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媳翻身：军长请走开》


 0001 醉个酒也能穿越

    “嫂子！嫂子！你醒醒啊！”一个年轻小伙子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
    声音未停，便听见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满是担忧，“哎呀，赵连长还不回来，这可怎么办呢？”
    又是那个年轻小伙子着急地问道：“王军医，园园嫂子没事儿吧？”
    一个中年女性好听的声音紧接着安慰道：“不要紧，只是短暂昏迷，马上就会醒的。”
    田园园以为是在做梦，嫌这些人聒噪，想要翻个身，身子却软得如面条一般，不仅四肢无力，就连脖子都疼得不想转动。
    正在疑惑，感觉有人轻轻地推着自己的胳膊，又是那个温柔的中年女性的声音在自己耳边道：“园园，睁开眼试试。”
    田园园浑浑噩噩醒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仍然在宿醉，或者在做梦。
    可是，看着眼前几个穿军装的陌生人、四周雪白的墙壁、盆架上放着的搪瓷盆子、身上盖着的军绿色的被子、还有军绿色窗帘、绿漆木质窗棂透出的耀眼阳光……
    田园园一个机灵，发现不对劲儿了，震惊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没想到一贯娇媚动听的声音突然暗哑难听，倒让田园园吓了一跳。
    昨晚撞见相爱三年的男朋友跟另一个女人在床上缠绵，伤心地大醉一场，怎么醒来就到了这个地方？
    这具身子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倒像是好久不吃饭了似的。
    床边的一个年轻媳妇眉眼普通，穿着小碎花的确良衬衣、黑色长裤，留着齐耳短发，穿着打扮有些土气，但是脸上满是担忧。
    怀里抱着个一岁左右的男孩子，倒是十分机灵，冲着自己咿咿呀呀地吐泡泡。
    见田园园一脸迷茫，那小媳妇自己也是又惊又喜，忙道：“园园嫂子，这里是部队，这是你跟赵连长的屋子啊！”
    头疼欲裂的田园园更是大吃一惊。
    天哪，自己并没有结婚，什么时候成了别人口中的“嫂子”？
    还有，哪里来的什么赵连长？怎么回事儿？这个梦也太离奇了些。
    可是，看着窗户透过来的明晃晃的阳光，还有眼前几个笑吟吟的明显松了一口气的大活人，根本就是个现实世界啊！
    难道是……穿越了？
    床边坐着的中年女兵也就是被称作王军医的，见田园园愣怔怔的，抬手轻轻地拍拍田园园，温声笑道：“听听，遭多大罪，连这是哪里都不知道了。”
    “这会儿脑子还有些晕乎乎的吧？好了，只要醒来就没事儿了，你安心休息吧。中午好好吃一顿饭，身体慢慢就恢复了。以后可不能再这么使性子了。”
    身边抱着孩子的小媳妇忙问：“王军医，园园嫂子这就是好了吧？”
    王军医又给园园听了听心跳，量了量血压，微笑着道：“我看心跳、脉搏都正常，或许是没吃饭，又窒息了一会儿，有点儿头晕吧。”
    说着，又转头对身边的小士兵说：“她再有什么不舒服的，你只管去喊我。训练的大部队也该回来了，我得回去看看。”
    见几个人都点头，王军医收拾好东西，又叮嘱了几句，便背起药箱走了。
    那个小士兵忙跟着送了出去，道：“我也得去找赵连长说一声。”
    目送着两个人的背影，田园园还像个木偶似的，根本没有从震惊和迷茫中醒过来。
    小媳妇见两人走了，本来在床边站着忙抱着孩子坐在了床上。
    给田园园拉拉被子，一脸心有余悸，低声道：“两口子过日子，谁家夫妻还不拌个嘴？凡事想开些，园园嫂子你也真是的，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不管有啥过不去的，也不能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田园园一脸迷茫，“我……我怎么想不开了？”
    那小媳妇立即睁大了眼睛，皱起眉头，嘴巴便撇了起来，“都上吊自杀了还不叫想不开？！要不是我刚巧过来……”
    “什么？！”田园园惊呼了一声！
    上吊？！
    我的天呐，这个原主的脾气够大的，什么事儿想不开，要一根绳子吊死？
    不过转瞬一想，自己不也是一时想不开喝酒醉死了吗？要不，怎么会穿到这个女人身上呢？！
    见田园园一副死不承认的样子，那小媳妇把孩子放到床上，用嘴努努桌子。
    田园园疑惑地看过去，脸色便白了。
    黄色木质办公桌上放着的一堆绿绳子，正是部队上最常见的背包带！
    绿绿扁扁的绳子，果真是上吊的好东西，保准吊死个二百斤的人没问题！
    田园园嘀咕着，正要翻身坐起再跟这小媳妇打听点儿事儿，自己占了人家的身体，可是两眼一抹黑，对这里啥也不知道呢，就听门外响起了纷乱的脚步声。
    田园园止住了掀被子下床的动作，抬头朝木门看过去。
    果然，随着军绿色的木门被“砰”地大力推开，一个气愤的男人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好好的，你又闹什么？！”
    见田园园大睁着双眼看过来，男人冷哼了一声：“醒了？醒了就起来吧。小黄，去打饭！”
    身后刚进来的小士兵应了一声“是”，扭身跑了。
    田园园看着大踏步走到床前的年轻男人，有些懵。
    这又是谁啊？听语气，难不成就是那个什么赵连长？自己被称为“嫂子”，这个就是自己的丈夫？！
    虑及此，田园园一个机灵，猛地坐了起来。只是头晕了一下，那小媳妇忙伸手扶住了。
    等田园园坐好，那小媳妇忙抱起自己的孩子，笑吟吟地道：“赵连长回来了，那我走了。”
    赵玉成淡淡地冲着那小媳妇点点头，道：“月娥，麻烦你了，你们家老曹这会儿在场部呢，一会儿也该回来了。”
    叫月娥的女子笑笑，“你们两口子好好说会儿话吧，我吃了饭再来。”
    田园园这才反应过来，看着月娥的背影说了一句，“月娥你辛苦了，慢走。”
    本来很平常的一句客套话，却让赵玉成跟月娥都受了多大惊吓似的，齐齐转头看过来。
    两人诧异的表情跟眼神儿，倒把田园园给吓了一跳。

 0002 第一次见面

    赵玉成送走了月娥跟孩子，重重地关上了门，“砰”地一声巨响，又让田园园吓了一跳。
    看着男人一步一步地走过来，田园园说不紧张是假的。
    忙端端正正地坐好，后背牢牢地靠在床头上，这个时候才感觉心里有了底气似的，大眼睛不由得仔细打量起眼前的男人来。
    男人一身军装，却跟常见的军人衣服有些不同，样式有些老，看起来竟跟以前七八十年代的老电影里看到的一样。
    两肩的肩章什么级别，对军营生活一无所知的田园园根本看不懂。
    既然他们喊他“赵连长”，想来也不过是个中下级军官。
    年纪倒不大，看样子不过二十出头，却有着一份超乎他年龄的成熟和稳重。
    高高的个子，挺拔精瘦，头发浓密黑如鸦羽，剪着部队里要求的小平头。
    没带军帽，鬓角正往下滴着汗珠子，好像刚经过高强度的训练，或者刚走了很远的路。
    五官十分英俊，鼻梁高挺、薄唇紧抿。皮肤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脸上正有些怒气。
    两道浓眉下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此时正闪烁着犀利的光。
    当然，田园园也看到了他眼中的一丝轻蔑和压抑的狂怒。
    也是，任谁的老婆拿上吊闹事儿，也不会高兴。谁不讨厌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人？
    更何况，这里是男人工作和训练的地方，在这些上级、下级面前，一个大男人该多丢脸。
    赵玉成冷着脸把手里的军帽在衣裳架子上挂好，转身看见床上依旧愣怔着的田园园，又皱起了眉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装的，这女人一贯大大的眼睛，此时睁得更大了；本来白皙的皮肤，此时看起来更是苍白。
    鼻子翘翘的，平时挺好看的，此时却鼻翼翕动，好像有些不安。
    以往只会恶声恶气说话的嘴，此时紧紧抿着，竟也看起来一副樱桃小口的样子。
    只是，脖子上一圈被背包带勒出来的淤青，看起来十分刺眼。可见，这女人上吊之事果然闹得不小。
    田园园虽然脸长得漂亮，臃肿的身材和此时满脸的无辜跟迷茫，在赵玉成看来却十分讨厌。
    见田园园一直看着自己不说话，赵玉成心里一阵烦躁。
    有些不耐烦地走到床边，一边要掀田园园的被子，一边嘴里怒道：“起来起来！大中午的就不要挺尸了，人都走了，起来也没有谁知道。别装了！”
    田园园见他动作彪悍，倒吓了一跳，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再一想，他老婆上吊还是因为他，不关心自己老婆的死活也就罢了，竟然还说这么难听的话。听赵玉成的语气不善，又见男人也不知道关心人，田园园突然有些恼。
    一把掀开身上的被子，田园园从床上坐了起来，虽然头有些晕，到底强自撑住了。
    田园园赤着脚踩在地上，怒道：“什么装不装的？谁装了？上吊是玩的吗？死了就是死了！怪不得她要上吊呢，碰到你这个男人，也是倒了八辈子霉！”
    “真要活不过来，你吃不了兜着走！也就是我来了，才算是捡了一条命，你就偷笑吧。”
    赵玉成暴怒中哪里去细想田园园的话？本来，这个女人说话就是这么东一榔头西一斧头的。
    赵玉成冷哼了一声，英俊的脸上满是不耐烦，“什么你我他，莫名其妙！”
    田园园这才想起他是个不知情的。
    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原主死了，自己替代了她。不过，她不打算给眼前这男人解释什么，说了他也不会信的。
    赵玉成看着桌上的一堆背包带，怒道：“我看你就是脑子有病，好好的给我找事儿闹幺蛾子！收拾收拾，一会儿小黄打饭就回来了，披头散发的像什么样子！”
    “还有，吃完饭收拾你的东西，等送来车票，晚上就给我滚回老家去！”
    男人英俊的脸冰冷，浑身散发着地狱恶魔般的骇人气息，饶是田园园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汉子一个，此时看了也不由得有些发憷。
    见男人一转身要走，田园园急了，“嗳，你……那谁，你别走。我话还没说完呢！”
    自己初来乍到的，任谁也不认识，就这么一个男人，还要赶自己走，也不知道他说的老家在哪里？都有什么人？
    自己这突然回去了，谁都不认识不说，连为什么被赶回去也说不清楚。言差语错的再漏了馅儿，倒是得不偿失了。
    听身后的田园园这么说，赵玉成突然把脸转向田园园，大踏步地走了过来。
    一股压迫感油然而生，田园园感觉自己个子不低，可是在这男人面前也不过是刚到他下巴而已。
    赵玉成剑眉挑起，眼睛里满是不屑，冷冷地盯着眼前的女子，嘲讽道：“你跟我能有什么话？不就是想要钱吗？”
    说着，便把自己浑身上下的兜都掏出来。
    “睁大你的眼好好看看，没有！一分也没有！工资不是早就被你掏走了吗？怎么？又想给你家人买东西？还是你自己要买东西？”
    田园园一脸懵逼。
    感情原主是这么个女人！管男人也管得太紧了些，当真给男人身上不留一分钱！
    田园园咽了一口唾沫，有些张口结舌，“那个……你……。嗳嗳！”
    赵玉成却再也不理她了，一转身就进了卫生间，把门摔得山响！很快，里面便传来一阵阵哗哗哗的水响。
    田园园垂头丧气地坐回了床上，东看看西看看，越看越心惊。
    不说自己的衣服样式落伍，就说这屋里的摆设也太陈旧了些。
    听说现在部队里建设得十分现代化，即便是士兵们的宿舍也尽善尽美的，更不要说这些军官和家属住宿的地方了，无论如何，也不该还有这些老旧东西啊。
    看看这薄薄的军绿色被褥、油漆斑驳的黄色木质桌椅、还有掉了几块油漆的搪瓷茶缸……
    也不知道自己这是穿越到了哪里？这又是什么时间？
    田园园低头找到自己的鞋子，正要走过去看墙上的挂历，便听见门外叩门声，“连长？嫂子？”
    田园园忙走过去开门。

 0003 就为了让这男人睡？

    看见门口笑吟吟的一个小士兵一手一个铝制大饭盒，田园园便明白了，忙道：“你是小黄吧？这是……送饭来了？快请进来。”
    见田园园和颜悦色，还用了“请”字，小黄一愣神儿，却忙笑着进了屋子。
    小黄是个年纪十六七岁的半大孩子，手脚挺利索的，看来是赵玉成的勤务兵。
    田园园不知道部队里的连长是不是有资格用勤务兵，不过给她的感觉就是如此。
    小黄却不知道田园园在想什么，见她不动弹，忙道：“嫂子，快吃吧。我们连长训练刚回来，也没有吃饭呢。这是我特意叮嘱炊事班做的病号饭。”
    说完，又好像感觉不妥似的，有些讪讪地笑了。
    田园园也有些尴尬。
    自己这身子刚死里逃生，还真算是个病号。不过，这却是作下来的病。
    正好，卫生间的门一响，赵玉成洗漱完毕出来了。
    转身看了一眼赵玉成，小黄忙收敛了脸上的笑，对赵玉成道：“连长，我打了你们两个人的饭，要是不够，我再去。”
    赵玉成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便到另一间屋子去了。好像厨房在那个方向，难不成是去拿筷子去了？
    田园园也不管他，忙回身收拾不远处的饭桌。
    饭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可不少，哪里有一点儿整洁的样子？
    说起来，整个屋子都是乱糟糟的。还在客厅里铺张床，明明有卧室的。
    田园园有些汗颜。
    也不知道这原主跟她男人是怎么过日子的。或者，两个人是分房睡的？
    田园园想到这里，心中一惊。
    也是，原主都上吊了，男人还那个态度，可见两个人的关系有多么糟糕！
    正胡思乱想，赵玉成果然拿了筷子、勺子什么的出来了，“哗啦”往桌上一放，看也没有看田园园一眼，便低头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小黄早就退了出去，临走还体贴地关上了房门。
    田园园站在桌边有些尴尬。
    男人明显一副不理人的姿态，自己也不好贸然答话。说实话，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闻着饭菜的香味，田园园有些馋涎欲滴，正要弯腰坐下，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田园园突然便有些老脸发红。
    在一个帅哥面前饿得肚子直叫，也真是丢脸了。这种事儿，在过往的二十年中，还真是第一次。
    只是，眼前的男人却头都不抬一下，好像没有听见一般，只顾自己扒饭。吃得虽快，却不让人厌烦，既没有吧唧嘴、也没有撒饭粒儿。
    田园园暗暗点头，挑挑眉，撑着头晕腿软，自己慢慢坐了下来。
    军绿色的小马扎坐起来还别有一番意思，看着弱不禁风的，却挺结实，田园园胖胖的身子坐下去，竟然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田园园拿起勺子挖了饭放进口中，还没尝到滋味，就听男人不无讽刺地问：“怎么？只绝食三天就到此结束了？”
    田园园差一点儿一口饭喷出去，“咳咳咳”了半天才好。
    我的天，这个女人还闹绝食呢？男人到底做什么了，让原主又是绝食又是上吊的？
    劈腿？
    这是田园园能想到的最大的原因了。因为，眼前的男人长得很帅，有这个资本招蜂引蝶！
    不等田园园说话，男人已经吃完，把筷子往桌上一扔，抬起了头，眼睛冷冷地看着田园园，“既然寻死觅活地想上我的床，还磨蹭什么？快吃，等会儿就满足你！”
    “噗—咳咳咳！”这次，田园园实在没忍住，一口饭当场全喷了出来！
    两个人对脸坐，离得那么近，饶是赵玉成反应灵敏，也被喷了一头一脸！
    “你！”
    赵玉成怒吼着站了起来，铁青着脸抓起椅背上的衣服，大踏步地又冲进了卫生间。
    听着卫生间里哗哗哗的水声，田园园吓得手中的筷子跟勺子都掉到了桌子上。
    天哪，刚才那男人说什么？等会儿要跟自己上床？原主绝食加上吊，就是为了让这男人睡她？
    以前睡过没有？看原主这么饥渴，或许没有睡过？或者睡过，食髓知味想多多益善？
    哦，天哪，不敢再想了。还是想想眼前怎么办吧！
    ……
    赵玉成在卫生间里呆的时间有点儿长，等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没了田园园的身影。
    赵玉成疑惑地看向卧室，果然，田园园正在收拾衣服。
    赵玉成冷笑了一声，大踏步地走进卧室，却见田园园身子一僵，猛地停住了叠衣服的动作，满脸惊恐地看了过来。
    是，满脸惊恐。
    因为田园园听见赵玉成进来，吓坏了。原因很简单，她怕男人霸王硬上弓！
    草草吃了饭，田园园也没有心思刷锅洗碗收拾家务，便进了卧室。
    看见墙上挂着的结婚照，才知道两人真是夫妻。
    田园园傻了。
    原主跟这男人真是两口子！要说上个床也是应该的，可是，不知道以前两个人做过没有？
    再说了，自己连这人叫什么都不知道，即便他长得好看又是自己法律上的合法老公，可是身为女汉子的田园园，还是害怕了！
    见赵玉成一步一步地走过来，田园园咽了一口唾沫，忙道：“你先等等！”
    赵玉成一愣，脸色又不好看起来，“有话快说，我忙着呢！”
    你这个渣男！
    田园园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忙道：“那个，我不要跟你上床了，你还是赶紧把我送回老家吧。”
    赵玉成倒是一愣，眼睛微微眯起，一脸审视地看着田园园，明显不信，“当真？”
    田园园点头连连，“当真当真！比珍珠还真！我收拾好，马上就走！”
    赵玉成微微扬起下巴，见田园园尚有些婴儿肥的脸上满是真诚，倒有些怀疑起来，“你又搞什么幺蛾子？”
    田园园摇头，“没有没有！”
    赵玉成冷冷地，“我不管你想什么，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别回家找你爹娘告状，说结婚几个月了我还没碰过你！今天给你机会你不抓住，以后可别后悔！”
    “不后悔不后悔！”田园园说完才猛地一愣，随即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啊，果真，两个人从来没做过！

 0004 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好吧，看在孤男寡女不好商讨上床这个事儿，田园园十分识趣，不再追问原因，说不定有什么苦衷呢。
    管他，现在看来，还是先回老家安全些。要不，这男人万一哪天兽性大发把自己给吃了，自己就亏了。
    要知道，现在这身子是人家的正牌老婆，跟老公上床可是义务。
    见田园园脸色不像作伪，赵玉成竟也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晚上十一点的火车，赶紧收拾！”
    说完，也不管田园园，一甩手转身出去了。
    没听到门响，看来男人还在家里，或许是在客厅坐着吧。
    田园园也不好出去，便在屋里收拾东西，把柜子里凡是女士的衣服鞋子什么的都装了起来。
    东西还真不少，找了两个提包，都是部队里用的黄色帆布大提包，上面印着白色的北京天安门，样式看起来很是老旧。
    看看手中的衣服，也是很老旧的样式，不是对襟褂子就是肥裆裤子；就连鞋子也是手工做的黑色布鞋，带袢带铝制卡子的那种。
    唯一的一双皮鞋看着是猪皮的，粗制滥造的样子。
    让田园园十分纳闷，这是哪里？怎么这么落伍？
    卧室里乱糟糟的，衣服、鞋子、书籍、扇子……扔得到处都是，好不容易找到一面小镜子，田园园忙坐到窗边照了起来。
    嗯，虽然有些肉肉，看着还是自己的脸。
    大大的眼睛、微微翘起的鼻头、樱桃小嘴，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身高也超过1米6了，只是身材有些胖。
    抓抓肚皮上的肉，摸摸粗壮的大腿和翘起的屁股，汗，或许要有130斤了。
    不知道自己原本的身体怎么样了？或许自己并没有醉死，现在的情况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
    不管是醉死还是做梦，反正自己孤儿一个，也没有谁会关心，更别提伤心难过了。
    养父母自把自己赶出来，也好几年不联系了，想来也早把自己忘了吧？
    还有那对狗男女，早知道自己会死，该跟他们同归于尽的！
    田园园叹了一口气，把小镜子放回抽屉，把桌子上的书摆好，下面便露出一张报纸来。
    是一份军事报纸，已经残缺不全了，可是上面的日期还清清楚楚，竟是1980年4月3日！
    田园园吃惊不小。
    自己这是穿回到1980年了吗？或许只是一张旧报纸呢？
    田园园心如擂鼓，忙又翻箱倒柜，没找到日历，正要到客厅去看看墙上的日历，就听见门外有人敲门，“赵连长！赵连长！”
    赵玉成过去开了们，见是小黄拿着两张火车票过来了，“连长，火车票买来了，这是我买的一点儿东西，你跟嫂子在路上吃。”
    田园园摸摸自己脖子，没好意思出去。
    刚才看镜子，发现自己脖子上的淤青还是很明显的。看来，要换个高领的毛衣才好，想到这里，又回去翻腾自己的衣服。
    刚刚换好，便听见外面又有人喊门，“玉成？玉成在家吗？”
    男人迎了过去，“军民、月娥，你们来了，进来吧。”
    屋里的田园园这才知道，自己这个便宜男人叫赵玉成。外面来的，该是刚才走的月娥跟他丈夫两个。
    只听见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问：“玉成，你们吃饭了吗？嫂子还好吧？”
    赵玉成声音淡淡的，“没事儿，我们吃过了。你也是刚回来，在家歇着吧，过来干什么。”
    月娥忙道：“老曹一听说嫂子……唉，你们也真是的，好好的日子……”
    田园园听着像是有脚步声朝着卧室走来，再也不好在屋子里坐着，便走了出来。
    果然看见一个脸色黝黑、眉眼精明的男人正坐在桌子边，迎上来的就是刚回去不久的月娥。
    月娥见田园园出来，忙拉住手，道：“看看，吃了饭，脸色好看多了。嫂子，你赶紧坐吧。”
    田园园冲着看过来的曹军民点点头，转脸跟月娥说话，“怎么没把孩子带过来？”
    众人都是一惊，看向田园园的眼神满是探寻和不可思议。
    田园园有些发窘。
    这又是怎么了？为毛自己只要一开口说话，他们都是一副吃惊的样子？
    难道是自己的嗓音跟原主不同？不应该呀，自己这是魂穿，又不是身穿，没道理嗓音改变，这是怎么回事儿？
    月娥两手拉着田园园，简直有些受宠若惊了，连连点头，“嗳嗳嗳。小宝睡了，等他睡醒了，我就把小宝抱过来。”
    听田园园柔声细语地跟月娥说话，赵玉成皱着眉头看过来。
    曹军民转脸看见桌上的火车票，吃了一惊，“这是今晚的火车票？玉成，你真要送嫂子回老家？”
    赵玉成淡淡地“嗯”了一声。
    田园园听见了两人的对话，也转脸看过来，正对上赵玉成冷冷的眼光，便拉着月娥进了卧室，“过来帮我收拾东西。”
    曹军民看着轻轻掩上的卧室门，低声对赵玉成道：“女人嘛，就爱使个小性子，那是跟你撒娇呢。你看看，这不挺好的吗？”
    赵玉成不屑地撇了一眼房门，冷哼了一声，“这会子是老实了，那是今天她把自己吓住了。过不了三天，又是老样子，我算是看透这个女人了！”
    曹军民劝道：“新婚夫妻都有个磨合期。部队演习，多少山头都被你攻下了，自己女人还收不服？稍安勿躁嘛。”
    “再说，好不容易办下来的随军，多少人羡慕不来呢。你就这么把嫂子送回去，多可惜啊！”
    “我看那十几个排长，都眼巴巴地等着指标呢。听说五排的老梁，报告都接连打过三年了，上头一直没批。要是知道你把老婆赶回老家去，他铁定骂你饱汉不知饿汉饥！”
    把手中的搪瓷茶缸往桌上重重一放，赵玉成英挺的眉头皱得死紧。
    “再留着她，全大院的人都让她得罪光了！今天可好，连上吊的事儿都弄出来了，你让我怎么给组织上交代！”
    说到这个，曹军民也慎重起来了。
    想了想，曹军民掐灭了手中的烟，拍拍赵玉成的胳膊，道：“趁着这个事儿知道的人还不多，虽说家丑不可外扬，我看，你还是先找老政委主动交代了吧。”

 0005 猥琐的军嫂月娥

    “等传到他耳朵里，他过来找你，可就麻烦了。这事儿可大可小，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了，说不定还会影响你的前途。”
    “你也知道，咱们这楼上，有几个长舌妇，没事儿还要找事儿呢。咱们一齐摸爬滚打上来的，我这都是真心话，你可别不当回事儿。”
    “好了，我跟你一起到团部去，顺便敲敲边鼓。我想，老政委也舍不得处罚你这员爱将！”
    赵玉成起身拿起帽子，“家里也是憋屈，出去走走也好。走吧，我也得跟团长请个假。”
    “这假好请，咱们演习刚结束，十天半月也没什么大事儿。”曹军民看着桌子上的两张火车票，“只是，你真走？要不，这票让小黄给退了？”
    赵玉成抓起票放到衣兜里，“她闹得太不像了，先回去住一阵子也好。再说，这个时节，农村地里也开始忙了，她回家多少也算个劳力，在这也是惹是生非。”
    曹军民见赵玉成主意已定，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两个男人便出了房间，下楼去团部了。
    听着外间的门关上，卧室里田园园竟然暗暗松了一口气。
    自己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丈夫”，说到底，赵玉成再英俊迷人，总是个陌生男人。
    田园园边收拾东西边对月娥说：“我回家住一阵子也好，在这也没有什么事儿。”
    随军家属平时不过看孩子做饭，也没有什么正经工作要做。
    家里没有孩子可看，部队也有食堂，自己走了也饿不着他。
    月娥便有些吃惊，“园园嫂子，你真要走吗？你跟赵连长结婚才几个月就要分开？要是我，我可舍不得。”
    说着，便又压低了声音，“你们分开了，还怎么生孩子啊！都说人只有当了爹娘才能成熟，依我看，老话就是在理儿。”
    田园园有些脸红，生了孩子的女人果然口无遮拦。
    自己这身子只怕还是个处呢，去哪里生孩子啊，真是可笑。
    月娥还只管喋喋不休，“你跟赵连长等有了孩子就好了。你看我跟我们家曹军民，刚结婚那会儿也吵嘴。”
    “这不，有了小宝儿，我又随了军。两口子都围着孩子转，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开心得不得了，哪里还有功夫置气！”
    见田园园不为所动，月娥左右看了看，有些猥琐的样子让田园园想笑，就知道月娥要说什么私密的话了。
    果然，月娥低声笑着道：“咱们楼上楼下、隔壁夹墙地住着，这老破房子也不隔音儿。说句实话，不定哪天夜里就听到些动静。”
    见田园园脸色通红，月娥一撇嘴，“我就从来没听见过你们两个……唉，我说，园园嫂子，你们该不是床上有啥问题吧？”
    猛然被问到这个，田园园这下子脸真是红透了，忙道：“哎呀，月娥你也真是的，怎么这话也能问出口？！”
    月娥颇有些不以为然，“怎么了怎么了？前一段你还跟我讨教床上功夫呢，怎么今儿个倒转了性了？”
    田园园手一哆嗦，手里拿着的毛衣便掉到了床上，“你说什么呀……不跟你说了！”
    见田园园好像板起了脸，月娥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忙道：“好了好了，不说了，没生过孩子，到底还是脸皮薄。”
    把毛衣捡起来递给田园园，月娥到底忍不住，又跟田园园嘀咕。
    “我说这些算什么，你不知道西头的凤娟嫂子，她啥话都敢说。也对，你们两个不对付，你跟她说话的次数也不多，说不到这上头去。那女人要强，干什么都要拔个尖儿，就连……”
    “哎呀，这么说吧，听他家隔壁冯营长的爱人说，夜里就凤娟嫂子叫的声儿最大。”
    “这女人平时说话嗓门大就算了，晚上那事儿也唯恐别人听不见。谁不知道她家老丁长得壮实，看着就跟个狗熊似的！”
    田园园彻底惊悚了。
    果真，家庭妇女的世界太可怕了，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出来。
    好歹自己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跟一个认识才几个小时的女人讨论这么带色儿的问题，还真是有些坐不住。
    田园园正想着怎么找个借口打发这女人走，便听见外面有人敲门，“赵连长？园园妹子？家里有人吗？”
    月娥脸色便是一白，“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女人莫不是长了个驴耳朵？”
    田园园便知道是凤娟嫂子到了，忙起身去开门。
    月娥也在身后跟了出来，门一开，凤娟嫂子便走了进来，手里还牵着一个四五岁的男孩子。
    一想到刚才月娥的话，田园园再看这凤娟嫂子，不由得有些脸红。恐被人看出破绽，忙低头招呼小孩子，“孩子好乖，嫂子进来吧。”
    凤娟嫂子年纪也是二十多岁，浓眉大眼的，长得还不错。
    这个时候的人大多早婚，又是农村出来的，孩子四五岁了，其实做父母的也不过二十出头。
    凤娟撇了一眼月娥，“月娥也在啊？”
    月娥刚在背后说了她，虽然没有被听见，却有些被抓包的窘迫，忙应声道：“凤娟嫂子进来吧。正好，你陪着园园嫂子说会儿话，我得回家看看我们小宝睡醒了没有。”
    说完，便出了房门走了。
    田园园见凤娟对着屋里一阵打量，突然有些心虚，“家里乱，随便坐吧。”
    凤娟拉过椅子坐下，把儿子揽在怀里，毫不客气地说：“你家就是够乱的，你天天在家干什么呢？怎么也不收拾收拾，要是我，真不好意思请人来家里坐。”
    田园园扶额，“呃……”
    凤娟暗中撇撇嘴，眼睛一直往田园园脖子里头瞅，“听说你上午又闹出大事儿来了？脖子捂得那么结实，是怕人看出来？”
    田园园有些尴尬，“也不是……”
    凤娟一翻白眼儿，“我这人爱说实话，我们老丁老批评我，我就是忍不住。园园啊，不是我说你，你这回闹得也太不像回事儿了。要是组织上追究下来，你们赵玉成要吃处分的！”

 0006 惹恼了彪悍的凤娟

    田园园一惊，“真的吗？”
    以为不过是两口子吵闹，可真没有想到这么多。
    凤娟一翻白眼儿，“那还能有假？说不定还会影响你们家男人提拔呢！”
    田园园皱起了眉头。
    虽说那个赵玉成不是自己的什么男人，到底这身子自己占着呢，真有什么事儿，早晚还得自己给那原主顶包。
    见田园园愣住了，凤娟放开怀中的孩子，也不管他在别人家里乱翻，只说：“丁丁，你再不老实，我就不让你园园姨给你拿饼干吃。”
    田园园更是尴尬，忙道：“我找找，家里不知道有没有。”
    说实话，这家里有没有好吃的，自己根本不知道。
    见田园园说话含糊，一副不想拿出来的样子，凤娟便有些撇嘴，道：“我就过来看看，你没事儿我也就放心了，可不是为了孩子吃什么，你也别找了。我们家零嘴多得是，也不差你家这一口。”
    说完，到底又愤愤地补了一句，“看着平时怪厉害的，怎么到了正事儿就傻了吧唧的？这会子知道害怕了，上吊的时候怎么没想想你这么做的后果？”
    田园园不由得看了一眼凤娟。
    这个女人虽说嗓门大、说话难听，倒像是个真心为人好的。不讨喜，可能就是说话方式不太婉转而已。
    正要说话，凤娟猛地低声问道：“上吊是谁给你出的主意？该不会是月娥那个女人吧？”
    田园园又是一愣。
    自己哪里知道这个，自己可是原主死了之后才借尸还魂的好不好！
    见田园园不说话，凤娟鼻子里哼了一声，“我就知道是月娥这个女人！她呀，看着温温柔柔的，其实一肚子坏水。”
    “也就是你，一点儿脑子没有，偏爱跟她混在一起。我说啊，你就是个傻子，等她哪天把你卖了，你还帮她数钱呢！”
    田园园初来乍到，真是两眼一抹黑，谁说啥都不知道是真是假。
    正要开口说话，凤娟又斜眼看过来，“是她第一个发现你的对不对？你也不想想，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儿？我一听就知道一定是她撺掇的你。”
    “等你上吊了，她掐着点儿冲过来救你，演一出好戏。你也不想想，她成了救人的英雄，你呢？可好，成了拖累男人提拔的包袱，这不正是给他家曹军民铺路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军区正准备组织演习呢。咱们团部演习结束了，前三名的连队是要选拔去军区参赛的。要在军区得了奖，或者入了哪个军长、司令的眼，啧啧……”
    “你倒好，弄这一出……你们赵玉成在咱们团部再是演习的三连冠、五连冠，我看这一回，军区参赛也没他的份儿了。赵玉成不去，呵呵，曹军民可就风光了！”
    一席话说得田园园浑身冰冷。
    真倒霉，自己怎么刚穿过来就碰到这么个事儿？这么大的黑锅自己背上了，在那个男人面前一辈子可就别想翻身了！
    还有，上吊这事儿果真是那个月娥撺掇的吗？
    可惜，自己一点儿原主的记忆也没有啊！也不能光凭凤娟的几句话就冤枉了好人。说不定，原主就是个做事不计后果的二百五呢！
    月娥在自己耳边说凤娟嫂子的坏话，现在可好，凤娟嫂子一来，就说月娥如何如何不好，莫不是两人有什么过节？
    俗话说得好，“来说是非事，必是是非人。”
    田园园便有些淡淡地，“我没想那么多。”
    凤娟便猛地站起了身，上前拉住没翻到东西吃正一脸懊恼的丁丁，气呼呼地走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丁丁，走！”
    田园园也不高兴了，“你怎么说话呢？谁请你来的！”
    丁丁被凤娟拉得跌跌撞撞，心里恼火，转脸便冲着田园园吐了一口口水，“扣门小气鬼，再也不上你家来了！”
    田园园怒：“你这死孩子！”
    凤娟反手便在丁丁背后来了一巴掌，“作死呢？家里就欠你那一口零嘴儿！没眼色的货！”
    田园园跟生气了，“打孩子滚回你家打去，别在这里恶心人！”
    丁丁哭得震天，凤娟也不知道听见没有，总之，一路指桑骂槐，拉着哇哇大哭的孩子下楼去了。
    那么大动静，整个三层楼没有不听见的，楼道里不时有人出来问，“凤娟嫂子，丁丁这是哭什么呢？”
    凤娟嗓门本来就大，此时正唯恐别人不知道他儿子在楼上受了委屈，气呼呼地道：“赵连长家的不给零嘴儿，这嘴欠的小畜生就哭成这样，你说气人不气人？怎么就差那一口零嘴儿呢！什么好东西，弄得鬼哭狼嚎！看我不打死这个馋嘴的死孩子！”
    然后便听几个女人拉着劝着，又小声嘀嘀咕咕地，就听不清说些什么了，可见不想让自己听见，想想也没有什么好话。
    田园园在楼上算是无语了。
    凤娟这人，真是不知道来这一趟到底是好心还是歹意，借着一个小孩子给自己弄这难堪，也真是够了。
    听她说的话自己有意不给似的，不过，孩子没吃到也是事实，也难怪孩子哭。
    只是，冲着自己吐口水的孩子，怎么看也是没教养吧？
    凤娟不仅没教育丁丁，还指桑骂槐的，想来，以前跟原主也不怎么对付。
    看来，这个部队家属大院也不是什么清净地啊。
    关上门，正想着把客厅收拾收拾，便听见又有人敲门，“赵连长家的？园园妹子？”
    田园园只得打开门，见门外站着一个矮矮胖胖的女人。
    眉眼倒端正，就是脸色黝黑，一看就是在农村呆了不少年的。
    年龄也大，看样子可得三十出头了，竟然穿着一件偏襟的蓝布褂子套着一件高领的红色毛衣，实在是土气得很。
    没有月娥跟凤娟作介绍，这回这个真不认识。再说了，家里乱糟糟的，田园园其实不太想让她进来坐。
    田园园只得问：“你是？”
    那女人便是一愣，见田园园装不认识自己，更没有让进屋坐的意思，脸色立即不好看起来。

 0007 无意中又得罪了一个

    眼睛朝着田园园的脖子里看了又看，冷冷地道：“园园妹子，咱们虽说吵过嘴，不怎么来往，到底一个楼上住着，各家男人们又是一起当兵的。”
    “虽然没带什么东西，说起来也是好心好意过来看你。我这都到你家门口了，你怎么能装不认识我呢？”
    田园园想到刚才凤娟的话，为了那个赵玉成的前程，自己好像也不该再树敌了。
    虽说不认识这女人，既然都是军人家属，看年龄喊她一声“嫂子”总归没错吧？
    田园园淡淡地道：“嫂子，劳你惦记还跑一趟，多谢了。我这好好的，家里也乱，就不请你进去坐了。等有空了，我再过去谢你。”
    既然跟原主吵过嘴平日也不来往，这会子过来不就是来看笑话的吗？
    田园园尽量压住怒气，说了上面这番话，以为眼前这女人该识趣地走开，不想竟然惹了马蜂窝！
    只见那女人突然便涨红了脸，怒气冲冲地大喊大叫：“我好心好意地过来看你，你把在这儿连门都不让进，这是哪家待客的礼？”
    “我又不是小孩子想吃你家里金贵的什么零嘴儿，何必连口热水也不让喝？再说了，嫂子嫂子，又不是头回见不知道名姓！”
    “叫我一声李萍嫂子就累着你了吗？人家都是这么叫，就你特殊。以前也不过拌了几句嘴，事情过去那么久，没想到你这么记仇。”
    “我现在好歹还是营长家里的，要是我们家男人跟你家赵连长平起平坐，只怕你就对我连名带姓地叫了！”
    一阵喧嚣不要紧，有几个女人噔噔蹬地便赶了过来。或从楼道里，或从楼上，或从楼下，好像早就埋伏好了似的，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本来嘛，丁丁的一阵哭嚎、凤娟的一阵大嗓门，大家都听见了。
    有心出来瞧热闹，好像有些不好看。此时听见又有人嚷嚷，好像吵嘴的样子，个个都抱着劝架的念头，其实还是出来看热闹的。
    见果真又是田园园，大家便都有些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意思了。相互看了一眼，很快便围拢到了赵玉成家的门口。
    田园园看着一堆八卦女人眼冒绿光，不由得暗自冷笑了一声。
    看着依然满脸委屈的李萍，田园园怒道：“李萍嫂子是吧？天地良心，我刚才的话没有一点儿冒犯之处。你要是自己多想了、气病了，也跟我没有一丝关系。我还是那句话，你好心来看我，我谢谢你，这会儿我很累，不想让任何人到家里来坐。”
    说着，便要进屋。
    李萍更是“嗷”地一嗓子喊出来，“好好好，好你个田园园，大家可都听见了，你说这话亏心不亏心？别以为大家是瞎子、是聋子！”
    “就这么三层楼、几十户人家，门挨门的，哪家有点儿什么事儿，瞒得住谁？”
    “月娥进去出来、凤娟进去出来，也没听你说个累。这会子我来了，你倒拿这话填我，当我不知道呢？”
    说着，李萍突然眼睛就红了，哽咽着道：“田园园，看见我第一天起，你就瞧不起我！仗着自己高中毕业，认识几个字，就看不起我这个睁眼瞎！”
    “不就比我多上两年学吗？都是农村出来的泥腿子，谁还比谁高级到哪儿了？”
    大家都忙劝道：“什么瞧得起瞧不起的，李萍嫂子别多想。”
    “就是就是，都是军人家属，男人们是战友，咱们就是姐妹，哪里有那么多说道。”
    “都少说两句，消消气。”
    田园园也不知道原主曾经怎么个看不起她，却也懒得跟她多说。
    见人越围越多，不想事情闹得更大，田园园压住火气，“对不住了各位，我晚上的火车，还得收拾包袱呢。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
    说完，也不关门了，自己回屋开始收拾客厅里的东西。
    既然田园园不招呼人进去，大家也不好意思跟着。人家正在气头上，谁愿意跟着去找不痛快？
    众人在门口探头探脑，见屋里果然乱得很，客厅里竟然还铺着床。
    有几个家里一贯整洁的，便有些瞧不起，嘀咕道：“都说赵连长家的又懒又馋又胖，果然没错。”
    “是啊，就这么两间屋子，五分钟也收拾干净了，怎么让它乱成这样？”
    也有几个嘀嘀咕咕，“你们看，客厅里铺着床呢，难道两口子……”
    “说不定呢，大院里都知道赵连长两口子感情不好。”
    “按说，结婚不到半年，正是甜蜜的时候。”
    “都分床睡了……也是，结婚好几个月了，也没见园园嫂子有身子。”
    这些话影影绰绰地传到田园园耳朵里，田园园也只当没听到。
    反正原主跟赵玉成绝食上吊地闹成这样，离婚都是很有可能的。这屋子以后说不定就不来了，也懒得再跟这群女人计较什么，越吵事儿越大，随她们说两句算了。
    反正，吃了晚饭自己就要走了，先回老家看看什么情况。
    总之，现在让自己跟一个陌生男人住在一个屋里，十分别扭。
    李萍见田园园不理会自己，说着“以后再来热脸贴你的冷屁股，我就不是人……”之类的狠话，被众人拉拉扯扯地劝着走了。
    赵玉成跟曹军民两个回来的时候，大院里树下和石桌旁，带孩子玩耍、闲坐的家属不少，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
    见两人回来了，便看着两人，指指点点地小声说着什么。
    赵玉成跟曹军民是军人，听力比一般人灵敏得多，虽然这些女人压低了声音，还是隐隐约约地听见提到“园园嫂子”“吵嘴”什么的，赵玉成英俊的脸色更是不好看。
    曹军民也觉察出来有些不对劲儿。
    以为还是上午的事儿，正要劝赵玉成不理会这群闲扯的女人，却见凤娟拉着丁丁急急忙忙地走了过来。
    人还没站稳，凤娟便扯着大嗓门跟赵玉成说，“赵连长，你这是去哪了？这么半天不回来，你可不知道，你们家园园，又跟李萍嫂子吵起来了。”

 0008 最后的晚餐

    赵玉成猛地站住了脚，淡淡地看着凤娟，冷冷地问：“为了什么事？”
    赵玉成这人虽长相英俊，却是个冷面孔，此时英眉皱起、眼神犀利，就连一贯泼辣的凤娟也有些怯意。
    凤娟稳住心神，忙说：“听说李萍嫂子去看她，园园没让进门…….”
    还想再添油加醋，赵玉成却已经转身走了。
    曹军民忙对凤娟道：“知道了，让玉成回家看看。”
    见两个男人急匆匆地上楼，凤娟心满意足地拉着丁丁又回去接着跟一群女人八卦，“赵玉成那男人狠着呢，等着看吧，这回非得好好收拾田园园一顿不可。”
    曹军民见赵玉成脸色铁青，唯恐两口子再打起来，忙拉着赵玉成劝：“有啥跟嫂子好好说，她可不是咱们的兵，想怎么训就怎么训。媳妇儿是要哄的，部队的纪律你可不能忘啊。”
    赵玉成站在自己屋子门口，终于平息了愤怒的心情，转脸对曹军民道：“放心吧，我不会打女人。”
    “那就好。”曹军民拍拍赵玉成的肩，看着他推门进去了，又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见屋里没什么动静，便知道赵玉成冷处理了，放心地回了自己屋子。
    月娥正逗小宝儿，见自己男人回来了，忙问：“做什么去了，现在才来，倒错过了一场好戏。”
    曹军民也有些好奇，“听说隔壁又跟人吵了？怎么回事儿？”
    月娥撇撇嘴，“没脑子呗。凤娟来看她带着孩子呢，园园一贯讨厌孩子又贪嘴，哪里舍得往外拿零食？凤娟嫂子能不恼吗？”
    曹军民抱起自己的宝贝儿子亲了一口，一脸疑惑地问月娥：“怎么凤娟说是跟冯营长家的吵呢？”
    月娥“噗嗤”一声笑了，“可不是，园园的战斗力就是强。凤娟刚走，李萍嫂子就去敲门，我抱着孩子也没出去，就在门边听见园园问李萍‘你是谁’？！”
    曹军民也笑了，“这个园园就会得罪人，怪不得大家都讨厌她。也就是你，跟她走得近。”
    月娥嗔道：“还不是为了你？你跟赵玉成搭伴儿，一个连长、一个指导员，我跟园园自然也该走得近些。”
    “你以为我不讨厌她？又懒又馋又胖还抠门儿，说话又难听。自己生不出孩子，竟然还讨厌别人家的孩子。”
    “她这一走，最好一辈子别回来了。”
    曹军民“嘘”了一声，皱眉瞪了月娥一眼，“小声！敢出去乱说，看我不收拾死你！”
    月娥“切”了一声，回厨房做饭去了。
    且说赵玉成。
    推门进了屋，轻轻关上门，转身一看便猛地一愣，简直怀疑走错了房间。
    客厅整洁干净、地板瓦亮；桌椅板凳各归各位、暖壶茶杯井井有条；行军床也不见了，客厅一下子宽敞明亮了许多。
    赵玉成皱着眉头来到卧室，卧室更是焕然一新。
    挨着墙的床还是那张床，但是上面一直乱堆的被子，叠成了豆腐块，两床被子整整齐齐地放在床尾；两个圆鼓鼓的枕头亲亲热热地挨着摆在床头；上面的新枕巾平铺着，一丝儿褶皱也没有。
    床单也是新换的，垂下半截遮住了床底。
    赵玉成心中一动，弯腰撩起床单。
    果然，床底下拖洗得干干净净，甚至还闻得见一丝土腥味儿。
    客厅的那张小钢丝床，折叠得规规矩矩，放在床底。自己的几双鞋子擦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地放在钢丝床上。
    赵玉成舒了一口气，放下床单，从外面瞅床底，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书桌上更是秩序俨然，原来上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小镜子、雪花膏、梳子什么的都没了。
    书籍都竖着摆放，从高到低一溜排下来，跟列队的士兵似的。
    台灯放在左边，高度挑的正好，灯罩、灯台都擦得蹭亮；钢笔、墨水都摆在右边；稿纸放在书桌正中，椅子推入到了书桌里面。
    平日到处乱扔的衣服鞋子，一件也看不到。
    赵玉成环视卧室，发现这屋子里除了那两个亲亲热热、并排摆放的枕头，又恢复了自己单身时的样子。
    那个女人生活过的痕迹，一丝儿也没有留下。
    门旁的椅子上放着两个大大的旅行包，装得满当当，看来行李已经收拾好了。
    不过，田园园并不在卧室。
    赵玉成有些疑惑。
    这个女人，是转了性子吗？马上要走了，怎么倒勤快起来？认识她这么多年，结婚也有半年多了，这么收拾屋子，还真是第一回见！
    赵玉成出了卧室，正要去卫生间洗漱，突然听见厨房里传来动静，又是一愣。略一犹豫，抬步走了进去。
    厨房很小，阳台因为跟厨房连着，也改造成了厨房，料理台和炉子都在阳台上。
    赵玉成抬眼看了一圈，跟料想中的一样，料理台擦洗得能照出人影儿；锅碗瓢盆摆放得整整齐齐；就连窗户台上，都明显看得出来，已经十分卖力地清洗过了。
    田园园正在阳台上的料理台旁忙着。
    她换了一件高领的浅蓝色套头毛衣、黑色的直筒裤子；毛衣修身，显出了腰线；裤线笔直，腿看着也修长；平日两个齐肩的小辫子被梳成了高高的马尾，随着切菜的动作一动一动。
    这么一打扮，看起来时尚了不少，人也顺眼了许多。
    微胖的身子围着围裙，围裙的带子在身后竟然挽成了一个蝴蝶结的样子。粉红的蝴蝶结映衬着浅蓝色的高领毛衣，竟十分赏心悦目。
    赵玉成冷哼，“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怎么舍得下厨房了？”
    田园园一惊。
    太专注了，实在不知道男人什么时候进来的、又看了多久。
    男人懒懒地依在厨房门上，英俊逼人的脸上满是鄙夷，眼神儿里的怒气若有若无，嘴角似笑非笑，让人捉摸不透。
    落日的余晖透过擦得纤尘不染的玻璃照在男人身上，给英俊挺拔的男人镶上了一道金边儿。
    不能不说，眼前的赵玉成是个会让女人发花痴的大帅哥。
    只是，看见男人脸上的鄙夷和眼神儿中的不屑，田园园再花痴的心也散了。
    田园园停了手中的刀，淡淡地看着赵玉成，“最后的晚餐。再见了，兵哥哥。”

 0009 临走留个炸弹

    赵玉成看着脸色淡漠、眼神平静、声音镇定的田园园，不由得慢慢站直了身子，走了过来。
    田园园看着走近的赵玉成，手里的刀不由得握紧了。
    男人的压迫感迎面扑来，田园园竟然紧张地后退了一步，甚至还偷偷地咽了口唾沫。
    赵玉成看着一脸警惕和戒备的田园园，微微眯起了眼，冷冷地道：“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田园园一惊。
    赵玉成剑眉微挑、眼神深邃，盯着田园园紧绷的俏脸，接着又说，“不过，我不管你又琢磨什么，这个家里是一分钱也没有了。”
    “我刚才上来的时候，跟曹军民借了五十块钱。等会儿在车站给两家买点儿东西，不会让你空着手回去的。”
    “剩下的钱都给你留下。不管是在我家住，还是回你家住，就是这么多了。”
    田园园立即应声道：“好。我知道了，洗手吃饭吧。”
    说完，便转身接着切菜，紧绷的身子倒是缓缓放松了下来。
    赵玉成似乎没想到田园园这么干脆，却也没有再说什么，便转身去卫生间洗漱了。
    田园园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麻利地把土豆丝儿切好，放入油锅里炒了起来。
    其实，刚开始听赵玉成说自己不一样了，倒把田园园吓了一跳，还以为他看出什么来了。
    当听到他提起钱来，田园园便松了一口气。
    好像原主是个财迷，这么被赶回去，回家之前是该跟男人撒泼打滚儿，要点儿盘缠和伙食费的。
    自己没有提，男人感觉不对劲儿了。也对，眼前的这个姑娘换人了嘛。
    其实，严格说起来，田园园也是个极为财迷的姑娘。
    自小在孤儿院长大，五岁的时候被养父母接出去，后来他们生了儿子又被他们赶出去，活了二十年，手头从来就没有什么钱。
    对钱和物质的渴望，是家庭幸福、父母健全的孩子不能想象的。
    但是，即便那么穷，田园园却从来没有动过什么不该有的念头，或者去踅摸什么不义之财，
    更不会低声下气地去跟人伸手。
    穿到这具身体上，还是这个想法。
    既然火车票买好了，自己又是回老家，没钱也没什么，怎么也有自己一口吃的。
    而且原主跟这男人关系不好，再要钱也是自取其辱，现在的田园园是不可能开口的。
    赵玉成以一个军人特有的敏锐发现了田园园的不同，其实，没开口要钱只是其中一个方面。
    当然了，不管两个人的想法有多大差异，总归这一条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所以，即便赵玉成说了田园园跟以前不同，田园园也没有怎么害怕。
    反正他也不会识破，自己是一缕来自40年之后的芳魂。
    是的，确认了，墙上的日历明明白白写着，今天是1980年4月5日！
    况且，满屋子找来找去，并没有任何现代化的电器。非说有的话，也不过就是一个老式收音机、一个铝皮的手电筒，两个用电池的家用电器而已。
    田园园虽然很是震惊，到底也无奈地接受了这个现实，走一步说一步吧。
    ……
    土豆丝儿炒得很快，一会儿屋子里就满是香味儿了。
    可惜，因为赵玉成常常带队出去训练，十天八天不在家是常事儿，家里吃饭本就不正常。
    而且，原主懒惰、手艺也差，部队里又有食堂，十顿饭倒有九顿是在食堂买的。
    这会儿又没有冰箱，所以，整个厨房里根本就是空的。
    真是应了那句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田园园因为被养父母收养，小小年纪就知道讨好人。别的不说，收拾家务、买菜做饭，那可是一把好手。
    养父母虽说只是城市里的普通职工，伙食倒是不错。田园园又有心讨他们喜欢，不仅乖巧懂事，还专门买了几本菜谱练就了一手好手艺。
    最后赶田园园出去的时候，养父还有些舍不得田园园的厨艺呢。
    当然了，考虑到田园园上大学的费用，还有以后结婚买房什么的，还是狠下心把已经享受不到义务教育的田园园给赶出了家门。
    所以，当田园园把厨房里里外外彻底打扫了一遍，才翻出来放了好久的一个土豆、半把挂面、三个鸡蛋的时候，那沮丧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
    而且，因为此时正是阳春天气，土豆都已经发芽了。
    没有葱姜，好在油盐酱醋倒还齐全，煤气灶也能用，便凑合着做了鸡蛋面条，并炒了一个土豆丝儿。
    想着男人饭量大，家里马上又没人住了，田园园一不做二不休，把三个鸡蛋和半把挂面都下锅了。
    等赵玉成从整洁光亮的卫生间出来，田园园已经开始往外端面了。
    想着田园园的反常，再看着热气腾腾的面条和香喷喷的醋溜土豆丝儿，赵玉成已经见怪不怪了。
    四月的天，黑得还是挺早的。
    两个人坐下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田园园找到墙上的灯绳，拉亮了电灯。
    四十瓦的灯泡发出微黄昏暗的光，来自现代的田园园有些不适应，不由得偏了偏头，嘀咕了一句：“这么暗。”
    赵玉成看了过来。
    田园园忙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少说话少动作，这男人眼睛毒得很。”
    两个人在饭桌上很沉默，饭菜都吃得干干净净，田园园收拾好碗筷正在厨房洗涮，便听有人敲门。
    客厅里很快便响起曹军民跟月娥的声音，原来是送行来了。
    田园园一想，便拉着月娥进了屋子，关上了房门，脸色焦急、语气恳切。
    “月娥，我不想走，实在舍不得。你那上吊的法子不行，赶紧再给我想个好主意呀。”
    月娥忙拍拍田园园的手，“别急别急，我想想啊。”
    果然是这个女人出的好主意！害了人家一条命啊！
    田园园暗恼，脸上却笑了，“凤娟嫂子也是个聪明人，要不我问问她？”
    月娥一撇嘴，“前几天你还说她炮筒子，这会儿又说她聪明。”
    田园园冷了脸，“她能猜出我上吊是你撺掇的，还不聪明？”
    月娥便急红了脸，“什么？你……她……”
    田园园却不接月娥的话茬，自言自语，“凤娟那嘴也不知道会不会到处乱说？管她的，反正我一会儿就走了。”

 0010 准备回老家

    看着月娥苍白的脸色，田园园心中十分痛快。
    起身抓起两个提包，一个塞到月娥手里，一个自己掂着，出了卧室。
    月娥脸色十分紧张，看着外面的两个男人，有些尴尬。
    田园园却已经不说什么了。
    今天晚上，田园园收拾了屋子，给赵玉成做了一顿饭，又吓唬了月娥一顿，算是给已经逝去的田园园小小地做了点儿事儿。
    以后如何，且看各人的造化吧。
    总之，自己以后是不打算跟这些人有什么牵扯了。
    离婚的事儿，估计不会那么容易的，军婚呢。
    而且，赵玉成这个男人心中城府很深，是个能沉住气的。若是他有别的打算，自己冒冒失失地突然提出来，引起他的疑心就不好了。
    别说是现在，就是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社会，男女离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自己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无论如何先有一个存身之处。
    又说了几句话，便见小黄“噔噔蹬”地跑了上来，“赵连长，可以走了吗？”
    曹军民上前接过田园园手中的提包，笑着说：“回家住几天就回来了，怎么带这么多东西？”
    赵玉成不说话。
    小黄很有眼色，把两个提包都拿到了手里，下楼去了。
    田园园淡淡地，俏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其实心里乐开了花，终于要离开这个令人讨厌的地方了。
    当然了，不高兴甚至哭哭啼啼，才该是自己要表现出来的样子吧？
    赵玉成看也没有看田园园一眼，大踏步地出了房门，对曹军民两口子说：“你们别下去了，回吧。”
    月娥抱着小宝儿，嘴巴张了张，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而田园园已经跟在赵玉成身后下楼去了。
    此时，大家都已经吃过了晚饭，因为没有电视，而且阳春天气外面十分凉爽，路灯又明亮，在楼下大院里闲谈的很多。
    小黄开着吉普车过来，本就引人注意，此时见掂着两个大提包，明显是要送人出门的样子，不由得都看过来。
    见赵玉成跟田园园下来，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当然，很快便明白了过来，相互看了一眼，脸上便都是恍然大悟，又心中窃喜。
    田园园这个让人讨厌的女人，终于被赵连长赶回老家了？！
    几个女人忙围了上来，看着田园园问：“这是要回老家？”
    凤娟这个大嗓门的立即喊道：“唉，两口子吵嘴多大点儿事儿，哪里就值当回娘家？我说园园妹子，你这也太不给赵连长面子了。”
    田园园看着赵玉成，不说话。
    赵玉成淡淡地看着一群女人，“家里农忙，早就打电报催着回去帮忙呢。”
    众人都心里撇嘴。
    这话骗鬼呢！上午刚闹完上吊，晚上就打发走了，不是生气是干什么？
    众人却也不揭穿，任由赵玉成上了车。田园园脸色平静，依然不说话，也坐了进去。
    几个女人围着车窗，还喊：“早点儿回来啊！”
    田园园勉强扯了扯嘴角，没有说什么，车子便开走了。
    留下一众女人热切地议论了半天，才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很快，大院里的男女女都知道田园园因为闹自杀，被赵玉成给打发回老家了。
    两人是军婚，上吊发生在部队大院，说起来也是个大事儿；没两天竟然又传出园园上吊是月娥撺掇的……
    车上的三个人都很沉默。
    看着车窗外隐隐约约连绵的群山，田园园这才意识到，部队好多是在山里的。
    只是，车子大概开了半个小时左右，便上了柏油马路，可见，部队大院离市区也不是太远。
    东洲市不是省会，但是也算个很大的城市了，火车站人头攒动、热闹异常。
    八十年代的城市并没有多少高楼大厦，晚间的霓虹灯也没有多么璀璨，所以，整个火车站看起来就是嘈杂、明亮而已，根本没法与现代大都市的车站相提并论。
    火车站广场上卖东西的不少，面包、饼干、瓜子儿什么的，有几个卖烧饼、油条、馄钝的，大声吆喝着，十分杂乱。
    下了车，小黄便被赵玉成打发回去了。
    赵玉成带着田园园进了专门的军人候车室，人很少，田园园有些不自在。
    这个时候，不过才晚上九点多，离开车还有两个小时，田园园有些发愁。
    跟这么一个冰山一样的陌生男人有什么好说的呢？也没有手机什么的可以打发时间。
    候车室里还有服务员过来送开水，倒是个不错的事儿。喝了几口水，田园园起身去了女厕所。本来打算在厕所磨蹭一会儿的，没想到这个年底火车站的厕所还是旱厕，里面味道很大，田园园几乎是逃出来的。
    看着不远处有个卖书报的摊子，田园园眼睛一亮，可是摸摸身上的钱包，有些犹豫。
    不知道以前的田园园会不会舍得花钱买书？自己要是买了，会不会被赵玉成发现破绽？
    说起来，听李萍嫂子说田园园高中毕业，心里当然是挺高兴的，要不，还不好装自己没文化。
    想想火车上要跟男人独处，怪别扭的，还是得买杂志，这样就可以不用抬头了！
    田园园上前走了两步，翻看了好大一会儿，直到那摊主妇女不耐烦地过来催了，田园园才掏钱买了一本杂志，还挺厚的，两毛钱一本。
    翻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儿，田园园很高兴。
    虽然都是些很无聊的奇谈怪论，这一路慢慢看，也能打发好几个小时。
    不情不愿地回到候车室，看看墙上的表，已经十点多了，田园园很高兴。
    赵玉成看着田园园手中的杂志，果真有些吃惊的样子，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田园园，并没有说话。
    田园园离赵玉成远远地坐下，开始翻看杂志，刚刚看了两页，便有服务员笑吟吟地过来提醒：“同志，你们的车次开始检票进站了。”
    原来，是一趟始发车，要提前半个小时上车的。
    一想到在那么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跟这个男人身子挨着身子坐着，田园园有些发愁。
    没想到上了车，情况更糟！

 0011 意想不到的一个拥抱

    因为时间紧，没买到卧铺，但是买了很好的坐票，两张火车票都是挨着窗户的。
    也就是说，田园园跟赵玉成是面对面的座位！
    只隔着三十公分宽的一张小桌，要跟这男人面对面若干小时！
    看着对面冰山一样的俊脸，田园园心中哀嚎不已。
    却实在不能提出来跟身边的人换座位，这样就太明显了些……
    赵玉成看着对面田园园时而哀怨、时而惊慌、时而发愁的俏脸，微微皱起了眉。
    这个女人今天太反常了，就像换了一个人。
    田园园感觉到赵玉成的视线，猛地一抬头，赵玉成却冷冷地别过了脸，静静地看着车窗外纷乱的人群。
    雕刻般的侧脸线条流畅，实在是非常英俊。只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让人望而生畏。
    田园园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要不是跟他这种尴尬的关系，说不定自己还乐意跟他相处试试。可惜，男人只怕已经恨死原主了。
    …….
    赵玉成身边的座位还空着，田园园身边却很快便坐下了一个人，田园园下意识地往里挪了挪。
    中年男人放好提包，乐呵呵地坐下，看着对面的赵玉成搭讪：“同志，到哪里去呀？”
    田园园立即支棱起了耳朵。
    赵玉成声音低沉，“望城。”
    对面的男人笑着说，“望城是个好地方，那里不少特产，是回老家吗？”
    赵玉成点头，“嗯。”
    赵玉成惜字如金，明显不想多谈的样子。
    中年男人显然是个话多的人，见赵玉成不爱说话，便转头问身边的田园园，“小姑娘一个人出门吗？去哪儿啊？”
    田园园轻声道：“回家。”
    却没有回答他的第一个问题。
    田园园跟赵玉成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连个眼神儿交流也没有，外人看来，根本就是两个陌生人。
    中年男人却还刨根问底，“家是哪里的？”
    田园园只得道：“……望城。”
    果然，中年男人便笑了，“咦，跟对面的解放军同志是老乡啊。”
    赵玉成跟田园园两个人都不说话，甚至连对看一眼都没有。
    正尴尬时，赵玉成身边的乘客到了，是一个有些年纪的老头儿。中年男人便开始跟那老头儿说话。
    见中年男人的注意力转移了，田园园松了一口气，忙拿出那本杂志，假装专心致志地看起来。
    上面的东西虽然乱七八糟，没想到还怪吸引人的。田园园慢慢地看得入了神，周遭的事儿都不在意了。
    突然感觉对面的赵玉成起身，田园园这才惊觉。见赵玉成空着手走了，想来还不到下车的时候。
    抬头看看车厢里，十分安静，身边的乘客都沉沉地睡了。
    田园园偷偷看看身边中年男人手腕上的表，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果然，看书就是打发时间。
    田园园收起杂志，看着对面空空的座椅和挂钩上的军帽，楞了一会儿神，调整了一下坐姿。
    估计赵玉成就要回来了，不想面对面尴尬，便趴在小桌上睡了。
    田园园本以为这个姿势很难睡着，没想到很快便进入了梦乡，连赵玉成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也是，这身体绝食了三天，又死过一回，还干了一下午家务活儿，当真累得不轻，所以，很快便睡熟了。
    赵玉成看着趴在桌子上睡得沉沉的田园园，乌黑的头发、长长的睫毛、被胳膊挤压得有些涨红的脸，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曾经，自己心里也喜欢过她吧？要不，虽然不太情愿，到底还是遵从父亲的意思答应了婚事。
    可是，相处下来，这女人乖张的脾气、懒惰的性情、贪馋的表现……实在是……
    随军了以后，越发变本加厉，这几天更是寻死觅活玩起绝食上吊了。
    若是都像下午这样就好了……
    自己若是提出离婚，她还有田家，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儿？
    赵玉成烦躁地看着窗外，渐渐青白的天色，预示着今天又是个好天气。
    果然，四五点钟的时候，东方便露出了鱼肚白，微微的红色渐渐地烘托着一轮朝阳从东方升起……
    田园园是被火车广播报站声给惊醒的，睡意朦胧地睁开眼，便被视线中车窗外的日出给吸引了。
    “真漂亮。”
    闻声，赵玉成转脸看了一眼田园园，正对上田园园震惊和慌乱的脸。
    田园园狠狠地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地“嘶”了一声，忙垂下了眼。
    天哪天哪，真不是梦！自己对面坐的，还是那个兵哥哥--赵玉成！
    我的天，真是穿越了！穿越了！
    赵玉成冷冷地看着惊慌失措的田园园，“下车。”
    身边的中年男人吃惊地问：“你们认识？”
    田园园一脸窘迫，含糊地应了一声，抓起手边的杂志，站起了身。
    一夜没动，腿已麻了，田园园一出座位便是一个趔趄，猛地扑在正从上面行李架上拿提包的赵玉成怀里！
    田园园一声惊叫，下意识地伸出双臂，结结实实地搂住了男人精瘦的腰……
    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吓得田园园头也不敢抬，一叠声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赵玉成冷哼了一声，虽然对田园园还会给人道歉有些诧异，也不过认为是她故意投怀送抱的借口罢了。
    见男人去了汽车站，田园园便知道还有不近的距离要走。
    果然，赵玉成买了去凉县的汽车票。田园园跟在身后，依然一声不吭。赵玉成上了汽车，便闭上了眼。
    田园园尽量不挨着男人的身子。
    上来一个卖煎饼的大妈，吆喝着“两毛一张，刚出锅的鸡蛋煎饼唉……”
    田园园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见赵玉成眼皮都没动，自己也没有买。
    倒不是舍不得，田园园害怕晕车，万一吐了更让他讨厌。
    好在时间不长，不过坐了两个小时的样子，田园园昏昏沉沉地也迷糊了一会儿，下车便发现已经到农村了。
    赵玉成掂着两个提包，田园园跟在身后，看着大路两边地里绿油油的麦苗，还是很喜欢的。
    虽是个孤儿，却一直生活在城市。田园园总觉得乡下人淳朴，比城市人好相处多了。
    心中暗暗打定主意，若是不错，以后就一直住在乡下了！

 0012 我想离婚

    正走着，突然一头撞到了男人的后背上，田园园愣住了。
    抬头才发现，不知道男人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正一脸冷峻地看着自己。
    赵玉成看着一脸窘迫的田园园，眉头微皱，“若是想回你家长住，我可以给我父母找个理由。”
    田园园想了一下，问：“要是我想……离婚……”
    结婚半年不同房，或许原主让人讨厌，也或许人家有心上人、要守身如玉呢？
    赵玉成把自己送回家，又想让自己在娘家长住，只怕也是想离婚吧？
    与其被人抛弃，不如自己开口说出来。被人从城里赶到乡下，何必再让人从婆家赶到娘家？主动开口还有点儿面子。
    再说了，离了婚，以后自己挑个对眼儿的，好好相处，说不定一辈子琴瑟和鸣。
    听田园园竟然主动提离婚，赵玉成一愣。
    显然没有想到田园园会说出这个话来，盯着田园园的眼睛看了又看，问：“真心话？”
    田园园点点头：“嗯。”
    其实，田园园有些忐忑。
    好像该等等再说的。不过，这会儿大路上没有什么人，地里也无人劳作，正是说话的好时候啊。等到了家，肯定说话不像现在方便了。
    赵玉成眼睛微眯，沉声道：“我们是军婚，虽然离婚不容易，也不是不能。只怕你家里……”
    这个时候的军官工资算是比较高的，自己年纪轻又军校毕业，还有曹政委这个靠山，可以说前途无量。而且赵家在乡下找遍十里八村，家庭条件也算是顶好的了。
    田家好不容易结了这么一个亲家，只怕不会那么容易就答应离婚。
    再说了，田家的女儿离婚了，田家也会被人指指戳戳，以后田园园再嫁也是个问题。
    以上是赵玉成心里的想法，田园园不知道。
    听了赵玉成的话，发现他好像也是想要离婚的，就是担心自己家里人闹事儿，田园园不由得高兴起来。
    抬起头看着赵玉成，田园园脸上不由得带出了些许笑意，摇摇头，“我家里你不用管，我说服他们就是了。”
    见田园园好像迫不及待要跟自己离婚似的，赵玉成如释重负之余心里又有些不舒服。
    不管什么时候，提出离婚的一方好像就是受害方，而对方就是犯错的一方。
    虽然结婚半年不碰新娘子确实是自己的错，可是对着这么个讨人厌的女人，当真没有半点儿性趣……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赵玉成转身继续往前走，田园园跟在身后保持着三步的距离。对于离婚之事，好像就这么达成了协议。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了村子，第一个发现他们的是村里下地干活儿的人。
    一对夫妻扛着锄头，离多远便惊叫道：“咦？这不是玉成吗？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军人假期少，不年不节，家里没有婚丧嫁娶之事，很少休假的。
    赵玉成俊脸上露出了一丝笑，“赵大叔、大婶儿，下地啊？来，抽根儿烟。”
    伸手把手里的提包交给了田园园，田园园很自然地接过来，冲着那两人微笑，“赵大叔、大婶儿。”
    赵大婶儿便过来拉着田园园，“园园也回来了。看看，城市里就是好，这才去了半年，吃胖了，脸色也更好看了。”
    两人没多停留，便直接回家去了。一路上碰到的人越来越多，赵玉成打招呼，田园园跟着喊人、微笑。
    众人的眼神儿有羡慕的、有好奇的，还有探究的，不少人冲着田园园的身子一个劲儿地打量。田园园有些莫名其妙。
    不等到家，赵玉成的母亲和妹妹就迎出来了。因为，早有好事儿的小孩子跑来报了信儿。
    玉成妈五十多岁，模样跟赵玉成有些相似，算是很漂亮的农村女人。
    妹妹赵月丽也有十七八岁了，跟田园园差不多大，长得像赵玉成，也很漂亮，打扮得在农村算是时髦的。
    水红的褂子，里面套着一件高领的白毛衣；穿着一条藏青色的涤纶裤子，裤线笔直；脚上坡跟儿的暗红色布鞋，是机器做的。
    赵家堂屋六间，还有东西厢房各三间，一溜儿青砖瓦房。
    院落不小，围墙也是青砖的，大门算不上很气派，但是，在这村里绝对是首屈一指的。
    可见，赵家过得不错。
    田园园跟着赵玉成叫了声“妈”，跟着众人进去了。
    玉成妈把两人带来的零食在院里给孩子们散发，男人们坐在堂屋里抽烟、喝茶、寒暄，家里很是热闹。
    妹妹赵月丽好像对田园园不怎么感冒，不过，还是接过提包，带着田园园进了西厢房。
    屋里收拾得很干净，卧室摆张大床，看着窗户上张贴的双喜窗花，田园园恍然大悟。
    这屋子就是赵玉成结婚的洞房？！
    赵月丽给田园园倒了茶，看着田园园身上的衣服，问：“你这是城里最流行的款式吗？”
    田园园的外套算是件小西装，这个时代的人不知道怎么看，照田园园的眼光来说，很土气。只得摇头，“我不知道。”
    赵月丽明显有些不信，有些不高兴，“骗谁呢？切，我又没说要你的，吓得连实话也不敢说。”
    田园园也冷了脸，“跟谁说话呢？要就给你，什么好东西也值得甩脸子！”
    说完，便把小西装脱了，一把扔给了赵月丽，起身便出了屋子。
    不是田园园要跟小姑子生气，一见面田园园就感觉出来了。
    赵月丽对自己这个当嫂子的，没有一点儿尊重的意思；说了几句话，一声“嫂子”也没叫。
    跟过来也不是真心实意地招待，眼睛一直往那两个大提包上瞅，寻思着她的礼物呢。
    或许是以前的田园园让人讨厌，可是现在的田园园却不愿意受别人的气，更何况是个小辈儿。
    见田园园出了屋，院中的人都看过来。
    田园园本就丰满，此时，紧身儿毛衣裹着鼓鼓的胸部，露出半个圆滚滚的臀部，看着有些辣眼睛……
    女人们眼神儿诧异，几个男人忙借口走开。
    显然，在乡下，女人穿着紧身毛衣不太适合出门见客。
    田园园笑笑，“我们回来得匆忙，没给妹妹买礼物。我看她挺喜欢我那件衣服的，就脱给她了。”

 0013 见面就要吵嘴

    众人的脸色便有些尴尬，玉成妈的脸色更是发黑，当着这么多人却不好说什么，忙招呼众人进屋坐。
    可是屋里隐隐约约地已经传来赵月丽的呜咽声，谁还会进屋找不痛快？
    众人只说：“他俩坐了一夜的车，只怕还没吃早饭呢，你们赶紧忙吧。”
    带着孩子便都告辞走了。
    玉成妈客气，“有空来坐啊。”
    田园园送众人出了大门，便也回了院子。
    堂屋正对着院子，赵玉成见院中田园园没穿外套，有些皱眉，却也不好说什么。
    等田园园回到西厢房，赵月丽已经不在了，那件小西装扔在床上，孤零零地躺着。
    田园园冷笑一声，在床上坐了下来。
    一见面就感觉出来了，赵玉成的妈妈对自己也不是很喜欢。看着自己的时候，脸上即便笑着，也不是真心高兴的样子。
    田园园是孤儿，一直生活得小心翼翼，最会看人脸色，心里敏感得很。
    一个新媳妇，婆婆讨厌、小姑子不喜欢、新婚的丈夫要离婚，这婆家还怎么呆得下去？
    不知道原主到底做了什么，让一家人都这么讨厌？
    厨房在院门口，离西厢房有些距离，不过，田园园还是听到了菜刀在案板上“砰砰”地切菜声。
    不知道是不是正在发泄怒气，声音明显有些大，田园园也不在意。
    既然已经打算离婚了，以后就是陌生人，自己初来乍到的，也不值得跟他妈和妹妹生气。
    田园园转脸看着这双人床，有些发愁晚上怎么睡觉。
    男人们说笑着从屋里出来，看来是要走了。田园园恐怕赵玉成进来，抓起小西装穿在身上。
    从窗户里看见赵玉成送走了男人们，便去了厨房，田园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自己的娘家在哪里？今天要不要就回去？这样，晚上就可以不用跟赵玉成同床共枕了吧？
    厨房炊烟袅袅，饭菜的香味渐渐飘了出来。
    在农村，男人很少进厨房的，玉成妈把赵玉成从厨房里赶了出来。
    赵玉成看着西厢房的门，眉头紧紧皱起。
    这个女人，一来就搞幺蛾子，真过不下去了……
    赵玉成大踏步进了西厢房，见田园园正坐在桌前喝水，冷笑了一声，“一来就耍威风，把月丽气哭了，让街坊邻居看笑话，你满意了？”
    田园园把手中的白搪瓷茶缸放下，抬眼看着眼前英俊挺拔的男人，不紧不慢地说：“我哪里耍威风了？她跟我说了好几句话，没叫过一声嫂子，我没怪她。”
    “不满我们没给她买礼物，上前拉扯我的衣服、出言不逊，我也没有怪她。看她喜欢，我还把正穿着的衣服脱给她。我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你说她哭了？或许是得了新衣服激动的？也或许是哥哥嫂子来了高兴的？”
    “至于你说街坊邻居看笑话，我不知道他们看见什么了要笑话。”
    “是嫂子不知礼，没给小姑子买礼物？还是小姑子扒了嫂子的衣服？还是我没穿外套就见男人？或者是我这口蹩脚的普通话？”
    赵玉成俊脸铁青，看着咄咄逼人的田园园，眼睛里冒出火来，“以往就会胡搅蛮缠，今天竟如此能言善辩！”
    “不管怎么说得头头是道，今天你的所作所为就是大错特错！”
    田园园站了起来，俏脸变得冰冷，“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是因为你早就看我不顺眼。”
    “事到如今，我也不指望重新在你和你家人面前落什么好，干嘛非得受这些气？自然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了。”
    “你看不惯也请暂且忍耐吧，反正没几天就离婚了。我知道军人离婚的手续会复杂些，麻烦你快点儿办，我们也好早点儿两清。”
    听田园园催着办离婚手续，“被人踹了”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赵玉成气得呼哧呼哧直喘。
    看着田园园紧绷的俏脸，恨不得上前掐死她。
    这女人以前说话不着调，一概不搭理就是了。现在倒说得井井有条，却能把人气死！
    田园园抬眼看着脸色铁青的赵玉成，问：“我们家……你还去吗？”
    自己娘家在哪里、有些什么人，自己一概不知道，要是知道，早自己跑去了。
    赵玉成怒吼一声：“去！”说完，一甩手便走了。
    田园园心里一松，忙在身后喊了一声：“那，吃完饭就走吧。”
    赵玉成猛地站住脚，转头死盯着田园园，咬牙切齿地样子简直要把田园园吃了。
    田园园站在桌边，淡淡地看着赵玉成。
    赵玉成两手握拳，恨恨地一转身走了。
    很快，便听见月丽喊“哥，吃饭了。”
    田园园冷哼了一声。果然，自己是如此不受人待见。
    见田园园在屋里坐着一动不动，玉成妈有些奇怪，也有些不高兴，“饭好了，过来吃吧。”
    田园园摇头，“不用了，我不饿。”
    其实，田园园还是有些晕车不舒服。
    玉成妈皱眉，“不饿也多少吃点儿，都做好了。”
    田园园说：“我没胃口，喝些开水就好。”
    玉成妈正要转身走，突然眼睛一亮，疾步走进屋里，看着田园园的脸，问：“我看着倒是比走之前又胖了，该不是有喜了吧？”
    “有喜？哦，”田园园一愣，“你以为我怀孕了？”
    玉成妈忙问：“是不是怀孕了？要不，怎么这个时候玉成把你送回来了？”
    田园园摇头，“你想多了，其实我们是回来离婚的。”
    玉成妈脸色立即变得雪白，随即便是暴怒了，高声叫道：“离婚？！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儿？好好的，怎么就闹得要离婚了？是不是你在部队里做下什么不要脸的事儿了？”
    田园园也怒了：“怎么就是我做下不要脸的事儿？你怎么不说说你的好儿子呢！别说我没有做什么，就算我做下了，也是你儿子活该带绿帽子！”
    哼，结婚半年不碰老婆，女人要红杏出墙也是情有可原！
    田园园气头儿上口不择言，闻声正赶来的赵玉成听得一个字儿不落，更是气得想要杀人。

 0014 我们重新开始

    赵玉成大踏步进了西厢，被玉成妈一把拉住，“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是你们哪个先要离婚的？”
    田园园依然冷冷地，“我！”
    赵玉成黑着脸，说：“妈，你先出去，我有话跟园园说。”
    玉成妈松开手，气得脸色铁青，冲着田园园怒吼，“我儿子哪对不起你，你还敢先提离婚？当初是你上赶着要跟我们玉成结亲，死皮赖脸地嫁进来，我们赵家根本没看上你们田家！”
    “既然结婚了，就好好过，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既然是你先提的离婚，当初的彩礼一分不少地给我退回来！”
    赵玉成生气地喊了一声，“妈！”
    玉成妈却不理会赵玉成的话，上前就要拉扯田园园，“不对，光彩礼可不行，还有这大半年你给你爹妈寄的钱！”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玉成一个月工资七十，你一个月就给你爹妈寄五十块！这钱可都是玉成挣的。既然要离婚了，一分不少地都给我们退回来。”
    赵月丽也跑过来尖叫，“田园园，你根本就配不上我二哥！”
    田园园见玉成妈已经撕破脸，赵月丽也横眉冷对，便冷冷地说：“好！彩礼钱加上这半年给我爹妈寄的钱是吧？多少？我一分不少地还给你们。”
    赵月丽“嗤”地一声，“彩礼钱一千，还有年节的礼品，也有二三百。”
    “加上这半年给你家里寄的钱，少说也有一千五！你们家一窝穷鬼，猴年马月能还上！卖房子卖地也…..”
    赵玉成怒吼了一声：“月丽你给我闭嘴！”
    田园园冷笑，“一千五是吧？你管我卖房子还是卖地，哪怕我卖身、卖肉，保证一分不少地还给你们赵家！”
    赵玉成牙齿咬得咯咯直响，额头青筋直跳，“田园园！”
    田园园很为原主不值。
    可怜她当年怀春少女浪漫情怀，相中了英俊潇洒、前途无量的兵哥哥，没想到却柔情错付，一根绳子香消玉殒。
    或许原主错处不少，却错不致死！虽说她自己没脑子，被月娥撺掇了，说到底还是为了眼前这男人！
    自己今天踹了这男人，也算给原主出口恶气！
    可是，满腹的心酸和不舍是怎么回事儿？定是原主意识残留！
    田园园眼睛已经红了，却死死地咬着牙不让泪水流下来。
    赵玉成转身把妈和妹妹都推了出去，“回头再跟你们说，先回堂屋去。”
    玉成妈和赵月丽两个人气愤不已，骂骂咧咧地回了堂屋，看着满桌子饭菜，更是恨死了田园园。
    赵玉成进屋，拉了田园园的胳膊来到卧室，田园园猛地甩开赵玉成的手，“有话就说，拉拉扯扯干什么。”
    赵玉成俊脸铁青，看着田园园，“离婚的事儿，我本打算慢慢跟家人说，你这么一下子捅出去算什么？”
    田园园俏脸涨红，眼神儿坚定，“我喜欢快刀斩乱麻，既然你也同意，婆婆妈妈有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舍不得？”
    赵玉成咬牙切齿，“不可理喻！”
    田园园“嗤”地一声，“既然如此，干嘛遮遮掩掩？要是可以，现在就去办手续，我一秒钟也不想等了。”
    闻言，赵玉成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离婚对两个人、对两个家庭伤害都很大，特别是在乡下。除非万不得已，谁都不想走到那一步。”
    田园园低着头不说话。
    堂屋里的玉成妈突然高声哭了，夹杂着骂声清清楚楚地传了过来，“田家一家挨千刀的，祸害我们玉成。赵家怎么摊上这么个丧门星……”
    田园园看了过来，“你先去吃饭吧。吃完了饭，一起回我们家。离婚的事儿，我们家由我来说。你放心，不会让你为难的。”
    赵玉成两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看着眼前女子坚定的神情、紧绷的俏脸，竟是从未有过的美丽。
    赵玉成看着田园园，一咬牙，“我知道你从小就喜欢我，我曾经也……跟你结婚也不全是家里逼的。”
    田园园闻言猛地抬起了头，“那到底是因为什么，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赵玉成微微皱眉，“你以前……当然我也有错。以前的事儿不再说了，要是你能一直像昨天下午那样贤惠勤快、通情达理，我们重新开始……”
    田园园转脸看向堂屋的方向，沉声道：“我是要重新开始了……”
    来到这里，一切都会是新的，包括爱情！
    上辈子为渣男醉死，刚穿来又碰上离婚，不重新开始好好过这辈子，岂能对得起老天爷让自己穿越一回？！
    看着田园园脸上的坚定和沉着，杏眼中透出的那份决绝，不知道为什么，赵玉成的胸口好像涩涩地那么一揪。
    正不知该说什么，田园园又催着赵玉成过去。
    “你去吃饭吧，我就不过去了，你跟你妈好好解释。只要能尽快离婚，你把错都推到我身上也无所谓。”
    “那一千五百块钱，虽然不是个小数目，我会尽最大努力，尽快给你家送来。若是你们家不放心，等钱还清了再办离婚手续我也同意。”
    “你！”赵玉成突然十分生气，狠狠地瞪了一眼田园园，一甩手走了。
    看着赵玉成怒气冲冲的背影消失在视线范围里，田园园缓缓地坐在了床上。
    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不是作？娘家是什么情况，自己一无所。就这么擅作主张要跟赵玉成离婚，外人看来自己一定是疯了。
    其实，想开了也没有什么。
    既然赵家那么看不起田家，认为田园园配不上赵玉成，赵玉成也想离婚，自己再在赵家过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离婚就离婚吧。没有了赵家的束缚，自己会过得更好。
    堂屋里玉成妈哭喊的声音更大了。
    赵玉成跟赵月丽低声劝慰，听不清说些什么，田园园也无心去听，只思虑自己到了娘家该如何行事。
    娘家的情况自然不好跟赵玉成打听，只能见机行事了。总之少说话多观察，很快便会弄清楚的。
    赵玉成在堂屋里的时间有些长，眼看着天快晌午了，赵玉成还没出来，田园园有些着急。
    站起身拽拽衣服，田园园掂起两个提包来到院中，冲着堂屋里坐着的赵玉成问：“能走了吗？”

 0015 混过去了

    玉成妈跟赵月丽都很凶狠地瞪过来，赵玉成低声安慰了两人几句，便起了身，从里间推出一辆自行车来。
    这个时代，自行车在乡下还算是奢饰品，可见赵家的日子过得当真不错。
    玉成妈在身后跟出来，看也不看田园园一眼，安排赵玉成，“你下午从田家直接去矿上，让你爸跟你哥嫂都回来一趟，全家坐一起好好商量商量。”
    赵玉成点头，“知道了。”
    赵月丽跟出来，鄙夷地嗤了一声，“哥，你去矿上吃午饭吧，田家那饭菜你也咽不下去。”
    田园园冷冷地看着大门口，并不接话。
    赵玉成皱着眉头瞪了赵月丽一眼，“没你的事儿，这事儿你少掺和。”
    赵月丽却不服气，“你们的事儿要不是我掺和，只怕还成不了呢。”
    眼睛死盯着田园园，赵月丽冷哼，“我算是看透你了，田园园，这么多年天天巴结着我买东买西，不就是想嫁给我哥？”
    田园园皱着眉头转过身来，“有话一次都说了吧，留着怕憋炸了你。”
    赵月丽上前一步，用手指着田园园，气得脸色涨红，“一跟我哥结了婚，用不着我了，就把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早早地把我嫁出去，就恐怕我多要了嫁妆，接了我爸的班儿！”
    “哼！田园园，今天从这里滚出去，以后我们赵家的事儿怎么样，都跟你没关系。赶紧滚，这张脸我看见就讨厌！”
    赵玉成怒：“都给我少说两句。”
    田园园冷冷地瞪着赵月丽，“要是上赶着巴结过你，也是当时瞎了眼。你看见这张脸就讨厌，是因为这张脸比你漂亮吧？”
    赵月丽气得胸口急剧起伏，“你！”
    赵玉成冲着赵月丽怒吼：“回屋去！”说完，怒瞪着田园园，“你也给我走！”
    “哼！”田园园转身大踏步离开了赵家的院子。
    这会儿已经快到做午饭时间，下地的人都陆陆续续回来了，一路上碰见的人不少。
    见两人脸色不好，田园园把来时的两个大提包都掂走了，众人都有些疑惑。
    “这是去哪啊？快吃中午饭了。”
    赵玉成和颜悦色地回：“去田各庄。”
    众人点头，“是啊，你回来一趟不容易，该去岳父家看看。”
    田园园这才知道自己的娘家叫什么田各庄，也不知道远不远？
    看着赵玉成推着自行车一路出了村，上了村外的小路，也没有骑车的意思，田园园道：“还是骑着吧，我一天一夜没吃饭，早就饿了。”
    虽然有减肥的意思，但是绝食三天，这身体还没有恢复好呢，再接着饿，田园园害怕会晕倒。
    赵玉成其实有话跟田园园说，听她这么一说，猛地想起来田园园早上没有吃饭，便不再说什么了。
    把一个提包挂在车把上，田园园自己抱着一个，上了后座。
    四月的乡间景色宜人，不热不冷，这会儿正是地里人少的时间，路上十分安静。
    泥土的路十分颠簸，田园园坐在后面有些受罪，东倒西歪晃得快晕了。
    好在，骑车不过二十分钟便到了，可见两个村子离得也不远，看样子也就五里路。
    要不，田园园往妈家寄钱的事儿，赵家的人也不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看见村子，田园园没有一点儿熟悉的感觉，可见原主没有给自己留下一丝记忆，真是。
    两人进了村子，碰到了不少人，因为田园园不认识、赵玉成也不认识，都是人家跟他俩先打招呼，田园园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弄得有些尴尬。
    赵玉成心里有些不快。
    看来昨天下午在大院里的贤惠、懂事儿都是装的，这会儿回娘家还是老样子，粗俗无礼、刁蛮任性。
    赵玉成偏头看着田园园，终于忍不住道：“又不是在部队大院，还说什么普通话？改了吧。看人家笑话。”
    田园园摇头：“我一时改不了，要慢慢来。”
    凉县属于北方，离京城近，即便说家乡话田园园也听得懂。但是却哪里立即便会说？看来，是得好好学学才是。
    赵玉成皱眉，心中有些疑惑，也有些不高兴。
    “又不是三两岁正学说话的孩子，哪有十七八岁的人出去半年就不会说家兴话的？实在是不懂事。”
    田园园懒得解释，翻了个白眼儿，“就是不会说。”
    到了田园园家，田园园看着从堂屋里迎出来的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妻，心里大约认定是原主的父母，可是却不敢乱叫。
    说实话，农村人爱乱串门子，谁知道出来的是不是邻居？
    园园妈个子低，跟田园园长得也不像，看见两人又惊又喜，忙道：“哎呀，园园你们两个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提前捎个信儿。”
    赵玉成忙叫人：“叔、婶子。”
    园园爸一条腿瘸，接过园园的提包，笑着说：“玉成来了，快进屋吧。”
    田园园这才知道，北方农村的女婿不喊岳父母“爸爸、妈妈”。
    田家没有院墙，堂屋只有三间，东西厢房也是各三间。都是土墙的瓦房，一看就很有些年头儿了。
    屋里也乱糟糟的，家具被褥都很陈旧，跟赵家根本不能比。
    西厢房里出来一家三口，赵玉成忙起身敬烟，“二哥、二嫂。”
    田园园的大哥成家早，已经搬出去了。二哥田福寿一家住在老院子，还盖不起新房子。
    园园妈寒暄了两句，派二嫂张萍出去买东西，顺便请老大一家过来陪客吃饭，自己便去厨房忙去了。
    田园园不太想留赵玉成在这，开口道：“爸，我们……”
    赵玉成拦住田园园的话，“你去帮婶子做饭吧，吃完饭有的是时间说话。”
    田园园也真是饿了。
    想想，一旦说了离婚的事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上饭呢。吃完饭再说也好，起身便去厨房了。
    到厨房一开口，果然被园园妈笑着骂了，“你这个死丫头，赶快把说话口音给我改回来，要不就干脆别开口。撇腔拿调儿地，磕碜死人了。”
    田园园虽然被骂了，其实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上辈子是孤儿，这辈子爹妈哥嫂都齐全，简直是太好了！

 0016 惊人的厨艺

    园园妈看着厨房里的几样蔬菜，“得让你二哥去会上再买点儿肉去，青菜也得多买几样。”
    边说边喊：“福寿，三湾村的会还散不完，骑上车子买菜去！”
    在农村，女婿可是贵客，更何况是赵玉成这样的军官，家里的菜显然不够资格招待。
    田园园拦也拦不住，想了想要做的菜，交代了几样食材。
    园园妈给了十几块钱，“鱼啊、虾啊、羊肉这些，要是有也买点儿。”
    “唉。”田福寿带着篮子，骑上车子走了。
    二嫂张萍跟大哥田富贵、大嫂梁玉梅一起回来的，几个人手里都拿着东西，酒啊、烟啊、糖果啊什么的。
    大哥、大嫂都是二十多岁的年纪，长相很普通，就是那种扔到人群里都找不到的长相。
    田富贵自然进堂屋跟赵玉成说话，女人们都进了厨房。
    梁玉梅说：“城里就是好。园园长胖了，比在家里白多了。”
    田园园知道，在农村人眼里，一个女人婚后若是变胖了，就是过得好；变白了，那更是不用下地干活儿的标志。
    说媳妇的时候，女孩子若是脸如银盆、臀如磨盘，那就是最好的，会发家、能生养！
    所以，又白又胖，是农村人最喜欢的女人的样子。
    显然大嫂梁玉梅是个利索的，直接问：“园园胖了，该不是有了吧？”
    田园园摇头，“没。”
    为了学土话，田园园打算少说普通话，尽量学着大家的口音。
    二嫂张萍恐怕田园园心里不舒服，忙打圆场，“刚结婚半年，哪有那么快。我都结婚一年多才怀上，大嫂你忘了。”
    园园妈不好意思打听女儿跟女婿的房中事，便打断了，吩咐三个女人，“园园洗菜、玉梅杀鸡。萍，你去抱柴火，再把堂屋的花生油端来。”
    家里的花生油是自己家种的花生挤的，算是高档的东西了。
    平时家里炒菜都用的菜籽油，虽然也是自己种的油菜籽榨的，但是颜色黄，还一股子青腥气，哪里能用来待客呢？
    唯恐女儿、女婿嫌弃，园园妈自己挽起袖子，把屋里的锅碗瓢盆又仔细清洗了一遍。
    田园园端着菜盆到院子里，听着堂屋里赵玉成跟父亲和大哥说说笑笑，挑挑眉，这男人倒会装。
    院子一角有个压井，压下铁制把手就可以出水，很好用。若是那种从很深的水井里往外提水，田园园还不会呢。
    大哥和二哥家各有一个孩子，都是男孩，大哥家的叫田明，三岁多；二哥家的叫田亮，刚刚两岁。
    看着玩在一处的两个孩子，田园园问梁玉梅，“大嫂，你不再生了吗？”
    这个时候农村已经开始执行计划生育了，因为两家第一胎生的都是儿子，所以，想再生第二胎就很难了，要托关系、交罚款什么的。
    梁玉梅笑着道：“已经准备好了罚款，打算再生一个！你也抓点儿紧吧，早点儿拉扯大了也省事儿。”
    张萍笑着走过来，“玉成是公家人，他们只能生一个，不管男女都好。哪像咱们农村，没有儿子多大罪似的。”
    玉成妈在屋里插嘴，“要是头一个是女孩儿，大队跟公社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交了罚款能再生一胎。生第三个就要牵牛挖粮食、推房子抓人了！”
    “园园你忘了，为了你大表哥生男孩，你姨家的房子都让公社拖拉机给推倒了？”
    田园园虽是个现代人，却也听说过，最早中国农村的计划生意工作，曾经被称为“天下第一难”！
    眼看天过了正午，田福寿买菜回来了。
    肉啊、菜啊买了不少，竟然还有两条鱼！不年不节的，北方的鱼算个稀罕物。不是每次赶集逢会都能碰上，要靠运气。
    二嫂张萍乐呵呵地说，“玉成就是个贵客，不过年，一家人也能沾他的光吃一次鱼！”
    农村人勤俭再加上穷苦，不办事儿、没有客人，谁家自己买鸡买鱼吃，是要被村里人瞧不起的，“这家人不过日子，挣点儿钱都填嘴里了……”
    园园妈烧火、梁玉梅打下手、田园园主厨。
    农村人有个习惯，知道城市人生活水平高、会做菜，不由得会让城里来的人指点厨艺。
    虽然田园园以前在家里厨艺烂得很，但是总认为女人嫁了人，做饭自然就会了。更何况是嫁了一个有本事的军官，在城市里过了半年！
    所以，田园园厨艺突飞猛进，大家一点儿也没有起疑心，还夸赞了一番。
    田园园做了几个很拿手的菜，考虑到农村男女分桌吃饭，每样儿都做了一模一样的两份。
    两个嫂子还忙客气，“我们带孩子随便吃点儿就行了。”
    第一个出锅的是三杯鸡，香味扑鼻，颜色油亮紫红，看着就让人馋涎欲滴。
    不等两个小的跑到门口，田园园便用小碗装了几块嫩鸡肉，递给张萍，“给孩子。”
    两条鱼都是河里最常见的草鱼，看来不是人工饲养的，一个大一个小。
    田园园都做成了西湖醋鱼。很好吃的一道菜，味道十分鲜美，酸酸甜甜的很开胃，小孩子也很爱吃。
    肉菜嘛，就比较容易了，鱼香肉丝、红烧肉。
    素菜也做了四个，芝麻酱粉皮、芹菜拌豆干、油炸花生米、菠菜粉丝，正好让几个男人下酒。
    四凉四热总共八个菜，颜色鲜艳、味道绝美，一上桌大家便都惊住了。
    过来上菜的梁玉梅笑，“不要看我，都是园园亲手做的。哎呀，玉成你可真有口福，这半年，园园在做饭上没少下功夫吧？以前可没这手艺。”
    赵玉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含糊应着：“嗯……”
    昨天晚上那切丝儿均匀、酸咸可口的醋溜土豆，跟以前满盘土豆棍子、不是酸死人就是咸得齁人的醋溜土豆，根本就不是一个人的手笔。
    更何况这一桌子琳琅满目、让人赞不绝口的好席面，怎么会是田园园做出来的呢？！
    难道她这是有意隐瞒？不过，听她大嫂这口气，在娘家的时候，田园园也是厨艺很差的一个人。
    这个田园园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在搞什么？这是在向自己示威，或者是在示好吗？

 0017 好像很可爱

    园园吃得快又不用收拾碗筷，两个小孩子吃得少，也早早吃完了。一大两小在院子里玩儿，咯咯咯地笑得十分开心。
    赵玉成是贵客，坐在正位上，面对着院子。
    见田园园笑颜如花，对两个孩子温柔照顾；再看看满桌子的美味佳肴，竟突然感觉田园园像个贤妻良母了。
    不仅对田园园的怒气渐渐消失，甚至觉得跟田园园就这么过下去也不错。
    因为喝酒，午饭吃得时间有些长，惦记着赵玉成还要去矿上，田园园不想再拖，趁着大家吃完饭喝茶的时候，便开口了。
    “爸、妈，我跟玉成这趟来，是离婚的。”
    可真是一个晴天霹雳！园园妈上来就打田园园，“你这是作死呢！”
    园园爸跟两个儿子相互看了一眼，满脸震惊地问赵玉成：“你们闹离婚？”
    赵玉成脸色也不好看，看了田园园一眼。
    她已经想好理由了吧？结婚半年不同房的事儿，估计她也说不出口。
    田园园一咬牙，“我跟别的男人好了……”
    田家众人大吃一惊！
    赵玉成也是一震，随即心中酸涩难言。
    果然，把错都揽在了她自己身上。就这么想跟自己离婚吗？不惜自毁名节……
    园园妈傻了。
    园园爸涨红了脸，猛地站了起来，瘸着腿上前就给田园园一巴掌，“吃饱撑得你！”
    还要抬手再打，两个儿媳妇忙上前拉住，“爸！有话好好说。”
    园园爸涨红着脸坐下，猛地捂住头，“这辈子我是没脸见老赵哥了！”
    园园妈则已经哭起来了，拍打着田园园，骂：“玉成这么好的人，你这个死丫头，这是作死呢！你这个该死的，我打死你！呜呜呜……”
    倒是田富贵还沉着些，看着赵玉成，问：“玉成你说，园园她真的……”
    不等赵玉成开口，田园园道：“别问了！退给赵家一千五百块钱，我们就两清了……”
    田福寿傻眼了，“家里哪有那么多钱？”
    梁玉梅跟张萍也吃惊地张大了嘴巴，“这事儿闹得……”
    赵玉成看向众人，“我也有错。事情不是园园说得……”
    田园园冷冷地看着赵玉成，“多说无益。这事儿不光彩，我们家不会说出去，你放心吧。好了，你去矿上吧，把你爸还有你哥嫂都叫回来好好商量商量。”
    园园妈一巴掌拍在田园园头上，哭哭啼啼地骂道：“死女人，你给我闭嘴，让玉成说！”
    屋里安静了下来，赵玉成略一思索，道：“事情不是园园说得那样，没有什么别的男人，那是她的气话。”
    “你们也知道，我起初娶园园是不太情愿。园园随军了以后，我黑天白夜不在家，照顾不到，错处更多，园园生气也情有可原。”
    “她跟大院里的军属们处得不好，心里不痛快。我们两个也一直闹别扭，不怕你们笑话，我们睡觉也各睡各的。”
    “前几天她闹得厉害，绝食三天还上吊，差一点儿命都没了，把军医都惊动了，整个大院没有不知道的。我也跟曹政委做过检讨了……”
    众人张口结舌看着满脸不快的田园园，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赵玉成有些无奈，“说实话，闹成这样，我心灰意冷的，心里不是没有想过离婚。不过，离婚两个字是园园先提出来的。”
    “我来时本打算让园园在家里住上一阵子，两个人分开一段都冷静冷静……只是，她把离婚的事儿在我家说了，我妈很生气，现在你们也知道了……”
    园园妈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拉着田园园“砰砰砰”地就朝背上打了好几下，“该死的！作！我让你作！”
    两个嫂子哭笑不得，忙上前拉住，“妈，你还没看出来嘛，什么离婚退钱的，这是他们小两口闹着玩儿呢。你别打妹妹了，看自己气坏了身子。”
    田园园气呼呼地瞪着赵玉成。
    这男人真不要脸，好话歹话都让他说了。连分床睡都说出来了，真不害臊！
    园园爸松了一口气，给赵玉成赔罪，“园园从小被我们惯坏了，再给你找麻烦，你只管收拾她！”
    说着，虎着脸瞪田园园，怒道：“混账东西，部队是你能胡作非为的地方吗？啊！你寻死觅活地，给玉成丢多大脸！下回再敢胡闹，不等玉成说离婚，我就把你领家来打死算了，省得嫁出去丢田家的脸！”
    两个哥哥也忙着给赵玉成赔不是，“姊妹几个就数她小，都是我们没管教好。园园不懂事，玉成你多担待。该说说、该打打，我们虽是她哥哥，帮理不帮亲。”
    田园园一看风向要倒，怒视赵玉成，“嗳，你这人……”
    “啪”地一声，园园妈一巴掌又拍在园园背上，“什么你你你的？给我过来，敢给我弄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一套！看我不好好收拾你！无法无天惯了，当部队大院是咱家地头儿呢！”
    说着，连打带拽地把田园园给拉出了堂屋。
    看着田园园对着自己龇牙咧嘴、张牙舞爪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赵玉成突然觉得这样的田园园很可爱。
    两个嫂子也笑着抱起孩子跟了出来，留下四个男人在堂屋面面相觑。
    园园爸站起身来，对赵玉成道：“这会儿时间还早，走，我陪你一起去矿上。晚上老赵哥来我家好好喝一杯，我给他赔罪！养出来这么个死丫头，都是我的错。”
    赵玉成也站起身来，“我回来我爸跟哥还不知道，我是得到矿上一趟。要是叔没事儿，就跟我一起去吧。赔罪就算了，我脾气也不好，让园园受委屈了，说起来都是我的错。”
    田福寿跟赵玉成年龄相仿，说话也随意些，“园园从小就喜欢你，就是脾气大些，对你的心那是没得说。你们结婚才半年，以后时间长了就好了。”
    园园爸边往外走边说，“都是闲得她！吃饱等饿，不无事生非她干啥？你们早些生个孩子，缠得她吃不上饭、睡不了觉，就没有功夫给你置闲气了。”

 0018 两个闺蜜

    田富贵也劝解，“你们再闹气也不能分床睡，没听说小夫妻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吗？你黑天白夜不在家，在家还分床睡，什么时候能有孩子？既然园园随军了，就赶紧生个孩子吧！”
    园园爸一瘸一拐走过来，赵玉成大长腿一偏上了自行车。
    田园园正要转身，便听见有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惊喜地喊：“园园？真的是你回来了！”
    田园园诧异转头，只见一个十七八的女孩子正快步地走过来，个子不高，但是长得很漂亮，脸色也好看。
    两个齐肩的小辫子绑着红色的绸布蝴蝶结，虽然田园园感觉土气，却是乡下人最喜欢的装扮。
    衣服嘛，粉色涤纶对襟褂子套着一件白色的高领秋衣，一条浅色涤纶绸的裤子，在这乡下看来，穿得还算时髦。
    而且，在这个很多人还穿着毛衣的季节，她这打扮算是比较俏丽的了。可见，是个讲究的。
    眼神儿也精明，跟自己说话的时候，还不忘招呼院中的家里人，也是个八面玲珑的女子。
    听口气，田园园知道这个或许就是原主的小姐妹了，虽然不知道名字，但是也得笑脸相迎，“嗯，刚回来，正说去找你玩儿呢，赶紧来家坐吧。”
    梁玉梅正在院中逗孩子，见了忙招呼道：“看看，兰兰第一个跑来了，不愧你们两个最要好。”
    田园园便知道这是闺蜜兰兰了，笑着道：“好长时间不见了，我也怪想你们的。兰兰，我最想你！”
    刘兰兰看着田园园的衣着打扮跟气色身材，眼睛里闪过一丝羡慕嫉妒恨。
    笑吟吟地上前拉着田园园的手，打趣道：“想我们就别回去了，省得我们天天想你想得掉泪。等会儿莲花几个也该听到信儿了，一准过来找你玩儿。”
    田园园看刘兰兰这么会说话，也很喜欢，“来吧来吧。我在家等着，要不是还有事儿，我恨不得马上就去找她们呢。”
    听田园园说话，刘兰兰捂着嘴笑，“呦呦呦，园园你在大城市过了半年就是不一样，现在可好，家乡话也不会说了。”
    园园妈又气又笑，“我说她多少遍了，硬是改不过来了，你说说气人不？！等明儿个她还这么怪声怪调儿地，我就拿针把她嘴缝上！”
    几个人都哈哈大笑。
    田园园便尽量学着村里人说话的声调，说：“妈，我知道咧。这样说好不？”
    众人越发笑得大声。
    田家来了贵客，村里人不少人想过来看新女婿。听田家院里欢声笑语，便知道吃完饭了，溜溜达达地都过来了。
    赵玉成吃完饭便去了矿上，村里的男人们几乎没有见到，跟田富贵和田福寿说了几句，男人们便都走了，很快院子里便只剩下女人和孩子们。
    田园园很喜欢这气氛，真正的家庭和美、睦邻友好的场景。
    园园妈给孩子们和女人们发糖果，算是新女婿的心意，也是乡下人的待客之道。
    要是谁家的新女婿来了，邻居、亲戚都不露面儿，主家很没有面子。
    所以，来人越多，说明这家在村里的人缘越好。当然了，也说明女婿是个有本事的大贵客！
    听自己妈妈跟嫂子叫谁的名字，田园园都十分用心地记住，要不，谁也不认识，在村里可怎么呆得下去！
    女人们都夸田园园“又白又胖、在城里过得好……”什么的，园园妈跟两个嫂子自然面子上十分有光。
    田园园有些尴尬。
    自己正在闹离婚呢，要是她们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惊掉下巴？
    很快，一个胖胖的女孩子也跑了过来，一把拉住田园园的手，激动地直叫：“园园，好你个园园，现在胖得快赶上我了。看你以后还笑话我胖不！
    女孩子年纪跟田园园不相上下，眉眼长相就普通得多了。
    刘兰兰笑着说：“看看，我就说一会儿莲花就来，可不就到了。”
    张莲花一路几乎是跑着过来的，此时胖胖的脸上出了汗，小辫子一甩一甩的，一看就是个心无城府的直爽妹子。
    这种性格的人田园园最喜欢，看看身边刘兰兰一脸精明，田园园一把拉住莲花的手，笑着说：“莲花，我打算减肥，咱们俩一起做个伴儿！”
    园园妈刚好抱着亮亮走过来，一听便叫：“你又胡说！敢给我瘦成麻杆儿，看我不收拾你！”
    刘兰兰一听便笑着道：“哎呦，婶子，园园现在是出了嫁有婆家的人了，有错处自然有新女婿管着，你这个亲娘倒要往后靠了。”
    几个人都笑。
    等众人笑声停了，刘兰兰低声问田园园，“怎么你一个人在？你们家那位兵哥哥呢？”
    田园园一笑，“他跟我爸去矿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别管他，过来咱们说话。”
    刘兰兰一听，忙拉着田园园进了屋子，张莲花撇嘴跟上，嘴里不忘嘀嘀咕咕，“兰兰，你干嘛惦记赵玉成？！”
    刘兰兰脸一红，转头恼了，怼了张莲花两句，“你这人，真是的，我就是这么随口一问，让你一说，就变成惦记他了。不会说话就闭嘴吧！”
    张莲花不服气，气呼呼地瞪了刘兰兰一眼，“别以为谁不知道。你就是惦记人家赵玉成。我说刘兰兰你也要点儿脸吧，园园跟赵玉玉成结婚半年了，你再惦记也没有用。刘小海一直找你，我看你就跟他谈了吧！”

 0019 还有个小情郎

    刘兰兰满脸涨红，上前便胳肢张莲花的腋窝，“死女人，就你会胡说。谁稀罕刘小海？！自己想男人了，倒在园园面前说我。再胡说，看我不把这身肥肉给捶烂了！”
    张莲花边笑边躲，“哈哈哈……恼了恼了，我不说了。园园，你快拦住这个死兰兰！”
    田园园对赵玉成虽然无感，还是被张莲花说兰兰“惦记园园的男人”给惊了。再说起什么刘小海，田园园便知道乡下的男女也都有些情愫暗生，可不是大家以为的那么清纯。
    也是，看着刘兰兰跟张莲花，都已经到了说亲和嫁人的年龄。
    刘兰兰见田园园若有所思，心中一突，恐怕田园园这个没脑子的嚷嚷出去，自己岂不是“没打到狐狸，倒惹得一身臊”？看了看院子里没人注意这边，刘兰兰对田园园道：“你别听莲花放屁，她就是个棒槌。园园，你们这回来，能住多长时间？”
    田园园说：“不知道，我倒是打算长住。”
    张莲花喜上眉梢，抢着说：“那我天天过来找你玩儿，一块儿下地。”
    刘兰兰心里不由得一突，忙问：“怎么？你不跟着他回部队？”
    田园园看着刘兰兰一脸探究，挑眉，“嗯，是有这个打算。部队有什么好？深山老林，进一次城都要坐半小时车。”
    赵玉成的条件很好，不管是他的家庭还是他自己的成就，在这乡下无疑是许多少女心中的金龟婿。虽然他已经名草有主，但是不影响别的女孩子对他垂涎三尺。
    刘兰兰就是其中之一，本就不甘田园园这个蠢货嫁给自己心目中的男人，此时听田园园如此说，心中的未熄灭的火苗腾地就燃烧了起来。
    刘兰兰激动地心脏砰砰直跳，两眼放光，又唯恐两个人看出什么来，忙咳嗽了一声，道：“就是就是。还是咱们这里好，大平原，走几十里路也不累。深山老林的，到处蛇鼠虫蚁的，说不定哪天就窜出条狼来。”
    不等田园园说话，张莲花立即跳了出来，“人家那是部队，有枪有炮的，还怕几条蛇？兰兰，你不要吓唬园园。明知道园园最怕蛇了，真是的。”
    田园园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笑着道：“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了，说起来能有什么？总之，哪里也没有家好。”
    刘兰兰见田园园说话不像作假，若有所思，正要再试探试探，就听张莲花突然指着门外，低声道：“你们快看，我栓子哥来了！”
    田园园不明就里，疑惑地看着院子里，果然来了一个男青年，二十出头、浓眉大眼的。
    刘兰兰捂着嘴，看着田园园“嗤嗤”地笑，“呦呦呦，装什么没事儿人嘛，小情郎来了，赶紧出去啊园园。”
    田园园一头黑线。
    纳尼？原主还有个小情郎？
    张莲花立即反驳刘兰兰，“兰兰，你别败坏园园跟我栓子哥的名声，他俩啥事儿都没有，你再胡说，我不答应！”
    刘兰兰不以为然，“莲花你给我闭嘴吧。张栓子给园园的情书还是我给传的呢！”
    张莲花嘟着嘴不说话了。
    院中的张栓子虽然跟别人说话，但是眼睛不由得老是往屋里瞅。
    田园园有些皱眉。
    可见，原主跟这张栓子果真有些什么事儿似的。可是，既然嫁了人，应该已经撇清了吧？
    见门口不时有人扛着锄头、铁锨，背着农具、肥料，说说说笑地下地，田园园问：“你俩不下地吗？”
    刘兰兰一吐舌头，“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呗，队长也不很追究咱们这些大姑娘。他的老眼盯着那些个壮劳力呢。”
    张莲花鄙夷地看着刘兰兰，“你就会脱滑！生产队里那么多人，要是都照你这样想，可完了！”
    田园园一愣，“生产队？”
    张莲花点点头，胖胖的身子一扭，“我一会儿也得走了。我妈身子不好，顶不了一个劳力。我再脱滑，我们家的工分又排到最末了。”
    说到这个，刘兰兰插嘴说：“可不是，等分麦子的时候，你们家分得少，你嫂子又该有话说。到时候还是你妈受气。我也该走了。”
    田园园吃惊得不得了。
    这会儿都1980年了呀，全国各地应该早两年就开始包产到户了，怎么田各庄还没有实行土地承包责任制吗？
    难道大家还是在一起上工、种地？听听，生产队啊、工分啊、分粮食啊，简直让人太吃惊了。
    正要说话，便听见了敲钟的声音，刘兰兰跟张莲花忙起身，“我们下地咧，回头再来。”
    院里的人都渐渐走了，剩下几个半大孩子在院子里蹦蹦跳跳。
    田园园出了屋子，张栓子看过来，“园园回来了？”
    田园园道：“上午刚到，你不用下地吗？”
    张栓子穿得很好，中山装，虽然还是脚上还是布鞋，但是看着就跟田富贵、田福寿他们不一样。
    张栓子见田园园对自己和颜悦色的，有些受宠若惊，忙道：“我从矿上刚回来，不去地也行。”
    园园妈抱着亮亮，示意张栓子坐，道：“栓子是矿上的工人，下不下地队长也管不着。园园你看着亮亮，跟栓子说会儿话，我把屋里收拾收拾。屋里太乱了，晚上你公公过来，看着不像话。”
    说着，又嘀咕了一句，“队长也该知道今天咱家来客人。”
    这是害怕队长园园哥嫂去晚了，队长扣工分的意思。
    张栓子很有眼色，忙把亮亮接过来逗着玩儿，眼睛却时时刻刻关注着田园园的动静。
    田园园心里有些不自在，知道原主跟眼前这男人还有那一出，恨不得赶张栓子走。
    忙道：“你刚回来，也挺累的，回家休息吧。”
    张栓子张了张嘴，看园园妈进了屋，忙低声问：“你在部队过得好吗？我看倒是白胖了些。”
    田园园说，“就那样吧。”
    张栓子便有些受打击的样子，垂头逗亮亮玩儿，“我上个月也说亲了。”

 0020 家里的事儿

    田园园忙道：“哦，那就跟人家姑娘好好过吧。”
    张栓子猛地抬头，急急辩白，“我没答应！”
    田园园有些尴尬，“这个......那就接着再找找，总能碰见有缘分的，好姑娘这么多。”
    张栓子脸色便有些苍白，深深地看了田园园一眼，“你这趟来，能住多久？”
    田园园挠挠头，“可能......很久吧。”
    张栓子眼睛一亮，“真的？我就说部队都在深山老林里，你怎么会喜欢？我也得在家住几天，我有空来找你......”
    园园妈出来倒垃圾，见张栓子还在，随口问：“栓子还没走？”
    张栓子忙住了口，起身道：“园园，我回家了。”
    田园园忙道：“我忙得很，没空跟你说话。”
    张栓子却像没听见一样，转身快步走了。
    看着张栓子的背影，田园园叹了一口气。
    见门口不断有人扛着锄头经过，田园园进屋，问正使劲儿擦桌子的园园妈，“咱村的地还没有分开吗？”
    园园妈奇怪园园在城市里怎么知道这些事儿，便问：“你也知道外面分地的事儿？”
    田园园点头，随便撒了个谎，“嗯，他们部队上有报纸。”
    园园妈起身，边收拾屋子边抱怨，“听说年前人家多少公社都分过地了，咱们三湾公社离县里远，啥事儿到咱们这里都是最后的了，还没有轮到呢。”
    田园园皱眉，“那什么时候轮到咱们公社？”
    园园妈道：“队长去县里打听了，说是收了麦就分，也不知道真假。要是分了就好了，地给了自己家，你想想谁不喜欢？”
    “咱是老农民，种地种地，种来种去都是给公家种的，自己家落那几百斤口粮够干啥的？咱家人口算是少的，你哥嫂都能干，也就够吃饭。”
    “我跟你爸年年吃药打针的钱，还不是都不够。也就是这两年，跟赵家结亲得了几个钱儿，手头才没有这么紧。”
    田园园忙关心地问：“爸妈现在的身体好些了吧？”
    园园妈头也不抬，“我这是骨质增生，能好到哪？你爸的腿你又不是不知道，年轻时候落下的病根儿，别说凉县医院，人家大夫都说了，就是北京上海的大医院也没招儿。”
    田园园心中一沉。
    原来，田家过得这么差啊。
    怪不得自己一说退给赵家一千五百块钱，全家人都吓傻了。
    一千五百块钱，对田家来说不啻于天文数字了吧。
    园园妈不知道田园园心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自顾自嘀嘀咕咕。
    “你忘了？那几年给你大哥盖屋、娶媳妇，家里借的几百块钱，早两年才还清。”
    “你二哥结婚没有盖新房子，虽说办事儿也借了钱，到底少。这不，也还完了。”
    “他俩住在几十年的破茅草屋里，我跟你爸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你爸也说，等以后有钱了，还是得把这老房子拾掇拾掇。要是能盖起砖房就好了。”
    “到你的事儿上，我跟你爸心里一直也是难受。赵家过得好，你的事儿咱家才没有拉饥荒。”
    “给你陪送的东西、家里的宴席花销，都是赵家的钱，咱家一分没出。事儿了了，还落了几百块。”
    田园园忙道：“好女不穿嫁时衣，没有就不陪送呗。”
    园园妈瞪了田园园一眼，“谁家闺女出嫁空手出门子？多少也得陪送些。咱家没钱，赵家给的彩礼还不是该花在你身上，我们都昧下，能心安吗？”
    说到这里，园园妈又交待，“咱家虽然不富裕，也不缺吃喝。你又不挣一分钱，都是玉成的工资，年前年后还给我们寄钱，我看见玉成就觉得有愧。他也是有爹娘的人，你以后别寄了。”
    田园园诧异道：“妈，你怎么忘了？自然是还给赵家的彩礼钱了！”
    园园妈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把手里的笤帚往地上一扔，叉着腰冲着田园园吼起来，“你这个死孩子，我还真想把你嘴缝上！”
    “说这么半天了，你咋还死咬着不松口？！玉成说了，让你在家里住一阵，两个人都消消气。他都没说不要你，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还打算离婚……”
    说着，弯腰抓起地上的笤帚就要打田园园。
    亮亮在田园园怀里本来快哭了，突然见自家奶奶拿着笤帚张牙舞爪的，竟“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园园妈跟田园园互相看着，突然也都笑了。
    “真要被你气死了。亮亮，长大了可不要学姑姑啊。”园园妈把笤帚往地上一扔，上前接过亮亮，冲着田园园嘟囔了一句，“滚回你屋里去，看见你就烦。”
    田园园吐了吐舌头，“我还真得洗衣服去。”说完，一溜烟儿地跑了。
    说实话，原主真心邋遢。
    脏衣服、臭袜子攒了一大堆，都变味儿了。田园园来时扔了不少，要不，两个提包还装不下呢。
    田园园进了屋子，打开提包，把所有的衣服鞋子都掏了出来，打算好好洗一遍。
    园园妈抱着亮亮，在院子里逗着明明，看两个孩子玩耍。
    见田园园把春夏秋冬的衣服都拿来了，不由得心里一紧。
    难不成，来的时候这个死丫头当真是要离婚的？
    园园妈把亮亮放到地上，叮嘱两个孩子好好玩，慢慢走过来，一边压水一边问：“你这是打算长住啊？把衣服全都背来了？”
    田园园知道说实话会被打，便笑嘻嘻地说：“看情况呗，能长住就长住，不能长住就走。哈哈哈……”
    园园妈松了一口气，“这才像话。该去哪去哪，我这里不留你，回部队还是回三湾村，随你便。”

 0021 到底多少钱

    田园园想着赵月丽跟婆婆说的那一千五百块钱，问：“妈，当时赵家给的彩礼钱，现在咱家还剩多少？”
    园园妈叹了一口气，说：“能挣钱的没几个，帮忙花钱的倒有俩，还能剩下多少。”
    田园园正不解，园园妈接着说：“人家都说‘烂眼的爱招灰’，真是半点儿不错。你大姐家本就穷，偏又出点儿糟心事儿。”
    田园园第一次听说自己还有个大姐，忙问：“大姐家什么事儿？”
    园园妈拍了拍自己的腿，说：“头年十一月里，咱这儿下了一场大雪，你大姐的婆婆七十多了，平时走路还不利索呢，你说她大清早起来扫什么雪呀？”
    “一家伙滑倒了，咔嚓摔断了腿。唉，这不，你大姐哭哭啼啼借走了一百块钱，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能还呢。”
    田园园有些担心，“现在怎么样了？可能走了？”
    园园妈点点头，“天天扶着高凳子，在院里挪到东挪到西，啥也干不成。好在上厕所还能自己去，要是一直躺在床上，可完了。”
    园园妈又想起钱的事儿。
    “你二姐夫年前进菜下的本钱大，你二姐也来借了五十。我能说不借？过完年几个月了，到现在也没来还，好在咱家也没有什么事儿。”
    田园园皱眉。
    听话音儿，两个姐姐也都过得不怎么好。
    园园妈见田园园不说话，以为她担心钱不够花，忙说：“你年前年后的又寄了两回钱，来来去去的，这会子家里还得剩有二百。都是你爸收着呢，我又不会记个账。”
    田园园更郁闷了。
    要是家里就剩这么一点儿了，爹娘还得看病吃药，想还给赵家一千五，得攒到什么时候啊。
    想到这里，田园园又问：“咱家不是收了赵家一千块彩礼钱吗？”
    园园妈诧异地直起了身，“一千块？过大礼的时候，送来的彩礼钱是五百，我没记错。”
    “要说一千……从说亲、定亲、小定、逢年过节来往，到最后过大礼、迎亲什么的……”
    “哦，这几年我跟你爸哪年不得住两回院？赵家倒是每次都过来瞧看，回回都不空手，又给钱又拿东西的。”
    “你忘了，还有亮亮办满月那回，赵家给的礼也重。要是把这几年赵家在咱家花的钱都加起来，说不定还真有一千块。”
    田园园有些生气。
    感情赵月丽跟婆婆混淆视听，把这些全都给算上了。还以为一下子给了一千块呢。
    可恨自己是个什么也不知道的，竟然上了他们的当。看来，自己一时冲动答应还给他们一千五还真是傻啊。
    更可恨的是，赵玉成这厮在旁边也不说什么。
    哦，也许这些花钱的事儿他不知道。嗯，就不跟他计较了。
    不过，既然是赵家的钱，自己就一分不差地还给他们，一了百了，省得再有什么牵扯。
    哼，中国大地都开始改革开放了，自己一个现代人来到这里，还挣不到一千五百块钱了？！
    园园妈见田园园不吭声，忙问：“这么几年了，就算有一千块钱，也都花了。家里剩下的这二三百，等你爸回来了，都给你。还有你二姐那儿，我让你二哥过去催催…….”
    田园园一愣，忙摇头，“不是，我不是要钱，我就是想看看家里还有多少。差多少，咱们去挣就是了。”
    园园妈突然有些疑惑，“你干什么不够？”
    田园园歪着头，笑嘻嘻地问：“我非要在这住呢？”
    园园妈狠狠地瞪了田园园一眼，“娘家留着出嫁的闺女长住，才是不懂事儿，这是要祸害女儿离婚呢！”
    “你没听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听着难听，理儿是对的。我不留你是好意，留下你才坏了你们的好姻缘呢。”
    “再说了，但凡娘家有嫂子、弟媳妇的，大姑子、小姑子有几个能长住？住三天是亲戚、住仨月是仇人！何况，你以前跟她俩也不对付。”
    田园园汗。
    原主是多让人讨厌啊。跟部队军属吵嘴、婆婆小姑子不喜、娘家嫂子也处不好……
    园园妈还喋喋不休，“刚把你这个臭脾气、烦人精嫁出去，别想回来搅缠我，我跟你爸还想过几年清净日子呢。”
    “再说了，你喜欢玉成那么多年，欢天喜地地嫁过去，这才刚结婚半年就闹离婚，是不是昏头了？”
    “你给我听着啊，最多留你在这住一夜，明天就赶紧给我滚回你赵家去！”
    田园园郁闷了，撒娇地拖着长音儿：“妈妈……”
    已经好多年没有叫过这两个字了，田园园发现自己喊出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突兀，一切都是那么自然，甚至还非常享受可以有一个跟亲生母亲撒娇的机会。
    园园妈却一瞪眼，“喊妈？喊娘也没用！还有，把你那舌头给我捋直了。”
    田园园皱着鼻子，狠狠地揉搓着手中的衣服。
    看来，离婚大计任重而道远啊。赵玉成在呢，自己还能跟着住在赵家；赵玉成一走，自己哪还能呆得住？娘家也不让存身，这是逼自己离家出走的节奏啊。
    田园园嘀嘀咕咕，“这个世界对我满满都是恶意……”
    园园妈冷冷地“哼”了一声，“不知好歹！我看，从来都是你对别人恶意！”
    田园园嘟着嘴不说话了。
    真让人头疼，原主竟然是个人人烦……
    等田园园把两大盆衣服洗好，天也黑了，哥哥嫂子们都收工回来了。
    两个嫂子把孩子接过去，田园园便张罗着做饭。
    园园妈瞅瞅门口的大路，嘀咕着道：“你爸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都已经快要睡下了，赵玉成才带着园园爸回来。
    果然，两个人不仅吃过饭了，酒也没少喝，多远就闻见一股酒气。
    赵玉成还好些，园园爸竟然已经醉醺醺的开始胡言乱语了。

 0022 一个被窝

    园园妈有些不好意思，忙拍着老头子乱叫：“到家了，醒醒吧。你看你，丢人现眼的，让玉成作难了吧。富贵、福寿，快扶你爸进屋去。”
    然后便喊田园园给赵玉成端洗脸水，“园园，愣着干什么呢？水缸里有干净水，多舀点儿。茶瓶里有热水，洗脚盆在你屋里，给玉成好好泡个脚。”
    不管一脸不满的田园园，园园妈只管跟赵玉成说：“今儿个天晚了，就先在这凑合一夜。我把床收拾好了，被褥都是新的，今天也都晒过了。洗洗早点儿睡吧，坐了一天车也怪累的。”
    说完，拍拍衣服进屋伺候园园爸去了。
    剩下田园园跟赵玉成两个站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谁都不动。愣怔了一会儿，到底赵玉成自己洗脸去了。
    田园园看着东屋，想到要跟这男人同床共枕，一阵儿心慌，忙跟上对赵玉成小声道：“你家不远，又有自行车……”
    赵玉成洗脸的动作一顿，拿过毛巾边擦脸边问：“那又怎么样？”
    田园园怒，恐被家里人听见，低喝：“什么怎么样？你这人明知故问，当然是回你家去！难不成你真想在这住一夜？东屋里下午刚收拾出来，被褥是新的没错，可是屋里潮湿得很，一股霉味儿……”
    赵玉成把手里的毛巾搭在旁边的绳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脸着急的田园园，俊脸冰冷，“哦，你想跟我一起走？”
    田园园摇头，“这是我家，当然是你自己走。”
    赵玉成却边解扣子边往东屋走，“我累了，不想走。”
    田园园急了，小碎步紧跟其后，“嗳嗳嗳，你这人……咱们好好商量商量。”
    赵玉成一脚踏进门里，突然住了脚，身后的田园园一头撞在赵玉成宽厚的背上，顾不得头昏眼花，高兴地问：“你同意了？”
    赵玉成咬牙，转脸看着一脸惊喜的田园园，冷冷地道：“不同意！”
    田园园：“……”
    突然看见自己老妈出来院子，田园园忙把西屋门给关上了。
    看着一脸淡然的赵玉成，田园园柳眉倒竖，压低了声音，怒：“你别扭什么呢？咱们既然是要离婚的人了，怎么也得对得起离婚两个字。你这么跟我独处一室到底算怎么回事儿？你还是解放军同志呢，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你还记得不？”
    赵玉成挑眉，“我自然记得。不过，这跟我在这里睡觉有什么关系？这是我岳父家，是岳母开口把我留下的，她让我住在这屋里。我要是走了，反而是不孝。”
    “不过，我倒没有听见她让你也住这屋里。如此一想，田园园同志，该出去的人好像是你吧？”
    田园园瞪大了眼睛，正要怒斥这个不要脸的男人，赵玉成突然坐下了。
    看着一脸诧异加恼怒的田园园，赵玉成施施然道：“岳母还说让你给我倒洗脚水，不听话就是不孝。所以，我说，你把洗脚盆拿出来倒好热水就请出去吧，记得把门关好。”
    田园园咬着唇，攥起拳头冲着赵玉成挥舞了两下，低声怒吼：“去死吧你！”
    一甩手，怒气冲冲地冲进卧室去了。
    赵玉成挑眉，弯腰从大桌子底下拿出盆，先把桌上茶瓶里的水倒了一杯，剩下的都倒进盆里，心满意足地喝着茶、泡着脚，听卧室里田园园摔摔打打地铺床、收拾东西，突然心情大好！
    洗完了脚，赵玉成趿拉着拖鞋进了卧室，见田园园一脸戒备地看着自己，一挑眉，“不走是吧？那就去洗脚！”
    田园园瞪着杏眼儿，“不洗，臭死你！”
    赵玉成点头，“不洗就一头睡，别想把你的臭脚放我枕头边儿！”
    田园园一噎，“砰”地一声把一个枕头扔到另一头儿，“洗就洗！惹急了我，我就离家出走！哼！天大地大，我田园园可不会被这床头儿困死！”
    赵玉成不理田园园，自己开始脱衣服，田园园吓得一溜小跑儿到了外间。
    稳住心神掂起茶瓶，发现里面一点儿热水都没了，田园园怒，“你这是想让我用你的洗脚水？！”
    赵玉成却已经脱衣服上了床，懒懒地道：“你还会洗脚？”
    这女人以往可是个懒女人。
    十天八天不洗头、三天五天不洗脚都是常事儿，更别说十天半月不洗一次衣服被褥了。拖地更不用说，一个月也不见她动一次手。
    “你！”田园园算上彻底无语了。
    原主还真是个邋遢鬼，不收拾屋子、不洗衣服袜子也就算了，竟然连脚也不洗？
    天爷爷，果真这男人受不了她。真是，自己也快受不了这副皮囊了。
    突然一想，不对啊，昨天收拾屋子出了一身汗，下午自己在部队可是洗过澡的。
    田园园怒：“你说谁不洗脚呢？我昨天在你屋里还洗澡了呢！真是，没看到就知道瞎说。”
    一个大姑娘被男人说不洗脚，太丢份了。
    赵玉成冷冷地，“或许吧。”
    其实，他早就知道，田园园不仅洗过脚还洗过澡了。
    一路坐车离得那么近，多次身子挤挤挨挨的，怎么会闻不到女人身上的香皂味儿和洗发水的香味儿呢？
    所以说，自从昨天下午开始，这女人变化有些大啊。
    田园园气鼓鼓地把洗脚水泼到了门外，掂着空盆子去了厨房。点着柴火，地锅烧了点儿热水，就在厨房洗了洗。
    田园园磨蹭了一会儿，乖乖地回了东屋。
    床上赵玉成靠着墙睡的，侧身朝里，一动不动，貌似已经睡着了的样子。
    田园园见男人不动，自己站了一会，也只得上了床，却不敢拉灯。谁知道黑暗中这男人会不会扑过来呢？
    田园园坐在床上，也不敢去拽那被子，这个时候即便是结婚的双人被子也比较窄。
    更何况赵玉成人高马大的，一条被子都被他卷走了，要是田园园进去，两个人铁定是要肌肤相亲的。

 0023 赵玉成的尴尬

    田园园看着东屋连个柜子也没有，更不要想找什么被子了。想去堂屋找床被子来，可是又恐老妈不给再数落自己一通。
    正恨恨地看着赵玉成的后脑勺，赵玉成突然一动，倒把田园园给吓了一跳。
    赵玉成转身看着一脸警惕的田园园，皱着眉道：“不拉灯干什么呢？困死了，睡吧。”
    田园园张口结舌，“你你你……你别乱动啊。”赵玉成猛地支起了上半身，眼睛微微眯起，看着一脸惊恐的田园园，冷冷地问：“这是怎么了？以前天天想着爬上我的床，今儿个跟你同床共枕了，倒做出这副贞洁烈妇的样子来，欲擒故纵吗？”
    田园园冷笑了一声，一瞪眼，“欲擒故纵？亏你想得出来，是你坚持要留在这儿的。要是依着我，早把你赶出去了。哼，你还有机会在这里胡说八道？”
    赵玉成皱着眉头，“不累么？早点儿睡吧，别闹了。”
    见赵玉成说完就躺下了，田园园忙说：“谁闹了？你睡你的别管我。”
    说完，又嘀嘀咕咕地道：“累什么累？你有我累？昨天打扫了一天卫生，来到家又做饭又洗衣服的，你干什么了？好吃好喝的还不满足……”
    赵玉成胳膊肘支起，看着满脸不满的田园园，“我在部队连续三天三夜拉练，回到家连口水都没喝，一直忙到现在……五天睡了不到二十小时。别废话了，赶紧拉灯睡觉！”
    什么，五天睡了不到二十小时？
    田园园心中一突，看着赵玉成眼睛里的红血丝，果真十分疲惫的样子，想想当时他好像果真是从外面训练刚回来……
    田园园撅着嘴，伸长了胳膊拉住了灯绳儿，“啪”地一声响，电灯灭了，屋子里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田园园有些紧张，一动也不敢动。
    说实话，上一世谈过恋爱是不错，可是几年下来，自己愣是守住了自己的清白身子，所以说，跟男人同床共枕的事儿还真是第一次。
    更何况这个男人是自己法律上的丈夫，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万一……
    田园园抱着膝盖，愣愣地瞪着黑暗中赵玉成被子的轮廓，正担心呢，突然便听到男人的呼噜声渐渐传了出来。
    咦呀，这下好了！
    田园园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嗯嗯，这男人睡着了就好。军人不易，想来果真几天没睡了。那好，警报解除，自己也可以放心大胆地睡了！
    偷偷地拉开赵玉成脚头儿的被子，田园园慢慢地挪了进去，不小心碰到男人的小腿，吓得田园园一动不敢动，小心肝儿一阵阵狂跳。
    忙凝神听听，男人的呼噜声不仅没停反而更大了！
    田园园终于放下心来。悄悄躺下，跟毛毛虫似的，小心翼翼地慢慢蠕动，终于，全身都钻进了被窝。
    下午刚刚晒过的被褥一股子太阳味儿，嗯，好舒服啊……
    这是田园园迷迷糊糊进入梦境之前，脑子里的最后一个想法。
    熟睡的田园园却不知道，被窝那头儿的赵玉成却渐渐止住了假装出来的呼噜，忍着燥热的身体，熬到后半夜才渐渐睡去。
    田家的几口子都起得早，知道两人累，做饭洗漱都轻手轻脚地。
    不过，赵玉成有着军人的机敏，几乎在园园妈打开堂屋门的一刹那，便立即醒了过来。
    看着陌生房间里微微的曙光，感受着腿上紧紧巴着的香软，赵玉成一时间以为是在梦中。
    等明白过来这是田园园的娘家，紧紧抱着自己右腿的是田园园，而小腿上软软肉肉的是田园园的胸时，赵玉成的身子“哄”地一下子热了起来。
    赵玉成忙把自己的腿抽了出来，田园园梦中不满，嘀嘀咕咕地又来抱，吓得赵玉成一个鲤鱼打挺翻下了床。
    低头看看自己的擎天玉柱，再转头看看床上睡得正香的女人，赵玉成掐死田园园的心都有了！
    田园园醒来，一时不知身在何处。听院中赵玉成跟田福寿说话，才知道自己还在田各庄！
    赵玉成听见田园园的脚步声却没有回头，背对着田园园正跟田福寿小声说着什么。
    园园爸逗着亮亮，大大小小四个男人，让这院子看着就是人丁兴旺的样子。
    田园园走过去的时候，暗暗看了赵玉成一眼。
    男人挺拔的身子比田福寿高半个头，即便没有带军帽，也看着十分英俊。
    想到昨夜自己跟他一张床睡觉，虽然是盖着棉被纯睡觉，一大早起来看见男人的侧脸，不由得还是有些不自在。
    田园园匆匆洗漱完毕，把自己的牙刷放到茶缸里，抬头刚好看见赵玉成看过来。
    突然又想到昨夜两人一个被窝睡觉，田园园心中不由得一慌，忙转身走了。
    二嫂张萍见田园园进厨房，还要客气两句，园园妈却直接吩咐，“萍，你打下手，让园园炒。”
    恐怕二儿媳妇认为自己嫌弃她的手艺，园园妈狠狠地瞪了田园园一眼，“懒得她！”
    赵玉成逗着亮亮，耳朵却留意听田园园跟两个人说话。
    听田园园跟二人有说有笑、相处甚欢，赵玉成不由得在心中感慨：“她要是一直这样懂事儿、能干就好了。”
    早饭倒是比较简单，此时经济条件还不算太好，没有冰箱什么的，就是些时令蔬菜。
    但是，田园园给每个人都煎了一个爱心鸡蛋，看着还是非常赏心悦目的。
    特别是亮亮小朋友吃完了一个还要吃，田园园笑着一把抱过来，在亮亮肥嘟嘟的小胖脸上亲了一口，笑着道：“不能再吃了，这个是油煎的，吃多了不好消化。”
    田园园的爸妈跟哥嫂都有些奇怪。
    说实话，田园园没有嫁人以前，并不喜欢自己娘家的两个小侄子，嫌吵。很少抱，更别说给两个孩子洗衣服、喂饭了。
    赵玉成也奇怪。
    田园园在部队，讨厌别人家孩子。哪个军嫂带着孩子去自己家，便十分不喜，更别说拿零食给人家的孩子吃了。
    此时见她跟亮亮亲，赵玉成也只当她因为是亮亮的姑姑罢了。
    吃完早饭，队里的广播又开始吆喝，让大家下地干活儿。田园园的两个哥嫂都要下地，大哥田富贵也抱着孩子过来了，这是每天要往这里送孩子，让老娘给看着。

 0024 先分开几个月

    赵玉成见大家都到齐了，又说了会儿闲话，对众人说：“叔、婶子，我打算一会儿就回家去，今天晚上的火车，我明天就要回部队了。”
    见众人的眼睛都看过来，田园园心里一突。
    该不会是想让自己也跟着他走吧？或者把自己赶回赵家去住？
    正要开口，赵玉成却转脸对园园爸说：“园园在部队里有些想家，正好家里也快割麦子了，就让她在家帮帮忙，住上几个月。”
    有昨天园园提出离婚的事儿，此时听见赵玉成说这话，两对哥嫂不敢接腔，只看着两个老人。
    园园爸跟园园妈相互看了一眼，心里虽然有些不舒服，只得点头，“也好，在部队上她也没有什么事儿，忙完这阵子就让老大把她送回去。”
    田园园却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赵玉成看了田园园一眼，又转脸对园园的父母道：“也不着急，看她吧。在我家住着要是不自在，就在田各庄住也好。她什么时候愿意回去，打个电报，我要是不忙的话，就回来接她。”
    田家人心里都是一沉。
    这话的意思是，若是田园园不说走，赵家的人就不来接了？这是要干什么？
    田园园却暗自高兴，忙不迭地点头，“嗯嗯嗯，我知道了。你事儿多，只管忙去吧。”
    园园妈狠狠地瞪了田园园一眼。
    赵玉成看着田园园眉梢眼角压抑不住的雀跃，心中一冷，看着田园园，淡淡地：“我下午直接从我家走。”
    田园园知道，火车是夜车，那么他下午就得坐汽车去火车站！嘿嘿，早走早安心。
    赵玉成说完站起来，田园园忙阻止要送客的众人，“我去送他！”
    园园妈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忙一把把田园园拉过来，低声叮嘱，“别浑说！”
    田富贵已经把自行车给推了出来，赵玉成接过往外走，田园园忙跟上。
    吃完早饭正是上工的时间，一路往村外走，碰见不少村里的人，见两人要走，都客气地挽留两人多住几天。
    田园园高兴地说：“是他走，我要在这里长住了。”
    众人都有些诧异。
    出了嫁的闺女，有几个在娘家长住的？即便男人是军人，媳妇不随军，也该住在婆家的。这么在娘家长住，该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吧？
    看赵玉成的脸色也不是很喜庆的样子，众人哪里敢多问什么。再者，以前也不是多喜欢田园园这个脾气乖戾、眼高于顶的女孩子。
    出了村，身边的人都去了地里。
    村口的路还算宽，来来往往过路的行人不少。挑着担子、背着背篓、牵着牛羊、抱着孩子，三五成群的，一看就是去哪里赶会的样子。
    看着一身军装的赵玉成和娇俏美丽的田园园，大家不由得投来好奇的眼光。
    田园园说起来还是个腼腆的女孩子，见众人眼光探究，忙止住了脚步，对走在前面的赵玉成道：“嗳，你等一下。”
    赵玉成皱眉。
    这个女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自从醒来，喊了十几年的“玉成哥”就变成“嗳”了！
    因为玉成爸跟园园爸是战友，玉成爸很感激园园爸的救命之恩，自从部队转业后，两家都是当亲戚走动来往的。
    因此，每到逢年过节，园园爸都带着田园园这个最小也最漂亮的女儿去赵家。
    而去田家回拜的时候，玉成爸或者带上赵玉成、或者带上赵月丽。
    农村学校不多，两个村子离得不过五里地，从小学、初中到高中，几个人上的都是三湾村的同一所学校。
    所以，几个人从小就是十分熟识的。
    田园园自从开始少女怀春，喜欢的就是赵玉成，“玉成哥”也是从小一直叫到大。
    赵玉成心里如何不喜田园园，“玉成哥”三个字却听习惯了，这两天猛一下换成“嗳”，赵玉成便感觉十分些别扭。
    赵玉成停住了脚步，转身看着田园园，剑眉微挑，英俊的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淡淡地，“有话就说吧。”
    田园园一脸喜色，“让我在田各庄长住，你是同意离婚了？”
    赵玉成暗暗咬牙，看着田园园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怒：“我没有同意！离婚很光彩吗？时时刻刻挂在嘴上？”
    田园园一下子收了笑，满脸诧异和不忿，“那你怎么不跟我爸妈说？咱们这么不明不白地算什么？我还等着你接回去？哼，我不去！”
    “等会儿你到家跟你爸妈说清楚，等我攒够了钱，一把交给赵家，咱们就算两清了。”
    看着赵玉成气得铁青的脸，田园园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我跟我妈问清楚了，赵家这么多年给田家的钱，不管是彩礼还是礼品，加起来不过就是一千块钱。”
    “你妈跟你妹妹说的一千五，根本就是狮子大开口。一千五百块钱，对眼前的田家虽说是个天文数字，有我在，倒也不是挣不来。只是，却不能白白被人讹了去。”
    听了这些话，“被人踹了”的感觉再次浮上心头。
    赵玉成看着田园园满脸坚定，坚强独立甚至雄心勃勃的样子，竟是从未见过的风采，一时竟有些舍不得放手。
    正想着该怎么说，田园园狐疑地看着赵玉成，“该不会是感觉亏了？按照世俗观念，这里又是乡下，离婚对女人的伤害更大吧？”
    赵玉成没好气儿地道：“知道这些你还提！”
    田园园扬起下巴，一脸倨傲，“这有什么？离了婚的女人一样能过得好。只说你怎么才能同意吧？”
    赵玉成怒：“先分开几个月都冷静冷静吧！”
    田园园见赵玉成死活不说“同意离婚”两字，有些没招了。
    不过他的意思是分居几个月，这样也好。再说了，田家一年半载的也拿不出一千块钱来，干脆就先这么各自住着。也正好给自己一个挣钱的机会！
    可是，想着自己要付钱才能离婚，好像自己给男方抚养费似的，怎么感觉这么怪呢！
    看着田园园眉头微皱，好像因为不能立即离婚不开心似的，赵玉成压抑住心里的怒火，说了句“你好自为之。”一偏腿，上了自行车骑着飞快地走了。

 0025 刘兰兰二次表白

    田园园一愣神儿的功夫，赵玉成便骑出去好远了。
    赵玉成黑着脸，刚到村口，便见刘兰兰从院子里追了出来。
    刘兰兰家在村头，门口对着十字路口，刘兰兰看见赵玉成骑着车子过来，心中大喜，忙追了出来，“赵玉成！”
    赵玉成转身看着气喘吁吁地刘兰兰，只得下了车子，“有事儿吗？”
    刘兰兰小脸一红，有些扭捏，“没事儿，这不是过来给你打个招呼嘛。怎么，这是要走啊？”
    见刘兰兰眼中怀春、俏脸生晕，赵玉成没来由地一阵烦躁，“嗯。没事儿我走了。”
    好不容易再次有了跟赵玉成单独说话的机会，刘兰兰哪里这么轻易就放过？
    不管下地的人看过来的奇怪眼光，刘兰兰鼓足勇气，问：“听园园说要在田各庄长住，你们......你们俩这是怎么想的？”
    赵玉成皱着眉头，“我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这里是她家，她愿意长住就长住。”
    见赵玉成转身要走，刘兰兰忙说：“田园园有什么好？没我漂亮、没我能干，没我名声好！就是有个对你爸有恩的爹！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了？她就是个棒槌，根本配不上你。赵玉成，以前我在信里说的话还算数。”
    赵玉成瞪了刘兰兰一眼，“别再说这些了。你给我的那些信，我都没看就烧了。你跟田园园是好朋友，怎么能对我生出这种心思呢？！再说，我跟田园园已经结婚了，你也找对象吧。”
    刘兰兰眼睛便红了，“你要是跟田园园离了婚，我还愿意跟你！”
    赵玉成冷哼了一声，“少说废话！”骑上车子，飞一般地走了。
    刘兰兰气得一跺脚，转身就走。不远处，扛着锄头正要下地的刘小海看见这一幕，狠狠地咬着嘴唇，走了过来，“刘兰兰。”
    刘兰兰猛地停住脚，看着一脸气愤的刘小海，突然有些心虚，“什么事？”
    刘小海看着赵玉成消失的方向，冷哼了一声，“什么事？我还想问你呢，刚才跟你说话的不是赵玉成吗？”
    刘兰兰高傲地抬起了下巴，瞪着刘小海，“是赵玉成怎么了？他是田各庄的女婿，我跟田园园是好朋友，见了她男人打个招呼，难道不行吗？”
    刘小海二十一二岁，穿着乡下人常见的对襟褂子、粗布裤子、黑布鞋。此时，扛着一把脏兮兮地锄头，怎么能跟穿着军装、骑着自行车、英俊潇洒的连级干部赵玉成比？
    而且，刘小海的左眼还有些斜视。虽然五官、个头都很好，又是家里的独子，但是，斜眼这一条，就足以让他被打入劣等男青年的范畴了。
    刘兰兰本就是个心比天高的女人，根本没有把刘小海放在眼里。再加上两人都姓刘，虽然早就出了五服，但是到底一个老祖宗传下来的，算是一家人。
    刘小海和父母都很能干、又有三个姐姐帮衬、家境在田各庄算是富户，说亲的踏破门槛。
    但是任凭刘小海百般追求，刘兰兰就是看不上他！
    刘小海见刘兰兰毫无愧疚，气得狠狠地骂了一句，“不知羞耻！”咬牙切齿地走了。
    刘兰兰狠狠地一跺脚，转身跑回自己家去了。刘兰兰的哥哥早就看见了这一幕，抬手便给刘兰兰一个巴掌。
    “不要脸的贱货。一大早就跟两个男人纠缠不清，没看见来来回回下地的多少双眼都看着呢？！早点儿给我滚出去，省得丢我们老刘家的人！”
    刘兰兰哭着骂道：“我丢人？我还没有你跟嫂子丢人！嫂子这边进门，还没拜堂呢，她妈就在家上吊死了！十里八乡的虽不知道，刚消停几天，你就敢来说我？”
    刘兰兰的嫂子凤莲“嗷”地一声就窜了出来，上来边哭边打刘兰兰，“烂嘴的臊妮子，我妈是死是活都轮不到你说长道短。该滚不滚，留着当老闺女种！”
    骂完刘兰兰，又转头骂刘兰兰的哥。
    “刘长寿，你今天不打死兰兰个贱货，我就跟你离婚！你跟刘兰兰过！给你妈过！你有大老婆、有小老婆，你们一家子合伙治死我吧！这日子没法过了！嗷嗷嗷......”
    刘长寿是独子，从小被爹娘惯坏的，脾气大得很，却怕自己这个母老虎一般的老婆。
    刘兰兰的父母总想着老了还靠他们两口子，所以，对儿子媳妇的嫌弃、辱骂，总是忍让忍让再忍让。
    这会子见自己女儿跟儿子媳妇吵起来了，老两口忙上前，一个拍打刘兰兰，一个往屋里拉，“都少说两句。”
    刘兰兰骂凤莲，“闭上你的粪坑嘴！你为闺女时候就是个母老虎！名声臭出去三十里。我们家瞎了眼娶你。我哥被你拿倒了，我可不怕你！”
    刘长寿上前就给刘兰兰一脚，“再胡吣就锤死你！”
    凤莲可是个无比泼辣的女人，看看她妈能在自己女儿出嫁当天上吊反对婚事就知道了，凤莲很有乃母之风。
    见刘兰兰还敢跟自己呲牙，公婆软弱、男人撑腰，凤莲猛地扑到刘兰兰身上，厮打起来，把刘兰兰的头发都拽掉了几把，才被刘长寿三个人拉开。
    下地的人也都围过来劝，凤莲坐在地上捶打着地面，把刘兰兰骂得不堪入耳。
    刘兰兰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有些话凤莲骂得出口、刘兰兰却无论如何也骂不出口。
    刘长寿只要呵斥凤莲，凤莲就连他一起骂，老两口在屋里只会抹眼泪。围观的众人都有些看不过去，把队长给喊来了。
    队长把一家几口子都给吵了一顿，哄着大家都下地去了。刘长寿拽着刘兰兰也跟着众人走了，留下凤莲一个人躺在屋里装病生闷气。
    中午下地回来，张萍便说起来刘家的事儿，“凤莲的嘴是厉害，也是兰兰不对。不管受了嫂子多大气，也不能拿人家死过的妈说事儿。小姑子当到这份上，我看兰兰挨打是活该。”
    园园妈闻言有些皱眉。

 0026 分地的事儿

    听着张萍说的是别人家嫂子跟小姑子的事儿，其实是暗暗警告自己呢！
    田园园没有跟嫂子相处的经验，竟然没有听出来张萍的含沙射影。
    园园妈看田园园逗着亮亮玩得开心，一副毫无心机的样子，发愁地叹了一口气。
    地里忙了起来，田家也坏事频出。
    先是亮亮感冒了，没两天明明也发烧。
    两个嫂子跟妈妈忙着照顾两个孩子，家里乱成一锅粥。天刚好又下了雨，园园爸的腿疾也犯了。
    园园爸的腿伤，就是当年为了救玉成爸和曹力政委伤的。当时部队在深山，救治不力又不及时，落下了残疾，一到阴雨天就疼。
    一家三个害病的，不过半月，家里的钱眼看着就花掉了一半，园园妈有些着急。
    说起来，那些钱还都是以前赵家给的。平时不感觉，此时田园园天天在眼前晃，好像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家花的是赵家的钱。
    而田园园，本来不该住在家里的人，此时却像个被休回家的女儿。
    等两个孩子顺利恢复，天气晴朗了，园园爸的腿又用了膏药和针灸，也好多了。
    因为明明生病，大嫂梁玉梅也没有时间做饭，这么多天，一家三口都是在老院一起吃。
    这天，正在吃晚饭，田园园突然想起一事，问，“爸，咱们村要是分地了，有我的吗？”
    园园爸摇头，“你是出过嫁的，户口早迁走了。田各庄哪里有你的地？没有。”
    田园园问：“那我要是离婚回来了呢？”
    “你！”园园妈气呼呼地骂：“死丫头，为了这一亩地，你就要离婚回来是不是？”
    园园爸也瞪圆两眼，“胡说什么！”
    田园园还要说话，便听梁玉梅接过话来，说：“我听说咱村有几户都急着结婚呢，都想着新媳妇早点儿进门，能赶上这次分地。”
    张萍也点头，“是啊，我也听说了。这回分地，说是三十年不动。你想想，这回要是赶不上，等三十年后才能分到地。这三十年吃什么？还不得把牙饿掉。”
    田园园点头。
    后来的实践证明，三十年不动地的做法很不妥。
    家有几个女儿的倒好，女儿出嫁走了，娘家白落了好几亩地，粮食蔬菜吃不完，家里就过得很富裕。要是哪家有几个儿子，算是倒霉了。分地过后娶的媳妇没地，后面生的孩子更没有地。
    年年打的粮食都不够吃饭。因为日子紧巴，婆媳、妯娌、夫妻之间矛盾很大。
    后来，随着南方开放、种地机械化，农村的男女剩余劳动力纷纷南下打工。女孩子挣的钱不比男孩子少，也渐渐改变了农村人重男轻女的一些不良思想。
    当然了，这都是后话，此时这里显然还没有开始分地呢……
    见田园园不说话，园园妈以为田园园还在琢磨跟赵玉成离婚的事儿，有些生气。
    当着两个儿媳妇的面，又不好为这事儿吵自己亲生女儿，唯恐媳妇们看不起园园。
    看着晚饭也吃差不多了，园园妈边收拾碗筷边说：“都早点儿睡吧，明儿个活儿多着呢。”
    等两人收拾好了厨房，园园妈拉着田园园进了东屋卧室，问：“你跟玉成到底怎么回事儿？你把离婚挂嘴上，我看玉成倒什么也没有说。”
    田园园说：“我早看出来了，赵玉成不喜欢我。而且我脾气不好，在部队得罪了不少人；还闹上吊自杀，对他前途也有影响；这回回来，他妈跟他妹妹也跟我吵了嘴，算是彻底得罪了。”
    “他那边的人没一个喜欢我，我还跟他过个什么劲儿？非得等他说要跟我离婚，被他休回家是不是？丢人！还不如我先开口……”
    “啪”地一声，不等田园园说完，园园妈便狠狠地在田园园背上拍了一巴掌，一脸恨铁不成钢，“他开口赶，也得巴着不丢手。你倒好，自己还把个金山往外推！以前你是怎么说的？”
    田园园摇头。
    园园妈气得咬牙切齿，“以前你说，赵玉成就是拿刀砍、你也要跟他结婚；他家人拿扫帚往外扫，你也抱着他腿打坠子。说看上的就是他家的钱、赵玉成的官，你这话都忘了？”
    田园园汗。
    这丫头脸皮还真够厚的……
    园园妈气道：“当时你说那些糊涂话，没把我跟你爸气死。再听这会儿你要跟玉成离婚，那话真不算什么了。说，你当真要把我气死是不是？”
    田园园咬唇，“我是想离婚，奈何你们都不同意。我看赵玉成那厮也是拖字诀……”
    园园妈怒气冲冲地道：“别胡说了。这半个月你病他病的，咱家也没空。这会子都清净了，你们的事儿得好好掰扯掰扯。”
    “明儿个正好三湾村有会，你跟我一起赶会去。买点儿东西，去看看你婆婆，也算回趟家。你要是想住下，就带好衣服牙刷。”
    “按说呢，你有家，不该在娘家住。玉成在部队，你在这住半月也没谁说啥，要是一直住下去，大家都该嘀嘀咕咕了。我可不想被大家戳脊梁骨。”
    “再说了，家里还有你两个嫂子呢。虽说不会开口赶你，到底心里犯嘀咕。村里再传出什么闲话来，以后你跟玉成再好，人家也记着这段儿。”
    “还有，自从你俩回来，就你爸去矿上见了你公公一面，也不算去赵家。玉成大老远回来，吃了午饭就来咱家，没在他家住一晚就走了。于情于理，我都该跟你婆婆见上一面。”
    见田园园皱眉，园园妈说田园园，“玉成走的时候，怎么跟他爸妈说的，你也不知道。”
    “这么半个月了，他也没有给你来封信，总让人心里不踏实。他不给你来信，你就不能给他去信？正好明天咱们去赶会，你写一封，咱们到邮局寄去。”
    田园园一听这神转折，猛地一愣，“什么？我给他写信？”
    为了不让老妈发火，田园园写了。干巴巴的也简单，不过几句话：“离婚之事请早作决定，并第一时间告知。村里麦后分地，不想没有我的。”

