落入下风,就是那天下第一的河北玉麒麟也办不到。苏定不禁暗暗后悔起和罗恩的赌约来。 他有心上去和史文恭双斗罗恩,可对面那几十条精壮汉子也不是摆设,尤其是那三条八尺壮汉,看起来也不是好相与的,若是他们一拥而上,自己也没信心能敌得过。 场上罗恩史文恭两人心无旁骛,专心相斗。史文恭心中渐渐没底起来,这种感觉平生只在一人身上遇到过,只是那人使的乃是剑,不想世上还有使枪能把自己逼到这种程度的人。 罗恩只觉得这一场斗的酣畅淋漓,梦中所学的枪法也越来越圆润如意。一招接着一招的枪法使出,不觉已经斗到一百合往上。 史文恭身上压力越来越大,又斗了五十合,已是只能勉强遮拦抵挡,他有心卖个破绽跳出圈外,可是手上那条枪被罗恩死死缠住,难以脱身。 罗恩此时一枪刺过来,史文恭侧身欲躲,不料罗恩手上长枪方向一变,自上而下的劈了下来,史文恭无奈,只能抬枪去架。 两枪相交,‘当’的一声响,史文恭双手虎口崩裂,长枪脱手而出,落在地上。 史文恭看着往自己头上打来的枪杆,心绪飞转。 “想我史文恭自小学的这一身本事,本来欲报效国家,怎奈奸臣当道,使我报国无门,没想到今日在此遇上了如此高手,死在他的手里,也不算辱没了我。” 史文恭闭上双眼,只等罗恩的枪打下来,也得个痛快。 那边苏定牙呲欲裂,也顾不得防备李俊等人,就要冲上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罗恩猛地一变枪势,长枪从史文恭身边掠过打在地上,直把地面打出一道尺余深的印记。 史文恭迟迟不见罗恩的枪打下来,不由得睁开双眼,只见罗恩把枪耍了个收势。 经此一战,罗恩对自己的实力也有了清晰的认知,水浒世界中能与自己一战的最多不过十指之数。同时也暗下决心,早晚要领教一番天下第一卢俊义的实力。 苏定跑到史文恭身边扶住他,“兄长,你没事吧?” 史文恭置若未闻,望着罗恩喃喃道:“你...不杀我?” “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为何要杀你?我们的赌约可还作数呢,若是杀了你,却去哪里寻人与我比枪?” 苏定抱拳道:“多谢阁下手下留情。” 罗恩道:“只要你们遵守约定便好。” 史文恭叹了口气,“技不如人,自然要遵守赌约,三年之内,我兄弟二人皆听阁下吩咐,只是你若要我们兄弟行那伤天害理之事,史文恭纵然技不如人,也要与你拼个你死我活!” 李俊闻言怒道:“你两个败了还敢说此大话,若不是我哥哥心善,那还有你的性命在此?” 史文恭闻言也不答话,只是把头偏向一边。 罗恩听闻史文恭这般说倒是颇为诧异,他没想到这个日后给金人做教师的人此时竟有如此底线,看来这人的遭遇确实能改变一个人心中的坚持。 罗恩问道:“那么何为伤天害理之事?如今这世道,奸臣当道,好人遭殃,百姓受贪官欺压,有冤无处申,有仇无处报,你心中又以什么为理呢?” “这...”史文恭讷讷无言。 罗恩见史文恭说不出话来,又说道:“你看我们这伙人,可像行商?” 苏定回道:“你这帮人个个精壮,又有你这般高手,倒不像寻常行商,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本是江州大户,被奸臣蔡京高俅害得家破人亡也无处伸冤,幸得这一帮兄弟跟随,如今欲去那济州梁山泊落草,也算图个干净去处。” 史文恭闻言与罗恩对视道:“你既要落草,恕史文恭不能遵守赌约,我怎能将这干净身子就入了绿林,九泉之下如何对得起我那师父和阿爷?你要杀时,就杀了我吧,史文恭也无怨言。” 罗恩猜到他可能会这般说,便道:“原来落草便是你所说的大逆不道之事,只是如今这天下,哪里还有好人的安身之处?” 李俊见他态度强硬,又看罗恩欲收服他,也见其武艺高绝,颇有底线,也道:“似你这般的本事,恐怕早就去东京谋出路了,如何不能得重用?何至于流落在此打劫?怕是为那些贪官污吏所不容吧,你就真的甘心受那些家伙炮制?” 史文恭闻言,双手颤抖,不发一言,虎口鲜血滴在地上也只若未觉。那苏定也是一言不发。 罗恩见史文恭似有所动摇,趁热打铁道:“如今似你这般勇武,若不给那些贪官做走狗,也是报国无门,这适合道理?而且谁说落草之人便只能欺压良善,世间已无清净之地,那我们只能自己创造一处世外桃源。 人做什么,不是给别人看的,是给自己看的,若是对得起天地,问心无愧,也不枉到世上走一遭。” 史文恭紧握双拳,复又无力地松开,“也罢,天下之大,哪里还有能容得下我史文恭的地方?你既然敢夸口对得起天地良心,就必然有过人之处;我就随你到梁山上走一遭,只是你以后若行对不起良心的事,史文恭哪怕拼了这条性命,也还是要走的。” 苏定闻言心有戚戚,自己兄弟两人去投东京,本指望凭这一身本事报效国家,哪想到那些贪官只要走狗不看本事,以致自己兄弟两人东游西撞,也没个出路,反倒费尽盘缠在此打劫。 如今落草,也实属无奈之举。 罗恩见史文恭如此说,知道事情已经成了,对史文恭道:“只看我他日行动再说,罗恩日后若行倒行逆施之事,两位想走,我绝不强留。” “希望你不要忘了今日这番话。” “绝不敢忘!” 史苏二人闻言对视一眼,对罗恩纳头拜道:“史文恭(苏定)拜见罗恩哥哥。” 罗恩见收服了这两员猛将,心中欢喜。 史文恭的实力他已经领教过了,且又有谋略,至于这苏定,虽然挡不住自己十余合,可是枪法也精妙,再者说他能和史文恭一起做曾头市的教师,若无能让曾家五虎服气的实力是万万不可能的。 罗恩上前扶起两人:“能得二位相助,我之幸也。” 上梁山之后少不得招兵买马,这两位又善会练兵,解了自己的一大难题。 李俊等人见这两员虎将归心,也是十分替罗恩高兴,纷纷前来见礼。 罗恩对史苏二人介绍道:“这位是浔阳江上人称混江龙李俊的便是,一身好武艺,水下功夫更是出众。又十分义气,罗恩遭难,多蒙李俊兄弟带人来救。这两位一位人称出洞蛟童威,一位人唤翻江蛰童猛,皆是不可多得的好汉。还有这些弟兄,都是些义气好汉。” “混江龙的大名早有耳闻。”史苏二人皆拱手道。 李俊道:“微末小名,何足挂齿,神枪无敌的大名才是如雷贯耳。” 史文恭自嘲一笑:“在罗恩哥哥面前,岂敢称神枪,若非哥哥手下留情,史文恭早已性命不保。” 罗恩道:“如今都是自家弟兄,一家人的事,怎么能算输呢?” 李俊道:“哥哥所言甚是,以后都是自家弟兄。” 第9章 梁山泊建寨颁纲领 苏定对那个被他打了的汉子行礼道:“兄弟,却是我的不是了,还请兄弟勿怪。” 那汉子连忙答礼:“不碍事不碍事,哥哥好大的力气。若再来几巴掌时,小弟少不得要跟哥哥要汤药费了。” 苏定道:“兄弟若缺钱使时,只来找我取便好。” 史文恭笑道:“你我两人连盘缠都使尽了,你哪来的钱与这位兄弟?” 苏定道:“哥哥这话却是错了,我等日后跟随罗恩哥哥,这金银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哥哥若是不想要时,你那份小弟也代劳收了也好。” 史文恭闻言失笑,直拿手指点着苏定,众人见状都笑。 罗恩收了这两员猛将,心中欢喜,以后招兵买马,训练士卒的事情也算有了着落。 众人便接着朝梁山而去。 似这般晓行夜宿,直行了十余日,这一行,直到了十月初,众人终于到了梁山泊。 只见面前一眼望不到边的水泊环绕着那座梁山,形成水泊之中一座巨岛。 李俊喜道:“似这般一片汪洋,若没有大股水军,怎能近得?正好与我们做个容身之处。” 史文恭也道:“哥哥好眼力,取此处为基业,据水而守,纵然有十万精兵,也奈何不得我们。”想他也是饱读兵书之人,自然看的出这水泊的优势所在。 心中却在暗暗的想:“想我史文恭空有一身本事却无人欣赏,遇到这罗恩也不知祸福。” 只是史文恭心中却隐隐有一种感觉,自己等人日后所行走的道路恐怕会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李俊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这位罗大郎究竟能带领大家走多远呢 当下罗恩吩咐李俊等人去置办船只,他看着这一片尚未有主的水泊,心中也算略安定了些。 来到水浒世界半月有余,直到此时罗恩才算有了个落脚之地,占据这梁山之后,以此为根基,罗恩心中的盘算也能一步步实施下去。 当年看书之时,书中的好汉形象便一个个跃然纸上,如今亲身进入这方世界,也着实令人热血沸腾,占了这梁山,到这好汉世界走一遭也算不枉了。 罗恩看着这一片水泊,心思也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哥哥,船已经安排好了。” 正在神游之时,李俊已经带人到周遭渔民手里买了二三十艘小船回来了。 罗恩回过神来,道:“既然如此,便下水吧。” 李俊找来本地向导,众人撑起小船,将财物一道带到梁山上,便开始建造山寨。 众人先在山顶建造一座大厅,罗恩做主,上书“仁义堂”三个大字。 以此不到一月,周遭营寨也都建造出了雏形。 这一日,罗恩坐在仁义堂主位之上,下方坐着混江龙李俊,神枪无敌史文恭,出洞蛟童威,小天宝苏定,翻江蛰童猛五筹好汉。 只听下方李俊说道:“哥哥,我等到这梁山已有一月有余,各处山寨也都建了起来,前日哥哥吩咐放出话去。水泊周遭百姓闻说梁山被我等占据,已是流言四起,各处百姓皆怕我等下山借粮。” 罗恩道:“此处百姓多以打渔维持生计,若是普通百姓到水泊中打渔,我等也不必坏他。” 史文恭起身道:“根据哥哥吩咐,此前山上并未招纳落草之人,此时山上不过也只是我等先前带来的几十人,既然现在山寨已经初成,当招纳四方好汉,以壮大我梁山声势。” 罗恩想了想道:“不错,自今日起,梁山广招天下好汉,入梁山者,每人可先得十贯安家费,若是本领出众之人,非但请他上山做个头领,另有一千贯安家之资。另外每月可得两贯饷钱。” 又道:“我等也不拦路,也不坏良善人家,着童威童猛兄弟四处打探,这周边少不得那些恶绅大户,我等就只从他们那里借粮,也算为周遭百姓除害。” 李俊和史文恭闻言吃了一惊。 这安家费罗恩先前已经做了决定,也曾发与他们,只是这饷钱确实未曾说。 史文恭道:“哥哥,从军者一月饷钱也不过一贯左右,也无安家费,山寨虽然有三十万起家之资,只是这般花法,怕是撑不了几时。” 李俊也点头称是。“李俊在江湖行走之时,也未曾听说哪座山寨发放安家费只说,更不要提什么月饷了。” 罗恩笑道:“百姓多被贪官污吏压榨的苦,上山落草之人也不过求一口饱饭,若闻梁山有安家费和月饷,必然踊跃来投,至于这钱从何处来,这周边作恶之人也不少,尚能撑一阵子,且我心中早有生财之道,兄弟但请放心。” 李俊和史文恭见说,都道:“哥哥既然成竹在胸,兄弟也不多问了,招纳人马只事就包在我等身上。” “此时交给各位兄弟,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我梁山的安家费和饷钱却不是什么人都能拿的,兄弟招纳人马之时,但有那品行恶劣之人不可收他,我梁山不是藏污纳垢之地。” 只见罗恩取出一张纸来,道:“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若要入我梁山,就要守我梁山的规矩,我已制定好了主要纲领,各位兄弟看看可有异议。” 说着,将手中的纸递给李俊,李俊看罢,又往下递去,盏茶功夫,五人都看罢了,李俊和史文恭对视一眼,起身道:“哥哥思虑周全,这几条端的直指根本,若是如此行事,梁山壮大,指日可待。此纲领李俊(史文恭)全无异议。” “诸位兄弟既然都没有异议,那便贴在仁义堂之上,让各位兄弟都记在心上,待日后再制定详细军法,若有违者,绝不姑息。” 众人皆称是。 童威童猛下山去调查附近的恶户,李俊苏定二人去招纳入梁山的人,这二人分别负责招纳步兵和水兵,至于骑兵,因为梁山现在无马,暂时不在计划之中。 罗恩心中尚有一条生财之道,也回去思索具体方法去了。 只剩下史文恭将那写有纲领的纸张张贴在仁义堂显眼处,看着上面的字陷入沉思,只见上面写到: 梁山泊军法总纲: 一,听从指挥,令行禁止。 二,严守岗位,履行职责。 三,军容整肃,举止端正。 四,提高警惕,保守秘密。 五,爱护百姓,不谋私利。 六,严格标准,论功行商。 此六条为梁山军法总纲。 ...... 下面是实情节轻重所定的奖惩条例,虽然不是十分详细,却也是面面俱到。 轻者杖则,重则斩首。 史文恭盯着六条总纲,久久回不过神。 想他以前也曾想要从军,也知道大宋禁军和西军的管理方法。 西军尚且军纪严明,禁军也算是管理得当,那厢军却是好似一团散沙。 大宋军队虽有百万,却多是兵油子,军饷多被贪官克扣,没打仗时,官兵无不欺男霸女,掠夺百姓财物。 似这般的军队,又能有多少战斗力? 只这六条总纲,就能看出制定这些纲领的那个年轻人绝不甘心只偏居这水泊之中,窥一斑而见全豹,可见罗恩心中所图非小。 史文恭也不是一个甘心偏居一隅的人,这月余时间他也多曾找过罗恩,谈论山寨日后的发展,那个年轻人的见解着实令人耳目一新,其中最为令史文恭吃惊的是,他竟已经放眼于海外。 试问大宋绿林谁能有他这般的眼界? 史文恭回过神来,心中暗道:“如今既已入伙,就看那个年轻人到底是不是纸上谈兵了。” 想罢,史文恭看了一眼已经空无一人的仁义堂,满怀心事的去找苏定一起商议招揽人马之事。 第10章 为首者当思 罗恩来到自己房间内,拿起书桌上的一张纸,上面写道,肥皂与蜡烛。 这就是罗恩能想到的长期的稳定资金来源。 其实获利最大的还要属盐铁生意,但是一来朝廷对盐铁管控非常严格,对盐铁问题向来是绝不姑息的。 罗恩倒是不怕这些,毕竟都落草了,那还管犯不犯法,还有比造反犯的罪更大的吗? 只是如果小弄的话,根本弄不到多少钱,而如果大弄,不说货源问题,一旦引起朝廷注意,以梁山现在刚起步的实力,根本挡不住朝廷大军。 不如肥皂与蜡烛获利长远,虽然也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但是这毕竟不是盐铁那种非常敏感的物品,而且两者相加,未必会比盐铁获利少。 这个肥皂的制作,可以使用动物油和一些去腥的香料,到时候推广到东京,直至流传整个大宋,甚至周边各个国家,每月获利何止百十万? 蜡烛也是可以使用动物油来制作,其使用起来灯火明亮,又比油灯更加省事方便,肯定会受到一些中产阶级的欢迎,能够挤掉一些油灯的市场。 两者相加,每月所获得的利润,绝对足够梁山的前期开销了。 做肥皂的材料可以使用猪油,猪油加入烧碱,高温熬煮,产生皂化反应,就会形成肥皂,再加入一些香料和药材,就能做成药皂。 而且猪油不过几文十几文一斤,做出肥皂来,哪怕一块卖个二三十文,这利润也是两三倍。 行商者,若是有一半的利润,便能使人前仆后继,这数倍的利润,哪怕让那些商人杀人全家,恐怕他们也不会眨眨眼。 只是猪油烧碱与水的比例罗恩却记不清了,这些只能再做实验。 再说这个蜡烛,也可以在制作肥皂的同时将蜡烛制作出来,再加入香精和硫磺,制作出来的蜡烛不但明亮,而且会散发香味。 如此看来,只是不确定一斤猪油到底能做出多少蜡烛和猪油,尚且不知道能获利几何,唯一能确定的是,其利润绝对是数倍往上走的。 一旦实验清楚,就算梁山不下山借粮,只凭这猪油制造肥皂与蜡烛,也足以养活数万人不在话下。 罗恩并不打算早早的就打破州府,比如原本轨迹中,梁山上的开销前期基本上就是打劫,到了中期,打破高唐州,三庄,缴获钱粮无数,再到后期,破了陪都大名府,缴获钱粮无数,还取了卢俊义的敌国家产。 倒是一次又一次解了梁山的财政危机。 宋江这么做是和他所追求的有很大关系的。 纵观水浒全书,宋江也当得起忠义双绝,只是他把忠凌驾在义之上,以至于梁山众人死的死散的散。 宋江前期所做的,也能体现出他是一个讲义气的人,如若不然,他没必要去提醒晁盖生辰纲败露之事。 当时的他也并不知道晁盖能做梁山之主,所以宋江救晁盖,不但不能得到什么好处,反而一不小心就会惹来杀身之祸,但他还是去了,你能说宋江每义气? 再从后来宋江落草的经过来看,其实他一直抱着能不落草就绝不落草的态度。 到了梁山之上,宋江也是一直有自己的目标的,他的目标就是大弄,然后引起朝廷注意,做个官,报效国家。 这也是晁盖第一个不如宋江处,晁盖做领导人,根本没有一个明确的规划,以至于大家跟着他看不到未来,所以他才会被宋江一步步架空。 要说宋江招安只为了做官,那未免太过片面,宋江征辽之时,聊过欲招揽他们,连吴用都动心了,宋江却不为所动。 这并不是为宋江辩白什么,只是说明宋江是一个有自己追求的人,后来的他为了成就自己的忠心之名,不惜一遍遍征辽,田虎,王庆,方腊,死了七十二员兄弟,直至最后害死李逵。 这个时候的宋江,心里可以说只有忠了,也算实现了他的追求。 罗恩却和他不同,宋江巴不得朝廷注意到他,所以冲州破府可以毫无顾忌,朝廷派兵征讨,正好来证明梁山的实力。 如何发展,目标是什么,这是作为一个领导者必须要考虑的事情。 宋江和晁盖就是鲜明的例子,晁盖只是不要招安,连发展的计划都没有,更不要提行动了,这么走下去也只能是死路一条。 宋江就不同了,先不说招安效果到底怎么样,只说这条路刚被宋江指出来的时候,起码令梁山上的众人都有了个奔头儿。 所以晁盖才会远不如宋江得人心。 而对于罗恩来说,且不论前身和高俅蔡京有杀父之仇。 就是没有,他也并不愿意入那大宋漆黑如墨的官场,给那些贪官做了填旋(炮灰)。道君皇帝说是喜爱宋江,只是后来宋江被害,他也只是将那些贪官骂了一顿而已。 所以罗恩等闲不能打破州府,这与他制定的低调发展路线不符。当然,如果有人敢挑衅梁山,罗恩也不介意亮一亮自己的爪牙。 既然不能打破州府,只凭借收拾那些富户所得来的钱财肯定是不足以维持梁山的长期运转的,显然需要一条长期的财路。 经商就是一条不错的路子,只要撑过前面几年,一旦罗恩心中的计划踏上正轨,钱粮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为首者,当思未来之路。” 罗恩感慨一句,将纸上所写的关于蜡烛和肥皂的制作方法放起来,只等李俊等人招纳了人马,便在这山上先建造一座作坊,试着将这两样物件生产出来。 以此过了月余,投梁山者不计其数,经过李俊和史文恭的筛选,也不过选中了五千余人。 罗恩听到这个数字并不惊讶,要知道王庆起家之时,不过两月间,便聚集了两万人,更不要提梁山还有安家费和月饷的吸引力了。 若非罗恩吩咐他们仔细筛选,上梁山的人只会更多。 其实只这五千人,已经足以让罗恩实施目前的计划了,兵在精而不在多,这五千人训练好了也是一支极为强大的军队,反之,就是有十万大军也不过是乌合之众而已。 罗恩将这五千人分为两部分,一部分由三千人史文恭苏定二人操练,一部分两千余人由李俊操练为水军。 只是骑兵却不好弄,一者马匹难以买到,二者这马术却不是短时间能够练好的。 梁山这两月间也在不停地购买马匹,也不过才弄来五六百匹战马而已。这五六百匹马,全被安排给史苏二人建立马军。 再有梁山作坊也已经建立了起来,先前罗恩将肥皂和蜡烛的制作方法拿出来的时候,着实让李俊等人吃了一惊,以他们的眼光,自然能看出这两样物品的前景。 罗恩在山下招募了一些愿意上山的工匠,经过一段时间的实验,梁山已经能稳定的生产出蜡烛和肥皂了。 一斤猪油不过一二十文,却能生产出两块肥皂加两根蜡烛,这两样物品被定价为二十到三十文,去掉烧碱和人工成本,也就是一斤猪油就能带来六七十文的利润,李俊是私商出身,自然明白这等利润代表着什么。 生产所余下的甘油还能用来勾兑市场上酸涩的果酒,去其涩味,这又是一笔收入。 所以罗恩和李俊等人商量之后,将梁山作坊作为梁山最为重要的机密,进入过梁山的工人,绝对不允许下山,他们的亲眷也都被接到了山上。 这一日,罗恩正在仁义堂上与李俊史文恭商议军队的组建,只听小喽啰来报:“罗恩哥哥,山下有一个人说要见你。” 第11章 朱贵兄弟 “有人要见我?”罗恩疑惑道。这两月间,他几乎不怎么下山,所以对有人要见他这件事倒是很好奇。 “那人是谁?” 小喽啰回道:“秉哥哥,那人是在山下李家道口开酒店的掌柜,人称旱地忽律朱贵的便是,他只说要求见哥哥,未得哥哥允许,我等不敢将他带上山来,是以叫他等候消息。” “旱地忽律朱贵。” 这个人堪称梁山三朝元老了,自王伦时期就落了草,其在梁山上主管探听四方消息和接纳好汉来投,这是个十分重要的职位。 更兼此人不是王伦那般气量短小之人,林冲落草只时,王伦怕林冲威胁自己的地位,本不想留他,还是朱贵替林冲说话,这才留下林冲。 关于朱贵到底是跟随王伦上的梁山,还是本来就在梁山下开酒店,原本轨迹中并没有提过。 不想此人现在已经在李家道口了。 如果他是要入伙,正好解决了梁山此时没有探视情报头领的问题。 罗恩对史文恭李俊说道:“这朱贵惯走江湖,倒也是条汉子,如果他来投我梁山,正好能胜任探听消息头领这一职位,也好将童氏兄弟替换下来。” 李俊说道:“哥哥,如此最好,童威童猛两位兄弟近来被哥哥派下山打听消息,我一个人训练那两千水军却是有些兼顾不来。” 史文恭也道:“我也多曾听小的们说,山下有个旱地忽律朱贵,只是未曾去见过,他此时求见哥哥,必然是要入伙,也正好解我山寨头领不足的问题。” 罗恩见他二人这般说,便道:“既然两位兄弟如此说了,那便请史教头陪我下山去见一见这旱地忽律如何?” 史文恭拱手道:“那小弟就陪哥哥去会会他。” 且说罗恩这厢与史文恭一起下山,乘船行不过半日,便到了那山下李家道口。 二人走进酒店,那柜台后面有一条大汉,罗恩看那人时,只见他头戴深檐暖帽,身穿貂鼠皮袄,脚着一双獐皮靴子,身材高大,貌相魁宏,双拳骨脸,三叉黄须。 罗恩暗道:“想必这就是朱贵了。” 罗恩与史文恭使个眼色,也不打话,径直往一个靠窗座位走去。二人坐下,史文恭道:“店家,好酒好菜只管上来,一发算钱与你。” 那朱贵自罗恩二人进店以来,便不时的向二人看过来,此时听得史文恭言语,转身往后面走去,须臾间便托着一个食盘走了过来。 朱贵在桌上摆下一应菜蔬,瓜果,肥鸡,酿鹅,又切来两盘牛肉,搬来一坛陈年老酒。