 0027 供销社杨丽

    第二天，田园园跟着园园妈、同村的婶子、刘兰兰几个，一起去三湾村赶会并寄了信。
    这个时候，因为地里的产出还都不是自己的，家里养着的鸡鸭也不多，种菜编筐的人也少，集市的热闹程度跟后来的集贸市场根本不能比。
    在集市上买了点儿肉，园园妈跟几个婶子还要去菜市那里逛，刘兰兰便拉着田园园，“园园，咱们去供销社布店看看布去。”
    田园园意兴阑珊地被刘兰兰拉着进了供销社。
    这个时候各个公社都设有供销合作社，三湾村就是三湾公社的所在地，算是三湾公社的中心地点，相关机构都在这三湾村。
    逢会的地方是一块很大的空地，空地正中间穿过一条东西方向的大路，两边是两排整整齐齐的房屋。
    集市北边一排几十间房子，有供销社、有粮站、有新华书店、拖拉机站……这些地方，每到逢会就会被大家挤得水泄不通。
    集市的东头还有一条南北走向的路，挺宽敞的。发展成了卖水果和鸡鸭的集市，虽然摊贩不多，也有一定的规模。
    三湾公社的大院子就在这条南北走向的路上。跟公社院墙挨着有好几间绿色门窗的房子，就是三湾公社邮电局。
    供销社对面南边的一排房子，工商所、税务所的院子就在这边儿，十几间青砖瓦房、砖头的院墙，里面还种着花花草草，在老百姓心目中，算是个高级场所。
    总之，三湾村算是整个三湾公社的核心区。而赵玉成家，就在这个三湾村里。虽然赵家的院子不临街，但是离这个集市也是很近的。
    跟着众人这么转了一圈，田园园就基本看到了三湾村集市的全貌。虽然有些失望，但是说到底自己是要在这个地方挣钱的，倒也没有敢小看。
    刘兰兰看看柜台里货架子上的各色布匹和成衣，垂涎三尺。
    回头见田园园发愣，忙用胳膊肘捣捣田园园，“园园，你给我掌掌眼，看那块哔叽布怎么样？”
    田园园看看价格和众人艳羡的眼神儿，便知道这哔叽布应该算是比较高档的，忙说：“很好。你要买？”
    刘兰兰撅嘴，“我倒是想买，没钱没布票，买屁。来时候我娘就给我三块钱，又让买一大堆东西，剩下几毛钱还哔叽布？连个布丝儿也买不成。”
    说着，用手指指田园园身上的裤子，“你这条裤子我看着就是哔叽的，穿着怎么样？舒服不？”
    田园园一愣，“舒服不舒服的，就那样吧。不过倒是挺展的，不打皱。”
    听田园园说得轻松，刘兰兰心里嫉妒得发狂，有些嘲讽地说：“嫁个好男人就是不一样，连哔叽布都看不上了。啧啧啧……”
    售货员杨丽，长的一般，皮肤也有些黑，烫着短发。听见两人说话，看了田园园一眼。
    田园园忙说：“这布挺好的。”
    因为卖的东西贵、乡下人穷，供销社的生意平时一般，也就逢会忙些，卖布的柜台更是如此。
    不是换季、过年、说亲娶媳妇，谁舍得买？乡下人自己种棉花、纺线、织布、裁剪、缝制，不愿意买布花大钱。
    这个时代，哔叽是贵重的高档货，利润大。要是穿在身上的人说不好，可不就是坏人家的生意吗？
    见田园园很识趣地改了口，杨丽对众人说：“这天穿毛哔叽正好，又厚实又挡风。作成裤子穿，十天半月不熨，裤线还是笔直的。”
    一听售货员说得这么好，有几个女人忙过来扯着田园园的裤子看。
    田园园不能接受一群女人拽着自己的裤子摸来摸去，忙拉着刘兰兰往外挤。
    刘兰兰恋恋不舍地看着货架上的布匹，跌跌撞撞地跟着田园园挤出了人群，还忍不住埋怨，“好不容易来一趟，我还想再看看呢。那个杨丽的头发，你看好看不？要不，哪天咱俩去县里也烫一个那样的？”
    田园园摇头，“不烫，对身体不好。”
    这个时代的人可没有太多的健康意识，特别是乡下人。总觉得城里人流行的都是好的，却不知道那些烫发剂、染发剂最容易致癌。
    陪着刘兰兰买了点儿东西，便碰到了园园妈跟几个婶子。几个女人不虚此行，篮子里都装得满满的，有鸡蛋、有菜、有给孩子扯的布、还有些小玩具什么的。
    园园妈看看日头，时间也差不多了，对众人说：“我去看看亲家，你们别等我了。”
    田园园忙邀请众人，“都来我家喝茶吧。”
    住田各庄半个月，田园园又有心学习，现在的说话口音已经跟村里人差不多了。用土话说出来这话，听着就诚意十足。
    但是，谁好意思去她婆家？赵家可是十里八村的富裕户，家里有两个工人一个军官，说白了，大家其实是有些自卑的。
    众人都说：“不了，你娘俩赶紧回吧。”
    园园妈也不虚让，挎着篮子便跟着园园回赵家，赵家大门开着。
    乡下人不到夜里睡觉，很少关大门的。当然了，这个时候，家里有院墙、安装大门的家户也极少。家里没有值钱的，也不怕谁偷。
    所以，农村人串门子很随便，因为根本没有什么院墙。
    田园园其实心里也好奇，赵玉成跟他父母说了什么，赵家的人一直没有过来说事儿。
    玉成妈见两人进来，脸色一沉。扫了田园园一眼，却对上园园妈的笑脸，玉成妈只得站了起来，“他婶子来了。”
    园园妈笑呵呵地应声：“可不是，我来看老嫂子。”
    园园妈也不是傻子，亲家那一瞬间的变脸自然是感觉到了的，见田园园在旁边不说话，忍不住瞪了田园园一眼，“把篮子送屋里去。”
    田园园不动声色地看了玉成妈一眼。

 0028 俩妈斗法

    意思很明显了，你让送我就送去，你若说什么难听的，我起身就走！
    反正上次也是吵了嘴不欢而散，这回我也不是来给你赔礼道歉的。
    可是，不管田园园怎么想，在玉成妈的眼里，园园妈带着田园园就是登门服软来了。虽然来得有些晚，到底还是来了。
    俗话说“抬手不打笑脸人”，再一想赵玉成临走前说“我想再给园园个机会，她要是回来了，你们就好好处着”，玉成妈忍了一口气，对园园妈说：“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怪沉的。”
    然后又责备园园：“园园，你也真是，不知道劝着你妈。咱家什么都有，乱花那些钱干什么。”
    圆圆妈听这话便有些放心了。
    因为两家男人是战友，还有过命的交情，所以，园园妈跟玉成妈关系还算过得去。
    虽然玉成妈跟赵月丽一直瞧不上田家，更看不上田园园的脾气性格，但是到底已经成了亲家。
    现在赵玉成不愿离婚，玉成爸也反对，玉成妈也只能接受田园园这个儿媳妇。
    田园园挺诧异的。
    不知道赵玉成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他妈看着竟然好像忘了上回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
    田园园不说什么，掂着篮子进了堂屋。玉成妈跟园园妈也跟着进了屋子。
    见堂屋里家具什么的都布置得整齐，也擦得十分干净，田园园暗暗点头。
    当门是个很阔大的八仙桌，两边都是配套的椅子，右边便是一排两米高的大衣柜，七开门的，很气派。
    八仙桌上摆放着闹钟、一个招财猫的瓷质储钱罐。
    靠墙摆放着两个大大的美人花瓶，里面各插着一束粉红的牡丹绢花，上面还有撒上的水滴未干，隐隐地还传来一阵香味儿。看来是给上面滴了香水了。
    桌上还有一个很大的搪瓷托盘，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两个铁皮紫红印荷花的茶瓶。
    不管是壶嘴上面盖着的铁皮盖、铁质提把儿，还是壶的底座，都擦洗得干干净净，见不到一丝灰尘。
    搪瓷托盘里还有四个同款的玻璃茶杯，都口朝下扣在上面，很干净。
    见两个人坐下来，田园园只得上前倒水。茶瓶旁边有一个茶叶筒，田园园并没有打开。
    乡下女人哪有品茶的？都是端起大碗一口气干一碗白开水。这个，田园园可是亲眼所见。
    而且，在田各庄住了半月，田园园早就看出来了，田家的人没一个没事儿喝开水的。
    可是玉成妈却有些不快，又让人喝白开水？她的待客之道还真难改！
    虽然这个客人是她自己亲妈，但是不能养成这习惯不是？即便是做做样子，也得放点儿茶叶啊。
    见田园园递过杯子来，玉成妈笑笑，“他婶子，来赵家给你白水喝，虽说不该，园园可是你亲闺女，你不会恼吧？”
    园园妈一摆手，笑着说：“恼什么恼？乡下人喝什么茶，我就喝不惯那味儿。家里年年也买茶叶，就是过年招待客人，我们在家都是喝白开水。”
    “园园这是知道我不爱喝茶才倒的。要是别的客人来了，园园可不会拿白水招呼人。”
    娘儿俩都听出来玉成妈是嫌园园不知礼了，园园妈算是圆了过去。田园园坐在一边，听两人闲扯，也不插嘴。
    园园妈问：“怎么没见月丽？是赶会去了？”
    玉成妈摇头，“在家过烦了，月丽去矿上了。”
    田园园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松了一口气。那个赵月丽，跟自己更不对付。
    园园妈忙说：“你一个人在家多孤单，园园留下陪你吧。家里有什么活儿，就让园园干。别的不说，我看做的饭菜还算不错。”
    玉成妈暗自冷哼了一声，嘴里却说：“在城里住半年，做饭自然要好吃不少。我这也没有什么事儿，不用她。玉成临走时也说了，园园在田各庄住着也能帮上忙。”
    其实，言下之意就是赵家有钱，根本不稀罕队里的几个工分。田家就不一样了，靠着地里的工分儿分粮食呢，田园园去了还能帮着挣几个工分，在田家也不算白吃饭。
    在赵家住着，三个女人天天大眼瞪小眼，本就不对付，早晚吵翻天。还不如让田园园田家住着。
    田园园正中下怀，园园妈脸色便有些不好看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的道理谁还不知道。
    明明有婆家，老是在娘家住着，本就于理不合。要是丈夫也让长住、婆婆也让长住，明显就是不喜欢自己女儿的意思了。
    新媳妇跟婆家本就没什么感情，老是这么在娘家住下去，早晚分道扬镳！
    园园妈坐正了身子，说：“老嫂子，园园自小被我们惯坏了，脾气差我也知道。她跟玉成两个人刚结婚，磕磕碰碰肯定是有的。这回的事儿，都是园园的错，我也吵过园园了。”
    田园园便知道这是要说开了，也不打断，支愣着耳朵听着呢。
    玉成妈也说：“谁说不是，天下哪有不吵嘴的夫妻？就是园园这脾气也真够个人受的，一点儿事就要寻死觅活、上吊离婚的。你说说，玉成多要面子的人，又是在部队上。”
    园园妈点头如捣蒜，“是是，玉成是个好孩子。”
    说着，抬手就在田园园额头上狠狠点了一下，“都是这个死丫头不省心。我跟她爸那天就打过她了。以后她再胡说乱作，你只管打，我一点儿不护的。”
    田园园皱眉，“妈，我哪有胡说乱作？”
    园园妈一瞪眼，“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玉成妈接着说：“要是两口子一吵架就离婚，这世界上哪还有夫妻？女人一不高兴就上吊，人还不绝种了？我说她婶子，你也别说我说话难听。说实在的，我们也是伤了心，园园以后要是不改，玉成也难再忍了。”
    田园园暗暗撇嘴，这是最后通牒喽！
    园园妈一拍手，“老嫂子你就放一百个心，以后园园再不会了。真敢再弄一回，不用你们送，我就来把她领回家去。”

 0029 帅老师陆铭

    玉成妈忙说：“什么领回家不领回家的，既然园园嫁到我们家，一辈子都是我们赵家的媳妇。我跟他爸都不是不讲理的人，哪能揪住小辈儿的错一辈子不放。”
    话是这样说，但是玉成妈脸上的表情却是僵硬的，眼睛里甚至还闪过一丝鄙夷。
    田园园自认不懂读心术，但是那一刻，从玉成妈身上还是看到了对自己的不屑……
    园园妈还在顺杆往上爬，“那是，赵大哥跟嫂子你做事儿我们最服。”
    玉成妈心里舒畅了许多，又忍不住说起来，“玉成在部队上常年回不来，怕园园孤单。这不，一够条件，就赶紧让园园随军了。咱们当老人的，哪个不是想让儿子媳妇和和美美地？”
    其实，起初让田园园随军，一来，是田园园天天闹着要找赵玉成去；二来，也是因为田园园在赵家又懒又馋，表现实在太差，玉成妈跟赵月丽都不想看见田园园，才催着赵玉成办的。
    听到玉成妈说这些，园园妈当然点头如捣蒜，“那是那是。”
    田园园听玉成妈的意思，这婚是不离了。不过呢，自己无需住在赵家。
    田园园暗暗高兴，虽然暂时不离婚，但是不用住在赵家，对自己可是个天大的好事儿。
    园园妈见亲家说的也在理，想想，不住就不住吧，他们家不稀罕工分儿，自己家可是人越多越好。
    中午自然是园园下厨。园园根据园园妈买的菜，很快便做好了四菜一汤。
    三个人吃饭，既不奢靡又不寒酸，不管是招待自己亲妈还是别的什么贵客，都很合适。
    以前，玉成妈本来十分看不起田园园的厨艺，此时，见她半个小时竟弄出一桌上好的宴席，心里的震惊不可谓不大。
    田园园不管这些，等三人吃完了，收拾碗筷洗涮好。
    知道自己下午会回田各庄，趁着自己老妈上厕所的功夫，田园园决定跟玉成妈摊牌。
    “我长话短说吧。我们离婚的事儿，我承认自己有错，但是赵玉成自己做的事儿更错得离谱。”
    见玉成妈一脸不服，田园园冷哼了一声，低声道：“自从结了婚，他从未碰过我，你知道吗？”
    看着玉成妈震惊的脸，便知道赵玉成那厮绝不会跟他妈说这个。
    田园园淡淡地，“事到如今，你也别逼着他跟我同房，我抵死不从的。他不喜欢我、我也烦了他，既然走到死胡同，就好聚好散。”
    “我们都还年轻，离了各自再找，就不相互耽误了。两家亲戚里道的，我不希望这事儿闹大，说出去都不好听。我父母我说服，你们不用操心这个。”
    玉成妈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园园妈从厕所已经出来了。
    田园园忙叮嘱了一句，“算我拜托你，办手续之前别让我家人知道。等办过手续我自然会跟我爸妈解释，绝不会让他们过来找你们吵闹的。”
    “还有彩礼钱，我细细算过了，是一千块钱，不是一千五。我也会一分不少地还回来，你放心吧。”
    玉成妈脸色铁青。
    既然结了婚，男人不碰新媳妇，无论怎么说，都是男人的错，难怪田园园寻死觅活地要离婚呢。
    一直到田园园跟园园妈走后半天，玉成妈脑子里还是乱哄哄的。
    两人回到家时间还早，见奶奶和姑姑回来了，明明和亮亮欢呼着跑了过来。
    见田园园又跟着回来了，园园爸脸色有些不好看。
    园园妈叹了一口气，“亲家说家里用不着她，咱们家事儿多，就让园园回来了。”
    园园爸黑着脸，“老赵家这是烦了咱闺女了，别当我看不出来。”
    田园园听见了，不以为然地道：“爸妈别操心，儿女自有儿女福。”
    园园爸瞪了田园园一眼，对园园妈说：“晚上早点儿做饭，夜校上课。”
    梁玉梅跟张萍都是文盲，一个字不认，是村里扫盲的对象，田富贵跟田福寿好歹小学毕业，不用上夜校。
    两个嫂子恐怕难蒙混过关，拉上田园园当枪手。田园园也好奇扫盲班什么样子，便跟着去了。
    扫盲班就在大队部的三间办公室里，老师是三湾高中的老师，叫陆铭。
    二十出头年纪，穿着一身整整齐齐的深蓝色中山装、脚上穿着皮鞋，人也长得好看。个子挺拔、五官端正、唇红齿白，还讲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不尽让一帮村里的文盲大嫂、大哥喜欢，就是田园园看着也十分赏心悦目！
    看着一屋子说话粗俗的乡下人、闻着刺鼻的汗味儿和脚臭味儿，陆铭有些皱眉。
    怪不得小丁老师不愿意来了，实在是糟糕透了。不过，中间窗户边儿坐着的一位姑娘，看气质打扮，可不像村里的。
    好不容易等这帮人安静下来，陆铭点点名字，始终没见那姑娘应“到”，便知道是个看热闹的。
    看了看她身边的梁玉梅跟张萍，或许是这两人的枪手？
    下课了，陆铭喊住了三人，问田园园，“没见你答到。”
    田园园看着陆铭，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是跟我大嫂和二嫂来玩的。”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田园园。”
    陆铭点点头，看了田园园一眼，“你认字？”
    梁玉梅忙献宝似的，“认字认字，园园高中毕业呢！”
    陆铭眼睛一亮，“哦？那你跟我一起教她们吧，学得快些，等结业考试就都过了，要不暑假还得上课。”
    田园园忙摇头，“不不不，我不会教课。”
    陆铭有些遗憾，“那算了。”
    梁玉梅问：“陆老师是三湾完中的老师吗？”
    陆铭点头，“是啊。”说着，推起自行车就要走。
    田园园脑中灵光一闪，“学校有教工食堂吗？”
    陆铭住脚，“没有。学生食堂形同虚设，都是学生自己带馍，食堂给加热完事儿，算不上真正的食堂。”

 0030 我要承包学校食堂

    田园园大喜，“我要是去你们学校开个教工食堂，你看有人会去吃饭吗？”
    梁玉梅跟张萍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园园，你说什么？开食堂？”
    陆铭却眼睛一亮，“那感情好。别人我不敢说，我算找到吃饭的地方了。”
    田园园忙问：“老师们愿意去食堂吃饭的多吗？”
    陆铭笑了，“现在的学生食堂当然没人愿意去。要是你开教工食堂饭菜好吃，自然会有人去的。现在不少老师去公社食堂吃饭，我就是。”
    田园园笑道：“今天可真没白来，谢谢你，陆老师。等我想好了，或许会去承包你们学校的食堂。”
    陆铭点点头，“再见。”
    跟三人道了别，骑上自行车走了。
    梁玉梅看着陆铭的背影，啧啧称奇，“陆老师长得可真好看，赶上电影明星了。”
    张萍也笑，“都说玉成帅气，我看陆老师跟赵玉成也不差多少。”
    田园园赶紧转移话题，“咱家去承包学校食堂怎么样？”
    梁玉梅跟张萍相互看了一眼，诧异地问：“你说真的？还以为你跟陆老师说笑话呢！”
    田园园边走边说，“我得好好想想，还得算算账。这么大的事儿，哪能一句话就定下来。”
    张萍立即就不高兴了，“田家可不是赵家，穷得叮当响，容不得你随便折腾。生意可不是咱家该干的事儿，园园你趁早歇了这心思。”
    梁玉梅也泼冷水，“没钱没人没手艺，生意是好干的？”
    田园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从现代的经验来看，学生的钱是最好赚的。特别是封闭式管理的学校，要是承包了学校的食堂和超市，每年的利润相当惊人。
    这个三湾完中虽然不是封闭式的，这会儿也没有什么超市，但是食堂或许有些钱可以赚。
    路远的初中和高中学生怎么也有好几百，而且十几岁青春期的孩子正是能吃的时候，只要价钱合理，家里人自然也舍得在孩子吃饭上花钱。
    这会儿都是公办学校，在食堂上的投资并不多，要是自己能给学校每年交些钱，想来学校会给自己这个机会的。
    而且，食堂嘛，没有多少科技含量，做饭谁还不会？
    守着三湾村的集市，采购米、面、肉、菜都很方便。而且会东头儿还有个煤球厂，燃料也不是问题。
    即便没有现代化的厨房炊具、灶具，但是馒头机和面条机早该有了。
    到时候支起大煤炉、坐上大铁锅，不管蒸馍、烧汤，还是炒菜、烀肉，真是不要太豪爽哦！
    看样子，三湾公社麦后土地分包到户已经板上钉钉了。到时候，再没有队长吹哨上工，家里人都自由了，都可以去食堂干！
    若是人手不够……大姐和二姐家不是都过艰难吗？
    家里的钱还该有一百多，当本钱也该够了。再说了，即便全部换成新炊具，也是学校出钱，自己交点儿押金就是了。不需要自己家花多少。
    而且，干食堂的好处就是来钱快，早上买了菜、卖了早饭，不过等上一个小时就周转回来了，再没有比做这生意资金回笼更快的了！
    田园园越想越激动，差一点要跑去拍堂屋门，把爸爸妈妈都喊起来跟自己商量。
    但是，作为一个从未做过生意的，田园园还是尽量摁住自己浮躁的心。
    细细回想着自己以前在饭店和超市打过工的经验，越想越觉得可行！
    索性坐起来、拉着灯，拿出纸笔，在桌上认认真真地计算起来，第二天毫无疑问地又起晚了。
    园园妈压好水，田福寿把水倒入厨房里的大缸，张萍把孩子也收拾好了。见东屋还关着门，便知道田园园还没起床，梁玉梅暗暗撇撇嘴。
    这趟回来，没听说田园园给婆婆多少钱，也不回婆家，一直在这住着算是怎么回事？刚勤快了几天，看看，又开始睡懒觉了！
    把亮亮放到院子里，梁玉梅暗暗推着亮亮朝着东屋努努嘴，自己却转身去厨房了
    三岁的亮亮好像得到了命令一般，倒腾着小短腿直扑东屋门，“姑姑！姑姑！”
    田园园在屋里应声：“亮亮？姑姑这就起来了……”
    田园园汗。
    今天竟然又起晚了，不过昨天睡得实在是有些晚。好在，打定承包食堂的主意，也算是一大战功！
    嗯，等会儿吃饭的时候，就把这个特大喜讯在饭桌上公布一下，不把大家乐翻天才怪呢！
    田园园迅速穿好衣服，打开门一把抱着小包子，在肥嘟嘟的小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小宝贝，姑姑今天好高兴哦！”
    让田园园没有想到的是，把这事儿一说出来，大家竟然都是一个劲儿地摇头。
    园园爸是一家之主，自然第一个开口，“这事儿咱们家怎么能干得来？不会做饭不说，哪里有钱弄那些锅灶、桌凳？”
    “还有，你以为开一个食堂是容易的？不说得多少人，就想着那几百个人吃饭就是个麻烦，万一出个什么事儿，都是要命的。”
    “我们不挣那个钱，还是老老实实种地吧。听说其他公社的地分到手之后，家家户户都忙得不可开交。”
    “谁家不是起早贪黑，恨不得长在地里，哪有功夫琢磨这些歪门邪道？那担子只要担上了，可不是想甩掉就甩掉的事儿。”
    田富贵是大哥，也是很稳重的一个人，拿着田园园计算了大半夜的那几张纸，看来看去也没看出多少名堂来，问嘟着嘴的田园园，“这些都是你自己想的？”
    田园园忙道：“是啊是啊。你看看，大哥，我这都不是空穴来风，都是有事实依据的。只要有人过来吃饭，就必然是赚钱的，不过就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看了看一脸不赞同的众人，田园园劝说着，“万事开头难。第一年咱们也赚不了多少，但是我想着咱们这么一大家人，一年干下来，怎么也要赚个一万块钱吧？”

 0031 来来来算个账

    这个时候，物价便宜，工人的工资也低。
    像玉成爸算是中层级别的了，听说在矿上一个月连工资加补助也才四十多块。
    赵玉成是正连级的军官，又是军校毕业，他妈说一个月七十，其实也就是六十块钱。
    几个老农民，干个食堂一年就能挣一万多？广播里提的万元户？
    大家根本不信。
    园园妈嘀咕着说：“你怎么没想万一赔一万块呢？”
    是啊，一万块可是个不小的数目，谁相信就一定能赚得到呢？
    二哥田福寿立即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一开始总要置办东西，那些钱哪里出？”
    园园爸瞪了田园园一眼，“就是，家里就剩百十块钱，麦后分了地，还得去化肥、买豆种。我还想添一辆架子车，来回拉粪、拉粮食也方便。”
    “再说了，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吃药看病、人情往来、亲戚邻居、红白喜事，手里能不攥着两个钱儿？”
    众人都点头，园园妈也叹气，“看着家里没买啥东西，钱跟流水一般花出去了。”
    大嫂梁玉梅唯恐把家里的这点儿钱都赔进去，忙说：“我听说好多户人家都去县里看过了，说什么生产公司过了年就开始卖化肥，多贵多贵。咱分了地也得买，不留点儿钱哪成。”
    园园妈也很不赞同，“你们二姐夫就是赶会卖个青菜，那么小本个生意，年前还过来跟咱家借钱，也不知道这个年赚了多少。辛苦得唻，唉，脸、手哪哪都冻烂，受罪得很。生意是好干的？”
    园园爸接着说：“咱家几辈子老少没有一个做过生意的，就连在街上摆摊儿卖东西都没有过。咋能一下子干这么大的生意？万一要是陪了，全家人都得去要饭了。”
    田园园自然不服气，“几百学生吃饭呢。不光学生，公社大院、供销社、工商所、拖拉机站那些职工也不少，还有完中的那些老师。这些都是我们整个三湾公社最有钱的人，只要咱们做得好，赚他们的钱多容易啊。”
    “还有，这些单位跟上面县里也有公务往来吧？我看集市上哪有个像样儿的饭店？再说，公款吃喝开支厉害着呢。咱们开个职工食堂，铁定能赚到钱。”
    “爸妈、哥哥、嫂子，咱们就试一试吧。你们就听我一次好不好？别的不行，做饭你们都信得过我吧？”
    “再说了，你们也该相信我的眼光。你们看，我能找到赵玉成这样优秀的男人，说明我的眼光还不错。所以嘛，我能找到这么一个赚钱的门路，也肯定没错。”
    几个人都笑起来了，园园妈又气又笑，“死丫头，就你脸皮最厚。不管什么话，只管往外说。”
    听外面广播又开始招呼人下地了，园园爸起身，“都别废话了，下地吧。多挣点儿工分，收麦了还能多分点儿。”
    见众人要走，田园园急了，“我还没有说完呢，爸、哥，你们等等。”
    几个人都转过了身子，田园园一脸坚定，“要是我说服了校长，你们就得同意！”
    众人面面相觑，园园爸沉了脸。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人家一个完中校长，经常县里、市里开会，几百上千学生，能有功夫听你瞎咧咧？好了，在家看好两个孩子，中午早点儿做饭。”
    “爸！”田园园急了，“我写的太多了，你们看不懂也不要紧，我简单说吧。你们听听我给你们算个最简单的账。”
    看众人都安静下来，田园园忙说：“一个学生一天我们按一毛钱的利，三百个学生一天就赚三十块钱。扣掉星期天，一个月营业二十五天，能落七百五十块！再扣掉寒暑假，一年十个月就是七千五百块！”
    见众人听进去了，田园园忙又飞快地说：“学生食堂赚多少是有数的，职工食堂那就没数了。你们想啊，完中、公社、供销社啥的，这几个机关加起来，人数也有二三百。”
    “他们一顿可就要花学生三顿的钱，每天只要有十个八个人来吃饭，咱们怎么着也要赚个块儿八毛的。”
    “哪天真来了贵客，好饭好菜再配上酒水，一桌宴席下来，赚个三块五块是少的，十块八块也有可能。更何况，这些人吃得越好、要求越高，咱们赚得就越多。”
    “赵玉成也算是见过大世面、吃过好东西的了，连他都说我做的饭菜好吃，还怕三湾公社这些人看不上？所以说，这个职工食堂要是干好了，说不定比学生食堂还赚钱呢！”
    “职工食堂一年挣个三两千，加上学生食堂，咱们一年可不就是净落一万块？！”
    众人都沉默了。
    园园妈跟园园爸皱着眉头，显然在考虑田园园说的是真是假。
    梁玉梅跟张萍两个是儿媳妇，有公婆和男人在，自然也不敢随便开口说什么。
    田富贵跟田福寿相互看看，都拿不定主意。
    此事非同小可。赚钱当然好了，大家一起分。但是，一旦赔了，可就塌了天了。以后光靠地里的这些粮食，得还到猴年马月去？！
    还有，前期肯定是要投入不少钱的，这些钱从哪里出？兄弟两个家里都是没有一分钱存款的。
    说起来还算是没有分家呢，大钱都在父母手里拿着，其实说白了，田家哪有什么钱？
    爹瘸娘病，兄弟两个接连结婚生孩子，老大家盖那三间土房子还塌了账……
    更别说，两个孩子挂针输液的钱，花的都是园园的聘礼！兄弟俩想到这个，更没有说话的底气了……
    本以为大家听了自己这一番有道理、有数据的话，该打消顾虑、欢呼雀跃地大干一场，没想到大家竟是看着更垂头丧气了，田园园大为不解。
    园园爸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看了田园园一眼，“都先下地吧。晚上都再踅摸踅摸，明儿个再说。”

 0032 难缠的二婶

    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都走出了屋子，把田园园郁闷得不行，跟在众人身后又喊了一句，“置办东西有学校呢，咱们不用出多少钱。”
    张萍忍不住了，转身刺了田园园一句，“别说的那么好听，赚了大家一起分；要是赔了，你一扭身回赵家了，这一大家子怎么办？”
    田福寿皱着眉头，呵斥自己媳妇，“你胡说什么！”
    张萍顶了一句，“园园她乱掺和田家的事儿，我看本来就不该！她想干回去找赵家的人、花赵家的钱。赔了跟咱没关系，赚了咱也不眼馋。田家就这几个钱儿，不是填了无底洞吗。”
    眼看就要吵起来，梁玉梅忙道：“也不一定干，再好好商量商量。”
    田园园皱着眉头，“反正这生意我一定要干。你们谁来谁不来，自己考虑好。要是都不来，我找人！”
    园园爸黑着脸，训斥田园园，“我看你就是头脑发昏了，部队大院不住，跑家里受这罪。”
    一听这话，张萍便如得了尚方宝剑一般，说：“出了嫁的闺女不管娘家的事儿，这是老规矩。”
    “别说了！”田福寿伸手拉着张萍走了。
    园园妈说：“要是真像园园算的，我看这生意也不是不行。赚多赚少先不说，万一赔了，咱家赔不起。园园要真想干，回赵家问问。月丽闲着，玉成本家叔伯也有几个。”
    “你要是不好意思跟你婆婆开口，咱家的那些钱我估计也就剩下一百块了，我让你爸给你。还有你两个姐家借去的一百五十块钱，我也让人给她们捎个信儿，早点儿给你送来。”
    田园园哭笑不得，“妈，我干生意哪里是为了赵家？也不是为了我自己赚钱，都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呀！咱家人多，花钱的地方也多，老是这么种地不行。”
    “即便是分了地，一年光种粮食能收入多少钱？看看家里的房子，前几天下雨漏的哪都是水，我半夜还要端着脸盆接雨水，床铺都湿了。爸腿不好，更见不得潮气。多挣些钱，先把这房子盖起来，也能好好地过上几天好日子。”
    园园妈抬头看了看自己家的土墙草房子，不服气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青砖瓦房也漏雨！”
    田园园无语了，“妈，你们别管了，生意一定得干，这事儿我自己去问。只要学校同意咱们包，事情都是我出面，到时候你们只管过来干活儿就是了。”
    “家里那一百块钱，就让爸拿出来给我用。还有我姐家借的钱，要是能还回来当然好，要是真没有也不着急。置办东西也不是一下子置办齐全。实在不行，我去贷款。”
    园园爸一听就急了，“贷款？你疯了吗？听说哪个村的谁家贷款还不上，派出所把当家的都抓去坐牢了！”
    “啊？！”
    ......
    下午，园园找理由出了家门，直奔三湾完中。却在供销社附近碰到了赵玉成的二婶。
    二婶子见田园园来了便回娘家，一直没有去自己家拜访，正生气呢。此时见田园园好像不认识自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哟，这不是园园吗？”
    田园园看着迎面走来的中年妇女，忙点头，“是我。”
    二婶子看看田园园的肚子，一撇嘴，“这也没有身子啊，怎么就送回来了？还一直在娘家住着，该不是有什么事儿吧？听说玉成第二天就走了，你们闹气啦？”
    看眼前女人表情不善、语带讽刺，田园园便不喜欢，淡淡地道：“闺女回娘家很正常，怎么就一定是有事儿！”
    听田园园说话口音有些不一样，二婶子更是讽刺，“呦呦呦，这才出去半年，话都不会说了。你公公在外面过几十年，家乡话都没改，玉成也是。你这个小庄上出来的泥腿子，倒跩起来了，真是！”
    田园园见这女人浅薄，懒得搭理她，“我的口音没改过来之前，你就先凑合听着吧。不想听，就别往我跟前凑。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二婶气得一脸涨红，“我是赵玉成的二婶，也是你的长辈。来了这么长时间，不去我家还得我上赶着跟你说话。看看你这样儿，好像我低三分似的。这是哪家的理？真是无法无天了，等玉成回来，看我不让他教训你这个没教养的东西！”
    田园园冷哼了一声，“你有教养就不会拦别人的路！赵家要都是你这样的长辈，我一个也不想见。别说你是赵玉成的二婶，就算你是赵玉成的祖奶奶，对我不好，我也不会客气！”
    二婶一听这话，再想想赵玉成对自己也是不冷不热的样子，有些恼羞成怒。
    “好你个田园园，这才进赵家门几天，就猖狂成这样了？我嫁到赵家几十年，辛辛苦苦伺候公公婆婆，生了一堆孩子，我还没这些底气呢，你怎么敢在我面前这么没规矩？”
    田园园道：“你既然是长辈，怎么上来说话就是找茬？我想把你当长辈，只怕赵玉成还不乐意呢！你在这里接着当你的二婶吧，我还有事儿，没工夫陪你！”
    二婶抬手一把拉着田园园的胳膊，高门大嗓地喊叫起来，“田园园，别以为把赵玉成抬出来我就会怕你！我们是长辈，你们来了去我家上礼是天经地义的。赵玉成来了就走，你来了连影儿也看不着，今儿个头一回见面就给我弄难看，我可不是好欺负的，今天你不给我道歉说几句好听的，你别想我放过你！”
    田园园猛地一甩胳膊，狠狠地挣脱了二婶的手，怒道：“让赵玉成回来给你道歉说好听的，我没有那闲工夫！”
    众人也围上来，纷纷劝说。
    “都是一家人，在大街上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
    “就是，年轻人不知礼，你做长辈的指点指点，硬拉着不让走也难看。”
    “他二婶想挣个面子，新媳妇不给不算什么，赵玉成给面子就好了嘛。”
    ......
    不管众人怎么说，扔下一脸怒气的二婶，田园园脚步匆匆进了学校。
    门房老头刘大爷出来给田园园指点了校长办公室的位置，放田园园进去了。

 0033 跟校长谈判

    进门是小学和初中，高中部安排在了学校的最里边，估计是为了安静。
    老师们的办公用房就在高中部最前边的一排十几间房子里，校长办公室就在靠着大路的第一间，挨着就是副校长办公室。
    正对着大门是条挺宽的大路，学校左右十分对称。高中教室在路西，大路东边有个挺大的院子，是学生宿舍。再往东有个小院子，是老师们的家属房。
    田园园走近校长办公室，用手摁了摁衣兜里的合同书，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敲门。
    其实，那门只是虚掩着，并没有关上，屋里肯定有人。果然，屋里传来低沉的男人的声音，“谁啊？进来。”
    田园园挑眉，嗯，没说普通话。可见，农村的教育质量就是这样了。
    田园园推门进去，便看见三间宽的房屋里很干净，对面的墙下一排书柜，靠里面是一张黄色的老式办公桌，俗称“两头沉”。
    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微胖，穿着深蓝中山装。眉眼看着倒也和善，不像是一个很严厉的老师的样子。
    这个就是队长口中的付校长了。
    说来好笑，他职位明明是个正校长，但是因为姓“付”，听着好像是“副校长”。
    付校长抬头看见田园园，一愣。
    怎么有个漂亮姑娘过来找自己？看打扮和气度，好像是哪个机关的人。
    田园园笑意盈盈，“打扰了，我是田各庄的田园园，请问，您是付校长吗？”
    付校长点头，一脸疑惑，“我就是。你是……坐下说。”
    田园园说着话，已经走到办公桌前靠墙的一排沙发旁了，听付校长招呼，说了声“谢谢”便不客气地坐下了。
    这个时代的人可不习惯说“谢谢”两字，付校长看着田园园很是诧异。突然想起一事，恍然大悟，“哦，你是田各庄的，是为了夜校的事儿来的吧？”
    难不成是陆铭怎么了？
    田园园笑着摇头，“不是。其实，我想承包学校的食堂，过来找您问问情况。”
    付校长更是一头雾水，“承包？”
    也难怪付校长诧异，这个时候“承包”一词还算是个新名词。校长嘛，忙着管理教学，跟经济事务不沾边儿，也难怪不太明白。
    田园园点点头，“是的。付校长，我这么说您就明白了。学校的食堂包给我来管，买菜用人都是我安排，我保证学生和老师们吃好，每年还给学校交钱。您看怎么样？”
    三湾完中是公家办的学校，凡是在里面干的都是公家给发工资，也就是说，学校用谁是要给人家发钱的。
    现在突然来个只干活、不要钱、甚至还要给学校倒贴钱的，付校长怎么能不奇怪呢？
    付校长看着田园园，“你说的我听明白了，只是我想问，你这么干不赔钱吗？跟家人商量好了吗？”
    田园园笑着说：“我父母也担心赔钱，不过，我想试试。学生们都是自己从家带馍过来，吃得很不好。承包了食堂以后，让学生们每天吃上新出锅的热馍、现炒的热菜。”
    “我把价钱定的合理，保证大家都能吃得起。还有咱们这么多老师，都可以到教工食堂来吃饭。我做的饭菜美味又营养，保证大家满意，价钱也保证公道。”
    “卫生状况更不用担心，工商所可以随时过来检查。当然了，工商所、卫生院还有派出所、公社大院里的干部，也都可以过来吃饭，顺便监督。”
    “这些机关的人可都是大忙人，也是有权的人，轻易还见不着。要是有这个食堂，跟这些人处好关系，对咱们学校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付校长，您说对吧？”
    付校长眼睛一亮，有些动心了。
    公社书记、派出所长、供销社主任、卫生院长这些人，可算是三湾公社的土皇帝。平时见一面也不易，请吃一顿饭也要想破脑袋找理由。跟他们熟识了，别说对学校，就是对自己也有着莫大的好处。
    付校长突然问：“你这么有把握他们会过来吃饭？卫生院、供销社和公社大院里，人家也有食堂。”
    田园园挑眉，“公家办的食堂，干好干坏一个样儿，能我有这生意人用心？只要我做的饭菜好吃，早晚能把他们吸引过来。付校长，我很有信心，所以，这个事儿你不用担心。”
    付校长点点头，“那倒是。”
    要是真能吸引到那么多人来吃饭，食堂就得扩大规模。到时候自己家的亲戚，也可以安排进来几个挣点儿钱。
    再有，学校食堂干得好，三湾完中在县里也算是个典型。
    总之，真能像田园园说的那么好，把食堂包给她，于公于私都是个好事儿！
    见付校长表情松动，甚至一脸算计的样子，田园园便知道事情已经成功七八分了。
    忙又向对方保证，“总之一句话，不管是卫生状况还是价钱高低，我都可以跟您打包票，不会给您带来任何麻烦。您看怎么样？”
    听田园园言之凿凿，又有这么好的条件摆在这里，付校长心里已经拿定主意了，“虽然是个好事儿，也是个大事儿，我一个人不能拍板，得跟其他校领导一起上会讨论讨论。”
    田园园自然知道，越是公家的事儿办得越慢。
    自己跟家人说了这么两天，都还没同意呢。
    田园园说：“我不是心血来潮突然想起来承包食堂。我家不是很富裕，能挣钱替贴补家里当然好；要是不挣什么钱，也算为母校做些回报。。”
    付校长一脸恍然大悟，“哦，你是这学校毕业的。”

 0034 商谈细节

    付校长很热情的忙给田园园倒水，田园园笑着阻止，拿出自己拟好的合同，双手交到付校长手里。
    “我知道这事儿不能当场定，合同留下您好好考虑考虑，下个会我再来听回话。其实我的要求也不高，都在这上面写着呢。”
    “学校提供厨房、餐厅、锅灶、桌椅，负责水电，我每年给学校交一千块钱，剩下的是赔是赚都是我的。其他的细节都无关紧要，您若是想改，咱们都好商量。”
    付校长立即在心里就盘算开了。
    田园园的要求果真不高，学校几乎不用花一分钱呀！
    因为，学校的厨房、餐厅和锅灶都是现成的。井水不花钱，用电也很少，就是早晚吃饭的时候亮几个灯泡罢了。
    桌椅板凳，只怕要添置一批。不过，农村木头多，无须上好的，花不了几个钱儿。置办一次，少说也能用个十年二十年的。
    所以说，学校几乎没有什么花费，每年净落一千块钱！
    付校长把合同大致扫了一眼，果然简单，该说清楚的重要项目，都写得很清楚。比如，每年给学校缴纳承包金一千元。
    田园园思考了一天一夜，自然胸有成竹，付校长一无所知，对自己的合同先入为主。嗯，打的就是对方措手不及，里面其实还是有些陷阱条款的。
    比如说，自己应该给学校缴纳的卫生保证金和物品押金，根本就没提到。
    田园园很有把握，付校长绝对想不到这个，上面能吸引他的东西是别的。
    果然，付校长的注意力被合同上的钱给吸引走了，首先就是饭菜价格。
    “这些饭菜价格不太确定啊，你看看这个，醋溜土豆丝儿一毛五左右、家常豆腐两毛左右。”
    田园园说：“我这是不想坑老师和学生们的钱啊。付校长您也知道，咱们集市上蔬菜价钱变得快，还有鸡蛋、肉这些，淡季旺季价钱变化很大。您去菜市上问问就知道，早上的青菜跟晚上的青菜价钱都不一样。”
    “我要是把价钱定得死死的，万一市场上肉菜的价钱降了，我这不是也得跟着降嘛，绝对不能跟学生们和老师们多收啊。所以，我把价格定得灵活些，咱们两家都方便。”
    嘿嘿，该涨价的时候我也方便啊。
    田园园道：“说起来还是因为对学校有感情，愿意给老师们和学弟学妹们办点儿福利。所以，我定这个价钱的时候，也没有多考虑利润。”
    “不管是一百个学生吃饭赔钱，还是三百个学生吃饭我赚钱，都不会太多。我既然把这个担子放在肩上，就不会轻易撂挑子不干。”
    “老师们调走了、学生们毕业了，我还得在这过日子不是？都是附近的学生，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可干不出那昧着良心赚黑钱的事儿。”
    田园园的用意就是心理暗示和语言引导，不让付校长从赚钱和生意的角度，来看待自己过来承包食堂这件事。
    田园园来自四十年后的经济社会，那种全民经商的大环境对人的熏陶和影响不容小觑。
    田园园即便没有做过生意，但是一辈子呆在学校、毫无生意头脑的付校长，还是相信了田园园的说辞。
    果然，田园园话音儿一落，付校长就点头如捣蒜，“那是那是。都是穷学生，能有什么钱可赚？”
    田园园又说：“开食堂呢，就是个薄利多销，吃饭的人多了才能保住本。不过，您放心，即便只有一个学生吃饭，给学校的一千块承包费我都是要交的。”
    付校长笑着说：“没有担心、没有担心。”
    其实，说这个话，田园园是想提醒校长，尽量让学生在学校吃饭。虽然不能强求，做些要求也是好的。
    田园园便不再拐弯抹角了：“既然说到越多越好，我想问一下付校长，学生们在学校吃饭的有多少？”
    付校长皱眉，“百十个总是有的吧。咱们光高中生就有二百人呢，本村的不少不住校。主管后勤的副校长去县里开会了，等他回来，我好好问问。”
    田园园挑眉，“多谢付校长，您一看就是个利索干实事儿的人。我包这食堂，也是算过的。有二百个学生吃饭，就能顾住本钱了。当然了，越多越好。不过，我不让付校长为难，不强求。”
    付校长眼珠一转，说：“现在食堂就一个烧锅炉的老头儿，早就嚷嚷着退休，嫌累。我们也定了一个接班儿的。你刚说食堂人手你安排……”
    田园园忙说，“不好意思啊付校长，一个外人我也不接。赔了钱拖累人家，您面子也不好看。赚点儿钱，够不够我们一家人吃饭还不一定，哪有钱给别人发工资？何况，前些年斗地主、分家产，把人都吓怕了，我爸妈都是农村人，打死也不敢去雇人。起早贪黑、吃苦受罪都是我们一家人，谁也说不出啥。”
    付校长点点头，“本来呢，让学生们吃好住好是学校的责任，只是，凉县是个贫困县，多少人还吃不饱饭呢。上级教育部门给咱们学校拨款也有限，我们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田园园一脸同情，“这也是个问题，咱们学校老师们的工资能保证吧？”
    一说这个，付校长立即成了苦瓜脸，“公办老师的基本没有什么问题。就是民办老师的工资，唉，拖欠得厉害。我月月都得去县教育局说这个事儿。”
    “不瞒你说，管后勤的副校长这次去县里开会，临走我还叮嘱他一定再去找找教委。马上就该放麦假了，怎么也不能让民办老师们空着手回家！”
    田园园打蛇随棍上，“是啊。我承包这个食堂，多少也算给学校解决了一点难题。学校每年有这一千块钱的收入，上边拖得很了，拿出来给民办老师垫上，老师们该多感激付校长您！学校是个清水衙门，想当个好校长不容易啊。”
    “老师们工资发得及时，教得安心；学生们能吃好，学习也有劲儿。再说了，远路的同学也不用来回跑。”

 0035 园园爸同意了

    付校长笑了，“这个事儿不大。等以后瞅着机会，我让各班班主任强调一下，学校有食堂，能不回家的就别在路上浪费时间了。”
    这是答应给学生们做宣传了！
    田园园一喜，忙道谢：“多谢付校长。小学、初中的孩子家离得近，来回不耽误什么。初三面临升学，高中生学习任务重，来回跑净耽误工夫了。”
    付校长点点头，“是啊，这些以后都得好好考虑考虑。”
    按照田园园的意思，除了住校的高中生，最好也让初三的学生来食堂用餐。一个年级也有百十号人呢，中午和晚饭两顿也不算少了。这样的话，怎么也要超过三百学生了。
    再说了，不少初一、初二的学生，离家超过三里路的也不少。若是要求一下，说不定就接近四百学生吃饭。
    一开始不可贪多，只要自己饭菜好、价格合理，不愁没人来！
    付校长看着合同，接着说：“承包金还有饭菜价钱，我还得跟其他几个副校长商量一下。你看你这边……”
    田园园摇头，“付校长，不瞒您说，一千块钱是我能给的最高价了，承包金不可能再增加。饭菜价格该降的时候降下来，就是在给老师和学生让利。”
    “米面肉菜、油盐酱醋、煤炭柴火…..我前几个月肯定是赔钱的。再说了，咱们学校一年假期太多。”
    “寒假暑假、麦假秋假，每个月还有几个星期天，这些日子我们就没有一分钱收入。夏天的剩饭剩菜我得倒掉、冬天我得花高价进青菜鸡蛋，花销都在这明摆着。您是聪明人，我说的都是大实话。”
    “若说让利，对这么大的学校来说，五十、一百也没什么意思。不如这样，付校长您看，大钱我没有，小利我倒是可以让。”
    付校长一听便来了兴致。
    说起来，没有不爱占小便宜。
    田园园满脸真诚，“我尊敬付校长您是个一心为校的好领导，只要是您个人掏钱吃饭，我都给您八折优惠，不从您身上赚一分钱！付校长，您看怎么样？”
    付校长哈哈大笑，“哈哈哈……我说你这个田园园，人不大、心眼儿不少！”
    田园园一脸严肃，“三湾公社的家长、学生，谁不知道您是个好校长？我没别的能耐，能为您做的只有这么多了。还有，我有这手艺，逢年过节的，不用您开口，我一准儿给您办得妥妥的！”
    说起来也算是给他回扣了。
    虽然田园园心里不愿意这样做，但是，自己跟赵玉成若是离了婚，在这里可就没有任何靠山了。
    等其他有权有势的人回过神来，承包食堂这个聚宝盆哪里还会轮到田家？
    所以，田园园宁愿给这个付校长一点儿甜头，但是却靠上了一棵大树。
    付校长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有你这份心就好。都是给学校办事儿，我跟家里人哪能那样？这样吧，回头我跟其他几个副手开个会，好好议议这个食堂的事儿。”
    田园园笑着道：“那我就等您的好消息了。好了，知道您事多，我就不打扰了，付校长您忙，我走了。”
    付校长把合同放在桌上，起身送田园园，田园园忙阻止，“付校长请留步。以后打交道的机会多着呢，您不用客气。”
    说完，便稳步走了出去，并体贴地关上了房门。
    看着天空灿烂的夕阳，听着孩子们的笑闹声，田园园笑容满面地离开了学校。
    回到家天都快黑了，下地的人都在家呢。田园园因为谈成了一件大事，心情很好，逗着两个侄子玩得愉快。
    园园爸看着田园园已经嫁了人还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有些发愁。
    晚上跟园园妈商量来商量去，两个人终于达成了共识，那就是“把家里的钱拿出来，让园园试试，反正也是她的钱……”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园园爸便开口了，“园园啊，我跟你妈商量好了。家里的那些钱你拿去，包那个食堂试试。”
    田园园得了意外之喜，大喜过望，“真的？爸妈，你们同意了？太好了。”
    张萍跟田福寿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吃惊，田福寿忙问：“爸妈，你们真打算让园园包学校的食堂？”
    园园妈点点头，“反正也是赵家给园园的钱，这会子在我们手里也是闲着，她有用就给她用。”
    张萍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什么话嘛，赵家的聘礼给了田家，园园嫁给赵家了，这些钱怎么还能算是园园的钱呢？这么多钱扔出去，万一收不回来再背一屁股债，可怎么办！再说了，园园想干生意回赵家拿钱呀，干嘛跟娘家伸手！”
    这话一说，全家都黑了脸。
    田福寿狠狠地瞪了张萍一眼，“就你话多！”
    其实，他跟张萍的想法一样，只不过害怕爸妈生气，忍着没有说出来罢了。张萍说出来，爸妈再生气，也不可能打她。
    园园爸怒气冲冲地放下手里的碗，“都给我闭嘴！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福寿，你上午抽个空，你大姐、二姐家都跑一趟，把借的钱催催。能拿回来多少就拿回来多少。”
    田园园忙摆手，“爸，我这会子也不等着用……”
    学校要商量几天、厨房什么的也得重新粉刷收拾，桌凳肯定也不够。还有，要是同时开职工食堂，只怕还要收拾别的屋子，这些都得一段时间。
    再说了，马上就收麦子了，根本没有空；非得等分了地，种上了秋季作物，全家自由了又有时间了，才能去食堂上工啊。
    算来算去，说不定要到暑假开学才能开业。不过也正好趁着暑假学生们都不在，好收拾屋子、置备东西。有些设备只怕还要到县里甚至城里去买，都不是那么快的。
    不过，农村因为有麦假，暑假比较短，一般八月十五号就开学了。高中生开学更早，一般八月一号就开学。所以说，还真不急等钱用。

 0036 跟二哥二嫂谈崩了

    园园爸一摆手，“都是闺女，没有偏心哪个，该是什么就是什么。本就是你的钱，你等着用，去催催他们也是应该的。”
    见两个人铁了心，张萍终于发作了，“园园，你想起来一出是一出。嫁了人还没长大，有事儿找赵家，搜刮娘家算什么本事。爸、妈，你们就紧着她闹？”
    田园园脸色也沉了，“二嫂，我不是没事儿找事儿。是看家里人过得不好才想起这个念头的。赵家人不需要我挣钱，我干嘛要去找他们？你跟二哥要是不想参加，我也不强求，本是为了一家人过得更好我才去干的。你们要是不乐意就算了，也不必说得这么难听。”
    园园妈怒：“都少说两句！”
    田福寿黑着脸拉着张萍走了。
    过不了几天就开始割麦子，分多少粮食其实大家心里都已经有数了，自己家的工分在那放着呢。最让人心里不定的就是分地，村里的地不少，但是好坏差别很大。
    大部分是亩产四五百斤小麦、土壤肥沃的好地；也有不长庄稼的盐碱地；有挨着池塘大路、能浇水好运输的；也有边边角角离路极远、运输不便的……
    这是地的情况，人的情况也很复杂。
    有怀着孩子快生的；有说好媳妇等着过门的；家有待嫁之女的就发愁了，这个节骨眼儿上，嫁走女儿少分两亩地，不嫁女儿男方家不满，甚至还有因此亲家吵架毁了婚约的；更有来不及准备彩礼嫁妆、姑娘直接跑到男家住下、来个事实婚姻的……
    可以说，这十天半月，整个三湾公社上上下下都心乱得厉害，大家都很关心这地到底怎么个分法儿。
    队长、大队书记和会计三人去公社里开了好几回会，照着其他公社的分地经验，三湾公社的分地方法其实已经商量定了。
    傍晚的时候，天很凉快，田园园跟园园妈带着两个孩子都去了打麦场。
    田各庄的打麦场面积挺大的，旁边不远处就是个很大的水塘，浇水很方便。
    里面种着莲藕，此时荷花还没有怎么开放，但是半个池塘里荷叶田田，风一吹摇头晃脑地也很好看。
    田园园很喜欢这里，就在池塘的大柳树下看着两个孩子。园园妈也不错眼珠地盯着两个宝贝孙子，唯恐掉到水里去。
    正在高兴，有一个同村的嫂子拉着孩子过来洗脸，看见田园园，随口问：“园园，没回你家啊？”
    闺女在娘家住得久的，也不是没有，但是农忙或者过节的时候，还在娘家住着的可真不多。
    田园园却没想到这些，只说：“没有。”
    那个嫂子心里有些奇怪，也没有多问，洗完便拉着自己的孩子走了。
    到了打麦场正好碰到张萍，张萍忙问：“我家亮亮在塘边儿呢？”
    那嫂子道：“嗯，她奶奶看着呢。”随口又说：“园园割麦子也不回去？”
    张萍咬咬唇，想说什么到底没敢说，但是语气也不好听，“谁知道她！”
    说完便气鼓鼓地下了塘边儿，见亮亮两手是泥，衣服上也脏兮兮的，甚至小脸上也有手印儿，便气不打一处来。
    上前一把把亮亮拉起来，气冲冲地道：“看脏成什么样儿了？水边儿多危险。洗干净了场上玩去。”
    园园妈正跟同村的婶子说话，听张萍这么说，接话过来，“小孩子最爱玩泥巴，脏了再洗就是了。我们都在这坐着呢，能有什么危险？”
    张萍也不接话，拉着哭起来的亮亮就往水边去给他洗脸。明明有点儿害怕，忙跑到身边的田园园怀里。
    田园园看着张萍怒气冲冲地样子，微微眯了眯眼。
    张萍拉着哭哭啼啼的亮亮气呼呼地走了。
    园园妈脸色便十分不好看，身边的的婶子还劝，“就这么一个金疙瘩，能有不疼的？年轻人知道心疼孩子是好事儿……”
    园园妈忍了一口气，晚上吃饭的时候田福寿才回家，饭桌上对众人说：“我大姐家没有钱。二姐夫倒是把五十块钱都还回来了。都说园园来了还不知道呢，下个会来家看看。”
    田园园有些兴奋。
    两个姐姐要来了，不知道都是什么样子的人。
    张萍脸色更不好看了。
    说起来，这两个大姑子家都过得不好。回回来不拿多少东西，家里倒还得割肉买酒地招呼，真是烦透了。一个小的还没有走呢，两个大的又要来。
    再看看田福寿从怀里掏出来钱递给自己公公，张萍的脸色更不好看。
    喂着亮亮吃饭便有些不耐烦，不小心撒了一点儿饭菜在桌子上，便把亮亮给凶了一顿。有爷爷奶奶和爸爸姑姑在，亮亮有了靠山，委屈地大哭起来。
    田福寿知道自己老婆的心病，瞪了张萍一眼，“吃完了就抱出去，哭得人说不成话。”
    张萍把筷子往桌上一放，一声不吭，抱着孩子便出了屋子。
    等孩子的哭声渐渐远了，园园爸瞪田福寿，“你媳妇怎么了，一晚上耷拉着脸？”
    园园妈说：“能有什么？下午就是亮亮在大塘边儿玩儿，她不太高兴。”
    田园园却不愿意藏着掖着，说：“我觉得是二嫂对我有看法。出嫁的闺女不该在娘家长住，也不该管娘家的事儿，我说的对吧？”
    田福寿沉了脸，“能得她！她敢给你甩脸色看，看我不收拾她！”
    园园爸跟园园妈都忙瞪着田园园，“你闭嘴！”
    田园园却接着说：“学校食堂，我跟付校长谈差不多了。下会上我去听准信儿。若是能签下合同，我也可以搬学校去住。”
    “生意有赔有赚。还是那句话，二哥跟二嫂不参加也行。因为这个让你们夫妻不合，我的一番好心就白搭了。”
    “再说了，家里有地、有孩子，也不能都走。爸妈干不动地里的活儿，二哥二嫂留下也好。”
    “还有爸妈，你们俩要是也不愿意干，我就在村子里招工。我找大哥跟大嫂过来，当面商量好。”

 0037 说服人不容易

    园园爸道：“我跟你妈去。”
    田福寿阴沉着脸，“园园，你也别嫌你二嫂说话难听，她是为你好。你跟玉成口口声声要离婚，赵家也不来接。到底咋办？”
    田园园说：“我承包食堂，也是为了田家过上好日子，其他你们都别管。”
    园园妈叹了一口气，“就说住三月成仇人，你还不信。”
    田福寿忙说，“妈，我可不是嫌园园。今天几个人都问，园园怎么不回赵家，你让我怎么说？”
    园园爸怒气冲冲，“怎么说？我闺女住我家里，谁管得着！”
    田园园心里一暖，说：“爸，你们相信我，包食堂这事儿绝对没错。二哥，你跟二嫂不来，以后可别哭着求我！”
    田福寿黑着脸，哼了一声，甩手走了。
    等田园园带着田富贵一家三口回家的时候，张萍抱着亮亮也进来了。
    众人都坐下，园园爸咳了一声，“我跟你妈老了，身子骨又不好。家里的事儿你们兄弟姐妹多商量商量，只要是好的，我跟你妈没有不赞成的。”
    田富贵其实有些心动，但一时也不敢定下来。
    园园爸说完，田富贵只得开口，道：“爸的话也是我的话。只是，承包学校食堂这事儿是园园提的头儿，应该想得很周到了。我也摸不清，还是园园说吧。”
    张萍暗暗撇嘴。
    一家人都听一个出了嫁的闺女安排，还是个一贯会胡搅蛮缠的，真是可笑。反正不能趟这趟浑水。
    田园园道：“我上回没有细算。这两天我把前前后后的事儿和该置办的东西、以后的经营思路都理清楚了。只要学校按照我写的跟我们签订了合同，年底稳赚好几千快，没有任何问题。”
    “具体账目我可以给你们算账，不过呢，理论不如实践。合同没签等于都是废话，所以我也不打算跟你们说过细的内容。等暑假开学了，咱们干着就知道了。”
    田富贵犹犹豫豫地，“干什么生意都得有本钱，咱家哪里有什么钱。”
    一听这个，张萍立即跟着说：“就是啊。把二姐家的五十块钱拿来也不够啊。”
    张萍又嘀咕了一句，“大姐家的没有还，要是还回来，只怕投进去也不够呢。”
    田园园皱眉，看着张萍道：“二嫂，事情是这样的。我没有说要家里投入多少钱。其实，我跟学校的合同里都已经写好了，凡是大件东西都是学校投钱采买。”
    “咱们去那里干，其实就是个租用。等哪天不干了，学校的设备还是学校的。咱们出钱置办些手头常用的东西，还有就是备好米面粮油、蔬菜肉蛋就好。”
    “这些东西，每天去买能花多少钱？再说了，学生老师们吃饭都是现钱，一顿饭的功夫就回本了。根本不需要大笔投钱，也不会长期占用资金。”
    “一开始，来吃饭的人少，咱们花费的就少。等以后吃饭的人多了，咱们手头儿的钱也多了。我觉得，前期投入多少钱根本不是个大问题。不用太多，就是家里的一百五十块钱就已经够了。”
    张萍终于忍不住了，怒：“整个家里就剩这一百五十快钱了，都扔进去，万一回不来，家里两个孩子、两个老人，有个病有个灾的，就得借钱。”
    “前几年大哥家盖新房子，借的钱才还完。这要是干食堂，又得背债，一家人又得还到猴年马月！”
    话音儿一落，老大两口子跟园园爸妈脸色都不好看了。
    张萍这话里的不满，众人听得明明白白。
    给老大家盖新房子、田园园要干生意，他们二房跟着背债还钱了，亏着呢……
    田福寿怒斥自己老婆，“胡说什么！”
    田园园看着张萍，“来不来自愿，你跟二哥可以不来。”
    张萍嘟着嘴，“我们不去。”
    田园园看着一脸黑沉的爸妈，道：“家里马上就分麦子，先把家里的麦子磨成面，也省不少钱。还有油，我看家里还有一袋豆子……”
    不等田园园说完，园园妈瞪了一眼，“等分了地，这些豆子就得留成豆种了，哪能都挤油吃？”
    田园园哭笑不得，“妈，会上没有卖好豆种的吗？等分了地，我还想着把家里的地都种成豆子呢。要不，一年到头食堂里得用多少油？全靠买，肯定贵啊！自己挤油便宜不说，挤出来的豆渣还能作肥料上地，一举两得嘛！”
    “咱们用的菜就让二姐夫给咱们送，既照顾了二姐家，咱们钱上也不用紧张。”
    “剩下的就是鸡蛋、肉，学生们吃不起好的，这些东西一年能花多少？咱们守着三湾村的集市，一三六九，隔上三两天便有一个会，随用随买，一分钱不浪费。”
    “我还打算开职工食堂，赚老师和干部们的钱。等咱们生意要是好了，杀猪的那几家还不得抢着给咱们送？即便晚个三两天，我不信他们还能因为三天不给钱就跟咱们断了生意！”
    “所以，爸妈、哥嫂你们看，本钱不愁、货源不断，生意就能干起来了嘛。哥哥嫂子都是劳力，再加上我这个手艺不错的大厨，食堂大锅饭咱们还做不出来吗？”
    众人都不说话，但是看着表情明显有些松动。
    张萍因为心里不赞同，所以也总是想到问题。
    “学校能有多少学生吃饭？你也说了，学生们吃不起好的，就那咸菜疙瘩汤，咱们能赚多少钱？还有那些老师、干部们，咱做的好吃不好吃先不说，人家都是有家有院的，谁天天出来吃饭？”
    园园妈也是忧心忡忡，“那些人可都是有钱人，能看上学生食堂咱们做的饭菜？我看也没谁会来吃。还想着发财呢，不赔就万幸了。”

 0038 分崩离析

    田园园笑了，“二嫂，你说的这个更不是问题。我有把握，我的手艺能让他们过来吃。还有，妈你说的，就是因为他们是有钱人，我们才更要赚他们的钱啊。还有，吃饭的学生有四百人。”
    众人都吃了一惊，“怎么会有这么多？”
    田园园有些得意，“全部高中生再加上一个初三，可不就得有这个数！好了，我该说的都说完了，爸妈、哥嫂你们商量一下吧。”
    园园爸道：“祖祖辈辈都是种地的，去干生意……不管咋说，都是个冒险的大事儿。各自成家了，干什么都自己做主，干不干的都不强求。”
    “既然园园要把这买卖交给咱家，富贵、福寿，你们都回家好好合计合计。愿意干的不愿意干的，明天都回个话。”
    田园园挑眉，“嗯。爸说得对，我这里还有一句话要交待。咱们家这几个人，谁去谁不去都不要紧。若是人手不够，就请我们两个姐姐。”
    “再不够，就找外姓人，亲戚们一个不照顾。用谁不用谁，这个事儿必须听我的。还有，生意干起来以后，凡事商量着来。但是，最后拍板必须听我的。”
    众人都皱起了眉头。
    园园妈怒：“你小小年纪知道个什么？凡事听你爸跟你两个哥哥的！”
    田园园一梗脖子，“不行。你们没有干过生意，不知道里面的事儿。家族企业是最难管的。要是掺和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好生意也给倒腾黄了。”
    一说什么不照顾亲戚、七大姑八大姨的，园园妈跟两个嫂子的脸色都不好看。
    田园园这不是明摆着说自己的娘家人吗？真是的！
    园园妈不耐烦，“知道了，你舅家、姨家的人，我也不想让他们掺和。你的钱、你挑的头儿，凡事都听你的。说到这个，你是赵家的人，这生意你能干几天？玉cd说让你住几个月就走……”
    田园园摇头，“什么时候来、我自己做主；什么时候走、更是我自己做主。我跟赵玉成的事儿，你们别管。咱们现在只说干生意的事儿，跟赵家无关。”
    园园爸也瞪了田园园一眼，“说得轻巧！你是赵家的人，你挑头儿干这么大的生意，咱不跟赵家张嘴要钱可以，不让赵家知道，就是咱们不知礼！这个事儿你别管了，我跟老赵哥说！”
    园园妈也忙说：“玉成爸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着，我下会去三湾赶会，顺便跟玉成妈打个招呼就是了。反正园园在她家也无事，咱们这生意也不跟赵家伸手借钱，招呼一声尽到礼算了。”
    田园园回到卧室，翻来覆去半天才睡着。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田福寿吞吞吐吐地说：“爸妈，我看家里、地里也少不了人，不如，我们俩就不掺和了。”
    张萍一边喂亮亮，一边说：“我也这么想，家里分了地，咱们家怎么也得小十亩。都去干生意了，谁干活儿？”
    园园爸妈的脸色不太好看，看得田福寿有些心虚。
    田园园挑眉，“二哥、二嫂，你们可不要后悔。这会子不来，等以后生意好了，可别想着再来掺和，我可不答应。”
    不等说话，田富贵两口子抱着孩子过来了。
    园园懒得拐弯抹角，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儿问：“二哥二嫂不干，你们俩呢？定了吗？”
    田富贵很痛快地说：“我俩商量好了，干干试试吧。真不行，也赔不了多少，大不了再回来种地呗。”
    园园妈突然有些眼红，“昨晚上我跟你爸商量了，树大分叉、儿子大了分家，家家户户都是这么过来的。老大搬出去了，老二也结婚好几年了，亮亮都快三岁了，也该分家了。”
    “本想着正好趁着这回分地，把两家都分出去单过。园园突然提个这生意，我跟你爸还想着，要是你们两家都去干，这家就先不分了。”
    “现在既然有想干的、有不相干的，就干脆把家分开。以后各自挣了钱各自攥着，我跟你爸还能挣，也不跟你们伸手要钱。等以后干不动，你们兄弟两个轮流照顾我们，这都以后再说。”
    大家突然都有些心情沉重。
    田园园也傻了，“爸妈，我想起干生意这念头，是想着家里一块往前奔，怎么倒把这家给搞散了呢？”
    园园爸倒不以为然，“乡下有几个不分家的？怎么是你搞散的？本就打算分地的时候分家，现在还是分了吧。老大家的就是自己的屋子，各人屋里的家具、被褥就是各人的。这个院子我跟福寿还是各住各的。”
    “地嘛，队里怎么给个人分的，我就怎么给你们分，不偏不倚。都是一家三口，也没个差错。粮食下来了也是这么分，按人头。没有园园啥事儿，你们哥俩也别多心。”
    见田富贵跟田福寿两个脸色阴沉，而梁玉梅和张萍却喜形于色，田园园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家里都穷，分家根本没有什么可分的。
    张萍其实还有些惦记那点儿钱，上工的路上瞅着老大两口子不在，忙跟田福寿嘀咕：“家里一百五十块钱呢，再加上大姐家借走的，二百多，咋不说分？”
    田福寿心里一想到跟自己父母、兄弟以后就是各自过活儿了，心里正不痛快，听自己老婆还惦记那些钱，便没好气儿。
    “不是说了，那是园园的钱、赵家的聘礼！以前还好说，分了就分了。现在园园在呢，又等着钱干生意，你有脸提分那些钱？”
    “再说了，咱家的院子可是九间呢。你没听爸妈说，要是学校能住就搬走，这院子还不就归咱？等亮亮娶媳妇咱都不用盖房子了。给你分几十块钱，你能盖出来东屋还是西屋？”
    “大哥大嫂带着明明就住三间房，他俩还没说什么呢，你别再挑事儿了！”
    张萍恍然觉得自己男人说得有理，但是到底女人心眼儿小，突然便想起了别的事儿，“大哥大嫂住的是三间新房子。还有，到时候他们带着明明去学校了，妈还给他们看孩子呢！”
    田福寿黑了脸，“给我闭嘴！”说完，便怒气冲冲地大步朝前走了。
    张萍看着田福寿的背影，也气得不轻。想着家里的九间房子，到底心里平顺了许多。
    ……

 0039 要置办的还不少

    转眼便到了逢会的日子。
    知道田园园今天要来，付校长和主管后勤的费校长正等着田园园呢。
    费校长点点头，“有几个副校长提出来几个问题。第一个就是这个设备，合同上也没有说清楚，都是什么设备，需要多少钱？”
    田园园知道碰见精明的人了，笑着说：“设备呢，就是馒头机、面条机、绞肉机。资金紧张，绞肉机先不买也行。”
    “其实，厨房设备层出不穷，以后会有更多、更高级、更好用、功能更全的厨具被发明出来。
    当然了，这会儿还欠缺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付校长点点头，“该置办的学校也不会推脱。你们即便不干，也带不走，还算是学校的财产。这个问题不大。”
    田园园道：“馒头机是一套，价钱高些，也不过几百块钱。面条机跟绞肉机都很便宜的。”
    费校长却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这些东西都是用电的吧？还有，以后要是再添其他的厨具，用电多了，我们学校也不能都出啊。”
    田园园笑着说：“其实没有多少电费。我们蒸馒头、炒菜、熬汤都是要烧煤的。就是刚才说的馒头机、面条机，在制作馒头的时候要用电，不过一天用一到两次就够了。”
    “中小型的和面机一次可以和面50公斤，配套的馒头机一次可以出600个馒头。蒸馍的时候我们用十几层笼屉，锅炉烧煤，不费电。面条机也不费电，一会儿的功夫就能压出来几十斤面条。”
    “当然了，要是学校不愿意承担电费也行，我们食堂单独安装一个电表，咱们两清。另外就是水。”
    付校长正为了一点儿电费跟人家一个女孩子谈判感觉小家子气，一听说到水，忙道：“水是压井，免费用，不说钱。”
    申校长看着田园园的笑脸，却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果然，田园园摇头，微笑着道：“人工压水、担水自然是不行的，一定得用自来水。”
    “把水管子走到厨房里，我们用水方便，也避免冬天冻崩了水管，耽误大家吃饭。食堂外面挨墙砌出来一个十几米长的水槽，上面装上一排水龙头，学生们洗碗、洗手也方便。”
    费校长正松了一口气，便听田园园说：“只是，电机和走水管的事儿却得学校办了。这可都是我们搬不走的东西啊，两位校长说是吧？”
    付校长咳嗽了一声，坐正了身子，道：“现在的食堂，不熬汤、不洗菜，用水少不明显。要是天天挑几十桶水，还真是不现实。把那个压井头拆了，买个电机就是。”
    田园园很大方地道：“教工们要是离得近、做饭洗衣服，也可以去食堂接自来水嘛。费校长，你说呢？”
    费校长点点头，“不如打个报告，看看县教委能不能批点儿经费。哪怕给点儿补贴也是好的。”
    田园园心里其实很高兴。
    电机跟自来水，本就是为了讨价还价留的一手，没想到也得逞了。所以说，只要牵扯倒他们自己的利益，没有不能说好的事儿。
    田园园又说：“食堂用白石灰刷上一遍就好了，不过，每两年就要重新粉刷一次。有个干净的就餐环境，大家都喜欢。”
    两个人都没有异议，白石灰便宜得很，人工也不贵。
    “桌椅准备三百人的位置，就做成最简单的长条桌、长条凳。也无须多好的木头，只要是新做的就行。”
    费校长疑惑，“我们都合计了，这食堂该有四百学生吃饭。三百套不够用吧？”
    田园园道：“我这也是为学校省钱。四百学生不一定同时过来吃饭，再说会有愿意站在外面吃的，会有端回去宿舍吃饭的。咱们一下子准备这么多，害怕你们为难也浪费不是。”
    两个人点头笑着道：“是啊是啊。”
    田园园立即便又道：“教工食堂嘛，装修就要稍微高档些。”
    付校长跟费校长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田园园接着道：“外面大开间能摆开十张圆桌，每桌标配十把木椅。包间装修两个，一大一小。小间配一桌十椅、大间要一大桌十五椅、落地电风扇一台。”
    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哟，还要电风扇？这个得不少钱。”
    田园园笑着道：“学校这么大单位，招待上级同行没有个像样儿的地方还行？墙上最好再挂几幅字画，更显雅致。”
    付校长说：“完中有书画不错的老师，到时候给你画几幅来。”
    田园园忙感谢，说：“食堂面积，我倒是希望越大越好。不过，我尊重学校的意见，用原来的也好、新安排地方也好。总之，厨房居中、一边是学生餐厅，一边是教工食堂，我们上菜方便，冬天也不容易凉。”
    “厨房里的锅灶，还请学校找人砌好、买好。在外面砌一口大锅用来蒸馍，厨房里面砌大灶三个、中灶三个，买好适配的铁锅，用来炒菜、熬汤。菜刀、菜刨各四把、面板四个、擀面杖大小各两个。这是大厨房用具。”
    “教工食堂要买的就是杯盘碗筷、桌布窗帘、花草摆设这些，东西比较杂。两位校长你们看，是我买学校报销还是学校派人去买？”
    费校长说，“你自己去买吧。把发票拿回来，上学校的账。最后盘点看看，若有损毁的，你再补上就是了。”
    田园园点头，“虽然瓷器容易磕磕碰碰，不过，我们会小心的。”
    要说的好像都说完了，田园园想了想，道：“就先说这么多吧，大件儿东西想到了再说。要是一些小东西，我自己能买的就自己掏腰包了。”
    “学校早一天把我要的东西准备齐全，我就早一天开始营业。暑假前实在整理不完，那就暑假后。两位校长你们说，我随时待命！”
    付校长跟申校长两个人又相互看了一眼，付校长笑呵呵地道：“还有个事儿，我们会上也有其他校长提出合同年限。我也觉得，十年是不是有些长了？”

 0040 签合同

    田园园一听便知道这些人打鬼主意呢。
    不外乎两个，一个是，以后自己挣钱多了，承包金还是一千块，他们心里不舒服。
    第二个就是，万一食堂很挣钱，自己或者就会被别人取而代之。
    想到这里，田园园就笑了。
    见田园园洞察烛火的神情，付校长竟然有些心虚。
    自己可是暗暗得了人家小姑娘的承诺了，不仅以后全家吃饭可以八折，逢年过节的还有好处……
    说到底知识分子嘛，在钱上斤斤计较不仅有些掉价，还有些算计人的不道德。
    田园园淡淡地，“生意嘛，没个三年五年，哪里能赚到钱？若是干个一年半载的，我去会上摆个摊儿，赚钱快还自由。”
    “三湾完中是个老学校，又不是十年八年后就要关门儿，这么大个学校，签个十年的合同都不敢啊？付校长、费校长，你们给我说实话，该不是有谁起什么心思了？！”
    没想到田园园这丫头眼神儿这么犀利，被人一语道破天机的尴尬，让两个知识分子都有些不好意思。
    费校长是主管这个的，又是下级，自然立即挡在了付校长前面，冲着田园园打哈哈，“没有没有，哪有什么心思。学校没有签过这么长时间的合同，大家一时有些疑问也是该的，哈哈哈……”
    田园园道：“学校置办一次东西不容易，没个一年半载连本金也收不回来。我每年一千块钱的承包金也是经过仔细测算的。学校不吃亏，我也剩不下多少。”
    “还有一些好事儿我没说，是不想让大家说我这个人图名图利。其实我跟家人都商量好了，暑天我会熬上绿豆汤、冬天会供应热开水，这些都是免费的，学生老师可以随便取用。”
    “还有，过年前我也会给教职工们办些福利，蒸馍、炸丸子、酥鱼、卤鸡……大家想要什么我就做什么。全部保本，一分不赚！”
    付校长笑着点头，“想得周到，这些事我们也想做，就是没有经费，你能做到就太好了。”
    费校长也说：“是啊是啊，虽然花费不多，关键是这片心。为广大学生和教职工考虑得很全，不错不错。”
    田园园一笑，“两位校长，这下不会嫌我们签的十年合同长了吧？”
    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哈哈大笑；“应该的应该的。”
    田园园打蛇随棍上，“两位校长都是大忙人，要是没问题，咱们现在就把合同签了吧？”
    很快一个中年女老师过来了，手里拿着印泥和学校的公章，付校长和田园园签字又按了红指印。
    田园园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自己的第一个聚宝盆到手了！
    回到会上，园园妈忙拉着，“赶紧回你家。”匆匆告辞了众人，娘俩儿一起又回了赵家。
    这次不仅玉成妈在家，赵月丽也在呢。见两人来了，赵月丽心里十分不爽。
    园园妈在路上已经知道田园园跟学校签订了合同，不好跟玉成妈直说，田园园这是先斩后奏啊……
    于是，园园妈堆起笑脸，看着玉成妈，笑呵呵地道：“园园跟着我也是闲得无聊。这不，她爸跟她哥把三湾学校的食堂包下来挣几个钱儿，她也非闹着要去。你说说，赵家还要她挣什么钱？玉成不在，谁能拗得过她？我来跟老嫂子说一声。”
    赵月丽跟玉成妈都吃了一惊，“包学校食堂？”
    田园园见两人震惊又有些鄙夷的表情，接过话来，“是的。我们田家没有工人也没有军官，也就承包食堂挣几个小钱儿。以后，我这边就不回来了……”
    园园妈忙一拉田园园，“说什么傻话呢？这是你家，以后来学校食堂，离家更近了。哪里还用你往田各庄跑？”
    田园园眉头皱起，“我们干吃食的，都是起五更睡半夜的，哪能随便打扰人。我当然是跟着哥嫂、爸妈回田各庄住。”
    玉成妈知道，园园妈是极力把田园园往赵家塞，但是看田园园铁了心要跟赵家撇开关系、离开赵家，心里有些恼火也有些佩服，又暗暗鄙夷田园园傻！
    听母女两个争执，玉成妈说：“他婶子，你们俩也别争了。我倒是想让园园在家住，就是玉成不在家，她住家里也孤单。”
    “你们家里活儿多，她要是不嫌远，年轻人来回跑着也累不着。要是不行，把家里的自行车推去吧。在家里也是你借他借的，自己家人还没有外人用得多。”
    赵月丽立即便急了，“那怎么行？我还得用……”
    不等赵月丽说完，田园园便冷冷地道：“别害怕，我不稀罕。”
    听田园园死活也不愿沾上赵家，园园妈也无奈，只得道：“用不着，五里路哪里就累着了。”
    “老嫂子，园园去食堂的事儿，我就是过来跟你说一声。学校那边还得收拾收拾，开业不会这么快，说不定要过了伏天了。”
    玉成妈面露关心，“我也不懂，学校那么多人吃饭，应该赚钱吧？可要踅摸清楚了再去。”
    “我也说不清楚，都是她们爷几个瞎捣鼓。”园园妈胡乱应了两句，道：“你忙吧，我们这就走了。”
    见两个人毫不留恋、脚步匆匆地走了，赵月丽颇有些诧异，“看这样子，田园园真铁了心要跟二哥离？”
    玉成妈看着两个人离去的方向，脸色也不好看，“……真是的！”
    赵月丽幸灾乐祸，“看她离婚了还能嫁出去！早离了让二哥在部队上找个好的……”
    玉成妈心情正不好，一听这话，便在赵月丽身上拍了一巴掌，“她离婚嫁不出去，你二哥也成了离婚茬，以后还能找什么好的！”
    赵月丽怒道：“再差也比田园园这个女人好！”
    园园妈皱着眉头，“我倒是看着园园一次跟一次不一样了。人苗条了，看着更俊了，说话办事儿跟以前就是两个人。对了，上回她来，做的菜好吃得很。就跟城里大馆子……比大馆子做得还好吃。”
    “嗤！”赵月丽鄙夷不屑地嗤了一声，“田园园喜欢我二哥十几年，现在不过就是做样子，想把我哥、把赵家拿倒了，好一辈子磋磨。我还不知道她？她要是舍得跟我二哥离婚，我把头割给你！不信，你等着瞧！”

 0041 二姐家负责送菜

    田园园回到家时，园园的大姐和二姐都来了。
    田园园的大姐叫花枝，已经三十了，嫁的男人是个种地的老实人，就在三里外。生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都上学了，所以没来。
    二姐的名字叫花萍，男人是个卖菜的，其实是因为婆家种菜。生有一个儿子四岁多了，叫张波，因为还没有开始上学，便带过来了。
    看见园园，两个姐姐忙过来拉住，上上下下打量，“园园，你怎么瘦了啊？看看也没有以前白了！”
    园园妈忙把买回来的点心拿出来，带着三个孩子在桌子边吃。
    见是比较高档的蜜三刀和羊角蜜，张萍便有些不高兴，心里暗暗嘀咕。
    知道今儿个外孙子来，就买些好的，平时赶会只给两个孙子捎点儿糖果、糖糕，哼！
    ......
    田园园一手拉着一个，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大姐、二姐，其实我是故意减肥的啦。”
    花枝一听便不赞同，“你哪胖了需要减肥？你忘了以前我跟你说过，女人胖点儿好生养……”
    “知道了、知道了。”不等花枝说完，田园园吓得忙打断了她的话，“大姐、二姐，你们回屋歇着吧，我做饭去。”
    两个人都吃惊地道：“你做的饭能吃？”
    园园妈笑，“现在家里都是园园做饭。能吃不能吃，你们尝尝不就知道了？”
    张萍自打确定家里麦后分家，越发不喜家里来这么多人。现在甚至看着这院子里的九间房子就都是自己的了。
    此时，见婆婆跟几个小姑子说说笑笑，更是碍眼。但是碍于情面，没有撂脸子罢了。
    跟着田园园进了屋子，见田园园拿过篮子从里往外掏肉，便有些酸溜溜的，“哟，这几天肉价涨了不少吧？这要搁平时，可舍不得买。”
    田园园的手一顿，把肉拿出来放到盆里，直起身看着张萍，笑着说：“二嫂，肉涨价不涨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以后不管涨价不涨价，我们家什么时候想吃就什么时候吃。”
    张萍想明白了这些，冲着田园园的背影道：“是啊，咱们家以后就靠着这食堂发起来啦。”
    田园园转过身来，“二哥二嫂又不去干，这食堂发不发的，可跟你们没任何关系。”
    张萍一噎，讪讪地道：“都是一家人……”
    田园园淡淡地，“一家人？同甘苦共患难才是一家人。”
    张萍脸色发白，“我们怎么没有同甘苦共患难了？”
    突然想到食堂的事儿，便有些蔫了。
    午饭果然很丰盛，田园园甚至把家里的大米给闷成了米饭。
    北方这里，主食是面食，也就是小麦面，大米算是金贵的。
    所以，这里的农村人，家里一天三顿，一般都是早晚吃馍、中午吃面条。有时候中午也吃馍炒菜。
    田园园很有些不适应。
    这不，今天把合同签了，挣钱的日子马上就到，又来了两个很疼爱自己的姐姐，田园园便决定蒸米饭！
    看得张萍一阵肉疼。
    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老娘赶会买高价点心，女儿就敢把家里的那点儿大米一顿吃干！还说投钱去干大生意，看看吧，钱还没挣到手呢，就这么大手大脚地花开了。能攒住什么钱？
    俗话说“樱桃小口、吃倒江山”，就园园这胡吃海喝、大手大脚的劲儿，以后挣个金山也能败坏干净，跟着他们早晚亏干赔净！幸亏昨天没答应跟他们去食堂干活儿，啧啧啧……
    看着满锅喷香的米饭，就连园园妈也有些舍不得，吵了田园园一顿，“死丫头，一顿吃完了，我看明儿个怎么熬米汤！”
    田园园吐吐舌头，“吃完了再买嘛。等挣了钱，我让爸妈顿顿吃白米饭、红烧肉！”
    一席话把园园妈逗笑了，而张萍却撇撇嘴，冷笑着出去了。
    这个家还真是够呛，出过嫁的小姑子死赖着不走，现在可好，家都让她当完了，想干什么干什么！真是看不下去了。
    吃饭桌上自然又说起了干生意的事儿，大姐花枝第一个便拒绝了，“我来不了。我们家两个上学的孩子，一个半瘫的婆婆。你大姐夫也不会做个饭，今天中午这顿还不知道怎么凑合的呢。”
    二姐花萍也说来不了，“张波他爸差不多天天赶会，天不明就得起来去城里进货，卖完回到家都后晌了，睡一觉就该吃晚饭了，哪有空？有时候菜进得多了，我还得跟着上会。”
    张萍暗暗挑眉。
    说走不开就真走不开了？还不是觉得不保险？田家几辈子种地的泥腿子，就老老实实接着当泥腿子好了，生意是谁都能干得吗？精明人、有钱人才行！
    田园园微微皱眉，“其实，就是因为各自过得艰难，才想着拉一把的。要是真走不开，就算了。二姐，你们家分了地以后真打算种菜了？”
    花萍点头，“嗯。这个是肯定的，张波他爷会种菜，要不，你二姐夫怎么会想起来倒腾菜卖？队里的工分都不要，又恁辛苦的。”
    田园园挑眉，“那就好。以后你们家的菜可以给咱家食堂送来。还有其他菜，二姐夫要是能送的话，就都交给他。我看你们也不用那么辛苦。”
    花萍眼睛一亮，“嗳，对！以后再有菜可以给学校食堂送去，也不用回回赶会零敲碎打地候一上午。夏天热，青菜卖到半晌就都蔫了，卖相难看还减秤。”
    这次来，竟然还谈成了一笔大生意！这让花萍十分兴奋。
    知道老二两口子不去食堂，花枝和花萍还有些诧异，又听说分完地就分家，心里有些沉重。
    反而是园园爸看得开，“谁家不分家？我跟你妈年纪也大了，不想问那么多事儿，分开也好。”
    又说了会儿别的，花枝跟花萍便要回家。
    看着婆婆给两个人篮子里装点心，张萍心里别提多不舒服了，恨不得马上就分家，眼不见心不烦！

 0042 分地分粮食分亲戚

    不过两天，三湾村便开始割麦子了。
    这个时候，还没有联合收割机，割麦子完全都是手工。
    每个人拿着一把镰刀，弯着腰，从低头到地尾、割完这垄割那垄。
    捆好背出去，放在架子车上，再一趟一趟地拉到打麦场。翻晒、石磙来回碾压脱粒儿、扬灰、装袋子、称重、计数、入仓……都是出力的活儿。
    上面毒辣的太阳晒着、下面干刺的麦芒刺着，脚下麦茬扎脚，实在是农民一年最辛苦的时候。
    要是碰上有风雨，那简直就像打仗一般了，人人都飞快地割、捆、拉……
    辛苦了一年的庄稼，要是被大雨泡在了地里或者打麦场里，就太可惜了。
    所以，大人孩娃，只要能走动的都得下地。
    田园园自然也不例外，十天下来还真是累得不轻，人也晒得黝黑黝黑的。
    当然了，让田园园最高兴的是，自己的体重降下来不少，再穿以前的衣服明显宽松了许多。
    趁打麦场上的磅秤闲着，田园园跳上去称了称，高兴地笑了出来，“啊，一百一十斤！哦哦，我真瘦下来了！真是太好了！”
    众人都笑：“这丫头，有福不知道享，明明都随军进城了，还非要回来跟我们这些泥腿子混……”
    张萍却暗暗撇嘴。
    虽然没有办离婚，看这样子，说不定跟赵玉成真要掰了。等闲下来得好好计划计划，这要是园园真离婚回了娘家，自己可不能跟她一个院子住着，气也气死了！
    ……
    田家不算田园园，人口也有八个，分到了近两千斤麦子呢。
    园园爸借了架子车，指挥着田富贵兄弟一趟趟都拉到了家里。看着东屋和堂屋里满满的粮食袋子，大家都很喜欢。
    农民最喜欢的就是丰收年了。麦子收到家里，全家一年的口粮都有了。家中有粮、心里不慌嘛。
    等把地里清理干净，不久就要开始秋种，而分地就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开始的。
    队长跟大队书记专门抽出一天，让所有人都不用下地，每家过来两个代表过来开会。
    大家都闲着无事，又十分关心分地，几乎全村出动，都集中到了打麦场。那里不是地方大嘛。
    大队书记拿过来一个纸箱子，放在磨盘上。
    队长叉着腰，大声开始训话，“按照公社和上级指示，再有别的公社分地的经验，咱们三湾村把地都编了号。”
    “咱们先分好地，再分劣地。大家都看到了，咱们用老祖宗最公平的法子，抓阄！”
    田园园看着这纸箱子，心里暗道：“嗯，倒也公平，就看手气了！”
    正想着，就听队长说：“抽到地的让会计写到黑板上，证明大家都公平。谁先抽谁后抽，都已经排好了。”
    “早抽的不一定抽到更好的，晚抽的不一定就是抽到最不好的。”
    “还有，孩子没生出来的不给地、媳妇没领结婚证的不给地。这些咱们都统计过了，一家几口人、该分多少地都是明的。”
    “家家都有识字的，夜校有没有白上，等会儿就知道了。念到谁家、谁家过来一个人抽。要是弄乱了、弄错了，咱这地就不分了，还接着吃大锅饭！记住没有？”
    大家齐声吼道：“记住了！赶紧开始吧！”
    大队书记点头，高声道：“我们也是排号抓阄，一点儿不搞特殊，大家监督。好了，我也不多说了，开始！”
    底下突然哄地乱了，大家都朝着磨盘跟前挤，排队抓阄。
    分完了好地，又开始第二波抓阄，抓劣地。
    为了公平起见，抓阄的名单开始倒着念，原来第一个抓的最后一个抓，以此类推。
    等好地、劣地都抓完了，大家都很满意。
    村长和大队书记、会计几个干部跟大家一样抓阄，没搞任何特殊。
    还有，就像队长说的，先抓的不一定就抓到最好的地，反而几个靠后抓阄的，抓到了靠近水塘的地块，高兴得合不拢嘴！
    田家是晚上召开家庭会议的。
    园园爸道：“明儿个村里各家都去地里量地、钉界石，咱家就着一起量量、分分。地块各自分到手，秋季想种啥就种啥。”
    看张萍跟梁玉梅两个都是喜滋滋地，田园园不由得也有些心凉。
    第二天一大早，全家人吃了饭都下地。
    跟田家一样情况的有好几家，也是趁着这个机会跟儿子媳妇分家。竟然还有说分得不公，在地里就吵闹起来的。
    其中就有张莲花的哥嫂，在地里跟父母、张莲花吵得厉害。大家劝不住，最后队长跟大队书记都来了。
    张莲花都气哭了，看见田园园，哭得话都说不出来，还是田园园哄劝了半天才好。
    田家的两个儿子还算孝顺，把离村子最近的好地量出来四亩，分给了二老。剩下的地，兄弟两个商量着分了分，也没有什么矛盾。
    张萍想着家里的九间屋子，也没多说什么。
    园园爸对两个儿子道：“下午抬队里的磅秤过来，把麦子也分了吧。”
    园园爸公平得很，所有粮食也是按照人头均分了。当然了，依然没有田园园的。
    田园园问：“爸妈，以后吃饭也跟二哥二嫂分开、各吃各的吗？”
    张萍看了田福寿一眼，忙说：“爸妈跟我们一起吃饭，哪能分得那么清。”
    园园爸说：“嗯，这俩月还先这么着吧。园园跟学校签好合同了，那边收拾好，我们就搬走。一张床的事儿，厨房也放下了。家里的钱一百五，三家一家五十。”
    田富贵忙说：“爸，我们不要，一起当本儿吧。”
    田福寿也忙客气，“你们干生意用......”
    张萍桌子下踢了田福寿一脚。
    园园爸把钱递了过来，见田福寿跟张萍两个都不好意思接，塞到了亮亮手里。
    张萍一看，忙从亮亮手里哄了出来，仔细叠好装自己衣兜里了。
    园园妈道：“地分了、家分了，亲戚也分分吧。”
    田园园睁大了眼睛。

 0043 张栓子的心

    园园妈道：“现在我跟你爸还活着，她们姐妹三个我们招待。等我跟你爸死了，你们大姐回来就去老大家、你们二姐就去老二家。这个话，我见了花枝跟花萍再跟他们说说。”
    说着，看着田园园，“园园随军，回来一趟不容易，两家都得走到。愿意在谁家吃饭就在谁家吃饭。赵家过得好，也亏不了你们。”
    像赵家这样的亲家，在农村都是抢着来往的。有钱，拿的礼重，还能办事儿……
    张萍跟梁玉梅都忙点头，“知道了，妈。”
    田园园算是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
    园园爸却已经背着手打算去地里看看了。
    “麦割完了，还得犁地呢。我去找人借牛去，你们两个也想想办法。要是实在找不到，只能人拉犁了。”
    田园园大吃一惊，“人拉犁？”
    园园妈瞪了田园园一眼，“你又不是没拉过！”
    田园园：“……”
    犁子是借的，田富贵扶犁，田福寿和两个儿媳妇拉犁。园园妈看着两个孩子，园园爸和田园园挎着篮子，跟着犁，在刚刚犁出来的土沟里撒化肥。
    田园园干了两天，快累瘫了。田富贵跟父母一样，听园园的，都种了豆子。
    田福寿两口子自己家的六亩地，种的就有豆子、有玉米、红薯这些，算是跟大家一样，比较正常。
    而田福寿父子的地全部种成了豆子，让不少人有些吃惊。问的多了，园园爸便干脆直说了：“我们家承包了三湾完中的食堂，以后吃油就不用出来买别人的了。”
    这个消息不啻于一个炸弹，在小小的三湾村迅速掀起了一阵热浪。一时间议论纷纷。
    园园妈便对田园园说：“你跟你大哥回家看看吧。”
    田园园因为随军，户口迁到了赵玉成部队所在的东洲市，是城市户口。
    玉成爸跟玉成大哥是工人，大嫂娘家是矿上的，赵家只有玉成妈跟赵月丽不吃商品粮，是农村户口，因此，这回也得分几亩地。
    在路上，田富贵不由得问起了田园园跟赵玉成的事儿，“你这回跟以前大不一样。跟玉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们其实都不是很明白。不过，你要是坚持不愿意回去，我也支持。”
    田园园有些诧异，“大哥，我没想到你这么开明。”
    田富贵摇头，“赵家其实看不上咱们家，赵玉成也不太乐意，爸妈也是看你疯了一样喜欢赵玉成，才做成了这门婚事。你要是觉得委屈，跟玉成分了，家里也养活得起你。”
    田园园哈哈大笑，“我哪里需要你们养活？离婚两个字是我先提出来的，所以，就算离婚了，也是我先踹得他。哈哈哈……”
    田富贵笑着点头，“玉成那人不是你能驾驭的，你真过得不幸福，离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田园园激动地一下子抱住田富贵的胳膊，“大哥对我最好了！”
    田富贵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
    两人到了三湾村，见赵家关着门，邻居老太太忙道：“园园回来了？你婆婆跟月丽都去矿上了，说过几天才能回来。地里、家里都拾掇好才走的。”
    田园园忙说：“知道了，谢谢您。”
    邻居老太太高兴地直笑，“门挨门住着，传一句话还说谢谢。怎么这么客气？跟以前可大不一样了。”
    田园园忙拉着田富贵离开了赵家，“既然来了，不如去学校食堂看看。”
    田富贵正中下怀。
    传达室刘大爷闲着无事，带着两人到了学校后边右手的一个院子，指着一排十几间房子，“看看吧，这就是给你们收拾的食堂，快粉刷好了。”
    田园园十分满意。
    这么好的一个院子，方方正正的。一溜十几间教室全改造了，院子也不算小，还可以搭上棚子，夏天坐人也凉快。
    墙上好好粉刷粉刷、院里好好拾掇拾掇，真是个不错的美食城！
    田富贵甚至是震惊的，“园园，这就是你跟付校长签下的食堂？这么大的院子都是食堂？”
    田园园有些得意，“是呢。大哥，回家跟大嫂好好学学厨房里的活儿。等咱们搬过来，到时候明明就可以在这里上学了，多好！”
    田富贵一拍脑袋，“对啊！还有这么个大好事儿呢，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哎呀，跟着赵玉成出去大半年，当真脑子不一样了。”
    田园园皱着鼻子，“跟他有个毛关系！”
    而田园园交代的事情，田富贵还真是好好执行了。顿顿跟在梁玉梅身边学着切菜、刷锅、洗碗、收拾厨房什么的。
    收麦种豆，一连半个月，大家都累坏了。天天在地里见面，田园园很快便认识了田各庄的人。本来嘛，村子就没有多大。
    张栓子也请假回来了，种地总需要壮劳力，家家户户都没有牛，又没有拖拉机，全是人出力，哪能在矿上呆得住？
    更何况，知道田园园还在田各庄，张栓子恨不得天天呆在地里，能看到田园园的身影对他来说，就是最幸福的事儿。
    晚上收了工，不少人去打麦场边的大水塘洗澡。说来好笑，水塘竟成个天然浴池。
    中间有葳蕤繁茂的荷花隔开，男女各自占据一边，听得见说笑声和水花翻腾，谁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田园园嫌脏，却被刘兰兰跟张莲花拉着，去了几回。姑娘们不用伺候孩子，出来得晚，洗着洗着便没了人。
    有一回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等着的，田园园三个洗完上了岸，便看见老柳树下等着的张栓子。
    张莲花紧张地看着田园园，唯恐她骂自己的堂哥。刘兰兰心中冷笑，笑嘻嘻地把田园园往前推，“会你的小情郎去吧。”
    说着，拉着张莲花就跑。
    田园园皱眉，这个刘兰兰！
    张栓子却已经往前走了，还低声问田园园，“你还没有回去啊？”

 0044 刘兰兰跟张莲花吵嘴

    田园园索性大大方方地走过来，道：“嗯。再住几个月吧。”
    两个人并肩往前走，四周静悄悄的，张栓子鼓起勇气，道：“园园，你要是跟赵玉成过得不好，回头来找我。我一直等着你！我虽然不当官，也没有赵玉成挣得多，但是我对你的心苍天可表。”
    “你以前脾气差、爱犯浑，十家倒有八家吵过嘴。村里人都说你不懂事，我一点儿不计较。园园，你要是跟他分了，一定回来找我，我愿意娶你。”
    转头看着月光下张栓子淳朴憨厚的脸，田园园有些动容了。
    以前的原主这么混，竟然还有一个这么好的小伙子喜欢她，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可惜，那个田园园已经死了，自己却对张栓子无感。
    “我跟赵玉成散不散的，我都不会在田各庄呆得太久。你还是好好相亲吧，我跟你是不可能的。”
    张栓子有些激动，“赵玉成不喜欢你，大家都看得出来。你拒绝了我，死心塌地地嫁给他，我看你们过得也不怎么好。要不，为什么你回来两个月，他连一封信也没有给你写？”
    田园园加快了脚步，“以后如何，谁知道呢。栓子，我不想耽误你，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
    张栓子看着田园园急匆匆的走掉，在原地呆了一会儿，才步履沉重地回家去了。
    张莲花正坐在旁边的院子里，见张栓子回来了，张莲花松了一口气，“栓子哥，你跟园园说啥了？刘兰兰说，你给园园传过情书，是真的吗？”
    张栓子对于自己的这个堂妹也没多上心，就是因为她跟田园园好，才多看了她两眼，“你别往外说。”
    张莲花很生气，又恐家人听到，压着嗓子道：“还用我往外说？刘兰兰那个大嘴巴的女人，已经说出来了。也就是我听见了，要是被外人知道，还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子，你以后可别干这傻事儿了。谁不知道园园十几岁就喜欢赵玉成。你家拿什么跟人家赵家比，你跟赵玉成也差了很多。”
    张栓子最忌讳的就是这个，“都知道我不如赵玉成，你就别再提醒了。好了，回去睡你的觉吧。”
    张莲花还在生气，“你们的事儿要是让赵玉成知道了，我看那男人不会轻饶了你！”
    张栓子怒，低吼道：“我跟园园有什么事儿？我喜欢园园有错吗？他不好好待园园，哼，早晚有一天我把园园夺过来！”
    张莲花吃惊地睁大了眼睛，“栓子哥你疯了！园园她不喜欢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弄得这么吓人！”
    张栓子转头看了看刘小海家的方向，问张莲花道：“刘小海跟刘兰兰的事儿，你知道不？”
    张莲花更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俩是本家，有啥事儿？”
    张栓子冷哼了一声，“就知道。刘兰兰说跟你好，就是把你当猴耍。她跟刘小海断断续续也有两年了吧？吊着刘小海、眼馋着赵玉成，我看她最后落个鸡飞蛋打两头空！”
    “你以后少跟她玩儿，那个女人不是个好女人！还有，田园园也是个傻子，刘兰兰想着她男人，她还把人家当好朋友呢！”
    张莲花不服气，“哪有？田园园跟我是好朋友，跟刘兰兰才不好呢！田园园进城半年变聪明了，前两天还跟我说刘兰兰不实在，让我提防着她呢。”
    “园园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张栓子朝着张莲花家的堂屋努努嘴，“我叔婶还想着拿你给你大哥换亲呢？！”
    张莲花突然便红了眼睛，咬牙切齿地看着西屋。
    “还不是二嫂那个女人撺掇的！就恐怕大哥娶不上媳妇，老了让他们一家养。又嫌弃我在家嚼用，以后要陪嫁，天天想方设法劝爸妈，让我给大哥换亲。听话音儿，种好豆子就要开始说亲了。”
    张栓子皱着眉头，“别理他们，等我好好瞅瞅。我们矿上单身男的不少，我给你留意着，要是能瞅着合适的就回来给你说。”
    “叔婶也是越老越糊涂了，换亲能有什么好茬儿？好了，你有空就在园园跟前替我说说好话。她出嫁之前不管用，现在她跟赵玉成关系不好，你再多说说，一定有效。”
    张莲花冷哼了一声，“你别破坏园园的姻缘，小心报应！”转身走了。
    张栓子嘀咕着，“还有什么比娶不到园园更大的报应吗？”也回屋去了。
    刘兰兰第二天一大早便下了地，在地里看见张莲花过来，忙丢下锄头走了过来，“莲花，怎么你一个人下地，你二嫂没来啊？”
    张莲花怒气冲冲地瞪了刘兰兰一眼，“你说话就是挑事儿！不用你挑，我也恨死我二嫂了。说吧，什么事儿？”
    刘兰兰也生气了，“你这个不知好歹的，我这不是关心你吗？真是狗咬吕洞宾。没事儿，我走了。”
    张莲花嗤地一声，“大老远地跑过来，活儿都不干，说没事儿谁信！不就是想跟我打听，昨天晚上我栓子哥跟园园的事儿吗？”
    “别当我老实好欺负，等从我嘴里套了话，传出去就说是我说的‘栓子跟园园如何如何’！哼，我以后再也不上你的当了！”
    刘兰兰咬牙。
    这个张莲花，一贯是个榆木疙瘩，今儿个怎么突然睡醒了似的，聪明起来，竟连自己的打算都看出来了。
    刘兰兰瞪着张莲花，“我套你什么话？我要想知道什么，问园园不就行了？凭我跟园园的关系，我还用巴结你？真是的，自作多情！”
    张莲花抬手抓住地上的锄头，猛地锄下了一片草，边干活边怒气冲冲地说：“你去好了。我栓子哥跟园园什么都没有，都是你这个大嘴巴的女人往外瞎说！以后，你再败坏他俩的名声，我张莲花跟你没完！”
    “切！”刘兰兰把手里的一段草狠狠地扔到了地上，看着张莲花胖胖的身子，嘲笑道：“有功夫管别人，还是瞅瞅你自己吧，长得那么胖，大哥三十了娶不上，你就是个换亲的命，还敢在我面前嚷嚷。你家穷成那样，也就是我好心才跟你玩儿！”

 0045 在地里打起来了

    张莲花气得把手里的锄头往地上一疼，张牙舞爪地朝刘兰兰扑过来，一边打一边还骂，“看我不撕烂你的臭嘴！我换不换亲管你屁事儿。哼！你天天想着赵玉成，以为我不知道呢。”
    刘兰兰虽然精明，但是身子瘦弱，打架根本不是张莲花的对手，一下子就被张莲花给推到在地上。
    刘兰兰气得脸色紫涨，坐在地垄上，屁股硌得生疼，指着张莲花，怒骂：“天杀的张莲花，田园园一回来你就有靠山了是不是？难道她还给你吃迷魂药了？你再敢诬赖我，看我不拿刀砍你！”
    说完，挣扎着站起来。
    张莲花猛踢了刘兰兰一下，刘兰兰扶着膝盖惨叫了一声，又坐到了地上。
    张莲花居高临下地看着刘兰兰，一脸鄙夷，“我诬赖你？以前田园园没结婚的时候，你就天天吓唬园园，说电影上演的那些当兵的打仗、受伤、牺牲都是真的。不就是想让园园跟赵玉成分？我都是亲耳听见的！”
    刘兰兰一手揉着膝盖，一手抓了一把坷垃扔到张莲花身上，骂道：“张莲花你这头没脑子的肥猪，就会血口喷人！让你换亲找个五十的老头子！我咒你一辈子生不出小孩，断子绝孙！”
    张莲花抬脚一踢，一堆土坷垃夹杂着一片尘土飞向刘兰兰，刘兰兰吃了一嘴一脸的土，“呸呸呸”地吐个不停。
    张莲花鼻子里嗤地一声，骂道：“我张莲花胖是胖，胖了好生养！你瘦的麻杆儿一样，你才生不出来！心高有屁用？我栓子哥说了，要给我在矿上找个工人！到时候我嫁给工人吃商品粮，你还在家扛着锄头当泥腿子，那才丢人打家伙嘞！”
    刘兰兰突然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黄花大闺女呢，就说自己能生养！张莲花啊张莲花，你可真不要脸！”
    张莲花这才察觉自己失言，涨红了脸，看着地上的刘兰兰骂道，“你才不要脸呢！我不要脸没勾引男人！你可好，勾引刘小海，当谁不知道呢！你们是本家，你不管辈分亲戚，就知道跟刘小海好，是**你知道不？跟猪狗一样！还有脸说我！”
    刘兰兰大吃一惊，什么时候这个猪脑子也知道这事儿？
    刘兰兰又羞又恼又怕，涨红了脸，一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跳着脚指着张莲花，骂道：“我撕烂你的臭嘴！再敢给我胡说，我这就去你家门口上吊去！我打不过你，我不信，你二哥、二嫂还治不死你！”
    人人都有痛处，张莲花的二哥和二嫂是一对不要脸、不孝顺还霸道的，对张莲花跟父母都极差，一听刘兰兰要闹到自己家去，张莲花不由得有些害怕。
    到底还顾忌着自己的面子，不打算给刘兰兰道歉。想着刘兰兰也不一定就敢去自己家里上吊，张莲花大眼睛狠狠地瞪着刘兰兰，“你敢去我家上吊，我就把你的事儿都说出去！看看，到底丢人的是谁！”
    刘兰兰色厉内荏，还朝着张莲花跳脚，“我可不是吓大的，我有啥事儿不敢让人知道的？你说你说！说不出来，看我不撕烂你的臭嘴！”
    张莲花一扬脖子，胖胖的脸上有些得意，“你勾着刘小海、惦记着赵玉成！我说的对不？哼！早晚让你两头都落不着，一场空！”
    这是张栓子的话，张莲花突然想起来，便就这么给说了出来。
    刘兰兰气得脸色紫涨，嘴巴张了张，到底不敢再大声嚷嚷。
    周围下地的人已经看到了这边的吵闹，有几个人朝着这边走过来了。
    万一张莲花口无遮拦地再说出什么来，丢人的可真就是刘兰兰了。
    不想事情闹大，刘兰兰转脸恶狠狠地凶张莲花，“别放你娘的臭屁了！我清清白白的，你臭嘴里说出来这些谁信？张莲花你就到处去说吧！我要是听见村里传我跟刘小海的一句闲话，就是你张莲花的事儿！你诬蔑我，我到时候吊死在你家门口，让你们张家世世代代不能安生！哼，等着瞧吧，我早晚收拾你！”
    说完，拍拍屁股上的土，去自己家地里了。
    刘长寿跟凤莲也是刚到，看见地里扔着锄头，地皮都没动。而刘兰兰一身土从张莲花那边骂骂咧咧地走过来。
    两个人瞬间都脸色不好看。
    凤莲嘀嘀咕咕，“看看你那好妹妹，来那么早，多勤快似的，就知道到处浪着玩儿！”
    刘长寿立即就被挑得怒气横生，看着走过来的刘兰兰，怒：“吃完饭嘴一抹就跑出来，碗也不刷。这么长时间你干的活儿呢？没看见这边儿豆地里草比豆苗还高？就是个白吃饭的，天天光知道玩儿，该滚不滚，在家里晃得烦人。”
    刘兰兰刚跟张莲花吵嘴，心里正烦着呢，听见哥嫂一见面就骂，立即恼了，跳着脚跟两人骂开了。
    “嫌弃我？我有手有脚，不要你们俩养活！恁俩凭啥嫌弃我？再说了，我吃喝的是我自己的，你们别忘了，这家里还有我二亩地呢！等过两年我出嫁，我的地不退，你们别想种！我走的再远也回来田各庄种我的地，地里收cd是我的，你俩敢动我一个麦穗试试！”
    刘兰兰是个精明的，账算得清楚得很。指望着自己这个怕老婆的哥哥，家里根本就没有自己的活路。
    再说了，刘小海紧追着自己不放，他家条件好，即便嫁不了赵家那样的，嫁给刘小海，也是田各庄过得顶好的了！谁怕这俩娘家哥嫂啊？
    凤莲看了看周围的人，不打算出头。
    何必让外人说自己容不下小姑子？有男人跟她掰扯，那是他们兄妹的事儿，等兰兰挨打了，自己还要上去拉架、在外人面前落个贤惠的名儿呢！
    刘长寿一听果然气炸了，“啥？你出嫁了，还要回来种你这二亩地？你倒是想得美！我答应、田各庄的人还不答应呢！到时候你滚了，我们也该有了孩子，走一个来一个，地刚好抵了。”
    “我跟队里说说，队长跟大队书记还能不同意？田各庄还有你的屁地？别说爹娘，田各庄的人也没有谁敢一个屁！你还做着这美梦呢！趁早给我滚滚滚！”

 0046 刘兰兰要寻死

    刘兰兰气得脸色铁青，“你别在这乱放屁了！你们生孩子找国家要地去，这是国家分给我的，我的地就是我的地，谁敢动我就跟谁拼命！”
    见众人都围上来，凤莲皮笑肉不笑地对众人说，“哎，我这命真苦。从早到晚干活儿，弄到最后还不知道是给姓啥的干的！大家伙儿说说，哪有这个理？”
    众人听见了凤莲的话，都纷纷点头。
    “就是！哪有出嫁的闺女再回来种地的？”
    “娘家有人娘家种，娘家没人了，大队里收回去分给别家。”
    “兰兰说的就是不对！”
    刘兰兰也不傻，知道刚才自己的话有些不太招人喜欢，但是看着自己的哥嫂这一对不要脸的，实在是忍不住。
    听众人纷纷指责自己，刘兰兰急了，“砰”地一声把锄头往地上一扔，哭着转身跑了，“我不活了！”
    众人见刘兰兰朝着大塘边儿跑去，都有些害怕，忙喊道：“哎呀，兰兰去跳坑了！你们几个赶紧拦着点儿！”
    不远处刘小海早飞奔着追去了，有几个婶子大娘忙上前推着身边的小伙子去追，“吵几句嘴，可不值当闹出人命来。你们都跟去看看啊！”
    几个小伙子忙飞一般地去了，又能看热闹又能英雄救美，何乐而不为呢？
    刘长寿气得把手里的锄头一扔，一屁股坐到地上，“她死了倒好了。”
    凤莲看看大塘的方向，撇撇嘴，嘀咕道：“青天白日，几十上百人看着，真想死会挑这时候？也就是吓唬我们两个心肠软的。”
    刘兰兰自然没有去跳坑，不到半路，就被刘小海给拉住了袖子。
    刘小海气喘吁吁地看着满面泪痕的刘兰兰，又心疼又生气，怒道：“你看你闹这一出……是想吓死我！”
    刘兰兰用袖子抹着眼泪，低吼：“管你屁事！”
    刘小海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怒气冲冲地道：“早答应了我嫁过来，还能受这气？我把你当眼珠子捧着，你不稀罕。受罪也是活该！”
    不等刘兰兰接话，村里的几个半大小子都跑了过来，刘兰兰自然不敢再接话，气呼呼地一甩袖子回家了。
    路上正碰上爸妈下地，见刘兰兰一脸泪痕，身后跟着一群看热闹的半大孩子，刘兰兰的妈一头雾水。
    嘴快的孩子七嘴八舌地学话，“兰兰姐先跟莲花姐吵架、又跟长寿哥吵架，要去跳大塘……”
    听说自己女儿要跳坑，把刘兰兰的妈吓得不轻，忙跟着回家去了。
    害怕万一刘兰兰在家上吊、喝药什么的，岂不是要了人命？
    田园园一家人刚刚走出村子，便碰见刘兰兰披头散发、一身泥土、满脸是泪地往家跑。
    梁玉梅忙喊住，“怎么了这是？”
    刘兰兰猛地顿住脚，怨恨地撇了一眼田园园，“呜呜呜……”地哭着跑回家去了。
    田园园皱眉。
    好像有自己的事儿？要不，刘兰兰怎么对自己那个表情？
    地里，众人已经分散开来。到底八卦的热情没减，田家很快便知道了事情的缘由。
    特别是张莲花，一看见田园园，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似的，锄头一扔，一溜小跑地过来了。
    恐怕众人听见，拉着田园园到了一边，“我把刘兰兰给骂了！”
    见张莲花胖胖的脸上有些得意，田园园忙问：“到底怎么回事儿？刚碰见兰兰，好像对我有意见似的。”
    张莲花鼻子“嗤”了一声，“谁让你嫁给了赵玉成？她喜欢赵玉成，当然对你有意见了！也就是你傻，还跟她玩儿！以后别理她，咱们俩好！”
    田园园吃了一惊，随即暗暗点头。
    果然，刘兰兰是喜欢赵玉成的。照着以往原主的直肠子和刘兰兰的精明，原主不知道被刘兰兰算计过多少次，能嫁给赵玉成简直就是奇迹！
    不过，刘兰兰喜欢闺蜜的男人，可就太不地道了……
    一连好多天，刘兰兰都没有过来找田园园，倒是张莲花，有空就过来。
    中间下了两场雨，看着屋里到处漏雨，田园园更是下定决心要好好挣钱。赵玉成没有来信，田园园也不急。
    眼看就到了8月1号，新高三和新初三的学生马上就要开学报到。这一天，瞅着天凉快，田园园去了学校。
    教工食堂还不行，而学生食堂已经收拾差不多了。更让田园园兴奋的是，馒头机、面条机已经到货了，就连没抱希望的绞肉机，学校也给买了回来！
    门岗刘大爷与有荣焉，指着几个装机器的大纸箱子，笑着说：“人家过来送货的人说了，开学前三天，他们过来安装、教你们用。”田园园眼睛一亮，“那不就是明天？”
    刘大爷笑着点头，“正是明天！”
    田园园回家一说，园园父母自然高兴。
    田福寿跟张萍也跟着恭喜，却不以为然。晚上在被窝里，张萍还嘀嘀咕咕。
    “你没看电影上演的，那些机器弄不好把人的手都给绞断了。你听听，绞肉机！也不知道他们高兴个啥……”
    田福寿烦躁地一翻身，不理自己老婆，其实也是有些担心。
    电影里那些机器都是吃人的，拖拉机能压死人、电线能电死人，绞肉机？
    田福寿突然打个冷战，嘀咕道：“就用刀剁肉，能费多少事儿？这还没开始赚钱呢，就开始享受了。”
    张萍毫不犹豫落井下石，“还不都是你那个好妹妹撺掇的事儿！园园以前在家就懒得出奇，干过啥活儿？袖套、裤头都是你妈洗！找了个有钱的男人，越发不像样儿了，剁几块肉都嫌累。蒸馒头、擀面条还得用机器，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手就恁金贵？”
    “用吧用吧，等爸妈跟哥嫂出了事儿，她一拍屁股上部队了，这一家人可咋活？不是我小心眼儿，实在是不可靠，这才没让你跟着他们掺和的。你不会埋怨我吧？”
    田福寿有些不耐烦，“瞎说什么。”
    张萍撇撇嘴，“咱们退了，万一以后他们挣了大钱，你可别怪是我不让你去的。”
    田福寿更烦了，气呼呼地说了句，“等他们挣了大钱再说！”
    张萍眼睛一亮。

 0047 机器来了

    想劝田福寿等他们挣钱了，自己两口子再过去不迟。又恐怕田福寿说自己脸皮厚，只得悻悻地闭了嘴，心里却暗暗打定了主意。
    都是田家的儿子，虽然分了家，断不能一家富得流油、一家只能啃窝窝头。儿媳妇他们可以不管，亮亮可是他们的亲孙子。
    再说了，自己还想再生一个，既然孩子姓田，他们老两口怎么也得把罚款交了吧？要不，可别想再看他们亲孙子一眼！以后老了，想回来住？没门儿！
    ……
    第二天，除了二房，全家都去了学校。
    五里路虽然不长，但是对于园园爸这个腿瘸的，是个大问题。暑热的天，长时间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田富贵身强力壮的也吃不消。
    还好，因为逢会，一路碰到拉架子车的不少。园园爸抱着亮亮，还是蹭到了车，总算没有太辛苦。
    园园看着一家人都汗流浃背，突然改变了想法。
    田各庄的房子修得再好，天天来回十几里路，大家还是吃不消。要是能在学校住或者在三湾村的街上买个房子就好了。
    当然了，这个想法园园也就想想。即便到年前，这都是不可能。
    要是能在街上租房子，还是有可能的。不过，这会子闲置的房子可不多，即便有，也是破败不堪的土房子。赵家倒是闲置的房子多，却万万不能求到他们家头上。
    田园园正胡思乱想，就听田富贵喊道：“园园，师傅们找你呢！”
    望城机械厂的两个师傅搭早班车到了，看田家人正等着，忙走了过来。
    因为没开火，园园爸还特意跑到门岗刘大爷那里烧了开水给两个人喝。
    田园园见两个人忙得顾不上，十分过意不去。
    这个时候的人，对工作的热情和认真程度，是后来的不能比的。还有就是互帮互助的心，也十分让人感动。
    田富贵和几个工匠一起动手，把厨房打扫得干干净净，两个师傅忙活了一上午才把所有机器都组装好。
    田富贵带着两人去会上吃了面条和包子，很快便回来了。田园园几个也是胡乱买了水煎包充饥。
    锅灶也垒好了，两个师傅细细讲解了机器的用法。
    “其实绞肉机挺简单的，只要注意安全，没什么难的。你们多试验几遍就会了。”
    “和面机和馒头机稍微复杂些，主要是控制温度。夏天跟冬天温度不一样，你们也得多摸索。还有面条机，面和好后想要筋道，就多压几遍。一顿吃不完，晾晒起来，当挂面。或存或买都很方便。”
    师傅拿出田园园在会上买的面，当场试验起来。田园园自然是无感的，但是当其他人看见机器能自动和面、蒸馒头、压面条，惊讶、赞叹不已。
    看着全家人开心的笑脸，田园园如释重负。只要他们乐意干，这生意铁定能赚大钱的！等着吧，不出两年，田家在田各庄甚至三湾村，也敢称首富！
    晚上，园园爸没有回去。田富贵回家借了架子车，送来了一张小床和被褥、蚊帐，园园爸就住在了学生食堂的角落。既不用来回跑、又可以看着机器，真是一举两得。
    看着搭起的床单围成的一个角落，田园园暗暗攥紧了拳头。
    当务之急就是赚钱、弄房子！天冷了，自己跟大哥大嫂也不能天天来回跑。
    一连三天，全家人都是天天往学校跑。家里的小麦打成了面粉，剩下的麦麸子留给了张萍。
    张萍自然高兴得很，一边喂鸡一边跟逗着亮亮的田福寿叨咕。
    “家里的这十几只鸡也是咱们家的了，喂得好，一天也有五六个鸡蛋。咱不卖，以后天天给你爷俩吃鸡蛋。还有这麦麸子，一年也能落下不少。”
    说着，张萍看着眼前的九间房子，喜滋滋地道：“等收了秋，手里有了闲钱，把我娘家兄弟和侄子叫过来，拉上十几车子土，把院墙拉上。”
    “咱家这院子也不算小，再垒上猪圈、羊圈，养头猪、养上十几只羊。可比他们天天风里来、雨里去，大热的天钻在火炉边伺候人强百倍！”
    “你爸妈过了一辈子，倒被园园个不懂事儿的给说晕了。就这么着抛下家业，干生意去了。啧啧啧……怪不得老话说‘老糊涂老糊涂’，你爸妈可真……”
    田福寿瞪了张萍一眼，“别说了。做饭去！”
    张萍把手里的瓢猛地往地上一扔，“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田福寿看着堂屋跟东屋，半天没有言语。
    正逗亮亮，就见张莲花走了过来，“福寿哥，园园呢？”
    田福寿说：“去学校了，晚上就回来。”
    张莲花有些好奇，“村里都话说你家承包了三湾完中的食堂，是真的吗？我这两天都没有见过园园，感情是天天去三湾学校了？”
    张萍端着面盆从厨房走出来，接话道：“可不是，去三湾学校挣大钱去了。”
    说话间，自然是语带讽刺的。田福寿虽然有些不喜，到底当着张莲花的面儿，没有说什么。
    张萍看着张莲花，笑着说：“以后可就少见喽。莲花，你该说婆家了，怎么也没听见媒人上门啊？我倒是听你二嫂说过几回，让你跟你大哥换亲，是真的吗？”
    张莲花一听，便气得跺脚，“萍嫂子，你别听我二嫂那个烂嘴巴的胡吣。我栓子哥说了，要给我在矿上找个工人，我才不给我大哥换亲呢。”
    田福寿听两人说这些，便抱起亮亮路上玩去了。
    张萍看着张莲花胖胖的身子，心里有些鄙夷，脸色倒是好看，“还有兰兰那个丫头，也不小了。怎么也没听见媒人过来说亲，你们这是比着在娘家住啊。”
    说到刘兰兰，张莲花鄙夷地哼了一声，本想说出来她跟刘小海的事儿，突然想起上回刘兰兰要闹上吊，吓得忙住了口。
    “谁知道她！我跟园园好，不知道刘兰兰的事儿。”
    张萍笑了起来，“看你说的，就这么几个大姑娘，还能有啥矛盾？对了，上回听说刘兰兰要跳坑，先是跟你吵了一架？到底咋回事儿？”
    张莲花气愤填膺，“兰兰她败坏我栓子哥跟园园的名声，我能饶了她？没把她脸挠烂，算是便宜她了。”
    张萍吃了一惊，“啥？张栓子跟田园园？他俩有啥？兰兰要败坏他俩的名声？”
    张莲花一听吓得脸都白了，呼地站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没有，没有。我栓子哥跟园园啥都没有，都是刘兰兰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瞎扯。我走了，萍嫂子，你忙吧。”
    说起，一溜小跑地不见了。
    张萍看着张莲花消失的方向，微微眯起了眼。

 0048 食堂开张

    自己嫁过来时间短，竟然不知道张栓子跟田园园还有一腿？要是早知道这个，还能让这不靠谱的小姑子在家里横行这么长时间？还有公公婆婆，也早就拿倒了。不过，现在还不晚，只要田园园还是赵家的人，公婆跟园园就得顾忌着自己知道这事儿。
    张萍陡然得了尚方宝剑一般，晚上问田福寿，“你看张栓子那人咋样？”
    田福寿一头雾水，“怎么说起他了？长得不错，现在是矿上的工人，家里也可以。怎么，你想给他说亲？”
    张萍“噗嗤”一声笑了，“你听说过没有，他跟园园……”
    田福寿猛地一转身，怒：“你听谁说的？他跟园园啥也没有。别败坏我们田家的名誉了。”
    张萍一听这话，便知道田福寿知晓一二，忙道：“张莲花那丫头不是跟园园好嘛，影影绰绰地提了一句，我也是猜的。听你这话音儿，园园跟张栓子果真有些啥事儿？”
    田福寿皱着眉头，“栓子跟园园从小玩到大，事事让着园园，我估计就是喜欢。栓子以前说来找我耍，其实是想跟园园说话。园园喜欢赵玉成，眼里哪有他？园园的脾气你又知道，刁蛮得很，应该骂过张栓子。”
    “事儿都过了，现在园园也嫁了人，要是让赵家知道了，咱们田家的脸面往哪搁？！赵玉成可是个厉害角色，再说了，他跟园园是军婚，破坏军婚罪加三级，搞不好张栓子要坐牢判刑的！”
    张萍吓了一跳，正要开口，听见院中园园妈跟园园从学校回来了。两口子都不再说话，睡了。
    8月1号开学的是新高三和新初三，大概有一百六七十人，教职工们也来了二三十人。
    因为放假前已经通知过了，开学会有新食堂，师生们还是相当期待的。除了本村的回家，中午过来吃饭的老师和学生还真不少。
    付校长当然也来了。
    因为教工食堂还没有最后完工，老师们跟学生一起都是在学生餐厅吃的。
    因为是第一顿饭，田家几个人使出浑身解数，把饭菜做得极好，价格也十分合理。
    看着餐厅里坐得满满当当，园园爸跟园园妈既紧张又高兴。
    陆铭是高三班主任，也来了，见田园园过来上菜，陆铭笑着跟田园园打招呼，“恭喜开业！”田园园笑着点头，“谢谢陆老师，您慢用。”
    陆铭看着田园园窈窕的身姿、尝着眼前的美食，不由得挑了挑眉。
    平老师是以前园园的班主任，对田园园还有些印象，尝了一口菜，夸奖道：“田园园厨艺不错，比你以前的学习成绩好多了！”
    大家都笑。
    见众人笑得开心，田园园也笑了，“要是我的学习成绩能逗老师们一笑，平老师你只管讲出来，我不怕羞的。”
    众人更是“哈哈……”大笑。
    张刚跟花萍过来送菜，知道第一天开业，便留下帮忙。等全家吃完午饭又收拾好了餐厅和厨房，两人便要告辞。
    园园看着两人空空的架子车，说：“二姐夫反正要到处赶会，食堂里的挂面你们进点儿去卖吧。”
    花萍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担心，“不知道好卖不好卖，哪个会上没有这东西。”
    梁玉梅也有些疑惑，“家家户户都是自己擀面条，有人买吗？”
    这个时候，农村都是家庭主妇用擀面杖擀面条。乡下人干出力的活儿，饭量也大，壮劳力一顿喝上三碗面条不在话下。家里吃饭的人多，擀面条可累人了。
    田园园笑道：“都没有，我们的才能卖上价钱。”
    园园妈倒挺支持的，“有些人家里十几个人吃饭，光和面擀面条就把人累得不轻。卖卖试试，反正也不怕放。先少拿点儿。”
    张刚是个生意精，一想便知道，独门生意有不赚钱的吗？
    “花萍，你别管了，只管拿十几斤，卖不掉咱们家里自己吃。天天赶会回来累死，哪还有力气擀面条？家里存点儿挂面，想吃了，烧开水就下一碗，三五分钟就能吃上饭，多方便。”
    花萍也说好。
    说话间，园园妈已经装了满满一篮子挎着过来了。
    “花萍，面一毛八一斤，搭工搭料的，挂面我给你算两毛五一斤，这是二十斤。园园，你给你二姐记上，下回送菜一起结账。”
    梁玉梅捂着嘴笑，田园园也笑了，“妈，你可越来越利索了。”
    园园妈笑着说：“亲娘俩儿也得明算账。花萍，这挂面你卖三毛一斤，一斤赚五分钱也不少了，太贵了也怕把人吓走。赶会跟青菜一起卖，又不费啥，卖得越多越挣钱。”
    张刚笑着说：“在会上零打碎敲的卖点儿，我有空了再四处跑跑，要是能联系到几个食堂就卖得多了。”
    田园园点点头，“三湾村的这几个食堂我让二哥有空了去问问。离学校近，送货也方便，你就别跑了。你去其他公社问，像学校、卫生院、供销社这都是消耗大的。要是能联系到几个大户，你们一个月卖三五百斤挂面不算啥。”
    花萍一听就激动了，“五百斤就是二十五块呢！”
    园园笑着说：“可不是。你们赶紧回去吧，看张波在家闹，你俩路上合计合计，下会来再多拉点儿。以后我们星期日全天在食堂压面条，管够你们卖的。”
    花萍两口子拉着架子车，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
    园园爸笑着说：“这压面机可真是个好东西，通了电，一天能压几百斤面！园园这个主意不错，挂面能放，比青菜的利还大！”
    园园转头看着屋里的压面机，点点头，“嗯。十里八乡都没有压面机，挂面也算是个独门的生意。二姐夫又精明，这个生意交给他们是对的。”
    田富贵说：“这会子刚好也没有事儿，我去供销社跟公社食堂去问问？”
    田园园道：“供销社那里咱俩一起去。等咱们买了他们的东西，再给他们提挂面就好办了。”

 0049 抱了个大粗腿

    过了中午，三湾村的会就基本上散了。下午供销社不忙，所以，田园园是这个时候上门的。到了日杂商店，一说要给学校教工食堂买十几套餐具，日杂店的售货员果然很高兴，道：“几百个碗盘呢，你跟我来仓库吧。”
    教工食堂的碗盘不仅要的多，质量还要上好的。
    其实，田园园是按照宴席的标准来购买的。
    因为，教工食堂以后要做大生意的，比如说婚丧宴席、公款请客、聚会小酌等等，没有像样儿的成套餐具怎么行？
    看见描着金边的成套杯盘、碗勺，田富贵惊讶的同时又有些心里打鼓，这么高档又这么多，得花多少钱啊！
    田园园清点出了十五套，让售货员算了账，一共要二十五块。
    把田富贵吓了一跳，“园园，别买了。”
    田园园笑着说：“大哥，学校会给咱们报销，不用咱们出钱。”
    售货员一边帮着天田富贵装车，一边指点着不远处，“你要是报销就得要发票，那是财务室，你去找会计交钱吧。”
    田园园一进财务室就看见那个叫杨丽的女孩子了，“咦，你不是在布店吗？”
    杨丽接过钱和票据，“我是出纳，逢会才去布店帮忙。你这是给三湾高中食堂买的？学校什么时候开这么大食堂了？”
    田园园有心结交这个杨丽。
    要知道，这个时代物资匮乏，好些东西不是有钱就能买到。
    像高档的布，要布票；白糖、花生油要粮票；想买辆自行车，不仅要钱、要票、要关系，还得等上好久。更别提电视机、电风扇、电冰箱这些东西了。就连闹钟、收音机，十里八乡的也不一定有一个！
    听杨丽问，田园园忙邀请，“学生食堂今天开业，过一星期职工食堂就开始了。我们家包了食堂，我是主厨，不是吹的，厨艺很好的。到时候我请你过去尝尝。”
    杨丽眼睛一亮，“那感情好。供销社伙食差得很，我爸早就想换伙夫了，也是看着领导的面子才……你那边要是好，我就天天去！”
    田园园忙问：“你爸是……”
    杨丽有些骄傲，“我爸是供销社主任！”
    田园园简直有些惊喜了，“哎呀，你还是个千金小姐呐！开业那天我请你跟杨叔叔过去尝尝，保证你们满意！”
    一句话把杨丽给逗乐了，笑着说：“好！”
    开好了发票，田园园问：“我们食堂出的挂面，你们食堂要不？”
    杨丽一愣，“啥是挂面？”
    田园园说：“就是机器压出来的面条。晾干了能存好多天，随吃随下方便得很，也不容易坨。明天我给你拿来点儿，你家先尝尝。你觉得好，就在食堂给我说说好话。”
    杨丽忙摆手，“别给我拿，我妈跟我妹妹过了年才来，我跟我爸不做饭，都是在食堂吃。”
    田园园笑着说，“挂面能放，你有空了给婶子送回家去，让她们也尝尝。明天上午你有空吧？”
    杨丽点点头，“不逢会我不忙，明天上午我在这等你！”
    第二天上午，田园园用篮子装了十斤挂面，让田富贵挎着，兄妹俩一起去了供销社，一说找杨丽，直接就进了供销社的后院。
    见了杨丽，田园园忙分出来一半，“这五斤你留下，剩下的这五斤我想给你们食堂送去。”
    杨丽看着整整齐齐的挂面，也挺喜欢的，笑着说：“这就是挂面？干蹦蹦的，挺好。走，我带你去食堂。”
    田园园见她留下了挂面，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供销社的食堂面积也不小，看着有些旧，收拾得还算干净。杨丽一进去就喊：“齐师傅，我把人带来了！”
    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带着围裙，从里间里出来，看着田园园篮子里的挂面，“杨丽，这就是你说的挂面？”
    田园园暗暗喜欢，可见杨丽是个热心人，昨天已经跟食堂说过了。
    田园园示意田富贵把篮子放在台子上，笑着说：“齐师傅，我叫田园园，这是我大哥田富贵。这是我们学校食堂出的挂面，送五斤你们先尝尝。要是还想要，我让我哥给你们送。咱们离得近，随叫随到，要多少都有。”
    齐师傅胖胖的手扒拉着篮子里的挂面，拿起几根儿掰断了，放在嘴里嚼了嚼，“呸”地吐了出来。
    看得杨丽跟田园园都皱起了眉头。
    齐师傅点点头，接过篮子，交给出来的一个小工模样的人，说：“好吧，今天中午先下了尝尝。三湾学校食堂是吧？”
    见田园园点头，齐师傅道：“要是大家说好吃，我去找你们。”
    田园园跟田富贵都忙感谢，接过空篮子，跟杨丽一起出了食堂，对杨丽道了谢，兄妹两个一起回了学校。
    今天中午是卤面，做起来比较容易。等俩人回到食堂，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整整五大笼屉的卤面，金黄灿烂、肉香扑鼻，离多远就闻到了。
    明明拿着小碗正跟在梁玉梅身后叫：“妈妈、妈妈，我要吃肉肉！我要吃肉肉！”
    园园妈笑吟吟地给孩子挑了几块肉、半小碗卤面，园园爸拉着明明坐在桌子边喂他。
    见田园园跟田富贵喜滋滋地回来了，就知道事情差不多了。
    田富贵接过园园妈手里的大笼屉，跟梁玉梅两个用力抬到了餐厅，盖好了笼布，就等着老师跟学生们放学了。
    园园妈洗净了手，田园园忙递过毛巾，“供销社食堂说尝尝，明天估计就有信儿了。”
    园园爸抬手捡起明明下巴上的一根面条放到自己嘴里，说：“咱们得多压点儿。”
    园园妈点点头，“就看能卖多少了。平时可没有闲工夫，也就是刚压够学校吃的。”
    田园园说：“我不是说了嘛，星期天学生不上学，咱们一天还压不够一星期卖的？还有这些老师家属，要是他们想买也卖给他们。咱们不赚他们的钱，就两毛八一斤吧。”
    园园妈想了想，问：“食堂呢？”

 0050 拿下个大户

    园园爸看过来，道：“食堂要得多，还想长远生意，也不能贵了。就跟花萍的价钱一样，两毛五咋样？”
    田园园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些机关的人咱们还用得着，即便不赚他们的钱，以后也能从别的地方补回来。等下星期职工食堂就可以开业了，我想请学校领导还有供销社领导过来吃饭，爸妈你们看怎么样？”
    园园爸一喜，“当然好了。就是……咱们平头百姓，能请得动他们吗？”
    田园园挑眉，“应该没事儿，咱们只要好好准备开业就好了。看在那些描金碗盘的份上，他们也乐意过来吃饭。再说了，白请他们吃一顿，他们还会不来吗？”
    要知道，这个时代有人请吃饭，那可是很有面子的一件事儿！
    隔天，张刚过来送菜，很高兴地说：“昨儿个赶会把挂面卖了一半，花萍高兴得很。我还没联系到食堂，等有空了再去。家里人煮了，都说好吃，比手擀的面条还筋道呢，不愁卖。”
    送完了菜，走的时候园园妈又给装了十斤，把上回的钱也结账了。看着家里又多了个财路，全家人都很高兴。
    想着三湾村的会，园园爸跃跃欲试，“不如下个会我也去摆个摊子。”
    田园园忙阻止，“爸，咱不干。我们天天晚上走得早，食堂都是你收拾。逢会就不去挣那个钱了，累着了倒不划算。”
    园园爸这才作罢。
    半上午的时候，供销社果然来了人，就是那个齐师傅，看见学校的食堂还十分吃惊，“学校什么时候开了这么大食堂？”
    田园园领着他看了压面机，齐师傅很有兴趣，“挺好挺好，省得和面擀面条了，每回吃面条，我们几个都要累死了。”
    田园园笑着道：“以后要是让我们送，齐师傅就再也不用累了。”
    齐师傅点点头，“是啊，我也是这么想呢。”看着和面机和馒头机也诧异不已，“这机器得好几百吧？我们食堂人少，供销社也不会给买。”
    田园园挑眉，“是啊，几十个人吃饭，自然不值当投入这些钱。我们这几百学生，不买机器，人工根本受不了。”
    齐师傅连连点头，看了看食堂的饭菜，再看看园园妈跟园园爸，还有小明明，夸赞道：“你们家老的老、小的小，这么多人吃饭，真不容易。”
    田园园忙打蛇随棍上，“说的是啊，乡下人挣个钱不容易，哪能跟你们正式工比？以后齐师傅多照顾照顾我们的生意，也让我们多个门路。”
    齐师傅看看蒸笼里的馒头，白白胖胖、大小一样，很喜欢。
    “这机器蒸出来的馒头也不错，等我回去找找杨主任，跟他说说。他要是点头，以后供销社食堂的面条和馒头，都从你们这里进！我也不用受累了。”
    田园园自然感激不尽，“多谢齐师傅。杨丽一个劲儿地夸您热心肠，果然没错。”
    被人恭维了，齐师傅自然喜笑颜开，“先要三十斤挂面吧。”
    田园园眼珠一转，道：“齐师傅，一次买挂面五十斤以上是两毛五一斤；低于五十斤就两毛八一斤。您看…..”
    齐师傅大手一挥，“那就要五十斤，也是过来一趟，太少了都不值当跟领导开一回口。”
    田园园道：“也是。齐师傅，我这定价是明的，以后不管谁来进货都是这个价。您也给杨主任说一声。”
    齐师傅点点头，“好。差个一分两分的，对供销社来说不算啥。”
    田园园忙笑着道：“可不是嘛，我们这是小本生意，赚个一块两块，全家人能高兴一天。供销社的金贵东西堆成山，可不会跟咱们计较这一分钱。”
    五十斤东西说沉不沉、说轻也不轻，田园园忙喊田富贵：“大哥，你给齐师傅送供销社去。”
    齐师傅摆手，“这么几步路，五十斤我还拿得动。你们怪忙的，别管了，我自己挎回去就行。”
    说着，很痛快地掏钱结了帐。
    田园园转身从屋里拿出一盒烟来，递给园园爸，冲着齐师傅努努嘴。
    园园爸恍然大悟，忙一瘸一拐地赶上，“齐师傅，来了连口水也没喝，知道你忙也坐不住，这盒烟拿回去抽。”
    就是本省出的最便宜的一种烟，八分钱一盒，俗称“一毛找”。意思就是，买这烟，给个一毛钱的毛票，还得找回二分。
    齐师傅转身看着园园爸手里的烟盒，嘴里说着“这怎么好意思”却抬手高兴地接住了。
    对于抽烟的人来说，只要有烟抽就好。何况，乡下人绝大多数都是自己弄个烟袋锅子抽烟叶沫子，盒装烟已经算是高档货了。
    而且，别人敬烟，可是面子！
    看着齐师傅高高兴兴地挎着篮子走了，田园园暗自叹了一口气。
    这盒烟也算是给这个采购员的回扣吧……自己学坏了，呜呜呜……
    一家人却都很高兴，不仅以后卖给他们挂面，还能卖给他们馒头！
    梁玉梅却突然提出了一个问题，“他们以后进了馒头面条，就不会过来教工食堂吃饭了吧？”
    田园园笑，“那就看这齐师傅的手艺跟我差多少了！”
    职工食堂是公家的，伙夫们偷工减料、中饱私囊很自然。
    而且，食堂的师傅也是国家职工，旱涝保收，干好干坏一个样儿。
    齐师傅就是如此，一看他自己可以偷懒，立即便决定从园园这进挂面、买馒头了。
    很快，学生们放学了。“哄”地一下涌过来上百学生，场面还是很壮观的，当然了，也忙起来了。
    等学生们都买好饭，坐好开吃了，老师们才放好教具、洗好手，慢慢走过来。
    田园园正忙着，便听有人喊：“陆铭！过来这边坐。”

 0051 有人心疼了

    田园园抬头，见陆铭边走边用手帕擦手。高大挺拔的身材、俊美的长相，斯文的气质，让几个年轻女老师眼冒绿光。陆铭目不斜视，直朝着田园园走了过来。
    黑板上园园秀气的粉笔字写着中午的菜谱：豆角肉片、红烧狮子头、西红柿炒蛋、麻婆豆腐、凉拌黄瓜、酱牛肉。
    牛肉和羊肉在乡下算是金贵的菜，所以，园园也没有敢多上。
    不想，酱牛肉却很快就被大家要完了，过来晚的几个老师还遗憾没吃上。
    到底还是伏天呢，凉菜当然会更畅销些。
    田园园笑着解释：“我怕凉菜不压饿，给老师们上的都是顶饥的。要是大家都想，那我明天上四个凉菜好了。”
    平老师点点头，“田园园这就叫从善如流，好好好！”
    陆铭看过来，“有啤酒吗？”
    田园园忙摇头，“不好意思，没有呢。我问过供销社了，说啤酒供应紧张，也就是县里的百货公司才能买到，咱们三湾村没有。”
    不过，这话倒提醒了田园园。
    开饭店，饭菜赚钱是一部分，其实，酒水更赚钱。虽然这里是学校食堂，吃饭的都是老师们，喝酒的少，但是不代表不应该准备些。
    其他老师便有人起哄，“陆老师，下午不上课啊，还想喝酒？”
    陆铭笑笑，“啤酒不碍事。”
    田园园不由得看了陆铭一眼。
    这年头儿，能喝起啤酒的人，在乡下还不多吧？
    还有，陆铭手腕上带着的手表，好像连赵玉成没有……
    为了更好地招待大家，田园园把教工食堂开业定在了初九的会上，备菜方便嘛。
    张刚跟花萍也都过来了，送来了猪肉、鸡、鱼，还有牛肉。青菜更不必说，都是新鲜采摘、带着露水的。
    一家人正忙着，张莲花竟然怯怯地找上门来。看见田家人，张莲花一下子就激动了，一溜小跑地窜了过来，“啊！园园，你们真在这里！”
    田家人也很高兴，说起来整个田各庄，这丫头是第一个过来看望的，就连田福寿两口子都没有来过呢！
    东张西望地每个屋子都看了一遍，张莲花一脸羡慕，“没想到你们的食堂这么好，还以为跟我们家厨房一样呢。”
    看看厨房里放着的鸡鸭鱼肉，张莲花更是咽了一口口水，“园园，你天天吃好东西，怎么越来越瘦了？”
    田园园笑笑，“忙得呗。”
    看一家人忙得很，张莲花忙上手帮忙，田家人也不客气，把张莲花当自家人，也不怕她学了厨艺去。
    眼看着快中午了，张莲花要走，众人留她吃饭，张莲花说还得回家做饭。
    大家都知道张莲花在家干活儿多，不做饭她二嫂又该跳着脚骂，不再留她。
    园园妈忙给她收拾了一斤挂面带着，张莲花说什么也不要，连蹦带跳地走了。
    回到家里吃了午饭，张莲花便去了张栓子家，张栓子一把拉住，“园园在学校怎么样？”
    张莲花叹了一口气，“她家挣没挣着钱我不知道，反正看着忙得不轻，园园又瘦了。”
    张栓子心一沉，“有赵家的人吗？”

 0052 大摆筵席

    张莲花摇头，“我在那干了一上午，一个赵家的人也没有看见，都是园园家人。园园的二姐跟二姐夫也在，说今天职工食堂开业，晚上要请当官的吃饭。鸡鸭鱼肉的，看得我流口水。”
    张栓子眉头皱着，到底没说什么，只叹了一口气，挥挥手让张莲花走了。
    张莲花看着路上的刘兰兰，“哼”了一声，转身要回屋，刘兰兰却喊住了她，“莲花！”
    张莲花大眼一瞪，“喊我干啥？我早就不跟你好了！”
    刘兰兰心里鄙夷地“嗤”了一声，暗道：“十七八的人了，又不是三四岁的孩子，说什么好不好的，活该被她二嫂骂。”
    刘兰兰忙哄着张莲花，“我跟你好。以前都是我的错，以后我再不跟你吵了。上回你推我，我也不计较。就是想问你一句，园园呢？萍嫂子说园园去三湾了，是回赵家了吗？”
    张莲花便十分得意，“是回三湾村了不假，不是回赵家，是去学校食堂干活了。”
    “哦，食堂开始干了。”刘兰兰心里一紧，“怪不得这几天不见人，回三湾不就回赵家了吗？”
    “切！”张莲花鄙夷地看了刘兰兰一眼，“还有脸说跟园园好，连园园晚上回来住都不知道！看看吧，我就说园园是真心跟我好，她都给我说了。哼！”
    看着张莲花一脸得意，刘兰兰恨不得给她一耳光，却耐着性子哄张莲花，“园园晚上回来早上走？中午也在学校？”
    张莲花瞪着大眼，“那当然了，来回十里路呢，哪能一天几趟？再说了，几百学生吃饭，吃了午饭吃晚饭，他们忙得很。谁跟你似的，吃饱等饿不干活儿，就知道打扮！”
    刘兰兰压着火气，“下会咱一起去找园园玩儿呗。我几个会都没去了，太热。”
    一说赶会又能见园园，张莲花果然高兴起来，“好。下会一块儿去。”
    田园园忙碌了大半天，晚饭打发好了学生们，就要动手做晚上的宴席。
    田园园下午专门跑到供销社请了杨丽跟杨主任，顺便把白酒也买了十几瓶。很遗憾，啤酒还是没有。
    这个时候在校的老师和领导有二三十人，田园园打算都请。加上杨丽父女，还有自己家人，不到四十人，但是田园园还是开了四桌。
    六凉六热十二个菜，荤素各半，还有酒！
    大家都很喜欢，付校长也感觉很有面子。
    因为供销社杨主任跟自己挨着坐，两个人三杯酒一喝，瞬间感觉就成了朋友！
    园园爸妈看着满桌子大鱼大肉，两块钱一瓶的白酒下了十几瓶，说不心疼是假的。
    这一顿宴席白白扔了三四十块！
    就连梁玉梅跟田富贵也颇有微词，田园园却摇头，“等着瞧吧，绝对物有所值！”
    果然，席间杨主任对田园园的手艺赞不绝口，对教工食堂里的摆设也十分满意。
    田园园却说：“今天先委屈杨主任了。下回再来，说不定就能用上电风扇了。”
    付校长忙说：“学校早就托人去县里百货公司买电风扇了，快俩月了，这不，还等着呢！”
    杨主任大手一挥，“后天我正好去凉县，我去百货公司问问咋回事儿。等得伏天都快过了，不像话！”

 0053 饭超所值

    田园园一喜，忙说：“可得多谢您了，杨主任。回头我专门请您跟杨丽吃饭！”
    杨主任拿筷子点着桌上的饭菜，道：“园园厨艺不错，这职工食堂我看布置得也好，比供销社食堂能拿出手。这样吧，你也不要请我跟杨丽吃饭，下星期县供销社领导来检查，你拿出手艺给我长长脸就行！省得他们老说三湾供销社的饭菜难以下咽！”
    田园园眼睛一亮。
    果然等来了一笔大生意！公款吃喝可是个大金山！要是以后一个月有这么一两回，利润就能提升三分之一。
    园园爸忙客气，“你们招待领导，园园这手艺……我害怕她耽误你们的事儿！”
    杨丽忙笑着说：“园园的手艺我爸都夸了，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田园园忙站起来给杨主任敬酒，“杨主任，这生意我接了，这杯酒您也得喝了！”
    杨主任笑呵呵地接过杯子，一仰脖全干了，大家轰然叫好。
    杨主任放下杯子，说：“都说公社食堂的菜好，我去吃过，不如这食堂。”
    杨丽也点头，“就是就是！那几个师傅没有园园的手艺好。”
    园园笑着说：“多谢杨主任跟杨丽夸奖。不是我自夸，我们教工食堂用的东西，都是最好的。油是纯花生油，盐是细盐。不说虾皮紫菜这些高档货，就连酱油醋都是供销社买的。就恐怕买差了对不起老师们。”
    “顿顿饭菜我们全家都用心做。鸡鱼肉蛋，我进货再贵，分量都给老师们用得足足的。还有，肉菜四毛、素菜两毛，酱牛肉也才五毛钱一份。付校长、费校长，我们食堂这价钱定得怎么样？”
    两位校长重重点头，一叠声地说：“不贵不贵，你们田家都是实在人。这价钱走遍整个公社，都是独一份！”
    见众人都点头，田园园笑着说：“我当时就说，承包这食堂可不是为了赚钱，就是想着报答母校和老师们的恩情。老师们不容易，只要大家满意，我们这食堂就一直这么干下去！”
    杨主任转脸对园园爸夸奖道：“园园年纪不大，难得这份心。老田哥，你养了个好女儿啊！”
    见杨主任跟付校长、费校长都给自己敬酒，园园爸激动地语无伦次，“好好好！我……园园是个好孩子！”
    田园园便开始慢慢往生意上引。
    “爸，别说好孩子不好孩子的，让人笑话。都是一家人，干啥都是该的。要不，我能让二姐去会上卖挂面？”
    杨主任点点头，“你家那挂面不错。”
    田园园笑着道：“杨主任都说不错，那我给公社、卫生院送，他们也会要吧？”
    杨主任一听便笑了，“这个不要紧，你只管找去，我给你打个招呼。”
    园园跟园园爸忙道谢。
    等酒席散场，天已经很晚了。园园爸忙赶几个人回家，“我慢慢收拾，你们赶紧回家吧。”
    路上，知道田园园接下了公社跟卫生院的生意，还有供销社领导的一顿宴席，大家都高兴得不得了。
    梁玉梅笑着说，“怪不得园园说物有所值，这顿饭也真是值了！”
    田园园道：“这几天赚的钱，一顿饭吃没了。不过不要紧，等月底盘账就知道赚多少了。”

 0054 她想插一脚

    转眼就到了逢会的日子，张莲花拉着刘兰兰直奔学校食堂。
    田园园自然正忙着，现在多了给供销社、医院和公社送挂面的生意，家里人忙了不少。
    好在逢会张刚跟花萍过来送菜，都会帮到卖完午饭才走。
    刘兰兰跟张莲花过来的时候，田园园正在绞肉，园园妈切圆白菜，打算中午做包子。
    当然了，教工食堂是纯肉包子，价钱也比学生食堂的白菜包子贵一半。
    看着满满一大盆肉，刘兰兰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园园，你们家干这么大生意？”
    田园园一笑，“很大吗？”
    看着刘兰兰眼睛里露出来的垂涎和嫉妒，田园园有些淡淡的。
    张莲花却已经上手开始给园园妈帮忙了。
    刘兰兰在厨房、餐厅转来转去，越看越震惊。
    田家这几个人果然干起了大生意，早出晚归的不见人影儿，感情在这儿闷声发大财呢！
    田园园可真是好命，嫁给赵玉成这个能挣钱有前途的军官，现在又干着这食堂，看看这些机器，得多少钱啊！
    张莲花见刘兰兰发愣，喊：“你过来包包子，站那儿干啥呢？还等谁请你？”
    刘兰兰本想多套些话，看看自己能不能沾点光儿也挣挣点儿钱什么的，听张莲花喊有些恼，不过，到底乖乖地洗了手，忙过来干活儿。
    园园妈却道：“你们赶会玩去吧。大老远来一趟，哪能让你们干活儿？”
    张莲花喋喋不休，“那有啥，我们好不容易出来一回，跟园园说说话也是好的。等会儿再走，不耽误中午做饭就行。”
    田富贵已经练出来了，擀皮还挺快的，他一个人擀皮，梁玉梅、园园、兰兰跟莲花四个人包也能供应得上。
    园园爸跟园园妈便去收拾凉菜去了，还有个明明，拿着一块面揉来揉去地自己玩儿。
    张刚跟花萍见来了帮手，便道：“爸妈，我们早点儿走吧。张波他爷看着，我们也不放心。”
    园园妈忙给两人去那挂面，刘兰兰更是吃惊地睁大了眼睛，“这是干面条？机器压出来的？花萍姐你怎么要这么多？”
    花萍说：“我这是拿去赶会卖的。这几会卖得越来越多，今天就拿得多了些，五十斤。”
    刘兰兰疑惑，“刚才在三湾会上我咋没看见你？”
    花萍说：“我不赶三湾的会，在食堂帮忙呢。”
    刘兰兰一听忙问：“这挂面卖多少钱一斤？”
    园园妈笑着说：“三毛。一斤赚五分钱，不够跑路的。”
    刘兰兰皱眉，“那赚得不多。”
    见两人推着架子车走了，刘兰兰忙问：“三湾村的会花萍姐不赶，不就是没有人卖挂面了？”
    田园园听话音儿便知道她想卖，去不想跟她有多少牵扯。田园园笑着说：“我把三湾村的会交给我大姐了，过几天就来。”
    “哦。”刘兰兰有些失望。
    田家人听田园园撒谎，都有些奇怪，但是当着外人的面，自然是不能揭穿的。
    等两人走了，田富贵问：“园园，你刚才是瞎说的吧？真定了大姐在三湾村的会上卖挂面？”

 0055 公款吃喝果然厉害

    田园园挑眉，“也不算是瞎说。三湾公社在这里，三湾村的会比别村的会都强得多。我想着，会上还是还该让个人去卖。”
    园园爸说：“我就说我去。”
    田园园摇头，“还是让我大姐去。等收了秋，麦子种到地里，她还能有多少事儿？两三天一个会，过来一上午，也耽误不了啥。小会上都有了，大会上反而没有。这个情况不好。”
    按照一般规律，高档品和稀有品必须是从上到下地传播和流转，这样才符合人们的心理需求。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也好。”
    要说过得艰难，姊妹几个就数大姐花枝家了。姐夫只会种地、两个孩子缠手，还有个半瘫的婆婆。不想法子挣点儿钱，日子难过得很。
    下午，杨丽带着一个人，推着架子车给学校送电风扇来了，把大家都高兴得不轻。
    几个人照着说明书安装了半天，终于好了！、落地扇嗡嗡地摇着头，吹着凉风，真是惬意得很。
    田园园也很大方，晚上开饭的时候，把落地扇搬到了教工食堂的外间，开到最大档，大家都可以享受到。
    付校长听说了，还专门过来享受了一会儿，并特意交待田园园，“等见了杨主任，替我谢谢他。”
    没两天就见到了杨主任。
    县供销社果然过来检查工作，来了五个人。晚上吃饭的时候，三湾供销社出了四个人陪客，一桌子坐了九个人。
    田园园把他们领到了小包间，把落地扇也给搬了过来。
    好在，老师们吃饭早，没耽误他们享受。再说了，合同上写的就是包间里配电扇，外间没有的。
    事前，田园园已经跟杨丽打探过了，这顿饭的标准不能低。
    从菜谱、进货、火候，到酒水，甚至主食田园园都准备了三样，米饭、馒头、面条。就唯恐哪个领导突然点什么。
    菜单让杨主任看了，杨主任很满意。过来用餐的几个领导还奇怪，怎么不在供销社食堂却到了学校食堂，一看雅间跟饭菜便明白了！
    九个人都吃得很满意，尤其是杨主任，听着领导的称赞，与有荣焉，最后走的时候对田园园说，“我给你签个字，明天去财务室拿钱。”
    根本连菜价都没看。
    等众人走了，园园爸不由得有些咋舌，“这么一段饭就吃掉四十多块，公家真是有钱！”
    田园园摇头，“也就是我，没有狠宰他们一顿，要的价钱还算合理。大哥，把账本拿来，看看这顿能赚多少。”
    田富贵笑呵呵地拿过本子来，一家人都很好奇。
    田园园细细算了一遍，道：“今晚这顿宴席净赚九块！”
    见家人吃惊，田园园道：“饭菜的利一般是两成，但是酒水就厉害了，三成的利润不止。这九个人喝了七瓶酒，光酒钱就赚了三四块。再加上饭菜，赚九块真不算多。”
    但是，就这，全家人都高兴得不轻。
    园园爸看着酒瓶里剩的一点儿酒，笑着说：“我喝了，高兴！”
    每天的营业额都有记账，就等着月底总账。
    忙忙碌碌的日子过得飞快，一转眼就到了月底。趁着星期日没有学生吃饭，安排梁玉梅跟园园爸妈压面条，田园园跟田富贵细细地把一个月的账好好汇总了一下。