道了一声:“二位慢用。” 罗恩道:“掌柜的何不一同坐下吃些个。” 朱贵拱手道:“小可怎敢与客官们同桌?” 罗恩摇头道:“非也,有道是四海之内皆兄弟,如何吃不得?” 史文恭也道:“我哥哥让你坐下便坐下,何来如此啰嗦!” 朱贵道:“那小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朱贵落座,叫小厮取来大碗,三人将这坛老酒筛来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只听朱贵问道:“两位客官从哪里来?” 罗恩与史文恭对视一眼,反问道:“掌柜的觉得我们像是从哪里来的?” 只见朱贵四下看了一遍,小心翼翼的问道:“两位可是从水里来的?” 罗恩看了史文恭一眼,只见对方也是点头,便道:“我二人正是从水中而来。” 朱贵闻说,扑翻身子便拜,“不想阁下便是梁山泊大头领赛兰陵罗恩,朱贵有眼不识泰山,望头领恕罪。” 罗恩伸手将其扶起来,道:“掌柜的何故如此?我也多曾听闻旱地忽律朱贵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朱贵拜道:“那都是江湖上朋友抬举,朱贵贱名何足挂齿?” 又朝史文恭拜道:“这位就是江湖上人称神枪无敌的史文恭哥哥吧?” 罗恩赞道:“好个旱地忽律,只你是如何看出我与史教头两人身份的?” 朱贵闻说,道:“小弟多曾游走江湖,祖籍沂州沂水县人,只因行商折了本钱,权在此开酒店度日。两月之前,闻说这水泊梁山被一筹好汉占了。 这伙好汉们也不下山借粮,也不打劫行商,端的是一伙儿好汉子,朱贵多有投托大寨之意,只是苦于无缘得见各位头领,故此不曾上山去。 方才两位一进来,朱贵便见两位器宇轩昂,样貌非俗,我闻那下山采买物资的梁山好汉说,梁山大头领是一个少年英杰,又有一个头领身高九尺。 寻常哪里见过身高九尺之人,故此两位一进来,朱贵便注意到了,是以方才出言试探,不想却被朱贵蒙中了。” 罗恩闻说,暗暗点头,这朱贵倒也心细,做个迎来送往,探听情报的头领也够了。 罗恩便对朱贵道:“我山寨上正缺一位迎来送往打探情报的头领,不知朱贵兄弟可愿到山上坐一把交椅?” 朱贵闻言大喜,拜道:“小弟若能投托大寨,好过在此处开酒店千百倍。” 罗恩闻言一边将朱贵扶起,道:“山寨得旱地忽律加盟,如虎添翼。”一边朝史文恭点点头,史文恭会意,自包裹中取出一锭百两蒜头金来递与朱贵。 朱贵奇道:“哥哥,这是?” 史文恭道:“此乃我梁山规矩,若有头领入伙,自有一千贯安家费奉上。” 朱贵连忙推辞,道:“小弟孑然一身,又无家小,能自大寨安身已是求之不得,再者此时山寨初建,处处都是用钱之处,小弟如何敢收这金子?” 罗恩把住他的手道:“兄弟此言差矣,此乃规矩,我山上众头领都接了,若是独独不予兄弟你,却不是差了?若哪日罗恩缺钱使了,再来找兄弟借便是。” 朱贵闻言,这才接了金子,只是感慨道:“往日里也曾听说梁山头领都有一千贯安家之资,只是这江湖上向来也没有这般说法,朱贵只当是江湖传言,不想是朱贵不识大寨气象,如今能入此寨,朱贵一生也不枉了。” 罗恩将朱贵带上山寨,命下面在仁义堂中新打造一把交椅,又将他介绍给李俊等人认识。令山寨大摆宴席,庆祝新头领上山。 朱贵乃是行商出身,又开了许久的酒店,三教九流无不见识过,倒也能说会道。 宴席上李俊拉住朱贵的手直道:“早就听闻山下有位旱地忽律,果然名不虚传,兄弟上山,直将我的左右手腾了出来。” 朱贵连道不敢。 宴席过后,罗恩留下几人在仁义堂议事。 罗恩道:“现今朱贵兄弟上山,童威童猛两位兄弟便重归李俊兄弟手下,专一训练水军。由山寨出资,自梁山四面皆起一座酒店,全权交于朱贵兄弟负责。” 朱贵闻言欣喜,寨主这是在给自己权利啊,四面酒店皆由自己打理,手中的人力物力不可谓不大,自己刚上山,罗恩就将这么重大的担子交到自己手上,可见其对自己的信任,朱贵当下心中暗暗感动。 只见朱贵起身抱拳道:“朱贵何德何能?承蒙寨主与各位哥哥看重,朱贵敢不尽心竭力?只是这般大的担子,朱贵只恐有什么差池,负了哥哥重托。小弟有个同胞兄弟。” 罗恩未等朱贵说完,便问道:“可是江湖上人称笑面虎朱富的?” 朱贵闻言吃惊:“不想哥哥也知我那兄弟贱名。” 李俊闻言笑道:“我这哥哥,天下好汉的名字都在他心中盛着呢。” 朱贵接着道:“我那兄弟,也有些武艺,现今在老家沂水县开酒店胡乱度日,与我多有书信来往,朱贵愿修书一封,叫他来投山寨,只做个小卒,帮助朱贵打理酒店,也不负哥哥重托。” 第12章 石碣村阮氏三雄 罗恩闻言道:“兄弟这是说的哪里话?若能有朱富兄弟前来,那便再好不过了,我先许下朱富兄弟一把交椅之位,便请朱贵兄弟修书一封,找几个机灵的兄弟带上安家费去寻朱富兄弟,也将家眷一同接上山来。” 朱贵闻言连忙拜道:“承蒙哥哥如此信任我兄弟二人,日后但有负哥哥所托,直叫我二人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罗恩连忙将他扶起,道:“兄弟不必如此,常言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既然上得山来,便是自家兄弟,只顾如此,却不是见外了。” 朱贵道:“虽是自家兄弟,也全赖哥哥信任,我朱贵也不会说什么大话,哥哥但看我日后行事便知。” 这时只听李俊开口道:“哥哥,如今朱贵兄弟来投,不日又有朱富兄弟上山,山寨耳目算是有了着落。只是现在来投我梁山之人一日比一日更多,只我与童威童猛兄弟三人却是忙不过来。” 苏定闻言接话道:“李俊哥哥你还叫苦,我与史文恭哥哥只两个人,却要训练许多人马,却不是比你还苦?” 李俊反驳道:“水军非但要每日操练,更要打渔来供山上改善伙食,哪似马步军一般,吃饱了便练。” 史文恭也道:“李俊兄弟此言差矣,水军好歹有三个头领,这马步军却只有我们两人,还要分别训练骑兵与步兵。哥哥倒是对练兵颇为在行,只是这山寨上下吃喝用度哪一样不要他操心?哪里顾得上去练兵?” 李俊刚要回话,罗恩示意他两人静下来,道:“两位兄弟不要着急,这山寨马步战兵先暂时训练出一批精锐来,年前我有用处。” 史文恭闻言问道:“山寨现有马军六百余人,步军三千余人,每日不停操练,不知哥哥要用多少人?” 罗恩道:“马军六百人全部带上,步军只留一半,年前要下山一回,你要抓紧置办衣甲兵器。” 史文恭点头称是。 李俊见说急了,道:“哥哥,怎地没有我水军的用处?” 罗恩示意他稍安勿躁,道:“兄弟莫要着急,早晚有你水军用处,莫要忘了你水军身上系着这山上各位兄弟的未来,只是这水军现在还需扩建。” 说罢,罗恩又朝朱贵道:“朱贵兄弟,我闻这梁山脚下有个石碣村,里面有三条好汉,你可识得?” 朱贵闻言问道:“哥哥所说可是那石碣村阮氏三兄弟?” 罗恩道:“却不正是此人。” 朱贵回道:“这三位也曾到我店里来吃酒,倒是见过,只是不太熟络。” 李俊见说问道:“哥哥莫非要请那阮氏三雄上山来做一把交椅?” 罗恩道:“我正有此意。” 李俊见说抚掌大笑,道:“哥哥只今日也要我扩建水军,明日也要我扩建水军,李俊又不曾有三头六臂,怎能照看的来?若能请来阮氏兄弟,却不是好?” 罗恩笑道:“敢是李俊兄弟埋怨我催的紧了,只这也是无奈之举,非但水军要扩建,更要尽早打造大船。” 李俊道:“打造船只哪有这般容易,我也在水上混了十几年,却是只会开船坐船,却不会造船。” 史文恭打趣道:“若坐船打仗的便要会造船,那我们这些骑马打仗的又怎能生下小马驹来?” 众人闻说笑个不停。 待笑罢,罗恩道:“笑便笑了,只是这事情却不能放松。” 李俊闻言称是。 罗恩这厢又对朱贵道:“我闻说江湖上有一位人称玉幡竿孟康的好汉,极擅长制造大小船只,原本负责监造花石纲船只,只因被负责的提调官欺辱,一气之下将其杀死,现在流落江湖,朱贵兄弟可着人到饮马川打听一番,若能请他上山,打造船只之事自然迎刃而解。” 朱贵闻言抱拳道:“哥哥已说的这般清楚,朱贵定然找到这条好汉。” 说罢,罗恩又道:“既然各位兄弟都赞同请阮氏兄弟上山,那我就再下山走一遭。” 李俊闻言,起身道:“哥哥,前番请朱贵兄弟上山,也没用得着我的地方,此次去请这阮氏兄弟,尽是水中好汉,小弟却是说什么都要跟着走一遭的。” 罗恩道:“如此却是最好。” 罗恩并李俊两人吩咐下面杀了两只羊,准备好肥鸡酿鹅,又搬上两坛好酒,准备好船只,叫上几个识得路径的汉子,这便朝石碣村去了。 小船在泊中行了半个时辰,忽见前方水域尽被芦苇荡子挡住,那芦苇荡密密麻麻足有一人多高,罗恩便指挥水手穿过这芦苇荡。 水手道:“哥哥,这便是连接梁山泊与那石碣村的石碣湖了,过了石碣湖,便是石碣村。” 正说话间,只见远处一条小船往这边而来,那船上有一条汉子,长得倒是奇特。 只见他疙疸脸横生怪肉,玲珑眼突出双睛。腮边长短淡黄须,身上交加乌黑点。浑如生铁打成,疑是顽铜铸就。 那汉子头戴一顶遮日黑箬笠,身上穿个棋子布背心,腰系着一条生布裙,隆冬之日,也不嫌冷,把那只船荡着,便朝罗恩这艘船而来。 水浒中长相似这般有特点的,也就是那阮氏三雄中最小的活阎罗阮小七了。 阮小七驾着那艘小船,对罗恩众人喊道:“你们这些汉子,岂不闻梁山泊上现今聚了一伙强人,怎地还敢到芦苇荡那边去?” 罗恩便道:“我等便是从山上下来的。” 阮小七见说,只把上衣一脱,往水中一跃,再冒出头来时,已在罗恩的船边了。 阮小七道:“我看你倒似个公子哥儿,怎地拿话来诳我?” 罗恩笑道:“我怎地便诳你了?” 阮小七道:“这梁山上现今聚集一伙强人,虽不曾坏周边百姓,周边人却哪里敢正眼去看,你一个公子哥儿,如何近得那强人窝?” 李俊见这汉子数九寒冬在水里也只如平地,心下欢喜,便道:“只我等便是梁山头领,你可敢到船上一叙?” 阮小七闻言,把两只手往船上一撑,入游鱼一般跃上船来,口中道:“我小七一辈子也不知什么是怕,莫道你是梁山头领,便是赵官家的船,我也只这般上来。” 罗恩将自己身上披的貂袄脱下,给这条上身赤裸的汉子披上,道:“原来兄弟便是活阎罗阮小七,我是梁山头领罗恩,多闻阮氏三雄大名,今日特来拜访。” 说着,取出碗来,将酒满上,递与阮小七,道:“兄弟若信我时,先吃碗酒暖暖身子。” 阮小七见罗恩这般平易近人,也不答话,只是心中微暖,接过酒来便吃。 这阮小七吃完酒,对罗恩拜道:“早闻哥哥不害百姓之名,我兄弟三人神往久矣,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罗恩扶起阮小七,拉过李俊介绍道:“这位兄弟也是我山寨头领,江湖上人称混江龙李俊的便是。” 阮小七见说,朝李俊抱拳道:“这位便是混江龙李俊哥哥,小七听说罗恩哥哥与李俊哥哥皆来自江州,想那江州城正好比邻浔阳江,李俊哥哥又绰号混江龙,必然有一身绝好的水中功夫了。” 李俊亦是冲阮小七抱拳道:“早闻活阎罗如水中只如回家一般,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阮小七又道:“此间风大,哥哥且随我来家里叙话。” 罗恩便叫水手跟着阮小七那条小船,在这芦苇荡中七拐八拐,又在这湖泊中行了一会儿,便见湖边胡乱搭建着几座茅草屋,两条汉子勾肩搭背,手中提些酒肉往屋里走去。 第13章 活阎罗较水混江龙 阮小七见那两条汉子不曾看到自己,便放声叫道:“二哥,五哥,有客人来了。” 两条汉子闻言皆朝阮小七这边看来,其中一条汉子喊道:“小七,你又作甚鸟怪?你不是去打渔了吗,这湖泊之中哪来的客人?我还要赶着给老娘送饭去哩。” 罗恩定睛去看那两人,只见其中一人眍兜脸两眉竖起,略绰口四面连拳;胸前一带盖胆黄毛,背上两枝横生板肋;臂膊有千百斤气力,眼睛射几万道寒光。 另一人一双手浑如铁棒,两只眼有似铜铃。 罗恩心中暗道:“想必这就是立地太岁阮小二和短命二郎阮小五了。” 阮小七见两个哥哥这般说,把那艘船儿划的飞快,顷刻间便到了岸边。阮小七往岸上一跳,道:“哥哥,你且先去伺候老娘,二哥却要和我接待这几位贵客。” 阮小二道:“这大冬天哪里来的贵客?” 小七便道:“便是你我兄弟日夜想去投的那人。” 阮小二软小五见说吃了一惊,软小五问道:“可是那梁山上的头领来了?” 阮小七道:“不是山上的头领还能有谁,你没见我身上这件皮袄?便是那梁山大头领罗恩哥哥亲自与我的。只那位俊俏的公子哥儿便是罗恩哥哥。” 说着便往罗恩船上一指。 正说话间,罗恩一行人的小船也靠了岸,小二小五见状连忙来迎。 两人皆对罗恩拜道:“久仰罗恩哥哥大名,却是我兄弟两个不识真人,未曾迎接,怠慢了哥哥。” 罗恩扶起两人道:“两位兄弟这是说的什么话?只你们不怪我等贸然来访便好。” 小七对罗恩介绍道:“罗恩哥哥,这两个便是我的嫡亲哥哥,一个唤作立地太岁阮小二,一个唤作短命二郎阮小五。” 阮小二将罗恩一行引进院子里。 院中有个妇人正在晾衣服,旁边一个小男孩儿正在那里和泥玩儿,把身上的破棉袄沾的都是泥。 那妇人虽是嘴上喝止,却也不去管。 那小男孩儿见父亲和叔叔回来,便跑来让阮小二抱。 阮小二抱住儿子,对那妇人道:“大姐,先别忙了,家里来了客人,且先去收拾一番。” 那妇人闻言,又见罗恩一行人衣着非凡,赶忙接过孩子,往屋里去了。 阮小五道:“哥哥且稍歇,叫二哥与小七作陪,待小弟先将饭菜与老娘送回去。” 罗恩见这阮小五心系老娘,完全不似不孝之人,心下暗暗点头,想来也是,若是他不孝,为何老娘独独愿与他居住在一起,完全可以换个儿子家来住嘛。 当下便道:“兄弟且去,照顾老娘要紧。” 阮小五闻言而去。 阮小二将众人领进屋子,他妻子见他们有事要谈,便抱着那孩子往里屋去了。 罗恩吩咐众人把酒菜摆好,抬头一看,那小男孩儿正扶着门框往外偷看,两只乌溜溜的眼睛盯着桌上的烧鸡目不转睛,喉咙还在不住的耸动。 阮小二妻子刚要把孩子拉进去,便见罗恩笑着朝那孩子招收道:“来。” 那孩子倒也不怕生,迈着小短腿走了过来,罗恩撕下两只肥鸡腿递给他,他接过后便一溜烟跑回里屋去了。 阮小二见状道:“小孩子不懂事,还望哥哥勿怪。” 罗恩道:“这孩子倒也可爱的紧。” 不一会儿间,阮小五便转来了,对罗恩一抱拳道:“让哥哥久等了。” 罗恩道:“不碍事,兄弟快请落座。” 一众人取来大碗,将酒筛来吃,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阮小二问道:“不知哥哥前来有何用到我兄弟三人的地方?” 罗恩便道:“不知你等兄弟三人现在做些什么营生?” 只见阮小七叹气道:“还能有什么营生,只是打些鱼来卖,也做些私商,我兄弟三人总想找个人去投靠,也好过在这石碣湖中蹉跎了,怎奈没有明主可投。” 罗恩见他如此说,也不闲扯,便问道:“兄弟,我这梁山上正缺几位水军头领,不知三位兄弟可愿共同上山聚义?” 说着,就有伴当取出蒜头金三百两来,放在桌上。 阮小七见状怒道:“哥哥这是什么意思?可是把我兄弟三人当做那见钱眼开之人了?” 李俊赶忙道:“兄弟莫要误会,这是我山寨的规矩,但有头领上山,便有一千贯钱,权做安家只用。” 阮小七把桌子一拍,道:“照啊!早闻梁山上有这么个规矩,便是普通喽啰也有十贯钱安家,不想却是真的,既是规矩,那俺便收了,也好留着讨一房老婆。” 众人闻言大笑,罗恩道:“我早晚寻个好人家给小七兄弟娶一房妻子。” 小七道:“若得哥哥做媒,必然是个极好的女子,我小七这辈子也算没白活了。” 阮小二道:“不瞒哥哥,小弟弟兄三人,早便想去投山,只是苦于无人引荐,倒怕这一身本事就这般埋没了,以此未曾得去。” 小七接话道:“便是这般,我兄弟三人这一腔热血,却只卖与识货的,如今哥哥亲自下山,山上又都是哥哥这般意气相投的好汉,却不强杀在这水泊打渔千百倍?我小七却是说什么也要上山的。” 阮小二又道:“哥哥,我闻山上水兵已过了两千人,只这些人,那些官兵哪里敢正眼来看?” 李俊道:“哥哥深谋远虑,若是朝廷派大军而来,我等却不能只窝在这水泊之中,是以哥哥早把眼光放在海外,若在海外寻一处安身之处,朝廷便是派几十万大军来,也奈何我等不得。” 阮小七一听,兴奋道:“哥哥当真要出海?” 罗恩道:“便是如李俊兄弟说的这般。” 阮小七又把桌子一拍,道:“小七自小便在这水泊里长大,却是不曾见过大海,若能随哥哥到海上走一遭,也算了了心愿。” 阮小二道:“哥哥有这般远见,又亲自下山来,我兄弟三人便把这一身血肉卖与哥哥了,刀枪水火,在所不辞,也好过在这水泊中胡乱混日子。” 李俊见说高兴道:“哥哥是日日都催促我扩建水军,只是我也没有三头六臂,哪里管顾的来?如今有三位兄弟上山,水军扩建的事情却不是迎刃而解?” 阮小七把筷子一放,笑道:“早闻李俊哥哥甚好的水里功夫,我小七在这水中却是未曾遇到过对手,不如哥哥与我弄一回水如何?” 阮小二呵斥道:“小七,不得无礼。” 李俊摆手道:“无妨,小七兄弟想耍,便耍一回又何妨。” 李俊方才见阮小七在寒冷湖水里只若等闲,便有些技痒了,现在阮小七提出来,却是正中他下怀。 罗恩也道:“都是自家兄弟,耍一耍又何妨,只是不可伤了和气。” 小二见罗恩这般说了,便说道:“我这兄弟,平生最爱赴水,水里一身本事却是强于我俩甚多,在这水泊之中从未有过敌手,是以倒对李俊哥哥无礼了,还望李俊哥哥勿怪。” 罗恩便道:“小七兄弟如此真性情,如何会怪他?” 当下李俊与阮小七二人出得门去,脱了个赤膊,就要下水。 罗恩拦住道:“两位兄弟都是自家人,不可伤了和气,我便定个比法。” 罗恩抬眼往那湖泊中看去,但见离岸边百余丈的地方正好有两株芦苇,罗恩便道:“哪里却正好有两株芦苇,两位兄弟便较一较速度,谁先将那芦苇取到岸上来,便算赢了,如何?” 李俊小七皆道:“便听哥哥的。” 两人对视一眼,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第14章 出兵周边 两人一个猛子扎下去,便不见了踪影,水面上也无半点波澜,只见不过须臾间,那两株芦苇同时沉入水底。 只是两人已过盏茶功夫还未露出水面,罗恩了解李俊的水性,倒也不担心,往小二小五两人脸上看时,亦是没有半分担忧之色。 又过了一会儿,罗恩刚要开口,只见两道身影如箭一般自水中跃出,罗恩赶忙取出厚衣给两人披上。 但见李俊和小七各提着一根芦苇,两根芦苇上皆穿满了两三斤大小的鱼。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罗恩笑道:“两位兄弟正好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平分秋色。” 李俊赞道:“小七兄弟好俊的水里功夫。” 小七道:“我小七在水泊中厮混了这许久,直到今日才遇上李俊哥哥这个对手,却是让人佩服。” 只见李俊叹道:“若论水中功夫,有一个人却是胜过李俊许多。” 阮小七闻言问道:“还有能胜过李俊哥哥的好汉,那我小七却不是也不如他?怎地今天没来,敢是在山上忙碌,我等快些上山去吧,也叫我小七见识见识这好汉。” 李俊却是叹道:“那位兄弟姓张名顺,水中功夫端的了得,浑身雪练也似一身白肉,没得钿五十里水面,水底下伏七日七夜,水里行一似一根白条。人皆称其为浪里白条,只可惜未曾上山来。” 阮小七道:“似这般好汉怎地没上山来,敢是有什么隐情?” 李俊将罗家庄遭难,张顺兄弟两人未曾现身的事情一一说来。 三兄弟闻言愤然大怒,阮小七道:“这鸟知府端的可恶,只顾把良人坑害,我小七迟早要杀入那江州,宰了那鸟知府,与罗恩哥哥报了这仇。” 罗恩见说道:“有小七兄弟这番话便够了,迟早要杀了那蔡九报我破家之仇,也替天下百姓除此一害。” 阮小七又道:“似那张顺这般的好汉,必然是有什么难处。” 罗恩也道:“以我对张顺兄弟的了解,这个兄弟甚讲义气,想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想来也是,想这浪里白条张顺本来跟着他那个唤作船火儿张横哥哥在浔阳江坑害良人,后来却良心发现,只在江州城里卖鱼。 原主也是因此与他相识,这张顺原本轨迹中与宋江认识不过几天,听闻宋江被抓,尚且急的落泪,怎么可能是个无义之人? 众人慨叹一番,阮氏兄弟收拾家眷行囊,与罗恩等人一同上梁山去了。 罗恩将阮是三雄介绍与史文恭等人认识,那童威童猛见了三人的本事也是十分钦服。 这一日,罗恩召集各个头领在仁义堂议事。 罗恩坐在上首,下面是神枪无敌史文恭,混江龙李俊,立地太岁阮小二,短命二郎阮小五,小天宝苏定,活阎罗阮小七,旱地忽律朱贵,出洞蛟童威,翻江蛰童猛,一共是九位好汉。 罗恩道:“自我等到梁山落草以来,已是两月有余,不曾坏过路行商,亦不曾打家劫舍,山寨战兵已过七千,头领亦有十位,我等所带来的三万两黄金已是消耗过半。 我早着童威童猛兄弟下山打探那些欺压百姓的恶户的信息,后来朱贵兄弟上山,又将此事办的更加详尽。 我欲趁年前这些恶户放松之时,到他们家中借粮,不知各位兄弟意下如何?” 李俊起身道:“哥哥所言甚是,山寨早就该出兵整治周边这些恶户。” 史文恭也道:“哥哥,因山寨大力收购战马,又兼许多好汉来投,现今山寨战兵已过七千,其中骑兵一千,步兵三千,水兵三千,虽然每日操练,却也多须战斗磨炼,似此这般,正好带兵下去磨炼一番。” 阮小七见说,起身道:“哥哥要除此乡间之害,却是再好不过,只小七虽是个水军头领,却想跟哥哥去见识一番。” 众人尽皆同意,又见阮小七这般说,纷纷请命要下山走一遭。 罗恩示意众人安静,对朱贵道:“朱贵兄弟先将打探来的情报说与众兄弟知晓了,再做计较。” 朱贵起身,对众人拱手道:“梁山周遭因临近汴梁,富户颇多,方圆百里之内积祖而居的富户不下三十户,却只有五六家乐善好施,有好名声,其余者皆欺压百姓,为祸乡民。” 史文恭闻言怒道:“这京东之地,竟藏了这许多污秽!” 小七道:“史文恭哥哥勿恼,待小七随哥哥下山除了这些祸害。” 史文恭闻言朝小七拱了拱手,露出一个笑容。 罗恩点点头,又问道:“这些庄子中,实力最强的是那些?” 朱贵回道:“哥哥有所不知,这周边庄户,最强者不过祝家庄,扈家庄,李家庄三个庄子,其中又以祝家庄实力最强。