 0056 过节福利

    除了饭菜、粮油、煤炭、电费消耗，再扣除请老师们的一顿饭钱，食堂开业一个月，净赚三十多块！
    全家人都兴奋了。
    梁玉梅拍着胸脯道：“我想着第一个月还不知道要赔多少呢！没想到还是赚钱了，可真不少！”
    田园园看着纸箱子里的一堆票子，笑着说：“下个月，咱们赚大钱的机会也到了。还有几个机关食堂，我也该去推销推销了。”
    园园爸摇头，“中小学又没几个人吃饭。还有那几个机关食堂，咱们不好过去抢人家的生意吧？”
    田园园挑眉，“高中一二年级的也要开学了，还有初一初二不少远路的，肯定会增加二百学生吃饭。那些机关食堂的人，不是这几天也有人过来了吗？”
    园园妈笑着说：“可不是。今天杨丽就带着两个供销社的人过来了。昨天有个不认识的，听说是公社的一个年轻人，我看那个陆老师跟他很熟。”
    田富贵却说：“这个月要放秋忙假了。”
    农村的学校好多老师家都有地，老婆孩子都在乡下，学生们更不消说，都是农村子弟。秋收的时候，农村学校都放假，为期半个月。
    园园爸也说：“八月十五，大家也都得回家过节，我看这个月不会挣多少钱。”
    一说到八月十五，田园园高兴了，“不要紧。放假半个月咱们少挣的钱，一个八月十五就补回来了！”
    众人不解，田园园却胸有成竹地道：“你们听我的，到时候只管拿出钱来，多进点儿货，我自然能给它卖出去！”
    大家都笑，“好，听你的！”
    田园园第二天就去找了付校长，开门见山，“付校长，眼看就八月十五了，咱们学校有没有给老师办福利发东西的想法？”
    付校长点点头，“每年都给大家发两盒月饼。学校清水衙门，哪有钱发？”
    想到自己签的合同是年底和七月底分两次交清一千块钱，田园园点头，“也是。不过，我过来就是给付校长解决难题来了。月饼年年发，没有多少新意也没有几个人喜欢吃。不如，今年学校给老师们一人发一只卤鸡怎么样？我保证价钱公道、味道绝美！”
    付校长略有些犹豫，“卤鸡啊？八月十五杀鸡吃，咱们是有这习惯。要说发福利，倒还真没有过。”
    田园园笑着说：“可不是嘛，我也是这样想的。既然大家都要吃鸡，不如我这里就给大家做好了，卤鸡也是个待客的好菜。”
    付校长点点头，“虽然不是月饼，也不是说不过去。这样吧，我跟几个副职商量一下，说起来是该费校长管的。”
    田园园立即便知道什么意思了，“那好，付校长您忙吧，我过去找费校长问问看。还有其他老师，我也得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要是大家都不想要的话，你们就不用那么费事儿了。”
    按照现在的物价，一只二斤左右的卤鸡，在会上要卖到四块多一只，算比较奢侈的高档礼品了。
    费校长听了也有些犹豫，道：“咱们食堂没有发票，不好入账。年底上级审计的时候，财务上不好办，有正规的收据和公章还好说。”

 0057 大生意来了

    也是，二百只鸡就得八百多块，没有票据入账，谁也说不清。
    田园园忙感谢，“多谢您提醒，要不，我这没有干过生意的人，还真是想不起来。费校长您放心，下会我就去刻章买收据。费校长，您看这事儿……”
    对于消费者而言，推销员的努力和坚持是很有效果的，更何况学校本就有福利需求。
    田园园清楚地知道，只要自己缠着不放，这笔大生意铁定能做成！
    见费校长犹豫，田园园笑着道：“我的手艺是没得说，我先卤几只你们尝尝再定！”
    前世田园园的养父最爱吃卤鸡，田园园照着电视自己卤制，一个月最少给养父卤一只。所以，田园园对自己的手艺很有信心。
    费校长忙说：“不用不用。学校几百老师，节日福利也是个大事儿。下周一领导班子开会，到时候我提一下大家议议。成不成的，我都给你回个话。”
    田园园起身，“好，费校长您忙，我走了。”
    田园园回到食堂，跟父母哥嫂说起这个事儿，“下会买几只鸡卤出来，咱们家也吃一只！”
    园园爸上来就泼冷水，“会上又不是没有卖的。你万一卤得不好吃，卖不出去咋办？这么贵的东西，不是招待贵客，谁家舍得买卤鸡吃！”
    园园妈也不赞同，“又不是过年，八月十五吃两块月饼就好了。咱们家不吃！”
    田富贵笑着说：“长这么大，我还没有尝过一口卤鸡啥味儿呢！”
    园园妈瞪了田富贵一眼，“你没吃过，我跟你爸吃过？咱家穷得叮当响，也就这两年能吃饱饭，还想着卤鸡呢，逢年过节地吃顿饺子就顶天了！”
    梁玉梅忙说：“在食堂这一个月，吃的肉比一年还多。一只卤鸡好几块，咱家就不吃了。”
    田园园笑道：“一只鸡算什么啊。我们辛苦了一个月，八月十五犒劳自己一下，还不应该？！下会二姐夫来了，让他去打听养鸡场。童子鸡大小差不多，也容易入味儿。”
    园园爸忙问：“跟学校说好了？”
    田园园摇头，“我觉得问题不大。”
    九月一号开学，所有老师和学生都到了。
    食堂吃饭的学生和老师明显增多，田家人都忙得不轻，但是营业额也翻了一倍不止！
    园园爸喜滋滋地道：“我看吃饭的学生，没有四百也有三百多，老师们也有百十个！中午教工食堂外间十张桌子都坐满了。园园累得不轻吧？”
    园园摇头，“挣钱不嫌累！”
    田富贵笑着说：“可不是。饭菜都不够卖，幸亏馒头跟汤都不缺。”
    园园妈说：“明天把汤再多熬一锅，还是汤赚钱又省事儿。”
    田园园看了一眼众人，道：“以后盛汤就不管了，让学生们自己盛。”
    梁玉梅点头，“汤汤水水的东西也不怕他们捞什么，咱还能省出一个人来。”
    田园园把账本推过来，“看看吧。开学这几天天，营业额将近九百块。按照两成的利，能赚一百八十块！”
    几个人都高兴，“这么赚钱，累点儿也值得。”
    田园园说：“明儿个是周一，我想趁校长开会的时候把卤鸡送过去。你们说怎么样？”

 0058 卤鸡不卖！

    大家相互看看，园园妈还在犹豫，“要不，你在小黑板上写上咱这有烧鸡，让老师们自己买？”
    田园园摇头，“妈，学校发福利，一下子就是二百多只。一只赚五毛，就能落一百多。让老师们自己买，还不知道能卖几个！”
    园园爸当即发话，“听园园的！”
    第二天就是个会，张刚奉命买了六只鸡，园园妈手脚利索一个小时就收拾好了。
    田富贵把院子里蒸馍的大锅洗刷干净了，倒了半锅水，园园把调料包放入。
    倒也没有什么高档的，就是花椒、桂皮、大料、草果放得稍多些，陈皮、甘草、丁香少些，白糖一斤，酱油二斤，细盐约一斤左右，锅内煮一小时，这是卤水。
    等白条鸡宰杀干净，控净了水，用刀背敲断腿骨，塞入鸡的腹腔；鸡翅折断塞入鸡嘴，成一个大致的圆形状，轻轻放入卤水。
    卤水再次大火烧开，然后转文火慢炖。
    因为是第一次卤制，田园园示意田富贵学着点儿。
    等锅里水开，田园园用大勺子舀起卤水，不停地往卤鸡身上浇。不疾不徐，还用漏勺把鸡子替换着捞起来，把腹腔的卤水控净，身子稍凉再放入卤水中。
    这是为了鸡肉紧实、更能入味儿。要是一直不管不顾地炖，肉散了也不太好吃。
    锅大卤水多，完全淹没了卤鸡，入味儿十分透彻。
    渐渐地，整个校园便洋溢了一股让人馋涎欲滴的香味儿。吸引得不少家属过来探头探脑，见是卤鸡，大家有些震惊，“咦，你们还会做卤鸡？”
    园园妈有些骄傲地看着园园，“都是园园这丫头瞎捣鼓！”
    有人问：“多少钱一只啊？”
    田园园笑着说：“这卤鸡不卖！”
    众人有些遗憾，“是不是被谁定了？”
    园园笑着说：“没有，我这是让几个校长试吃的。关系到全校老师八月十五的福利，让校长们知道味道，才好给大家定。要是他们说好，八月十五就给大家发！”
    女人们最爱传闲话，这事儿校长们还没定呢，学校里便传开了。
    还有，田园园之所以用院中的大锅灶卤鸡，就是为了吸引人。而且让他们闻得见、吃不着。这才吊胃口嘛。
    至于说让校长们品尝，也是想着凡事做到明处，不怕谁说三道四。
    中午饭时，杨丽过来吃饭，田园园一把拉住，“来得正好。送你只卤鸡，不收钱。趁热吃吧。”
    杨丽之所以帮田园园，一来是有眼缘，二来，田园园的手艺，完全俘虏了杨丽的胃。
    杨丽端着大碗，喜笑颜开，“你还会做卤鸡？闻着真香，我端回家吃。这么多人都吃不上，我害怕他们抢我的！”
    小明明拿着鸡腿从旁边跳出来，油乎乎的小嘴大叫着，“我有！我有！”
    田园园笑着道：“回去让杨叔叔尝尝，要是觉得好，你们供销社八月十五每人发一只呗！”
    杨丽白了田园园一眼，“就知道宴无好宴！”
    田园园一把搂住杨丽的肩，笑道：“要是成了，改天专门给你做顿好宴！怎么样？”

 0059 打发小鬼

    “谁让我吃人嘴短，真是没法……”杨丽又打了别的饭，端着卤鸡喜滋滋地快步走了。
    忙完了食堂，一家人才坐下来吃饭。
    花萍两口子也在呢，田园园上了两只卤鸡，听大家一个劲儿地夸好吃，田园园很欣慰。
    花萍走的时候，田园园往篮子里放了一只。恐怕梁玉梅不高兴，花萍不想拿。
    田园园说，“你跟姐夫逢会就过来帮忙，工资都该发的，吃只鸡算什么？给张波带上，他爷爷看孩子也辛苦，跟老人一起吃吧。”
    食堂一天赚几十块，四五块钱一只鸡，梁玉梅已经不怎么在乎了。要是以前，心里铁定不舒服……
    所以，梁玉梅也坚持让花萍拿着，还给花萍篮子里装了几个馒头，“让张波尝尝机器馍。”
    花萍两口子高高兴兴地走了。
    田园园把烧鸡小心拆分好，依然摆成整鸡的造型，放了十几双筷子，挎着篮子去了会议室。
    “蔡老师尝尝。”上次拿公章的那个女老师姓蔡，正在外间办公室坐着，园园笑吟吟地给她夹了一筷子鸡肉尝了尝，低声说：“你比校长们还先吃到！”
    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打发好这些领导身边的工作人员也很重要。不定什么时候，他们的一句话可能就会影响到自己的生意。再说了，学校待客安排吃饭都是这些人。
    蔡老师十分高兴，也对鸡肉赞不绝口，笑着道：“中午净闻着香了，果然好吃。”
    示意园园等着，自己掂着篮子进了会议室。
    田园园在外面等了有几分钟，会议室的门开了，蔡老师招手，“进来。”
    田园园忙整整衣服，走了进去。会议室很小，几张桌子并在一起，大家围成一个圈。
    桌子上放着两个盘子，除了鸡头、鸡屁股和鸡骨头，已经不剩什么了。可见校长们还是挺喜欢吃的。
    付校长笑呵呵地看着田园园，道：“味道不错。”
    田园园心里一松，便知道事情成了。
    果然，费校长道：“大家尝了，都说不错。就是这价钱……”
    田园园忙感谢，“谢谢领导们喜欢。大家放心，咱们进的多，价钱肯定比会上便宜。现在活鸡还没有进，我也不好定到底多少钱，总归一只不会超过四块五。”
    众人相互看着点点头，“是，原该进了活鸡再定价。”
    田园园问：“咱们这次要定多少只？哪一天要？我也好提前准备。”
    “要二百三十只。”翻了翻桌上的台历，费校长道：“9月20号。”
    田园园应了，又问，“咱们几号放秋忙假？”
    付校长道，“28号开始放十天。”
    田园园点点头，“好，我知道了。那校长们你们忙吧，我走了。”
    众人也便散了。
    田园园喜滋滋地回到食堂，见父母哥嫂都是一脸期待，田园园得意地道：“成了！二百三十只呢！”
    大家都高兴坏了，“这么多啊！”
    田园园道：“嗯，这是最少的。等杨丽那边回话，说不定还要多呢。”
    果然，没两天，杨丽过来吃饭就带来了好消息，“我爸说供销社也发卤鸡。我们人少，也有五六十只呢！”
    田园园便直接告诉张刚，“去打听哪有养鸡场，进三百只！”

 0060 三个孤儿

    张刚自然也高兴，“好！”
    大家想着这笔大生意，干劲儿十足。不过，因为吃饭的人太多，大家连续坚持了十天，累得受不住。
    田园园说：“食堂招几个人吧。”
    园园爸不赞同，“累点儿就累点儿，咱可不能学着人家剥削人。”
    园园妈也不同意，“雇人发工钱，咱们不就成地主老财了？以前斗地主……”
    田园园笑着说：“那，这事儿照顾学生吧。”
    第二天田园园去找了教导主任，教导主任拿出贫困生名单，田园园一看便说：“要这三个孤儿吧。”
    中午吃饭的时候，教导主任果然带来三个半大孩子，两男一女。
    田园园交待他们说，“食堂一天管三顿饭。你们就是饭后刷锅洗碗、打扫卫生。星期日食堂压面条，你们要是愿意干，一天给一块钱。”
    三个半大孩子都有些惊喜，忙点头说：“好！”
    教导主任也很满意。
    回头这个可得写入工作总结，三湾学校不仅想方设法改造食堂，还费尽心思安置贫困学生勤工俭学！
    有了三个学生帮忙，饭后打扫工作一下子就减轻了。
    青春期的孩子能吃不假，有力气也是有目共睹的，即便前一天累了，睡一觉就恢复了。
    三个孩子知道机会来之不易，干起活儿来十分卖力。
    田家人都是师生高峰过去之后才吃饭，三个学生跟他们一桌吃饭。
    要是卖剩下的饭菜不够吃，田园园还会做新鲜的饭菜添上，从不克扣口粮。
    三个孩子见田家人真心实意对自己好，心里十分感激，最初的一点儿自卑跟羞惭才渐渐消失了。
    这天，蔡老师来找田园园，“明天县教委的人要来，你中午准备一桌。”
    田园园忙把上回供销社的菜单拿出来，“蔡老师，这是上回供销社招待领导的，你看行不？”
    蔡老师看了看，“这几个菜都没听说过……不过，我相信你的手艺。这一桌多少钱？”
    田园园问：“带酒不？上回他们喝了七瓶酒，一共花费也就是五十元。”
    蔡老师点头，“好，就照这桌准备，按照五十元的标准。好好干，园园，现在咱们学校食堂快成典型了！”
    第二天张刚跟花萍过来送菜，说起了养鸡场的事儿。
    “县南有一家，离咱这儿三十里。规模不小，说有上千只鸡。我定了三百只，都是二斤左右的。两块一只倒不贵，就是得咱们自己去拉。还说到了八月十五那两天，就涨到两块二一只了。”
    田园园点头，“不急，咱们八月十五前三四天就要，拉早了没有地方放。咱们是大户，他们不敢随便涨价。可交了定金？”
    张刚点头，“交了十块。拉鸡的时候剩下的一把交清，他们很满意。”
    田园园道：“收了定金，他们就不敢乱来。放心吧。”
    园园妈忙问：“六百块呢，咱家钱够不？”
    园园爸很有底气，“够了。”
    张刚有些不好意思，“这回我是拿不出来了。”
    田家跟张刚买菜买肉都是现钱现货，这回买鸡本钱大，田家出钱，张刚只是跑腿，所以不好意思赚钱。

 0061 陆铭的关心

    田园园道：“不让你们白跑。一只鸡按五分钱运费，等鸡拉来了，给你们十五块钱。”
    张刚还要推辞，田园园已经忙去了。中午县教委的人要来吃饭，忙得很。
    按照上回的菜谱备饭，田园园熟门熟路，就连梁玉梅都可以拌凉菜了。
    教工食堂因为老师们多，已经不能随便点菜了。
    都是定下两三个菜，提前炒好，老师们过来就可以打饭。所以，谁想要点菜，就得过了用餐高峰，田园园有时间才行。
    县教委的领导来了四个，三湾完中的陪客五个，其中有陆铭，倒让田园园没想到。
    老师们喝酒不如供销社那帮人，只喝了五瓶酒，园园爸收了四十五快钱，费校长很满意地签了字。
    陆铭走过来，“不错。”
    他好像滴酒未沾，说话的时候嘴里没有一点儿酒气。
    田园园微笑，“多谢夸奖。”
    陆铭看了一眼田园园，转身走了。
    田园园感觉陆铭有话却没说，一头雾水。
    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陆铭来得有些晚。
    自从发现中午是小盆菜后，陆铭就有意识地避开高峰期。这样，就可以让田园园给单独炒菜。
    见陆铭走过来，田园园忙招呼，“陆老师，吃什么？”
    陆铭看了一眼盆里的菜，道：“这些都不用，你给我做个焦溜豆腐吧。”
    田园园笑笑，“好的。”
    转身进了厨房。
    焦溜豆腐这道菜，虽然没有肉，却下饭，而且因为配菜有胡萝卜，看着就很有食欲。
    豆腐、胡萝卜之类的菜，食堂常备，可以说天天有。所以，陆铭点的这道菜一点儿也不为难。
    梁玉梅给陆铭盛了一碗米饭，一碗鸡蛋汤，陆铭坐下不过几分钟，田园园就笑吟吟地端着盘子出来了，“好了。陆老师慢用。”
    陆铭闻着香味儿，看着盘中金黄灿烂的豆腐、嫣红油亮的胡萝卜片，挑挑眉，低头吃了起来。
    食堂里老师不多，田家人跟三个学生也开始吃饭了。大家说说笑笑，又有小明明插科打诨，十分愉快。
    陆铭吃得快却斯文，等吃完了，发现田家人还在吃饭，便有意识地等了一下。
    田园园察觉到陆铭的视线，转头看了过来，陆铭立即示意田园园过来，“公社和卫生院过节也发福利，你要不要扩大业务？”
    田园园一愣，“陆老师的意思是……卤鸡的事儿？”
    陆铭挑眉，“你自己定。我的意思是食堂方面我可以帮你。公社和卫生院我有几个不错的关系。”
    说到赚钱，田园园自然是不含糊的，特别是卫生院，人数比供销社还多。不过，要是欠陆铭的人情……
    田园园心思一转，道：“好。要是这两家愿意，过节我也给他们做卤鸡，我联系了一个大养鸡场，进货也方便。不白你受累，每只鸡给陆老师一毛钱的提成。”
    陆铭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眉头，看着田园园的眼睛，还是点了点头，“好。”
    见陆铭走了，田园园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怎么了，在这个陆铭面前，感觉好像有压力似的。

 0062 又去赵家

    园园爸问：“陆老师说什么？”
    田园园道：“他说给咱们联系公社和卫生院的过节福利，我答应每只鸡给他一毛钱的提成。”
    想着陆铭脚上蹭亮的皮鞋和手腕上的表，田园园汗。
    人家根本看不上这几块钱，自己真是的……
    过了两天，田园园去卫生院跟公社的食堂一问，负责人都说，“听说你们学校食堂的卤鸡不错，我们领导说了，八月十五的福利就去你们食堂定。你既然来了，我给你报个数。”
    田园园统计了一下，公社要四十多只，卫生院要了七十多只，又增加了一百多只！
    田园园大喜，立即让张刚跟养鸡场定了四百五十只，并顺利地把价钱压到一块九一只。
    张刚跟花萍跑了两趟，才把四百多只鸡都给拉了回来。
    二人两天来回一百多里，又忙前忙后的十分辛苦，田园园给了两人30块钱。花萍推辞了几句，收下了。
    见了陆铭，田园园给了他12块钱，陆铭也收下了。
    田园园唯恐他推辞，还准备了一堆话，见陆铭如此干脆，尴尬的同时倒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便开始杀鸡。
    四百多只鸡，工作量很大。于是，田家一商量，便请了老师家属们。
    一天给一块钱，找了五个没什么事儿的家庭妇女，其中竟然有平老师的媳妇，一个很利索的中年妇女。
    知道平老师以前是田园园的班主任，平老师媳妇便感觉比别人更优越些似的。干活儿磨蹭不说，还指点别人干得不好，田园园有些不喜。
    当天杀的当天卤，四百多只鸡呢，烧大锅，也卤了三天。
    第一批先发给了学校，教职工们都很高兴，家属在的当天便吃了。家属不在的，当晚大都送回了家。好在多是本公社的老师，近的三里五里，远的十里八里。外地的极少。
    想起陆铭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应该不是凉县的人吧？
    田园园见陆铭也来领，特别跟他道了谢，陆铭淡淡地“嗯”了一声，转身走了。
    这几天三湾学校都是卤鸡的香味儿，中学生在课堂上垂涎三尺，小学生们则拉着家长来食堂买，不买就闹，田家人哭笑不得，只得把鸡杂拿出来卖。
    说起来，鸡杂比卤鸡还贵，舍得买的不多。好在，虽然贵，可以只买一块钱鸡肝儿什么的，哄着孩子不哭。
    等几个单位的都发完了，还剩下十几只。
    园园妈说：“给赵家送去两只吧。”
    田园园脑子一懵。
    赵家！对哦，自己可是有婆家的人，虽然那男人叫什么都快忘了！
    下午，园园妈挎着篮子带着一脸不情愿的田园园去了赵家。
    玉成妈跟赵月丽都在呢，见两人拿来两只热乎乎的卤鸡，都有些喜欢。
    到底还是一家人，更何况田家一贯穷酸，这次拿的礼物不可谓不重。
    园园妈一脸自豪，“园园做的。”
    玉成妈忙客气，“你们留着吃吧。”
    园园妈说：“这快过节了，自己食堂做的，卖都卖了，咱们自家人还能不吃一个？好吃了，以后再送。”
    田园园坐在沙发上，表情淡淡地。

 0063 未雨绸缪

    田家来了几回，赵家跟赵玉成对园园却一直不闻不问，玉成妈有些心虚，“不用不用。我们也没有帮过啥忙……”
    田家现在能挣钱，园园又能干，园园妈在亲家面前第一次挺直了腰杆儿。
    听玉成妈如此说，园园妈很大度地一挥手，“忙不着，食堂找了三个学生帮忙。正说来看你，这几天又揽个大活儿。给学校、公社、卫生院还有供销社送卤鸡，四五百只呢，今天刚忙完，园园赶紧过来看你。”
    玉成妈心里一咯噔。
    田家的生意这么好？忙得都要雇人了？还一雇就是仨？四五百只卤鸡，一个赚一毛，这几天也赚了四五十块吧？顶玉成爸一个月的工资了！
    田园园脊背挺直，坐在沙发上，脸色沉静、身子窈窕，衣服发型十分时尚，打扮极为得体。
    再想想她以前，天天脸上香粉厚得掉渣、嘴唇抹成血盆大口，脾气暴躁、粗鲁无礼……
    玉成妈有一丝恍惚，这当真是一个人吗？
    园园妈已经站起了身子，“老嫂子你忙吧，我们得回去了。”
    田园园拿起篮子，转身便出了房门。
    赵月丽有些惊讶，“难不成她真不喜欢二哥了？”
    玉成妈叹了一口气，“一看就是被她妈硬拉来的。回来半年了，做样子也该够了。我看这次她是铁了心要分，得让你二哥回来一趟……”
    回去的路上，园园妈也心情沉重。
    园园平平淡淡、玉成妈客客气气，哪像一家人？
    剩下的卤鸡，吃了两只，给付校长、费校长、田福寿家各送了一只，剩下的又都卖了。
    眼看到了放假，园园爸把账本跟钱箱子都拿出来，全家一起又好好地算了一次账。
    生意干了两个月，扣除各种费用，净赚一千五！
    全家都高兴得合不拢嘴，园园妈更是吃惊，“光卤鸡就赚900？”
    园园爸笑着说：“可以买三间屋的砖了。”
    田园园有些郁闷，“面粉没有了。”
    家里的麦子跟花萍家的麦子都用完了。因为没有粮票，买小麦就贵。下乡收还好些，要是去粮店买更贵。
    这个生意也交给花萍两口子了，送菜的时候顺便送面来。大部分都是打好的90面，85面贵，只在教工食堂用。
    想到现在正是收秋，田园园说：“等二姐夫来了，让他趁小麦便宜多收点儿。”
    秋季丰收，杂粮一多，小麦价钱上不去。新打的玉米、豆子也得腾出地方放。这个时候上门收麦子，确实是个机会。
    园园爸摇头，“花萍家没钱，房子也窄，咱家自己干。”
    园园妈说，“又称又抬的，不是一个人的事儿，富贵跟张刚俩人去。”
    田园园道：“不能白使唤人，给二姐夫一天两块钱，怎么样？”
    众人都说“好。”
    园园爸却说：“收三天两天，他不一定要钱。”
    回到家，田园园还住在东屋，屋里到处堆得都是粮食，有豆子、有玉米、有红薯。
    家家都有红薯窖，等天一冷，就可以把红薯放到地窖里了。当然了，也可以打粉做成粉条。炖白菜、蒸包子，好吃得很，是北方冬天很重要的的菜。

 0064 以貌取人

    见几个人回来还穿着以前的旧衣服，张萍心里头便有了谱，晚上跟田福寿嘀咕，“除了孩子胖了点儿，几个大人都瘦了，连身新衣服也没做，看来这俩月也没挣着啥钱。”
    田福寿一翻身，“吃饭的都是穷学生，不赔钱就不错了。你没看爸妈把家里的粮食都倒腾光了，大哥家也都空缸了。”
    张萍挑眉，“省得没地儿放豆子。对了，咱家的豆子要不要卖给食堂？”
    田福寿忙说：“你别瞎琢磨。我爸不开口，咱俩啥也别说，要不，还以为咱们想赚他们的钱呢。既然分了家，谁也别掺和谁的事儿。”
    张萍一听就噘嘴，“到底是谁在掺和？东屋三间现在谁住着？”
    田福寿怒：“园园能住几天？分家的时候都说了，东屋三间咱跟爸妈一齐用，放些粮食杂物、锄头篮子，你又提！”
    张萍忙打哈哈，“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张刚拉着架子车本来是帮忙收秋的，却听园园爸说：“趁便宜多收点儿麦子。我去问，你俩跟着拉。”
    田园园跟张刚解释，“食堂消耗大，咱们自己囤上几千斤，心中不慌。爸恐怕你们拿不出钱来，就没跟你和二姐商量。”
    张刚忙摇头，“没事没事。送菜送肉，还要卖挂面，家里还有菜地孩子，我跟你二姐忙不过来。”
    园园爸找了几家关系不错的，没有不答应的，留够全家人一年的口粮，其余的都卖给了田家。只要够吃，乡下人还是更稀罕有钱攥在手里，想买啥买啥。
    见三间堂屋堆得小山一般，田福寿有些惊讶，“买这么多？”
    园园爸道：“趁便宜多买点儿，食堂吃饭的人多，面下得快。”
    张萍忙问：“这是多少？我看着得有两三千斤吧？”
    田园园道：“这是五千斤整，你们在家看好了。”
    田福寿有些震惊。
    一毛八一斤，五千斤就得900块，爸妈两个月不可能赚到。
    张刚干这么多年生意，五六百块钱或许拿得出，大头儿该是他出的。要不，怎么会跑前跑后地这么卖力？
    田园园看了一眼田福寿，对张萍道：“这些小麦都打成面，剩的麦麸不少。食堂用不着，都留给你们。你俩在家养猪吧，够秤了卖给食堂。”
    农村人养猪就是个聚宝盆，四五百斤的大猪，年底能得三四百块钱呢。
    现在都吃90面，五千斤小麦就出五百斤麦麸，一头猪半年的口粮有了不说，五百斤麦麸也值几十块呢！
    张萍立即高兴了，“好好好。”
    园园爸走过来，道：“还有豆饼。豆子挤了油，我们把油拉走，豆饼三家上地，比化肥还有劲儿。”
    张萍一听更高兴了，“爸、妈，你们忙，以后你们的四亩地我跟福寿管起来。”
    种地季节性很强，入秋种上麦子，大半年啥事没有。而且，割麦、收秋，学校都放假，暑假还有一个月，其实根本用不着俩人干多少活儿。
    张萍就会说嘴。
    园园妈脸上不变，心里也有些凉。
    要不是给他们麦麸和豆饼，连这句话也听不着。这俩月连草也没给锄，老两口豆地里的草长得比豆子还高！

 0065 情敌见面

    田园园瞥了一眼满脸兴奋的张萍，“这茬豆子长得不错，就是地里草多点儿！”
    张萍脸色一僵，田福寿忙转移话题，“种上麦我就闲了，食堂要是忙……”
    田园园淡淡地，“食堂不忙。我们找了三个贫困生，管口饭吃，刷锅洗碗啥都干了。”
    “麦后二嫂养猪，亮亮又小，她一个人哪行？天冷了，我跟妈得在三湾村租房子。家里几千斤粮食，没有壮劳力可不保险。”
    田福寿只得闭了嘴，张萍却不怎么在意，几百斤麦麸、豆饼，已经迷住了她的眼。
    种麦子的时候又是人拉犁，把田园园累得不轻。
    张栓子兄弟三个都能干，父母也年轻，是村里第一批种完的。见田家忙不过来，张栓子就过来帮忙。
    张萍见田园园不想跟他过多牵扯，忙招呼：“栓子，你来得正好。帮我家把这块地种完，中午请你吃肉，园园手艺可好了！”
    看了一眼田园园，张栓子笑着说：“嫂子你的手艺也不差。”
    园园妈哪里知道里头的事儿？听张栓子如此说，也笑着道：“中午让莲花也过来！”
    众人散开干活儿，田园园低声对张栓子道：“你少过来吧，传出什么闲话，两家都难看。”
    张栓子接过田园园手里的锄头，把撒上种子的地垄铲土盖上，“不会。”
    说完，顺着地垄往前赶播种的几人，连头也不曾回一下。
    看着张栓子渐渐走远，田园园站在原地，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一转身，见赵玉成抱着亮亮、拉着明明正大踏步走过来！
    赵玉成穿得便装，依然眉眼英俊、身姿挺拔。
    走近了，赵玉成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张栓子的背影，转眼看着田园园。
    半年不见，田园园变化挺大，身姿纤细窈窕、俏脸白里透红。神情无波、眼神漠然。
    田园园淡淡地，“回来了。”
    “嗯。”赵玉成把亮亮放在地上，听两个孩子高喊，田家人才发现赵玉成来了，都忙放下手里的活儿过来招呼。
    “不是过年，怎么有空回来？”
    “国庆刚军演完，有三天假。”
    张栓子放下锄头，也走了过来，“玉成回来了。”
    赵玉成给众人敬烟，轮到张栓子，赵玉成特意看了一眼。
    穿得不错，长相也算中上。
    张萍笑呵呵地道：“这是我们村的张栓子，过来帮忙的。”
    赵玉成给张栓子点着了烟，点点头，“多谢。”
    张栓子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田园园，园园已经走开，收拾东西去了。
    赵玉成微微皱眉。
    刚才田园园半天不动，盯着他的背影……
    抬眼对上赵玉成有些犀利的眼神儿，张栓子笑笑，“地里这就完了，回家歇着吧。”
    想感谢张栓子也想让张栓子陪客，园园妈让田园园喊张栓子晚上来吃饭。
    张萍忙走过来，“园园，玉成在呢，别惹事了，还是我去吧！”
    田园园皱眉，“二嫂你这是什么话？你越是这样说，我还越得去。”
    张萍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栓子对你……我也是为了你们好。”
    田园园瞥了一眼张萍，“我们清清白白的，传出什么闲话来，你也是田家人，好看？”
    说完，田园园转身走了。

 0066 园园的态度

    张萍看看张栓子家方向，冷哼了一声。
    栓子能挣钱、能干活儿，随叫随到，脾性也好，竟然喜欢园园这死丫头，真是瞎了眼。
    再回头看看堂屋里喝茶的赵玉成几人，张萍更是不屑。
    这个就是天上的神仙，神龙见首不见尾，说是本事大，也没见田家得什么好处！
    田园园到了张栓子家，张家正要吃饭。
    一听来意，张栓子摇头，“我跟他不熟，坐一起也没话说，不去了。”
    张栓子的妈妈笑着骂张栓子“狗肉上不了大席面！”
    张栓子送田园园出来，低声问：“他来接你？”
    田园园说，“可能吧，我没问。”
    张栓子的眼神儿黯淡了一下，“你跟他走吗？”
    田园园摇头，“不会。我们家食堂刚开始，我怎么能撂挑子？”
    张栓子声音有些低沉，“要是跟他走，就跟他好好过。”
    田园园有些诧异。
    张栓子竟有这心胸，可见是个不错的男人。
    见张栓子要走，田园园忙说，“你千万千万别这么想，我对你什么想法也没有。”
    张栓子深深地看了一眼田园园，“以前你眼里心里只有他，现在你过得不好，我……对你的心是百分之百的。”
    说完，不等田园园说话，便转身回家了。再不回去，别人就看出异样了。
    田园园跺脚，冲着张栓子的背影低喊：“你别钻牛角尖啊！”
    张栓子没来，园园妈还有些遗憾，跟赵玉成夸张栓子知理、实在、能干……园园爸随声附和。
    两人本是无心，赵玉成听了却不舒服。
    赵玉成见田园园不看自己也不说话，完全换了一个人，心里说不出的憋屈和压抑。
    见赵玉成要走，园园妈催田园园收东西，田园园摇头，“我不想走。”
    园园妈怒：“玉成来接你，你又别扭什么！”
    园园爸拦住了，“来东屋说话吧。”
    等四人坐定，园园爸说：“玉成，虽然对不住你、对不住老赵哥，我还是想说，要是园园心里不乐意，我也不勉强她跟着你。说到底，她是我闺女，你就体谅我这个当爹的。”
    “富贵也跟我商量过你俩的事儿，说只有这一个妹妹，舍不得她受苦。你们没有孩子，年纪又轻，以后也都能过得好。园园被我们惯坏了，说起来都是我们的错。又是园园先提出来的，彩礼钱按规矩我们一分不少地退回赵家。到时候我去给老赵哥赔罪，真是对不住了。”
    田园园心中有些难过，喊了一声“爸。”忙低下了头。
    园园妈眼圈也红了，“这半年，我带着园园也去了赵家几回，你妈跟月丽……客气地……有些过了。虽说都怪园园以前做得差，到底我们拿着东西、陪着笑脸去的，我也有点儿心寒。”
    园园妈顿了一下，看着沉默不语的田园园，对赵玉成道：“园园跟着田家这半年，累得人瘦了，天天却过得高兴。你来了，她到现在没个笑脸，我们看着也心疼。我们没教好园园，在部队上给你添麻烦了。”
    园园爸接过话来，“食堂开业前，我请亲家母跟月丽过来尝菜，也没有来。虽然不是赵家的生意，到底是园园跟学校签的合同。”

 0067 误会

    园园爸叹了一口气，“玉成啊，你军校毕业又有曹政委在，可以说前途无量，园园她以后越来越配不上你，我们也就不高攀了。两家好聚好散，以后还当亲戚走。”
    赵玉成皱眉，“我们赵家失礼的地方更多，我替父母跟月丽给你们道歉。”
    园园妈撩起衣襟擦眼泪，“都过去了。”
    本来以为今天会皆大欢喜，没想到突然成了这个样子。
    田富贵几个人带着孩子在堂屋里不敢过来，不知道东屋里谈成什么样子，都有些着急。
    赵玉成抿紧了嘴唇，看着田园园的侧脸，“园园，你怎么说？”
    看着灯影儿里一脸严肃的赵玉成，田园园道：“我爸妈都给你道歉，我很心疼，也知道自己不孝，其实最该道歉的是我。我以前犯浑，让你娶了不喜欢的人；还在部队绝食上吊，影响了你的前途，我再次给你说声对不起。”
    “没人逼着我结婚，你也没影响我的前途，”赵玉成深邃的眼睛盯着田园园，“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田园园很干脆：“离吧。”
    赵玉成的眼底如风暴前的海，突然涌起了惊涛骇浪，却最终平静下去。
    赵玉成面无表情，“我回部队尽快把手续办出来。叔、婶子，你们保重。园园出来送我，我有话单独给你说。”
    两人来到院中，田富贵几个也忙出了堂屋，“玉成这是要走？”
    赵玉成点头，“我回了，你们留步。”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田家人都有些心情沉重。
    张萍用胳膊肘捣了捣田福寿，梁玉梅则大吃一惊，“妈，你……哭了？”
    张萍见大嫂开了口，立即问：“园园他俩要……分？”
    园园爸一摆手，“都回屋睡觉吧。明天富贵家的那点儿地种完，晚上我们就得回学校，后天就开学了。”
    园园妈用袖子擦擦眼泪，垂头丧气地回堂屋去了。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乡下的村子没有路灯，小路上黑黝黝的，今晚的月亮也不是很皎洁，朦朦胧胧地勉强看清脚下的路。
    一直走到村头儿，赵玉成不说话，田园园站住了脚，“我回了，你路上小心。”
    赵玉成两手紧紧地攥着车把，手背上青筋凸起，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田园园话音儿一落，赵玉成猛地把自行车推倒在地，低吼道：“你到底想怎样？！”
    “哗啦”一声巨响，把田园园吓了一跳。赵玉成旋风一般冲过来，铁钳一般的手抓得田园园疼地“嘶”了一声。
    田园园也恼了，抬脚就踢在赵玉成腿上，“耍什么威风！”
    赵玉成低头看着一脸戒备的田园园，咬牙切齿地问：“我做错什么了，你这么对我？以前为了嫁闹得死去活来，现在为了离搞得鸡飞狗跳？”
    不等田园园回答，张栓子从后面飞一般地跑了过来，“赵玉成你住手！”
    赵玉成把田园园往身后一拉，眯起眼睛，看着张栓子，讥讽道：“英雄救美？”
    田园园没想到张栓子会冒出来，急了，“栓子，你走。跟你没关系！”
    张栓子却涨红着脸冲着赵玉成扑了过来，“放开园园！赵玉成，枉你还是军人，打女人算什么本事？有种你冲我来！”

 0068 张栓子被打

    赵玉成心里一股火正找不到发泄口，见张栓子半夜冲出来，早就牙咬得咯咯直响，听张栓子护田园园，心里一阵泛酸，冲着张栓子一脚就踢了过去。
    张栓子哪里是赵玉成的对手，被赵玉成一脚踹出去老远。也就是赵玉成脚下留情，要不，张栓子肋骨都要断几根了。
    见张栓子“噗通”一声趴在地上，田园园吓得尖叫一声，“张栓子！”
    抬手就打赵玉成的背，“混蛋！你把他踢死怎么办？”
    赵玉成怒：“你看清楚，他先冲过来的，难道我乖乖挨打？怎么，心疼了？”
    田园园更生气，“不可理喻！”
    张栓子捂着肚子，疼得半天不能动，抬头看着一脸怒气的赵玉成，唯恐他打田园园，结结巴巴地道：“你放…...放开她！”
    赵玉成一松手，田园园一个趔趄，猛地扑到张栓子面前，“你怎么样？要不要紧？忍着点儿，我去叫赤脚医生来。”
    赵玉成冷哼了一声，“死不了！再不起来他就是孬种，不是男人！”
    张栓子到底年轻，又是矿工，身体恢复快，痛彻心扉的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被田园园扶着坐了一下，便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张栓子推开田园园，冷冷地看着一脸阴沉的赵玉成，“不怕你知道，我喜欢田园园，从小就喜欢。她喜欢了你多少年，我就喜欢了她多少年。”
    “你讨厌她、看不起她，为什么要娶她？既然娶了她，就好好待她。为什么把她扔娘家大半年，连封信也不写？村里说什么的都有，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你想过吗？”
    “园园她以前是懒，现在带着一家老弱病残，伺候几百人吃饭，累得瘦成这样，你没长眼吗？”
    “园园她从没喜欢过我，喜欢她是我一厢情愿。你要是敢因为我打园园，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知道自己呆的时间越长、对园园越不好，一说完，张栓子就一瘸一拐地走了。
    赵玉成斜睨着田园园，酸溜溜地，“青梅竹马？”
    田园园“嗤”地一声，“管你屁事！”说完，转身就走。
    赵玉成一把抓住田园园的胳膊，“我收回在你家说的话。”
    田园园皱眉，“什么话？”
    “办手续的事儿。”
    田园园急了，“出尔反尔的小人！”
    赵玉成怒：“咱们都再冷静冷静。”
    抬眼看着月光下男人英俊的脸，田园园一点一点掰开赵玉成的手，“我一直很冷静。”
    赵玉成盯着田园园的眼睛，“我们重新开始。”
    田园园看了一眼张栓子消失的方向，挑眉，“怎么，有危机感？”
    赵玉成鼻子里嗤了一声，“他？也配？”
    田园园猛地甩开赵玉成的手，“好走不送。”
    赵玉成磨牙，“你忍心让你爸妈难过？”
    田园园脚步一顿，想到父母的叹气和眼泪，心里也有些闷闷的，“只要我以后过得好，他们会高兴的，这是我一辈子的幸福。暂时让他们难过，虽然不孝，也是没法。”
    赵玉成上前一步，“我们以后好好过，他们会高兴的。”
    田园园诧异地看着赵玉成，“我们都闹成这样了，以后还能过得好？你是不是傻啊？！

 0069 投怀送抱

    赵玉成怒，“到底是谁傻？两口子过日子，有几个不吵嘴的？只要我们以后好好过不就行了？”
    田园园不说话，静静地看着赵玉成的脸。
    赵玉成有些生气，“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
    田园园皱眉，“你真不想离？”
    赵玉成冷哼了一声，“离婚光彩啊？！”
    田园园眯起眼睛，“赵玉成，你该不是……喜欢我？”
    赵玉成猛地转过脸去，“自作多情！”
    田园园长出了一口气，“那就好，拜拜。”说完，不等赵玉成反应过来，田园园快步走了。
    赵玉成咬牙切齿地扶起自行车，正要走，便听一阵脚步声传来。
    刘兰兰快步走过来，“赵玉成。”
    赵玉成脸色一寒，“咱们没有什么好说的。”
    刘兰兰一把拉住自行车后座，“我就说几句话。你也看到了，她跟张栓子不清不楚……”
    赵玉成怒：“我们之间的事儿，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刘兰兰上前一步，满脸委屈，“我哪里比不上田园园？”
    赵玉成皱眉，“人与人不同，谁也不要跟谁比。”
    刘兰兰吃惊地张大了嘴巴，“难道你喜欢她？她哪里好了？园园她又懒又馋，还跟别的男人……”
    “住口！”赵玉成怒，“田园园如何我心里有数。你不要挑拨离间，即便我们两个分了，我也不会对你有什么心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骑上车子走了。
    刘兰兰还拽着不放，到底自行车劲儿大，刘兰兰带着哭腔喊了几声“赵玉成！赵玉成！”
    眼看自行车很快消失在小路尽头，刘兰兰蹲在树下抱着肩膀哭了出来。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头上响起来，“哼！真不要脸，知道被人嫌弃的滋味儿了吧？”
    刘兰兰吓了一跳，忙站了起来，见刘小海正一脸怒气地站在自己面前。
    刘兰兰一想到自己不堪的一幕又被刘小海看了去，气不打一处来，“你干什么？半夜不睡觉，阴魂不散出来吓人。”
    刘小海怒气更大，抬手就给刘兰兰一个耳光，低吼着骂道：“你这个贱女人！我听说赵玉成来了，就知道你得在这等他，我在那边地里蹲半天了，你们说的话我全听见了！”
    刘兰兰捂着半边脸低声哭了，“看见了能怎么样？我是你什么人，你管得着吗？”
    刘小海咬牙切齿地骂：“贱货！吊着我还想着赵玉成。他娶了园园，一年半载也不来一趟，根本就指望不上。你在这等了他几回、给他送情书、往他怀里扑……你干得那些不要脸的事儿，我都看得真真儿的！”
    刘兰兰气得乱骂，“你是狗吗，半夜不睡觉跟人屁股后头！”
    刘小海哼了一声，“田园园现在又漂亮又精明又能干，你还当她跟以前一样，又胖又蠢又懒呢？你现在再敢惦记赵玉成，田园园饶得了你？村里的女人背后说她这个那个，都是嫉妒。村里的小伙子，哪个不喜欢她？你没看张栓子为了她，硬生生受了赵玉成一脚！”
    刘兰兰用袖子使劲儿擦了擦眼泪，怼了回去，“你耳朵塞驴毛了？没听见他俩闹离婚呢！”

 0070 看看这一对儿

    刘小海冷哼了一声，“他俩闹离婚不假。到底是谁在闹？你也听见了，要离婚的是田园园，可不是赵玉成！男人最了解男人，园园现在又漂亮又能干，为人处事大方得体，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你看看，赵玉成这不就千里遥远地追来了？”
    “离婚？你想得美！人家两口子一个跑一个追，玩得正开心呢，你跟着瞎掺和个屁！田园园越要离婚，赵玉成越攥着不放，男人的那点儿德行，你能比我这个男人知道得更清楚？刘兰兰，你给我记住，就是赵玉成的那句话，你趁早死了那条心！”
    刘兰兰看着刘小海的一只斜眼，鄙夷不屑地问：“让我在赵玉成身上死了心，一辈子跟着你？你能让我当军官太太还是能让我当财主老婆？”
    刘小海怒：“我不能让你升官也不能让你发财，我会一辈子疼你爱你喜欢你！”
    刘兰兰一梗脖子，“情啊爱的，顶饭吃还是顶钱花？我不稀罕！”
    刘小海抬手又想打刘兰兰，看着刘兰兰一脸泪，突然有些舍不得。
    稍一愣神，刘兰兰便骂了起来，“穷得叮当响，还想娶我？你也睁开你那斜眼儿看看，没有赵玉成，田园园穿得起毛哔叽的裤子？买得起马海毛的毛衣？你就会在这里说嘴，有本事也去给我买几身好衣服穿穿。我也不求你跟赵玉成一样骑着自行车，能给我家买辆架子车我就服你！”
    刘小海气得猛地推了刘兰兰一把，“我恨不得掐死你。走，黑天半夜地胡跑，回家去！”
    说着，上前一把握住刘兰兰的手，把刘兰兰生拉硬拽地拉到了刘家院子。看着刘兰兰进门点了灯，才骂骂咧咧地走了。
    西屋里，凤莲推着刘长寿的肩头，“睡死了？醒醒，听听你那好妹妹，跟着哪个野男人回来了？”
    刘长寿猛地坐了起来，“我去看看。”
    等打开门，果然看见一个男人黑黝黝的身影，从自己家房屋拐角刚走出去。
    刘长寿随手抄起门边放着的铁锨就跟了上去，嘴里骂着：“狗贼别走！”
    刘小海听见身后脚步声和骂声，头也不敢回，猛地窜了出去，一溜烟儿地跑了。
    拐了几个弯儿，甩掉了刘长寿，刘小海骂骂咧咧地地进了自己家。想着刘兰兰梨花带雨的样子，又烦又燥，翻腾了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下午，田富贵借了架子车，拉着几百斤面和自己老爸，梁玉梅跟田园园走着，一家人又去了学校。
    帮着卸下面粉，田富贵去了街上，打听租房子的事儿了。
    梁玉梅跟田园园打扫卫生、和面发面、刷锅洗碗……晚上吃饭的学生不多，就这三人忙活到天擦黑才走。
    第二天依然来得很早，而张刚跟花萍很快也到了，一家人也顾不上说话，忙着洗菜、切菜、炒菜。
    馒头跟汤都好了，而菜要当场准备，时间紧张得很。好在有张刚跟花萍帮忙，总算没有耽误学生和老师们吃早饭。
    半上午正忙着，出租房子的人过来回话了，田园园跟园园妈便过去瞧看。两人刚走，赵玉成过来了。
    看着新崭崭的食堂大院，赵玉成有些吃惊，快赶上部队团部的食堂了。

 0071 一大笔钱

    见一家人都在屋里正忙着，却不见田园园的身影，赵玉成有些奇怪。明明第一个看见了，高喊着“小姑夫”跑了过来。
    园园爸看了一眼赵玉成，“玉成来了，进来吧。”
    田富贵给赵玉成倒了茶，赵玉成道：“你们忙吧，不用招待我。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过来看看，下午就走了。”
    园园爸问：“跟你爸妈都说了吧？”
    赵玉成看着园园爸，道：“叔，我跟园园的事儿，我细细想了想，都是我的错。园园她以前那么喜欢我，现在铁了心要离婚，定是我错得更多。以后我好好待她，我们再试试，我这趟来，真心是想来接她的。要是她实在不愿意走，就再住半年。我看食堂这么大，你跟大哥几个也忙不过来。叔，你劝劝园园。离婚对两个人、两个家庭伤害都很大，我们俩个还不至于走到那一步。只要我们两个都往后让一步，日子还能过下去。”
    园园爸叹了一口气，“我老了，你们年轻的人事儿搞不懂。要结婚的是她要离婚的也是她，不想结婚的是你不想离婚的也是你。我不管了，你们看着办吧。园园现在是一家之主了，我们干什么都听她的，你们俩的事儿也让她自己做主吧。”
    赵玉成忙问：“她去哪儿了？”
    “去街上租房子去了。那家给回话了，她跟你婶子去看看，要是不错，就定下来。定金都带上了。”
    赵玉成脸色有些难看，“叔，我妈跟月丽不会说话，您跟婶子多原谅。以前园园跟着你们回田各庄也就算了，现在我家院子都闲着，园园在外租房子住，街上人也笑话。也不利于我们俩和好。叔，要不，让园园回我家住？”
    园园爸欲言又止，最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跟她商量。”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意外听到园园爸说还没交承包费，赵玉成略一思索，找个理由出来了。
    到了财务处，赵玉成交了五百块钱，回到食堂，把发票和二百斤全国粮票一起交给了园园爸。
    “我离得远也帮不上什么。这些钱和粮票虽说不多，是我的心意。本该交给园园的，叔，您拿着吧。”
    园园爸看着赵玉成，说不感动是假的。说到底，先搞事儿的是自己家女儿……
    赵玉成一出校门，便看见田园园跟园园妈挽着胳膊，笑颜如花，一路说笑着走过来。
    园园妈直接回食堂了，赵玉成对田园园道，“回家住吧。”
    田园园淡淡地，“租了六间，够我们全家住。再说，都要离婚了，我怎么能去你家住？”
    赵玉成磨牙，“谁同意离婚了？”
    田园园跳脚，“你这个出尔反尔的小人！昨天明明说好的，你你你……”
    “过年我有空再回来。”扔下一句话，赵玉成大踏步走了。
    吃午饭的时候，园园爸把收据跟粮票都拿了出来，“这是玉成给的，园园，你看怎么办？”
    全家人这才知道，赵玉成垫了五百块钱、给了两百斤全国粮票，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关键是这份心，怎么看也不像要离婚。

 0072 这钱不能收

    园园爸道：“玉成诚心诚意地，不好驳他的面子，爸爸没法不收。你要真跟他分，我这就送回去。昨天话说成那样，今天他又送这些来，明摆着不想分。你喜欢他十几年，他对你也有情分，你再好好想想。”
    田富贵看着一脸不快的田园园，“我还是那句话，真过不下去就分；但凡有转圜的余地，就再处着试试。赵玉成这个人实在难得。”
    园园妈也劝：“你收了臭脾气，以后在部队上，没有你婆婆和月丽掺和，就你跟玉成两个人，能过好。玉成找过来又给了这些东西，就是不想断。男人都要面子，你先提离婚，他还能做到这样儿不容易。你这会子铁了心，万一以后找不到更好的，一辈子后悔，日子更难过。”
    田园园皱眉。
    在女人眼中，赵玉成是个上佳的女婿。再说，他拖着不办手续，难不成真喜欢自己？
    梁玉梅也说：“能不分还是别分，夫妻是多大的缘分？老天爷既然把俩人栓到一根红绳上，自然有他的道理。咱们别逼园园了，让她自己想清楚。”
    田园园看着桌上的东西，道：“不管以后怎么样，这会子咱们不能收这些，没得让人看不起。下午我给赵家送去。”
    园园爸妈都皱眉，“死要面子！”
    田园园抬起下巴，一脸绝强，“我就这点儿自尊了。你们想想，咱家要是收了这钱和粮票，他妈跟他妹肯定说我闹离婚是假、要挟财物是真！心里更瞧不起我、更瞧不起咱家了。”
    田富贵只得道：“下午我陪你去。虽然是赵玉成的一片心，到底正闹别扭呢。”
    没想到赵玉成吃过午饭就走了。
    田富贵说明来意，拿出钱和粮票，玉成妈满脸震惊，“什么？玉成他……该死的！”
    赵月丽更是尖叫起来，“二哥疯了！妈，他给咱俩五十块，给田家五百块，还有二百斤全国粮票，这得多少钱？！”
    田富贵跟田园园相互看了一眼，也有些吃惊。
    这些钱和粮票，赵家竟然不知道！
    看着赵月丽一张一张点钱、数粮票的样子，田园园有些厌恶，站了起来。
    “既然点清了，那我们走了，我回去给他写信说一声。”
    赵月丽鄙夷不屑地哼了一声，嘀咕道：“当时别要啊。收了又送来，做样子给谁看？”
    “闭嘴，没你的话！”玉成妈忙呵斥赵月丽，转脸对田园园和田富贵说：“既然玉成给了，你们就用，送回来我们也花不着。”
    田富贵沉着脸，道：“田家虽穷，还不到跟亲家借钱的地步。对了，不知道玉成给你说了没有，我们家在街上租了房子，以后园园跟着我们住，这边就不来了。”
    田园园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玉成妈，“我回去就写信告诉他，钱和粮票还给你们了……”
    “咦，园园回来了。”田园园话没说完，见一个女子抱着个一岁的女娃走进来。
    女子二十多岁，个子不高、长相普通、烫着短发，一看就不是乡下人。
    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男人，看样子跟赵玉成有三分像。

 0073 有些舍不得

    赵月丽上前接过孩子，“大嫂，妍妍睡醒了？过来我抱。”说着，抬手把孩子给抱了过去。
    这是赵玉成的大哥赵玉辉、大嫂丁曼。
    赵玉辉看见两人，笑着开口招呼，“富贵哥、园园，赶紧坐下说话，丁曼给他俩倒茶。”
    田富贵只得应声，“玉辉，你也回来了，我们正要走呢。”
    看见桌子上的钱和粮票，赵玉辉有些诧异，“这是？”
    赵月丽一边逗着妍妍，一边鄙夷不屑地道：“二哥自作多情，人家还不领情。”
    玉成妈呵斥赵月丽，“就你话多。”
    田园园看了一眼赵月丽，“你说对了，我们不想欠赵家的人情。”
    赵玉辉皱眉，“都是一家人，什么赵家的田家的。”
    丁曼似笑非笑，“园园回来也有半年了吧？见了玉成两次，跟你可是第一回见。连声大嫂还没叫呢，怎么来了就走？赵家是你家，玉辉让我给你倒茶，这不是把你当外人吗？你说是不是？”
    田园园挺直了脊背，眼睛扫过阴阳怪气的丁曼，“外人不外人的，不是身份，是心。大哥，我们走。”
    说完，推着田富贵出了屋子。
    赵玉辉楞了，“嗳，富贵哥、园园，再坐会儿。”
    玉成妈看着田园园的背影，有些颓丧，“园园现在又漂亮又能干、厨艺好能挣钱，玉成舍不得我也明白。就是园园，这是铁了心……”
    赵玉辉看着大门的方向，若有所思，“你们都说园园闹离婚，是做样子想拿倒玉成，我看真不是。眼神儿做不得假，刚才她看我，就跟看陌生人似的。”
    玉成妈垂头丧气地看着满桌子的钱和粮票，“以前恨不得把玉成身上的钱刮得一分不剩，现在白给几百块都不要了。这…….可怎么办呢？”
    赵月丽立即道：“妈，咱家买台缝纫机吧？蝴蝶牌的，你没看街上裁缝铺子梅姐家的那个，多好使！”
    丁曼一听，忙说：“缝纫机哪有洗衣服实惠？衣服天天洗，能天天做新衣服？再说了，现在县百货大楼卖的成衣，裁缝铺子里做得根本不能比。”
    赵玉辉有些犹豫，“这是玉成给园园的钱，咱们花了不合适吧？”
    赵月丽“嗤”地一声，“都要离婚了，哪里还有她的钱？她还得给咱们家退一千块呢。”
    赵玉辉跟丁曼相互看了一眼，都十分吃惊，“真有这事儿？”
    玉成妈怒瞪了赵月丽一眼，“再胡说看我不打你！”
    赵月丽不服气地嘟着嘴，“这是田园园自己亲口说的，我哪里胡说了？大哥、大嫂你们不知道，田园园现在可会吹牛了。说什么到年底就还给咱家，还完就跟二哥办手续。一看就是缓兵之计……”
    玉成妈气得上前拍了赵月丽一下，“我看该早点儿把你嫁出去，就会在家搞事儿，跟娘家嫂子处不好，到了婆家也是个惹事精！”
    丁曼忙把赵月丽拉到一边，笑着道：“看妈说的，我不也是她娘家嫂子？园园不喜欢月丽，还有我这个大嫂呢。想买缝纫机？到时候你出嫁，我跟大哥陪送你台蝴蝶牌的缝纫机！”

 0074 不能被人看不起

    看丁曼这么会来事儿，玉成妈说：“曼曼，给你们二百买洗衣机。”
    ……
    见两人黑着脸回来，园园父母便知道又闹了不愉快。
    田园园有些懊恼，“都怪我虑事不周。他们家不知道钱的事儿，倒辜负了赵玉成一片心，连带大哥受气。”
    田富贵笑着道：“那算什么受气？赵月丽小孩子说句气话，不跟她一般见识。钱既然送回去了，你给玉成写封信，谢谢他。放心吧，没有他照顾，田家也能发起来！”
    一想到赵家的院子和屋里的摆设、赵月丽和丁曼的高傲，田富贵就觉得憋屈。
    穷，就活该被人看不起？怪自己没本事，害得父母、妹妹受轻贱。以后好好干，让赵家人看看，园园离开赵家，后悔的是他们！
    第二天是个会，一大早花萍跟张刚到了，花枝也来了。
    花枝今天开始在三湾村会上卖挂面。
    花枝一边往篮子里装挂面，一边笑着说：“丫头他爸也能做饭了，就是手笨不会编辫子，我把丫头的长头发剪了。”
    众人都笑。
    园园妈说：“花萍跟张波爸在呢，园园跟玉梅赶会去吧，换季了，扯布做身衣裳。”
    田园园想给全家都买，给老爸要了一百多块，园园爸才不心疼，很痛快地给了。
    这个时候的会正热闹，农村人种上麦子就闲下来了；刚收完秋，家里粮食该卖的卖、想喂猪喂羊的赶紧买小崽子；而且，儿女办婚事的也趁空置办东西，总之，整个会上人挤人。
    花枝上会卖过鸡蛋，对卖挂面也不发憷。帮她摆好了摊子，田园园寄了信，这才跟梁玉梅进了布市。
    大部分都是家织粗布，印花什么的也很难看，更别提颜色了，田园园有些失望，“大嫂，咱们还是去供销社布店吧。”
    梁玉梅道：“供销社的多贵，我看这几块布就不错。”
    说着，上前跟人家谈了起来。给明明还有田富贵买了几块布，自己也相中了一块涤卡布，扯了一条裤子。
    田园园道：“食堂能挣钱，来了就多买几块，裁缝铺也值当去一趟。”
    梁玉梅一想也是。一咬牙，给自己一家三口各准备了一身。
    田园园笑：“怎么也得做两身有个替换。咱们干吃食生意，穿得不好、不干净，看着就让人没胃口。大嫂，不要太手紧。还有爸妈的衣服，也照着一人两身儿买吧。”
    卖布的十分高兴，卖力地推荐，价钱优惠不说，最后梁玉梅还给他要了两块布头儿，说有空了给明明做鞋子。
    田园园抱起十几块布往外挤，梁玉梅突然想起来，“园园，你啥也不买？”
    田园园道：“我相不中这些粗布，去供销社看看。”
    梁玉梅心里一沉，随即又自我安慰，园园劳苦功高，人又年轻，穿好衣服应该！
    想通了这些，高高兴兴地跟在田园园身后去了供销社布店。
    杨丽在呢，看见田园园自然高兴，“园园相中啥了？我给你拿。马海毛的毛衣今年最流行了，还有这纯毛毛线，织毛衣暖和得很。要不，就扯这毛料，做条裤子压风又挺括。”
    田园园笑着说：“就毛料吧。我要一身儿，上面西装、下面西裤，你看着扯吧。”

 0075 腰杆儿挺的更直了

    杨丽高兴得很，笑着说：“知道你有钱，也不能这样刺激我，我也正想做一身儿毛料西装呢。”
    田园园笑，“杨丽，供销社啥时候进皮鞋了，给我说一声。西装配皮鞋才好看。”
    杨丽眼睛一亮，“园园，咱俩去县百货大楼买去？供销社能进几双，没得挑。你啥时候有空？”
    田园园挠挠头，“等我抽空吧，我们食堂忙得很。”
    杨丽很娴熟地给田园园撕布，“我等你。马海毛的毛衣你不要？你个高，穿上铁定好看。”
    田园园摇头，“我有。我爸我妈、大哥大嫂，还有明明，每个人织一件毛衣。就要这纯毛的，你算算多少线，给我挑挑颜色。”
    梁玉梅在身边一听就傻了，“园园，买这么多？”
    田园园一笑，“换季呢。”
    旁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儿看过来，“看看人家，一买一家人的，还都是最好的！啧啧啧……”
    梁玉梅一听便不说话了，腰杆儿挺得笔直，满脸笑意看着杨丽给自己家挑毛线。
    两个人抱着一堆布和毛线挤出了人群，梁玉梅有些心虚，“园园？都拿回去会不会挨吵？”
    一下子花了百十块！
    田园园笑笑，“这算什么，家里要添置的东西多着呢。等房子粉刷好了，下会咱们就买床、买单子、窗帘，我还想买新家具呢。大嫂，咱们有聚宝盆你忘了？以后，别那么舍不得花钱，钱是挣来的，不是省来的。”
    两个人去了裁缝铺子，今天是会，小小的屋子里挤满了人。见来了大户，裁缝铺子的梅姐忙迎了过来。
    田园园道：“我们家人多、也忙。大姐能上门量尺寸不？”
    “远不？”梅姐看着田园园，突然一愣，“你不是玉成家的……园园？”
    田园园窘了，“啊，是我。”
    梅姐在自己家临街的小屋里开了裁缝铺子，价钱相对低一些，又是固定摊位，随时来都能找到人，顾客也放心。
    赶会收活儿、拿回家做的外村裁缝也不少，当然没有梅姐可靠。万一哪会有事儿没来，顾客就该心慌、着急了。
    田园园见她家生意好才过来的，哪里想到她认识自己。
    梅姐笑着说：“瘦了，也更漂亮了。玉成也回来了吧？”
    田园园含糊过去，道：“你有空去学校食堂，我们家人都在那。”
    梅姐诧异，“刚才你婆婆、大嫂还有月丽，还来我这看缝纫机，你们家都去食堂干什么？”
    田园园恍然大悟，“哦，是我娘家的人，我们田家承包了三湾完中的食堂。”
    说完，田园园拉着梁玉梅逃一般出了裁缝铺子。
    梁玉梅笑着说：“你也真是的。女孩子嫁了人，一说自己家就是婆家，也就是你，还把娘家当成自己家。我看你对赵家真是没感情，我都听明白了，你还在那癔症。”
    ……
    园园妈一见两人，果然吃了一惊，“买这么多！还有毛线，谁会织？”
    田园园骄傲地一挺胸膛，“我会！等着吧，一人给你们织一件毛衣！”
    园园爸高兴了，“我们园园现在十项全能了！”
    园园妈又气又笑，“你就可着劲儿惯宠她吧。”

 0076 出现意外

    中午花枝回来，有些丧气，“挂面才卖出去五斤。”
    花萍开解，“我头一次上会，才卖出去三斤。以后人家知道你的摊儿，就卖得多了。做生意，得熬着。”
    下午正忙，梅姐拿着尺子本子来了。看着学校的食堂，吃惊不小，“园园，你娘家干这么大生意。”
    园园妈一听当然有些自豪，“都是园园瞎倒腾。”
    梅姐给全家人量量、记记，整弄了一个小时才走。园园妈又得意又心疼，“一个会花了百十块……”
    田园园笑着说：“妈，以后就等着享福吧。”
    话音刚落，便见费校长走了过来，“忙着呢？”
    全家人都站了起来，“费校长。”
    园园爸给费校长点上烟，田富贵倒上茶水，田园园走过来坐下，“费校长有事儿请直说。”
    费校长打着哈哈，“也没多大事儿。就是前几天有教职工反应，咱们教工食堂的饭菜有些不干净，我来给你们说说。”
    众人都是一愣，田园园更是吃惊不小，“怎么会？”
    费校长看了田园园一眼，“看你说的，难道我还诬赖你们？这也是有人反应了，我才过来看看。老师们都是斯文人，拐着弯儿让我这个主管的副校长给你们提个醒。要是社会上的人，在饭店吃出什么来，还不得当场吵闹起来？碰着个厉害的，把店砸了也不是没有。”
    园园爸忙说：“费校长，园园不是那个意思。我们食堂别的不敢说，论卫生干净可是第一。你看看，食堂一天三扫、桌椅一天三擦。”
    “锅碗瓢盆，天天清洗消毒。饭菜不消说，都是我们一家人亲手收拾，那三个学生园园都不让他们上手。要说饭菜里有什么……”
    费校长脸色就不大好看了，“自己家做饭，还不定落了头发、进了苍蝇什么的。食堂这么大，天天十几大盆菜、十几大锅汤，掉进了什么也不是有意的，我们也不是要怪罪你们的意思。说起来，也是你们太忙了，人少顾不过来也是有的。以后注意点儿就行了。”
    田园园皱眉，“费校长，什么事儿都不敢保证百分之百，我话也不好说得太满。不过，费校长您放心，我既然干了吃食这一行，味道先不说，卫生这一块我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以后，您也可以告诉老师和学生们，要是再发现这种情况，当场给我们指出来就好。”
    费校长这才和缓了脸色，道：“是啊。这么多学生、老师一起吃饭，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们学校、我这个主管校长也没有好果子吃。说起来，咱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我这也是关心你们，观察了几天，也不见再有人来说，可见就是偶然那么一次，也没多大关系。你们这一家人，老的老小的小，食堂四百人吃饭，忙不过来就找人，可不能降低饭菜质量。”
    一听这话，田园园心里立即起了警惕，道：“找的三个学生，干得不错。逢会我二姐两口子也过来帮忙，现在我大姐逢会也来，人手不缺。我二哥跟二嫂还在家闲着呢，我都没让他们来，用不着。”

 0077 原来如此

    费校长勉强一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学校把食堂承包给你们，也是我跟付校长信任你们，可不要辜负我们的期望哟。好了，下回注意点儿。”
    田园园忙点头，“费校长放心。”
    见费校长起身，园园爸忙把刚打开的一盒烟递给了费校长，“这烟你拿着抽吧，等下会买几盒好的，你再尝尝。”
    费校长假意推辞了几下，揣兜里走了。
    回到家里，小舅子方大亮就迎了过来，“姐夫，怎么样？说通了没有？”
    方大亮二十出头，长相普通，老婆刚生了孩子，花销大，种上麦没事，想找个挣钱的门路，就过来求自己这个有本事的校长姐夫。
    费校长把烟掏出来扔到桌上，白了方大亮一眼，“田家人不等我说话，就堵了回来。那个田园园精明得很，我觉得她看出来了。”
    方大亮想着食堂的红火情形，越来越坐不住。
    “姐夫，别说承包这食堂，就是我跟大姐能进去干活儿，一个月也能落二十块工资。你是校长，食堂又归你管，这事儿哪能让田家说了算？”
    费校长有些不耐烦，“你懂个屁。是学校食堂不假，现在学校也管不了，合同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当时田园园就说，进人她家做主。”
    费校长老婆生气道：“当时食堂要找人的时候，你都没这脑子？好差事便宜了三个孤儿，你落啥好了？不知道大亮在家闲着呢？可见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们方家的人！”
    费校长怒：“还怪我想不起来他？人家是食堂，大亮会炒菜还是会蒸馍？田家人挣几个钱，累成啥了你又不是没看见。这会子拈酸吃醋、害红眼病，真让你们去了，一天就得撂挑子！”
    费校长老婆也恼了，“大亮不会炒菜也不会蒸馍，老田是瘸子都能在食堂干，大亮好胳膊好腿的壮劳力，还不如他？再说了，学校花上千的钱买机器，白让田家使唤，职工家属一分钱不挣，你们这一届校领导我看就是棒槌！再说了，食堂也不是不缺人。你忘了，上回还雇人杀鸡呢。”
    方大亮也不以为然，“这么多人吃饭，要干的活儿多得是，哪能都去蒸馍炒菜？安排几个人松松的，就看姐夫的本事了。”
    费校长警告自己老婆，“安排也是安排大亮，你别去掺和。好歹也是校长家属，去食堂卖饭像什么样子？你不能去。”
    费校长老婆撇嘴，“我稀罕去伺候人？你倒是赶紧想个法子，这会子农村人都闲了，再不去占个位儿，等人家都盯上，你这个副校长说话还能管用？你没看，付校长他老婆前两天就来了。”
    方大亮也说：“就是，她能用三个学生就能用我。那几个毛孩子能干啥？有我这个壮劳力能干？”
    费校长眼睛一亮，“说到学生，我倒有个办法。那三个孤儿都不到十八岁，要是有人告食堂使用童工，他们可吃不了兜着走，就是害怕牵扯到学校。本来这个事儿还想当个典型报到教委去，咱们要是想顶了他们的位置，还真不能往上报。”

 0078 来俩闹事的

    费校长老婆一听，忙说：“成了典型也是学校沾光得奖状，还能为了这个提你一级？我看还是赶紧把他们挤下来，让大亮挣点儿钱是正经。我看啥都是虚的，真金白银才是硬家伙。”
    费校长瞪了自己老婆一眼，“粗鲁！”
    ……
    田家租住的院子不大，有三间堂屋、三间西屋，粉刷完毕，全家人高高兴兴地搬了进去。
    不过，食堂里都是吃的，怕人偷，更怕人投毒，即便有院墙，院门、房门、套间门都锁了，还是自己人看着为好。
    所以，园园爸十天有八天还住在餐厅一角。学生们看惯了，也不觉得碍眼。
    突然便来了闹事儿的。
    这天，学生吃饭刚散，三个孤儿正在收拾餐厅，就见一对中年夫妻气势汹汹地进了院子。
    伸头一看三个孩子在干活儿，中年女人冲过去，一把抓过其中一个男孩子，“嗷”地一嗓子就嚎开了。
    “我的个娘咧！我们家的宝贝孩子亲侄子，天可怜见没爹没娘的毛蛋儿，在这给地主老财当长工啊啊啊……新中国共产党毛主席，你们睁开眼看看，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个时候教工食堂还没有散，大家一听都有些懵。
    田富贵第一个冲了过来，那中年男人一把抓住田富贵，叉着腰吼：“你开食堂的？”
    田富贵刚一点头，男人就要挥拳头，田富贵脸一沉，一把握住男人的手腕，“有事儿说事儿，这是干什么？”
    教工食堂吃饭的几个男老师也忙跟了过来，“干什么？干什么？在学校里还想行凶？”
    中年女人拖着孩子嚎叫着冲了出来，“大家看看，我们毛蛋儿这么小的孩子，还没长成人儿呢，在家地都不舍得让他扫，在学校还要给你们当牛做马地使唤？孩子是来上学的不是当长工的！”
    男人猛地把田富贵一推，冲着冲过来的园园爸妈吼叫：“欺负我侄子是孤儿是不是？欺负他没爹没娘是不是？他还有亲叔、还有本家兄弟！你们田家想要白使唤他，没门儿！解放几十年了，田家还想当地主老财剥削人，我看该把这姓田的一家拉出去批斗！五花大绑！”
    田富贵气得脸色涨红，怒：“我们这是做好事儿，让孩子干点儿活儿，管他们饭吃，怎么就成剥削人了？你别血口喷人，现在是新社会，有国家有法律，批斗？那是四人帮的一套。话匣子里说改革开放了，我们雇人没有错！”
    “说话要讲理……”园园爸瘸着腿上前，被那女人一推，差一点儿跌倒。
    田富贵上前扶着，怒瞪了那女人一眼，“你再敢动手，我踢死你！”
    中年男人叫嚣着，“你敢？还有没有王法了？拿小孩子当长工，还敢打女人？大家看看，田家雇佣童工，还一雇就是仨！你们的心可真黑！”
    园园妈吓得浑身哆嗦。
    一直担心的事儿终于来了，就说雇人不行……
    梁玉梅抱着吓得窝在怀里抽泣的明明，心里着急也不敢上去，恐怕伤着孩子。
    田园园正在后厨忙，平老师喊：“田园园出来，外面有人闹事儿。我去喊校长。”

 0079 闹得不可开交

    田园园心里一沉，冲到院子，忙分开众人走了进来，“干什么？”
    三个学生又囧又怕，闹事儿的夫妻嚣张猖狂，田富贵几个正跟他们吵得不可开交，
    园园妈忙拉田园园，“园园你别过去。”
    园园妈瞬间像个保护鸡仔的母鸡一样，把田园园往身后拽。
    要知道，农村妇女骂人，大姑娘可受不了。那女人骂出不堪入耳的话，田园园这脾气，敢拿菜刀砍了她。
    一看见田园园，那对夫妻立即转移了矛头，“你就是田园园？这食堂你管事儿？”
    田园园挺直了脊背，俏脸紧绷、眼神犀利、语气沉静，“有事儿说。”
    那女人忙把三个孩子往前推，“好你个田园园，年纪不大心眼儿倒毒。说，你们食堂是不是雇这三个孩子干活儿？”
    田园园看了众人一眼，不卑不亢，“我提出照顾家庭条件不好的学生，学校推荐了几个贫困生，我主动挑了三个孤儿。也征求了三个孩子的同意。既不耽误他们上课学习，也能让他们吃饱吃好挣个零花钱，有什么不对？”
    “好好好，你承认就好。”男人立即得了尚方宝剑一般，跳了起来，唾沫星子溅了田园园一脸，“他们都没满十八岁，你这是雇佣童工，犯法。我们要赔偿！”
    田园园嫌恶地擦了擦脸，怒，“说话离我远点儿，恶心！”
    老师们也说：“你们想干什么，这是帮助学生们，你们想到哪里去了。”
    “这年头，想做好事儿也不容易。”
    “就是，当时他们吃不饱的时候，你们在哪？这会子还有脸张嘴要赔偿！”
    女人立即拍着手跳了起来，“谁说我侄子吃不上了？我们没供他吃还是没供他穿？他在这里干活儿，村里的人都戳我们的脊梁骨，我们一番好心谁知道？”
    田园园点点头，“好。你说我们剥削他们，现在你让你侄子他自己说！”
    那孩子忙说：“他们没有剥削我们，是我们自愿的。活儿不重，吃得也好。星期天干活还给一块钱，比在家里还好呢。”
    男人上前就要打那孩子，孩子吓得一缩脖子，园园妈不乐意了，气得骂道：“混账！当着我们的面你还要打他，在家你还不得天天打？你们大家都看看，这到底是谁虐待孩子？我们也是看三个孤儿可怜，随便吃、随便喝，每天就擦擦桌子、摆摆凳子，大不了掂水拖拖地。”
    恐怕气坏了妈妈，田园园上前一步把妈妈拉到一边，接过话来，“毛蛋在你们家不是白吃饭吧？这些活儿他也没少干，你管他吃得比我们还好？你给他工钱吗？是不是还种着这孩子名下的地呢？”
    “比起你这个亲叔叔，我们这外姓旁人做得也比你好。这孩子刚来的时候，穿得破破烂烂，补丁摞补丁，看着就让人难过。你敢说你心里没想过撵这孩子走？孩子星期天宁愿在食堂干活儿也不愿意回家，可见你们这个家对他有多好！”
    “现在跑来说我们虐待他、剥削他，找我们要赔偿，可笑！我们凭啥要赔钱？再说了，国家要说我们做得不对，赔钱也给几个孩子，轮不到你伸手！”

 0080 陆铭暗中帮助

    那女人立即跳了起来，“听听，你这个天杀不要脸的，只顾着挣钱不顾人命，我要去公社告你。让公安局抓你，关起来一辈子蹲监狱、下大牢！”
    田园园冷笑，“去吧。我等着，我倒要看看有多大罪。不过呢，毛蛋这孩子你领走吧，我这里真不敢用他了。”
    毛蛋又羞又急，眼泪汪汪地，到底是个男子汉了，眼泪只在眼眶里打转转，到底没落下来。样子更可怜些。
    老师们窃窃私语，都道：“这家长也真是太过分了。”
    “就是，勒逼着孩子有啥好？领回家还不得他自己养着？现在有吃有喝还能挣零花钱。”
    “真搞不懂这俩浑人想什么呢？”
    费校长老婆在人群里低声说：“这几个孩子小，也是事实，就是不该让他们来干活儿。这下子给家长抓住把柄，对咱们学校影响也不好啊。”
    平老师老婆却说：“过年打发要饭的，还得舍几个馒头呢。管三个学生吃饭，他仨干点儿活儿，不是正好吗？他家长这会子跑来要赔偿，脸皮真厚。”
    看着那对夫妻大喊大叫，陆铭在人群中冷笑，推推身边看热闹的年轻男人，“中原，该你了。”
    顾中原咳嗽了一声，“你俩给我住嘴！再闹就让派出所抓起来！”
    女人吓了一跳，瞪顾中原，“你是谁？我们才是苦主，抓也是抓田家的人！”
    “我是公社管法制的副书记顾中原，你不是要去公社告状吗？我这就接了，你说吧，到底咋回事儿？”
    男人一听，忙上前一步，“顾书记，田家人雇佣童工、剥削孤儿、罪大恶极、天理难容！”
    陆铭一听这话，再看着一脸无赖、衣裤破烂的中年夫妻，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田园园看过来，见顾中原正是经常跟陆铭一起吃饭的人，说：“顾书记你正好给评评理。”
    顾中原道：“雇佣童工自然国法难容……”
    那两口子立即叫嚣起来，“就是就是！”“赔钱赔钱！”
    顾中原脸色沉了下来，“学校解决贫困生吃饭问题、食堂提供勤工俭学的机会，不仅不是非法雇佣童工，还是国家提倡的，也是大力支持的。你们做家长的该感谢他们才是，想要赔偿纯粹是无稽之谈！”
    “要是再来胡搅蛮缠，扰乱正常的教学秩序、食堂的正常营业，就以寻衅滋事、扰乱公共秩序、危害社会治安的罪名把你们抓起来。好了，都散了吧！”
    两口子没想到事情急转直下，忙拉着转身要走的顾中原，“青天大老爷，你给我们做主啊。”
    顾中原不耐烦地拨拉开女人的手，“毛蛋这孩子是走是留，田家人不敢不听。好了，我已经给你们做主了。田园园，你说。”
    陆铭低头闷笑。
    田园园道：“毛蛋自己定。”
    毛蛋吓得浑身发抖，悄悄地看自己的叔婶。
    那男人哪里还敢说什么，女人还在蛮横，“白使唤俺毛蛋一个多月，咋也得给三十块工钱，不给我们就不走！仗着人多欺负一个孤儿。啊啊啊…..”
    说着，“噗通”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正在这时，有人突然喊：“费校长来了！”

 0081 风波暂平

    费校长黑着脸，怒气冲冲地冲着几个人发火：“吵吵什么呢？学校名声都被你们搞坏了。离多远就听见杀猪一般嚎，不嫌丢人啊？你们是谁啊？这是在干什么？”
    那两口子早就被顾中原的气势给吓住了，此时一听又来了个校长，更害怕，忙道：“我侄子在你们学校食堂受剥削，校长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费校长看顾中原在旁边，吃了一惊，忙堆起笑脸，“顾书记，让你看笑话了。都是我们工作没做好，竟然出了这档子事儿。你看这事儿闹的。”
    顾中原转脸看了田园园一眼，“食堂是没什么错。”
    田园园见顾中原年纪也就二十出头，长相跟陆铭隐隐有几分相似，一时间不知道两人什么关系。不过，听话音儿，这个顾中原倒是帮着食堂的。
    “多谢顾书记秉公处置。我自问没做亏心事，不怕他们乱说。”
    顾中原点点头，转脸看着费校长，“都是你们工作做得不细致。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也要跟几个孩子的家长说一声。你看，食堂管了饭、给了钱，现在还要落埋怨。你们的工作、我们的工作都被动了。”
    “家长要是一纸诉状告到公社，我们还得派人过来了解情况，多不值当。也是巧了，我中午过来吃饭，既然碰上了就当场解决。”
    费校长点头如捣蒜，“顾书记您说。”
    顾中原说：“听听孩子跟家长的意见，是留是走，当场说清楚。赔偿什么的不要再提，提了也没有。没结清的账目，食堂把钱给孩子，两清。”
    田园园看了自己的爸妈一眼，见两人都十分气愤，看那对夫妻的眼神儿都是愤恨的，倒是那孩子可怜些。
    一想到回去可能会被这夫妻打骂，田园园转身问那孩子，“毛蛋，你自己说，是走还是留？”
    毛蛋怯生生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叔叔，嘴里嗫喏着不敢说话。
    田园园叹了一口气，道：“那好，你跟你叔叔走吧。”
    那对夫妻立即傻了，忙道：“不行不行，你们不给赔钱，就这么让我们毛蛋走了，那可不行。我们不能白给你们干一个多月。”
    费校长黑着脸道：“胡说什么？带着孩子走。当时说的就是管孩子吃喝，哪有什么工钱？走走走。”
    顾中原皱着眉头，“你们是哪个村的？等我回去问问你们村长邻居，要是敢虐待这孩子，派出所的小黑屋可空着呢！以后你们好好待这孩子，记住了！”
    众人议论纷纷，都呵斥这两口子不知好歹，一个劲儿地赶他们走。
    毛蛋大吼一声，“我不干了！”哭着跑了出去。
    两口子张了张嘴，哭哭啼啼、骂骂咧咧地走了。
    众人渐渐散了，剩下的两个孩子吓得脸色发白，浑身抖个不停。
    园园妈倒不忍心，“你们俩回屋吃饭吧。回去给你们家长说说，不让你们干就别来了。别跟这个似的跑来闹，他们不嫌丢人我们还没工夫呢。”
    田园园转脸对顾中原道：“顾书记，多谢。今天中午没吃好饭吧？要是不赶时间，我再给你炒俩菜？”

 0082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顾中原摇头，“我吃好了。以后思虑周全些，省得碰上这些闹心的事儿。”
    田园园点头，见陆铭等在一边，忙谢过。
    陆铭看了一眼田园园，跟顾中原肩并肩地走了。
    出了院门，陆铭道：“你派人盘问那两口子，定有人撺掇。出口成章不是他该说的话。”
    顾中原撇撇嘴，“二叔早说让你考律师……你给我说实话，该不是被豆腐西施给迷住了吧？”
    “滚！”陆铭抬脚踹了顾中原一脚，转身走了。
    顾中原冲着陆铭的后背喊：“回吧回吧，非等苗苗来抓你？”
    陆铭头也不回，“闭嘴！三天不许来学校吃饭！”
    …….
    费校长老婆走进餐厅，见田家人手忙脚乱收拾，忙上手帮忙，一边还喋喋不休，“雇孩子是大问题，也难怪人家来闹，找几个大人干活儿，按月给工钱多好。”
    园园妈气道：“谁能想到闹这一出。”
    田园园皱眉，“是该想个别的办法。”
    ……
    方大亮早等在学校外边儿，见那两口子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忙问，“怎么样？”
    那两口子一看方大亮，更气了，男人一把抓住方大亮的脖领子，骂：“混蛋黄子！都是你出的好主意！这下好了，一分钱没要到，还把好好的吃饭差事儿搞没了。以后你管我侄子吃饭，你娘的混蛋！一看就没有安好心。说，你到底想干啥？”
    方大亮一把甩开男人的手，抬手抓住了男人的脖领子，怒，“你他妈不识好歹，听说你侄子受气，好心好意告诉你，让你讹田家几个钱儿花花，又没说跟你要一分。你还给我横？走，公社派出所说理去！”
    女人一听吓得腿都软了，忙掰扯开两人，拉着男人一路骂骂咧咧地走了。
    方大亮回到费校长家，两口子都在家等着呢，见方大亮回来了，都黑了脸，“你干的好事儿！”
    方大亮揉揉鼻子，“怎么了？不行啊？这不是捣掉一个了！我再让那两家过来闹，姐夫，把那俩家的地址给我说说。”
    费校长瞪了方大亮一眼，“你这都是笨办法。也是倒霉，怎么顾中原在这里，正好让他碰上了。万一传到教委去，我们学校可就不好了。我这个主管的校长说不定要被叫去说明情况。不行，得想办法先解决了这事儿。”
    在屋里团团转了半天，费校长一拍脑袋，“开会！”
    费校长老婆忙拉住，“付校长不知道吗？怎么没见露面？”
    费校长朝着付校长家方向一撇嘴，“那个老滑头，知道是坏事儿他才不露头儿呢。哼，这回非让他当回坏人不可。”
    下午学校召开了紧急会议，出席的就是几个校长。
    费校长先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最后道：“咱们本是一片好心，没想到好心办坏事儿。公社副书记顾中原刚好在场，这事儿就瞒不住，要是报到县教委，铁定不会表扬咱。大家说说怎么办？我也好交代下去，再不能给咱学校抹黑了。”
    付校长摇头，“不是多大的事儿。顾书记不是说了嘛，勤工俭学是好事儿，咱吃亏在没有征求家长的意见。”

 0083 恍然大悟

    几个副校长也说：“不要紧张，顾书记既然当场批评，事儿就是过了。”
    费校长一脸沉痛，“我觉得，为了保险起见，那两个学生最好也别干了。万一他俩的家长再打上门来，学校工作就更被动了。让食堂把他俩退了，这样对学校的声誉是不是好些？”
    众人有赞同的，有不以为然的。
    费校长看向付校长，“老付，你定。”
    付校长暗骂费校长踢皮球，脸上却十分果断，“这事儿起初你定，现在还你定。也可以跟田家商量一下。”
    费校长磨牙，道：“到底是未成年的孩子，咱们学校不能落雇佣童工的恶名。不过，三个孩子一下都走，影响食堂正常营业。先找俩人顶上，田家会答应得痛快点儿，大家议议怎么样？”
    众人纷纷点头。
    付校长疑惑，“咱去哪找俩人？”
    费校长笑着说：“老师没空，家属多得是。你家我那老嫂子就可以算一个嘛！”
    付校长立即投桃报李，一秒也不等，“让你家我弟妹去，我家那个老了，干不动。”
    费校长摇头，“我家那个比老嫂子小几岁？也就顶三两天，人家田家就自己找了。我回家问问老太婆，她不去让她兄弟去。唉，惹出来这事儿，倒连累家属、亲戚。老付，老嫂子要是不高兴，你让她找我出气。啊？哈哈哈…….”
    费校长说得委屈，大家却都恍然大悟了。
    感情，在这等着呢！
    赶走了仨孤儿，校长、主管副校长各顶上一个家属！真他妈不要脸，这才是真欺负孤儿呢，田家白背了黑锅！
    第二天早上还没开始卖饭，费校长就带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来得不是时候，田园园就知道不好了。
    果然，费校长背着手先把饭菜夸奖了一通，话锋一转，道：“为了学校的声誉，以后食堂不能再用未成年的学生了。他们走得突然，就让他俩先顶上。这个是付校长的爱人。”
    付校长老婆五十出头年纪，倒也是农村人打扮，见众人看过来，忙笑，“你们叫我付婶子吧。”
    方大亮笑得谄媚，上前一步，说：“我叫方大亮，费校长是我亲姐夫。”
    听方大亮特意加重了“亲”字，田园园暗暗磨牙。
    看着三人，田园园笑眯眯地道：“费校长，我们开这个小食堂，劳您费心了。一趟一趟地跑，真是过意不去，等中午我请您吃饭。至于付婶子和这位方大哥，费校长，真是对不住。您呀，说晚了！”
    “我这也是被逼急了，昨天那两口子闹了一出，我的心都凉透了。对外人再好也是白搭，用人还得自己人。有我爸妈在，我们兄弟姐妹、姑嫂妯娌，矛盾再大，打断骨头连着筋，到不了多远。”
    “这不，昨天晚上我大哥跑个夜路，去我大姐家了。从今天开始，我大姐跟大姐夫都过来食堂帮忙。都怪我昨天晚上没去给你们说，这一大早地，还让你们三位白跑一趟。”
    三人都傻了眼，费校长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

 0084 按合同办事

    见他要开口说话，田园园一脸愁苦地道：“事情就是这么寸，真是对不住啊。也是的，我大姐跟大姐夫抛家舍业地奔着我来了，我要是把人给闪了，再是亲姐妹也说不过去。费校长，您是有文化的知识分子，当然不会做出让我们姐妹反目的事儿，我说得对不对，费校长？”
    费校长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见田园园站在门口，让座的意思都没有，而且话说得好听，简直让人无言以对，不由得心中恼火。
    “以前的事儿就算了。学生也好、饭菜异物也好，以后再不能出任何问题，要是再出事儿，咱们学校可不能容忍。就算有合同，也不能拿学校声誉开玩笑。好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付婶子跟方大亮立即不高兴了。
    付婶子还顾着脸面，而方大亮立即就爆发了，“怎么能这样呢？我们好歹也来了，这么大食堂，多少也能给我们找点儿事儿干。这么空跑一趟，算什么呀！”
    田园园冷声道：“这么几步路都嫌远，我们食堂可伺候不了你这种大少爷。请回吧。”
    方大亮还要发飙，被费校长喝住了。
    园园爸跟园园妈早就听半天了，等明白这是要往食堂安插人，也有些不高兴。
    田园园拦住两人，看着费校长，似笑非笑，“费校长，他们不知道，您是主管校长，签合同的时候在场的，您比谁都清楚。食堂用谁不用谁，我在合同里写得明明白白，也跟你们口头说过，我们用人自主。”
    “不是不给您面子，这位付婶子是付校长的爱人，我也不留，您就知道我这不是针对您个人。合同是法律文件，咱们既然签好了，就是食堂跟学校两个单位的事儿。不是我着对你、也不是我对着付校长。”
    “这食堂现在我是主事的，按合同办事儿。等付校长高升了、我不干了，下任校长和下任食堂管事，还按照这个合同办事儿。只要没过十年，这合同就是咱们两家的圣旨。不遵守就是违反合同法。”
    见三人脸色铁青，心想反正已经说到这儿了，田园园一鼓作气说下去。
    “夏天免费绿豆汤食堂熬了、秋冬免费白开水师生们喝上了。我答应的福利，都做到了。不仅做到，还超额完成了。”
    “你看，安置贫困生、提前交承包费、让家属们赚零花钱……哦，对了，我还打算每年拿出一百块钱，奖励品学兼优的孤儿。食堂给学校做了这么多，用人自主这一条，学校也该配合一下。您说是不是，费校长？”
    俗话说“抬手不打笑脸人”，田园园笑颜如花，说得又在理，费校长竟无言以对。又不能跟付婶子和方大亮两个文盲一般撒泼。
    费校长只得说：“合同当然都得遵守。该活泛的还得活泛，要不，事情不都教条了？”
    田园园点头如捣蒜，“费校长可说到我心里去了，我这不就活泛了吗？我不能用学生，这不，连夜去请我大姐跟大姐夫。”
    费校长吐血，挥挥手，“算了算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好了，你们忙，我们走。”

 0085 来了帮手

    田园园立即道：“中午过来吃饭啊，费校长。我给你做几个拿手好菜。还有付婶子，让付校长也来，食堂刚进了好酒。”
    三个人悻悻地，一言不发，气呼呼地走了。
    付婶子还好些，她跟付校长回回吃饭、买菜都是八折，还是落了好处的。要是弄得田家恼了，八折没有了，一个月也多花不少钱呢。
    而方大亮就生气了，回屋就抱怨，“姐夫你也真是的，还是校长呢，被那个田园园几句话就说哑巴了。”
    费校长怒：“都是为了你，我堂堂一个完中校长，被一个丫头片子说得哑口无言。你还在这里给我嚷嚷？滚滚滚！”
    ……
    送走了三人，园园爸跟园园妈忙问：“学校想往食堂塞人？”
    田富贵有些气愤，“看我们食堂赚钱了，校长媳妇、副校长小舅子……想把我们挤出去！”
    田园园皱着眉头，道：“他们总觉得我们撑不起来这么大的食堂。还有，那三个学生也不是常事儿。就按我说的，把大姐跟大姐夫叫来，怎么样？”
    园园妈有些发愁，“两个孩子能跟来上学，他们家还有个瘸腿的老娘呢。”
    田富贵不以为然，“丫头还有叔呢，大姐家不能照顾，多出钱就是了。”
    田园园道：“大姐隔两天就来三湾赶会，也是跑路，天冷也受罪。我看干脆搬过来，大不了再租个房子。”
    园园爸想了想，道：“这样吧，咱家给他俩发工资，管吃不管住。三湾会上卖挂面的事儿让花萍干，张刚送了菜就走，也别留下帮忙。咱又不给他俩发工资，会会白使唤他们也不好。”
    田园园同意，“就这样。咱们从二姐家进菜，卖给他家挂面。大姐跟大姐夫在食堂干活儿，咱们给他俩发工资，管一家四口吃饭！”
    其实也没有别的更好的法子，因为早饭后那两个学生也不来帮忙了。可见，老师或者费校长已经给他们说过了。
    田富贵便去了花枝家，一说来意，花枝两口子都有些犹豫。所谓“穷家难舍”，即便外面有金山银山，自己的三间土房子都是好的。
    一听还要租房子，大姐夫赵志远就更有些打鼓，“咱家现成的屋子，倒掏钱住别人家……”
    田富贵笑了，想着以前田园园劝自己，便也耐着心劝两人，“我家的房子比你家的新吧？这不也都不住了？食堂很赚钱，等过两年咱买上砖瓦，盖上十几间青砖瓦房、拉上院墙，那时候你才知道啥是好房子呢。”
    “要是不赚钱，我们早就不干了，哪还能再找你们？丫头上学也近，中午在食堂吃饭，省多少事儿？我们租房子的时候看了几家，就在三湾街上，离学校几分种的路。这会儿正没事儿，你跟我先去看看就知道了。”
    “爸妈说了，管你们一家四口吃饭，一个月七十块钱。你在家闲着不也是闲着？”
    赵志远有些吃惊，“七十？”
    顶家里有两个工人了！
    看看田富贵身上崭新的涤卡中山装和腿上的涤纶裤子，赵志远一拍大腿，“走，看看去！”

 0086 赵玉成来信

    收拾房子、帮食堂干活儿，赵志远半夜才到家。
    听赵志远催明天收拾东西，花枝道：“明天我得给丫头办转学，三湾学校也得先问问。”
    赵志远笑，“今天园园都给人家说好了，丫头明天就能进班听课！”
    ……
    花枝两口子的到来，大大缓解了饭时人手不够的情况。园园爸还能腾出时间，看着明明跟小宝儿两个孩子。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吃饭的学生和老师增加了。
    公社跟供销社过来吃饭的人不少。好在，他们过来的时间不是十分集中，还能铺排开，而学生食堂忙得厉害。
    这天，园园正忙着，传达室刘大爷过来了，“田园园，部队来的信。”
    自然是赵玉成写来的，字迹俊秀、有力。
    “园园：来信收到。食堂很忙吧？叔和婶子的身体还好吧？虽然惦记，却没法回去看你们，你受累了。你来信说把钱和粮票送回赵家，我心里有些难过。你我是夫妻，虽然暂时不和，还不至于算这么清。自从把你送回家，我认真思考了很久。我们闹成这样，你有错，我何尝没有错？只是，见面就吵，我很抱歉，也十分后悔，像这样在信里安安静静说话也不错。当面说不出口的、来不及说的，我以后都在信里说给你听。或许，你不会回信，我想我还是坚持给你写。队伍又吹哨集合了，就到这里吧。保重身体。赵玉成。”
    好像没说什么，又好像絮絮叨叨地写了不少。
    田园园看完，把信折叠了放进口袋，一抬头就看见大姐花枝正冲着自己笑，“玉成在信上写什么甜言蜜语了？念给我们听听。”
    梁玉梅也过来开玩笑，“人家小两口的私房话，哪能念给咱们听？晚上园园藏被窝里还要背下来呢！”
    田园园无语了，“你们俩呀，我看就是累得轻。哪有甜言蜜语，你们想看就给你们看！”
    俩人笑着摆手，“不看不看，看了长针眼儿！”
    田园园：“……”
    陆铭走进食堂，见顾中原已经来了，“这么早。”
    顾中原道：“我从毛蛋家直接过来的。上回闹事儿的两口子真是被人挑唆的，两个糊涂行子，竟然说不认识那人。听说能讹食堂点儿钱，倆人就来了。没想到田家不吃这一套，也是碰着我们，钱没到手、孩子的好差事也没了。我看那俩孩子也不干了？”
    陆铭看了一眼厨房，“她大姐、大姐夫来了。”
    顾中原好奇，“谁算计田家呢？”
    “费校长。”
    “哦？”
    “前几天费校长领着他小舅子和付校长爱人来，被她堵回去了。”
    还要说话，见田园园出来，陆铭低头吃饭。
    顾中原看看田园园、看看陆铭，微微皱眉，“你还是早些回家吧。”
    陆铭不耐烦，“出来就是为了耳朵清净，你再啰嗦，消失一个月。”
    顾中原拍桌子，“你以为我稀罕来！公社食堂那几个蠢货……”
    见田园园转身看过来，顾中原嘀咕了几句，乖乖低头吃饭。
    正在这时，两个穿工商制服的男人走了进来，“谁是田园园？”

 0087 查封食堂

    陆铭皱眉，顾中原叹了一声气，“吃个饭也不得安宁。”
    园园爸忙过来敬烟，“两位同志，坐下说话。”
    两个人不理，背着手把学生食堂跟教工食堂看了一遍，等田园园出来，两个人正打算要进去厨房了。
    见门口贴着“厨房重地、闲人免进”的牌子，两个人冷笑，“起开，检查！”
    田园园皱眉，“可以检查，请进来吧。”
    厨房也有三间，被田家收拾得很干净，本来就是刚休整、粉刷好的，看着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两个人还是挑出来不少毛病。
    “这锅就这么敞着口？不落灰尘？还有这碗筷、厨具，你们做到天天消毒没有？你们买的肉，是经过工商所检疫的吗？”
    “馒头、米饭、炒菜，有没有缺斤少两？卫生情况怎么样？你们这几个厨师有没有疾病？做过身体检查了吗？合格不？有没有肝炎？有没有肺结核？”
    “看看你们，没有工商执照、不做税务登记，这是非法营业！还有，开业半年多了，没交过一分钱的税，偷税漏税好几百！从今天开始，按照规定，三湾完中的食堂立即歇业整顿、补交税款、缴纳罚款！”
    说完，两人从公文包里拿出封条，竟然就要关门张贴！
    田家人都急了，田园园也有些慌。
    本以为是学校食堂，不需要办理这些东西，但是看这样子是该办理的，确实是自己疏忽了！
    田园园忙上前拦住，“请等一下。”
    两个男人猛地一抖肩膀，“暴力抗法是要法办的，你们想要坐牢吗？”
    田园园气笑了，“同志，我就是想问清楚，怎么可能暴力抗法呢？”
    一看穿制服的，园园妈、田富贵还有梁玉梅几个都有些发憷。
    老师们纷纷围上来说好话，“就是就是，凡事商量着来。”
    “这是学校食堂，跟外面不一样，有话好说。”
    “该补啥补啥，先别封店。你看，我们还都在这吃着饭呢。”
    “……”
    看着两个人不耐烦的样子，田园园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丝笑来，“两位同志，我们都是乡下人，也从来没有做过生意，好些东西不懂，没人给指点，真违反了什么规定，也请先原谅。后面该办啥证我去办啥证、该交啥钱我去交啥钱，就是能不能通融一下，这门不封？”
    两人一瞪眼，“通融通融？我们也是依法办事，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谁能让法律通融？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违法了就是违法了，也就是我们来得早，要是再来晚几个月，食堂偷税漏税够数了，食堂的负责人是要坐牢的，知道不？”
    园园妈这回真害怕了，抱着明明抽抽搭搭地哭起来，“我们交……我们交，不要抓我的孩子……”
    田园园忙道：“两位同志，都是我们的错，你现在说，我这就去办！补多少钱，我这就给！”
    其中一个胖胖的男人好像是个领导，态度强硬，“补？晚了！”
    见他抬手要贴封条，田园园忙拉住他的衣袖，“同志，求你了，让老师们吃完饭行不行？”

 0088 被男人占了便宜

    男人低头看着一脸着急的田园园，把手放到了田园园的手上，虽然手指有些粗糙，但是到底手背滑腻、柔弱无骨，温温热热的很舒服。
    田园园不知道被人占了便宜，满脸焦急地接着恳求，“我们食堂的错我们担着，不能让老师们受委屈。同志你看……”
    男人握着田园园的手，好像在推开田园园，其实是把田园园的手紧紧地握在了手里，看田园园满脸急切，叹了一口气，“我们也是没办法，总得干工作吧？这工作就是得罪人，这样吧，农村人不容易，下午或者晚上你有空了，到工商所去一趟，把执照办办、税补上、罚款交了……”
    田园园忙点头，“哦。好好好，我知道了。晚上我忙完了就去。”
    陆铭把手里的筷子往桌上“啪”地一拍，站起身，大踏步走了过来。
    陆铭英俊的脸上满是阴霾，眼底的风暴隐隐波动，冲着男人低吼：“放手！”
    众人都楞了。
    田园园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竟然被男人攥在手里，又气又急，脸腾地红了。
    那男人也涨红了脸，把田园园的手猛地一甩，“滚开。拉拉扯扯的，不要影响我们执法！”
    田富贵冲过来，把田园园往身后一拉，对男人怒目而视。
    工商所的男人立即也恼了，“怎么？你们还真想抗法？我看你们是想找死……”
    陆铭怒：“放肆！”
    另一个男人立即冲过来，“你个臭老九还敢给我们呲牙？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是干啥的？”
    “你们是干啥的？”顾中原把陆铭拉到一边，懒洋洋地问了一句。
    胖男人立即睁大了眼，脸上挤出一丝笑来，“顾书记？”
    “是我。”顾中原对两个男人道：“工商所的是吧？对老百姓要好好的说话，吵吵嚷嚷干什么？连饭也吃不好。我看这食堂也卫生、食材也干净、味道也好，我常过来吃饭。”
    “好了，没多大事儿，你们工作做得也算到位，就是态度再好点儿，为人民服务嘛。都是为了搞四化，就不要剑拔弩张的。等会儿让田家去个人，办个执照就是了。该缴的税……”
    田园园正要应“是”，陆铭一眼瞪过来，“学校食堂交什么税？”
    工商所的两个男人异口同声地道：“学校食堂对外营业了，就得缴税！你看看这食堂里吃饭的人，都是你们学校的老师吗？不是吧，我可看到不少其他单位的人。有供销社的、有粮店的、有公社的，还有那个，是卫生院的护士吧？”
    陆铭咬着牙，气得不轻。
    田园园倒忙劝他，“陆老师，这事跟你没关系，你别往前站。”
    陆铭怒：“没脑子！”
    田园园一愣。
    园园爸无奈，让田富贵给两个人拿烟，陪着笑脸送两个人走了。
    回到食堂，人也走差不多了。就连陆铭跟顾中原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突然想起陆铭骂自己“没脑子”，田园园有些回过味儿来了！
    工商所的那个男人摸自己的手、让自己晚上去办事儿，明明就是不怀好意！自己还忙不迭地答应，果然没脑子！

 0089 诉苦

    一家人心里都有些不舒服，特别是田富贵。
    妹妹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人占了便宜，还是被陆铭发现的，自己可真是头猪啊！
    看着工商所的两个人留下的一堆票据，一家人都有些发傻。要办的东西可真不少！
    卫生许可证、健康证、营业执照、税务登记证……还有该交的罚款也有三四百。
    田园园咬着唇，坐在那里生闷气。
    总觉得自己很有本事，现在才知道根本就是个渣渣！一个工商所的大盖帽就把自己搞懵了，连被男人握了手都不知道。真是的！
    下午自然是田富贵去工商所办手续，但田园园是食堂负责人，到底还是去了工商所。
    胖男人绷着脸，鸡蛋里面挑骨头，这不行那不行，兄妹两人到底跑了三四趟，一星期之后才尘埃落定。
    看着墙上挂着的营业执照、手里的罚款清单，再想想上回跑到赵家退钱的事儿，田园园狠狠地捶了自己的脑袋几下，“以后可长点儿脑子吧。”
    晚上躺到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很憋屈。看见桌上扔着赵玉成的几封信，这才意识到赵玉成来了好几封信，自己还没给他回过一封呢。
    不如，把这些烦恼说给他听？不找个人倾诉，总觉得心中憋闷。
    说干就干，园园猛地坐起身，拿过纸笔，开始给赵玉成写信。
    “赵玉成你好。我们在学校挺好的，爸妈身体也不错。食堂虽然有些不顺利，不过都解决了。给你说说也没啥，有人看食堂挣钱，开始害红眼病，想往食堂塞人，我没让，把大姐一家搬来了。还有，工商所的人要封店，我跟大哥跑了一星期，才把证件都办齐了，还交了几百块钱罚款。妈有些受打击，我跟大姐开解了好久。好在一家人都在，以后会一切顺利的。以后没事儿就不要写信了，你也挺忙的。保重。田园园。”
    犹豫了几天，到底还是把信寄了出去。没想到一周后就收到了赵玉成的回信。
    十分关心而且语气急切，甚至还说尽量请假回来看看。
    把田园园吓了一跳，知道自己上回写信是多事儿了。忙又回了一封信，反复解释事情早已经解决了，千万不要请假耽误了部队的大事儿等等。
    就这么着，两个人开始了鸿雁传书。田园园一开始不太习惯，竟然也慢慢习以为常了。
    知道两个人常常相互写信，园园爸跟园园妈心里暗暗高兴，可是不敢提，唯恐田园园羞恼，万一再不理赵玉成了，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阴历的冬月到了，突然便下了雪。路上很不好走，赶会的人也少了。张刚能送来的青菜品种日渐减少，而食堂的饭菜自然花样也少了。
    白菜豆腐、萝卜粉条、豆芽猪血、土豆菠菜、鸡蛋猪肉、洋葱莲菜……看着不少，到底绿叶蔬菜很少，跟夏天比还是单调得很。
    老师们被田园园养刁了胃口，有几个开始抱怨没有好菜了。
    作为一个厨艺高超的大厨，田园园比任何人都着急。

 0090 又添新人

    可是，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又能怎么办呢？还多亏田园园舍得花钱，在供销社买了不少海带，算是多了个菜式。
    田园园生出浑身解数，把这几样菜搭配得不重样。特别是豆腐，更是做出了十几种吃法儿。
    焦溜豆腐、麻婆豆腐、酱烧豆腐、茄汁豆腐、脆皮豆腐、蟹黄豆腐、卤豆腐块……
    顾中原这下得了意，在陆铭面前凡提到田园园，必用“豆腐西施”的雅称。
    陆铭听多了，也麻木了，只有一次警告道：“让人家听见恼了你，可别连累我！”
    大雪封路，交通不便，张莲花却突然来了。
    见张莲花脸上有伤，田家人都明白，这是被家人打了。
    果然，张莲花哭哭啼啼地道：“都是我二嫂个不要脸的，把媒婆弄到家给我和大哥说亲，我要赶他们走。我二哥跟我二嫂就拉着我的头发打……”
    见张莲花哭得可怜，园园妈趁空跟田园园嘀咕，“莲花这丫头心眼儿实，也能干。真被她二嫂弄去换亲，一辈子就糟蹋了。教工食堂你跟玉梅忙不过来，他俩还想再生个孩子，哪天突然怀上了，你那边就抓瞎了。我看不如让莲花留下，管吃管住一个月三十块钱，你看怎么样？”
    田园园点点头，“我也想着教工食堂再招个人。现在都是小盆菜，凉得快不说，也没有单点赚钱。要是她能干，把她留下也不是不行。就是她家人有点儿难缠，万一以后有什么不愉快的，咱们倒是好心没好报。”
    园园爸走过来，道：“那倒还不至于，莲花爸妈就是老实，还都是明白事理的人。她二嫂怕她大哥老了没子孙养，才想把莲花给他大哥换个媳妇，跟外人她二嫂也不敢横。再说，咱家是他家能欺负的吗？”
    “莲花这么多年跟你关系不错，没那么多弯弯绕。留下来你也有个伴，我看你也是孤单。杨丽跟咱不是一类人，老跟人家来往，爸怕人家瞧不起你。”
    一席话十分暖心，田园园笑着道：“谢谢爸这么为我着想。我问问莲花，她要是同意，星期天回家拉面，正好跟他爸妈说说。工资就说二十块，剩下十块还能让莲花攒个嫁妆。”
    园园妈也同意，“也是，说多了你二哥心里也难受。万一你二嫂再过来掺和，你俩不对付，又烦心。”
    园园爸点头，“就这么办。”
    用外人有用外人的好处，简单方便也好使唤，有时候一家人就是因为几个钱儿生分了。
    张莲花一听，高兴得跳了起来，“我的天爷，不给一分钱我也愿意！只要管吃管住，我一辈子不回家！”
    众人：“……”
    第二天是个会，田家花了八十多快买了辆架子车。新崭崭的还散发着木料的香味儿，明明跟小宝儿两个孩子上来下去地玩儿，稀罕得不得了。
    对乡下人来说，架子车算是个大件儿。
    从家往学校拉面、拉油，农忙时候拉肥料、拉粮食，逢年过节走亲戚拉礼物、老人孩子，方便得很。
    正在高兴，蔡老师过来了，道：“田园园，今天中午学校招待兄弟学校的领导，你准备一桌好菜。还按照上回的标准，酒水也是。”

 0091 高手

    田园园忙道：“蔡老师，现在是冬天，青菜少了几样，我得换换。还有鸡蛋，现在也贵了。”
    蔡老师一摆手，“不超过五十就行。”
    田园园忙点头，“好，只要酒水不超过七瓶，这桌只收五十块钱。”
    晚上的宴席陆铭也来了。田园园有些好奇，他看着很年轻，难道是个领导？
    席间陆铭走了出来，招手把田园园喊了过去，指着墙上的营业执照，“没怀疑过什么吗？”
    田园园一愣，“不知道你说的是……哦，那个工商所的副所长太不是东西，我当时太着急了，没注意，亏得你提醒，多谢。手续都办好了，是我跟大哥两人一起去的，没事儿。以后我会长点儿脑子。”
    陆铭皱眉，狭长眼眸轻蔑地看了田园园一眼，毫不客气地道：“还是没长脑子。”
    田园园微微有些尴尬，“陆老师，我真想不到什么了，有话你就直说吧。看领导们等急了。”
    陆铭瞥了一眼雅间，“我能来是他们天大的面子……没想过为工商所为什么封门？”
    田园园瞪大了眼睛，“……不是执照？！”
    陆铭无语了，“动动脑子吧。跟上回赶学生是一回事儿、一个人。”
    田园园：“……”
    见陆铭转身走了，田园园猛地上前拦住，“陆老师，你能不能说得明白点儿。我……我脑子不太好使。”
    陆铭环顾了一下食堂，“原来只有生意头脑啊……”
    田园园挠挠头，“陆老师？”
    陆铭低头，见田园园忽闪着两个大眼睛、满脸期待，可怜巴巴小猫咪似的，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干这么大生意，我以为多能呢。连谁在算计你都看不出来？”
    田园园噘起了嘴巴，“上回当然猜出了个大概。你说这回执照的事儿也是那人在算计，我可真没想到。学校这片净土，竟然也如此肮脏了，真是人心不古。”
    陆铭看了一眼田园园，转身走了。
    田园园在身后喊：“陆老师，等我干大生意了，一定请你当法律顾问……”
    晚上吃饭的时候，田园园突然道：“连栽两个跟头，可真是损失不小。以后咱们可得注意点儿，不管谁说什么、干什么，都得多问几个为什么。”
    园园妈一脸疑惑，“你说什么呢？”
    田园园道：“有小人！”
    ……
    第二天上午，平老师过来了，“田园园，你这食堂能承包结婚宴席不？”
    田园园的心“噗通”一声，大生意来了！
    压抑着满怀激动，田园园忙上前应声，“当然能了，平老师。您先坐下，喝口水慢慢说。咱们这食堂十几桌、能坐百十个人呢。要是平老师您自己家的事儿，饭菜九折！”
    平老师笑了，“是咱们学校的年轻老师，托我问一声。人家回老家办婚礼、请亲戚。下个星期天，只在食堂请老师和领导。”
    田园园很痛快，“二百个人也没问题，二十桌咱就分两拨。你让她过来跟我谈，看她要什么标准，我好给她配菜、算价钱，让她放心。您也跟其他老师传个话，以后但凡婚丧嫁娶的宴席，超过五桌、饭菜九八折；超过十桌，九五折。当然了，酒水除外。”

 0092 婚宴

    “这位老师是第一家，又是您的面子，我给她九五折之后再抹零，五块钱以下就不要了。对了，到时候厨房人手肯定紧张，师母要是不上席，您让她过来帮两天忙，管六顿饭再给五块钱，您看怎么样？平老师。”
    平老师得了面子、又得了钱，当然高兴，笑着道：“那感情好。我这就回去给她们说说。”
    一听二十桌宴席，田家人都高兴坏了，梁玉梅笑，“一桌赚两块，一天就能赚四十多！”
    田园园摇头，“大嫂，你也太保守了，两倍不止。”
    下午，平老师带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过来，“田园园，这是小丁老师，你俩商量吧！”
    田园园给丁老师三份菜单，“这是我配好的宴席菜式，你想换菜也可以。”
    丁老师显然是个生手，看半天也不知道哪好哪不好。
    田园园问：“丁老师，你打算定多少钱一桌的？”
    丁老师更傻眼，“你说的是啥意思？”
    田园园耐着心道，“你看，这第一份高档些。按照上面的菜做，一桌三十块钱，有整鸡，大吉大利。第二份没有整鸡，红烧肉也换成了素菜，一桌二十。第三份是十五一桌，只有四个荤菜，其他都是素菜。”
    “烟酒、糖果，如果也让我们准备，就得看你要啥牌子、用多少。还有瓜子儿、茶水，你定下了，我再算。”
    丁老师一听就挠头，“还怪麻烦的。”
    田园园笑着说：“不麻烦。你定好要哪个档次的、要多少，我给你算、我去准备，你只管交钱、请客，高高兴兴当新娘子，别的啥也不用管。简单吧？”
    “那行吧。”丁老师说：“他单位也有三十个人，跟学校同事一起请，怎么也得二百多人。”
    田园园道：“学生食堂倒可以一次坐下，就是方桌不好看。你说呢？”
    “还是教工食堂吧。”
    “好，教工食堂外间十张圆桌、雅间两张，一次能坐一百二十个人。你就照着二百四十个人请，少了不要紧，五个人以下我不给你开桌。来多了就坐大包间，那张大桌是十五人台。咱们一中午两拨，我保证不让他们多等。”
    “一辈子结一次婚，请的又都是公家人，还有领导，太寒酸了让人瞧不起，手头宽松你就定高档宴。再说了，现在乡下人随礼最少两块，老师们怎么也得一人四块，关系好的就可能拿五块。你算算，一桌客人的份子钱就超过菜钱了。”
    “定高档宴，客人高兴，主家有面子还稳赚不赔，多合算。平老师给你说了吧？饭菜我给你打九五折还抹零儿。”
    丁老师一咬牙，“你算算多少钱？”
    田园园立即就算出来了。
    “按二十四桌、每桌三十块、打九五折就是684，抹零，你给我680块菜钱。你要是现在拿不出来，我先垫上，等你收了礼金再给也没啥。你要是同意，食堂就先按二十四桌准备，看客人情况，多桌少桌咱们最后再清账。”
    丁老师一咬牙，“行。”
    “烟酒、糖果、瓜子、花生这些呢？”
    丁老师犹豫了一下，“快期末考试了，我没空。他也不懂……”

 0093 来了个下马威

    田园园立即道：“我帮你办，等算好价钱把总数报给你。拉花、彩纸我免费送！你放心，丁老师，保证给你办得既漂亮又节约。我还等着你这场宴席给我扬名呢！”
    丁老师高高兴兴地走了。
    田园园立即召集全家人开会，“总共二十四桌，三十块钱的高档宴。买菜买肉还交给二姐和二姐夫；花生、瓜子、糖，妈跟大嫂、大姐定；烟、酒，爸跟大哥定。”
    张莲花立即举手，“园园，我干啥？！你咋不给我派活儿？”
    田园园笑着道：“咱俩准备结婚用的红纸、拉花、喜字、气球…..还得布置会场，下会咱俩就去买！”
    张莲花乐呵呵地道：“好！学会了，等我结婚就知道该买啥了！”
    众人：“……”
    一眨眼就到了好日子。
    该处理的食材，前一天提前处理好了，当天就省事儿些。
    花萍两口子也来帮忙，食堂还在学校请了三个家属，除了平老师的老婆，就是付婶子和费校长的媳妇。
    不是园园没骨气，一来想跟领导们搞好关系，二来也表明自己大度。要不，故意请别人冷落她们？关系不是越搞越僵了嘛。
    再说了，付校长跟费校长两个也要来参加婚宴的。
    田园园把三人第一天交给老妈带着、第二天交给大姐带着，其实也是看着点儿的意思。恐怕她们偷懒耍滑，当然了，更怕她们往家里偷东西。
    说到底，宴席上鸡鱼肉蛋都挺贵的，猛不丁少点儿啥，还真看不出来。
    田园园知道付婶子跟费校长老婆心里肯定不服，但是既然答应来了，就是想挣钱。
    为了震慑两位校长夫人、一个过气儿的师母，田园园给众人开了一个会，脸色严肃、语气严厉。
    “都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老话说‘端谁碗、服谁管’。这个食堂我主事儿，不管爹娘哥嫂，都得听我安排。开业半年多，还算顺遂。被天杀的狗贼害了两回是我大意，以后不会了。他干些断子绝孙的事儿，早晚不得好死。”
    田园园大眼睛冰冷，扫过众人，费校长老婆有些心虚地转了眼。
    田园园冷冷地道：“这是婚宴，不能出任何问题。食材保证干净卫生、饭菜做到色香味俱全。赚不赚钱不提，先别辜负了平老师和丁老师对咱们的信任。”
    平老师老婆立即挺直了腰杆儿。
    田园园看了看新来的三人，道：“三位婶子，你们是临时的，也就不量身定做罩褂了。我们家人都有替换的，你们挑合身儿的凑合两天。口罩都是新的，用完就送给你们了。”
    “按照咱们食堂的规定，凡是厨师和服务员，都必须穿制服、围裙，带帽子、口罩……手脸干净、衣服整洁。几位婶子既然入了食堂，就得服从安排。每天准点儿上班、准点儿下班。”
    “务必做到碗筷干净、勤洗勤收、上菜及时……出了差错，我可不看情面，打碎碗盘都得扣工资。莲花你说说，你被扣几回了？”
    张莲花缩了缩脖子，“就两回……”
    “还嫌少是不是？”田园园瞪了张莲花一眼，转脸看向田富贵，“大哥，你上回蒸馍没发好面，几十个馒头不起，被扣了多少钱还记得不？”

 0094 敲山震虎

    田富贵嘿嘿笑，“三块……”
    “还有你，妈！前天碗底有个豆粒儿大的菜叶子，你没刷净！”
    园园妈白了田园园一眼，“你也说是碗底了，我摞上了，自然没看见。”
    田园园一点儿也不通融，“我早给你记上了，扣一块钱！要是下回再发生同类错误，加倍扣！”
    付婶子几个大吃一惊！
    田园园这个女人可真够狠心的！简直不敢相信，张莲花就算了，她妈妈、她亲哥，犯个小错，她还扣钱？！
    娘嘞，一天就给两块，打个碗再把钱扣了，可就白干了……
    田园园俏脸紧绷、十分严肃。
    “平时奖惩分明，大事儿当头，我更不讲情面。首次宴席，重要性不言而喻。都是聪明人，不想落个没脸，就都仔细着。好，散会！”
    付婶子跟两位校长夫人乖乖地干活儿，一天忙得都没敢多说话，更别提往家偷东西了。
    本来，费校长老婆打算偷点儿熟牛肉，还特意穿了个内侧有兜的棉袄……
    第二天是正日子，一大早教工食堂就热闹了起来。
    大家一进来，看见满餐厅的花花绿绿，都觉得十分喜庆。
    田园园把红纸、红包什么的都准备好了。
    都是最简单的那种，即便是拉花和气球，也都是十分廉价的，不过几块钱而已。但是都在明面儿上，看着比什么都好。
    丁老师跟新郎官儿都很满意。
    关键是饭菜，当真是拔尖儿了。肉菜多、味道好，造型喜庆、配色漂亮，看着就让人馋涎欲滴。
    老师们也不顾斯文，吃得碗盘都差不多干净。
    因为星期天不用上课，大家吃吃喝喝，十分尽兴。因为是两拨，吃到了半下午。时间长，喝酒就多，光酒水就花了二百多。
    等客人走了，收拾完碗盘发现还剩下不少菜。
    田园园自然不会吃大家的剩菜，但是付婶子几个都是农村妇女，根本没这么多讲究。园园爸妈收拾了不少剩菜，三个人不仅不嫌弃满桌人的口水，反而高高兴兴地端着走了。
    三人两天都还算老实，干活儿也没有偷懒，更没有偷东西，田园园也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丁老师把钱送来，还说了些感谢的话。
    晚上全家一算账，这次婚宴净赚170块！
    园园爸感慨了一声，“当初幸亏听园园的包了这食堂。”
    田园园有些得意，“是吧？以后擎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不过，还是团购利润大，上回也是两天，烧鸡就赚得比这多多了。”
    园园妈笑着说：“别贪心了，哪能天天过节？”
    田园园握拳，“马上就春节了呀。这回一定要抓住这个一年最大的节日，搞好了，把半年的钱都挣了。”
    年前什么生意都好，光三湾公社的机关单位就不少。要是都能过来办福利，年前一个月能挣几千块！
    嗯，到时候学校也放假了，食堂能腾出空，自己多推出几个品种，一定能吸引他们。不过，现在就得开始打听货源了。
    物资匮乏的时代，只要有货源，哪里会愁销路呢？
    田富贵看了看纸箱子，“这箱子都快满了，零钱太多，换成大票儿吧。”

 0095 外面的世界

    田园园道：“我也打算抽空进城一趟，到银行都换成十块的，买大件儿也方便。”
    田富贵道：“你跟妈去逛逛，想买啥买啥。对了，别忘了去百货大楼买个闹钟，爸掐不准点儿，起得太早。”
    早点儿起来把煤炉捅开，熬上稀饭、馏上馍，是园园爸的主要工作。等孩子们过来，就只剩下炒菜了。
    现在园园爸搬到厨房里住了。
    学生餐厅空旷，太冷。在厨房小隔间面袋子的后面腾出一米宽，把小床放了进去，墙那边就是大煤炉，暖和多了。好在开着排气扇、再把窗户半开，也不担心煤气中毒。
    园园爸一摆手，“不买那贵东西，我又不瞌睡。星期天我跟富贵、志远三个压挂面，你们娘几个带上孩子们都去，眼看过年了，该添啥添啥。”
    不能不说，园园爸当过兵，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很知道尊重女性、心疼妻女，跟大部分农村男人不一样。
    花枝恐梁玉梅疑心自己花田家的钱，忙说：“我不去，城里人多，孩子再跑丢喽。”
    园园妈也摇头，“我一个老太婆去洋性啥？我在家看孩子，圆圆领着你大姐、嫂子，莲花也去！”
    田园园笑着说：“好不容易挣钱了，可该进城逛逛。要不，等过年又该没空了。这会子县城正热闹呢。”
    张莲花没心没肺地，只管嚷嚷着，“我去我去，把钱都花了，省得回家被二嫂翻了去。”
    园园妈嘀嘀咕咕，“恁多人，去一趟光路费就得好几块！”
    园园爸瞪了一眼，“守着金山，你还舍不得土坷垃！”
    众人都笑。
    园园妈也笑，“去！一辈子没进过城，托你的福，也去开开眼！”
    按照田园园的眼光，凉县县城当真不大，一个小时就能把几条街都逛个遍。
    不过，对几个从未进过县城的乡下女人和孩子来说，当真是大开了眼界！
    见吃的想吃、见穿的想穿、见玩的想玩，到哪儿都抬不动步子。看见百货大楼，众人更是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张莲花嗷嗷叫：“楼！这么高的楼！我滴个娘咧！比树梢子还高唻！这人咋爬上去滴？”
    田园园拉着花枝的女儿，七岁的丫头，“走，跟小姨进去看看！”
    几个人拽拽衣服、拢拢头发，小心翼翼地进了百货大楼。
    一进大堂，张莲花就嗷地一声叫了出来，“园园园园快来，看看这些布！比供销社布店多几百样儿！你要哪个？我看那个紫花的好看，做一身棉袄棉裤气死我二嫂。园园园园，咱俩一人扯一身儿，咋样？”
    梁玉梅跟花枝各人抱着自己儿子，也激动地很，人多又不敢放手，心里着急又高兴。
    琳琅满目的货架上都是高级东西，农村集市上可没有！
    梁玉梅对花枝道：“怪不得爸让咱们多拿点儿钱，多少钱也不够花呀！”
    花枝笑，“我就带了三十，给他们爷仨买就好。都是傻贵的东西，我可舍不得买！”
    梁玉梅心里便有些得意。
    公公给婆婆、自己和园园，一人都是五十块钱！
    园园道：“你们在这好好逛吧，我得去银行把钱换了，这么挎着个篮子可不行。”

 0096 新生意

    来时候把零钱包了个包袱，放到篮子里了。毛票儿不少，小钢镚更多，沉甸甸地。
    园园妈道：“我跟你一起去，这么多，万一出个啥事儿……”
    田园园笑着说：“妈，你来一趟不容易，只管逛。几步路，我一会儿就回来。”
    抬手把爸爸给的五十块钱掏出来，给妈妈、大嫂和大姐一人分了十块，“你们相中啥只管买，不够我回来再给你们，可别舍不得，回家又后悔。”
    这个时候人穷，存款的少，贷款的更少，银行生意冷清得很，倒方便了园园。
    一分二分、五分一毛……一包袱零钱，三个人一起数，整弄了一个小时才完，竟然也有二百多块。都换成了十元大团结，用皮筋儿捆了，田园园仔细地在身上放好，出了银行。
    县城小，热闹的地方不过一处两处。
    大的单位和机关基本上都在百货大楼附近，县政府、实验学校、邮局、银行、新华书店、电影院……
    打听到批发市场，田园园忙找了过去。所谓的批发市场，就在百货公司仓库前面的一条街上。
    批发的东西其实并不多，都是小东西，种类贫乏、质量低劣，全都是三无产品。
    有头绳儿、皮筋儿、扣子、鞋垫儿、袖头儿、花边儿、手套、作业本、钢笔铅笔、文具盒等等。
    田园园早就想在食堂劈出一角卖些文具，在学校里这类东西消耗量极大，住校的孩子们一周都不出校门，购买力还是不小的。
    新华书店的贵、逢会学生们要上课，也不好出来。要是学校里有，销量一定很可观。这个时候的人大多没有生意头脑，甚至认为小生意有些丢人，老师们更是清高，连带着家属们对这些小买卖根本看不上眼儿，所以，要是自己家能第一个干起来，肯定挣钱。爸爸腿不好，做这个倒正好。再说了，明明跟小宝儿明后年就要上学了，本子笔的也不少用。
    田园园便把心思转到了文具上。这次过来一看，果然有不少专业批发文具的小店。
    田园园过去一问，价钱便宜得让人激动。
    最常用的三十六页田字格本儿，才两分钱一本！要多了，还能便宜，田园园有把握跟他们搞价到一分八！铅笔四分一根，带橡皮的铅笔五分一根，听店主的意思，都有搞价余地，关键就是要多少的问题。
    田园园清清楚楚记得，大姐给丫头在新华书店买的田字格五分钱一本、铅笔八分、带橡皮的一毛一根儿！
    差价可不少，而橡皮就更厉害了。
    这里橡皮论盒批发，一盒十个一块钱，平均一毛一个。同样的橡皮，新华书店一个就三毛……
    乖乖，这都是成倍的利润啊！
    其他像削笔刀、钢笔、墨水之类的利润反而没有这些高，不过也有80%以上的利润。
    田园园郁闷了，自己的食堂还没有这么赚钱呢！
    看了看自己的篮子，田园园一咬牙，买！
    最后不仅买满了一篮子，外加三个大袋子！文具店老板很高兴地用人力三轮车给送到了百货大楼门口。
    田园园是这样想的，等家人都出来，大家轮流着，抬也能把它们抬到车站去！嘿嘿，挣钱不嫌累啊！

 0097 巧遇

    新华书店跟百货大楼歇对门儿，陆铭从新华书店一出来，就看见田园园。
    女子身子高挑、乌发如云、肤如凝脂、眉目如画，在百货大楼门口站着，十分显眼儿。
    陆铭脱口而出，“田园园！”
    “陆老师。”田园园也高兴，“你来买书？”
    “嗯。三湾村的新华书店太小，我常来这里，有时候也去省城书店。你一个人买这么多？”
    “我妈她们在百货大楼，买好了我们就回家。陆老师你呢？”
    “我打算回去了。”
    “哦，那再见。”
    “你家来了几个人？”
    “大大小小七八个，我们家的女人孩子都来了，哈哈。”
    “跟我一起坐车回吧。”
    “不不不，不麻烦了。你也知道，百货大楼后面二百米就是车站。”
    “你等着，我去找车。”
    “嗳嗳，陆老师，真的不用。”
    陆铭却转身走了，田园园没法，心里感慨道：“陆老师可真是个热心人……”
    没大会儿，园园妈一群人从大楼里出来了。其实也没有买多少，太贵，净看稀罕了。
    正诧异田园园买这么多本子橡皮，就听陆铭喊：“田婶子、园园，都上来吧。”
    看着从车里跳下来的陆铭，除了田园园，众人都有些惊讶，“陆老师？”
    陆铭笑笑，身后一辆写着“凉县法院”的面包车，正轰轰地冒着热气，众人都有些激动了。
    张莲花立即就要往里钻，田园园忙一把拉住。
    “陆老师，你先走吧，我们去车站就行。”
    陆铭转脸，微笑着对园园妈说，“走吧，反正也是顺路。你们抱着孩子、还有这么多东西，天冷路远，就别客气了。要是过意不去，晚上请我吃饭。”
    田园园有些为难。
    不知道为什么，在陆铭面前，田园园老是有些不太自然。
    陆铭这人能把人的心看透，在他面前感觉自己跟透明人似的，让人莫名地有些不安。
    见陆铭坚持，天也实在冷，园园妈只得带头进了车子。
    专车当然快得多了，没人上下、一路不停，二十分钟就到了学校，还直接给送到了食堂门口！
    陆铭也不多话，车子一走他就直接回宿舍了。
    田园园本来还想道谢的，只得悻悻地转身。
    把东西放好，食堂便忙了起来。
    晚饭陆铭点了素菜，田园园开玩笑，“说好我请客，不点个贵的？”
    陆铭眼神儿含笑，“只要是你做的，什么都好。”
    田园园一呆，定睛再看，陆铭已经转身找座位去了。
    张莲花把菜给陆铭端来，笑着夸：“陆老师，你长得可真好看，比那些电影明星还漂亮。”
    陆铭抬眼，“是吗？”
    张莲花喜笑颜开，一拉椅子坐下了，“是的是的。你没看正流行的那个电影吗？就是那个里面有亲嘴儿的……叫啥来着？园园！那个亲嘴儿的电影叫啥山恋？”
    “莲花！”田园园忙喊，“来帮我上菜。”
    见莲花走近，田园园拧了张莲花一把，低声道：“瞎喊啥？又花痴！”
    “我就看见陆老师花痴，你看见他不花痴吗？”
    “我哪有？！”

 0098 有小人

    张莲花的嗓门大，也不知道陆铭听见了没有。
    吓得田园园拉着张莲花就进了厨房，“死丫头，你再高门大嗓，看我不捶你！”
    看两人打打闹闹的背影，听着两人不算低声的低语，陆铭挑挑眉，微微翘起了嘴角。
    晚上田园园便说起了开小卖部的事儿。
    “主要是学生用的文具，我把东西都进来了。第一次进货考虑得不全，先卖着，有学生买什么咱没有的，爸你就记下来，下回进城咱再买。住校的学生不少，以后还得考虑进点儿牙刷、牙膏、手巾啥的。”
    “食堂的活儿重，爸少干点儿，以后多看着这一摊儿。现在还没有多大地方，就在食堂门口窗户底下摆几张桌子就行。等开了春儿，我想着跟学校商量商量，能不能在院大门口再盖两间小屋。一间爸妈住、一间开小卖铺，这样生意也能扩大些。你们不知道，东西越全越好卖，没听说嘛，不怕货贵就怕货不全。”
    田富贵也是眼睛一亮，“这么多学生，独门生意能赚钱，我看可以。就是，咱们合同里没写盖小房，学校能同意吗？”
    田园园挑眉，“我还有要说的呢。这回我们进城，都去解放浴池洗了澡，生意火得很。别说学校了，整个三湾公社都没有个洗澡堂，我想让学校盖出来，咱干！铁定赚钱。”
    园园妈一提这个感叹，“哎呦，人多得唻，满池子下饺子一般。明明跟小宝儿一开始不敢下，到最后皮都泡皱巴了还舍不得出来。我看园园洗的那个啥淋雨不好，大水浇得一头一脸的水，能舒服吗？！”
    园园笑，“妈，不是淋雨，是淋浴，那个干净。那么多人泡大池，我可受不了。”
    梁玉梅也笑，“咱们上午去得早，水还清得很。你想想，泡到晚上，水还不成泥糊涂了？我也不想下，上午还不错。亏得园园想起来进澡堂子，泡得身上热烘烘地，到现在都不冷。真好！”
    张莲花拍拍自己的胖脸，笑得傻傻地，“这个星期天我要回家！我二嫂可进过百货大楼？进过澡堂子？哼，以后再看不起我，我就扇她大耳光！”
    众人“哈哈”大笑。
    园园爸说，“园园的这两个主意都不错，我很赞同。小卖部没啥问题，澡堂子我看不那么容易。今年冬天过了一大半，马上放寒假了，也来不及说这个。就算学校同意，等盖好、弄好也到明年夏天了。热天澡堂子生意可好不了，所以，这事儿不急。说出让别人抢了去，倒亏了。”
    田园园点点头，“有上两次的教训，我也考虑到这个问题。所以，咱们得悄悄准备。一方面是钱、一方面是人、一方面是事！”
    众人都看过来，田园园道：“盖房子、买锅炉、走管子、做柜子，得花不少钱，万一学校不投入或者投入少，咱们得有钱。二来，烧锅炉、看澡堂、打扫卫生，最少得三四个人。三来，这生意是咱们想起来的，不能让别人抢了去，得先把澡堂拿到手。”
    一听这个，大家都皱起了眉头。

 0099 跟陆铭合作一把

    田富贵问：“一开口领导们不就知道了吗？怎么瞒得住？还得让学校盖房子呢。”
    田园园也有些发愁，“食堂挣钱他们就想来掺和，一说澡堂他们肯定舍不得放给咱。转头就他们老婆、小舅子干了，咱们还真挡不住。”
    梁玉梅忙说：“不如找陆老师问问？我看他倒是个热心人，跟校长们关系也好。你们没看两回教委来人，他都跟校长一起陪客，说不定还是学校领导呢。”
    田园园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犹豫。
    张莲花却两手一拍，“陆老师吗？我去跟他说，他听我的！”
    众人好气又好笑，田园园瞪了一眼，“你别去他面前凑，我都不敢去！”
    张莲花不服气，“学校那么多女老师都想往他跟前凑，他就喜欢跟我说话。我的话铁定管用！”
    园园妈“噗嗤”笑了，“不跟你说话，他怎么点菜？你这丫头，别瞎掺和，让园园好好想想。”
    园园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晚上回家看着抽屉里的信，想着给赵玉成回一封，可是他好久没给自己来信了。好像是去什么封闭训练还是比赛了，得一个月才能回来。再说，他写了那么多信自己都没回，现在有事儿去找人家讨主意，是不是太势力了些？
    要不，就像大嫂说的，问问陆铭？可是那个人……
    田园园犹犹豫豫，于是每次见陆铭来吃饭，总是想说又不想说。
    这天午饭时候，陆铭特意来得晚，没几个人了。点好了菜，见田园园转身要进厨房，陆铭问，“有话就说，干什么这几天总盯着我看？”
    田园园闹了个大红脸，忙转身，“陆老师，有事情想请你帮忙，又怕麻烦你……”
    陆铭看着田园园，脸色平静，“说。”
    田园园尴尬一笑，“我想在学校开澡堂……”
    陆铭挑眉，“挺好。有什么问题？”
    田园园低声说：“不是有人红眼病吗？这回我一开口，肯定被人抢。我想出来的生意落不到我手里，你说说……嘿嘿，你也知道我脑子不灵光。我知道这小生意不入你法眼，这不，请你给参谋参谋……”
    陆铭正了脸色，“你说错了。这生意我既然知道了，就得分一股。”
    田园园：“……”
    张莲花过来拍桌子，“你俩干啥呢，你看我我看你，害臊不害臊？”
    田园园推开张莲花，“谈生意呢。”
    陆铭对田园园道：“放心吧，这生意田家得了。”
    田园园一咬牙，“好！二十年合同！你要能做到，我每年给你分一成的利！”
    陆铭挑眉，桃花眼似笑非笑，“你不会年年做烂账，昧了我这一成利吧？”
    田园园瞪眼，“签合同，年年给你固定红利。”
    陆铭貌似认真地想了想，“这个可以。一年多少？每年递增多少？”
    这个吸血鬼！
    田园园翻了个白眼儿，“等我有空算算。”
    “我下午没课，一起算？”
    “……好吧。”
    吃完了饭，陆铭根本没走，两个人坐在大包间里，拿过纸笔，细细地算了一遍。
    学校师生上千，住校的四百师生，即便两周洗一次，生意也很可观。

 0100 眼角眉梢的风情

    更何况，三湾公社的几个机关还有几百人，又守着三湾村的会，等到了冬天，校内校外得多少人过来？还不得挤破头啊！
    “不知道锅炉得投入多少，几间瓦房也要上千，担心学校舍不得。”
    田园园说着，抬头看陆铭。
    陆铭正入神地盯着田园园的侧脸，猛不丁撞进田园园的眼，有些狼狈地收回了视线。
    看着田园园手里的纸，陆铭咳嗽了一声。
    “这个问题不大，只要不超过两千块，为了师生福利，就算县教委不给拨款，学校也会拿的。就看你出多少承包费了。”
    田园园道：“承包费不能太高。澡堂的生意季节性太强，前期投入大、回本比较慢。一年五百元我还愿意拿，要是再多就不行了。还有，扣掉你的一成利，我的利润就更少了。你要是信不过我，就拿固定利。”
    陆铭抬眼，看着田园园，“固定利是多少？每年递增多少？”
    田园园想了想，道：“每年四十块，递增嘛……”
    陆铭挑眉，“二十年可不短，谁知道以后……”
    田园园斜睨着陆铭，“要不，一次性付清？一年四十、二十年八百，递增也别细算了，我一次性付你一千块，你帮我拿到二十年承包合同。怎么样？”
    陆铭笑。
    男人英俊的脸乍然笑开，眼角眉梢皆是风情，看着让人眼晕。
    田园园忙问：“到底成不成？”
    陆铭笑着点头，“成！要是一次拿不出来，可以慢慢给。我不急的。”
    田园园说，“我拿得出来。”
    陆铭起身，“嗯，看来食堂很赚钱嘛。好，我等着。”
    田园园道：“这个事儿我打算年后去说，年前干不成什么了。”
    陆铭看着田园园，“年前干不成什么了？不打算大赚一笔？”
    田园园眼睛一亮，“陆老师，过年福利是个大生意，你要是愿意，我们再合作一把。还是老规矩，要是你能拉到大单子，我还给你提成。就跟八月十五的卤鸡一样。”
    陆铭笑了，“怎么？过年福利还是卤鸡？”
    田园园忙摇头，“不是不是。我就是这么一说，问问他们想要什么。只要是吃的，我这里都好说。卤鸡、酱鸭、糟鱼……我都会做。当然了，其他我也会。丸子、小酥、焦叶、麻团、藕夹……我还可以给大家推出新年大礼包，把需要过油的东西各样儿备点儿，纸箱子一装，过年的大菜就差不多了。”
    “蒸馍更简单，有机器大家省得和面蒸馒头，省多大力气？还有绞肉机，也可以给大家做好饺子馅儿，省得砰砰砰剁一上午。大家工作一年，过年不想太累的话，我这里都可以代劳。哈哈哈……”
    陆铭有些好笑，“你可真是个十项全能！”
    田园园有些得意，“我爸也这么说。福利的事儿，我想学校问题不大，供销社有杨丽和杨主任在，估计也没问题。公社跟卫生院这两个大单位，上回你联系的，这回就还交给你。要是能跟他们领导说好，学生们放了假，我们食堂可以一直干到年三十儿！”

 0101 撞上不想见的人

    陆铭无语了，“不过年了？就知道挣钱！”
    田园园“哈哈”大笑，“对呀，大年初一数钱那才过瘾呢！”
    陆铭：“......”
    星期天，园园爸跟田富贵去了县城，考察解放浴池，顺便进文具。
    期末了，学生各科作业都很多，本子、笔什么的下得快。不少不住校的学生，听说食堂的文具比新华书店的便宜些，也跑来买，生意很好。
    说到浴池，两人有些沮丧，“问了人家，说学校几百人洗澡得用大锅炉，两千多！”
    众人都有些吃惊，“这么贵！”
    田园园也有些皱眉，“我还以为一千多就行。再盖三间房子，又得一千多。再算上其他的，小四千了！”
    园园妈也有些不安，“花这么多钱洗个澡，学校能答应吗？”
    第二天给陆铭一说，陆铭不以为然，“学校这么大单位，四千不算大钱。”
    田园园这才心里稍微安慰了些。
    下午晚上收到赵玉成的信，说“连队得了军区比赛第一名，成了团部唯一的大满贯英雄连。喜报已经送回家了，可惜你看不到。等过年回去让你看报纸……”
    田园园看着信，有些好笑。
    这男人越来越幼稚了，跟孩子似的，考试得了第一要夸奖呢？
    想着冰天雪地地，军人不容易，自己这边也有事儿，田园园忍不住给赵玉成回了信。
    “恭喜你立了特等功，一个人在外注意身体。我们都挺好的，食堂新开了小卖部，爸卖文具，利挺大。我打算开个澡堂，准备跟学校谈……”
    一转眼就到了腊八。
    一大早熬好了腊八粥，园园妈盛到饭盒里，对田园园说：“给你婆婆送去，过节呢，先全了你的礼，也是我跟你爸的心意。”
    又收拾了一些酱牛肉放到了篮子里，“去吧，好好跟你婆婆说话。”
    田园园张了张嘴，到底没有说什么，挎着篮子去了赵家。二婶儿在呢，也是给玉成妈送粥来的。
    田园园一阵哀嚎，怎么又碰上她了！
    “这是八宝粥，过节呢，送来给你们尝尝。”说着，田园园把饭盒跟酱牛肉都端了出来。
    玉成妈挺高兴的，现在看田园园也不怎么反感了，忙喊：“月丽，拿碗倒出来。”
    二婶儿酸溜溜地，“还在学校干活儿呢？园园，不是我说你，你也真是的，自己家的事儿不管，倒一直帮衬娘家。还在街上租房子住，这算怎么回事儿？”
    说着，转脸对玉成妈道：“前几天孩子爸还跟我抱怨，说你‘有家不进租房子住，赵家被儿媳妇打了脸……’街上人都笑话，赵家的脸面也不好看。大嫂，你也说说玉成，就他会惯媳妇。赵家可不能兴这门风。”
    玉成妈忙使眼色不让二婶儿再说。
    田园园冷了脸，“二婶儿，你这话说得奇怪，感情你娘家你啥事儿不帮，任由他们过得要饭？”
    二婶子不高兴了，“大嫂你听听，园园这说得什么话？红口白牙咒人呢！你也管管她！真是的，一大早地触霉头。”
    玉成妈忙拦着：“都少说两句。园园，二婶儿是长辈儿……”

 0102 好心没好报

    田园园不接她的话，怒视着二婶儿，“我为什么不能帮娘家人？闺女出嫁难道卖给婆家了？我就帮了，管你屁事！我给赵家丢脸？一不偷二不抢，凭手艺挣钱，我不知道怎么给赵家丢脸了？”
    “再说了，嫌我丢脸别把我当赵家人就好，我也不稀罕当赵家人。依着我，早出了赵家大门！要不是怕我爸妈难过，这门我一次也不想进！”
    “就怕你舍不得！”赵月丽一脚踏进堂屋，看着田园园，有些嘲讽，“光说不练，嚷嚷半年多了，也没见你啥动静。”
    玉成妈急了，“月丽你给我闭嘴，滚回你屋里去！园园，别跟她一般见识。”
    田园园冷笑，“月丽你瞎了吗？我为什么干生意？就是为了挣够钱，早点儿把彩礼还给赵家，早一点儿跟赵玉成离婚！现在一星期一封信、拖着不离的是赵玉成！你们在我面前有什么可拽的？”
    二婶儿尖叫起来，“什么？大嫂，她俩要离婚？！”
    田园园俏脸绷紧，眼神儿轻蔑，“没错，我要跟赵玉成离婚。你们记住了，是我要离婚！是我踹得赵玉成！”
    二婶儿气得脸色铁青，“大嫂，你听听，她这是说得什么话？眼里还有你这个婆婆吗？！这要是我儿媳妇，我早打她嘴巴了。”
    玉成妈怒喝一声，“你别说了！这是我们家的事儿，你少插嘴。”
    赵月丽猛地站了起来，“我是这家人，我说。田园园，你别假惺惺地过来送什么粥，我们家不稀罕。现在服软也晚了，我们家早就不把你当儿媳妇了。哼，你娘家你爱怎么帮就怎么帮，爱住多久就住多久！就你这德性，还想踹我二哥？我二哥娶你，根本就是你们田家不要脸、硬贴上来……”
    田园园抬手就给赵月丽一个耳光，“闭嘴！”
    全家人都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赵月丽捂着脸，“嗷”地一声就要扑过来厮打，“田园园，我跟你拼了！”
    玉成妈忙拽住了，“月丽、月丽，你给我站住。”
    田园园脸色平静、眼神儿无波，抬起下巴，冷冷地看着一家人，道：“一群垃圾！这是我最后一次踏进这个院子。赵玉成回来，我们两清。”
    玉成妈气得够呛，但是见田园园如此决绝，还是有些心慌，忙道：“哎呀，说什么呢。上个月我给他打电话，他还问起你……”
    田园园也不接话，把饭盒跟牛肉猛地扔到了院子里，“喂狗也不给你们！”
    赵月丽在屋里哭得肝肠寸断。
    二婶子愣怔了半天，看着追上去的玉成妈，问赵月丽，“她要踹了玉成，这是真的吗？”
    赵月丽怒：“二婶儿你会不会说话？我哥根本不喜欢她，她踹我二哥？哼，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就是你没脑子，相信她！”
    二婶子也恼了，“月丽，你嘴巴给我干净点儿。我没脑子？我没脑子现在也知道了，怪不得田园园在外边租房子，半年不回来住呢，感情是要跟玉成离婚。可真是大新闻！不行，我得回家给你二叔说去。”
    听玉成妈在身后喊“园园、园园……”田园园头也不回、越走越快，很快便把玉成妈甩到了身后。

 0103 杨丽坠入爱河

    刺骨的寒风吹干了脸色的泪水，田园园心里十分难受，脸色很不好看。
    回到食堂，园园爸妈立即就看出来了，“这是……又吵了？”
    田园园把篮子一扔，“以后再不干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儿了。”
    梁玉梅有些担心，“你跟玉成……不是挺好的嘛，写信回信、常来常往的。可别被婆婆小姑子毁了好姻缘。”
    田园园皱眉，“赵玉成那人倒比她们通情达理……”
    园园爸妈相互看了一眼，都十分难过。
    这个死结，要怎么解？要不，让园园回部队？闹成这样，赵玉成不回来接，园园自己回去，会不会又被赵家看低了？
    等了两天，也不见玉成妈过来说什么，园园爸妈彻底寒了心。
    田园园也不再拆赵玉成的来信，一千块钱用皮筋捆得整整齐齐，只等赵玉成回来都还给他，就此一刀两断。
    ……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眼看便到了年底。
    学校里又有一对老师要结婚，田园园的食堂再次热闹起来。
    有了上一次丁老师婚宴的经验，这次更从容了。忙碌了两天，又净赚了一百多。
    看着大冬天洗衣服的大嫂和大姐，田园园抽空找了杨丽一趟，“能不能给我买台洗衣机？”
    杨丽翻白眼儿，“洗衣机可是紧俏货，县百货公司都进不来，我们家还没有呢。大冬天的我妈都烧水洗衣服，没法儿。”
    “那电视机呢？”
    “没有。”
    “自行车？”
    “没有。”
    “手表？”
    “得排队等，过了年等得时间短点儿，也得俩月。你要是真想要，先把钱给我，让我爸给百货公司的人把钱交了，定一块。我说田园园，你这是发财了，净挑大件儿买。我嫉妒了啊！”
    田园园笑着说：“都是很有用的嘛。对了，过年福利你们供销社想发啥？要是吃的，我这里都有。卤鸡、酱鸭、糟鱼……”
    杨丽立即流口水，“酱鸭你也会做？糟鱼是啥？”
    “改天我做出来你们尝尝，要是好吃，帮我给你爸说说……”
    杨丽猛点头，“知道知道。我妈一来，好久没去食堂吃饭，想你的手艺了。”
    田园园笑，“随时欢迎。嗳，对了，你跟那个常大个儿没啥吧？我怎么看见你好几回晚上跟他在路边说话？”
    杨丽便有些扭捏，“园园，你觉得常大个儿那人怎么样？”
    “你不会是喜欢他，想跟他谈？”田园园有些吃惊，“他只有一个老娘，可是标准的乡下泥腿子，你爸妈会同意？不过，人长得倒是很排场，不像乡下人。”
    杨丽脸有些红，“我是喜欢，也怕我爸妈不同意。这不，还没敢跟我爸妈说呢。就是你天天回来得晚看见了，可别到处乱说。”
    田园园摇头，“怎么会？我们家都不是嘴碎的人。不过，你还是注意点儿好。要是别人看见了，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来。”
    “嗯嗯。我知道，我又不傻。”
    田园园看着陷入爱河里的朋友，其实有些担心。
    常大个儿之所以叫常大个儿，就是长得高，有一米八五左右，皮肤白、脸庞俊，在农村算是很拔尖儿的长相。

 0104 打油诗

    都说赵玉成跟陆铭长得好，常大个儿跟他们俩不相上下，就是气质上差了不少。但是，在一堆粗糙、邋遢的农村汉子里面，当然十分惹眼儿。
    因为父亲早亡，被母亲惯宠得很，不好好干活儿，惯会说嘴的。
    杨家出来租房，跟常大个儿成了邻居，相处多了，杨丽少女怀春、常大个儿英俊帅气，两人正年轻，日久生情也是难免。
    不过，常大个儿能看上杨丽什么呢？杨丽长得黑、个子低，眉眼儿也不好看。或许是她的家庭和工作吧……
    元旦放了一天假，田家人也没有闲着，反而越来越忙了。
    要知道，挂面现在销量很大，特别是在会上，已经有了不少回头客。都是家庭购买，虽然每次买的人不多，但是搁不住人多。
    花萍跟张刚除赶会给田家进菜，现在专管卖挂面了，十里八乡的会就这一家独门生意，很火爆。
    特别是眼看到了年关，挂面成了大家要储藏的年货之一，甚至还有人打算把挂面当过礼物，代替年年篮子里必带的馒头。
    两个人在会上手忙脚乱，给顾客称重、捆扎、收钱、找零……
    田园园看着簸箩里散装的挂面，觉得还是应该预先包装一下。
    销售简单、干净卫生，而且还可以打出田家的牌子。就是人工成本增加不少，得找人专门糊纸袋、称重、分装、捆扎。
    不过，学校里的家属不少都是闲着的，而且糊纸袋可以拿回家去做，方便得很。
    田园园把这个事儿一说，大家都说好。
    最高兴的当然是花萍跟张刚两口子，“那样最好了，我们俩就能开两个摊子。现在一个收钱一个称，手忙脚乱不说，人一多就可能丢货。”
    田园园安排田富贵，“大哥，下回去城里进货多买些白纸来，再刻个大章。”
    “刻什么字？”
    “田氏挂面质量好、三湾完中等你找。量大从优价钱低、是蒸是煮随便你。”
    大家哈哈大笑，“园园，你还是个打油诗小能手呢！”
    说干就干，第二天一大早田富贵就去了县城，进了不少文具，当然还有白纸，为了便宜，一下子就买了一令五百张。
    园园爸实验了几回，终于确定了纸张大小，按照田园园交代的样子，整整齐齐地糊出来不少纸筒，装进两斤挂面刚好。
    农村家户人口多，一斤的包装有些小，园园就以二斤为单位，这样也减轻些劳动。
    看着摞出来的一堆挂面，大家都很高兴，“这样卖就容易多了。不用称，只管点数就好。”
    第二天，田园园就去平老师家了，“师母在家吗？”
    平老师媳妇有些惊讶，更多的是高兴，肯定是食堂有活儿了，“园园，快进来坐。”
    田园园摇头，“师母，食堂忙得很，我长话短说。食堂的挂面以后都装袋卖，一袋二斤。想在学校招几个糊纸袋的婶子，食堂发纸，自己在家打浆糊。验收合格，一分钱十个，多糊多挣。你看看你愿意干不？”
    “我在家闲着也没事儿，干！就是不知道咋糊？”

 0105 “杜主任”上任

    “简单，下午你来食堂看看就知道了。还有，师母，你找五个说得来的家属一起来。有啥安排我对着你，你负责把这五个人管起来。干够一个月，我给你五块钱辛苦费。”
    “哎呦，那感情好。你放心，活儿错不了！”
    下午，平老师果然找了五个妇女过来，田园园看了看，里面没有费校长老婆，倒有付婶子，不由得暗暗点头。
    看来费校长的老婆不怎么让人喜欢，也是，私心大的人往往让人讨厌。
    众人嘻嘻哈哈地干活儿，听园园爸爸指点着，很快便上了手，就是不太熟练，慢的很。
    大家看看自己糊的纸筒装满了挂面，都有些自豪。
    平老师媳妇更是骄傲，本就是个爱指挥人的，此时更是得了势一般。
    田园园知道，这种人就得让她充分发挥光和热，还得给够面子，只要这两样儿做到，她就会死心塌地。
    其实，平老师媳妇本来是个手头懒的人，但是此时当了管事儿，立马就不一样了。
    更何况，为了奠定她的崇高地位，田园园当众做了宣布，给足面子。
    “各位婶子，以后大家会做了，就听我师母安排。领了多少张纸、糊了多少个袋子、该领多少钱，都由我师母记账。还有，纸筒的质量也要先过了我师母这关，食堂再验收。”
    “我这里忙，不能对着你们这么多人。想要长期干，就得一开始就好好干，工作上出错，我可是不留情面。好了，话不多说，从今天开始，师母就是咱们挂面部的主任！大家鼓掌欢迎！啪啪啪……”
    田园园煞有介事地鼓起掌来，大家又笑又闹，当真热闹得很。
    平老师媳妇激动地脸色涨红，大笑着说：“哈哈哈……园园，你就可劲儿取笑你师母我吧！啥主任，回头让你平老师笑我！”
    田园园道：“嗳，平老师也不能看不起咱们的生意，以后大家都叫师母‘主任’了啊！”
    于是，几个家属起哄，半真半假地喊起来，“杜主任、杜主任……”
    田园园这才知道，原来平老师媳妇姓杜，“以后我也叫杜主任了啊，师母，你可别打我！”
    平老师媳妇笑着抬手，作势要打，田园园起身躲开。
    园园爸妈也笑着说，“没大没小地臭丫头，该打！”
    管理嘛，严厉不可少，亲切也很重要，恩威并施才是御下之术……
    几个家属当天便领走了白纸，黑天白夜不停地糊纸筒。当然，起初大大小小、松松垮垮地有些不标准，很快便整齐划一了。
    张刚跟花萍两个人到处赶会，挂面装袋，两个人工作量大大减轻，果然一人开了一个摊子，十分卖力地推销。
    当然，价钱也长了，从三毛一斤长到了三毛五一斤，一把面二斤刚好七毛。大家也慢慢接受了。
    田氏挂面销量大增，慢慢也打出了名号，成了食堂很重要的利润来源。
    挂面的事儿解决了，田园园开始重点打算春节福利，这可是大生意。
    考虑到上回是卤鸡，这回不能重样儿，田园园打算做酱鸭和糟鱼。

 0106 大单子来啦

    张刚费了好大劲儿才打听到养鸭场和鱼塘，都在四五十里以外。好在，规模都不算小，斤两也相差不大。
    问清了价钱，田园园开始制定春季福利计划。首先，要引起领导兴趣。而且，这两样儿东西在北方算是稀罕物，吃过的不多。
    于是田园园先卤制了一批，给学校校长们、卫生院、公社和供销社的领导们每样儿送去了几只。过两天反馈回来，大家都说好吃。
    供销社有杨主任跟杨丽在，当场就定了下来。
    有陆铭出面，卫生院跟公社的福利，毫无疑问地拿下，也是两样儿都要。
    学校的福利是田园园亲自去谈的，费校长想使绊子，但付校长跟其他几个校长都赞同。
    付婶子也早被田园园叮嘱了，“给付校长吹吹枕边风儿啊。到时候还请你们过来杀鸭子宰鱼挣钱……”
    付婶子当然卖力。她家一直得着田家的好处呢，总之，学校春节福利也顺利到手。
    田园园松了一口气，算了算成本和利润，把酱鸭和糟鱼两样儿定成十元，也符合几个单位发福利的预算。
    给几个单位领导说了，都点头同意。学校因为人最多，还想压压价钱。
    费校长说：“食堂是学校的，怎么能跟其他单位的价钱一样呢？我这里也不好跟老师们交代啊。”
    田园园笑着说：“我这都是随行就市的价钱，不能为了一家就随意降价，做生意得讲诚信。费校长放心，我这里虽然不能降价，可以用其他方式给老师们办福利啊。”
    “费校长，等货到了，我还会请家属们过来打短工，一天一块五。费婶子没事儿的话，让她把这摊子管起来，一天给她两块，中午还管一顿饭，您看怎么样？”
    福利的事儿，一年也就这么三两次，就让费校长老婆管也到不了哪里去，让他尝个甜头儿，以后使绊子的事儿也少些。
    费校长这才和缓了一点儿脸色，“她也不一定愿意去，大冬天怪受罪的。”
    田园园笑，“咱们大锅里一直有热水，哪能让婶子们用凉水？找个背风有太阳的地方，两三天就完事儿。费校长您回家问问，婶子要是愿意，这一摊子就交给她了。”
    费校长这才不再说别的废话，学校的事儿就这么定了。
    想着这次又要大赚一笔，田家人都很兴奋。
    梁玉梅道：“上回四百多只鸡就赚了八九百，这回连鸭子加鱼九百个，还不得赚两千啊……”
    田园园挑眉，“超过两千。”
    差不多每个能净赚三块，九百个就是两千七！
    事情一切顺利，这一天吃了晚饭，全家正在灯下收拾第二天早上要用的菜，突然赵月丽飞快地跑了过来，一进食堂大门就高喊：“田园园！田园园！”
    园园爸正在餐厅门口坐着，一听就生气，“赵月丽！田园园也是你叫的？没大没小！”
    田园园皱眉，看着呼呼直喘地赵月丽，“哪股阴风把你吹来了？”
    赵月丽顾不得田园园一脸不耐烦，拉着田园园小声道：“我二哥部队上来人了，要找你问话。我妈让我来求你，别乱说，以免坏了我二哥前程。他们马上就到，我得赶紧走，他们看见我在这就糟了。”

 0107 部队来人

    说完，转身跑走了。
    田家人又生气又诧异，然后都看向田园园，田园园眉头紧皱，园园爸叹了一口气，“玉成是个好孩子……”
    全家人一时间都静默了，就连一贯叽叽喳喳、嘴巴不停的张莲花也不敢说话。
    正在这时，就听见有人敲门，“田园园在吗？”
    话音儿未落，两个军人就大踏步地走了过来，“抱歉这么晚打扰，实在是事情紧急。”说着出示了证件。
    田园园站起来，“我是田园园。两位同志请坐，不知道有什么事？”
    园园爸跟田富贵迎上来递烟、梁玉梅跟花枝忙着倒茶。
    两人摆手谢绝了，道：“田园园留下，其他人请回避。”
    田园园道：“过来雅间吧。”
    三人到了雅间，田园园关上门，“有事请讲。”
    两人拿出本子和笔，脸色严肃，一个问一个记。
    “田园园同志，你是军人家属，该有政治觉悟。事关军事机密，必须如实回答问题。”
    “好。”
    “四月份，你在部队大院上吊的事儿是真的吗？”
    “是真的。”
    “为什么？”
    “我娘家过得穷，想跟赵玉成多要钱，他没有，我很生气。上吊也是吓唬他，没打算真去死。”
    “上吊前绝食三天，也是真的吗？”
    “是的。”
    “因为什么？”
    “就是因为要钱，跟上吊是一回事儿。都是我胡搅蛮缠，再加上有人撺掇，我就干出了糊涂事，跟他无关。”
    “谁撺掇的？”
    “曹军民指导员的妻子月娥。”
    “她怎么撺掇你？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
    “她就说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些，我就去做了。”
    “知道你上吊后赵玉成是什么反应？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
    “他很生气，说我‘好好的闹什么’，让小黄给我打饭。他担心我想不开，把我送到家，路上也没说一句话。”
    “赵玉成平时有没有打过你、虐待过你？或者语言上讽刺挖苦、冷嘲热讽？”
    “这些都没有。”
    “你们夫妻感情怎么样？”
    “很好。”
    “你回来九个月，只给他写了三封信，能算很好？”
    “你们也看到了，这么大食堂、四五百人吃饭，我很忙。”
    “我们打听到你们在闹离婚，而且是你先提出来的，是真的吗？”
    “绝对没有的事！太过分了，这是哪个人诬蔑我们？！”
    “这是机密，不能告诉你。再问一遍，田园园同志，你跟赵玉成闹离婚是真的吗？”
    “绝对没有！一定有人造谣。”
    “村里不止一个人说，恐怕无风不起浪。”
    “还记得岳飞吧？莫须有造成的冤假错案还少吗？我可以跟那人对质。”
    “你是赵玉成的妻子，却一直住在娘家，跟赵家不和睦吗？”
    “正是和睦才没有住在一起。婆婆体谅我早起晚归、来回跑路，我唯恐打扰婆婆和妹妹休息，这才一直跟着娘家人就近居住。赵玉成尊重我、体谅我，没有强求，我很感激。不能替他照顾婆婆，我很愧疚。”
    “赵玉成是你丈夫，你怎么评价他？”

 0108 善意的谎言

    “玉成他重情义、心眼儿好。不怕你们笑话，我自小就喜欢他，能嫁给他是我这辈子的荣幸。我们会幸福地过完一辈子。工作上更不用说，在部队是个优秀的军人。到田家是个好女婿，对我来说是个好丈夫。”
    “能举出实例吗？”
    “实例很多。食堂经营困难，他工资不多，全部拿出来支持田家。宁愿忍受夫妻分离，也让我帮娘家度过难关。得了大满贯英雄连的荣誉，第一时间给我写信报喜。工作忙、任务重，还坚持每周一封信。你们要不要看？我可以回去拿。”
    “不用，赵玉成同志在部队上做的事儿，我们都了解。田园园同志，你已经办理随军，以后打算回部队长住还是保持现状？”
    “我是赵玉成的妻子，自然回部队长住。等食堂安稳了，我就去陪他。他的工作我帮不上，照顾他起居是我应尽的责任和义务，请组织放心。”
    “作为一名军属，在地方上都做了哪些工作？”
    “学校食堂从无到有，现在师生用餐无忧。食堂夏天免费提供绿豆汤、冬天无偿供应热开水。食堂需要帮工，都是高价聘请教工家属。在学校设立奖学金，奖励品学兼优的学生。虽然做了些对师生有益的工作，作为一名军人家属，我认为我做得还不够，以后会加强。”
    “赵玉成对此持什么态度？”
    “他不仅十分支持，还出钱出力出主意。这些在他给我的书信上都可以看到。要是需要，虽是私人信件，我愿意交给组织审查，绝无虚言。”
    “不用了。赵玉成同志万一承担了更重要、更繁忙、更危险的工作，无暇照顾你和家庭，作为他的妻子，你打算怎么做？”
    “我无条件、全力支持他！不管娘家、婆家，我都会尽我最大努力照顾好，让他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全心全意报效祖国，不辜负领导和组织上对他的信任！”
    “好，就这些。今天我们问的这些话，必须保密，连赵玉成同志都不得泄露。”
    “明白。”
    “田园园同志，请在此处签字。多谢你配合，再见！”
    说完，两个人收拾起本子，起身出了雅间。
    田园园站起身，这才发现自己腿都软了，脊背上都是汗。
    两名军人一秒钟没停，直接告辞走了。
    送走了两人，大家转脸发现田园园脸色苍白，都急切地问：“他们来干什么？”
    “问了些啥，怎么这么长时间？”
    “我们都吓坏了。”
    “园园，你还好吧？”
    园园爸只问：“你没说什么不好的吧？”
    田园园摇头，“没有。”
    众人面面相觑。
    田园园声音有些颤抖，“赵玉成或许要上战场……”
    全家人骇然，“什么？”
    园园爸是军人，立即反应过来，“对越自卫反击战？！”
    看着全家人满脸惊恐和担心，田园园忙说：“我也是猜的，也可能是要提拔。”
    更有可能的是，先提拔然后上战场！
    田园园突然打了个寒战。
    园园爸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对越自卫反击战一直打着呢。玉成是军人，上战场……很有可能。你们忘了，话匣子里不是说，十月份还打了个大胜仗呢。”

 0109 打仗or提拔

    没错，1980年10月起云南省军区所属部队，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对罗家大山进行了拔点作战，歼敌100余人。
    园园妈一把握住园园爸的胳膊，“这这这……玉成要是上战场，我们园园怎么办？”
    园园爸立即瞪了自己老婆一眼，“看你说的什么话？怎么，你的意思是，让园园立即跟玉成离婚？！我可不能让人戳脊梁骨！”
    众人都吓傻了，花枝眼都红了，“园园、园园，你好好想想。”
    园园爸怒：“想什么想？！赵玉成越是要上战场，园园越不能跟他离！没有稳固的大后方，战士们怎么上前线冲锋陷阵？他在前线打仗，老婆在后方闹离婚，这像话吗？一个分神，在战场就可能要了他的命！都别废话了。园园写信告诉玉成，这婚不离，你在家等着他凯旋归来，以后跟他好好过日子！”
    没想到爸爸还有这么高的觉悟！
    田园园突然有些感动，猛地一把抱着爸爸的胳膊，哽咽着叫了声：“爸！”
    全家人都沉默了。
    田园园忙擦擦即将掉落的眼泪，强颜欢笑，“都是我瞎猜，你们怎么都疑神疑鬼的？我不是说了，也可能是要提拔，是好事儿。”
    众人勉强松了一口气，园园妈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真是不知道说啥。”
    田园园晚上当然没有写信，还自我安慰地想，“说的那些话，也算对得起他了。”
    第二天上午，一家人正在为午饭备菜，玉成妈来了。
    田家人心里都明镜儿似的，这是打听来了。
    玉成妈看着这么大、这么干净的食堂，大为震惊，“学校食堂这么好？！”
    园园妈有些冷淡，“就那样儿吧。”
    梁玉梅跟花枝也都淡淡地，上了茶、招呼一声，都各干各的去了。
    田园园被园园爸推过去，只得开口，“来了。有事儿吗？”
    玉成妈今儿个是求人来了，当然笑呵呵地，“没事没事，我就是过来看看，跟你爸妈唠唠，你们要是忙呢，我就帮一把。”
    田园园冷冷地道：“我们很忙。我爸妈没空陪你唠嗑，也不需要你帮忙。”
    玉成妈脸色有些不好看，“这孩子，不一起住，跟我就是生分。”
    园园妈现在看玉成妈也是厌烦，手边还有一堆事儿呢，道：“老嫂子，你要是为了昨天晚上的事儿来的呢，人家部队上说了，让保密，我们园园也不能给你说都说了啥。”
    “不过，你擎放心了，园园全说好的。就算两个孩子闹气，我们园园也能顾全大局，怎么也不会耽误玉成的前程。我们忙，食堂也腌臜，有空我再让园园去看你，我就不送了。”
    玉成妈放了心，但是脸色有些尴尬，忙道：“园园现在通情达理，是玉成的福气。我既然来了，就干点儿活儿再走，也不白跑一趟。”
    田园园猛地转身，“听到了要听的话，当然没白跑一趟。”
    玉成妈越挫越勇，忙说：“园园，玉成写信说回家过年，过不了多久就回来了。到时候我让他来接你，你回家过年啊。”

 0110 婆婆闹个大没脸

    田园园猛地一甩帘子，进了厨房，直到玉成妈走都没再出来。
    花枝出来送的，到了门口，花枝道：“婶子，园园被我们惯坏了，您是长辈多教教她。就是赵家有些规矩，她做不来，您就别勉强了。”
    不等玉成妈说话，张莲花两手水跑了出来，冲着玉成妈冷哼，“敢欺负园园，你是她婆婆我也敢打！赵玉成算个屁，我栓子哥就比他强一百倍，更别提陆老师了！哼！”
    “莲花！”花枝怒吼一声，张莲花吓得一溜烟儿跑进了厨房。
    玉成妈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简直比调色盘还好看，“花枝，这丫头是哪个？她说的啥栓子哥、陆老师都是谁？”
    花枝不耐烦了，“傻丫头说傻话，我哪知道她瞎咧咧啥。我不送了，你慢走。一堆活儿呢。”
    说完，转身走了。
    玉成妈走到门口，转身看着食堂干净整洁的院子，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以前总嫌田家人穷、烦，现在看来，好像跟以前都不一样了。不说穿戴，就连气度都大变样。
    只要田园园能说好话，就不会影响玉成在部队上干事儿吧？
    玉成妈心里乱哄哄地，想了想，直奔邮电局，掏钱打了电话，也是巧了，赵玉成在团部呢。
    “妈，有事儿吗？”
    “没事儿。哦，有事儿，昨天晚上部队上来了两个人，跟田园园问话。”
    “哦。部队上的事儿都机密，我不问，妈，你也不要乱打听。”
    “我就找园园问问，哪敢跟部队上的人打听。”
    “园园说什么了？”
    “不知道他们问的什么，田家人说园园说的都是好话。还算不傻。”
    “妈，看你说的什么话。以后你们处得好点儿，我在部队也安心。园园她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就那样，见了我爱答不理地，连妈也不叫。上回还…….”
    “上回？有什么事儿？”
    “算了算了，没啥事儿，你到底哪天回来，有日子吗？”
    “年二十八回去，这回我探亲假长，有十天呢。车票都定好了。”
    “好，你早点儿回来吧。你们俩的事儿，你回来处理……
    学校除了高三和初三，其他年级的老师和学生都开始放假。因为离过年还早，学校决定福利先不发，跟食堂商量了一下，定在了腊月二十三。
    按照北方的传统，腊月二十三是开始准备年货的日子。所以，那天正应景儿。那一天，高三和初三的老师、学生也全部放假，学校就空了。
    年二十九的会是销量最大的，供销社当然要开着，忙完了上午的会，下午清点后直接放假，所以得提前到二十八发。
    公社的人二十八就开始渐渐不来了，所以，他们的福利再提前一天，二十七。
    卫生院天天上班，早晚都好，为了连续，田园园跟他们商议，定在了二十六。
    酱鸭和糟鱼都是凉菜，不怕放，田园园打算连续卤制几天，到时候给他们送去就好。天寒地冻的，没有冰箱也不怕。
    这样刚好，不至于太集中，食堂卤不出来。
    于是，年前的十天就会一直很忙。

 0111 还对付不了你

    因为打算年后说澡堂的事儿，田园园安排赵志远跟大姐花枝，“现在食堂不那么忙了，把孩子交给爸妈，你们去县城解放浴池干活儿吧。姐夫跟着烧锅炉，大姐在前台或者干别的什么都好。重点是看澡堂是怎么经营的。一直到正月十六全校开学，食堂都不会太忙，你们既然去了，能干到什么时候就干到什么时候。特别是大姐夫，锅炉是个危险品，一定要彻底学会了。回头大家也放心。”
    圆圆爸问：“锅炉厂不给培训吗？绞肉机还给培训了半天呢。”
    田园园道：“大姐夫有了基础，学得更好。说不定还要什么检验，到时候一定得问清楚。锅炉万一出事儿，那可是危险得很。”
    赵志远忙道：“大家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
    田园园接着说，“这会子澡堂生意正好，他们肯定需要人，你们把工资要得低些，哪怕不给工资也干。明年开了澡堂，你们俩负责。”
    “这边儿食堂有大哥跟大嫂、爸以后只管小卖部跟两个孩子。人手不够，咱们再招人！”
    憧憬着美好前景，大家干劲儿十足，张莲花更是喜得手舞足蹈，“园园，你说过了年给我涨工资是真的吗？”
    田园园笑，“比珍珠还真。过年还给你发一只酱鸭、一条糟鱼，怎么样？”
    张莲花激动地胖脸上的肉肉直颤，“我就知道园园对我最好了！酱鸭跟糟鱼晚上给我爸妈、大哥吃，不让我二哥二嫂知道，气死这两个不要脸的。”
    众人：“……”
    吃饭的时候不那么忙了，其他时间还是忙得很。很多东西，都得提前准备，比如挂面。
    现在张刚和花萍每次赶会都能卖二三百斤，要不是杜主任领着几个家属糊纸袋子，光园园爸还真不行。
    而且，马上就要开始杀鸭子宰鱼了，挂面要提前备好存货，最少也要够卖到年二十九的会上。
    腊月二十，张刚跟花萍两个人就开始送鸭子。
    费校长老婆眼睛一直盯着呢，一看见拉鸭子的车进了学校，立即去叮嘱几个相好的，“下午都不要乱走，到时候找不着你，别说我不照顾人。”
    吃了午饭，田园园果然找来了，“费婶子，食堂忙不过来，你找几个人过来帮忙杀鸭子吧。”
    费校长老婆还想拿架子，“我身子不好、手又慢，怕耽误了食堂的事儿。”
    田园园一听，转身就走，“那你好生养病吧，我去问问别人。”
    费校长老婆立即站起身，“哎呀，园园，你开口了我哪能不去。闲着也是闲着，能帮食堂也是为学校做贡献。”
    田园园忙推辞，“别呀。万一累出个好歹，我倒过意不去，您歇着吧。”
    眼看田园园的脚步迈出了屋子，费校长的老婆急了，一伸手拉着田园园的胳膊，“我去我去。还要人不？我去给你找。家属里面有三四个能干的，都在家闲着呢。”
    田园园转身，“好，你去喊人马上过来食堂，价钱我给费校长也说过了。”
    说完，转身走了。
    费校长老婆悻悻地。

 0112 莲花大权在握

    知道田园园这是拿自己呢，有心不去，又舍不得这些钱，关键是面子。
    付婶子在食堂帮忙，虽然听着不挣钱，一分钱十个纸筒，到底是个得钱的门路。一年到头干下来，也挣不少。
    再说，自己没人请，落了面子太难看。这回田园园亲自来请，要是再不去，可真就傻了。
    几个女人跟着费校长老婆，叽叽喳喳地：“平老师的老婆天天跟多大官儿似的。”
    “被人喊声杜主任，还真当自己是根儿葱了。”
    “可笑得很，我昨天去她家坐了会儿，一言不合，人家就说‘忙得很’，这不是赶我走吗？”
    “嫂子，你可是校长夫人，怎么也得比杜主任官大才好。”
    费校长老婆“嗤”地一笑，“啥主任，没听说挂面部主任，就是田园园那丫头逗她玩儿呢。也就是她们几个眼皮子浅的，真真假假地叫出来，不嫌牙碜！”
    说着说着就到了食堂，满满一架子车鸭子乱哄哄地嘎嘎乱叫，一股腥臭扑鼻，几个女人忙捏了鼻子，“哟，这味儿……”
    张莲花叉着腰，一瞪眼，“嫌味儿别来！没看见那边付婶子几个都开始杀了。你们来这么晚，还说三道四地，爱干不干！”
    众人嫌恶地瞪了一眼张莲花，嘀咕着“傻丫头狗仗人势”，不情不愿地端水、拿盆去了。
    杀鸡宰鸭子，家庭妇女没有不会的，就是腌臜些。想到钱，大家也不说什么了。
    第二天、第三天各拉了两趟，老师们的鸭子和鱼总算够了数。
    听说鱼只抠鳃、去肠子，不用刮鱼鳞，大家都吃惊不小。
    “我的天！带着鱼鳞咋吃？可真是第一回听说。”
    费校长老婆得意了，“嗨，都炖得透透地了，哪里吃得出鱼鳞、鱼骨头？听老费说，鱼鳞、鱼刺都面了！还补钙啥的。”
    有人很感兴趣，忙说，“园园做的时候可得好好学学。”
    张莲花不乐意了，“别想着偷学。让你们来干活儿，可不是让你们来学艺的。再说了，想学手艺，你交学费了吗？”
    大家都摇头，“这丫头，就是个二百五。”
    张莲花狠狠地，“哼，你们才是二百五唻。看看看看，摘毛都摘不净，这鸭翅膀上的毛好几根儿！这是谁的？拿回去给我返工！这是给你们学校老师发的，吃了一嘴毛，不知道的还骂我们食堂没弄净，其实，都是你们自己的事儿！”
    田园园命令她检验、收货，凡是不达标的一律不收。张莲花大权在握，才不怕这群女人。
    听她们说自己二百五，立即把几个人当成了自己的二嫂，眼睛都带着仇视。
    费校长老婆自然不愿意跟这浑人一般见识，恐被她当众落了面子，把自己手里的鸭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一点儿挑不出毛病。
    果然获得了张莲花的夸奖，“看看这个鸭子，收拾得剥皮鸡蛋一样白，你们都得向这位老奶奶学习啊！”
    众人：“……”
    她们交过来，张莲花检验，合格了就拿布把鸭子擦干、上面撒盐，晾一两个小时，再把上面涂抹上酱油，晾半天。然后就是田园园上手酱制了。

 0113 贵公子陆铭

    这些女人只顾忙着杀鸭、宰鱼，哪里有功夫去看。
    但是张莲花何等忠心，死盯着她们，唯恐谁偷跑去学田园园的手艺。晚上还给田家人表功，“哼，一个个都跟我二嫂似的，光想算计人！多亏我盯得紧。”
    ……
    酱鸭子和制糟鱼同时进行，出锅晾凉了，就发一批。要不，食堂没有地方放。谁来了谁交票领走，张莲花瞪着大眼，唯恐谁多领了。
    看见陆铭过来，张莲花一推桌子跑了出去，笑眯眯地，“陆老师你来了，我早给你留好了，最大最香的。你坐着，我给你拿去！”
    众人：“……”
    陆铭笑，“这丫头是真性情。”
    几个年轻老师取笑，“对我们怎么不真性情？陆老师人见人爱啊。”
    陆铭摇头，不接张莲花递过来的东西，“你一个人？”
    张莲花得意地笑，“那是，我多能干！”
    陆铭无语了，“这个先放着，我不走呢，等回头再来拿。”
    张莲花不依，“拿走拿走，别人吃、你看着，多难受啊。你吃完还想吃，我的那只送给你！”
    众人起哄笑起来。
    不等陆铭接话，田园园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端着盆，“莲花你又胡说什么呢？陆老师让你拿回去就先拿回去。接着，这是鸭胗，老师们谁想要的，你给他们称，就按黑板上的价钱。”
    鸭胗更贵，说起来也算是酱鸭的副产品，张莲花偷偷咽口水，“老师们，先领完鸭子糟鱼再来买鸭胗啊。”
    田园园看着那边热热闹闹地一群人，转头问陆铭，“你怎么不领？”
    陆铭笑，“我还不走呢。”
    “不是都放假了吗？”
    “等顾中原。”
    “哦，你们老家离得近？”
    “他是我堂弟，一家人。”
    “不一个姓啊。”
    “我跟我妈姓，该叫顾铭的。”
    “这样啊。对了陆老师，你等等，我把这次的提成给你。”
    “算了，也没多少钱，以后你请我吃饭吧。”
    “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
    “也是，没什么不好。哈哈哈……这两天你还去新华书店不？”
    “想买书？”
    “菜谱，趁寒假有空翻翻。我大哥倒是进城，他不知道什么菜谱好。”
    “没问题，下次我给你带两本。”
    “多谢。回头给钱哈。”
    “嗯。过两天我的福利跟顾中原的一起领，先吃饭。”
    “好。晚上吃什么？”
    “给我炒个素菜吧。”
    田园园很快便端了上来，看陆铭慢条斯理地吃饭，田园园挑眉。
    看做派，标准的贵公子啊。赵玉成吃饭狼吞虎咽，明显跟陆铭不是一类人。咦，怎么突然想起赵玉成了？还拿他跟陆铭作对比，真是脑子进水了。
    田园园悻悻地转身进了厨房，却没有看见背后陆铭的眼神儿和微微翘起的嘴角……
    学校的福利一发完，就轻松了。
    天突然又下了雪，大地一片雪白，倒应了过年的风景。不过，路上变得十分难走。
    张刚跟花萍一天只能送一趟货，鸭子跟鱼交替收拾，大家也都没有那么忙了。接连干了四五天，全部卤制完毕。
    期间供销社和医院有人陆续过来领，田园园让张莲花都发了，鸭胗什么的，也都很快卖光。

 0114 赵玉成来啦

    学校冷清下来，张莲花也抱着酱鸭、糟鱼、揣着工资，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就剩下门岗刘大爷、田家五个大人跟三个孩子。
    二十八晚上，赵玉成突然就来了，大家又惊又喜又有些尴尬。
    “叔，这是曹政委给你捎的好酒。”见园园爸接过，赵玉成把一袋子东西放在桌上，“这是我买的点心，你们尝尝。”
    田富贵招呼赵玉成坐下，梁玉梅倒了茶水，见田园园不说话，田家人都有些不知所措，招呼完赵玉成，各自忙去了。
    恐影响两人说话，园园妈则带着三个孩子回家，园园爸搭讪了几句，也去收拾东西。
    很快，餐厅里就剩下了赵玉成跟田园园两个人，“恭喜，生意不错。”
    田园园看着赵玉成的肩章，“恭喜，步步高升。”
    赵玉成神采奕奕，“看出来了？嗯，特等功外加破格正营，你也高兴吧。”
    田园园没有接话，起身，“跟我走吧。”
    赵玉成问：“食堂忙完了吗？要不，我们收拾完再走。”
    “没什么了。明天把东西送完，就熄火了。”
    “我们去哪？”
    “我家……我们租的房子，我有东西给你。”
    “哦。”
    两人一出院门，迎面碰上陆铭，“园园，这是你要的菜谱。”
    田园园接过，“谢谢陆老师，我把钱给你。”
    “不急。”陆铭转眼看着器宇轩昂的赵玉成，“这位是？”
    赵玉成点头，“我是赵玉成，园园的爱人。”
    陆铭脸色一白，立即皱起了眉头，满脸震惊地看向田园园。
    田园园却已经转身走了。
    赵玉成问：“陆老师怎么还在学校，不是早就放假了吗？”
    “不客气，叫我陆铭吧。”陆铭看着赵玉成，“等我弟弟一起，明天回家。”
    “家离凉县不近吧？听口音倒像是东洲的。”
    “是，我家是省城的。”
    “巧了，我就在东洲当兵，有机会在东洲见个面、交个朋友。省城的人能来我们三湾学校当老师，可真是我们三湾完中的福气。可惜，我毕业早，没能受教。”
    “客气。就冲能在这里碰面，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两人握手，陆铭点点头，转身走开，拐了弯儿，忍不住转头。
    看着昏暗的路灯下两人一高一低的身影，陆铭紧紧地握起了拳头。
    田园园是结了婚的？！
    ……
    赵玉成看着沉默不语的田园园，忍不住问，“你跟陆铭很熟？我听他叫你园园。”
    “不熟。学校的老师和家属都叫我园园。”
    “这样啊。回家要给我什么东西？”
    “你的信和一千块钱。”
    “田园园！”
    赵玉成猛地站住了脚，狠狠地一把拽住田园园的胳膊，“园园！我们鸿雁传书，在信里不是能心平气和地交流吗？为什么一见面就要吵个不休？要是这样，我们保持书信来往，一辈子过柏拉图似的日子，当一对精神夫妻好了！”
    田园园瞪了赵玉成一眼，“谁稀罕！你只会埋怨我，怎么不问问你家人对我做了什么？”
    赵玉成气得呼呼直喘，道：“知道我为什么晚上才过来吗？回家就仔细问了这大半年你们的情况，包括你跟二婶儿吵嘴的事儿，我都知道。”

 0115 真心喜欢你

    田园园冷哼一声，“我跟你二婶儿吵嘴？你为什么不说你二婶儿跟我吵嘴？我不知道你妈跟月丽还有你二婶儿怎么说的。总之，不会有什么好话就是了。”
    赵玉成看着田园园精致的眉眼儿，“二婶儿无关紧要，月丽也是个不懂事儿的丫头，你别跟她们计较。我吵过她们了，也交待她们以后跟你好好相处。”
    “我发誓再也不进你家大门，你就别为难我了。”田园园说完，便朝前走。
    赵玉成沉默了一会儿，又接着说，“我妈这回不仅没说你的不是，还夸你、感激你。”
    田园园耸肩，“真是奇怪。她感激我什么？”
    赵玉成上前一步，“感激你识大体、心胸广……要不，我破格提拔正营能那么顺？”
    田园园挑眉，“哦，你说部队来人的事。月丽过来求我的……”
    赵玉成截断了田园园的话，“园园，别口是心非了，我知道你刀子嘴豆腐心。你喜欢我十几年，怎么可能一下子变成仇人呢？”
    田园园瞪了赵玉成一眼，“凡事皆有可能，你那么自信我不会变？”
    赵玉成突然笑了，“你变了，变成了我喜欢的模样。园园，我喜欢你。”
    田园园心头一跳，“晚了。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赵玉成抬手搭住田园园的肩上，微微低头，“园园，现在我喜欢你，也会让你重新喜欢上我。我们会成为恩爱夫妻，相信我。这趟我是来接你回部队的，跟我走吧。没有妈跟月丽，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们两个，一定能幸福。”
    田园园摇头，“赵玉成，我现在对你无感，这是我的真心话。”
    心底的烦躁又升了起来，赵玉成深吸了一口气，柔声道：“以前都是我做得不对，慢待了你。你以前天天伸手要钱，我很厌烦。现在我的工资奖金攒了上千，扔在抽屉没人花，我更烦。以前你扑上来我不喜欢，现在换我追你……园园，你没看出来，我在追求你吗？”
    田园园低下头，“何必做无用功。”
    “不是无用功，是必修课。”赵玉成从衣袋里掏出一个手绢，轻轻打开，“这是纪念日礼物，看看喜欢吗？”
    田园园皱眉，“纪念日？”
    “结婚周年纪念日。”赵玉成打开手绢，一条紫色的真丝纱巾滑了出来，在路灯下发出柔和的光。
    赵玉成抬手给田园园围到脖子里，“元旦就一天假，没法儿回来陪你过纪念日，就进城买了这条纱巾。售货员说是今年最流行的，好看吗？”
    赵玉成一把握住田园园去拽纱巾的手，“我们重新开始，这次换我来追你。园园，我是真心的。”
    田园园皱起眉头，看着脚下地上的残雪，心乱如麻。
    大家心目中的乘龙快婿、英俊潇洒的高富帅，不是每个女人的梦想吗？何况他现在对自己也算有情。给他一次机会？或者，给自己一次机会？说到底，自己不可能一辈子单身。赵玉成还算不错，又是自己名正言顺的丈夫，就是他家人有些讨厌。要是跟他回部队，只有两个人，是不是就没有那么多烦心事儿？与其到处去找，不如把眼前这个收了？
    田园园突然有些后悔。

 0116 追妻路漫漫

    早知道婆家这个德行，当时从部队上不回来，自己一心跟赵玉成修复关系，说不定早就琴瑟和鸣、鹣鲽情深了……
    赵玉成知道田园园心里在天人交战，适时又加了一把火，“部队纪律严，我回来一次不容易。这十天能好好陪你过个年就满足了，别的事儿我不逼你。我尊重你，给你时间考虑。”
    赵玉成使出了缓兵之计，田园园果然中招。
    “好。这次我不会回你家过年，更不会跟你回部队。食堂刚稳住，还有澡堂，过了年就要开始，我走不开。”
    赵玉成心里一喜。
    这次不行，下次就行？食堂跟澡堂能走开，就会回去？
    赵玉成点点头，“好，我等你。我们还年轻，就算从头再来也有时间。以前我们浪费了那么多时间，以后每一天我们都要珍惜。”
    田园园有些迷茫，心里不知道是喜是悲。
    自己怎么突然就变了主意呢？这是答应他重新过日子？
    不等想明白，一件温暖的军大衣突然披到了身上，赵玉成胳膊紧紧揽住田园园的肩头，“我送你回家。”
    田园园很不自然，挣脱了赵玉成，把大衣也脱了，“不用。我穿着棉袄呢。”
    “明天进城买件羽绒服吧？又轻薄又暖和，我看东洲大街上有人穿，很不错。”
    田园园摇头，“算了，羽绒服不好洗。棉袄外面套的褂子，洗洗换换都方便。”
    “那买台洗衣机吧。乡下冬天冷，我看你手上都是冻疮。”
    “洗衣机不好买，我问过供销社的杨丽了，说县百货大楼都没有。”
    “去望城买，我有个战友退伍到望城百货公司当书记了。上个月写信给大哥家定了一台，我再去问问，给你也定一台。”
    田园园有些动心。
    家里人多、也忙得很，食堂里工作，油烟也大，一台洗衣机真的十分必要。
    赵玉成趁热打铁，“明天我去邮局打个电话，要是有，当天说不定就能运到家。”
    田园园一咬牙，“好。我把钱给你。”
    赵玉成眉头微皱，却立即答应了，“行。我明天8点去打电话，你在家等我。”
    说着话，眼看就到了田家门口。园园妈正在屋里逗三个孩子，嘻嘻哈哈地笑声从屋里传来，晕红的电灯显得十分温暖。
    田园园站住了脚，“我到家了，你回吧。挺晚的了。”
    赵玉成只得同意，“明天成不成我都给你回个话。”说完，冲着门口喊了一声：“婶子，我把园园送回来了。”
    听园园妈应声，赵玉成便转身走了。
    田园园暗暗松了一口气，推门进去，三个孩子都扑上来，“小姑！小姨！”
    园园妈看着门外赵玉成隐隐约约地身影，“咋说？”
    田园园低声说：“还先这样吧。”
    园园妈忙说：“两个人都大度点儿，两口子有什么过不去的。不跟他妈一起住，玉成他只要心里没啥，你们俩能过好。要不，我跟你爸也难受。他这趟是来接你的？”
    田园园点头，“我不想走。”
    园园妈恨铁不成钢，“你呀，矫情个啥？哪天玉成没耐心了，你丢了这好女婿，看你哪找去！”
    说完，气呼呼地招呼三个孩子洗脚睡觉。

 0117 变相约会

    田园园苦笑着摇头，洗漱完毕，也进了卧室。
    没有张莲花，卧室里冷冰冰地。田园园拉开抽屉，看着里面的信和钱，发了一会儿楞，上床睡觉。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稀里糊涂过吧……
    第二天早上，赵玉成急匆匆地来了，跟众人打过招呼，对田园园说，“我战友说就剩两台样品了，我让他留了一台。”
    田园园忙道：“只要没毛病就行，多少钱？”
    赵玉成道：“二百左右。8点半有趟去县城的车，我们得抓紧。”
    “哦。”田园园转身进屋装了五百块钱，“爸妈，我们进城买洗衣机……”
    看着两个人匆匆离开的身影，一家人都暗暗高兴。
    这是要和好的节奏哇！
    年二十九的会上人多得挤不动，汽车走得慢，也幸亏这个两个人才赶上车。
    车里早没了座位，赵玉成站在田园园身后，把田园园几乎罩在了怀里，才避免了其他男人挤挤挨挨。
    车里十分难闻，田园园差一点儿晕车。好在时间不长就到了凉县，两个人立即又买了去望城的票。
    车里依然是人脸都要挤扁的节奏，田园园后背紧紧贴在赵玉成胸前，动也不敢动。下车时，腿都麻了。
    车站人山人海，赵玉成一把握住田园园的手，拉着出了车站。
    上了公交车，依然没座位，田园园后背又贴上赵玉成的胸口，已经习惯了……
    赵玉成的战友方书记正忙着，见两人来了十分高兴，“玉成，这是弟妹？你小子，艳福不浅啊！”
    田园园微笑，交钱提货。
    这个时候的洗衣服都是双缸，还没有全自动的。就这，田园园已经很满意了。
    正愁怎么送回家，方书记说：“我联系好了，你们坐公安局的车走。凉县有命案，这几天他们天天去。”
    正说着，公安局的人打电话说，“车二十分钟后到。”
    赵玉成道谢。
    方书记笑着说：“少废话，明年征兵你来望城，到时候我再请你喝酒。”
    赵玉成立即便知道意思了，“别搞幺蛾子，什么都好说。我来一趟不容易，把你的好货报报。”
    田园园立即支棱起了耳朵。
    方书记笑着捶了赵玉成一拳，“周扒皮！”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黑皮本子翻了翻，“手表、自行车、缝纫机还有，电视机真没了，想要就得等一个月。”
    赵玉成转脸问田园园，“要哪个？”
    田园园眼都直了，“自行车！”看了赵玉成一眼，“再要块手表，男款的。”
    缝纫机没工夫用，电视机没几个台，何况这会儿还没有。
    赵玉成对方书记说，“你弟妹发话了，手表、自行车都要。”
    “行！”
    田园园忙问，“两个多少钱？”
    “没票就贵了。最低价，男款上海手表一百七，永久车也只有二八的，二百三。”
    田园园脸色一红，“那只要自行车吧。”
    赵玉成道：“两个都要。”
    跟方书记告了别，提了货出来，刚好公安局的车也到了。一路风驰电掣到了凉县，公安局的人下去办事儿，司机把两人送到了家。
    田家人都高兴坏了。

 0118 给某人的礼物

    现在食堂能挣钱，买大件儿东西已经不怎么在乎了。关键是实用！
    赵玉成跟园园爸两个忙了两个小时，把洗衣机跟自行车都装好了。
    园园妈迫不及待地把孩子们的衣服都扔进了洗衣机，听着“嗡嗡嗡”地声音，看着衣服在里面旋转，乐得合不拢嘴，“可真是个好东西，就是不知道能洗干净不？”
    田富贵骑着自行车，带着三个孩子在院子里转圈，孩子们高兴得快疯了，“快点儿！再快点儿！”
    田园园看着一家人喜笑颜开，心里十分骄傲也感觉很温暖。
    没见田园园把手表拿出来，赵玉成心里有些奇怪，见田园园转身进屋，心里一慌。
    这个死丫头，该不是要还钱吧？
    田园园坐在椅子上，看着装手表的盒子，有些为难。当时买的时候太冲动了……
    说起来，也不算自己买的，他出了不少钱呢。
    天黑了，赵玉成要回，园园妈忙喊：“园园，送送玉成！”
    出了院子没多远，田园园站住脚，“我们明天就回田各庄了，要初七才回来，这边你不要来了。”
    农村学校初八开学。
    赵玉成点点头，“好。我初二去你家。”
    初二回娘家是风俗，即便田园园不回赵家过年，赵玉成也打算过去走亲戚。
    张栓子说田各庄的女人们背后说难听的，自己过去一趟，田园园在娘家日子也好过些。
    看赵玉成转身，田园园掏出兜里的盒子，忙喊，“你等等。这表你出的钱多，大哥他也不太需要，你拿走吧。”
    说着，把手表往赵玉成手里一塞，转身走了。
    赵玉成低头看看盒子，抬眼看看屋里晕黄的灯光，终于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
    张萍见田园园跟花枝家的两个孩子都跟着回来了，脸色登时就不好看。
    “哟，丫头、小宝儿，你爸妈呢？怎么来姥姥家过年？你爸妈不要你们了？”
    好多天没见爸妈，五岁的小宝儿本来就难过，一听这话，哇哇大哭，“妈妈妈妈……我要妈妈！”
    田园园皱眉，“大姐大姐夫有事儿呢，晚上说不定就来接。大过年的，见面就惹孩子哭，不会说话就少开口！”
    张萍黑了脸，“我还没说你呢？好好的赵家不住，怎么又回娘家？出了嫁的闺女在娘家过年，要死大伯哥的！连这都不知道，可见一点儿没长成色！”
    田园园怒：“什么年代了，你还在这搞封建迷信？真是没事找事儿！”
    张萍一听这更不高兴了，“封建迷信？这是老辈子传下来的话。赵家也是的，就容你胡闹，不怕赵玉成的大哥没命？女人没有男人管着，就是不行。本就不通人性，这下更是无法无天了。”
    园园爸正从架子车上往下卸东西，一听就生气，“这是干什么？一见面就闹气！大过年的都给我闭嘴！”
    张萍更是恼火，叫道：“爸妈还有你们，园园不懂，你们也都糊涂了吗？大过年的让出了嫁的闺女在娘家搅缠，让外人看笑话不说，还带着两个外孙过来吃喝。他俩有爹有妈、有爷有奶，赵家门户大着呢，怎么就轮到我们田家给赵家养孩子了？”

 0119 见面就吵

    园园爸气得大吼一声，“你给我闭嘴！我还没死呢，田家的事儿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指点点了？福寿！你给我过来，站在那儿装木桩子呢！”
    年三十儿上午大家都在家贴对联、包饺子呢，几乎没有人走动，所以田家吵吵嚷嚷，也没有人出来看，但是耳朵都支愣着呢。
    田福寿见父母没有什么好东西拿出来，也有些不高兴。可是又不能说父母和妹妹的不是，以后张萍就更踩在自己头上了。
    听爸爸吼自己，田福寿忙呵斥张萍，“少说两句，闲得你。都晌午了，还不包饺子去！”
    张萍甩手进了厨房，“一大家子吃喝，让我一个人干，等天黑吧！”
    田园园怒：“不要你干，车子上现成吃食多着呢！把厨房给我让出来，稀罕你做的饭！丫头，把芹菜摘摘，小姨中午给你们包芹菜馅儿饺子吃。”
    亮亮喊着“小姑”、“姐姐”，跟在两人身后跑了过来。
    三岁的孩子粉粉嫩嫩地，正是最可爱的时候。田园园一把抱起来，道：“亏得还有个好孩子。亮亮，过来试试小姑给你织的毛衣合身儿不？”
    张萍一听，忙伸头往厨房门外看。
    田园园从架子车上的包袱里拿出一件毛衣，鹅黄色、对襟儿，上面还用不同颜色织了几个小鸭子和小狗，十分漂亮。
    亮亮高兴地很，“小姑、小姑”叫个不停。
    张萍转眼，见亮亮身上的毛衣跟小宝儿身上那件差不多，这才缩回厨房去了。
    园园妈好不容易哄好小宝儿，转头吼田福寿，“看看你把家弄成什么样子了？院子里到处都是鸡屎，猪圈里的粪该出也不出。拉一车子土盖上也行，就这么敞着，一院子臭死了！还有劲儿嚷嚷，你才是闲得！”
    见一家人穿得比自己两口子干净、齐整，两个孩子也比亮亮穿得好，田福寿心里有些不痛快。
    看园园给亮亮穿上新毛衣、丫头给亮亮拿点心吃，田福寿才好了些。
    正好听妈吵自己，田福寿才耐着性子说，“猪圈就是猪圈，能干净到哪里去？再干净不还是个猪圈？”
    园园爸黑着脸走过来，“福寿，这是咋回事儿？你们两口子都跟吃了枪药一般，一家人有啥不高兴说。不要夹枪带棒地，咱老田家可不兴这个。”
    田福寿见老爸发火，到底还是有些发憷，忙摇头，“我哪里有啥不高兴了？我说的是实话，农村人过日子，哪家院子里没有鸡屎？猪圈不是臭的，难道还是香的不成？”
    “你们在学校里住，食堂天天也是饭菜香，当然见不到鸡屎、猪圈，一下子看不惯很正常，过几天就习惯了。大冬天化雪，地里黏糊糊地，我去哪拉土？初八开学，你们初七就走，也过不了几天，家里就这么凑合着吧。”
    “再说了，咱家这架子车这么新崭崭地，拉土弄粪地搞脏了，还咋拉面拉菜？别人不知道，你们还得吃呢，也腌臜不是？”
    一番话有理有据，让园园爸妈一时竟无言以对，只是生气。

 0120 疑心

    到底看出来老二两口子态度不对，当然了，也是真的在学校干净惯了。
    看着村里到处鸡屎、羊屎蛋儿，以前视若无睹，踩到脚上也不当回事儿，现在当真是不能容忍。
    园园妈抄起扫帚就开始扫地，田园园把架子车上的东西都一一拿出来。
    堂屋里、厨房里，渐渐地香味儿飘了出来，张萍本来还挺高兴，看见丫头拿过来的酱鸭黑乎乎地，一阵嫌弃。
    “好好的肉竟然弄成这样。还有这鱼，真是难看。”
    丫头睁着大眼，“二舅妈，酱鸭跟糟鱼看着难看，可好吃了。我跟弟弟天天吃，都吃不够。”
    张萍一听又不高兴了，“啥？你们在食堂天天吃鸭子、吃鱼？也太会败毁东西了吧？我就说攒不住钱，挣几个都填嘴里了！真是的。”
    正恼，见田园园进来，张萍狠狠地瞪了一眼，“都是你撺掇地。地都荒了，在食堂一年忙到头，也就挣了辆架子车！”
    田园园怒：“这是做了卖的，哪能天天吃，孩子的话你也信？分了家，挣多挣少你管不着。你再拿这嘴脸，我们去大哥家过年，谁稀罕跟你一个锅里搅勺子。”
    田福寿在院里听见了，到底顾忌着外人的眼，忙道：“您俩都少说一句。爸妈好不容易回来，又大过年的，都给我老实点儿，今年都在这院里过年。等会儿我喊大哥大嫂去，冷锅冷灶地就别开伙了。”
    园园妈接话，“让他们自己开伙。过年明明的姨啊舅啊来他家走亲戚，也不能过来这边吃。”
    田福寿说：“那中午吃饺子还是一起吧。张萍，你多和点儿面，我去喊他们。”
    说着抱起亮亮，两个孩子也跟着都去明明家了。
    一想到这么多人吃饭，张萍就生气，在屋里摔摔打打，田园园气道：“不想干就出去。”
    张萍瞪了田园园一眼，到底不吭声了，开始收拾面盆和面。
    田园园把肉馅儿倒在盆里，坐在院里开始摘芹菜。
    看着这么一大盆红白相间的肉馅儿，张萍心里才舒服了些。出来倒水的时候，看见堂屋开着门，大桌子上堆得满满地，有鱼有鸡有猪腿，还有两个大篮子，估计也是酥肉、丸子、藕夹之类的菜，不由得暗暗高兴。
    有没有挣着钱先不说，过年的吃食倒是有了。到底干食堂的手艺比自己强，有田园园在，自己做饭也轻省了许多。
    正想着就听见孩子们大呼小叫地回来了，张萍奇怪地伸头一看，天爷，一辆崭新的自行车！
    田福寿推着，上面前前后后坐着四个孩子，亮亮坐在前面大杠上，正一脸兴奋地摁铃铛：“铃铃铃……”
    张萍忙窜了出来，“谁家的新车子？你给人家弄毁喽咱家可赔不起。”
    亮亮奶声奶气道：“妈妈妈妈，大伯说是咱家的！”
    明明立即道：“是咱家的！”
    田福寿脸上有笑，其实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要不是自己去，这自行车是不是就藏在大哥家，不让自己知道了？
    不过，倒也不至于，这么新崭崭的自行车，又是田各庄头一份儿，瞒不住。
    张萍眼睛瞪得铃铛大，“咱家的？大哥，你们挣钱买的？”

 0121 赵女婿上门

    田园园把手里的芹菜叶子收到簸箩里，道：“赵玉成去望城买的。”
    这话也没错，至于是田家的钱，田园园可不想说，没看张萍眼里都冒绿光了。
    张萍立即道：“等初二回娘家让我们骑骑！”
    梁玉梅看了田富贵一眼，没说什么，洗洗手干活去了。
    要是知道家里现在连洗衣机都买了，这两口子只怕就闹起来了，就说还是放学校好。
    田福寿舍不得下来，带着几个孩子在院子里骑来骑去，热热闹闹地，吸引了不少人过来看稀罕。
    “喲，这是富贵新买的自行车？”
    “二八永久，得二三百吧？”
    “可真扎实，好牌子就是不一样。”
    “……”
    张萍与有荣焉，顾不得两手面，上手抓住车把晃了晃，“吃完饭让我去打麦场学学。”
    田富贵有些心疼，却不能不答应，“骑吧。”
    张萍转身问田园园，“赵家买了个新的，以前那个旧的呢？”
    田园园白了张萍一眼，“不知道。”
    张萍讨了个没趣，一甩手进厨房了。下午果然几个人都去打麦场，田富贵无事又不放心，带着几个孩子跟了去。
    梁玉梅回家收拾屋子，田园园在自己屋睡觉。说实话，干食堂的人，一年到头也难睡个好觉。
    天擦黑的时候，花枝跟赵志远回来了，也没多说，带着两个孩子回家了。明儿个年三十儿，可耽误不得。
    张萍看着亮亮得了不少东西和衣服，心里终于舒坦了些。
    吃了晚饭，园园妈给张萍、田福寿每人一块料子，毛线也给了三四斤。
    “裤子布，好不好地，过年添件新衣裳。还有这毛线，我跟你爸穿不惯毛衣，听说勒人还扎得慌。园园买的毛线，是纯毛的，不便宜。你俩一人织件毛衣，我看也够。”
    把张萍高兴坏了，嘴里说着“你们留着穿吧”，腿脚不停赶紧送到自己屋里去了。还抽空给田福寿嘀咕，“食堂还是挣了钱的……”
    田福寿道：“拖家带口地，家里都倒腾光了，怎么也得挣几个。睡五更起半夜，你没看园园都瘦成啥了？”
    张萍点点头，“咱可不去受那罪。一冬天没事儿，搂着孩子想睡到几点到几点，可不去挣那辛苦钱。”
    眼珠一转，张萍道，“爸妈回来了，你说说准生证的事儿呗。试试他们能给多少，咱们也好心里有数。”
    第二天年初一，亮亮磕头拜年，园园爸妈给了十块钱，田园园也给了十块。俩人忙收好，心里终于高兴起来。
    看着园园带着明明跟亮亮在院里放炮，田福寿对田富贵说，“哥，你办准生证了咱俩一块儿办，反正也是求一次人。”
    田富贵说：“就这两天。”
    园园爸说：“我去找大队书记，拿上好酒也好说话。大过年的你们上门，人家还得给压岁钱。”
    初二一大早，赵玉成就来了。一身崭新的军装，脚上蹭亮的皮鞋，十分英俊。
    自行车两边绑得满满的，拿的礼物又多又高档。
    硬盒的好烟四条、带纸盒的好酒四瓶、一个几十斤重的大猪腿、还有包装精美的高档点心一大篮子。
    根本没有农村人走亲戚带的那些馒头、粉条、丸子什么的。

 0122 某男想留宿

    村里的女人个个垂涎不已，看着田园园各种羡慕嫉妒恨。
    男人们关注的焦点不一样，更有几个当过兵的，看着赵玉成的肩章，马上喊起来，“玉成这是正营级了呀！”
    二十出头的正营长，可真是不多，也正因为如此，才更显得前途无量。
    不少家有兄弟或儿子的，便问一些当兵或者考学的事儿，赵玉成很有耐性地回答。给人敬烟也都是硬盒的，一点儿不小气。
    男人们自然舍不得走，众星捧月一般围着赵玉成，越发显得赵玉成鹤立鸡群。
    田园园看着人群中侃侃而谈、谈笑风生的赵玉成，想起来他说要追求自己，不由得脸色有些不自然。忙回屋拿出来瓜子、糖啥的，招待满院子的邻居。
    张萍倒高兴。
    赵玉成一来，就给亮亮和明明发压岁钱，可是五十呢！别说田各庄，就是整个三湾公社，超过这个数的有几个？
    再说了，这里是自己的家，赵玉成拿来的那些东西吃不完，自然不会再拿到学校去，还不是都留到家里？
    今天是回娘家的日子，张萍跟梁玉梅自然也是要回去的。
    园园妈很大方，给两个儿媳妇一人一条烟、一瓶酒、一盒点心，不偏不斜。
    “玉成给田家拿来的，我做主了。刚好自行车一家一辆，别磕着碰着，早点儿回来。”
    唯恐花枝跟花萍家的三个来了，自己得给压岁钱，张萍催着田福寿骑着新自行车走了。
    园园爸不太高兴，“真是的，都走了谁陪客？”
    田园园笑着说：“各人有各人的亲戚，不强求，赵玉成也不讲究这些。”
    没了张萍，心里还高兴些。
    见田园园笑吟吟地，赵玉成心里十分畅快，中午跟园园爸和张刚、赵志远喝了不少酒。
    田富贵跟田福寿回来得都早。
    梁家跟张家穷，饭菜差、也没好酒喝，给孩子五毛压岁钱，还有些舍不得，两兄弟自然看不上。又惦记着家里的好酒好菜，不到三点，兄弟俩一前一后地回来了。
    见丫头、小宝儿和张波还没走，张萍虽然肉疼，还是给三个孩子一人发了两块钱的压岁钱。
    没想到，花枝跟花萍给亮亮的，都是一张崭新的十元大团结！
    张萍从红包里抽出来的时候，怀疑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才确认没错。
    想想自己给人家孩子两块，有些脸发烧的同时又有些怀疑，姐妹俩都发财了？！
    午饭吃得时间长，又说了会话，眼看着天就黑了，花枝跟花萍都告辞走了。
    赵玉成自然不想走。
    田园园不去赵家，自己住下也可以理解吧？
    田园园早看出来男人的意图，不由得绷了脸。
    留下就意味着同床共枕！刚刚给他个甜头，他就想蹬鼻子上脸了？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喝了酒万一兽性大发怎么办？
    见妈妈去跟张萍要大被子，田园园沉着脸对赵玉成说：“天都黑了，你回家吧。”
    赵玉成借着酒劲儿，走到田园园面前，“你在哪，哪就是我家。”
    闻着扑鼻而来的酒气，田园园嫌恶地往外推赵玉成，“酒鬼，一边儿去。回你家、回你家。”
    赵玉成伸出胳膊，一把就把田园园抱到了怀里，“不走。”

 0123 打情骂俏

    田园园脸“腾”地红了，两手推着赵玉成，“起开，流氓！”
    赵玉成低头在田园园耳边闷笑，“等哪天我耍一次流氓让你看看。”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赵玉成嘴唇擦过田园园耳朵。
    正在田园园身子僵硬担心男人做出什么时，赵玉成却突然放了手。
    因为，他听见了园园妈走过来的脚步声。
    田园园忙一把推开赵玉成，正要发飙，就听妈妈在外边嘀咕，“这床被子加上就差不多了。”
    赵玉成转身笑着说：“婶子，我还是回家吧，园园赶我走呢。”
    园园妈有些尴尬。
    女儿女婿这是打情骂俏呢……
    看着田园园有些脸红，园园妈只得说：“不管了，随便你们，一个一个真难伺候。”
    把被子扔到床上，园园妈转身走了。
    赵玉成看着田园园，眼神儿灼灼，“我也怕我趁着酒劲儿做出什么来，还是走吧。”
    田园园怒，“流氓！”
    所谓灯下看美人，田园园本就生得漂亮，此时俏脸娇羞、樱唇嫣红、似娇似嗔、杏眼含怒，端地一个娇俏的佳人儿。
    赵玉成心里猫抓一般。
    一想到自己正在追求田园园，小不忍乱大谋就不值了。咬咬牙，在田园园耳边嘀咕了一句，“早晚收拾你！”
    说完，转身走了。
    田园园怒视着赵玉成的背影，跺了跺脚。
    哼！别以为自己没看出来，赵玉成这个流氓，想那个啥……
    推过来自行车，赵玉成喊：“园园送我！”
    田园园磨牙，气呼呼地冲了出去，“有啥拿不动的，还让送！”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院子，赵玉成问：“明天去哪玩儿？”
    田园园瞪眼，“冰天雪地哪也不去，在家睡觉。”
    赵玉成自然不会束手待毙，“明天咱们骑车去南湖烧烤怎么样？我带上烤架、木炭、羊肉。不过十几里路，傍晚把你送回来。”
    看田园园一脸警惕，赵玉成闷笑，“要是不放心，多合几个人，或者把孩子们带上，也热闹些。”
    田园园抬起下巴，“请张栓子吗？”
    赵玉成磨牙，“请！你想请谁就请谁。就害怕他们没车子不好去，肉也怕不够。”
    田园园瞪眼，“张栓子家有自行车。你拿的猪腿几十斤，我多片点儿。家里还有鱼，菜也不少。人家也会带，谁会只带嘴啊！再说了，过年油水大，谁还能吃多少。”
    赵玉成点头，“好，明儿个我早些来。”
    田园园翻白眼，“谁等你？”
    说完，“哼”地一声转身走了。
    赵玉成咬牙，看着田园园窈窕的背影，压抑着满腔火热，骑上车子走了。
    到了村头大柳树低下，没见刘兰兰窜出来，赵玉成高兴极了。
    今天真是百事顺遂啊！
    田园园走了几步，回头一看赵玉成的身影儿已经模糊了，不由得低头抿嘴笑了起来。
    想了想，转身去了张莲花家，“莲花，明天走亲戚不？”
    张莲花嘟着嘴，“我二嫂个不要脸地，正翻箱倒柜找衣服，等着明天去我姨家呢。她跟我二哥结婚头一年，等着挣大钱呢。”
    新媳妇结婚的第一个春节，去男方的姨家、舅家、姑家，都能收不少压岁钱。

 0124 某人得寸进尺

    田园园一听就笑了，“正好。我们明天去南湖吃烧烤，你去不？”
    “去去去。赵玉成不是来了吗？你让我当电灯泡？园园你太坏了！”
    “要不，喊上你栓子哥？”
    其实，田园园是想借这个机会，跟赵玉成秀秀恩爱，让张栓子死了心。听说，媒人给他介绍了十几家，都没成。
    张莲花没心没肺地，“好，我给我栓子哥说。还有刘兰兰，你请不？她问我好几回了，一直想找你玩儿。”
    知道她觊觎赵玉成，趁着这个机会让她也死心，田园园点头，“好。你给她说，我明天得准备肉跟菜，没工夫。”
    没想到第二天，刘小海也拿着鱼啊肉啊地跟着来了，田园园算是无语了。
    赵玉成不认识刘小海，但是见他看刘兰兰的眼神儿，便心里明镜儿一般了。
    刘兰兰敢怒不敢言，唯恐大家看出什么来，强颜欢笑。
    田家院子里一时人满为患，田福寿也年轻，想去。张萍却说：“那么冷，哪如在家？”
    田富贵也说“不去。”
    明明、亮亮看着一堆架子、木炭、肉肉，见众人出发，哇哇叫着要跟去。
    于是，赵玉成带着田园园跟明明、张栓子带着张莲花跟亮亮、刘小海带着刘兰兰去了南湖。
    说是湖，其实也不是很大，但是二三百亩还是有的。此时已经没有多少冰了。
    连续几天太阳，比年前暖和了许多，岸边向阳背风处，已经可以看见青草隐隐地冒出了绿意。
    看着粼粼波光，众人都是眼前一亮。
    不远处也有几个人带着孩子在玩儿，明明跟亮亮立即就玩疯了。张莲花大呼小叫地跟着两人，跟个孩子似的。
    以为赵玉成啥也不会干，恰恰相反，搭烧烤架子、点木炭、翻烤肉，赵玉成甚至比田园园还熟练。
    张栓子无语了。
    这个男人，真是奇了怪了，怎么啥都比自己强！该是没下过厨房的人，怎么烧烤这么拿手？
    其实，军人嘛，野外训练是常事儿，烧烤有哪个不会？下厨房不行，做这个反而是强项。
    不知不觉又胜一局的赵玉成暗暗挑眉。
    张栓子在矿上单身，家务活也能干些，收拾起东西来还算顺手，总归没有太难看罢了。
    刘小海严重落了下风。
    农家汉子不下厨房，在家里又是独子，从小只会拿筷子吃饭的，此时见让人家都像模像样地，刘小海有些手足无措。
    刘兰兰更是鄙夷。
    穿得没人家好、长得没人家好、干得没人家好……就会丢人。
    张栓子见田园园跟赵玉成和颜悦色地说话，心里十分不舒服。
    刘小海见刘兰兰不时地看过去，也很难受。跟张栓子两个人同病相怜，倒十分说得来。
    赵玉成知道刘兰兰看自己，故意亲近田园园，“园园，给我把帽子取了。”
    田园园也想让张栓子跟刘兰兰看看，十分配合。便走过来边娇嗔着抱怨，“干嘛老使唤人家。你自己的手呢？下回再喊我，看我不理你了。人家忙着呢，真烦。”
    说着，嘟着嘴过来，抬手把赵玉成的军帽取下来。眼睛对上赵玉成的眼睛，见赵玉成有些戏谑还有些柔情似的，不由得有些尴尬。
    赵玉成得寸进尺。

 0125 同病相怜

    抬手把手里的羊肉串递到田园园嘴边儿，“这串儿好了，你先吃。小心烫着。还是我吹吹吧。”
    说着，把已经碰到田园园嘴唇的羊肉串像模像样地吹了几下，自己张口咬掉一个，“我还是尝尝保险点儿。”
    田园园见他吃的正是最头儿碰到自己嘴唇的那块肉，突然有些脸红。
    这算不算间接接吻？
    赵玉成有些得意地看着田园园慢慢红了脸，心情大好。抬手把烤串儿送到田园园嘴边，“不烫，吃吧。”
    田园园抬手接，赵玉成不松手。田园园瞪了赵玉成一眼，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块儿。
    张栓子跟刘兰兰都转过脸去，耳边还听见赵玉成说：“看你吃的满脸，过来擦擦。”
    不等田园园躲开，赵玉成从兜里掏出手帕给田园园擦嘴角。正好被转过脸来的刘兰兰跟张栓子看见，两个人都白了脸。
    张莲花跟明明、亮亮在旁边刮着自己的鼻子，大声喊：“羞羞！羞羞！”
    田园园半真半假地一跺脚，转身就走，俏脸却是真真地红了。
    刘兰兰见赵玉成眼神儿追着田园园，心里十分醋意，看着满湖的水，恨不得把田园园一把推到湖里淹死！
    刘小海垂下头，端着一盘铁签子去湖水边儿洗，心里也有些难受。
    看刘兰兰跟田园园长得不相上下，也该配赵玉成这样的男人吧。自己跟人家赵玉成可真比不上。
    别说赵玉成穿着军装，即便穿着常服便衣，也是千里挑一的男人。
    正胡思乱想就见张栓子也拿着铁架子过来了，蹲在旁边“蹭蹭蹭”地用力刷洗，“回去吧，那边等着用铁签子呢。”
    看一群女人、孩子围着赵玉成笑得开心，刘小海叹了一口气，“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张栓子皱眉，“能怎么办？凉拌呗。你还有希望，我是完全无望。搞不好赵玉成告我个破坏军婚，我还得坐牢呢。”
    刘小海看着刘兰兰，咬牙切齿，“我有个屁希望。这个女人就是瞎子，人家两口子好好的，她非想过去插一脚。真是贱骨头。”
    张栓子停止手里的动作，闷声道：“你这是说我吧？”
    刘小海忙摆手，“不是。你别多心，咱俩同病相怜才是真的。”
    张栓子看着刘兰兰，“刘兰兰虚荣心强，你只要抓住这一点，没有不成的。军官这一辈子你当不了，挣钱总可以吧？在家种地什么时候能发财？你只要有了钱，刘兰兰会跟你的，你放心吧。”
    “不管什么，我是不能超过赵玉成的了，现在我看园园对赵玉成也不错。所以，我才是真绝望呢。这次园园要是跟赵玉成走了，这辈子见面的机会都少了。趁着这会儿人在眼前，能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
    刘小海一屁股坐在地上，“真他娘的，电影里演的都是假的，不是说男人追紧了，女人早晚回心转意吗。说什么‘好女怕郎缠’，我他妈追了三年了，也没见她回头。真是头犟驴！”
    张栓子看了一眼对着赵玉成正笑得风骚的刘兰兰，“我说你别生气啊。刘兰兰是个**人，想拿倒她，就得用骚法子。你的力气是白长的？”

 0126 恶毒女人

    刘小海挠挠头，“这个主意我想了两年了，就是不敢。万一要是怀孕了，她不得杀了我？再说了，她家里人也不一定能饶得了我，我们到底是本家同宗呢。刘长寿两口子又是周扒皮，要是被他俩抓了把柄，还不得把我家搬空了？”
    张栓子瞪了刘小海一眼，“你这性子，前怕狼后怕虎，刘兰兰娶到家，早晚也得飞，不信你走着瞧。我说小海，你倒是拿出点儿男子气概来。这一点我就服人家赵玉成，不喜欢园园的时候，横眉立目、满脸不耐烦；现在喜欢了，你看他那架势，恨不得把园园栓裤腰带上。多爽利。”
    “爱憎分明、明明白白，不怕谁知道。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这就是男子汉气概！女人都喜欢这。你就会东想西想，娶不上老婆也是活该……”
    刘小海嗤地一声，“你说我倒是一套一套地，也没见你把田园园怎么样。早拿倒了，还有赵玉成什么事儿？现在不还是跟我一样，在这看着人家流口水？有本事上去啊。”
    张栓子气道：“糊涂！人家俩现在是合法夫妻，我去就是破坏人家婚姻。你跟刘兰兰男未婚女未嫁，正是好姻缘，你怎么能跟我一样呢？”
    一席话点醒了刘小海，“说得对啊。我怕个啥？没抢谁老婆、没夺谁媳妇。真是，天天自己吓自己。你这一说，我还真得想点儿啥法子了。老被她这么吊着，就是把我当猴儿耍呢。”
    张栓子起身，“走吧。也该差不多了。”
    赵玉成看着两人，微微挑眉，“聊什么呢，这么长时间？”
    张栓子笑笑，“夸你呢。我们俩怎么也比不上，自卑得不敢过来了。”
    赵玉成笑道，“各人都有优点，不要妄自菲薄。就跟各人的姻缘一样，总有你的那个等着呢。”
    赵玉成本就长得英俊，剑眉朗目、唇红齿白、面如冠玉。平时很清冷的人，笑起来更是神采飞扬、器宇轩昂，刘兰兰看着，恨不得一头扑到赵玉成怀里。
    赵玉成察觉了刘兰兰的眼神儿，冷冷地扫了刘兰兰一眼，收敛了笑容。
    刘兰兰悻悻地转头，见刘小海正恨恨地看着自己，刘兰兰哼了一声，上前拉住田园园，“走，洗盆去。”
    大家吃了半天，空出来的小盆子不少，都是来时盛肉的。两个人端着五六个小铝盆、盘子、丝瓜什么的，去了水边儿。
    张莲花拿着一把肉串，引着两个孩子也过来了。
    刘兰兰用力洗刷着盆，气呼呼地，“怎么这么油。没有热水也没有洗衣粉，洗不净啊。”
    田园园用丝瓜擦了一遍，“先把上面的血水洗净，上面的油回家再洗。”
    刘兰兰站起身，拿过田园园手边的盆，“这几个我刷。”
    突然手一滑，几个小铝盆一下子掉在田园园头上，田园园疼地“哎呦”一声。
    刘兰兰扑去接盆，田园园捂着头站起来，两个人撞在一起，“噗通”一声都掉进了水里！
    张莲花吓得尖叫，“救命，快来人！”
    两个孩子大哭起来，“小姑！小姑！”
    “不好！”三个男人扔了东西就往水边儿跑。

 0127 人比人气死人

    赵玉成从烧烤架上一跃而过，风一般地卷到湖边，刘小海跟张栓子也已经跑了过来。
    湖边的水其实很浅，不知道怎么了，两个人挣扎着竟往深处滑去。
    赵玉成一个箭步跳了下去，伸手抓住田园园的胳膊往外拉。
    刘兰兰还在旁边扑腾，“赵玉成……”
    赵玉成冷斥，“站稳就行！”
    其实，水刚及腰深。
    刘小海已经跳了下来，上前拉着刘兰兰，“快出来！”
    不远处的几个人见这边出了事儿，忙飞跑着过来，“快来我们家换衣服！”
    被赵玉成拉着飞快地上了岸，田园园冻得牙齿咯咯打颤，一头一脸都是水。
    赵玉成抱起田园园就走，田园园急了，“我自己跑还快些。”
    赵玉成只得把田园园放下，吼：“快跟他们走！”
    自己飞跑到架子边拿起军大衣，赶上田园园，往她身上一披，一手搂着肩，两人跟着几个人飞快地往村里跑去。
    田园园的鞋里发出“噗呲噗呲”地水响，头发上也很快结了冰。
    赵玉成一顿，把大衣拽起来捂着园园的头脸，弯腰一把把人抱起，飞快地向最近的村子跑去。
    田园园窝在赵玉成胸前，听赵玉成心脏狂跳、呼吸急促，忙挣扎，“放下我！”
    “别动！”赵玉成急切地一声大吼，随即又安慰道：“马上就到。”
    刘小海拉着刘兰兰跟在后面也是飞跑，却怎么能追得上他俩？气得刘兰兰乱骂，“笨蛋！你倒是快点儿啊！”
    刘小海也气，“我能跑过他？！”
    刘兰兰又冷又气又急，“人家抱着人都比你跑得快，你就是个废物！”
    刘小海连累加气，呼呼直喘，一听这话更是气得紫涨了脸，“人家是英雄、是神！那又咋了？看都不看你一眼！我承认自己是个废物，睁眼看看，就我这个废物还死心塌地地跟着你！醒醒吧！”
    刘兰兰看赵玉成抱着田园园不见了人影儿，又气又恼，突然哭出了声，“呜呜呜……我的命啊……”
    村里的人十分热心，不仅给田园园拿来了衣服，还忙着烧水、倒茶。
    赵玉成说：“要是能泡个热水澡最好。”
    那家人摇头，“家里没有洗澡的地方。”
    田园园在屋里已经换好了衣服，好在秋衣秋裤都还不怎么湿。
    听门外说话，忙说：“不用洗澡。其实就是刚出水的那会儿比较冷，一路跑过来，身子还出汗呢。”
    “换好了吗？”赵玉成端了热水，“出来洗头、泡泡脚。”
    田园园刚下床，就听外面一阵忙乱，刘兰兰跟刘小海两个人也跑过来了，田园园趿拉着拖鞋出了门。
    赵玉成握住田园园的手，“还有些凉。先洗脚，脚不冷全身就不冷。”
    田园园头上的冰早已经化了，而刘兰兰一头冰碴、嘴唇发紫地跑了进来。
    见赵玉成拿着毛巾给田园园擦头发，田园园却闪身躲开，刘兰兰酸溜溜地，“还真恩爱啊！”
    一掀帘子进了卧室。
    刘小海一脚踏进堂屋，见两个人在屋里，忙问：“园园没事吧？”
    “没事。”田园园坐下，端起碗喝水。

 0128 贱人，吃我一巴掌

    这个时候喝一碗热气腾腾地白开水，当真是再好不过了。
    赵玉成蹲下身子，抓起田园园的脚放到水盆里，“喝水洗脚两不耽误。”
    刘小海翻个白眼儿，退了出去，心里暗骂：“当着外人给老婆洗脚？也是个男人，切！”
    田园园也吃了一惊，一口水呛住了。
    赵玉成站起来，轻轻拍打着田园园的后背，“慢点儿喝。刚剧烈运动完，肠胃不适应饮食。”
    田园园又羞又气，“谁让你吓人？我自己来。”
    “给你洗个脚就吓住了？那我给你洗头。头发还湿着，感冒了又受罪。”
    “我自己洗。你赶紧出去吧，啰嗦。”
    “你洗好了，喊我给你擦。”
    “不用不用。”
    “那我去给你烤衣服，你洗好了来厨房烘头发。”
    “嗯。”
    刘兰兰在卧室里换衣服，听着外边两人打情骂俏，气得把手里的衣服狠狠地摔打在床上。
    赵玉成眼里一点儿也没有自己，拉自己一把都不愿意。要是水深，他就看着自己活活淹死？不行，找机会一定得问问他！田园园这个该死的，怎么没有淹死？早知道水那么浅，就该一脚把她踢到深水里去。反正她也不会水。到底还是自己怕死，水也太冷了些。等暑假了约她来这，哼，早晚在水里弄死她！
    ……
    好在，冬天都穿棉袄棉裤，落水时间也短，并没有湿透。赵玉成跟刘小海拿着俩人的衣裤，在炉子上烤半个小时就干了。
    两人换回自己的衣服、擦干头发，谢过了那家人，四人便往回走。
    离开了村子，田园园站住了脚，抬手就给刘兰兰一记耳光！
    “贱人，吃我一巴掌！”
    刘兰兰一声惨叫，“啊--园园？！你为什么打我？！”
    “兰兰，今天咱俩落水，是你害我的！”
    刘兰兰捂着脸，又委屈又恐慌，小脸苍白，“园园，你血口喷人！”
    赵玉成跟刘小海相互看了一眼，随即都皱起了眉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兰兰满脸委屈外加愤怒，“田园园，你说话可要凭良心！咱俩一起掉到水里去的，你凭什么说是我害的？我还说是你害我呢！将心比心，你心里什么滋味儿？”
    “我们出来玩儿，都是图个开心。大过年的，你信口开河、血口喷人，可真是冤枉死了。赵玉成，你可不能听田园园一面之词，你得给我做主啊！呜呜呜……”
    说着，又哭了起来。
    刘小海十分震惊。
    看刘兰兰哭得可怜，连连摆手，“园园，兰兰她怎么可能害你？别多想。水冷得很，她掉下去也是没命，你们俩就是意外。兰兰要是害你，那可是杀人的罪啊。园园，不能乱说。”
    赵玉成脸色严肃，转脸问田园园，“你有把握是她故意的？”
    刘兰兰猛地跑到赵玉成面前，一把抓住赵玉成的衣服，“我没有没有。赵玉成，你要相信我。”
    赵玉成一把打掉刘兰兰的手，嫌恶地道：“离我远点儿。”
    田园园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刘兰兰，沉声道：“兰兰，你想得什么、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明白。我落水是你撞得，到水里你还死死拽住我，害我站不起来。要不是赵玉成来得快，我可能真要冻得抽筋了。”

 0129 不要脸的女人

    刘兰兰大呼冤枉，“我一下子掉水里，手边有啥抓啥，根本不是想把你往水里拽。园园，你咋能这么想我？可真是冤枉！我自己在水里冻得要死，怎么会害你？再说了，咱俩从小就好……”
    田园园怒：“闭嘴！别说跟我好，你为啥跟我好你心里明白。赵玉成我俩结婚一年了，你到现在还不死心。刘小海他巴心巴肝地对你好，你瞎了吗？”
    “今天我明明白白告诉你，赵玉成他是我男人，你死了这个心，好好跟刘小海过吧。以后我也不想再看见你。看在你爸妈和刘小海的面子上，我不去派出所报案。再敢有下回，我饶不了你。你好自为之！”
    说着，田园园转向刘小海，“刘兰兰这个女人水性杨花、心思歹毒，你喜欢她，我可真替你不值。盯紧点儿，小心你竹篮打水一场空！赵玉成，我们走！”
    赵玉成一把握住田园园的手，“等等。人命关天，不能这么便宜放过她！”
    赵玉成铁青着脸，大步走到刘兰兰面前，冲着一脸惊恐又委屈的刘兰兰，怒喝：“说，你为什么要害园园？”
    刘兰兰满脸是泪，哭得梨花带雨，“赵玉成，田园园说啥你就信啥？我是喜欢你，可我从来没想过要害园园。你也不想想，大正月掉水里，我也会没命的！你偏听偏信，冤枉我，枉我那么喜欢你！”
    赵玉成怒：“住口！”
    刘小海气得不轻，胸膛急剧起伏，脸色涨红，两手握着拳头。要不是赵玉成跟田园园在这里，真想给刘兰兰一个耳光。
    刘兰兰当着自己的面对赵玉成表白，真是扇自己的脸啊！
    刘兰兰哭着转向刘小海，“刘小海，你给我作证，我什么时候说过田园园一句坏话？她突然说我要害她的命，这么大的罪名，我可担当不起。呜呜呜……”
    见田园园面无表情，赵玉成紧紧握了一下田园园的手，“我跟她什么也没有。园园，你别听她胡说。”
    田园园翻了个白眼儿，“人家明明说的很认真，你还说人家胡说。让人家情何以堪！她喜欢不喜欢你，管我什么事！”
    赵玉成皱眉，“园园！”
    听田园园跟赵玉成两人说话，刘兰兰忙说：“赵玉成，田园园她根本配不上你！她一直跟张栓子不清不楚……”
    “混账！”赵玉成怒，“我早说了，我们的事轮不到你插嘴。田园园什么样儿，我比谁都清楚。你先把今天的事说明白，别给我转移话题！”
    刘兰兰打死不承认，“说清楚什么？我啥也没干！都是田园园诬蔑我，她知道我喜欢你，得不到你的心，就来陷害我。赵玉成，你好好想想，到底谁对你好，谁真心喜欢你！”
    赵玉成怒斥刘兰兰，“你胡说什么！”
    刘小海咬着唇上前，“玉成、园园，今天的事，我不知道该说啥好。兰兰毛病是不少，要说她故意撞园园……还不至于。”
    田园园冷哼一声，看着刘小海，“刘小海，你也真是可怜。兰兰都这样了，你还死心塌地地喜欢她。你以后一定会被刘兰兰这个女人骗得很惨，到时候就知道你多不值！”

 0130 警告

    刘兰兰哭得更厉害了，可怜巴巴地看向赵玉成，“赵玉成，你就听着田园园这么说我？我真是冤枉死了。我没有害她、没有害她……”
    田园园冷冷地看着泣不成声的刘兰兰，冷哼了一声，“刘兰兰，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还有，今天来这里烧烤，不是我请的你更不是赵玉成，是张莲花开的口。你会错了意、表错了情可怨不得别人！”
    刘兰兰还要反驳，就听见张莲花远远地喊：“园园！园园！”
    刘小海狠狠地一拽刘兰兰，“闭嘴！别哭了，走吧。”
    张栓子跟张莲花归置好东西，见四人不回，带着两个孩子找来了。看见两人好好地，都松了一口气。
    走到跟前，见刘兰兰一脸是泪，张莲花忙问：“这是咋了？钱掉湖里了？等会儿叫刘小海给你捞去。”
    刘兰兰气得大吼一声，“张莲花！”
    张莲花一拳捶在刘兰兰背上，“刚才掉水里吞老鳖了？补得你中气十足。”
    刘兰兰“哇”地一声哭了，“谁可怜可怜我……”
    张莲花翻白眼儿，“德行，当着男人就会装！你看园园，一点儿事儿没有。”
    张栓子见田园园脸色不是太好，忙问：“吓坏了吧？”
    赵玉成接话，“没事儿了，有我呢。”
    张栓子只得抱起亮亮，转移了话题，“亮亮，咱们回家。”
    赵玉成捋起袖子，看了看手表，“快三点了。回家吧。”
    张莲花发现新大陆一般，立马扔了刘兰兰跑过来，一把抓住赵玉成的胳膊，“我的天，这就是手表啊！这么新，刚买的？”
    赵玉成道：“嗯。二十九那天园园送的新年礼物。对了，园园，我送你的围巾怎么不见你戴？湖边儿风多大。”
    田园园翻了个白眼儿，“幼稚。”
    张莲花还在咋咋呼呼，“园园，你可真舍得。这表多少钱？等我攒够钱了，给陆老师买一块。”
    田园园无语了，“别干傻事儿。再说了，陆铭有，你没见他戴？”
    赵玉成看过来，“你看得倒清楚。”
    田园园瞪了赵玉成一眼，“夏天穿短袖的时候，谁胳膊上戴个啥看不见？”
    张莲花猛点头，“我去食堂晚。冬天衣服袖子长，真没看见。他有表了，自行车也有。那我给他买个啥好呢？”
    张栓子走过来，“莲花，你别瞎琢磨了。在矿上我给你定了两个，啥时候有时间你去见见。”
    张莲花一甩头，“让他们来见我，我没时间。”
    田园园笑着道：“栓子，你给他们定时间，我这边给莲花放假。食堂生意再重要，也不能耽误莲花的亲事。”
    赵玉成揶揄莲花，“这么快就不要陆老师了？”
    张莲花“嗤”地一声，“哼，我又不傻。长得俊的男人就是看着好看，跟你一样，不可靠！还是栓子哥这样的踏实。”
    赵玉成黑了脸，“张莲花！”
    张莲花一瞪眼，“咋？你声大我也不怕你，我又不从你家拿工资。你妈我都敢吓唬，还怕你？我警告你，敢欺负园园我可饶不了你。”
    看赵玉成吃瘪，田园园忍着笑，“都别说了，回家！今儿个的事儿都不许说出去。”

 0131 赵玉成的小动作

    几个人骑上自行车，很快就到了家。明明跟亮亮都被田园园叮嘱“不许说小姑掉水里的事儿，说了以后再不带你们出来玩…..”
    张莲花也不敢提，要不，她二嫂就找到理由骂她了。这么大的事儿就这么瞒了过去。
    晚上吃饭的时候，园园爸说：“下午我找大队书记问了，能给两个指标，一人罚三百。富贵、福寿你们看。”
    赵玉成一头雾水，田园园也不明白，“爸，啥指标？”
    园园妈道：“准生证。”
    赵玉成看了田园园一眼，田园园皱眉，“罚这么多啊。”
    梁玉梅跟田富贵异口同声地道：“要。”
    田福寿看了张萍一眼，张萍有些犹豫，“又涨了……”
    园园妈说：“多少钱都我跟你爸出，田家添孙子呢，就是得你们自己带。我们年纪大了，又干着食堂，不能跟明明、亮亮那时候一样了。”
    张萍这下放心了，“我们也要。”
    园园爸说：“那这事儿就定了。出了正月交钱，到时候我让富贵送回来。”
    园园妈看了田园园一眼，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
    送赵玉成出来，赵玉成说：“明天去县城赶庙会。”
    田园园瞪眼，“不去。”
    赵玉成低声道：“既然我在追求你，就得有个谈恋爱的样子。明天八点我来接你。”
    田园园跺脚，“别来。”
    第二天八点，赵玉成还是准时来了。换了便装，依然精神俊朗。
    园园爸很大方地给了园园二百块钱，“去玩吧，晚点儿回来也不要紧。”
    见赵玉成来接园园进城，张萍忍不住有些泛酸，跟田福寿抱怨，“年年听说就是没去过，也不知道到底啥是个庙会。要是有辆自行车，咱俩也去看看稀罕。”
    新自行车不在家，被田富贵和梁玉梅骑着走亲戚去了。
    田园园皱眉，“什么话？想去明天去，大哥回来不就有自行车了？一点儿小事儿嘀嘀咕咕，家宅不宁。”
    张萍忙说：“我就是那么一说，也没有别的意思。”
    田园园瞪了张萍一眼，“你这话让爸妈听了多难受。别人听了，还以为爸妈偏心呢！”
    张萍嘟着嘴不吭声了。
    田福寿忙说：“你俩赶紧走吧。明天家里不走亲戚，俺俩再去逛。庙会听说到正月十五呢。”
    赵玉成不说话，心里暗自打定主意。
    凉县的庙会从正月初一到十五，据说有好几百年的历史。虽然都是些小吃、杂耍，天天都能吸引上万人过来看热闹。
    年前年后这几天，太阳十分给力，晒得人暖烘烘地，风也是微风，几乎感觉不到。所以，庙会上可以说人山人海。
    赵玉成个子又高，田园园跟在赵玉成身后，什么也看不见，赵玉成握住田园园的手，“别乱跑。”
    男人的手很大、很粗糙。
    田园园的手也不光滑，有些硬硬的茧子。赵玉成的手指在硬茧上轻轻地摩挲了几下，心里酸酸的。
    以前碗也不刷的人，竟然也有手生老茧的一天，变化不可谓不大。
    田园园察觉到赵玉成的小动作，忙要抽出手，却被男人紧紧握住了。
    赵玉成附耳低语道：“辛苦了，我很心疼。”

 0132 越看越喜欢

    热气轻拂过耳朵，田园园不由得有些颤栗，忙转过脸，“胡说什么！”
    赵玉成微微翘起了嘴角，看着田园园有些微红的俏脸，不再说话，大手紧紧握着田园园的手，两个人朝前挤过去。
    卖的小吃之类的东西还是挺多的，对于一个开食堂的厨师来说，品尝美食不仅是一个爱好，完全成了一种职业病。
    一上午两人流连在小吃摊儿前，吃了不少，田园园都有些撑了。
    等转到买衣服的地方，田园园才发现，这里的东西还挺全的，凉县百货大楼也出来摆摊儿。
    赵玉成个子高，立即看到了横幅，“走，去那边。”
    百货大楼东西当然全，冬装价钱低了，人围得水泄不通。
    田园园想买件羽绒服。
    说心里话，棉袄沉重、样式也难看，当然不如羽绒服轻便又暖和。
    赵玉成道：“想买就买吧，还能穿两三个月。”
    售货员立即拿过来一件，“你媳妇漂亮又年轻，穿大红色的喜庆，过年也应景儿，才99块钱。大小号都有，我看她苗条，小号的就行。”
    嘴里说着，就拿过一件儿来，“质量很好、含绒量也大。脱了棉袄穿上试试。”
    田园园有些动心，索性脱了棉袄，接过衣服穿在身上。
    赵玉成看着园园紧身儿毛衣裹着胸前鼓鼓的两团，忙转过了身子，周围人都忙着自己的事儿，也没有谁盯着田园园看。
    赵玉成松了一口气，忍不住转眼过来，田园园已经拉上了拉链，正在照镜子。
    阳光照在大红的羽绒服上，艳丽如火；帽沿儿上雪白的兔毛随风微动，更衬得田园园俏脸红润、樱唇嫣红、眉目如画。
    赵玉成忙转头对售货员道：“开票吧。”
    “我给。”田园园手忙脚乱地脱衣服。
    “礼尚往来。”赵玉成付完了钱，转脸看见田园园脱了衣服，露出鼓鼓的胸，忙把羽绒服给田园园拉上，“穿着走吧。别感冒了。”
    抬手把帽子给园园戴上，拇指忍不住拂过玉瓷般的小脸，触手滑腻、柔软……
    还没意识到自己春光乍泄又被某人揩油，田园园又要脱，“还没看里面有没有开线啥的。”
    赵玉成一把搂住肩头，“走吧。”
    两个人又逛了一个多小时，庙会就算逛完了。
    田园园说：“既然来了，就去批发市场那看看，万一没放假呢。”
    赵玉成当然求之不得，“文具生意还好吗？”
    “嗯。别看东西小，利润可高了。要不，我还不打算买自行车呢。开学那几天，文具生意特别火爆。下回让大哥拉架子车过来，多批发点儿。就是有点儿远，来回六七十里路呢。”
    庙会离县城很近，骑自行车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
    从电影院门口过的时候，正好碰到一场电影散场，看着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赵玉成停了车子，“既然来了，咱们也去看场电影。”
    见田园园有些犹豫，赵玉成道：“不会误事。”
    远远地看见电影院门口的海报是《庐山恋》，赵玉成一把拉住田园园的手，“就看这个。”

 0133 初吻

    门口有卖五香瓜子的，其实就是盐水腌的西瓜子。一个拳头大的纸袋一毛钱，咸咸得挺好吃。赵玉成挤过去买了两包，电影票也只剩下最后一排的了。
    田园园道：“没事。”
    赵玉成点头，“嗯，下回早点儿来买中间一排。”
    看电影的人很多，上一场刚散，也不打扫卫生，下一场就直接开始进人，脚下踩着瓜子皮哗哗直响。
    里面黑咕隆咚地，一个服务员打着手电给大家照着过道。赵玉成目力惊人，拉着田园园的手，很快准确找到了座位。
    等适应了黑暗，田园园发现老老少少都有，难怪，没有电视机，看电影是这个时代是最常见的娱乐活动。
    虽然已经看过了，但是看着电影里的美丽风景，还是很享受的。
    直到……
    风景优美的庐山风景前，女主角含情脉脉看着男主角，说：“你就不能主动一点儿吗？”并羞涩地闭上眼睛。一旁的男主角害羞得把脸转向另一边，女主角却突然主动在男主角脸颊上印上一吻！
    其实不过就是“蜻蜓点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整个电影院突然鸦雀无声。
    这个电影是中国第一部带“亲吻”的电影，造成的轰动是空前的。对陷入爱河里的男人来说，简直就是点燃了炸药库！
    毫无心理准备的赵玉成突然看到亲吻的镜头，心跳猛然乱了节奏、呼吸也变得急促。
    见不远处一对情侣在偷偷亲嘴，赵玉成转脸看身边的田园园，竟然无动于衷。
    赵玉成暗暗磨牙，猛地握住了田园园的手。
    田园园有些诧异，刚一转过脸，赵玉成突然低头，在田园园嘴唇上轻啄了一下！
    田园园脑子一懵，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暗影里赵玉成英俊的脸，有些得意、有些羞涩；熠熠发光的眼神儿，有爱意、有怜惜，还有志在必得的坚定。
    田园园又羞又恼，不敢大声斥责，抬手在赵玉成的手背上狠狠地拧。
    赵玉成眼睛看着荧幕，嘴角翘起，任凭田园园连拧带掐，就是不松手。
    两个人手心里都是汗，田园园挣脱不出，再想想刚才的亲吻，渐渐地有些俏脸发烧。
    看田园园鼓着嘴巴，坐那生闷气，赵玉成附耳过来，“你亲回来。”
    田园园猛地抬起两人的手，在赵玉成的手背上狠狠地咬了下去。
    赵玉成疼地“嘶”了一声，还是没有放开田园园的手，反而抬起手背放在嘴边，在园园留下牙印和口水的地方，狠狠地亲了一口！
    搞间接接吻？！这个不要脸的臭男人……
    田园园知道自己不是这男人的对手，忙坐正了身子假装认真地看电影。其实一直到最后结束，再也不知道看了些什么。
    两人出了电影院，田园园终于挣脱了男人的手，虎着脸道：“去批发市场！”
    赵玉成闷笑，推起自行车，两个人步行一路都不再说话，却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遗憾的是，批发市场的门店都关张了，不过大多数店贴的告示都是初五开业。
    正月初五，俗称“破五”节，因民俗认为，之前诸多禁忌过此日皆可破而得名。
    《燕京岁时记》中说：初五日谓之“破五”……诸商亦渐次开张贸易矣。

 0134 看看人家的女婿

    也就是说初五主要是送穷、迎财神、开市贸易。所以，年初五就有好多门店正常营业了。
    明天就是初五，赵玉成道：“明天再跑一趟。”
    田园园点头，“让我大哥来。”
    赵玉成道：“我找辆汽车吧，全家人都来庙会玩一天，顺便进货。”
    田园园眼睛一亮，“行吗？”
    赵玉成挑眉，“走，去武装部。”
    武装部负责征兵，跟部队有业务往来。赵玉成当年就是从这走的，来来回回认识不少武装部的人。
    看了赵玉成的军官证，门岗很痛快地给武装部长打了电话。赵玉成显然跟武装部长挺熟，一说借车，对方立即痛快地答应了。
    等两人开着车回到田各庄，天也黑了。大家极少见过这军绿色的吉普车开到家门口，都过来看稀罕。
    小孩子们更是钻进去舍不得出来，亮亮跟明明两个被放在驾驶座上，抢着转方向盘，嘴里“嘟嘟嘟”地高喊着。
    别的孩子过来抢，张萍就咋咋呼呼地吵：“看你鞋上的泥！弄脏了可赔不起，都下去玩儿！”看着田园园的大红羽绒服，女人们没有不眼红。你摸一把她摸一把，把田园园搞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田家院子里再次热闹起来。
    大人孩娃都兴奋得不行，听说是为了明天接田家人去县城看庙会特意借的，大家更是是羡慕嫉妒恨。
    感慨着“看看人家的女婿……”恋恋不舍地走了。
    吃了晚饭，赵玉成骑着自行车回自己家，也是不想让自己爸妈说嘴，天天过来田各庄，全家人已经很不高兴了。
    张萍听见田园园送赵玉成回来，在床上推推田福寿，“俩人到底在搞啥幺蛾子？”
    田福寿不耐烦，“我哪知道。你别掺和园园他俩的事儿，问都不要问。爸妈都不管，我们当哥嫂的更别沾边儿，好了歹了都跟咱没有关系。”
    张萍想着过年挣的那些钱和东西，还有院子里的大吉普车，笑着说：“当然还是他俩和好了对咱有利。要不，咱这辈子也坐不上大汽车。嗳，明天进城，你想买啥？鸭绒棉袄真不错。”
    田福寿闷闷地道：“百十块呢，哪是咱庄户人穿的东西。我啥也不要，你也别光想着买东西，到时候看好儿子，人山人海的。”
    “哎呀，你不买东西你抱着儿子。园园说百货大楼的东西都拉出来卖，便宜不少呢。我想着也买件鸭绒棉袄，闪闪发光、毛毛领，轻的很还暖和，穿出去多有面子。”
    “再说了，超生罚款爸妈出了。亮亮娶媳妇还早呢，也不用给他盖屋。咱攒下的钱留着干啥？不管，明天我得买一件！”
    堂屋里园园爸妈老两口也没有睡着。
    园园妈说：“玉成老来、园园不走，大过年的让人背后戳脊梁骨。他俩往后咋走，你倒是发话呀。”
    园园爸冷哼了一声，“我有啥话可发？两个都不听我的。离与不离的话我都说过，有用吗？是玉成听我的还是园园听我的？两个人心里都有主意，我看现在这样儿挺好。”

 0135 半夜女“贼”

    “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园园跟以前不一样了。现在玉成上赶着追，园园也是在这思量呢，只要愿意处着，这婚就离不了。你一提，园园犟脾气上来，恼羞成怒敢把玉成打出去。”
    “你没看这趟来，俩人老一起出去？就这，慢慢就好了。他们俩都愿意这么过，我管谁在背后戳脊梁骨？没看村里人今天对着俩人那个夸？背后再说啥，当面还不是陪笑脸。”
    “有几家想送孩子当兵的，给玉成递的都是硬盒烟，他们平时哪舍得抽？还不是专为玉成买的！还跟玉成说，要是今年能来望城征兵就好了。几个人笑得后槽牙都看见了，啥时候见他们给咱这样笑过？”
    “还有女人们，哪个不是对着园园的鸭绒棉袄流口水？不是我虚荣心作怪，看着这份脸面，园园也明白赵玉成是多难得的男人。你说我不管闺女？只要我闺女高兴，我管哪个在背后放屁！”
    园园妈又气又笑，捶了老头子一下，“你就惯宠着吧，园园都是你惯得臭脾气。”
    两人刚静下来，园园妈突然说：“咦，你听，外面是不是有啥动静？”
    园园爸支起身子，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院里有人！”
    两个人忙披了衣服下床，趴到窗户边儿看。
    外面月色昏暗，影影绰绰地有个人在吉普车旁边。
    园园爸拉着灯，“谁在外面？”
    那人突然便跑走了。
    两个人来到院子里，只有大吉普车镇宅兽一般牢牢地蹲着，院中连个人影儿也不见了。
    田福寿在屋里也听见了，忙冲了出来，“爸，啥事儿？”
    园园妈拉着了院里的电灯，园园爸围着吉普车看了一圈，摆摆手，“没啥没啥，都睡吧。”
    众人回了屋，园园妈有些不安。
    “我就说汽车放院子里太招眼，万一谁把玻璃砸了、把镜子掰了，咱可赔不起，明儿个让玉成赶紧开走。刚才该不会是个小偷吧。”
    园园爸说：“你可真糊涂。哪家越有钱有势，就越没人敢动。我倒想着，一定是谁白天没看够，晚上来过过瘾。放心睡吧。”
    田家堂屋里拉灭了灯，大杨树后面躲着的人悄悄走了出来，正是刘兰兰。
    咬牙切齿地看着吉普车，再看看黑沉沉的东屋，刘兰兰一跺脚，气呼呼地走了。
    刘小海从不远处窜了出来，一把拉住刘兰兰，“你搞啥呢？”
    刘兰兰吓得惊呼一声，忙捂住了嘴，等看清是刘小海，气得抬脚就踢了一下，“作死呢你又跟着我！变态！”
    刘小海冷哼了一声，“赵玉成一天不回部队，我就一天盯着你，省得你弄出不要脸的事儿。说，刚才去车跟前干啥了？把人家车漆刮掉一块？”
    刘兰兰气得抬手就捶刘小海，“滚你娘的。你哪只斜眼儿看见我去了？”
    “哼！别眼红了，这辈子你也坐不上。等着我给你买辆自行车是正经，我攒了五十多块了，入秋卖了豆子，过年时候给你买一辆。凤凰牌的比永久的好看，女式二六的你骑肯定……”

 0136 “阴谋”第一次得逞

    “呸！谁稀罕你的凤凰还是乌鸦，有本事给我弄个四轮的坐坐。当着人家的大吉普说自行车，你还不如说架子车呢！不嫌丢人……”
    “好好好，我知道我这辈子咋也混不过赵玉成。你能脚踏实地、看清形势不？我家的条件虽然比不上赵家，在田各庄也是数得着的。你嫁给我，不愁吃不愁喝。不想下地我去，不想做饭我妈做。没有妯娌吵嘴、没有小姑子烦心，想回娘家，转个身儿就到。我又巴心巴肝地喜欢你。你嫁过来，钱随便你花、家全让你当，我不知道你到底有啥不满意。”
    “滚滚滚！别每次都给我说这些，我耳朵都听出硬茧了。对了，年前有媒婆过来给我说亲，后来不见回话了，是不是你捣的鬼？”
    “管我屁事！哼，早晚大家都知道我俩的事儿，你的坏名声传出去可不要怪我。再想让媒婆过来说媒就难了。年前也有人过来给我说亲，我就直说我自己谈好了。现在咱村的都知道我这话，你没听说吗？”
    “好你个刘小海，真你娘的够狠，看我哪天不拿刀砍你家里去。你敢破坏我的名声，我也不能让你好过，你给我等着。”
    “在我面前母老虎一般，仗着我忍着你。在赵玉成面前就会装可怜，那天掉水里，我都下水走到你跟前了，你还腆着脸喊赵玉成。可惜人家手也不伸，抱着田园园走了。”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我想装就装，气死你！哼。滚回你家去，别跟着我。让我哥看见，把你斜眼儿抠了！”
    “你这是找死呢。今天不给你点儿厉害瞧瞧，真是白长了这一身力气。”
    刘小海气得呼呼直喘，猛地一用力把刘兰兰抱到怀里，低头就亲了过去。
    刘兰兰吓了一跳，忙使劲儿推，哪里是男人的对手，到底被刘小海狠狠地亲了几口。
    刘兰兰气得发昏，抬起袖子把嘴唇狠狠地擦了几下，到底不敢大声嚷嚷，咬牙切齿地低声骂：“天杀的斜子，今天我就当被狗咬了。你要是再敢来一次，我就吊死到你家堂屋门框上！”
    “等我哪天把你弄大了肚子，你再来我家上吊不迟，我等着你。刘兰兰，你这辈子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刘兰兰，你这辈子你别想跑出我的手心儿！我他妈这一辈子算是栽在你身上了！”
    ……
    第二天八点，赵玉成准时骑着自行车到了，神采奕奕、满面笑容。
    看见田园园从屋里出来，赵玉成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低声问：“昨晚睡得好吗？”
    “滚。”田园园又羞又恼，转头就走。
    昨晚想着电影院里的一吻，好长时间没睡着，夜里还梦见赵玉成又亲自己了……
    这男人一见面就问这个，根本就是挑逗人嘛。果然，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见田园园羞恼，赵玉成心情大好。在院里抱着明明、亮亮举高高，两个孩子大呼小叫，“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见赵玉成这么喜欢孩子，张萍走过来，“园园你俩也赶紧生个！头胎准生证也麻烦，办着办着就到时候了。”

 0137 兵哥哥攻山头

    赵玉成看了一眼正假装忙碌的田园园，“是吗？我回去问问，争取早点儿办出来。”
    “你们是公家人，跟俺们乡下也可能不一样。”
    正说着，田富贵骑着车子回来了，笑着对赵玉成说，“还是你考虑得周到。我一说赶庙会，大姐跟二姐高兴得不得了，说全家都去。咱们先走，他们过来这里等着。就是麻烦你了。”
    赵玉成说：“麻烦什么，三十里路，车跑一趟就是二十分钟的事儿，反正也是借了一回车。”
    于是，第一趟先送田家人。大吉普7座，一家人挤挤也坐下了。
    等赵玉成回来，大姐、二姐两家人已经在田家的院子里等着了，赵玉成把他们也送到了庙会上。
    大家早说好了，以家庭为单位各逛各的，下午逛完了就在下车的地方等。
    田富贵下午去批发市场进货，到时候专门去接他连带拉货。
    赵玉成拉着田园园的手，“咱们去望城，上回都没好好逛。”
    田园园忙甩脱了，却同意赵玉成的提议，“我也正想去问问锅炉的事儿。”
    望城，准确地说是望城地区，凉县就是望城地区的下辖县城。
    望城工厂不少，上回送馒头机的望城机械厂还有人值班，田园园问了问有没有包子机，对方说没有。
    见田园园很遗憾，赵玉成道：“我回东洲问问。”
    田园园摇头，“你不用管这些事儿。到时候省城锅炉厂或许能给联系，要是有，趁他们的车带来就好。实在没有，教工家属不少，一星期蒸一次包子，临时雇人也行。”
    两人说着就到了望城的主城区，当然比凉县热闹不少。大街上人来人往，公园里更是热闹、舞龙舞狮的、踩高跷敲大鼓的、猜灯谜套圈的……不一而足。
    两人肩并肩走着，赵玉成在人多的地方都会握住田园园的手，起初田园园还有些抗拒，渐渐地次数多了，便不怎么在意了。有时候，人太多的时候，田园园甚至还会主动挽住赵玉成的胳膊。
    赵玉成很满意。
    军事化训练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打败敌军、拿下山头儿、获取彻底胜利！
    所以，田园园一个小菜鸟，岂是熟谙战略战术、军校高材生赵玉成的对手？
    两人逛了几个热闹的景点，已经过了午饭时间，赵玉成带着田园园去了望城宾馆，好好地吃了一顿大餐。
    田园园本来打算街边小吃打发午饭的，赵玉成却说：“这几天吃的小吃不少，既然到了这里，还是吃最好的饭菜，你也能学学大厨们的手艺……”
    吃完饭就是买东西。
    商业区自然更热闹，两人逛了不少地方，百货大楼就有两三个，每个都顺着逛了过去。
    见有人在挑选围巾，赵玉成有些泛酸，“你送我的手表我天天戴着，我给你的那条围巾不好看吗？怎么不见你戴？要不再买一条？”
    田园园忙摇头，“挺好的，就是忘到三湾了。再说了，紫色的跟这大红羽绒服也不搭。”
    赵玉成就等着这一句呢，“走吧，再去买件大衣。马上开春儿了，呢子大衣正好穿。深蓝的搭配紫色怎么样？要不，黑色或者深灰色大衣也很好。你要哪个？”

 0138 玩亲亲

    赵玉成问的不是“买不买？”而是“选蓝、选黑还是选灰？”
    田园园立即中了招，“选深蓝或者深灰。黑色显老气，妈也会嘟噜我不讲究，说什么黑色都是老太太穿得。”
    “听你的。”赵玉成拉着田园园的手，挤了进去，“拿适合她的大衣试试。”
    试来试去，又有售货员力荐，最终挑了件深卡其色的纯羊毛大衣。简单大方还显年轻，赵玉成也很满意。
    就是价钱不低，一百多，比已经过季的羽绒服还贵。
    赵玉成付的账，见田园园没有跟自己抢着付钱，心情十分愉快。
    以前田园园要钱买东西，自己烦；现在自己主动掏钱给她买东西，心里却高兴得很，真是个贱骨头！
    “你现在这么苗条，以前的衣服肯定都不能穿了。现在换季呢，又大老远跑来，多买几身衣服也没白来一趟。”
    赵玉成一鼓作气，又忽悠着田园园买了皮鞋跟外套，还买了两块做裤子的料子。来到家电柜台，田园园主动提出买个吹风机。
    自己是长头发，家里女人也多，冬天洗头很是受罪。要是在院子里洗，头发梳着梳着就掉冰碴子！
    回去的路上，看着后座上的东西，田园园皱眉，“今天花了好几百，都是你掏的钱。”
    赵玉成看了田园园一眼，“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给你买的。你要是心里有负担，非要算清楚，还给我也行。我不怕被你打击，反正这大半年也被你打击出免疫力了。”
    赵玉成以退为进这么一说，田园园倒有些不好意思，“那算了吧，以后再说。”
    能过下去就不说了，万一分了，到时候自己一分不少还给他就是了。既然两人处于谈恋爱阶段，老是计较谁花钱也太伤感情了。何况，两个人还是正经夫妻。
    田园园这么自我安慰，没看到一脸胜利的赵玉成正偷偷挑眉。
    小样儿，田园园，你还想逃出我的五指山？
    逛了一天挺累的，车子摇摇晃晃，田园园昏昏欲睡，赵玉成把车子开得又稳又快，田园园很快就睡着了。
    不仅睡着了，还做梦。
    梦中乱七八糟，后来就梦见赵玉成亲自己，自己骂他不要脸，还给了他一个耳光……
    田园园手一动，突然醒了。
    田园园坐直身子，迷迷瞪瞪地摸着自己的嘴唇，楞了一会儿，“我说梦话了吗？”
    “没有。”赵玉成弯过身子，眼眸深邃，盯着田园园的红唇。
    田园园见赵玉成眼神灼灼，忙转了眼睛，才发现车子停在路边。
    “怎么不走了？可是到了？”
    赵玉成挑眉，“停车做些别的。”
    田园园“哦”了一声，以为他停车方便也没多想。
    赵玉成却突然俯身过来，大手捧住了田园园的脸，脸色绯红、声音低沉，“园园，我喜欢你。”
    说完，便低头亲了下来。
    田园园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唇上温热的感觉却在渐渐加深。
    田园园浑身燥热，两手放在赵玉成胸前推拒，却阻挡不了男人的深吻。
    赵玉成的呼吸慢慢急促，滑腻的舌相交、品咂有声，驾驶室里渐渐升温，田园园面红耳赤、昏昏然神魂出窍。

 0139 情难自禁

    “滴滴……”
    路上呼啸而过的汽车惊醒了两人。
    “混蛋！”田园园耳朵都红了，抬手就在赵玉成胸前狠狠地捶了一拳头，“谁允许你……”
    赵玉成看着脸色涨红、恼羞成怒的田园园，渐渐平复了呼吸，“对不起，我情难自禁。”
    什么道歉啊，明明就是情话！这个男人，臭不要脸……
    “赶紧走吧，爸妈他们该等急了。”田园园嗔怒，嘟着嘴转头看向窗外，不理赵玉成。
    发动了车子，赵玉成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伸过来抓住了田园园的手，“困就再睡一会儿。”
    “别管我，好好开你的车。”田园园挣了几下没挣开，随他去了。
    赵玉成嘴角上挑，一直到见了田家人都还笑得开心，田园园算是无语了。
    自然是先送花枝跟花萍两家，然后回来接田家人；最后一趟，赵玉成直奔批发市场。
    果然田富贵已经买好了大批文具，正在那里一包一包地捆扎。赵玉成上手帮忙，把东西都搬进了车里，这回直接送到了三湾学校的食堂。
    等两个人卸好货，又把田富贵送到田各庄，天早黑透了。
    田家人今天玩得开心，也累得不轻，吃完饭都想早早睡觉。赵玉成很有眼色，立即告辞。
    园园妈便嗔田园园，“这么晚了，你还让玉成走？”
    田园园一想到赵玉成今天在车里的“恶劣行径”，晚上留下，自己还不得被他吃干抹净？一梗脖子，“反正我不留他！”
    园园妈气得在田园园背上拍了一下，“矫情！玉成不打你，我都想打你！”
    赵玉成无怨无悔地走了。
    第二天上午送了吉普车，赵玉成就帮着田家去村里收麦子、打面。
    家里人都在呢，有田富贵、田福寿、赵玉成三个男人帮忙，事情同步进行，快多了。
    收麦子、打面、送面，全家人忙了两天，初七下午都去了三湾。
    把家里和食堂的东西都安置好，一起吃了晚饭，赵玉成告辞回自己家，“明天一大早坐车回部队，我就不过来了。”
    田家人都看着田园园。
    田园园也有些懵，没想到赵玉成十天假期一晃就过了，见众人都看自己，忙站了起来，“我送你。”
    两个人并肩出了院子，学校里静悄悄地。
    昏暗的路灯照着两人的身影，时长时短。两人都不说话，眼看到了学校门口，赵玉成在松树下站住了脚，“回去吧。出来时间长，太冷。”
    田园园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该说几句话，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赵玉成看着田园园垂着头不说话，暗暗叹了一口气。
    赵玉成盯着田园园的眼睛，沉声道：“别太辛苦了，人手不够就雇几个，累着哪一个都不值当。累坏了你，我更心疼。我有空就给你写信，你要是忙……不回也行。有麻烦、缺钱都给我打电话，我能帮多少就帮多少。”
    说着，大手捧起田园园的脸，低头在田园园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嗯。”田园园嘴唇一动，赵玉成立即受了鼓舞，猛地把田园园紧紧搂在怀中，狠狠地亲了下来。

 0140 我俩的事你们别管

    一个长长的法式深吻过后，田园园腿都软了，两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紧拽住了赵玉成的衣襟。
    田园园俏脸滚烫，连耳朵都是烧的，等回过神来，忙一把推开赵玉成，“混蛋！”
    说完，转身跑走了。
    赵玉成怀中陡然一空，咬牙切齿地看着田园园匆匆逃走，深呼吸了数次，才把身体和心里的火压下去。
    回到家，一家人都正等着呢。
    玉成妈见儿子春风满面，有些生气，“一个年过得打仗一般，早出晚归地。说是十天假，你看看你在家过几天？这明儿个都要走了，也是半夜才回来。”
    赵玉成一笑，“妈，你也太夸张了。这才8点半，怎么是半夜？我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又不能这么早睡觉。”
    赵月丽立即就接过话来，“钱都给田园园买东西了，你当然没什么可收拾的。”
    赵玉成黑了脸，“月丽，你不要管我跟园园的事儿。”
    玉成爸瞪了过来，“我能管不？本来年前我还想找田家说说，现在我看也没这必要。大过年的不让园园回来，眼里还有没有赵家？我看你也别发昏，田园园本就配不上你，我当初答应你俩的婚事，也是看在她爸救我一命的份上。”
    “现在她爸做事儿只想着他闺女，我也没有什么面子好讲。为了你，我跟他几十年的交情也能断！忍到现在才说这话，也是想着让你高高兴兴地过了年。现在年也过完了，你明天一早走，今天晚上留个痛快话吧，你跟田园园到底想怎么着？”
    赵玉成没想到还有这一出，有些不高兴，“爸、妈，我跟园园自然要过下去。虽然现在有不少问题，我想只要我们齐心，以后一定会幸福。这十天我们天天见面，我也对田园园有了全新的了解。”
    赵玉辉不以为然，“什么全新不全新。认识十几年了，她做事儿谁还不知道？忍个十天八天，装装样子，谁还做不到？”
    丁曼也摇头，“我看还是慎重考虑考虑吧。”
    赵月丽怒气冲冲，“上回她把东西都扔到院子里，还说再也不踏进这院子一步！在你面前装模作样，你哪知道她在我跟妈面前啥样？”
    赵玉成皱眉，“所以我说你们不要见面的好。以后我跟她在部队上过，你们别掺和我俩的事儿。虽然这样说有些奇怪，我还是要说，园园她现在大变样儿，根本不是以前的园园了。”
    玉成妈猛一拍手，“对对对，我就有这个感觉。除了样子没变，脾气、性格、说话、做事、手艺……反正感觉很怪，当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赵玉成说：“不管怎么说，园园她变得越来越好。自立、自尊、自爱、自强……”
    赵月丽“嗤”地一声，“呦呦呦，二哥，你这是被田园园灌迷魂汤了吧？”
    赵玉成瞪了赵月丽一眼，“不管以前如何，现在我喜欢她就够了。爸、妈，我要跟她过下去。我们俩的事儿，你们都别管。田家的人不管她，你们也别管我。”
    说完，起身回屋收拾衣服去了。
    赵家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恨铁不成钢。

 0141 赵玉成发火

    丁曼骂：“田园园不懂事……”
    玉成爸说：“田家做事太差劲儿……”
    赵月丽怒：“等哪天找田家理论……”
    赵玉成突然又回到堂屋，“不要趁我不在去找田家跟园园的麻烦，我们要是离了婚，我一辈子不再娶媳妇。说到做到！”
    玉成爸气得拍桌子，冲着赵玉成的背影骂“糊涂！混账！”
    玉成妈忙劝，“玉成从小凡事自己拿主意，你现在想当他的家也不可能。再说，园园现在也没有那么差。父母都是劝和不劝离，就让他俩自由发展试试……”
    丁曼撇嘴，“妈你也太由着园园了。年轻的时候任她骑到你头上，老了还能指望她孝顺你？该拿出婆婆的威风也得拿出来。别一家子都被她拿住了，让外人看笑话。”
    赵月丽立即跳出来，“大嫂说得对。田园园她就是欠揍……”
    赵玉成又一脚踏进堂屋，“赵月丽，我警告你，再让我听见你对你二嫂不敬，小心我收拾你！”
    赵月丽自小怕赵玉成，一听这话，狠狠地瞪了赵玉成一眼，再也不敢吭声儿了。
    赵玉辉有些吃惊，“玉成，你也太过分了吧？”
    赵玉成瞥了一眼丁曼，“以后月丽天天对着大嫂喊丁曼！”
    赵玉辉跟丁曼异口同声地尖叫起来，“那怎么行？”
    赵玉成淡淡地，“你们不行，我跟园园自然也不行！全家人都不喜欢她，她才坚持要跟我离婚。现在我想跟她过，自然护着她。”
    玉成爸气得脸色紫涨，“臭小子，你就跟园园一起作吧！”
    赵玉成把手里的提包往沙发上一扔，“年轻时候不作什么时候作？稀里糊涂结了婚，现在我要明明白白谈恋爱，是好是歹都不后悔。我再说一遍，谁也不要掺和我们俩的事儿！”
    众人：“……”
    初八开学的都是高三和初三的学生，老师也只来了一部分，吃饭的人不算太多。
    赵志远跟花枝过了初七又去城里解放浴池了，人手不足，学生老师都在教工食堂吃饭，打扫卫生也能减少一半工作量。
    一晃就到了正月十五，学校放了一天假。全家人没有闲着，把家里的面又拉来不少，挂面也开始压了。
    正月十六全校开学，花枝跟赵志远都回来了。浴池经营，前台没多少好学，一个月也就差不多了。
    但是烧锅炉还真是个技术活儿，学了一个月有了实践，但是理论上的很多东西还得看书学习，赵志远只有小学文化，本来也都快忘差不多了，现在知道烧锅炉的司炉工还要考试，不由得十分努力地用起功来。
    好在，守着学校跟田园园这么个高中生，念书识字倒不费事儿，就是得考试，心里着实有些发慌。
    这天，赵志远跟田园园商量，“按照规定，锅炉设备运行时，两个小时察看一次，解放浴池配了三个人。学校也得买个大的，最少也要招两个司炉工，我勉强算一个，另外还得再找一个踏实的。”
    田园园点头，“锅炉是个危险品，自然得用心些。招人不是不可以，但是按照规定，得有证书。解放浴池的人咱要是能挖来一个最好，工资高些也成。有你俩在，咱们自己以后再带出来一个，三个人三班倒，到时候也能铺排开。”

 0142 莲花当官啦

    赵志远说：“等我有空了去县城问问，里面有个秦师傅倒是个老实人。就是他家在县城，万一人家不愿意来……”
    “去问问吧。万一他愿意来呢？还有，再找一个人，你捉摸着找谁合适，跟你们搭伴儿呢，脾气相投，还得服你管。性子一定得稳重，要不，在锅炉房里一待一天，脾气急躁的人可不成。”
    赵志远挠挠头，“一时还真想不起来。真找不到，有两个人也行，就是辛苦点儿。”
    田园园不同意，“现在都是烧煤的锅炉，司炉工还得往炉膛里铲煤。一天百十锹煤，一锹煤铲下去，怎么也有十斤重，是个出大力气的活儿。天热的时候，人更受不了。”
    “只有你俩，一天十二小时累得很，工资再高也怕你们撑不住，一个有病、有事儿，那个就得上二十四小时，怎么想也不行，还是三个人吧。慢慢找，你先把证书考出来。”
    赵志远说：“食堂的事儿，只怕这几个月我都不能干了。按照规定，司炉工想要考证书，得先有三个月的实践经验，再接受理论培训，条件够了才能参加考试。你看，我的活儿你找谁替？”
    这个田园园还真没有想到，只得点头：“你先踏踏实实在解放浴池干，好好复习准备考试，最好能一次通过。要不，没有一个司炉工，秋季咱的浴池还开不成。”
    赵志远当然知道重要性，忙点头答应，“你放心吧。这半年我啥也不干，就一门心思考证书了。”
    第二天赵志远收拾收拾东西还去解放浴池了。还得凑那三个月的实践期限呢。
    晚上全家一起商量，田园园说：“咱们招几个打扫卫生的吧。老师家属最好，不用管吃住，放假什么的时间也一致。”
    园园妈也同意，“咱们干这个，老师们嫉妒的不少。要是能让他们也挣点儿钱，心里就平衡了。”
    梁玉梅说：“我也是这么想。肥水不落外人田，学校的事儿最好还是找学校的人。外面的人咱们也不熟悉，老家的人还得管吃管住，麻烦。”
    张莲花平时傻愣愣地，这会儿反应老快，一听这话立即不高兴了，“玉梅嫂子，你嫌弃我！”
    众人都笑了，“忘了这还有个‘老家的人’呢！”
    田园园拍拍张莲花，“这个月给你涨工资，还提拔你当清洗部主任，我们哪嫌弃你了？”
    张莲花立即瞪大了眼，“园园你说真的？清洗部主任？我？！”
    众人都抿嘴笑。
    田园园一脸严肃，“当然了，从这个月开始，张莲花同志荣升清洗部主任，工资三十五，手下管清扫工人两个。怎么样？”
    张莲花呼地站了起来，震得胖脸上的肉直颤，也是一脸严肃，“园园，我一定好好干，对得起这三十五快钱。我手下那两个清洁工是谁？我这就领着她们干活儿去！”
    田园园拉着张莲花坐下，笑着说：“就上回杀鸭子的费校长媳妇、教导主任媳妇，我想找她俩。她俩要是愿意，以后就归你管了。”

 0143 陆老师失恋了？

    张莲花“哈哈”大笑，“我滴娘唻，以后我管着校长媳妇、校长媳妇管着校长，这学校我是老大！看回家抽我二嫂嘴巴子！哈哈哈……”
    众人：“……”
    费校长媳妇跟教导主任的媳妇都有些犹豫。
    好歹也是领导家属，成扫地的了？
    田园园挑眉，“跟你们家领导商量一下。中午吃饭时候回个话，食堂活儿不等人。”
    中午饭罢，全家人正打扫卫生，费校长媳妇跟教导主任的媳妇笑呵呵地过来了。田园园便知道成了。
    见两个手下到了，张莲花立即像斗架的公鸡一般，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准备走马上任。
    果然，两人上前，接过园园爸妈手里的笤帚跟抹布。
    费校长媳妇笑得谄媚，“我们俩闲着也是没事儿，过来食堂帮忙还能活动筋骨，别提工资不工资的。”
    田园园笑着说：“两位婶子可别这么说。以前我让三个孤儿勤工俭学，还有那断子绝孙地捣乱。现在请你们两尊大神来帮手，给少了，那起子烂肺烂肚肠的烂人，还不得把你们也捣掉？”
    费校长媳妇脸色有些不自然。
    田园园接着说，“你们都在学校住，还得给家里做饭，我还是那句话，不管吃不管住，一个月二十块钱。食堂营业一天你们就干一天，食堂休息你们也休息。食堂需要短工，先紧着你们俩。张莲花呢，干了大半年，经验丰富，你们俩先跟着她。”
    张莲花立即跳了出来，胖脸绷着，“咱们这是清洗部，你们以后叫我张主任。我呢，这就给你俩分配工作。对了，你们俩叫啥？”
    费校长媳妇跟教导主任媳妇再也没想到，一来就落到张莲花手里！还想说什么，可是刚答应了又不能反悔，二十块钱抵自己男人半个月工资呢。
    又一想，不跟这浑人一般见识，费校长媳妇忙说：“叫我老丁吧，你们叫她老郭。”
    张莲花一听就嫌弃，嘀嘀咕咕地道：“一个钉茬子、一个锅叉子，真是，姓张多好。”
    两个人气个倒仰，正要发飙，田园园虎着脸，“张主任？！”
    吓得张莲花立即喊：“好了，不说了，都赶紧干活儿吧！老丁拖地、老郭耍碗，我去提水。”
    说完，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
    园园妈笑着说：“莲花这丫头就是嘴孬，心眼儿实诚、干活儿实在。跟园园从小一起玩到大，也是看她在家受她嫂子的气，这才把她带出来。你们俩是长辈儿，大人大量，可别跟她置气，不值当。”
    老丁跟老郭忙摆手，“不置气不置气，莲花是小孩子。”
    田园园挑眉，心想：“就靠这个小孩子治你们俩呢。”
    食堂恢复了正常营业，一切井井有条。除了陆铭有些不一样，其他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陆铭俊脸上常挂着的微笑不见了，跟田园园明显冷淡、疏远起来，过来点菜的时候有时候眼皮都不抬。张莲花逗他，他也不接话。
    连张莲花这个没心没肺地都看出来了，“陆老师失恋了？我这个时候去跟他说，会不会机会大些？”

 0144 古怪的陆铭

    田园园看着一个人沉默着吃饭的陆铭，有些疑惑。想起自己还没有给他书钱，忙过去了。
    “陆老师，一个人吃饭？顾书记这几天怎么不见过来？”
    “嗯。”
    “这是上回买书的钱。谢谢你啊。”
    “嗯。”
    “对了，陆老师，年前说的学校澡堂的事儿，你瞅着机会给说说。出了正月，我就给付校长和费校长说去。”
    “嗯。”
    “说成了，我把一千块钱辛苦费还有春节福利的提成一次付给你。也不说请你吃饭了，反正也是天天过来吃饭。哈哈哈……”
    “嗯。”
    “那好，陆老师你慢用，我忙去了。”
    “嗯。”
    说了这么多，陆铭一直在吃饭，脸都没抬一下。田园园有些尴尬，见陆铭实在不想说话，便起身走了。
    走到厨房门，田园园回头看去，陆铭已经起身走了，盘子里没吃完的饭菜还剩下不少。
    张莲花气呼呼地过来收拾，“浪费粮食，下辈子投胎做个饿死鬼！陆老师，我不喜欢你了！”
    ……
    陆铭大踏步回了宿舍，洗了把脸，坐在桌前，看着抽屉里的一张履历表楞了半天。
    赵玉成，男，二十四岁，已婚……
    田园园思虑了几天，终于去找了付校长。当然了，提前给付婶子打了预防针。
    “付校长，我又来给学校办好事儿啦。是这样的，咱们学校住校的老师和学生几百，喝开水是个大问题，虽说食堂冬天给大家免费供应了，到底不够。大家想洗个头、洗个澡，还是不能。”
    “我想着学校能不能投资搞个澡堂？我们家在学校干出感情来了，我想既然有这么个好主意，就想着把它实施出来。学校不知道有没有这方面的考虑？”
    付校长一听倒是眼睛一亮，“整个三湾公社都没有澡堂，想泡个澡还得去县里，倒是个好事儿。就是……恐怕得不少钱吧？学校是个清水衙门，你也知道，钱紧张得很。”
    田园园笑着说：“对学校这么大单位来说，两三千块钱真不算啥。再说，我承包了，还给学校交钱呢。加上食堂交的，学校一年也能收入一千多块。”
    “要是钱紧张的话，我可以把今年食堂的承包费和澡堂的承包费先交了。这样，学校一下子就少了一半压力，只需要再出两千块就行。”
    付校长略一思索，“你的意思，三四千块钱就够了？”
    “我已经打听过了，锅炉两千左右、盖六间瓦房也得两千，平房也行。再打个井、买个新电机，里面挖上池子、走点儿管子，放上柜子、床啥的，得四千块，不够也差不了多少。”
    “当然了，学校要是能腾出来六间现成的教室，那两千多块钱就够了。用上我交的承包费，学校只要掏五百块钱就能开个大澡堂！这是钱的事儿。”
    “要是现成的教室我就不说啥了，要是现盖，我还有个想法。锅炉危险、动静也大、煤灰也污染，还得考虑排水，我看学校最后边靠围墙那里有个大坑，就盖在那里最好。安静、排水方便，真有什么危险，离教室和家属区也远。锅炉的烟灰也污染不到大家。”

 0145 谈判高手

    “学校要是打算盖的话，我们去县解放浴池问问，把盖浴池的包工队请来。人家是专家，咱们考虑不到的人家一定虑得全，该避免的也都能避免。”
    付校长想了想，“先不说花费，其他学校都没听说有澡堂的，咱们完中弄这个……再说，锅炉可是个危险品，万一爆炸、烫着人，可不是玩的。还是……”
    田园园摇头，“当然得有专家来给咱们指导，还得有安检部门的批准、检验才行。现在付婶子在食堂干，她最清楚我们食堂对吃的有多上心。锅炉这个大炸弹，我们家人的性命绑在上面呢，我还能不管好了？人命关天的事儿，你擎放心了。”
    付校长还在犹豫，“这回的事儿，有危险、花大钱……承包费你算了吗？”
    田园园拿出一张纸来，“付校长，你看看这是我算的，都是实在价钱。澡堂的生意不同食堂，半年都歇着。三个烧锅炉的、一个收钱看门的、一个打扫卫生的，最少五个人，工资一个月就得好几百。煤炭天天烧着、电表呼呼转着，消耗大得很。咋算也不是个能赚钱的买卖。”
    “我这也是看着几百上千人洗澡、喝水是个难事儿，才把这苦差揽过来。所以，一年承包费最多五百块。要不，我一分钱不赚，净成慈善事业了。”
    “当然了，这是学校的澡堂，我再不赚钱也要给老师们优惠。每个老师一月两张免费澡票，家属们也能用。清扫我还请老师家属，要是有家属愿意在澡堂给人搓澡，男池女池各要一个。不管搓背一块还是八毛，我都给他分一半。”
    “你看，澡堂开起来，最少能安排三个老师家属。付婶子要是嫌糊纸袋挣得少，打扫还是搓背，我优先让她先挑。”
    “再有，司炉工都是技术工，咱雇一个不容易，签合同时间都长。学校跟我们签的合同也得长。学生们两星期洗回澡，块儿八毛的，还不够水电费。三年五年难回本儿，十年八年也难挣钱。所以，既然开始干了，我得签二十年合同。您看看，行不行。”
    “这个事儿不小，您还得跟其他校长商议，反正也不是很着急，我等您回话。好了，付校长您忙，我先走了。”
    其他校长那里田园园没有再去说，费校长媳妇老丁影影绰绰地从田园园这里听说了澡堂的事儿，回家自然要给费校长说。
    果然，付校长找费校长商议这事儿的时候，费校长也说：“听我老婆说了，田家还想开澡堂，一家人挺能干的。”
    付校长看着费校长，“这事儿你主管。还是你当家作主，我这里能支持就支持，有困难一起商量。不行就不开。”
    费校长心里暗骂。
    能开就开、不能开就不开。这不是废话吗？一点儿责任不愿意担，啥事都让自己出面，真是个老滑头。
    费校长没有从田家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处，也没有见田家求上门来，当然不想这么快就答应。
    付校长其实也犹豫不决，把田园园的一番话捡重点说了说，费校长立即说：“上会讨论！党委会定什么就是什么。”

 0146 莲花相亲

    好家伙，锅炉万一爆炸了…..即便出事儿，也是群体决策，不是个人行为。
    “也好，那就下周一上党委会。”
    一连几天不见陆铭过来吃饭，也没有听到学校领导回话，田园园暗暗着急。
    星期天一大早，张栓子突然骑着车子跑来了，“我来找莲花。”
    看着食堂规模这么大、这么干净，张栓子很是吃惊，当然更多是喜欢，“比我们的食堂还高级啊！”
    田园园问，“是不是带莲花去相亲？”
    张栓子笑着点头，“准假不？”
    田园园挑眉，“当然。”
    看田园园这么爽利能干，张栓子心里有些难受。
    田园园过得越好，离自己就越远。以前自己虽挣钱不少，但是现在田家开着食堂，圆圆一个月的收入也许比自己还高。本来在赵玉成面前就没有任何优势，现在连园园也比不上了。
    园园妈忙叮嘱，“莲花，家里有自行车，你骑着去吧。”
    张莲花够胖，张栓子的自行车是矿上某个领导不要的破烂货，哪能带着两人走几十里？
    再说，莲花骑车去，就不用张栓子送回来。
    骑新自行车可是莫大的荣光，也能给相亲增加不少砝码。张莲花喜滋滋地谢过园园妈，带着张栓子去家里推车子。
    张栓子见田家竟然连洗衣机都有了，更是吃惊不小，“这得好几百吧？在哪买的？”
    张莲花与有荣焉，“那是，我都学会用啦，赵玉成跟园园去望城买的。”
    见张栓子脸色不好看，张莲花劝，“栓子哥，你别惦记园园了，没戏。赵玉成那人精得很，又是写情书、又是送围巾、还给园园买了恁多大衣、皮鞋。”
    张栓子皱眉，“要说以前，园园喜欢这些东西没错。现在？园园可不是这么浅薄的人。衣服鞋子就把她收买了？我不信！”
    张莲花一拍手，“对了，赵玉成还带园园赶庙会、看电影，望城的几个百货大楼都逛遍了。园园人家两口子，这是谈恋爱呢，跟电影里演得一样儿一样儿地。”
    “我把话都给你说清楚了，你钻牛角尖我也没法。耽误了自己娶媳妇，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哼，还聪明呢，我看都不如我。我喜欢陆老师不假，该相亲见面咱也去，两不耽误。在一棵树上吊死，傻！”
    ……
    晚上张莲花回来，满脸气愤，“我这么能干、这么漂亮的人，俩货都是瞎子，都嫌我胖！胖点儿好生养，他们咋就不知道珍惜呢……”
    众人：“……”
    周一中午吃饭，陆铭来了。
    田园园一喜，笑吟吟地跟陆铭招呼，“陆老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陆铭看着巧笑嫣然的田园园，不知道怎么了，感觉十分刺眼，“就小盆菜吧。”
    “哦。有急事儿啊？”
    “没。”
    “小盆菜也好，你来得早，还不凉。”
    “嗯。”
    “对了，陆老师，我上星期把澡堂的事儿给付校长说了。好几天了，还没有给我回话。你要是有时间，问问看。”
    “嗯。”
    陆铭接过盘子，转身坐到了不远处的一张桌前，背对着田园园，低头开始吃饭。

 0147 陆铭话中有话

    张莲花蹿了过来，“陆老师，这几天都没见你，你去干啥了？该不是相亲去了吧？我星期天去矿上见了两个。他们真是瞎了眼，我这么好的人，他们还看不上！陆老师，你有文化，你给评评理。”
    陆铭抬起眼皮，“是啊，早晚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张莲花见陆铭跟自己说话，兴奋得往前挪了挪椅子，正要大发感慨，胳膊猛然被人给抓住了。
    张莲花抬起头，见田园园黑着脸，吓得忙一溜烟儿地跑了。
    田园园忙道歉，“对不起啊，陆老师。莲花她不懂礼貌，以后她说什么，你别搭理她，时间一长，她就不来找你了。”
    陆铭抬眼看着田园园，面无表情，“没错。长时间不搭理，以后就不找了。”
    说完，又开始低头吃饭。
    田园园听出来陆铭话中有话，但有些摸不着头脑，见有人过来打饭，只得转身走了。
    学生们下晚自习的时候，也是田家人回家的时候。
    田园园跟张莲花说说说笑笑抱着明明，猛然看见人群里的陆铭。陆铭身姿挺拔、气质超群，在一群中学生里更是鹤立鸡群，想忽视都难。
    张莲花忙凑过去喊：“陆老师下课啦？”
    陆铭转身，“嗯。要回家？”
    田园园也赶了上来，“是呢。”
    陆铭看了田园园一眼，“事情定了。”
    田园园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陆铭眉头微皱，“这两天你去找校长。”
    田园园这才明白他说的是澡堂的事。
    张莲花嘟着嘴，看着陆铭的背影，“过年回来陆老师就不开心，肯定是过年相亲不顺利。园园，你发现了没有？陆老师现在说话，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往外蹦。以前笑咪咪地，多帅，现在老冰冷着脸。哼，他要再这样，我就不喜欢他了！”
    ……
    第二天田园园就去找了付校长。
    付校长说：“我们议过了。开澡堂危险大、花钱多、收益少，大家都有些不太赞同。不过，最后还是定了。事情是你家提出来的，当然还先紧着你家。就是二十年有些长，五百元承包费也太少。大家的意思，澡堂跟食堂一样，承包时间十年，每年一千块钱。”
    田园园摇头，“这些都是我仔细测算过的。即便以后澡票价钱涨了，也没有多少利润。全校老师们就有二百，每个月我相当于给了几百块钱的福利。承包费要是提高到一千，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呢，我有条件。一是老师们的澡票福利取消，二是澡堂二十年合同不变，三是食堂的合同我要延长，跟澡堂一样，也是二十年。”
    付校长立即皱起了眉头，“这个不好吧？食堂的合同才执行一年，就要变？”
    “付校长，其实二十年时间并不长，一晃就过了。不让我们赚一点儿钱，学校也于心不忍，是不是？”
    付校长摇头，“不是这个意思，赚钱当然要让你们赚钱。就是，这个事儿要重新开始谈，我得跟费校长商量一下。”
    田园园起身，“不急。我随叫随到。”

 0148 文字陷阱

    没几天，蔡老师把田园园喊到了办公室，付校长跟费校长正等着呢，“这是我们定的，你看看。要是同意，就可以签合同了。”
    田园园看了看，条件就是自己提的那些，不过，后面多了一条，“承包费每年递增百分之十。”
    这个数学问题可不能小觑，可以说是有文字陷阱的。
    田园园笑道：“两位校长，这是年年涨啊。今年2000，明年就是2200。后年在2200的基础上再涨百分之十，我就要交2420？利滚利这可不好。”
    两个人都有些狼狈，被看穿了把戏的尴尬让两个人都有些脸色不自然。
    费校长当然要冲出来挡枪，“设备以后不是得维修吗？这些钱学校也不动，留着修整食堂跟澡堂，对你们经营也有好处不是？”
    田园园摇头，“设备跟房子都是新的，要修也得等十年后。现在提这个是不是太早了？”
    付校长忙点头，“那是那是，但是，学校总归是要再投入的嘛。”
    田园园挑眉，“国家的物价没涨、你们的工资没涨，我这里这么涨，可不像知识分子该提的条件。我不能同意。既然提到折旧，那就十年后开始涨。”
    两人都是一喜。
    田园园道：“十年后开始，食堂跟澡堂的承包费，从每年一千提到一千二。不过，我有个条件，以后凡是我想起来的生意，必须优先让我来做。两位校长，看看吧，要是同意，我可以现在签字。”
    田园园在做适当的让步后，敢这样拿硬，是因为她现在虽不知陆铭在学校里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他跟校长们说了什么，但是总感觉陆铭不应该忽悠自己。
    既然他说已经说好，学校就会按照自己说的承包条件定。校长们在这里跟自己讨价还价，只是试探，不过想再为学校争取些利益罢了。只要自己坚持不让步，一定能签订合同的。
    费校长把条件写上看了看，说：“先写上吧。我们再开会商量商量。”
    付校长也说，“这个事情咱们先放放。等费校长去县里打听打听、做个测算，签合同的时候也好说话。”
    田园园点头，“这事儿不急，我等得起。”
    回去田园园便给付婶子、老丁、老郭几个说了，“我们家要承包学校的澡堂了……”
    既然校长会已经讨论过，也无须保密了。
    当一件事情群众都支持的时候，就离成功不远了，舆论的支持相当重要。况且，这还是关系到他们自身利益的大事儿。
    费校长回家很不高兴，对老婆说：“田家的人太精明。这生意上的事儿，总是走在学校前边。过年去县里洗澡，池子里下饺子一般，我怎么就没有想起来在学校搞个澡堂？”
    费校长老婆奇怪，“澡堂子有什么好？锅炉爆炸会死人的！咱们不掺和那个。”
    费校长瞪了自己老婆一眼，“你懂个屁！有几个锅炉爆炸的？哪里听一耳朵就吓得要死。我看这澡堂也是个赚钱的生意。咱们要是能插上一脚就好了。你不识字，不能收钱记账，现在也有工作。烧锅炉危险，听说还得要证书，大亮也偎不上。你看，让大亮去男澡堂搓背咋样？田家说给分一半！”

 0149 夫妻吵嘴

    费校长老婆立即瞪大了眼睛，“啥？让大亮给那些光屁股男人搓澡？恶心死了！不去不去！别说分一半，都给也不去。去澡堂子打扫卫生都不能干。臭烘烘地那个味儿！解放浴池又不是没进过，熏死人。”
    费校长怒：“这不干那不干，以后别说我不照顾你娘家人！光想轻巧活儿，没有！”
    费校长媳妇也不高兴了，“你有本事让大亮去食堂做饭，连吃加拿还能学个手艺。给光屁股搓泥，还能搓出金条来？”
    费校长气得一甩手走了，“不可理喻！”
    付校长家也不平静。
    付校长正跟老婆商量，“你去女澡堂搓背最好。就按搓一个五毛，一天搓二十个就是十块钱。一个月下来，能挣三百！你在家糊纸袋，脖子都断了，一个月能挣几个钱儿？”
    付婶子怒：“我好歹也是你老婆、校长夫人，天天光着身子给人家搓背，像话吗？去一群女学生，我是不是还得伺候她们？你就知道挣钱，也不想想脸面！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不去！就在家糊纸袋，能挣几个是几个，以前没这钱，也活得好好的。”
    付校长撇嘴，“费校长他老婆不是还在食堂擦桌子拖地呢？也没见人家嫌丢人，你还清高上了，真是的。”
    付婶子一听更不高兴了，“学生有几个认识她？收拾完学生食堂，教工食堂也差不多没人了，张莲花跟老郭把碗盘收拾过来，老丁她坐在后厨刷盘子呢。你以为她愿意在老师们面前露脸儿？你们男人有自尊心、爱面子，我们女人就该活得没脸没皮？你也不想想，谁愿意干那些腌臜活儿？！”
    付校长气得一甩手，“我不管了。田园园那丫头还巴巴地当多大好事儿，说清扫跟搓背任你挑。你这么想，我也不说啥了。你哪天给田园园回个话，别耽误人家找人。”
    田园园实在没想到这些人还死要面子，有些无语。想了想，问张莲花，“莲花，搓背的活儿你干不？”
    张莲花问，“我要不在食堂干了，你还管吃管住不？”
    园园妈笑：“管！”
    “那我就干！”张莲花有些得意，“我要能一个月挣几百，就让我二嫂卷铺盖滚蛋，给我二哥再说个好的！”
    ……
    没有领导们插手，田园园放了心。
    以前唯恐他们要入股分红的，现在看来老师们果然没有一点儿经济头脑，送到手边儿的财路，他们还嫌丢人。
    也难怪，现在还不是经济社会……
    这天，蔡老师找来了，“田园园，有空去办公室一趟。”
    田园园下午兜里揣着章去了，果然是要签澡堂承包合同。
    内容很多，条理也很清晰，是个很标准的合同，看样子找了专家或者律师写的。
    承包年限二十年、承包费一年一千，后十年一千二。
    田园园很满意，痛痛快快地签了字。然后把食堂合同做了修改。
    付校长说：“费校长找到了盖解放浴池的包工队，人家说可以过来给咱们设计、盖房、走管子。得三四个月能完工，价钱也不低。还说得先付一半定金，他们的人也得吃饭不是。”

 0150 聚宝盆

    田园园点头，“付校长做事果断、雷厉风行，是学校的福分也是我们田家的福分。学校盖澡堂、买锅炉，急等着用钱。这样吧，今年的食堂承包费和澡堂承包费，总共两千块，我一次性付了。澡堂的花费解决一大半，付校长也少受些难为。”
    付校长一喜，“好好好！这就简单多了。有这两千块钱，先开工盖房子，我这边再拾掇两千块钱，等房子好了，把锅炉买来安上，澡堂就开起来了。哈哈哈……”
    一次性投入，可以年年收钱，自己方便还能得到老师们的赞誉，付校长乐得合不拢嘴。
    晚上田家人一起看合同，都很高兴。
    田富贵笑，“承包二十年食堂跟澡堂，可有事儿干了。”
    园园爸也笑，“要说承包费也不算多，一年两千，咱现在一俩月就能挣出来。”
    梁玉梅看着合同最后，“园园，这里说再想起来新生意，也是咱承包？”
    田园园挑眉，“学校是个聚宝盆。这么多人，不管干啥生意都能赚钱。我也是舍不得丢手，才提了这么一条。等咱们把澡堂开起来，以后想起来啥咱们再干！放心吧，都是赚钱的生意。”
    大家都笑。
    田园园跟爸爸和大哥商议，“我答应先付两千块钱。爸，下个月就先拿出来一千。”
    园园爸点头，“两千也拿得出来，就是啥也没见到，咱们先不能都给。”
    田富贵也说：“就是。先给一千催着他们，等房子盖起来了，再给一千。要不，恐怕耽误事儿。”
    田园园说：“澡堂生意也很赚钱，咱们家挣得钱，这两年还都先投资。澡堂里大池有、浴盆跟淋浴也要有，分出等级来，也能拉开价钱。”
    园园爸说：“解放浴池的大池是一块，浴盆跟淋浴都是两块。咱们不能比他们高吧？”
    田园园看了看手里的账本子，点头，“那当然。咱们这里是乡下，按说应该比他们低。但是咱的澡堂新，也比他们的敞亮、干净，跟他们一样价钱也能说得过去。再说了，咱们这里机关的人不少，他们要求高，浴盆跟淋浴主要挣他们的钱。”
    田富贵有些担心，“学生们舍不舍得花一块钱洗澡？澡堂闲半年，那些人的工资还得发。搓背的也得分走一半。这样算下来，澡堂也赚不了多少钱吧？”
    田园园笑，“大哥你也信澡堂闲半年？最多关暑假两个月。一年十个月开着都有人来，独门生意有不赚钱的吗？”
    园园爸白了田富贵一眼，“听园园的。富贵你好好学厨艺，园园还能一直在家住着？等玉梅有了身子，两年也出不了多大力。花枝再去澡堂，厨房饭菜全落你一个人身上。你别管澡堂的事儿，弄好食堂就是一大功。”
    田富贵忙应声，“是，爸。”
    第二天，田园园就给财务上送了一千块钱，顺便给费校长老婆老丁提了一句。
    果然，老丁当天晚上回家就给费校长说了，“田家已经交了一千块，说过俩月再交一千块。澡堂什么时候开工？”
    费校长说：“钱交了就好办了，我过两天去城里把包工队带过来。”

 0151 一群痞子

    果然，没几天，就见十几个男人拉着各种盖房子的东西，浩浩荡荡地来了。
    田园园看了图纸十分满意，夸赞道：“果然是专家，一出手就不一样！这是专为我们学校设计的吧？不管男女大池、浴盆还是淋浴，都正是我要的布置，没有什么可修改的。您就按照这个布局盖吧。”
    “听费校长说，你们要在我们食堂搭伙？这个没问题。学生食堂物美价廉，实惠；教工食堂肥鸡大鸭子，油水大！工人们随便挑、随便选，来哪个我都欢迎。”
    包工头当然高兴，“我们来时听费校长说学校有食堂，连锅都没带，就打算在食堂吃！”
    人来了、钱给了，没二话，直接破土动工！
    开工鞭炮一放，整个学校都轰动了！
    下了课学生们都跑来看，沸沸扬扬地传学校要开澡堂了。学生们回家一说，三湾村的都知道了，还有家长问：“咱能去洗不？”
    这话没几天就传回了田家，田园园当然欢迎。
    上课、上班时间，学生跟机关的人都不能来洗，澡堂开着也是闲着，当然欢迎当地的村民过来。
    赵月丽跟玉成妈自然也听说了，很高兴，“以后在家门口就能洗澡，可真是个好事儿。再也不用大冬天地往县城跑了。”
    ……
    田园园还打算等澡堂开了，让花萍跟张刚在会上宣传宣传，让赶会的人来洗。
    之所以把澡堂选择在靠后墙的位置，除了田园园说的那些理由以外，还有个没说出口的话，就是想在后墙开个小门，方便赶会的人和村里的人从田间小路上过来，而不是从学校大门横穿整个学校，影响教学。
    当然了，等澡堂干成了再说不迟，到时候学校铁定同意。
    刚挖了一天坑，来了几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几个人到了工地，就把众人的铁锨给夺了。
    一个穿着喇叭裤的男人叼着烟，横眉立目地吼，“哪来的外撇子？来三湾村干活儿，经过我们同意了吗？”
    包工头知道，这是遇到闹事儿的了。忙上前递烟，“兄弟，有话好说。这是公家的事儿，咱们找学校商量。让弟兄们先干活儿，咱俩那边坐着好商议。”
    喇叭裤猛地一推包工头，“少来套近乎！谁跟你是兄弟？我姓赵，你也姓赵？啊？你要是改姓赵，我就认下你这个兄弟。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一群人哄笑起来，“跟我姓张！”
    “跟我姓曹！”
    “……”
    包工头心里暗骂，但是脸上可不敢生气。
    知道这是三湾村街上的人，当地的地痞流氓小混混。这些小年轻纠结到一起，平时游手好闲、溜猫逗狗、偷瓜摸枣，是村里的祸害。
    在会上收个摊位费、尝个瓜果梨桃，然后就是欺负外来户、敲诈外乡人，俗称“街阀”！跟军阀的意思差不多。
    别说他这个外来户不敢得罪，就是本地公社、派出所的人还得巴着他们，不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吗？
    眼看着包工头给手下使眼色，喇叭裤上前一把抓住包工头的脖领子，“在我面前挤眉弄眼地干啥呢？没睡好眼皮抽筋了不是？来，弟兄们，给这个老弟醒醒神！”

 0152 讹诈

    手下的一个年轻男人抬手端起茶缸，就往包工头脸上泼！
    “哗啦”一下，包工头脸上、头上都是水，滴答滴答地流了一胸口。
    工人们都有些恼了，有几个便要冲过来。
    姓赵的喇叭裤抬手把嘴里的烟扔到了地上，狠狠地碾灭，斜睨着一脸怒气的包工头，冷哼一声。
    “我们兄弟忙得很，地里都正上化肥呢，我们都没顾上，倒要看看是谁敢来我们地盘上动土。今儿个我把话撂这儿，不管谁请你来的，我们兄弟都不能干看着。兄弟们，别看热闹啊，干活儿吧！”
    话音儿一落，几个人拿过铁锨，像模像样地铲起土来，然后就把土冲着风口扬了过去，飘得人一头一身，几个人还“哈哈哈……”大笑。
    包工头气得把脸上的水一抹，“说吧，想干啥？”
    姓赵的喇叭裤怒：“瞎了？干活儿！我们三湾的钱都让你们挣走了，我们喝西北风啊？兄弟们，用劲儿干啊！”
    包工头知道，今儿个的事儿不花钱不能善了，以前碰着这种事儿都是钱打发，今天想着旁边就是学校食堂，眼珠一转，“赵哥，你也看见了，这工程刚开始，学校没给工程款，兄弟想孝敬，实在是手紧得很。”
    “不过，请兄弟们吃顿饭的钱还是有的。眼看天也晌午了，教工食堂的饭菜当真不错，我请你跟弟兄们喝酒。”
    众人一听，嘴里吧嗒吧嗒流口水。
    姓赵的喇叭裤却有些犹豫，“一顿饭就想把我们打发了？不行？我们可不是为了一顿饭来的，我们吃饱了，老婆孩子、爹娘爷奶都还在家饿着呢。我们都是孝顺孩子，一想到他们，龙肉我们也吃不下去啊！”
    众人跟着起哄，“不吃！”
    包工头咬牙，从怀里掏出了钱包，“你看看，我就这些，不嫌少都拿去。求各位别耽误了干活儿，咱跟学校签有合同呢，误了工期要罚款的。”
    姓赵的喇叭裤嫌弃地看着几张脏兮兮地大团结，抬手掏了出来，把空钱包狠狠地拍在包工头胸口。
    “不够哥们儿一顿饭钱，你也有脸拿出来，下回多备点儿。地里上完了化肥，我们还来帮你们干活儿，等着。哈哈哈……”
    几个人哄堂大笑，突然一个说：“嗳嗳，快看，那边来了个漂亮大姑娘！”
    “啧啧啧，看这杨柳细腰、樱桃小口……”
    “我的天，学校啥时候来个恁漂亮的女老师？”
    “赶紧问问有对象了没有，我他妈还单着呢！”
    “啥时候轮到你了？咱赵哥还没女人暖被窝呢！”
    “……”
    田园园一听说工地有人闹事儿，忙扔下手里的活儿跑了过来。田富贵也忙跟了过来。
    工期可不能耽搁，伏天到来前必须完工，要不，一场大雨、一场高温，就是好几天耽搁，设备还的安装、调试……
    走近了便听见一群男人污言秽语地调笑，大眼睛怒瞪了过去，几个人心都酥了。
    包工头见田园园跟田富贵来了，心里一松，忙上前迎了一步，“田大哥，你看看这……不行我去找校长。”

 0153 滚！

    田园园怒：“哪里来的流氓？敢在学校闹事？”
    田富贵把田园园护在身后，“你们干什么？光天化日的这是要造反吗？”
    “臭丫头片子，你凶个啥？”姓赵的喇叭裤疑惑地看了田园园一眼，怼田富贵，“你又是哪根葱？新来的校长？学校什么时候轮到你当家了？”
    田园园推开田富贵的胳膊，往前走了两步，冷冷地看着领头的喇叭裤，“你是谁？凭什么过来捣乱？我们这澡堂是签了合同、办了手续的。别说你，就是公社的人也没有权利过来捣乱？”
    “这澡堂我们田家承包了，就是我们家的事儿。我哥不是新来的校长，他姓田，就有权利说话。我是负责人，你有啥跟我说吧，赶紧离开工地，不要耽误干活儿！”
    “田家？”姓赵的喇叭裤嘀咕了一句，又仔细看了看田园园，突然睁大了眼睛，“你……你是玉成哥的媳妇？园园嫂子？！”
    事情变化太快，大家都是一愣。
    田园园微眯着眼睛，大致明白了。这是三湾街上的一群无赖，认识自己也不算奇怪。
    想到这里，田园园一抬下巴，“既然认识我，就识相点儿滚出去！耽误了工期，我去派出所告你们！”
    几个人都忙围了上来，一脸诧异地盯着田园园，“当真是园园嫂子！”
    “我的天，跟以前大变样儿了。”
    “赵哥，好像真的是你嫂子……”
    被称为赵哥的喇叭裤脸色都变了，挠了挠头，又急又怒又怕，“嫂子，我是玉强啊！你咋不认识我了？我妈说你家在这承包食堂，咋这澡堂也是你家的？”
    田园园冷冷地，“我不认识你，也别跟我套近乎。既然知道我是谁、知道这是谁的生意，趁早滚！”
    田富贵倒是想起来了，“园园，这是玉成他二叔家的儿子，你们结婚的时候，他跟着放炮你忘了？”
    几个人点头如捣蒜，“对啊对啊，我们几个都去了！”
    田园园看着流里流气的赵玉强，淡淡地说，“忘了。走吧，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赵玉强再也没有想到这里是田园园的地盘，忙赔笑，“玉成哥回来，你可不要乱说。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们忙吧，我们走了。”
    包工头忙冲着赵玉强喊，“嗳嗳，赵哥，我那钱……”
    田园园立即看过来，“什么钱？”
    赵玉强狠狠地瞪了包工头一眼，“你乱喊什么？等我回头找你再说！”
    听赵玉成又威胁自己，有田家兄妹在，包工头也不怎么害怕，“赵哥，那可是兄弟们的饭钱。”
    田园园冷冷地看着赵玉强，“既然叫我一声嫂子就听我的，要不，等赵玉成回来，可没有你的好果子吃！还给人家，都是给我干活儿的人。你想进派出所小黑屋不是？”
    赵玉强还装样子，“嫂子你听他胡说……嗳嗳嗳，你别掏……”
    田园园扑上去，把赵玉强几个衣服兜都翻过来，把几十块钱一把交到包工头手里。
    赵玉强一脸狼狈，“嗳嗳嗳，还有我的钱呢！”
    田园园横眉立目，“滚！”