只这三个庄子都在独龙岗上,虽无乐善好施之名,却也没欺压良善之恶。” 罗恩闻说道:“既如此,我等也不去坏他,你只说那些恶户中最为难打的便好。” 这祝家庄原本轨迹之中倒是给梁山带来了不少麻烦,更兼有一条好汉,名唤铁棒栾廷玉,文武双全。想来现在也未和扈家庄李家庄搞什么三庄联防,他既然不来惹自己,也不曾欺压百姓,倒也没必要费力去打他。 朱贵又说道:“若只说欺压良善的庄子,却是梁山东面三十余里的杏花庄,那里有个庄主,名唤李五,为因不行好事,又没半根头发,被那里百姓称其为秃头彪。” 小七闻言道:“朱贵哥哥,那什么李五是如何欺压乡民的?” 朱贵看了一眼罗恩,见他微微点头,这才说道:“众皆说那李五专一好女色,但有谁家女儿漂亮,便要强媒硬保,如若不然,便勾结官府,害得人家破人亡。 更兼他低价强买村民粮食,至过冬时,便再高价卖出,逼得村民不得不卖儿卖女,端的是害人无数。” 众人闻言皆是脸色阴沉,罗恩用手猛地一拍,直把那实木交椅扶手拍的散架,阮小七叫嚷道:“哥哥这次说什么也要带我去,我小七要亲手将这什么秃头彪剥皮抽筋,才解我心头之恨。” 罗恩便道:“便点起骑兵一千,步兵两千,苏定,小七两位头领,到那杏花庄走一遭。” 阮小七闻言欣喜,李俊等人纷纷请命要一同下山。 罗恩道:“此次下山,是我梁山第一次出兵,不可懈怠,我欲将兵马分成前后三路。前一路五百骑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去缴杀那李五,再将回程路上的恶户除了,后一路一千步兵打造车架,来搬运缴获钱粮。 史文恭领五百骑兵并李俊领步兵一千在后策应,这郓州虽无强兵猛将,却是不得不防。其余诸位头领,留守大寨。” 史文恭道:“哥哥思无疑虑,正当如此。” 李俊起身也道:“李俊亦无异议。” 罗恩下令道:“既然如此,那便整顿兵马,打造车架,三日之后,出兵杏花庄。” 众人领命而去。 罗恩先到演武场去看了一圈,这几个月来,罗恩对史文恭的练兵能力已是窥一斑而知全豹,这三千步卒并一千骑兵端的有强兵风范。 只见士卒一个个精神饱满,昂首挺胸,见到大头领到来也是目不斜视,只是把腰杆挺的更直了。 罗恩不禁暗暗点头,这其中虽然有自己跟史文恭讲的那些后世练兵方法的作用,但更多的却是他自己的能力出众。 罗恩心中暗道:“也是时候让这些士卒见一见血了。” 罗恩深知没有打过仗的士兵哪怕精气神再旺盛,也不是战场老兵的对手。 他又在演武场转悠了几圈,便回到房间琢磨三日之后的战斗去了。 第15章 惩治恶户 三日后,水军将步军与骑兵送出大湖,罗恩胯下骑着宝马万里烟云罩墨烈,手中提着黑龙饮血枪,与阮小七别了众头领,领着五百骑兵便往杏花庄而去。 墨烈驮着罗恩昂首挺胸的跑在前面,罗恩恐后面众人跟不上,故而放慢了速度。 因这五百军兵尽是伪装成禁军打扮,所以于路之上也无什么意外情况。 行不过一个时辰,便望见一座庄户,朱贵手下的斥候对罗恩道:“哥哥,前面便是那杏花庄了。” 一众兵马向那村坊而去,刚进村时,村民纷纷驻足而望,他们何曾见过这般的一支威风凛凛的骑兵。 待行到村东头时,只见一座占地十余亩的庄园拔地而起。 罗恩道:“这村中尽是茅草屋,竟有这般大的一个庄园,必然是那秃头彪的住所了。” 阮小七怒道:“似这般一座奢华庄园,费钱何止万贯,我见这村中居民所穿衣物尽是破旧,这秃头彪李五生活的却这般惬意,可见他如何欺压这一方百姓。” 罗恩把手一挥,道:“给我把这庄园围了,不许走了一个人。” 众兵听令,将这庄园团团围住,张弓搭箭,只待罗恩一声令下,便要放箭。 他那管家刘二,见这般多的骑兵将自家庄园围住,又尽是张弓搭箭,竟也不慌张,他一面使人去通报李五,一面满脸堆笑的迎了出来。 “这位官爷,这是作甚?敢是有什么误会?” 这刘二倒也乖觉,径直便跑到罗恩面前讨好道。 罗恩面色阴沉道:“你那李五现在何处?” 那李五正在房间之中呼呼大睡,闻得手下来报,啪的给了那家丁一个嘴巴。 “你这厮,倒来打扰老爷睡觉,想这周边官兵,哪一个没拿老爷的孝敬?如何敢来坏我?” 那小厮有苦难言,只是道:“老爷,千真万确呀,乌压压的数百骑兵已经将庄子围住了,各个张弓搭箭,小的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欺骗您啊。” 李五见他不似作伪,心中虽有疑惑,却也是赶紧起身,穿好衣服,便往庄门口而去。 甫一到庄门口,只见自己的管家刘二正被一条军汉大抽耳光。 李五也顾不得他,赶忙朝罗恩拜道:“这位衙内,不知小的便犯了何罪?惹的衙内如此大动肝火。” 罗恩还未回话,李五这话却是惹恼了教训刘二的好汉。 只听阮小七道:“你这厮,哪只眼睛见我哥哥是个衙内?告诉你,我等是梁山泊好汉,闻说你秃头彪李五欺压百姓,为祸乡里,今番特地为民除害而来。” 因见平时耀武扬威的刘二被人教训,此时这庄园门口早就围拢了一圈胆大的年轻后生,见刘二被打,李五却只能笑着赔话,一个个心中都十分畅快,直恨不得替阮小七去打。 那李五见阮小七说自己是梁山好汉,面上竟带了些轻松之色。 李五赔笑道:“既是梁山好汉,小弟也多曾听闻,不想今日却这般见面了,不知李五何时得罪了各位好汉?” 那刘二也连滚带爬的跑过来,磕头如捣蒜般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各位好汉,实在是该死。” 其实他自始至终也只说了一句话,便被暴怒的阮小七跳下马去一顿暴揍,打得鼻青脸肿。 只见他左右开弓连打自己的嘴巴,好似真的是自己话语有失一般。 李五见此,一脚将他踢开,赔话道:“都是这不成器的东西,冒犯了各位兄弟,请哥哥们不要与他一般见识,便请进庄子里,小弟设宴款待各位,更有黄金千两奉上。” 罗恩冷眼旁观这两个家伙,也不做声,只见阮小七道:“你道我等只是来戏耍的吗?你这厮专一残害良民,还跟我梁山好汉套近乎,今日死期已到。” 那李五闻言,心中也怒,想他何时吃过这般大亏,有心想要发作,只是周边尽是持弓骑兵,一个不甚,怕就要变作刺猬了。 自己这庄里倒有几百家丁,只那些人平日里随自己欺压一下普通村民还行,若是对上这些骑兵,却不是犹如填旋一般? 李五面上堆笑,朝罗恩讨好道:“哥哥,小弟倒认识那郓城押司宋公明哥哥。” 阮小七闻言一愣,哪知罗恩怒道:“你这厮,莫道你认识宋公明,你便是认识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莫说你是否认识宋江,你便真的认识,那宋江若与你这般货色来往,怕也是徒有虚名而已。” 阮小七闻言道:“险些叫你这厮骗过了我小七,想那宋公明名满天下,怎会与你这般腌臜货色相识?” 罗恩把手一挥,道:“把这两个家伙绑了。” 那李五闻言心知不能善了,只他自小好勇斗狠,倒也有些眼力,看出罗恩是头领,便要行那擒贼先擒王之道。 只是他刚一起身,便被罗恩一枪抽在腹部,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两个兵丁围上去,将他捆作一团,架在一边等候罗恩吩咐。 周边围观的百姓们无不在心中大叫痛快。 罗恩朝百姓道:“各位乡亲,我乃梁山大头领罗恩,闻说这李五为祸乡间,特来除此祸害。谁家有家眷被这厮强占了的,随我一起去取回来。” 罗恩见这些人虽然脸上跃跃欲试,却好像有些犹豫,知道他们是唯恐这李五不死再来报复,便道:“乡亲们莫要害怕,这李五决计活不过今日。” 众人闻言,有的拿起锄头铁锹死命跟着梁山骑兵往里冲,有的回去叫人来了。 不过盏茶功夫,整个庄园便是一片狼藉,那些助纣为虐的家丁纷纷被愤怒的村民打得抱头鼠窜,被梁山人马尽皆俘虏。 罗恩倒也不急着搜刮钱粮,只待苏定带着步军来了再说。只先吩咐人将村中百姓聚集到一处空旷之地,又将这李五押了到此处。 罗恩专门搭建了一座高台,将李五绑在高台上,他看着下面的数千百姓,只见有的人面带喜色,有的人却面色忧虑,罗恩知道他们是怕自己劫掠村庄。 罗恩道:“各位乡亲们,我乃是梁山大头领罗恩,今番只为惩戒这秃头彪李五而来,绝不坏一个良民百姓,现今这祸首李五和这为虎作伥的刘二就在此处,便交于乡亲们处理了。” 众百姓闻言交头接耳,似有些不相信,只是这事实就摆在面前,也由不得他们不相信了。 更有那些被李五夺了妻儿的人激动的泣不成声。 罗恩将李五与刘二往台下一扔,道:“这李五二人就交给各位乡亲任从处理了。” 刘二早已吓得屎尿齐流,此时已经昏厥。 只那李五平时积威甚重,此时虽被绑着,却拿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周边百姓,一时间竟没人敢上前。 罗恩暗叹:“看来这些百姓真的是被这李五欺负到了极点,到了此时竟还惧怕他。” “众位乡亲,莫要害怕,但有事情,我梁山与你们做主。” 听闻罗恩此言,只见一个年轻后生,双手颤抖的走到李五身边,直直瞪着李五,颤抖道:“别人怕你,俺却不怕,你强抢我妹子,致使我爹娘活活怄气死了,我今日就要为他们报仇。” 那后生一脚踢在李五身上,李五连嘴巴也被堵上,只能拿眼睛去瞪他。 这后生踢出一脚,好似全身皆有了力气一般,一脚接一脚的踢着,边踢边叫道:“王老六,赵老三,这李五现今已被拔除了爪牙,还不报仇,要等到什么时候?” 那周边百姓闻言,好似一窝蜂似的尽皆涌了上来,对着这李五拳打脚踢。 第16章 理解错误 那李五被百姓们一拥而上,不过片刻,便打的了无生机,只这般百姓却还不解气,只是一个接一个的上来踢打。 阮小七见状道:“哥哥,似这般的村霸,当真是该死,你看这百姓,都把他打死了还不解气。” 罗恩闻言道:“寻常百姓哪里能和这等有钱有势的恶霸做对头,受了委屈,打落牙齿也只能往肚子里咽,只这小小村落,便有一个这般的人,天下之大,恶霸只怕数也数不过来。” 阮小七道:“欺负普通百姓算什么好汉,便如哥哥这般做,才端的叫做痛快,只这般恶霸,我小七见一个便杀一个。” 罗恩道:“只杀这些人,却是只能图一时痛快,天下贪官污吏何其多也,若是不除,没了这李五,早晚也是会冒出一个张五赵五。” 小七怒道:“似这般乌烟瘴气,叫百姓如何安生。” 罗恩叹道:“若非如此,我又怎能聚得这许多兄弟在山上,若天下太平,又有哪个愿意落草。” “小七此生能跟着哥哥与百姓们出气便知足了,哥哥勿忧,小七迟早随哥哥破了那江州城,杀了蔡九那厮与哥哥出气。” 罗恩道:“便有小七兄弟这番话,我也算没到这世上白白的走一回。” 阮小七道:“我山上如此多的弟兄,迟早杀尽了天下贪官污吏,也叫那糊涂官家见识一番。” 罗恩却没搭话,只是道:“看看时间,苏定兄弟也快到了,兄弟你带人将这庄中钱粮搜寻一番。” 阮小七领命而去。 罗恩看着几被踏做肉泥的李五陷入沉思。 如今大宋天下虽是富足,只是这钱粮多被似李五这般有钱有势的人把持,寻常百姓却只是挣扎求生。更有外敌环伺,那女直人已经自草原崛起,不过十余年便要南下,道君皇帝却还沉浸于蔡京等人所描述的盛世中。 待到金兵南下之时,苦的除了这些普通百姓却还能有谁? 正在罗恩深思之时,阮小七已然折返回来。 只见他既愤怒又欣喜的道:“哥哥,这番我们却是大发利市了。” 罗恩回过神道:“这李五有多少家财?” 阮小七愤愤道:“那粮仓之中,粮食怕不下五六万石,库房之中,金珠银两十万贯之上,这厮攒了这许多钱财,可见这里的百姓都受他刮骨熬油一般的待遇。” 罗恩道:“只将那些金珠银两打包装好,粮食却待苏定兄弟来到再做打算。” 正说时,只见不远处大波步军赶到。 阮小七手搭凉棚望去,对罗恩喜道:“哥哥,那却不正是苏定哥哥带人来了。” 只见那队人马中快马当先跑出一骑马来,正是苏定。 苏定来到罗恩面前,下马拜道:“哥哥,可是已打下了这庄子?” 罗恩道:“苏定兄弟来的正是时候,这庄子已破,缴获银两十数万贯,粮食数万石,正待你来运回山上。” “苏定哥哥有所不知......”这时阮小七挤过来,绘声绘色的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苏定闻言也怒:“这厮端的可恶,若非他已经被百姓打死,我非活剐了他不成。” 罗恩又道:“小七,苏定两位兄弟,我见这方百姓各个衣衫褴褛,怕是多有食不果腹者,咱们今番缴获钱粮,银子便全数运回山寨充入公用,只这粮食我却有个安排,要与两位兄弟商量一番。” 阮小七道:“哥哥这是说的哪里话来,哥哥乃山寨之主,说一不二,若有何命令,只顾吩咐我等便是。” 苏定也连连附和。 罗恩摇头道:“话却不是这般说,我虽是山寨之主,这山寨却不是我一个人的,若无山上众多兄弟支持,山寨如何能得现在这般壮大?” 苏定闻言不禁为罗恩的胸襟暗暗点头,庆幸自己和兄长没投错人。 阮小七闻言道:“哥哥只顾这般说是哥哥胸襟宽广,我小七却只听哥哥的话。” 苏定也道:“这山上哪个人不是唯马首是瞻?” 罗恩闻言笑道:“兄弟,我欲把这粮食分给村中百姓每户十石(宋时一石一百宋斤合现在一百二十斤)两位兄弟意下如何。” 阮小七闻言把手一拍,道:“照啊!哥哥若如此端的仁义,这些百姓被戕害的苦,我梁山每户与他们千斤粮食,却不是叫他们都念我梁山的好?” 苏定闻言不禁佩服罗恩的手笔,想这杏花庄居民何止千户?每户十石便是一两万石粮食,山上每天人吃马嚼,耗费粮食数万斤,若是心胸狭窄之人,如何做得出这般决定?苏定自问是没有这般魄力的。 “哥哥此举端的无人能及,不愧是仁义无双,我想那郓城县的及时雨怕也是及不上哥哥的。” 阮小七闻言道:“那什么宋公明怎及得上我哥哥?方才那李五还说认识宋公明,想他这般一个恶户,宋公明也结交与他,怕只是徒有虚名。” 苏定闻言吃惊:“这厮真的认识宋公明?” 阮小七道:“他亲口说的,还能有假?我小七从不诓人。” 苏定闻言直叹道:“盛名之下多有虚妄,不想这山东及时雨竟也结交这般货色。” 罗恩听他俩这番对话,不由想起宋江这个人来。 这宋江偌大的名声,与人结交却是不分好坏。像是那王英一般吃人心肝的货色。再有李五这样原著里没出现的人物。 其实不难看出,宋江讲义气不假,只是带有强烈的目的性,便是要广播自己的好名声。 若只是仗义疏财,那晁盖家中不比宋江富有?为何名声还没宋江的大? 若只是为了名声结交好汉也无可厚非,自己何尝不是为了壮大梁山声势呢? 只是宋江太过的不分善恶,人还是要有些底线的,要明白什么事能做,什么人可以结交。 想罢,罗恩道:“既是两位兄弟都无异议,那便如此行事,待发放完之后,剩余钱粮再拉回山寨。” 阮小七苏定皆道:“全凭哥哥吩咐。” 罗恩再次站上高台,环顾下面的百姓,只见那李五和刘二已被踩踏的不成人形,足见此处百姓对他的怨恨。 “乡亲们,且先停一停,听我一言。” 那些百姓有的救了家人,抱头痛哭,有的报了家仇,泣不成声。此时听闻罗恩言语,却尽是抬起头来。 罗恩见状便道:“乡亲们,我们梁山替天行道,为民做主,今天除了李五这一害,缴获他家中钱粮无数,我想这厮平日里尽是压榨百姓,因此决定,每家每户皆发放粮食十石。” 罗恩话一说完,只见下面的百姓皆是交头接耳,脸上露出不信的神色。 “真的假的,这梁山上的大王竟说要给我们每户发放十石粮食?” “狗蛋,快打我一巴掌,不是我在做梦吧?” “猫娃,梁山上的大王不是在戏耍咱们吧?” “......” 这是那些年轻的谈话,尽是不敢相信。还有那些上了年纪的人,思虑更加周全,想的也更多了些。 “这些大王们不是变着法的叫我们交出粮食吧?” “这可如何是好啊?” “......” 罗恩正看时,只见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在两个年轻人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大王啊,老朽给你跪下了。”说着,就要在两个后生的搀扶下给罗恩下跪。 罗恩见状连跳忙下去,将老人扶住,道:“老人家,可使不得,您这不是折我的寿吗?” 那老者颤颤巍巍道:“大王,您老人家就行行好吧,这村中百姓多有食不果腹者,哪里凑的出十石粮食啊?” 第17章 关于更新 现在是每天两更,其实小南也想三更四更的,奈何手残党一个,只能争取,明天三更,试试能不能坚持三更 第18章 百姓所求 “老人家,您说什么?” 因为这老者年事已高,说话又带着颤音,是以罗恩没能听清他在说什么。 老者闻言道:“大王呐,我这村中居民,哪里凑的出每户十石粮食?还请大王放我等一条生路,这杏花庄百姓皆感大王的大恩大德。”说着便要再次下跪。 罗恩哪里能让他跪下,连忙搀扶住。 这次他倒是听清楚了,只是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他们以为自己要他们交出粮食来,这误会就大了。 罗恩解释道:“老人家,不是要你们交粮,是我们梁山要给你们放粮,每家每户十石粮食。” 听闻罗恩此言,老者满脸的不敢相信。 “大王莫不是拿老朽做耍子?我活了七十余载,莫说是见过,哪里也未曾听过与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放粮的强人。” 下面的众百姓也尽是不敢相信。 “不会是真的吧?” “这些大王们不是要变着法儿的害我们吧?” 阮小七见状跳上高台,道:“你们这些百姓,怎地恁的糊涂,我哥哥好心与你们粮食,你们怎的还不敢相信,似我梁山现在这般雄壮,若要害你们时,又岂用得着这样?” 那老者还是不敢相信,问罗恩道:“大王,老朽没听错吧?可是真的要与我们粮食?” 罗恩温言道:“老人家,你没听错,便是要给每家每户发放粮食十石。” 老者闻言眼中竟落下泪来,挣扎着要给罗恩跪下。 “大王此行端的仁义啊,乡亲们家中的粮食早便被李五强取豪夺了去,若是这般,今年又不知要饿死多少人。” 罗恩连忙扶住:“老人家,你这般却不是折煞我了,我如何当得起您这一跪。” “当得起,当得起,大王此举活人无数,莫说老朽这空活了几十载的行将就木之人,便是这杏花庄全体村民,大王也能当得起。” 老者被罗恩搀着,如何跪的下去?便对下面的百姓道:“乡亲们,梁山上的大王们要与我们放粮了,还不谢谢大王的大恩大德!” 众人闻听村中年纪最长的老者都这般说了,方才相信放粮之事是真的,乌泱乌泱的跪倒一片。 “大王长命百岁。” “梁山上的大王们仁义啊。” “.......” 也有那些年轻后生暗下决心,此事一过便要去投靠梁山。 罗恩见众人跪倒,如何搀扶的来?只能道:“乡亲们请起,这李五为祸一方,今已被我等除去,便请诸位乡亲回家拉来车子,排好队,叫到谁的名字,谁便上前来拉粮食。” 众人闻言这才起身回去准备车架,只剩那老者还拉着罗恩的手不住的说道:“大王直如此仁义,那朝廷官员但凡有大王一半,我等百姓也不必受此煎熬。” 罗恩也扶着他耐心的听着。 不过盏茶功夫,村中百姓便拉着车架聚集在此处,苏定与阮小七指挥着一千步军与百姓们分发粮食。 只那领到粮食的百姓不住的与分发粮食的士卒道谢。 阮小七一边分粮食,一边与苏定道:“苏定哥哥,你道怪麽?我小七活了这许多年,还从未像今日一般感到满足。” 苏定道:“兄弟,莫说你,我见这些百姓这般,眼角也忍不住的湿润。” “你说这十石粮食值什么?也不过一二十贯钱,哪里值得他们这般感激?” 阮小七和小二小五他们打渔为生,又兼做些私商,是以对十石粮食没什么感触,所以有此一问。 “这些粮食在我们看来不值什么,但对于这些百姓来说可是能救命的啊。” 苏定说完一脸感慨。 道:“自古以来,百姓便是最容易满足的人了,他们所求的不过是安定温饱而已。叵耐朝廷昏庸,奸臣当道,非但使有识之士报国无门,更使这些百姓民不聊生,下面还有如李五这等人强取豪夺,如何叫百姓得安生?” 阮小七道:“这厮们端的可恶,你看这些百姓这般的可怜,还要受他们的压迫,我若见得那些贪官时,非要叫他吃我一百刀方才解气。” 苏定深有感触道:“便是这般了,我与史文恭哥哥也是报国无门,才跟随哥哥上了梁山,便是能见到一丝曙光,谁又愿意上山落草?” 小七见说好奇道:“苏定哥哥,我只听说你们是在半路上遇见罗恩哥哥的,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定闻言不禁想起了自己拦路打劫遇到罗恩等人的事情,便将来龙去脉说与阮小七听。 阮小七闻言大奇:“我那爷,哥哥直这般厉害?” “自然如此,想我在遇到哥哥之前对自己的武艺倒也颇为自信,谁道在哥哥手下也不过只能撑个十余合。尤其是他那力气,端的神力。” 阮小七朝正搀着老者说话的罗恩看了一眼,道:“哥哥当真有这般大的力气,我怎地看不出来,这般看上去倒像是哪家的衙内。” 苏定素知阮小七性直,见说笑道:“只哥哥那条枪便一百余斤,双臂若无万斤的力气,哪里使得动?你若不信时,便找哥哥比试一番便知晓了。” “信了信了,苏定哥哥莫要害我,你都不是哥哥对手,我哪里能行?到时白白吃哥哥一顿打,又没人与我说理。” 苏定闻言直用手指点着他道:“你倒是会得了便宜卖乖,谁不知哥哥最爱你这率真性子,水军众头领哥哥只带了你一个,连李俊哥哥都留在山上看家,他哪里会下手打你?你若手痒时,待回到山寨,我陪你耍耍?” 阮小七面上露出笑容,直摇头道:“便是耍时,我也只在水里等哥哥你。” 苏定闻言失笑,道:“你便欺负我水性不佳,我却偏不入水跟你耍。” 两人就这般插科打诨,不过半个时辰,便将粮食发放到各家各户手中。 那边罗恩还在跟老者叙话。 “大王啊,你可要常来啊,没想到行将就木之时,还能见到大王这般仁义之人。” 罗恩道:“老人家如不嫌弃,便叫我一声大郎好了,待我铲除了周边如李五一般的恶户,一定常来看你。” 第19章 大发利市 苏定与阮小七发放完粮食之后,便集合队伍,将剩余的钱粮皆装在车上,等候罗恩的命令。 罗恩告别了依依不舍的乡民之后,便带着队伍出发。 那些百姓直要送梁山队伍回山,待闻说梁山大军要继续铲除周边村落的恶霸之后,这才不得已回家去了。 罗恩带着队伍离去,心中不断闪过那些百姓一张张质朴的脸,那一个个感激不舍的表情,直让他越发觉得自己的坚持是对的。 