 0154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包工头把自己的钱留下，剩下的狠狠拍在赵玉强胸口，“给你的！”
    田富贵安慰了包工头几句，跟在田园园身后回食堂。
    见田园园怒气冲冲地走了，赵玉强恶狠狠地瞪了包工头两眼，“妈的，等着瞧，有你好受的！”
    赵玉强忙尾随着去食堂看稀罕，一进食堂的大院子，就大吃一惊，“我的天，这么大、这么新？咱们在这上学的时候，有个屁的食堂。”
    几个人连连点头，“可不是，这么大个食堂。”
    “你们闻闻这味儿，我靠，太香了，我流口水了！”
    “赵哥，中午在这吃一顿呗。”
    “玉成嫂子在呢…….”
    赵玉强捋捋头发，看着走过来的园园爸，点头哈腰，“亲家叔叔，我是赵玉成的堂弟赵玉强。过来看看您，您老身体还好吧？哈哈哈……吸烟吸烟！”
    园园爸有些疑惑，“哦，你怎么来了？赵家有啥事儿？”
    “没有没有。我特意过来看看您。这不是听说您家在这承包食堂，又承包澡堂，我大伯跟大娘就说让我来看看。”
    田园园走过来，“少说废话。赶紧走，我们家人都忙得很，没工夫陪你。”
    见田园园脸色不好，赵玉强不敢发火，“嫂子，过年没见你回家，该不是忙食堂呢？玉成哥倒是天天去田各庄。”
    田园园瞥了一眼赵玉强，“知道就好。”
    赵玉强还要说，田园园转身走了。
    园园爸现在对赵家的人也不感冒，自己忙去了。几个人在食堂看了一圈，悻悻地走了。
    众人吸溜着口水，垂头丧气地出了食堂。
    来到学校门口，赵玉强转脸看着食堂跟澡堂的方向，“我得回家问问。滚滚滚……各回各家。”
    赵玉成的二婶刚做好饭，一看赵玉强进门，笑着骂：“狗鼻子，不盛饭不露头。”
    赵玉强接过筷子，“妈，你知道不？前几天传的学校澡堂，是田家承包的。就是玉成嫂子的娘家田家！”
    玉成二婶立即尖叫起来，“田园园？！”
    “嗯嗯嗯，就是她，我刚才还跟她说话呢。一年不见，园园嫂子比以前漂亮多了，我差一点儿没认出来。”
    “那个女人不是个好女人，就你玉成哥宝贝似的。好不容易过年回来十天，天天往田各庄钻，没把你大伯跟大娘气死。你可别招惹她，说不定跟你玉成哥过不成！你没看，过年都不回来。”
    赵玉强眼睛一亮，想着她扑过来在自己身上掏…….
    “园园嫂子现在又漂亮又挣钱，跟玉成哥过不成……我要！”
    “作死呢你！”玉成二婶立即“嗷”地一声尖叫，抬手就给赵玉强头上一个巴掌。
    赵玉强一头栽进面条碗里，烫的“嗷”一声，把碗筷一摔，“妈，你才是作死呢！”
    一脚把饭桌踹翻，一转身冲出去了，在门口差一点儿把亲爹撞倒。
    玉成二叔进门看着满地狼藉，大骂“该死！”
    玉成二婶更是气个倒仰，“田园园就是个丧门星，祸害了大哥家又来祸害我们家。不行，我得找大嫂说说去。”

 0155 婆婆出马

    玉成妈一听就傻了，“啥？澡堂也是田家承包的？我还说去洗澡呢……”
    赵月丽嗤之以鼻，“切，谁稀罕！家里又不是不能洗，大不了冬天还去县里，去矿上也中。妈，咱可不求田家！”
    玉成妈又气又急，“你个死丫头，回回都是你，我现在想去田家都不好意思了。不行，我得去看看，不能装没事儿人了。园园干这么大生意，到底现在还是赵家的人呢。”
    玉成二婶立即撇嘴，“大嫂你也真是的，听风就是雨。万一澡堂赔钱了，园园还不得搜刮玉成？你看她现在过年都不回来，哪还当你是婆婆，你还巴巴地去看她？”
    玉成妈倒想得明白，“只要她是玉成媳妇，我就是她婆婆。园园这么能干，虽说没必要，咋也比她以前就知道要钱强。赔钱她找玉成，赚钱也得有玉成的。有玉成的就是赵家的，澡堂跟食堂也算赵家的生意，我不能不管。”
    赵月丽立即反对，“二哥说了不让家里人管他俩的事儿，妈，你这是多管闲事儿。到时候田园园怼你，我可不帮你。”
    玉成妈怒：“你知道啥？我这不也是为你好？矿上你嫌累、地里你嫌脏，说十几处媒，你都看不上，在家给我磕牙置气。澡堂开了，田家哪还有闲人？你去坐那儿卖票收钱，我眼不见心不烦。”
    赵月丽眼睛一亮，玉成二婶也高兴了，“对对对，还是大嫂想得明白。玉强在家也闲得发慌，食堂人满了咱就不想了，澡堂刚开始，正招人呢。大嫂，你让月丽收钱，给玉强也弄个差事呗。”
    赵月丽不高兴，“我去了让田园园辖制着？不去！谁稀罕挣那俩钱儿？”
    玉成妈立即瞪过来，“园园她还不一定答应，你倒先矫情上了，等我问问再说。还有玉强，他去了能干啥？也就是看个男池，搓背拖地他也不愿意干。”
    第二天玉成妈就去了学校，先到工地看了看，等问明白了承包澡堂的果然是田家，玉成妈拽拽衣服、理理头发去了食堂。
    全家人都正忙着，见玉成妈来了，都不太想搭理。还是花枝上前招呼，“婶子咋有空过来？”
    玉成妈忙笑，“家里地少，我也没啥事儿，好长时间没来，怪想得慌。这不，看看有啥能帮手的不？”
    老丁、老郭、付婶子带着糊纸袋的几个女人正坐着包包子，见了玉成妈都有些奇怪，“这谁？”张莲花一翻白眼，“园园的婆婆！”
    几个女人大吃一惊，“园园结过婚了？！”
    “真的假的？还打算给她介绍对象呢。”
    “……”
    张莲花嗤地一声，“跟没结也差不多，他儿子当兵的。”
    田园园从厨房出来，刚好看见玉成妈满脸笑容正跟自己爸妈说话，淡淡地看了一眼，把手里的篦子往张莲花几个跟前一放，又要走。
    园园爸忙喊：“园园，跟你妈说说话。”
    田园园拍拍两手的面，“我正忙着呢，等有空去家找她说话。”
    知道这是赶自己走呢，玉成妈忙说：“你忙你的，我也没啥事儿。”说着，转身洗手，“我来了也干点儿活儿。”

 0156 赵玉成去哪了？

    几个女人忙客气，“别沾手了，我们几个就够。”
    女人八卦，老郭问：“你这是打哪来？”
    玉成妈有些尴尬，张莲花一翻白眼，“她家就是这街上的。”
    众人更是大吃一惊，“家在街上，园园还租房子住？！”
    玉成妈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干嘛过来受这罪……
    不等玉成妈开口，张莲花立即接话，“男人不在家，园园才不去受婆婆、小姑子的气！”
    田园园立即在厨房喊：“莲花，卫生守则第三条！”
    张莲花噘嘴，“做饭的时候不许对着锅碗瓢盆闲聊……”背完不服气地嘀咕了一句，“我带着口罩呢！”
    说完，瞪玉成妈，“都是你！害我挨吵！没事儿回你家去。”
    碰上张莲花这棒槌，人多也不是说话的时机，眼看中午了，玉成妈干了一会儿，见没人搭理自己，悻悻地回去了。
    花枝还挽留，“再等会儿包子就好了，婶子你带回去几个尝尝…….”
    回到家之后，玉成妈念念不忘澡堂，玉成二婶又等着呢，天天过来问，玉成妈有些烦。
    知道自己在园园面前说话不管用，玉成妈就去邮局给赵玉成打电话，对方却回答说：“赵营长出任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赵玉成自过年回部队写了一封信过来，就再没了消息。
    田园园虽然没有盼着他来信，但是几个月没有音信，还是有些疑惑，“该不是出任务了？”
    ……
    这天晚上回到家，大家都吃了一惊，院子里晾着的衣服有好几件不见了！再一想，都是料子比较高档的。
    田园园起初还以为都是自己的，恐怕碰到变态什么，后来一说田富贵的一件涤卡褂子也没了，这才不往那方面想了。
    园园妈气得眼泪都出来了，“三四件都是新做的，咋也得小百十块呢！”
    全家人忙又把屋里屋外地检查了一遍，好在小偷没有进屋。
    园园爸分析，“就是哪个老娘们眼馋，顺手拽走了。真是小偷，还不得把自行车跟洗衣机偷了？”
    田园园皱眉，“没有院墙就是不行，好在家里的钱咱们还都放得好。要不，拉上院墙？”
    园园妈瞪眼，“又不是咱家！”
    梁玉梅试探着：“要不，问问主家？”
    田园园看了看众人，“干脆买了吧，咱自己想咋收拾咋收拾。”
    众人都是一静。
    园园爸思虑了一会儿，“我去问问。跟学校二十年的合同呢，想回家也难了。价钱合适，咱自己盖上青砖瓦房、高高拉上院墙，跟玉成家似的，也不怕谁撬门翻墙。以后家里值钱的东西多了，人不在家，心里也踏实。”
    田富贵跟梁玉梅最激动，俩人相互看了一眼，“听爸的！”
    园园妈还有些犹豫。
    田园园道：“就这么办，把租房子的几家都问问，看谁家合适就买谁家的。”
    园园爸点头，“几家院子都不小。开春盖房子正好，家里几千块，放着也是放着，还担心丢了。”
    一想到即将有一个全新的家，大家都激动得半夜没睡着觉。

 0157 内斗

    其实，乡下人愿意卖祖宅的不多，第二天上午，园园妈跟田富贵专门花了半天时间打听。
    看看破败的几间房子，想想哗哗一千块大团结，犹豫了几天，终于有一家同意卖！
    六间堂屋宽，东屋西屋也能盖起来，院子在乡下也不算小了，比现在住的地方离学校又近了二百米，田家人都很满意。
    找了村里、大队，没两天就办好了手续，然后就是找包工队。
    先拆房子，那家把拆下的木头什么、瓦片什么的都拉走了。田家才不稀罕，放着也是碍眼的垃圾。
    田家人在街上买地盖房子的事儿在街上传扬开来。
    二婶是个无事忙，一听说便跑去找玉成妈：“大嫂，你听说了没有？园园娘家在后街买了地方了，准备推到盖瓦屋呢。”
    “当真？我咋不知道？他家盖啥样的？几间？多大院子？”
    “大嫂，你也真是的，走走走，看看去，天天在家干啥？”
    玉成妈犹豫了一下，收拾收拾还是去了。其实田家根本没人在，学校忙着呢。再说了，这会子拆房子挖地基有啥可看的。
    听说要盖六间青砖瓦房的堂屋、还有东西厢房，还要拉青砖的院墙，玉成妈心里嫉妒得很。
    田家有钱了让她不舒服。关键是这样的院子，整个三湾村也就自己才有。园园跟玉成闹离婚，田家这是要压自己一头的意思吗？
    玉成二婶看着玉成妈脸色不好，还火上浇油。
    “田家真是的，明明知道咱家在这，非得亲家住到一个村里。园园宁愿在外面租房子，也不在自己家住，过年也不回来，外人谁不笑话？咱赵家恁多年在村里，谁敢给弄不好看？这下好了，赵家自己的媳妇！”
    玉成妈突然也有些生气，“田家人做事也太差劲，咋就跟她家成了亲家。”
    玉成三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看玉成妈不高兴，挑眉，“大嫂，田家这是要跟赵家唱对台戏呢。玉成回来，省得往田各庄跑了，直接招给田家当上门女婿，回来看咱倒方便。”
    玉成妈气个倒仰，“你给我闭嘴！都是赵家人，我们玉成丢人你好看还是咋？在家吵还不够，在田家门口还给我闹不痛快？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大嫂吗？”
    玉成三婶根本不买账，“我这哪叫吵？想着赵家丢人了，才提醒你……”
    玉成二婶赶紧劝，“都少说两句。”
    食堂忙着、澡堂跟家里两处工地，田家人才没有功夫顾虑别的事儿。
    很快，端午节到了。
    食堂自然是要有些动作的，那就是包粽子。说来好笑，中国但凡节日，都有应景儿的食物出现。
    田富贵特意骑车子去了县城，买了很多粽叶和糯米，弄了满满两大驮筐。
    田家在自行车后座搭了个褡裢一样的竹编驮筐，能装百十斤东西，非常实用。现在进文具什么的，都是用这个驮筐。
    田富贵一个人一大早去，十点左右就可以赶回来，不耽误干活儿，比坐汽车又快又省钱，关键还能带好多货。
    大家都夸自行车买得好，现在家里人除了园园妈腰不好，连园园爸都学会骑自行车了。虽然一条腿不能太用力，但是去远路的话，比瘸着腿走着又快又省劲儿。

 0158 陆铭冷落园园？

    食堂里又请一帮老师家属包粽子，一上午包了上千个。本来说给钱的，大家都说给俩粽子算了。
    田园园包了两种馅料，一种甜的，里面放的蜜枣；一种咸的，酱肉馅儿。五毛钱倆，搭配着卖。
    个头不小，糯米又压饿，五毛钱俩也不贵，关键一年就吃这一回，大家都抢着买，不少学生也都买。
    要不是园园妈提前留了几个，就都让人抢光了。下午田园园专门给杨家送了十个过去。
    杨丽看着盘子里的粽叶，感慨着：“园园，明年多送几个来，真是太好吃了。”
    杨主任也点头，“我以前去南方，吃的就是这个味儿，园园手艺可真是不错。”
    田园园笑着说：“要是好吃，明年多做点儿，给你家送一篮子，让你们一次吃个够。”
    杨丽妈妈也在供销社里上班，听说是搞妇联工作的，很会说话，笑眯眯地对园园说：“园园手艺这么好，又漂亮又能干，不知道谁娶了去，可真是他家的福气。”
    田园园伸伸舌头，“不见得。”
    杨丽忙拉住田园园进了自己卧室，“我想给我妈说我的事儿，又不敢，你帮我想个主意呗。”
    田园园想着常大个儿的样子，默了一下，“杨丽，你可考虑好了。常大个儿那个人我总感觉不太稳重。”
    杨丽脸一红，“是不太稳重。谁让我喜欢他呢，再说，我们俩都……”
    田园园吃了一惊，“你俩不会已经……睡了？”
    “没有没有！你想哪儿去了，真是不害臊。”杨丽红着脸，“就是亲……”
    田园园皱眉，“拉过手、亲过嘴就一辈子是他的人了？杨丽你不会这么老封建吧？我总感觉常大个儿不太可靠似的。他跟其他女人说话也有些轻浮。有一次他看着我，笑得……不怀好意。反正，我不是很看好他。”
    杨丽眼神儿有些暗淡，“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反正我就是被他迷住了，怎么办？他跟他妈说了，他妈天天过来我家，跟我妈唠嗑，我妈也挺喜欢他娘俩的。你说，我说了我爸妈会不会同意？”
    田园园看着杨丽，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你偷偷试探试探，别闹得太僵吧。我觉得不如先给你爸说。”
    杨丽眼睛一亮，“对！我爸脾气还比我妈好些，再说了，男人们之间也好说话。让常大个儿给我爸多敬几次烟，就说上话了。园园，你这个法子好！”
    田园园出了杨家，想着杨丽跟常大个儿，再想想刘兰兰跟刘小海，还有自己跟赵玉成，有些烦闷。
    一进学校大门正好碰见陆铭出来，田园园忙招呼，“陆老师，出去啊？”
    “嗯。”陆铭淡淡地，目不斜视，骑着自行车过去了。
    看着陆铭的背影，田园园突然想起一件事，立即冒出一身汗来。
    怪不得陆铭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年前就答应给的辛苦费还没给呢！澡堂都盖一半了，一千块可不是个小数！没脑子没脑子，果然没脑子！可长点儿记性吧！
    ……

 0159 憋气的陆铭

    田园园回到食堂，一家人正忙着。
    梁玉梅怀孕四个月了，微微凸起的小腹已经可以看得出来。正收拾东西，见田园园回来了，忙说：“爸找你呢，问你那一千块钱给不给？”
    田园园忙说：“给、给，都得给。”
    梁玉梅闹懵了，“园园你说啥？”
    园园爸走了过来，“玉梅算了吗？今儿个的粽子赚了多少？”
    梁玉梅站起来，把本子递过来，“有60。”
    园园问：“爸，家里还有多少钱？”
    园园爸接过账本子，看了看，“这几个月花得不少，买地买砖、挣着花着，家里还得有一两千。”
    “哦，那就好。学校那一千块付了吧，工人收麦子回家，学校也得给他们结账了。还有陆铭的一千块也给他。”
    梁玉梅跟园园爸都吃了一惊，“怎么还有陆老师一千块？”
    田园园说：“澡堂能拿下来，其实是陆铭的面子，就这我还跟校长谈了几回。年前我就答应给陆老师一千块辛苦费的，还有春节的福利也有几十块。”
    园园爸嗔道：“你呀，早该给人家。”
    梁玉梅忙说：“那我回家拿？”
    田园园摇头，“我去。这两天就放麦假了，再不给又拖十天。”
    晚上，陆铭过来吃饭，田园园立马走了过去：“不好意思啊，陆老师，这么长时间了才给你。你也知道我不长脑子，哈哈哈……”
    “嗯。”陆铭看也没看，接过来直接装进了兜里，打好饭菜转身走了。这回更干脆，直接端回宿舍去了。
    看着陆铭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田园园皱着眉头，有些郁闷。
    这个人有些怪。
    这回端午节，园园爸妈也不提给玉成妈送粽子的话了，田园园松了一口气。
    玉成妈在家有些傻眼。
    看着玉成爸道：“你说说，这可咋办？园园这回是铁了心不回家了。”
    玉成爸黑着脸，“田家打咱家的脸，咱还有啥说的？玉成还一直护着，要不是看在玉成的面子上，我可要跟田家断绝往来了。这老田惯宠闺女也是到顶了，真是的。玉成的电话还没有打通吗？干什么去了，几个月不见回音。”
    玉成妈摇头，“要不，你给曹政委打个电话问问？”
    “不打。部队上的事儿都是机密，哪是家属能打听的。出任务就出任务，该回来自然就回来了，我们着急也没有用。他闺女不怕耽误，我们是儿子还怕啥？”
    “那让不让月丽去澡堂上班？”
    “要看澡堂谁跟学校签的字。田富贵签的，就是田家的生意，让去就去，不让去咱也不强求。要是园园签的，那澡堂就是赵家的。月丽愿意干，只管去。园园跟玉成再闹，一天不离婚，一天就是赵家的人。她户口还在玉成户口簿上，园园的家产就是玉成的家产，我们当着一半家呢。月丽看自己家生意，谁还挡得住？！”
    “到底你看得透。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
    “嗯，澡堂不是还没盖好呢吗？等开业了再说。月丽去也好，冬天澡堂暖和、离家又近。中午不想回来，园园那现守着食堂，还能饿着她？”
    ……

 0160 张栓子的失落

    田家分成了两拨。
    园园爸留守在三湾，食堂里东西不少，新房工地上砖瓦木料也怕人偷，没有回家收麦子。其他人都回家了。
    田福寿跟张萍两个正在家闹。
    原来，张萍也怀孕了，刚刚知道，没想到反应特别大，吐得厉害，天天没胃口光想躺着。
    收麦子的季节，大人孩娃都下地，哪能躺得住？天天强撑着下地，亮亮也才三岁，时刻离不了人。
    两口子打仗一般，田福寿一个人当然急。
    见梁玉梅也大着肚子回来了，心里暗暗叫苦。
    妈做饭看孩子、两个孕妇、园园是个不会干农活儿的，家里就剩自己跟大哥两个劳力了。
    好在，家里还有架子车跟自行车，不管拉麦子还是回家吃饭，倒省下不少力气。
    打麦场也都分给各家了，田家算是三家人，十几口子，分的打麦场倒不小，就是得自己拉石磙压麦子。
    家里没有牲口又没有拖拉机，收麦子的日子苦得很。
    田园园第一个受不了了，“大哥，咱去哪里找手扶拖拉机？给多少钱都成，这也太慢了，受死罪了。”
    田福寿早就想说了，一直绷着不说，谁起头就得掏钱不是，自己家那点儿钱可不想往外拿。
    田富贵这一年不怎么干农活儿，说实话也有些受不了，再加上一下子少了几个劳力，真累。
    “咱村没有拖拉机，外村有。要是只有咱一家请，麦少害怕人家不来。再说了，要是花钱太多，一亩地的麦子就没有了。”
    “那就多合几家，一起跟人家说，还能便宜点儿。”
    “我去问问。”
    问了一圈，还真有两家愿意的，也是地太多，害怕下雨了麦子收不到家里。
    田富贵骑上车子就去找了。傍晚回来，说：“明天中午人家过来，一斤麦子一分钱。”
    田福寿一听，“咱十六亩地，一亩地按700斤能打一万斤，一斤麦子一分……光打麦就得花一百！”
    田园园看了田福寿一眼，“一家老老小小、两个孕妇，这么热的天，累倒哪一个都是事儿。花上一百块钱，一天下来麦子全进家了，多省事儿？别叨叨了，这钱咱妈出。”
    这几天园园妈也有些吃不消，带孩子、做饭送饭、割麦子、打场……毒辣的太阳晒得人发昏。
    园园妈立即同意，“明天让拖拉机来。后边还得晒麦子，又不是打完就没事儿了。”
    晒麦子也累，装车、拉到场里、倒出来、摊平了、盯着鸡鸭小鸟儿……中午还得送饭。
    第二天，拖拉机过来，田家的麦子几个小时就收完了。大家顶着大太阳扬麦子、装袋、拉回家、倒入缸里……来回好多趟，一天下来也累得不轻。
    田福寿跟张萍一下子高兴了，干得倒比起初还有劲儿。
    再加上田园园做饭也好吃，张萍孕吐也轻了，忙着去打麦场。当然重活儿不敢干，扶着架子车、撑口袋、系绳子还是可以的。
    当天晚上，田家的麦子全部进了家，村里的人都有些羡慕，“田家现在花钱都不带眨眼的，田各庄可真没有几家。”
    张栓子有些失落。
    说实话，这么多年农忙时帮园园家干活儿，成了繁重劳动中的一丝慰藉，现在也没有了……

 0161 寻找机会

    张莲花家吵闹得厉害。
    张莲花的二嫂懒、二哥不高兴，他们两口子自己吵起来了。
    听儿媳妇骂自己儿子“你个杂猪搞的，你妈千人枕、万人骑生出你这头脏猪……”张莲花的父母气得在家里哭、在地里哭，大家都忙着，也没时间过来劝，都是叹气。
    张莲花气得跳脚，“让二哥跟这女人离婚！”
    大家都摇头，“彻底分家就好了？上回分地的时候没分好，这就是后遗症！”
    ……
    打麦场上，刘兰兰看着田园园家的几个麦秸垛，想放一把火给它烧了。
    田园园家是发起来了。村里有几家舍得雇拖拉机压麦子？田家用了。
    自己家还得在这拉着石磙转圈，跟头驴似的，石磙一圈一圈，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刘兰兰擦擦头上的汗，猛地扔了身上的拉绳，转身就走。
    石磙一下子少了一个劳力，当场一滞，把刘长寿闪了一下，差一点儿跌倒。
    转眼看刘兰兰坐在麦秸垛底下阴影地里喝水，刘长寿一阵痛骂：“就会吃屎喝尿，死妮子烂心肠，你想摔死我？走也不说一声。该滚不滚，整天哭丧着脸，看着就烦。”
    刘兰兰呸了一声，“给我找个好的，我一天也不在家呆。有本事使唤你老婆，说回家带饭，到这时候还不来，该不是脱滑，在家挺尸睡觉吧？还有脸说我。”
    刘长寿被刘兰兰说中了心思，恼羞成怒，“爸妈不也没回来，你偏就说她？管好你自己吧。还管你嫂子，闲得你。赶紧给我过来，再不弄，天就黑了。”
    刘兰兰又累又饿、眼冒金星，看着毒辣的太阳，任凭刘长寿骂，咋也不出去。刘长寿过来抬脚就要跺，刘小海离多远忙喊：“长寿哥！”
    刘兰兰冷了脸，刘长寿倒高兴，“小海，你家弄完了？还没回家吃饭？”
    “快了。”刘小海看了一眼阴影地里的刘兰兰，弯腰拾起石磙上的绳子，对刘长寿说，“咱俩拉吧。”
    两个男人当然快多了，石磙一圈一圈，木头车轴吱扭吱扭响着。
    刘兰兰抬头看着毒日头下刘小海后背的汗湿，胳膊和胸前鼓起的肌肉，再想想好几回被刘小海拦住亲嘴、揉胸，不由得有些耳热心跳。
    刘小海偶然一抬头，见刘兰兰俏脸通红正看着自己发愣，不由得一喜。
    刘兰兰却立即垂下头去。
    傍晚收拾东西的时候，刘小海又过来了，“你们家干得这么慢？我家的架子车你们用不用？”
    刘长寿当然高兴，“用，你放着吧。我这就装麦子，兰兰，你过来架着。”
    刘兰兰噘嘴过来，刘长寿跟刘小海把车子装满，捆上绳子，凤莲忙跑了过来，“走，我给你推。兰兰，你把场里拾掇拾掇，我们先回家了。”
    刘兰兰骂骂咧咧地，“懒货女人，就会找轻巧活儿干，你咋不留下来拾掇麦场？这么多东西让我一个拿回去？”
    刘小海走过来，“我帮你拾掇。”
    “走走走。”刘长寿跟凤莲忙走了。
    早点儿回家吃饭、洗澡、睡觉，谁爱呆在打麦场？

 0162 刘小海得手

    渐渐地，天黑了，刘小海把兰兰父母也劝回了家，“叔，婶子，你们回家吃饭吧。剩这一点儿，我跟兰兰抬回去。”
    听着大堂传来的水声，知道村里有人在洗澡，刘小海说：“我先去洗洗，一会儿来拿东西。”
    刘兰兰也不理他，自顾自地把东西都归置到一处，就等着刘小海回来背上。
    天色一黑，大家陆陆续续都回家吃饭，打麦场上就几乎没人了，刘兰兰有些害怕。
    想去洗洗，想着自己没有带换洗衣裳，有些犹豫。可是身上实在刺挠得厉害，终于也下了水。
    听着荷叶那边突然传来水声，刘小海忙匆匆上了岸，打麦场里却不见了刘兰兰。看着地上的东西，知道她没走，突然想起刚才的水声，难道是她？
    难得一个跟刘兰兰独处的机会，想着几回亲到兰兰甜甜的嘴、摸着兰兰软软的胸，刘小海激动地心砰砰直跳，身体也有些燥热。一咬牙，悄悄地摸了过去。
    刘兰兰恐怕刘小海过来，匆匆洗洗就上了岸，正在穿衣服，突然被男人一下子扑到，吓得魂都飞了。
    刘小海一把捂住刘兰兰的嘴，“兰兰，是我。小海！”
    刘兰兰光着身子，吓得直哆嗦，不等骂出来，刘小海便狠狠地亲了进来。
    粗糙的大手一下子捂住了刘兰兰的胸，死命地揉起来，“好兰兰，给我吧给我吧……我想死想死了……”
    说着，把刘兰兰压在身下，猛地扯了自己的衣裤，狠狠地覆了上去！
    刘小海连亲带揉，刘兰兰早昏了头，年轻的身体被欲望驱使、欲拒还迎。想挣扎推拒，却哪里是对手？
    血气方刚的刘小海早就被情欲冲昏了头脑，身下就是心心念念好几年的意中人，此时刘兰兰就是他的命，哪里还顾上以后？死死地摁着刘兰兰，一鼓作气做到底。
    刘兰兰心里不管多看不起刘小海，身子到底还是被这个男人得了去…..
    十天的麦假一晃就过。
    当天下午，田家重新回到学校，学生们也都回来了。
    高三跟初三的学生有升学任务，紧张得很，老师们也一样。
    陆铭担任高三两个毕业班的语文，也忙得很。下了晚自习回到宿舍，看着床头放着的一摞法律书，有些愣神儿。
    该回了……
    这天，蔡老师突然过来，“田园园，晚上准备一桌，还按五十块的标准。”
    “好的，蔡老师。这么热的天，又有领导来了？”
    “不是，给陆老师送行。”
    “陆铭？他要调走？”
    “嗯，回省城。来时候就说只干一年，寒假开学本该回的，突然又说送完这届毕业生。昨天还给学校捐了两千块钱，让奖励学校的高分考生。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田园园有些愣神儿。
    张莲花跳出来，“就知道漂亮男人不可靠，这不，走了。幸亏我没有太喜欢他。哈哈！”
    晚上陪客的就是几个校长，陆铭喝了酒，头脑还算清醒。
    田园园送来最后一个菜，“菜齐了。”
    “最后一个啊……”陆铭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园园，敬你一杯。”

 0163 再见，园园！

    田园园见陆铭俊脸带笑、眼神儿灼灼，突然有些尴尬。有心推拒，众人都笑吟吟地看着，唯恐驳了陆铭的面子；再说，人家还帮过好几回忙呢。
    忙抬手接住了，“陆老师，谢谢。听说你要调走了，祝你宏图大展、前途无量！”
    说完，一仰脖子把一杯酒都喝了。
    众人鼓掌叫好。
    “谢谢。”陆铭看着俏脸嫣红的田园园，微微笑了，“再见，园园。”
    田园园压抑着怦怦直跳的心，关好雅间的门，有些愣怔。
    刚才，陆铭狭长眼眸里一闪而过的失落和遗憾，自己看得清清楚楚！什么时候自己竟然能看透人心了？还是陆铭这样的人中龙风？
    ……
    一晃就到了暑假。
    澡堂终于盖好了，锅炉房、浴室、前厅……一溜九间平房，里外粉刷一新。
    大池宽大、浴盆崭新、淋浴成排，室内瓷片贴了地上一米高，洁白整齐。
    浴室里都是防滑地板砖，简单实用，跟墙砖颜色相近，整体看起来十分漂亮。
    里面的衣柜很多，床铺也有几个，虽不值多少钱，但是粉刷一新，整整齐齐靠墙放着，很惹眼。
    院子两侧的围墙拉了起来，后墙借用了学校的围墙，对着外面的田地开了一个门。
    考虑到赶会的人会有不少拉架子车过来，机关的人也有骑自行车的，中间围成的院子不小。沿着墙边留出了一米宽的土槽，用砖头半埋半立弄出牙边造型。
    田园园打算种上五颜六色的月季，跟食堂一样，看着就是一个风格！
    省城的锅炉厂答应过了伏天就过来安装调试，不耽误9月1号开学。
    赵志远不负众望，已经考过了司炉工的证书，正极力游说解放浴池的一个师傅过来三湾跟自己搭伴儿。
    田家的新院子还没有完工，全家人关了食堂，天天把精力放在新房子上。
    钱到位，工程干得很快，只要不下大雨，酷暑也没有停工。把工作时间放到了早上跟下午，中午十点以后、下午四点之前都歇着，避免中暑，也可以好好回家睡个觉。
    眼看着田家十几间青砖瓦房拔地而起，三湾村里没有不羡慕的。
    田家是外地人，在三湾村里盖成这样的房子，也算是拔尖儿的了。
    更何况跟赵家是亲家，而田园园作为赵家的儿媳妇，成年累月不回婆家，也算给赵家一记响亮的耳光。
    玉成爸老弟兄三个，各家都有几个儿子，门户不小。又有赵玉成父子有权有势、赵玉强为非作歹、欺行霸市，村里人平时不敢当面说什么，背后没少议论。
    这会子，说田园园犯傻的、说田园园要强的……总之，说好的有、说歹的也不少。总归没有人愿意当面得罪有钱人罢了。
    这天晚上，一家人正坐在院中乘凉，突然一辆吉普车开了过来，玉成妈惊慌失措地下车就喊，“园园！园园！”
    田家人都有些吃惊，“怎么了这是？”
    一个军人一脸严肃地走了过来，“你是田园园同志吧？”
    玉成妈在旁边突然抹起了眼泪，田园园心中一沉。

 0164 飞来横祸

    果然，军人说：“赵玉成同志出任务的过程中，头部受了伤，现在昏迷不醒，已经送到了京城医院。我们过来接你，请收拾一下。”
    大家乱成一团，几个邻居也忙过来打听，见玉成妈哭，都吓得不轻。
    园园妈吓得浑身哆嗦，园园爸还好点儿，但是声音也有些颤抖，“同志，玉成他……怎么样？”
    那军人安慰道，“京城医院有专家，会没事儿的。来接家属也是为了更好地照顾赵玉成同志，你们不要太担心了。”
    玉成妈也要去，军人却阻止了，“我的任务是接赵玉成同志的妻子。再说，医院里有护工，去人多了也用不上。部队医院也有保密规定，不是谁都能进的。”
    田园园心乱如麻，只得胡乱收拾了几件衣裳，上了车。
    一家人哭哭啼啼，让田园园到了就写信，看着吉普车绝尘而去。
    车子开得飞快，颠簸得很，田园园心里紧张，晕车了，吐得厉害。昏昏沉沉到了京城，已经是凌晨。
    医院门口接人的正是在部队见过一面的小黄，也算是个熟人。
    小黄一见田园园吃了一惊，“你是园园嫂子？瘦得认不出来了……”
    “是我。小黄，赵玉成他怎么样？”
    “营长他一直昏迷，已经动过手术了。手术很成功，但是，医生说要等一段时间才会醒。”
    “多长时间？”
    “不知道。”
    “……这么严重？我去看看。”
    “这会儿特护病房都睡觉了，不让进，明天8点去。，你先来招待所住下。放心，晚上有护工，男的！”
    小黄知道田园园是个醋坛子，特意强调了护工的性别，田园园根本没往心里去。
    一夜无眠，第二天小黄跟田园园刚到病房，正好碰到医生查房。
    一个很严肃的老军医，姓白，颅脑外科的主任，正带着十几个年轻的医生或者实习医生，一屋子都站满了。
    检查完了，转脸看见田园园，问：“你是家属？”
    “是。”田园园看了一眼头部包着纱布，昏迷不醒的赵玉成，心里不由得一揪，“我是他妻子。”
    “手术虽然很成功，后续的护理更重要。病人情况不稳，有任何不妥都要喊医生，明白吗？”
    白主任很干脆，交代完了便走了出去。
    看赵玉成脸色苍白，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田园园心里很不是滋味。
    小黄偷偷地看着田园园的侧脸，见田园园一脸严肃，小黄有些担心。
    该不会闹起来吧？
    “他是怎么受伤的？多长时间了？”
    “三天了。营长带着我们活捉了越军的一个团长，刚走出山洞，不知道哪里飞来个炸弹……营长推开几个战士，气浪把营长掀起来，后脑撞到岩石上……”
    “越军？！……你们去打仗了？！”
    “嗯，我们营过了年就开拔，打了半年了。营长他老厉害了，立了战功无数。”
    田园园颤抖着手拉过凳子坐下，转脸对小黄说：“你去休息吧。这里我来，有事儿我再喊你。辛苦了。”
    小黄有些微微吃惊，见田园园说话沉着稳重，跟以前不一样，不由得暗暗舒了一口气，“我不累。”

 0165 照顾昏迷的赵玉成

    “我给家里写封信，你帮我寄出去。”
    “是。嫂子，抽屉里有纸笔。”
    田园园给赵玉成拉了拉被角，拿出纸笔，昏迷的事儿到底没有隐瞒，如实写了。
    小黄拿着信退了出去。
    和平年代长大的田园园，别说没见识过战争造成的死伤，打架受伤都极少见到。
    面对面看着战场上下来、不知死活的军人，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
    何况，这个人不仅是一个认识的人，还是自己法律上的丈夫！田园园心里受到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田园园看着脸色苍白、毫无知觉的赵玉成，心跳得厉害。刚进来的几分钟，田园园不敢靠近病床，一瞬间甚至怀疑赵玉成已经没了呼吸。
    把手指放在赵玉成鼻端，感觉到赵玉成微微呼出的热气，终于放了心。
    轻轻握住赵玉成的手，粗糙、温热，田园园的心又稍稍安慰了一些。
    低头看着他修剪整齐的指甲、骨节分明的十指，田园园悄悄拿起赵玉成的手，跟自己十指交叉，紧紧地握在一起。
    赵玉成住的是单间高干病房，整栋楼看管严密，查验证件方能进入。
    医生护士走路说话都轻手轻脚，没有病人家属吵吵嚷嚷，楼道里很安静，十分适合病人修养。
    田园园中间喊了一次护士换吊瓶，其他时间就是看着赵玉成呆呆发愣。
    说实话，田园园从小到大没住过院，也没有伺候过住院的病人，根本没想到挂完吊瓶要注意病人排尿。
    直到护士过来提醒，“两小时后给病人接尿。”说着，示意床下的尿壶。
    田园园心里一突，低头再看尿壶的造型，俏脸突然就红了，“这个……”
    女护士倒认真交待，“把壶放到被子下面，扶着就好。病人虽然昏迷，还有这个本能，不用太担心。”
    田园园有些忸怩，“这个……不是有护工吗？”
    女护士点头，“有。你要找他吗？你来了，护工就只晚上值夜。连续二十四小时，护工也受不了。”
    田园园皱眉，“就一个护工？”
    女护士说：“嗯，赵营长有勤务兵，他跟护工轮换。你来了，跟小黄你们三个每人八小时，护理得会更好。你要是觉得不够，也可以再找一个，女护工还有闲着的。”
    一想到其他女人给赵玉成接尿，田园园突然有些抗拒，忙摇头，“那算了。还是一个男护工吧。”
    女护士笑笑，“其实女护工护理男病人，没什么的。白医生说她在国外，常见男护工护理女病人。哦，咱们国家很多著名的妇科专家都是男医生。”
    “白主任还是留洋回来的？”
    “不是白主任，是白医生，白主任的女儿。”
    说完，不等田园园说话，便拿着东西走了。
    一想到接尿，田园园有些犯难，好在不到两个小时小黄回来了。
    田园园张了张嘴，“那个……小黄，你们营长……大小便怎么解决的？”
    “哦。我跟护工轮着伺候。这两天只有小便，很简单，就那个壶……”
    “两个小时快到了，你等会儿给他拿壶啊。我……我出去吃饭。”
    “好的。嫂子，餐厅就在二楼东头，我本来想给你带饭，恐怕你不喜欢。你自己去吧。”
    “嗯，你好好盯着。”

 0166 美女医生

    田园园说完，便出门下了楼梯。
    楼梯里很安静，只有田园园自己的脚步声。田园园拍拍自己的脸，到食堂去了。
    食堂里人不少，医生、护士、家属、病人、护工都一样用餐，没有什么病号饭。
    田园园看着众人说说笑笑，根本没有什么男女之分、贵贱之别，突然感觉自己有些矫情。
    虽然没有过肌肤相亲，但既然是夫妻，给他接尿有什么呢？人家女医生、女护士不是照样该干什么干什么。
    下午，田园园终于下定决心，给赵玉成试一次。小黄不在，病房门一关，田园园一咬牙，拿起尿壶，掀开被子把尿壶放了进去。
    两手有些哆嗦，闭着眼睛扯开了赵玉成身上的病号服裤子，把壶嘴凑了上去。大致感觉对了，忙把被子给盖了上去。
    等了好久不见动静，田园园把尿壶来回动了几下，感觉无误，就一手扶着尿壶，一手握住赵玉成的手，坐在凳子上老老实实等着。
    半个小时之后，突然就听见被窝里隐隐有水响，田园园一喜，果然成功了！
    有了第一次，后面就顺利多了。谁也没有怀疑什么，只有田园园自己有些心虚。
    给赵玉成擦身子有时候田园园也做。擦得多了，田园园倒也没有多尴尬。
    五天后，赵玉成还没有醒，大家都有些着急了。
    有一次在查房的时候，田园园听见老军医说，“会诊一下吧。”
    果然，第二天就有一大群医生围在赵玉成床边。
    田园园被带到了病房门外，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好多医生都是第一次见，不知道都是什么科室的。
    看见他们好像在争论，老军医跟一个年轻女医生争论得厉害。应该是有不同的治疗意见？
    田园园自己对医疗一窍不通，只有郁闷。
    赵玉成部队上的领导也来过好几拨儿，田园园都不认识。其中一个态度十分和蔼，还问到玉成爸跟自己爸爸。
    等众人走了，问了小黄，田园园才知道刚才那个就是曹政委。
    田园园发现，赵玉成好像换了主治医生，原来那个老军医白主任来得越来越少，而那个年轻的女军医来得越来越多了。
    女军医有些严肃，看样子有二十四五岁，不苟言笑，一看就是很正统的人。听女护士说，是从美国留学回来的女博士，水平很高。
    田园园看了胸牌，女军医名字叫“白璐璐”想想上次那个护士说的白主任的女儿，田园园有一回问起来，“白医生，你是白主任的女儿吧？”
    白璐璐看着田园园，道：“白主任是我爸。”
    “哦。白医生，怎么不见白主任过来了？”
    “他另有任务。赵营长手术过后，后续治疗和复健工作主要由我负责，你负责配合。明天做高压氧，给你说一声。”
    “我知道了。麻烦白医生了，有什么安排，你只管交代。”
    “仔细护理、注意观察，有事儿喊护士。我值班，你直接来找我也行。”
    “好的，谢谢你啊，白医生。”
    “不客气。”
    白璐璐脸上带着口罩，只露出两只大眼睛，看白主任的长相，这个白璐璐也该是个美女吧。不是说女儿像爸爸的比较多吗？

 0167 赵玉成醒了

    田园园没事儿还给赵玉成按摩胳膊和双腿，总感觉应该有些帮助。
    忙碌的日子过得飞快，一晃半个月过去了，玉成妈跟玉成爸也到了。
    田家人也想来的，被赵家人劝住了。园园爸想着田园园在呢，便没有坚持。
    让园园妈准备些礼物送过去，玉成爸妈也没有带，倒把田园园的衣服鞋子什么的带了不少，都是园园妈收拾的。
    玉成爸跟赵玉辉长得更相像一些，年纪也有五十出头了，看着比园园爸年轻。
    两个人看着昏迷不醒的儿子，都红了眼圈，玉成妈当场捂着嘴就哭了。
    转脸看着又瘦了一圈的田园园，园园妈还难得地夸了一句，“你护理得很好，玉成身上干干净净，啥味儿也没有。”
    玉成爸脸色严肃，看了田园园一眼，什么也没说。
    探视时间很短，半个小时两个人就得离开。想着两人大老远地来了，田园园说：“你们来一趟不容易，在这多陪他一会儿，我们先出去。有事儿喊护士。”
    田园园跟小黄出了病房大楼，来到花园里坐下。
    小黄心事重重，十分担忧，对田园园说：“白医生说还要治疗一段，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或许明天、或许明年。园园嫂子，这可怎么办？”
    田园园看着小路上走来走去的人，也有些无奈。
    “还能怎么办，等着吧。大不了退伍回家，家里伺候他一辈子。我爸的腿当年残了，现在不也过得好好的。”
    “园园嫂子，你现在跟以前简直就是两个人。不过，现在这个好。嘿嘿。”
    “是吗？人都会变的。听说受过颅脑外伤的人，即便好了，也会有些后遗症。脾气暴躁啊、嗜睡啊、失忆啊什么的，到时候赵玉成也会变的。”
    “我们营长才不会，他只会越变越好。再说了，脾气暴躁？我们现在都已经很怕他了，他还能暴躁到哪里去？嗜睡更不可能，有一回在战场上，营长三天三夜没睡觉，领着我们夺了越军的一个山头儿，集体一等功！嘿，那叫个痛快。至于你说失忆什么的，更是无稽之谈！营长怎么可能忘了我们呢？”
    “但愿吧，我想着也不会这么倒霉。”
    “园园嫂子，你这半个月也累坏了。回招待所歇着吧，有叔婶在，也可以替你几天。”
    “也好。你勤快些，我就不过去凑热闹了。”
    病房里的家属只让留下一个，玉成妈想留下看着自己儿子，田园园不想跟她独处，于是，一连五天，田园园都没有怎么去过病房。
    这天一大早，小黄就过来敲门，喜笑颜开，“嫂子！嫂子！我们营长昨天半夜醒了！”
    田园园大喜过望，“真的？走，去看看。”
    小黄眼神儿有些闪烁，“那个，园园嫂子，你忘了病房只让留一个家属？再说了，我们营长爱面子，现在这个样子，说不定还不想劳累你。”
    田园园心中一沉，“哦？这是他的意思？”
    “不……不是营长说的，是我瞎猜的。我们营长那么爱面子的一个人。”
    “可以理解，那我就再等等。”

 0168 有事瞒着我

    “嗯嗯，你在招待所好好住着，等赵叔他们走了，你再过去就好。”
    田园园知道赵玉成醒了，心里放松，便到京城里到处逛逛。
    八十年代的京城已经很繁华了，墙上到处写着“为了实现四个现代化而努力奋斗”的大标语。
    大街上到处都是骑着自行车的人，小汽车还很少见，人们的穿着很朴素、打扮也简单。
    百货商场里，家电之类的依然紧俏，没有票证，价钱奇高。
    田园园带的钱不少。
    既然出来了，便买了京城的几样特产，打算回去带给家里人。再说，赵玉成醒了也能吃些东西，给他也买了不少水果、点心什么的。
    等赵玉成能下床，天已入秋、渐渐凉了，他的衣服也没夺带。田园园比着他的身材给他买了一套毛料的西装，虽然他穿上的机会也不是很多。
    田园园回到招待所，小黄正等着呢，见田园园买了不少东西，忙接过来，道：“部队来人了，医院说可以挪到普通病房了。”
    “哦，换病房了，那我们去看看？”
    “再等等吧。有他们两个在，咱们俩还可以再歇歇。”
    田园园便知道有问题了，“小黄，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要是不需要我，我就回家，家里的生意忙，人手也不够。”
    小黄一脸尴尬，“也没啥。我们营长他…..不知道你在。还说千万别让你过来，怕你担心难过。赵叔跟赵婶就说……你在老家呢。我……不知道他们的心思，也不敢乱说话。放心，园园嫂子，等我们营长好了，我会告诉他，这半个月你没日没夜地伺候他，人都累瘦了一圈……”
    田园园想了想，“你们营长身子恢复得怎么样？有没有医生说的那些后遗症？”
    “没有没有。听医生说恢复得挺好的，那些后遗症现在暂时还看不出来，估计以后也不会有。我看他清醒得很，说不定十天半月就可以出院了。”
    “这样啊。”田园园垂头看着手边买的东西，“这些东西，你拿给你们营长吧。就说是你买的，他不让我过来也是恐怕我担心。你就别让他知道，以免他心里多想。”
    说着，把手里的西装装到了提包里。
    回去给大哥穿，可能有点儿大，也不要紧，三湾街上的裁缝梅姐的手艺很好，改改就行。
    小黄吓坏了，“嫂子嫂子，你可不能走啊。我……要不，等中午赵叔他俩吃饭，我带你去看看我们营长。怎么也得见个面、说说话……”
    田园园把手里的东西狠狠地往床上一摔，道：“小黄，这事儿你别管了。家务事说不清，你只管照顾好你们营长就行。晚上他们回招待所，我跟他们谈。晚上就麻烦你照顾他了。”
    小黄挠挠头，“嫂子客气。好好跟赵叔两个说，都是为了我们营长，一家人没什么的。”
    玉成爸妈也在招待所住，就是跟田园园离得远，在楼里从没有见过面的。
    田园园下午好好睡了一觉，晚饭也没有吃，就站住窗户边儿等着。
    夜幕降临，玉成爸一个人从病房回来了。
    田园园深吸了一口气，下楼找了过去。

 0169 极品公婆

    “园园？”玉成爸刚进屋，就见田园园进来，吃了一惊，“有事儿？”
    “嗯。”田园园自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我想问问，我俩的事儿，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玉成爸黑了脸，道：“园园，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跟月丽一样，从小我把你当亲闺女待。我跟你爸关系跟亲兄弟一样，让你们离婚的话我说不出口。不过，我也不是要赶你，你们俩过成这样，两个人痛苦、两家人也难受，又没有多少挽回的余地。”
    “这回你能伺候他这么多天，我跟玉成他妈也很过意不去。虽说你们现在还是夫妻，做这些是应该的，但我们作为玉成的父母，也得谢谢你。”
    “园园，玉成他受了重伤，人是醒了，说话还有些不利索。白医生说他脑子里有血块，得好长时间吸收，以后还不知道会不会有啥后遗症。你既然问了，我也不瞒你，赵家也不想耽误你。要是你打算离婚的话，我负责把手续给你们办出来。”
    田园园俏脸紧绷、脊背挺直，眼神坚定地看着玉成爸。
    “离婚的事儿是我先提出来的不错，我们是合法夫妻也不假，但是现在我们俩说白了，正在谈恋爱。赵玉成他为了国家、在战场上受伤，这个时候跟他办离婚，于情于理、于心于法，都不对。我要去问问赵玉成。”
    玉成爸皱眉，“玉成他说话有障碍……”
    田园园起身，“我知道。”
    病房里玉成妈正跟赵玉成说话，“我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打算的，你跟圆圆这么老拖着也不是个事儿。这回你伤成这样，也不让园园来照顾你，我就知道你对园园也没多大情分了。”
    赵玉成声音有些沙哑，说话偶然有些不太利索，“不是……园园我们……和好了……”
    田园园来到门口，手想要推门，却停住了，也想听听赵玉成对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思。
    “儿子，不是我想劝你们离婚，只是你这个样子，也不想耽误园园不是？现在园园在家里也能挣钱，你们就算离了婚，她也能找个不错的农村小伙子。你要是恢复得好，以后前途也有保证。找个城市里的姑娘，和和美美地过日子，我跟你爸也不用担心。园园她虽然长得漂亮，就是脾气太差了。”
    “妈，她现在……很好。”
    “好什么好？就会忽悠着你给她花钱，老样子一点儿也没有变。田家的洗衣机是不是你给他买的？还有，她家一下盖起来十几间青砖瓦房，听说还要拉院墙，是不是都是你给的钱？家里还买自行车，田家人穿的用的现在我看都超过我们家了。我不相信他们家干一年生意就能赚这么多钱。”
    “我的钱没给……都是田家自己挣得……”
    “我不信！你这一年出生入死，工资奖金津贴啥的，一分也没有给家里，还不是都给田家了？园园她是你媳妇没错，你也不能都把钱都给她家呀，到底他们是外人。”
    “妈！你别乱想……我没有给。我跟园园……以后好好过，不会离婚。园园她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

 0170 不想分

    “儿子，我是你妈，还能坑你不成？田园园她有什么好？这么在三湾街上盖房子、买地干生意，是打我们赵家的脸！她不把自己当赵家的人，我们赵家为啥还要管她？”
    “妈，我说了……你们都不要管…..我们的事儿！我们自己过……”
    田园园推门便走了进去，“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园园？！”赵玉成一喜，猛地撑着胳膊就要坐起来，玉成妈忙一把摁住，转头瞪田园园，“干什么一惊一乍的？玉成他是病人，搁不住惊吓！”
    赵玉成到底还是躺下了，眼睛里却满是惊喜，“园园，你……什么时候来的？”
    玉成妈立即道：“还不是刚到……”
    田园园冷冷一笑，看着满脸笑意的赵玉成，“你想想我是刚来的吗？我不是刚来的，我在这里已经二十天了。”
    赵玉成的脸色立即就变了，“妈？！”
    玉成妈皱着眉头，眼睛瞪着田园园，“玉成是病人，头上还受着伤，你非得刺激他是不是？就是恐怕他心情起伏太厉害，才没有说你在医院里。你倒好，一来就扔炸弹。白医生的话都忘了？真是不懂事。”
    赵玉成有些着急，“你们别吵！有话……好好说。”
    田园园看着玉成妈，冷笑着说：“如果我扔炸弹能让他高兴，也是对他身体恢复有好处。再说了，我也不能再这么受委屈了。我跟赵玉成是好是歹，就让我们两个人自己解决。”
    玉成妈立即黑了脸，“哼。你们咋解决？要是能解决，我还何必费这么大的劲儿？玉成他从小到大，不管上学、当兵、入党、提干，家里从来没有操过心，都顺顺利利地，就是婚事，可真是……”
    “妈！”赵玉成急了，“你别说了。我……跟园园……有话说。”
    玉成妈哼一声站起来，“我走！”
    田园园却说：“还是当面说清楚好。我跟赵玉成现在不想分了，我们现在正在谈恋爱，我在招待所也跟爸说过了。是好是歹，就让我们试一试。我也不是那么容易打倒的人。既然愿意试一试，就给我们点儿时间。不管赵玉成他以后如何，现在我不打算离婚了。这就是我的态度。”
    赵玉成含笑，冲田园园伸手，田园园也不扭捏，上前一把握住赵玉成的手。
    玉成妈黑了脸，“真是。现在啥都别说了，晚上有小黄跟护工，你还是早点儿回去休息吧。玉成他刚醒，可搁不住折腾。”
    话语里的警告和嫌恶让田园园皱眉，想狠狠地怼回去，又恐怕影响赵玉成，只得忍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了。你先走，我一会儿就回招待所。”
    玉成妈气呼呼地走了。
    赵玉成用手一拉田园园，田园园差一点儿扑到在床上，忙说：“小心点儿，压着你不是玩的。”
    赵玉成手紧紧地握着田园园的手，笑着说：“虽然不想…..让你看见我这个…..样子，但是还是想……让你来。我说不想见你，是怕你……担心我。”
    田园园笑得有些苦涩，“担心不担心地都过去了。现在你感觉怎么样？要是有什么不舒服，我去找医生来。”

 0171 嘴边的肉吃不着

    赵玉成俊脸含笑，大手用力握了一下田园园的小手，“感觉很好。你能来……我的病就好了一大半。这么长时间……辛苦你了……小脸又瘦了。”
    田园园把被子往上拽了拽，“你少说话吧，太费力气。你妈为什么突然要想让我们分开？难不成我在这二十天做错了什么？”
    赵玉成轻轻摇头，眼神儿流光溢彩，紧紧盯着田园园的小脸，看不够似的。
    “没有。他们胡思乱想，跟你无关。我们只管……好好相处，不用太担心他们。刚才让你……受委屈了，等我……好了，好好补偿你。你想要什么？”
    田园园“嗤”地一声笑了，“我什么也不要，你早点儿康复，这是我最想要的。说了这么多话，要不要喝水？”
    赵玉成眼神缱绻，“嗯。你喂我……我就喝。”
    田园园撇嘴，起身倒水，“真是的。好，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我就喂你。再说了，你昏迷不醒的时候，我也喂过不止一次了。好了，你要躺着喝吗？”
    赵玉成示意田园园扶起自己，“坐起来……你过来……扶着我。”
    见赵玉成上身紧紧靠在自己怀中，田园园又气又笑，“切，是不是撒娇呢？刚才明明都能坐起来了，是你妈把你硬摁下去的，别以为我没看见。”
    赵玉成大手抚着头，表情痛苦、眼睛里却都是笑，“坐起来头很晕……嗯，这样靠着你的肩头……就好多了。”
    田园园揽着赵玉成，喂着他喝了几口水，看着桌上的水果，“要不要吃葡萄？”
    “嗯。等会儿。”
    “葡萄有活血化瘀的功效。下回再买点儿菠萝过来，也能有这个功效呢。要是自己能做饭就好了，我可以多给你做点儿病号饭补补。”
    感觉赵玉成往自己怀里靠，田园园无语了，推开靠在自己怀里的赵玉成，“你还是好好躺着吧。等我把葡萄洗好了，再回来喂你。”
    赵玉成只得躺下，坐起来当真头晕得厉害，不全是装的。
    看着田园园端着葡萄进了浴室，窈窕的身子、纤细的杨柳腰，赵玉成不由得有些蠢蠢欲动。突然想起来，她既然伺候了自己二十天，岂不是什么都见过了？
    赵玉成大受鼓舞。
    离自己吃肉的时间不长了，可得赶紧好起来，趁着这个机会一举拿下……
    田园园从浴室出来，抬头见赵玉成眼神儿跟狼一般绿莹莹地，不由得有些疑惑，“你这是怎么了？”
    “呃……饿了。”赵玉成眼睛扫过田园园鼓鼓的胸、细细的腰，暗骂自己“色狼。伤得不能下床还想乱七八糟的……”
    “我去看看餐厅还有没有饭。”
    “别去，我一分钟……也舍不得你离开。”
    “真是的，还学会说情话了，不知道哪轻哪重？你现在是病人，可饿不得，这么大个子天天流食，也难怪早早就饿了。你等着，我去食堂看看。”
    到走廊里把那个男护工叫过来，“你来照顾他，我出去一会儿。”
    出了病房，正要拐弯下楼，就听医生办公室里传出来玉成妈说话的声音。

 0172 婆婆的歪心思

    “白医生，我们玉成他病成这样，多亏了你，要不是我们可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是我们的一点儿心意，你收下，后边还得你多费心。我们回去了，把儿子交给她，唉，我们家那个媳妇是个不着调的，有什么你只管说她......”
    田园园无语了，站在走廊里，有心冲过去，又恐怕吵闹起来，让赵玉成烦心。
    就听白璐璐说：“做父母的都是这心情，我们当医生的能理解。我看赵营长的家属还好，也算尽心。虽然不懂护理的专业知识，也可以理解，她又不是学医的。”
    “白医生，你懂医术、会说话，文化也高，听说是留洋回来的？可真难得。玉成家那个抵不上你一个脚趾头。不怕你笑话，那个就知道伸手跟我们玉成要钱，要了钱都贴补娘家。脾气傻大，在部队还闹上吊绝食，要不是领导英明，我们玉成的前程都毁在她手里了。”
    “都说‘好汉无好妻’，我们玉成正闹离婚呢。要不是当初她爸对我们赵家有恩，怎么也不会把玉成一辈子的幸福给毁了，现在我们都后悔得很。”
    “婶子，话也不能这么说。赵营长他们还年轻，慢慢就好了。天下哪有不吵架的夫妻？你也不要太悲观了，还是劝着他们好好过吧。”
    “白医生，你可真是个好姑娘。谁家娶了你可是天大的福气。玉成媳妇要是有你一根头发丝儿这么好，我也不至于这样难受。”
    “我有什么好？要是好，就不会到现在都没嫁出去，我爸妈天天都愁死了。哈哈哈……婶子，就像人家说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看开些吧……”
    田园园抬起脚步，从门口轻轻地走了过去。
    白医生果然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姑娘，还愿意把自己的事拿出来开导老人家。听说，有文化留过洋的人，最注重个人隐私什么的。
    田园园到食堂打了饭回来，玉成妈已经走了，白医生却正在赵玉成的病房里。
    见田园园端着饭回来，白璐璐道：“晚上还是要注意控制一下饮食，少吃点儿流食可以。现在不能下床，等过几天能下床就可以吃主食了。”
    听玉成妈那么诋毁田园园，白璐璐不由得对田园园留了心。
    见田园园很仔细地给赵玉成端饭、拿勺子，还细心地给他拿毛巾擦脸、擦手，很贤惠的样子，不像很无无礼任性的人，更不像她婆婆说的那么不堪。心里暗想“可见，婆婆跟儿媳妇是天敌，老话是不错的。”
    见两人亲密互动，白璐璐站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便走了。
    田园园忙起身相送，到了走廊里，见田园园有话要说，白璐璐站住了，“有什么事儿吗？”
    田园园拉着白璐璐离开病房门，说，“你跟我婆婆的话，我都听到了。”
    白璐璐挑眉，“我幸亏没说你什么坏话。婶子年纪大了，你多往好处想。你没有随军吗？以后不一起住就好了。”
    田园园苦笑一声，“其实我是办了随军的。就是现在老家干了些生意，忙得很，也离不开我。我这一年半载地还不能跟着去部队。白医生，你说实话，赵玉成这情况多久能出院？我心里着实有些着急。”

 0173 夫妻情话

    “赵营长的身体素质很好，除了头部重伤，其他的都是皮外伤，关系不大。你看他现在语言表达还有些障碍，就是脑中有血块，得慢慢吸收。病情受很多因素影响，我实在不好说哪一天能出院。”
    见田园园皱眉，白璐璐说，“这样吧，再等个十天半月，仔细检查一遍，我们做个会诊，要是恢复得各项指标达标，也可以出院。只要他身体活动正常，回去修养也是可以的。毕竟，老是住在京城你们也很不方便，医院这个环境也让人有些压抑。”
    “你们回去了，到当地省城医院也能检查。实在不放心，到时候让省城医院给我联系，我过去一趟也成。京城医院跟地方医院业务往来也不少，你们省城医院是我们医院的共建单位，我也常去动手术。”
    “那可真是太好了，谢谢白医生。”
    看着白璐璐走了，田园园喜滋滋地回了病房，赵玉成正眼巴巴地看着门口。
    见田园园进来，赵玉成问，“你跟她说……什么……..这么长时间……..饭菜都凉了。”
    田园园又气又笑，“你还成了孩子了，又不是胳膊手不能动，干嘛等着我喂，饭菜凉了怪谁？”
    赵玉成呵呵笑，“我自己吃…….不香，你喂的饭才…….是美味佳肴！”
    田园园无奈地翻翻白眼儿，到底看在赵玉成是重病号的份上，把饭菜给喂完了。
    赵玉成眼睛贼亮，看着田园园的侧脸，恨不得上前啃上一口。
    田园园瞪眼，“看什么看？再看，把眼挖了！”说着，端起碗筷要走。
    赵玉成一把抓住田园园的胳膊，“亲亲！”
    “去！一嘴油乎乎地，等我把丝瓜拿来你亲亲好了。哈哈哈…….”田园园说着，红着脸挣脱了赵玉成的大手，起身跑走了。
    看着田园园的背影，赵玉成郁闷了。
    晚上咋过？看到吃不到，这不是要人命吗？自己的伤要赶紧好了哇……
    田园园洗了碗筷出来，抬头看赵玉成又是狼一般两眼冒绿光，哭笑不得，“你这是怎么了？我们还能不能好好说话？”
    赵玉成咳嗽了一声，“能。你说吧……我听着。”
    田园园坐在床边凳子上，赵玉成立即就把田园园的手握住，“你说什么……我都爱听。”
    田园园翻白眼儿，嗔道：“我说赵玉成是个大坏蛋，你也爱听？”
    “爱听。不过，你得说说我哪里……坏了？要是说得……我不够坏，我晚上就…….坏给你看。”
    “切！真是该饿你三天，水也不给喝。饿你三天就老实了，还敢给我开黄腔了？”
    “我们夫妻……两口子，怎么都不过分……开黄腔算什么？以后还有…….更过分的呢。”
    “呸！换话题，要不我走了。把你一个人扔这儿，上厕所都不行。哼！我说到做到。”
    “你伺候我……上厕所？哦……也给我……擦过身子了？”
    “嗯。怎么了？”
    “那我就放心了。”
    “这是什么话？嫌弃护工跟小黄擦得不好？”
    “不是，你看过我……的光身子……我就是你的人……你不能抛弃我……要不……就是始乱终弃！”

 0174 伺候小解

    “切。又不是封建社会，你也不是贞洁烈妇，干嘛还守身如玉的？我才不管呢。刚才你妈还要赶我走，咱俩能不能过下去还不知道，说什么看过你的身子就得对你负责，我才不管！”
    “反正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呸！这是女人说的话，还解放军叔叔呢，不害臊！”
    “我们是两口子，有什么……害臊不害臊的？”
    两个人说着没有营养的话，眼看就到了夜里十点，赵玉成道：“拿尿壶来。”
    田园园从床下拿出来，掀开被子，伸手递了过去。
    赵玉成见田园园转脸，闷笑，“我躺着呢……你来给我……脱裤子。”
    田园园转眼，看赵玉成一脸坏笑，把尿壶一放，“你尿床吧。”
    赵玉成“噢”地一声，疼得龇牙咧嘴，随即又咬牙切齿，“砸坏了，以后有你……哭的时候。哼，坏丫头出去，我自己来。”
    看赵玉成两手笨拙地在被子低下动，田园园怀疑地问，“你行不行？”
    赵玉成斜睨着田园园，“行不行……你以后会知道！”
    田园园红了脸，啐了一口，气呼呼地出了病房。
    看走廊里男护工正坐在连椅上打瞌睡，田园园又悄悄地回了病房。
    赵玉成也完事儿了，把尿壶递了出来，“给！”
    田园园接过沉甸甸的尿壶，看着赵玉成一脸戏谑，怒气冲冲地进了卫生间。
    收拾好了尿壶又呆了一会儿，看着镜子里红着脸的自己，田园园有些羞恼。
    等脸上的红晕下去了，田园园强做镇定地出了卫生间。
    赵玉成眼神儿灼灼地看过来，“等你坐月子，我也这样……伺候你！”
    田园园耳朵都红了，“……胡说什么。不管了，我回去睡觉。”
    不顾身后讨饶认错的赵玉成，田园园一跺脚出了病房门，摇醒了护工，“晚上你细心点儿…….”
    夏夜的花园十分安静，头顶繁星满天、鼻端暗香隐隐，田园园穿过花园正要回招待所，就听见玉成爸妈在树下的长椅上坐着聊天。
    实在不是田园园要偷听，只是他们老提到自己的名字，田园园按捺不住，站住了脚。
    “他爸，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是玉成他妈，替他考虑有什么错？你是他爸，又熟悉部队上的事儿，也该多替他谋划谋划。咱们好好的儿子，可不能被田园园这个乡下丫头给毁了。”
    “我退伍十几年，部队上的那些关系都断了，也就剩下曹力还能说上话。这部队医院我还真不认识谁，要是真想托关系找门路，估计得费大劲。”
    “他爸，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不过，你想想，为了儿子费点儿劲算啥？我这边多骂田园园几回，她早晚卷铺盖滚蛋。到时候你那边工作也做差不多了，我看事情也说不定能成。凡事不使劲儿都成不了，这回听我的没错。”
    “听你的是没错。我就是担心，白医生人家黄花大姑娘，能愿意找咱家玉成这个离婚茬？别到时候白医生没成，这边田园园再走了，玉成落个两头空，看他不恼你！”

 0175 让白璐璐见鬼去吧

    “他恼我啥？我这都是为了谁？田园园长得漂亮是没错，现在能挣钱也不假，在乡下算难得了，到底跟白医生她哪点儿能比得上？白医生还是留过洋的。来之前我看园园还凑合，现在跟白医生一比，啧啧啧…….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再说了，人家白家多厉害，他们田家有啥？不就开个食堂？”
    “挣得再多能有人家白家挣得多？田家在咱们三湾公社名声再大，来京城也就是路边的土坷垃！白主任可是这医院的大专家，外科一把刀！天天磕头求上门的省长市长都多得是。田家能比？以后白家能帮玉成多少，你又不是不知道。田家一窝穷鬼，生生就是个拖后腿的！当初怎么就瞎了眼跟田家成了亲家？！”
    一阵风吹过，田园园突然觉得遍体生凉。
    真是够了！老两口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密谋这事儿呢。什么，看中白璐璐了？这是他们的意思还是赵玉成的意思，或者干脆是白璐璐的意思？听话音儿，该是这俩人一厢情愿。
    “他爸，你问过玉成的意思了没有？他怎么说？那可是个犟种，不如他的意可不行。我看这回过年，他老往田各庄跑，跟田园园还有情似的，还说不让咱们管他的事儿。我的话他从来也不当回事儿，还是你给他说。你见多识广，他还听得进去。”
    “嗯。等明天我就试试他的口气。今天晚上咱们商量个主意，怎么能避开田园园。这会子在病房，不知道跟玉成俩人说什么呢？你看她屋还黑着灯，晚上不会不回来了吧？”
    “不会！我一出门就让那个护工过去了。玉成没醒的时候就算了，也做不了啥。现在玉成醒了，田园园敢在病房过夜招惹玉成，弄坏了身子，看我不撕了她！”
    田园园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两手握着拳头就冲了过去。
    “你们俩给我听着！我从部队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对赵玉成恩断义绝，打算彻底分手的。这一年，是赵玉成不办手续，硬拖到现在。既然你们这样看不起我、看不起田家，这婚我还不离了！让白璐璐见鬼去吧！赵玉成是我男人，这辈子都是我男人！谁敢打他的主意，我就弄死谁！不信，咱们走着瞧！”
    玉成爸妈再也想不到田园园突然杀出来，都是一愣。
    知道自己的话被她听了去，玉成妈心虚了一秒钟，就被田园园的话给气个倒仰，“啥？你这辈子还赖上我们玉成了？”
    玉成爸铁青着脸呵斥田园园，“混账！”
    田园园胸脯急剧起伏，俏脸如罩冰霜，“问问你儿子，到底是谁在赖着谁？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说的，要跟我过一辈子的是赵玉成，不是你们。怎么？给他找个有钱有势的老丈人，他就一辈子幸福了？赵玉成是小孩子吗？哼！到底怎么样才是对自己儿子好，你们自己想！一把年纪了，也该比我通人性！”
    说完，田园园一甩手走了。
    看着田园园窈窕的身影消失在招待所大门口，玉成妈爸妈相互看了一眼，都十分生气。

 0176 想让人喂

    玉成妈手指哆嗦着指向大门口，“看看看看，这就是田园园这丫头的德行，偷听人说话她还有理了。等明天我就跟玉成说，跟这个死丫头离婚。我可真受不了她。”
    玉成爸气得呼呼直喘，“以前不懂事，这一年还说大变样儿，我看还是那个德行，不容长辈说一句，留她干什么？让玉成跟她离！我打算好了，拼着跟老田撕破脸，也不能留着这媳妇祸害玉成！”
    猛地想起一事，玉成妈有些紧张，“他爸，食堂跟澡堂都是田园园签的字，咱们家能分多少钱？要是离婚，怎么也得分一半吧？”
    玉成爸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那是当然。夫妻婚后财产，都是对半分。再说了，结婚的时候田家啥也没给，都是我们赵家的彩礼办的。要是能找个好律师，说不定食堂跟澡堂都算是我们赵家的。”
    玉成妈这下高兴了，笑着说：“那可太好了！今天太晚就算了，明天你就去试探试探玉成，我去白医生那里探探口风。田园园这死丫头不要管她，只要玉成铁了心，任她孙猴子也得戴上紧箍咒。”
    玉成爸点点头，“嗯。白医生人家是文化人，你别说得直愣愣地，看人家下不来台。我这边跟玉成也不能说得太难听，万一他对田园园还有情，倒气坏了身子。好不容易离了鬼门关，可不能因为这个事儿再闹出个好歹来。”
    玉成妈也附和着说，“说得也是，要不，我先去白医生那试试。她要是对咱儿子有个好印象，这事儿就成了一大半儿了。玉成又不傻，金子跟土坷垃还能分不清？”
    …….
    田园园躺到床上，气得哭了一场。
    自己怎么就那么倒霉，碰上这么一家人。公公婆婆、小姑子妯娌没一个待见自己。或许是自己哪里错了？
    田园园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有不对的。
    不管了，就这么着吧。反正现在自己也打算跟赵玉成试试了，要是他有什么心思，自己真就挥剑斩情丝、一拍两散！
    ……
    第二天，田园园去病房很早，赵玉成已经醒了，“园园？！”
    田园园走过来，把手里的食盒放下，“嗯。这是我给你买的小米粥、花卷、芹菜豆干，怎么样？有想吃的我再去给你买。”
    田园园来了，赵玉成哪里还有心思挑拣，“就这挺好。不用再去买，你吃过了吗？咱们一起吃。”
    田园园手一顿，转脸看着赵玉成，十分惊喜，“咦，你说话利索多了！”
    赵玉成也是一顿，“是吗？我自己都没有发现。可不是嘛，当真利索多了。今天要跟你多说几句。”
    田园园笑着说，“别说话了，先吃饭吧。一会儿查房的医生就该来了。”
    看田园园摆好了饭菜，赵玉成说，“扶我坐起来。昨天的饭菜真香，今天的就比不上。”
    田园园哭笑不得，“真是，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再喂你？胳膊好好的，自己吃。大男人不嫌害臊，看小黄来了笑话你。”
    看了一眼门口，赵玉成挑眉，很自信地说，“他不敢。对了，怎么没见爸妈过来？他们说今天或者明天就要回家了。”

 0177 亲亲被发现

    想到昨晚的事儿，田园园有些讽刺，“昨晚商量事儿呢，肯定睡得晚。早上起得来才怪！”
    赵玉成停下手中的筷子，“你话里有话……他们商量什么事儿？”
    田园园撇嘴，“怎么踹了我，再给你找个好媳妇。”
    这话可是个炸弹，赵玉成一下子就被呛住了，“咳咳咳……你说什么呢？！”
    田园园拿起毛巾，给赵玉成擦了擦嘴，有些委屈地说，“我说的是实话。他们商量要给你找个更能干、娘家更有权有势有钱有本事的媳妇。当然了，我就得乖乖让位。我昨天亲耳听到。”
    赵玉成真生气了，“真是岂有此理！爸妈也是糊涂，你放心，我不答应。”
    田园园挑眉，“要是那个媳妇是白医生，你答不答应？”
    赵玉成皱起眉头，想了一下，“白医生是哪个？哦，就是昨天过来的那个女医生？”
    田园园点头，“嗯。她爸是白主任、她也留过洋、又能照顾你的病……”
    听田园园酸溜溜地，赵玉成闷笑，“停。田园园，是不是吃醋了？”
    田园园翻白眼儿，怒：“没有吃醋。不过，真的是很不高兴。我给你爸妈说了，我跟你不离婚了。他们越是想赶我走，我就越不跟你离婚。这就是我的态度。你等着吧，他们会过来给你说的。”
    赵玉成黑了脸，“哦。不管他们说什么，我只要你！”
    一想到白璐璐人家的条件比自己强那么多，田园园又有些嫉妒，看着赵玉成低头吃饭，田园园有心试探，“对白医生当真不动心？人家会治病、留过洋，还有个有本事的爸爸……反正我啥也没有。”
    赵玉成斜睨过来，“她会治病，我又不天天生病；她留过洋，我又不崇洋媚外；她爸爸厉害，我赵玉成还不需要靠给谁家当女婿换前程……总之，放心吧，你赵夫人的位置比泰山还稳。田园园，你就是你，我要的就是你田园园。”
    一听这话，田园园说不喜欢是假的，不由得嘴角含笑，“切，今天没喝蜂蜜水，怎么嘴巴倒比抹了蜜糖还甜？”
    “甜吗？你过来尝尝。”赵玉成说着，一把搂住坐在床边的田园园，低头就亲了过去！
    田园园吃了一惊，恐怕弄翻了手边的饭桌，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赵玉成立即深深地吻了下去…….
    “呀！田园园，你这个死女人，不知道玉成是病人？真不要脸，在病房里你就发骚！”
    玉成妈疯了一般，疾步冲过来，上前一把把田园园拉开，推得田园园一个趔趄。
    玉成爸在身后脸色铁青，怒视着两人。
    赵玉成急了，“妈，是我……”
    玉成妈一声怒吼，“你给我闭嘴！”
    田园园脸色涨红，咬着嘴唇，又羞又恼，狠狠地瞪了赵玉成一眼，转脸对怒火万丈的玉成爸妈说：“赵玉成高兴，对身体恢复有好处，你们就当没看见吧。”
    玉成妈气得脸色铁青，“不要脸！真是……”
    “我说了是我！妈，你别怪园园。”赵玉成实在没想到事情这么寸，好不容易亲一回，怎么就正好被爸妈看见！

 0178 赵玉成怒

    见田园园沉着脸走过来收拾饭桌，赵玉成拉住田园园的胳膊，“你放着，我还没吃完。”
    玉成妈转头吼赵玉成，“你还知道吃饭？不吃了！吃女人的嘴就饱了！”
    玉成爸自然不好斥责田园园，大踏步地走过来，怒视着赵玉成，“混账东西！哪轻哪重都分不清…….”
    玉成妈气得呼呼直喘，“你看看你看看，他爸，咱俩还咋走？把玉成交给田园园，我怎么能放心？不行，让小黄把车票退了！要不，田园园，你给我滚回家去！”
    田园园怒气渐生，“我走还是不走，不是你说了算。要是真为了你儿子好，就请说话客气点儿。”
    看两个人要吵起来，赵玉成猛地一拍桌子，“都别说了，这事儿我自有主张。妈、爸，你们的票既然买好了，该走只管走吧。有园园跟小黄在，还有护工，你们放心好了。我既然能坐起来吃饭，离下床就不远了。”
    田园园冷冷地看着玉成爸妈，一言不发，转身开始收拾病房。
    玉成妈还正在嘀嘀咕咕地交代，玉成爸有心试探试探赵玉成的意思，看田园园在病房，说：“园园，话是这么说，你还是留下。我跟你妈今天半夜的火车，吃了晚饭就走了。这会子没啥事儿，咱也不好老是麻烦人家小黄，你去街上买点儿水果我们带上，其他也不需要买啥。”
    岂能不知道俩人的心思，不过，自己也想知道赵玉成到底是怎么想的。就让他们说个私房话好了。
    田园园看了赵玉成一眼，道：“知道了。”
    田园园出了病房，看见医生办公室正忙着呢，白璐璐也不在，有心想问问玉成妈给她说了什么没有，想想还是算了。这件事，谁都不重要，重点还是赵玉成。
    要是赵玉成生了外心、移情别恋，不管这个人是白璐璐还是其他什么女人，都是一样的。何必让人家白璐璐看不起自己，甚至可怜自己呢？
    田园园溜溜达达地下了楼，来到街上。
    京城的街道这个时候最是热闹，上班的、买菜的、买水果的……菜市场热热闹闹，叫卖声此起彼伏，很是喧闹热闹。
    田园园买了点儿苹果、香蕉又转了转，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上了楼。
    普通病房没那么多规矩，田园园直接到了病房门口，小黄正在外面守着，讲田园园过来，忙上前接过，“园园嫂子回来了。”
    田园园见小黄脸色不好，问：“怎么不进去？”
    不等小黄说话，就听里面赵玉成怒气冲冲地吼：“别说了！你们要是想气死我，只管唠叨吧！”
    田园园便知道赵玉成恼了，也不想听下去，转身来到走廊坐在连椅上等着。
    小黄忙跟过来劝，“赵叔也是好心，其实不是针对你。园园嫂子，你可别生气。”
    田园园冷笑，“跟他们生气，我早气死了。这个世界就是要自己找乐子，自己开解自己。”
    正说着，白璐璐两手插着白大褂的衣兜，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田园园站起来，“白医生。”

 0179 白璐璐震惊

    白璐璐看着田园园，有些皱眉，“嗯。我正要过去看看，可是赵营长病房里吵闹？对病人可不好。”
    田园园有些抱歉，“不好意思啊，白医生，我说他们也不听，你去说说。他们就不吵了。”
    看着白璐璐的背影，田园园有些皱眉。
    很快，病房里就没有了动静，白璐璐皱着眉头走了出来，而玉成妈跟在身后一脸谄媚，“白医生，你可真是关心我们玉成…….”
    抬头看着田园园一脸揶揄，玉成妈一顿，问着赵玉成的病情，跟着白璐璐去医生办公室了。
    听着门“砰”地一声关上，田园园撇撇嘴，起身进了病房。
    玉成爸一脸铁青，赵玉成躺再病床上，胳膊压着额头，脸冲着墙，俩人都在生闷气。
    田园园便知道赵玉成是不高兴了。
    “你好好想想！”玉成爸冲着赵玉成扔下一句话，气冲冲地起身，夺过田园园手里的水果，一摔门出去了。
    田园园面不改色，拉过凳子，坐在病床前，“吵什么呢？”
    赵玉成转脸，眼睛看着田园园，“你回来了？”
    原本肥嘟嘟的一张脸，现在就剩下巴掌大，柔弱中却透着坚强。父母给她的压力，她自己咬牙撑着，眼神那么坚定，看着就让人心疼不已。
    赵玉成抬起手，抚摸着田园园的脸，声音有些沙哑，“你辛苦了。别怕，事情有我呢。等我好了，咱们好好过日子，谁说什么都没用。”
    田园园垂下了头，心中有些难过，甚至鼻子也有些发酸，到底咬牙忍住了。
    现在是他们想要拆散自己的时候，自己不陪着他一起奋斗，可真就散了。
    田园园小手握着赵玉成的大手，看着眼神灼灼的赵玉成，勉强一笑，“没什么。我从来不管别人说什么。闹离婚的是我，现在不愿意离婚的也是我。你爸妈他们越想赶我走，我越不走！”
    赵玉成一听就不乐意了，“田园园！你这是青春期逆反心理故意跟我家人对着干呢？还是喜欢我不舍得分手？你得给我说清楚！”
    田园园上去就对着赵玉成的胸膛捶了一拳，“当然是青春期逆反了！你不知道我还不到二十岁呢！”
    赵玉成咬牙切齿，大手用力把田园园往怀里拉，“臭丫头，我让你嘴硬！这回不把你嘴唇咬出血我就不是赵玉成。”
    “你属狗的啊，不是咬就是啃，到底会不会亲……”
    “不会亲才得多练习练习，过来……”
    田园园咯咯笑着跟赵玉成闹成一团。
    门外的小黄听着病房里隐隐传出来的笑声，也十分高兴，嘀咕着：“营长跟嫂子这是和好了呀……”
    医生办公室。
    白璐璐惊讶地看着一脸真诚的玉成妈，“婶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呀？我对赵玉成有好感是没错，他是战斗英雄、英俊潇洒、前途无量……可不代表我就得跟他处对象、谈恋爱啊。再说了，赵玉成有妻子，你这是让我去当第三者、插足他们的婚姻？我爸妈虽然发愁我没有对象，但是我还不至于这么低……”

 0180 游说白璐璐

    玉成妈忙截断了白璐璐的话，两手一抬，握住白璐璐的手，老眼盯着白璐璐粉粉的脸，语气恳切，“是我没说明白。不瞒你说，璐璐，他们俩结婚是假的！玉成不喜欢田园园，到现在根本都没有同过房！”
    白璐璐一愣，随即皱起了眉头，“什么？”
    玉成妈见白璐璐听进去了，忙说：“我们玉成还是毛头小伙子呢。说是结了婚，其实就是办个手续，算不得真夫妻。我们玉成军校毕业，二十出头就是正营，到退休还不得混到军长啊？璐璐你看，以后玉成再提几级，也不算委屈你。等他这边办完手续，你们再开始谈。绝不让人说你半个不字！”
    “再说了，我跟他爸都很喜欢你。你嫁过来，咱们娘俩也处得好，啥婆媳问题都没有。以后你们在部队上住，离你爸妈也近，等于你爸妈多个儿子，多好。”
    “玉成还有个大哥，两口儿都在老家矿上上班。我们以后跟着他们，也不让你们养老。我今天给你说这些，你好好考虑考虑。要是中意我们玉成，就不要再另找了。等我们玉成办了手续，你们再开始谈。我们赵家等得起，保证不催你逼你委屈你！”
    白璐璐看着满眼真诚、一脸严肃的玉成妈，说一点儿不触动是假的。
    田园园真是可悲，赵玉成更是可怜，自己不过是赵玉成的主治医生，怎么就卷到病人的婚姻里去了呢……
    见白璐璐发愣，知道她在考虑，玉成妈十分欢喜，怕怕白璐璐的手，“璐璐啊，我跟他爸晚上就走了。玉成身体要是没啥，就早点儿让他出院。田园园家里生意忙得很，她不能跟着去部队，玉成早晚跟她离婚。我这边催着点儿，争取年前把手续办了……”
    白璐璐忙说：“婶子，别呀……”
    玉成妈却跟大将一般站起了身子，“这事儿就这么办……”
    正说着，就听玉成爸在外面敲门：“说完了没有？”
    两人出了房门，就见玉成爸手里掂着一大兜水果，玉成妈抬手接过转身往白璐璐怀里一塞，“你留着润润嗓子，我们先走了。”
    玉成爸想说什么，到底什么也没有说，被玉成妈拉着走了。
    白璐璐看着怀里的一兜水果，抬眼朝赵玉成的病房看过去。
    假结婚啊……
    玉成爸拉着玉成妈回了招待所，关上了房门，玉成爸才开口，“玉成这个犟种，说什么也不同意，还嚷嚷着要换主治医生呢。这可咋办？都是你出的好主意！你这边说得咋样？”
    玉成妈却胸有成竹，“不急。那是他不知道白医生的好。现在田园园不愿意离婚，就是跟咱们俩杠上了。你别忘了，提出来离婚的人可是她！学校马上开学了，食堂、澡堂都是她一个人主事儿，田家一家子泥腿子，离了她能干成啥？我早看出来了，她比咱还急着回去呢。我说回家也是刺激她。”
    玉成爸一听就黑了脸，“糊涂！咱走了，园园更走不掉，玉成没人伺候怎么能行？

 0181 心理障碍

    玉成妈往沙发上一坐，“你可真是的，小黄不是在吗？还有那个护工，也一直用着呢。玉成是为国家受的伤，国家出钱、出人伺候他是应该的。我都问过白医生了，玉成的伤没事了，恢复得很好，再过十天左右就可以出院。”
    “咱们先走，也是让玉成好好比比，白医生跟田园园哪个更好。再说了，白医生又不是傻瓜，我都给她说成这样，她要是还不行动，那也真是个傻子。真那样，她跟咱玉成没缘分，我也没法。实在不行，玉成就还跟田园园过。反正园园现在长得漂亮能挣钱，也拿得出手！”
    “老天爷把白医生给咱送到手边，不领回家对不起老天爷的这份心！我起这个心思，也是给玉成找个机会，万一成了呢？白医生年轻又忙得很，玉成又是有媳妇的，没有我点拨，她哪里会惦记咱玉成？俩人现在就跟窗户纸似的，捅破了就相互看见了。玉成本就不喜园园，白医生再给点儿甜头，你们男人的那点儿德行，我还不知道……”
    玉成爸“嘿嘿嘿…..”地笑了起来，“结婚半辈子，我还不知道娶了个女诸葛呢！”
    拍了玉成爸一下，玉成妈洋洋得意，“那是。你当家给玉成娶了园园，看过成什么了？男人办这事儿根本就不行。我当一回家，给玉成娶了白医生，保准比田园园强一百倍！”
    ……
    当天晚上，小黄送走了赵玉成的父母。
    不说老两口回家接着做美梦，单说田园园。
    见赵玉成看自己的眼神儿越来越火热，田园园心惊肉跳的同时也有些羞涩甜蜜。
    以前对自己看都不看一眼的……男人都是这德性，表白了心意，就想着怎么把人扑到。更何况自己跟他本就是合法夫妻。好在这里是病房，赵玉成还是病号，不至于饥不择食。等他好了，可就不好说了。该怎么办呢？自己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虽然有些喜欢他，但是还不到跟他上床的地步……
    赵玉成身体恢复得很好，白璐璐来得少了，再加上玉成妈说过那一番话后，白璐璐一想到来赵玉成的病房，心理就有些障碍似的。一连几天都是派实习医生过去。
    但是出院前要做的会诊已经说过了，如果突然通知取消，是不是也太明显了些？
    这天，白璐璐进了病房。
    赵玉成正跟田园园两个说说笑笑，见白璐璐进来，收敛了神色。
    白璐璐看着赵玉成，眼神儿有些闪烁。
    任谁被人提起婚事，都不会无动于衷吧？何况过来提亲的还是男人的亲妈！
    赵玉成长得英俊、前途无量，是世人眼中的好男人……真是的，自己竟被一个乡下老太太给扰乱了心思！
    田园园站了起来，“白医生。”
    “嗯。”白璐璐看了一眼田园园。
    长得漂亮，说话做事、衣着打扮都不像乡下土妞，赵玉成真不喜欢吗？要不，为什么结婚却不同房？
    赵玉成问：“白医生，我什么时候能走？部队上的事儿、家里的事儿都很多……我能不能早点儿出院？”

 0182 白璐璐上心

    白璐璐翻看着病历，“明天彻底检查一遍，没事儿的话，就可以签字出院了。”
    赵玉成松了一口气。
    田园园忙问：“回去以后还需要注意哪些？运动啊、饮食什么的…….”
    白璐璐看了一眼田园园，淡淡地说，“出院前我会交代，这会儿说这些还有些太早。好好养病吧，别胡思乱想。”
    三个人又说了些伤情的事儿，谁也没提别的，白璐璐便出来了。
    田园园把白璐璐送到门口，“白医生慢走。”
    “嗯。”白璐璐动了动脚，却没有走，还把病房的门给关上了。
    田园园见她有话要说，便往走廊里走了几步，“白医生。”
    白璐璐靠在医院的墙上，脸上含着笑，看着田园园，“你跟赵营长……夫妻挺恩爱的。”
    田园园立即警惕起来，“还行吧。白医生结婚了吗？夫妻感情也不错吧？”
    白璐璐笑笑，把两手插到了白大褂的兜里，“我还没有对象呢。”
    当然知道你没有对象了。要不，玉成他妈会惦记你！
    在心里冷哼了一声，田园园挑眉，“干大事业的人结婚都晚。”
    白璐璐摇摇头，“是吗？我看赵营长结婚挺早，现在也是事业有成、前途无量。”
    听白璐璐有意打听自己跟赵玉成的事儿，田园园便明白白璐璐或许知道什么了，“我们结婚也有一两年了。其实，在乡下不算早。我婆婆给你说什么了？”
    白璐璐没想到田园园这么直白，倒是一愣，本能地就要说谎，“……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这不是没事儿嘛。好了，你回去守着病人吧。他刚能下床，还得人扶着。要不，晕倒了可就麻烦了。”
    回到办公室，看着桌上的水果，白璐璐突然有些恼羞成怒。
    这是干什么啊！自己也真是吃饱了撑得，被个乡下老太太一说，还真去考虑这些！医院里追自己的小伙子多得是，谁稀罕一个离过婚的……
    可是，赵玉成神采奕奕的眼神、英俊迷人的笑脸、低沉磁性的声音……这几天一直在脑海中萦绕是怎么回事儿？！
    ……
    田园园有些心神不宁，也有些生气。
    这对公婆也真是奇葩！撺掇儿子离婚不说，连备胎都找好了。看今天白璐璐的试探，难不成玉成他妈当真给白璐璐明说了？或者白璐璐真当回事儿了？净碰到糟心事，可真是够了！
    田园园看着坐在床上正自己捏腿的赵玉成，有些气呼呼地。
    赵玉成哪里知道田园园的心思？
    听白璐璐说自己过几天就可以出院，赵玉成正高兴呢，“园园，这两天就开始收拾东西吧。一办完手续，咱们马上就走。”
    田园园淡淡地，“去哪？”
    赵玉成抬眼看过来，俊脸上满是得意，“傻丫头，当然回部队了，我那个家缺女主人好久了。”
    一想到部队大院，田园园有些皱眉，“我不能跟你回去。现在学校里只有高三跟初三的学生吃饭，他们还忙得过来。眼看全校的老师和学生都回来了，澡堂再开，家里无论如何人手都不够。”
    赵玉成一把拉过田园园，两手捧着田园园的小脸，咬牙切齿，“你还让我独守空房？！”

 0183 白璐璐的小动作

    说着，低头狠狠地亲住小嘴……
    田园园被吻得七荤八素，等深吻结束，也忘了要说什么了。
    晚上，看着赵玉成眼神又开始饿狼般变绿，田园园把值夜交待给了小黄，自己一溜烟儿跑回招待所去了。
    如此过了几天，赵玉成终于被批准出院了，田园园何去何从又被提上日程。
    听赵玉成安排小黄给自己定回部队的火车票，田园园摇头，“不，我回老家！”
    赵玉成磨牙，一把抓住田园园的手，“田园园！”
    小黄吓得一溜烟儿地跑了。
    田园园被赵玉成狠狠地摁在怀里，还挣扎着说：“回老家！”
    赵玉成亲了个够，狠狠地把田园园在怀里揉来揉去，见田园园一脸坚定，只得投降，“你赢了。不是我舍得放你走，是害怕你心神不宁惦记家里！”
    知道了赵玉成要出院的消息，部队里来了领导，正是曹政委，“玉成，这回你伤得不轻，又是头部，可大意不得，出院了也得好好休养一阵。我给你申请了一个月假期，你回老家看看，在家里也方便照顾。”
    “假期修完，征兵正好开始，你就负责你们望城地区今年的征兵工作。到时候你不用回部队集合，从家里直接去就好，征兵结束带着新兵再归队。这样一来，不能在家过年了。老赵哥不会怪我吧？啊？哈哈哈……”
    赵玉成大喜过望，起身就敬了个军礼，“是，保证完成任务。谢谢政委！”
    曹政委看着田园园，笑吟吟地说：“辛苦你了，园园，好好招呼玉成。等他征兵结束，你也跟着回来吧。小夫妻哪能老是分居？都像你们这样，革命的下一代从哪来？”
    田园园低头做羞涩状，“知道了。”
    曹政委笑呵呵地又说了几句，便带着众人走了，因为再过两天就要出院，赵玉成把小黄也给打发走了。
    “营长，征兵时候我再去找你。”小黄恋恋不舍地跟着曹力走了。
    出院手续办完了，看着白璐璐签字，田园园说：“谢谢白医生。”
    虽然心里有些芥蒂，不可否认，白璐璐的医术医德还是十分优秀的。况且人家也算救了赵玉成一命，赵玉成手术的时候，人家白家父女可是主刀医生。
    见赵玉成走了过来，白璐璐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了自己的名片，“赵营长伤得是头部，事关重大，到时间记得去省城医院复查。这上有我的电话，有需要了跟我联系。”
    赵玉成接过放进口袋，“谢谢！”
    田园园微微皱起了眉头。
    白璐璐刚才没有把名片给自己，现在看见赵玉成倒掏了出来，别是真的惦记上赵玉成了吧？
    赵玉成对田园园说，“回去换衣服，出院！”
    看着两人的背影，白璐璐的手在白大褂的兜里渐渐握紧。
    自己是疯了吗？刚才真是丢脸啊，幸亏理由冠冕堂皇，但愿两个人都没有起什么疑心。
    白璐璐回了办公室，坐在桌前，心神不宁，索性起身站到窗户边儿。
    果然，没多长时间，就见赵玉成跟田园园两个人下楼走到了院子里。

 0184 赵玉成大手笔

    赵玉成穿着草绿短袖衬衣、军服裤子，高大挺拔；田园园一身粉白束腰裙子，纤细婀娜；两人手里掂着提包、网兜，肩并肩地走了出去。
    赵玉成的身影在视线里消失了，在白璐璐的心里，他的身影却越来越清晰！
    ……
    赵玉成跟田园园上了火车，见众人的眼睛看过来，才想起自己头上还包着一块纱布呢。
    夏天没带军帽，纱布在外面露着。
    而且为了手术，赵玉成剃了光头，一个月了，没长出来多少。在医院不感觉，在这里，光头顶一块白纱布，可真是十分惹眼儿。
    赵玉成抬手要撕掉，被田园园给拦住了，“美观不重要，要是感染就麻烦了。”
    两人是卧铺，一上一下。
    眼看夜里十点了，赵玉成赖在田园园的下铺还不上去，田园园无语了，“我上去睡觉了啊！”
    赵玉成握着田园园的小手，悻悻地在田园园耳边抱怨，“真是个坏丫头！”
    男人呼出的热气让田园园心里一紧，赵玉成却已经翻身上了上铺。
    一夜无话，第二天上午到了望城，赵玉成道：“咱们去见见我战友。”
    就是上回帮忙买东西的望城百货大楼的方书记。
    方书记一看赵玉成就吃了一惊，“挂彩了这是？伤在头上，要紧不？”
    “小事儿。”赵玉成不在意地转移了话题，“中午我请客。”
    方书记摆手，“来我这，哪能让你请？这不是打我脸吗？别说了，等会儿就吹哨集合！召集咱们的人，好好说说话。上回匆匆忙忙地，连饭也没吃，让他们几个好一顿埋怨。”
    “行，下回我请。既然来了，有啥好货拿出来让你弟妹挑挑。”
    田园园忙对方书记说：“老是给你找麻烦……”
    方书记浑不在意，“只要我手里有，给谁都是给。你们要，当然先紧着你们。除了电冰箱，都有，现在日子越来越好过啦。要啥，弟妹只管说。”
    田园园眼睛一亮，“那……电视机有彩色的吗？”
    方书记点头，“有，国产的，最大的17英寸，批发价1300。”
    赵玉成看着田园园，“想要就买。”
    田园园看了赵玉成一眼，“买了放食堂，我爸妈会不会打我？”
    赵玉成笑了，“我老婆没人敢打，买！”
    方书记也笑，“还要啥，一块说了，我让人给你开票提货，也是往仓库跑一趟。”
    “那再要个吹风机。”
    学校的澡堂有高档的盆池跟淋浴，两块钱的票价，相当于老师们一天的工资了，也要搞点儿特色出来。要不，怎么吸引人家掏高价？
    赵玉成插嘴，“有女表吗？给你弟妹来一块。”
    田园园唯恐带的钱不够，忙说：“不要了。家里食堂都有闹钟，戴那个意义不大，那么多钱……”
    赵玉成一把握住田园园的手，“以后，我有的你就得有。我的钱不给你花，留着发霉吗？”
    方书记翻了个白眼儿，“真不知道赵玉成还会说情话，听得我的牙都酸倒了！”
    田园园也有些不好意思，忙说：“方书记，要是有冰箱了你给我留一台，最好是冰柜，我开食堂用。只要有货，多少钱都要。”

 0185 赵玉成的宠溺

    说着，把学校办公室的电话给他留下了。
    赵玉成这一年工资奖金挣了不少，田园园进京也带了一千块钱，住院基本没花，买大件东西绰绰有余。
    中午吃饭方书记又喊了几个战友，满满当当坐了一桌人，很热闹，饭菜也很高档。
    席上，田园园仔细品尝着每一道菜品，但都是浅尝辄止。
    有人给敬酒，田园园都是先看赵玉成，从不逞强。
    席间有两个战友说到做生意，田园园也适合地插一两句话。
    听说田园园承包着一个完中的食堂跟澡堂，一年收入上万，大家既惊讶又佩服，直夸“了不得！”
    方书记一拍桌子，“就冲弟妹这能耐，你要的冰柜，我说啥也得给弄一个！回头货到了，我亲自给你送去，也去参观参观弟妹的大生意！”
    田园园微笑，“我那生意跟你的百货公司比，就是个小虾米。就是为了家里人有口饭吃。”
    方书记一摆手，“嗨，我那百货公司再大，也是公家的。你这一年一万多，可都进自己腰包了哇！”
    男人们笑着嚷嚷，“赵玉成发了，下回让这小子请客。”
    田园园唯恐自己挣得比赵玉成多，在这场合里会让他难堪，没想到赵玉成哈哈大笑，拍着桌子道，“发了发了确实发了……今儿个这顿算我的！等你们闲了，带上老婆孩子都去东洲找我，管吃管住全包！”
    田园园微笑着看向赵玉成，男人意气风发、神采奕奕，跟以前冷冰冰的样子完全是两个人啊！
    听赵玉成邀请众人，田园园笑着接过话来，“欢迎你们带着嫂子来我家做客，我的手艺比不上这大馆子，管饱没问题。”
    几个男人自愧不如，“弟妹这么能干，还这么谦虚。玉成，这弟妹你可得看好了！太抢手啊！”
    赵玉成心中十分高兴，看着田园园，眼里有一丝儿宠溺。
    言语得体、不卑不亢；既不多话，也不显得落寞。表现得落落大方，实在是可圈可点。田园园这个女人，当真变了一个人，怎么就越看越可爱呢？
    方书记取笑，“弟妹跑不了，你就别一直看了！”
    赵玉成笑着捶了方书记一拳，“不当侦察兵了，眼神还是这么毒！可见部队训得好。”
    男人们终于说起征兵的事儿，赵玉成正了脸色，“我尽量争取过来。还是那句话，别搞幺蛾子，怎么都好说。违反纪律的事儿我不做，规则之内，你们的关系尽量照顾。谁搞事儿，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众人忙不迭地答应。
    方书记立即起身，“我去给武装部长打电话。”
    赵玉成拦住了，“今儿个就算了，以后有喝酒的时候。”
    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曹政委不会给自己透露。但是，万一有什么变化呢？再说，这是纪律，不能随便往外说。
    饭后，方书记派了公司的面包车，把人跟电视机一齐送到了三湾。
    田园园看着电视机，“这算我买的还是你买的？”
    赵玉成挑眉，“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你的钱也是我的钱。所以，谁买的有区别吗？”

 0186 这次，一定要吃到肉

    田园园说：“要是你买的，就拉回你家去。要是我买的，就放到学校去。要不，你爸妈的那个醋劲儿，我可受不了。别哪天派人把电视机抢走了，我还生气。”
    赵玉成伸手握住田园园的手，眼神深邃，“园园，以后别跟我分那么清，我心里会不舒服。这台电视是你提议买的，钱也是你出的，我不过添了个零头儿，电视机当然是你买的，你随意处理。但是，手表，是我给你买的，只能你戴，敢随便处理，我就把你随便处理！”
    田园园抬手打掉赵玉成的胳膊，在赵玉成的腿上狠狠掐了一下，嘀咕道：“又耍流氓！”
    司机在呢，这男人就敢顺嘴胡说！
    赵玉成见田园园又嗔又怒、脸比花娇，哪里按捺得住？一把扣住田园园的头，低头就亲了下去。
    田园园吓得藏在赵玉成怀里，一动不敢动，唯恐发出什么声响，被前排的司机听见了。
    赵玉成越发凶狠，恨不得把田园园吃到肚子里，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田园园忙使劲儿推开了。
    这男人，再不放手，就要擦枪走火了……
    赵玉成搂着田园园软软香香的身子，半天才平复了呼吸。
    低头看着脸色涨红、又羞又恼的田园园，赵玉成咬牙切齿，“今天真该在望城住一晚的！”
    田园园抿嘴笑，握拳捶赵玉成的胸口。
    赵玉成把田园园狠狠地搂在怀里，恨不得揉到自己身体里，低头在田园园耳边抱怨，“跟自己老婆亲个嘴还偷偷摸摸的，天下也就我了，这算什么事儿啊！”
    田园园冲赵玉成翻白眼儿，“活该！谁让你以前对我不好的。”
    赵玉成猛地一把把田园园搬正了身子，眼睛深深地看进田园园的眼里，“以前的你跟现在的你能一样？说实话，你俩到底是一个人吗？”
    田园园一愣，随即捶了赵玉成一下，“胡说什么！”
    推开赵玉成，田园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鬓发，“快到了，准备下车吧。”
    赵玉成看看外面，车子已经进了村，嘀咕道：“这破车跑得还真快。”
    田园园平息了纷乱的心跳，转脸看赵玉成，“我住我家、你回你家，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赵玉成磨牙，“我去你家！当上门女婿！”
    “不要！”田园园捂着嘴笑。
    葱白般的手指上方露出笑得弯弯的一双杏眼，看得赵玉成心里痒痒的。
    臭丫头，你就嘚瑟吧。这回在家能呆三个月，不吃到肉，我就不姓赵！哼！等上了床，看我弄死你！
    ……
    面包车一路开进学校食堂。
    田家人都涌出来，见赵玉成除了头上一块纱布，全身上下完好无损，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
    到底又围着细细地问了伤情，知道彻底好了，大家才终于放下心来。
    田园园喊：“哥，过来抬电视机。”
    全家人更是吃了一惊，“啥？园园你买电视机了？”
    明明跟小宝儿两个孩子高兴疯了，围着大纸箱子蹦着喊：“看电视！看电视！”
    赵玉成跟田园园送走了司机，进了餐厅，两个孩子已经把箱子打开了。
    “哇，这么大！”老丁、老郭几个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0187 刘兰兰出现在食堂

    张莲花与有荣焉，叉着腰指点着纸箱子上的字，“看见没？彩色！这是彩色电视机唻！”
    看老丁几个眼睛发绿，田园园笑着说：“这也是为了老师跟学生们看新闻，高考跟中考都有时事政治呢。”
    田富贵几个年轻人，看见这些新鲜东西总是高兴，而园园爸妈就有些心里不安。
    看赵玉成跟田富贵两个摆弄电视机，园园妈拉着田园园，轻声说：“太张扬了，不好吧？人家该怎么看咱？”
    田园园拍拍她的手，笑着说：“人家都会高看咱！妈，放心吧。这是好事儿，没有人会说啥！咱家以后挣得钱多呢，再说了，现在日子好了，家家都会有这些东西。对了，我还在望城定了个电冰箱，就是不知道啥时候到。”
    园园爸听见了，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电视机放到这，晚上我看着，没事儿。咱这算是给公家买的，大家一块看，就都不说啥了。”
    花枝喜笑颜开地走了过来，“爸、妈，快过去看看，出人儿了！带彩的，跟真人一模一样！电视机可不小，里面的人脸都跟我的脸一般大。明明跟小宝儿俩臭小子，恨不得钻到里头去，俩人抢着换台，快打起来了。”
    园园妈笑着骂了一句，“俩没见过天的臭小子，看让玉成笑话。”忙跟着花枝过去了。
    园园爸看着那边正跟田富贵说笑的赵玉成，对田园园说，“玉成平平安安地回来了，也算是老天爷保佑，跟玉成好好过吧，别管你婆婆他们。这趟玉成走，你跟着回部队，就你俩人，能过好。没听说嘛，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玉成是我看着长大的，人品没错，也是个有心的。以前不待见你，也是你做得太过分。现在他对你如何，我跟你妈都看得真真的。我们老了，看人最准。只要你能一直跟现在一样，玉成的心这辈子都是你的。其他啥也别想，也别瞎折腾，早点儿生个孩子，好好跟玉成过。”
    赵玉成冲着这边看过来，眼神儿饱含柔情蜜意，俊脸上满是笑意，嘴里跟田富贵说着话，其实心思都在田园园身上。
    田园园冲他回了一个微笑，抬手搂住爸爸的胳膊，转脸对爸爸说，“嗯。爸，我听你的。把家里的生意都铺排好，等他回部队，我就跟他走。以后跟他好好过，不让你们担心！”
    园园爸抬手轻轻地拍拍田园园的手，“这就对了。”
    田园园抬起头，转脸看赵玉成，却见赵玉成脸上的笑没有了，正眼神不善地盯着自己的胳膊。
    田园园低头一看，自己的胳膊正挽着爸爸的胳膊……
    呸，这个男人也真是的！连自己老爸的醋也吃！
    不等田园园吐槽完，赵玉成已经开始喊了，“园园，你来看看电视机放在哪里好？”
    田园园正要抬步，就听身后有人喊：“园园回来了？”
    田园园转头，竟是刘兰兰。吃了一惊，“你怎么在这里？”
    园园爸说：“兰兰来了半个月了。她爸妈以前就说过几回，你不在、你二嫂身子笨，食堂哪里忙得过来？”
    田园园沉了脸，“爸，我说过生意用人听我的。”

 0188 走投无路

    园园爸说：“你不是不在嘛，食堂也实在是铺排不开，这才让兰兰来了。兰兰干得挺好的。”
    见田园园不高兴，刘兰兰忙紧走几步，过来跟田园园赔笑脸，“园园，我在这里就是干活儿，别的啥也不管。你放心，我知道自己该干啥。”
    园园爸哪里知道里头的事儿，听两个人说上话，自己便走去看电视了。
    刘兰兰见园园爸走远，忙一手抱住田园园的胳膊，把她拉到一边，还没说话，眼睛就红了。
    “园园，以前不管什么都是我的错。现在我真是走投无路了，这才来找你。我也不怕你看不起，给你直说了吧，刘小海那个天杀的把我……给逼得实在没地方去，这才厚着脸皮让爸妈求了婶子。”
    “也是巧了，你去京城了、玉梅嫂子七八个月的身孕，食堂实在忙不过来，婶子才同意我来了。我不求你给多少工资，只要管吃管住让我离开田各庄，你的大恩大德我一辈子不忘！”
    田园园皱眉，看着刘兰兰，“你说的这些话，我一个字儿不信。这个食堂我说了算，你该去哪就去哪，别说给你发工资，管吃管住也没有，你白干活儿我也不要你。你是什么人、怀着什么心思，我一清二楚。”
    说着，田园园转脸看向赵玉成，“赵玉成不是你能想的，这个生意也不是你能掺和的。你是我爸妈招来的，我一样赶你走。废话少说，赶紧收拾东西，马上给我出去！”
    刘兰兰立即就哭了出来，上前一把抓住田园园的胳膊，边哭边说：“园园！园园！求求你，我真的只是过来好好干活儿的。家里实在呆不下去了，我才来投奔你，以后我老老实实……”
    众人都看了过来，赵玉成看见兰兰立即皱起了眉头。
    园园妈见状忙走了过来，“这是怎么了？兰兰哭啥呢？园园，你俩见面也不好好说说话……”
    田园园黑着脸，“妈，都是你！发这善心让我难办。我早说了，食堂的事儿听我的，用谁不用谁更得听我的。现在可好，你把刘兰兰弄来了，可怎么办？”
    园园妈诧异，“什么怎么办？干活儿就是了。你二嫂现在这个身子，食堂正用人呢，让兰兰留下帮你不是正好？”
    “帮我？妈，谁都能帮我，就是刘兰兰帮不了，她来就纯粹给我添堵的。你不知道她的事儿，要是知道，你第一个把她赶出去。”
    恐园园妈追问，刘兰兰哭声更大了，“园园，我啥事也没有，你可不要乱说。我刚才给你说的事儿，你要给我保密啊，我清清白白的名声可不能没了。园园、园园，看在我们从小相好的份上……”
    不远处看电视的几个人都皱起了眉头。
    田富贵疑惑，“这是怎么了？刘兰兰好好的哭啥呢。”
    梁玉梅也奇怪，“可是园园说啥难听的了？我看园园脸色不好看。”
    赵玉成冷哼一声，“食堂里干嘛留外人？园园不喜欢，赶走就是了。”

 0189 得提防些

    园园爸又走了过来，黑着脸数落田园园，“园园，得饶人处且饶人。兰兰你俩玩得好，这才巴巴地找了来。以前不知道兰兰弄了啥，让你不高兴。咱们食堂跟澡堂又不是不要人，找生人也是找，就让兰兰留下吧。要不，这还没干够一个月呢，就把人给赶回去，村里的人咋说咱田家？再说，兰兰自来了，老老实实干活儿，出力不小，我跟你妈、哥嫂看着都喜欢，就连莲花那丫头也说兰兰变能干了。我的话，让兰兰留下！”
    不等田园园说话，刘兰兰上前抱住园园爸的胳膊痛哭失声，哭得梨花带雨，除了田园园跟赵玉cd心软了。
    张莲花这个棒槌也过来求情，“园园，看她哭得怪可怜的，就让她在这吧。你放心，她是清扫组的，我是组长，保证死死盯住她。她要是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弄幺蛾子，我扇她脸！”
    田园园看着一圈人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就连父母都有些不高兴了，而刘兰兰哭得更是肝肠寸断，好像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似的。
    一咬牙，“刘兰兰，我丑化说到前头，你要是自找不痛快，我可不饶你。记住上回那一巴掌！”
    众人都是一惊，张莲花立即叫了一声，“园园，你打架不喊我！”
    田园园狠狠地瞪了刘兰兰一眼，一甩手走了。
    刘兰兰擦擦眼泪，心里到底松了一口气。
    田园园这个人就是心软，自己一泡眼泪就松口了。不过，张莲花是个死忠的，要是被这棒槌盯上了，还真是麻烦。
    恐怕田园园再赶自己走，刘兰兰一下午都表现得十分老实，就在厨房里干活儿，根本不往赵玉成跟前凑。
    田园园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来干什么，一直绷着一根弦呢，想想自己也是心累，到底抽空交代张莲花。
    “莲花你也知道，刘兰兰惦记赵玉成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回赵玉成要在家住仨月呢，我一个人可盯不住她俩，你多个心眼儿啊！”
    张莲花一听，把胸脯拍得啪啪响，“园园，你看我的眼多大！以后我把刘兰兰栓裤腰带上，解手尿尿也拉上她！”
    看着张莲花转身走了，田园园暗自叹了一口气。
    京城有个白璐璐，家里有个刘兰兰，我的命哦，怎么这么苦呢？真不知道赵玉成这男人还这么招桃花呢！
    赵玉成眼里哪有刘兰兰，下午给电视机搭了个架子，放到了高处，这样教工食堂吃饭的人都能看到。
    电视机效果不错，颜色鲜艳、声音稳定、图像清晰……大家都很高兴，一边收拾手里的活儿，一边看着电视，旁边还吹着电风扇，一大家子说说笑笑，快活得很。
    刘兰兰在厨房里，看着满手油腻，气呼呼地把手里的抹布狠狠地往灶台上一扔，嘀咕，“我干嘛要关在这后厨，热死了！”
    刚一出门，张莲花大眼就瞪了过来，“兰兰，你咋出来了，碗盘你都刷净了？晚上马上就要用呢，一个一个再用干净笼布擦一遍，别一拿泼一地水。”

 0190 园园受得了吗

    刘兰兰忙说：“干净了，不信你过来看看。我都放大锅里了，正煮着呢，保证不耽误晚上老师们用。”
    开水煮碗筷，这是田园园提的消毒法子。现在没有紫外线杀毒柜，就这个法子也凑合了。
    要不，工商所的人一直过来检查，提出的要求一堆，都让田园园给躲过去了。那些杀毒的化学东西对人体更不好。
    赵玉成听见刘兰兰在身后说话，头也没有回，把怀里的明明抱起来坐到腿上，指点着电视里动画片，跟两个孩子说笑。
    田园园走过来，看了刘兰兰一眼，进了厨房。
    现在有了电视机，田园园担心有些高三和初三的学生也可能过来教工食堂吃饭。所以，想着还是把刘兰兰留下了。到底，现在食堂很缺人。
    梁玉梅只怕十一就得生，到时候正是农忙，虽然有秋假，到底多个人多个帮手。
    还有，自己跟赵玉成也不可能一直这么两地分居，年前或者年后就得跟着回部队，梁玉梅不出月子，食堂里根本没人能支撑。
    所以，留下刘兰兰也是权宜之计。
    晚饭开始了。
    看着田园园一个人在厨房忙得不可开交，赵玉成有些心疼。
    说实话，自己从不知道田园园这么能干，几百人吃饭，她一个人看着大大小小四个锅，煎炒烹炸，忙得恨不得一个人分成两个人使。
    而田富贵跟花枝就是给她打下手的。当然了，田园园不在，田富贵跟花枝是厨房的主力。
    园园妈、赵志远盛饭、盛菜、收钱、找钱，也忙得不轻。
    而张莲花跟刘兰兰只是在餐厅里忙着端菜、收盘子，老丁跟老郭两个在水槽里洗碗、刷盘子。
    园园爸看着文具摊子跟两个孩子，也手脚不得闲，根本顾不上食堂的一摊。
    赵玉成对于厨艺自然是一窍不通，也就是帮着田富贵抬抬蒸笼和大锅，其他也帮不上什么。
    怪不得这丫头瘦成这样，下巴都尖了，眼睛显得更大，手上老茧多厚。
    一年一万真不是好挣的，要是澡堂再开了，这丫头还不得累趴下了？
    赵玉成看着田园园忙碌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刘兰兰在餐厅忙着，一抬头看见赵玉成正盯着厨房里田园园，心里一刺。
    以前赵玉成那么烦田园园，现在竟然也有这种眼神儿了。这不就是刘小海看自己的眼神儿吗？深情、专注、情意绵绵……
    “啪！”刘兰兰后背上突然挨了一下。
    不等回头，张莲花就骂上了，“死兰兰，你给我往哪看？！赵玉成脸上有碗还是有盘子？！再不老实，我让园园扣你工资！”
    刘兰兰咬牙，转脸却笑着对张莲花说，“我就看了一眼电视，你看上面演的那个是啥动物？”
    张莲花“呸”地一声，“放屁！别以为我瞎，你明明就是在看赵玉成！”
    刘兰兰白了脸，“莲花你小声点儿，不知道还以为你不干活儿，专盯着我呢。你可是咱们清扫组的组长，得带头干活儿，才对得起你的工资是不是。莲花，你看那边老丁又坐下歇了，你赶紧去说说她。”
    张莲花果然骂骂咧咧地走了。

 0191 看着心疼

    刘兰兰松了一口气，转头再去看赵玉成，却已经不见了。
    食堂里安了一台这么大的彩色电视机，老师们都十分高兴。
    “以后可不要再等着看报纸了，电视比报纸及时多了。”
    “新闻、地理、历史纪录片……啥都有，可真是不错。”
    “……”
    学生们更是激动，“以前老师讲那么多，老记不住。现在一看电视就明白，要不，光靠脑子想，还真难想象出来。”
    “就是，以后我就来老师食堂吃饭，还能看看新闻，考时事政治还能多得几分！”
    “嗯嗯，我也来。老师食堂的饭贵点儿，但是肉多……”
    “……”
    这个时候的电视没几个台，就这，也是三湾公社独一份了，连公社大院还没有呢。
    眼看着吃饭的高峰过去，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赵玉成来到厨房，“累坏了吧？”
    田园园有些诧异，“你来干什么？”
    赵玉成上前一步，握住田园园的手，“真是太辛苦了。我看着心疼，多找几个人吧。”
    田园园哭笑不得，“这算什么啊。”
    赵玉成立即接话，“你这么累，一年挣十万咱也不干！”
    田园园算是无语了，“累什么呀，这么多机器干活儿，我就是炒几个菜，再忙也就是两个小时的事儿，其他我也不用管。再说了，还有大哥、大姐帮着呢。”
    正说着，田富贵走了进来，看见赵玉成握着田园园的手，笑着说：“俩人在厨房里腻歪上了。好了，园园你出去吧。”
    赵玉成拉着田园园的手就往外走，“出来吹吹电扇，看你头上的汗。”
    说着，抬起大手就给田园园擦。
    田园园忙抬手打掉了，“你干什么呀。餐厅这么多人吃饭呢……”
    刘兰兰眼角扫到两人亲密，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突然想到刘小海，对自己也是这么上赶着，给自己擦汗……
    张莲花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兰兰，你又魂儿出窍了是不是？楞啥呢？没看见桌子上碗筷都堆着！”
    刘兰兰没有心情跟张莲花斗嘴，乖乖地走过来收拾东西。
    张莲花得意地挑眉，“哼，老丁还是校长老婆嘞，都被我收拾得服服帖帖地，还管不住你这个刘兰兰！”
    忙完了食堂，众人就开始吃饭，家里人不少，赵玉成又是刚回来，田园园炒了一桌菜。
    菜都上了桌，张莲花满嘴口水正要坐下吃饭，田园园使了个眼色，“你跟兰兰厨房吃去，给你留了好吃的。”
    张莲花突然想起自己的使命，忙转身找刘兰兰去了，“走，咱俩厨房吃。人家一家人团聚呢，咱俩就别瞎掺合了。”
    刘兰兰乖乖地跟着张莲花到了厨房，虽然不甘心，到底不敢胡作非为。要不，依着田园园现在的性子，立马就敢把自己赶出去。
    赵玉成中午刚喝了酒，晚上不敢多喝，到底也喝了几杯，看田园园看过来，一笑，“放心，没事儿。”
    见家人都暧昧地笑，田园园俏脸一红，“谁管你！”
    一顿饭自然十分尽兴，收拾完了就要准备明天早上的饭菜，一家人围着饭桌，看着电视干着活儿，还真是不错。

 0192 某男受刺激了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就听见下晚自习的铃声，一家人也该回去睡觉了。
    赵玉成站起身，“我回家了。”
    父母还不知道自己回来，再舍不得田园园，也得回去报个到。
    田园园点头，“一起走吧。”
    留下园园爸一个人，其他人陆陆续续地都开始回家。
    刘兰兰跟张莲花一样，都是管吃管住，所以也在田园园家住，这让田园园十分不舒服。
    赵玉成有意放慢了脚步，看众人都走远了，握住田园园的手，说：“我先回家，明天再来。”
    田园园抬头看着赵玉成，“你是病人，还是在家多休息，跟家人多团聚。食堂的活儿你也不用干，要不，你爸妈又该对我有意见了。”
    赵玉成用力地握了一下田园园的手，“我知道。食堂的活儿我确实干不了什么，不过，看着你也是好的。”
    两个人一路手握着手，说着话，很快便到了田园园的新家。
    看黑着灯，赵玉成问：“还没有搬吗？”
    田园园点头，“爸说等收完秋、种完麦子再搬。新房潮湿，得好好晾晾。屋里的家具什么的也不够。”
    赵玉成道：“这院子不错，拉好院墙、安上大门，跟我们家一样。在三湾也是拔尖的了。”
    田园园说：“嗯。”
    眼睛突然看见前面不远处树下有两个人，一高一低，正是常大个儿跟杨丽。
    田园园抿嘴笑，“你回吧。惊散了野鸳鸯也是罪过。”
    赵玉成皱眉，“那是谁？我看着倒像是常大个儿。”
    两人年龄相仿，也是很熟的，一看身影就看出来了。
    “嗯，他跟供销社的杨丽，这么久了，还没修成正果呢？”
    赵玉成眼力好，早看出来两个人在树下搂着亲吻，一下子受了刺激，猛地把田园园拉到怀里，低头也狠狠地亲了下去。
    等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田园园恼羞成怒地猛捶了赵玉成一下，“真是！”
    再抬头，杨丽两个人已经不见了。
    赵玉成呵呵笑着，把田园园送回田家，自己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赵家人一看赵玉成回来了，又惊又喜，忙拉住问长问短。
    突然想到这个点儿回来，又一身酒气，园园妈立即怀疑上了，“该不是在田家呆到现在？”
    赵玉成皱眉，“妈，园园她是我老婆，我跟她一起回来，把她送回家不是很正常吗？你要是连这个也计较，这个家真就没有安稳日子过了。”
    赵月丽撇嘴，“二哥，你现在无可救药了！”
    赵玉成瞪了赵月丽一眼，“我说了，我俩的事儿你们都不要管。我们自己解决，好了，我累了，要睡觉了。”
    玉成妈气得不轻，有心想问问白璐璐的事儿，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也唯恐赵玉成累着，只得忍了。
    第二天见赵玉成睡着不起，也有些担心，“玉成，醒了没有？不舒服上卫生院，可不敢老在床上躺着啊。”
    赵玉成有些郁闷，昨夜想着田园园，翻来覆去半夜没睡着，好不容易睡个懒觉，又被叫醒了，真是无语得很。

 0193 陆铭回去的原因

    赵月丽有些不高兴，“二哥，你从京城回来，给家里啥也没买？爸妈上回还给我买件儿衣服。”
    赵玉成懒得搭理赵月丽，洗漱完毕吃了饭，换上衣服去了公社武装部。
    人都在呢，见赵玉成回来了，都挺高兴的，“这个时候回来，该不是为了征兵的事儿？”
    赵玉成指指自己头上的纱布，“受伤了，病假！”
    武装部的人多精，隐隐约约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便邀请赵玉成吃饭。
    这也是惯例，不算什么，赵玉成欣然同意，直接把宴席定在了三湾完中的食堂。
    武装部的人笑着说：“早听说食堂的饭菜不错，走，尝尝去。”
    几个人说说笑笑地去了，田园园迎上来，问赵玉成，“这几位是？”
    赵玉成上前握住田园园的手，“武装部的，给你拉个生意。”
    武装部的几个人恍然大悟，“这食堂竟然是弟妹开的啊……好了，以后咱们武装部的饭局就在这定点儿啦！”
    赵玉成挑眉，“算你们识相！”
    中午吃饭的时候，顾中原竟然也来了，武装部的几个忙喊：“顾书记。”
    介绍了赵玉成认识，大家都是年轻人，聊得十分投机。
    田园园过来上菜，看见顾中原也有些高兴，“好久不见，顾书记今天怎么有空？”
    顾中原笑笑，“忙了一阵子。说起来，自从陆铭走了，我这还是第一回来呢。”
    赵玉成挑眉，“你认识陆老师？”
    “何止认识？他是我堂哥！这不，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想通了，回家了。”
    赵玉成拉住田园园的手，“别忙了，坐下跟兄弟们敬个酒。”
    见两人拉手，再听听赵玉成的口气，顾中原大吃一惊，“你们俩……”
    赵玉成笑笑，“我媳妇！”
    顾中原看鬼似的看着田园园，“你结过婚了？！”
    田园园点点头，笑而不语，端起酒杯，跟众人敬了一杯，“想点什么只管说。服务有啥不好的，多提意见哈。”
    顾中原脸色僵住，“怪不得……”
    “嗯？”赵玉成挑眉看过来。
    顾中原端起茶杯喝茶，掩饰过去。
    田园园随口问了句，“陆老师调回去还是当老师吧？”
    顾中原笑得有些勉强，“考律师呢。当老师是副业，哈哈哈……”
    田园园也没多想，转身出去了。
    赵玉成微微皱眉，见顾中原笑得爽朗，也没往心里去。到底晚上抽空子问了田园园，“陆老师怎么不当老师考律师了？”
    田园园摇头，“我怎么知道？就是随口一问，他在的时候，帮过不少忙呢。”
    赵玉成便不再说什么了。送到新房处，又看到常大个儿跟杨丽两个人在树下卿卿我我。
    赵玉成大手握着田园园，一脸郁闷，“他们正谈着，躲躲藏藏情有可原。我们是领了证的两口子，为什么亲一口还要遮遮掩掩？”
    田园园捂着嘴，笑着跑了。
    常大个儿听见来人，吓了一跳，忙松开杨丽，“那边是谁？”
    杨丽伸头一看，“田园园跟她男人。”
    “赵玉成回来了？”
    “嗯，我听张莲花那丫头说的。到底没有见过真神长啥样儿。”

 0194 想脚踩两只船

    “没我英俊潇洒……”
    “真是不知道害臊，哪有说自己漂亮的。”
    “我不漂亮，你能喜欢我？杨丽，我说咱们也谈了大半年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打算把我领回你家去？”
    “我爸不同意，我妈更不必说，我能咋办？！”
    常大个儿猛地一把抱住杨丽，把杨丽压在大树上，手捂上杨丽的胸，“我有办法……”
    杨丽浑身酥软，被常大个儿亲得头脑发昏，哪里还知道今夕何夕？
    田园园回到家，张莲花跟刘兰兰已经睡下了，听听堂屋里也没了动静，田园园仔细关好了房门。
    搞不好赵玉成这厮真该跳窗进来干坏事儿…….
    赵玉成回到家，玉成妈忙不迭地迎了上来，“玉成，我说给你洗衣服呢，在衣裳兜子里发现了这个，月丽说上面是白医生的电话。玉成，难不成这是白医生给你的？”
    赵玉成看着赵月丽手里拿着的名片，一愣，“白医生的名片？当然是她给我的。”
    玉成妈高兴得一拍手，喜滋滋地道：“我就说璐璐不傻。看看看看，人家有文化的人做事儿就是挑不出毛病。把电话留下了，你也拿回来了，这不就好了吗？儿子，下回去邮局给璐璐打电话，我也跟她说两句，对了，还有月丽！”
    赵月丽笑嘻嘻地，“哇，太好了，我就要有个新嫂子了。还是个拿手术刀的医生、京城军医院唉，说出去面子大大滴。”
    赵玉成黑着脸，转脸看着玉成妈，“妈，你跟月丽瞎说啥呢，没有影的事，你就会捕风捉影。你不要管我们的事儿，要是让园园知道了，我们俩有得闹呢。”
    玉成妈一撇嘴，“她知道不知道关系不大，我这里早就给你打算好了。你跟璐璐能成，就跟园园离。现在先拖着她，跟璐璐不成了，还接着跟她过。园园能挣钱又漂亮，带出去也不丢脸……”
    赵玉成怒吼一声，“妈！我说了，你别管我们的事儿。我跟田园园如何，你们都不要管。你们管得越多越糟糕。”
    说完，转身去抢赵月丽手里的名片，“给我拿来！”
    玉成妈忙喊：“月丽，给我！”
    赵月丽低头看了一眼电话号码，把名片冲着赵玉成一甩，“给你！”
    赵玉成拿过来撕得粉碎，大踏步扔到外面垃圾桶里去了。
    玉成妈急得乱骂：“你这个昏了头的傻子，不知道到底谁对你好。你把璐璐的电话扔了，我去京城医院找她！”
    赵玉成大踏步进了自己屋子，“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赵月丽拉着暴跳如雷地妈妈，得意洋洋地道：“妈，别急，我把璐璐姐的电话记住了。我这就给你写去，等下会咱俩给她打电话！”
    玉成妈高兴地一把握住赵月丽的手，“到底是我闺女亲！生俩儿子都没用，没有一个跟我一心的。白养活他们这么大，还等着他们养老呢，我看也是白搭。”
    赵月丽一把抱住她的胳膊，笑着说：“我是妈你的小棉袄，一辈子不结婚，给你和爸养老。”

 0195 算计田家财产

    玉成妈把手在赵月丽额头上一点，又笑又嗔，“滚滚滚……就你最会气我。老实说，上回你大嫂回来提的那个矿上的小伙子，你觉得怎么样？这么多天，你到底想好了没有？”
    赵月丽一撇嘴，“妈，他家人口也太多了，我可不要去给人家当大嫂！再说，你看他的照片，长得也不好，怎么也得跟我二哥差不多……”
    一提赵玉成，玉成妈又开始生气，“所以我说，你二哥这么好的男人，真是白便宜田园园这个死丫头了。前一段我看她还不错，现在跟白医生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我实在是相中璐璐那姑娘了，你没见过，璐璐漂亮、文气，说话温温柔柔。对了，人家还留过洋、娘家也有本事……”
    赵月丽一翻白眼，“妈，你说了一百遍了！我二哥不喜欢，咋整？我们光使劲儿没用啊。要不，咱俩去找田园园骂她一顿，也许她一气就滚蛋了？”
    玉成妈立即反对，“不行，你二哥在呢。咱们越是拆他们，他们越是搅缠得紧。等你二哥走了，咱们有的是时间收拾她。不仅她，连田家一起收拾！”
    赵月丽眼睛微微眯起来，想着田园园给自己的一巴掌，恨得咬牙切齿地，“就是，一家人不老老实实在田各庄种地，跑到三湾村给赵家唱对台戏，真是不要命了。妈，你放心，我跟玉强哥说过了，有时间就去食堂给她弄难看，田家人别想好过，哼！”
    想到上回说的澡堂，玉成妈很有把握，“你爸说了，完中的食堂跟澡堂是田园园签的字，那就是我们赵家的产业。你去澡堂卖票收钱是应当应分的，就等着看澡堂啥时候开业了。到时候你只管去，我看是田园园敢呲牙还是田家谁敢放个屁！”
    赵月丽得意地挑眉，“嗯嗯，妈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有二哥在我也不怕！这回我要不给田园园弄个热闹的，我就不姓赵！”
    ……
    田园园看着赵玉成头上的纱布，“该换药了。”
    赵玉成见田园园关心自己的伤势，眼睛一亮，“陪我去？”
    田园园白了赵玉成一眼，“卫生院离这里不到三百米……”
    赵玉成讨了个没趣，看着忙忙碌碌的田园园，问：“要不要再招个大厨？”
    厨师是个技术工，工资高，人也得可靠，又能留得住。
    再说了，现在的人对做生意还有一定的抵触心理，没有多少愿意出来学艺的，一时半会地想找一个合适的，也不是很容易。
    田园园摇头，“就先这么凑合着吧。”
    赵玉成说：“村里倒是有几个人，以前在大队伙房干过，现在伙房解散，都在家种地呢。你要是愿意，我过去问问？”
    田园园想了想，“要是找你们村的，倒也有个好处，就是不用管他住。要不，你去问问吧。”
    说完，又补了一句，“一定得找老实能干的。我父母都是心软的人，别人两句好话、三滴眼泪就把啥都忘了。”
    这是气父母把刘兰兰给弄了过来。
    赵玉成看着田园园，说：“你放心，有我在，不会出岔子。”

 0196 矫情的园园

    不找个能让她放心的，她怎么会乖乖地跟着自己走？
    看赵玉成转身走了，田园园有些不放心，有心跟着去卫生院，又恐怕家里忙不过来。不去，还想见厨师，赵玉成不懂厨艺，还不知道找的人怎么样……
    园园妈走过来，把手里的菜筐一放，瞅着魂不守舍的田园园，“想去就跟着去，在这也是心慌，早点儿回来就行。你跟富贵都不在，我跟玉梅可做不成饭。”
    田园园不再犹豫，把围裙脱了，几步出了食堂。
    园园妈在身后嘀咕，“死妮子，就会矫情。推推就动动、不推就不动，我看你啥时候能看清自己的心……”
    刘兰兰看着赵玉成跟田园园一前一后地走过去，垂头丧气地来了厨房，正听见园园妈嘀咕，刘兰兰一时间白了脸。
    园园妈转头看见刘兰兰，说：“把菜好好洗洗，我眼花看不清，你仔细点儿。”
    “嗳。”刘兰兰垂着头，狠狠地搓洗着手里的芹菜，看着哗哗的自来水，心里恨恨地。手下用力，把灶台上弄得到处都是水。
    张兰花进来送菜，一看就叉着腰怒吼起来，“兰兰，是不是想扣工资啊？水不要钱，你也不能这么开，弄得到处都是，等会儿老丁进来又该吼你！还得我出面管事儿……”
    刘兰兰转身嗔了张莲花一句，“别嚎了，我关不就行了！”
    园园妈走过来插嘴，“别吵吵了，园园一走你俩就开始，还得园园回来管着你们。”
    张莲花跟园园都对刘兰兰不太好，一来就跟张莲花不对付，园园一回来就吵吵着让刘兰兰走，也不知道到底刘兰兰怎么了？
    园园妈观察了几天，没看见刘兰兰做什么出格的事儿，跟园园爸嘀咕了一次，也没当回事儿。
    ……
    田园园追上赵玉成，“我跟你一起去。”
    赵玉成上前就要握住田园园的手，田园园忙甩手，“干什么，到处都是人！”
    “那到没人的地方再拉手。”赵玉成说了一句，低头看田园园脸都红了，有些得意，“这总行了吧？”
    田园园紧走了几步，“瞎说什么。赶紧走吧，食堂一堆事儿呢。大哥不在，我得早些回来。”
    田富贵跟赵志远一起去凉县了，一个去进货，一个去找解放浴池的师傅。澡堂马上开业了，人还没招够呢。
    赵玉成跟田园园肩并肩地出了学校大门。
    门岗刘大爷看着两人走过去，笑呵呵地自言自语，“可真般配啊……”
    出了学校就是一条大路，两边就是庄稼地，离医院不过就是二三百米的距离，往右一拐就到医院大门口了。
    三湾卫生院的牌子挂在大门口的墙上，旁边也没有门岗什么的，就是个不大的公社卫生院。
    田园园是第一次来，跟他们虽然有业务往来，都是田富贵过来，所以跟医院里的人还真不熟。有几个常常过去吃饭的医生和护士也没有多少交情。
    好在，不过就是换个药，不是什么手术，不找关系也没有什么。
    赵玉成带着田园园进了门诊部，一个中年女医生抬头看过来，“怎么了？”

 0197 两种姿势？

    田园园忙说：“头部有伤，该换药了。是这里吧？”
    赵玉成走了过去，女医生看了看，说：“你等会儿，我给你换吧。几个护士都后边忙去了。”
    田园园不知道她说的后边是哪，两人就在屋里等着。
    赵玉成有些不耐烦，这里其实有些压抑，医院嘛，味道怪怪的、人也嘈杂，给人的感觉总不是太好。
    女医生一会儿就端个托盘进来了，很熟练地把纱布揭掉，夹起棉球蘸了酒精消毒。
    田园园看惯了那伤口，还是有些心惊肉跳。伤口倒不长，就是里面伤得深，要不也不会昏迷了半个月。
    赵玉成面不改色，女医生倒有些佩服，“能忍疼就好，我处理也容易些。以后可记住不要再给人打架了，砸坏了脑子不是好玩的。”
    田园园抿嘴笑。
    赵玉成头发极短、头上有伤、年纪又轻，可不正是逞凶斗狠的年纪？
    包扎完出门的时候，跟两个女护士擦肩而过，就听两人正在八卦，“真好，那个产妇生了一对龙凤胎！”
    “可不是嘛，真是少见。你没看那男的，激动地都快哭了。”
    “……”
    赵玉成转脸看田园园，“什么是龙凤胎？”
    田园园白了赵玉成一眼，“龙凤胎都不知道？就是人家生了双胞胎，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赵玉成握住田园园的手，转头看了一眼两个护士走开的方向，嘀嘀咕咕，“那混蛋可真有本事，该找他取取经，也许一次用了两种姿势……”
    “赵！玉！成！”田园园耳朵都红了，一脚狠狠地跺在了赵玉成脚上，抬手甩掉了赵玉成的手，怒气冲冲地往前跑了。
    赵玉成闷笑，抬脚追了过去，“园园！园园！我就是给你开个玩笑……别生气哈。走了走了，我带你去找厨师，哈哈哈……”
    村里人见赵玉成跟田园园两个肩并肩地走，都很高兴地过来招呼。等两人过去了，在背后嘀咕。
    “玉强妈不是说俩人要离婚了吗？”
    “不会吧？看俩人还挺好的呀。园园脸红红的，还在害羞呢！”
    “可不是。也不知道咋回事儿，园园死活不回赵家住，天天跟着娘家人，也真是奇怪得很。”
    “各家有各家的事儿，也许是跟玉成妈婆媳不和。”
    “我看也是。”
    “……”
    赵玉成带着田园园到了一处院子，“建叔在家吗？”
    这家虽然没有院墙，看着倒比别人家强了不少，土墙瓦屋也算高档了。这个时候，大多数人家住的都是土墙茅草顶。
    一个健壮的中年男人从屋里走了出来，“哟，玉成回来了，进屋坐。”
    “园园，这是建叔。”赵玉成一拉田园园，田园园忙喊了一声：“建叔。”
    建叔的媳妇也是个有点儿胖的中年妇女，忙招呼：“园园，快进屋喝茶。”
    赵玉成拉过院子里的小板凳坐了下来，“就外面说话吧。建叔，园园她娘家承包了学校的食堂，你看你能过去干不？”
    建叔长得浓眉大眼，没说话先笑，一脸憨厚像，田园园一看面相就很满意。
    听赵玉成说，田园园忙接过话来，“建叔，你要是去了，管饭外加一个月五十块钱。”

 0198 有钱能使鬼推磨

    建叔两口子都是眼睛一亮。
    这工资，抵上完中的校长了！还一天管三顿饭。学校放假，地里的活儿也不耽误，可真是个大好事儿，就是不知道田家的人脾性咋样。
    前一段田家沸沸扬扬地买地盖房子，看样子是要长住在三湾村了。就是田家人都早出晚归，没怎么见过面，更别提说话唠嗑了。
    建叔看了自己媳妇一眼，回头冲赵玉成跟田园园笑笑，说：“我在家闲着也是没事儿，又是玉成你来说，我去吧！”
    田园园说：“那就好。等会儿你跟我一起过去，我再给你细说。”
    赵玉成又问：“建叔，大平哥不是以前跟你一起干过？他手艺怎么样？”
    建叔想了想，说：“手艺倒不错，就是有些懒，在大队伙房的时候天天挨吵。园园年轻，还不知道能不能管住他。”
    田园园笑着说：“大锅饭的时候，大家都不勤快。要是跟着私人干了，就不会这样儿。走，咱们一起去找找他。”
    几个人一起出了院子，碰见村里不少人，说说停停，田园园倒是把村里的人见了一半。
    大平正在院子里给自己的孩子洗衣服，赵玉成一看就笑，“哟，大平哥这么勤快！”
    看见赵玉成，大平忙在身上擦擦两手的洗衣粉泡沫，站了起来，“玉成啥时候回来的？这是你媳妇？建叔也来了，都进屋坐。”
    大平三十出头，长相一般，看体格也不瘦。
    看着旁边的建叔，田园园暗暗挑眉。
    说起来，乡下庄户人胖的不多，都是精瘦精瘦的。这两个，看样子还真像个大厨。
    看大平看过来，田园园冲他点点头，“我长话短说，我娘家承包了学校食堂，缺俩厨师。玉成推荐了建叔跟你，你看看你能去不？跟建叔一样，一个月五十块钱外带管三顿饭。每年涨一次工资，过年跟八月十五咱们给别人办啥福利，咱们食堂就发啥福利。澡堂种上麦就开，凡是在食堂领工资的，都能免费洗澡。拢共算下来，一年的福利顶一个月工资了。”
    “那感情好。”平哥挠挠头，“就是家里俩孩子、八亩地，我走了，怕你嫂子一个人招呼不过来。”
    赵玉成挑眉，“你好好想想，等嫂子回来，你俩再商量商量。”
    建叔笑着说：“一个月有五十块钱，够买化肥上地了，没人侍弄庄稼也能长好。有钱也能雇拖拉机，耕、种、压麦子、犁地，还要人出啥力？”
    田园园点头，“嗯，咱们学校食堂不比城里街上的饭店，学校放假咱就放假，割麦、收秋都不耽误。寒假、暑假咱都歇，这个你就放心吧。”
    平哥一听，一拍大腿，“我去！不跟你嫂子商量，我做主了！啥时候去？”
    田园园笑，“要是能走，现在就一起过去吧，中午先试试。”
    平哥忙说：“好，你们先走。我把这院子收收，马上就到。”
    看这样子，也是个利索的，比想象中的好多了。
    赵玉成跟田园园都站了起来，“那我们在食堂等你了。”

 0199 眼红了

    看着赵玉成、田园园跟建叔三个人说说笑笑地从街上过去，一会儿大平脚步匆匆地也赶去了，村里的人都议论开了。
    “赵玉成跟田园园离啥呀离？看看，人家小两口不知道多好。”
    “还一块儿出来找建叔跟大平去食堂帮工呢！”
    “是啊，都是玉强妈乱造谣！还一家人呢。”
    “别说了，她过来了！”
    玉成二婶本就是个无事忙，早看见赵玉成两人肩并肩地在街上走了两趟，“这俩人是干啥呢？”
    一个女人接过话来，“你不是说玉成跟园园闹离婚吗？你看他俩这样子，是要离婚吗？”
    玉成二婶便涨红了脸，“当着外人的面儿，谁还不知道顾面子！我说的都是实话，赵家根本看不上园园那丫头！”
    又有人笑，“赵家看不上有啥用？只要玉成看上就好了。”
    “等园园随军走了，赵家是看不见，不是看不中吧？”
    “对了，听说你家玉强还没找到对象呢？”
    “到底是咋回事儿？不是你这个未来婆婆爱翻瞎话扯舌头出了名，被人家嫌弃了吧？”
    玉成二婶气得上前就跟人家吵，“你哪只驴耳朵听见了？小心走路摔断腿！”
    众人都鄙夷不屑地嗤了一声，“你们赵家有啥？天天张牙舞爪的！”
    “就是，你大嫂有玉成这样的儿子，嚣张跋扈也有资本。你家玉强就是个二流子混混，你有啥可拽的？”
    “走走走，别跟这女人说话！”
    “……”
    被众人奚落，玉成二婶恼了，心里又疑惑，忙找到建家，问建的媳妇，“建咋跟着玉成走了？”
    “玉成媳妇过来找帮工，孩他爸去干了。”
    玉成二婶一听果然是这话，心里又酸又急，“你也真不会当家，食堂烟熏火燎有啥干头儿！现在又不是吃不上饭，稀罕食堂能吃能拿。现在能放羊、能喂猪，一年不少挣。家里缺劳力，再把地都耽误了，才得哭唻！”
    建叔媳妇不高兴了，“看你说的啥话，俺家挣点儿你也拦着，听着是好心，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得啥。再说了，干不干的，你管得着吗？”
    玉成二婶瞪眼，“哼！那是我们赵家的生意！”
    建的媳妇把手里的鞋底子一扔，嗔道：“别跟我说你们赵家不赵家，现在给孩他爸发工钱的是田家，你少咋呼！”
    玉成二婶气呼呼地去了玉成三婶家，“你听说了吗？玉成找建跟大平去食堂干活了。”
    玉成三婶不阴不阳地说：“管我屁事。我们老三又不是他叔！”
    玉成二婶瞪眼，“看你说的啥话？老三不是他叔，那俺当家的也不是他二叔？你在这生气有个屁用，走，一起找大嫂闹去！有钱挣不想着这些人，净帮外姓？没看这一大家子都闲着呢？我看玉成当兵当傻了！”
    玉成三婶冷笑，“没娶媳妇之前我看着怪精的……”
    玉成二婶一拍手，“都是田园园这个狐狸精，把咱玉成弄得五迷三道地。”
    玉成二婶拉着玉成三婶去了赵玉成家，进门就喊：“大嫂大嫂，你在家弄啥唻？玉成干出大事儿了你还不知道吧？”
    玉成妈跟赵月丽忙站起来，“啥事儿？你俩咋呼得这样……”

 0200 妯娌吵嘴

    玉成三婶噘嘴不吭声，玉成二婶是个棒槌，立即就嚷嚷上了。
    “街上谁不知道，玉成老丈人家干大生意了。这不，玉成带着园园，找了建跟大平两个到食堂干活儿去了。也不知道给多少钱，两个人二话没说都走了。大嫂，你回来问问玉成，食堂跟澡堂这么大，咱们赵家的人就不能用上一两个吗？我们玉强是他亲兄弟，红英是他亲妹妹，都十七八，成人了。还有他二叔，四十正当年，我也才三十八，都是正能出力的时候。一家几口子一年闲半年，谁不照顾，咋也得给他爷俩找个位……”
    “咳咳咳……”玉成三婶看着玉成妈，阴阳怪气地道：“老三跟俺家玉亮、玉平不残不傻，又年轻，比不上建那个半大老头子？玉成既然把建请去了，我老实，就不说啥了。大嫂，园园能干，我知道儿媳妇难伺候。都是姓赵的，一家人我也不为难你。等二哥跟玉强爷俩进了学校，俺们一家在三湾拾粪、打坷垃，也把三家的地种好。别的不求，你们两家过年吃肉的时候，别忘了给俺家留点儿肉汤！”
    一阴一阳、两面夹击，把玉成妈气得脸色紫涨，叉着腰就开骂。
    “恁俩吃饱了撑得，过来我这里消食儿！玉成在外面干啥我哪知道？一个一个说话活活把人气死！你们老的小的想去学校挣钱做工，我们月丽还在家闲得发慌呢，有啥也轮不到你们！都别在这说废话，有本事找田园园去。食堂是人家田家开的，过来我这儿放屁熏着田家啥了？滚！”
    赵月丽也“呼”地站了起来，“二婶、三婶，有啥你们找田园园说去。我爸我妈都当不了我二哥的家，你们在俺家搅缠没用。这会子都在学校呢，有种你们找去呀！”
    玉成二婶立即转身就走，“去就去，谁还怕她？！”
    玉成三婶可不傻，不仅没走，反而坐下了，冲着玉成二婶的背影喊：“二嫂，我就不去了。有信儿了给我说一声，俺家也不指望去。”
    玉长二婶气得一个趔趄，转身用手指着玉成三婶，气得手直哆嗦，“老三媳妇，你真是个……真是个……”
    一时竟不知道该说啥好了，气得一跺脚转身出了赵玉成家的院门，回家找自己男人去了。
    说实话，对着赵玉成，她还真不敢撒泼。
    赵玉成二叔一听就有些不高兴，“我就说街上怎么都说赵家，原来真有这事儿。就是大哥不在，我说话怕不少使。玉强那兔崽子也太不成器。”
    玉成二婶就急了，“你可是他亲二叔！他小时候，你也是天天把他抱在怀里疼着爱着的，除了他亲爹，还能有谁比你有面子？再说了，咱家就玉强一个儿子，跟他差三岁，从小跟他屁股后面喊二哥，跟亲兄弟有啥不一样？你只管去找他。”
    “他爸你想想，咱玉强不去当兵，求不着他，这回的生意咋也得挣几个！要不，田家的生意一个赵家人也没有，让大家看着像啥？大嫂就是个没用白吃饭的，自己的儿子管不住，儿媳妇也不理她，就会在我们面前跳脚，切！”
    ……

 0201 厨艺比拼

    赵玉成、田园园带着建跟大平，一行四人很快就到了学校食堂。
    建跟大平第一次来食堂，自然吃惊不已，夸赞道：“没想到这么好、这么大，也干净得很。”
    食堂正忙得不可开交。
    主力不在，几个打下手的反而成了主力干将，正在厨房忙得团团转，花枝跟园园妈都下手开始炒菜了。
    学生食堂吃饭人多、时间集中，要不提前准备好，等学生放学了，一下子就抓瞎了。
    赵玉成笑笑，“建叔、大平，露一手给园园看看，别给我丢脸啊。晚上我要是跪搓衣板，看明天怎么收拾你俩！”
    听众人笑，田园园气得上前就扭赵玉成的胳膊，“瞎说什么呀！”
    田园园又娇又嗔、又羞又恼的样子，娇滴滴的声音，软软的小手，一瞬间让赵玉成身子酥了半边。
    赵玉成眉眼含笑，冲着田园园，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我说的是实话！”
    知道这男人惹不得，唯恐他再说出不要脸的话来，田园园不理他，招呼建跟大平两人，“你俩先穿我大哥跟大姐夫的大褂吧。”
    园园妈跟花枝忙完了手里的活儿，忙走了过来，“这是你找的俩师傅？”
    梁玉梅也忙给两人倒茶，“先坐下说会儿话。”
    田园园介绍了众人认识。
    建跟大平也没坐，换上衣服洗了手，直接去厨房了。
    田园园忙跟了过去，告诉了两人今天学生食堂要炒的菜。
    说实话，大锅饭好做。
    只要会炒、会翻，有把子力气，再就是把油放足、咸淡恰到好处，就是一大盆好吃的菜。
    再说了，穷人家的孩子，哪里吃过什么好东西？天天馍菜汤一应俱全，就已经十分开心了！
    不过，两个人有心露一手，又有赵玉成在，当真使出了全力。
    田园园吃了也是眼睛一亮，“味道不错。妈、大姐，你们都过来尝尝。”
    园园妈忙招呼赵玉成，“玉成，你也过来尝尝。莲花、兰兰都过来。”
    张莲花跟刘兰兰正要上前，见田园园转脸看过来，两个人吓得都忙站住了脚。
    花枝不明就里，还招呼两人，“你俩楞啥呢？过来尝尝这俩师傅的手艺。”
    看刘兰兰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田园园十分厌烦，对张莲花说：“莲花你跟兰兰等会儿再吃，先把煮好的碗筷捞出来晾凉，小心拿的时候别烫了手。”
    张莲花一拉刘兰兰，“走，早干完早来吃。”
    刘兰兰恋恋不舍地转头看了一眼赵玉成，被张莲花拉着跌跌撞撞地走了。
    田园园看着两人的背影，想着无论如何不能让刘兰兰这个女人再祸害人，自己的仇还没报呢，要是再让她弄出什么幺蛾子来，自己可就怄死了！
    园园妈喜滋滋地看着建跟大平两个人，笑着说：“你俩都干得好，比我跟花枝强。”
    听两人谦虚，田园园说：“妈，人家是正经厨师，以前在大队伙房干过的。”
    园园爸也点头，“留下吧。就富贵一个男人，厨房实在累得很。”
    赵志远不会做饭，平时主要干点儿出力的活儿。澡堂一开，食堂他就来不了了。

 0202 无赖赵玉成

    建跟大平都看赵玉成，赵玉成笑笑，“这里田园园当家，我就是把你们带过来。”
    田园园嗔怒地瞪了赵玉成一眼，转脸对两个人说，“那就都留下吧，今天就开始算上工了，咱们食堂月底发工资。下午我大哥跟大姐夫回来，咱们再好好分工。”
    有了建跟大平两个男厨师，食堂的饭菜没怎么费劲。
    听说还要再专门做教工食堂的菜，两个人都有些紧张，“不光老师，还有公社、供销社的人？有钱人都挑剔得很，天爷，我们这手艺恐怕不成啊……”
    田园园笑着说：“试试就知道。这里是菜谱，你们先看看，哪些做过哪些没做过。要是不拿手，就先做小盆菜。他们单点的菜，还是我来做。”
    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以前大队伙房吃饭的都是乡下泥腿子，能吃饱就好，哪里讲究什么味道？碰上公家人，可就真害怕了。
    所以说，自古民怕官，做饭的厨师更是如此。唯恐一个伺候不好，被人用饭菜盖一脸……
    赵玉成中午赖着不走。
    田园园赶了几回，人家只当没听见，急了就说：“答应让我追求你，你还不让我看见你？这像话吗？”
    唯恐男人不管不顾地搞小动作，田园园对着赵玉成挥舞了几下拳头，只得悻悻地忙去了。
    知道田园园爱面子，赵玉成越发得意.
    吃饭的时候不仅跟田园园挨着坐，还不时地给田园园夹菜，就差喂到嘴里了。
    下午田富贵三个人回来了。
    解放浴池的锅炉工老关，终于被赵志远说动了，答应先过来看看。
    锅炉已经安装调试结束，就等着开业点火。机器新崭崭地安放着，看着就喜人。
    大家一起正在锅炉房里说话，就听张莲花跑了过来，“园园，赵家来人了。赵玉成，你去看看吧，婶子让我来喊你们。”
    赵玉成皱眉，“谁啊？找我的？”
    张莲花瞪眼，“我哪知道是谁！管他是谁，要是敢找园园的事儿，我可饶不了他！也饶不了你！”
    赵玉成拨开张莲花，拉着田园园出了锅炉房，留下赵志远跟老关在那里商讨。
    张莲花摸摸机器，也十分喜欢，笑着说：“赶紧开业吧，我等着挣大钱呢！”
    ……
    赵玉成二叔看着食堂，目瞪口呆，“天爷，园园干这么大生意？！”
    赵玉强拉拉他的衣袖，“你知道啥？后面澡堂还有个院子呢。爸你看，她这食堂找的人都是外人。别说姓赵的了，建叔跟大平哥也是今天头一回来。园园嫂子也真是的，玉成哥就惯着她吧！”
    话音儿未落，就听赵玉成在身后说：“我惯我老婆，你嘀咕什么？这里是你该来的地方吗？二叔，你们俩过来有什么事儿？”
    田园园挣脱了赵玉成的手，大眼瞪着赵玉强，满脸怒气，“赵玉强，你最后也没给那个包工头道歉是不是？”
    赵玉强没想到田园园一见面就说这，看了一眼沉着脸的赵玉成，吓得脸都白了，“二嫂，二嫂，你咋能这么说呢？我…..那个包工头……我俩没啥事儿啊！”

 0203 赵玉成的威严

    赵玉成瞪了一眼赵玉强，怒喝一声，“怎么回事？你打人家了还是骂人家了？”
    玉成二叔也不明白，“玉强你个兔崽子，咋回事你给我说清楚，你二嫂还能冤枉你？”
    田园园冷冷地说：“就是盖澡堂的几个人。开工没三天，赵玉强就带着几个人，把铁锨都夺了，幸亏我跟大哥过去了。逼着赵玉强把抢人家的钱还了。不知道啥时候，赵玉强又把人家给打了。人家当时没说，硬忍下了这口气，结了工钱临走那天才给我大哥说的。赵玉强，你说有没有这事儿？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还有脸来？”
    玉成二叔抬手就给赵玉强头上扇了一巴掌，“吃饱撑得你，到处给我惹事儿。我看你哪天出门，碰上几个仇家，把你腿打断就好受了。”
    赵玉成黑着脸，上前一步一把抓住赵玉强的脖领子，一用力把赵玉强掂了起来，脚都离地了。
    吓得赵玉强杀猪一般嚎，“二哥二哥，我再也不敢了，别摔别摔我……啊！”
    赵玉成低头看着地上趴着的赵玉强，怒斥道：“混蛋，再敢胡作非为，就进小黑屋蹲几天！”
    赵玉强哇哇大叫，“我没有没有啊，二哥。上回来食堂还想给二嫂帮忙的……”
    田园园冷哼一声，“你别来捣乱就行，我这里不稀罕你帮忙。”
    园园爸妈都有些不安，忙说：“起来吧。都是一家人。”
    张莲花拉着刘兰兰过来看热闹，见赵玉成如此凶狠，都吓了一跳。
    刘兰兰眼睛放光，盯着赵玉成。
    看看，出手利索、铁面无私，就算是自己的亲兄弟都下得去手，这才是男人中的男人！能干大事儿的人！刘小海，哼，就知道在家种地、种地、买个自行车攒钱攒到现在，都没够二百。没种去自己家提亲，就知道给自己凶，窝囊废！
    张莲花突然发现刘兰兰又看赵玉成，狠狠地拧了一下刘兰兰的胳膊，恶狠狠地骂道：“烂眼珠子的女人，你给我回屋去！”
    见有两个大姑娘围观，赵玉强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抬头一看，两个人都不见了。
    一个长得胖，另外一个倒是挺漂亮的，简直跟园园嫂子不相上下，人呢？不知道说好婆家了没有……
    花枝招呼赵玉成的二叔进来坐，梁玉梅忙给两人沏茶.
    赵玉成二叔忙摆手，“不用不用。我们爷俩没事儿，过来看看有啥要帮忙的没有。”
    赵玉成皱眉，“食堂人手都配齐了，这不，今天我让建叔跟大平过来顶上了。你们又不会干食堂的事儿，就算了吧，回家老老实实种地。玉强你给我好好的，再听见你为非作歹，看我收拾你。”
    赵玉强偷偷地看赵玉成，一听忙应声，“我知道我知道。就是没有啥营生可干嘛……我要是有个正经事业，哪还有时间跟那群烂货鬼混……”
    田园园一听便知道是想干什么了，拦住赵玉强的话，道：“你爱去哪鬼混就去哪鬼混。学校食堂跟澡堂我一个赵家的人不用，你们就死了这个心。别怪我说话难听，实在也是逼急了。就是这话，我宁愿用外姓人，也不招惹你们赵家的一个人。”