回山之时,梁山大军连破六家恶户,就不一一细表了。 这六家恶户虽不及李五富有,却也是积祖而居,或是地主,或是保正,皆是梁山周边恶户中最为富有的,只家中积攒的银两少则也有三五万贯,粮食也有一两万石。 为了防止放粮时再出现像杏花庄一样的误会,罗恩在放粮前便使小喽啰将事情讲清楚。 只是就算如此,百姓们的反应也和杏花庄的差不了多少。 告别了千恩万谢的百姓们,待罗恩会合史文恭军马之时已到傍晚,一众人拉着足有三十余万贯的财物,和放粮之后剩余的近十万石粮食回山。 罗恩对于获得这许多财物,并不十分惊讶,毕竟这些庄子是方圆五十里内最为富有的,每家有个几万贯再正常不过了。 只看原本轨迹中,宋江打破祝家庄,只得粮食便有五十万石,便可知一二。 这些被破的恶户,比起祝家庄来,可谓是小巫见大巫了。 史文恭闻说缴获了这许多财物,十分高兴。 道:“哥哥,这次倒解了山上的财政危机,这两个多月以来,山寨发展十分迅猛,不但要人吃马嚼,更要置办马匹,衣甲等物品。端的花钱如流水。哥哥上山时带来的三十万贯,已经剩余不足十万了。” 罗恩道:“这些货色只顾欺压乡民,聚拢财物,不去打他,却要打谁?” 史文恭闻说,笑道:“这厮们为祸一方,到头来却给我们山寨做了贡献。” 众皆闻言大笑。 阮小七道:“叫我小七说,还是放粮的时候最为畅快,你不见那些年轻后生们一个个的都要上我梁山哩。哥哥只叫他们自行来我梁山投靠。” 史文恭闻言奇道:“放粮?放什么粮?” 阮小七面带自豪道:“便是哥哥下令,所得粮草,每家每户皆发放粮食十石。” 史文恭闻言大惊,对罗恩拱手道:“哥哥端的仁义。” 罗恩摆手道:“不值得什么,这些粮食本就是那些恶户刮骨熬油一般自百姓身上所得,便是发放与百姓,也只是理所应当。” 史文恭道:“便是如此说,若没有大胸襟,又有哪个舍得一家发放十石粮食?哥哥此举,端的叫山寨方圆的百姓皆念我梁山恩情,日后行事时,可谓好处不断。” 史文恭熟读兵法,自然明白得人心的好处。 于路之上,史文恭只是不住的感慨罗恩胸襟宽广。 回到山寨之后,罗恩马上连夜召集了山上众位头领到忠义堂议事。 “我梁山今日直除了连带李五在内的七家恶户,缴获钱粮无数,虽是大喜,但却不得不防。” 史文恭起身道:“哥哥所言甚是,今日能有此成果,实是出其不意,才能一举取得如此大的收获。” 李俊也道:“不错,剩余之人,明日必然会有所防备,再想如今日一般容易却是不大可能。更何况周边济州的军队也不会视而不见。” 罗恩道:“正是如此,济州与郓州虽无强兵猛将,却是不得不防,更兼我梁山在京东之地,那高俅蔡京等人虽不会直接将此事报与朝廷,却有可能遣来军队。” 罗恩环视下面众头领一眼,接着道:“我欲将肃清其他恶户的事宜暂且放缓,免得遭遇官军埋伏,如今得了这许多财物,正好使我梁山再发展一番。” 众人皆道:“请哥哥下令。” 罗恩道:“第一,放缓不代表放弃,史文恭与苏定两位兄弟不可放松,但有机会,便集结军队下山。” 史文恭苏定起身领命。 “第二,众水军头领一面操练水军,一面不可放松对水泊的警戒,务必使水泊每处都有人把守。” 李俊并三阮与童氏兄弟亦是领命。 “第三,经过放粮之后,多有年轻人欲随我梁山军队而来,只是不可疏于检验,故此没有带上山,这几日必定投山者数目大增,朱贵兄弟要多上心。” 朱贵刚要起身,罗恩又道:“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朱贵兄弟要多使兄弟到周边打探官军动向,到时也可随机应变。若是忙不过来时,童氏兄弟便过去帮衬。” 朱贵也起身领命。 罗恩将命令分发下去,突然觉得山上的头领不够用了,现今山寨战兵过七千,连带家属,山上人口已然近万人,只十余个头领,既要操持山寨杂务,又要训练兵马,更要防备周边,多有些分身乏术。 “看来年后便要去招揽几个好汉了。”罗恩暗暗想道。 似此这般又过了几天,罗恩本以为济州与郓州官府会有些动作,没想到他们好似不知道一般,全无半点动作。 通过朱贵的打探,只是那些恶户们倒是防范更加严谨了。 不管官府为何没有动作,罗恩抓住这个机会,连破梁山周围庄子共十一座,那些庄子如何挡得住史文恭训练出的虎狼之师?故此一举将梁山方圆五十里内的恶户纷纷扫除。 缴获银两四十万贯有余,粮食发放与百姓之后,剩余十余万石皆拉回山寨,这回才是真正的大发利市。 梁山方圆五十里内,共扫除恶户十八家,缴获银钱七十万贯,粮食二十万石,足以支持梁山撑上一段时间了。 这几天投山者更是不计其数,多是被梁山扫除恶户的村坊中的年轻后生。 山寨有钱了,花起来也更快,只这几天,便发出去近万安家费,山寨置办起衣甲刀兵马匹来也是花钱如流水。 罗恩寻思着,待过完年便如京一趟,一来将肥皂与蜡烛的销售打开,二来最重要的是东京却有几个人能帮助梁山壮大。 第20章 络绎不绝 且说那济州府衙之中。 一盏油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济州知府却是已经焦头烂额。 “师爷,你说这罗恩怎的偏偏到我治下治下来落草?” 旁边那师爷道:“老爷不要焦心,急坏了身子便不好了。” “不急!我怎能不急!?这不过十余日的功夫,周遭郓城,金乡,任城三县便有数份加急文书到此。”那知府只把桌子一拍,气的胡子也一蹦一蹦的。 师爷道:“闻说下面来报,梁山军兵已过七千,只我济州却无强兵猛将,如何能缴此贼?” 那知府闻言,叹了口气:“缴贼?只我这州城不被梁山破了去便算好了。” 说罢,取过旁边的水杯,润了润干涩的喉咙,又道:“想我寒窗苦读十数年,好不容易才做到这一州知州之位,哪里想到竟突兀的冒出一个什么梁山罗恩来。下面的这些人都是吃干饭的吗?竟叫他们发展到如此壮大的地步。” 那师爷给知府倒了一杯水道:“老爷何不上书请朝廷出兵缴杀此贼?” 知府不听这话还好,一听却更是恼怒,只见他把手中茶杯猛地摔在地上。 “若能报时,老爷我早便报了。我这济州乃是京畿之地,突然冒出一股近万人的匪徒,不但我这顶上乌纱不保,便是项上人头能不能留住也未可知。” “那咱们就这般视而不见?”这师爷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这般还能怎地?叵耐蔡京高俅那厮们着实可恶,我闻这罗恩本是一届良民,便是被他们害得家破人亡。”知府气愤愤的道。 “慎言呐老爷。”师爷闻言大气都不敢喘,只得小心提醒道。 “唉~我又何尝不知,现在满朝上下皆被蔡京高俅等人把持,一个富户害就害了,只他们做事怎的这般不干净,偏偏留下一个罗恩,跑到我这济州边上来。” 师爷想了想,道:“老爷何不撺掇那郓州知州前去剿匪?” 知府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师爷,道:“枉你跟了我这许多时间,脑子都用到刮油水上去了,那郓州知州现在想必也如我这般进退两难了。只他也不是傻的,那梁山有八百里水泊做屏障,若无数万兵马怎能缴杀的干净?再者说,万一那梁山贼寇前来报复,我等却拿什么去抵挡?” 师爷闻言奉承道:“老爷深思熟虑,在下不及也。” 知府叹了口气,道:“便先这般吧,我观那梁山行事倒有章法,也不坏村落县衙,只把那些富户杀了。你自今日后,收敛着点儿,别让梁山来找咱们的麻烦便好。待我想想办法,早晚调离了这个鬼地方。” 师爷心道:“还不是照你的吩咐去做的,现在要出事了,便往我身上推。” 嘴上却说道:“是,老爷。” “还有那些被梁山分发过粮食的百姓们,千万莫要去找他们的麻烦,否则惹得梁山攻城,咱们谁也负责不起。” 同样的一幕也发生在郓州府衙内。 ...... 已是腊月二十八日了,一大清早,自杏花庄往梁山的路上却有一众数百人的百姓在结队而走。 为头的正是杏花庄最为年长的老者,他年事已高,不能长时间走路,只得使两个年轻后生用车子推着。 只见他手中紧紧的攥着一块锦布,不住的催促道:“走快些,再走快些,给大王们送完东西,还要在天黑前赶回家哩。” “太爷,莫催了,你老人家的身体受不得颠簸,如何能快了?”一个拉车的后生回道。 “是啊太爷,便是晚一会儿又算的什么,到时候便在梁山脚下住上一晚便好,反正那些梁山好汉又不会坏我们这些百姓。” 另一个后生也回道。说到梁山时,脸上流露出向往的神色。 ...... 梁山脚下,朱贵苏定等人正在筛选上山的人。 自从梁山开始缴杀周边恶户以来,上山着便络绎不绝,哪怕马上就要过年,也仍然是人山人海,只这十余天,便有两三千人上了山。 多亏这些投山者多是淳朴的农家子弟,大大减轻了筛选的难度,否则,仅凭梁山现有的几个头领,根本忙不过来。 “李小三,十九岁,郓城县人,家中独子,你可想清楚了?上了梁山,可是杀头的买卖。”朱贵念到一个年轻人的名字。 “想清楚了,大王您就让俺上山吧,若是在家种地,几时能有出息,俺便是能在梁山上待一天,也便心满意足了。” 那被叫到名字的年轻人一脸坚定的说道。 “想清楚便好,开弓便没有了回头箭,你去苏定头领那里登记姓名吧。”朱贵嘱咐道。 那后生欢天喜地的去了。 朱贵端起茶杯喝了口水,从早上开始,足足忙到了午时,连饭也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多亏自己兄弟朱富前两日赶到了,给自己分摊了一部分压力,否则怎生忙的过来? 这是罗恩新定下的规矩,凡投山者,必须每个人都统计个名字,若有登记时反悔的,也不可强留,家中独子者,亦是要再三询问清楚。 朱贵心中暗想:“想那别的山寨,哪里管这许多?若有投山者,不顾三七二十一,尽皆收了,更遑论有什么安家费了。也就是自家哥哥,这般的与众不同,活活增加了这么多开销与人力。 不过也正是这般,才使得自家山寨短短数月之间,人数已然破万。虽然不能人人皆为战兵,不过梁山打探消息,修建山寨处处都要用人。” 朱贵拿起桌上的名册,继续读道:“张小六,十七岁无父无母,吃百家饭长大...” “朱贵哥哥,那里有一伙人求见梁山大头领罗恩哥哥,说是杏花庄来的。”不待朱贵念完,一个小喽啰便跑来对朱贵道。 朱贵突然被打断,不耐烦道:“罗恩哥哥是谁想见便能见的?”突然又问道:“你说他们是哪里来的?” 那小喽啰闻言道:“是杏花庄来的。” “杏花庄来的,他们来这里做什么?敢是官府找那里的麻烦了?”想道此处,朱贵不敢怠慢,连忙道:“着一个兄弟速去报与寨主哥哥知晓,待我亲自去看看。” 第21章 替天行道,为民做主 朱贵将手中的活计交给一个机灵的伴当,便随带路的喽啰来到杏花庄众人面前。 “老人家,我家大头领现在山上,这位便是我梁山头领朱贵哥哥。”那小喽啰将朱贵引到杏花庄众人面前,对那老者介绍道。 因为罗恩颁布的纲领,是以梁山上的人对普通百姓并不倨傲,只是语气中的自豪却是无法掩饰,看的那老者旁边的两个后生直目露羡慕。 那老者虽然不曾见过朱贵,听闻他是梁山头领,便要在两个后生的搀扶下给朱贵行礼。 朱贵连忙扶住,道:“老人家,这可使不得。” 那老者道:“梁山上的头领端的仁义,我这一路而来,投梁山的后生不计其数,梁山好汉们待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尚且如此有礼貌,见我这老儿,还准备了茶水。” 朱贵道:“这些都是哥哥教导有方,敢问老人家,您要见我家哥哥有何要事?莫不是官府去村落中寻晦气了?” 老者颤颤巍巍的将怀中的锦布取出,道:“罗恩头领仁义,那官府哪里敢来张?只我等无以为报,便集合村中善针线的妇女,绣了这一面旗帜,表我一方百姓的感激之情。” 朱贵闻说不是官府找麻烦,心中松了口气,道:“那便把这旗交与晚辈吧。” 哪知那老者闻言却道:“不是俺怠慢这位大王,只是小老儿受村中居民所托,定要亲手将这旗交到罗恩头领手中,安敢随便与人。” 朱贵闻言也不着恼,道:“既是如此,外面风大,便请老人家随我到前面客栈中歇息一番,也喝些热汤去去寒,我已嘱咐人去通报罗恩哥哥了。” 因这梁山招人之处便在朱贵负责的酒店旁边,是以朱贵便把这一行人引进酒店中,烧起炭火,取来些点心汤水,供众人吃喝。 朱贵也感觉腹中饥饿,便也趁此机会吃了些。 那老者见朱贵待他们如此礼遇,便道:“小老儿活了这么多年,落草为寇者也见了不少,只是何曾见过如梁山上的大王这般仁义的?不来我们村坊中借粮便是谢天谢地了。” 朱贵见他不住的夸赞自家山寨,心中也是自豪,道:“想我朱贵行走江湖,如罗恩哥哥这般的人物也是头一回见,我这山寨若非在罗恩哥哥领导下,安能在短短数月之间便人数破万?” 那老者身旁的两个后生见朱贵这般说,脸上越发流露出向往的神色,只是苦于老太爷没发话,他们也不敢擅自出声。 老者自顾自说道:“若非罗恩大王仁义,怎能使得这些百姓都来投山,想我那杏花庄中,便有那年轻后生都想要来投托大寨。” 那两个年轻后生中的一个,忍了这许久,听到此处,实在忍不住了,便说道:“可不就是这般,我那邻居家的二狗子,比我还小两岁嘞,如今已投了山寨,不但吃喝不愁了,还足足有十贯安家费哩,每月还有两贯的月钱。” 老者闻说瞪了这后生一眼道:“这两个后生,如今都过了十八岁,只是苦于家中穷困,至今也没能讨上一房老婆,他们多曾要来投山,只是他们两个的祖父跟父母都去世的早,又都只有这一个后人,直把他们托付于我,要留着传宗接代哩,小老儿如何放心他们就这般入了绿林?” 朱贵闻说,知道这老者是怕自己强行拉这两个后生上山,便道:“老人家,你不必担心,我梁山绝不强拉一个人上山,便是那家中独子者,也是要再三确认他愿意上山才接纳的。” 那两个后生对视一眼,其中一个道:“太爷,俺们已经成年了,便只是在地里刨食,几时能讨到老婆,若是俺们上山,跟随这些哥哥们一同惩治如李五一般的恶人,便叫俺们立刻去死,俺们也心满意足了。” 老者闻言叹了口气,道:“自那日罗恩头领走后,我便看出你们有上梁山的打算了,我年纪大了,又能拦住你们几日?你们若跟了罗头领,也算的有出息,只是若有个什么闪失,叫我走后,如何跟你们的父母交代?” 那后生又道:“太爷,村中许多跟我们一般大的都投了梁山来,你给俺们取名志高志远,俺们这辈子的志向便是上梁山。若是上不得梁山,俺们便活着也是无趣。” 那老者讷讷无言。 朱贵听得他们这般说,倒是颇为新奇的看了那老者一眼,百姓之中哪里有几个识字的,孩子名字不是叫张三,便是叫李四,更有那张麻子李狗蛋之流的名字更是数不胜数。没想到这老者倒是个有文化的。 朱贵便问道:“老人家,您识字?” 那老者闻言道:“惭愧,小老儿倒上过几年私塾,只是半点功名也无。” 朱贵又问道:“您这两个孩子也识字?” 不待老者回答,那后生便抢着回道:“识字识字,俺们自小便跟着太爷认字,也能算些账目。” 朱贵闻言便对那老者道:“老人家,既然这两个孩子都要上山,您只是这般阻拦,倒叫孩子们心中不服。” 那老者道:“不阻拦还能怎地?刀剑无眼呐,若是伤到哪个,叫我死后如何能闭眼?” 那两个后生闻言,只是不说话。 朱贵便道:“我倒有个办法,这两个孩子都能识字算账,不若叫他们跟着我,来回打探消息,也不用冲锋陷阵,你看使得吗?” 两个后生闻言露出惊喜的神色,只顾看着太爷,等他说话。 那老者闻言直叹了口气,道:“如果这般,便是最好了,我便把这两个后生托付给朱贵头领了。” 两个后生面上一喜,刚要说话,门外进来了一个人。 朱贵赶忙迎上去,道:“哥哥。” 来人正是罗恩。 罗恩对朱贵道:“辛苦朱贵兄弟了。” 朱贵忙道:“看着我山寨日渐壮大,便是再累,也是甜的。” 那老者见罗恩来了,连忙将手中的锦布拿着要过来,只是脚下一个踉跄,手中那锦布却是开了。 罗恩连忙去扶住他,只见那锦布上分明的绣着八个大字“替天行道,为民做主” 第22章 故人闻焕章 那老者被罗恩扶住,犹自将那锦布拿起来,道:“小老儿受全村所托,送这锦旗与罗恩头领。” 罗恩将老者扶着坐在凳子上,与朱贵二人将那锦旗扯开,只见上面写道“替天行道,为民做主”八个大字。 朱贵见状大喜,道:“哥哥,这却不正是与你的打算不谋而合?” 罗恩道:“却是不一样的,我们自己写的,和百姓送的,其代表的意义便是不同。” 原来罗恩正打算在仁义堂前立一面替天行道的大旗,只是现在临近年关,罗恩便准备到大年初一之时再立这面旗,也图个新年新气象。 不想今日倒是来了这个意外之喜。 罗恩对老者拜道:“多蒙各位送此锦旗,罗恩定不负乡亲们的信任。” 那老者受宠若惊,忙道:“小老儿当不得寨主如此大礼,寨主对我村中百姓有活命之恩,一面锦旗值得什么?” 罗恩道:“既是乡亲们对我等如此信任,自然当得起我罗恩一拜。” 罗恩又对朱贵道:“兄弟,既有杏花庄百姓送此锦旗,也不用等到年后再挂了,便等回到山上,就在仁义堂前竖起一根旗杆,将这旗子挂上去,也叫我山寨中兄弟皆铭记这八个字。” 朱贵道:“哥哥所言甚是,这八个字当为我梁山建寨之根本。” “好!好一个替天行道为民做主。好一个建寨之根本,罗兄长泉下有知,也足以含笑九泉了。” 此时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 罗恩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年纪约五十来岁的文士正抚须而笑。 罗恩看到这人,先是惊讶,进而满脸欣喜,走上前便拜道:“小侄罗恩见过闻世叔。” 却说这人是谁?能叫罗恩满脸欣喜的拜他。 原来他便是原主罗恩去年进京拜访之人,罗太公的故交,东京城外的教授闻焕章。 这人在原本轨迹之中多有谋略,曾被征召为参谋去征讨梁山,可惜高俅不听他劝,进而大败亏输。 也多亏的他,梁山才与宿太尉联系上,得到了皇帝的招安。 罗恩上前道:“罗世叔怎地到了此处?” 闻焕章道:“你这后生,到此时才算出息了。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且待你处理完事务,再寻个僻静处,我与你好好说知。” 朱贵见罗恩上前便拜这文士,便问道:“哥哥,这位是?” 罗恩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我时常提起的闻焕章教授,其有管仲乐毅之才,孙吴诸葛之谋,是我父的至交。” 朱贵闻言行礼道:“不想这位便是闻教授,我哥哥时常提起先生,不想今日有缘得见,实乃大幸。” 闻焕章回礼道:“不敢,不敢,老夫不过是一山野村夫,何能比得上管仲诸葛之大才?” 罗恩又对闻焕章道:“世叔,这位便是我梁山头领,人称旱地忽律的便是,想我这山上迎来送往,打探消息,皆有赖于他。” 闻焕章道:“旱地忽律之名早有耳闻,今日得见,名不虚传。” 朱贵连忙道:“朱贵若不遇上哥哥,哪里能有什么名气,皆赖哥哥领导有方。” 闻焕章注视了罗恩片刻,又笑着点点头,进而看到罗恩和朱贵正在看着他,便道:“我闻山东济州近来出现了一伙强人,只三个月间,便聚集了上万人,却是仁义,不坏百姓,不劫客商,只除那欺压百姓的恶户,我还道只是重名,不想便是罗贤侄你。” 朱贵闻言喜道:“不想我们山寨的名字已经传到东京去了。” 罗恩闻言却高兴不起来,如今只有一个江南方腊在崛起,王庆还未落草,田虎也未成气候,若是这个时候名声太大,进了朝廷,梁山又在京畿之地,若叫朝廷重视起来,又如何能发展的长远? 他千方百计的想要低调发展,只是若不打破那些恶户,哪里来的钱发展?哪里来的名声吸引人来投?只说叫自己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家伙欺压良善,罗恩自问是做不到的。 闻焕章见罗恩陷入沉思,知他心中所想,便道:“贤侄不必担心,梁山大名虽流传至东京,只因你们未曾打破城子,那蔡京高俅之流又要在官家面前塑造清平世界之假象,想来短时间内不会对梁山有什么威胁。” 罗恩听得闻焕章这般说,心中略微安定了些,梁山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安定发展,待到出海计划实施之后,在海外占据了根据地,那时便不再怕朝廷的注意了。 且几年后,王庆田虎异军突起,田虎更是称帝,又能吸引朝廷的一部分注意。 再有十余年,金军南下,天下将大乱,强如辽国也被黑山白水间崛起的女真人打得落花流水,宋朝更是连徽钦二宗都被掳走,史称靖康之变。 金军大举南下,最苦的还是百姓,若梁山能在海外拿下一片基业,说不得能改变一番,若能救得百姓性命,也不枉到水浒世界走一遭。 罗恩知道闻焕章与朝廷官员多有来往,也明白蔡京高俅是什么货色,所以明白闻焕章不是无的放矢。 便对闻焕章道:“世叔既然这般说,那必然是打探好了,只是虽然如此,我梁山的人马招揽也该暂缓一阵了,若是再多了时,只凭山上现在这几个头领也是看顾不过来。就只那后勤账目之类的,每日便看的小侄我头昏眼花。” 闻焕章听闻罗恩这般说,笑道:“不错,你倒是没被现在梁山的场面蒙蔽了双眼,梁山泊现在虽然势大,已有天下第一大寨的气象,只是要和朝廷叫板,还是差了些。还需徐徐图之。” 罗恩见闻焕章言语颇有想入伙之意,便对朱贵道:“兄弟,你先接待老人家一番,我与闻世叔有重要的事情要谈。” 朱贵道:“哥哥办事要紧,但请放心。” 罗恩收起那面锦旗,对闻焕章道:“世叔且请跟我到山上一叙,我母亲若见了你,定然十分高兴。” 说着,便将闻焕章往山上领,这边朱贵与老者谈论志高志远入梁山之事。 第23章 才女闻卉 罗恩领着闻焕章刚出客栈的门,迎面走来一个唇红齿白,面貌清秀的少年。 那青年径直走到罗恩面前行礼道:“小妹闻卉,见过罗世兄。” 罗恩一拍脑袋,这才发现这少年是女扮男装,连忙道:“妹妹不必多礼,此处人多眼杂,待上山后再叙。” 罗恩暗道自己怎么忘了这茬。 闻焕章有个女儿,正是罗恩面前的这个闻卉。 原本轨迹中并未出现,不过原本轨迹之中,对闻焕章的描写本就不多,且闻焕章本就四十有余,有个女儿也很正常,对他女儿不做描写也就说的通了。 只是这闻卉和原本的罗恩却是有婚约的。 原来二十余年前,罗恩的父亲罗太公,与闻焕章乃是同窗,两人在科举之时相识相知,互相引为知己,因见朝廷官场黑暗,皆不愿为官,罗太公便回到江州经商,闻焕章在东京教书为生,多有书信来往。 因罗太公只有罗恩这一个儿子,闻焕章又只有一个女儿,两人便定下婚约,约定闻卉十八岁之时,罗恩便上门提亲。 去年正月间,罗恩进京便是为了此事,没想到原主罗恩因痴迷武艺,去拜访当时被高俅刁难的王进,为了不连累闻焕章父女,这婚自然也是没结成。 若说这闻卉也不简单,她母亲早亡,自小跟着父亲长大,闻焕章满腹经纶,自然教的闻卉才华横溢。 闻卉也是天赋卓绝,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当世四大书法,苏黄米蔡,皆能模仿到以假乱真的地步,更兼精通古玩,玉石雕刻。 简直就是圣手书生萧让和玉臂匠金大坚的综合强化体。 罗恩前世也谈过女朋友,只是那个时候和女孩交谈,跟这个时候和女孩交谈,这个压力根本没法比啊。 这个时候要是叫声美女,一个轻浮草率的流氓帽子反正是跑不了了。 更兼闻卉和罗恩还有婚约,而且算上前身,罗恩与闻卉也不过才见过两次,他哪里经历过这个,只觉得异常尴尬。 罗恩一路上也不说话,只是带着父女二人往山上而去。 “母亲,你看谁来了。” 罗恩径直将闻焕章父女领到罗母的住处。 罗母现在已经不似之前那般的郁郁寡欢了。 刚随罗恩来到梁山时,罗母一边忍受丧家之痛,一边还要因为儿子落草跟着担惊受怕,心情自然不会好。 好在后来上山的人越来越多,有许多家眷和她一同居住,再加上罗恩经常安慰她,与那些家眷交谈的时候,又总是听他们说自己的儿子如何如何的好,故而罗母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只是还是为罗恩的将来担心。 罗恩来的时候,罗母正在给罗恩做衣服,罗恩说过很多次不用她劳累,只是做母亲的总想为儿子做些什么,罗恩见拗不过她,说了几次之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罗母听闻罗恩的声音,抬头看去,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 闻焕章上前行礼道:“闻焕章见过嫂嫂.” 闻卉也行了个万福道:“侄女见过伯母。” “闻先生,卉儿,你们怎地来了?”罗母拉住闻卉的手欣喜道。 罗母只觉得这些天心中的郁结之气去了大半,这闻焕章和先夫是莫逆之交,往年也到东京去拜访过几次。 只这闺女却是和自己儿子有婚约的,儿子若能讨了老婆,做母亲的心中也就放下了一大块石头。 “卉儿这闺女倒是出落的越来越漂亮了。”罗母拉住闻卉的手不住夸道。 又见到闻焕章还在站着,连忙道:“闻先生快坐,坐下喝杯茶。” 罗恩连忙道:“母亲,你和卉儿妹妹先聊着,我和闻世叔出去说。” 闻焕章也道:“正好我也有些话要与罗恩贤侄谈谈,卉儿,你在这里好生陪你伯母。” 闻卉道:“是,父亲。” 罗母闻言道:“你们去谈你们的,我们俩自谈些女人家的事情。” 罗恩见母亲这个兴奋劲,也猜出她要与闻卉谈什么,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自己也算是撞上包办婚姻了。 母亲这段时间已经受了很多打击,罗恩也没办法再在这件事上忤逆她,只能顺其自然了。 罗恩与闻焕章边走边谈。 闻焕章道:“自去年一别,贤侄恶了高俅,我在东京多曾闻说高俅要害贤侄的消息,也曾写书信与罗兄,不想还是没能避免罗家庄遭受灭庄之祸。” 罗恩道:“此事原因皆在罗恩身上,若非是我,高俅也不会处心积虑置我全家于死地。” 闻焕章叹了口气道:“此事也不在贤侄身上,只那高俅蔡京等人,得官家重用,却只一味蒙蔽圣听,残害忠良,全无半点容人之心,搞得大宋天下乌烟瘴气,实为可恶。罗家遭此大难,你母亲可还好吗?” 罗恩回道:“母亲在逃避追兵之时受了刀伤,天幸如今已经痊愈,只是犹自常常闷闷不乐。” 闻焕章道:“唉,天下哪里还有好人的容身之处?贤侄在这梁山大寨,仁义之名远播也算得上世外桃源一般了,只是朝廷一旦注意,恐怕也是不能长久。” 罗恩道:“小侄也是这般想的,故而要徐徐图之,不知世叔因何来到此处。” 闻焕章道:“说起此事来,也与那高俅脱不了干系。高俅蔡京等人虽然蒙蔽圣听,假造清平之世,却也听说贤侄在此落草,往日他要寻我麻烦时,我在朝中也有些旧识,故而叫他不曾得手。 只最近贤侄之名传到东京,那高俅便又来寻我,欲将我以通贼罪杀害了,亏得朝中旧识传递消息与我,这才叫我父女俩提前逃出东京。 我听闻贤侄美名,故而到此处来看一看。” 罗恩抱拳道:“不想是小侄害得世叔无家可归,实在是罪该万死。” 闻焕章摆摆手道:“却不怪你,我在东京之时,那高俅等人便看我不顺眼,此次只是找个由头罢了,若无此事,他也有其他理由来寻我的晦气。” 罗恩道:“虽是世叔这般说,小侄的责任却不可推卸,不知世叔欲到哪里安身?” 第24章 梁山军师 闻焕章闻言看了罗恩一眼,道:“天下之大,尽被奸臣把持,若想不见到这些贪官污吏,只除非隐居山林了。” 罗恩见闻焕章如此说,知他怕是有些心灰意冷了,但是既然他到了梁山,恐怕还是对梁山的做法比较认可的。 罗恩便道:“世叔有王佐之才,若是就这般退隐,却不是可惜了?不若就此留在梁山,与小侄一同造福一方百姓如何?” 闻焕章笑道:“这梁山在贤侄手中,也算得上一片净土了,只是贤侄可想过没有,这般可能长久吗?总不能一辈子便做个绿林强人?” 罗恩道:“世叔有所不知,小侄在落草之时,便已经对以后的道路有了些规划。” 罗恩见闻焕章只是看着自己,便接着说道:“若要长久,只九个字便好,有道是‘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闻焕章闻言先是吃了一惊。 这九个字,乃是明初朱元璋起义之时,手下谋士朱升所提出的策略,正是这个策略,对朱元璋最后建立大明,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罗恩说出这九个字可不单单只是个战略,更是暴露了他的目标,称王。 闻焕章也不失态,反而问道:“何为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罗恩道:“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便是加强大本营建设,提高军事实力,这民心也是高墙的一种,若得了民心,凡事皆可事半功倍。广积粮便是要广积钱粮,只有钱粮充足,才能有足够的资本立住脚。这缓称王,则是不可做出头之鸟。” 闻焕章点点头,抚须道:“贤侄这九个字倒是精辟。只是若不攻城占地,何来高筑墙之说?若无领地,如何广积粮?如今梁山泊天下第一大寨气象已成,如何不是出头鸟?” 罗恩笑道:“世叔,岂不闻随机应变四个字?梁山若无现在这般气势,如何能吸引天下人前来?再有此时梁山虽成绿林第一大寨之势,却有蔡京高俅那等人在欺瞒道君皇帝,倒替我梁山争取了发展空间,只要不攻城略地,梁山便不会成为那出头之鸟。” 闻焕章道:“贤侄此言也有理,只是无地,怎能高筑墙,广积粮?” 罗恩又道:“世叔有所不知,我却不欲把真正的根基建立在这梁山之上,甚至不在大宋之内。” 闻焕章沉吟片刻,突然开口道:“贤侄莫非要出海?” 罗恩暗叹:“闻焕章果然名不虚传。” “世叔大才,小侄便是要出海,海外海岛无数,若能取一个做为根基,到时进可攻,退可守,又能与海外诸国通商,岂不是两全其美。” 其实还有最重要的几点罗恩没有说。 第一,不要忘了这里是水浒世界,过不了几年,王庆,田虎,方腊便占据京西,河东,江南等地,王庆更是将军队进攻到东京所属县城。 第二金国突然崛起南下,到时候大宋内忧外患,哪里还有工夫顾忌梁山? 闻焕章抚须道:“既然贤侄已有此打算,那老夫便随贤侄走一遭又如何?” 罗恩喜道:“世叔这是愿意留下了?” 闻焕章笑道:“以贤侄之智,怕是早就看出老夫的打算了。” 罗恩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确实从闻卉出现的时候就看出闻焕章有意在梁山落脚了,若只是单纯的到梁山看一眼,没必要带着闻卉一起来。 只是罗恩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才会将自己的计划说出一部分来吸引闻焕章。 “还是瞒不过世叔,便请世叔为我梁山军师,总管梁山财政,与小侄出谋划策,多有有望世叔处。” 闻焕章笑着摇摇头,答非所问:“贤侄觉得卉儿怎么样?” 罗恩见他这个反应,知道他是默认了。 便回道:“闻卉妹妹知书达理,更兼才貌双绝,自然是不可多得。” “依老夫看,你们俩的婚事,还是尽早办了的好。” “呃,这个,我与闻卉妹妹只见过两次,尚无感情基础,还是过段时间再做打算吧。”罗恩闹了个红脸。 这位闻世叔话题转的太快了,刚才还聊事业呢,突然就跑婚事上去了。 闻焕章抚须而笑:“有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感情可以婚后再慢慢培养也不迟。” 闻焕章见罗恩支支吾吾,又道:“大丈夫当以事业为重,这婚事便先暂且延后一段时间也可,待我和你母亲商议一番,再做打算。” 罗恩闻言松了口气,他对这闻卉也有点好感,不过也只能算是对美女的天然好感,毕竟美女谁不喜欢呢? 但要是让他就这么和一个只见过两面的女生结婚,总感觉有些不适应。 两人就这么走着,期间闻焕章又拿婚事打趣了罗恩几次,便来到梁山演武场上。 只见苏定正在操练步卒,而史文恭在训练骑兵。 闻焕章看着一个个精神饱满的士卒,微微点头道:“这兵马倒是雄壮。” 闻焕章久在东京,自然见识过禁军兵马。 只是大宋禁军质量参差不齐,又多是没上过战场的兵油子,比之这些梁山军马,若是普通禁军,也强不到哪去,甚至会有所不如。 “全赖山寨史教师练兵有方。” “好了,先歇息片刻。” 史文恭见罗恩来了,便叫众士兵先歇息,翻身下马,来到罗恩身边。 “哥哥今日怎地有空到这演武场来?” 罗恩道:“史教师辛苦了。” 如今梁山除去水军,战兵也破了七千,练兵之事全压在史文恭与苏定身上。山寨头领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也没人帮衬他俩。 史文恭抱拳道:“哥哥严重了,史文恭现在比之先前在江湖上流落之时,不知要满足多少。” 史文恭又看到罗恩身旁的闻焕章,便道:“这位莫非便是闻焕章闻教授?” 罗恩道:“便是我经常提起的闻世叔。” 闻焕章夸赞道:“史教师练兵果然有一套,看这士卒一个个精神饱满,士气十足。” 史文恭道:“能得闻教授一句夸赞,也算我,没辜负哥哥的期望。” 罗恩又道:“闻世叔已被我拜为梁山泊总军师。” 第25章 演武场再比 史文恭闻言大喜:“我往年到东京之时,便听闻过闻先生大才,后来听哥哥说与闻先生家交好,便想若有闻先生在山上,却是山寨之大幸,不想闻先生今日果然上山,实令哥哥多一臂膀也。” 闻焕章连道不敢当。 罗恩笑道:“以闻世叔之才,何止令我多一臂膀,简直是多了一个脑袋。” 两人闻言大笑。 “两位哥哥何事如此开心?也说来叫兄弟乐一乐。” 这是苏定到了。 “苏定兄弟,这位就是我往常与兄弟们提起的世叔闻教授。”罗恩对苏定介绍道。 苏定闻言连忙拜道:“久闻教授大名,今日得见,足慰平生。” 罗恩又对闻焕章介绍苏定道:“这位是我山寨头领小天宝苏定兄弟,亦是武艺高强,端的一条好汉。” 闻焕章道:“老夫观这位苏定头领亦是练兵有方。” 苏定闻言汗颜道:“苏定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怎敢在闻教授与两位哥哥面前显摆?” 罗恩道:“兄弟,如今闻世叔已被我拜为山寨军师,再叫闻教授却不是见外了?” 苏定喜道:“闻军师来投,却是将寨主哥哥自那些钱粮之事中解脱出来了,也叫我与史文恭哥哥减少些压力。” 罗恩笑道:“有道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只这几个月来,管理后勤财务直叫我恨不得与史教师打一场来得痛快。” 苏定道:“两位哥哥武艺无双,若要打时,千万不要带上小弟。若是失手把我身上戳上几个窟窿,却叫小弟受罪。” 闻焕章在一旁看着,暗暗点头,只从对话中便可看出山寨上下和睦。 罗恩道:“何不趁此机会再来耍一场?这几个月来,埋头杂务之中,端的叫我骨头都松散了。” 史文恭也道:“哥哥有此雅兴,小弟自然奉陪,自那日吃哥哥败了,我又有些感悟,正想找哥哥请教一番。” 苏定道:“如此却好,也叫我等再开开眼界。” 罗恩道:“刀剑无眼,斗起来时不好收手,便将枪尖用厚步裹上。” 苏定道:“哥哥所言有理。” 苏定将众士卒指挥着让开空间来,众士卒闻听寨主与史头领要演武,也是十分好奇,他们早便听说罗恩与史文恭武艺高强,只是无缘得见。 罗恩取来黑龙饮血枪,将枪尖使布包上,又牵来宝马墨烈,这马儿通灵,一见罗恩牵它便十分兴奋,罗恩这几月来,除了下山除恶户,哪里有时间骑马?想它这几月来也是憋坏了。 史文恭也选来一匹北地宝马。 两人又穿上披挂,纵马来到演武场中央。 只见罗恩头戴浸墨熟铜盔,身穿漆黑锁子连环甲,一身黑色。 史文恭一身金黄。 两人纵马而立,端的威风凛凛。 史文恭道一声:“得罪了。” 便纵马而上。 罗恩也催马上前,两人在这演武场上斗了开来。 史文恭曾败在罗恩手里,自然是全神贯注。 罗恩虽然打败过史文恭一次,但对于这员超一流武将,也不敢掉以轻心。 但见两匹马跩开八只马蹄,两条枪直如蛟龙翻滚。 一个使点钢枪来攻,一个使黑龙枪来迎。 二人斗到五十合往上,不分胜负。 罗恩明显感到史文恭这次与上次的战斗方式发生了变化。 上次史文恭守多攻少,这次明显吸取了教训,处处抢攻。 史文恭这么做也见了些成效,而且比起步斗,史文恭明显更擅长马战,与罗恩直斗到五十合上还未见下风,只是要守住罗恩的攻势困难,要攻破他的守势也不简单。 罗恩也乐得与史文恭这等高手多过过招,两人皆使出本事来斗。 整个演武场是沙尘飞扬,众人皆屏气凝神来看这世上少有的一战。 两人直斗到百余合上,史文恭这才缓缓落入下风。 又斗了五十余合,罗恩卖个破绽,放史文恭的枪进来。 左手持枪,右手将史文恭刺过来的枪抓在手里。 罗恩右手一拽,史文恭坐下的马被拽了个踉跄,左手枪尖往前一送,史文恭右肋便中了一枪。 所幸枪尖被布包裹着,所以不曾重伤,但是罗恩枪上所携带的巨力却是冲击到了史文恭。 罗恩赶紧停手,苏定忙去扶住史文恭下马。 罗恩滚鞍下马,到史文恭边上:“兄弟,无事吧?” 史文恭摇头道:“咳咳...没事,不想哥哥马战也这般厉害,咳咳...” 罗恩道:“我能赢史教师,皆赖马好。” 史文恭见罗恩捡好话安慰自己,心下微暖,道:“哥哥不必过谦,史文恭技不如人,输了也不亏。我也曾与那河北玉麒麟较量过几次,他虽能赢我,却也只是耐力上胜我一筹,依我看,便是那卢俊义也非哥哥对手。” 罗恩将史文恭扶到一旁坐下,道:“来日与兄弟寻一匹好马再来过,只那玉麒麟当真能胜过兄弟?” 虽然书中明确说过卢俊义为天下第一,但罗恩对他能不能打赢史文恭还是存疑的。 史文恭道:“多谢哥哥好意,我也与他较量过几番,若论攻势,他不如我,但其防守与耐力却当得是天下无双,多次比试皆被他耗尽体力而败,不知他能否守得住哥哥这条枪?” 罗恩闻言暗暗点头。 卢俊义耐力厉害在原本轨迹中已有所体现,从他与那耶律四兄弟大战一个时辰,还能杀死一人便可见一斑。 罗恩一直觉得,卢俊义的攻击未见得强过史文恭,但这个不如也是相较于史文恭这种与他相差不大的人来说的。 从他三十合杀死厉天闰便可知一二,厉天闰曾十余合杀了手臂受伤的作死大王董平,足见他是个有水平的人。 其实对于这种超一流武将,其一般都是攻守兼备的,卢俊义攻势纵然不如史文恭,也不会相差太多,史文恭的耐力不如卢俊义怕也只是稍弱。 如今从史文恭嘴里亲自说出来他不如卢俊义,倒使得罗恩想见识一番这玉麒麟的手段了。 只是这卢俊义世居大名府,乃是河北首富,自己要与他比试,怕还是时机未到。 第26章 为良知 罗恩与史文恭这场斗,直看的两边士卒合不上眼,最终以史文恭再次不敌罗恩而告终。 虽是如此,也叫那些士卒震惊不已,训练起来更加卖力,都想从史文恭手下多学几招。 随后罗恩又与闻焕章转到了水军营地,李俊与阮氏三雄虽然没有行伍经验,但他们水性出众,足以服众,又在史文恭和罗恩处学来练兵的法子,所以倒也有模有样。 两天之后,大年初一。 梁山大摆宴席,一片喜庆的气象。 宴席过后,仁义堂前。 “升旗!” 随着罗恩一声高喝,那面由百姓送的旗帜缓缓被拉上旗杆。 闻焕章注视着冉冉升起的旗子,面露微笑。 阮小七一脸兴奋之色,只觉得这八个字让人心中畅快无比。 史文恭看着那旗,越发觉得自己随罗恩来到这梁山是正确的。 李俊也是若有所思。 随着旗帜定格在那旗杆顶上,罗恩拍了拍手,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到他身上来。 此时台下除了十余位头领,还有数百小头目,尽皆注视着罗恩,等待他的讲话。 罗恩环视一圈,开口道:“众位兄弟,罗恩自从江州逃难至此,占了梁山这块宝地,已有三月有余,我梁山发展迅猛,如今已过万人,江湖上皆说梁山现在是绿林第一大寨。” 众人听到这里,脸上都露出自豪的微笑,绿林第一大寨,只这话说出去便有气势。 “我等自聚义起不坏百姓,不劫客商,只除那些欺压百姓的恶户,兄弟们可知为何?” 罗恩问了个问题。 阮小七叫道:“这还用问?全是哥哥仁义,替百姓除害。” “小七兄弟说的有道理,是众兄弟仁义,才有现在梁山周边百姓对我等的交口称赞。只是我等又为何聚集在这山上?” 罗恩又问道。 “我等在这山上聚义,全赖哥哥义气无双,才聚得这一班好兄弟。” “那好,我再来问,都说为义气而上山,可这里有许多兄弟,在上山前,完全不知罗恩的为人,却也是上的山来,若罗恩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却不是害了众兄弟?” 阮小七闻言道:“哥哥这是说的甚胡话?想哥哥每家每户皆发放十石粮食,怎地是那小肚鸡肠之人?” 众人皆是应和。 “可这山上的大半兄弟上山之前,梁山并未行放粮之事,是以他们也不知罗恩的为人,这些兄弟上山来,有绝大部分,都是为了安家费与月钱而来。” 下面许多人闻言不做声了。 罗恩接着道:“为什么这十贯钱就能让一条汉子放着好好的良民不做,偏偏要上山来做这掉脑袋的买卖?” “若是人人都有饱饭吃,人人都能讨上一房老婆,又有谁愿意落草为寇呢?” 罗恩见下面无人做声,继续道:“正是因为众兄弟连饭都吃不饱,这才上山求口饱饭吃,我这山上兄弟,多是百姓出身,所求者,不过吃饱而已。” “可是这大宋朝无钱?非也,大宋富裕,天下皆知,却又连使百姓吃饱都做不到。这是何原因?” “却是百姓们交了租子,这钱却用不到百姓身上,我闻那蔡京高俅等人,一顿饭就要花上几百贯,他们的一顿饭钱,足以使一户百姓家几年吃喝不愁。” “再看那道君皇帝,一天只顾舞文弄墨,对百姓疾苦,可有半点体会?没有!只一个花石纲便弄得江南民不聊生。” “若是这些太远,兄弟们只看被我梁山除掉的那些恶户,他们何止家财万贯?家里所有的钱财足以使人几辈子吃喝不愁。” “可是他们仍是欺压百姓,榨取民脂民膏,这些钱被他们用来贿赂县令,县令收了贿赂,又使钱去贿赂知府,知府收了钱,却去孝敬蔡京高俅那等人,蔡京高俅等人,本该为百姓生计而担心,却只收钱来供自己享乐。” “更兼只手遮天,只顾营造清平世界的假象,只是世界真的清平吗?非也,世界不是清平世界,而是清贫世界。” 众人闻言一阵哄笑。 “一字之差,谬之何止千里万里?” “是以我等这些占山为王之人,本该被百姓所畏惧,却只因十来贯钱,十余石粮食,便能使百姓感恩戴德。更有百姓自发送了我等这替天行道为民做主的大旗。” “我们做了什么?只是除了些恶户而已,只这些便被百姓们称作为民做主了,这难吗?不难。可就是如此简单的事情,满朝廷竟没有一个人去做。” “他们只顾沉浸在自己的享乐之中,不顾百姓死活。何其可笑。” 罗恩说完,又环视了一圈道:“有哪位兄弟知道我等这么做的原因?” 罗恩见众人欲言又止,闻焕章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又道:“我等这么做,非是仁义这般简单。而是为了两个字‘良知’” 罗恩这两个字直如一记重锤,在闻焕章心中掀起阵阵波澜。 “良知...良知...”闻焕章喃喃道。咀嚼着这两个字的含义。 “人生来便有良知,良知告诉我们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讲义气是良知,行仁事是良知,行侠仗义也是良知,我们这般做,只因我们知道这样做是对的。” “好,听贤侄一席话,胜过我这读书数十载。直令我茅塞顿开。”却是闻焕章应道。 “我说了这许多,便请军师来为大家讲几句。大家鼓掌欢迎。”罗恩说着带头鼓起掌来。 下面众人也啪啪的拍起手掌。 闻焕章朝众人抱了抱拳,也不推辞,走上高台。 “方才老夫听寨主讲了许多,却是良知而字直指根本。” “人活一世,什么最重要?便是这良知。正因为有了良知,梁山上的众位兄弟才去帮助那些穷苦百姓,也因为百姓有良知,虽然他们无钱无势,却也懂得知恩图报,这旗子便是对山寨众兄弟最大的肯定。” 闻焕章指着那面替天行道为民做主的大旗说道。 “若无良知者,便如畜生一般,就好似蔡京高俅那等人,与畜生又有何区别?” 第27章 绝不辜负 “好!” 罗恩带头叫好。 下面响起阵阵掌声。 “老夫在东京城生活了几十年,与那些官员也有些来往,可满朝百官,能称得上有良知的,不过寥寥。就只如黑夜里出现一只萤火虫,虽是显眼,对黑夜的影响可谓几不可见。” “我往常一直在想,百姓这般苦,百官却这般黑,却是为何?