 0204 赵玉成怒斥渣二叔

    赵玉成的二叔脸色不好看，“园园，你是玉成的媳妇，是赵家长房儿媳……”
    赵玉成截住了话头，“二叔，你别管这食堂的事儿。这是田家的生意，我爸妈都不掺和，你们胡思乱想什么呢？回去吧，等有空了我去你家，我来时候还给你和三叔拿了好酒。”
    赵玉强忙说：“二嫂，我愿意在食堂干，就是澡堂也行。卖个票收个钱啥的，我能干好。我也是初中毕业，数学有回还考91呢！”
    田园园气笑了，“我可真是服了你们。赵玉成，你看着办吧。总之一句话，赵家留下一个，你就得走！”
    赵玉成磨牙。
    这个死丫头，可真是一点儿面子不给啊。不过，就是喜欢这么霸气的她，能怎么办？！
    见田园园说完起身就走，赵玉成二叔不高兴了，“玉成，你看看你媳妇，园园这可真是太不像话了。”
    赵玉成皱着眉头，“二叔、玉强，你们俩都回家吧。以后这里就别来了。”
    园园爸妈也有些为难。
    要是留下他们，倒也不是安置不下，就是看园园的态度，恐怕是恨透了赵家的人。
    再说了，赵家的人掺和多了，也影响她跟赵玉成的感情。田家的生意，要都是赵家的人，早晚田家被夺了大权，那也是难以容忍的。
    赵玉成起身去拉赵玉强，“你先给我走。你能干啥不能干啥，我一清二楚。你二嫂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走吧。二叔，你也起来！”
    赵玉成二叔气呼呼地站了起来，“玉成，我可白疼你了！从小恁有血性的，长大咋就成了老婆奴！连这点儿家都当不了，还算个什么男人！”
    赵玉成沉了脸，“二叔！这是田家的生意，我们赵家掺和什么劲儿？回家给玉强谋划个好营生，哪不能挣钱，跟亲家掺和看外人笑话。”
    说着话，三人出了食堂。
    赵玉成二叔不理赵玉成，转身看着不远处的新院子，“那就是澡堂？走，看看去。”
    赵玉强唯恐赵玉成拉着，一溜烟儿的跑了过去，赵玉成气得不轻。
    赵玉强二叔更生气，“不是我说你，玉成你也想明白点儿，园园是赵家的人，这是赵家的生意，咋能让田家的人挣了大钱？”
    赵玉成黑了脸，“二叔你别这么说。这生意田园园就是给她娘家人准备的，跟我们赵家人一点儿关系也没有。赵家人都跑过来掺和，你们让田家人怎么看我？非得让我在园园面前抬不起头，你们才高兴是不是？！”
    赵玉成的二叔气得脸色铁青，一甩手走了。
    赵玉成正要喊，田园园在身后走了过来，“你就让他们去看。我不留他们，他们来了也白搭。赵玉成，不是我说话难听，我也实在没法。这生意在三湾村里，离赵家人近，他们过来想插一脚我可以理解。但是理解并不等于就得接受。我希望你能站在我这边，要不，我跟你刚刚开始的爱情，就会彻底夭折。我说到做到，你最好相信。”
    看着田园园紧绷的俏脸，赵玉成咬牙切齿，“死丫头，你这是威胁我！不过，我喜欢！”
    田园园无语了，翻了个白眼儿，转身去澡堂了。

 0205 赵玉成的恋恋不舍

    赵玉成忙跟上，看四周无人，就要偷偷拉田园园的手，田园园甩脱不掉，只得由着他。
    赵玉成大了胆子，抬起手在田园园的手背上“吧唧”就亲了一口！
    田园园又羞又恼，正要发飙，田富贵从锅炉房出来了，“你们俩来了。亲家二叔跟玉强也在呢。”
    赵玉成硬是在田园园手心里轻轻挠了一下，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田园园的手，冲着刚走出来的二叔跟赵玉强说：“你们俩别看了，赶紧回吧。要不，二婶又该到处喊着找了。”
    玉成二叔两人进了澡堂的院子，哪里还舍得出来，“天爷，这得花多少钱？”
    田园园冷冷地，“都是学校出的，你以为是我们掏钱盖的？我们租的这院子，想哪儿去了。”
    玉成二叔眼睛一亮，“我去问问学校，能不能也租给我几间。”
    田园园无语了，“你做梦呢吧？这院子我们田家租了二十年，你这辈子别想了。”
    而赵玉强已经坐到了前厅的柜台后面，左看看右看看，把柜台下的抽屉抽来抽去，“装钱的吧这些抽屉？”
    赵玉成黑着脸，“赵玉强，你给我出来！”
    赵玉强吓了一跳，忙出了柜台，一溜烟儿地跑进里面看去了。
    听见赵玉强在里面哇啦乱叫，赵玉成二叔忙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骂：“兔崽子，你给我叫啥叫……天爷！这是啥？恁大个池子…..还有这些大盆，天爷！真好看、真高档。还有这些管子，是弄啥地？这得多少钱？！玉强你个兔崽子，臭手往哪摸？！弄脏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田园园皱眉，“你们出来！”
    两人充耳不闻，还自顾自地说话，“爸，哪天开业了，咱家一定得来洗一回！”
    赵玉成二叔应声，“那是当然。咱自己家的生意，还不是想啥时候来就啥时候来。”
    赵玉成真生气了。
    阴沉着脸，大踏步地走了进去，一手一个拽着胳膊，把哇哇大叫的两人给拉了出来，“别在这丢人了，都给我回家去！”
    赵玉成二叔气得七窍生烟，跳着脚喊：“玉成你这个不孝子，眼里只有女人没有家！赵家养你这么大，你这么说对得起谁？！”
    赵玉成往外推两人，“回赵家骂去，这是田家、是学校！”
    田园园冷冷地看着两人，“赵玉成的话就是我的话，下回再来闹，我就喊派出所的人来了。我们这是生意，不是家里院子想吵就吵、想闹就闹。”
    赵玉成二叔瞪眼，“派出所咋啦？派出所也得看赵家的面子！以为我们赵家怕他们？”
    赵玉成冷哼了一声，“看谁的面子？！”
    赵玉强嘀咕了一声，“爸，不会说话就闭嘴！”
    赵玉成二叔瞪赵玉强，“你给我闭嘴！走，回家去，我们去找你大娘。我就不信，你大娘、大伯出面还不行！”
    看两人气呼呼地走了，田园园疲惫地揉揉额头，“生气吵嘴的都是自家人。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愿意招亲戚的原因。”

 0206 兵哥哥的小福利

    赵玉成握着田园园的手，“不好意思，让你为难了，我回家好好说说他们。今天我在呢，他们就敢这样，我不在家的时候，赵家的几个还不知道敢过来干什么。你不能因为这个迁怒我，我可是一直站在你这边的。”
    田园园又气又笑，“真是！”
    赵玉成笑呵呵地握着田园园的手，一转头看见田富贵有些发愁的眼神儿，忙拉着田园园走了过去。
    “大哥，食堂跟澡堂是田家的生意，绝对不会变的。赵家的人我负责管着，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给你保证，不会出任何问题！”
    田富贵笑得有些勉强，“多少亲戚，都是被钱闹得不亲了。”
    ……
    田园园晚上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
    知道这个事儿尚没了局。今天是赵玉成的二叔来闹，赵玉成还有三叔呢。最讨厌的就是赵玉成爸妈跟月丽来闹，他们可都是赵玉成的嫡亲血脉……
    自己现在是赵玉成的妻子，那，这生意算不算赵家的生意？这个时代的人，没有那么明显的法律意识，这个问题还真不好说。要是陆铭在就好了，他不是正考律师呢吗？肯定清楚这些东西，唉，可惜他不在。嗯，等哪天见了顾中原，让他问问陆铭。
    没几天就见到顾中原来吃饭，田园园忙把这事儿说了。
    顾中原无奈摇头，“陆铭他出国了，不好联系啊。要不，我找别人给你问问？”
    田园园有些诧异，“怎么突然出国了？他不考律师了？”
    顾中原看着田园园欲言又止，最后含含糊糊说了几个字，“婚事不顺……”也不知道田园园听见没有。
    看着转身去忙的田园园，顾中原暗自叹了一口气。
    张莲花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冒了出来，“顾书记，嘿嘿，陆老师呢？你下回见了他给他说，我想他了，有空我去省城看他！”
    顾中原：“……”
    田园园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自己的婆婆跟小姑子始终没有露面，不仅赵玉成的二叔不再过来搅缠，赵玉成的三叔一家更是没来。
    田园园安了心，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生意上。
    今年的八月十五来得有些早，食堂早早地就准备好了，有去年的卤鸡吃香了嘴，今年大家一致说还要卤鸡！
    张刚跟花萍忙去联系了去年的鸡场，人家满口答应，一点儿也没涨价。
    而且，今年因为有赵玉成在，办福利的单位又多了几家。粮站、拖拉机站这两个大单位，也把中秋福利放到了食堂，卤鸡又多了百十只。
    田园园依然很忙，好在有了建跟大平两个厨师，再加上赵玉成也天天过来，比去年好多了。
    六百多只卤鸡发完，晚上一总账，净赚差不多1500块，全家都很高兴。就连赵玉成也感慨，“虽然累些，到底还是赚钱啊。”
    赵玉成忙完了自家地里的活儿，就过来食堂帮忙。做饭做菜不会，干得都是体力活儿。搬面袋、抬笼屉、端大锅……不嫌脏、不嫌累…..
    每天一大早就来、晚上跟大家一起回。每次把田园园送回家，自己乖乖地回自己家。忍不住了，就在田园园身上亲亲、摸摸，只要田园园反抗，从不用强。

 0207 兰兰的情书

    回家半个月，赵玉成一直这么任劳任怨、老老实实，田园园有些心软。
    说起来，有些人一旦走出农村，不管是身还是心，都再也回不来了。赵玉成这男人现在也算是位高权重，却能屈能伸、安之若素，可见是个能吃苦的，也是个实在人。
    好在，虽然忙忙碌碌，赵玉成身体恢复得不错，头发早就长了出来，头上的伤疤也愈合了。
    去县城检查了两回，都说没事儿，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田园园放了心。
    田家人见两人能跟普通夫妻一样相处，也十分喜欢，就等着两个人彻底和好。
    张莲花看着刘兰兰，天天跟防贼似的。
    这天早上都洗了脸、换了衣服准备去学校上工，张莲花在院子里等刘兰兰。
    见她半天没动静，张莲花急了，猛地一推窗户，“兰兰，你生孩子呢，这么长时间不出来？！”
    刘兰兰吓得差一点把手里的东西掉地上，猛地往身后一藏，结结巴巴地说：“走，走，这就走。”
    张莲花半个身子探进了窗口，“兰兰，你给我藏啥呢。拿出来看看，要是偷我的钱，看我不撕了你！”
    说着，张莲花跑到门口，急匆匆地进了屋子。
    刘兰兰吓得脸色苍白，把信到处乱藏。哪里敌得过张莲花的劲儿，终于被翻出来，“哈哈，好你个刘兰兰，这是哪个野男人给你写的情书？要是赵玉成，看我先撕了你再去剁了他！咦，强是谁？”
    刘兰兰忙一把捂着张莲花的嘴，“姑奶奶，求你别嚷嚷。我哪知道是谁？等到食堂放炉子里烧了。我可不敢乱招惹男人，要不，刘小海能把我吃了！”
    张莲花上过小学，认识几个字，看了看，“嗯，只要不是赵玉成给你写的，我才不管你唻！给你的，爱烧就烧。赶紧给我走，再不走就迟到了！”
    当天是个会，刘小海跟张栓子一起过来了。
    在食堂里见到了赵玉成，刘小海十分吃惊，当然了，更生气！
    怪不得刘兰兰这个女人，要死要活地过来食堂，原来赵玉成在呢！
    张栓子就只剩下尴尬了。
    一种被人看破心事的不安和在情敌面前的惨败，让张栓子有些垂头丧气地，就连园园爸都看出来了，“栓子这是咋啦？有啥不顺心的事儿？”
    赵玉成看了看田园园，再看看张栓子，似笑非笑地对园园爸说：“我猜是婚事不顺，是不是，张栓子？”
    张栓子勉强一笑，“还是玉成眼毒，一下子就看出来了。家里是庄户人，人家城里的姑娘当然看不上。说个媳妇难呐！”
    赵玉成冷哼了一声，“把眼界放低些，老婆多得是。只要别瞎想，早晚娶上媳妇。”
    张栓子点头，“玉成说得对，我也是这么想的。也正朝着这个方向努力，争取年前定下来，明年娶媳妇，后年抱个大胖小子，哈哈哈。到时候你跟园园可得去喝喜酒啊！”
    刘小海看着强颜欢笑的张栓子，低头不语。
    刘兰兰恨得咬牙切齿，躲在厨房不出来。
    张莲花狠狠地往外推，“滚出去！人家大老远来看你，躲在厨房干啥！”

 0208 这对冤家

    刘小海终于瞅着机会跟刘兰兰说上了话，“秋忙假你回家吧？我把钱攒够了，到时候给你。你去城里买辆自行车，星期天回家也方便。”
    刘兰兰生气，“有钱就能买着？得托关系还得有啥票。你就是个窝囊废，拿钱也买不着东西！”
    刘小海气得不轻，却不敢大声嚷嚷，好不容易见到面，哪能吵嘴走人？
    看四周无人，刘小海压低声音问：“你身体还好吧？”
    刘兰兰气鼓鼓地，“累不着！”
    刘小海鼓足勇气，“我是问…..你怀孕了没有！”
    “你这个……混蛋！”刘兰兰吓得四周张望了一遍，见没人才骂刘小海道：“有没有关你屁事！再敢提看我不杀你全家！”
    刘小海却语气坚定，“有了，我就去你家提亲，拼着被你哥打死我也认下这孩子。刘兰兰，我警告你，要是有了就生下来，我保证你们母子一辈子不受罪。要是你敢打掉，我真去杀你全家！我说到做到！”
    “滚滚滚！我说没有就没有，就弄了几回，哪有那么倒霉就怀上了。我也警告你，你再敢对我那样，我就去派出所告你！”
    见田园园端着东西过来，刘小海瞪了一眼刘兰兰，气呼呼地走了。
    张栓子跟刘小海都受了不小的打击，坐了一会儿，就赶会买了东西，一起回去了。
    刘兰兰老实了好久，一动也不敢动。而写情书的人也没有再写。
    学校放了秋忙假，除了园园爸留下看食堂，大家都回了田各庄。
    当然了，赵玉成得先把自己家的活儿干了。先收秋再种麦，唯恐秋雨连绵，大家都抓得很紧。
    赵玉成家只有四亩地，干得很快，而且有钱雇拖拉机，所以，不过三四天，就全部完工了。
    赵玉成的二叔跟三叔家当然眼馋，“玉成，我们家还没完呢，下午过来帮帮忙。”
    赵玉成一口就拒绝了，“你们家里都是劳力，慢慢干，不过五天就完事儿。我得去园园家，一家子老弱病残，我去晚了豆子都泡地里了！”
    赵玉成的二婶便撇嘴，对玉成妈说：“你看看，我就说玉成现在是个老婆奴，你还不高兴！赵家的活儿没干完，就往老丈人家跑，啧啧啧……赵家的脸都让他丢光了！”
    虽然不满赵玉成的做法，但到底是自己儿子，玉成妈自然要护着，“他丈人家他当然得去。你们家慢慢干吧，着啥急？”
    说完，一甩手走了。
    大嫂，二婶跟三婶自然也不敢拉着她干活儿。赵月丽更不要指望，那就是老大家的公主，自己的衣服不洗、碗筷不刷，根本不要指望她去给别人家干活儿。
    一家人吵吵闹闹，赵玉成却骑上自行车去田各庄了。
    田家忙得不可开交。
    家里有十六亩地呢，只有田富贵跟田福寿两个劳力了。田园园也只能做个饭啥的，干地里的活儿真是不行。
    割豆子也是十分辛苦的，又不能用拖拉机，就得自己一把一把地割倒，用架子车拉出去。当然了，后来终于等到了拖拉机，都给拉到了麦场里，压的时候也是用拖拉机。
    人停车不停，拖拉机手吃饭、歇息的时候，赵玉成就上去开。

 0209 赵玉成的付出

    众人看着还夸：“咦，玉成还会开拖拉机呢！”
    赵玉成无语了，“我坦克车都会开的，一个手扶拖拉机……”
    十几亩豆子，整整压了两三天才全部好了，一麻袋一麻袋地又拉到了家里，结结实实地锁了起来。
    现在田家堂屋跟东西的几间屋子都是粮食，不是小麦就是豆子，其它的东西都集中到田福寿两口子住的西屋去了。
    张萍自然高兴得很。家具半新不旧，都是实用的物件儿。
    梁玉梅跟园园妈带着明明住在自己家，而田园园跟田富贵、赵玉成三个，就天天骑着车子回三湾住，要不，家里实在拥挤。
    好在，五里路骑着车子不过十分钟的事儿。
    玉成妈看着英俊潇洒的儿子天天弄得一头一脸的土，灰扑扑地回来，满肚子都是怨言。
    “你说你，还是病人呢，怎么就不知道累？天天跟打仗一般，往田各庄跑啥？现成有媳妇，还得我这个老娘给你洗衣服刷鞋、烧水洗澡！你是给田家干活儿，就该让田园园伺候你去！灰头土脸地往家跑，看看你这个样子，真想打你一顿！”
    赵玉成眼睛一亮，“也是，妈你说得对，以后我找田园园伺候我！”
    赵月丽嗔了一句，“这下可找着理由不用回来了！”
    玉成妈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问题，忙说：“你敢！天天去干活儿就够丢人的了，你要是敢住在田家，看我不拿着棍打烂田家的门！”
    赵玉成笑笑，“妈，你消消气吧，我不会住到她家的。要真是把衣服行李搬过去了，不用你拿着棍打，第一个拿棍打的，我看该是田园园了。”
    玉成妈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天爷，你二婶说你是个老婆奴，我还骂她。可算听见了，你在田家就这待遇？还天天屁颠儿屁颠儿地往她家跑？出息！”
    赵玉成哈哈大笑，“为了追老婆，我忍辱负重太不容易了。妈，你就别逼我了……”
    玉成妈跟赵月丽两个十分无语，想起来上次给白璐璐打电话的事儿，两个人又十分高兴。
    赵月丽喜滋滋地道：“璐璐姐声音可真好听，京城话讲得跟播音员一模一样！虽然没见过面，我听声音就喜欢。”
    玉成妈遗憾得很，“你说我就是老不中用了，在医院住那么多天，咋就没想起来跟璐璐要张相片呢！要不，月丽你写封信要一张？”
    赵月丽有些犹豫，“万一人家不给，多不好意思。再说了，人家跟二哥没这种关系，能随便把照片给咱们家？上回咱是跟她说上话了，可是，你也听出来了，璐璐姐对咱俩也不是很热乎。”
    玉成妈气呼呼地一拍桌子，“都是你二哥糊涂，被田园园这个女人迷住了眼。她弄块肉吊着，你二哥就迷得五迷三道地。”
    赵月丽大姑娘哪里懂得这个，一听就睁大了眼，“肉？啥肉？妈你说得啥意思？”
    玉成妈暗骂自己糊涂，忙说：“我就这么一比方，哪有什么肉……”
    玉成妈突然有些郁闷。

 0210 张莲花发飙

    男人的德行就是这，没吃到嘴的都是好的。越是吊着他，他越跟条饿狼似的跟着那人。田园园这个女人，以前棒槌得很，现在怎么突然这么精明了？连自己这么英明、优秀的儿子都快被她收服了，也不知道白医生是不是她的对手？
    可是，赵玉成一门心思在田园园身上，真是十头牛也拉不回。
    收完秋就是犁地种麦子，地里一片繁忙景象。
    田家犁地用的也是拖拉机，大家都很羡慕。
    拉豆子、压豆子、犁地，都用拖拉机，这么舍得花钱的家户，田家可是田各庄头一份。
    没人干是一方面，实在也是时间紧的很。开学前一天就得回，九天必须干完所有的活儿，靠人工怎么可能？
    刘兰兰跟刘长寿用绳子拉着犁头，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地里奋力前进，不远处“突突突”地拖拉机轰鸣，实在让人心慌意乱。
    一鼓作气拉到地头儿，刘兰兰猛地把绳子一扔，抬手擦擦汗，痴痴地看着田家地里正开拖拉机的赵玉成。
    落日的余晖给男人镶了一道金边儿，刀刻斧凿般的眉眼儿越发精致，坚毅的下巴略微起了一点儿青色的胡茬，一身半旧的军装衬得男人越发英俊无比。
    田园园笑吟吟地跟在身后，不时地把较大的土坷垃用手里的铁锨狠狠地敲碎、整平；田富贵前前后后地招呼着；田福寿正在弄种子，准备下种。一家人有条不紊，不慌不忙。
    反观周围的人，都着急忙慌地。唯恐突然落了雨，种子种不到地里，白耽误一季，明年的口粮就成问题了。
    不远处又传来吵闹声，几个人看了看，“又是张莲花家！”
    看着张莲花的二嫂叉着腰，跟张莲花和她父母对骂，污言秽语不堪入耳，田富贵无奈地摇头，“莲花她家可该彻底分了。”
    田园园也很生气，“去年是如此，今年还是如此，可真是够了！”
    听张莲花二嫂跳着脚骂张莲花“在三湾街上卖够了……”田园园气得把手里的铁锨一扔，转身就跑了过去。
    赵玉成开着拖拉机，嘀咕了一句，“这丫头还真是护短。”
    田园园一阵风一般，卷到了张莲花家的地里。
    张莲花气得脸通红，正跟她二嫂理论。
    “地分了就是分了，我们家的地就不是你的地。凭啥把犁铧头往俺家这边斜？来回犁两趟，你就弄过去一分地！看看，地界石头都让你犁出来了，还要脸不？二哥，还有你，好好把着你的犁铧头，别东倒西歪地。想多种？没门儿！”
    张莲花的二嫂面相看着倒是个老实人，说话却不是这样，口气恶毒得很。
    “你哪只眼看见我走斜了？再说，斜不斜管你屁事，该出嫁的闺女别管娘家的事儿！我多种少种，你都管不着。你大哥都不管，咋轮到你这个胖逼老肥猪了？”
    张莲花叉着腰，狠狠地指着她二嫂骂，“你才是老肥猪！你比我瘦多少？天天在家吃了睡、睡了吃！我二哥给你端饭端菜端尿盆，不要脸！家里、地里的活儿都是我妈、我哥干，娶你回来就是当猪养！过年杀你吃，我还嫌臭嘴呢！呸！”

 0211 园园护短

    张莲花的二嫂立即跳着脚骂：“张莲花你个胖逼！以后找个懒猪配你，想让它给你端饭、端尿盆，它还不会唻！长得癞蛤蟆一样，连个懒猪也配不上！我倒了八辈子霉，嫁到你张家来。”
    张莲花的大哥是大伯子，心里再气，也不能打弟媳妇，气得黑着脸远远地跑到地头儿干活去了。
    张莲花的二哥是个怕老婆的，只要她俩不打起来，他不打算过问。
    张莲花的爹娘都是老实人，这会子见两个人对骂，又气又急。
    恐怕人家说恶婆婆、亲家再打上门来，不好打骂儿媳妇，张莲花的妈拿着铁锨冲过来，就要拍张莲花，“你个死丫头，给我滚一边儿去。地里恁多活儿，你俩闲得在这磕牙，都给我滚！”
    张莲花的二嫂见正主来了，立即往地里一躺，翻身打滚儿地连哭加骂：“活不成了，一家子老逼都想把我弄死，拿铁锨想拍死我！拍死了我，老的跟老的、小的跟小的，关上门过吧，都嫌我碍眼……嗷--谁踢我？”
    “我！”田园园气得脸色紫涨，一脚踹在张莲花二嫂的屁股上，“给我闭嘴！说那话不嫌脏嘴，我们听着还嫌脏耳朵！你再敢骂，扇你嘴巴子！”
    张莲花跟个孩子似的，委屈地一下子就哭了，“园园姐！哇……”
    张莲花的二嫂一咕噜爬起来，一身土、头发乱得疯子一般，“呼”地冲着田园园就撞了过来。
    “你是哪根葱也敢打我？我不拿你工资不领你的钱、不是你二嫂不是你大嫂，该打自有我男人，咋也轮不到你姓田的！”
    田园园身子一转，张莲花也忙伸手推，她二嫂这才没有撞到田园园身上。
    而那边地里，田富贵、田福寿、赵玉成看到这场景，都飞奔着跑了过来，“住手！”
    “谁敢打园园！”
    “张老二你死了吗？”
    张家人都吓了一跳，田家人现在可惹不得，也都忙往这边儿跑，“可不敢打！”
    张莲花早就母鸡护鸡仔一般，把田园园护在身后，冲她二嫂吼，“你敢动园园一根指头，我就跟你拼了！”
    赵玉成把田园园拉过来，“没事儿吧？”
    田园园摇头，推开张莲花，怒视着张莲花的二嫂，“骂恁难听，小孩子都让你带坏了！莲花还是个大姑娘，你家没有妹妹、侄女？都是一家人，多大仇恨？你这个女人，实在是该打！”
    张莲花忙推田园园，“园园你走，没你事儿。我又不怕她，她骂我我骂她、她打我我打她！谁怕谁！”
    田家的三个男人虎视眈眈，张莲花的二嫂哪里还敢再动田园园？“噗通”一屁股坐到地上，捶打着手边的地垄，哇哇大叫、边哭边骂。
    “张老二，你爹娘半夜没开灯造出你这样的孬种。你老婆被人家打了，你她娘就会当缩头乌龟！跟你爹娘一样窝囊、废物，一家子吃屎长大，八辈子祖宗猪嚼狗啃、死了没坟……”
    张老二到底是个男人，全村的人都看着呢，气得脸色紫涨，冲过来一脚踹在老婆身上。

 0212 可怜的张家

    “滚你娘的。莲花还没婆家呢，你骂恁难听，外人都看不过去。我早该过来撕烂你的嘴！给我滚回家去，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张老二！你个狗杂种敢打我？我跟你拼了！”张莲花的二嫂“嗷”地一声爬起来，跟张莲花的二哥厮打在一处，嘴里骂得更难听了。
    见真打起来了，田富贵跟田福寿忙拉，旁边地里的人也过来劝，一时间没有人干活儿了。
    刘兰兰冷冷地看着这边，再转头看看自己的哥嫂，低声咒骂了起来。
    看儿子媳妇打架本就伤心难过，又怕得罪了田家丢了莲花的差事，张莲花的娘又急又气、又恨又痛，“噗通”坐在地上大哭：“老天爷，我的命啊……”
    张莲花的爹跟大哥，打也不是、骂也不是，站在人群外头，脸色铁青、又怒又恨。
    田园园注意地看了一眼张莲花的家人。
    大哥年纪也就二十五六，长相身高都是普通人。仔细一看明白了，怪不得找不到老婆呢，少了一只耳朵！
    父母也都四十五六岁的样子，就是皮肤黝黑、满脸沧桑，一看就是长年在地里干活儿的庄户人。
    晚上吃饭时说起张家，园园妈叹气。
    “莲花大哥可怜。生产队干活不让带孩子，大人下地，孩子都扔家，他爹娘下地回来一看，孩子左耳朵没了！脸上不知道是猫还是狗抓的，一脸血印子。那个时候也才三四个月大……老二媳妇心毒、不容人，一家子天天不是吵就是骂。家宅不宁的名声传多远，张老大的婚事更说不成。我都替他们发愁，不知道该咋弄。”
    张萍挺着大肚子，看了田园园一眼，语气有些埋怨，“张家过张家的，园园多管闲事，要是叫人家打了，家里还不得跟老张家打起来？”
    田园园瞪过来，“她二嫂就是欠揍，能那样骂自己家人？！莲花还是黄花大闺女呢！能让她二嫂那样糟践！没打她嘴巴就是客气。再说了，莲花在三湾街上是跟着咱家干，她那样骂莲花，田家也被她牵连了。”
    看着张萍的大肚子，田园园忍了一口气，道：“我把莲花当亲妹妹看，谁欺负她我当然不能忍。再说了，别说是莲花，就是其他人，我也得过去说两句。骂得太难听了！泼妇！”
    张萍还要说话，田福寿看过来，张萍撇撇嘴，转身自己盛饭去了。
    吃完饭，回了田富贵家。
    赵玉成跟田富贵推出来车子，正要走，田园园突然站住了，说：“今天的事儿我得帮手，要不，心里实在是憋得慌。”
    赵玉成皱眉，“张莲花家？清官难断家务事，你本就忙得够呛，何必再揽她家的事儿。”
    园园妈也说：“她二嫂不是好东西，别为了这浑人弄得自己难办。”
    田富贵知道田园园有安排，“园园，你打算怎么帮他们，说出来听听。要是好，也没啥。”
    田园园说，“莲花是个实在人，嘴孬但心眼儿不错，她爸妈还有大哥在家也受气得很。我想着，不如让他们跟着咱们走。反正澡堂马上开业了，男女澡堂都得有搓背的，他们一家四口正好可以干这个。”

 0213 仗义帮忙

    “还有，把管理客人、打扫澡堂的活儿也交给他们。以后他们一家四口在三湾租房子，咱们不管他们吃住。这样他们不回田各庄也有口饭吃，咱们澡堂也能长久安稳，你们看怎么样？”
    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园园妈首先就高兴，“我看这个法子不错。”
    田富贵想了想，“就是不知道搓背的人多不多，乡下人一块钱洗个澡都不一定舍得。解放浴池大，男女澡堂各俩搓背的还行，咱们这澡堂，是不是有点儿多了？万一挣不着钱再回村，可就不好看了，到时候她二嫂还不得把他们踩死？”
    田园园说：“得俩人。不光搓背，还得有人在外间招呼，人多保不齐有手长的，丢东西啥的也得考虑到。还得打扫卫生、收拾床铺柜子……早九点到晚九点，一天十二个小时呢。一个人哪能顶下来？”
    园园妈也说：“一个人太累了，时间也长，吃饭的空都没有。就俩人吧。”
    赵玉成也对田园园说：“生意的事儿我不懂，不给你提意见。不过呢，他们的人品、性情你可得考察清楚。”
    园园妈接过话说：“这个我能保证。一辈子住一个村，张家人都不错，就是这个儿媳妇不咋地。其实张老二也是个老实人，就是被老婆管住了。”
    田园园见大家都同意，说：“要不，咱们先别走，去张家说说？早定下来也早安心，种上麦澡堂就得开业。说好了，不过三五天，他们就得搬家！”
    园园妈看了田富贵一眼，田富贵重重地点头，“去问问！”
    正要走，就见张莲花的爸妈跟张莲花三个人来了。
    张莲花的妈还没开口，眼圈就红了，上前一把拉住田园园的手，转脸对园园妈说：“老嫂子，今儿个可真对不住，让园园受委屈了。”
    说着，又对赵玉成道：“玉成，你也别往心里去，我们家那个媳妇就是个棒槌。你们把园园捧在手心里，倒受了我们的气……”
    张莲花的爸却只会愧疚得搓手。
    园园爸不在，又当着赵玉成的面，他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给凳子也不坐，涨红着脸蹲在地上，衣服又破又脏，布鞋露着脚趾头，简直跟乞丐一般。
    田园园看着便心软。
    田家知道一家人是过来赔礼道歉的，梁玉梅忙给众人搬凳子坐。
    “过去就算了。”田园园笑着说：“你们来得正好，我们正要去找你们问问，愿不愿意去澡堂干？”
    张莲花瞪着俩大眼，“我去呀。给人家搓背，给我分一半，园园你不会忘了吧？咋又问？”
    田园园拍拍张莲花的手，对张莲花的爹娘说：“我是说除了老二两口子，你们一家四口都去。怎么样？”
    不等张莲花爹娘明白过来，张莲花一拍巴掌，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天爷！园园你可真是救苦救难观音菩萨、王母娘娘！去去去，我们全家都去，再也不受我二嫂的气！”
    张莲花爹娘高兴得哆嗦，却又担心得很。张莲花的爹张了张嘴，还是张莲花的娘说话了，“我们几个泥腿子，除了种地能干啥？别给你们帮倒忙……”

 0214 高门大院

    不等田园园说话，张莲花“嗨”了一声，“你们跟着我，看我咋干你们就咋干！在澡堂子里给人家搓背，就跟小时候给我洗澡一样，你们还不会啊？”
    一辈子没进过澡堂子的人，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那场景。
    见两人迷茫地瞪大了眼，田园园笑着对张莲花说：“莲花，秋忙假县里的浴池也开，这两天你抽空带他们去一趟，享受享受就知道了。”
    张莲花高高兴兴地应声：“是！”
    田园园又把待遇说了说，张莲花的父母有些犹豫，张莲花却满口答应。
    “行！园园说啥都是为了咱家好，爸妈你们一干就知道了。到时候咱们不做饭，去食堂买着吃，可好吃了又省事儿。上回的酱鸭……”
    田园园起身，打断了张莲花的炫耀，“回去我们就得搬家，你们要是定了，我们租的那个院子你们就接着租，那院子刚好也闲下来了。”
    张莲花哈哈大笑，“哈哈哈……我就不用搬家啦！刘兰兰那个死丫头，以后得给我交房租！”
    田园园赞许地看了一眼张莲花，“你倒解决了我一个大问题，我还真没想到呢。”
    想了想，说：“还有锅炉房的关师傅，不如也住你们家吧。跟你大哥住一间屋，我这边就不用管他住了。”
    听张莲花问该收他们多少钱，张莲花的父母都吃了一惊，忙说：“铺张床的事儿，不要钱。”
    田园园摇头，“该收就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一个月五块吧。他家属要是来了，再说。”
    第二天，张莲花果然带着自己的父母、大哥去了解放浴池，回来没进家门，就直接来找园园：“我们一家四口去澡堂干！”
    ……
    地种上了，又开始打面、榨油，一趟一趟往食堂拉。
    赵玉成可派上了用场，跟田富贵两个人用架子车接连拉了几天，每天累得不行，却十分乐呵。
    田园园知道心疼自己了，有一次不仅给自己端水，还给自己擦汗！嘿嘿，茶都喝上了，离吃肉的日子还远吗？
    ……
    田家的新院子收拾齐整，院墙拉好了，就连大门都安上了。
    也没挑什么黄道吉日，就在开学前一天，全家人把铺盖、衣服什么的挪了过去，就算搬了家。
    食堂忙、没时间是一方面，主要是梁玉梅马上就要生了，人家房东铁定不让住产妇啊。
    乡下讲究就是多，没法子。
    ……
    刘兰兰看着田家的高门大院，恨得牙痒痒的。
    田园园这个女人可真是好命，嫁给赵玉成、找了个好男人，现在娘家也发起来了。
    看看这十几间青砖瓦房、再想想偌大的食堂和崭新的澡堂，简直就是电影上演的暴发户啊。政府现在咋不批斗他们了？不揪资本主义尾巴了吗？
    张莲花一巴掌拍在刘兰兰背上，“往哪儿看呢？你给我老实点儿，就算不跟园园一起住了，我也得看着你！”
    刘兰兰气得怼了张莲花一句，“你就是田园园的狗！”
    张莲花立即横眉立目地一叉腰，“敢给我呲牙，就把你赶出去！我说兰兰，先把房租给我交了，一个月五块。还有，我警告你，别惦记我大哥啊，我得给我大哥找个好嫂子，我可看不上你！”

 0215 赵玉成急色

    刘兰兰气得咬牙切齿，掏出五块钱，“啪”地一声拍在了张莲花手里，“给你！死胖子！”
    张莲花一点儿也不生气，把五块钱妥妥地收到衣兜里，看着转身跑走的刘兰兰，骂：“瘦得干棒一样，结了婚也生不出儿子！”
    ……
    赵玉成帮着田家把家搬好，满意地打量着园园卧室的布置，“不错！”
    田园园白了赵玉成一眼，“哪里不错？我看也一般，好多东西想买都没有。”
    赵玉成好整以暇地点点头，“也是。床有点儿小，该换个一米五的。要不我一来，就挤了。”
    田园园瞪眼，“哪有你的地方？！”
    赵玉成看田园园俏脸嫣红、娇羞嗔怒，哪里还按捺得住？抱起田园园猛地压在了床上，“床窄也不怕，我睡你身上！”
    两个人这段日子，搂搂抱抱也有、亲亲摸摸也有，男上女下的姿势可真是开天辟地第一回！
    田园园一阵眩晕，正要开口骂人，赵玉成猛地就亲了下来，两舌相交都是浑身一颤。
    赵玉成感喟了一声，深深地吻了下去。
    田园园头昏脑涨、推拒不动，任由他去了。突然觉得男人的大手竟探入衣襟，狠狠地盖住了胸乳！
    田园园浑身一阵颤栗，神魂飞出，却还有所顾忌，身子狠狠地扭动，“别……唔！”
    “别动！再动就办了你！”赵玉成猛地抬起头，剧烈喘息着。
    看着身下田园园樱唇红唇、俏脸涨红、满脸娇羞，赵玉成恨得咬牙切齿，“我可真是……自讨苦吃！”
    说完，一翻身躺在了床上，兀自喘着粗气。
    田园园又羞又恼又有些害怕，忙一咕噜从床上爬了起来，突然看见赵玉成身下鼓起一大团，田园园一跺脚转身就跑！
    木门半开半掩，正在门口立着，田园园一头便撞了上去，“砰”地一声，差一点儿跌倒。
    连惊带吓还痛，田园园一声惊呼“哎呦！”
    “园园？！”赵玉成一个鲤鱼打挺，两大步就从卧室床上奔到了门口，一把拽住正揉头的田园园，声音急切，“没事儿吧？”
    田园园低着头，一眼就看见赵玉成裤裆处的凸起还没下去，又急又气又羞又怒，“你你你……回屋去！”
    赵玉成闷笑，把门一关，抱起田园园就走，“回屋回屋，这么急……就知道你没尽兴。接着来……”
    “来你个头！”田园园握起拳头，狠狠地捶打着赵玉成的胸膛。
    赵玉成把田园园摁在怀里，紧紧地搂、狠狠地亲、轻轻地揉……就是不放手。
    新房院子大，门窗又隔音，有个啥小动静一般听不见。
    田富贵跟田园园住对面，一个东屋、一个西屋，虽然隔着院子，“哎呦”那声儿还是听到了的。
    田富贵正要出门看，就听见田园园屋里关了门，便站住了脚。
    赵玉成跟田园园是夫妻，有个什么动静也很正常。年轻轻地两口子，天天这么分着，也就是赵玉成宠着园园，一般男人早炸了！
    园园妈把堂屋里收拾得差不多了，出了院子。见东屋关着门，嘀嘀咕咕，“园园这丫头果然过成城里人了，大白天关着门……”

 0216 赵玉成的哀怨

    一想到赵玉成在家呢，忙转身就走。又恐怕梁玉梅嘲笑自己女儿，心里有些矛盾。索性眼不见心不烦，自己转身又进屋了。刚搬家，该收拾的东西多着呢。
    田园园窝在赵玉成怀里，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赵玉成也渐渐平复了呼吸，在田园园耳边道：“听脚步声刚才是你妈，现在回屋去了。小鸵鸟，把头露出来吧。”
    语气又爱又怜又有些揶揄，口鼻呼出的热气在耳边拂过，田园园不由得一阵颤栗。
    想到刚才差点儿擦枪走火，田园园忙一推赵玉成，“呼”地站了起来，“回你家去！”
    赵玉成握着田园园的手，抬头看着一脸绯红的田园园，“当真舍得我走？”
    田园园转头，“滚！”
    赵玉成站了起来，猛地从后面抱住了田园园的腰，下巴放在田园园的肩头，十分哀怨，“过河拆桥的坏丫头。用不着了就赶我走，前几天干活儿的时候还给擦汗呢。”
    田园园嗤地笑了，“你这会儿出汗，我还给你擦。”
    “当真？”赵玉成猛地把田园园转过身来，抱着就往床上压，笑着说，“床上运动得激烈些，也能出不少汗……”
    田园园猛地腾空，吓得“呀”一声尖叫，忙拍打赵玉成，低声骂：“你个精虫上脑的混蛋，给我下去！下去！”
    赵玉成把田园园紧紧地压在身下，两手捧着田园园滚烫的俏脸，眼睛熠熠发光、眼神深邃。
    田园园眼神儿无从躲避，渐渐地被眼前男人的眼睛吸引，深深地看了进去。
    等两人平复了呼吸，赵玉成大拇指摩挲着田园园的脸，沉声道：“园园，以前都是我混，浪费了十几年大好时光。以后我们夫妻恩爱，一辈子白头到老。”
    田园园眼神儿闪烁了一下，却没有接话。
    赵玉成心里暗叹了一声，有些挫败感，但是也不敢逼得太紧，唯恐这死丫头又逃跑。
    赵玉成低头在田园园樱唇上轻轻亲了一口，“家里的情形我也看到了，实在是忙得很。我不催你、不逼你，你把生意打理好，假期或者不管什么时候想去部队，我来接你。”
    田园园“嗯”了一声，听院中脚步声响，田园园推了推赵玉成，“该做晚饭了。”
    赵玉成又低头啄了一下，“起来吧。”
    两人出了房门，园园妈已经在厨房里了。
    家里离食堂近，没有准备太多吃的，但是寒暑假要在家里过，所以，还是砌了炉灶，锅碗瓢盆也一应俱全。
    搬家第一顿饭，也没有多高档，就是田园园炒了几个拿手菜，全家人一起吃了一顿饭。
    赵家没有来人，赵玉成也没有说去请，园园妈跟田富贵商量了一下，干脆不提。
    第二天就是全校开学的日子，全家人吃了晚饭都去了食堂，开始准备明天的早饭。赵玉成则直接回家了。
    一到家，玉成妈就拿出一封电报，“部队来的。”
    原来，征兵工作开始启动，让赵玉成两天后去望城跟征兵的队伍会合。
    田园园知道了，有些怅然，“一个月的假期到了？”

 0217 兵哥哥的不甘心

    赵玉成笑，“舍不得了？我也觉得太快了，还没吃到肉呢，就这么让我素着走了，可真是不甘心啊。”
    田园园嗔怒，“再说，素的也没有了。”
    赵玉成挑眉，大手握着田园园的小手在嘴边亲了一口，“就在望城，我星期天可以回来，乖乖在家等我。”
    只要不是上战场，田园园当然放心，闻言撇撇嘴，“谁爱等你。我该干啥干啥，爱来不来！”“就会嘴硬！不对，嘴都是又香又软，我再尝尝……”话音儿未落，就把田园园搂到怀里，狠狠地亲了个够…….
    赵玉成走了，食堂也恢复了正常，有了建叔跟大平哥两个男厨师，厨房的工作量一下子减轻了不少。
    教工食堂田园园依然是主力，也是唯恐老师们一下子不能接受两个大厨的手艺。
    田园园开始准备澡堂开业，首先就是采购东西。
    澡巾是第一位的，这个时候，乡下人洗澡还没有人用过专用澡巾。自己用手搓，然后就是用毛巾擦，其实效果都不好，田园园早就难以忍受了。
    在凉县百货大楼见过卖澡巾的，质量一般、价钱便宜，单层的一个一毛、里面带毛巾的双层澡巾两毛。
    开澡堂当然不能去百货大楼买，田园园踹上钱，骑上自行车去了凉县棉纺织公司。
    一听田园园要一千个澡巾、其他大小毛巾也要三百条，把销售经理高兴坏了，“有有有，定做也行。你过来看看，这是样品。”
    田园园细细地看了看，质量还可以。就是澡巾种类很少，就是最简单的套手款。图案嘛，也是最常见的条纹或者格子，颜色也就是黄、白、绿、红四种。
    毛巾的款式还多些，大小挺齐全，还有孩子们用的浴巾，上面的图案多是小动物，小狗、小鸡、小鸭子，电视卡通人物和形象根本没有。
    田园园问了问价钱，销售经理说：“你要的多，我给你优惠些。单层澡巾三分一个、双层澡巾五分一个。还有毛巾，小的一毛、大的一毛五、孩子的浴巾两毛五一条。不管毛巾还是澡巾，颜色、图案都是随机发，不能挑。要是你想配色的话，一条一厘钱的人工费。”
    田园园笑了，“哪条价钱都不便宜，每条再低10%我才能接受。配色就算了，但是毛巾上要印‘完中浴池’四个字。经理，我一来就说了，我这是澡堂，消耗量大得很。要是价钱合适，我会长期来拿货。你的这么贵，我直接去批发市场一说，人家还给便宜。来你这，我还得搭上汽车票钱。”
    “经理，你再好好想想。澡堂这样的大客户，整个凉县也不过那么几家。卖澡巾和毛巾的纺织厂，光县城就五家不止。听说县南的哪个公社又新开一家，南方来的大老板做生意活得很。我也是相信国营大厂质量可靠，才第一个想到你们。要是你这里不合适，我就直接去县南了，晚上还得赶回去。”
    说着，田园园便走出了办公室，当真去推自行车了。
    销售经理心里有些着急，忙说：“容我再去找我们总经理问问，你在屋里再等会儿。”

 0218 婆婆找上门

    公司里已经开始按照销售额提成了，自己要是抓不住这个大单子，这个月的奖金就少多了。
    田园园挑眉，抬起手表看了看，“那，我再等十分钟吧。”
    这个时候带手表的女人凤毛麟角，销售经理心里立即便把田园园当成了有钱有关系的大客户，忙不迭地找总经理请示去了。
    不到十分钟，销售经理笑呵呵地回来了，“我们总经理也是想交你这个朋友，这不，我一说你的条件，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就是得先付一半定金。毕竟，毛巾上一印字……”
    田园园道：“定金没问题，我带着呢。咱们先写合同吧，回头来拉货也方便。”
    销售经理当然没二话，两人回到办公室，又细细算了价钱，田园园一再确认没任何问题，痛痛快快地签了字。
    两个人又去财务上把定金交了，约定三天后过来拉货，田园园心里松了一口气。
    正要走，那销售经理笑着问：“你们澡堂不买拖鞋吗？还有柜子上的小锁也得百十个。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带你去买，保证比你去优惠！”
    田园园挑眉，“你也能得点儿提成吧？啊？”
    “哈哈哈……”那销售经理笑了，“你可真是个精明人。走，不让你比别人买得贵就是了。”
    小锁倒简单，棉纺织公司的销售经理，跟店主很熟的样子，看着他的面子，果然比批发价又便宜了15%，买了一百把小锁。
    就是拖鞋有些麻烦。田园园想买镂空的、橡胶的，却没有。都不镂空、塑料材质、泡沫材质的比较多，防滑效果差。
    销售经理想了想，“要不，去订做？”
    批发部的老板立即说：“我跟他们联系。你把数目报一下，交一半定金，过三天来拉就是了。”
    看看天色，田园园也不再坚持去厂里看了，反正一百多双拖鞋，几十块钱的东西也不值当花太多心思，交了定金把这事儿交给了批发店的老板。
    后来，田园园又买了不少香皂、10克装小包洗发水，都是销售经理的面子，果然便宜了不少，田园园很满意。谢过销售经理，约好三天后过来拉货，田园园回了学校。
    到家天都黑了，全家人正着急，见田园园买了一袋子东西、平平安安回来了，才放了心。
    解放浴池的老关来了，张莲花一家也到齐了，田园园开始对澡堂开业的事儿进行宣传。
    在公社、卫生院、供销社、拖拉机站几个大单位门口贴了大红纸的告示。时间、票价写得清清楚楚。
    知道这些人上班时间不会过来几个，所以田园园还在三湾街上张贴了不少告示。
    包括挂面上也盖了章，简单地几个字“三湾完中澡堂欢迎你！”张刚跟花萍卖挂面的时候，特意介绍了澡堂，时间、票价什么的都说的明明白白。很多人表示很有兴趣，问的不少。
    大家都很期待。张莲花更是摩拳擦掌，就等着澡堂开业了。
    头天晚上，玉成妈跟赵月丽竟然找了过来，让大家都有些不安。田园园更是全身都警戒起来，这两个人这个当口来了，估计没什么好事儿。

 0219 她们来干什么

    刘兰兰知道这是赵玉成的妈妈跟妹妹，十分高兴，有心套近乎，忙过来倒茶、端点心。
    看食堂多了个漂亮姑娘，玉成妈果然问：“这俊闺女是谁？”
    园园妈说：“俺村的兰兰。”
    玉成妈在食堂坐着说了会儿闲话，就说去看澡堂，“街上都传遍了，说澡堂要开了，我跟月丽还没见过，去看看，你们忙吧。”
    园园妈忙说：“园园你陪着你妈。”
    田园园根本不想看见这两个人，但是又想知道她们到底想干什么，便站了起来，顺便给张莲花使眼色。
    张莲花立即就站了起来，“我也去。兰兰，你来把这菜洗了。”
    刘兰兰咬牙，却只得脆声答应，“我洗，你们陪婶子去后面看看吧。婶子、月丽，等会儿还回来喝茶。”
    几个人不理她，径直出了院门。
    田园园走在前边，并不说话。
    玉成妈对张莲花印象不咋好，还记得她上回怼自己，出了食堂，玉成妈有心试探，“莲花，你上回说的栓子哥跟陆老师是谁啊？”
    张莲花也不傻，道：“栓子哥是我堂哥，娶的嫂子可漂亮了。陆老师早不知道调走去哪了。”
    玉成妈讨了个没趣，拐过食堂就看见澡堂，趁机转移了话题，“澡堂比食堂院子还大呢，就是靠着后墙有些偏。哦，后面开了门，对着麦地，这是咋想的？”
    张莲花白了玉成妈一眼，“赶会的顺着地里的路就过来了，公社还有供销社的人走地里过也近，这都不知道。”
    赵月丽怒视着张莲花，“你跟我妈说话客气些！”
    张莲花见田园园闷着头在前边走，根本不管。立即壮了胆子，转脸瞪了赵月丽一眼，“我不知道啥是客气。我说话就这样，不喜欢别跟我说话，谁让她先开口跟我搭腔的？哼！谁稀罕搭理你们！”
    赵月丽气个倒仰。
    玉成妈进了澡堂，一进门看见柜台，眼睛一亮，“月丽，就是在这儿卖票收钱吧？比解放浴池的还大还新。”
    赵月丽看着屋里什么都新崭崭地，心里很喜欢，掀开柜台上的桌板就要进去坐坐，张莲花一把拉住，“你去哪？！”
    赵月丽气得一把打掉张莲花的手，“你管我！”
    田园园示意张莲花松手，看着两人进了浴室，田园园小声对张莲花说：“这是想来插一脚。等会儿你看我眼色，该吵吵、该打打。要不，以为咱们是好欺负的。这回不制住她们，下回她们就敢搓背不给钱！”
    张莲花立即打了鸡血一般，“放心，她们敢闹事儿，我楔死她们！”
    一会儿，俩人从浴室喜滋滋地出来了，田园园转身看着玉成妈跟赵月丽，脸色冷淡，“说吧，过来干什么的？”
    食堂都是人，吵起来爸妈也难过，田园园就等着在这里问呢。
    张莲花也立即瞪大了眼睛，“说，你们来干什么？要是想欺负园园，我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赵月丽黑了脸，玉成妈拉着赵月丽，看着田园园，脸色也不是太好看。
    “明天就开业了，你也不回家说一声，我跟月丽过来看看，你还这态度。”

 0220 澡堂食堂都姓赵

    田园园冷笑一声，“我态度怎么了？妈让过来陪你们，我来了。你们想看我也没拦着，还让我给你解说解说？看完了就走吧，明天过来买票洗澡就是了。”
    一听这话，赵月丽第一个按捺不住，胳膊一抬，食指指点着田园园，叫喊起来，“田园园，你好大口气！我跟妈来洗澡，是看得起你，你还敢让我们买票？你可真掉到钱眼儿去了，一家人的钱也要挣！我不信，你爸妈、哥嫂洗澡，你还收钱？再说了，要说掏钱，该买票的是你们姓田的，你别忘了，这澡堂姓赵！”
    田园园冷笑一声，“明白了，在这儿等着呢。签合同的是我、干活儿的是我、发工资的也是我。我姓田，这澡堂怎么就变成你们赵家的了？”
    张莲花神助攻立即挽袖子，“赵月丽，你敢胡吣，看我不扇你大嘴巴子！”
    玉成妈黑着脸，“园园，你是玉成的媳妇，当然是赵家的人。就是因为食堂跟澡堂是你签的合同，所以才说是我们赵家的生意嘛。”
    田园园气得脸色涨红，“我还不知道呢，竟然连食堂也惦记上了！狠！现在说我是赵家的人了，你们早干什么了？食堂开业的时候，我爸瘸着腿去请你们过来贺喜，你们没来；过年公公、大哥、大嫂从矿上回来，他们也没来。”
    “现在看食堂挣钱了，澡堂开业了，你们就有脸说我是赵家的了。我可从来没把自己当成赵家的人，你们也一样没把我当成赵家的人。现在说什么也晚了，这澡堂食堂跟你们赵家半分钱的关系也没有。想吃掏钱、想洗买票，其它的都免谈！”
    玉成妈急了，“园园，你怎么能这样呢？玉成他现在跟你不是和好了吗？玉成在家歇一个月，倒有三十天陪着你。你说你不是赵家的人，也太过分了吧？你的户口还在玉成本儿上呢，你说不是赵家人就不是赵家人了？”
    田园园最恨玉成妈把赵玉成抬出来，“我早跟赵玉成说过了，要是我们两个能过下去，就是不跟你们家牵扯。现在你把赵玉成抬出来，我也有话说。是的，我的户口是在他户口本上，我跟他没离婚也没迁户口也没错。现在我想问一句，赵玉成的户口在你家户口本上吗？”
    赵月丽尖叫着：“田园园，你傻啊。我哥是城市户口吃商品粮的，当然不在家里户口本上。”
    田园园俏脸紧绷，脊背挺直，怒视着赵月丽，“知道就好。赵玉成和我跟你们早就不是一个户口本了，经济独立！”
    赵月丽不等田园园说话，就怒吼着打断了田园园的话，“我还没吃商品粮呢，你倒是城市户口了，也不想想，是谁把你的户口带出来的？你还有脸提这个！要不是我二哥，你还在地里打坷垃呢！我二哥把你带成城市户口，这是花多少钱都办不来的事儿！我跟妈洗个澡，你还让我们掏钱买票，你良心让狗吃了？！”
    张莲花叉着腰冲上来，“你们的良心才让狗吃了呢！食堂跟澡堂是园园弄出来的，你们赵家咋有脸来掺和？赵家守着学校几十年，咋没见你们开个试试？现在跳出来，跟狗一样乱叫，看我不打你！”

 0221 生意跟赵玉成没关系

    玉成妈怒喝了张莲花一句，“滚一边儿去，我们赵家的事儿，你一个外人瞎掺和啥？净是捣乱！”
    赵月丽也怒瞪着张莲花，“吃饱了撑的。”
    田园园拉住还要吵的张莲花，“我忙得很，没有功夫在这里陪着你们闲磕牙。莲花，锁门、走。”
    玉成妈急了，“园园，你等等，我还有话没说呢。这澡堂不小，用的人不少。玉成二叔、三婶都给我说了几回，让玉强、玉平几个过来帮忙，我恐怕你不喜，都没让他们过来找你。你看……”
    知道她下面要说什么，田园园立即堵住了她的嘴，“我不认识什么三婶、玉平，澡堂的人手够了。别说你来说，就是赵玉成来说，我也一个不要。澡堂是干生意的地方，又不是收容所，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往里塞。”
    赵月丽立即恼了，“田园园，别给脸不要脸……”
    “你才不要脸！”张莲花立即冲过去，冲着赵月丽挥拳头，“有好处就上！”
    玉成妈一拉赵月丽，“别理这浑人！”
    “你是浑人，你全家都是混蛋！”张莲花立即又补了一句，“除了赵玉成！”
    玉成妈不理张莲花，对田园园说，“园园，你就这一个妹妹，您俩从小就好，我也不说别的话让你为难。月丽也二十了，过不了两年就出门子，以后还等着接她爸的班儿，早晚去矿上。就是这两年没个营生，我也舍不得她去矿上恁远。这澡堂卖票我看就不错，月丽高中毕业，账算得清楚，收钱找钱保准一点儿错没有。”
    田园园斜睨着玉成妈，“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说完，转身就要走。
    玉成妈伸手拉住田园园的胳膊，心里有气却拼命压抑着，“园园，你一天是玉成的媳妇，我就一天是你婆婆。不管你心里咋想的，我该说的还得说。你是月丽二嫂，能照顾外人不照顾妹妹，还让亲戚邻居、街上的人笑话玉成。”
    “玉成他对你如何，你心里明白。你要是不怕他在街上丢脸，让人家说他老婆奴，说实话，我们家也不差月丽这几个钱儿。话说到这里，你好好想想。我没给你爸妈说，也是想咱娘俩把这事儿定了。要不，你爸妈只要想认玉成这个女婿，就不会驳了我的话。”
    田园园怒：“你不要让赵玉成跟我爸妈说事儿。生意跟赵玉成没关系，食堂澡堂都是我当家，用谁不用谁，我爸妈也得听我的。不信你去问问！你不要去让他们烦心。”
    玉成妈还不知道有这事儿，心里诧异的同时也算心眼儿转得快，忙说：“你刚才说玉成跟你不在赵家户口本上，我也想了，这样说也不错。食堂跟澡堂不管姓田还是姓赵，对我们来说都一样。你看看，食堂赵家没掺和，田家挣多少钱，赵家问你要过一分吗？”
    田园园嗤了一声，“我开这个食堂，没跟赵家要一分钱，没向赵玉成伸一次手，你们赵家凭啥还想跟我要钱？逢年过节该孝敬的我去了，你们不稀罕，我为啥还要去热脸贴你们的冷屁股？”

 0222 杀一儆百，永绝后患

    “开业庆典我爸去请了，你们不捧场，我们家一个字儿没说！怎么，不伸手给我要钱，我们田家还要给你磕头谢恩呢？”
    张莲花也立即跳了出来，“都是田家挣得钱，你们赵家有脸伸手？别跟我二嫂一样，不通人性，那才叫人笑掉大牙唻！”
    玉成妈瞪了张莲花一眼，接着跟田园园理论，“现在这澡堂还是一样，你说不是赵家的，我们也就不说是赵家的。你是玉成媳妇，这个你总不能不承认吧？我也不让你年底往家交钱、也不说年底给月丽分多少钱，月丽就是个挣工资的，这总行了吧？”
    “澡堂能招外人，为啥就不能招月丽？月丽比谁差？谁都不傻，你看看有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不管干啥，还是自己一家人。没听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咱们是一家人，‘肉烂在锅里’‘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些老话、恁多道理，别说你高中毕业，就是我这个大字不识的农村妇女都明白，你咋就不明白呢？”
    田园园突然气笑了，“以前真是小瞧了你。大字不识的农村妇女，讲起道理来还真是一套一套地。别浪费唾沫了，我这里啥也不听，谁面子也不讲，你说得再多，我只有两个字，不行！”
    赵月丽见田园园油盐不进，气得猛地冲到田园园跟前，“工资啥的我也不多要，你一个月就给我四十块钱、中午管一顿饭就行了。”
    张莲花立即上来拉赵月丽，“你想得美！比我工资还高？园园答应，我还不答应唻！”
    赵月丽一甩手，张莲花一个趔趄。稳住后，张莲花立即就冲上来拉扯赵月丽。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打起来，玉成妈急了，忙冲过去拉，高声叫着：“你俩都给我住手！园园，你就这么看着是不是？”
    在这里打起来，两个人可占不了什么便宜。玉成妈见田园园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又急又气。
    只有让这两个人死心，事情才能一了百了，才能绝了赵家人的念头。否则，后患无穷！这次不拿她俩杀一儆百，以后自己去部队了，生意早晚被赵家人夺走！
    田园园有心让这两个人无功而返，根本不管赵月丽跟张莲花是打还是骂。
    张莲花身子壮实，打架不怕；骂人也跟她二嫂练出来了，怎么也吃不了亏的。
    赵月丽那丫头，老早就该教训了，就让张莲花打她一顿也好。天天没大没小的，总是对自己直呼其名！
    所以，任凭玉成妈大喊大叫，田园园只是甩手就走。
    玉成妈凉了心。
    这会子才看出来，田园园跟赵玉成闹离婚是真心不想过了。要不，对自己这个婆婆还有月丽这个小姑子，以前小心翼翼地巴结，现在可好，任凭自己说破嘴巴，月丽被人打骂，她也不转脸看。
    田园园心里十分恼怒，听着赵月丽跟张莲花在身后吵吵嚷嚷，脚步越走越快。
    玉成妈快走几步，一把拉住田园园，“园园，你等等。今天我们既然来了，就得说出个章程来。别说玉成不在家，就是玉成在家，也不会不支持月丽过来。你说你，只要想着跟玉成过，就让月丽来，到底有啥不好？”

 0223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田园园猛地一甩胳膊，怒道：“有啥好的？这还没有来呢，就搞得我们澡堂乌烟瘴气、天下大乱。要是来了，你说她是能跟我处得好、还是能跟张莲花处得好？就她那脾气，能在前台天天给泥腿子老农民说好话、赔笑脸？既然当惯了公主，还是你这个太后在家伺候吧。我们这群庄户人可侍候不来。慢走不送！”
    说完，也不管玉成妈气得脸色铁青，田园园吼了一嗓子，“莲花，食堂忙成啥了，你还有功夫溜猫逗狗？给我回来！”
    赵月丽气得跳脚，“田园园你骂谁呢？”
    张莲花立即一推赵月丽，小跑着过来了，“园园，走。别理这俩傻的。”
    赵月丽扯扯被张莲花拉乱的衣服，哭着跑过来，“妈，你看看这都什么事儿啊！我不干了，谁稀罕天天坐这儿！”
    玉成妈看着自己女儿受委屈，心里更是恼怒，“不行，非干不可。要不，今天这气就白受了。走，找她爸妈去。我就不信，没人治得了她！”
    赵月丽气得一跺脚，“妈你糊涂啥？她爸妈当然向着她，他闺女说不让我去，他们能反口？这不是打他闺女的脸吗？依着我，咱该等着我二哥回来，让我二哥给田园园说。白给他们田家干一个月的活儿了，女婿的面子能不给吗？”
    玉成妈立即打断了赵月丽的话，“可不敢给你二哥说。你忘了你二哥走之前咋说的？不让咱过来找田家！那个犟种真动了气，你爸跟你大哥都发憷。”
    “妈！你也真是的，我二哥是你儿子，你打他一顿他也得受着，他就这么随口一说，你就被吓住了？我做得不对他敢打我，还敢打你？妈，就只管给二哥说，看他啥意思。咱们再去找田园园的爸妈。”
    玉成妈想了想，“不对，你说的不对。咱们俩该先去找她爸妈。那老两口还是比田园园好说话，到底碍着亲家的面子呢。他们只要有一分答应的意思，你二哥还能不让你来？”
    赵月丽嘀嘀咕咕，不太情愿地给拉了过来。
    田园园回到食堂直接进了厨房，刘兰兰见田园园脸色不好，心里暗暗高兴。
    又跟婆婆、小姑子吵了呀！吵吧吵吧，最好打破头，这样，赵玉成还要你才怪呢！
    张莲花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讲了。
    园园爸妈都有些皱眉，“这都什么事儿啊？玉成不在家，对月丽娘俩，咱们轻不得重不得。她偏又弄这难题让咱们为难，可真是难办。”
    花枝是个不愿意给田园园添乱的人，听张莲花说赵月丽想坐澡堂卖票，花枝立即说：“我还在食堂干也行。”
    田园园从厨房伸出头来，“大姐，白让你去县里学一个月？”
    花枝笑笑，“啥白学不白学，也没浪费多少。月丽愿意干，我就让给她。说到底，她是你小姑子，玉成也就这一个妹妹。”
    田园园正要说话，就见玉成妈带着赵月丽进来了。
    园园爸妈忙招呼，“进来坐吧。”
    玉成妈见俩人态度还不错，心里一松，忙说：“我去看了，那澡堂可真不错。他婶子，我想让月丽去澡堂干，你们看看合适不？”

 0224 软泡硬磨

    张莲花立即撇嘴，“刚才都闹成那样了，还过来说，切！”
    园园爸妈都看向田园园，玉成妈心里又是一紧。
    这还真是田园园说了算？
    田园园沉着脸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你想多了，赶紧回家吧。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怎么非得再重复一遍才能听得清楚？我们这里不需要月丽帮忙！我大姐年前就已经去解放浴池干了一个多月，前台那些事儿，早就学得透透地。”
    “别当着我爸妈的面儿说这些。干生意之前，我就给我爸妈说清楚了。生意上用谁不用谁，都得听我的。怕的就是他们一时心软，领来些乱七八糟的人。所以呢，这食堂里的人都是我同意才过来的，不信你随便问哪个。”
    老丁跟老郭现在从食堂领工资，这个时候当然要帮着田园园说话，“就是就是，我们都是园园亲自过去找的。不是她挑的人，她用着也不顺手。”
    玉成妈看了看一脸不高兴的赵月丽，笑着对田园园说：“我们月丽可是个乖孩子，从不让大人操心受累的。再说了，她去澡堂那坐着，也不跟哪个共事搭伴儿，啥顺手不顺手？只要不错账就是干得好。”
    田园园冷笑一声，“要是都像你说得那么简单，我还何必让我大姐抛家舍业地去城里白给人家干一个月？我说你们两个，别在这浪费时间了，不用她就是不用她。赵家的人，我一个都不用。上回来的已经打发走了，我以为不会再来。可见是赵玉成工作没做好，等他回来我倒要问问，赵家的人是不是都这么上赶着来田家？”
    园园妈见玉成妈脸色铁青，唯恐田园园再说出什么难听的来，以后影响她跟赵玉成的感情，忙站起身子，对玉成妈说：“老嫂子，我们家园园就是个被惯坏了的，这么多年你也知道。现在她大了，我们更管不住她，你也别生气。月丽还是在家享清福得好，干生意不是那么容易的。是能挣几个钱儿，就是辛苦得很。你也看见了，园园回来这一年，瘦成什么样子了。”
    “你让月丽过来，也得想想她能不能受得了这个罪。早上九点到晚上九点，一天十二个小时坐那儿，吃饭解手的空儿都没有。再说了，收钱找钱、拿票递牌子、卖澡巾拿香皂、退牌子取臭鞋……月丽是个清闲惯了又干净惯了的大姑娘，可不一定能受得住。”
    田园园鄙夷不屑地看了一眼赵月丽，“以为是收收钱、喝喝茶的闲职呀。”说完，一甩手回厨房去了。
    刘兰兰看着赵家母女，有心说话又不敢。
    花枝也过来说：“园园跟我妈说的都是实情。我起初也想着，收个钱卖个票有啥累的？去干了才知道，真心忙得很。咱们这澡堂人又多，铁定轻松不了。月丽也不要难受，不是你二嫂不喜欢你，也是舍不得你受累。等以后有了轻省的活计，第一个想着你。”
    赵月丽见在园园爸妈这里也碰了钉子，实在是坐不住了，说：“我也不是非要干，其实我们家也不缺这几个钱儿。有啥稀罕的？”

 0225 挑唆

    张莲花蹭地窜出来，“那你还来找！”
    赵月丽立即怒了，“我们家的事儿你少管！”
    张莲花鼻孔朝天，“园园的事就是我的事！”
    玉成妈见这情形，知道事情是无望了，气得脸色通红，“嚯”地站了起来，语气很冲地对园园爸妈说：“帮外人都不帮自己一家人，我们也真是找了个好媳妇！结了个好亲家！月丽，走，不干就不干，不差那几十块钱。”
    园园爸妈看在赵玉成的面子上，不打算跟她俩吵，只说了句：“慢走。”
    俩人还等着田家让让，哪怕给几张澡票也成，结果根本就没人提这事儿，俩人可真是气坏了。
    刘兰兰借口上厕所，出来飞奔着赶上了两人，“婶子！月丽！”
    两人诧异地回头，“你有啥事儿？”
    刘兰兰气喘吁吁地，“婶子，我跟田园园从小一起长大，她是什么人，我一清二楚。最是黑心不讲情面的，还是她爸妈好说话。我来这里就是我爸妈向她爸妈求的情，她从京城回来看见我就要赶我走。你们不干不知道，食堂挣钱得很！澡堂开了，又是座金山！”
    “婶子，你要是想让月丽来，还得你去求她爸妈。其实，赵玉成跟她爸妈说最管用。好了，我回去了。看不见我，田园园又该恼了，搞不好还扣我工资呢。”
    说完，不等两人回答，飞奔着跑走了。
    玉成妈跟赵月丽相互看了一眼，“这个刘兰兰倒是个热心肠。”
    玉成妈说：“金山还是聚宝盆咱都弄不到……月丽，咱们不来了。几十块钱，没啥稀罕的。”
    赵月丽在澡堂看了一圈，其实还蛮喜欢的，一听说不让来了，赵月丽还不高兴。
    “妈，现在不是几十块钱！你没听刘兰兰说，澡堂是座金山？”赵月丽看看左右无人，说：“要是我能收钱，还不是想拿多少就拿多少？你知道为啥人人都想当会计？你忘了大队会计家里多有钱？还有爸那矿上，谁报销花钱不求会计？天天手里摸着钱，手指缝里漏的也比工资高，你以为我真稀罕那点儿工资？”
    “我在澡堂干个一年半载，嫁妆不跟妈要一分钱，临走还能给你留下几百当私房。想贴补我姥家还是我姨家，还不是随便你？就算以后大嫂跟田园园不养你，你跟爸手里也有钱花，不看她们的脸色。”
    玉成妈噗嗤一声笑了，“滚！就是嘴甜，你爸还有退休工资呢，我稀罕你那点儿钱？挣多挣少都留着当嫁妆，我们不要你的。”
    赵月丽撒娇，“那妈你等二哥回来让他给田园园的爸妈去说，我就想去澡堂干。天天坐那儿，气死田园园这个死女人！”
    第二天，田富贵拉着架子车跟田园园一起去了县城。把澡堂定的货都拉来了，当然又进了些文具。
    晚上一家人加班把东西分了分，家里放一部分，澡堂里放一部分。看看什么都齐全了，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开业当天挺热闹的，街上的人来了不少。虽然没有预想得多，但田园园还是很满意的。
    张莲花有些不满意，嚷嚷着：“园园，我还回食堂当主任！”

 0226 样样挣钱

    因为，愿意花钱搓背的女人几乎没有！
    街上的人都是一起来的，不是一家人就是邻居好友，大家相互搓搓就好了啊，谁舍得再花五毛钱让别人伺候？好像不该这么奢侈、享受的……
    于是，张莲花母女虎视眈眈地盯了一天，就挣了一块五，十分郁闷。
    没想到男池的情况好了很多，男人到底不那么小气，愿意出钱的不少。
    张家爷俩一天就挣了五块，激动得不行！晚上吃饭的时候说起来还十分激动，“比在家种地强多了……”
    田园园笑着安慰嘟着嘴的张莲花，“今天来的都是街上的人，庄户人过惯了穷日子，有钱也不舍得，又是第一天，人来得也不多。等星期天机关的人多了就好了，保证比你在食堂干挣得多！”
    没想到第二天就来了个飞天大逆转！
    因为，第二天三湾逢会，看到了街上贴的告示或者是张刚跟花萍的宣传，赶会的人过来洗澡的真不少！
    好些人没带洗澡的东西，花枝柜台上卖掉的香皂、毛巾、洗发水啥的，也挣了不少！
    看田园园过来，花枝忙说：“园园，明天赶紧去县里进点儿裤头、袜子、鞋垫儿啥的。铁定好卖！”
    赶会的人洗澡好多是临时起意，换洗的衣服不带很正常，内衣袜子这些是必换的。块儿八毛的小东西，随身带的钱也买得起，所以也是一个利润来源。
    田园园点头，“我让大哥去，他骑自行车还快些。”
    真是不干啥不知道该备啥，很多东西都是在不断补充、完善的。于是，前厅柜台上的东西也越来也多。
    田园园烧了一大锅水放在了花枝跟前，“洗完澡的人最爱口渴，喝一碗就不要钱，两碗收一分。”
    三湾村离煤矿近，煤炭便宜得很，才五分钱一斤。
    张栓子这样的掘进工，下井一天的补助才八毛钱。所以，食堂跟澡堂看着每天烧煤不少，其实不值几个钱儿。所以，才有这提供开水的主意出来，师生冬天也有免费白开水喝。
    洗完澡又渴又饿，回家还有好远的路要赶，于是每到中午时分，从澡堂出来的人闻着饭菜香总是馋涎欲滴，也有不少问价钱的。
    花枝问园园：“让不让他们去？”
    田园园笑，“大姐，你可真是的。当然让啊，咱们开食堂就是卖饭，谁要吃饭只管来。赶不上饭点儿，我小锅给他做，只要挣钱，咱们就干。反正天天也是在食堂。”
    现在有了建跟大平两个男厨师，田园园已经不管学生食堂的菜了。
    田富贵有田园园悉心指导，又用心钻研菜谱，手艺也是突飞猛进。兄妹俩把教工食堂撑了起来。
    夜里，梁玉梅突然要生产了。
    好在，准备工作很齐全，离卫生院走路也不到十分钟。梁玉梅又经过生产，心里不慌不忙的。
    田富贵到底是个男人，看老婆疼得满头大汗，当然害怕，要喊人。
    梁玉梅摆手，“妈带着明明睡，走不开，园园累得很又没生过孩子，别叫了。再说，她们去了也没用。”
    夫妻俩一商量，拿着包袱被子，谁也没惊动，直接去了卫生院。

 0227 兵哥哥又来了

    一大早园园妈起床不见了俩人，猛地一惊，上前就拍田园园的门，“园园，你看着明明。我去医院看看是不是你大嫂生了。”
    田园园以为做梦呢，等听明白了，呼地坐了起来，“你去，我马上到。”
    把明明从被窝里抓出来，臭小子还迷瞪呢，“奶奶？”
    田园园笑着拍了一下明明的小屁股，“我有这么老吗？你妈妈生小宝宝了，咱们去医院看看。”
    等到了医院，发现花枝也在呢。田富贵笑得一脸皱纹，“又是个小子！”
    田园园忙恭喜，梁玉梅还有些遗憾，“要是个丫头就好了……”
    家里多了个产妇，工作不能停，食堂跟澡堂都忙得很，所以，当天田富贵就把丈母娘接了过来。
    守着食堂，吃饭倒方便，田园园用心做了，园园妈给送去。放学了，丫头带着明明跟小宝儿三个孩子去医院。
    在医院住了三天，梁玉梅就回了家。
    现在吃饭的人比以前多了。
    首先，每天过来洗澡的人有不少在学校吃饭的。
    学校食堂的饭菜，比会上小摊干净、比饭馆便宜。想看电视还能看电视，很多人就为了看一眼电视，专门过来吃饭。这么大的彩色电视机，可真是个稀罕物！
    公社几个单位以前是零星的人过来，现在每个单位都有相当一批人顿顿过来用餐。主要是中午12点和晚上7点的新闻吸引了大批人。
    其实，自从有了电视机，高三和初三的学生来教工食堂吃饭的也很多，都是为了看时事政治。
    所以，现在教工食堂的营业额和利润都超过了学生食堂。
    园园爸坐在门口，看着人满为患的餐厅和进进出出的人群，笑得合不拢嘴。
    园园这个丫头果然说得对，教工食堂比学生食堂还赚钱呐！
    还有这个电视机，本想着是个花钱浪费电的玩意儿，没想到是个能赚钱的法宝！
    “叔，忙着呢？”
    园园爸一转脸，“玉成回来了。”
    赵玉成手里拿着军帽，新军装十分精神，整个人更加英俊潇洒。
    看了一眼餐厅，没看到田园园的身影，赵玉成拉过园园爸身边的凳子坐下，“叔，都还好吧？”
    园园爸笑着说：“好好，富贵媳妇生了，又是个大胖小子！”
    赵玉成一听也很高兴，“哦？恭喜恭喜。可该庆祝庆祝，晚上咱们好好喝一杯。”
    几个学生过来买东西，赵玉成忙站了起来，“叔你忙，我进去看看。”
    园园爸忙客气，“这会子正乱呢，一会儿就清净了。等会儿让园园给你做几个好菜。”
    “不急。”赵玉成说着，就大踏步进了教工食堂。
    食堂里吃饭的人正多，大家看着新闻，议论着、探讨着，吃饭的时间变长了。这样也好，食堂做饭反而不那么赶时间了，大家有电视看着，也不催厨房。
    赵玉成一身军装，高大挺拔、英俊无比，一进门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睛。
    “这谁啊？”
    “看肩章，级别不低吧？”
    公社跟派出所有几个认识的，忙招手，“赵营长！”
    武装部的人更是忙起身迎接，“赵营长，过来坐。”
    刘兰兰出来送菜，看见赵玉成，手一哆嗦，盘子差点儿掉了。

 0228 赵玉成的不耐烦

    没有张莲花盯着，田园园又在厨房，园园妈、老丁、老郭都不知情……
    刘兰兰一咬牙，笑吟吟地走了过去，“玉成，你回来了？”
    “嗯。”赵玉成一转头，尚未来得及收回的笑容晃花了刘兰兰的眼。
    看清是刘兰兰，赵玉成立即绷了脸，“你？”
    武装部的一个人忙招呼刘兰兰点菜，“赵营长你要吃什么？让嫂子给你做。”
    赵玉成不耐烦地冲刘兰兰一挥手，“走。”
    见赵玉成毫不怜香惜玉，众人都有些好笑。而刘兰兰脸色绯红、一脸尴尬，见几个男人看自己，忙转身走了。
    武装部的一个人忙去窗口喊：“园园嫂子，赵营长回来了！”
    田园园一愣，手里的活儿却没停，“是吗？我知道了。”
    田富贵在旁边接过炒勺，“估计还没吃饭呢，你问问看他想吃什么，回来给他做。”
    田园园把菜出了锅，自己端着出去了。
    刘兰兰在门口伸手接，看田园园的眼神儿有些哀怨。
    田园园微微眯眼，低声警告刘兰兰，“赵玉成来了，你给我老实点儿。”
    刘兰兰满脸委屈，“园园，我没有……”
    “你知我知！”田园园恶狠狠地瞪了刘兰兰一眼，瞅见赵玉成的背影，走了过去。
    几个人起哄，“赵营长，嫂子来了，还不赶紧站起来迎接？！”
    赵玉成笑：“该站起来的是你们，臭小子！”
    转身看着迎面走来的田园园，赵玉成神采奕奕，满眼都是笑意，“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你工作了。”
    田园园嗔怪了一句，“知道还这个时候来？”
    众人又起哄，“这是嫌弃我们几个电灯泡喽？”
    赵玉成笑骂道：“知道碍眼就赶紧滚！”
    田园园笑着对众人说：“大厅不是说话的地方，包间闲着呢，我给你们炒几个好菜送去。包间有酒，你们自己拿。今天我请客，你们几个好好聚聚！”
    几个人嗷嗷叫着，“嫂子真体贴！赵营长，我们今天可沾了你的光，有酒喝了。”
    “老婆辛苦了。”赵玉成笑着说完，不等田园园瞪眼，起身带着几个人，说说笑笑地进了包间。
    田园园又气又笑，转身也进了厨房。
    刘兰兰看着两人，眼泪快下来了。
    来到桌前，一屁股坐在还带着赵玉成体温的凳子上。看着满桌狼藉和剩了大半的饭菜，刘兰兰骂骂咧咧、摔摔打打地收拾碗盘。
    老丁急匆匆地走过来，“兰兰，摔烂一个碗扣你一天工资！”
    刘兰兰咬牙切齿，却不敢说什么。
    不大会儿，田富贵伸头喊：“兰兰，端菜！”
    刘兰兰气呼呼地站起来，转身就走，却撞到了一个学生身上，“哎呀”一声，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好在那个学生年轻反应快，手里的盘子端得也稳，要不，非得打烂盘子不可！
    刘兰兰吓得脸色苍白，忙说：“没事儿吧？”
    那个学生看着撒了一手的饭菜，无奈地摇头，“算了算了，你走路也看着点儿！”
    刘兰兰拍拍胸口，还没出一口气，老丁突然冒了出来，“兰兰，你干啥呢？饭菜在窗台都放凉了，你倒是赶紧送过去啊！”
    “哦哦。”刘兰兰忙去窗台取了菜，半天才反应过来是哪桌的，刚放下，就见餐厅门口过来一个人。

 0229 兵哥哥当众揩油

    吓得刘兰兰忙低了头，转身就走。
    赵玉强却眼睛一亮，疾步走了过来，“兰兰，是不是我玉成哥来了？”
    “呃……”刘兰兰吃了一惊，“啊？你说赵玉成？他在包间。”
    原来不是过来找自己的。
    赵玉强看着一脸惊慌的刘兰兰，挑了挑眉毛，“包间在哪？带我过去。”
    刘兰兰一指东边，“就是那边，左边那个。”说完，忙疾步离开收拾碗筷去了。
    赵玉强看着刘兰兰窈窕的身子，得意地一笑，大踏步地到包间去了。
    田园园手脚麻利，先做了四个凉菜送了过去。
    赵玉强忙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喊：“二嫂！”
    田园园倒吃了一惊，“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赵玉成眉眼含笑，看着田园园，“辛苦你了。忙完了就过来吃饭。”
    田园园在众人面前还是愿意给赵玉成面子的，笑意盈盈、温温柔柔，“嗯。你们先说话，我一会儿就来。”
    看着田园园转身出去，赵玉成好不容易才把视线转回来。
    哎呀，这女人，怎么越看越顺眼呢……
    一桌五六个人，田园园做了十几个菜，都是自己亲手端过来的。既显得诚意十足，也避免了刘兰兰在赵玉成面前露脸。
    赵玉成起身把园园爸跟田富贵喊了进来，“一起吃吧，都不是外人。”
    园园爸跟田富贵现在比刚干食堂时候出息多了，满桌子都是公社、武装部的人，说起来就是三湾公社的土皇帝，现在跟他们谈笑风生、推杯换盏，也不发憷了。
    更何况，这些人对着赵玉成一脸巴结和尊敬，身为赵玉成的岳父和大舅哥，当然也不会再憷他们。
    田园园更是落落大方，虽然满桌就田园园一个女人。
    两个人被众人推着挨着坐下，赵玉成给田园园递筷子，“赶紧吃饭。”
    田园园接过筷子，不等说话就发现自己左手被男人在桌下紧紧地握住了。
    真是无语，明知道这会子自己不可能说什么，他就趁机揩油！
    田园园挣脱不掉，只得任由他握着，转脸问：“你怎么这会子回来了？工作还顺利吗？”
    赵玉成俊脸含笑，低声说：“想你就回来了呗。”
    田园园瞪了赵玉成一眼，“不跟你说了。”
    只顾低头吃饭。
    赵玉成松了手，田园园心里一松，却感觉男人的大手放到了自己大腿上！
    “咳咳咳……”田园园一紧张，突然被呛住了。
    赵玉成也吓了一跳，忙抬手给田园园轻拍后背，“好点儿没有？”
    赵玉强狗腿似地忙递水：“二嫂，喝口水就好了。”
    赵玉成接过，直接喂到了田园园嘴边！
    田园园俏脸涨红，又羞又恼，怒视着赵玉成，“我自己来！”
    听见这边动静，几个正说话的人都看过来，见状都笑了。
    “赵营长这么知道心疼嫂子啊。”
    “可不是嘛，不是亲眼见到谁会相信。”
    “这就是传说中的铁汉柔情！”
    园园爸跟田富贵当然不能说笑，却也眼神儿含笑地看过来。
    看样子，两个人已经没啥问题了……

 0230 赵玉成的工作

    听大家起哄，唯恐羞走田园园，自己没了福利。赵玉成指点着众人，半真半假地威胁道：“都给我闭嘴啊！惹恼了我，等会儿操场上见……”
    几个人吃吃喝喝，时间挺长。席间有人抽烟，等从包间出来大家都是一身烟酒味儿。
    田富贵说：“玉成风尘仆仆的，到后面澡堂洗洗吧，泡澡最解乏。咱们大家一起去，这会子也是个空，人不多。”
    赵玉成点头，“澡堂开了，我还没进过呢。”
    几个人都同意，“嗯嗯，澡堂很好，来过几次，不错。”
    有一个就说要请客。
    田富贵笑着说：“有我跟玉成在呢，用不着你们。走吧。”
    赵玉强更是激动，忙不迭地推着田富贵走了。
    见众人离得远了，赵玉成靠近田园园，低声调笑，“浴池有鸳鸯浴吗？”
    田园园怒，抬脚跺在赵玉成蹭亮的皮鞋上，“滚！”
    “哈哈哈……”赵玉成笑着，追上几个人，一起去澡堂了。
    田园园两手捧着滚烫的小脸，气呼呼地一跺脚，转身就看见餐厅里假装收拾桌子却痴痴朝门口张望的刘兰兰。
    田园园冷哼了一声，大踏步地进了餐厅，“兰兰，先把包间收拾好了，不要忘了食堂守则！”
    见田园园疾言厉色、刘兰兰满脸委屈，园园妈也过来打圆场，“兰兰，赶紧收拾，我得回家看看。你跟老丁、老郭两个把餐厅扫扫，四点种再开始准备晚饭。”
    刘兰兰小声应道：“知道了，婶子你忙去吧。我等会儿也去看看孩子。我织了件小毛衣，等会儿给他带去。”
    梁玉梅生了孩子不满月，赵玉成没法进田家。下午洗了澡，回家换了衣裳，就直接去了公社。
    整个望城的征兵工作已经布置下去了，还需要逐级安排，凉县也是刚开始。
    三湾公社这边因为偏远，还没有正式启动，这几天回来就是要安排这个事儿。
    这次赵玉成主管整个望城的征兵工作，给每个县、每个公社都派了两名负责的士兵。
    三湾公社的村庄不少，也为了自己回家方便，指派了一个人，就是以前的勤务兵小黄。再加上赵玉成，也是两个人。
    公社武装部的几个人正在开会。
    因为一直没有见部队来人，公社前几天只召集各大队的队长和书记开了个动员大会，还没有具体布置。
    赵玉成来了，就意味着三湾公社的征兵开始了。
    ……
    赵玉强第一次过来洗澡，赵玉成几个都走了，他还赖着不走。反正无业游民一个，屁事儿没有的。
    有田富贵跟赵玉成领着，几个人洗得都是最好的盆浴。
    赵玉强脸蒸得通红，一个人优哉游哉地躺在浴盆里，手脚皮都泡皱巴了，还舍不得走。
    想着刘兰兰的俏脸绯红、眼神儿慌乱、杨柳细腰、胸前鼓鼓的两团，突然有些躺不住了。
    这会儿正是食堂悠闲的时候，正该去找她。
    刘兰兰一出食堂，迎面碰见赵玉强，心里一慌，转身要走。
    赵玉强却上前一步，“刘兰兰，你给我站住！说清楚，你到底是咋想的？谈就谈、不谈就不谈。你这光接信不回信，吊着人玩儿呢，是不是？”

 0231 不安分的女人

    唯恐院子里的人听见，刘兰兰吓得脸色苍白，忙说：“你小点儿声！”
    赵玉强看着食堂门口，“这会子连个人毛也没有，都上课去了。少说废话，你倒是给个痛快话！”
    刘兰兰红着脸垂下了头，心里天人交战。
    赵玉强是赵玉成的堂兄弟，说实话，隐隐约约是有那么三分相似的，就是痞气重了些。论身材长相，赵玉强算是中上。
    家在三湾街上，有赵玉成家这样的本家，听说只有一个妹妹……
    总之，不管哪一方面都比刘小海强多了。可是，刘小海说什么也不会放过自己的。
    “说话呀！”赵玉强急了，猛地上前一步，吓得刘兰兰忙后退了三步。
    抬头看赵玉强一脸怒气，刘兰兰结结巴巴地说：“不……不谈。”
    “为啥？”赵玉强恼了，“我这辈子还没喜欢过谁呢。就是看你长得不错，也能挣几个，又跟着我二嫂，才给你写情书。你还看不上我？”
    “不是不是！”刘兰兰连连摆手，“我……我……”
    实在说不出自己有对象，但是赵玉强这个街阀自己又不敢骗他……
    “她有对象了，你别来纠缠她！”田园园突然从食堂院里走了出来，对赵玉强说。
    赵玉强吃了一惊，随即有些不信，“二嫂，你别骗我。刘兰兰她真有对象了？你让他过来我看看。”
    刘兰兰脸色煞白，一脸委屈，“园园……”
    田园园想到刘小海的一片痴心，怒斥刘兰兰，“不要辜负真心爱你的人！刘小海对你掏心掏肺地，你还到处勾三搭四，跟玉强赶紧断了。大白天的你们两个在这拉拉扯扯，成什么样子？兰兰，明天星期天，你跟大哥回家拉面，你也该回去看看家里跟刘小海了。”
    刘兰兰眼睛突然涌出了两泡泪水，楚楚可怜地答应，“我知道了。”
    赵玉强满脸狐疑，“让你那个啥刘小海过来我瞅瞅！”
    看着刘兰兰捂着嘴哭着跑走了，田园园又诧异又愤怒。
    这个刘兰兰，当真不是个安分的女人。
    田园园瞪了赵玉强一眼，“以后再也不许找刘兰兰。她有婆家了，你别瞎掺和。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亲。毁人姻缘，小心遭报应。”
    赵玉强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就是看她长得漂亮，切，谁稀罕她！”
    一跺脚也跑走了。
    田园园皱着眉头，想着还是该把刘兰兰赶走为好。
    刘兰兰美丽动人、青春年少，风流韵事当真挡都挡不住。万一哪天闹出什么丢人的事儿来，她现在跟着田家，自己感觉还有些对不住刘小海跟她父母。
    田园园回到家，刘兰兰正好也在，看见田园园进来，刘兰兰不自然地转了脸。
    田园园抱起孩子逗着玩儿，“我们小光光一天一个样儿，又比昨天长大了不少。”
    明明姥姥在旁边笑着说：“喜欢就赶紧自己生个！”
    梁玉梅忙给自己妈妈使眼色，转移了话题，“园园，你看兰兰织的毛衣可真好看，这几个花样你看你会不？啥时间有空了教教我。”
    ……

 0232 生意再遭人惦记

    送走了几个人，明明姥姥关了院门，回到卧室，问梁玉梅：“到底是咋回事儿？园园老住在娘家？”
    梁玉梅撇撇嘴，“谁知道两口子搞啥幺蛾子呢。玉成在部队上成年不回来，好不容易有个探亲假，两口子各住各家、各找各妈，愣是弄不到一块去。”
    明明姥姥吃惊地张大了嘴巴，“该不是园园不能生？你看她刚才多喜欢光光。”
    梁玉梅摇头，“应该不是。两口子天天分着睡，去哪生？能生也生不出来了！不知道到底咋回事儿。现在园园就是家里的凤凰，谁敢动一动？公公婆婆都不过问，我这个外姓嫂子，更不敢张口。”
    “两口子闹气呢！”明明姥姥立即就明白了，“小夫妻哪有不吵嘴的，正常。”
    梁玉梅挑眉，“何止闹气？园园从部队回来说要跟赵玉成离婚，这半年才不提了。”
    明明姥姥这下子更是吃惊不小，把手里正叠着的小衣服都给忘了，“我的天！可不能离婚啊。要是长住到娘家，以后都是你的负担。”
    梁玉梅拿过刘兰兰送来的小毛衣，边叠边说，“我也是这样想的。光光不到一岁不能离手，食堂还得靠她。富贵手艺不行，招的俩厨师也是二把刀，糊弄学生还行，招待那些有钱人不够格。”
    明明姥姥立即指点，“你好好学学，早晚不用她。”
    梁玉梅得意的说，“我又不傻。这一年多跟着园园还真学了不少。哦，对了，还有一个烦心的事儿，也不敢跟富贵提，害怕他生气。妈，给你说说。”
    明明姥姥直拍胸脯，大声说：“我是你妈，有啥不能跟外人讲的，只管给我说。我还能帮你出出主意，孬好不说，总归对你跟孩子好就是了。”
    梁玉梅忙说：“妈，你不知道，食堂跟澡堂都是园园跟学校签的合同。说白了，我们田家的几个跟外人没啥区别，都是给园园干的。说起来，还不如外人，外人一到月底高高兴兴地领工资，我们一年干到头也不分个钱儿，真是没劲儿。有时候想给你几个钱儿花花，还得找借口跟明明他爷张嘴。”
    明明姥姥这下不高兴了，老脸一黑，“啥？不给你们分钱？富贵起五更睡半夜，连光光都顾不上抱一下，闹半天还不如外人！就是你老实，要是我，早就把园园赶出去了。啥都换了富贵的名儿，他可是田家长子，咋能让园园当家？就知道，出嫁的闺女掺和娘家没好事儿！”
    梁玉梅还说了几句良心话，“明明他爷给钱倒是大方，家里穿的、住的，你也看见了，比电影上的地主老财还好。自行车、洗衣机、电视机，人家没有的家里都有了，就是手里没钱，心里别扭。”
    明明姥姥一听，颇有些不以为然，“傻闺女，东西也是钱。这院子是谁的名儿？这个你得搞清楚了，别等以后俩老的不走，硬赖着让你们养老才麻烦唻。他可两个儿子呢！”
    梁玉梅很肯定地说，“是富贵的名字！我早盯着了。公公婆婆也没说啥，直接就是富贵跟人家签的合同。”

 0233 赵玉成磨牙

    “这个院子盖下来花了三四千块呢。想想这院子还有那些东西，手里没钱也值了。”
    明明姥姥起身给两人倒茶，端过来，先自己喝了一口，又递给梁玉梅，“你也真是傻，天天在食堂卖饭卖菜，从手里过的钱，漏几个不就有了？还受这憋屈！以前我咋教你的？啥不管也得管住男人的钱！”
    梁玉梅有些无奈，“妈，你不知道，园园那丫头精得很。吃饭不是用钱，是饭票；还有这澡堂，也是澡票。嗨，给你说你也不知道，等哪天我带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这下，明明姥姥高兴了，一个劲儿地点头，笑嘻嘻地道：“嗯嗯嗯，我也正想去看看呢。天天给你送的饭都好吃得很，也省得我做得拿不出手。还有啥澡堂，一辈子没好好洗过澡，这回既然来了，说啥也得去过过瘾。一屋子女人都脱光屁股……”
    吃晚饭的时候，赵玉成又领着公社跟武装部的一群人来了食堂。
    见田富贵迎上来，武装部长忙说：“晚上公社给赵营长接风，这顿饭是公款哈！”
    田富贵笑笑，“行！怎么都好！”
    田园园领着几个人到了包间，出了门，赵玉成跟出来，笑着道：“最近几天我会顿顿来，高兴吧？”
    田园园翻白眼，“谁稀罕！”
    一甩手，正好被赵玉成握到了手里。幸亏这会子外间没人，田园园挣脱不出，便任由他握着。
    大手摸着田园园粗糙的小手，赵玉成俊脸上满是笑意，“我说真的，三湾公社这摊子我跟小黄负责，小黄明天就到。明后天开始，各村的新兵就要过来公社，报名、填表、政审、体检什么的，我推荐他们都来学校吃饭，你多准备些好东西，尤其烟酒。”
    “还有，宴席也会有不少。请客办事、团聚叙旧、告别送行……一直会持续两个多月。你跟你大哥说说，这几个月辛苦点儿，会挣不少钱的。”
    田园园眼睛一亮，“真的？要这么长时间啊？”
    赵玉成挑眉，“知道我还要在家呆两个多月，也不必高兴成这样！”
    田园园羞恼，“我是说挣钱，谁说我高兴是因为你啦，真是自作多情！”
    一甩手跑走了。
    赵玉成磨牙，“死丫头，你就嘴硬吧。”
    身后包间几个人喊：“别卿卿我我了，有情话留着晚上被窝里说吧，酒都打开啦！”
    ……
    赵玉成笑吟吟地回了包间，几个人取笑，“小别胜新婚，赵营长悠着点儿啊……”
    赵玉成咬牙切齿，“喝酒还堵不住你的嘴？等会儿自罚三杯！”
    “哈哈哈……”
    听着身后男人们豪爽的大笑，田园园又羞又气，知道一帮男人肯定在说什么荤话了。
    抬头看见刘兰兰正看着包间的方向，田园园心里实在是堵得慌。
    “刘兰兰，你在那站着干啥呢？多少菜还没洗，马上就开始上人了，你还在这磨洋工呢。再让我看见一回，你就给我滚回家去，再也不要来了！”
    刘兰兰一噘嘴，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田园园看着刘兰兰的背影，心里有些疑惑。

 0234 兵哥哥的恳求

    刘兰兰这女人也是奇怪得很，心里想着赵玉成，跟刘小海藕断丝连，又跟赵玉强夹缠不清，真真搞不懂她心里到底想啥呢。在几个男人间玩火，搞不好就会把命搭进去。等到了那一天，她也是自作自受，一点儿不值得同情，就是可惜了一张脸。这么漂亮，难怪刘小海魔怔。
    ……
    吃了晚饭，田园园早早打发刘兰兰走了。
    赵玉成不能去田家，自己不愿意回赵家，见面说话自然只能在餐厅了。自己可不想看见刘兰兰在这儿碍眼。
    赵玉成很有眼色，不管干什么，反正没闲着就是了。
    刚过8点，食堂里就剩下园园、赵玉成还有园园爸三个人，其他人都走了。
    园园爸正在对账，算盘打得啪啪响。
    现在有学生食堂、教工食堂、还有澡堂，三边的账，一个人得忙一个小时。
    园园爸一边看账本，一边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赵玉成两个说话，还听着电视机里的声音，很老练啦。
    田园园问赵玉成，“这回征兵工作什么时候结束？”
    赵玉成抬眼，“怎么也得过了元旦了。从动员到征兵结束整两个月，然后就是送新兵。人多火车又慢，按照以往的经验。正常的话，十天能完。”
    说完，有些遗憾地补了一句，“就是不能在家里过年了。”
    赵玉成眼神儿缠绵缱绻，语气有些恳求，“你要是能去部队就好了。”
    田园园低头摘菜，不说话。
    其实，心里是有些矛盾的。
    看着田园园乌黑的发顶，赵玉成有些心塞。
    这半年自己的表现还不足以让这个女人动心吗？一说走，就不接话……
    园园爸正看着电视，突然听见这两个人不说话了，再看着田园园低垂着头，就知道赵玉成不知道又怎么惹这丫头不高兴了。
    园园爸瞪了田园园一眼，“等学校放寒假，园园去部队吧。老是在娘家过年，像个什么样子。听见了没有，园园！”
    田园园不耐烦地“嗯”了一声，赵玉成心中一喜，偷偷伸手握住了田园园的手。
    田园园正要反抗，就听外面有人喊：“叔，还有饭吗？”
    原来是张莲花过来了。乡下人睡觉早，8点多还在洗澡的几乎没有了。所以，张莲花一家人不到八点半就打扫好了卫生，过来吃饭来了。
    张莲花看见赵玉成，眼睛一亮，“咦，赵玉成你怎么又来了？”
    张莲花的妈妈忙说：“你看你这孩子，这叫什么话。园园在这里，玉成不该天天来？不过，玉成又有探亲假了？”
    赵玉成早就松开了田园园的手，笑着说：“不是探亲假，是上回来了就没走。征新兵呢。家里、亲戚有想入伍当兵的，过来找我。”
    几个人这才知道，原来是为这。
    田园园说：“锅里还有热的，你们自己盛吧。”
    张莲花自己颠颠地跑去，给一家人盛了一大盆饭，按数付了饭票，笑着说：“饿死我了。”
    张家父子在赵玉成面前有些自卑似的，不怎么敢过来说话，赵玉成笑笑，“多吃些。要不，没劲儿干活儿。”

 0235 坏坏的男人

    张莲花嘴里吃着菜，含糊不清地说：“搓澡真的很累人……”
    几个人正说话，就听下晚自习的铃声响了，园园爸说：“园园，累了一天了，回家吧。放着我收拾。”
    田园园洗了手，跟赵玉成一起出了食堂，随着学生们一起出了校门。
    两人走得慢，很快路上就没有人了。
    赵玉成握着田园园的手，问：“澡堂的生意怎么样？”
    田园园想着大姐说的情况，“很好。就是大姐夫跟关师傅的工资高点儿，其实比食堂还赚钱，本钱小。”
    “也是。”赵玉成的大手摩挲着田园园手里的茧子，问：“澡堂那边不用怎么操心吧？”
    “嗯。”田园园想了想，说：“目前看，还算安稳。生意不是特别火爆，但是也很赚钱。现在知道的人还不多，天也不是太冷。往后一天比一天生意好。等入了腊月，估计要挤破头了。”
    赵玉成点头，“你别管那么多了，只要生意稳住就好。挣再多钱，身体累坏了也不值得。”
    说着，赵玉成抬手搂住了田园园的细腰，“看瘦得，不过搂着正好！”
    田园园嗔怒：“你这人，好好说着话呢，突然就耍流氓！”
    赵玉成闷笑，突然停住了脚，一把把田园园压在胸前，低头狠狠地吻了下来。
    天空的月色不算皎洁明亮，微微的冷风不算寒冷，两个人紧紧相拥，口舌相交、品咂有声，让人脸红耳赤。
    听耳边男人的呼吸急促，田园园唯恐惹了火，忙推开赵玉成，“有人。”
    赵玉成笑，“什么时候你的耳朵比我还灵敏了？”
    田园园俏脸滚烫，抬脚要走，“再不走，张莲花一家人就过来了。”
    赵玉成猛地捧住田园园的脸，在嘴上又狠狠地亲了一口，才拉着田园园的手往前走，“从不知道谈恋爱的感觉是如此美好。我以前看电影总觉得是假的，还有那些诗词里面写的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啦。现在我都体会到了，园园你呢？”
    田园园知道赵玉成套话，忙转移话题，“我突然想起来，有几张澡票给你。”
    赵玉成磨牙，“凉风习习、夜色朦胧，正是谈情说爱的好时光。你跟我说什么澡票，可真想掐死你！”
    田园园偷笑，却真的从口袋里掏出两张澡票来，“这可是福利。我们的职工洗澡免费，但是给职工每个月发两张澡票，让他们送人情。”
    谁没有家人、亲戚？乡下人看重情分，谁来都要钱也不合适。
    但是也因为各家有家人、亲戚，澡堂得有个制度。要不，花枝这个卖票的也难做。
    职工们得了票，愿意给婆家、给娘家，随便！没票的就得掏钱，园园爸天天跟花枝对账。
    赵玉成从田园园手里接过，眼睛一亮，“还是高档票呢。我收了，谢谢！”
    说着，把田园园搂到怀里，又狠狠地亲。
    田园园被赵玉成吻得七荤八素，正不知今夕何夕，赵玉成却放开了她，“张家的人过来了，咱们走。”
    说着，拉起田园园快步跑了起来。
    张莲花气得在身后大叫，“园园，等等我，你跑我也看见是你！”
    ……

 0236 赵玉成的严厉

    赵玉成拉着田园园一路飞奔，田园园其实心情有些兴奋，这种感觉很微妙。可惜，不等好好体会，田家就到了。还有些遗憾，家怎么离学校这么近……
    田园园气喘吁吁地住了脚，被赵玉成紧紧地搂在怀里，田园园推拒，“我到家了，你回吧。”
    “狠心的丫头！”
    赵玉成大手捧着田园园滚烫的俏脸，专注地看进田园园的眼睛里。
    有些羞涩、有些情动、也有些躲闪，或许心里还在犹疑不定……
    赵玉成俊脸在月光下蒙上一层柔和的光，白天看起来面部雕刻般的线条软化了许多，不再是那个面无表情、冷漠疏离的男人。
    见田园园看自己，赵玉成微微笑了，低头在田园园额头、眉眼上亲了几下，最后还是深深地吻住了田园园嫣红的樱唇……
    远远地听见张莲花跟家人说话的大嗓门，赵玉成恋恋不舍地松开了田园园。
    田园园摸摸滚烫的脸，转身进了家，“你回吧。”
    听田园园插上了大门，赵玉成还对着门缝儿说：“园园，晚安！”
    田园园有些心软。
    可是一想到他们家的人，实在是不能跟他回去。
    赵玉成心情十分愉快，大踏步回了家，家里人都还没有睡，正等着自己呢。
    赵玉成忙说：“妈，以后我晚上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你跟月丽只管把大门上闩。”
    赵月丽一翻白眼，“这么冷的天，你让妈起来给你开门？折腾田园园去，别折腾我们！”
    赵玉成瞪了赵月丽一眼，“我哪有让妈开门，咱家的墙还挡不住我。”
    玉成妈一听就生气，“你说你，在外面也是个人物。明明有老婆，咋就混得晚上要翻墙头才能回家了呢？我可是对不起赵家的祖宗。”
    赵玉成突然笑了，“妈，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跟园园这叫情趣，算了，不给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懂！”
    赵月丽一撇嘴，“说得好听！有老婆的人还让妈给你洗衣服做饭、守门熬夜的，丢人！”
    赵玉成说：“妈，你只管我早饭就好。明天小黄过来，他住公社武装部。我以后白天都不在家，你们有事儿去武装部找我。”
    说着，掏出来两张澡票，“园园给的，你们明天去吧。”
    赵月丽嘴里说着“切，谁稀罕！”却伸手接过来，“妈，还是两块的高档票呢。”
    玉成妈想起来那事儿就不舒服，“我就说让月丽去澡堂……”
    “妈！”赵玉成立即打断了她的话，脸色也沉了下来，“别去掺和田家的生意！我说了多少遍了？你们非得让他们看轻我是不是？再说，乡下规矩，亲家各自远远的，小夫妻才能长远。咱们何必上赶着？”
    “不说了。”玉成妈气呼呼地把桌边的东西一指，“看看吧。这是人家送来的，说孩子当兵的事儿呢。等你到这会儿不来，人家回去了。”
    赵玉成皱眉，“你们俩在家不要随便乱收人家的东西，部队上规矩多，有些章程不是咱们能动的。合乎条件的能照顾，就怕是不和条件的，你这不是让我犯错误吗？”

 0237 赵玉成霸气侧漏

    玉成妈一甩手，“不管了。你去看看吧，里面有人家的地址、姓名。月丽，走，睡觉去。”
    赵月丽手里拿着两张澡票，喜滋滋地跟着走了。
    赵玉成看了看纸条，有些皱眉。
    公社里的人啊，明天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儿。
    赵玉成第二天到了公社武装部，果然有个公社的人已经等着了。见赵玉成来了，忙敬烟，“赵营长，昨天没见着你。太晚了，怕打扰婶子休息……”
    赵玉成没接烟，“说吧，什么情况？”
    “也没啥，就是孩子的年龄还差几个月，恐怕报不上名。”
    征兵年龄是有规定的，但是这个时候户籍管理什么的都很乱，找大队跟派出所修改一下也没啥。
    “差多长时间？”
    “也就两个多月。”
    “有文化吗？”
    “初中毕业。就是咱们三湾完中今年暑假刚毕业的。”
    “你先让他报名吧。”
    “那，怎么填表？”
    “如实填写。”
    “好，谢谢赵营长。这是一点儿小意思，昨天没见你，你可一定要收下。”
    “不用，昨天的酒我带上，中午咱们一起去学校食堂吃饭。今天小黄就到了，更具体的细节你跟他说。”
    “那感情好。赵营长你先忙，我就不打扰了。”
    送走了那人，赵玉成不等坐下，武装部长就来了，笑呵呵地道：“我们这办公条件有些差，赵营长你可得多担待啊。地方上穷、财政紧张，你别嫌弃。”
    赵玉成摆摆手，“给小黄安排个住处，另外调一部电话过来。”
    公社一般只有一部电话，放在公社书记办公室里。
    顾中原虽是个副书记，但人家神通广大，他办公室里也有一部电话。虽然他常常不在，但是没人敢动。
    武装部长有些为难，“赵营长，哪个咱都动不得。我们多跑几趟，不啥都有了。”
    赵玉成皱眉，“他俩谁在？走，看看去。”
    顾中原下乡刚回来，正在办公室擦桌子，见赵玉成来了，一愣。随即明白了，“赵兄这是征兵来了？”
    “叫我玉成吧。”赵玉成很利索，用手一指顾中原桌上的电话，“征用三个月。”
    顾中原气笑了，“好军阀！”
    赵玉成挑眉，“战争时期，你的家我都敢征用。”
    说着，示意武装部长动手。
    顾中原坐了下来，好整以暇地看着赵玉成，“我说赵玉成，你把我电话弄走了，万一老婆跟我说个情话，岂不是让你听了去？”
    赵玉成冷哼一声，“没搞清男人就说情话？你老婆这么没脑子？你瞎了，找个这样的？！”
    顾中原瞪眼，“我靠，你嘴够毒！”
    武装部长忙笑，“哈哈哈……顾书记说笑的，他还没对象呢。”
    赵玉成伸手，一把把电话线拔了，拿起电话机塞到武装部长怀里，“12点前安好。”
    转脸对哭笑不得的顾中原道：“谢了，中原。中午学校食堂吃饭，我请！”
    转身走了。
    顾中原冲着赵玉成的背影拍桌子，“你敢跟我抢东西？除了陆铭，赵玉成你他妈是第二个！”

 0238 赵玉成，你脸皮太厚了

    不到9点，小黄就到了。赵玉成召集所有人开会，算是认识了，又具体布置了工作，分配了各人负责的村儿，一上午倏忽就过了。
    武装部的人都是人精，一看赵玉成拿帽子，忙都站了起来，“赵营长，咱们中午学校食堂给小黄接风。”
    赵玉成道：“去把顾中原叫上，还有那个……”
    就是一大早过来托关系的那个公社干部，武装部长立即道：“我知道，我去叫！”
    小黄一看见田园园就高兴坏了，“园园嫂子？这就是你开的食堂？我的天，可真不小。营长，赶上咱们营部的食堂了是不是？”
    赵玉成把小黄推到一边，恨不得把田园园的手握住，恐怕田园园翻脸，只得忍住了，“小黄负责三湾公社的征兵，我不在，有事儿找小黄就行，他住公社武装部。”
    然后又对小黄说：“以后咱们一天三顿就在这儿吃。先把这三个月的伙食费交了。”
    田园园想说不用，小黄却麻利地掏出了一把大团结，“这是我跟营长的伙食费！”
    食堂里一下子来了两个军人，大家的眼睛更是盯着两人不放。
    小黄年龄还小，有些腼腆，但是脸上还是绷住了。
    武装部的人在呢。都说地方上的人是地头蛇，难弄得很，搞不好征兵的工作就让他们给弄坏了。还是营长对自己最好，把自己分配到他的家乡，不仅不用担心谁来捣乱，还能天天跟着园园嫂子吃好吃的，简直太舒服了！
    田园园见顾中原也来了，而且跟赵玉成很熟的样子，有些惊讶。
    说到底，男人们之间的友谊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反正酒桌上一坐，就都是好朋友了。
    今天这桌规格挺高的，不过都是武装部掏的钱，算是正常的接待费用。
    这群人能喝酒，一桌下来，白酒喝了七八瓶，其实还不到十个人。整整花了六十多呢。
    田园园见都喝得不少，菜上完了，还专门做了醒酒汤送了上去。
    顾中原直呼：“体贴！”
    小黄不乐意了，“园园嫂子这是体贴我们营长呢，咱们都是跟着沾光的。”
    赵玉成有点儿醉意，眼神儿却晶亮。
    田园园本就长得漂亮，此时灯下看美人，更是眉目如画，若不是顾忌着这些人的眼，赵玉成恨不得一把把田园园推到墙上，咬破她的唇！
    顾中原揶揄，“赵玉成，你那眼神快变成狼了啊！自己老婆，至于吗？”
    田园园嗔怒：“我看这都是喝多了，下回不给酒喝了啊！”
    众人拍着桌子不依。
    眼看着食堂都走光了，赵玉成看看表，“该上班了！”
    小黄忙扶着赵玉成，“回公社。”
    赵玉成一个趔趄，一下子靠到了田园园的肩头。
    众人哄笑，顾中原直嚷嚷，“牙都酸了，赵玉成你脸皮太厚了。”
    田园园脸都羞红了，气呼呼地推赵玉成，“走了走了。”
    赵玉成摇摇晃晃地站直了身子，“老婆，今天辛苦了。”
    田园园忙推着赵玉成，“小黄，把他弄出去！看这个醉样子。”
    小黄嘀嘀咕咕，“不到一斤，不该啊。”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走了，田园园松了一口气，“酒鬼！”

 0239 一往情深

    刘兰兰进屋收拾桌子，看着墙上挂着的军帽，猛地扑了过去。
    一把抱到怀里，抬手摸着上面闪闪发光的帽徽，一脸温柔。瞅瞅没人，忙把帽子放到自己鼻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啊--赵玉成的味道是这样的……
    “喂，把我的帽子拿来！”小黄跑进来，一把从刘兰兰手里夺过帽子，戴在头上追了出去。看见田园园，小黄忙说：“园园嫂子，食堂那个漂亮的服务员你可得多注意。刚才抱着我的帽子放在脸上，不知道是不是想偷这个帽徽！”
    田园园皱眉，大踏步进了包间。
    “刘兰兰，你不要做出这个样子。刚才是不是把小黄的帽子当成赵玉成的帽子了？抱着帽子闻呢还是亲呢？别老是干这些丢人的事儿，恶心不恶心？赵玉成他有老婆，等他离婚了，你再去找他。这样插足别人的婚姻，是不要脸的第三者，你难道不知道吗？”
    “你看张栓子，他喜欢我，但是从来没有做过出格的事儿。所以，我跟赵玉成还能跟他做朋友，见面说话都很轻松。你再敢做出什么来，看我扇你嘴巴子！”
    刘兰兰突然捂着脸哭了，“刚才我是想给他送出去，他就来了。园园，以后我再也不敢了。你别赶我走，我不想回家面对刘小海，更不想跟我哥嫂一个屋檐下住着。”
    田园园沉了脸，“你早晚要嫁人的，这么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我看刘小海隔几天就来一回，三湾公社就这么大。上学的、洗澡的，早晚你俩的事儿得传到你们家里去。你跟他到底准备怎么办，也该好好想想了！”
    “对了，你跟赵玉强现在还有联系吗？要是让他妈知道，你脚踩两只船，铁定过来找你麻烦。那可不是个好女人。我警告过你了，再出什么事儿，你自己承担，不要牵扯我们食堂、我们田家！”
    说完，田园园一掀帘子，走了出去。
    刘兰兰立即撇撇嘴，擦干眼泪，骂骂咧咧地收拾碗筷，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到底哪把椅子是赵玉成坐过的，哪套碗筷是赵玉成用过的，心情十分恶劣。
    收拾完桌椅板凳，老丁跟老郭都开始处理晚上菜，刘兰兰心思乱，一会儿就出岔子。
    老丁气势汹汹地：“兰兰，怪不得以前莲花老盯着你，你也长点儿心。你看看你，心思都用哪儿去了？一个大土豆，让你削得没个鸡蛋大，净浪费东西！”
    刘兰兰手忙脚乱地把脚下收拾了收拾，自己掂着一筐垃圾，去池塘了。
    说是池塘，其实就是个大坑。学校老师盖屋取土，把最后边一个角落的一块地挖出了一个大坑。
    现在澡堂刚好派上了用场，污水都排到了里面。里面扔些菜叶子什么的，都变成了有机肥。因为没人管，园园爸就让租房子的一家拉走了。那家很高兴，不用买化肥。
    学校也喜欢，要不，学校里有个大臭水坑，不雅观、还不安全。
    从澡堂出来的人看见大坑边站个姑娘，还以为有啥想法，忙喊：“谁站那儿干啥呢？”

 0240 乱点鸳鸯谱

    刘兰兰这才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以为自己要跳坑啊？真是的，你们都死光了，我也不死！
    不知道怎么这事儿就传到了园园妈耳朵里，园园妈有些不安，抽空子问刘兰兰，“你到底想啥呢，怎么有人说你要跳坑啊？”
    刘兰兰气笑了，“婶子，你听他们嚼舌头。我就是去倒垃圾，在那儿多弄了会儿，我好好的干嘛要跳坑。再说了，那坑里有水吗？不到脚脖子，哪里能淹死我？”
    园园妈看着刘兰兰，知道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心思多，又是个长得这么漂亮的大姑娘，能没有一点儿心事？
    “你爸妈还托我在三湾街上给你打听婆家。你说，咱们天天在食堂，早出晚归也不见个人。去哪里给你找合适的？兰兰，你有啥条件，给婶子说说。咱问问这学校的人看有合适的没有？”
    这个时代，好多男的在外面工作，老婆是农村种地的。刘兰兰长得好，又挣着工资呢，找个学校老师、吃公家饭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田园园刚好走过来，一听这话，冷笑一声，“妈，你照着赵玉成那样的给她找，刘兰兰铁定满意。”
    刘兰兰白了脸，唯恐园园妈听出来啥，要是她也不愿意留自己，这食堂可真就待不下去了。
    结果，园园妈不仅没有听出来玄机，反而眼睛一亮，“咦，那个小黄啊？行，下回见了我问问他。”
    田园园无语了，“妈，你别管人家的姻缘，人各有命。小黄出来执行任务，敢带个媳妇回去，看部队上不开了他！”
    园园妈吓一跳，“那算了，不说了、不说了。”
    晚上赵玉成带着小黄过来吃饭，园园妈笑嘻嘻地，看看刘兰兰、看着小黄，把小黄看得心里发毛。
    刘兰兰却始终不敢抬头。
    赵玉成根本不看她，而小黄却暗暗点头。
    果然这个女人有心偷自己的帽徽！看看，见了自己吓得连头都不敢抬了。长这么漂亮，怎么手脚不干净呢。
    晚上吃饭的又是一桌人，好像是有人请赵玉成跟武装部的人，顾中原没来。
    看赵玉成又喝酒，田园园有些担心。
    趁着小黄出来，田园园忙拉住他，“你盯着点儿你们营长，让他少喝点儿。这征兵刚开始，他一天就连喝两场，胃受得了吗？”
    小黄笑笑，“中午营长是装的。他酒量一斤多呢，这才到哪？嫂子，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保证不让营长难受。”
    田园园上菜的时候，见赵玉成端着酒杯，嗔怪地看了一眼。
    赵玉成立即大声道：“不喝了、不喝了。小黄替我。”
    众人吵吵嚷嚷地不依。
    赵玉成示意大家看田园园，“老婆瞪我呢！我回家跪搓衣板，明天走不了路，耽误了征兵大事，可是违反纪律的！”
    田园园涨红了脸，有心骂他两句，当着这么多人，怎么也开不了口。只得又瞪了赵玉成一眼，转脸对众人说，“你们都少喝点儿。”
    赵玉成立即说：“你们看见了吧？她又瞪我了，我可真不敢再喝了。”
    众人哄堂大笑。

 0241 为园园扫清障碍

    田园园连耳朵都红了，一跺脚出去了。
    再不管他了，厚脸皮的家伙，也不怕外人笑话。男人们不是最怕人家说怕老婆吗？他怎么唯恐别人不知道他怕老婆似的。
    突然一想，自己真的算是他老婆吗？
    刘兰兰听见包间里男人们哄堂大笑，再看田园园一脸羞红地从包间出来，就知道有人拿他俩开玩笑了。
    想想赵玉成英俊潇洒、而刘小海眼有斜视，刘兰兰心里十分难受，越发无精打采。
    张莲花走了，但是田园园盯得这么紧，自己一点儿接近赵玉成的机会也没有。
    还有玉成妈跟赵月丽，本来想好好巴结巴结这两人的，结果赵月丽没有来澡堂上班，自己又不能找去赵家，那就太明显了。
    最关键的是，赵玉成在食堂来来回回多少趟，对自己从来都没正眼瞧过，眼里只有田园园那个女人。
    想来想去，跟赵玉成实在是一点儿希望也没有，刘兰兰有些心灰意冷。
    天天被人盯着，跟防贼似的；干着侍候人的活儿，天天两手油腻腻的，真是不想干了。
    一想到回家面对刘小海，刘兰兰又有些发憷。
    男人一旦开了荤，就老想着那事儿，自己一回家，刘小海的眼神儿就跟饿狼一般。被他摁倒好几回了，好在还没有怀孩子。
    正胡思乱想，花枝过来了。
    过了晚上8点，澡堂一般都不会再来人了。留下张家几个招呼着，花枝把钱和账交给爸爸，就可以下班了。
    赵志远上白班，跟花枝基本上同进同出，一家人一天都在食堂，晚上带着两个孩子一齐回家，十分恩爱。所以，也一门心思想让田园园跟赵玉成和好。
    刘兰兰一个人也不敢走，都是等张莲花几个过来了，一起走。
    田园园见包间还没结束，也不着急，逗着丫头跟小宝儿两个孩子。
    这一个月，明明姥姥在呢，明明在家的时候多些。小宝儿有些孤单，一个人玩当然没意思。
    正说话，赵玉成几个也从包间出来了，见赵志远跟花枝在呢，赵玉成忙打招呼，“大姐、大姐夫。”
    说实话，赵玉成这个人的礼节十分周到，在乡下人眼里，是挑不出毛病的那种人。
    其他人先告辞走了，花枝也给孩子们收拾东西，赵玉成说：“一起回吧。”
    四个大人、两个孩子一起出了食堂。
    今天晚上有些冷，到底已经是十一月了，晚上的风很凉。
    赵志远抱着小宝儿，花枝拉着丫头，赵玉成握着田园园的手，几个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田家。
    既然都到门口了，花枝带着孩子跟田园园一起进了院子，去看小宝宝。
    赵玉成看着田家的院子，问赵志远，“你不打算在三湾盖房子？”
    “盖！”赵志远很坚定，“等明后年，两个孩子再大点儿，小宝儿也该分床了。到时候瞅着买块合适的地。”
    “你租的这家不卖吗？要不，我出面问问？”
    “我问过了，人家说祖宅不卖。不急，再慢慢打听呗。”
    “一家人住在一起，还是挺好的，有啥也能照应着。我回来得少，岳父岳母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你跟二姐夫多用点儿心。等他们老了，我接他们去部队上享福。”

 0242 兵哥哥茅塞顿开

    “玉成，这话客气了。不过，你跟园园老这么着也不是长事儿，还是赶紧带园园走吧。两口子老是分居，也影响感情。”
    “我倒是想带她走，就是食堂跟澡堂的生意都是刚起来，只怕她舍不得。”
    “这个容易，她想干生意，哪里都有生意。部队上没有，东洲这么大的城市，有更大的生意。她去了，说不定大有用武之地。我看你也辛苦得很，家里没老婆，都不叫家。”
    “大姐夫这话说得好。没有老婆，真不叫家。你跟大姐倒不错，天天一起。”
    “其实，一开始过来干生意，我也是想着能跟花枝一起来，两个孩子也不用分开，倒真不是想着挣钱。现在看看，园园想的这些主意都不错，也挣了不少，就是辛苦些。不过，还是比种地强百倍。我打算一直干下去，这才打算在这买地盖房子。”
    赵志远的一席话让赵玉成豁然开朗。
    对啊，她喜欢干生意，回去干就是了。部队上没有，东洲市该有！只要是金子，放到哪里都会发光。何必一定要委屈在这个小小的学校呢？只要有好机会，有更大的生意，田园园这个丫头，只怕自己拦都拦不住呢。夫妻和谐的日子还愁什么？
    一把握住赵志远的手，喜笑颜开，“谢谢大姐夫，你说得可真好。我知道怎么办了！”
    赵志远正迷茫，花枝带着两个孩子出来了，田园园也送了出来。见两个人还在门口站着，忙说：“天这么冷，赶紧都回去歇着吧。”
    赵玉成笑着说：“遵命，老婆大人！”
    惹得花枝几个人都笑，田园园闹了个大红脸，气得一转身把大门关上了。
    赵玉成把花枝几个人送到了家，自己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
    到家还是老一套，有人把钱和东西送到家里，让照顾照顾什么的。
    赵月丽把人家的地址跟名字都记了下来，让赵玉成看能不能收。
    赵玉成摇头，“都是庄户人，能照顾的当然会照顾，再来人都别收，给他们都退回去吧。”
    第二天，赵玉成又忙得不轻。
    三湾公社只是一个点，整个望城地区要管的公社几百个，赵玉成不能在三湾呆太久，田园园知道他工作忙，从不去找他。当然了，他倒是天天过来食堂报到。
    这天，不到中午吃饭时间，平老师过来了，笑得有些不自然似的。
    田园园忙问：“平老师有事儿就直说。”
    平老师说：“咱们学校有个领导家的孩子，今年想当兵，你看看你家赵玉成能不能照顾照顾？”
    “哦。这事儿啊？我也不敢给你打保票，等他过来吃饭，我给他提提。”
    “有你这句话就好。他说想让赵玉成看看，让孩子过来一趟，你看赵玉成他方便不？”
    田园园不敢擅自答应，“这样吧，我中午问问他的意思，下午给你回个话。”
    中午赵玉成来了，田园园一说，赵玉成立即笑了，戏谑地看着田园园，“这谁啊，知道找我老婆打招呼。老婆大人，你说我是听呢还是不听？”
    田园园嗔道：“没正形。我就是个传话的，谁管你听不听！”
    说完，转身就要走。

 0243 赵玉成暗暗得意

    赵玉成一把拉住田园园的手，笑着说：“吃完饭我留一会儿，让他过来我见见。有啥我们谈，不敢劳累夫人来回传话。”
    田园园瞪了赵玉成一眼，赵玉成挑眉，“你好好在学校练练手，等回去了，在东洲找个大生意干干，我全力支持你！好不好？”
    田园园一愣，“咦，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不突然。我老婆这么能干，可不能跟其他军属似的，在部队大院种菜，太暴殄天物了。我不懂经济，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东洲有什么好干的生意。大城市的机会和际遇一定比乡下更多。”
    田园园倒是眼睛一亮，“嗯。我有空了想想。”
    赵玉成暗暗得意。
    想吧想吧，怕的就是你不想。要不，我怎么能让你乖乖地回去？！
    下午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反正晚上就见平婶子跟一个中年妇女带着一堆礼物送了过来，“这是感谢园园的……”
    这个时候送礼，比较贵重的就是烟酒，当然了，也有送钱的。
    看着一堆东西，园园爸既高兴又不安。
    赵玉成却没有当回事儿，“你们留着吧，家里还有不少，等哪天我再给你们拿来些。放家也没有用。”
    因为在矿上工作，出于安全考虑，赵玉成的爸爸跟大哥都不抽烟，赵玉成也基本不抽。所以烟酒什么的堆在家里用处不大。
    不是田园园不廉洁，实在是这种情况太正常了。
    就连杨丽过来找田园园的时候，都是带着礼物的，“听说你家那位是主管咱们三湾征兵这事儿的？这是人家让我给你的，拜托你问问你们家那位，看他儿子的情况能不能照顾照顾……”
    田园园一口应了，“我只问问，让他们说去。嗳，我倒想想问问你的事儿，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见杨丽眼神儿有些躲闪，田园园心里有些明了，“还不成啊？你爸妈也实在太顽固了些。”
    杨丽叹了一口气，“你想想他家，再比比我家，我爸妈同意才怪。反正我已经是他的人了，我爸妈早晚也得同意！”
    田园园吃了一惊，“你也太草率了些。”
    突然想起刘兰兰说刘小海毁了她的清白，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看刘小海对刘兰兰那么执着的样子，还真敢有这事儿。
    杨丽愁眉苦脸地道：“这就是我的命。本来在供销社院子里住的得好好的，也有人追求我，一搬出来就碰见常大个儿，我一下子就懵了。真的，那种感觉就是晕。我这辈子要是不嫁给他，我死不瞑目。”
    田园园瞪了杨丽一眼，“怎么说得那么吓人？！”
    杨丽嘿嘿一笑，“有啥吓人的？我还说了，他要是敢背叛我，我就杀了他，然后自杀！反正生死都是他，我这辈子离了他活不成！”
    想想刘小海对刘兰兰的执着，还有杨丽对常大个儿的执着，再对比一下自己对赵玉成的感情，田园园有些愧疚。
    或许真的是爱得不够深？现在自己对赵玉成也就是比较有好感。他对自己好像还挺执着的，不过就是控制力比较强，没有对自己用强罢了…….

 0244 不比不知道

    “要不，我去劝劝你妈或者你爸，不一定管用…..”田园园说着，也有些犹豫，“其实，说实话，杨丽，我并不是十分看好你俩。门当户对虽然不对，但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你好好考虑考虑。”
    杨丽说：“多谢你的好心。我爸妈那边谁也不用劝，他们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只有我哪天肚子大了，他们才会松口，总不能让我把孩子生在娘家吧？我还有个妹妹呢，他们总得为我妹妹的名声考虑。”
    田园园更是吃惊不小，“你怎么能用这样的法子呢？这也太冒险了些。我可真是无话可说了。”
    杨丽竟是头撞南墙不回头，“别的都不成，我们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田园园送走了杨丽，实在是有些郁闷。
    赵玉成很敏感，感觉出田园园情绪不对，忙问：“生意上不顺吗？”
    “也不是。杨丽跟常大个儿的事儿，现在还没有头绪，我有些发愁，也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赵玉成突然笑了，“你可真是的，还有功夫替别人担忧。我们的情况跟他们怎么能一样呢？我们现在心心相印、情投意合，就是没有在一起住罢了，我也是想着你生意忙，跟婶子他们住方便些。还有，我妈跟月丽你们几个也不对付，这才没有给你添堵。”
    想着赵玉成不怕别人说三道四任由自己这样子，还挺不容易的。田园园对赵玉成的好感突然又多了两分。
    刘小海对刘兰兰有些偏执、常大个儿对杨丽不太尊重，想来想去，愿意这么纵着另一半的，还真是赵玉成了。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田园园嘀咕了一句，见赵玉成问“什么意思”，田园园却没有回答，而是聪明地转移了话题。
    赵玉成磨牙，“不说我也不问。我明天去凉县、后天去望城，估计要三五天才能回来。你在家好好等我，有事儿找不到我就找小黄。”
    田园园皱鼻子，“我干嘛要找你，哼，什么事儿我搞不定？走吧走吧，放心走吧。我会好好地，生意也会好好地。”
    赵玉成弯起食指，在田园园的小鼻子上宠溺地刮了一下，捧着田园园的脸，狠狠地亲了几口。听见有人来的动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第二天一大早，赵玉成就带着公社武装部的一个人去了凉县。
    田园园的生活又恢复了正常，天天在食堂忙忙碌碌，有空了就去澡堂帮帮花枝。
    现在澡堂卖的东西多，有时候一下子来好几个人，会有看守不住的时候，甚至会有丢东西的情况出现。
    这不，张莲花就跟一个女人吵起来了，“你的票呢？”
    那女人一瞪眼，“我刚把票给你妈了，你又来问我要。哦，我洗一次澡，倒要买两次票？你可真是掉到钱眼儿里了。”
    张莲花的妈立即走了过来，“你啥时候给我的？我刚才一直在那边，这边我还没走到呢。你也太会说瞎话了。”
    一起的几个女人吵吵嚷嚷，“我们把票都交了。”
    张莲花又数了一遍，“没有！就是差她的一张！”

 0245 技高一筹

    那个女人还是理直气壮地说：“我刚去那边，明明给你妈了。她自己忘了，还诬赖人。一块钱的事儿，谁还会花不起？”
    张莲花气呼呼地，“你肯定没有买票。我出去问问花枝姐，是不是刚才人多混进来的。”
    那女人有些慌，“你别诬赖人！”
    张莲花撩开帘子冲着花枝喊：“花枝姐，刚进来的你卖了几张票？”
    花枝忙看了看本子，“女池四个全票、三个半票！”
    也就是四个大人、三个小孩。
    张莲花对着手里的票数了数人，“票没错。就是多了个人，我这就把她赶出去！”
    几个女人立即吵嚷起来，花枝忙把抽屉锁了，起身过去。
    田园园过来的时候，前台没人，一个男人刚好从男池出来，要买袜子。
    田园园忙招呼了，听女池那边吵嚷，喊：“大姐，你出来。”
    花枝忙走出来，“你去看看，里面有个女人没买票，非说买了……”
    田园园说：“大姐，里面啥情况，让她们出来说，你怎么能离开柜台呢？这要是谁拿起钉锤一使劲儿，这木头桌子的合页、小锁随手就开，几秒钟的功夫，一抽屉几百块不就没了？”
    花枝也猛地意识到，“我也是一时着急，第一回碰到这事儿。”
    田园园说，“刚才有个男人出来买袜子，刚好我来了。谁知道他是真买还是跟这几个女人演双簧？要是故意吵嚷把你引走，这钱可就丢了，幸亏我来得及时。不是给你说了，要坚守岗位。每个人各司其职，不要擅自脱岗！”
    花枝有些脸红，“平时记着呢……”
    田园园很不客气，“要是大姐夫也冲出来，把锅炉给忘了，那可就出大事儿了。所以我说要尽职尽责，下回一定要记住。晚上开会得说说这事儿，你可别说我不给面子！”
    花枝白了田园园一眼，“臭丫头，给人留面子就不是你了，妈你都敢吵。好了，快去吧，莲花一会就要动手了。”
    田园园进了浴室，几个女人还在吵嚷。
    莲花妈进去搓背了，张莲花叉着腰跟几个女人论理，“就是你想逃票……”
    见田园园来了，张莲花立即见到救星一般，“园园，她真没买票……”
    那个女人见管事儿的来了，立即色厉内荏地咋呼，“你们这澡堂也太过分了……”
    田园园简单问了几句，心里明镜儿一般。
    不就是想浑水摸鱼吗？一块钱，真不至于。
    那人还叫嚷，田园园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说：“今天你们这么多人来了，没带够钱或者不小心少买一张都没啥。你不差那一块钱，我们澡堂更不在乎。但是，你明明没买非说买了，又说把票给我们了，这又是说瞎话又是诬赖人。”
    “生意虽说不好干，我们澡堂也不差你一个人。今天让你洗最后一次，以后就算你花十倍的价钱，我们澡堂也不会让你再进。莲花，看清楚她长什么样儿，下回见了直接打出去。”
    说完，转身走了。
    张莲花叉着腰，瞪着大眼气鼓鼓地上上下下打量那女人。

 0246 八毛钱也得给

    那女人气呼呼地脱衣服，“看啥看？”
    张莲花呸了一声，“可记住你的样儿了，下回你买票我也不让你洗！”
    周围的人都有些鄙夷不屑，“为了一块钱，可真丢人！”
    “就是。这下好了，一辈子不让她进，大冬天地在家洗，冻感冒一回也不止花一块！”
    几个人招呼着孩子，灰溜溜地进了大池。
    里面的人都听见了，见这几个下来，没一个愿意给她们让位置的…….
    田园园来到柜台，花枝正忙着，上手帮了一会儿。
    现在天冷了，洗澡的人不少。特别是下午，过来的都是周边的人，不少还是三湾村里的人。花枝态度很好，跟女人们说说笑笑的，还夸人家孩子长得好什么的，田园园看着很放心。
    正要走，就见玉成妈跟赵月丽过来了，看两人手里的东西，明显是过来洗澡的。
    两人本来就担心碰见田园园，唯恐被她说嘴，谁知道越怕啥越来啥，田园园果真在！看样子是要走。
    俩人后悔不迭，早知道就在路上走慢点儿。
    “欢迎光临。”田园园冲着两人招呼了一声，跟对待普通顾客一样。
    玉成妈跟赵月丽有些尴尬，虽然这票是田园园给的，可是怎么也看不出来有讨好的意思。
    田园园招呼完两人，转脸对花枝说，“大姐，莲花说话冲，你平时盯着点儿，刚才的事儿可不要再出现了。干生意，讲究个和气生财。服务行业更是如此，碰见再讨厌的人，看在人家送钱来的份上，最好还是笑脸相迎。”
    玉成妈跟赵月丽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知道田园园这是说给自己听呢。可是人家说的又在理，想挑毛病也挑不出来……
    花枝站起身，笑着接过两人的票，“婶子、月丽，你们怎么才来？园园早把票给你们了吧？”
    玉成妈忙笑，“家里有点事儿，还没顾上。这不，一有空就赶紧过来了。”
    花枝说：“这会子盆池还有淋浴都有空着的。盆池舒服、淋浴干净，你们进去挑吧。”
    不等玉成妈说话，来了几个男的，花枝便去招呼他们。
    玉成妈脸色有些不自然，看着花枝身后放着的洗澡巾，欲言又止。
    田园园假装没有看到，帮着花枝给几个男人拿东西。
    花枝抬头看俩人还在，有些诧异，“婶子咋还没进？哦，可是啥东西忘带了？这柜台上你们要啥，我给你们拿。”
    田园园低头整理手边儿的东西。
    玉成妈忙说：“洗澡巾，黄色的那个好看。”
    赵月丽也说，“那个小包的洗发水跟沐浴液，各要两包，试试看咋样。”
    花枝给她们拿过来，又说了一句，“洗澡巾最好各用各的。双层的结实，忘带毛巾了也能当毛巾用。月丽我给你拿个粉色的，小姑娘用粉色好看。”
    玉成妈忙笑呵呵接过，“好好，我们进……”
    田园园抬头，“八毛。”
    花枝忙拽田园园，“园园，看在玉成……这钱我垫上。”
    玉成妈涨红了脸，怒视着田园园，“园园，你好意思给我们要钱？现在我们还是一家人呢！几毛钱的东西，你别太过分了啊！”

 0247 不祥的预感

    田园园懒得理她，抬手指指墙上贴着的告示。
    玉成妈不认字，忙问赵月丽，“写的啥？”
    赵月丽气呼呼地道：“不赊不欠、谢绝还价！田园园，你别蹬鼻子上脸，我们来就是给你面子，你别给脸不要脸……”
    “拿来！”田园园一伸手，把玉成妈手里的东西都给夺了回来，“进吧！”
    玉成妈气得脸色涨红，看着花枝，“你看看，园园现在成啥了？”
    花枝满脸为难，“园园……婶子……”
    田园园不徐不疾，冷冷地道：“到哪儿守哪儿的规矩。趁着这会儿没人看见，赶紧进去吧。让街上的人看见了，说我这个儿媳妇不懂事不要紧，说你这个婆婆被儿媳妇弄难看，那才叫丢人！”
    花枝从柜台出来，推着赵月丽两人，“别说了，赶紧去洗吧。”
    玉成妈还要吵吵，一窝蜂地进来五六个人，花枝跟田园园忙着招呼他们去了。
    玉成妈气呼呼地拉着赵月丽进去了，“田园园这个死丫头，可真想打死她！”
    赵月丽边脱衣服边咬牙切齿，“我也想打死她。看她刚才那样子，还真跟咱俩要钱？”
    玉成妈语气坚定，“要也不给她！当年彩礼好几百，光利息也够咱俩洗一年澡了。月丽，我看花枝就是怪忙的，你不干也不后悔！”
    赵月丽却撇嘴，“刚才拉抽屉，我看见里面都是钱。”
    ……
    田园园看了一眼两人的背影，嗤的笑了一声。
    说到底谁会跟钱过不去？得了票立即就过来了。以为她们很有骨气，会把票撕碎砸自己脸上呢！
    花枝收拾好了柜台，把两个澡巾跟四个小包送到浴室，“婶子、月丽，你们用吧。”
    玉成妈有些得意地接了过来，趁机告状，“花枝，也不是我要背后说她。你看看园园这脾气，可真够个人受的。也就是多亏我们玉成……”
    花枝淡淡地道：“是啊，多亏有赵玉成！”
    说完，也不管玉成妈脸色不好，转身走了。来到柜台，自己掏了八毛钱垫上。
    花枝瞪了一眼女浴池的的门，气呼呼地嘀咕：“当着我的面还敢说我妹妹不好，园园碰到这婆婆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哼，下回别想沾一分钱的光！”
    田园园回到食堂，就见明明的姥姥在呢，正在高高兴兴地跟园园妈聊天，看食堂的眼神儿有些贪婪，让田园园看着就不喜。
    田园园把炉子上炖着的鸡汤给端了下来，用饭盒装了，拿了过来，“婶子，你既然来了，我们就不回家送了。你路上别晃荡，到家也不会撒。”
    明明姥姥年纪跟园园妈差不多大，正说得开心，看田园园过来，示意把饭盒放下，“我等会儿再走。”
    田园园皱眉，“大嫂每到四点准时吃饭，你别饿着她，还给孩子喂奶呢。”
    明明姥姥笑着说：“不会不会，我也是出来一趟，多陪你妈坐会儿。家里有饼干，还有挂面、有鸡蛋，饿了她自己也能做。”
    田园园算是无语了。
    这话她这个亲妈可以说，要是自己妈妈这个当婆婆的这么说，大嫂跟明明姥姥还不知道气成啥样儿……

 0248 再次挑唆

    园园妈被明明姥姥啰嗦得有些烦，便起身带着她去了澡堂。参观了半天才回来，鸡汤都快凉了，才急匆匆地回家去了。
    明明姥姥第二天就过来洗澡，泡得全身酥软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看澡堂生意那么好，一抽屉都是钱，明明姥姥回家就撺掇梁玉梅。
    “你还在厨房烟熏火燎地干啥？富贵在那就行了，澡堂收钱卖票你不去，让花枝去，你可真傻！看看你小姑子，人家多精，合同签字是她、食堂收钱是她亲妈、澡堂卖票是她大姐、会计是她亲爹……”
    “你这正头长房长媳就会在食堂掏炉灰！这么大生意，到底一天进一百还是一千？你跟富贵就是个看不见的。你俩可真是老实，被个妹妹欺负成这样也不说话，还是个出过嫁的妹妹！等她把钱都倒腾到赵家，我看你们田家才有得哭唻！”
    梁玉梅本就有些不满，此时听自己妈妈一说，更是生气，“我也早想给富贵说说，就是不好开口。要是想让园园走，也不容易，她男人在部队上。她自己家倒是只有三步路，就是跟她婆婆还有小姑子不对付，她男人来了她都不回，我还能把她赶回去？”
    明明姥姥翻白眼儿，“事在人为。园园走了，你跟富贵不就成了管事？你公公婆婆病病歪歪地，能干几年？还不都是你跟富贵的。花枝跟明明姑父也是干活的，高兴了留，不高兴了让他们走，还不都是你跟富贵一句话？”
    “咱家过得穷，你两个兄弟日子难过得很。我跟你爸过年想扯件新衣裳，还是你给的钱。要是你跟富贵掌了食堂、澡堂，你俩兄弟也能过来挣几个。园园跟花枝都是外姓人，早晚跟田家不一心。”
    “现在田家有钱了，万一富贵耍花枪、生了外心，你俩兄弟过来给你出气。娘家兄弟娘家侄儿，啥时候都是女人的靠山。你不照应他们，看以后他俩不帮你。我跟你爸老了，可管不了他们。到时候，都是钱说话。我说得都是掏心窝子的话，你好好想想。”
    梁玉梅也不傻，立即反应过来，“妈你说的对，我知道这道理。你刚才还说园园精得很，这些道理她会不知道？富贵是她娘家兄弟、明明光光是她娘家侄儿，她愿意帮娘家也是存了这样的心。赵家本就看不起她，她这么用劲儿帮田家，不就是为了能在赵家能挺直腰杆儿吗？”
    明明姥姥嘴巴张了张，有些恼怒，“所以说事在人为！你俩兄弟你看着办，能帮就帮、不能帮就算了！当人家大姐唻，这点儿小事都做不成！”
    梁玉梅有些羞惭也有些不高兴，“妈你别逼我。你不知道，生意没开始干，园园就说不用亲戚，什么七大姑八大姨地都不用。到现在，富贵他姨家、舅家啥的都没用一个人，婆婆是她亲妈，面子一点儿不讲。咱们梁家更远……”
    明明姥姥立即瞪了过来，“花枝不是亲戚？真是的。你不掌钱把子，啥时候说话也不硬！富贵是长子、明明是长孙、你连生了两个儿子，田家谁大得过你？唉，不说了，你月子里呢，说这些再气得回了奶还饿着我外孙子！”

 0249 上床行吗

    梁玉梅果然气了，“谁先开始说的？都是你！本来人家过得好好的，你一来就嘀嘀咕咕，弄得人心都乱了。前几天说了一大堆，今天又说！让园园听见了，我们非得吵架不可。等孩子满月了，你赶紧走吧。”
    明明姥姥：“……”
    食堂这两天很热闹，中午晚上几乎都有酒席，不消说了，都是小黄、武装部跟公社的几个人。
    这个时候，男孩当兵是很好的出路，说亲也容易些，所以当兵竞争很激烈。
    城市户口的更不用说了，当兵转业回来还给安排工作，所以，竞争的激烈程度比乡下的还残酷。
    赵玉成是整个望城地区主管征兵的，权力之大可想而知，天天忙得不可开交，过来食堂的机会越来越少。
    田园园几天不见他，还有些想他呢。看着包间，田园园有些发愣。
    正好小黄走出来，“嫂子，我们营长打电话了，说明天就回来，让你别担心。”说完，自己嘿嘿嘿地笑了。
    田园园嗔了一句，“谁担心他，真是的。我忙得要死，哪有那功夫！”
    见刘兰兰走了过来，田园园沉了脸。小黄也看见了，一转身回了包间。
    刘兰兰讨了个没趣，讪讪地，“园园，我明天能请假不？我堂姐出嫁。”
    田园园冷冷地，“能，扣一天工资。还有，你最好别回来了！”
    刘兰兰一付受气包的样子，小声说：“我还想回来。园园，我一直好好干活儿，你别赶我走。”
    园园妈看田园园教训刘兰兰，忙说：“园园你好好说话。谁家还没有个事儿，让兰兰回家吧。早点儿回来就是了。”
    刘兰兰答应着转身走了。
    田园园瞪了她的背影一眼，园园妈嗔怪地瞪了田园园一眼，“你咋恁不容人！”
    田园园也有些不高兴，“妈，要不是你，我跟刘兰兰早就断了联系。现在害得我天天心累！”
    晚上快要回家的时候，赵玉成突然回来了，“饿了，园园做饭。”
    田园园诧异，“不是说明天回？”
    赵玉成眉眼含笑，上前一步握住田园园的手，低声说：“想你想得受不了，在宾馆睡不着，见你一面，回家还睡得沉。就提前回来了。”
    田园园嗔怒：“贫嘴！赶夜路多不安全，自己开车来的？”
    “嗯。望城武装部给配了辆吉普。明天带你去转转？”
    “你有空？”
    “手下的兵多着呢，我不需要事事亲力亲为。你想上哪？”
    “我不知道哪好玩儿，你说上哪就上哪。”
    “听我的？真话？！”
    “当然。”
    “上床！”
    “滚！”
    “出尔反尔的坏女人！”
    田园园一甩手去厨房了，到了厨房，小脸兀自还是热的。
    这男人越来越爱开黄腔了。上床？哼，我还没考察好呢。要是我想，不等你开口，我倒要把你扑到！
    赵玉成笑吟吟地看着厨房方向，跟园园爸说话，“这么多账目，叔你算得过来吗？我看见这些就头疼，不是做生意的料。”
    园园爸笑着说：“数钱啊，越数越高兴，不仅不会头疼，还包治百病！”

 0250 路边调情

    赵玉成哈哈大笑，“叔，我可算知道园园随谁了！”
    “说我什么呢？”田园园端着托盘出来了，听见两人说话，嗔怒着问赵玉成，“以后按点儿吃饭，弄坏了胃可没人管你！”
    这话听着嗔，其实十分亲昵。赵玉成心里一荡，立即抬手握住了田园园的手，抬起脸看着田园园，“陪我吃！”
    田园园居高临下地看着赵玉成，撇嘴，“我坐你对面直勾勾地看着你，你能吃得下去？”
    赵玉成笑开了，露出一口白牙，“我不用吃饭，只看着你就饱了。”
    田园园狠狠地掐了赵玉成一下，“我有那么惨不忍睹？”
    赵玉成笑得贼兮兮地，“不，是秀色可餐！”
    园园爸突然咳嗽了一声，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忘了还有个超大号电灯泡呢。
    田园园起身收拾东西，赵玉成狼吞虎咽，不到十分钟就把两盘菜扫荡一空，“饱了，园园收桌！”
    田园园气呼呼地走过来，“你不会送过来？就会指使人。”
    赵玉成笑呵呵地一点儿不恼，“咱家男主外、女主内，天经地义！”
    “谁说天经地义？谬论！”
    不知道已经落入陷阱的田园园，光顾着反驳“天经地义”了，却忽略了赵玉成的“咱家”两字。
    心里暗示很重要，起初赵玉成说“老婆”两字的时候，还担心田园园翻脸，谁知道她越来越习惯了。
    收拾好东西，赵玉成拉起田园园的手，“老婆，回家了。叔，我们走了，你也早点儿睡。”
    “嗯，你开车小心点儿。路恁窄都是大坑，啥时候能把路都修修就好了……”园园爸嘀嘀咕咕，赵玉成跟田园园却已经出了食堂的院子，上了车。
    车灯打开，眼前两道光柱照得老远，光柱中飞舞的灰尘跟小虫子影影绰绰，看起来有些迷幻。
    赵玉成发动了车子，两人很快便出了校园。
    到了大路上，赵玉成车子靠边、熄火，“说会儿话吧。”
    田园园看过来，“说什么？”
    两个人离得近，车内空间小，甚至彼此闻得见身上的味道、听得见微微的呼吸。
    田园园有些微微心慌，好像要发生什么事。
    赵玉成微笑，“谈恋爱嘛，第一就是要谈，谈就是说话。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啊，反正就我们两个人，也不怕谁听见。”
    “噗--”田园园笑了，“你平时一脸严肃，还挺幽默的。”
    “我跟别人严肃，跟你还严肃？”
    “不是吗？也就这半年我看见你笑的模样，以前都是很严肃的呀。”
    “喜欢我严肃还是喜欢我的笑模样？”
    这话，是个陷阱……
    田园园磨牙。
    看着暗影中赵玉成俊脸雕刻般的线条，田园园赞道：“你长得……很英俊。”
    赵玉成突然抬手，捧住了田园园的脸，“你长得我很喜欢。”
    这话，内涵比自己的丰富……
    田园园再次磨牙。
    看眼前的俊脸放大，田园园以为他要亲下来，心跳加快，赵玉成却突然停住了。
    赵玉成的鼻子在田园园的鼻子上轻轻地压了压，眼睛在黑暗中熠熠发光，“你，我很喜欢。”
    这话比刚才的话内涵还丰富……

 0251 春心荡漾

    田园园第三次磨牙。
    把男人往后推了推，田园园挑眉，“赵玉成，我发现你嘴很甜，说多了练出来的吧？”
    赵玉成好整以暇地靠在了椅背上，斜睨着田园园，似笑非笑，“甜吗？也许咱们亲多了……”
    田园园翻白眼儿，“切！我们才亲了几回……”
    说完就意识到不对，不等辩解，就被赵玉成一把摁到了怀里，“嫌少就补……唔！”
    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般让人措手不及，香津浓滑在缠绕的舌间摩挲，田园园脑中一片空白。无力反抗更无心反抗，田园园顺从地闭上眼睛，一切是那么的顺理成章。田园园此刻忘了思考也不想思考，只是本能地抱住赵玉成。
    田园园的拥抱让赵玉成大受鼓舞，猛地加深了这个吻，贪婪如饕餮、密集如暴雨。让人沉醉、让人窒息；让人呼吸急促、心跳加剧；更让人心灵震颤、欲望勃发……
    “园园、园园……”
    田园园猛地惊醒，一把握住赵玉成的手腕，“不！玉成你冷静些……来人了，咱们走吧。”
    赵玉成大口喘息着，狠狠地闭上眼睛，一动不动靠在椅背上，半天没说话。
    田园园涨红着脸，身子也热，忙轻轻摇下车窗。冷风吹进来，车内暧昧的热度和尴尬的气氛渐渐散去。
    两个人突然同时转脸看向对方，眼神儿相交，都有些不自然。
    见田园园垂眸，赵玉成低咳一声，坐直了身子，声音有些暗哑，“走吧。”
    说着，发动了车子。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不过两个呼吸的功夫，吉普车就停在了田家门口。
    田园园拉开车门，跳了下去，“你回吧，开车小心。”说完，转身进了院子，随手就把大门给上了闩。
    呆呆地看着“砰”地一声被关上的大门，赵玉成狠狠地在方向盘上捶了几下，又羞又恼。
    突然掉转车头、一踩油门，车子“呼”地一声窜了出去，吉普车咆哮着走了。
    从门缝里看着车里赵玉成的动作，直到汽车消失不见，田园园才转身靠在大门上。抬头看着天上冷冷的星星，暗自叹了一口气。
    他的触摸，自己好像也不反感……怎么办？
    第二天中午，赵玉成又带着一群人来了。
    看见园园笑呵呵地招呼，好像昨晚的事没有发生过，倒是田园园有些不好意思。跟赵玉成眼神儿一碰，触电一般忙转了开去，俏脸却渐渐地红了。
    赵玉成突然心情大好！
    小妮子春心动矣！
    果然，送菜的变成了田富贵，而菜的味道，明明就是田园园的手艺嘛。
    直到吃完饭走人，都没有见田园园露面，田富贵说：“园园去澡堂帮大姐了。”
    赵玉成挑眉。
    躲了？看你能躲到几时？！当然，逼急了也不行。小丫头现在就跟刚探出触角的小蜗牛一样，一旦看到危险又会缩回硬硬的壳里，下回再想引她出来就难了……
    田园园回到食堂，听说赵玉成一群人已经走了，暗暗松了一口气。
    田富贵说：“玉成说下午下乡，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晚上不来吃饭了。”
    “哦。”田园园随口应了一句，便忙去了。

 0252 见利起意

    一连两天赵玉玉成没有来，倒是小黄天天过来吃饭，絮絮叨叨地给田园园汇报赵玉成的行踪，“下乡了……去凉县了……回望城了……”
    光光满月那日不是星期天，为了方便，就提前在星期天办了。
    在食堂办了好几桌，来的都是田家跟梁家的亲戚，田福寿两口子带着亮亮也来了。
    这是田福寿跟张萍第一次进食堂，看着宽敞明亮的餐厅和整洁如新的厨房，田福寿跟张萍都傻了。两个人如被雷电击中了心脏一样，浑身酥麻。
    看着眼前的场景，田福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眨了又眨，“妈，这就是你们承包的食堂？”
    “嗯。”园园妈其实有些不高兴，食堂开业一年多了，这个儿子从没有来过，说白了就是根本不关心。
    张萍见婆婆走了，忙挺着大肚子拉拉田福寿的胳膊，“这食堂可真不小，你看看，两边儿都有，得多少人吃饭？”
    田福寿见自己妈妈不太搭理自己，正烦呢，“以前不是说过嘛，三四百学生。”
    明明带着亮亮正跟小宝儿玩，丫头过来了，“咱们去外边玩，这里人多。”
    张萍忙喊：“就在门口啊，看跑丢喽。”
    丫头忽闪着大眼睛，“二舅妈，我们去澡堂院子，我妈在呢，丢不了。”
    “澡堂？！”田福寿皱眉，“学校开澡堂了？丫头，你妈在那干什么？”
    “我妈卖票呢，可忙了，我去还能帮她一会儿。二舅，我们去了。”
    几个小的早跑出了院子，丫头匆匆地追着去了。
    张萍跟田福寿相互看了一眼，田福寿沉着脸，“走，咱们也去看看。”、
    张萍看看厨房，嘀咕了一句，“反正我们也帮不了啥忙。”
    两个人出了食堂，一拐弯便看见不远处有个大院子，几个孩子刚刚跑进去。
    田福寿也不等张萍，自己大踏步走得老快。张萍在后面东张西望，啧啧啧地称赞学校这也好、那也好。
    等进了澡堂的院子，张萍更是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冲着田福寿说，“天爷，这个院子比食堂那个还大、还新，这么多车子，都是来洗澡的？”
    看着坐在柜台里收钱卖票的花枝，田福寿十分生气，“爸妈带着大哥、大姐，干着这么大的生意，咱俩还蒙在鼓里呢。”
    张萍疑惑，“这澡堂也是咱家的？我咋不知道？去年大姐跟大姐夫去城里澡堂干活儿，哦，天爷，是为了这澡堂学习去了？！”
    田福寿心里十分嫉妒，“不是咱家的能让大姐收钱？谁家干生意把收钱的事儿交给外人？我算知道了，怪不得有钱雇拖拉机种地、打豆子呢，他们在这儿闷声发大财呢！倒把咱俩扔到家种地喂猪当泥腿子！”
    张萍瞪起俩眼，看着衣着高档、发式时髦的花枝，突然就回过味儿来了。
    “怪不得过年你俩姐一出手就是十块压岁钱呢，感情是发财了呀！福寿，我们是姓田的，她一个出了嫁十年的闺女，凭什么坐这儿收钱啊？要是收钱，不是大嫂就是我啊，有姓赵的什么事儿？！福寿你说是不是？！”