直到今日,听了寨主这番话方才令我明白,便是那些官员们尽皆没了良知,忘了自己祖上也是百姓,只这般的人,失去了良知,便与畜生也没什么区别了。” “哥哥与军事这番话,俺小七虽是听不太懂,却也觉得心里舒坦,俺们山上这班兄弟,都是有良知,讲义气的好汉子。” 阮小七在下面说道。 “小七,往日里叫你多学些字,你却偷奸耍滑,现今知道了吧,连寨主与军事讲的什么都听不懂,直叫你如二傻子一般。” 阮小五打趣道。 “只说俺不懂,五哥你又听懂多少?说俺小七是二傻子却是不对,俺要是傻子,也是七傻子,五哥你是五傻子,二傻子这个名号俺却不和二哥抢。” 众人闻言发出善意的笑声。 阮小二无辜躺枪,无可奈何的看着自己兄弟。 “军师说的对,人若是没了良知,便与畜生无异,小七兄弟也说的不错,虽是许多兄弟听不大懂,但却心中有良知。” 罗恩上台继续道。 “希望兄弟们不要辜负心中的这份良知,更不要辜负百姓送我们的这面大旗。” “我等绝不辜负哥哥,绝不辜负这面替天行道为民做主的旗帜。” 李俊带头道。 “绝不辜负哥哥,替天行道,为民做主。” 众人无不应和。 罗恩双手向下压了压,笑道:“我欲在山寨设立一座私塾,由军师做先生,教各位兄弟识字,特别是小七你,大字不识,到时若发军令,你却看不懂,却不是苦?” 小七道:“哥哥只顾打趣俺小七,到时俺小七一定第一个去学识字,也看看兵法,日后与那些官军打仗时,也叫他们见识见识俺小七的厉害。” 众人闻言都笑。 “好了,今日就讲到这里,大家都去忙吧,只是不要忘了这面旗子上的字。” “我等绝不敢忘。”众人齐声道。 罗恩看着众人一个个离去,正要与闻焕章讨论一下年后的事宜,史文恭与李俊却是不曾走。 “两位兄弟,还有何事。”罗恩上前问道。 史文恭抱拳拜道:“今日听哥哥与军事这一番话,却是让我心服口服。” 罗恩道:“我等皆是自家兄弟,兄弟何必如此?” 史文恭却是摇头道:“哥哥有所不知,史文恭往日里只求建功立业,凭着这一身本事博个出头之日,只是一直也无人赏识。那时便觉得世上何其不公,哪日拦路打劫之时,我便寻思着去投那凌州曾头市,若非遇到哥哥,险些酿成大错。” 罗恩叹口气道:“世上从来没有真正的公平,我等也只能跟随自己的心去做事。” “哥哥心胸,史文恭不及多也,此生能跟着哥哥行良知之事,哪怕来日身死,史文恭也心无遗憾了。” “兄弟这是说的什么话,罗恩此生定要带领各位兄弟博个出头之日,才不辜负山上这上万兄弟的信任。” 李俊道:“史兄弟,你却是把李俊要说的都说了出来。” “哥哥放心,史文恭绝不敢辜负这仁义堂前的八个字。但请哥哥看我日后行动便知。”说罢抱拳而去。 罗恩看着史文恭的背影,只觉得史文恭好似与以前略有不同了。 “大郎,自从上了梁山却是未曾这么叫过你了。” 李俊的话将罗恩的思绪拉了回来。 “这值得什么,李大哥想什么时候叫便什么时候叫,罗大郎永远是那个罗大郎,从不曾改变。” 李俊笑道:“有大郎这句话便足够了,李俊却不能坏了大郎寨主的威信,方才史教师已经将我要说的话说完了,李俊也绝不敢辜负这面大旗。”说罢也是抱拳而去。 罗恩感觉李俊身上好像也多了些什么。 看着史文恭与李俊离去的身影,罗恩突然明白了,他们都多了一种东西,那便是信念。 替天行道为民做主的信念。 信念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此刻罗恩却是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 信念的重要性自然不必多说。 一个有信念的人不一定能打赢一个没有信念的人,但是一群有信念的人却一定能打赢一群没有信念的人。 现在的梁山,既有了出海的明确目标,又有了为之坚持的信念,若是来一个似宋江那般的人,罗恩也大可不必担心了。 原本轨迹中,宋江最终取代晁盖有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虽然确立了替天行道的信念,却是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 宋江上了梁山,乃至于上梁山之前,便一直有明确的目标,所以晁盖才会最终被宋江架空。 而现如今的梁山,非但有信念,亦有一个出海的明确目标。 “这两位倒是真性情的人。”闻焕章感叹道。 “是啊,若非如此,也不会被那些贪官污吏所不容了,能得这班兄弟支持,却是我罗恩的幸运。”罗恩感叹道。 闻焕章也叹道:“能遇到贤侄这般的寨主,又何尝不是这些兄弟的幸运?” 罗恩却是对这句话有所感触。 是他们的幸运吗?或许是吧。 只是自己若是没遇到他们,又何尝有今日的光景呢? 也许自己与他们都是幸运的人吧。 都是在这个世界中不得志的人,聚集在这水泊之中,即为自己,也为他人,谋一个未来。 “兄弟们不敢辜负我,我又何尝敢辜负这些兄弟的信任呢?” 罗恩暗下决心,绝不辜负这一班对自己掏心掏肺的好兄弟。 “贤侄在这新的一年中可有什么打算?”闻焕章见罗恩默默无言,问道。 罗恩道:“我正要与世叔谈论此事。” 闻焕章道:“如今梁山士卒不缺,唯独少些能独当一面的人物。” “世叔所言有理,所以我欲过段时间,将山寨事务安排好之后便下山走一趟,也寻些志同道合的好汉来。” 第28章 悲伤 没收藏!!! 没票!!! 只有一位好心的读者投了七张票,简直人间悲剧啊!! 第29章 水浒第一伯乐 罗恩与闻焕章先是制定了政和四年也就是1114年的整体发展方略。 首先,梁山要暂缓发展的脚步,就是将梁山人数维持在一万至两万之间。 人数过多的话,不说以梁山现在的财政能否支持的住,就是引起朝廷注意也不是罗恩愿意看到的。 第二,在这一年当中,发生了几件比较重要的事情。 鲁智深倒拔垂杨柳,林冲雪夜上梁山,杨志卖刀,都是这一年的事情。 这三个人罗恩最希望拉上山的便是鲁智深了,本想到东京去会会他,但是按照鲁智深在书里的表现,这个时候的他,不见得愿意落草,所以要等到时机成熟。 至于林冲杨志两人,这两个都是武艺高强且能独当一面的人物,但是林冲这个人有些矛盾,杨志又为祖上荣光所累,不到绝境之时,是绝对不愿意落草的。 所以罗恩先否决了东京之行,准备往荆湖一趟。 离这荆湖北路地区不远处的淮南西路却有三员猛将,都在那黄州黄坡县木兰山落草。 老大杜壆,老二卫鹤,老三酆泰。 卫鹤与酆泰因为处在著名的水浒武力怪圈之中,若不交手,罗恩也不大好判断其实力。 但是这老大杜壆却是不得了,他在原本轨迹之中,是四大寇之一王庆麾下头领,西军主帅,更能称得上是王庆手下第一猛将。 他曾在水浒第一人卢俊义手中撑过了五十回合,且卢俊义不能取胜。 当然杜壆是明显不如卢俊义的,这里有另一场战斗作为对比。 当时宋江征方腊之时,曾遇到一员猛将,乃是方腊手下国师元帅宝光如来邓元觉。 此人与鲁智深大战五十合不分胜负。 这应该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不分胜负。 从两方观战者的表现就能看出来。 当时方腊手下大将石宝曾评论,‘早闻梁山泊有个花和尚鲁智深,果然名不虚传,不曾折了半点便宜与国师。’ 而武松则是恐鲁智深有失来助战,未曾交手,邓元觉见势不妙便跑了。 有一个明确的评论,鲁智深不落一点下风,那武松助战的原因就是两人真的就是伯仲之间,谁输谁赢只在一招一式之间,所以武松才恐鲁智深有失。 而就是这么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平手,邓元觉说跑也能跑掉。 杜壆与卢俊义对决之时,孙安赶来助战,杜壆却不能脱身,足见他已经被缠住,开始落入下风,最后被孙安砍下手臂,死在了卢俊义手中。 虽是如此,但真正能在卢俊义手下坚持五十合还不落败的人可谓寥寥。 不说勇武,就说杜壆能胜任西军主帅之位,其必然是熟读兵法之人,乃是水浒世界中不可多得之帅才。 故而罗恩愿意下荆湖去寻他。 若能得杜壆来投梁山,不啻于如虎添翼。 更有一人也是不得不提,此人名为萧嘉穗。 他曾有独立夺城的壮举,智谋出众,更兼武艺超群,杀死过王庆纪山五虎之一的独眼虎马勥,亦是一名不在杜壆之下的帅才。 这个杜壆原本是王庆的人,但是王庆此时还未发迹,再加上罗恩知道他在哪里安身,所以寻找起来难度不大。 只是这萧嘉穗只在宋江征荆南时出场过,说是游走江湖时,因荆南百姓感其祖上恩德,故而将其留住,罗恩也不能确定他到底在不在荆南,不过罗恩此行的主要目的是木兰山三人组,能不能寻到萧嘉穗就只能碰运气了。 以此过了三个月时间,罗恩将一切都安排妥当,把山寨事务托付于闻焕章李俊史文恭三人,这便准备动身。 梁山脚下,梁山众头领正在送罗恩南下。 “哥哥,你却不带俺小七去,此去荆湖,千里之远,叫兄弟们如何放心?”却是阮小七说道。自从罗恩要南下荆湖之时,众头领便要同去,只是这山上哪里离得开一个人?故而罗恩此行准备孤身前去。 李俊道:“哥哥的手段你还不放心?天下怕是没几个能伤他的。” 史文恭也道:“正是如此说,以哥哥的武艺,天下尽可去得。” 罗恩拍了拍阮小七的肩膀,道:“兄弟放心,等来日我山上头领再多些,再带兄弟同去。” 阮小七喜道:“哥哥说话可要算数。” “我说话何时不算数了?我走之后,山上一切事务,全凭军师做主。” “哥哥放心,我俩定以军师为主。”史文恭与李俊尽是拱手道。 罗恩对众头领一抱拳,翻身骑上墨烈,便要出发。 岂料此时一声赞叹叫罗恩往边上看去。 “好一匹宝马!” 却见路边走过一条汉子来,径直往罗恩走去。 李俊等人见他接近罗恩,都是提高警惕,阮小七更是拔出手中刀来。岂料那人直直的往罗恩胯下那匹千里追云烟摸去。 墨烈又岂是谁都让摸的?抬起蹄子便去踢那人,罗恩连忙稳住马,示意众人不要紧张,这是梁山脚下,除非脑子坏了,否则不会有人在这里寻晦气。 而后翻身下马,看那汉子只见他仪表非俗,碧眼重瞳,虬髯过腹。 水浒中这般长相,且看他又是这般痴迷马匹,罗恩便想起一个人来。 “阁下可是紫髯伯皇甫端?” 罗恩上前问道。 皇甫端吃了墨烈一惊也不着恼,朝罗恩拜道:“小可正是皇甫端,久闻梁山寨主赛兰陵有一匹宝马,今日一见,果然天下无双。” 罗恩见他此时还想着宝马,暗叹果然是个马痴,若非如此,也不能成为水浒第一伯乐了。 “你这厮,俺哥哥正有要事,你却出来捣乱,莫不是眼馋俺哥哥这匹好马?”阮小七见他直直的看着马,不禁说道。 皇甫端闻言道:“小可一生最爱相马,今日见这马世上无双,故此一时失礼,各位好汉万望见谅。”边说边冲众人抱拳失礼。 罗恩连忙扶起他,道:“久闻皇甫先生乃当世伯乐,更对牲畜病症下药用针,无不痊可,今日得见,实乃万幸。不知先生怎到得此处?” 皇甫端见罗恩如此礼遇,道:“江湖上皆传罗头领礼贤下士,果是名不虚传,只今番却非小弟一人来此拜见罗头领。” 第30章 照夜玉狮子 皇甫端话一说完,罗恩正待要问,只见前面走过来一个赤发黄须,骨瘦形粗的汉子来,那汉子牵着一匹马,径直走向罗恩,随即纳头便拜,道:“小弟段景住,久仰罗恩哥哥大名,特来相投。” 罗恩没想到和皇甫端一起来的竟然是段景柱。 说起这段景柱来,他是梁山一百单八将排名最末的一个。 且引发了一连串的事情。 因为段景柱献马,结果导致晁盖出兵曾头市,然后死在史文恭箭下,当然晁盖之死疑点重重,不过确实和段景住有间接关系。 话说他当日献马之时,只说仰慕宋江大名,晁盖作为老大,自然心中不舒服,便要下山征讨曾头市,结果成了晁盖的最后一战。 史文恭也是因为段景住偷的那匹照夜玉狮子马,才被卢俊义所捉,落得个剖腹挖心的下场。 有人说段景柱找梁山打曾头市完全是为了报私仇,其实也不见得,段景住一生靠偷马为生,也想谋个出头之日,去投梁山也完全说的通。 只是没搞清楚梁山形势,以为名气最大的宋江才是老大,最终才使得晁盖身陨。 罗恩回过神来,将段景柱扶起。 “兄弟便是人称金毛犬的段景柱?” 段景柱见罗恩知晓自己的名号,激动道:“不想哥哥也知道小弟贱名,小弟平生只在北地盗马为生,如今哥哥大名远播江湖,小弟慕名来投,盗得一匹女直人豢养的宝马照夜玉狮子,做个投名状。” 皇甫端也道:“小弟也是在来的路上遇见这位兄弟,见他牵着这匹世上少有的宝马,故而相识,结伴而来。” 罗恩抬眼去看那照夜玉狮子,只见它浑身雪练也似价白,浑身并无一丝杂毛,头至尾长一丈,蹄至脊高八尺,端的一匹宝马,不愧为水浒第一良驹。 (请各位好汉忽略这马的年龄) 话说这水浒第一宝马,原本轨迹中初次出现时应该是在数年之后了,没想到因为自己的到来,段景住竟然会提前这么多去盗来这匹马。 罗恩扶起段景住道:“多谢兄弟好意,只是我已有坐骑了。” 墨烈听到罗恩提起自己,把头高高抬起,冲那狮子马咴儿咴儿的打着响鼻。 那马见墨烈如此雄壮,倒也不害怕,只是焦躁的刨着地。 罗恩看这照夜玉狮子,倒是有一点比墨烈强些,便是没有墨烈性烈,应该是被女直人驯服了的。 段景柱面带羞愧道:“小弟也略懂些相马之术,闻说哥哥有宝马时,尚且不服,今日一见,这才明白,哥哥这匹马,却是比这照夜玉狮子要强出许多。” 罗恩正要说话,不料史文恭道:“这马虽比不得哥哥的马,却也是数一数二的了。” 段景柱见史文恭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马,道:“想必这位哥哥便是神枪无敌史文恭哥哥了。” 史文恭闻言点了点头,道:“正是在下。” 罗恩看史文恭盯着那马,也不点破,对段景住道:“兄弟有这份心便够了,便留在我山上做个采买一应战马牲畜的头领如何?” 段景柱闻言大喜,他本来以为自己无缘上山了,没想到罗恩主动发出邀请,连忙拜道:“小弟愿意,谁想在江湖上胡乱飘荡,若能入得梁山大寨,也不枉此生了。” 罗恩把他扶起来,道:“兄弟切不可再盗马了,只凭这一身相马的本事,也能多给我山上增加些好马。” 段景柱羞愧道:“小弟日后若无哥哥命令,绝不出手给山寨抹黑。” 说完,又拉过皇甫端道:“哥哥,这位皇甫先生端的了得,小弟这些相马的本事在他面前是拍马难及,更兼他下针用药,牲畜病症尽皆痊愈,在江湖上多有名声。” 罗恩自然清楚这位当世伯乐的本事,如今山上牲畜许多,只战马便有两千,也确实需要这方面的专业人才。 便对皇甫端道:“皇甫先生可愿到山上坐一把交椅?” 皇甫端拜道:“承蒙哥哥厚爱,小弟整日在江湖上东游西撞,只爱宝马,如今世上无双的两匹马儿都在山上,便是哥哥不要我,小弟也要死皮赖脸的留下。” 众人闻言无不大笑。 罗恩道:“既是如此,便请皇甫先生上山坐一把交椅,掌管专攻医兽一应马匹;另外,这匹照夜玉狮子便与史教师做个坐骑如何?” 史文恭闻说,心中虽爱那马儿,却也是忙推辞道:“哥哥,这怎生使得?山上这般多的兄弟,史文恭何德何能?能得这匹宝马。” 李俊道:“兄弟,别推辞了,这山上除了你,还有谁配得上这匹马?我方才看你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史文恭如此稳重的一个人,被李俊这番调侃,也是有些脸红,实是习武之人见到这宝马便打心眼儿里喜欢。 阮小七也道:“哥哥,你便不要推辞了,似我们这般在水里游的,若是要这马来,也是埋没了。” 史文恭见众人劝说,这才拱手道:“多蒙兄弟们厚爱,史文恭便不推辞了。” 史文恭牵来那照夜玉狮子马,越看越喜欢。 苏定道:“哥哥得了这宝马,却是高兴的糊涂了,你最该谢的却是这位段景住兄弟,若非他送这匹宝马来,我等就是再爱你,又从哪儿给你弄这般的宝马过来?” 史文恭拍了拍头,对段景住抱拳道:“却是我的不是,多谢兄弟送马之恩。” 段景柱见状连忙还礼。 众人尽是大笑。 罗恩取出两锭下山前准备好的百两蒜头金,对皇甫端与段景住道:“两位兄弟,这是我山寨头领皆有的一千贯安家费,兄弟若有家眷时,取来再上山也不迟。” 两人闻说众头领都有,也不推辞。 皇甫端道:“小弟孤身一人,也无个亲眷,此时便随各位哥哥上山。” 段景柱感叹道:“天下第一大寨果然气象非凡,小弟行走江湖多年,何曾听闻有安家费之说,今日算是见识了。” 阮小七道:“两位兄弟倒是来的巧,若再晚一会儿时,哥哥已出发往荆湖去了。” 罗恩笑道:“这却不是缘分?既如此,我便晚几天再走,回山庆祝两位兄弟上山,摆接风宴。” 李俊道:“正该如此。” 众人闻言扶额大笑。 第31章 正在赶稿 倒霉啊我,昨天同学生日,我在宾馆住一宿,因为房间里点了蜡烛,被带到派出所了,刚到家,八点前更新 第32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宴席上,史文恭得了宝马,十分高兴,不断推杯换盏。 罗恩笑道:“史教师如今得了这照夜玉狮子马,且史教师出阵时爱穿一身金盔,不若再加个金狮子的绰号如何? 苏定拍手道:“哥哥此言极秒啊,那卢俊义号称枪棒双绝玉麒麟,史文恭哥哥便是神枪无敌金狮子。” 史文恭面带惭愧之色,道:“我却是不如那卢俊义。” 李俊闻言道:“史文恭兄弟这话就差了,今日你得此宝马,若再遇上那卢俊义时,却不正好与他做个对头?” 阮小七等人都道:“正是这般说,那卢俊义又没有三头六臂,史文恭哥哥怎见得就赢不了他?” 史文恭见说也不再推诿,就这般多了个金狮子的绰号。 罗恩因庆祝段景柱与皇甫端的上山而在山上又停留了三天,三天后,罗恩在山上众头领的送别下踏上了前往荆湖的道路。 虽是墨烈日行千里,罗恩却也不急,于路上免不了晓行夜宿。 罗恩一路往西南方而行,直往京西南路与荆湖北路的交界处而去。 就这般行了五六日,便来到了京西地界。 那杜壆三人落草之地黄坡县木兰山正在京西南路南面,离荆湖北路也不过百余里。 罗恩为着寻找这三员将领,少不得于路打探而来。 这一日,罗恩行了许久的路程,正巧前方有个酒肆,罗恩便下马来,准备吃两杯酒解乏,也叫墨烈歇歇脚力。 这酒肆中也无客人,罗恩便在酒肆外寻了个座位,墨烈站在罗恩身边休息。 “掌柜的,有甚酒肉上些个,再给我这马儿弄些上好的精料来,少时一发算钱与你。” “好嘞!客官稍歇,酒肉马上便来。” 小二吆喝一声,便准备去了。 不多时,那小二准备好了精料与墨烈吃。 “客官,您这匹马端的雄壮,我这里南来北往的客人,小的也曾见过许多北地宝马,却是都不及您的。”那小二忍不住夸赞道。 罗恩笑道:“我这马有灵,寻常人摸不得,你再寻些水来与它喝。” 那小二闻言去了。 又不多时,小二转来,端上两盘牛肉并许多蒸饼,又捧上一瓮酒来。 罗恩道:“不想这小小地方却有牛肉吃。” 宋朝牛是重要的生产工具,所以不得随意宰杀,等闲哪里吃得到。 那小二闻说笑道:“也是客官您来的巧,正好昨日隔壁村坊有头老牛摔伤了腿,是以有牛肉。” 罗恩正好又饥又渴,便放开肚皮吃喝,正吃时,只见南面走来一条大汉。 那汉子见墨烈雄壮,不禁驻足观看,看了一会儿,罗恩也不理他。 他自顾自寻个座头,道:“小二哥,弄些酒食来。” “来嘞!” 那小二不多时转出,端出酒食来。 那汉好似饿死鬼托生一般,风卷残云将酒食吃完便起身要离开。 “欸,客官,您还没给钱呢。” 那小二见大汉起身要走,连忙拉住他道。 “小二哥,权且赊我一回,待我转来定十倍奉还。”那汉子道。 小二哪里肯依他,只是不撒手道:“客官,俺们这是小本买卖,哪里禁得起赊账?客官莫做耍子了。” 那汉见小二不依不饶,忙道:”小二哥,我有要紧的急事,还望莫怪。”说着一把将小二拽开,往旁边一推。 那小二吃他这一推,跌倒在地,眼见这汉要走,连忙喊道:“掌柜的,有人吃霸王餐。” 那汉闻言要走,只是哪里来得及?只见酒肆中冲出一条汉子来,手持一把剔骨尖刀,冲这吃霸王餐的汉子叫道:“你这厮是哪里来的?敢到老爷处讨野火。” 说着便要冲上去,那汉见掌柜的来势汹汹,提起一把长凳便迎上去。 罗恩见状道:“两位且住。” 两人闻言皆往罗恩看去。那掌柜的道:“客官莫要管闲事,这厮吃饭不给钱,却是何道理?” 罗恩道:“一顿饭钱值得什么,我替他付了。” 说着把出些银子来。 那掌柜的见状接过银子来,对那汉子道:“亏得这位客官心地好,不然今日非拿你去见官不可。” 说罢转身离去。 那汉见掌柜的离去,对罗恩纳头便拜道:“多蒙这位哥哥出手相助,小弟感激不尽。” 罗恩连忙将他扶起,道:“兄弟不必多礼,出门在外谁还没些个难处?只是这酒肆做个小本买卖也不容易,兄弟且坐下再说。” 那汉见说,羞愧难当:“这位哥哥教训的是,只是小弟实是迫不得已。” 罗恩道:“若不嫌弃,兄弟一同来吃些个,小二,再上些酒菜来。” 说着把出些碎银交到那小二手中,道:“这位兄弟实非有心,且拿这些钱做汤药费吧。” 那小二吃了一跤,原本心有不忿,此时见罗恩这般,心中郁气尽去,忙准备酒菜去了。 那汉见罗恩破费,更加羞愧,对罗恩抱拳道:“哥哥大恩,欧鹏没齿难忘。” 罗恩一听他名字,问道:“兄弟可是把守大江军户出身?” 欧鹏见罗恩一语道出自己来历,惊诧不已,道:“哥哥怎知小弟来历?” 罗恩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原本轨迹中的梁山好汉,不过这欧鹏本就是黄州人氏,在这里碰到也不足为奇。 说起这欧鹏来,倒也和罗恩算的上有些渊源。 罗恩在黄门山找到了黄龙留物,这欧鹏在原本轨迹中便是与蒋敬、马麟、陶宗旺四人占据黄门山,想是他此时还未遇到另外三人。 罗恩道:“兄弟缘何在此?” 欧鹏叹气道:“为因小弟受不了那上官刁难,故此流落江湖,因为思念家乡,故而回来看看,不想路上盘缠被人所盗,才落到如此地步。” 罗恩见状叹道:“贪官污吏害人不浅呐。” 这欧鹏原本轨迹中说他流落江湖,熬出个摩云金翅的称号,看来果然不假,都流落到吃饭的钱都没了,不是熬又是什么? 此时叫自己在这里遇上他也算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欧鹏又道:“不敢问哥哥大名,叫欧鹏日后有机会也报答这位哥哥。” 罗恩没有回答他,只是问道:“兄弟准备到哪里安身?” 第33章 一对二 欧鹏叹气道:“小弟孤身一人,文也不成武也不就,更无半点钱财,哪里有人肯收容我?” 罗恩道:“兄弟这话就说的差了,江湖上多传摩云金翅武艺精熟,怎地便是文不成武不就了?” 欧鹏面带愧色道:“说起来惭愧,欧鹏无甚本事,只是走的快些,蒙江湖上朋友看的起,得了个摩云金翅的绰号,哪里敢在哥哥面前显摆。” 罗恩道:“兄弟,我这里倒有一个去处,不知兄弟意下如何?” 欧鹏问道:“若有去处,欧鹏感激不尽,不知哥哥说的是什么地方?” 罗恩用手沾着酒水在桌子上写下一个“梁”字。 欧鹏看罢,目露震惊之色,说道:“小弟日夜也想去投,只是苦无引荐之人,等闲哪里去得?” 罗恩笑道:“我说兄弟去得你便去得。” 说着,又在桌上写下一个“罗”字。 欧鹏看罢,不确定的问道:“哥哥可是那济州的罗公子?” 欧鹏知道若在此处说出罗恩的名字,要是被那掌柜的和小二听了去,怕是会惹来麻烦。 罗恩见欧鹏如此问,也知他所想,抱拳道:“正是小可。” 欧鹏听罢,纳头便拜,懊恼道:“小弟早便该想到是哥哥,今日得见,实乃小弟之幸。” 罗恩连忙扶住他道:“兄弟言重了,小可何德何能?只兄弟愿意去时,当有兄弟一个座位。” 欧鹏还要再拜,怎抵得住罗恩神力,只得起身抱拳道:“哥哥若看得起小弟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罗恩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待吃完再说不迟。” 欧鹏见说点点头,两人快速吃完酒菜。 罗恩喊道:“掌柜的,结账。” 那掌柜从里面出来道:“客官,承惠三贯钱。” 罗恩将出钱来与那掌柜。 说道:“掌柜的,人出门在外皆有个难处,四海之内皆兄弟也,若在遇上付不起饭钱的,饶他几个钱又值得什么?” 那掌柜的见罗恩一表非凡,又有少见的宝马做脚力,只以为他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是以说道:“客官,小人做的小本买卖,若是今日有人赊账,明日有人赊账,怕是我这酒店也开不下去了。” 罗恩见他这般说,也不强求,各人有各人的追求。 随即牵马招呼上欧鹏,两人一马往南去了。 待走到僻静无人处,欧鹏对罗恩纳头便拜道:“小弟闻说哥哥在梁山占山为王,不坏百姓,只除恶霸,只日思夜想也要去梁山大寨相投,不想今日见到哥哥却不认识,真是罪过,蒙哥哥不弃,便是在山上做个喽啰只与哥哥牵马执蹬,小弟也心满意足了。” 罗恩将他扶起道:“以兄弟的本事,如何当不得一把交椅?”说着,取出一锭百两蒜头金来。 见欧鹏要推辞,罗恩道:“兄弟不可推辞,这是山上规矩。” 欧鹏这才收下金子,嘴中道:“哥哥仁义之名果真名不虚传,只不知哥哥怎地到这京西来了?” 罗恩道:“我却是要到那黄州寻几个人。” 欧鹏闻说道:“小弟祖居黄州,也识得些路径,哥哥却是要寻谁?” 罗恩问道:“不知兄弟可听说过木兰山?” 欧鹏回道:“这木兰山却在黄坡县县中,小弟却正好识得路径。” 罗恩道:“如此却好,我闻说那木兰山上有三个头领,尽皆武艺高强,故此特来寻他,不想在此处遇上兄弟你,却不是缘分?” 欧鹏闻说笑道:“却是小弟幸运遇上哥哥,不然还不知要流落到哪里去。” 两人就这般直奔黄州黄坡县而去。 这一日,罗恩二人用罢早饭,离了寄宿的客店,行了不过半个时辰,只见前面一座山头。 欧鹏道:“哥哥,这便是那木兰山了,只是小弟离家之时,这山尚无人占领,也不知哥哥要找的人在不在此处。” 罗恩也有些拿不准了,他也不确定这杜壆三兄弟此时在不在这山上。 罗恩便道:“有没有一看便知。” 两人正走时,突然前面撞出一彪人马,三条汉子带着一二百人马挡住罗恩二人的去路。 居中那汉子一表非凡,手持一把丈八蛇矛,左边那汉子手拿大杆刀,右边那汉舞两把铁简。 罗恩一见这三人,便知稳了,木兰山上这样的三人组合,不是那杜壆等人又是谁? 那持蛇矛的便是世间少有的帅才杜壆,拿大刀的便是卫鹤,舞双简的便是酆泰了。 那酆泰道:“大哥,这番却不是运气,才下山来便遇到这匹好马,正好夺来与哥哥做脚力。” 欧鹏见说正要开口,罗恩有心会会这三人,便翻身上马,对欧鹏道:“兄弟顾好自己,待我会会这几人。” 欧鹏见罗恩有兴致,便道:“哥哥小心。”边说边将出在路上弄来的那把刀,以备不测。 杜壆见罗恩面不改色,却是对自己的兄弟有信心,只是道:“我观那人不简单,兄弟不可大意。” 酆泰道:“大哥放心,量他能有几分本事。” 说完舞起双简来并罗恩,罗恩催动胯下宝马,来斗这酆泰。 刚一交手,不过十余合,酆泰便暗暗叫苦,常言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他使这双简乃是短兵器,若想赢罗恩的长枪只能想办法近身。 只是罗恩手中那条丈二长枪不落半点空闲,且偶尔雷霆一击便使得酆泰双手发麻。 勉强斗到二三十合,酆泰便只能勉强抵挡,却叫杜壆卫鹤二人吃惊不已。 没人比他们更了解酆泰的实力了,卫鹤自问不是酆泰的对手,便是自己的大哥要败他,怕也是要五七十合往上,不想在这个人手中竟只能坚持三十来合。 卫鹤见酆泰将要落败,拍马挺刀来助战,酆泰得卫鹤相助,压力大减,罗恩力斗二人,分毫不落下风。 杜壆见罗恩力斗酆泰与卫鹤二人犹自游刃有余,杜壆自问是做不到的,不禁暗暗后悔,谁能想到这木兰山下竟突兀冒出一个这等高手。 只说欧鹏也是惊得呆了,往日里只传闻罗恩仁义无双,哪想到罗恩武艺也如此之高。 那些小喽啰何曾见过自家两位大王被人压着打?都是看的嘴角流涎,惊诧不已。 杜壆见三人斗到五六十合,卫鹤酆泰二人便隐隐有落败趋势,恐罗恩伤了自己弟兄,连忙道:“好汉且住。” 第34章 木兰三雄归梁山 罗恩听得杜壆此言,一枪拨开酆泰双简,又将卫鹤那杆大刀打到一边,纵马退出战圈。 卫鹤酆泰二人早已大汗淋漓。 杜壆纵马上前,翻身下马,冲罗恩抱拳道:“多谢好汉手下留情,适才是我兄弟三人冲撞了好汉,杜壆在这里给二位赔礼了。” 酆泰在一旁惊叹道:“这位哥哥好生厉害,我与二哥加起来都不是你的对手,若大哥再晚些叫停时,怕是我俩都有危险。” 欧鹏道:“我哥哥千里迢迢来寻你们,你等就是这般待客吗?” 杜壆闻说脸上一红,这下山打劫,反被别人打败了,实在是没面子。 只见他冲罗恩行礼道:“这位好汉武功之高,天下少有,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罗恩还未说话,欧鹏便抢着道:“只我哥哥便是替天行道为民做主的梁山泊大头领罗恩。” 酆泰不可置信的问道:“当真便是罗恩哥哥?” 罗恩抱拳道:“小可便是罗恩,多闻木兰三雄之名,特来拜访。” 三人对视一眼,尽是下拜,杜壆道:”我兄弟三人往日只听闻山东有个仁义无双罗恩,将那梁山泊经营的红火无比,据闻山上人数已然破万,却是不害良人只除祸害,端的让人向往,不想今日冲撞了头领,还望头领勿怪。” 酆泰道:“哥哥,你倒是早说出自己的身份呐,倒叫我和二哥累出这一身汗来。” 罗恩扶起三人,先是拍了拍酆泰的肩膀道:“这位便是酆泰兄弟吧。” 酆泰见说吃了一惊,问道:“哥哥怎知是我?” 罗恩笑道:“我闻说酆泰兄弟好使双简,且最性直,是以认出了。” 酆泰见说大喜,这天下第一大寨的寨主一口说出他的名字来,直叫他心中自豪。 罗恩又对杜壆道:“想必这位就是木兰三雄之首杜壆杜老大吧。” 杜壆忙道:“我们三个哪里当得了寨主称赞,只是混口饭吃而已。” “小弟卫鹤,见过罗恩哥哥。”卫鹤也不等罗恩来寻自己,主动介绍道。 “卫鹤兄弟不必多礼,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说着将欧鹏拉过来。 “这位是我在来时碰到的一条好汉,江湖人称摩云金翅欧鹏的便是。” 四人连忙施礼。 杜壆道:“今日得见罗寨主实乃大幸,请寨主随我等到山上,也叫我们兄弟几个尽尽地主之谊。” 酆泰道:“哥哥,这木兰山虽不如梁山红火,却也别有风味,还有这位欧鹏兄弟,既能叫罗恩哥哥看重,必然有过人之处。” 欧鹏笑道:“你那山上酒肉可多吗?” 酆泰道:“酒肉自然管够,只要你不怕我给你下药便好。” 欧鹏道:“只要你不给我下春药便好了。”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 罗恩见杜壆等人行事磊落,便道:“如此就上山尝尝这木兰山上的好酒。” 众人上得木兰山来,杜壆叫小喽啰们摆下酒席,兄弟三人与罗恩欧鹏推杯换盏。 杜壆端起酒杯来敬罗恩,道:“杜壆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头领,杜壆这厢向头领赔罪了。” 罗恩也端起酒杯来:“杜老大何必如此,咱们也是不打不相识。” 酆泰正在一旁与欧鹏拼酒,闻言道:“罗恩哥哥说的有理,确实是不打不相识。” 欧鹏道:“你这厮莫不是想借与哥哥说话的机会躲酒?” 酆泰叫嚷道:“谁要躲了?来来来,你我再痛饮一碗。” 欧鹏又说道:“既是不打不相识,杜寨主与这两位兄弟何不一同到梁山聚义?” 罗恩接话道:“实不相瞒,罗恩此次前来,正是为了邀请三位好汉一同到梁山聚义而来。不知杜老大意下如何?” 酆泰与卫鹤闻言都不答话,看向了杜壆。 杜壆与这两个兄弟相处日久,如何能看不出他们两人已然意动,他又何尝不想到那梁山上去呢?毕竟是绿林第一大寨。 只是杜壆还有些顾忌,只见他看向罗恩,认真道:“在下有个问题要问罗寨主。” 罗恩已经猜到他要问什么,亦是认真道:“不招安。” 杜壆感叹道:“罗头领果然不愧为绿林第一大寨之主。” 酆泰道:“罗恩哥哥真是我们兄弟肚子里的蛔虫,竟能猜到我等在想什么。” 罗恩叹道:“似我等落草之人,但凡不是被那些贪官污吏逼得走投无路,又有谁愿意放着好好的良民不做呢?既然落了草,再接受招安便能为那些贪官所容了吗?就好比这杯中的酒,泼出去,又怎么可能收回来?我所能做的,便是为这些兄弟谋一条后路而已。” 罗恩这一番话,打消了杜壆最后的顾虑。 杜壆道:“既如此,我兄弟三人愿为哥哥鞍前马后,在所不辞。”说罢,便要朝罗恩下拜。 卫鹤酆泰见状也连忙下拜。 罗恩扶起三人道:“三位兄弟皆非常人,梁山得三位兄弟来投,实乃大幸。” 杜壆道:“我兄弟三个何德何能,叫哥哥千里来寻,又岂能不识抬举?” 卫鹤也道:“正是这个理,想哥哥掌管天下第一大寨,我兄弟三个虽有些手段,在哥哥面前也只能算是无名之辈。” 酆泰嚷道:“大哥二哥你们只顾说这些客套话作甚,如今我们弟兄三个都上了梁山,跟随罗恩哥哥一起替天行道为民做主岂不快哉?” 罗恩笑道:“还是酆泰兄弟直爽,以后都是自家兄弟,自然不必如此。” 杜壆卫鹤闻言都笑道:”哥哥与三弟所言极是,却是我两个矫情了。” 罗恩又对四人道:“兄弟们有所不知,自罗恩上梁山起,便大力发展水军,准备日后出海,去征服那海外番国,来做兄弟们的退路,到时自由兄弟们的用武之地。” 罗恩之所以对这几人说出出海的打算,其实相当于给他们吃下定心丸。 若是心中有打算却不和头领们说,那和没打算有什么区别? 那宋江掌管梁山之时,也是动不动就说招安之后如何如何,这也是一种稳定人心的方法。 欧鹏、杜壆二人闻言尽皆吃惊不已。 第35章 荆南萧嘉穗 卫鹤酆泰尚且没有多少感受。 但欧鹏乃是把守大江的军户出身,自然明白一个绿林山寨要出海所需的人力物力之大,但是他也同样能看出出海的前景之光阔。 而杜壆也并非庸人,一旦在海上建立了基地,到时候进可攻退可守,实乃两全其美之事。 欧鹏不禁道:“照啊!哥哥。梁山大军若出得海去,不说那海外诸国,便是海上岛屿便数不胜数,若取一处作为根基,大宋纵有雄兵百万,又能奈我等如何?” 杜壆叹道:“哥哥深谋远虑,杜壆拜服。” 罗恩道:“我既然做了这梁山之主,就要为各位兄弟考虑一条后路,只是现在山上却无扇造海船者,我闻江湖上有条好汉,人称玉幡杆孟康,原是监造花石纲所用船只,善能造船,多曾使人打听,却不得踪迹。” 其实若论造船,水浒中还有一人只在孟康之上,便是原本轨迹中高俅征梁山时露了一回脸的叶春。 这叶春本是泗州人,后来流落济州,被梁山小头目劫了盘缠,归乡不得,所以在高俅征梁山之时毛遂自荐,献上大小两种海鳅船图纸。 罗恩也吩咐朱贵到泗州去寻他,奈何一直杳无音讯。 杜壆道:“哥哥不必担心,似哥哥这般仁义之人,天下好汉谁不向往?必能寻到那孟康。” 罗恩道:“承兄弟吉言,只是我此番到荆湖来,却是还要寻一位好汉。” 杜壆问道:“却不知哥哥要寻谁?” 罗恩道:“兄弟可知荆南有一位叫做萧嘉穗的吗?” 杜壆问道:“哥哥说的可是那始兴忠武王萧嶦萧僧达的后人?” 罗恩喜道:“正是此人,兄弟听说过他?不知他现在可在荆南?” 罗恩原本还担心这萧嘉穗还未到荆南,现在看杜壆的样子,怕是萧嘉穗已经到了荆南了。 杜壆道:“小弟也曾听闻过此人,他祖上萧嶦乃是南北朝大梁高祖武皇帝之弟,曾任荆南刺史,这萧嘉穗身份之尊贵,怕是只有那沧州小旋风柴进能压他一头。“ “他半年前游走江湖至荆南之时,百姓因敢其祖上救治洪水之恩德,故而留他在荆南。听闻他襟怀豪爽,志气高远,肚量宽宏,膂力过人,武艺非凡,乃是十分有胆气的人。凡遇有肝胆者,不论贵贱,都结交与他。小弟也多有想去拜访他之意,只是一直苦无机会。” 罗恩要找的就是此人,萧嘉穗确实身份尊贵,但是他却并不以此便傲慢,而是胸襟宽广,结交天下好汉。 原本轨迹中,宋江正要征荆南,正是这萧嘉穗发动城中百姓,还杀死了王庆麾下纪山五虎之一的白毛虎马勥,救出了被抓的萧让等人。 王庆手下五虎也俱都是水准之上的猛将,不弱于梁山五虎,故而这萧嘉穗之勇武可见一斑。 而且萧嘉穗对朝廷看的非常透彻,当时宋江要上报朝廷给他请功,但是萧嘉穗却拒绝了,然后飘然而去。 纵观萧嘉穗的出场,端的当得起智勇双全之称赞。 罗恩道:“既然他现在正在荆南,我便到那城中走一趟,若能再请得他上山,那是再好不过了。” 杜壆道:“哥哥初来荆湖之地,怕是不识路径,便由小弟与哥哥走一趟,只是这一去,少不到要月余,我这木兰山上还有几百人并五六十匹好马,愿意上梁山的,便与我们一同去,不愿意的,发些盘缠,就此下山去。” 罗恩笑道:“如此最好,我与杜壆兄弟同去荆南,欧鹏、卫鹤、酆泰三位兄弟便扮做马贩,一路买马往梁山而去,我修书一封,到时交于我山寨军师闻焕章手里便好。” 酆泰道:“如此却是正好,这木兰山上,个顶个的都是好汉,必然与我们同去。哥哥的本事我已经见识了,我还听闻哥哥那梁山上有位神枪无敌史文恭,甚是厉害,不知他有几分哥哥的本事?” 罗恩道:“这位史教师武艺超群,便是那天下第一的玉麒麟卢俊义要赢他也是困难,” 酆泰道:“端的这般厉害?我却是要请教一番了。” 罗恩笑道:“史教师若是知道有酆泰兄弟陪他过招,必然也是高兴的。” 杜壆道:“我这三弟最是冒失,倒是让哥哥见笑了。” 罗恩道:“酆泰兄弟这是真性情,似这般的人却是最真实,不会诓人。” 酆泰喜道:“还是罗恩哥哥最是知我。” 卫鹤笑道:“罗恩哥哥夸你,你倒是生受了,我看你这脸皮倒是最厚。” 众人闻言无不发出善意的笑声。 罗恩道:“如此便趁早行事最好。” 酒宴过后,众人准备一番,杜壆兄弟三人往日里对山上众人义气非常,故而这几百人都愿意随他们一同上梁山。 待送走卫鹤三人后,罗恩与杜壆也出发往荆南寻找萧嘉穗去了。 两人在路上行了不过十余日,便到了荆南。 这一日。 二人来到城里,打听到萧嘉穗寓居帅府南街纸张铺间壁,因为一路劳顿,两人便寻了个酒店,准备先吃喝一些再去拜访他。 “小二,捡好酒好菜上些个,少时一发算钱与你。” 这荆南的地方菜倒也别有一番滋味,两人正吃时,只见一个身着布衣的汉子径直走到两人面前。 这汉子身躯长大,一表非凡,最多不过二十五六岁,这汉子来到两人面前便抱拳道:“小可萧嘉穗,不知两位好汉因何寻我?” 罗恩与杜壆闻言吃了一惊,不想此人便是萧嘉穗,自己二人还未去寻他,倒叫他先找到了,罗恩猜测应该是之前自己两人打听他住址之事传到了他的耳中,可见其在这城中十分的得人心。 两人连忙起身,罗恩道:“我兄弟二人早闻足下大名,心中钦慕,故此特地前来拜访。” 萧嘉穗道:“两位既是来寻我,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请到寒舍一叙。” 罗恩道:“如此便叨扰了。” 罗恩在这酒店中买了些酒菜并点心,两人随萧嘉穗往帅府南街而去。 第36章 萧嘉穗的见识 三人来到萧嘉穗的住处,萧嘉穗将大门紧闭。 然后道:“方才二位在酒店之时,不敢直言自己的名讳,怕是那里人多眼杂,不知现在可否告知萧某二位的尊姓大名。” 罗恩与杜壆对视一眼,罗恩抱拳道:“既然如此,我也不瞒萧兄了,我是山东济州梁山的罗恩,这位是黄州木兰山的杜壆头领,现今也入了梁山,我二人闻说萧兄是一位真正的须眉丈夫,故此特来拜访。” 萧嘉穗闻言将门窗俱都关上,回过头来,朝罗恩二人抱拳道:“久闻罗头领仁义无双,那梁山周边的百姓无不念梁山的好处,直传到我这荆南来了,叫萧某心生向往,只可惜山高路远,又无从得空,故此不曾前去,不想今日得见尊言,实乃平生幸事。还有这位杜头领,我也多闻大名,不想你也入了梁山。” 罗恩道:“都是江湖上的兄弟抬举,罗某不过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而已。” 杜壆抱拳道:“杜某哪里有什么名声?若非罗恩哥哥抬举,我却还在那木兰山上胡乱度日呢,也不知何时能有出头之日。” 萧嘉穗摇头道:“罗头领此言差矣,虽是小事,却足见阁下之仁义,何况罗头领所行之事吾辈皆不及也。” 罗恩道:“我二人买了些酒菜,萧兄便一同吃些个,我们边吃边聊如何?” 萧嘉穗醒悟道:“却是我糊涂了,怠慢了二位,只是寒舍却无甚能招待的,却要二位破费。” 罗恩道:“些许酒菜值些甚么。” 三人就这般摆下饭菜点心,萧嘉穗取出大碗来筛酒。 萧嘉穗端起碗道:“今日得见二位,实乃平生有幸,萧某敬二位一碗。” 说罢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罗恩二人也不推辞,同样是一饮而尽。 三人重又将酒满上。 罗恩道:“不知萧兄对如今的大宋朝如何看?” 萧嘉穗叹了口气,端起碗来,喝了口酒,道:“如今大宋内忧外患,内有道君皇帝不问朝政,整日里被奸臣迷惑,外有大辽西夏等国虎视眈眈,实是岌岌可危啊,怕是国运不久。” 罗恩暗叹萧嘉穗眼光之准确,北宋朝廷内部已经腐朽不堪,若非现在辽国内部也是混乱,恐怕早就玩儿完了。 杜壆道:“那当今天下可称英雄的有几人?” 萧嘉穗笑道:“若说起天下英雄,如今却只有三人,一是江南方腊,二是郓城宋江,第三位便是罗恩头领了。” 罗恩道:“萧兄如此抬举,罗某愧不敢当。” 萧嘉穗道:“罗头领不必过谦,若说起三位来,萧某往日云游之时也曾到过江南,那江南方十三,因不堪花石纲重负,创立了一个什么摩尼教,倒也响应者云集,只是萧某看他,只顾以教义迷惑人心,虽偶有仁义之举,怕是不得长久。” “再有那郓城宋江,虽是名头响亮,却只是一文吏,若无变故,做不得大事,唯有罗头领,不坏良民,为百姓计,当为长久之法。” 罗恩见萧嘉穗这般说,倒是对他佩服起来,他不似自己熟知水浒,仅凭自己的见闻便能推断出方腊行事不可长久,又推断出宋江等闲不会行事,果然有大才。 罗恩道:“萧兄如此说,却叫罗恩受宠若惊,罗某不过一介草寇,也只是行了些利民之事与那方腊又有何区别?再者说,那沧州小旋风,江湖上名头最大,罗某如何比得了?” 萧嘉穗摆手道:“罗头领不必妄自菲薄,萧某观罗头领行事颇有章法,且每破恶户,皆发于百姓十石粮食,此等仁义之举,却是方腊那些小恩小惠无法比拟的。” “再说那沧州柴进,我看他行事却是自相矛盾,让人不能理解。他广收天下好汉,却只是凭借丹书铁券游走于朝廷之间,好像把这灭国之敌给与的护身符当做荣耀一般。” 这柴进确实如同萧嘉穗所说的一般,虽然广交天下好汉,却未曾行过任何对宋朝不利的事,且他遭遇变故之时,家中门客尽散,可见他多年来也未曾笼络住人心。 那古之孟尝君尚且在落难之时凭借家中门客躲过一劫,而柴进却只有梁山为其出头。 柴进所行之事,就好像一个小孩子故意调皮一般,大宋就是他的家长,一遇到危险,就拿出丹书铁券来,就相当于小孩子打架输了叫家长一般。 萧嘉穗又道:“这些却只是萧某的一些推断,这天下大势谁也说不准,不过以我观之,当今天下乌烟瘴气,时势造英雄,用不了几年,必然有人崛起于草莽之中。” 别人不知道萧嘉穗这般推断的正确性,罗恩却是一清二楚。 用不了几年,王庆田虎二人便会飞速崛起,而且双双称帝,而且王庆军队还会打到东京所属州县。 罗恩也不拐弯抹角,直说道:“萧兄大才。不瞒萧兄说,罗某此来,正是请萧兄到山上共谋大事的。” 萧嘉穗道:“吾观罗头领行事,不像是要招安,不知头领日后有何打算?” 罗恩没有直接回答萧嘉穗的问题,反而问道:“不知萧兄怎知罗某不愿招安?”这萧嘉穗是第二个直接看出罗恩不愿招安的人,第一个便是闻焕章,故而罗恩想听听他的看法。 萧嘉穗道:“这有何难,且不说罗头领与那高俅有杀父破家之仇,只从梁山的行事风格便能看出一二来。” “常言道‘想当官,杀人放火受招安。’罗头领若想招安时,以梁山现在的实力,直接破几个城池却不简单?如此才能引起朝廷的注意,萧某却听闻梁山一向不曾打破州府,似此怎得引起朝廷重视,然后前来招安呢?” “故而萧某推断罗头领想要积蓄实力,然后另有打算,只是不知罗头领是意欲自立为王还是另有其他打算。” 萧嘉穗这番话却是令罗恩钦佩,或许在自己这些知晓前后的人看来不算什么,但是萧嘉穗却能仅凭表面的信息就能推断出这些,实为不易。 第37章 遗憾 萧嘉穗这番话不但让罗恩钦佩,更是听得一旁的杜壆连连点头。 想他也是熟读兵书之人,却没有萧嘉穗看的这般透彻,故而自叹弗如,在心中暗暗钦服。 罗恩道:“萧兄大才,罗某确实另有打算,现今大宋虽然腐朽,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又岂是等闲能比得了的?” “便是罗某称王,能够敌得过百万军队,又岂是一朝一夕能够灭得了的?