 0253 张萍的小算盘

    夫妻两个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胸口都憋了一口气，心里的怨恨和嫉妒如毒蛇一般蜿蜒而出……
    花枝收拾完了手边的东西，一抬头看见张萍跟田福寿站在院子里，忙走了出来，“萍、福寿您俩来了。前边忙不？都是谁来了？我这忙得还没过去看看呢，也不知道明明姥姥家的人会不会怪罪。”
    “谁会怪罪你？你这么忙！”田福寿没好气地怼了一句，“这澡堂啥时候开的，我俩咋不知道？”
    张萍自然向着自己男人，也酸溜溜地说，“家里干着食堂、又弄个澡堂，我们俩啥都没听说，爸妈做事儿也真够人受的。也就是我跟福寿老实，任凭你们咋弄，一个字儿不敢说的。要是碰着个厉害的，早把这澡堂子砸了！”
    花枝便知道坏事儿了。
    看着张萍的肚子，花枝忍着气，道：“今天是小光光的好日子，萍又怀着身子，你俩不管有啥怨气、不高兴，都等以后再说。你们先前边儿坐着，我等会儿过去。吃了饭，都过来洗个澡，也是老远来一趟。我别的本事没有，这个权力还是有的。”
    花枝本是句自嘲的话，不想张萍听了却觉得刺耳得很，“这澡堂是姓田的，我们还不是想来就来？大姐说这话的意思，我们在自己家澡堂洗个澡，还得承你的情？”
    花枝不高兴了，“萍，你说话可得凭良心。以前园园问你俩，你俩怕赔钱不愿意干。现在又说啥都瞒着你们……”
    张萍还要说，田福寿脸色一沉，“走，先吃饭去，有啥等吃完饭再说。大姐你先忙，这几个孩子你盯着点儿，等会儿我过来喊他们前边儿吃饭。”
    看两个人气呼呼地走了，花枝皱起了眉头。
    钱，真是个害人的东西！
    宴席十分丰盛，田园园是按照高档宴席准备的，食材也都是昨天买好的。看人差不多到齐了，直接开始做。
    一群没吃过好东西的庄户人，来到这环境、又是这宴席，个个放开了肚皮胡吃海塞，有几个撑得简直要吐，胃里满得到喉咙眼儿还舍不得放筷子。
    田福寿跟张萍又嫉妒又高兴。
    嫉妒的是，爸妈舍得给大哥家花钱，光光的满月宴是有生以来吃过的最好的宴席。
    高兴的是，既然给小光光这么办了，等自己孩子出生，只能比这高，断不会低于这个档次！
    张萍甚至想好了，到时候让自己娘家凡是沾边儿的亲戚都来！这么面子有光的事儿，可得抓住机会！
    大家吃吃喝喝，时间却不长。
    上来一盘抢空一盘、上来一碗抢空一碗，谁也舍不得停筷子。
    好在，三四个大厨，打下手的也有三四个，出菜很快，桌子上根本空不了。等大家都吃撑了，还有菜没上来呢。
    反正田家的宴席是没得说，酒随便喝、烟随便抽，于是，也有人偷偷地藏了一盒半盒的……
    田富贵看大家都撑着了，好笑的同时也想到了一个问题，说，“大家都先去学校转转，刚吃完泡澡容易晕堂子，会出大事儿的。”
    大家嘻嘻哈哈地一哄而出，田富贵也跟着招呼，几个孩子也都蹿了出去。只有，田福寿跟张萍坐着不动。

 0254 蛮人

    园园妈走过来，“萍身子咋样？既然来了，就去卫生院检查检查。那个啥b超玉梅做过，说能看见肚里孩子的小手呢。”
    张萍没好气儿地道：“我们穷，不害到爬不起来不舍得进医院，大嫂财大气粗，我哪能跟她比？”
    一番话连说带骂把园园妈气个倒仰，“正好好说话，这是想干啥？！”
    田园园憋着一肚子气，大步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脸黑沉的田福寿，“二嫂七八个月的身子，气着了可是大事儿。二哥，我只跟你说话。你让二嫂出去，我们兄妹有啥说啥。”
    园园爸早看出来不对，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一脸怒气，“萍，你出去。福寿的话就是你的话，家里有啥都是福寿当家，你在这也是添乱！”
    园园妈忍着一口气，对张萍说：“伤了孩子可没人赔你。你出去转转，看好亮亮。”
    张萍见田福寿冲自己摆手，这才嘀嘀咕咕、一脸怒气地出去了。
    刘兰兰跟老丁、老郭三个正在收拾餐厅，田园园说：“咱们去学生餐厅，省得让外人笑话。”
    四个人起身去了学生食堂，田福寿拉过长条板凳，一屁股坐下，不等别人开口，黑着脸就开始发难。
    “爸妈、园园，你们在学校弄这么大生意，大姐跟大姐夫我就不说了，他们再姓赵到底是亲戚。那兰兰、张家还有这几个伙夫、洗碗的，跟田家可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外姓人！他们天天都能来挣咱家的钱，我跟张萍咋就不能来？要是没有今天这席，你们准备瞒我们到啥时候？啊，我是你们亲儿子不？园园，我是你亲哥不？”
    园园妈气得哆嗦，“福寿，你咋就会往我们心上捅刀子？这话说的连个外人都不如……”
    园园爸脸色黑沉，“混账东西！你要不是我儿子，我早把你打出去了，少给我在这放屁，吃饱饭了赶紧滚！”
    田园园也坐了下来，好整以暇地看着田福寿，一点儿没生气，“你当然是我亲哥，要不，一开始说干生意，我还不会给你提呢。我给时间让你跟大哥考虑，你跟二嫂自己说不干的。当时我给你们摆事实、讲道理，苦口婆心，你们不听。现在后悔了？”
    “二哥，我早就说了，‘等我们挣钱了，到时候不要哭着喊着来求我。’现在可好，二哥，仗着是一家人，你不仅没有哭着喊着求我们，还敢拍桌子打板凳给爸妈和我脸色看！你可真是个好儿子、好哥哥！”
    田福寿怒，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一会儿一会儿的事儿，我当时也说了，你们去干。家里的事儿、全家的地都交给我们。现在我们天天在家累死累活，你们倒在这里挣大钱，说啥也得有我一份！凭啥我们一分钱没分过？”
    “田家的生意该田家人挣钱，我是田家的儿子、亮亮是田家的孙子，为啥钱都让外人挣了，我们还被你们蒙在鼓里？！现在看我穷、没本事，就这样欺负人是不是？”
    “还有你，园园，不是说玉成回来了吗？赶紧跟着走吧，田家的事儿都是你掺和的，要不是你，一家老少还都在家老老实实种地，屁事儿没有！”

 0255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

    “福寿！你给我胡咧咧啥？”园园爸十分生气，“你还敢在我面前拍桌子了？谁给你的胆？看我们挣钱你难受了，早干啥去了？园园求着你干生意的时候，你往后缩。当时不干，现在来我跟前甩脸色，还敢撵园园走。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园园爸厉害起来还是很有威严的，田福寿知道自己理亏，此时见爸爸发火，当然有些憷。可是想着这些东西、家产，自己两口子啥也摸不着，心里说什么也过不去。
    田福寿一梗脖子，“我当时没干，也没说一辈子不干，现在家里没事儿，我得来学校挣钱。不管干啥，你也得给我安排一个。哦，你们吃香喝辣、穿金戴银，我过得不像样儿，你们脸上有光还是咋了？都是你生的，不能偏得太狠了。”
    田园园这下可真气着了，“嚯”地站了起来，上前就拉田福寿的胳膊，“滚滚滚！我看见你就烦！一点儿男子汉气概也没有，你看看你现在成啥样儿了，跟个撒泼打滚的泼妇一样！”
    “你才是泼妇！”田福寿涨红了脸，猛地一甩胳膊，田园园一个趔趄。
    园园妈抬手就给田福寿头上“啪”地一巴掌，骂道：“吃饱了撑得你，园园现在是别人家的人，你还当是小时候在田家呢！”
    园园爸脸色铁青，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打田福寿，田园园忙拦住了，“爸妈，我没事儿。”
    唯恐再气坏了父母，田园园忍着一口气，没有上去跟田福寿厮打，再说，刚才也不算打自己。转身看着脸色涨红的田福寿，田园园大眼睛里都是怒火，“二哥，你别被嫉妒弄昏了头！家里这生意，你跟二嫂没出一点儿力，这一年多，得多少东西、省多少钱，你自己心里有数！”
    “我出头干生意，想让一家人过得更好。要是因为这点儿钱，吵打得一家人离了心，这生意咱就不干了，退给学校！”
    “不知道多少人眼红这块大肥肉，等着接手呢。要是你觉得爸妈亏待了你，没带你挣钱心里难受，都还回家受穷！不用你撵我，到时候我跟赵玉成回部队，你八抬大轿请我我也不回来。到那时候你就高兴了，是不是？二哥，你说！”
    园园妈气得眼泪哗哗地，“可别笑话莲花家了，田家也一样……”
    田福寿气得胸脯一起一伏，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食堂我是说过不干，那澡堂呢？我挣钱了你们还能吃亏？这么大澡堂子，七八个外人在里面干，你们咋就没想着我？我姓田！宁愿把钱让别人挣也不给我们，把人的心都伤透了！”
    说着，自己也难过得哽咽了。
    田园园冷笑了一声，“你伤心？到底是谁先伤了谁的心？说话凭良心！爸妈一个病一个残，我说干生意，抛家舍业地就来了。大哥心疼爸妈，带着老婆孩子也来帮忙。明明才三岁，天天跟着大人早出晚归。”
    “钱是好挣的？大冬天的，你们十点还睡在被窝里，我们五点就得爬起来！你想过这些吗？挣钱了你看着难受，你要是看见新院子是不是还得给我们拆了啊？”

 0256 两口子一个德行

    田福寿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满脸都是不可置信，“新院子？你们盖新院子了？！”
    田园园冷哼，“盖了！实话告诉你，我们早盖了新院子。一溜十二间青砖大瓦房、两米五的青砖院墙、枣红松木大门、半米高的石狮子，三湾村除了赵玉成家就数我们田家！”
    田福寿的脸十分难看，一阵青一阵白，“院子姓田就有我的份儿……”
    “放屁！”园园爸气得呼呼直喘，“你敢进我的门，看我不把你也打成瘸子！混账东西，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混蛋王八羔子！”
    田园园冷哼，“想跟着发财，乖乖地讨好爸爸妈妈，把我也哄高兴了，发财的点子多得是！敢过来大呼小叫，我管你是二哥还是三哥，统统给我滚！再敢给我拍桌子、打板凳、动我一指头，派出所的小黑屋空着呢！”
    园园妈擦擦眼泪，站起身，“福寿，你带着萍跟亮亮回吧。以后麸子跟豆饼还都留给你，逢年过节钱跟东西一样不少，就是这生意你不能掺和、那院子你也不能住。跟富贵还有玉梅闹起来，兄弟不成兄弟，让人家笑话。”
    田福寿还要再说，张萍挺着肚子走了进来，满脸不高兴，“妈你这话说的，我们兄弟过得啥样，还不是你们当老人的领着！心偏到胳膊上，我们兄弟能和睦吗？”
    “张萍！”田园园大怒，“你自己过成这个样子，还敢埋怨爸妈？可真是两口子，一个德行！都他妈给我滚！再多说一句，我对你不客气！”
    张萍吓得忙闭了嘴。
    田园园看向田福寿，气得额头青筋鼓起多高，“田福寿，带着你老婆给我滚！把亮亮留下，好好的一个孩子，早晚被你们带坏了！”
    田福寿脸上挂不住，“嚯”地站了起来，“走就走！谁稀罕！不就是几个臭钱儿吗？我就不信还非得赖着你不行！”
    张萍急了，抬手去拉田福寿，“嗳嗳嗳，咋也得弄点儿钱再走啊。”
    园园爸妈气得七窍生烟，田园园冷笑一声，“爸，给她一毛！生意挣多挣少，打发叫花子的钱还拿得出！”
    张萍怒：“田园园，你说谁是叫花子？我是你二嫂！”
    田园园起身走了，根本连看也没有看她一眼。
    田福寿气呼呼地出了学生餐厅，张萍也跟了出来。
    园园爸妈坐在凳上，都是两眼含泪。
    张萍忙上前拉住田福寿，“你咋说的？别闹崩了啊，一分钱落不住倒把个金山往外推。都是搬不走、拿不动的东西，你得要点儿钱补补。再不济，食堂里的鱼啊肉啊……”
    田福寿怒吼，“你给我闭嘴！”
    张萍气个倒仰，“你就会吼我！”
    “走，咱们去街上看看爸妈盖的新院子去。”田福寿说完就拉着张萍往外走。
    张萍吃惊不小，“啥？盖新院子了？怪不得大嫂没回田各庄坐月子呢，我还说租房子的那家不错，让大嫂在她家坐月子。感情，他们偷偷摸摸弄了这么大事儿，就瞒着你我……”
    两人刚走出食堂院子，就见赵玉成开着车过来了，“二哥、二嫂。”

 0257 赵玉成护短

    田福寿虽脸色不好看，到底也不是傻子，得罪赵玉成可没好处，和缓了脸色，甚至还勉强扯出一丝笑来，“回来了。”
    赵玉成看两人脸色不对，问：“你们怎么来了？这是要去哪？我送你们。”
    田园园听见汽车响，从院子里跟了出来，“送他们会田各庄。”
    田福寿忙说：“去新院子看看。”
    田园园白了田福寿一眼，“爸刚才说要打断你的腿！”
    张萍撅着嘴就往车上爬，见田园园上了车，田福寿也进来了
    田园园不再理他，问赵玉成，“怎么半下午回来了？”
    赵玉成一边开车一边说：“想带你出去玩会儿，这会儿正好有时间。”
    田福寿听说赵玉成回来征兵的，心里又转开了心思，“三湾公社都是你当家？”
    “嗯。有一个兵负责，我常回来。”赵玉成问：“怎么不见亮亮？”
    张萍抢着说，“跟几个孩子玩儿呢。我们是来吃满月酒的，今儿个光光满月。”
    “哦。”赵玉成看了田园园一眼，“怎么没听你说？我妈也该来的。”
    田园园白了他一眼，“算了吧。少来一个就少个闹事儿的，田家的人还搞不定呢，谁耐烦侍候你们赵家的人。”
    赵玉成立即从后视镜里看了田福寿一眼，“二哥这是欺负园园了？”
    田福寿一噎，“她那么厉害，谁敢欺负她？我都被她骂了！”
    赵玉成淡淡地说：“可见二哥做错事了。”
    田福寿还要说话，车子就停了，两人下车，立即就呆了。
    张萍看着眼前黛瓦白墙、紫红大门、瑞兽石狮，尖叫起来，“天爷，这是咱家？”
    田园园一瞪眼，“是我家、是爸妈跟大哥的家！你家在田各庄呢！”
    田福寿也没功夫跟田园园斗嘴，抬脚就进，张萍还急了，“大嫂没满月呢，你跟玉成外头站着。”
    田园园进了院子，自顾自洗脸换衣服，倒是梁玉梅迎接了出来，“萍你来了，亮亮呢？”
    张萍不顾搭腔，满院子乱瞅、各屋子乱窜，等看见洗衣机，又尖叫出声。
    “天爷，这是洗！衣！机！大嫂！你们在这过得好啊，食堂有电视机，家里有洗衣机、自行车……我的天啦，爸妈这心，偏到腚沟子上去了！福寿、福寿，你过来看看，这就是洗衣机！”
    田园园大踏步走进来，“别叫了，他看了也是难受，你看了给他说说就好。看也看了，赶紧走吧。”
    梁玉梅有些尴尬、有些得意，还有些看不起张萍。
    都是妯娌，娘家穷富一样，原先张萍跟着公婆住，还得宠一些。现在可跟自己比不上，一副没见过天的穷逼样子，德行！到底是来看孩子的，还是看院子的？小心看到眼里拔不出来！
    田园园走出来，白了张萍一眼，“孩子在西屋，看了赶紧走，赵玉成还等着呢。”
    张萍撇嘴。到底正事儿要紧，抬步进了屋子。
    梁玉梅先一步回来了，正在卧室喂奶，明明姥姥在那做针线。
    看满月的孩子有讲究，要给见面礼的。张萍也不傻，自己马上就生，自己给得再多，很快就捞回来！

 0258赵玉成怒

    “我这个样子，手又笨，也怕大嫂眼高看不上，就啥也没给孩子买。这是见面礼，大嫂你收下，给孩子买个小玩意儿，也是我们的一片心意。”
    话说得不错，又把红包拿出来，掖在光光的小被包里。这是唯恐梁玉梅推辞的意思，也是风俗。
    梁玉梅照例推辞了两句，让张萍坐，问了几句肚里的孩子，张萍按捺不住，说起了这院子，“家里啥时候盖的这院子？咱爸妈做事儿就是差劲儿，也不跟我们说一声，怕俺仨来住还是咋？”
    梁玉梅保持了高度警惕，“啥怕不怕！都是一家人，你啥时候来只管住下，还能撵你？”
    张萍立即套话，“呦呦呦，大嫂说话怪当家的，爸妈让你做主了？这院子写的是爸的名还是富贵的名？”
    梁玉梅也不傻，立即推到了田园园身上，“食堂、澡堂都是园园的，这院子当然也是园园的。咱是田各庄的人，等哪天食堂、澡堂不干了，还得回田各庄，三湾又不是咱的家。”
    田园园一脚踏进房门，“二嫂你别打听了，这院子不管是爸的、大哥的还是我的，总归不是你的。做客可以，想别的都没用。好了，院子来了、孩子看了，走吧。”
    梁玉梅有些尴尬，撒谎当场被捉住的感觉并不好，好在田园园也不在乎。
    明明姥姥忙转移了话题，“我跟你们一起去学校，洗个澡就跟明明舅舅们一起回家了。”
    梁家的亲戚都来家里看过孩子了，所以不回来也行。
    梁玉梅忙说：“妈，那你先回吧，我就不送了，等满了月你让二弟来接我。”
    娘家兄弟接满月的姐妹回娘家，俗称“挪骚窝子”，也是一种风俗。其实就是让姥姥家的亲戚邻居看看新出生的孩子，住几天都可以。
    张萍意犹未尽、恋恋不舍地出了房门，见赵玉成看过来，也没敢乱说。
    明明姥姥一看吉普车，激动地哆嗦，“这就是大汽车？！我的天爷，跟电影里演得一模一样。”
    很多农村妇女一辈子走不出十里方圆，当真是闭塞得很。
    赵玉成忙笑着说：“上来吧。”
    赵玉成把众人送回了食堂，明明姥姥惊呼：“娘唻，腾云驾雾地，这才喘两口气就到了？！”
    张萍撇嘴，很是看不上的样子。
    田园园看着田福寿跟张萍两人，俏脸紧绷，“你们早点儿回去，别出幺蛾子，气着了爸妈，看我回来收拾你们！”
    张萍正要张嘴，田福寿“嗤”地一声，“田家的事儿你别掺和，玉成，管好你老婆！”
    赵玉成刚从车里下来，闻言沉了脸，猛地一摔车门，“我老婆不用管，好得很。倒是你们，我看是得了红眼病吧？”
    张萍一噎，“你……”
    赵玉成抬手握着田园园的手，看着田福寿，怒，“男子汉大丈夫，有本事自己弄个更大的，惦记爹娘兄弟的家业算什么能耐？敢说我老婆不好，你这是找揍吗？”
    田福寿气个倒仰，“赵玉成，看着你是个男子汉……没想到你却是个老婆奴！”

 0259 又上了赵玉成的当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赵玉成瞪了一眼脸红脖子粗的田福寿，对走出来的园园爸妈说，“叔、婶子，我带园园出去玩了，晚上回来吃饭。”
    说完，给田园园拉开车门，等田园园坐稳了，自己大步绕过车头开了左侧车门，发动了车子，走了。
    田福寿跟张萍两个目瞪口呆，而明明姥姥早跑澡堂去了。
    赵玉成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握住田园园的手，大拇指轻轻摩挲着，“是不是有什么争执了？”
    田园园说起来就生气，“就是你说的，两口子得红眼病了呗。我可真是服气，两口子的眼跟饿狼一般，眼神儿都是绿的！”
    赵玉成猛地转头，两眼盯着田园园，“跟我看你的眼神儿一样？”
    田园园无语了，这男人，随时随地调戏人！
    “你老实开车！”田园园收回了自己的手。
    赵玉成把大手放到了田园园的大腿上。
    田园园忙一把推掉了，嗔怒：“别动手动脚，再胡闹我可跳车了啊！”
    “坏丫头！”赵玉成收回了手，“你要的冰柜到了，这两天就送食堂来。”
    “真的？”田园园这下高兴了，“虽说是冬天，但是一样派上大用场。特别是教工食堂……”
    “打住！老婆，就咱俩人，别说食堂跟生意了行吗？”赵玉成转脸看着田园园兴奋的俏脸，笑：“说点儿情话更符合场景。”
    田园园瞪眼，“我不会说！”
    赵玉成眼神含笑，“你不会说我说。园园，我喜欢你，喜欢你大半年了……越来越喜欢你，见你一次就多喜欢一分……”
    “贫嘴！”田园园心里喜欢，小脸儿发烧，又觉得赵玉成幼稚，有些好笑，“随口说出来的算什么喜欢。”
    “吱--”赵玉成一个急刹车，“说的不算那就做！”
    田园园稳住身子，脑子还在愣神儿，“做？做什么？”
    “做！爱！”赵玉成一侧身猛地扑过来。
    “啊……唔！”田园园吓得尖叫出声，却随即就被某人吞入口中。
    田园园被赵玉成牢牢地压在椅背上，被动地承受，僵硬地身子渐渐放松、变软、发热。
    狂热的吻…….铺天盖地；急促的喘……响彻耳畔；狂跳的心……振聋发聩；疯狂的揉……欲仙欲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餍足的赵玉成终于舍得抬起头来，大手捧住田园园滚烫的俏脸，“园园，看着我。”
    田园园俏脸涨红、又羞又恼，不愿意面对赵玉成炽热的眼神儿。
    赵玉成大手抬起田园园的下巴，强迫田园园看向自己，“园园，我喜欢你，喜欢得天天都想看见你、亲吻你、抚摸你、把你压到床……”
    “别说了！”田园园脖子都红了，羞愤交加，气呼呼地转脸，“不要脸，大白天耍流氓！”
    赵玉成闷笑，“以前我怎么不对着你耍流氓？喜欢才这样呢。园园，我给你时间适应，不会强迫你，你别害怕。嗯？”
    田园园抬手打掉了赵玉成的手，“快开车吧。到底要去哪？”
    赵玉成闷笑着发动了车子，“其实在车里呆着最好，这么冷的天，能去哪？”
    田园园这才知道上当了。

 0260 赵玉成的浪漫

    这男人可真够坏的，带自己出来就是为了亲亲摸摸、过过干瘾。
    田园园抬手捶了赵玉成一下，虎着脸道：“把我送回去，食堂忙得很，你就会捣乱。”
    赵玉成笑着一踩油门，“有个地方，也不算好玩儿，就是一个小庙，咱们去过的。”
    不过几分钟，吉普车果然到了一座小庙前。
    庙宇牌匾都没有，不知道什么年代的，也不知道供奉的是谁，有几个狰狞的天神也缺胳膊断腿的。
    赵玉成握着田园园的手走了进去，“小时候来过，你还记得吗？”
    见田园园摇头，赵玉成抬头看着其中一个神将，“他腿里你还藏过东西，好多年了，也没了吧。”
    说着，弯腰去那天神泥塑的断腿里看了看，颇有些遗憾，“没了。”
    田园园勾起了好奇心，“是什么？我忘了，几岁时候的事儿？”
    赵玉成笑得缱绻，“你九岁吧，我十四岁。其实就是一快巴掌大的青石头，你在上面用小刀刻了你我的名字。当时我嫌弃你幼稚、讨厌，你哭得脸都花了，回家我还被爸吵了一顿。你都忘了，我却还记得。”
    “这么多年，虽然以前不是那么愿意接受你，其实心里还是一直有你的影子。要不，我不会娶你。园园，原谅我这么多年忽略了你。”
    赵玉成把田园园搂在怀里，在田园园耳边低声说：“今天换我来刻一块三生石。”
    然后，在田园园头发上轻轻地吻了一记。
    田园园有些心动。
    迟来的道歉虽然无济于事，多少也是个安慰……
    赵玉成握着田园园的手到处找石头，别说，这种乱糟糟的地方总有些小石块。
    赵玉成选了一块比较圆的，掏出刀子，细细地刻画着。
    落日的余晖照在赵玉成身上，一身军装的男人更显得挺拔、高大。侧脸线条明朗、剑眉微微蹙起，嘴角却微微上挑，偶尔会抬起头看田园园一眼。
    “过来，你刻我的。”
    田园园笑着接过，见上面已经刻了自己的名字，便认真地刻画赵玉成三个字。
    赵玉成很满意，“嗯，我上你下！”
    田园园怒，抬脚就踩赵玉成的鞋子。
    赵玉成身子一闪，大笑着躲开了。
    田园园不理他，用力地刻着。
    赵玉成眼神缱绻、微微含笑，专注地看着一脸认真的田园园，心里柔情一片。
    赵玉成把石头还放到天神的断腿处，拉着田园园，冲着天神道：“保佑我们两个一辈子恩爱美满。否则，把你打得粉末！”
    田园园“噗嗤”笑了，“你这人，到底是求人呢还是吓唬人呢。”
    “我这是逗人呢！”
    “切！逗一个泥塑的佛像，你可真想得出。”
    “傻女人，我这是逗你呢，刚才你不是笑了吗？”
    “…….”
    赵玉成笑吟吟地握着田园园的手，看着落日余晖、漫天彩霞，“今天可真是个好天气，不舍得回去了怎么办？要不，晚上咱们俩在这儿过一夜？”
    田园园白了赵玉成一眼，“想得美！光想干坏事儿！”
    赵玉成挑眉，“我的意思是在这吃烧烤、围着火堆过夜，难道你想……在野地里那个那个？！”

 0261 兵哥哥的胸怀

    田园园羞恼，抬脚就要踩赵玉成的脚，赵玉成往后一跳，笑着躲开了。
    田园园瞪了赵玉成一眼，“还烧烤呢，啥也没带，烤树叶子吃啊？”
    赵玉成笑笑，“跟着我，还愁没东西吃？田鼠不错、野兔子也能打到。哦，蛇也有。”
    田园园哭笑不得，“什么季节了，蛇该冬眠了呀。”
    赵玉成信心满满，拉着田园园的手就往地里走，“冬眠我也能把他们找出来。”
    田园园往后转，“回了。等会儿太阳就该落了。”
    这时候的天气已经很冷了，有太阳还好些，太阳一落，马上就冷得很。何况这里还是旷野，吹来的风刺得头疼。
    赵玉成止住了脚步，满脸遗憾，“真可惜，本来还想捉条蛇吓吓你，等你往我怀里钻呢。”
    田园园：“……”
    两人上了车，赵玉成说，“我这几天都会在家，有空就去找你，乖乖等着啊。”
    “真是！”田园园笑，俏脸上有一丝红晕，“谁有功夫等你，我的事儿多着呢，不知道多忙。”
    赵玉成发动了车子，又是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握田园园的手，“要是回东洲了，你打算干什么生意？”
    田园园皱眉，“我没说要回去啊。现在食堂那么忙，澡堂刚开始，我怎么可能走得开。”
    赵玉成磨牙，“你这丫头，忍心扔我一个人在部队？以前不觉得，现在分开一天就抓心挠肺地难受，等我回去了，你让我怎么办？”
    田园园抿嘴笑，“凉拌！”
    赵玉成大手使劲儿地握了田园园的小手一下，语气哀怨，“田园园，你学坏了！”
    田园园笑出了声儿，“哈哈哈……反正我还没打算跟你走。部队里没随军的家属多的是，人家能熬，你也能熬。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这几天都不愿意等了？我的事业刚起步，我可舍不得走。”
    赵玉成转脸，“你的事业是我。”
    田园园嗔道：“哼！别把我当成一般女人！她们愿意围着男人转、围着锅台转，我可不会一辈子关在家里当家庭主妇。”
    赵玉成挑眉，“不是不让你干事业，我刚才不是问你打算回东洲干什么。”
    田园园看着两边急速倒退的成排杨树，摇摇头，“我还没想到那么远，先把家里的这两样生意弄好再说。就算会在东洲干什么生意，我手里也得有钱不是。这里就是我的根据地，不建设稳妥了，我是不会走的。”
    赵玉成说：“田家现在是不错，就是你二哥跟二嫂意见挺大的。我不想让你掺和他们家的事儿，最后自己伤心。我这是心疼你，可不是不支持你干事业。我一年工资还不抵你一个月挣的，以后还得靠你养家糊口呢。我说得对吧，老婆？”
    “贫嘴！”田园园坐直了身子，一脸认真，“我挣得多，你不会心里不舒服吧？在那些战友面前，可是你先夸口的。”
    赵玉成笑了，“你想多了，我可不是那种大男子主义的人。老婆能干多有面子的事儿，我怎么会不舒服？你挣得越多我越高兴。我的目标是保家卫国，你的目标是腰缠万贯，各有各的理想。”

 0262 兵哥哥被惹火上身

    “你放心吧，别说你现在承包一个学校食堂，就是以后你的生意做到全国、全球，我都只有骄傲跟自豪的份儿！”
    田园园心里暖暖的，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只要背后有人支持，我再辛苦也不怕的。”
    赵玉成重重点头，“那当然，我是你男人，当然就是你的靠山。有什么事儿只管来找我，我全力以赴帮你！我的老婆，我不帮谁帮？”
    这话有些霸道，却让田园园心里一荡。
    田园园看着赵玉成英俊的侧脸，突然“啵”地亲了一口，随即又假装没事儿人似的看着窗外，只是，绯红的俏脸跟慢慢变红的耳朵，暴露了她的羞涩。
    “吱--”赵玉成一个急刹车，猛地扑过来，“惹了火就想跑？”
    田园园笑着躲避，却哪里逃得开？还是被男人强有力的臂膀给紧紧地搂在怀里，低头狠狠地亲了个够！
    等两人喘息着放开彼此，外面天都黑了，路上已经没了行人。
    黑黝黝的天空暮色四合、倦鸟归林、星月隐现，空旷的田野一眼望不到边。
    田园园低声说：“回吧。”
    赵玉成握握田园园的手，柔声道：“嗯。回家！”
    回去的时候两个人一直手握着手，心里十分温暖，而且眉眼儿都是笑意。
    见两个人手拉手进了食堂，刘兰兰脸色一白，转身避开躲到一边儿去了。
    见赵玉成来了，园园爸忙说：“园园，你歇着吧。今天星期天，吃晚饭的学生少，有他仨也够了。”
    赵玉成笑着说：“食堂正忙，让她忙去吧，我陪着叔你说话。”
    两个男人自然说起了招兵的事儿。
    “一个村平均还不到一个名额，想多要也没有，这还是我尽量照顾三湾公社了。叔要是有想照顾的关系或者亲戚，可以提前跟我说，我会尽量帮着。只要条件够，保证没问题。”
    园园爸摇头，“没有，田家没有亲戚当兵的。其他人我不管，不给你添麻烦。只要你跟园园好好过，我就满足了。”
    “叔放心吧，我跟园园能过好。”赵玉成问：“食堂跟澡堂的生意很好吧？我看来来往往的人不少。”
    “当然。都是园园想得好生意，挣了不少钱。虽说跟你家还是不能比，我们一家子都满意得很。”
    “叔，我妈跟月丽她们做得不对的，你们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跟她们计较。我会安排她们跟你们好好相处，以后断不会再来找麻烦。”
    “啥麻烦不麻烦，亲戚里道的，都挺好。只要你跟园园夫妻和睦，我们没啥。”
    “叔，今天我看二哥跟二嫂是不是有些不高兴？跟园园吵了？因为生意还是什么？”
    “说起来也是孽障，一开始生意福寿不愿意干，现在看着挣钱了，也想来掺和。我跟你婶子都不答应，园园跟富贵也不乐意，这不，下午吵闹了一回。”
    “二哥自己要是有个营生就好了，也不至于盯着你们。我再问问园园，看看能不能给二哥他们指点指点，要是他们能挣钱，大家都心静，园园去部队也少担心家里。”
    “也是…….”

 0263 赵玉成的暴怒

    田园园出来的时候，见赵玉成跟自己爸爸相谈甚欢，两人不时哈哈大笑。有学生过来买文具，赵玉成还主动站起来拿东西、找零钱什么的。
    田园园想：“赵玉成这男人能大能小，真心可靠。”
    看着端菜、收盘子的刘兰兰，田园园有些烦心。
    还得把这女人打发走了才好，就是爸爸妈妈老护着，让人无从下手。而且大姐、大嫂、莲花都走了，赶走她还得雇人。好在赵玉成又不是天天在家，这一段或许是自己盯得紧，刘兰兰只闷头干活儿，轻易不敢看赵玉成了。
    刘兰兰眼角余光看着赵玉成，却不敢做任何动作，甚至连直视他的胆量都没有，心里越发悲苦。
    田园园不时出来，刘兰兰越发不敢乱动。眼看着离下工的时间越来越近，刘兰兰急了，“园园，我上厕所，一会儿就来。”
    赵玉成在门口坐着，有自己爸爸在，田园园也不怕刘兰兰搞幺蛾子。
    刘兰兰走到门口，到底还是过去了。为了降低赵玉成的戒备，刘兰兰先跟园园爸说话：“叔，等会儿我给你端饭来。”
    然后，又大大方方地看着赵玉成说，“你来了。上次赶会我碰见月丽，她给的糖我回去吃了，京城寄来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可真甜，你替我谢谢她。”
    赵玉成疑惑，突然心里一咯噔，却面不改色，“嗯。”
    刘兰兰又忙说：“我好长时间不回家一趟，发的澡票家里人也用不上，等我有时间给月丽送去。”
    唯恐赵玉成拒绝，刘兰兰说完便出了院子，看看身后没人，长长出了一口去。
    不管怎么样，自己在田园园跟园园爸眼皮底下，还是跟赵玉成说上话了。哼，只要用心，什么做不到！
    晚上回到家，赵玉成脸色黑沉，问赵月丽，“家里有京城寄来的糖？”
    玉成妈很激动，“璐璐她跟你联系了？”
    赵玉成生气，“你跟她打电话还是写信了？要不，她怎么会给我们家寄糖？”
    赵月丽挑眉，“二哥，就是璐璐姐寄过来的糖啊，还有啥酒心巧克力，甜得很。”
    “糊涂！”赵玉成气坏了，“你们这是疯了吗？白医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们怎么能跟人家打电话，还收人家寄来的东西！还剩下多少？一个不留地给她退回去！”
    赵月丽一梗脖子，“不退！我跟妈还给她织了条围巾呢。”
    赵玉成气得一脚把板凳踢了多远，“妈！赵月丽！你们想气死我是不是？你们要是不跟白璐璐断绝来往，以后这个家我就不回了！”
    玉成妈忙说：“我又没说别的，就是感谢她治好了你，想给她送点儿东西表表心意。一条围巾又不值个钱，这不，她就回礼了，也就是点儿糖果巧克力啥的，也不值钱……”
    赵玉成胸脯剧烈起伏，暴怒，“我说了多少遍了，别管我的事儿！别管我的事儿！你们越管我这边越乱！现在我跟田园园好好地，我在家也住不了多少天，你们要是再这样，我就住田家不回来！”

 0264 陆铭的电话

    玉成妈也气了，道：“不怕别人笑话你是倒插门女婿，你只管去。我生了你这个儿子，就当没生！”
    “好！我这就走，你也眼不见为净！”赵玉成转身就走，玉成妈吓坏了，忙给赵月丽使眼色。
    见赵月丽去阻挡赵玉成，玉成妈“噗通”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高一声低一声、拉长声调哭起来了，“我的命啊--”
    赵月丽上前一把抱住赵玉成，“二哥，你就看着妈气死吧！我们跟璐璐姐啥也没提……”
    “别在我面前提这个名字！”赵玉成掰开赵月丽的胳膊，“以后让我知道你们再跟白医生联系，我一辈子不进这个院子，不信你们试试看！”
    说完，气呼呼地回屋睡觉去了。
    第二天，赵玉成在公社武装部忙得很，一晃就到了中午，正要走，就听电话铃突然响了。
    赵玉成接起来，“喂？”
    “中原，我是陆铭。”电话里有些杂音，陆铭的声音听起来也不是很清楚，好像喝多了的样子，“家里……家里都好吗？”
    “陆老师啊，我不是顾中原，我是赵玉成。”赵玉成挑眉，“顾书记县里开会去了，等他回来，我让他给你回电话。”
    电话那头突然陷入了沉默，滋滋啦啦地声音在赵玉成耳边显得有些刺耳，“陆老师，没事儿我就挂了。”
    陆铭的声音陡然变得清明，“赵玉成，怎么是你？你退伍了？到公社任职了？”
    “没有，我回来征兵，临时征用顾中原的电话。”赵玉成想着上回见他给田园园送菜谱，“陆老师现在在东洲吗？元月份我回去，咱们见个面，我请你喝酒。”
    陆铭沉默了两秒钟，“我不在东洲，等回国了我找你。”
    “陆老师出国了？那回来一趟可不容易，到时候一定通知我，我们好好聚聚。”赵玉成说：“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陆铭突然变得有些急切，“别挂！我想问问，你跟……哦，田家的食堂跟澡堂生意很兴隆吧？”
    赵玉成哈哈笑了，“哈哈哈……生意好得不得了。听说澡堂你还出了不少力，我替园园、替田家谢谢你。等你回东洲，我带园园去拜访，到时候你一定要多喝几杯。”
    陆铭的声音有些飘忽，“……好。我挂了，再见。”
    赵玉成挑眉，把电话听筒狠狠地摁在话机上，“哼！敢在我面前耍花枪？下回见面，收拾死你！”
    中午去了食堂，听田园园问吃什么菜，赵玉成磨牙，“醋溜白菜！”
    田园园不知就里，见赵玉成点完不说话了，有些奇怪，“一个哪够，还要啥？”
    “不够？”赵玉成眼睛看着田园园，“再来个酸辣土豆丝。凉菜也来个，凉拌黄瓜多放醋！”
    田园园好笑，“减肥呢这是？咦，怎么都是酸的，听着牙都倒了……”
    再看赵玉成咬牙切齿的样子，田园园挑眉，“中邪了还是怎么着？这是吃得哪门子醋？我可没有什么追求者，你的爱慕者倒是天天在我眼前晃荡。”
    赵玉成怒：“你敢说你没有追求者？”
    田园园伸头往门口看，“难不成张栓子来了？”

 0265 兵哥哥的小浪漫

    “坏丫头，别跟我装糊涂！”
    田园园对陆铭好像没啥心思，就不要再提点她了，万一捅破了窗户纸，倒麻烦。
    咬牙转移了话题，赵玉成满脸醋意，“别以为我不知道……满学校的男生都让你给迷住了！”
    田园园“噗嗤”一声笑了，“别抽风了，赶紧雅间等着去，一会儿就好。今儿个给你做胡萝卜羊肉怎么样？你跟爸一人喝一碗，这天气吃正好，暖和又发汗。一大早二姐送来的羊肉，鲜得很。”
    见田园园没心没肺却又知道心疼自己，赵玉成心里舒服了许多，“好了，看你知道心疼我的份上，饶你不死！”
    “德行！”田园园白了赵玉成一眼，笑吟吟地进了厨房。
    刘兰兰藏在角落里，看着两人打情骂俏，心里嫉妒得简直要疯了。
    赵玉成目不斜视，仍然去门口找园园爸说话去了。这个时候，文具摊子也忙得很，园园爸一个人都忙不过来。
    等忙过高峰期，胡萝卜炖羊肉也好了。
    大大的油花飘在上面、红黄的胡萝卜、翠绿的香菜、浓香的羊肉块，闻着就让人馋涎欲滴。
    园园爸接过碗，对赵玉成说：“我看着摊子，你回屋吃去吧。”
    赵玉成笑着说：“没事儿，咱爷俩就这么对着，一人一大海碗，吃着最过瘾。”
    园园爸很喜欢，“嗯，也好。看着你这身军装，再对着你吃饭，我就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军营似的。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痛快！”
    田园园笑，“爸也真是的。哪天穿赵玉成的军装过过瘾？要不，照张照片啥的……”
    赵玉成眼睛一亮，“这个主意不错。哪天闲了，咱们一起去照相馆？”
    照相馆就在三湾街上，离学校很近，也主要做学校的生意。学生入学、毕业照、毕业考试什么的，都得贴照片，庄户人照照片的可真心不多。
    等光光满月这天，田家全家人都去了照相馆。
    园园爸妈一辈子没照过照片，笑得比哭还难看。
    田富贵跟梁玉梅，带着明明抱着光光，照了一张全家福，笑得十分开心。
    轮到赵玉成跟田园园，两个人相依相偎，脸上的笑十分幸福。
    想起来结婚证上的照片自己冰着脸，赵玉成万分感慨，不由得往田园园身边又靠了靠，最后干脆直接搂住了田园园的肩头。
    田园园怒，抖了半天肩膀，赵玉成却越搂越紧。
    田家的人都暗暗捂着嘴发笑。
    摄影师就是本村的人，见赵玉成的动作，也笑，“玉成这么开心？比照结婚照的时候还高兴呐。”
    赵玉成笑着说，“那是。下回带着孩子来照全家福，比今儿个还高兴！”
    田园园不由得有些脸红，嗔怪地瞪了赵玉成一眼，低声斥道：“不害臊……”
    众人都笑。
    看着两人浓情蜜意的，大家都挺喜欢。
    田富贵抢着付了钱，有赵玉成的面子，又是大客户，店主给了八折优惠，大家都很满意。
    赵玉成又特意交代：“给我弄两张小的，我放钱包里。”说着，把钱包拿出来给店主看尺寸大小。
    店主满口答应，“放心吧，包你满意。”

 0266 赵玉成的殷勤

    出了照相馆，一家人去了布店。其实早该添置衣服了，就是前一段澡堂刚开始，什么都不稳定，忙得很，根本顾不上。
    这会儿是个空，大家一起出来买点儿布啊衣服啊什么的，过年的新衣服就不用添了。年底宴席多、还得办福利什么的，也怕没有空。
    杨丽不在，布店的售货员跟田园园也很熟悉了。知道来了大客户，高兴得很，忙给众人介绍。
    田园园其实不怎么能看得上。
    裤子还可以让梅姐做，上衣、外套、鞋子什么的，就显得不怎么好看。
    赵玉成早看出来了，趁着众人不注意，低头说：“你哪天有空？我带你去望城买。”
    吉普车在呢，去哪儿都方便得很。
    田园园想了想，“那就这个星期天吧，也是个空。”
    见田园园只买了裤子布，梁玉梅还忙说：“园园，你再买呀。”
    赵玉成握着田园园的手，说：“星期天我带她去望城买。”
    田家人这才不说什么了。
    裁缝铺的梅姐当然高兴，把手里的活儿放下，赶紧过来给一家人量。
    又夸老的有福气、又夸小的长得好，还说田园园跟赵玉成恩爱什么的，总之，都是好听话。
    出了门，园园妈说：“怪不得就数她家生意好，听听人家这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
    全家人添了冬装，焕然一新，洗洗晒晒都在自己家院子里，也不怕谁偷，园园妈很满意。
    还特意叮嘱梁玉梅，“光光的褯子攒不够一缸也用洗衣机，别下手了。以前条件差，手洗是没法子的事儿。现在有洗衣机呢，买了就是用的，断不能闲着东西用坏了人。”
    梁玉梅听了，心里也高兴。
    本来觉得自己烧点儿热水，下手给儿子洗尿片很正常，这样听婆婆一说，倒也觉得婆婆一家子对自己还是不错的。
    想想自己亲妈还撺掇自己跟公婆闹、赶园园走，倒有些开不了口了。
    第二天，冰柜送到了，方书记也跟着来了。
    等冰柜安置到食堂，一切就绪，田园园要付钱，方书记笑着说：“有玉成在，这些事还用你操心啊？你这食堂大，等以后再来货，我给你再送来一台。”
    田园园只得作罢。
    方书记参观了田园园的食堂跟澡堂，十分惊讶，“弟妹可真是能干，玉成这小子好福气。”
    见一家人也忙，方书记便去了公社武装部，说好了中午过来吃饭，方书记便带着车走了。
    全家人围着冰箱看，都高兴得很。
    田园园笑着说：“有了冰柜，不逢会教工食堂也能吃上肉了。要是到了热天，还能吃上冰棍儿、喝上凉啤酒呢。我跟方书记说了，以后能买了再买一台！”
    园园爸几个都点头，“嗯嗯，有了冰柜夏天少扔多少东西，要是再有一台才够用。”
    啤酒在凉县已经有了，虽然不是想买就能买，但是杨丽只要用劲儿，供销社还是能够搞来不少的。
    中午自然好好请方书记吃一顿，田园园还特意请了杨主任跟杨丽过来。说起来他们还是上下级关系，杨主任恐怕不够隆重，还带了供销社的书记跟两个副主任。

 0267 赵玉成放心了

    而且，这顿饭也是供销社出的钱，算是招待上级。
    田园园本来说要免单的，杨丽饭前私下对田园园说：“别，有我这个会计在，又是招待我们的上级，还是我们供销社出吧，以后你再请方书记也来得及。园园，你别说你没看出来，方书记可是求着你们家那位办事儿呢，征兵什么的。我可都听见了。”
    田园园也不好勉强，再说了，大家都跟着忙了大半天呢。
    田园园自己做好了大部分的菜，也上了桌。人家帮了那么大的忙，自己不能不露面。
    酒桌当然是男人们的天下，田园园给方书记几个敬过酒后，就跟杨丽小声说话。
    杨丽有些得意地道：“园园，我年前要结婚了。”
    田园园刚说了恭喜，想到一事又突然吓了一跳，眼睛示意杨丽的肚子，“你真的那个啥了？”
    杨丽羞涩了一下，随即又高兴了，“嗯。你别跟别人说啊，现在就我妈知道。她现在正做我爸的工作呢，估计差不多，要不就捂不住了。反正我是不会去医院的。”
    田园园有些无语，只能祝福了，“祝你幸福！”
    “谢谢。”杨丽微黑的小脸满是笑意，“到时候我们来你这办宴席。我不知道他家能不能出得起……”
    “杨丽，别这么说，有我在呢。”
    “我们家肯定是要在这里请客的，等我妈定了日子，我过来通知你。”
    “好！放心把，我只收成本价，一分钱不赚的。”
    “园园你可真好。我就你这一个朋友，你可一定要参加啊。”
    “会的。你想要什么结婚礼物，我给你买，星期天我要去望城。”
    “就买两束绢花吧，咱们凉县好看的不多，你给我好好挑挑，我相信你的眼光。你别破费太多啊，要不，我该心里有负担了。”
    “没事儿，你多帮助食堂进些啤酒就好。我们食堂买冰柜了，夏天我请你吃冰棍儿啊。”
    “凉县食品厂只有冰棍儿，不过也好吃，到时候我肚子大了，还不知道敢不敢吃呢。”
    “也是，还是小心点儿好。”
    “……”
    两个女孩子小声嘀嘀咕咕，赵玉成眼睛不时看过来，见田园园跟杨丽处得好，心里很高兴。
    在部队大院的时候，她跟哪个家属都吵过嘴，简直没有一个愿意跟她来往的。
    曹军民的媳妇月娥，以前也是看在赵玉成跟曹军民搭档的面子上，才勉强跟她相处的。
    本来还担心她回去以后被众人孤立、冷落，现在看她跟杨丽相处得这么好，赵玉成放心了许多。
    男人在工作，后院老是起火、家宅不宁，上班也没有心思，还影响跟战友们的关系。现在看来，这些问题都不会存在了。
    刘兰兰听园园爸无意中提起，星期天田园园要跟赵玉成一起去望城，便转开了心思。
    自己要去，田园园肯定不带自己，于是眼珠一转，想到了棒槌张莲花。抽空子去了澡堂，“莲花，这几个月挣了不少钱吧？”
    张莲花一翻白眼儿，“我的钱得留着买地、盖院子、娶新嫂子呢，可不借给你！”

 0268 兵哥哥很大方

    刘兰兰心里骂了句“傻逼”，脸上却笑呵呵地说：“我有钱，不借你的。明天是星期天，咱俩去望城买衣服咋样？上回园园说望城有两三个百货大楼呢，还有公园，能看皮影戏、能划船，你去不？”
    张莲花瞪眼，“你不知道我星期天最忙？要是星期一去还差不多。我走了，我妈一个人忙不过来，不去！”
    刘兰兰撇嘴，“一天也不休息，你不累啊。我看你身上的肉都没有以前多了，瘦了啊。走吧，不打扮漂亮咋说婆家？赵玉成有吉普车，咱们跟园园一起去……”
    张莲花一听就叫起来，“不去不去，我才不去当电灯泡唻。”
    刘兰兰忙说，“我也不想当电灯泡，这才合着你一起去的嘛。到时候他俩逛他俩的，咱俩逛咱俩的。就是来回搭他们的车。”
    张莲花突然警惕起来，“兰兰，你是不是想跟赵玉成黏糊啊？”
    刘兰兰白了脸，“莲花你咋能这样想我，你跟田园园跟着呢，我跟他说话都没有机会。我说了，就是趁他们的车去市里开开眼界。再说了，你不想去看看吗？”
    张莲花犹豫再三，一拍手，“去。等我找个人替我，我就去。”
    别说，一找平老师媳妇，她十分痛快地答应了，只说“不给人家搓背，只帮看看东西、收收澡票。”
    张莲花拍着胸脯，“行！就只看东西、收票，我给你一块钱的工钱。”
    平老师媳妇忙说：“不用不用，谁还没个事儿啥的。”
    张莲花到底给了她一张高档澡票，抵两块钱呢。
    ……
    见张莲花拉着刘兰兰要去望城，田园园很恼火，狠狠地瞪了刘兰兰一眼，“去可以，你给我老实点儿，敢出幺蛾子，看我收拾你！”
    张莲花忙拍着胸脯，“我看着她！”
    田园园恨铁不成钢地又凶了张莲花一顿。
    看俩人被园园训得可怜，园园爸妈嘀咕了田园园几句，这才把两人送上了赵玉成的车。
    赵玉成心里也窝火，本来来回路上还能拉拉小手、亲亲小嘴什么的，这下全泡汤了……
    望城地区是个大平原，物产丰富、工厂林立，而且是个出产葡萄的好地方，有好几个大的葡萄酒厂。
    从工厂旁边路过的时候，田园园让停车。
    田园园对红酒兴致不大，但是想着既然开食堂了，怎么也要有葡萄酒。即便不好卖，自己家人留着喝也好，就果断买了几箱。
    赵玉成道：“葡萄美酒夜光杯，红酒不能没有高脚杯。反正百货大楼也要去的，就多买几个酒杯好了。”
    田园园赞同，“嗯，是要配套啊。要不，用大海碗喝红葡萄酒，就显得太没有情趣了。”
    进城就是来买东西的，来时园园爸给了不少钱，但是这个时候，让赵玉成掏腰包才显得更亲密些。
    赵玉成也高兴得很，两个人进了城一路就是买买买，都是赵玉成掏钱。
    刘兰兰跟张莲花一下车就离开赵玉成跟田园园了，既是避嫌，也是方便。
    张莲花跟刘兰兰两个都是小学毕业，多少也认得几个字，闹市区也没有多大，不怕跑丢了。
    四个人散开，各逛各的。

 0269 赵玉成表忠心

    看着刘兰兰的背影，田园园恨得牙痒痒的。别以为自己没看见，刘兰兰最后离开的时候，看赵玉成的眼神儿，明明就是恋恋不舍！
    见田园园脸色不好，赵玉成握了握田园园的手，“不高兴了？”
    田园园瞪了赵玉成一眼，“都是你的桃花债。赶都赶不走，我爸妈护得紧，我也不好做得太过份了。他们也想给老家人办点儿事儿，虚荣心强着呢。”
    赵玉成笑着说：“老婆吃醋啦？放心，我心里、眼里都只有你一个。不管是刘兰兰、张兰兰，都是牛鬼蛇神，统统打倒再踩上一千只脚！”
    田园园“噗嗤”一笑，“刘兰兰、张兰兰你当然看不上，要是遇上白璐璐、黑璐璐，是不是就要扑上去了？”
    赵玉成眼睛一瞪，“没有的事儿。白医生她就是我的主治医生，自从出了院，就断了联系。她的名片我也撕碎扔了。你现在把她拿出来说，可就不好了啊。我警告你，田园园同志，不许怀疑我的真心！”
    田园园见赵玉成脸色严肃，傲娇地一甩头，“哼，反正只要你跟哪个女人有暧昧，分手没商量！我可不会为了名声委曲求全、哀求哭泣。我也警告你啊，赵玉成同志，不要怀疑我的话！”
    赵玉成咬牙切齿，“不敢不敢，夫人的话字字千钧，小生定当牢记在心。走吧，百货大楼就在眼前，咱们赶紧买东西去，一买东西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田园园抿嘴一笑，两个人抬脚上了台阶。
    已经上到二楼的刘兰兰从玻璃窗往外看，早就看见两个人在大门前不知道说什么，而两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似的，心里暗暗得意。
    别的就算做不成，只要自己跟着，就是给田园园添堵。哼，最好两个人吵起来……
    “兰兰，你死哪儿去了？！”张莲花吼了一声，转身看见刘兰兰往下看，怒：“想跳楼自杀啊你？”
    刘兰兰唯恐张莲花发现，忙小跑着走过来，“我就是看看风景，啥跳楼。你看中啥了……”
    刘兰兰拖着张莲花在二楼转来转去，果然田园园跟赵玉成两个人上来了。
    这个时候的百货大楼，还是非常简单的，规模也不是很大，三层楼就已经不小了。
    一楼是鞋子什么的，也有一些珠宝首饰，这些田园园都没有买。
    二楼才是衣服，童装也有。女人很多，试衣服的、哄孩子的，热闹得很。
    张莲花看着漂亮可爱的童装，十分眼馋，可是家里没有小孩子，只得道：“我得早点儿结婚生孩子，要不，恁好看的童装都让别人买走了！”
    刘兰兰看着张莲花胖胖的身子，鄙夷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田园园上来，也是先看的童装，赵玉成一喜，“等有了孩子……”
    田园园转头瞪了一眼，赵玉成忙转移了话题，“你要给几个孩子买衣服啊……”
    孩子们最喜欢过年穿新衣服，田园园给家里的几个孩子各买了一身儿衣服。
    这个时候，乡下人很少穿成套的衣服，更别提孩子们了。大家穿的褂子跟裤子都是分开做的，颜色、布料都不一样。

 0270 刘兰兰出坏招

    百货大楼里卖的成套童装当然精致高档得多，要不大家也不会羡慕，“你看谁谁谁的衣服，都是一套一套地……”
    园园比划着几个孩子的高矮胖瘦，每人给买了一套，就连田福寿家没出生的孩子，也给买了一套鹅黄色小宝宝装，男孩女孩都能穿，可爱得很。
    赵玉成跟在田园园身后，就是个搬运工，手里很快就满了。
    田园园也知道出来一次不容易，又有车，于是铁了心要逛个够，要不，下回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呢。
    方书记正好带着一群人在视察柜台，算是检查工作，看见鹤立鸡群的赵玉成，不由得笑出了声，“铁血赵玉成，也有手提购物袋陪女人逛街的时候，可真是稀罕啊。”
    赵玉成点头，“嗯，快该走了，怎么也得陪老婆买点儿东西、逛回街。”
    打量着赵玉成身上的西装，方书记笑着问：“今天怎么穿起西装来了？刚才一下子没认出来。”
    赵玉成挺了挺胸膛，一脸骄傲，“老婆买的，平时哪有时间穿？也就是星期天穿出来让老婆看看。”
    田园园有些不好意思。
    方书记笑着捶了赵玉成一拳，说：“你只管逛，有什么想买的给我说，我就在办公室。”
    看着方书记走了，田园园忙说：“不如你去他办公室坐着等我……”
    “园园！园园！”张莲花突然大叫着跑了过来，“你们也来了啊，我看看都买得啥……”
    看着也跟着走过来的刘兰兰，赵玉成一皱眉，“园园，你们几个逛，我去找方书记了。有事儿去他办公室，你去过的。”
    见赵玉成转身走了，刘兰兰咬着嘴唇，一脸失望。
    等田园园转向她，刘兰兰却已经满脸笑意了，“我买了件西装上衣，园园你看看……”
    三个人又开始逛。
    趁两人不注意，刘兰兰问售货员，“你们方书记的办公室在哪里？”
    售货员以为是跟方书记多近乎的关系，忙说：“三楼。要不我带你去。”
    刘兰兰一喜，忙说：“我跟我同伴说一下。”说完，忙跑到张莲花跟前说，“我得解个大手去，你跟园园逛，别出二楼啊。要不，等我回来找不到你俩。”
    张莲花不耐烦地摆摆手，“懒驴上磨屎尿多。”
    田园园看刘兰兰跟一个售货员转身走了，有些奇怪，“兰兰这是去干啥？”
    张莲花说：“屙屎！”
    ……
    那售货员带着刘兰兰，一拐弯就上了楼梯，“你跟我们方书记是啥关系？”
    刘兰兰眼珠一转，“我爱人是他战友，前几天方书记去凉县送冰柜，就是去我们家了。”
    “哦，你可得在方书记面前给我多美言几句。”那售货员忙巴结刘兰兰，“你找方书记有事儿啊？”
    “没有。”刘兰兰笑着摇头，“我爱人在他办公室呢，找他要点儿钱。你把他喊出来就好，谢谢你啊。”
    售货员满口答应。敲开门，把赵玉成喊了出来，那售货员一溜小跑地回去了。
    刘兰兰却闪身上了楼梯，站在拐角处，从高处看见赵玉成出了办公室，刘兰兰忙喊：“赵玉成！”

 0271 接近赵玉成

    赵玉成一看是刘兰兰，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大踏步走了过来，“是你？园园呢？不是说要钱吗？”
    刘兰兰忙说：“园园试衣服呢，让我来拿。赵玉成……”
    说着，刘兰兰突然红了眼眶，往前走了一步。
    见赵玉成往后退，刘兰兰忙站住了脚，眼泪汪汪地看着赵玉成，“赵玉成，你别害怕，我对你……现在没啥心思了。我曾经真心喜欢过你。刘小海他逼得太紧，现在我在村里也呆不下去，在食堂干也是没法子的事儿。”
    “园园她盯得紧，我想跟你说我对你没了那心思，可是也没有机会。好不容易圆圆让我来找你，你就听我把话说完。”
    赵玉成冷冷地“嗤”了一声，“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园园是疯了，会让你来找我？”
    说完，转身要走。
    刘兰兰忙上前一步，拉着赵玉成的袖子，“玉成，你听我说完。”
    赵玉成一甩袖子，“说话就说话，别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刘兰兰大眼睛一眨巴，委屈得眼泪直掉，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让人好不怜惜。
    “玉成，我真不是过来纠缠你的！园园她真的让我来找你拿钱，她专挑贵得买……”
    赵玉成一听就把钱掏出来，往刘兰兰手里一递，“给！”
    刘兰兰接过钱，忙说，“赵玉成，我想求你一件事，对你、对我、对园园都有好处，事情办成了，我一辈子不在你们俩面前出现！”
    “哦？”赵玉成一听，果然站住了脚，“你说说。”
    真要是把刘兰兰打发走了，今后会减少很多麻烦。要不，这女人一旦喜欢了一个男人，可真能纠缠。
    刘兰兰忙擦擦眼泪，往前一步。
    “刘小海那男人跟你比差得太远，不说当官挣钱，就他那斜眼儿……我长得也算漂亮，我俩又是本家，咋也不能跟他……田各庄我呆不住、食堂有园园盯着……呜呜呜……赵玉成，你哪知道我日子多难过！呜呜呜……我喜欢你有错吗？”
    赵玉成不耐烦了，“说重点！”
    “赵玉成，我…….这辈子也不求别的了。你只要把我安排到外边，让我躲开刘小海，我一辈子不见你的面，不给你和园园添堵。赵玉成，请你帮我这一回吧。求求你了，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这个时候在外面的单身女子很少，也没有那么多工厂招人，城里的待业青年也很多。乡下人想在城市里找份工作，简直比登天还难。但是也不是没有可能……
    刘兰兰见赵玉成不说话，忙说：“我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也不安全，凉县、望城也没有熟识的人，万一有个啥事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也不放心。东洲是省城，厂子多、工作也好找。只要有吃有住，我啥都愿意干！你又在那里，我好歹心里还有个依靠。除非人命关天，我绝对不会去找你的。”
    “再说了，我这年龄，过不了三年两年就要结婚嫁人，到时候我有了家有了男人，更不会去麻烦你。玉成，我跟园园从小就好、在食堂从不偷懒，你看在园园跟叔婶的份上，就帮我这一回吧。呜呜呜……”

 0272 赵玉成很坦荡

    赵玉成眉头都没皱一下，转身就走，“别做梦了，你这是想祸害我跟园园离婚呢。”
    好家伙，把刘兰兰弄到东洲去？这不是要命吗！
    刘兰兰跟着赵玉成去东洲了……这话传出来，乡下人只会认为“刘兰兰跟赵玉成私奔了”！
    田园园那丫头绝对会说自己“金屋藏娇”！
    刘兰兰忙从身后追了过来，伸手就拽住了赵玉成的手，“玉成！”
    赵玉成一转身，刘兰兰便扑到了赵玉成怀里，“玉成，让我最后抱你一次，这辈子死了也甘心！”
    赵玉成急了，忙推刘兰兰，刘兰兰两手死死地拽着赵玉成的后衣襟，脸贴在赵玉成胸前痛哭失声。
    闻着男人身上的味道，刘兰兰又酸又痛又不甘心，伤心绝望倒不是作假。
    赵玉成气得脸色铁青，猛地一推刘兰兰。
    刘兰兰脚下一歪，“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疼地“哎呦”大叫一声，哭着去揉脚腕，“崴了脚了……”
    赵玉成也有些后悔自己太用力，忙蹲下去拉，“怎么样？”
    刘兰兰一探身子，抱住了赵玉成的腰，把脸埋到赵玉成胸前，“呜呜呜”地哭了起来，“疼死了……”
    赵玉成正要起身，突然听见脚步声，暗叫“不好”，就听见田园园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哟！这是干什么呢？赵玉成抱得谁啊，哭得这么痛？！”
    刘兰兰抬头，吓了一跳，忙拉着赵玉成的胳膊，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坡着脚，歪歪斜斜地站住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田园园突然出现在楼梯口，俏脸冷成了寒霜。
    赵玉成猛地一把把刘兰兰推了个趔趄，冲过去握住田园园的手，“园园，你别误会！”
    刘兰兰飞快地擦擦眼泪，冲田园园摆手，“园园，我们俩啥也没干，就是我请玉成帮我个忙。一时心酸，没控制住自己……刚才又跌了一下，崴着脚了，走不动路。”
    说完，看见自己手里的钱，刘兰兰火烫了一般，忙把钱往身上藏，“这钱是玉成给……不不不，是我跟玉成借的！”
    赵玉成转脸，怒，“刘兰兰，你到底在说什么？”
    田园园看着两人，小手渐渐握成了拳头，眼睛在两人身上看了一遍，声音变得低沉，“刘兰兰，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
    看着田园园的小脸变得煞白，刘兰兰忙又擦擦眼泪，坡着脚上前一步。
    “园园，是我来找赵玉成的。害怕你不答应，我跟莲花撒了个谎，都是我的错，你可别怪玉成啊。玉成他也是好心帮我……”
    “一口一个玉成，叫得还真是亲啊。”田园园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刘兰兰。
    田园园转脸，微微眯起眼睛，冷冷地看着赵玉成，“现在该你说了。”
    赵玉成脸色一片坦荡，不慌不忙地说：“园园，不是你想的那样。刘兰兰求我给她在外边找个工作，我拒绝了。这钱是我给她的没错，却不是让她用的。她说是你让她过来跟我要钱，我这才给了她。可见她又撒谎了。她扑过来我推开了她；刚才她抱住我，我又推了她。”

 0273 在床上执行家法

    田园园挑眉，“赵玉成，这么个娇滴滴地大美人，你怎么这么冷血，一点儿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赵玉成冷冷地瞥了刘兰兰一眼，又看向田园园，“园园，事情就是这样，你不要误会更不要多想。要是又被她影响了我们夫妻感情，岂不正中了她的阴谋诡计？！‘亲者痛、仇者快’，园园，你不会这么傻吧。”
    刘兰兰白了脸，大眼睛里都是泪，满脸委屈地看着赵玉成，“是我的错，是我让你们吵架了……”
    田园园冷冷地看着刘兰兰，“说得好，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看上赵玉成，也没有这么多事儿。这钱不管是怎么回事儿，既然是赵玉成的，就是我的。拿来！”
    刘兰兰没想到田园园如此冷静，既没有打骂自己也没有大吵大闹，还惦记着自己手里的钱。
    见刘兰兰不动，田园园上前一步，抬手把刘兰兰手里的钱给夺了回来，顺手又给刘兰兰一个响亮的耳光！
    “让你勾引男人！回食堂就给我滚！”
    “园园！”刘兰兰捂着半边脸，满脸委屈地看着田园园。
    田园园把钱叠好放到自己口袋里，转脸对赵玉成说：“我是你老婆，你的钱只能给我一个人。再看见你把钱递到别的女人手里，家法侍候！”
    赵玉成上前搂住田园园的肩，带着田园园外往走，边走边在耳边嘀咕，“老婆，我想让你在床上执行家法……”
    见两人把自己扔到这儿，就这么搂着走了，刘兰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等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刘兰兰才被惊醒了一般，猛地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方书记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我就听着外面有动静，这是怎么回事？你谁啊蹲在这哭？”
    刘兰兰头也不敢抬，捂着脸跑走了。到了卫生间，用冷水使劲儿地洗了洗脸，正恶毒地咒骂田园园，张莲花突然开门走了进来。
    “兰兰，你这个死女人，知道的说你屙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厕所生孩子呢！这么长时间，赵玉成回来了，你还在这干啥？帮我拿着东西，让我也尿一泡。这厕所比凉县百货大楼的还漂亮……”
    把东西往刘兰兰怀里一塞，张莲花进了蹲位，嘭地一声关上了门，一边尿一边发牢骚，“城里人就是瞎讲究，屙尿还得挡着，谁跟谁的还长得不一样。刘兰兰，给我递点儿纸！兰兰！兰兰！”
    刘兰兰抱着东西出了卫生间，看着大楼里熙熙攘攘地人群，再看看不远处正陪着田园园挑选绢花的赵玉成，真是死了心。
    自己都扑到赵玉成怀里了，赵玉成那样推自己，还一推就是两次。而且，田园园亲眼看见自己在赵玉成怀里，好像也没有受啥影响。还有赵玉成，跟田园园一字不落地招供，对自己屁点情分也没有。真该悬崖勒马了，要不，让田园园赶回村里去，自己立马就得落到刘小海手里。真要是和刘小海结婚，自己肯定得被爹娘、哥嫂打个半死，要是肚子里再有了刘小海的孩子……

 0274 话里有话

    “又看赵玉成呢？我叫你死性不改！”张莲花出来就给刘兰兰一个巴掌，拍得刘兰兰一个趔趄。
    张莲花不傻，拉着刘兰兰去了别处，根本不让刘兰兰往俩人跟前凑。渐渐地，四个人又分开了。
    田园园脸色有些不好，心情多少也受了些影响，一想到刘兰兰扑在赵玉成怀里的场景就心里憋闷。
    赵玉成去付钱了，人多，得排队。
    田园园看着人群中英俊出众的赵玉成，有些难过。
    自己到底还是喜欢上这个男人了。
    起初恨不得把他推到刘兰兰怀里自己好脱身，现在看见他跟刘兰兰有牵扯，自己心里竟然嫉妒得发狂。赵玉成长得好、年纪轻、学历高，二十出头就是正营职，前途无量。他越优秀就越有女人扑上来，自己挡得了刘兰兰，挡得了白璐璐吗？或许还有更优秀、权势更大的女人前仆后继，自己以后得有多累啊……
    见田园园看过来，赵玉成微微笑了，田园园却面无表情地转过了脸。
    赵玉成知道田园园对刚才的事心有芥蒂，也敛了笑。
    看来还是得早些带她回部队，这个刘兰兰可真是个祸害，自己跟园园刚刚和好，她就来搅和。必须得想个办法了。
    两人出了百货大楼，街上太阳暖洋洋的，人来人往，公交车、自行车来回穿梭，很热闹。
    赵玉成把东西放到车里，握着田园园的手，“累了吧。走，吃饭去。还去望城宾馆，我的房间就在那，吃完了还能歇会儿。”
    田园园没有多少心思，看了看街边，“就在小摊儿上吃吧，好久没出来过了。”
    百货大楼附近总是最热闹的，卖小吃的也很多，两个人快吃完了，抬眼看见张莲花跟刘兰兰也走了过来。
    张莲花看见救星了一般，“赵玉成，开车门我们把东西放进去，拿着怪啰嗦的。”
    刘兰兰知道田园园盯着自己呢，不敢面对赵玉成。
    赵玉成接过两人的东西，“我去吧。”
    张莲花拉着刘兰兰坐下吃饭，“园园，你吃的哪个好吃我们就吃哪个。”
    田园园道：“好不好，只看各人的口味。你之砒霜、他之蜜糖，各人的缘分罢了。这么多，你们干什么就盯着我相中的了？自己长点儿出息，好好找适合自己口味的吧。”
    说着，看也不看刘兰兰，田园园站起了身，“莲花，我不等你们，先走了。下午我想去几个厂子里看看，四五点左右，你们还在这个百货大楼门口等吧。”
    张莲花忙说：“你忙你的大事儿去吧，下午我跟兰兰逛逛街就去公园看看。”
    刘兰兰也忙说：“园园你忙去吧。”
    田园园看着刘兰兰，冷笑一声，“脚脖子崴着了，走不得路、都伸手要男人抱了。这么快就能逛街转公园了？”
    刘兰兰脸色一白，“没伤着骨头，我自己捏了一会儿就好差不多了。”
    张莲花瞪着大眼，“刚才眼睛红了，该不是疼的？那让赵玉成背你……”
    张莲花突觉失言，猛地捂住嘴，一脸惊恐地看着田园园，田园园转身走了。

 0275 夫妻同行

    醒悟过来的张莲花气得猛地一拍刘兰兰的后背，骂到：“死女人，都是你害的我，现在园园肯定心里骂我呢！”
    见田园园回来了，赵玉成忙问：“下午你想去哪？”
    田园园抛开了心中的烦闷，说：“我们还是到几个厂子去看看。食品厂、机械厂……不拘哪里，随便走走也好，说不定有什么灵感出现。”
    赵玉成点点头，“那先去食品厂吧。你开食堂，说不定有用得上的。”
    两个人上了车，田园园说：“进些面包、饼干啥的，让爸卖也不错，那些东西能放。学生多，多少也能赚几个。还有冰棍儿，也得问问有没有其他品种，凉县食品厂种类太少。”
    食品厂就在市区，很快便到了。听说是食堂要批发，门岗很热情，“销售科有人，我带你们去。”
    果然有个男人正在销售科打电话，听口气是在跟谁谈生意。
    两人等了一会儿，男人忙挂了电话，“同志，你们来是……”
    田园园说：“我们是凉县三湾公社的，我在学校开了个食堂，想问问你们厂里都有什么品种。合适的话，进一批货回去。要是好，长期合作也行。”
    一听来了个大客户，男人很高兴，拿出报价单来，“你看看，上面品种、规格、价钱一清二楚。”
    田园园看了一眼，种类不多，多是饼干。香酥饼干、芝麻饼干、夹心饼干、葱香饼干，然后就是面包，白面包、长棍面包、奶油面包、夹心面包……
    这些凉县的食品厂都有，当看到威化饼的时候，田园园眼睛一亮，“你们的威化饼销量怎样样？价钱可不低啊。”
    销售科的男人愁眉苦脸，“就是价钱高，卖的最不好。我们厂里准备下马这条线呢。”
    田园园点点头，“是有点儿太贵了。”
    望城的人都嫌贵，乡下人更不想要了。想了想，“你们夏天的冰棒都是什么？”
    男人道：“也有几种，白冰棒、奶油冰棒、绿豆冰棒、冻奶包、冰球。”
    田园园问：“你们往凉县那边送货吗？”
    “不送！”男人很干脆，“凉县食品厂这些都做得出来。”
    田园园心中一喜，脸上却有些遗憾，“不好意思，我们太远了，只怕以后很难合作了。不过，耽误你这么长时间，我们还是要进些货回去的。”
    男人笑了，“没事儿没事儿。”
    瞅着上面的各色饼干，田园园进了好几大箱，面包也买了不少，威化饼虽然贵，也买了好几大盒，家里人吃！
    销售科的男人很高兴，领着两人提货，还给送到车上。
    两个人出了食品厂，田园园笑着说：“倒也是一大收获。只要他说凉县食品厂能做出来我就放心了，下回直接去县城，就不用来这儿了。”
    去机械厂问了问，门岗很干脆，“没有包子机！”
    田园园还是有些失望。
    包子、饺子是北方人的最爱，没有机器，回回雇人，包的也大小不一……
    赵玉成说：“我上回就说去东洲问问……”
    田园园道：“还是算了吧。没有就没有，机器多了，厨房也放不下。我跟方书记又定了个冰柜，夏天能派上大用场。”

 0276 当众说清原委

    回去的路上，四个人都一言不发，就连张莲花都昏昏欲睡，听到停车，张莲花一个激灵，“到了！”
    天已经快黑了，住校的学生们已经返校，教工食堂也开始卖饭了，澡堂里的人也不少。
    几个人回来正好派上用场，连车上的东西都没有顾上卸，便直接开始忙了。
    赵玉成帮着田富贵往外抬锅、抬菜盆还有蒸笼什么的，也跟着忙了一阵子。到底吃饭的人少，也就四十分钟，就可以缓下来。
    等全家人吃了饭，赵玉成才把买的饼干什么的搬下来，把丫头跟小宝儿高兴坏了。拿着威化饼吃得到处掉渣，园园妈给花枝拿了几包，“放家里，孩子饿了吃点儿。”
    给明明、亮亮、张波三个小的也留了些，都收好。
    田园园见爸妈嘴里夸着好吃，却就尝了一片儿，剩下的都给孩子们留着，有些心酸，忙说：“你们喜欢只管吃，下回我去再买，不值多少钱。”
    赵玉成也说：“我在望城常来常往的，下回多买点儿。”
    园园妈这才又吃了两块，嘴里夸赞个不停，“不知道什么东西做的，就跟雪花似的，到嘴里就化了。说饼干、蛋糕好吃，我看还是这个啥化饼好吃。”
    园园爸也点头，“现在的人真能，该是面跟糖做的，就是吃着不像……”
    园园妈看着赵玉成，转身也拿出来两包，“给你妈捎回去，没事儿尝两块。”
    赵玉成忙接着，“知道了，婶子。”
    看刘兰兰擦着手出来，田园园说：“爸、妈，刘兰兰不能留，让她回田各庄吧。具体原因我不想说，你们也别问。”
    园园爸皱眉，“干得好好的……”
    园园妈也说：“这会子正缺人呢。再少一个，就拉不开栓了，一时半会儿的上哪找个合适的。园园不是我说你，你这不容人的脾气可得改改了。”
    赵玉成正要开口，田园园说：“爸妈，既然你们不答应，那我就直说了。刘兰兰她惦记赵玉成！我亲眼看见她扑到赵玉成怀里。爸妈，如果这个你们也能容忍，刘兰兰就还在食堂干，我不管了。”
    园园爸妈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啥……”
    两人同时看向赵玉成，赵玉成有些尴尬，“叔、婶子，事情是这样。不过，你们放心，我对刘兰兰啥心思也没有，都是她一厢情愿。我觉得园园说得对，刘兰兰在食堂能干不能干先不说，让园园添堵这一条，我们也不该留她。还是让她回去吧。她对园园怨言也大，今天还让我把她安排到东洲去，你们听听，这像什么话？！”
    园园爸妈这下子可真是有了怒气，“啥？！兰兰这是要……跟你跑？”
    乡下人说哪个女人跟哪个男人跑了，其实就是私奔的意思。
    赵玉成忙摇头，“也不是。就说给她找个工作，一辈子不见我跟园园，不影响我们夫妻感情……”
    田园园淡淡地瞥了一眼赵玉成，“其实她就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就看你怎么做了。你要是带上她，就是事情成了呗。”

 0277 兵哥哥小心眼儿

    园园爸妈气得脸都青了，看着那边忙着的刘兰兰，园园爸一拍桌子，就要喊刘兰兰过来。
    园园妈忙拦住了，“老丁几个都在呢。等他们走了，咱们再问。”
    田园园起身便打发几个人回去了，“今天星期天呢，早些回去休息。明儿个准点儿来就好了。”
    建跟大平过来跟赵玉成打了招呼，又跟田家的人说了两句，也都回家了。
    田富贵见几个人脸色不好，不明就里，还奇怪，“这是气什么呢？”
    园园妈却出去找张莲花去了。
    园园妈问“兰兰惦记赵玉成，这事儿你知道不？”
    张莲花也不傻，一听便知道刘兰兰暴露了，“以前在田各庄的时候，她是惦记赵玉成，现在我看的紧，她没有机会了吧……”
    园园妈气呼呼地回了食堂，就见刘兰兰正哭呢，“叔，我以前小，不懂事儿，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今天的事儿也不是故意的，就是一时伤心，又崴了脚站不稳才扑过去。赵玉成他对我啥心思也没有，你们不用担心。”
    “以后我离他们远远的。要是你们不放心，我去澡堂，还让莲花过来。我保证以后不在赵玉成跟园园跟前露面。呜呜呜……叔婶子你们可怜可怜我……在家呆不住，回去也是个死……”
    听刘兰兰话里有话，园园妈便知道有事儿，“别说的那么吓人，死了活了的，谁不是在家种地。轮到你咋就是个死？你倒说说看。”
    田园园皱眉，不知道刘兰兰会不会说出来刘小海的事儿。
    他俩到底是本家呢，虽然早就出了五服，但是在保守传统的庄户人眼中，他俩的事儿就是乱了人伦、纲常。
    刘兰兰哭得更痛，“刘小海他……非要跟我谈……我不敢回家。”
    园园爸妈简直不敢想信自己的耳朵，嘴巴张得能放下鸡蛋。
    就连田富贵也大吃一惊，“小海他怎么能这样呢？你们可是本家同宗呢！真是太不像话了！怪不得他常常过来呢，感情有这事儿，我还以为他是好心来看咱们食堂呢。”
    园园妈也气愤不已，“他每回都是跟栓子一起来，谁会往这上想？下回再来，我可得好好说说他，年轻人做事儿就是欠考虑。”
    赵玉成看了一眼田园园，问园园妈：“张栓子也常来？”
    田富贵说：“他来看莲花。”
    赵玉成嘀咕了一句，“谁知道到底是看哪朵花……”
    田园园磨牙，“你这个小心眼儿的男人！”
    见田园园瞪过来，赵玉成对田富贵说：“下回张栓子也别让来了。人啊，就是这样，一有伴就有胆干坏事儿，自己一个人还不敢。”
    田园园“嗤”地一声，却没有接话。
    刘兰兰哭得梨花带雨、无语凝噎，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突然就给园园爸妈跪下了。
    “叔、婶，我不是赖着不走，实在是没地方去。说的几个媒都让刘小海给扒了……就让我在食堂存着身，过个三两年，刘小海对我的心淡了，我找了婆家就走。一辈子不忘你们的大恩大德。呜呜呜……”

 0278 赵玉成的忠诚

    园园爸妈相互看了一眼，园园妈抬手把刘兰兰给拉了起来，“算了，就还先在这干着吧。你爸妈知道不？你一直这么躲着也不是个事儿，都到了该说亲的年纪，耽误过去可就毁了。”
    田园园便知道又坏菜了，怒：“妈！你又乱发慈悲了是不是？！”
    园园爸一摆手，“园园，兰兰有她的难处，一个大姑娘家被逼得有家不能回，您俩从小玩得好，咱们就收留她几天，能有啥？玉成能在这呆几天？以后少见面就是了。还有你，早些跟玉成回部队，不就啥事儿没有了？”
    园园妈也连连点头，“就是就是，这趟就跟着走吧。”
    赵玉成打蛇随棍上，“园园，跟我回吧。”
    田园园：“……”
    刘兰兰暗自得意，忙擦擦眼泪，对田园园说：“园园，我对赵玉成早已没啥了。你们俩恩恩爱爱的，我早就死心了。再说了，我一个女孩子家，也不能没脸没皮地一直往男人身上贴。我以后再不见赵玉成了，园园，你就放心吧。你们俩好好过。我要是说话不算话，让我们全家遭天打雷劈！”
    “刘兰兰！你不要赌咒发誓，我不信那一套！”田园园冷哼，“狗改不了吃屎！你的心思我清清楚楚，现在你不惦记赵玉成，谁知道以后？即便你不惦记赵玉成，你还会惦记别的男人。只要你跟着刘小海，你一辈子就不会安分。我倒看刘小海是个不错的男人，对你真心实意……”
    “园园！”园园爸黑了脸，“你怎么能撮合她跟小海呢？他俩可是本家，一个老祖宗传下来的，这他俩要是过到一起，他刘家的老祖宗还不得从坟里跳出来！这事儿咱可不干。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明儿个都还得早起呢，都回去睡觉吧。等我想想看咋着办更好，咋也不能随你们年轻人胡闹！会出人命的知不知道？！”
    田园园不怀好意的扫了一眼刘兰兰的肚子，“可不是，当真会出人命的！”
    田富贵挠挠头，“我的天，刘长寿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把刘小海脑子打出来。当真要出人命！”
    赵玉成站起来，握着田园园的手，“要是收拾完了，就都一起走吧。车里还有东西，都卸到家里去。”
    到了家门口，把一些货跟买的衣服布料什么的，都送到田园园屋里，赵玉成看着田园园，有些抱歉，“今天闹这一出，可实在是没想到，当初就不该让她上车，别气了。”
    “气是有的，更多的是考虑以后。”田园园看着灯影儿里赵玉成英俊的脸，“现在我能挡得了刘兰兰，以后或许挡不了白璐璐。再以后……”
    “没有那么多以后！”赵玉成拦住了田园园的话，英俊的眉眼十分严肃，“我不是随便见异思迁的人，喜欢一个就是一个，我是男人又是军人，忠诚是第一，我们既然是夫妻，自然要忠实于婚姻。除了你，我不会再喜欢上别人。”
    田园园微微垂下头，“你以前也不喜欢我，现在不是也喜欢上了吗？所以说，人心是最难揣摩的。”

 0279 严防刘兰兰

    “园园……”赵玉成还要再说，却被田园园打断了话头。
    田园园说：“算了。老是杞人忧天也没有什么意思，只过好当下就好了。以后真有什么就应对什么，我不是个坐以待毙、乖乖束手就擒的人。”
    赵玉成的俊脸慢慢笑开了，“嗯，谁来抢我，你只管把她打出去！”
    田园园勉强扯出一个笑来，“不早了，你回去吧。”
    赵玉成抱住田园园，狠狠地亲了下去。
    田园园却没有了以往的沉醉跟羞涩，有些敷衍，甚至有些不耐烦，推着赵玉成，“早些睡吧，明天周一都忙。”
    赵玉成只得走了。
    关上大门，看着吉普车消失在视野里，田园园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第二天，张莲花一大早就跑来了，“园园，昨天咋回事儿？兰兰这个女人又发骚了？婶子还过去问我。”
    田园园问：“莲花，你跟兰兰换换地方咋样？”
    张莲花怯怯地看了田园园一眼，“不换行不？”
    澡堂虽然累，但是挣得比食堂多多了，又是跟自己妈妈搭档，啥事儿没有的，张莲花有些舍不得。
    田园园其实也考虑到这个问题，收入是一方面，还有一个就是分工。刘兰兰去了，跟莲花妈妈也不好分得清，时间长了，必定是有矛盾的。
    澡堂目前一直十分平稳、和睦，就是因为搓澡的、打扫卫生的，就是他们张家一家人。母女合作、父子搭档，谁干多干少，没人计较。
    卖票的还是花枝一人，错账、丢东西也是她一个人的责任，没人可以推诿。
    现在澡堂利润很大，跟食堂不相上下。
    所以说，田园园也不想打破这种平衡。
    “算了。我就是这么一说，我爸妈不让刘兰兰走，我也不想弄得太僵了，就还先这样吧。再说了，一入冬，结婚办酒的、请客办事的、招待上级的…..宴席隔几天就一次，一下子也离不开人。”
    张莲花松了一口气。
    田园园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杨丽结婚，你给她买礼物了吗？”
    “买了，我给她买了一对绣着鸳鸯的枕头套，刘兰兰死女人说俗气。哼！”
    “喜庆就好。”
    “她说请你跟刘兰兰当送嫁姑娘呢。”
    张莲花高兴了，“真的？那可是露脸的好机会，我得把我的新衣服都穿上。几个送嫁的姑娘呀？”
    “四个，你跟兰兰、她妹妹英子，还有一个是她供销社的同事。等日子定了，她过来通知。到时候估计还要在咱们食堂摆宴席。”
    “有钱人就是大方，我等着。嘿嘿，杨丽可是公家人呢！能给她送嫁我可光彩了。”
    “她请你们俩看得是食堂的面子，你们俩可别给咱们食堂澡堂丢脸。还有，你看好刘兰兰。这个女人是个不安分的，别让她胡乱勾引人，也别让她打扮得太漂亮了，夺了新娘子的风头就不好了。”
    “园园，你放心。我一定死死地盯着她！对了，要不要让刘小海过来盯着？”
    “你胡说什么？杨丽结婚有刘小海什么事儿？”

 0280 没心没肺也好

    “谁家办事儿还不请老多人帮忙？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冷冷清清可不好”
    “那也不能找刘小海！”
    “哦，对了，杨丽找的谁呀？是不是那个常大个儿？”
    “是他，你怎么知道的？”
    “切！啥事儿瞒得住我？我有几回下工回家，都看见他们在树底下亲亲、摸摸……”
    “莲花！好了，你回去吧。别到处乱说，到时候我来喊你。”
    “咦，你有空去吗？不是得做席面？”
    “我就是给她把花送过去，我哪能去啊，傻莲花，我可是已婚妇女！送嫁的哪有找已婚妇女的？都是黄花大姑娘！”
    “哦，也是，我可是黄花大闺女呢。也不知道能给多少钱红包。园园，你这个出过嫁的，这回就不如我值钱了。哈哈！”
    “……莲花你别疯疯癫癫的，到时候有人闹洞房啥的，你多护着杨丽。还有喝酒，别让她沾一滴，不行就你替她喝。”
    “为啥？那，他俩喝交杯酒我也能替？！”
    “莲花！……反正你记住。免得杨丽丢人了，到时候埋怨我们。”
    “遵命！”
    看着张莲花扭着胖身子一溜小跑地去了澡堂，田园园摇摇头，“这丫头，没心没肺地还真是好得很，也不知道谁有福气娶了她。”
    园园妈走过来，“中午玉成来不？”
    田园园摇头，“昨晚走时候没说，我也不知道。妈你有啥事儿？”
    园园妈说：“也没啥。就是有个老师家属想请他，为的是她家亲戚当兵的事儿。我就是传个话，昨天晚上闹了一出，我忘了。对了，你刚才给张莲花说啥，胖丫头高兴成那样？”
    “妈，杨丽快结婚了。请莲花当送嫁姑娘，又风光又挣钱，莲花当然高兴。”
    “哦，杨丽结婚，跟谁啊？这可是个喜事儿。”
    “就是街上的常大个儿。对了，妈，你有机会打听打听，给张莲花说个婆家，她年龄也不小了。”
    “你还有功夫管别人，弄好自己一摊子就好了。这事儿你别管了，兰兰的事儿我也放在心上，等我给她们一人在街上找个好婆家。以后你在村里也有个来往的。”
    “妈，兰兰的事儿你别管。刘兰兰这个女人心高，一般的庄户人、泥腿子她根本看不上。再说了，刘小海对她是志在必得，你不要棒打鸳鸯！”
    “志在必得？啥意思？非兰兰不行？哪有这事。”
    “妈，我看不给你说出实情，你是不死心了。其实吧，刘小海跟刘兰兰俩人已经睡过了！”
    “咳咳咳……”这下园园妈可真是吓着了，“天爷！天爷！这是真的吗？嗳，不对啊，这么机密的事儿，你是咋知道的？”
    “刘兰兰亲口对我说的，刘小海毁了她的清白。所以，如果是真话，刘小海不会不负责的，你不能管他们的事儿。如果是假话，刘兰兰不顾自己的名声说出这种话来，你愿意照顾这种狠毒的女人吗？！”
    再想想前几回刘小海过来，园园妈果然寒了心，自此以后再不提给刘兰兰说婆家的事儿，反而很积极地替张莲花张罗。
    杨丽的婚期终于定了，却不是星期天。

 0281某男想发疯

    杨丽过来说的时候，神情有些暗淡，“园园不好意思，不能在食堂办宴席了。大个儿家想在自己家院子里办，说喜气大能镇住邪气，以后家里诸事顺遂，我也没法不答应。我爸妈不高兴我嫁给大个儿，不打算请亲戚跟同事。”
    园园忙安慰，“我们食堂没啥。就是你的婚礼有些冷清了，到时候你们家亲戚啥的会来不？”
    杨丽垂下头，十分难过，“不来。”
    田园园也有些黯然，“只要你跟常大个儿过得好就行，长辈一时想不开也没啥，以后你们好好过，让他们看看你的选择没错。就算没有亲戚们祝福，你也不后悔！能跟自己喜欢的人过一辈子，是很幸运的。你这么想，就别难过了。”
    杨丽叹了一口气，“我也是这么安慰自己。我看你跟赵玉成是不是也不对劲儿啊，明明是两口子，老是两家住着，也不是个长事儿。”
    田园园笑着说：“所以说，你没有亲戚们送嫁也比我幸福啊，高高兴兴地结婚吧。要是需要我去做宴席，我愿意去常家抡大勺！”
    杨丽眼睛一亮，“那可太好了，等我问问大个儿，这事儿是他们家定的，我没管。”
    田园园又补了一句，“免费，不收工钱！”
    杨丽笑着说：“说什么呢，喜事儿的红包不在多少，沾沾喜气也好。对了，还有一个事儿，大个儿想请你家赵玉成，他能来不？”
    田园园想了想，“我问问他，让他尽量来呗。跟大个儿都是年纪相仿的，应该关系不错。”
    杨丽高高兴兴地走了。
    中午赵玉成果然来了，田园园说了常大个儿结婚想请赵玉成过去的事儿。
    问清时间，赵玉成说：“应该可以。”
    想了想，赵玉成说：“当时咱们结婚的时候，常大个儿还过来帮忙。你跟杨丽也不错，俩人有个好结果也不容易。这样吧，娶亲那天，吉普车借给他用，给常家撑个面子。”
    这个时候结婚，用自行车接新娘子就是很高的待遇了，要是用吉普车去接，那可是天大的荣耀。而且，想想吧，谁会开车，说不定还得赵玉成去接。
    “你开车去？”
    赵玉成挑眉，“我太英俊了，担心抢了常大个儿的风头，让小黄去就好。”
    田园园一翻白眼儿，“自吹自擂不害臊。”
    赵玉成上前，盯着田园园，“仔细看看，我不英俊？”
    田园园瞪眼，“我嫁过来的时候你用车接了吗？”
    赵玉成猛地抱住了田园园，低头吻下来，“不许翻旧账！”
    田园园被赵玉成亲了个七荤八素，又唯恐众人看到，脸红红地把赵玉成推开，“讨厌，随时随地发……疯！”
    赵玉成亲着田园园的额头，不满地嘀咕，“这也叫发疯？等我哪天……”
    “打住！”田园园唯恐赵玉成再说出什么来，忙转移了话题，“公车私用违规不？”
    赵玉成哈哈大笑，“你想得倒多……臭丫头，把心思多放在我身上，别总想乱七八糟地。我做的都是能做的，这些要是还劳你费心，我这个男人也太没出息了些！”

 0282 赵玉成的大方

    田园园笑着说：“也是，杨丽家现在跟常大个儿家是邻居，走路也就三分钟，开上车子，油门一踩就到了。”
    赵玉成诧异地看着田园园，“怎么会？就算两家门挨着门，娶亲也得坐上车子绕村子转一圈啊。这风俗你怎么忘了？”
    田园园：“…….”
    晚上吃过晚饭，一家人坐在教工餐厅，边看电视边为明天备菜，杨丽跟常大个儿两个人一块儿过来了。手里还拿着喜糖、花生、瓜子儿什么的，正式过来邀请。乡下此时还没有请帖，都是专人过来通知。
    这是第一次大白天地看着两人并肩而立，常大个儿身高看着比赵玉成还要高两公分，得有一米八七的样子。浓眉大眼、五官端正，穿着一身新又有喜事，喜笑颜开地，更显得英俊。
    身边的杨丽个子不到一米六，穿上五六公分高的高跟鞋，才看着高些。
    长相普通，甚至可以说有些丑，就是打扮得比乡下人时髦很多。烫着眼下很流行的大波浪，还画了淡妆，算是弥补了一些跟常大个儿的差距。
    园园爸妈、田富贵跟田园园都过来招呼，刘兰兰忙过来上茶，老丁跟老郭当然不太认识，但是建跟大平都跟常大个儿很熟识。
    见两个人来送喜糖啥的，都忙过来恭喜，“日子定在啥时候啊？”
    常大个儿按照惯例，忙给男人们敬烟，“就是下个会。”
    逢会一般都是老百姓口中的好日子，也方便买东西备食材，所以，很多家户办事儿都定在逢会的日子。
    但是也得考虑到有人在会上做生意什么的，不会来得太齐。但是一般到了中午就下会，也不耽误过来坐席。
    乡下人不讲究中午十二点这个时间，让田园园有些诧异。
    其实也是没法子，有时候两家离得远，来回都是走着，过去又没有钟表，哪能那么准时。
    看众人都恭喜，杨丽笑着说：“到时候都去喝喜酒啊。”
    刘兰兰也忙过来说：“杨丽，我还给你买了结婚礼物呢，到那天给你带过去。”
    见众人都看过来，刘兰兰忙垂下头，一副害羞的样子。
    田园园气得牙痒痒。
    说话就好好说话，干嘛做出那个娇羞的样子来。这里面谁还不认识谁？就是跟常大个儿也是常见的……
    想到这里，田园园抬眼去看常大个儿，果然，他的眼神儿被刘兰兰吸引住了。
    想起来有一次他看自己也有些不怀好意的样子，不由得心里一阵厌烦。再转眼看杨丽，正跟田富贵商量能不能过去做菜。
    田富贵说：“要是需要，我们食堂也能腾出来一个人。不如让大平去吧，他年轻有啥事儿你们也好商量。”
    杨丽不打算请田园园了。
    田园园身份特殊，村里的人或许会有些议论，做饭菜也是个伺候人的活儿，好了歹了被人说嘴，她婆婆或许也会去坐席。
    “赵玉成，你能过来不？”常大个儿问赵玉成。
    赵玉成点头，“嗯，没有大事儿，我会去。车子借你接新娘子怎么样？”
    常大个儿大喜过望，这可是天大的面子！

 0283 人比花娇的园园

    杨丽激动地拉着田园园的手说，“那可得好好谢谢你们。赵玉成，到时候我让我妈给你封个大红包！”
    赵玉成笑，“我安排别人去。”
    常大个儿忙说：“玉成忙得很，到时候过去喝酒就好了，别忘了带上园园嫂子啊。”
    赵玉成道：“那是当然。”
    田园园不理常大个儿，转脸对杨丽说：“不让我去做饭了？”
    杨丽摇头，“我想了想，你还是过去吃饭就好。到时候婶子要是没时间，就让玉梅嫂子抱上光光，你也有个伴儿。”
    田园园看了赵玉成一眼，“好！我一定到！”
    乡下宴席一般都是男女分开，男人喝酒、女人吃菜加照顾孩子。所以，赵玉成跟田园园即便都去，也不能坐在一张桌子上。
    恐怕田园园跟村里人不熟，说不到一起，所以杨丽这么安排。田园园理解了她的心思，也一口答应。
    目送着两人走了，大家又说了一会儿话，便都散开了。
    现在刘兰兰每天都走得早，不敢留着让众人怀疑，吃饭的时候也不敢过来跟赵玉成一起吃饭。反而都是过去喊张莲花，等张莲花来了，几个人一起吃，算是避嫌。
    看刘兰兰本分，园园爸妈这才忍着，等放寒假了再给刘家说辞退刘兰兰的事儿。
    杨丽婚礼这天，食堂更忙碌，厨房少了个大平，餐厅上菜少了个刘兰兰，人手显得十分紧张。
    等赵玉成过来接田园园的时候，一家人正忙得不可开交。
    赵玉成也忙上手帮着干了点出力的活儿，才对田园园说：“园园，咱们赶紧走吧，别让人家等急了，要是耽误了时辰就不好了。车子上怎么也得挂个大红花什么的，得耽误一会儿工夫。”
    园园爸吩咐丫头看着文具摊子跟明明、小宝儿两个孩子，自己过去了，让园园妈去了厨房，自己过来收钱看摊子什么的。
    两人坐进车子，赵玉成伸头过来，田园园往后靠，“好好的，你干什么？”
    赵玉成低头闻闻，笑着说：“回去换件儿衣服吧，一股子葱花味儿。”
    田园园也笑，“我自己也闻见了。你今天怎么没有穿军装，这是特意从家换了衣服过来的？”
    “嗯。”赵玉成笑着说：“今天他们结婚，我们也跟着办一次婚礼。现在就是接我的新娘子来了。喜欢吗？”
    田园园抿嘴笑，“呸，婚礼还有蹭别人的……”
    上了车，赵玉成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朵火红的月季来，“园园。”
    田园园看着赵玉成深情的眼神儿，俏脸有些发烧，“干什么呀，都老夫老妻了。”
    赵玉成俊脸有些严肃，“虽然有结婚证、婚礼也办过两年了，园园，现在我俩是热恋中的恋人。等我们行了周公之礼，才算真正的夫妻。”
    田园园无语，“你这人，随时随地开黄腔，不理你了。走啊，刚才说着急的不知道是谁！”
    赵玉成把月季别在田园园的扣眼儿里，看着人比花娇的田园园，赵玉成哪里还按捺得住，一把搂过来，狠狠地亲了个够。

 0284 我是首长

    田园园捶打着赵玉成的胸膛，“走啦！”
    赵玉成餍足地抬起头，大手拇指拂过田园园红肿的樱唇，笑着说：“新娘子，出发喽！”
    “切！”田园园“噗嗤”一声笑了，“你在你的兵面前都是这么幼稚吗？我可真是不信。”
    赵玉成一手握着田园园的手，一手握着方向盘，斜睨过来，“你是我的兵吗？”
    田园园瞪眼，“当然不是！我是你的首长！”
    说完，以为赵玉成会不高兴，不料赵玉成却哈哈大笑，“这话霸气！我爱听，哈哈哈……”
    田园园：“……”
    几句话的功夫，车子就到了田园园家门口，田园园下车，赵玉成开着车去常大个儿家了。
    田园园进屋换衣服，梁玉梅抱着光光走进来，“这就走啊？”
    田园园在屋里答应，“嗯，大嫂，我换上衣服咱们就去。”
    梁玉梅犹豫，“孩子小，不会冻着吧。常家也真是的，在食堂办多好。天寒地冻地，他家连个院墙也没有。”
    田园园走出来，“乡下不都这样吗？走吧，给孩子多包层包被，再晚就看不成热闹了。”
    等两个人到杨家的时候，车子跟一帮接亲的男人、女人已经到了。
    因为是杨丽请的，田园园跟梁玉梅算是女方的亲戚，也是给杨丽撑面子的意思，要不，娘家人就少得可怜了。
    杨家的亲戚几乎没来一个人，供销社的人知道杨主任不喜，哪里敢过来添堵？
    虽然不少私下里给杨丽送了礼金或者贺礼，却不敢大张旗鼓地过来恭喜、喝喜酒，唯恐杨主任怀疑他们是来看笑话的。
    所以，杨家满院子站的竟多是男家的人。
    赵玉成身份高，自然不会过来接亲，开车的是小黄，见了田园园忙敬礼，“园园嫂子！”
    刘兰兰跟张莲花也忙过来招呼。
    田园园特意看了看刘兰兰，衣服打扮也较为普通，没有什么妖娆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张莲花给管住了。
    几个人没有多说，田园园就进了堂屋。
    杨丽的妈妈跟杨丽长得很像，妹妹英子却长得又高又白又漂亮，简直跟杨丽不像一个妈生的。
    田园园见母女三个都是眼睛红红的，心里也有些不好受，忙笑着解围，“可是嫌轿子来晚了，急哭了？”
    杨丽破涕为笑，“园园，过来坐。”
    两个迎亲的女人坐着喝了茶、吃了糖，便笑着过来催，“该上轿了。”
    这是传统说法，即便用的是自行车或者其他什么，都得说一句，“吉时已到，该上轿了。”
    杨丽妈妈突然抱住杨丽，哭出声儿来，“过好过歹都是你自己选的，以后受罪可怪不得别人，妈也管不了了……”
    杨丽跟英子都吧嗒吧嗒掉眼泪。
    姑娘出门子，总要哭的。不仅仅是心情，也是气氛。男方家则是完全相反的景象，添人进口的喜悦洋溢在每个人脸上，一点儿体会不到嫁女父母的心酸和不舍……
    看着娘仨抱头痛哭、杨主任黑着脸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田园园心里突然想：“我以后还是生个儿子吧……”

 0285 杨丽结婚

    看常大个儿进来，几个女人都出去了。杨丽的爸妈总归要给女婿说几句什么的……
    一会儿见英子也红着眼睛出来了，大家耐心地在外面等着。
    没大会儿，常大个握着杨丽的手，两个人一起走了出来。
    这是可以走了。
    而杨丽的爸妈却没有再露面，但是也没有人管他们了。
    四个陪嫁姑娘上来搀扶着杨丽，迎亲的妇女跟姑娘在前边引导着，鞭炮炸响、唢呐吹起，常大个儿打开车门，扶着杨丽上车，自己从另一边坐了进去。
    锣鼓响器在前边领队，小黄发动了车子，慢慢跟了上去。
    花轿走了，娘家人就可以去男方家坐席吃饭。
    虽说杨家没几个人，常家也派了几个女人过来，领着田园园她们，大家说说笑笑，不过五分钟便到了常家。
    常家房子不过六间，三间堂屋、三间西屋。都是土墙茅草顶，跟村里的大部分家户一样。
    这时候院子里桌椅板凳满满当当、人也很多，到处都是大红喜字，一片喜庆，看着倒也不算太寒酸。就是家具什么的有些说不过去。
    其实，新媳妇该有陪嫁的，也就是说，家具该由女方来陪。
    常家穷，没有那么多彩礼，杨家按说也拿得出来，但是还是没有做。一来婚期定得仓促，二来还是杨家不喜，便用慢待婚事表示抗议了……
    大家虽然心知肚明，看杨丽跟常大个儿喜笑颜开，又是大喜的日子，谁会当面说风凉话？
    新娘子到了就是行礼，但是常家就一个老母，其他本家都远，连个至亲的长辈都没有，所以行礼也简单得很。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田园园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站在那里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乡下办婚礼的时候，男方的亲戚附礼，司仪会高声喊出来，“姨家十元，新人叩谢！”“舅家十元、新人叩谢！”如此之类。
    要是姑家、舅家、姐家……这类亲戚多的话，就会时间比较长，但是也热闹。
    此时，常大个儿家啥亲戚几乎都没有，就显得很不热闹。好在，常大个儿平时是个很活泛的人，跟村子里的人都处得不错，此时嘻嘻哈哈地一群年轻人不断打闹，又是鼓掌又是叫好的，也算没有冷场。
    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田园园吓了一跳，正要甩开，就听赵玉成在身后说“是我。”
    田园园转头，赵玉成低头笑着说：“没我们结婚的时候热闹。”
    田园园瞪了赵玉成一眼，“忘了！”
    婚礼热闹、人心荒芜，又有什么意思呢？
    赵玉强带着几个小青年，簇拥着新郎新娘闹洞房去了。
    等把新娘子送入洞房，就开始坐席吃饭。
    来的都是常家的本家跟一些本村关系不错的邻居，人也不多，也就十几桌。
    几个妇女打下手，大平一个大厨差不多就搞定了。也就是炒菜、熬汤。用的馒头都是从学校食堂定的，省了好大事儿。
    田园园虽然跟杨丽好，此时却不能跟杨丽一个桌。也就是说，按照这儿的风俗，陪新娘子吃饭的必须是没出嫁的姑娘。

 0286 冤家路窄

    杨丽一桌也坐满了。就是迎亲的四个女孩和送嫁的四个女孩，加上杨丽，九个人
    新娘子的饭菜跟外面的一样，就是把桌子放在了堂屋正中间而已，在院子里坐席的人一转头就能看见新娘子。因为新娘子必须正对着堂屋门，其实也是让大家看看新娘子的餐桌礼仪，并让大家认认脸儿。
    按照规矩，也为了装娇羞、矜持，新娘子是不能大吃大喝的，以免当着众位宾客的面儿上厕所，当然了，沾染了污秽的东西也不吉利。所以，当新娘子是要挨饿的。
    杨丽已经有了孕妇的反应，唯恐吃得恶心，让人瞧出来被人看不起，更不敢吃。
    其他几个姑娘也知道此时自己是被人盯着的，为了自己能找个好婆家，也端着架子，于是，一个桌上，几乎一半的饭菜都剩下了。
    梁玉梅唯恐光光吓着、冻着，看完仪式，立即就坐了下来，“赶紧吃，吃完赶紧走。”
    田园园看孩子睡着了，说：“要不，我抱着光光，你先吃？”
    梁玉梅转眼看了一遍，“算了，就这么抱着吃。你也吃吧，等我吃完，哪还有菜？有菜也都凉了。”
    乡下人坐席一般都是光盘子……
    田园园坐的一桌人都不怎么认识，也就是随便坐的。
    赵玉成坐在离堂屋最近的一桌，应该是最尊贵的，正跟一群男人说说笑笑。小黄也在，习惯性地伺候赵玉成，又是点烟又是倒茶，看得一群人羡慕不已。
    突然，梁玉梅捣捣田园园，“你们家的两位来了。”
    田园园一抬头，果然看见自己婆婆跟小姑子月丽，两个人胳膊挎着胳膊过来了。
    几个老娘们忙站起来打招呼，好像给她们俩留有位置。
    田园园看过去的时候，那桌人也正好看过来。原来就是赵玉成的二婶儿跟三婶儿，还有二婶家的女儿赵红英。
    按说田园园该过去跟她们坐一桌的，但是大家都没有说话，就是这么眼神儿一碰，不等看出来情绪，都已经转开了脸。
    院子不大，不过十几桌，离得再远也没有多远。
    玉成妈看看对自己爱答不理的田园园，再看看梁玉梅怀里的孩子，脸色明显不好看。
    玉成二婶早被田园园弄过难堪，此时正是报复的好时机，忙说：“大嫂，我咋看着那个是园园跟她大嫂？”
    玉成妈怒：“明知故问！”
    赵月丽也翻白眼儿，“二婶，你还让不让人吃饭了？好好的提她干什么？”
    玉成二婶自然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又是人家常大个儿的好日子，只得忍了一口气，低声说：“月丽你说话给我注意点儿！这是园园不对，你凶我干啥？大嫂，你也不说说月丽，没大没小地。”
    玉成三婶不阴不阳地说：“月丽就是跟田园园学的，上梁不正下梁歪，不怪月丽。”
    一句话把田园园跟赵月丽都骂了，玉成妈气得瞪着两人，“吃饭都堵不住你俩的嘴！再给我说一句，闹出来都难看。我们家是不怕的，你们的孩子可正说亲呢。到时候你们的好名声传出去，可别怪我今天没给你们留脸！”

 0287 赵玉成的为难

    桌上还有其他人呢，都忙劝，“都少说两句，吃饭吧。高高兴兴地事儿，多往好处想就过了。”
    说着这话，大家挤眉弄眼地都嘲笑玉成妈被儿媳妇弄难看，人家田园园愣是没理她！
    而且，田园园几个算是新娘子的娘家人，根本就不是跟赵家人一起来的，此时更不算赵家人。这个婆婆、赵家的几个长辈丢脸到极点了。
    赵玉成一个大男人，倒还没有想这么多。只是偶然转头，看见自己妈妈一脸黑沉，便觉得不好，却一时没想到什么事儿。
    晚上回到家被吼了一顿，才知道又是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宴席没散，梁玉梅跟田园园就抱着孩子回家了，根本连这边桌子看都没看一眼。
    玉成妈气个倒仰，看着两人说说笑笑远去的身影，咬牙切齿地骂：“有娘生没娘教。”
    田园园根本没把这些人放到心上，回到家逗着光光玩了一会儿，眼看着该备晚上的菜了，便去了食堂。
    赵玉成喝完酒去了公社，看着满院子的人，皱眉，“怎么还没完？”
    武装部的人忙解释，“不识字的多，表都是请别人填写的，咱们核对发现错处不少。不管有心还是无意，这不，都给叫来查对了。”
    现在不识字的人很多，正经小学毕业就是有文化，初中毕业那就是秀才了，要是高中毕业，那简直就是文曲星了。
    招兵都是没文化的这很正常，再加上交通不便、联系也难，所以好不容易通知来一次，就尽量当天办完再走，所以，公社里乱糟糟地。
    赵玉成换了军装出来，报名的人才知道这个才是正经大官，都有些激动。
    “可见着真神了。”
    “看看他的肩章，这是多高级别？”
    “……”
    等众人闹哄哄地都差不多打发走了，赵玉成发现有几个还在门口等着，想进来又不敢进来。
    小黄问清楚了，过来给赵玉成低语，“都是田福寿介绍过来的。”
    “哦？”赵玉成伸头往外看，没看见田福寿，便让几个人都进来了，“你们都是田福寿介绍来的？有事儿吗？”
    几个人忙说：“田福寿说让我们来找你，只要你点头，当兵的事儿没跑。我们这不就来了。”
    看这几个人，不是个子低、就是年龄小，有一个结巴的，更有一个耳朵有些背，可以说没有一个符合要求的。
    唯恐错过了谁，又有田福寿的面子，赵玉成让小黄跟武装部的人又好好查验了一遍，这几个人离要求差得太远，便让小黄打发他们走。
    几个人不高兴了。
    一个说，“田福寿说只要找你，就啥事儿没有，准保能当兵提干，你哪能不要我呢？”
    还有一个小声说：“我跟田福寿是亲戚，我是他媳妇的大舅妈的小叔子的表弟的二叔公……”
    更有个嘀嘀咕咕，“酒他也喝了、烟他也抽了，你这么把我们打发走，可不地道……”
    赵玉成冲小黄使眼色，小黄一拍桌子，“征兵是国家大事，你们不符合规定还想让我们犯错误？田福寿答应你们什么，你们找他去，再敢胡言乱语影响征兵大事儿，就让派出所把你们抓起来！”

 0288 赵玉成的坏

    几个人见小黄恼了，当然害怕，但是见赵玉成坐着不动，还有些狗仗人势地想跟小黄吵：“赵营长还没有发话呢，你凶个啥！”
    赵玉成从腰里掏出一把手枪，往桌子上一拍，“啪”地一声，把几个人吓了一跳。
    小黄指指桌上的枪，“我们营长生气，都是手枪说话的。别再来捣乱了！滚吧！”
    几个人吓得屁滚尿流地走了。
    晚上去食堂有些晚，田园园见赵玉成过来，忙问：“怎么过来这么晚，有什么事儿吗？”
    赵玉成摇头，“没事儿，就是人多，耽误了一会儿。”
    田福寿的事儿到底还是没有告诉田家人，他们知道了也是生气，有什么都自己出面解决就好了。
    晚上送田园园回家的时候，看着常大个儿家黑灯瞎火地，赵玉成有些酸溜溜地，“这小子，洞房花烛呢。”
    田园园知道男人又要开黄腔，忙说：“我下了。”
    赵玉成却一把握住田园园去开车门的手，语气戏谑，“今天还没好好说话呢，不能走。”
    男人粗粝的大手有些硬硬的茧子，此时又用了力，田园园只觉得整条胳膊都发麻……
    赵玉成闷笑，“没有洞房花烛，怎么也得给亲一口。”
    说着，大手扣住田园园的头，把田园园的俏脸给转了过来。
    田园园俏脸绯红、明眸皓齿、眉目如画、如娇似嗔，“真是……唔！”
    男人如饿狼一般，狠狠地啃咬下来。
    田园园有些窒息，大脑缺氧，很快便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玉成放开田园园，喘息着，“坏女人……你憋死我算了！”
    田园园嗔怒：“不能呼吸的明明是我！”
    赵玉成俊脸滚烫、眼神儿哀怨，抓住田园园的手一把摁在自己裆部，“这里憋死了！”
    触手硬挺、粗大，隔着衣裤，也能感觉到滚烫的热度，田园园吓了一跳，随即脸色紫涨，慌乱抽手。
    “嘶--别动！”赵玉成身子酥麻，猛地松了手。
    田园园小手一得自由，立即推开车门，飞一般地跑走了。
    “我他妈就是自找……”赵玉成一脸郁闷，看着被“砰”地一声关上的大门，咬牙切齿，
    “田园园，走之前不吃了你，我就不姓赵！”
    第二天，田福寿就过来了。
    田园园知道他来没好事儿，一脸戒备。
    田福寿却直奔爸妈去了，“爸，咱村的几个人、还有张萍的两个亲戚想当兵，你给赵玉成说说。”
    园园爸说，“要是够格，你直接给赵玉成说就好了，要是不够格，我去给他说也没用。不能让他违反纪律。”
    园园爸是个退伍军人，骨子里还有军人的正直，算是个很有原则的人。
    田福寿不服，“啥违反不违反，在这里不就是他说了算。听说有人不合要求，也拿着表来公社体检了。”
    田园园走了过来，“现在当兵的人多，要是差不多再来说，要是差的太多，这也是给自己找麻烦。你这么大老远地跑来，不是为了家里也不是为了你自己，这么为外人起早，该不是收了人家的好处，现在下不来台了吧？”

 0289 混蛋一个

    被说中了心思，田福寿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谁收他们的好处了？不是邻居就是亲戚，我哪能干那事儿。就是热心肠地过来问问。你就会把人往坏处想！赵玉成中午过来吃饭不？”
    园园妈走过来，“不知道！你别打着他的名声到处给人家胡说，万一弄坏了事儿，田家跟着难看。”
    田福寿不高兴了，“现在我做事儿你们就说是田家，你们干生意挣钱咋不说是田家？坏事往我头上按，好事就把我往外推！”
    田园园怒：“二哥，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怎么往外推你了？明明就是你们自己不愿意干。我当时求了你们好几回！现在刚过来就说这些话，就是想气死爸妈！”
    “园园还有你！”田福寿是园园的二哥，不敢说父母，当然可以吵田园园，“赵玉成好不容易过来征兵，又说了算，你不说多拉扯亲戚，还过来推三阻四的，哪里像是一家人做的事儿。”
    “你叫我一声二哥，就得听我的话。赵玉成来了，你给他说一声，昨天最后的那几个人是我们田家的亲戚。不管咋说，田家得把事儿给人家办成了。赵玉成还拿枪吓唬他们！别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他官儿再大，也是田家的女婿，也得乖乖地叫我一声二哥。”
    田园园很生气，“二哥，你这说的什么话？能照顾的他会不照顾？可见是太扶不上墙的，才没法子。这要是为了几个亲戚，影响到他，你觉得你就忍心了？田家的亲戚是亲戚，赵玉成不是你亲戚？还有谁比赵玉成跟田家更亲？二哥，你也想清楚了，这事儿可大可小，我虽然跟赵玉成闹着呢，这事儿却不能听你的。二哥，你走吧！”
    田富贵走过来，沉着脸道：“收了谁的就给谁退回去！福寿，咱们田家可不能干这样的事儿！”
    园园爸妈也过来吵田福寿，“你可真是越来越不出息了。亲戚邻居的东西你也敢收，办不成事儿，田家的脸都让你丢光了，我们以后也没脸回家！现在还敢来抱怨？”
    田福寿冷哼了一声，“丢脸？让田家丢脸的哪是我，是你们！有个好女婿一点儿不办事，一年到头不在家，给田家干啥了？好不容易过来征回兵，还不给田家长脸！田家白搭个闺女，还被人家嫌弃！”
    园园妈气个倒仰，园园爸转身就找东西要打田福寿，田富贵黑了脸，怒喝：“福寿你胡咧咧啥！”
    田园园冷笑，“二哥，被我说中了心事，这是恼羞成怒了。没地方挣钱就想歪门邪道，想趁赵玉成挣一笔，弄不成了就过来撒泼。我看你也就这本事！赶紧回家吧，别被人砸了锅，吓着二嫂！”
    田福寿急了，“往哪走？我往哪走？他们的东西我就是收了！烟抽了、酒喝了，我咋还？食堂有就给我拿点儿，没有我就不走了！回去也是挨打，你们要是狠得下心，就让他们打死我！”
    园园妈就知道坏事儿了，“该不是都闹起来了？萍还怀着身子呢，这要是有个好歹，天寒地冻的，要出人命的啊！你这个混蛋王八羔子，我打死你！”

 0290 恨铁不成钢

    说着，园园妈上前就扑打田福寿，边哭边骂：“你越活越回去了……”
    田富贵跟田园园在呢，田福寿当然不敢还手，任凭自己妈打骂。
    园园爸气得脸色铁青，抬手就给田福寿的头上一巴掌，“生下来就该掐死你！”
    田园园忙拉：“爸妈，别跟这浑人置气。”说着，上前推田福寿，“滚回家去，看着你在这就碍眼！”
    田福寿站起了身子，红头胀脸地看着田园园，眼睛一瞪，“园园，这食堂不是你当家吗？拿钱来，我把钱还给他们。要不，他们就去家拉粮食了。”
    几个人都是一愣，随即都恼了，园园妈气得哆嗦，“你倒是收了人家多少？还给人家不就妥了！”
    田园园气得脸色铁青，“没动的还给人家，花了的自己补上！你手里又不是没有钱，凭啥跑来跟我要？”
    田福寿一梗脖子，“烟抽完了、酒喝光了，吃的都屙出来了、料子都做成衣服穿了，剩下的张萍都送给她娘家了，你让我拿啥还？东西没有、钱不够，就剩命一条，你们看着办吧！”
    “再说了，园园，都是赵玉成没办成事儿，人家才恼的！现在好了，啥都没了，我还不上！爸妈，还是那话，就这一条命，让他们打死我你们等着收尸吧！”
    田富贵上前就朝着田福寿腿上踹了一脚，“真想打死你！”
    田福寿转身就要朝田富贵扑，园园爸怒吼一声，“福寿！你敢给我动一动？”
    食堂的几个人也忙过来劝，一时间餐厅乱哄哄的。
    看着事情闹得不像样，食堂马上就该开饭了，得把田福寿打发走，田富贵说：“爸妈，我回去看看。”
    园园爸气鼓鼓地，“你别去，年轻人再打起来，食堂也忙，园园把文具都收了，我回去。他们谁还敢动我？”
    田园园想想，也只能这样了，“爸，你好好给他们说，别动气。晚上还不回来，我跟大哥再去看看。”
    “嗯。”园园爸背着手往外走，田福寿心里一喜，忙跟上。
    园园爸一瞪眼，“滚！别跟着，我自己骑车子回家！”
    ……
    两人走了没多久，赵玉成跟几个人一起过来了。
    看田园园脸色不好，以为是昨天的事儿小丫头还记仇呢，没往心里去。
    等吃完饭众人都走了，田园园才问：“昨儿下午给别人耍威风了？”
    赵玉成便知道是被田福寿告了，挑眉，“嗯。二哥的关系不能照顾，还敢跟小黄吵，我就把枪给亮出来了。告状告到你这儿来了？”
    田园园瞪眼，“二哥过来闹呢。说那些人要去家里拉粮食，他收了人家的礼还不上又没办成事儿，能不落埋怨吗？”
    赵玉成噗嗤笑了一声，“活该！谁让他凶我老婆的，也算给你报了仇了。叔不在，回家处理了？”
    田园园看了一眼在文具摊子前守着的妈妈，说，“你反应倒快，嗯，爸回家看看咋回事儿，少不了给他拿钱摆平了。到底是爸的儿子，哪能眼睁睁地看他被别人打？再说，二嫂还怀着孩子呢，万一吓着了，可要出人命的。”

 0291 俩没出息的货

    赵玉成摇头，“家家都有个不出息的，这是定律，你别放在心上。我这边口子不能开，否则就收不住了。给二哥点儿教训也好，省得以后再出幺蛾子。对了，我明天要去凉县，开始大批的体检了，你去不去逛逛？”
    田园园想了想，“去！该进的货不少，我趁车一起去。”
    食堂跟澡堂有几百个固定客源，货下得很快。
    澡堂稍慢些，但是澡巾、一次性洗发水、袜子鞋垫儿什么的，都卖得不错。
    食堂的面包、饼干这些，卖得很好，还有文具，糊纸袋的白纸，隔几天就得去进货。
    天黑了还不见园园爸回来，做好了饭，田富贵要回家，园园妈却说：“不要紧，你爸一会儿就回来了。别来回跑耽误事儿。”
    田园园则说：“不如我让赵玉成跟我一起去。他去了也能说清楚。说到底还是为了征兵的事儿。”
    田富贵跟园园妈都不同意，“田家的事儿就别让赵玉成再为难了。”
    田园园心中正感慨两人为自己想得周到，就见爸爸推着车子进来了。
    “陪了人家几百斤粮食，我看着拉的！我把福寿狠狠打了一顿！”园园爸兀自气得直喘，喝几口茶水还呛着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园园妈气得红了眼，“该死的福寿，这可咋弄。以后孩子们也让他带坏了，能盯着点儿就好了。”
    田富贵也很生气，“田家的脸都让他丢光了。这么大的人了，两个孩子都有了，你还要咋盯着他？你还能盯他一辈子！爸妈，你们都别管了，以后有啥我去收拾他！”
    田园园虽然生气，到底还理智些，“盯着她也不是个事儿，早晚还得有个营生干才是正经。种地又累又不挣钱，以前没生意也没有对比，现在看出来了，自然想轻巧又挣钱的。”
    园园爸却看得清楚，“园园，我知道你是为了爸妈不生气。不过呢，福寿现在成这个样子，食堂跟澡堂他更不能掺和。他来了，跟富贵生气是早晚的事儿，只怕你大姐跟二姐两家都干不成。”
    园园妈也说：“亮亮她姨啊舅舅好几个，都在家种地，一分钱不挣的。张萍当了家，还不得把她娘家搬来？田家的人都挤走她才心安。”
    闻言，田富贵低了头。
    田园园看着田富贵的表情，问：“大哥，是不是梁家也给你说过什么了？明明姥姥在这住这么久，不会没唠叨过让她儿子闺女过来挣钱？还有，光光满月也有好几天了，咋没见他舅舅过来接满月？”
    田富贵看着三人，脸色有些不自然。咳了一声，闷声道：“谁稀罕他接！明明姥姥是说过让明明俩舅舅过来干，办酒那天他俩兄弟也给我说了，我都没有答应。也许是生气了，不管他！”
    园园爸妈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生气，“我看就是园园说得对，以后但凡亲戚都不能照顾。开了口子就堵不住！咱敢让梁家的来一个，张家的就能闹着来两个！反正也是个得罪，那就彻底得罪好了。”
    事情就这么过了。田福寿跟张萍心里把一家人恨得牙痒痒地。自己的麦子被拉走了，哪里心甘？把堂屋门别了，偷了爸妈的几百斤粮食弄到自己屋里，才罢休。

 0292 白璐璐来了

    田园园两人到了县城，把田园园放到食品厂门口，两人约好见面时间和地点，赵玉成开车去武装部了。
    凉县食品厂规模很小，跟望城的不能比，但是也有几十亩地，十几间厂房、五六间仓库。
    看田园园是个小姑娘，，门岗大妈很热情，还以为是谁家的闺女来找爸妈。
    田园园笑着说：“我来进货的。”
    大妈忙让田园园去批发部了，“厂子不直接对个人，左拐街上就是我们厂的批发部，去吧。”
    批发部果然很热闹，人来人往地都忙着挑货搬货、开票付钱，看衣着打扮，也就是乡下赶会摆摊子的生意人。
    现在，农村经济也逐渐搞活了，有眼光的聪明人开始倒腾生意。
    田园园想着花萍两口子只卖挂面，好像也单调了些，而且，大家对挂面的热度也下去了，销量增长缓慢，但是销量日趋平稳。也就是说回头客基本固定，想要再开发新客户就难了。
    销售学上产品生命周期理论中，挂面已经进入了成熟期，要没有新品推出，或许就要进入衰落期了。
    新商品出现很重要，不仅能带动新客户出现，还能让花萍两个的摊子出现多元化经营。也能给澡堂做宣传，挂面纸袋上印着澡堂的广告呢。
    田园园过去看了看样品，果然跟望城食品厂的情况差不多，也就是饼干、面包，没有威化饼。
    田园园毫不客气，各样儿都定了好几箱。
    批发部的人高兴坏了，“姑娘，你可真是大手笔，不会是开副食店的吧？在哪道街上？我们给你送过去。”
    田园园摇头，“不用。下午我有车来拉，你给我放好就行。要是好卖，我以后还来，我是在学校开食堂的，进货量大，可是个大客户。以后再来，你再多给点折扣啊！”
    那人高兴地直点头，“好说、好说。”
    田园园出了食品厂，去了批发市场。
    上午是批发市场最热闹的时候，简直可以说拥挤不动。本来街道就窄，再加上来回拉架子车的和路边堆着的货物、空箱子什么的，走路都得小心。
    田园园因为手边没东西放这些货，也就是跟各家定了，确定下午过来拉，然后集中起来，装满了几个大麻袋，放在了一个交好的老板那里，看看表，已经十二点多了。
    田园园急急忙忙地往武装部赶，唯恐赵玉成等急了，心里还后悔，早知道就别约中午一起吃饭了。
    到了武装部，门岗说：“赵营长他们还没回来，都在县医院呢。”
    田园园又急匆匆地步行到了县医院。
    这个时候县城不大，也没有什么公交车、出租车，等田园园走到医院的时候，还是挺累的。一上午基本上没停步，脚后跟儿都疼。
    看着医院走廊里人山人海，田园园一时间有些懵。
    正要拜托人找赵玉成出来，就见人群往两边分开，把田园园挤得差点儿没站住。
    人头攒动中，赵玉成跟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医生走了出来，两人正专注地说着什么。
    田园园正要喊，突然呆住了，白璐璐？那个女医生是白璐璐！

 0293 直接找过去

    赵玉成英俊潇洒、白璐璐眉目如画；一个俊脸含笑、一个俏脸娇俏；男的高大挺拔、女的小鸟依人……
    田园园一时呆住了，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
    最后，终于停留在一个问题上，白璐璐是京城的大夫，怎么会突然在这里出现？！
    看着满院子排队等候体检的小伙子，田园园皱起了眉头。
    就算她是军医，所属部队医院，体检也用不到她吧？再说了，全国这么多地方征兵，为什么她单单来了这个小县城？要说巧，打死田园园也不信……
    等田园园回过神来，两个人竟然不见了。
    熙熙攘攘地人群把田园园包围在人海中，就如风雨中飘摇的小舟。
    田园园出了人群，走远了些，找个石头坐了下来，一边揉着酸疼的小腿一边看着眼前的病房楼。
    怎么办？
    直接去找他？要是他在办公事……
    不管他们？万一他们在办私事……
    田园园抬起手腕，已经中午一点多了，这该算下班时间吧？
    田园园深吸了一口气，拽拽衣服、抿抿头发，大踏步朝病房楼走去。
    问了好几个人终于找到了两个人去的地方，“白医生跟赵营长在三楼。”
    找到了外科专家诊室，病房门结结实实地关着呢，田园园抬手敲门。
    等了一会儿，没动静，再敲，“咚咚咚！”
    终于看到一个小护士过来开门，“现在是下班时间，不接诊。”
    见不是白璐璐，田园园有些奇怪，“赵营长不在这里吗？我是她爱人。”
    小护士一愣，随即笑了，“哦，赵营长的爱人啊？他正在检查，你稍等。”
    赵玉成耳朵多灵，听见是田园园的声音，对白璐璐说，“其他项目等下午吧。白医生，谢谢你，我先走了。下午再见。”
    白璐璐大眼睛看着赵玉成，似笑非笑，“也好。不剩几个项目了，下午早点儿来，还是检查病情重要。”
    赵玉成已经从病床上坐了起来，“抱歉白医生。我爱人来了，本来约好一起吃饭的，现在都一点多了，估计是等急了，都找到这里来了。”
    见赵玉成转身要走，白璐璐笑着说：“让你爱人进来吧，又不是不认识。怎么，赵营长这是害怕我当电灯泡啊？”
    赵玉成脚步一顿，转身看着白璐璐，面无表情，“抱歉，我得走了。”
    说完，转身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白璐璐看着被赵玉成撩动的门帘随风飘荡，一颗心也有些躁动不安。
    看赵玉成一个人，白璐璐没有跟出来，田园园暗暗挑眉，随口问道，“怎么一点多了还在忙？”
    “等急了吧？”赵玉成示意田园园看楼下，“这么多人，大老远地来一趟不容易。走吧，想吃什么？”
    说着，一手握住了田园园的手，匆匆地下了楼。
    田园园任由他握着，到了楼下，唯恐别人看见影响不好，田园园挣脱了赵玉成的手，“你穿着军装呢。咱们去医院食堂吃吧，我走了一上午有些累。”
    “好。”赵玉成二话不说就去了医院食堂。

 0294 园园的心思

    医院食堂还不小，饭点儿还没有过去，吃饭的医生、护士、病人、家属很多。
    顾不上多说，赵玉成直接过去打饭，田园园坐下看着赵玉成的背影，渐渐沉了脸。
    赵玉成端着饭菜过来，“都是刚出锅的，还热着呢。尝尝有没有你们食堂做的好吃。”
    “嗯。”田园园尝了一口，“还行。食堂大锅饭也都差不多，你吃得惯吗？”
    赵玉成一笑，低声说：“除了你的饭，我现在连我妈做的饭都觉得不好吃。你说，我是不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嗯？”
    田园园抬眼，看着赵玉成，“不是。谁能忘了自己的娘呢？就算忘了媳妇也不会忘了娘。”
    赵玉成低声闷笑，“放心，我不会忘了媳妇！”
    田园园撇嘴，“人心隔肚皮，离婚的还少啊？还不都是男人三心二意……”
    “园园，别瞎说，赶紧吃饭吧。”赵玉成转移了话题，“今天都逛了什么地方？”
    田园园说：“就是食品厂、批发市场，其他地方我下午再去。你只管忙你的。”
    “嗯。”赵玉成点头，“下午尽量五点之前结束，准时去接你。”
    田园园想了想，“你要是有事儿，我自己坐车回去或者你让人开车送我也行。”
    赵玉成摇头，“不用，我们五点一起回。”
    田园园转脸看着食堂里的人，“县医院还是不错的，你在医院有熟人吗？你的伤需不需要再好好检查一遍，出院也好久了。我记得当时白医生说，让我们去省城检查的。”
    赵玉成停下筷子，“园园，不用担心，本来上星期曹政委打电话让我去省城医院的，我忙没去。上级已经派人来给我检查了。”
    田园园看着赵玉成，“哦，检查结果怎么样？没事儿吧？”
    赵玉成挑眉，“能有什么事儿？我这不好好的吗？出院三个月，脑颅病人有个例行检查。其实就是大惊小怪，一切正常，你就放心吧。回家也给叔、婶子他们说一声，省得他们担心。”
    “我会的。”田园园低头开始吃饭，“派来的医生水平高吗？别是个二把刀啊，万一漏查了什么……”
    “不会。”赵玉成摇头，“白医生是我的主治医生，怎么会漏查？”
    田园园抬眼，“哦？是那个白主任还是他女儿白医生啊？”
    赵玉成笑了，“当然是白主任的女儿白医生了，我的级别还不到派白主任的地步。”
    听赵玉成毫不隐瞒把白璐璐给说了出来，田园园心中的一口闷气终于发了出来，随即有些酸溜溜地，“哟，漂亮的白医生来了，你这么高兴？”
    赵玉成眼睛亮亮地，“园园，该不是吃醋了吧？刚才是不是知道我跟白医生在诊室才特意找过去的？”
    田园园嗤地一声，“自作多情！我才没有那么无聊呢。白医生她……”
    赵玉成见田园园突然住了口，眼睛一转，看见白璐璐跟那个护士两个人说说笑笑地也进了食堂。
    田园园低头闷声吃饭。
    赵玉成看着田园园的样子，有些好笑。

 0295 二女对上

    这女人，还说没有吃醋，这明明就是不待见白璐璐啊。嗯，要不要好好利用一下？这女人就是个不开窍的，要是被刺激地扑过来，那才好呢。
    那个护士招呼：“赵营长。”
    赵玉成跟两人点头，“嗯，白医生。”
    眼风已经扫到白璐璐的脚朝着这边走了过来，田园园再也不能假装不知道，抬头冲着白璐璐笑，“白医生，在这里碰见了，可真是难得。”
    白璐璐见两人吃着一模一样的饭，笑笑，“你是赵营长家属田园园吧？我对你印象很深，这是进城来了？”
    “嗯。”田园园一笑，“过来一起吃吧。”
    白璐璐摇头，“我就不当电灯泡了，你们慢用。”说完，跟那个护士一起打饭去了。
    田园园转头看赵玉成，赵玉成也刚从白璐璐身上收回眼神儿，正对上田园园的眼。
    田园园怒，“不吃饭，往哪儿看呢？！”
    赵玉成一脸无辜，“我刚跟白医生说话，自然要看着她，要不，多不礼貌！”
    田园园看赵玉成笑得欠揍，抬脚踢在他小腿上，赵玉成夸张地“嘶--”了一声，“老婆，大白天地给留点儿面子，晚上随便你收拾！”
    田园园瞪眼，“食不言、寝不语！”
    赵玉成不满，“明明就是你开口说话的！”
    两个人说着没营养的话，都是雷厉风行的人，很快便吃完了。放下筷子，两人站起了身。
    田园园挑眉，“不过去打个招呼？”
    赵玉成握着田园园的手，来到白璐璐面前，“白医生，下午上班了我去找你。最后两项检查完，我让人送你去望城。火车票买了吗？”
    白璐璐淡笑，“有几项检查得两天才能出结果，我还不能走。既然来了，就得圆满完成任务，要不，回去没发交代。不急。”
    听说白璐璐这几天都不走，田园园心里有些不自然，却也只能笑着说：“多谢领导关心，玉成的伤都好了，还派你千里遥远地跑来。白医生，你慢用。”
    白璐璐看着两人，点点头，俏脸上有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好，再见。”
    田园园跟赵玉成大踏步地出了食堂，田园园甩开赵玉成的手，“这么多人看着呢。”
    赵玉成闷笑，“就是让人看的啊！”
    田园园怒：“贫嘴！当着这些人也没个正形，看你怎么立威？”
    赵玉成看着满院子的人，笑着说：“现在都不是我的兵。体检能留下三分之一，再说，到部队也没几个能到我手下。就是在我手下，给他们现立威也来得及，我现在干嘛为了他们丢了我的福利？”
    说着，一抬手又握着了田园园的手！
    田园园算是无语了，好在冬天袖子长，两个人挨着身子，人家也不一定就注意到自己的手。
    “去宾馆歇会儿吧？”赵玉成跃跃欲试。拐到有床的地方就好办多了……
    田园园却摇头，“不去啦。马上你就该上班了，我还有好几个地方没去呢。新华书店、百货大楼……”
    赵玉成突然眼睛一亮，“不如，咱们还去看电影吧？一个多小时，刚好也是个空儿。”

 0296 想起陆铭

    不容田园园拒绝，赵玉成拉着田园园就走。
    田园园一想到上回在电影院，心里就有些抗拒，“算了。”
    说着话，却已经被赵玉成带上了车，“走了。”
    田园园无语了，“那走吧。”
    逛街太累、宾馆危险，要说又能歇脚又安全的地方，还就数电影院了。最多也就是亲个嘴，他还能干啥？囧……
    电影院依然热闹，到了地方，刚好有一场刚开始几分钟，两个人买了票就进去了。
    位置当然最偏，田园园嘀嘀咕咕，赵玉成心花怒放。
    越偏越好，谁稀罕看电影，身边的美女才最好看啊！
    被赵玉成握着小手，田园园想到第一次被吻就是在这个电影院，半天才稳住心思。
    等注意到电影，才发现原来是很好看的一部农村题材家庭剧，《喜盈门》，还算吸引人的。
    田园园渐渐入了迷，赵玉成看电影、偷香两不误，看着看着，就会把田园园的手背拿到嘴边亲一下。
    起初田园园还抗拒，慢慢地就习惯了。
    赵玉成越来越大胆，到最后开始在田园园手心里挠。
    田园园怒，低斥，“老实点儿！”
    赵玉成附耳低语，“看见你，我就老实不了。怎么办？”
    “凉拌！”田园园狠狠地掐了赵玉成胳膊一下，“再不老实，以后不跟着出来了。”
    赵玉成嘀嘀咕咕地老实了一会儿，正想着怎么再谋点儿福利，电影竟然已经接近尾声了。
    赵玉成气呼呼地，“这什么破电影，这么短。还没过瘾呢，就完了！”
    田园园抿嘴笑，在赵玉成耳边低低说，“到底是没看过瘾，还是没亲过瘾！”
    赵玉成一把摁住田园园的头，“知道就好，过个瘾！”
    田园园后悔自己惹火，却挣扎不动，被赵玉成狠狠地亲了一顿，直到电影院的灯亮起来，赵玉成才气喘吁吁地放开。
    田园园拉赵玉成，“走啦！”
    赵玉成不动，闷声道：“等会儿！”
    田园园诧异，“灯都亮了，等什么？”
    赵玉成一脸愤怒，抬手一指自己下面，“等它下去！”
    田园园低头一看，猛地红了脸，“又耍流氓！”
    ……
    田园园小脸红红地跟着赵玉成出了电影院，赵玉成叹了一口气，“自作孽不可活……”
    见田园园瞪过来，赵玉成无奈，“去哪？我送你。”
    “先去新华书店，买几本菜谱，建叔跟大平的水平得提高，食堂花样儿也该换了。”
    “嗯。他俩是野班子，就是有把子力气，适合在食堂干，炒菜的水平跟你不能比。说来奇怪，你以前做饭不好吃，怎么突然就成大厨了？”
    “哈哈，我自然是天赋异禀、开了天眼、如有神助……”
    “算了。不说了，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不过，我喜欢！”
    “是喜欢我做的饭吧？”
    “更喜欢你！”
    “不害臊！”
    “……”
    两人一路打情骂俏，很快便到了新华书店门口。
    田园园下车，看赵玉成开车走了，抬脚进了书店。闻着墨香，心情好了许多。
    翻看着书架上的菜谱，田园园突然就想到了陆铭。

 0297 情敌相见

    这个年代能出国的人可谓凤毛麟角，富豪的可能性不大，陆家或者说顾家，该是高干吧？听公社的人说，顾中原要调到县政府了。
    说起来陆铭还是很好相处的一个人，对自己也很照顾，就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变了话风，让人有些捉摸不透了。
    不过，说实话，长得还真不错，跟赵玉成不相上下的。
    停！怎么把他们两个人放到一起比上了？
    田园园摇摇头，沉下心挑选起菜谱来。
    食堂不需要多高档的菜，但是教工食堂宴席越来越多，还是得有点儿水平才行。
    而且，食堂有了冰柜，以后还可以存点儿鱼虾什么的，多开发菜式总是没错的。以后食材品种会越来越多，饭菜也得越来越好才行。
    上回陆铭给挑选的几本菜谱，还真是不错。
    虽然他对烹饪没什么研究，但是买书的水平还是相当高，正是自己想要的类型。可见陆铭不会做，却是个会吃的。
    顾家一定非富即贵，要不，他不会有那种贵族气质。还有他堂弟顾中原，更不会二十出头就调去县政府，好像提拔成副县长还是什么副书记的。
    陆铭对吃的挑剔，出了国够他受的，哪个国家能有中国的美食牛掰？别等几年回来，看见红烧肉就绿了眼睛吧？啊哈哈哈......
    田园园突然想到陆铭的一脸馋像，差一点儿笑出了声。
    在新华书店最容易消磨时间，等田园园感觉脖子累了，看看手表，已经四点了，结了账，田园园忙去了百货大楼。
    田园园选了一双皮棉鞋，又给爸爸买了一双军用翻毛皮鞋，俗称大头鞋的，花了一百多。
    手工做的老棉鞋倒是轻便、透气，但是搁不住穿，有雨雪就要湿透了，而且样式也难看，田园园实在是不能接受。
    或许是职业病，田园园喜欢逛逛吃的。拎着皮鞋上了二楼，田园园打算去副食品柜台。到了地方，没想到却碰到了白璐璐。
    白璐璐显然也是一惊，随即笑了，“园园。”
    田园园上前一步，“白医生这是给赵玉成检查完了？他的病情怎么样？”
    白璐璐说：“有几项检查要明后天出来，我看他体征倒没有问题。还是等最后结果出来再看吧。赵营长应该是没事儿的。”
    “那我就放心了，白医生辛苦了。”田园园看看周围，“白医生一个人出来逛？”
    田园园跟白璐璐说话一直使用普通话，而且十分标准，让白璐璐对她印象很深。
    听田园园问，白璐璐微笑，“嗯，他们都忙得很，这么个小地方我还不至于迷路，所以，就自己出来了。”
    白璐璐语气里的优越感立即让田园园听出来了。
    田园园笑笑，“小县城怎么能跟京城比？人都在在这儿呢，既然来了，就入乡随俗吧。”
    白璐璐抬眼看了一眼田园园，不由得产生了兴趣。
    虽然是个乡下姑娘，气质打扮却不俗，说话也犀利、心思也深。也难怪，赵玉成这么优秀的男人娶回家的女人，能是一般的农村姑娘吗？
    看着田园园手里的皮鞋盒子，白璐璐挑眉，“买了双鞋？什么牌子？”

 0298 白璐璐来劲儿了

    田园园不卑不亢，“应该不是什么名牌吧？在我们县城里算是最好的了，当然了，白医生可能看不上。”
    白璐璐笑笑，“名牌不名牌的倒不打紧，关键是舒服。我买鞋都是这么想的。咱们的工作站着的时候多，还是舒服最重要，你说是吧？”
    听着这话没什么，但是一品就品出味儿来了，这是拿自己的厨师工作跟她的医师工作比呢！
    在世人眼中，自己一个做饭的，可跟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比不上！
    田园园挑眉，“可不是嘛，你做手术是站着，我做饭也是站着。买双好鞋的确重要。不过，我们做厨师的，最多也就站一俩小时，一顿就过了。你们救死扶伤，一站就是好几个小时，听说还有十几个小时的手术呢？当然辛苦。我说的对吧？白医生。”
    白璐璐听出来田园园的针锋相对，心中越发激起了斗志。
    白璐璐笑着挽住田园园的胳膊，笑着夸赞，“园园你可真体贴，说的跟我想的一样。来，帮我挑点儿你们这儿的好点心，我要去拜访长辈跟朋友，你说什么样的合适？”
    田园园被白璐璐挽着，有些不喜欢，但是也不能把她甩掉，趁着弯腰系鞋带的功夫，摆脱了白璐璐的自作多情。
    田园园直起身子，看着柜台里的各色饼干、点心什么的，道：“买什么合适，关键看你要拜访的人在哪？要是回京城，当然要买我们这里的特产，也算出来一趟。要是看本地的人，我看还是省城出的这些点心看着更高档、更稀罕些。”
    白璐璐从善如流，“听你的。”说着，喊售货员过来拿货。
    售货员一看就知道这两个是有钱人，穿得好不说，还讲普通话，跟电影里的一模一样！早就在旁边等着了，听白璐璐喊，忙走了过来。
    白璐璐很大方，买了四大盒高档点心、两瓶名牌白酒，花了二十几块。
    白璐璐虽然不放在眼里，在这里却抵普通工人半个月的工资呢。
    眼看就到了五点，田园园道：“白医生，你慢慢逛吧，我得回家了呢。”
    白璐璐笑笑，“好。”
    田园园客气了一句，“有空去我们家做客。”
    白璐璐点头，“嗯，会的。再见。”
    看着白璐璐的微笑，田园园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田园园五点钟准时站在了百货大楼门口，等了几分钟，赵玉成就开着吉普车过来了，十分准时。
    田园园当然高兴，麻利地上了车，把东西往脚底一放，“去食品厂。”
    白璐璐站在二楼，看着楼下吉普车绝尘而去，微微挑眉。
    田园园跟赵玉成到了食品厂，人家正等着呢，装了车两人又去了批发市场。
    这次田园园买的东西可不少，好家伙，车子差一点儿放不下。
    赵玉成摇头，“等挣了钱，我看让大哥买辆面包车吧。能坐人、能拉货，方便得很。也不是多贵。就是不好买，你回家问问，要是想要，我留意一下。”
    田园园摇头，“还得考驾证呢，大哥他们在乡下，有自行车跟架子车就行。用不到这个，等以后再说吧。”

 0299 得让赵玉成离开凉县

    别说现在，就是三十年之后，乡下人能买辆面包车也算是高档物件儿。
    两个人一路说说笑笑地回了食堂，看着满满一车东西，大家都高兴，忙着卸货。
    三个孩子见有小人书，更是饭都不顾吃，坐成一排在那儿看，喊都不抬头。
    把食堂跟澡堂的东西留得足足的，吃完晚饭，把剩下的都送回了家里。
    学校没有仓库啥的，人多也乱。家里的房间多，专门辟出一间屋子放货，每天上工的时候带点儿，也够一两天卖的。哪个一时缺了，就算回家去取，来回也就二十分钟的事儿。
    看着屋里的东西，田园园说：“年前还得进一次货，要不可坚持不到过年。”
    赵玉成说：“嗯，不要紧，我走之前，多跑两趟就有了。”
    梁玉梅抱着光光走过来，“有车就是方便，要是富贵拉架子车得大半天跑。”
    田园园把买的小摇铃晃了两下，光光大眼睛就看了过来，很是机灵。才一个多月的孩子，因为奶水足、养得好，白白胖胖特别招人喜爱。
    田园园抱着逗了一会儿，赵玉成也很喜欢，抬手碰碰光光的小脸。
    趁着梁玉梅不在，赵玉成低头在田园园脸上亲了一口，附耳低语，“也给我生个儿子！”
    “贫嘴！”田园园抬脚就踢，赵玉成往后一跳，光光高兴得直笑，手里摇着小铃铛，“叮叮当当”地特别悦耳。
    赵玉成看着灯影里田园园抱着小婴儿，不由感慨道：“温柔乡、英雄冢。怪不得人说，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我都不想走了……”
    田园园瞪眼，“赶紧回吧，看看什么时候了，一会儿妈跟大哥就该回来睡觉了。”
    赵玉成磨牙，“坏女人，就会赶我！”
    上前一步，把田园园跟孩子一起搂在怀里，狠狠地亲了下去。
    不等亲够，就听见梁玉梅的脚步声走过来了，赵玉成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梁玉梅抱走了光光，田园园唯恐赵玉成在屋里跟自己擦枪走火，只得推着他出去，“过来小仓库，把东西归置归置，到时候好拿。”
    赵玉成：“……只要跟你在一起，干什么都好。”
    田园园白了赵玉成一眼，“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过来尝尝，哪里油？哪里滑？”赵玉成说着，就要把田园园给搂着。
    田园园笑着推赵玉成的后背，“走了走了，我不让你干活儿了。真是的，一点儿不得安生。”
    两个人正打闹，就听大门响，是园园妈跟田富贵回来了。
    田园园说：“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赵玉成无奈，“那我走了。明天还要去县城，不回来吃饭了。”
    知道正体检呢，田园园当然不能拖后腿，不过想着白璐璐在那里，田园园心里有些不舒服。
    “你不是负责整个望城地区吗？这么老呆在凉县，没啥不好吧？”
    说完，自己又有些讪讪地，好像有些哪个啥了……
    赵玉成挑眉，抬手握着田园园的手，笑着说：“这是想把我赶出凉县？好，我明天上午在凉县，下午去望城，过两天再回来怎么样？那个时候该清净了。”

 0300 野鸳鸯

    田园园脸有些发烧，“好！等事情办完再回来也行，还是工作重要。”
    白璐璐在县城，赵玉成去市里，俩人就该见不着面了吧？
    赵玉成笑着说：“不跟着去？放心？”
    田园园便知道被男人看破了心思，有些恼羞成怒，“你工作呢，我跟着干什么？说什么放心不放心？谁稀罕惦记你！”
    赵玉成抱着就亲了一口，安慰道：“只管在家好好呆着，我忙完这两天就回来。体检一过，征兵的事就快结束了。”
    田园园闷声点头，“嗯。”
    赵玉成出了院子，听田园园上了门闩，才走了。
    大灯照过不远处的大树，看着树影下一闪而过的两个人影儿，赵玉成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男人的身影模模糊糊是常大个儿！
    赵玉成皱眉。
    不是已经结婚了，怎么还在树下约会？难道那女的不是杨丽？
    赵玉成脑海中一闪而过，女人影子竟然是刘兰兰！
    赵玉成差一点儿来个急刹车。
    常大个儿这人这么不是东西！刚娶老婆几天，竟然就敢搞这事儿？真是该死！
    再想想田园园今晚的话，赵玉成不由得低声笑了起来。
    小丫头吃白医生的醋呢。
    切，谁稀罕白璐璐那个女人，死板、严谨、故作端庄，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共事可以，谁爱娶回家当老婆！
    家里正热闹。
    玉成妈跟赵月丽正在家收拾东西。
    一天把家里都擦得干干净净，见赵玉成来了，两人挤眉弄眼地忙摆出一副没事儿的样子来。
    赵玉成一来，倒也没有发现什么，就是看着两人的态度有些不对，太热情了些。明显就是有些心虚的样子。
    赵玉成看着屋里连花草都摆上了，有些奇怪，“赵月丽你搞啥幺蛾子呢？”
    赵月丽一跺脚，怒：“二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妈，你看看二哥。人家做啥事儿都是为他好，他不分青红皂白回家就找我事儿！”
    玉成妈心虚，自然啥事儿都顺着赵玉成，唯恐他炸毛，转头瞪了赵月丽一眼，“不早了，都给我睡觉去。明天你二哥还有事儿呢。对了，玉成，你明天去凉县还是在公社啊？”
    赵玉成奇怪，“妈你问这干啥？有谁找我？不管谁再来家里找，你们都别管，直接让他去公社报名、体检就行了。再不快点儿，他就赶不上今年的征兵了。”
    “不是不是。”玉成妈忙摆手，“不是征兵的事儿，我就是随便问问。”
    赵玉成“哦”了一声，“我明天上午去凉县，下午去望城。这两天都是体检，人都到各县医院了，我打算去转转看看。十几个县呢，转一遍儿，怎么也得两天。”
    玉成妈一听，竟松了一口气，“好好好，你忙你的。”
    看赵月丽笑得诡异，赵玉成皱眉，“我可警告你们，别给我捅娄子！”
    玉成妈忙跟赵月丽摇头，“不会不会，你放心走罢。”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赵玉成吃了早饭就走了。
    玉成妈跟赵月丽欢呼雀跃，一个在家收拾、打扫，一个去会上买买买！

 0301 小三儿登堂入室

    不到中午，白璐璐就到了。下了客车，看着熙熙攘攘地集市，白璐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么脏！这么乱！还有这些人，说话粗鲁、大吵大嚷，衣服、鞋子破破烂烂。
    集市上气味难闻，路面坑坑洼洼、尘土飞扬。
    白璐璐被人挤挤挨挨，嫌恶得不行，有心快走，却又走不动，后悔穿了高跟鞋，没走几步路呢，就崴了好几下。
    正在气闷，就听人喊：“白医生！璐璐！你可来了！”
    玉成妈一溜小跑地过来，一把拉住白璐璐的手，激动地直哆嗦，“我的乖孩子，你可来了。月丽，过来叫人！”
    “露露姐！我是赵月丽！欢迎你来我们家！”赵月丽亲亲热热地上前一把抱住白璐璐的胳膊，又惊又喜，“璐璐姐，你可真漂亮，我都看呆了！走，咱们回家去！”
    玉成妈则喜滋滋地接过白璐璐手里的礼物，“你这孩子，都是一家人，还破费个啥！”
    白璐璐看着玉成妈，微笑，“婶子是长辈，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
    说着，抬手拍拍赵月丽的手，白璐璐夸赞道：“月丽妹妹，你长得更漂亮！又这么年轻，真好。我都老了！”
    玉成妈笑着嗔道：“这孩子，就会说笑话。”
    三个人手拉手地往前走，玉成妈跟赵月丽挺着胸膛，好像陪同的是什么公主似的。
    会上人多，玉成妈领着从小路回的家。一路上碰到不少村里的人，都热情地打招呼，“这是哪里的客人，可真是个俊姑娘！”
    赵月丽就十分得意，“是我璐璐姐！”
    别人哪里知道她什么璐璐姐，玉成妈就自豪地解释，“京城大医院的大夫！玉成手术就是她做的，水平可高了，过来我家走亲戚！”
    白璐璐大大方方，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忍着恶心，不踩到脚下的鸡屎、羊粪蛋，终于到了赵玉成家。
    看着赵家的大院子，白璐璐自然是有些惊讶的，“你们家院子很不错。要是在京城，这可就是个豪门大宅院呀！”
    京城居、大不易，不管哪朝哪代，京城总是寸土寸金的。即便是白家再有本事，也跟众多医生一样，一起住在医院的家属楼里，不过就是百十平米的一个三居室罢了。
    还没有赵月丽一个人住的西屋的一半大，更别提赵家的十几间青砖瓦房、半亩大的院子了。
    赵家跟乡下人的院子比，简直天上地下。
    玉成妈跟月丽在家屁事儿没有，家里又有钱，还想显摆条件优越、与众不同，院子收拾得公园一般。
    不养猪羊，就连家家都有的鸡鸭也不养、院子都水泥硬化了，沿着墙留出一米宽的土，用砖垒出十公分的高度，里面种的都是花草。
    此时因为季节，百花凋零，但是，院里也有腊梅飘香、月季摇曳。
    十几盆郁郁葱葱的盆景，造型奇特、赏心悦目，在城市都难得一见。
    听白璐璐夸赞，赵月丽眼睛一亮，“璐璐姐你也喜欢？可见跟我二哥眼光一样。这盆景可是我二哥的宝贝，都是他亲手弄的。”
    读者妹纸们，给个收藏、推荐呗，不要钱的哈！