更兼四面强敌环伺,罗某虽然不才,但也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道理,到时我与朝廷两败俱伤,最高兴的怕是那些外族了,届时受苦的还是百姓。” “不若在海外寻一处安身之地,静观其变,也可趁机发展实力。” 萧嘉穗闻言道:“罗头领深谋远虑,为天下百姓计,当为我辈楷模。” 罗恩道:“小可如何当得起如此称赞。” 萧嘉穗道:“萧某少负不羁之行,长无乡曲之誉,是孤陋寡闻的一个人。方今人高张,贤士无名,虽材怀随和,行若由夷的,终不能达九重。萧某见若干有抱负的英雄,不计生死,越公家之难者,倘若举事有一不当,那些全躯保妻子的,随而媒孽其短,身家性命,都在权奸之掌握之中。这也是萧某不愿入朝为官之原因。” 杜壆闻言感叹道:“却不正是如此?当今天下,为贪官污吏所把持,真正有本事又不愿与人做狗的,哪里有出头之日?若非遇见哥哥,怕是杜壆一生便就这般蹉跎了。” 萧嘉穗道:“今日萧某幸甚能得两位千里而来,便把这一身热血卖与罗恩哥哥了。” 说着,便朝罗恩下拜。 罗恩连忙扶住他道:“梁山能得萧兄弟加盟,如鱼得水。便请萧兄弟领梁山军师一职。” 萧嘉穗道:“多蒙哥哥抬举,萧嘉穗定不辜负哥哥期望。” 罗恩道:“我那山上有一位前辈,乃是东京城外的闻焕章先生,因他与家父交好,却是叫高俅那厮惦记上了,说起来,也是罗恩害得这位世叔有家难回,有国难报。” 萧嘉穗闻言问道:“可是那东京城外的闻教授?” 罗恩道:“正是。” 萧嘉穗叹道:“萧某往日里去东京之时,也曾拜访过这位前辈,想他是个有大才的人,不想也只能落草才能得个安生。” 杜壆也道:“如今这世道,叫好人如何能报效国家?那些贪官污吏只顾一位排除异己贪图享乐,却是叫人寒心。” 罗恩道:“世道如此,不然罗恩又怎会上山落草。” 说罢端起碗中的酒来,一饮而尽。 萧嘉穗与杜壆说起这些来也是愤怒难平,三人就这般吃了些酒菜,便在萧嘉穗寓所休息了一晚。 第二日萧嘉穗收拾行装,因为荆南城中之人感慕萧嘉穗祖上仁德,城中又多有与他交好者,故此三人怕城中百姓留住萧嘉穗,便早早的收拾了一番,往梁山而去。 罗恩从下山开始,到此时已经耽误了两个来月了。 此时荆湖之行倒也算的上圆满,只是在罗恩看来却还有些遗憾。 这荆湖还有诸多猛将。 像那没羽箭克星糜胜,大战秦明一百五十合的赤面虎袁朗,马氏兄弟,滕氏兄弟,都是不弱于梁山五虎的猛将,可惜他们此时还未展露头角,罗恩倒也未曾寻到他们。 罗恩又急着往东京去会那花和尚鲁智深和豹子头林冲,故而不能耽误。 不过此行能得欧鹏,木兰三雄,萧嘉穗这几位加盟梁山,也算的上是不虚此行了。 欧鹏、卫鹤、酆泰三人此时怕是早已到了梁山。 三人倒也不急,于路上慢慢行进,在路上聊些梁山的发展,杜壆的兵法韬略倒叫萧嘉穗刮目相看,暗叹梁山能得此人加入必然能走的更远。 这一日,罗恩正与萧嘉穗说话。 “兄弟文武双全,实乃时间少有。” 萧嘉穗道:“却是哥哥抬举小弟了,天下被埋没的英雄何其多也,小弟却不算得什么,往日我在大名府时,却遇到过一位好汉,其文韬武略只在小弟之上。” 罗恩知萧嘉穗谦逊,但能得他如此夸赞的必然不是泛泛之辈。 罗恩便问道:“不知兄弟所说的是何人?” 萧嘉穗道:“那人姓许,双名贯中,武举人出身,一身好武艺,端的智谋无双,我与他有一面之缘,我们两个坐而论道,小弟对其见识钦佩不已。” 罗恩听闻这才想起来,这许贯中出场比萧嘉穗还要短,但在宋江征田虎之时却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话说当日宋江征辽归来,往五台山智真长老处去罢返回东京。 正行到双林镇时,遇到了这条好汉,他与燕青乃是故交,隐居于双林镇,因闻说田虎作乱,预见到宋江等人迟早要去征田虎,便留燕青一叙。 也是他劝燕青要急流勇退,燕青走时许贯中送了他一幅图,正是那田虎所占河东之地图,山川河谷尽在此图之上。 若无许贯中这张图,宋江征田虎少不得要损兵折将。 由此可见许贯中之智勇双全。 不想萧嘉穗和许贯中竟然认识。 若非萧嘉穗提起,罗恩险些忘了这位出场时间极短,却产生了极大作用的人。 罗恩道:“兄弟所说的人,我往日里也曾有所耳闻,只是苦无时间去寻访,此次回山之后,我便打算往东京一趟,路过那大名府时,少不得要寻访这位好汉。” 萧嘉穗道:“不知哥哥往东京何事?” 罗恩道:“我却是要去拜访江湖上的一条好汉。” 杜壆道:“我闻那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在江湖上素有名声,不知哥哥可是要去寻他?不过林冲此人等闲怕是不会上山。” 萧嘉穗也是点头道:“林冲不比我等,其身为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虽非什么官,倒也乐得自在,必然不会随哥哥上山,我想哥哥也不会做这等无用之功。” 罗恩道:“我要去寻的,却不是这个人,而是那曾在老种经略相公手下的提辖鲁达,我闻说他打死镇关西后在五台山出家做了和尚,现今正在开封大相国寺中挂单,我却是要去拜访一番。” 第38章 小七姻缘 萧嘉穗闻言道:“这位鲁提辖大名我也早有耳闻,想他在小种处做提辖官,为因打抱不平杀了镇关西,因而流落江湖,不想竟出家做了和尚。” 杜壆也道:“江湖上都传鲁提辖最爱打抱不平,端的一条好汉,若是他时,倒也值得哥哥走一趟。” 萧嘉穗道:“哥哥既要去东京,那小弟便修书一封,待哥哥路过大名府时,若是遇上那许贯中,倒是可以试试将其请上山来。” 罗恩叹道:“如今世道崩坏,如许贯中与鲁提辖这般人物,都被逼的隐世不出,实在是可悲。” 萧嘉穗笑道:“似这般的妙人,朝廷都不懂得重用,倒是便宜了哥哥。” 罗恩与杜壆闻言也笑。 三人就这般一路北上,行不过半月,便到了梁山周边。 这一日,杜壆见到前面有座村坊,便道:“哥哥,一路劳顿,前面有座酒店,不如我们在此处休息一番再做计较。” 罗恩道:“前面那酒店是山上的朱贵与朱富二位兄弟所开,到了自家酒店处,却是要坐一坐的。” 这座村坊便是罗恩当日惩治李五的杏花庄,为了防止官府报复百姓,故而朱贵叫手底下的兄弟在此处开了家酒店。 萧嘉穗闻言道:“原来是自家产业,却是要休息一番了。” “那好,便进去休息一番。” 三人来到酒店前面。 酒店中走出一个人来,正是朱贵的嫡亲弟弟笑面虎朱富。 他一见罗恩便十分高兴的迎上来。 “哥哥,你可算回来了。” 罗恩道:“兄弟,且到里面说。” 朱富捡了个好座头,四人坐下,朱富又吩咐手下上来好酒好菜。 罗恩道:“我来给几位兄弟介绍,这位是我山寨头领笑面虎朱富,山寨迎来送往打探消息多有仰仗他们兄弟两个的地方。” 又对朱富道:“这两位一位是木兰山上的大头领杜壆兄弟,另一位是荆南好汉萧嘉穗兄弟。如今都入了山寨,以后都是自家兄弟。” 朱富忙行礼道:“久闻二位哥哥大名。” 萧嘉穗道:“小可哪里有什么名声,不似朱富兄弟在此处替天行道来的畅快。” 杜壆道:“敢问兄弟,我那两个兄弟杜壆卫鹤可曾到了吗?” 朱富道:“我正要说此事哩,哥哥一去数月,山上兄弟们都思念的紧,直至半月前有四条好汉手持哥哥书信来投,说是哥哥到荆南寻萧先生去了,小弟与小七兄弟这才在这酒店中每日里等待哥哥。” 罗恩道:“倒是叫兄弟们挂心了,所幸此去收获颇丰,请到了这几位好兄弟上山,端的可喜可贺。” 朱富道:“却正是这般说的,日前那几位兄弟来时,军师要与他们摆接风宴,他们只是要等哥哥回来一同庆贺。” 罗恩道:“小七兄弟也在这?不知他此时在何处?” 朱富闻言露出个笑容道:“小七兄弟却是有福,前日里救了个落水的姑娘,如今每日里都往人家跑哩,说是要看看人家恢复的如何了。” 罗恩闻言笑道:“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朱富也笑道:“还是哥哥知他,我看小七兄弟怕是看上人家姑娘了,只是他虽然素来豪爽,但是在这姑娘面前却是腼腆。” 罗恩笑道:“我以前曾答应小七要与他讨一房浑家,不想他自己倒是找到了,不若我们一同去看看如何?” 萧嘉穗道:“小弟倒是要去凑一番热闹。” 杜壆也道:“既有如此好事,如何能少了小弟?” 朱富道:“哥哥所言甚是,我看那小七兄弟实在扭捏,不若哥哥直接去与他提亲如何?” 罗恩道:“如此却好,不知那姑娘家在何处?” 朱富道:“正在不远处,就是这杏花庄的人家,这酒店中倒也有些绫罗绸缎,可以做彩礼。” 罗恩道:“如此却是正好,叫几个兄弟安排些彩礼,再取上一锭百两大银,也给我那小七兄弟一个惊喜。” 三人闻言都是忍俊不禁。 朱富便下去安排此事去了。 萧嘉穗笑道:“不想哥哥做这梁山之主,还要兼任媒人的活儿。” 罗恩道:“你们不用笑,我这个媒人,早晚给你们各个都找个母老虎做浑家,保证把你们都治的服服帖帖。” 杜壆笑道:“哥哥这条计策端的是毒,只是却叫我等有些期待。” 众人闻说都笑个不停。 三人就这般准备一番,往那个姑娘家而去。 那姑娘家就在酒店不远处,不过盏茶功夫,几人就来到姑娘家中。 只见阮小七正在院子里与一名老者喝酒,那老者背后站着一个姑娘。 朱富道:“哥哥,那和小七饮酒的便是那姑娘的叔叔,他身后站着的就是被小七救了的姑娘。那姑娘人称王二丫,他叔叔因为陂了一只脚人唤路不平。” 罗恩看那姑娘,虽无十分姿色,倒也生的动人,配阮小七倒也绰绰有余了,毕竟后者长得实在是不好说。 阮小七眼尖,一眼便看到了走到门口的罗恩等人。 只见他跑过来对罗恩道:“哥哥回来了,怎地没人通知俺小七?” 罗恩笑道:“闻说小七兄弟看上了一个姑娘,我是特地来为你提亲来的。” 阮小七闻言,脸唰的一下便红了。 道:“哪...哪有的事儿?定是朱富兄弟在哥哥耳边胡说。” 罗恩打趣道:“既然是个误会,那我可就转回去了,可惜我连彩礼都带来了,还得再麻烦几位兄弟拉回去。” 朱富也笑道:“真是可惜了,哥哥好不容易保一回媒,倒是弄差了,看来小七兄弟是没看上人家姑娘,哥哥,我们就此回去吧,山上众兄弟还等着呢,等日后再给小七兄弟寻一位看的上的便是了。” 罗恩见状,也故作遗憾道:“既然如此,也只能这般了。” 阮小七听闻这话,连忙回头去看,见那王二丫未曾听到朱富的话,这才松了口气道:“两位哥哥只顾拿我小七做耍子,就欺负俺小七腼腆。” 罗恩闻言大笑。 “你小七素来直爽,怎地到了这男女之事上便这般的扭捏,却也是个奇景儿了,你只说你到底喜不 第39章 七夕快乐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乞巧节变成了情人节。这特么的简直是对单身狗的又一个强力打击。 第40章 突发状况 阮小七叫罗恩的话一激,忙道:“哥哥,俺小七好不容易看上一位姑娘,哥哥莫要再取笑小七了。” 罗恩道:“既是如此,倒也好办,我们就这般进去,我与你把这亲事定下来,也叫你老娘放心。” 阮小七忙道:“哥哥莫急,只是俺看上了那姑娘,她看没看上俺还不知晓哩,就这般进去,若是被拒绝了,俺小七面上不好看是小事,折了哥哥的脸面便不好了。” 罗恩闻言笑道:“你这家伙,我闻你每日里都往这里跑,到现在连人家姑娘的心意都没弄清楚?” 阮小七闻言羞臊的低下头,道:“俺小七自小哪里接触过姑娘,都不知道与她说些什么,这些时日,每日里只顾与她叔父喝酒了。” 萧嘉穗看到此处,不禁笑道:“倒是这位兄弟扭捏了,我看你与他叔父喝酒时,她只在旁边作陪,若是对兄弟没意思,怕是不会如此?你若不问,又不让哥哥去问,只等别人到她家中提亲,却不是追悔莫及?” 阮小七这才注意到萧嘉穗与杜壆二人,忙问道:“这两位哥哥是?” 罗恩道:“倒是我忘了与各位介绍了,这两位一位是卫鹤酆泰两位兄弟的结义兄长,一位是荆南名士萧嘉穗,我已将萧嘉穗兄弟拜为山寨军师了。” 阮小七惊道:“不想这位便是杜壆哥哥,日前那酆泰卫鹤两位兄弟来时,俺小七去与他们比试,卫鹤兄弟还好些,只那酆泰兄弟却是厉害,手中两条铁简连苏定哥哥都赢他不得,他却说他有位杜壆哥哥,武艺更在他之上,不想便是这位哥哥。” “还有这位萧家哥哥,能叫俺寨主哥哥拜为军师的,必然是有真本事的人,想俺们山寨上的闻军师,什么都知道。” 杜壆和萧嘉穗闻言都笑,萧嘉穗道:“这位小七兄弟倒是个直爽的人。” 阮小七闻言自豪道:“那是自然,罗恩哥哥都说俺最是性直。” 众人正说话时,只见罗恩周边已聚拢满了杏花庄中的百姓,刘老太公,也就是志高志远的太爷上前来道:“可是梁山上的罗恩头领到了?” 如今他两个重孙子都在朱贵手下做活,是一个同村的后辈搀扶着他。 罗恩也顾不上与阮小七说话,连忙扶住他道:“老人家,小可就是梁山罗恩,敢问老人家有何吩咐?” 岂料这老太公闻言也不答话,只是要下跪。 罗恩岂能让他跪下,连忙扶住他,道:“老太公何故如此?” 这老人家如何抵得住罗恩神力,只是跪不下去,只听他口中道:“乡亲们,这位便是梁山上的罗恩头领,我们的恩人,再世活佛啊,乡亲快些给恩公磕头。” 只见上千百姓俱都下跪,口中道:“罗头领大恩大德。” “罗头领活命之恩。”之类的话语。 罗恩众人连忙去扶,只是他们扶起这个,那个又跪下了,如何扶的过来?“ 萧嘉穗一边见状暗叹百姓所求之单纯,一边感慨自己所投之人果然不叫人失望,寻常人哪里能得百姓如此爱戴? 杜壆的感觉亦是和萧嘉穗差不了多少,只见他们二人一个个的去扶那些百姓,只恨自己没有三头六臂。 罗恩见此情形,知道若是只顾去扶他们,怕是没个头儿。 连忙喊道:“乡亲们快些起来,若是不起,罗恩何德何能得大家如此爱戴?” 罗恩话一说完,只见那些百姓只是跪着,好似没听到一般。 “乡亲们若是再不起来,罗恩便与乡亲们同跪。”说话间,罗恩便开始下跪。 朱富见状要去搀扶,只是哪里来得及,只见罗恩在数千百姓的中间双膝着地,众百姓见状都惊得呆了,萧嘉穗等人见状来不及细想便要跟着跪下去。 罗恩喊道:“乡亲们,你们若是不起来,罗恩也便不起来。” 就在这时,平地间猛地卷起一阵狂风,吹得人睁不开双眼。 树枝摆动,房屋飒飒作响,晴空万里之天日猛地暗沉下来。 罗恩等人大惊,皆抬头往天上看去。 只见方才还烈日炎炎的天空已经被乌云盖住。 天上闪起紫色的闪电,一团紫云聚集在罗恩头顶。 “这是?”罗恩一脸震惊,方才还好好的天空怎地便成了这般,罗恩往萧嘉穗等人看去,只见他们也俱都是一脸震惊之色。 那云彩变化无常,须臾间已变作好似一只眼睛一般。 那眼中闪烁着紫色的闪电,众人皆惊得呆了。 蓦地,一道黑色流光直从那眼睛之中往下面射去。 罗恩惊的一身冷汗,他看的分明,那流光正是往自己而来。 罗恩想躲,可是哪里来得及?那光实在是太快了。 “唰!”那道黑光好似不想伤害罗恩一般,贴着他的身形而过,却不曾伤其分毫。” “噗”的一声,好似有什么东西插在地上一般。 那天上的异象也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转眼间便消失不见。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查看,萧嘉穗隐约间看到那流光往罗恩而去。 他赶忙跑到罗恩身边,忙道:“哥哥。” 罗恩摆摆手道:“兄弟放心,我无事。” 罗恩这才往地上那件东西看去,分明是一把剑。 罗恩不禁暗暗后怕,这若是再偏上一分,其结果不堪设想。 萧嘉穗看清楚是把剑后也是冒出一身冷汗,这把剑若是落在罗恩身上,岂不是...所幸没什么事。 杜壆阮小七朱富三人都围了上来,那些百姓虽不敢上前,却也是目露担忧之色的往这边看来。 未等他们开口,罗恩道:“我无事,众位不必担心,说着把手伸向地上那把剑。 罗恩捡起这把剑来,只见其通体漆黑,精光贯日,只是给人的感觉不是锋利,而是一种仁慈和蔼的感觉。 没错,这剑虽然寒光闪闪,给人的感觉确实是仁慈宽厚的。 只见那剑身上分明的刻着两个古字,罗恩却是不认识。 罗恩将其拿萧嘉穗看,期望他能看出些端倪。 萧嘉穗接过剑来,一看那两个字,大惊失色。 罗恩忙问道:“兄弟,可有什么问题?” 萧嘉穗确实双手捧住那剑,朝罗恩拜道:“恭喜哥哥,贺喜哥哥。” 第41章 仁剑湛卢 罗恩见此,忙去扶他,口中问道:“兄弟何故如此?何喜之有?可是此剑有什么问题?” 萧嘉穗道:“哥哥有所不知,这两个字乃是古时越国之文字,名为越篆,又名鸟篆,小弟昔日恰巧学过故此认得。” 罗恩道:“兄弟既然认得此字,可知这剑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世上少有的宝剑?” 萧嘉穗激动之情仍难以平复,只见他起身环顾四周道:“哥哥与众兄弟且寻个僻静处,待小弟慢慢说与哥哥知晓。” 罗恩见此,知道这把剑非同小可,不然不会致使平日老神在在,成竹在胸的萧嘉穗如此失礼。 便对周边百姓道:“乡亲们,罗恩无事,方才这股大风怕是让大家都受了惊吓,乡亲们且先回家去吧。” 众百姓哪里肯走,皆是注视着罗恩等人,老太公道:“罗头领,方才天降异象,乡亲们哪里放心的下。” 罗恩无奈道:“老人家,常言道‘天有不测风云’且叫乡亲们先回家去吧,纵有天大的事情,也有我罗恩顶着,且吾等行端影正,何惧异象?” 老太公这才略略放下心来,对众百姓道:“众位乡亲,且先回去吧,罗头领如此仁义,上苍有眼,绝不会伤害好人。” 众百姓闻言这才缓缓散去。 罗恩一行人来到自家酒店处,朱富自后院选了个僻静的暗房,点上梁山的猪油蜡烛,又取来一壶好茶与众人倒上。 罗恩道:“兄弟,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萧嘉穗这才感觉口干舌燥,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道:“哥哥且听我说,此剑名为湛卢,乃是春秋时期的铸剑大师欧冶子所铸的五把盖世宝剑之首。” 罗恩闻言道:“如此说来,却不端的是一把宝剑,怎地会从天上落下?” 罗恩还是有些不解。 萧嘉穗稍稍平复一番自己的心情,道:“岂止是宝剑,哥哥有所不知,此剑传说甚多,说是一把有灵之剑也不为过。” 罗恩好奇道:“怎么个有灵法儿?” 萧嘉穗继续道:“哥哥有所不知,据《越绝书·外传记宝剑》记载,越王允常命欧冶子铸剑,欧冶子带着妻子朱氏,女儿莫邪,女婿干将寻宝地铸剑。” “最终寻到闽、浙一带松溪湛卢山处,因见其清幽树茂,薪碳易得,矿藏丰富,便在此处耗时三年铸成这把湛卢宝剑。时世上有五大名剑,是为湛卢、巨阙、胜邪、鱼肠、纯钧五剑,湛卢名列五把名剑之首。” 罗恩见萧嘉穗说的兴起,他也对这把差点儿要了自己性命的宝剑十分感兴趣,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杜壆小七等人也是听的津津有味。 只见萧嘉穗继续说道:“传闻此剑乃五金之英,太阳之精,出之有神,服之有威。此剑剑成之时,精光贯日,日月斗耀,星斗避怒,鬼神悲号。端的让发丝及锋而逝,金铁近刃如泥,举世无可匹敌者。” “若只是如此,湛卢也只算得上以把削铁如泥的宝剑罢了,只是从湛卢出世以来,关于这把剑的神异便有许多传说。” “湛卢者,湛湛然而黑色也。湛卢是一把剑,更是一只眼睛,一只上苍目光深邃、明察秋毫的眼睛,注视着君王,诸侯,天下众生的眼睛。” “有道是:‘君有道,剑在侧,国兴旺。君无道,剑飞弃。’相传湛卢剑出炉之后,为越王所得,后传至越王勾践,因越王战败,无奈之下把湛卢剑并胜邪、鱼肠共三把剑进献与吴王夫差,然吴王弑杀王镣自立,且又坑杀万人,百姓怨声载道,湛卢剑便自行飞致当时明君楚王身边。自此之后湛卢剑便化为正义与仁德的代表,所谓仁者无敌,湛卢剑便是这样一把仁道之剑。” “据说这把剑几经周折先是落到了晋代名将除三害的周处手中,后来又落到了唐时名将薛仁贵手中,自此便下落不明,小弟一直以为关于此剑之传说只是传说而已,不想今日哥哥之仁义竟使得湛卢动容,使小弟得以亲眼所见这把仁道之剑,实乃三生有幸。” 说着,萧嘉穗便一脸郑重的将此剑交到罗恩手中。 罗恩听得萧嘉穗这番话,又结合先前所发生的异象,其实内心震动不已,若非他自己便是从后世穿越而来,他是绝对不会相信关于湛卢的传说的。 可现在事实就在眼前,也由不得他不信。 罗恩接过这把仁道之剑来,放在手中细细摩挲,越看越觉得其厚重无比,越看越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越大。 杜壆等人也是受到了相当大的冲击,想他们先是亲眼所见此剑从天而降,又听得萧嘉穗如此一番讲解,俱都是心神震动。 房间中霎时便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阮小七把桌子猛地一拍道:“俺小七当日投靠哥哥之时,只因为哥哥仁义无双,不想今日哥哥之仁义竟令上天动容,直降下这把宝剑来,这岂不是上天再说,当今皇上无道,叫我罗恩哥哥取而代之?俺小七这辈子能投到哥哥麾下,便是死了也不枉了。” 众人闻言这才猛地惊醒。 杜壆忙道:“兄弟禁声,此事不可张扬。” 萧嘉穗也道:“杜壆兄弟所言甚是,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至多也只可我山上的头领们知晓,若是张扬出去,对我梁山发展不利。” 罗恩也回过神来,见萧嘉穗此时一口一个我梁山,知晓这个甚有主见的好汉,此时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归心了。 罗恩道:“两位兄弟所言甚是,这件事决不能张扬,若是传扬出去,恐怕那道君皇帝再是昏庸,高俅蔡京等人再是奸佞,恐怕也会对我梁山采取毁灭性的打击。” 小七道:“哥哥放心,俺小七便是舍了性命,也绝不会把这件事泄露出去一个字。” 朱富也忙表态道:“哥哥,但凡从朱富嘴里跑出一个字去,便叫我不得好死。” 杜壆萧嘉穗二人也皆是赌咒发誓绝不泄露一个字。 罗恩对这几个兄弟的为人还是信得过的,更兼此事若是泄露出去恐怕会对梁山引来灭顶之灾,罗恩相信没人会出去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