 0302 白璐璐的挑拨

    “田园园却嫌难看，说什么不开花、不结果的，还不如腾出盆来种上蒜，能落个蒜瓣调黄瓜！”
    赵月丽撇着嘴，气呼呼地道：“璐璐姐，你听听这是什么话！她就知道吃，一点儿艺术细胞也没有。唉，可惜了我二哥的这些盆景！幸亏璐璐姐你懂得欣赏，这下，你们俩可有共同语言了！”
    白璐璐接过玉成妈递过来的茶水，笑着说：“我就是觉得好看，其实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不过，这么难得的美景，又是赵玉成亲手种的，园园说要拔掉种蒜，也太……”
    玉成妈果然被挑唆了，一撇嘴，“那就是个没脑子的吃才！现在可好了，自己开个食堂，天天弄吃的去了，眼不见心不烦！璐璐啊，屋里坐，看外面冷。”
    白璐璐早看见东屋窗户的囍字窗花，知道那就是赵玉成的住处，笑着说：“这窗花是园园剪的吧？多漂亮！”
    玉成妈跟赵月丽同时“嗤”地一声，“我们家找人剪的，她哪会！”
    白璐璐忙说：“这话不该说，是我多嘴了。我想着她自己的新房，怎么也得她自己布置。”
    玉成妈心里有鬼，忙支开赵月丽，附耳对白璐璐说，“啥她的新房？玉成他俩就在里面住过一夜。玉成心里不痛快，喝醉了，连洞房都没……第二天一早就走了。自打从部队回来到现在，一年多了，田园园就在这街上她娘家住着，俩人一直分着呢！”
    这是唯恐白璐璐疑心，俩人这几个月有了肌肤之亲。
    其实白璐璐倒不在乎这个，却也心中有些窃喜似的。
    赵家屋里摆设也相当精致，就是没有电视机，看着还是个乡下人的屋子。
    三个人坐下正说话，大门口传来动静。
    这是特意通知了他们白璐璐要来，过来瞅瞅的，也是隆重接待的意思。
    赵月丽高兴地摇摇白璐璐的手，“我大哥大嫂回来了！”说完，便跑了出去。
    赵月丽从自行车前座把妍妍抱下来，低声对丁曼说：“大嫂，白医生来了。”转眼看见自己爸爸，惊呼，“爸，你也回来了？”
    玉成妈跟白璐璐都迎了出来。
    丁曼上前一把握住白璐璐的手，夸道：“多漂亮的姑娘！白医生，可得多谢你救了我们二弟，你不知道，我们听说他受伤了，一家人都吓坏了……”
    玉成爸走过来，难得地露出了笑容，“白医生来一趟可不容易，都别站着了，进屋说话吧。”
    赵玉辉也过来说了两句感谢的话，众人一起进了屋子。分主宾坐下，当然先问赵玉成的病情。
    听说恢复得很好，没有任何后遗症，大家都很高兴。
    又听说白璐璐专门为了给赵玉成复查从京城过来的，赵玉成的父母、哥嫂当然又是一番感激。
    白璐璐很有大家闺秀的修养，说话温柔、应答得体、面带微笑、落落大方，赵家人都满意地不能再满意了。
    看妍妍有些流鼻涕，白璐璐说：“给她用点儿玉屏风。”
    众人都没听说过，“啥药？”

 0303 玉成妈给见面礼

    白璐璐耐心解释，“玉屏风散，由黄芪、白术、防风三味中药组成，标本兼治，是我们中药的传世名方，体质虚弱的也能预防感冒。现代临床在内、外、妇、儿各科应用广泛，效果很好。给孩子用上，一会儿就好了。价钱也比西药便宜得多，家里备点儿，大人孩子都能用。冬天孩子容易受凉，加重了就受罪了。”
    丁曼立即高兴了，“我的天，你还会看儿科呢！”
    赵月丽笑着说：“璐璐姐，你可真厉害。能拿手术刀、还会看中医。”
    玉成妈与有荣焉，“璐璐可是京城的大夫，都敢拿刀给玉成开脑子！小孩子流个鼻涕她还能看不成？可见家里有个医生就是好！”
    白璐璐笑笑，“儿科是专门学科，其实我不擅长。很有名的方子、效果极好的中成药，倒是知道几个。既然看见了，就不能让孩子受罪。”
    赵玉辉忙站起来，“我去买点儿。”
    这个时候没有药房，买药看病不是找赤脚医生就是去卫生院。
    白璐璐说：“我给你写下来吧。按照我写的用法、用量，半天就好了。”
    看白璐璐如此关心家人、雷厉风行，又有本事，玉成妈恨不得立即给赵玉成和白璐璐俩人举行婚礼。
    可是想想赵玉成对田园园现在一往情深地，玉成妈更是把田园园恨得牙根儿痒痒。
    众人坐着说了会话，玉成妈跟丁曼就去厨房做饭。
    赵月丽抱着妍妍，跟爸爸和白璐璐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白璐璐知识渊博、见过大世面，跟玉成爸说话也没什么障碍，等赵玉辉买药回来，白璐璐还亲手给孩子喂药。
    看见药汤、白璐璐又是生人，妍妍小孩子当然有些抗拒。
    丁曼跟赵玉辉都要捏着鼻子灌，白璐璐却笑眯眯地把妍妍抱在怀里，左哄右哄地，不一会儿就把一包药给喂下去了。
    见白璐璐跟一家人谈笑风生又心疼孩子，玉成妈喜得合不拢嘴。不禁暗叹自己英明！
    家里的菜很丰盛，白璐璐虽然对吃很讲究，但是在乡下这种地方，能吃到这桌饭菜也算很好的了。
    而且，赵家的院子、赵家的人，都很像城市人，又是真心喜欢白璐璐，招呼得又尽心，白璐璐此行十分满意。
    到了下午就该回去了，玉成妈走过来，给白璐璐塞了个红包。
    白璐璐当然不能要。
    玉成妈摁住手不让动，“好孩子，第一次来，这个可得拿着。婶子不敢说别的啥话，就是我的一份心，不许不收。月丽同学过来玩，第一次见面我当长辈的也得表示表示，更何况是你。”
    白璐璐不再推拒，却悄悄地放到了桌上。
    唯恐她这么做，玉成妈就盯着呢。
    见白璐璐没收，玉成妈不动声色地自己拿起，瞅着空子，悄悄地把红包塞到了白璐璐的包里。
    白璐璐回到医院才发现红包，打开一看，整整十张崭新的连着号码的大团结！
    一百块钱可不是小数，京城的新媳妇第一次去婆家，听小姐妹们说，五十块钱就不少了。

 0304 赵玉成的尴尬

    这一百块钱，自己虽然不稀罕，却能看出来赵家人很喜欢自己。
    说是晚辈第一次上门长辈要有所表示，自己又不是不明白，这是玉成妈说来遮掩的。她的心思已经明明白白给自己说过了。
    要是收了，这算什么？
    有心还给赵玉成，他却不在凉县了。
    快下班的时候，护士送来赵玉成的报告，各项指标都达标，没有任何问题。
    收好报告单，白璐璐道：“我要去望城找赵营长，让武装部给我派辆车吧。”
    白璐璐是军医，级别也不低，又是专程过来给赵玉成看病的，武装部立即派人把白璐璐送到了望城。
    赵玉成正忙着，听见脚步声，抬头看是白璐璐，有些惊讶，“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有事？”
    白璐璐笑着扬起手里的报告单，“给你送这个。”
    赵玉成示意白璐璐坐，自己拿过来看了看，递给白璐璐，“专业术语我就不看了，只要没问题就行。”
    白璐璐微微挑眉，“嗯，倒是痛快。赵营长，报告单我得拿走，放到你病历里好存档。不过，有个东西我要还给你。”
    白璐璐说着，从包里掏出红包，放在桌子上推了过来，“这是你父母给的红包，我不能收，你带给他们吧。”
    赵玉成以为是在医院里给的，也没有多想，“不好意思，给你找麻烦了。”
    病人给医生送红包的很多，自己父母为了自己，这么做可以理解。
    白璐璐便知道赵玉成误会了，坐直了身子，看着赵玉成，“婶子跟月丽给我寄过几回东西，我既然到了凉县，怎么也要过去打个招呼。事先没征求你的同意，你不会不高兴吧？这红包是昨天给的。你给他们说一下吧，这红包我不能收。你跟田园园夫妻感情再不好，现在还是正经夫妻。要是收下了这钱，我成什么了？”
    赵玉成气得脸色紫涨，“我父母真是太过分了！”
    白璐璐点头，“他们是长辈，心情可以理解。这钱，对你、对我、对田园园，都不太尊重。你也不要太生气了！”
    赵玉成脸上十分冷淡，“他们做的事固然有错，白医生，你贸然跑到我家里去，这算什么？也难怪他们误会，下不为例。”
    白璐璐看着赵玉成，俏脸有些苍白，道：“父母总想给儿女最好的，其实到底什么是最好的，可能只有儿女自己才知道。我看田园园还不错，不像他们说得那么不堪。”
    “我虽然对你印象不错，但是你跟田园园没有离婚之前，我是不会对你有什么想法的。不管法律、道德还是我个人尊严，都不允许。赵玉成，你回家了好好跟父母说，我不会插足你们夫妻的生活。”
    赵玉成立即皱起了眉头，“白医生，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跟园园不会离婚！”
    白璐璐咬着嘴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看着眼前英俊冷酷的赵玉成，白璐璐还是舍不得。
    见赵玉成起身送客，白璐璐斟酌了一下措辞，轻声说：“赵玉成，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0305 正室捉奸？

    赵玉成皱眉：“既然觉得不当讲，就不要说了。我这里忙得很，要是没有事儿，我派人送你回去。”
    见赵玉成不耐烦了，白璐璐也不敢再矫情，眼睛看着赵玉成，俏脸有些微微发红，语气也越来越轻，“我想说……要是你跟田园园离了……赵玉成，我愿意跟你试试。”
    赵玉成一听，勃然大怒：“白医生，请自重！我跟田园园不会离婚！就算离婚了，也不会找你。你是我的主治医生，就是这么简单！”
    见赵玉成态度如此坚决、说话这么伤人，白璐璐脸色苍白、泫然欲泣，站起了身，冲着满脸恼怒地赵玉成伸出了手，“赵玉成，我这是真心话。我走了，再见！”
    “收回你的真心话吧，我不稀罕！”赵玉成对白璐璐的手视而不见，脸色铁青，喊道：“来人！”
    外面有个小战士立即跑了进来，“赵营长！”
    赵玉成看也不看白璐璐一眼，吩咐小战士，“把白医生领出去，好好安置。”
    白璐璐一脸哀怨和不甘，见赵玉成坐下忙，知道转身跟着小战士走了。
    赵玉成低头看着桌子上的红包，脑袋一阵阵发晕。再想想刚才自己跟白璐璐的对话，赵玉成更是咬牙切齿。
    自己是个笨蛋，爸妈更是老糊涂了！这都什么事儿嘛。真是天降灾祸！园园要是知道了，那个醋坛子……刚刚阴转晴的关系还不得瞬间电闪雷鸣？明天忙完了必须回家一趟，真是胡闹！
    晚上回到宾馆，前台的服务员立即讨好地跑过来开门，“赵营长，武装部交代的，白医生的住处安排到你隔壁了，有事儿你找她也方便。”
    赵玉成大怒，“……糊涂！”
    “呃？”服务员吓了一跳，“那，要不给她换房间？”
    “算了！”
    各住各的，又不见面，巴巴地换房间，这不是欲盖弥彰吗？
    田园园是半上午过来望城的。
    昨天百货大楼打电话到蔡老师那儿，让她转告田园园，“望城百货大楼又新到一批冰柜，这次有三四个型号呢，数量却不多，方书记特意交代让她赶紧过来挑一个……”
    田园园赶上早班车，不到十点就到了望城。不好意思让人再给送货，便想着先找到赵玉成，让他想办法弄回去。
    武装部的人说：“没见赵营长过来。每天好多人去宾馆找他，或许耽搁到那儿了……”
    一进宾馆便看见白璐璐正在前台退房，田园园脸都白了，“白医生？你怎么在这儿？”
    白璐璐看着脸色苍白、行色匆匆、满脸戒备的田园园，“园园？你怎么来了？”
    白璐璐眼前微微眯起。
    昨天自己去赵家的事儿，或许被她知道了吧？乡下地方小，人又爱传闲话，自己去过赵家的事儿，田园园很快就会知道的。一定是的！赵玉成还没回家呢，田园园就找了来，这是来……捉奸呢？！切，赵玉成说得田园园多难得似的，不过就是个村妇，一听见自己去了赵玉成家，这不就巴巴地追了过来，就知道她沉不住气！哼！

 0306 正室对上小三儿

    想到这，白璐璐突然有些生气。
    真是的，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自己会是那种人吗？也把赵玉成看得猥琐了……
    白璐璐突然说：“房先不退了。田园园，你过来，我们俩进屋说话。”
    田园园脸色一整，看着突然变了脸色的白璐璐，挺直了脊背，二话没说，跟着白璐璐就进了房间。
    走廊里有几个男人在抽烟，小声说着什么，隔壁屋里隐隐传来男人的说话声……
    白璐璐开了房门，把提包狠狠地甩在沙发上，“砰”地关上了房门，看着俏脸紧绷的田园园，“你是不是太过分了？我跟赵玉成什么都没有，不过就是去他家探访了一下他父母，你就想歪了？这是对我的极大的侮辱，也是对自己丈夫的极大不信任！”
    田园园十分震惊，“什么？你去赵家了？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白璐璐突然有些后悔。
    沉不住气的是自己，不是田园园！田园园竟然不知道，自己多什么嘴嘛，真是的！
    看田园园震惊的脸，白璐璐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又感觉出了一口恶气似的，心里十分痛快。
    “既然你知道了，索性我给你直说了吧。我让你帮我挑的礼物，就是给赵家带的，他父母、哥嫂、妹妹都很喜欢……”
    “喜欢礼物？是喜欢送礼物的人吧？”田园园冷冷地说，上下打量了一下白璐璐，“我不知道你以什么身份去赵家！”
    白璐璐立即反唇相讥，“我更不知道你有什么权利不让我去赵家？”
    田园园两手握紧了拳头，看着这个明显看不起自己的女人，冷冷地道：“白璐璐，你曾经是赵玉成的主治医师，要说你为了病情来找赵玉成，我信。天下病人千千万，见过病人再去看望病人父母的医生，可真是稀罕。”
    “他父母什么心思、你怎么想的，我一清二楚。你不要遮遮掩掩，大大方方说出来，也算你有种宣战，我应下这战书！赵玉成虽是我男人，我不要的时候随便谁拿去，现在我要他，就谁也不能动！”
    白璐璐嗤地一声，“说得厉害，拿出你的真本事来。一个做饭的厨子，不过有三分姿色，也敢来跟我一较高低，可真是夜郎自大。田园园，我也告诉你，我对赵玉成很看好，现在虽然没到非他不可的地步，但是我已经明明白白告诉过他我的心意！”
    田园园气得浑身哆嗦，“白璐璐！枉你还是知识分子，读过书、留过洋……”
    白璐璐冷冷地，“就是因为读过书、留过洋，我才知道我要什么！也给了我莫大的勇气和底气，为了我喜欢的，奋力拼搏、勇往直前！”
    田园园真恼了，“白璐璐，你念了这么多年书，仁义廉耻这些，都念到狗肚子里了吗？”
    “粗鄙！”白璐璐对田园园嗤之以鼻，“果然配不上赵玉成！农村出来的乡下土妞，说不过就开始骂人？”
    田园园鄙夷不屑地看着白璐璐，“睁开你的眼看清楚，你为之奋力拼搏、勇往直前的赵玉成，也是个乡下土汉子！”

 0307 园园出手

    白璐璐冷哼了一声，“就是因为他出身乡下，更难能可贵。他到了现在这个位置，还能说他是个乡下土汉子吗？不识珠玉！明珠在你面前蒙尘，我真替赵玉成不值！”
    田园园款款坐下了，看着气得粉脸通红的白璐璐，“不管他的身份是什么，在我眼里并没有任何区别。不像你，只盯着他的身份，他要是个土里刨食儿的泥腿子，你会喜欢他吗？会想要嫁给她吗？现在看着他前途无量，你就要过来抢别人的男人了？”
    白璐璐气得呼地一声站了起来，手哆嗦着指向田园园，“粗鄙！这话你也说得出口！”
    田园园冷冷地看着白璐璐，“你是文化人，换个好词儿。我倒要听听，你们知识分子到底是怎么解释抢人家男人、插足别人婚姻、当不要脸地第三者的！”
    白璐璐哼地一声拿起床上的包，“不可理喻！跟你说话都拉低了我的档次！”
    田园园一把抓住白璐璐的包带子，猛地一拉，白璐璐身子一个趔趄。
    等站稳了身子，白璐璐怒气冲冲地看着田园园，“你！你这是想干什么？说不过我，这是要动手吗？”
    “没错！我就是要动手了！”
    话音儿没落，“啪”地一个耳光，就落在了白璐璐的脸上。
    田园园重重地给了白璐璐一巴掌，抬脚又照着白璐璐的肚子上来了一脚，“正室暴打小三儿，天经地义！”
    白璐璐一声尖叫，“噗通”歪在床头柜上，台灯被碰掉在水泥地上，“哗啦”一声摔得粉碎！
    包包也被甩了出去，正打在对面的窗户玻璃上，往外开的玻璃窗撞在旁边的砖墙上，“砰”地一声巨响，稀里哗啦碎了一地的玻璃渣。
    宾馆里的人都被惊动了，赵玉成立即就走了出来，“是隔壁白医生！白医生，你怎么了？”
    赵玉成一把推开门，看着叉着腰、怒目而立的田园园，吃了一惊，“园园？你怎么在这儿？什么时候来的？”
    再看着狼狈地从地上正爬起来的白璐璐，赵玉成皱眉，“你们这是……打起来了？！”
    白璐璐“哇”地一声哭了，“关门！”
    赵玉成立即把身后武装部的几个男人给推了出去，“外面等着。”
    反手关上房门，赵玉成皱眉走了过来，“怎么回事？园园，你怎么会在这里？”
    田园园抬起下巴，脸色冰冷，“怎么？嫌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你们的好事？”
    白璐璐哭得更痛，抽抽搭搭地冲着赵玉成，哽咽地说不出话来，“赵……”
    赵玉成上前一把拉住田园园的手，田园园却一甩手挣脱了，“别碰我，恶心！”
    赵玉成也沉了脸，“园园！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回事，但是园园，你说我恶心，可真是太让人伤心了！”
    田园园眼睛里也起了泪花，“不是给你表白了吗？人都住在隔壁了，谁知道你们一夜都干什么了！”
    “田园园！”赵玉成黑了脸，“不要随便乱说话，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我不是那样的人。你这么想，侮辱了我，也侮辱了你自己！”

 0308 痛骂白璐璐

    田园园怒气冲冲地看着赵玉成，“我本来没有那么想你们，是她先跟我炫耀的！说什么去你家了，还给你表白过了。我是你老婆，听了这话你觉得我该怎么反应？不骂她打她，难道要夸她赞她？赵玉成你说！”
    白璐璐已经停止了哭泣，擦擦脸上的眼泪，“赵玉成，是我不该来这一趟的。我跟你一直清清白白，没想到临走闹成这样。赵玉成，你好好想想你的婚姻，真的要跟这么粗俗无礼、毫无教养的农村妇女过一辈子吗？。”
    赵玉成冷了脸，“白医生，请自重！你这么说话才真是粗俗无礼、毫无教养！你不过是我的主治医生，我的婚姻如何，跟你毫无关系！”
    白璐璐脸色苍白，手哆嗦着指向赵玉成，两眼满是伤痛，“赵玉成，你！我说的话一直算数。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赵玉成冷冷地道：“我不知道你说过什么话。”
    白璐璐气得脸色涨红，狠狠地瞪了田园园一眼，转身就走。
    田园园看着白璐璐的背影，冷冷地说：“白璐璐，你真的要当猪狗不如、人人唾弃的第三者吗？”
    白璐璐身子一僵，却没转头，拉开门走了。
    赵玉成握着田园园的手，“她去我家的事儿，我也刚知道，还是白璐璐给我说的。你别误会。”
    田园园撇嘴，“我没有误会啊，人家都明明白白说，告诉过你她的心意了。我还用误会吗？”
    赵玉成搂着田园园的腰，“她说她的，我没有接受。你男人招人喜欢，你该自豪，有什么可生气的？要气也该气那些女人。”
    田园园翻白眼儿，“所以，我打她了呀！”
    “好了，出气了就该高兴。这事儿翻篇儿了啊，以后谁也不许找后账！”赵玉成闷笑，“打得好！你这小醋坛子。我看以后不会再来了，虽然对救命恩人不该如此，谁让她觊觎我的美色呢！”
    田园园狠狠地掐赵玉成的胳膊，“厚脸皮！你有个屁美色！”
    赵玉成低头吻下来，“你有美色，过来亲一个！”
    田园园猛地一推，“走！这屋子我膈应。”
    看着满地狼藉，赵玉成道：“走吧，隔壁是我房间，你先歇会儿。等我这边忙完了，下午带你逛逛。”
    田园园瞪眼，“我自己去。”
    赵玉成拉着田园园进了自己屋子，问：“过来望城有什么事儿吗？”
    田园园气呼呼地“捉奸！”
    赵玉成搂着田园园，使劲儿揉，“坏丫头，好好说话！”
    田园园依偎在赵玉成怀里，把冰柜的事儿说了。
    赵玉成道：“方书记还是挺够意思的，听说年前东西紧张得很，他还能过来让你挑，可见是下了大工夫了。那你去挑个中意的吧，中午我请他吃饭。”
    “嗯。你忙吧。”田园园站起身，舞着拳头威胁道：“再敢跟别的女人勾三搭四，小心挨揍啊！”
    赵玉成闷笑，“就一个老婆，还没勾搭上呢，我哪有本事勾搭别的女人哦。你看看，好不容易有个送上门的，又被你打跑了。我这一辈子，算栽在你手里喽！”

 0309 贪恋温柔乡

    说完，搂着田园园狠狠地亲了一口。
    田园园捶打着赵玉成的胸口，冷哼，“打跑一个是一个，过去是刘兰兰，现在是白璐璐。赵玉成，你烂桃花不少！”
    想到刚才田园园两手叉腰、嚣张跋扈的样子，赵玉成突然“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田园园便知道他肯定是想到刚才的场景了，有些恼羞成怒，“别以为是我喜欢你！就是……就是我的东西不能被人给抢了！”
    “让你嘴硬！”赵玉成猛地把田园园抱起来，猛地压到床上，狠狠地吻上了田园园喋喋不休的小嘴。
    ……
    察觉到赵玉成的大手偷偷地探入了自己的衣襟，田园园一个激灵，忙推赵玉成，“起来……起来呀！”
    赵玉成恋恋不舍地翻身躺在床上，恨恨地，“真要被你折磨疯了。”
    田园园瞄了一眼男人鼓鼓的裆部，把脸埋在枕头里闷声笑了一会儿，坐起身笑着说：“赵营长，现在是工作时间。你这么贪恋温柔乡，真的不违反纪律吗？”
    赵玉成咬牙切齿地：“本来正好好工作，都是你这个女人跑过来！”
    田园园笑着把赵玉成从床上拉了起来，“好了好了，我走了。你忙吧。”
    赵玉成整理好衣服，开门让人把田园园送到百货大楼，自己又跟人谈事情去了。
    田园园坐在车上，看着外面马路上脚步匆匆的行人，咬牙切齿。
    妈的，为嘛人人都认为自己配不上赵玉成？一定要混出个样子来……
    到了百货大楼，方书记不在，说是下县检查工作去了。
    一个工作人员领着田园园到了仓库，田园园看了看，还是挑了个最大的。能装东西、实惠。冰箱是家庭用的，看着好看，不适合食堂。
    其他的家电也没有什么需要的。田园园交了钱，拿了提货单，“我们下午来提货可以吗？”
    那人说：“可以，到时候直接拿单子来就好了。”
    田园园又买了些东西，看时间还早，就出了百货大楼，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转。
    来到一个幼儿园门口，田园园突然眼睛一亮。
    幼儿园？要不，在学校再开个幼儿园？！
    学校老师的孩子大多是在乡下长大的，没有什么标准的幼儿教育。现在开始计划生育了，突然只能生一个孩子，孩子变得金贵起来。而且，改革开放、经济搞活，即便是农村家庭，也有钱让孩子们接受精英教育。
    三湾公社机关单位不少，光自己知道的教师子弟，就有一二十个适龄入园的孩子，要是能再吸引三湾街上的农村孩子入园，也是个挣钱的生意。
    关键三湾公社可都没有，自己要是干起来，又是个独门生意，铁定赚钱的！就是干这个，得招不少人，不知道县师范有没有学前教育这样的专业？
    自己哥哥姐姐家的孩子，都可以过来，要不，现在爸爸还得看摊子，还得看着明明跟小宝儿，也是累。
    想到这里，田园园十分兴奋，直接就过来咨询了。

 0310 富贵险中求

    园长很热情，“我们这是公办的，还没听说有个人出钱办学的。我想应该可以吧，只要领了工商执照，政策也该允许开幼儿园，你可以找你们当地的教委问问。”
    田园园有些失望。
    公办的跟私立的差别很大，不仅教育方式不同、费用什么的也差别很大。
    私立幼儿园要考虑效益，公办幼儿园有教委拨款，老师的工资有保障，没有太多负担，收费什么的也低得很。
    但是公办的缺点是，不给孩子们管饭，寒暑假还休息。要是家长们工作，孩子又是没处去。
    当然了，农村孩子不怎么存在这个问题。
    问清楚了园区里面各种玩具和器材的供货厂家，田园园谢过园长，告辞出来了。
    看看时间，田园园去了武装部，果然赵玉成正忙着，见田园园来了，才站起身来，让几个谈话的人走了。
    听说方书记不在，赵玉成婉拒了武装部的饭局，带着田园园两个人去街上吃了。
    田园园说起开幼儿园的事儿，赵玉成当然大力支持，“嗯，好好学看孩子，到时候看咱的孩子也能派上用场。”
    “贫嘴！”田园园说着，想起一件事来，道：“你在教委有认识的人吗？开幼儿园好像得他们同意，不是光找工商部门。”
    赵玉成想了想，道：“还真是没有。不过，回去再打听吧，总能问出来。只要政策允许，不需要托关系也能办成事儿。”
    下午赵玉成特意给百货大楼借了辆小卡车，把大冰柜给装上了。到了县城，直接去了教委。
    田园园一问，人家说：“还没有人问过这事儿，能不能地真不知道。要不，你们去工商局先问问？”
    工商局的人说：“学校还没有私人办学的，但是这也没有哪条法律说不行。”
    两家都说不清，田园园笑着说：“可见，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总是要有风险的。”
    赵玉成皱眉，“没人说不行，就是行嘛。同志，你说需要哪些手续，过几天我们准备齐了，就过来办。”
    工商局的人挠挠头，大致交代了几样儿东西，也就是跟以前开食堂、澡堂的手续差不多一样。就是得先去县教委搞个批文啥的。
    两个人心中有谱了，眼看着时间不早便回了学校。
    冰柜厨房放不下，扯了电线安置到餐厅，也就是厨房门口，不管厨房还是餐厅，到时候取用都方便。
    晚上吃饭的时候，说起来开幼儿园的事儿，园园爸妈都有些吃惊，“怎么想起来这个？”
    田富贵说：“跟食堂澡堂可大不一样啊。”
    园园妈谨慎，“人的事儿最难弄，更何况孩子。现在一家一个，都跟金疙瘩一般。磕着碰着都是事儿，咱也担不起那个责任，我看现在就挺好，食堂澡堂都不少挣，也不缺钱花，别再折腾了。”
    田园园笑着说：“越是金疙瘩，咱们越要刮点儿金粉下来。人说富贵险中求，干啥没有责任。只要咱们用心，不会有啥事儿的。都说锅炉还会爆炸呢，咱们澡堂不是开得好好的？老是想着会出事儿，缩手缩脚地，啥也干不成。”

 0311 狐狸精

    田富贵皱眉，“咱家可真没有闲人了。”
    园园妈张了张嘴，又垂下头去。
    田园园道：“没人就招，现在外面闲人不少。工钱也不高，多少都能雇得起。赵玉成也问过了，这个手续能批下来。到时候咱们把幼儿园盖在学校里，操场也可以利用起来。食堂也有饭，不用另外开小灶，省多少事儿。”
    “主要是给老师们发工资这些开支，其他都没有多少支出。损耗很小，可以说是个投资小、见效快、利润高的生意。要是做出了名气，到时候人多得放不下呢。”
    中国人对孩子的教育最舍得花钱，现在都是独生子女，即便是农村，最多也是两个孩子，为了孩子，花多少钱，父母也不会心疼。
    赵玉成见田家的几个都有些犹豫，插话道：“万事开头难。园园今天跟人家其他幼儿园的园长打听过了，是个稳妥的生意，就看你们怎么想了。我这里可以去县里给你们跑跑手续。”
    园园爸妈相互看了一眼，“好好商量商量，也别这么快就定。年前食堂跟澡堂都忙得很，也没有时间弄这个。学校考试呢，也顾不上，考完又放假了，没有时间考虑这个。所以，我说还是仔细考虑考虑，年后再说吧。”
    田园园想了想，说：“我想着还是年前先把手续办下来。年后盖房子、拉院子、置办东西也得几个月，即便快也要到夏天才能开园。那个时候天气不冷不热，家长把孩子们送来也放心。”
    说到这个，园园妈倒是同意，“这个天气孩子们出来当然最好。”
    田园园说：“四五月份，师范生们也该毕业了。到时候咱们去招人，也好招。要不，都是家庭妇女，就是个看孩子的，太没有说服力，人家父母还不乐意掏那些钱。”
    园园爸支持这话，“既然是办学，当然得有好老师，光看孩子还用得到老师？”
    田富贵也说：“再好好想想。多一个生意多操一份心，就怕最后没落着啥好，倒把自己累着了。我看还是再谋划谋划。”
    田园园点头，“等我回去好好算算，还有供货的厂子，也得过去看看。那些蹦蹦床、滑滑梯什么的，也得再好好比比。需要购置的的器材不少，等我把预算搞出来，再商量吧。”
    一家人商量事儿的时候，刘兰兰已经回去了。
    田园园坐在车上，倒没有看见什么，还是赵玉成看见那大树，提醒了一句，“你跟杨丽关系挺好的，让她提防刘兰兰。有一回我好像看见，她跟常大个儿在这树下说话。”
    田园园皱眉，“这个该死的狐狸精，真该把她弄回家去。她怎么这么不安分呢！好在，离放假也没几天了，寒假开学，说什么也不能让她来了。”
    “要是再开幼儿园，该招的人可不少，少说也得十个八个人。到时候一并把她给换了，可得歇歇心。天天被她折腾，真是够了。都是爸妈心肠软。”
    赵玉成说：“叔跟婶子都是好人，心肠软，有人一求就答应。也就是你在这，要不，生意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儿。我看大哥跟大嫂还好点儿，能冷下脸。梁家的人也来说过了吧？”

 0312 表现好就让你吃次肉

    田园园无语了，“可不是，这不大嫂娘家的人还生气了。光光四十天了，梁家的人愣是不来接。我大嫂也不是很高兴。对婆家有意见、对娘家也有意见，我看对我也不怎么热乎了。”
    赵玉成立即高兴了，“那咱们回部队！”
    田园园瞪眼，“不行。现在我又想起来幼儿园的生意，更不能走了！”
    赵玉成一踩刹车，车子“吱”地一声停下了，赵玉成恶狠狠地瞪过来，“你非得把我憋出毛病来是不是？”
    田园园抿嘴笑，“看你表现！好的话……”
    赵玉成立即睁大了眼睛，“怎么样？”
    “表现好，就……就让你吃次肉！”
    不等说完，田园园拉开车门便跳下了车子，“再见，晚安！”
    说着话，一溜烟儿地跑回院子里去了。
    赵玉成高兴地拍着方向盘大笑！“哈哈……”
    臭丫头，怎么这么可爱呢！吃肉哈！哪天呢？在哪吃？怎么吃？吃几回？好期待啊……
    想着自己的饕餮盛宴，赵玉成回到家脸上的笑意都没有下去。
    玉成妈跟赵月丽相互看了一眼，都十分惊诧，“难道是俩人说开了？”
    赵玉成见家里人都在，还有些吃惊，突然想到今天白璐璐过来，猛地沉下了脸。
    “二叔！”妍妍小跑着跑了过来，赵玉成一把抱起来，“妍妍啊！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心里再气，也不能当着孩子的面发火，赵玉成抱着孩子坐下来，一家人热热闹闹地正在吃点心。
    赵玉成一看就知道是白璐璐买的，把妍妍交给赵玉辉，赵玉成怒气冲冲，“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儿？赵月丽，又是你联系得白医生？”
    玉成妈忙说：“哪有？是璐璐先联系得我们，说她要来给你检查，今天过来咱家拜访。月丽一个小孩子，哪里能请到白医生这尊大神。再说了，她来还不是看着你的面子？你别黑着脸、不知好歹了。”
    赵玉成气得猛地站了起来，“白医生是个大夫，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你们非得胡言乱语，把人家扯进来。也不想想人家的面子下不下得来，你们怎么能起那样的念头！一点儿不尊重我、不尊重田园园，更不尊重白医生！爸妈，这事不许再提！”
    “今天白医生已经回京城了，再过个十天半个月，这边的事儿结束，我也得走。园园要是能走得开，我会带她回部队！没有你们掺和，我们俩过得好好地。”
    玉成妈撇嘴，“上回谁掺和你们了？还不是绝食上吊地闹？要离就离、要过就过，这么各住各家，想拖着谁呢？害了你，她田园园能落多大好处？怎么看也是她吃亏，我最烦她的就是这条，根本就是个拎不清嘛！”
    见众人都要说话，赵玉成伸手止住了众人，道：“我们有我们的过法儿，你们都别管。是好是歹都是我们受着，你们只看着就好了。我们都是大人了，还得你们指点着？这次白璐璐的事是最后一次，我说了，你们再掺和我们的事儿，我一辈子不回这个家！”

 0313 饿狼兵哥哥

    赵月丽看着赵玉成的背影，气呼呼地道：“现在二哥跟田园园还真是两口子！你听听他的话，田园园也说一辈子不进这个院子。哼！”
    玉成妈气鼓鼓地，“自从田园园说不进这个院子，还真是再也没有进过。我还真是对她有些佩服了！”
    赵玉辉撇了撇嘴，“忍常人所不能忍，图谋更大！”
    丁曼接过话来，“园园已经成功一半了，没看见玉成已经被她收了……”
    玉成爸气得拂袖而去，“孽障！”
    ……
    赵玉成被即将吃到肉的消息振奋着，天天打了胜仗一般，亢奋不已，看见田园园就眼冒绿光。
    田园园无语了，“你是得有多饥渴，眼神儿饿狼一般。”
    赵玉成抱着田园园，闷声闷气的，“素了二十五年，娶了老婆又饿了两年，谁能体会我的苦？！老婆，这几天我表现好不好？！”
    田园园挑眉，“五十分。”
    “啥？还不及格？”赵玉成暴了，一把把田园园抱到床上就压住，“坏丫头，你是故意吊我胃口的吧？”
    田园园打掉赵玉成不老实的手，气呼呼地道：“四十分！”
    赵玉成一把把田园园拉起来，“坏丫头，五十分！”
    田园园大声笑起来，“哈哈哈……”
    赵玉成恨得牙痒痒地，正要再把田园园抱起来，就听田富贵在外面喊：“玉成，有人找。”
    俩人都是一愣，怎么有人这么晚还找到田家来了？
    原来是武装部的人，从赵家找过来的，见了赵玉成，有些气喘吁吁地，“凉县武装部来电话，说有几个人对体检不满意，傍晚时候在县医院里闹呢。本来已经关起来了，不知怎么的，又有人过来。唉，公安局的人说，跟劫狱似的。武装部长来电话，让你过去看看呢。”
    大家一听，事情这么严重，都有些担心。
    田园园一把拉住赵玉成的袖子，“你小心点儿。”
    想到上回田福寿的几个关系来闹，赵玉成拔枪的事儿，田园园又忙说：“你别轻易掏枪啊。万一出事儿，可就是人命了。”
    赵玉成紧紧地握了田园园的小手一下，“怎么会呢？武装部还有公安局那么多人，也轮不到我呀。你放心吧。等急了，就去公社问小黄，我会及时给他联系的。”
    看着两个人深更半夜地开车走了，一家人都有些担心。
    田园园本以为自己不过担心一会儿就会睡着，没想到一直到凌晨四五点都没有睡着。这才体会到，自己对赵玉成的心，跟以前完全不同了……
    早上没见小黄来吃饭，田园园有些坐立不安，上午找过去，却说小黄下乡了，而县武装部也没有什么电话来。
    田园园一上午坐卧不宁的，害得田家人都紧张起来。最后还是田园园自己安慰自己，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一直到晚上小黄来吃饭，才说：“事情还没结局，有一个地痞跟民警打起来了，事情闹得不小。我们营长去了，才好了些。晚上不回来了。明天就知道结局是什么了。”
    读者妹纸们，给个收藏、推荐呗，都是不花钱的。

 0314 不速之客

    第二天晚上吃饭的时候，赵玉成回来了，轻描淡写地说：“能有多大事儿？就是几个地痞流氓想当兵，各种不合格，被刷下来了。趁着体检人多，想扩大影响，多拉几个同盟。闹得太厉害，凉县公安有他们的拐弯亲戚，有意包庇，我带兵过去，都抓起来了。扰乱社会治安罪名不轻，怎么也要蹲上一阵子。”
    田家人都松了一口气，“没事儿就好。”
    园园爸点点头，说：“事情处理得好，也能立一功。”
    赵玉成第二天又忙了一天，晚上回来吃饭的时候说：“望城那边有点儿事，我得过去看看。也许两三天才能回来。”
    田园园不好打听，看赵玉成脸色有些凝重，心里也有些担心。
    见小黄第二天中午来吃饭，忙问：“你们营长这回忙的事儿，没有啥危险吧？”
    小黄苦着脸，“要不是大事儿，我们不会出面的。本来都好好的，但是望城武装部的人搞幺蛾子了。我们气坏了，这不，就赶紧赶去了。要不，眼看征兵就结束了，这个时候出乱子，最恨人了。”
    征兵工作是有时间限制的，也就是三个月出头，到时候完不成任务，那可就坐蜡了。
    田园园隐隐有些担心，“不会影响正常进度吧？”
    小黄挠挠头，“就看怎么解决了。要是望城的纪检委介入，还会快点儿。”
    田园园一听，便知道是武装部的人有违纪行为。或者弄虚作假、或者收受贿赂……
    唯恐牵扯到赵玉成，田园园有些急，小黄反而安慰道：“嫂子，你放心，这事儿我们营长肯定不会牵扯到里边。一来就给他们三令五申，不得以权谋私什么的，他们不听，干我们部队上什么事儿？我们营长只要不同流合污就能立功！”
    赵玉成一连两天都没回来，却来了几个送礼求情的人。
    “这是我们的一点儿心意，让赵营长高抬贵手。为的也是自家孩子，报效祖国是好事儿，我们聚众闹事，怎么想也不该。我们知道错了，以后再不敢了……”
    田家的人谁敢收他的礼？园园爸当然明白怎么回事儿，但是人家求着的是田园园，园园爸唯恐田园园不懂，贪了人家的钱，一个劲儿给田园园使眼色。
    田园园把那人带来的钱跟东西推给他们，说：“我也不会说什么大道理。只有一句话，赵玉成不管做啥，我都支持他。公家的事儿我不懂，但是不能拖男人后腿，这话我可是知道的。劳你们白跑一趟，不好意思，这礼你们还是拿回去吧。”
    “这礼我们既然拿来了，就没有再收回去的事。赵营长做事儿不讲情面，可不像能干大事儿的人。一个好汉三个帮，谁还不一定什么时候用着谁。都是望城老乡，赵营长抬抬手，我们就过了，一辈子不忘他的大恩大德。”
    那几个人好说歹说，见田园园不松口，都有些急了，更有一个说话很不客气：“别不识好歹！我们几个过不去，你们也别想好过！”

 0315 田园园抡菜刀

    田园园恼了，“你敢威胁我们？怎么，赵玉成有理有法、有枪有兵，你们怕他，就过来欺负他的家属是不是？别说我不会劝他放过你们，我还得告诉他让他收拾死你们！自己不守规矩，现在还敢过来这里，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学校是象牙塔，今儿个愣是被你们几个混账给污染了！”
    几个人脸色铁青，气呼呼地拍桌子，“夜路走多了、小心遇见鬼！”
    田园园气得“呼”地一声就站了起来，“在我家里还敢威胁我？拿着你们的东西，滚出去！再不走，我就让你们变成鬼！”
    说完，田园园冲着厨房高喊：“建叔、大平、大哥，拿菜刀过来！看我不砍死这几个狗娘养的混账王八蛋！”
    田富贵几个男人在厨房里早就等急了，一听招呼，果然拿着菜刀就冲了出来。
    几个人吓了一跳，跳着脚喊：“你们敢？！我们这就去公社报案，让派出所的人过来抓你们！”
    田园园夺过建叔手里的菜刀就冲了过去，“给我砍！”
    田富贵几个人拿着菜刀，脚步没停，几个人吓得抱着头跑到院门外的车上，车门没关就一溜烟儿地跑走了。
    园园妈吓坏了，“这可怎么办？派出所……”
    田园园冷笑：“他们不敢，肯定直接回望城了。就是不知道赵玉成那边怎么样了，我还真有点儿担心他。”
    园园妈说：“要不，去看看？”
    园园爸摇头，“别去。就像园园说的，他有兵有枪，谁还敢动他？还有没有王法了。这几个就是过来求咱，看咱不买账，这才说几句狠话出出气罢了。园园去了，玉成还分心照顾她。在这里她还最安全，不用去了。”
    第二天小黄过来，田富贵便说了头天晚上的事儿。
    小黄一听，气得只拍桌子，“反了天了！这群混账，看我不用枪崩了他们！田大哥，你也真是的，昨天怎么不去喊我！”
    回到武装部，小黄立即打电话给赵玉成做了汇报，赵玉成一听，脸色气得铁青，听说田园园没事儿，这才放了心。
    赵玉成立即到武装部找到几个负责人，命令，“把那几个违法乱纪的给我弄来，我有事儿问他们。”
    武装部的见赵玉成额头青筋直跳，便知道这是动了真怒。
    把几个正受审的家伙给弄了来仔细盘问，果然是他们几个的家人去了凉县三湾公社赵玉成的老家。
    一个家伙垂头丧气地，“本来是去求情的，后来说茬了，便吵起来了。冲动之下，是说了些不好听的话，但是田家的人也拿着菜刀威胁我们家人了啊……”
    赵玉成不等说完，一脚就把那人踢飞了，其他几个都被赵玉成打得鼻青脸肿、跪地求饶。
    纪委的人也恨得牙痒痒，“祸不及家人！你们这是找死啊，我们也想把你们弄死！”
    把去三湾的几个抓来，赵玉成气得脸色紫涨，又是一顿痛扁，所用口供记录在案，摁了手印。
    把众人的案卷整理全了，赵玉成立即去了省纪委、省军区汇报此事。
    不消说，这几个人本就是在征兵工作中违法乱纪，加上此事更的重判。

 0316 玉成妈郁闷

    望城武装部对此事详细地写了报告，连带“凉县地痞流氓冲击公安局、赵玉成带兵平息化解”的事，一并写成简报报了上去。
    省军区当然转给了赵玉成所在的部队，曹政委看了，当即向上级给征兵部队申请集体二等功，赵玉成个人一等功。
    事情沸沸扬扬弄了几天，终于尘埃落定。赵玉成疲惫地回到了家，好好地睡了一觉，就又生龙活虎了。
    玉成妈看赵玉成吃了早饭就出去，撇嘴，“又往学校跑？”
    赵玉成摇头，“去公社收收尾，就该开始送兵了。妈，我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赵月丽嘀咕，“切！还不是去找田园园？！”
    玉成妈叹了一口气，“璐璐自从走了，再也不跟咱们联系了。咱打电话也不接，你说是不是你二哥给璐璐说啥不好听的了？”
    赵月丽点头，“很有可能！还有，说不定还有田园园那个女人，这会儿我二哥正稀罕她，她说不定也跟着煽风点火了。”
    玉成妈气得胸口发闷，“玉成赶紧走吧。从开始征兵，家里天天不得安生。收不了几个钱儿，操心倒不少。璐璐的事儿再弄不成，你说我这是瞎忙活个啥劲儿啊！”
    ……
    田园园见赵玉成过来了，十分高兴，差不多要扑到赵玉成怀里，赵玉成倒有些受宠若惊，“这就是传说中的小别胜新婚？！”
    田园园一跺脚，“别开黄腔，好好说话！”
    赵玉成一摊手，“我说的就是我的心里话……嘶--你拧死我了，坏丫头。”
    “事情都解决了吗？你没事儿吧？”
    “我不是在你面前好好站着呢吗？倒是你，那天吓坏了吧？当时听小黄一说，我恨不得立即钻进电话线里过来看你。”
    “在我自己家里，那么多人，我还怕他们威胁我？你干得都是危险的工作，一定要小心啊。真到时候，枪也可以掏出来。”
    “哈哈……我是名军人，什么时候掏枪、什么时候不掏枪，不用你教。不过，在你面前什么时候掏枪，你倒是说说看……”
    “呸！又开黄腔！不理你……唔！”
    ……
    两人亲了好一阵子，才气喘吁吁地放开。
    赵玉成紧紧地抱着田园园，咬牙切齿，“坏丫头，就知道惹火，不负责灭火！”
    田园园想着自己的计划，抿嘴偷笑。
    赵玉成立即察觉到了，“算计什么呢？”
    田园园俏脸有些红，“开始送兵了？”
    “嗯，这两天各县再查看一遍，安排好顺序，就开始送兵了。”
    “多长时间？你跟着走吗？”
    “元旦开始，大概得十天，我当然最后一批走。怎么？想走？”
    “不走。”
    “不走还问，让人白欢喜一场！”
    “元旦那天你得去望城吧？不是那里才有火车站吗？”
    “嗯。望城地区的新兵都去望城集合，然后坐新兵专列走。很壮观的，到时候去火车站看热闹？”
    “不知道忙不忙，到时候再说。”
    “看你问这么详细，以为你要去呢，又让人白欢喜一场，真真是个坏丫头！”
    田园园紧紧地依偎在赵玉成怀里，小脸烧得滚烫。
    是不是白欢喜一场，到了那一天就知道了呀……

 0317 不算送礼的送礼

    赵玉成回来了，自然就不能闲着。别的干不了，就开始帮着田园园去城里跑手续，就是幼儿园的事儿。
    说起来，还真是开天辟地第一遭，县里的单位有不少有附属幼儿园的，县城也有几个公办的幼儿园，私立的幼儿园还是第一个。
    教委跟工商部门的人有些不知所措，还是教委的人提了几个要求，“你这得有师资、场地什么的，办学的硬件设施得先准备好了再说。现在什么也没有，我们怎么批？”
    田园园一拍脑袋，“我可真是糊涂了。原来食堂跟澡堂也是手续准备齐了，才办的证。幼儿园既然归教委管，我们就应该先有师资，走，咱们先去师范招老师去。”
    差不多每个县都有一个师范学校，凉县也有个凉县师范。只是没有学前教育专业，更别提幼儿教育了，但其他的专业还挺齐全的，包括音乐美术这些都有。
    田园园没敢多要，要了两个小学教育专业的，一个美术学专业的，一个音乐学专业的。
    四个人都是女孩子，有一个是三湾公社的，其他三个也离三湾公社不远，这样的话，她们心里也有个归属感。
    这个时候的高校，对于学生的实习还不是太强调，一般都是到了四五月份才开始，但是要提前安排。
    实习两个月走个过场，六月底毕业领了派遣证，就开始正式上班了。所以，几乎没有多费口舌，人家就一口答应了。
    但是因为是私立幼儿园，不算“公家人”，学校老师还是给四个女孩子做了提醒。
    田园园也直说了，“我们幼儿园虽然不是公家的，但是工资不比公办学校差，还管吃管住，这些都是公办学校不能比的。而且，以后咱们的工资会比他们的还高。你们可以先去试一试，要是不满意，再回来等着分配也不迟，我不会耽误你们。”
    这个时候的大学生都是包分配的，也就是吃皇粮，要不是有更高的条件吸引着她们，是很难让他们死心塌地给私人干的。
    回来找到付校长，一说此事，付校长大惊：“什么？你要开幼儿园？”
    田园园笑着说：“是啊。付校长，这个点子不错吧？咱们学校年轻老师不少，我看也有二十多个孩子到了该上幼儿园的年龄，要是咱们自己开个幼儿园，老师们也能安心上班啊，你说是不是？”
    付校长笑着摇头，“你可真是能干，也不知道哪里想到的这些好主意。说起来也真是好事儿，不过，我还是得跟大家商量一下。”
    田园园起身，“我就不耽误你了，合同什么的我也写好了，您看看。时间跟食堂和澡堂一样都是二十年，但是承包费就得减半了，一年五百。你也看见了，老师的孩子们九折收费。说穿了，这个幼儿园就是福利性质，实在挣不到什么钱的。”
    说着，把澡票掏出来十张，“这都是我攒下来的，我们家也用不着，给您留着用吧。听付婶子说，你家老母亲来了？”
    付校长没想到田园园这么有心，忙说：“哦，冬天没事儿，老太太过来住几天。”

 0318 争议

    田园园道：“等哪天我让我妈去看看老人家，她们也能说上话。上回去望城，我买了点儿稀罕吃食，特别适合老人吃，入口即化，老太太铁定喜欢。”
    付校长笑呵呵地说：“你们忙，就不麻烦了。幼儿园的事儿，周一开会议议，我让蔡老师给你回话。应该问题不大，就是这个院子不太好找。现盖的话，又得好几千，年底了，各项开支大得很，实在是手紧。”
    田园园知道这是想让自己家提前把钱交了，于是，很痛快地说：“承包费我可以提前交了，就是年前不一定有时间盖了吧？”
    付校长说：“盖不盖的也不一定，要是院子不大的话，我看可以腾出来三间教室来，拉个围墙就是了。也不需要多高，都围起来还闷得慌。一米高的墙，孩子们翻不出来就行了。”
    田园园说：“公办的幼儿园我也看过不少。付校长我是这样打算的：一百个孩子是最高数，这样的话，房子面积最好不低于150平方，得有个超过200平米的院子，因为我还得放蹦蹦床、滑滑梯、秋千这些器材，孩子们的活动场地得大。所以，你看？”
    付校长起身，“好，我们尽量办成这个事儿，到底老师们还是方便多了。就是你们这个办学师资……”
    田园园笑着道：“您可真是教育专家，一下子就想到要点上来了。我跟赵玉成已经去凉县师范定下了四个老师，过了年就可以到位的。师资这个事儿，你就放心吧，保证这幼儿园能够开起来。”
    付校长还想问其他人还要不要，到底没有说，“过两天给你回话。”
    下午见了费校长，付校长就提起了此事，还把合同给费校长看了看，费校长一听便有些眼红，“田家可真是生意精，我天，这样的事儿，他们也想得起来？这可是咱们的老本行啊。”
    付校长说：“幼儿园，都是糊弄小孩子的地方，哪能跟咱们正经学校比？不过，倒是对老师们极好。对学校也不错，咱们入学的孩子整体素质会提高不少。”
    费校长看着合同，跟以前的没有多大区别，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简单的。
    也就是要几间房子、一个院子的事儿。
    付校长想了想，“最少得六间房子和一个大院子。现在农村都计划生育了，小学生的入学人数逐年下降……这样吧，等寒假开学，我们把小学的班级再合并合并，能省出两个班、六间房子，这样，把院墙再扩大点儿，就省得盖了。”
    费校长心里有些嫉妒，听了付校长的话，把合同往桌上一扔，“钱都让田家挣走了，学校也没落多少好处，这个幼儿园更不必说。院子跟澡堂院子差不多大，承包费却不到澡堂一半。这合同要是签了，老师们还不得骂我们卖学校啊。”
    付校长一听就不大高兴，“这是什么话？房子院子都是学校的，咱们这也是给老师们办福利，你我的孙子也可以进嘛，怎么就成卖学校了？食堂跟澡堂给老师们带来多少方便，你又不是不知道。田家要办幼儿园的事儿咱们要是拒绝了，我看老师们才要骂咱们呢！”

 0319 闻风而动

    费校长见付校长态度坚决，也不好太反对，“周一开会讨论讨论吧。我就想问问，幼儿园的老师哪里来的？别田家找几个不识字的乡下老太太哄着孩子们，那还不如自己各家看着。”
    付校长摇头，“怎么会？田家去凉县师范已经定了四个老师，过了年就可以过来上班。”
    费校长一听就傻了，“手脚够麻利的。我说付校长，咱们这些人的子女安排都没有着落呢，是不是也该弄一俩进去？幼儿园不比食堂、澡堂，好赖也算是个学校，说出去也好听。付校长你说呢？”
    付校长有些头疼，“咱们跟田家这几年打交道，你还没有看出来吗？田园园那个女人精明得很，就唯恐咱们谁对他们的生意指指点点。所以，对外人敬谢不敏，用谁不用谁人家合同里写得明明白白，人家自主。这么几回事你也该看清楚了，何必再去找不痛快？”
    费校长忙说：“我也不是说要安排我家孩子，我儿子还上着学呢。就是这个事儿让人气不顺。老师们跟老师家属们也有不高兴的，咱们也不是没听见过风凉话。让我咋说？这回的事儿，虽然是个幼儿园也算是个学校，说起来咱们都是文化人，掺和一下也没有什么。要是还跟食堂澡堂似的，只怕大家也不愿意去。”
    付校长看了一眼费校长，“我家是没有什么人要安排，你要是有，可以跟田园园说。弟妹不是跟着田家干呢吗？我看也没有什么难开口的。”
    费校长不软不硬地碰了个钉子，也只得闭了嘴，晚上回家跟自己老婆说“田家要开幼儿园呢，你别刷碗了，去那弄个干净差事……”
    老丁立即便打了退堂鼓，“田园园性子烈得很，自己二哥、二嫂都打回去了。她大嫂娘家的人，没落着啥好处，到现在都不接孩子回姥姥家，简直是要跟田家断路了。还有那个兰兰，我看漂漂亮亮的大姑娘挺好，田园园天天对人家恶声恶气地，老要赶走，我都有些可怜兰兰那姑娘了。”
    “还有田园园的婆婆、小姑子，不是都在家闲着呢？我们几个外姓人能挣田家这几个钱儿，还真是不容易。幼儿园哄孩子可不是容易的事儿，你们大老爷们不知道，这天底下孩子的事儿最难弄。现在孩子多金贵？咱不去那掺和。”
    “我看现在在食堂扫地刷碗挺好，最多打了盘子碗的，扣个一块两块钱就过了。要是把哪个孩子磕着、碰着，别说孩子爸妈，我看田园园那女人就能把人给吃喽！不管食堂、澡堂，她都管得严得很，更何况幼儿园？不去！不去！”
    费校长气个倒仰，“以后别说我不管你！你就坐那儿洗一辈子碗吧！”
    ……
    知道田园园要办幼儿园，玉成妈又有些蠢蠢欲动，“我说玉成，你说园园弄那个幼儿园，也得招不少人吧？让月丽去那哄着小孩子玩儿，干干净净当个老师多好……”
    赵玉成一听就不高兴，“妈，我说了多少遍了，田家的生意就是田家的生意，咱们赵家不掺和。你是不是又动心了？”

 0320 大功告成

    赵月丽噘起了嘴巴，“二哥，你就是个怕老婆的！田园园说啥你都不敢反对，我可是你亲妹妹！这点儿事儿都办不成，还好意思应哥哥！”
    赵玉成冲着赵月丽瞪眼，“你那脾气，谁还不知道？你能跟田园园处得好，还是能把孩子们看好？一个妍妍，还是你亲侄女，你能哄她多大会儿就急了？你自己还是个孩子呢，还指望你去哄孩子们？别提这事儿。”
    玉成妈气呼呼地，“田园园是赵家的媳妇，现在可好，婆婆管不了、男人管不了，这就是田家的规矩！我们可真是找了个好亲家！”
    赵玉成不耐烦，“妈，我也住不了几天了，就让我清静清静吧。月丽过不了几年就出门子，这两年就让她在家好好陪着你过，别老想着挣钱干什么。你们要是无聊，不如我去给你们买台电视机，没事儿在家看看电视。别老是去找田园园的麻烦，我在部队也能安心。”
    俩人一听都高兴了，赵月丽更是高兴地跳了起来，“好好好，二哥，你赶紧去。听说还得安装天线啥的，趁着你在家，你正好会弄。要不，我跟妈还弄不成。对了，我要彩色的！”
    见赵玉成点头答应，玉成妈立即就打蛇随棍上，“你哥那矿上虽说也有幼儿园，就是离家属区有些远。等我跟你大嫂商量商量，要是她舍得，就把妍妍放家里，这不是也有幼儿园了嘛。田园园还能不让妍妍上？”
    赵玉成算是无语了，“妈，你就别瞎琢磨了，妍妍才两岁多，哪能离开大嫂？你想孩子，冬天没事儿，就去给他们看孩子也好，何必把孩子带家来？我大嫂上班也不是多忙，你多少年没照顾过孩子，能给她们带好吗？”
    赵月丽也不赞同，“妈，你别没事儿找事儿了。矿上的幼儿园能比家里的差？我大嫂还不一定看得上田园园的幼儿园，妍妍姥姥家也不远，忙不过来也有他们照顾。大嫂能舍得送回农村？咱不管这事儿。”
    玉成妈悻悻地，“哼，一个二个地都不听我的，我谁也不管了。玉成，你早点儿把电视机买来，我大冬天吃着瓜子看着电视，谁稀罕天天接送孙子！”
    赵玉成见两人安抚住了，便开着车去了学校，对田园园说，“我去望城了，这几天只怕都回不来。”
    田园园说：“好，你只管忙你的。幼儿园的手续要是办的话，也得元旦过后了，等我这边跟学校签了合同再给你说。”
    赵玉成便去了望城。
    没两天蔡老师就来找田园园，“下午来校办签合同。”
    合同内容几乎没动，可见学校也是十分赞同的。
    把合同往桌上一拍，田园园高高兴兴地跟大家说：“幼儿园的事儿成了！”
    园园爸问：“这回是在哪儿盖院子？我看学校也有地方。”
    田园园笑着说，“不用盖，把后面的教室腾出来六间，就是食堂西边那几间高中的教室，只要拉上院墙就好了。说等寒假开学，把学校门口的小学部合并掉俩班，高一的两个班挪过去。”

 0321 庄户人的幽默

    园园妈一听，更高兴了，“这下子就快了，等出了正月，学校开学，咱们幼儿园就可以直接开业了。”
    开幼儿园其实不麻烦，不需要做过多的建设，房内隔断、内外墙粉刷、床柜器材安装……可以同时进行，不过就是十天半月的事儿！
    订做家具慢些，但是凉县有家具厂，孩子的小床上下两层也没有什么难的，价钱也不贵。
    大家一听也很兴奋，田富贵笑着说：“咱们又该忙起来了。就是不知道会有多少孩子过来。”
    田园园说：“咱们先收一百个，年龄就是两岁半到六岁半。”
    乡下孩子上学晚，一般都是七岁才上一年级。
    最高兴的莫过于小宝儿跟明明两个孩子，高兴得直蹦，大叫着：“有好多小孩一起玩啦！”
    花枝拉着小宝儿，笑着说：“臭小子还能上半年呢。”
    田园园第二天就给大家开会，“咱们幼儿园打算过了正月十五就开业。食堂跟澡堂职工的子女可以八折入园，孙子孙女九折优惠，算是给大家的福利了。”
    这话一说，园园妈就想到了亮亮，可是再想想田福寿两口子，又有些心塞。
    说起来也是巧了，第二天田福寿就过来报喜，“萍生了个女孩儿！”
    这个时候的妇女生孩子在家里生的也不少，没来卫生院也没有什么，更何况是第二胎了。
    园园妈跟梁玉梅便跟着田福寿回了田各庄，到天黑才回来。
    园园妈没伺候梁玉梅坐月子，当然也不可能伺候张萍，给两口子放下一百块钱跟不少吃食、衣物什么的，便回来了。
    张萍自然也是找了自己老娘过来照顾，田福寿大男人指望不上。
    三天后，田园园又跟着妈妈、花枝回去看了一次，小丫头长得很漂亮，肥嘟嘟地很招人喜欢。就是没个正经名字，就叫个“妞妞。”
    田园园想起花枝家的两个，说：“大姐家的两个，一个叫丫头，一个叫小宝儿，一听就是不上心。二哥在家没事儿，也给妞妞起个好名字，等长大了也好叫。要不，等到四五十岁了，还让人妞妞妞妞地叫，多不好听。”
    花枝捂着嘴笑，“谁会起个名字？乡下孩子还不是胡叫的？没叫狗剩就是好的！你们不知道俺村有个人名字叫啥？”
    大家都好奇，“能叫啥？”
    花枝还没说，自己就笑得打跌，“哈哈哈……说出来你们也不信，他的名字叫‘屙’！”
    众人又是好笑又是惊讶，纷纷问：“为啥？”
    花枝好不容易止住笑，擦擦笑出来的眼泪，对众人说：“他刚生下来，就屙了人家接生婆一手！”
    “噗--”
    “哈哈哈……”
    田园园也笑得肚子疼，“咱们家的孩子可不能随便起名，得起个好的。”
    乡下孩子不值钱，从名字可见一斑，想起来以前听说有一家兄弟几个的名字，不是“锄头”就是“铁锨”，简直了！
    张萍对孩子很宝贝，一儿一女简直就是人生最高境界，一听便十分赞同，“嗯嗯嗯，园园说得有理。等你二哥好好翻翻字典，给闺女起个好名字。”

 0322 这个丈母娘有点儿......

    送走了两人，张萍的妈嘲笑道：“她自己就叫个园园，能好听到哪？还敢嫌弃我们妞妞的名字难听，像个当姑姑的人吗？要不是给的见面礼不少，我都想说她两句。”
    张萍喜滋滋地收起妞妞包被里两个姑姑给的一百块钱，白了亮亮姥姥一眼，“园园一贯是个不靠谱的，这回我倒觉得她说得有理。给俺闺女起个啥名好呢？”
    正说着，田福寿进来了，“名字有啥难起的？咱家姓田，又生了个女孩儿，就叫田甜吧。萍，你好好想想，妈说让亮亮去上幼儿园呢。你说让他去还是不去？一个月九块钱呢。”
    张萍不高兴，“自己亲孙子，还好意思收钱？九块钱也不少钱！真是的，不让亮亮去！”
    亮亮姥姥立即拍了张萍一下，“你傻啊！只管把孩子送去，你不给，你婆婆还能掏你口袋？再说了，让福寿去送！我不信，亮亮爷奶能做那么绝！”
    田福寿黑着脸，“我是怕亮亮受罪，园园找几个小姑娘，也不知道能看好孩子吗？”
    亮亮姥姥立即反驳，“孩子哪要看着？不是都自己跑着玩儿？开春就得下地，他们一家子不回来、萍又奶着孩子，再看着亮亮，饭都做不成。我看你们一家四口子，饭都吃不上！让亮亮去！晚上也不接，让他跟着奶奶睡，我不信了，她还能把孩子赶出去？”
    田福寿跟张萍相互看了一眼，都默认了。
    园园妈也是一片好心，不想让自己孙子跟着这一对不靠谱的爹妈，自己受点儿累也就算了。本就没打算让孩子晚上回来，只是要是知道这些人的话，不知道心里该有多凉。
    赵玉成连续跑了两三天，把望城地区的几个县区都跑了一遍，就到了元旦。
    因为是第一天开始送兵，忙得很，还遗憾不能回家跟田园园过结婚纪念日，却见田园园自己跑了来。
    这一喜非同小可，顾不得还有人在，赵玉成一把握住田园园的手，“这么冷的天，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事儿？”
    田园园小脸一红，眼神儿有些躲闪，“当然……有事儿！幼儿园合同都签好了。你忙你的，我的事儿不耽误你。”
    赵玉成恍然大悟，“幼儿园合同签好了，你该不是过来进货的？可是要去那些设备厂？”
    田园园点点头，“嗯。上回就是看了看，这回要去跟人家谈，趁着天没下雪，送货啥的也方便。”
    赵玉成忙吩咐人送田园园，“这车你用，中午能赶过来吃饭最好，真赶不过来也别勉强，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办事重要。”
    田园园重重点头，“嗯。中午吃饭别等我，今天要跑的地方好几个，今天办不完就住一夜！”
    赵玉成的心“噗通”一声，眼睛贼亮，“那你慢慢办！”
    田园园不接话，转身走了。
    赵玉成看着田园园扭着小蛮腰，差一点儿就想扑上去，一想到晚上田园园可能不走，浑身立即充满了干劲儿……
    望城地区只有两家游乐设备厂，价钱也差不多一样，设备也相差不大。

 0323 田园园买“套套”

    大的无外乎就是蹦床、组合滑梯、充气城堡、橡胶软体动物、木马这些……大多是塑料和橡胶制品。
    其他的小充气玩具就要到塑料厂了，像小皮球、充气小动物、积木、跳绳、仿真蔬菜等等。
    还得买泡沫垫子、室外地毯什么的，又是一通转。多亏有车，田园园一天跑了好几个厂。
    中午跟司机两个人就在街上随便吃了点儿，一路马不停蹄把该见的厂家都见了个遍儿。把幼儿园该备的器材跟玩具都谈了下来、签了合同，还真是累得不轻。
    太阳落山了，两个人才回了武装部，而赵玉成去火车站了，还没有回来，司机便去接赵玉成。
    田园园坐着歇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赵玉成什么时候回来，见武装部的人忙得不轻，道：“我去望城宾馆了，等赵玉成回来你给他说一声。”
    出了武装部大院，田园园上了街，想了想又去了附近的医院，护士很热情，问挂哪科？
    田园园小脸有些发烧，“我……我就是想买……那个……***……”
    小护士笑笑，“哦，那不用挂号，你到妇科去，医生会直接给你的。”
    八十年代初，政府正大力推行计划生育。受传统观念影响，妇女对于节育避孕避如蛇蝎，计生工作被称为“天下第一难”！
    避孕药具全部免费发放、送到手里，大家都不愿意要，还得计生专干好说歹说。
    现在好不容易来个主动要的，医生还不得热情招待？
    果然，田园园一张口，女医生立即给了三盒，还笑眯眯地问：“会用不？”
    “会用。谢谢！”田园园小脸通红，拿了一盒，做贼一般藏到包里，快步出了医院。
    到了宾馆，赵玉成竟然已经在大厅等着了，看见田园园回来才放了心，“不是说早就出来了，怎么现在才到？”
    田园园有些忸怩，“拐了个弯儿……对了，你吃饭了没有？”
    赵玉成眼神熠熠生辉，一把握住田园园的手，“老婆没吃，我哪敢吃？走，这会儿正是吃饭时间，咱们还去楼上吃。”
    望城宾馆是望城地区第一宾馆，都是招待上级的，所以规格档次实在是不错。
    今天是元旦、又是两周年结婚纪念日，所以，赵玉成点的菜相当丰盛。
    田园园有些咂舌，“你别这么铺张！”
    赵玉成笑，“饿了，保证不浪费，你也吃吧。中午没吃好吧？听司机说你俩在路边摊凑合的？”
    田园园说：“不是时间紧张嘛，幸亏有车，就这还跑了一整天呢。好在，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就等着他们给送货了。年前除了床，其他都可以到位。早点儿生产出来安装好，散散味道，对孩子们的健康也有好处。”
    塑料制品跟橡胶制品，新货味道大得很。放在屋里，味道熏死人，对身体危害也很大。
    赵玉成给田园园夹菜放到面前的盘子里，“孩子们的事儿当然安全第一，你做得对。挣钱不是第一位的，不要让人戳脊梁骨才好。幼儿园开了，我看三湾街上的孩子倒比老师子弟们还多。”

 0324 赵玉成的心胸

    田园园点头，“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老师子弟能看到的不过二十多个，满打满算或许有三十。公社这几个机关单位或许有二三十个，我准备一百个名额呢。剩下的三四十个，我看都得从街上招了。”
    赵玉成问：“我们要不要去广播里吆喝吆喝？大队部不是有话匣子吗？”
    “你说打广告啊？”田园园摇头，“不用，咱们在街上还有学校大门口贴上告示就好了，到时候孩子来回上下学，自然家长都看见了，该来的就来了。再说了，第一学期不招满也行。刚开始干，大家都没有经验，一百满员，大家还手忙脚乱地。”
    赵玉成点点头，“嗯。说得对，稳打稳扎才长远，不可一蹴而就，更不要累着了。上回招的四个老师够吗？”
    田园园喝了一口汤，放下汤匙，有些微微皱眉，“教学的当然够了，两个人交替着上写字、算术，还有两个一个教唱歌、一个教画画，这就够了。就是得招两个生活老师，负责孩子们吃饭、睡觉、洗漱这些事儿。”
    赵玉成问：“你打算招谁？”
    田园园看着赵玉成，说，“你要是有推荐的人更好，我也不怎么认识你们街上的人。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赵玉成给田园园盛了一碗汤，说：“别光顾着说话，你赶紧吃饭。”
    田园园顺从地接过，喝了一口，“你说。”
    想了想，赵玉成说：“大平哥在食堂干，大平嫂子也是个实在人，她家还有两个孩子，都正适合上幼儿园。你要是愿意，大平嫂子可以算一个。”
    田园园没见过大平的媳妇，既然是赵玉成说的，应该是不错的，便点头应下了，“好，你推荐的人都不错。建叔跟大平在食堂兢兢业业，这么久了从没有出过岔子，也没有啥不良嗜好。我很满意。就让大平嫂子来吧。”
    赵玉成说：“还剩一个，你不如招学校老师家属吧。本就是在学校开的，能照顾家属自然还要先照顾家属，处理好关系，你也省心。”
    田园园点点头，“嗯。我也是这么想，澡堂里没有一个老师家属，只怕是觉得工作不太体面似的。这个幼儿园，我倒是听我妈提过有人想来，我就是还没有见人不好答应。本想着你会有人要推荐。”
    原以为赵玉成推荐的人会是赵月丽或者赵家其他人，没想到他开口推荐的是大平的媳妇。
    赵玉成抬手握着田园园的手，英俊的眉眼一片温情，“赵家的人能挣钱我当然高兴，就是他们几个老是以主人自居，你们家人也不好办。所以，你让我推荐，我推荐的也是外人。你放心，我不会让赵家人过来给你添堵。用外人方便，是去是留都干脆，亲戚们倒还尴尬。”
    田园园微微笑了，看着赵玉成眼睛里包含柔情，心里一软，轻声问：“赵玉成，你是不是觉得我心狠，又不顾你面子？”
    赵玉成正了脸色，“没有。我倒觉得，没有魄力干不成大事儿。园园，说起来我是有些佩服你的，一个人领着一家人干出这么大事业，我都有些自愧不如了。”

 0325 今晚有戏

    田园园娇嗔着道：“就会说好听的。”
    赵玉成剑眉一挑，“这是真心话。你现在就是在三湾完中这么个小地方，有些委屈了。要是让你到了东洲、到了京城，还不知道你会做出多大的事业来。所以我呀，还得加把劲儿，可不能被老婆比下去了！”
    一听“老婆”俩字儿，再想到晚上自己打算的事儿，田园园突然红了脸，“谁是你老婆！”
    赵玉成“嘿嘿”一笑，“不说了，吃饭吃饭！”
    两个人不再闲聊，很快吃完便下了楼。
    大街上华灯初上，虽是隆冬，但是晚上出来遛弯儿的人还是挺多的。
    临街的店铺有不少还开着门，田园园拉着赵玉成进了一个副食品商店，买了好几包威化饼。
    赵玉成付了钱，问：“谁喜欢吃？”
    田园园笑着说：“都喜欢吃。除了饼干、蛋糕，这个就是最贵重、最好吃的了。家里的老人孩子都爱吃，我虽然不太爱吃甜，看着他们吃，我有时候也会吃一块。”
    看着街上一对一对的或夫妻、或情侣，不是手拉着手、就是胳膊挽着胳膊，田园园一咬牙，抬手挽住了赵玉成的胳膊，“你穿着军装呢，这个不算违纪吧？”
    赵玉成抬手接过田园园手里的点心，笑着说：“不违纪！”
    见田园园没有说要走的意思，赵玉成有些激动，但是突然又有些不敢相信，于是也不敢提，只随着田园园。
    逛了一会儿，看天色完全黑了下来，而田园园既不说要走、也不说回宾馆，赵玉成便心里有谱了。
    这女人在害羞呢……
    突然一个骑着自行车的中学生猛地一歪把，差一点儿撞到田园园身上，赵玉成眼疾手快把田园园往怀中一搂，“小心点儿。”
    猛地扑到一个温暖的胸膛，田园园的心突然跳得没了节奏，“放开呀。”
    赵玉成低头在田园园额头上亲了一记，小声说：“没人认得，让我抱会儿。”
    田园园小脸发烧，在赵玉成怀里停了两秒，“好了，走吧。”
    赵玉成微微笑了，抬手拍拍田园园的手，“嗯。逛了一天了，回去坐着歇歇脚。”
    话音儿一落，田园园便微微有些脸红，说话也支支吾吾，“呃…….好。”
    赵玉成心跳便突然加了速，恨不得一下子把人抱到宾馆去，脸上的笑也变得十分温情起来。
    田园园微微转过脸，不敢看赵玉成，脚下却感觉越走越快。
    “累不累？要不，在这歇会儿？”赵玉成听见田园园微微喘息，看着嘴巴和鼻子呼出的白气，这才突然感觉自己走得有些快。
    田园园正魂游天外，“啊？你说什么？”
    “没什么，走吧。”赵玉成大手握住田园园的手，两个人缓步朝着宾馆走去。
    男的帅、女的靓，更何况赵玉成还穿着军装，俊男美女手拉着手，倒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睛。
    田园园脑子有些乱，浑然不觉，赵玉成也有些激动，时不时地转脸偷看田园园一下。见田园园果然羞答答地，赵玉成更是感觉今晚有戏。
    ps：读者妹纸们，多多收藏、推荐。

 0326 迟来的洞房

    坏丫头，怪不得那天跟自己打听元旦回不回呢，感情早打算好了。哼，饿了自己这么久，别想轻易就逃过了！
    回到宾馆，赵玉成把手里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放，看着田园园，“先喝口水吧。要是累了，我给你端水洗洗脚？”
    田园园抿嘴笑，“好！”
    赵玉成磨牙，“坏丫头，等着。”
    见赵玉成真往卫生间去了，田园园又有些害羞，猛地一推赵玉成，“不用你，我自己去。卫生间里有热水吗？”
    “嗯，有热水，洗澡都够！”赵玉成说着，弯腰把拖鞋给递了过来，“有些大，凑合穿吧。”
    说着，抬手揉了一下田园园的头，“坏丫头。”
    田园园抬眼，看着赵玉成眉梢眼角的风情，突然感觉被看穿了似的，俏脸腾地红了，接过拖鞋，慌慌张张地跑到卫生间去了。
    听着“砰”地一声关上的房门，赵玉成闷笑。
    这女人，就这么大胆儿啊？平时厉害得跟老虎一般，原来不过是个纸老虎！
    拿了自己的换洗衣服，赵玉成让服务员开了隔壁的门，洗了个战斗澡。
    果然，等赵玉成回到屋里，田园园那个小女人在浴室里磨磨蹭蹭地还没出来。
    赵玉成也不急，削了苹果，好整以暇地等着。
    眼看九点了，浴室的门终于小心翼翼地开了，田园园探出头来，“有吹风机吗？”
    赵玉成拿过刚从服务台借来的吹风机，走到浴室门口，似笑非笑，“出来我给你吹。”
    “给我。”田园园小脸红红地，猛地伸手夺了过去，“砰”地一声又关上了房门。
    赵玉成看着眼前的玻璃门，眼前还晃着田园园红扑扑的俏脸，陡然感觉身体一阵燥热。
    好不容易等到浴室的门又开了，赵玉成抬眼望去。
    田园园一手攥着浴袍带子，一手捂着浴袍领口，羞羞答答地慢步走了过来。
    见赵玉成穿着浴袍，头发还是湿的，田园园一愣，“你洗过了？”
    赵玉成站了起来，璀璨的眼眸深深地看进了田园园的眼里，抬手握住了田园园的手，“嗯。”
    田园园乌发如瀑，随意地披在肩头；俏脸羞红，眼神有些慌乱，长长的睫毛微微闪动，泄露了心里的不安；嘴唇嫣红，贝齿微微咬着，留下了一排整齐的牙印儿。
    赵玉成伸手把田园园抱在怀里，微微的香气在鼻端萦绕，怀中温热柔软的身体紧绷，赵玉成强自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大手在田园园后背上轻轻地抚摸着，安抚着田园园的颤抖。
    田园园轻轻地把小脸靠在赵玉成的胸膛上，听着赵玉成的心“砰砰砰”地跳得没了节奏，有些害羞有些得意，也有些揶揄，“你的心跳得好快。”
    赵玉成深吸了一口气，低头在田园园的耳朵上亲了一口，声音低沉暗哑，“这是要勾引我吗？”
    田园园咬唇，“嗯。”
    赵玉成梦想终于变成了现实，再也压抑不住，两手猛地捧住田园园的小脸，声音有些颤抖，“园园？”
    田园园抬眼看着眼前英俊的男人，声音娇羞，“喜欢吗？”
    赵玉成笑了，“喜欢！”

 0327 生米煮成熟饭

    说着，低头便噙住了园园的嘴唇，轻轻地吮吸着，怜惜、珍视……
    田园园微微翘起了脚尖儿，两臂搂住了赵玉成的腰，送上了自己的唇。
    赵玉成大受鼓舞，猛地用力把田园园抱起，转身便压到了床上，狠狠地挑开田园园的牙关，舌伸了进去。
    两舌相交，两人的身子都是一颤。
    赵玉成的吻带着惩罚意味，更是十足十的霸道，细碎的吻从耳畔一直蜿蜒向下，一路爱怜到了精致的锁骨，在娇嫩的皮肤上留下了一个个暧昧的吻痕。
    赵玉成突然用力地吻上了田园园的脖子，急促的呼吸在耳畔响起。田园园脑子“哄”地一声，突然身体燥热起来，本来抓住床单的手，终于抬起搂住了赵玉成的脖子。
    赵玉成呼吸粗重，大手探入田园园的领口……
    田园园浑身颤抖，身子僵硬却不推拒，任由赵玉成把自己的浴袍解开……
    赵玉成突然起身，解开腰间的带子，浴袍顺着身子滑落，男人矫健的身子露了出来。
    灯光下赵玉成小麦色的胸膛更显健美，八块腹肌整齐排列，洋溢着雄性的力量。
    两具年轻滚烫的身子敷一接触，两个人都紧绷了身子，慌乱、迷茫、手足无措……
    田园园更是浑身僵硬，一动也敢动，甚至连呼吸都停止了。
    赵玉成大手捧着田园园的脸，微微闭上眼睛，轻轻地亲了下来。
    田园园浑浑噩噩，任由男人予求予取，心跳得没了章法，脑中一片混沌……
    感觉到身上男人的动作，田园园突然一个激灵，“等等！”
    “园园？！”赵玉成突然便出了一身汗，“半路叫停会出大事儿的！”
    田园园又羞又恼，指指自己的包包，“拿过来，有用。”
    赵玉成无奈，只得抽身出来，拿过包包，田园园一把抓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从包里掏出那盒套套，“我们现在还是先不要孩子吧。”
    赵玉成点头，“嗯。先不要。”
    ……
    一夜抵死缠绵，累昏了的田园园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田园园早上醒来的时候，外面早已经天光大亮了。
    睁开眼看着屋里陌生的环境，体会着酸痛的腰腿，尚未回神，便听见身后男人慵懒的声音，“醒了？”
    田园园一愣，突然想到昨夜，俏脸一下子便红了，猛地把头跟肩膀往被子里缩了缩。
    身后传来一阵闷笑，赵玉成滚烫的身子从后面贴上来，用力地把田园园抱在怀里，“害羞了？”
    田园园闭上眼，光溜溜的身子挨着赵玉成，闷声闷气地道：“没有啊。”
    赵玉成胳膊用力把田园园板正了身子，支起胳膊，低头看着田园园羞红的脸，戏虐地道：“早上好，老婆。”
    田园园眼神儿有些闪躲，终于还是对上了赵玉成熠熠闪光的眼，“嗯，早上好。”
    赵玉成突然笑了，猛地压上田园园的身子，“昨晚好吗？”
    田园园不接这话，俏脸滚烫，推着赵玉成，“起来啦。”
    赵玉成低头亲着，嘴里含含糊糊地说：“舍不得你。”

 0328 再来！

    田园园好气又好笑，“现在得有七八点了吧？这么晚还不起床，看让人家笑话，整个楼层住的都是你们征兵的队伍。你一个领导，到这点儿了还不起床，唯恐人家不知道昨晚上我来了。”
    “从此君王不早朝！”赵玉成才不理田园园，只管给自己谋福利……
    等他又尽了性，田园园疲惫至极，浑浑噩噩地又睡了过去。
    说起来也是丢脸，田园园是被饿醒的。感觉浑身上下清清爽爽的，好像被清理过了，而赵玉成却不在。
    听着自己肚子里咕噜咕噜直叫，田园园认命地起了身。
    下床时候一个腿软，田园园嘀嘀咕咕地把赵玉成骂了个狗血喷头，“坏蛋、色狼……”
    洗漱完毕，换了衣服，田园园看看表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正要出门，便听见外面脚步声响，是赵玉成回来了。
    果然，门一打开，赵玉成神采奕奕地出现在门口，“小懒猪，终于起来了？饿了吧？”
    田园园瞪了赵玉成一眼，“还不都是你！”
    “嗯，都怪我。你要怎么惩罚我都接受，只要不跟我分床。”
    赵玉成微笑着大步走过来，一把把田园园抱在怀里，猛地压到在床上，狠狠地先亲了个够。
    唯恐再擦枪走火，田园园忙推着赵玉成起来，“我饿了。”
    赵玉成作势就要解腰带，“昨晚加早上，这么多次都没喂饱你？再来！”
    “我让你贫嘴！”田园园羞红了脸，上前就捶打着赵玉成的胸膛，被男人捉住紧紧地搂着，赵玉成低声闷笑。
    田园园赶紧转移话题，“这是下班了？”
    “嗯，今天的火车走了。走，吃饭去。”赵玉成握着田园园的手，一边走一边问，“吃什么比较补啊？女人失了血，应该吃红枣吧？”
    田园园这下脸都红到耳朵根儿了，唯恐别人听见，忙一把拉住赵玉成，又急又气、又羞又恼，“你小声点儿，说什么呢！”
    赵玉成笑呵呵地把田园园搂到怀里，“没人听。”
    两人到了餐厅，一群人都在呢。见两人手拉手地过来了，都起哄开了。
    “营长这是怕嫂子跑了，还手拉手？”
    “嫂子！这是监工来了？”
    “……”
    小黄笑嘻嘻地忙给两人倒水、递菜单。
    赵玉成连着饱餐两顿，正春风得意，听众人起哄，大方地一挥手，“狼崽子们，今天营长我心情好，特许你们可以喝一杯！”
    众人一听便高兴疯了，立即噢噢噢地叫，“嗷—营长伟大！”
    “嗷—营长英明！”
    “嗷—营长万岁！”
    工作时间不许喝酒，这是纪律。
    赵玉成今天高兴，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特命大家喝一点儿，给自己庆祝庆祝。昨晚才算自己跟田园园的洞房花烛夜呢，就是不好明说罢了。
    田园园笑吟吟地坐着，其实脚下正使劲儿地踩赵玉成的脚，“你又搞事儿！”
    “喝酒？”小黄不明就里，还一脸懵逼，“这是搞啥呢？不过，要是园园嫂子的手艺倒可以喝一杯，这宾馆的饭我们都吃够了。”

 0329 鸳梦重温

    田园园诧异，“不会吧？”
    话音儿未落，大家都过来给田园园敬酒。
    赵玉成也不挡着，笑吟吟地看着田园园。
    田园园跟小战士们也说得来，一点儿不怯场的，就是到后来真有些顶不住了。推推赵玉成，“你帮我挡着点儿啊。”
    听着田园园的娇声，赵玉成身子都酥了半边，低声说：“叫声好听的，我就帮你。要不，喝醉了我就把你抱回去。”
    田园园俏脸嫣红、醉眼迷离，斜睨着赵玉成，娇嗔着，“说的什么话呀？”
    众人都拍着桌子大笑，“噢噢噢……营长，你说的什么话呀~~”
    赵玉成神采飞扬、眉眼都是笑意，端着田园园的酒杯就站了起来，“大家这仨月都辛苦了，今儿个又是新年，我代你们嫂子敬大家一杯！”
    说着，一仰脖子把酒一口喝干了。
    大家轰然乱了。
    “不行不行，嫂子在呢，营长你不能代啊！我们还没有开始敬你呢！”
    “是啊是啊，今天是新年，大家一块敬营长喝个痛快啊！”
    “来来来，按年龄大小排队，敬酒开始！”
    “……”
    一时间，餐厅里热闹非凡。
    武装部的人也走过来凑趣，“赵营长、嫂子，来，今天一起过个新年，喝酒！”
    赵玉成酒量当真不错，当然了，也没有人敢真灌他酒，都是别人干了，他随意。所以，一顿饭下来，赵玉成虽然喝得不少，但是脚步稳当，一点儿也没有醉意。
    倒是田园园，两腮酡红、醉眼迷离，就连走路都有些虚浮了，俨然喝多了的样子。
    赵玉成有些好笑，右臂有力地搂着田园园的细腰，把醉醺醺的田园园给带出了餐厅。
    赵玉成交待大家守纪律、别惹事儿，都给放出去了。
    大家都各自散开，有回去睡觉的、有上街购物的、有去看电影的、有去逛公园的，不一而足。
    到了房间，田园园“噗通”一声趴在了床上，“头晕啊。”
    赵玉成好笑地端过来一杯茶，“谁让你喝这么多？不能喝还逞强，这次知道自己的酒量，下回就记着点儿。今儿个要不是我在，你还不得找错门啊？”
    田园园嘀嘀咕咕地坐了起来，喝了一大杯浓茶，看着眼前赵玉成的笑模样，两手捏着赵玉成的脸，“哪里来的帅小伙？”
    赵玉成磨牙，把手里的杯子往床头柜上一放，一个虎扑，就把田园园给压到了床上。
    田园园的心“砰砰砰”地乱了起来，睁开眼，看着满脸深情的赵玉成，田园园有些羞涩。
    赵玉成低头看向田园园漆黑的眼瞳，里面倒映着自己的脸庞，微微露着笑意。
    赵玉成微微闭上眼睛，冲着田园园滚烫的小脸俯下，田园园羞涩地闭上眼睛。后颈被穿过发丝的手按住，唇贴上赵玉成柔软、温热的唇。
    田园园一动也不敢动，只是唇瓣间传来湿润的触感，樱唇被男人轻轻含住，缓缓亲吻。田园园渐渐地迎合上去，随著两人的吻渐渐加深，田园园心跳慢慢加快。
    两臂抬起搭上赵玉成的臂膀，呼吸有些不畅的田园园扭动了一下身子，赵玉成猛地加深了这个吻。

 0330 嘴硬的臭丫头

    两舌纠缠、追逐，麻麻的触电感从唇瓣传到内心深处。田园园有些颤栗，心里渐渐有些恐慌。
    昨夜的疯狂跟今晨的缠绵，身体有些吃不消。此时借了酒劲儿，男人的呼吸粗重，眼看就要擦枪走火。
    田园园忙轻拍赵玉成的后背。
    赵玉成换人惊醒一般，吻慢慢变浅，终于餍足地抬起了头。
    赵玉成迷醉的望著身下嘴唇红肿、眼神迷离的田园园，俊脸上满是春情，却有些意犹未尽，低低地说：“坏丫头！”
    田园园噘嘴，用力推着还压在自己身上的赵玉成，“坏男人！”
    赵玉成翻身躺在床上，大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田园园的乌发，声音慵懒，“嗯。我是坏，把你累着了。要不，以为这会儿我会放过你？”
    田园园小手握拳，捶打着赵玉成的胸膛，“坏蛋！”
    赵玉成闷笑，把被子拽过来给田园园盖上，“睡一会儿吧，我得去武装部一趟。”
    说着，坐起来就给田园园脱鞋。
    田园园忙说：“今天不回去，爸妈该担心了。”
    赵玉成手里的动作不停，转脸看过来，“昨天没回去，他们不担心？”
    “我提前说了昨晚不回的……”田园园见赵玉成一脸揶揄，便知道自己上了这男人的当了，红着脸猛地住了口，说：“今天再不回……”
    赵玉成笑，猛地扑过来，“是不是早打算好了留下过夜的？”
    “你说什么呀？”田园园两手推着赵玉成的胸膛，脸红脖子粗地，“昨天逛得太累了、天又那么晚了……”
    “臭丫头，让你嘴硬！”赵玉成一把握住田园园的两手，放到了头顶，低头狠狠地噙住了喋喋不休的小嘴，狠狠地亲了个够。
    赵玉成终于舍得抬起头来，大手摩挲着被自己吻得红肿的田园园的樱唇，笑着说：“没事儿，等会儿我给学校打电话，让蔡老师给他们说一声，明天下午我送你回去。”
    “这还差不多。”田园园嘀嘀咕咕地，“那你去忙吧。”
    被亲了一顿、又喝了不少酒，这会儿脑袋真有些迷糊。能美美地睡上一觉，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赵玉成给田园园盖好被子，“好好睡吧。”
    下午睡饱了，晚上才有精神陪自己呀……
    大灰狼在小白兔额头上轻轻亲了一口，关上房门，带着小黄走了。
    田园园听着赵玉成的脚步声走远，往温暖的被窝里缩了缩，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几乎立即就睡着了。
    赵玉成跟小黄到了武装部，几个人正在办公室整理卷宗，见俩人来了，都忙站起来，“赵营长、小黄。”
    小丁是武装部主要负责跟部队官兵接洽的，见赵玉成俩人来了，忙迎了上来，“赵营长，小黄，这么早就来了，下午我们在就好了，你回去休息会儿。”
    赵玉成摆手，“小丁，明天要走的新兵都通知到各人了？”
    小丁忙点头，“是的。本人都回话了，保证万无一失。各县武装部的人一齐带过来，明天上午大概要十点左右能到齐，跟今天的时间差不多。”

 0331 园园出意外

    赵玉成脱掉帽子，小黄忙接过放到桌上，给赵玉成倒好开茶水端了过来。
    赵玉成坐了下来，看着小丁，道：“那就好。哪个县误了事儿，哪个县武装部担责任。你这边盯紧点儿，绝不能姑息迁就。今年立下规矩，明年你们的工作也好做。”
    小丁点头，“是的，赵营长。以往年年都是乱糟糟的，有一年还误了火车，幸亏附近的兵多，才没有空位。今年你要求得严，这不，两天了，一点儿事儿没出，都顺顺当当地。”
    赵玉成看了一眼小黄，示意他去把电话拿过来，转脸接上小丁的话，道：“嗯。军人自然是服从命令听指挥，不在新兵阶段严格要求，以后到了部队也难训。你们武装部内部的事儿怎么样了？”
    小丁脸色有些尴尬，这话问到了痛处，只得说：“赵营长，还是那几个违法乱纪的，这不都重判了嘛。其他人现在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借调来的几个，都是基层最优秀的工作人员，思想纯洁、业务过硬。我们部长说，打算把他们正式调过来，以后就不回县里了。”
    赵玉成接过小黄递过来的电话机，说，“好，等我见了你们部长再叮嘱几句。怎么？他还没有来吗？”
    小丁见赵玉成要打电话，忙回道：“我们部长去军属家里慰问去了，有些家长，特别是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有的还有些情绪的，主要是舍不得，听说有两个还发病了。我们部长带着借调的那几个去走访了。”
    说完，就要出去。唯恐赵玉成说什么机密的事儿，自己在场不方便。
    赵玉成一边拨电话一边对小丁说：“你把各县偏远地区的新兵名单给我拿来，最后让小黄再确认一遍。”
    “是。”小丁一边应着一边去资料室了，小黄也忙跟着出去了。
    赵玉成是给学校打电话，蔡老师接的。
    “蔡老师，我是赵玉成。麻烦你告诉食堂富贵大哥，就说园园明天下午跟我一起回去。”
    刚放下电话，方书记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赵玉成，弟妹要的收录机我调来货了，我给你送去。”
    赵玉成道：“她下午不走，你不用多跑一趟，喊上咱们几个战友，晚上过来望城宾馆一起吃个饭。到时候你带过来。”
    方书记一听，很高兴，“嗯，知道了。这两天恐怕你白天忙，没敢找你，那晚上见。”
    赵玉成特意叮嘱了一句，“早来早结束，我还有正事儿要忙。”
    ……
    田园园睡到三四点醒了，头有些疼，实在是上午睡得多了，再躺着睡不着也难受，起床后去街上逛了一圈。
    昨天时间紧，今天有时间好好逛逛。
    想着家里的两个小宝宝，田园园特意跑到百货大楼，给两个小婴儿一人买了一套萌萌的小衣服。又给几个大孩子也买了过年的衣服，这样，年前也就不会再过来望城了。
    元旦嘛，每个商场里的人都很多，田园园忙忙碌碌地，也没注意到什么。
    等买完了，田园园拿着大包小包，正在下楼的时候，却被人突然给撞了。

 0332 报复

    一个男人急匆匆地跑下楼梯，手里什么也没有拿，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心，众人都没有防备，那个男人便跑下了楼梯。
    “啊—你给我站住！”
    田园园身子一个趔趄，脚下踩空，手没抓到身旁的扶手，竟然翻下楼梯！
    手里的袋子掉了一地，田园园倒没有受多大伤，幸亏冬天穿得比较厚，田园园也是年轻，身体又好，这才没有什么大事儿，否则，就出大事儿了。
    众人围上来，把田园园给扶起来，“小姑娘，不要紧吧？”
    田园园摇摇头，“不要紧，就是脚给崴着了。”
    额头上也有些火辣辣地，好像蹭破了一点儿皮，用手一摸，还好没出血。
    大楼的负责人忙跑了过来，“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田园园说：“不要紧，我休息一会儿，就能走了。”
    售货员拿过凳子，田园园坐下，把脚腕好好地按摩了一大会儿，才感觉舒服多了。
    望着百货大楼的大门，回想着那个男人的身影，田园园突然一个激灵。
    一般人不小心撞了别人，怎么也要说声“对不起”。而那个男人头也不回，倒好像一副逃跑的样子。而且，看那人逃跑的背影好像似曾相识……
    田园园突然便想到了那天晚上在食堂，望城去过的几个男人，当时好像有个男人逃跑的背影，跟刚才这个男人有些像，身高、头型、姿势……
    难道是他们对自己的报复？
    田园园想到这里，再也坐不住了，拿起袋子，慢慢地走了出去。
    到了医院，买了一瓶红花油，医生给好好地按摩了一阵，再把脚放到地上，便没有多少疼痛的感觉了。田园园以为工作需要，很少穿高跟鞋，所以，崴得不是太厉害。
    回到宾馆，赵玉成还没有回来，田园园自己又处理了一阵，看看脚腕已经不肿了，才彻底放下心来。
    赵玉成一进房间便皱眉，“怎么一股红花油的味道？你哪里受伤了？”
    说着，眼睛一缩，看着田园园额头上的一片青，赵玉成一把板正了田园园的肩，声音急切又又心疼，“这是怎么回事儿？！”
    田园园忙安抚炸毛的男人，“没事儿，就是不小心摔了一下。这不都好了。”
    赵玉成立即把田园园拉到窗户边儿，心疼地看着田园园的额头，小心翼翼地亲了一口，柔声问：“还疼吗？要不要去医院？”
    田园园在赵玉成怀里摇头，“没事儿，已经去过医院了。”
    赵玉成把田园园从怀里推出来，拨拉些刘海把田园园额头上的伤盖着，又上下打量着，“哪里用的红花油？是不是脚伤着了？”
    田园园挑眉，“你倒是一猜一个准儿，可见没少受伤。”
    赵玉成弯腰一把把田园园抱起来，田园园吓得一把搂住赵玉成的脖子，“干什么呀！”
    把田园园放到床上，赵玉成弯腰查看田园园的伤，“还好，已经消肿了。”
    说着，动了动田园园的脚腕，“还疼吗？”
    田园园摇头，“好多了。”
    赵玉成皱眉，“好多了，还是没好。这两天不要下床了。”

 0333 赵玉成的狂怒

    田园园听男人如此霸道，哭笑不得，“已经好了啦，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两天不下床，我的脚好了，人倒要急出毛病来。”
    赵玉成一脸冷峻地说：“别不当回事儿，年轻的时候不管落下什么病根儿，到老了都是个事儿。何况你是厨师，天天站着，腿脚更不能受伤，要不，干不了工作，你更该不舒服了。听我的，好好躺着。”
    田园园有些不以为然，“医生说了，就是扭了一下，并没有伤筋动骨，还没有到制动卧床的地步。活动活动、按摩按摩，能促进血液循环，对后期恢复很好。按照你说的躺两天的话，好腿也躺出毛病来了。再说了，你看我是能躺乖乖在床上躺两天的人吗？”
    赵玉成一笑，“做到累晕就能躺住了。今晚我们再接再厉，保证我能让你在床上躺两天，请相信你男人的体力。怎么样？”
    田园园红了脸，“你这人，正好好说话呢，又开始胡说了。”
    赵玉成俊脸含笑，挨着田园园坐下，一把把田园园搂在怀里，“这不是正在好好说话吗？”
    田园园闻着男人的气息、小手捶着男人的胸膛，想到床上的疯狂，渐渐地连耳朵都红了。
    赵玉成大手轻轻地抚摸着田园园的乌发，心里温情一片，语气十分心疼，“一会儿看不见就受伤，这可怎么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倒说说看。”
    田园园想了想当时的情况，“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个意外。也可能是......”
    想想那男人的身形、做派，越觉得那个男人有些可疑，又没有监控什么的，也不好说就是他们中的一个。不过，自己要是不说，不惩罚他们，万一再跟上自己甚至跑到三湾学校去找田家人的麻烦，岂不是更糟糕了？
    见田园园半天不说话，赵玉成立即便察觉出了不对。
    两手把田园园推离了怀抱，大手放在田园园两肩，赵玉成眼底涌潮、俊脸严肃、声音严厉，“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有人故意撞你的？园园，你只管说，要真是有人故意的，看我收拾死这个混蛋！”
    田园园慎重措辞，“也不一定啦。我下楼的时候，是有个男人撞了一下，我就从楼梯上滚下来了。那个男人，嗯，从背影上看，其实我也不是太确定，但是现在细细想来，跟去食堂闹事儿的一个人的背影有些像。”
    “什么？！”赵玉成“嚯”地一声就站了起来，脸色气得铁青，两手握拳，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把大手狠狠地在床头柜上一拍，怒骂道：“这群兔崽子，竟然如此无法无天！竟然敢对你下手了！”
    “我赵玉成的女人，也是他们能动的？真是不想活了。哼，看来，光收拾那几个违反乱纪的，是我手软了。这几个留着也是祸害，都给我进局子就安生了，看我怎么收拾他们！园园你坐着，哪也别去。我去查查，要真是他们干的，一定给你报仇！不让他们跪地求饶，我他妈就不姓赵！”
    说完，赵玉成一阵风一般卷了出去。

 0334 开黄腔的男人

    田园园看着屋门，有些发愣。
    这男人，该不是去打人了吧？一想到刚才赵玉成暴跳如雷的样子，田园园还是有些担心的。
    赵玉成身上配有枪，唯恐他一怒之下把人给弄死了。
    转念一想，又对那个人恨得咬牙切齿地，要是真的摔出大毛病来，自己可就完了。其实自己这次也是幸运，下次呢？还有没有这么幸运，就不好说了。
    恶人该惩罚还是要惩罚，不管了，随便赵玉成做什么去，只要不冤枉好人就行。
    躺在床上也不知道多长时间，田园园终于听见走廊里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田园园站了起来。
    果然，是赵玉成回来了：“下午撞你的人找到了，我把那人狠狠打了一顿，给送到派出所了。现在咱们去外面吃饭。”
    田园园问：“你问清楚了吗？别冤枉了好人。”
    赵玉成握着拳头，“拳头一问就出来了，吓得什么似的。只说是不小心撞了，我哪里容他瞎扯，一顿猛揍，立即就说了实话。原来，你一进大楼就被他盯上了。”
    田园园一听也十分气愤，“果然还是那群人。不是说他们家犯事儿的已经抓起来了吗？”
    赵玉成攥着田园园的手，两个人边走边说，“嗯。已经重判了，这个是他表弟，心里不忿，找茬报复的。也是巧了，你单身一个人逛街，被他正巧碰上，要不，也不会有这场灾，都怪我没保护好你。”
    田园园摇头，“与你无关。这种人就是不知道悔改，也该狠狠地揍一顿。你没少打他吧？”
    赵玉成挑眉，“揍得手都疼了，我相信这会儿他妈看见他也不认识他。你要不要也去踢他几脚出气？”
    田园园笑，“有男人给我出气，我就不用动手了。”
    赵玉成点头，“嗯，以后我来保护你。”
    看田园园走路已无异样，赵玉成说：“脚腕都好了吗？要不，我抱你下楼梯？”
    田园园摆手，“哪里有那么脆弱，不要紧的。咱们赶紧走吧，让别人等就不好了。你的什么战友？还是方书记那几个人？”
    “是的，方书记把你要的录音机给你带来了。”
    “那可太好了。录音机到了，明天上午我再去逛逛，多买几盒磁带回去。”
    现在的录音机就是手提的，卡式磁带，需要用电池的那种。八十年代初，大城市里录音机和磁带已经开始流行了，但是还是个稀罕物，乡下更是从未见过。
    幼儿园开了，没有音乐就逊色很多，孩子们唱歌、做操都需要伴奏，所以，田园园早就托方书记定了一台录音机。
    赵玉成两人下了楼，小黄忙开了车门，两人坐到后排，小黄开车。
    几个兵逛街刚回来，看见车子过来，忙整齐敬礼。赵玉成一摆手，车子“呼”地出了院门。田园园忙说：“晚上先说好，少喝酒啊。昨天喝得有点儿多，现在头还有点儿疼呢。”
    赵玉成闷笑，“不是喝得多，是睡得多头才疼的吧？今晚上不睡了，咱们继续深入交流，怎么样？”
    听赵玉成特别强调“深入”俩字，田园园想到昨晚跟今早床上的疯狂，不由得脖子都红了。
    这个男人，怎么随时随地开黄腔？

 0335 赵玉成的担心

    看了一眼前边专心开车的小黄，田园园狠狠地拧了一把赵玉成的腿肉，小声呵斥一脸暧昧的赵玉成，“别说话！”
    赵玉成闷笑，一把把田园园搂在怀里，轻轻地亲。田园园不敢动，唯恐刺激了身上的男人再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儿来。
    进了饭店，方书记几个都已经到了，看着田园园额头上的一块青紫，大家都义愤填膺。
    “弟妹的伤没事儿吧？”
    “这几个混蛋真是太该死！”
    “真该把他打个半死！竟然敢迁怒家属，真是欠收拾！”
    “……”
    大家七嘴八舌，围着田园园嘘长问短，倒让田园园有些不好意思，“大家都坐吧，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多谢大家关心，以后我出门小心点儿就是。”
    方书记拍着胸脯道：“赵玉成走了，弟妹以后来望城只管来找我，保证万无一失。我要是让弟妹少一根儿头发，赵玉成想怎么罚就怎么罚！”
    几个战友也纷纷表示以后会好好照顾田园园。
    赵玉成把帽子放在桌上，狠狠地喝了一大口水，把杯子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都别说了，这回回去我得把园园带走，放这我可不放心。那几个混蛋是进了班房，谁知道他们的家属会不会对园园做什么。”
    田园园也不说话，笑吟吟地看着众人。
    正好服务员过来，事情才算告一段落。方书记拿过一个大盒子，“弟妹，给，你要的录音机。”
    田园园很喜欢，“有了它幼儿园就热闹了。”
    方书记随口说了一句，“哦，给幼儿园买的。你们公社有幼儿园了？”
    赵玉成接过话来，“园园在学校开了家幼儿园。”
    每个县城也不过有一两家公办幼儿园，还是为了机关子弟的。当然了，有些大型厂矿也有厂办幼儿园，但是条件不能比，就是几个老太太看着一群孩子罢了，游乐设施和幼儿教育根本没有的。
    当然了，这会儿的经济水平，对农村来说，幼儿园根本没有，都是随便孩子们自己在家里、地里玩。
    众人一听，都有些诧异，“怎么？弟妹这是又开了家幼儿园？新生意？”
    田园园点头，“嗯。过了年开业，这趟来就是给幼儿园采购设备的。”
    大家击掌叫好，“弟妹可真是个生意精！这幼儿园一年也能挣不少钱，现在实行计划生育，孩子少了也更金贵了。这两年农村也富裕起来了，开个幼儿园可真是天时地利人和的大好事儿！”
    赵玉成便装作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就是生意太多了，恐怕她舍不得跟我走。”
    几个人哄笑着：“哟，赵玉成也有不自信的时候？”
    见众人拿自己跟赵玉成开玩笑，田园园有些羞涩也有些得意，笑着对大家道：“生意上了正轨，我还是要去部队的，到时候大家有时间去找我们啊。”
    一顿饭大家吃吃喝喝十分热闹，又是新年，几个人都十分高兴。
    席上对赵玉成感激不尽，挨个儿轮番敬酒。
    田园园听话音儿才知道，这几个战友的不少关系，这次征兵都办成了，当然都是赵玉成的功劳。

 0336 小丫头要加强锻炼才好

    新兵入伍，最少还要在部队里呆三年，所以又纷纷拜托赵玉成好好照顾什么的。
    赵玉成一一答应下来，“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话听着是老生常谈，但是百试不爽。跟他们是望城老乡，又有你们的面子在，有好处当然先紧着他们。这些都不用说，你们只管放心好了。趁着他们没走之前，各人的关系各人再好好叮嘱一下，到了部队别给我掉链子，谁弄出事儿来让我丢脸，不用部队处罚，我就先把他弄死。”
    众人当然点头如捣蒜，纷纷拍着胸脯说，“赵玉成你放心，保证几个兔崽子服服帖帖，指哪打哪！”
    酒宴散的早，还是赵玉成提的，“不早了，又是过节，都回家搂老婆去吧。”
    众人哄笑，“这是你的心里话！”
    “咱们赶紧走，看弟妹有意见。”
    “赵玉成，晚上悠着点儿啊！”
    “……”
    几个男人说着荤话，脚步不稳地走了。
    田园园算是无语了，男人的话题不管什么内容开头，最后总是荤话结束……这话说的果然没错。
    小黄虽也喝了不少，但还是稳稳当当地把车开回了宾馆。
    赵玉成握着田园园的手，两人回了房间。
    一关上门，赵玉成就把田园园“砰”地推在了门上，“园园……”
    就在一瞬间，田园园的呼吸被夺去！俏脸滚烫。赵玉成暴风雨般地吻铺天盖地落下来。
    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温润炽热的唇紧紧压住樱唇，辗转厮磨寻找入口。
    田园园完全被赵玉成饿狼一般的气势所惊扰，脑子哄地一声，简直就是魂飞天外。等缓过神来，暗中挣扎使力，才知道对方臂力吓人，一时竟挣不脱。
    被男人的狂热影响，田园园渐渐投入到这个深吻里，胳膊不再推拒赵玉成的胸膛，而是攀上了赵玉成的脖子。
    赵玉成受到鼓舞，餍足地结束了这个吻，猛地一个弯腰，一下子就把田园园抱了起来，大步往床上走去。
    田园园一阵天旋地转，不由得更紧地搂住了赵玉成的脖子，把滚烫的俏脸贴在了赵玉成的胸膛上。隔着衣服，甚至都能听见男人急促而有力的心跳声。
    把田园园轻轻地放到床上，赵玉成狠狠地压了上来，恨不得把怀里的女人拥进自己的胸腔之中。
    晕黄的灯影中，男人的粗喘、女人的呻吟、床铺的吱呀……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渐渐在室内弥漫开来。
    室外月光清冷、树影婆娑，星星害羞地隐藏了身影，天光渐渐亮了……
    看着怀中昏睡过去的小妻子，意犹未尽的赵玉成，低头在田园园红肿的樱唇上轻轻地亲了一口，有些挫败，“才三次就昏了，小丫头要加强锻炼才好……”
    毫无疑问，田园园一觉醒来，已经半上午了。
    四肢无力、腰酸背痛地躺在床上，体会着某处使用过度带来的烧灼疼痛，田园园嘀嘀咕咕地把某个饿狼男人骂了个狗血喷头！
    在床上懒懒地躺了一会儿，突然便闻见屋里有糕点的香味儿，扭头一看，竟然有一大包蛋糕、饼干、酸奶什么的。旁边还放着一个保温桶，估计是饭菜。

 0337 不要啊！

    而赵玉成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田园园坐起来，看着床头柜上留了一张纸条，纸条上正是赵玉成遒劲有力的笔迹，“园园，我去火车站了，十二点左右回来。起来别忘吃早饭，要是凉了让餐厅给你热一下。”
    田园园扶着酸痛的腰，鼓着两腮气鼓鼓地看着纸条，“一个大男人，絮絮叨叨。”
    不过还真是饿了。
    说实话，那啥还是挺累人的，虽然自己没咋动……
    田园园红着脸打开保温桶，不由得抿嘴笑了，“这个男人，也不怕自己喝不下，一大早就给炖鸡汤，还真是大补啊……”
    看着里面飘着的红枣、枸杞，想着赵玉成吩咐厨房的时候，也不知道人家厨师是怎么看他的，田园园不由得笑出了声，“哈哈哈……以前冷着脸的男人突然温情起来，还是挺可爱滴嘛。”
    吃完饭，又洗了澡，田园园看赵玉成还没有回来，便又上了街。
    特别留意了一下，没有人跟踪自己。
    田园园放下心的同时又有些好笑。可正是应了那句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伤害军人家属罪加一等吧？何况那些人本就是戴罪之身，他们家人胆敢对赵玉成打击报复，政府会重判的，也能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自己就别杞人忧天了。
    田园园走走停停，很是悠闲。
    大街上有几个卖磁带的音像店，田园园进去挑了十几盘儿童歌曲磁带，都是十分好听又简单易学的。
    想到离赵玉成走还有几天，田园园又去了医院。这回一点儿没客气，把医生给的三盒套套都拿了回来。
    自家男人的战斗力还挺强地……囧……
    腿还有些软，也唯恐刚好的脚腕再累着了，田园园没有多逛，从医院出来直接回了宾馆，等了一会儿，赵玉成便回来了。
    赵玉成看见田园园便笑着问，“累不累？”
    田园园有些嗔怒，“都是你，还好意思问。”
    说着，却有些心虚地把手边的包包往床里挪了挪。
    赵玉成坏笑着立即就扑了过来。
    “啊--”田园园吓得尖叫一声，躲到了一边，“不要了啦！”
    赵玉成一伸手把包给拿了过来，一脸揶揄地看着田园园，“什么不要了？你以为我要干什么？难不成看见我就想了？”
    田园园知道被男人耍了，有些脸红，看赵玉成拿了包，又急了，扑过来抢，“给我呀！”
    赵玉成说着话，动手就拉开了包包的拉链，“哈！果然有好东西！这是上午出去买的？哈哈哈……三盒不够啊！宝贝，怎么也要三十盒才好。”
    说着，身子一翻，一把抱住扑过来的田园园，“这么迫不及待？难不成昨晚还没有喂饱你？再来！”
    说着，抬手就要脱田园园的衣服。
    田园园脸红得滴血一般，狠狠地捶打着赵玉成的胸膛，“坏蛋坏蛋！就会取笑人！不理你了，哼！”
    赵玉成紧紧地抱着田园园，又是一个翻身，把田园园给压到了床上，狠狠地亲了一顿，直到田园园抗议才罢休。

 0338 厚脸皮的男人

    气喘吁吁地抬起头，赵玉成大手捧着田园园滚烫的俏脸，咬牙切齿地道：“今天放过你。累坏了宝贝，受罪的还是我。起来，吃饭去，大家都等着呢。”
    打发走了火车，征兵队伍都回来宾馆吃饭休息，赵玉成是最高领导，他不坐桌，部下不敢开饭，这是纪律。
    田园园跟他们吃过两回饭，当然知道。
    一听这话，田园园忙坐了起来，抿了抿被赵玉成弄乱的头发跟衣服，“走吧。”
    两人进了餐厅，众人见赵玉成一脸餍足，田园园眼色含春、樱唇红肿，衣服后背也皱皱巴巴，都挤眉弄眼地笑。
    田园园故作镇定，赵玉成却不管那么多，抬手给田园园拉了椅子，坐下就握着田园园的手，也不怕手下的兵看见。
    看着餐厅里的几桌，赵玉成大声说：“人到齐了没有？到齐了就开饭！吃饱了该干嘛干嘛去，望城呆不了几天了。回去就套上笼头，这几天赶紧再痛快痛快。”
    一群兵嗷嗷叫，“营长营长，今天让喝酒不？”
    赵玉成笑，“问你们嫂子！她说喝就喝！”
    众人都哄笑起来，“嫂子嫂子，我们营长说听你的！”
    田园园算是无语了，看着厚脸皮的男人，又气又笑，“别听你们营长瞎说，我哪里当得了他的家？他说了算。”
    众人又哄笑。
    赵玉成一摆手，笑着说：“喝吧！”
    大家嗷地一声，跑去柜台要酒去了。
    田园园狠狠地拧了一下赵玉成的胳膊，“坏人，明明是你自己想喝，还拿我做挡箭牌。”
    赵玉成附耳低语，“我这是给你树立威信呢。等到了部队，这些混小子就得听你的。这样，你也有勤务兵了，多拉风！”
    田园园捂着嘴笑。
    下午没有送兵任务，大家早上起得又早，早就饿了，一顿饭吃的时间有些长。
    田园园是第一个吃饱的，看着几张桌子上男人们狼吞虎咽地，田园园笑着道：“看你们吃饭，可真是喜人。你不知道，厨师最爱看人吃饭。他们吃得越香，我们做得就越起劲儿。”
    赵玉成点点头，“嗯。你这话我记着了，只要不撑坏，你做多少我吃多少。”
    田园园喜滋滋地，嘴上却不饶人，笑着嗔道：“贫嘴！”
    下午，田园园不敢呆在屋里，唯恐赵玉成又兽性大发，再把自己给扑到，吃完了饭便拉着赵玉成上街买东西。
    赵玉成当然乐意，到了街上，但凡田园园多看两眼的，就要掏钱买下来，都被田园园拦着了。“好多东西咱们用不上，就是喜欢也不能买。买什么你听我的，你只管掏钱就好了。”
    赵玉成眼睛一亮，“是，老婆！”
    田园园抿嘴笑。
    地摊上的东西赵玉成看不上，拉着田园园逛遍了几个百货大楼。
    田园园给家里人和几个孩子买了不少。
    赵玉成给田园园买了一条羊毛围巾。
    淡淡的粉色，衬得田园园面如桃花，赵玉成喜得恨不得当场就咬上一口。
    田园园见男人喜欢，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也没有拿下来，就这么围着。

 0339 不能累坏了身子

    赵玉成很高兴，抬手把吊牌揪掉，给田园园整了整，附耳低声道：“你真漂亮。”说完，舌头突然舔了一下田园园的耳朵，随即直起身，装作没事人一样。
    田园园身子一软，心跳突然加速，抬脚狠狠地在赵玉成皮鞋上踩了一下，“坏蛋！”
    忙把围巾往上拉了拉，遮挡住自己滚烫的小脸，转身去了下一个柜台。
    赵玉成握着田园园的小手，满脸笑意地在身后跟着，看着田园园窈窕的身子，恨不得立即压倒、就地正法！
    田园园却不给赵玉成说话的机会，自己一直买买买，眼看手里拿不下了，才说：“好了，走吧。”
    赵玉成两手拿得满满的，连拉手的福利都没了，田园园抿嘴笑，“看你还怎么做怪！”
    赵玉成笑吟吟地，附耳过来，低声说，“这会儿是不行了，晚上给我留门……”
    田园园脸红，“……你！想得美！”
    赵玉成得意地挑眉，俨然像得了糖果的孩子一般，满脸都是志得意满，“翻墙跳窗可难不住我，到时候惊醒了大哥嫂子，我可不怕丢脸！”
    田园园抬脚就要踢，赵玉成身子灵活，往后一跳，田园园落了空。上前就要追打，赵玉成却迈开大长腿，疾步走了。
    田园园在身后嘀嘀咕咕地把男人骂了个狗血喷头，“不要脸、厚脸皮、登徒子……”
    两人上了车，田园园鼓着嘴巴，跟青蛙一般，赵玉成看着就笑了。
    抬手捏捏田园园的俏脸，赵玉成笑道：“吓唬你的。路上好好睡一觉，这两天夜以继日地，我也怕累着你。好了，来日方长，今晚放过你，在家踏踏实实睡吧。”
    一句话里带了两个“日”，也不知道这人是有心还是无意，田园园红着脸，看着赵玉成似笑非笑的样子，有些恼羞成怒，“哼！不理你了！”
    赵玉成闷笑着发动了车子，“嗯，别理我，好好睡吧。一觉醒来就到了。”
    田园园果真闭上眼，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座椅上，很快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田园园醒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在后排座上躺着。直骂自己睡得太死了，连换了地方都不知道。
    赵玉成在前边正专心开车，从后视镜里看见田园园坐了起来，俊脸微微含笑，温声问：“醒了？渴不渴，水温刚刚好。给。”
    说着，把水壶递了过来。
    田园园睡眼惺忪地坐直了身子，接过水壶喝了几口，看看窗外，“到哪儿了？”
    “凉县县城。”
    田园园想了想，“去县城一趟吧。既然来了，还是要到教委问一下那几个老师派遣证的事儿，咱们幼儿园是私立的，他们报到什么的，总得有个说法，上回我答应给他们问问的。”
    赵玉成点头，“我也得去武装部一趟，明后天就轮到凉县的新兵了。”
    车子开进县政府，还没下车，田园园就看到顾中原从大楼里走了出来，忙喊：“顾书记。”
    顾中原看见两人也挺高兴，“过来办事儿的？”
    赵玉成“嗯”了一声，“武装部的几个在吗？”

 0340 顾中原的话

    顾中原用手一指，“西头会议室正开会呢，这两天凉县的新兵该走了吧？我看那几个小子忙得陀螺一般。你去吧。”
    说着，转脸问田园园，“你这是陪同还是办事儿？”
    见赵玉成进了楼，田园园笑着道：“我要找教委的人问个事儿，你这是忙什么呢？”
    “我正要去地区一趟。”顾中原把手里的公文包交给跟过来的秘书，问田园园，“你办什么事儿，要不要我帮忙？”
    田园园一想，顾中原现在在县里可是副县长呢，教委也该听他的吧？忙说，“就是几个师范生的派遣证。我不是在学校开了个幼儿园吗？想聘请师范毕业的四个学生到我那当老师，我这是私人开的，这一块还没有先例，想问问该怎么办？”
    顾中原的俊脸立即满是惊讶，“田园园，你可真能干！连开幼儿园这么高端的事儿你都能想到，真不容易。好了，这事儿交给我，你跟我来，我打个电话就好了，没事儿。”
    说着，示意秘书等着，自己带着田园园上了三楼。
    副县长的办公室，田园园可是第一次进，但是看着也没有什么奇特的。
    黄色的两头沉木桌、棕色的藤椅、老式电话机、报纸文件……就是屋里窗台上一盆吊兰枝繁叶茂的，看着有点儿绿意。
    顾中原现在是主管政法系统的副书记，不管教育，但是身份在那放着呢，面子还是很足滴。一个电话过去，教委主任亲自安排下去，把四个毕业生的事儿给妥妥地搞定了。
    这下连教委也不用去了，让田园园很是松了一口气，笑着感谢，“多谢顾书记，等哪天你有空了，我请你吃饭。你上回调走，我都没有给你送行，就这么不声不响地高升了，也不打个招呼，可有点儿不够意思哈。”
    顾中原哈哈大笑，“我的错我的错，你下回再来县里，过来找我，我请你吃饭，算是赔罪。哈哈哈……我现在在食堂吃饭，还老惦记你的手艺呢。说实话，县里的食堂还不如咱们完中的食堂啊。”
    田园园笑着说：“说笑了，我的水平怎么能跟人家城市里的人比。”
    顾中原挑眉，“是啊。我就奇怪了，你的水平咋就那么高呢？多少城市姑娘都被你打败了。”
    “城市姑娘？”田园园一头雾水，看着顾中原，疑惑着问道：“什么城市姑娘啊？”
    顾中原打着哈哈，“哈哈哈……我就这么随口一说。哈哈哈…..好了，我得赶紧走了。下回见啊。”
    看着顾中原急匆匆走开的背影，想着他刚才的话好像别有深意似的，田园园有些奇怪。
    说什么城市姑娘，难道他也听说了白璐璐的事儿？不应该啊，他一个大男人不可能这么八卦吧？再说了，白璐璐来的时间不长，也不会传得连公社里的人都知道了。这个顾中原，怎么也学得跟陆铭似的，满肚子心眼儿。啊，陆铭陆老师，好久没有想起过他了，也不知道他一个人在外国过得好不好，吃饭那么挑剔的一个人，老外的西餐可满足不了他……

 0341 强人的脆弱

    大洋彼岸、万里之外的陆铭，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不知道又是谁在惦记自己了？本是逃出来躲清静的，可是随着农历新年的日益临近，回家过年的想法却越发坚定！
    赵玉成下了楼，便看见田园园身子靠在吉普车上，眼睛却痴痴地望着大门口的方向，好像在眺望什么人。
    “园园，这么冷的天，怎么不进车里？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田园园猛地被惊醒，转脸看着赵玉成，道：“刚才顾书记帮忙给教委主任打电话把事情都安排好了，咱们也不用去教委了。你的事儿要是完了，咱们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顾中原这小子倒仗义，省了我不少事儿。”赵玉成上了车，道：“武装部的事儿还多呢，先把你送回家，明天上午我再过来。”
    见到顾中原不过是个小插曲，两个人很快就忘了，看着大路两边光秃秃的大杨树，田园园笑着说：“可真快，马上就该过年了呀。”
    赵玉成大手握着田园园的小手，有些歉意，“新兵到了部队，我肯定要带兵封闭训练，一连三个月不能回营地。你还是留在家里过年吧，放寒假也别去部队了，肯定见不着。过年时候，我要是能请到假，一定抽空回来一两天。你就别挤火车了，过年时候坐车也难。乖乖在家等我。”
    田园园自跟赵玉成心意相通、两情相悦以来，还没有过长时间的分离，这会子突然听说要几个月不能见面，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自己的男人是个军人，自己是个军嫂！
    这大概是世界上最辛苦的夫妻了，长年两地分居、各自独守空房……
    田园园突然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心里也有些难过，两只小手都握住了赵玉成的大手。
    田园园抬起脸，看着赵玉成的侧脸，声音有些哽咽，“我……在家等你……你一定要平安啊。”
    赵玉成有些吃惊，也有些慌乱，忙停了车，一把捧起田园园的俏脸，大手给田园园擦了擦眼泪，“园园，你哭了？”
    田园园有些羞惭，忙抬起袖子狠狠地擦了擦眼泪，“谁哭了！”
    又有些暗暗气恼自己怎么这么脆弱，好像多舍不得他、离不开男人似的。
    赵玉成抬手猛地一搂，把田园园搂在怀里，声音低沉地安慰道：“没事儿的，又不是去打仗。你这边的事儿安排好，想什么时候过去都行。咱们已经办过随军了，部队有自己的屋子，可以随时团聚。就算训练任务重，又不是上战场，一个月总可以见一面的。”
    说着，大手轻轻地抚摸着田园园的乌黑的头发，赵玉成低声说：“这趟你跟着走，也不是不可以。我就是担心，我带新兵进山后，你一个人在大院里无聊。家里有叔婶、哥嫂、生意，你忙得很也顾不得想我，我也能安心些。”
    田园园瓮声瓮气地说：“我还是不走了。幼儿园刚刚开始，我不安排好，去了心里也不安静。”
    ps:读者妹纸们，多多收藏、推荐啊

 0342 性福

    “再说了，我在部队没有事干，确实也无聊。你还是忙你的吧，等新兵训练结束了，我这边幼儿园也步入正轨了，到时候要是家里一切正常，我就去部队找你。你看怎么样？”
    赵玉成心里当然乐开了花，两手紧紧地捧着田园园的俏脸，狠狠地在额头上亲了一口，重重地点头，“嗯。我想让你心无旁骛地跟着我，我们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当然要给你时间让你处理好家里的事儿。要不，你心里不安，我也不忍心。园园，我在部队等着你，你可要快点儿来啊，要不，我憋出毛病来，你以后可就不‘性福’了。”
    听赵玉成特意加重“性福”两个字，便知道男人说的是什么，田园园羞红了脸，狠狠地捶打着男人的胸膛，“色胚！”
    “这就色给你看！”赵玉成两眼熠熠生辉，狠狠地亲住了田园园嫣红的樱唇……
    等两人回到家，正是食堂开始吃饭的时候，大家见两人到了，都很高兴。
    田园园顾不得多说话，袖子一挽，便进了厨房。
    赵玉成忙过去帮忙抬笼屉、菜盆、大锅什么的，然后就是帮着园园爸守着文具摊子，跟园园爸说着这几天送兵的事儿。
    “再过一星期，新兵送完我就得回部队了。”赵玉成看着园园爸，俊脸正了颜色，语气真诚，“叔，园园还是在家再过几个月吧。等我新兵训练结束，回大院了再过来接她。现在去了，我们也是两处分着，见不了几次面。家里生意这么忙，也离不开她。”
    园园爸转脸看着田园园忙忙碌碌的身影，声音低沉，“你们都大了，该怎么做都有自己的想法。你在部队上只管干好你的事业，园园她想在哪里，你们俩商量吧。家里的生意虽然忙，到底还是你们过日子重要，她要想走，我们就再招人。”
    “我们当老人的，只巴着你们能过得好，你们俩只要商量好了，我们这里没有反对的。园园这一年多变化很大，是个过日子的。这生意干起来了，只怕她到了部队上，也不会天天在家闲磕牙。”
    “东洲是个大城市，能干的生意不少，她只要愿意干，家里一百个一千个支持。干这两年生意，家里也攒下了不少钱，园园什么时候走，我都给她拿上。她愿意干什么生意，也有个本钱。以后不管缺多少钱，家里的钱她随用随取，田家的人没有啥。”
    赵玉成忙说：“叔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我给园园也是这么说的，她也说等幼儿园稳妥了再走。到了部队，不管她想干什么，我只有支持的，断不会拖后腿，叔你放心吧。园园她跟以前不一样了，我们现在很好，说不定明年年底我们就能抱着孩子回家。叔，我们会过得好。你跟婶子、大哥就听我们的好消息吧。”
    园园爸眼睛一亮。
    听赵玉成这话的意思，很明白了，两个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就说嘛，这两天没回来，怎么也该跟以前不同了。
    想到这里，园园爸喜笑颜开，“那就好、那就好。”

 0343 一对不要脸的蠢货

    田园园还不知道无耻的赵玉成把这事儿也给爸爸说了，抬眼偶然撞上赵玉成的视线，见男人含情脉脉的，还有些疑惑。
    这么多人，赵玉成这男人也能放电，可真是个厚脸皮的家伙！
    刘兰兰见两人当着这么多人，还不管不顾地眉目传情、暗送秋波，心里十分嫉妒的同时也越发心灰意冷。
    转念一想常大个儿的英俊潇洒、情深义重，又有些暗暗得意。再想想，杨丽又是田园园的好朋友，自己夺了她好朋友的男人，对她也是个报复，哼！
    众人忙了一个晚上，食堂安静了下来，就剩下田家的几个人跟赵玉成。
    园园爸说：“你们都回吧，我一个人收拾。”
    田园园扶着妈妈上了车，田富贵坐在了副驾驶，赵玉成开车把一家人送回家。
    天黑风冷，几个人下了车都是一哆嗦。田园园忙说：“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田富贵扶着妈妈进了院子，田园园拿下来买来的东西，进了院子后也插上了门闩。
    赵玉成暗暗挑眉，调转车头，回家去了。
    玉成妈跟赵月丽早就睡了，赵玉成也不惊动他们，一个高跃翻身入了院墙。到了自己屋里，洗漱完毕、换了衣服，又翻出高墙直奔田家。
    那棵大树下果然影影绰绰地又有了一对身影，赵玉成皱眉，故意把脚步放重，又狠狠地咳嗽了一声。
    常大个儿跟刘兰兰两个人受了不小的惊吓，忙分开一溜烟儿地跑回各家去了。
    赵玉成恨恨地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暗骂：“一对不要脸的蠢货！”
    到了田家，赵玉成如法炮制，翻入院墙、轻轻落地，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院子里静悄悄地，屋里都黑着灯，想来都已经入睡了。
    赵玉成轻轻推了推门，门已经上了闩，走到窗户处，轻轻推开窗子，闪身跳进去，转身轻轻地关严实。
    蹑手蹑脚地到了田园园的卧室，听着田园园微微的鼾声，赵玉成抿嘴笑了。
    自己真是疯了，半夜私闯深闺，竟是调戏自己老婆来了。丈夫当到这个份上，普天之下也真是没谁了……
    唯恐自己身上凉，赵玉成轻轻地脱了衣服，搓了搓手，悄悄掀开被子一角，轻轻钻了进去。
    田园园刚刚入睡还不是太沉，被赵玉成暖暖地抱到怀里，靠着一个大暖炉一般，立即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势，窝在赵玉成怀里睡沉了。
    赵玉成轻轻地拥着田园园，下巴搁在田园园乌黑的头发上，安心无比。
    搂着心爱的女子、闻着微微的馨香，虽然身体有些紧绷，却知道不能再缠着田园园索求无度，赵玉成默默地背了几遍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终于压下身体的燥热和心头的蠢蠢欲动，沉沉地睡着了。
    不过四点多，赵玉成便醒了。知道田家人一会儿该起来了，赵玉成有些舍不得走。
    看看在自己怀里几乎一夜没动的田园园，赵玉成宠溺地笑了，在田园园的头发上亲了一记，蹑手蹑脚地起了床。
    陡然失去温暖抱枕的田园园有些不舒服，哼哼唧唧地不依。

 0344 被人骂搞破鞋

    赵玉成弯腰把被子掖好，大手轻轻地抚摸在田园园的背上，田园园这才安安稳稳地接着睡了。
    赵玉成迅速穿好衣服，开了房门，外面依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赵玉成却神清气爽地回自己家去了。
    田园园是被园园妈喊醒的。
    田园园懒懒地拉着灯，深呼吸了一下，突然一愣。
    自己这屋里有些不一样了，好像赵玉成来过！
    昨晚睡得很暖和，感觉好像自己抱着赵玉成的身体，或者说是赵玉成抱着自己的身体。
    这感觉很是怪异，而且空气中总有些赵玉成的气息似的。
    田园园在屋里翻检了一遍，不见有赵玉成什么东西，心中疑惑着。
    穿好衣服到了门口，发现屋门没拴。再想想，昨夜自己确实是闩了门的。
    田园园有些咬牙切齿，难不成赵玉成昨晚上翻墙跳窗地进来了？
    自己的身子却没有什么异样，难道自己多想了？
    忙了一早上也没顾上再想，看见刘兰兰垂头丧气地样子，田园园也顾不上理她。
    突然想起上回赵玉成说过刘兰兰跟常大儿个有一腿，田园园又有些想弄死刘兰兰。
    早饭过后，有一阵闲工夫，田园园喊上刘兰兰一起上厕所。
    刘兰兰知道田园园这是有话要说，心里疑惑的同时又有些害怕。
    两人出了食堂，一路谁都不说话，眼看到了厕所，田园园道：“进去看看有人没有。”
    这个厕所比较靠近操场，就在池塘旁边的小树林里，主要是上体育课的学生和过来洗澡的人用，这会子正好没有一个人。
    老远也看不见人，确保说话不会被别人听了去，田园园皱着眉头，问刘兰兰，“你跟常大个儿是怎么回事？”
    刘兰兰一听就吓白了脸，“园园，我跟常大个儿什么事儿也没有。你怎么能这么问？”
    田园园却不依不饶，“别给我打马虎眼。我从不打无把握之战，既然问你，自然有十足的把握知道你跟常大个儿有一腿。杨丽现在怀着身子呢，我不能把这事儿告诉她。常大个儿那个人我也不熟，又是男人，当然要先找你谈。”
    “你是食堂的人，跟着田家干活儿。弄出事儿来，我们田家也不好看。刘兰兰，我知道你对刘小海一直看不上，总觉得亏了。常大个儿长得好，你喜欢漂亮男人，这本无可厚非，但是，你要记住，常大个儿跟赵玉成一样，都是结了婚、有老婆的男人！”
    刘兰兰怎么想也想不出田园园是怎么知道的，吓得小脸苍白，眼泪汪汪地一把拉住田园园的手，“园园，我没有……”
    田园园猛地一下甩掉刘兰兰的手，恶狠狠地说：“你这是第三者插足！破坏别人的家庭，是要被人骂搞破鞋的！你一个没出嫁的大姑娘，这不是找死吗？刘兰兰，你别装无辜了，我亲眼看见你跟常大个儿在大树下卿卿我我、搂搂抱抱，别给我说你俩在说闲话！”
    刘兰兰一听，腿一软，忙两手抓住田园园的手，哭哭啼啼地道：“园园，不是你想的那样。”

 0345 狡辩

    “常大个儿娶了杨丽，是因为杨丽怀孕了，杨丽缠着他不放。杨家有权有势的，他一个乡下泥腿子能咋办？他找我诉苦，我就是开解了他几回。”
    “我跟刘小海，你也知道，跟他俩情况差不多…..我跟常大个儿就是同病相怜，晚上下工回来恰巧碰上，说过几回话。后来，他有意勾引我，我还骂了他几句呢。园园，我跟他真的没啥……”
    田园园气得浑身哆嗦，抬手就给刘兰兰一个嘴巴子，“死不悔改！我这是好好劝你你不答应，非得我告诉刘小海让他来抓你是不是？刘小海他对你掏心掏肺地，你不喜欢也要跟他断了再跟别人谈，更何况常大个儿是有老婆的。就算你跟赵玉强谈，也算正经谈恋爱，你这样破坏别人家庭、搞第三者插足算什么！”
    刘兰兰眼里闪过一丝愤恨，却捂着脸，“呜呜呜……”地哭了，“我没有破坏……园园，你冤枉死我了。”
    田园园气得抬手又要打，刘兰兰忙转身就躲，哭着说：“园园，你放心，我以后再不理常大个儿了……我真不是要跟他……”
    田园园恨恨地看着一脸委屈的刘兰兰，冷冷地说：“你在干什么你清楚，你想什么我也明白。你这么不管不顾地，我倒是佩服你追求幸福的勇气。可是有朝一日你就会知道，这种偷来的幸福是不会长久的。”
    “以后的路还很长，你这么年轻，到底该怎么走，你可得好好想一想。咱们一个村子出来的，你又投奔了田家来。我有这个义务给你说清楚，以后你犯下什么事儿来，别说田家没警告过你。等会儿回去，我把这个事儿给我爸妈说说，我看这回到底还有谁会留下你！”
    刘兰兰一听，“噗通”一声就给田园园跪下了，两手紧紧地拉着田园园的衣服下摆，哭得肝肠寸断。
    “园园，看在咱们相好一场的份上，你千万别给叔和婶子说，我这样回家了，还不被我嫂子踩死？被亲戚邻居的口水淹死？到时候别说我，就是我爹娘都活不成。园园，我求你了，呜呜呜……”
    舆论能杀人，这个话田园园也不是不知道，特别是这个时代、在乡下，姑娘的清白跟名声比什么都重要。要是自己不管不顾地给捅了出去，真闹出人命来，还真是麻烦。
    见田园园不说话，刘兰兰忙擦擦眼泪，站了起来，一把扯住田园园的衣袖，哀哀苦求。
    “园园，我再不会了，再不会了，你千万别给任何人说这话。以后我在食堂只老老实实地干活儿，你让干啥就干啥。你看，你不让我接近赵玉成，我现在离赵玉成远远地，连看他一眼都不看了。”
    “赵玉强是赵玉成的本家兄弟，你说不让跟他谈，我不也没跟他谈吗？他给我写的情书我都退给他了。杨丽是你好朋友，她男人以后我也离得远远地。园园，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再也不给你添一丝一毫的麻烦。只求你别赶我走。”

 0346 践行

    田园园根本不信刘兰兰的信誓旦旦，抬脚踢了刘兰兰的小腿一下，“我根本不信你的鬼话。你心里有什么打算我不知道，就是你在我这里不能再出幺蛾子。刘小海那里你是连是断，我也不管你。总之一句话，赵玉成这里你别想、常大个儿那里你也别想。以后你的造化你自己求，但是破坏别人家庭这事儿，我却不能容你。”
    刘兰兰跟在田园园身后，赌咒发誓自己以后如何如何，田园园根本不理她。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回了食堂，唯恐众人发现自己哭过再追问起来，刘兰兰进了食堂就直奔水管子，哗啦哗啦捧着凉水把脸跟眼睛洗了个透彻，只说眼睛里进了飞虫。其实，大家也没有人理她。
    中午赵玉成不知什么原因没有过来，想来是在凉县耽搁了。武装部的过来吃午饭，果然问起来这事儿。
    “嫂子，赵营长中午不来了？那晚上回来不？我们请他，再晚就怕轮不到我们了。”
    临走之前，赵玉成肯定要把每个县都转一遍，不可能天天呆在三湾，所以，今天晚上再不请，真怕就没有机会了。
    这里是赵玉成的家乡，怎么也得给赵玉成践行的。
    这一回征兵，三湾公社的指标比别的公社多了好几十呢！他们这些武装部的人也落了不少好处，自然要投桃报李地回馈回馈。
    田园园摇头，“我不知道，昨晚回来说上午去县城，晚上或许会回来吧。”
    晚上过来吃饭的时候，武装部的几个人拿了不少东西来。有烟有酒，还有不少凉县跟望城的特产，说是让赵玉成带回去给大家分的，其实就是变相给赵玉成送礼。
    赵家送去了不少，但是田园园这里自然更多，看赵玉成对田园园宠溺的样子，就知道田园园在赵玉成心中的地位。
    田园园正发愁，就听外面吉普车一阵轰鸣，赵玉成回来了。
    武装部的几个人忙都迎了出去，前呼后拥地进了雅间，武装部长有些为难，“赵营长，你可回来了，兄弟们都正盼着你呢。对了，嫂子硬是让我们把这些东西再拿回去，你看看这……”
    赵玉成看着雅间里的一堆烟酒，一摆手，对田园园说，“这帮小子孝敬的，也是民脂民膏，收着吧。”
    众人都舒了一口气。
    田园园只得不说什么了。
    晚上自然是一顿胡吃海塞，个个喝得头脸涨红，武装部长让手下的人结了账，连找的零钱也没有要，东倒西歪地走了。
    田园园看着赵玉成俊脸通红，唯恐他不舒服，还小声埋怨，“你不会少喝点儿啊。谁灌酒都喝，小心喝出毛病来。落下胃病，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儿。”
    赵玉成歪着脸，醉意朦胧地握着田园园的手，摇头，“没事儿，我有把握。酒桌上我最大，怎么可能多喝？他们不敢灌我，是我自己想喝的。高兴！”
    田园园扶着靠在自己身上的赵玉成，“还说不多，看你路都走不成了。”
    赵玉成嘿嘿一笑，“我装的。不信，上了床就知道我有多厉害。”

 0347 投怀送抱

    田园园红了脸，转头看看，好在四周没人，狠狠地拧了赵玉成一把，“说，昨天晚上是不是跳我窗了？”
    赵玉成挑眉，站直了身子，眼睛贼亮，果然一丝醉意没有。
    “哦，我早上开了门走的，你发现了吧。今晚给我留门，省得再跳窗。”
    田园园一转身子，嗔道：“就会耍流氓。别说给你留门，今天晚上我把窗户也卡死，看你怎么进！”
    赵玉成一把把田园园搂在怀里，附耳低声调笑道：“怎么进？硬！进！”
    田园园的脸腾地红了，狠狠地踩在赵玉成脚上，“呸！就会开黄腔，不理你了。走开，天都这么晚了，该睡觉了。赶紧回你家去。”
    赵玉成还要说话，就听园园妈在外面喊：“园园，走了。”
    两个人手拉手地出了包间，园园爸瘸着腿走过来，“你们回吧，雅间我收。”
    田园园转头看了一眼，“咱们雇着人呢。爸，你别管，明天让兰兰她们几个收拾，这会子也该睡觉了。爸，你早些歇着吧。”
    一家人回到家，赵玉成依然没有进院子，却对园园妈跟田富贵说：“明天让园园多睡会儿。”
    两个人还在奇怪，见田园园突然红了脸，便不说什么了。
    田富贵扶着妈妈进了院子，都各自回屋睡觉去了。
    都是过来人，赵玉成这话大家都知道什么意思。虽然不知道俩人什么时候圆的房，想来也就是去望城那两天吧。
    大家很识趣地回到各自屋里，熄了灯。田园园恼羞成怒，“你这是唯恐家人不知道……厚脸皮的家伙。”
    赵玉成笑嘻嘻地道：“我们本就是夫妻，说什么厚脸皮？今晚这么冷，现在都已经快十点了，你好意思再赶我走？春宵苦短，老婆，收留小生一晚吧？”
    说着，根本不等田园园答话，赵玉成弯腰猛地把田园园抱起，大踏步地进了屋。
    田园园吓得一声气也不敢出。
    知道赵玉成这男人一旦色心上来，那可是不管不顾地，虽然院子里住得都是自己一家人，到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到了屋里，赵玉成也不开灯，直接抱着田园园就放到了床上，压了下来……恨得田园园口齿不清地抱怨，“关门呀……”
    赵玉成狠狠地把田园园亲了个够，喘息着直起身来，“嗯。等我把大门二门三门都关严实，你就放心大胆地叫吧。”
    田园园咬牙切齿地低吼：“赵！玉！成！”
    看着一下子跳开的赵玉成，田园园红着脸，心有不甘地收回了自己的脚。
    赵玉成却贼笑着，大步流星地到了院子，关好了大门，又回来关好了东屋的门，再仔细地关上了卧室的门。
    转身看见田园园气鼓鼓地朝自己扔枕头，赵玉成一把接过，闷笑，“我说错了？难不成你想开着门叫？那我把门都打开了。”
    田园园羞得脖子都红了，一下子站起身，朝着赵玉成扑过来，“你这个流氓，我跟你拼了！”
    赵玉成一把抱住扑过来的田园园，“这么热情啊？投怀送抱一个美人儿，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0348 决不能干引狼入室的事

    灯也不关，猛地就抱到床上，狠狠地压了下来。
    喝了酒的男人更是生猛，一夜下来，田园园小死了几回，终于在一阵狂风暴雨之后昏睡了过去。
    赵玉成心满意足地翻身下来，把两人清理干净，甜蜜蜜地搂着田园园睡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园园妈跟田富贵都起来了，也没喊田园园。开了大门，见吉普车在呢，便知道昨夜赵玉成没走。
    园园妈还有些担心梁玉梅笑话田园园，赵玉成却不等梁玉梅起床，自己就起床开着车走了。
    田园园一直睡到十点多才起来，腰酸背痛地起床开门，倒把梁玉梅吓了一跳，“园园你在家啊？”
    田园园眼神儿有些躲闪，上前抱起小光光，点头，“嗯。大嫂你吃早饭了吗？”
    梁玉梅有些奇怪，“吃过了，刚才你大哥送回来的，不知道你在家，你大哥也没说。还有剩的，在炉子上温着呢。要不，你凑合吃点儿？”
    田园园摇头，逗着光光，“我一会儿回学校吃去。大嫂，怎么不见明明舅舅过来接你们？这都快过年了。”
    梁玉梅一听就不高兴，“还能因为啥？把他们得罪了呗。食堂跟澡堂宁愿用外人也不用亲戚，他们不高兴，我也没法子。”
    听这话，就知道梁玉梅抱怨自己，田园园冷冷地，“这会子不高兴还是小事儿，等把七大姑八大姨地都弄来，那个时候才知道是灾难！别说我在这盯着，就是我去部队了，也得给爸妈说，家里的亲戚不能用。”
    “用了梁家的，就得用张家的，还有咱们舅家、姨家一堆亲戚呢，就不能开这口子。斗米恩、升米仇，你没听说过吗？家里有了钱，他们有过不去的坎儿，帮帮也就是了。不要干那引狼入室的事儿。别说我说话难听，你们不守好这一摊子，有你们拍不掉吸血蚂蟥的时候！”
    见田园园动气，梁玉梅忙说：“也没有想让他们来，这不是都给推了吗？要不是因为这，他们能生气？挣几个钱，到弄得跟娘家断了路，也不知道到底划算不划算。”
    田园园把光光递到梁玉梅手里，看着梁玉梅说，“富在深山有远亲。你不用担心跟娘家断路，咱们的生意干得越好，你跟娘家越断不了路！等着看吧，今年过年，你兄弟倒先要过来咱家拜年呢！”
    这话说得也有些道理。
    因为现在田富贵一家跟公婆住在一起，明明舅舅过来拜见长辈，也能说得过去。要是以前，也该闺女回了娘家以后，兄弟才会过来姐姐家拜年。
    梁玉梅心里隐隐地也有些盼望兄弟们过来，是在娘家很有面子的一件事，也算是兄弟们主动示好的意思。
    所以，听田园园说了这话，梁玉梅张了张嘴，也没敢说什么。
    田园园现在跟以往不同，很有大将风度，说什么都容不得人反驳，家里人也都把田园园当成了顶梁柱、主心骨。
    人家点子多、能挣钱，不服不行！
    田园园道：“在家没事儿，抱着光光去食堂转转也好，澡堂也暖和，早点儿去给光光洗个澡，别害怕伤风感冒的，哪有那么娇气。”

 0349 警告

    梁玉梅忙点头，“嗯嗯，我正说这两天就去呢。没有风，太阳也暖和。就是得跟妈一块儿去，我一个人可不成。”
    现在天冷了，洗澡的人多得要命，特别是逢会的日子，澡堂从早到晚都是人挤人。大池里更是下饺子一般，水太脏，中午还要换上一池。
    田园园想了想，道：“那就今天晚上吧。全家一起都去，把孩子们也都带上。天天人多得不得了，也就是晚上八点以后人少些。”
    说完，田园园出了院门，看着不远处常大个儿家的院子，田园园恨得咬牙切齿。
    常大个儿真不是东西，刚娶了杨丽，竟然就跟刘兰兰弄到一起，真是该死！
    常家穷，几间屋子破破烂烂不说，根本没有院墙，田园园经过的时候，正看见常大个儿在院子里收拾几把破椅子。
    常大个儿二十三四岁年纪，看脸还真是长得英俊，皮肤白皙、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剑眉入鬓，一笑露一口白牙，在乡下实属难得。
    身材高大、挺拔，穿着深蓝涤卡中山装、深蓝色毛料裤子，看着很精神。就是脚下一双老棉鞋，暴露了乡下人的身份，
    看见田园园，常大个儿眼睛一亮，忙放下手里的破凳子，出声招呼，“嫂子，这是上工去？今天去得这么晚。”
    田园园淡淡地“嗯”了一声，问：“杨丽上班去了？”
    “嗯。”常大个儿忙点头，“这么冷的天，公家人都是早出晚归的。我心疼得很，也不能替她。”
    果然是个嘴巧的。
    田园园眼睛略扫了一眼屋里，“婶子不在家？”
    常大个儿笑嘻嘻地，“我妈不知道去谁家闲扯了，一会儿也该回来做饭了，杨丽有了身子，一点儿饿不得。”
    田园园站直了身子，眼睛冷冷地看着常大个儿，“你跟刘兰兰的事儿，我知道了。”
    常大个儿猛然吃了一惊，随即白皙的脸便有些涨红，忙摆手道：“嫂子，这是……从何说起？”
    田园园上前一步，语气严厉，“别跟我装！还从何说起，从你们俩在大树底下搂搂抱抱说起！”
    常大个儿有些惊慌失措。
    知道田园园跟杨丽好，唯恐她告诉杨丽，常大个儿忙说：“嫂子，我跟刘兰兰就是碰上说了几句话，没有啥……搂搂抱抱。”
    田园园微微眯起了眼睛，“常大个儿，杨丽对你一往情深，父母都不要了，顶着那么大压力嫁给你。她现在还怀着孕，你跟刘兰兰偷偷摸摸地，你还有一点儿良心吗？”
    常大个儿忙说：“嫂子，你进来说，看外面冷。”
    这话一来是讨好田园园，二来也是唯恐被别人听了去，家里没有院子，说话声音传得远。
    田园园冷哼了一声，“我过来就是警告你，跟刘兰兰断了！刘兰兰那里我也已经打过她了，她已经答应我跟你断了。你要是再敢来招惹她，看我不把你们的事儿捅出去，到时候丢人、受罪的是谁！再说了，刘兰兰给你说过吗？她在田各庄是有男人的！”

 0350 死不悔改

    常大个儿也吓了一跳，唯恐田园园把这事儿说出去，忙说：“嫂子，我就是一时糊涂。以后再不敢了。刘兰兰她长得漂亮，又来勾引我，杨丽她怀着身子，我不就动摇了吗？”
    田园园怒：“真是一对不要脸的。刘兰兰说你勾引她、你说她勾引你。现在我不管你俩到底谁勾引得谁，总之赶紧给我断了。否则，闹出事儿来，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田园园转身走了。
    留下常大个儿一个人在院子里发了半天的呆。想着杨丽的钱、刘兰兰的脸，一个都舍不得丢……
    到了食堂，已经快中午了，食堂里正忙得不可开交，田园园瞪了一眼刘兰兰，洗了手换了衣服去了厨房。
    刘兰兰眼睛红肿，昨晚哭了半夜，又被张莲花骂了一顿，心里正堵得慌。见田园园瞪自己，不知道田园园又想干什么，一天都是心思恍惚。
    晚上，常大个儿发暗号约刘兰兰出去，刘兰兰唯恐惊醒了张莲花，忙悄悄地开了门，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一路摸黑，到了大树下面，果然常大个儿正等着呢。
    见刘兰兰来了，常大个儿一把抱住，“咚”地一声推到树干上，“啵”地先亲了一口，猴急地就要解刘兰兰的腰带，“急死我了，怎么才来？”
    刘兰兰哪里有这心思？死死拽住腰带不松手，骂道：“杀千刀的，我是出来卖的吗？见了人就想这个，家里又不是没有老婆，至于急成这样？天寒地冻地，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常大个儿也不恼，笑嘻嘻地搂着刘兰兰亲了个够，笑着说：“家里的老婆不是大肚子了吗？自娶到家，没日过几回，跟没老婆有啥区别？要不是兰兰你，我不得憋疯了啊。好兰兰，你趴树上，咱俩今天从后面日一回。”
    常大个儿说着，手已经抓住了刘兰兰的乳。
    冰冷的大手一摸肉，刘兰兰冷地一个哆嗦，气得一拍常大个儿的脸，“你给我住手！你就知道日一回，你不知道今天我被田园园那个女人给打了。”
    常大个儿大手不停，嘴巴在刘兰兰脖子里一阵乱亲，“别理她。她今天也说了我一顿，切，我可要听她的！她又不是公社、派出所的，又不是你婆婆、我亲妈，咱俩好管她屁事。你拿她工资是给她干活儿，又不是卖给她了，床上的事儿她还管？！”
    刘兰兰靠在常大个儿怀里，任凭自己被男人揉得骨头都酥了，娇嗔着道：“你家那个要是知道了咋办？田园园跟她不是好吗？早晚给她说。”
    常大个儿哪管以后？气喘吁吁地扒了刘兰兰的裤子，一边弄一边道：“杨丽怀着孕呢，她知道怎么也得几个月以后了。先爽了再说，兰兰，你倒是出声儿啊，我最喜欢听你叫了。”
    刘兰兰被男人弄出了兴致，也不管以后如何了……
    回到屋里已经半夜了，看着对面床上鼾声如雷的张莲花，刘兰兰气得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才哆哆嗦嗦进了被窝，翻来覆去半夜没睡着觉。

 0351 这丫头精明的很

    第二天是个会，花萍跟张刚两口子一大早就送来了菜。
    清点完毕，张刚问田园园，“今年的福利还是卤鸡吗？要是定下来，该去鸡场问了。还有鸭子跟鱼，都得提前定。听说今年的鱼不多，要是去晚了，害怕弄不着。”
    田园园感慨着：“真快，又到年底了。等会儿忙完了我去问问，后天给你们回话。”
    昨晚赵玉成没回来，田园园没法交待给他。拖拉机站跟粮站去年的福利，都是赵玉成的面子，既然他在家，田园园想着还是让他去问问。
    连续办两年，明年或者以后自己跟赵玉成不在，田家也能把这些机关的福利拿下来。
    三湾学校的福利倒好说，没有什么异议，就是费校长有些挑剔，说了一句，“去年那个酱鸭，好吃是好吃，就是颜色不好看，黑乎乎地，也许是酱油用多了？”
    田园园说：“刚出锅的时候是紫红色，很好看，凉了之后颜色有些加深，酱紫色最正宗。要是大家觉得不好看，我今年调整一下配方。”
    付校长摇头，“那样也不错。酱鸭咱们这里都是第一回吃，有说好的就有说歹的，众口难调。正常。”
    听这话，田园园忙问：“付校长你的意思呢？要不，您说个别的也成。”
    付校长一笑，“说到吃的，你是专家，我哪里懂这些。”
    费校长忙说，“咱北方人最喜欢吃猪肉，不管鸡鸭鱼，还是猪肉最香。过年也应景儿。”
    田园园想了想，说：“过年北方准备得猪肉最多，我才想着弄卤鸡、酱鸭、糟鱼换个样儿的。要是大家吃不惯这个，今年咱换成猪肉也成。你们看，要不，今年咱们弄酱肘子？这个香。”
    两个人一听，都差一点儿流出口水来，相互看了一眼，都忙点头，“试试这个也行。”
    很明显了，就是想让做个尝尝呗！
    田园园点头，“好。晚上你们几个校长都到雅间来吧，趁热吃味道好。”
    趁着会没散，田园园忙去会上挑了三个极好的肘子，每个都有二斤多。
    晚上吃饭的时候，赵玉成来了，几个校长忙拉着赵玉成一起入座。
    等田园园端上来肘子，大家忙趁热吃了，那个香啊，大家吃完了还意犹未尽。
    说到过年福利的事儿，付校长道：“咱们学校人多，要是猪肘子不好凑够，再做点儿卤鸡也行，大家自己选吧。总之，还是十块钱的福利，多了不行。”
    田园园想了想，“这样吧，今年我多弄几样，酱肘子、卤鸡、酱鸭、糟鱼都有，每个定下价钱，大家自由搭配。万一谁要的超过十块，超出部分他们自己出钱，你们看这样行不行？”
    几个校长都点头，“这个法子不错，反正过年也要备年货。咱们学校就是十块钱的福利，其它的各人看需要吧。”
    赵玉成赞许地看了一眼田园园。
    这丫头可真是个生意精，这样一来，不管谁来了，最少买十块，说不定更多！
    晚上一家人吃了一个肘子，还剩下一个。

 0352 爱屋及乌

    田园园想了想，对赵玉成说：“拿回你家去吧。”
    赵玉成心中一喜，忙握住了田园园的手，“真心话？”
    田园园挑眉，“嗯。真心话，还有这几张澡票，你都拿走吧。你眼看着也该走了，这些东西虽不值钱，算是你的一片孝心。”
    赵玉成笑了，恨不得把田园园拉到怀里亲一口，当着田家人的面儿，赵玉成只得忍住了，抬手接过饭盒跟澡票，“嗯，还热着呢，我先送回家。”
    说着，迈开大长腿出了院子，钻进车里，“呼”地一声开走了。
    田园园撇嘴，“哼，还是跟他妈、跟他妹妹亲，得了东西，跑得比兔子还快！”
    园园妈一听就笑了，“你这丫头，嘴巴越来越毒了。东西送都送了，何必还说这话。”
    田园园有些羞惭，转身搂着妈妈的胳膊撒娇，“妈！”
    园园妈拍着田园园的胳膊，“你做得对。想跟玉成好好过，就躲不开你婆婆。她是长辈，你孝敬她是应该的。再说了，你们以后能在家过几天？一点儿东西能让两家都高兴，值！”
    想着上回去赵家，把牛肉都扔到了院子里，田园园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唉，现在自己做这些，还不是爱屋及乌？不想让赵玉成夹在中间太为难罢了。
    赵玉成一路风驰电掣，高兴得孩子一般，进了院子就喊：“妈，园园让我给你带的肘子，趁热吃。”
    玉成妈抱怨，“都该睡觉了，要送还不早点儿送…….”
    “妈！”赵玉成皱眉，“看你这话说的，园园给你送好吃的，难道又做错了？你老说园园这不好那不好，你现在做的好吗？”
    转头见赵月丽吃得津津有味，嘴里还嘀嘀咕咕“田园园还真有两下子。”赵玉成更生气，“赵月丽还有你，就知道吃，也不说句感谢的话！这可是你二嫂亲手做的！再敢对你二嫂直呼其名，看我怎么收拾你！”
    赵月丽瞪眼，“妈，你看二哥！吃一块肉，挨他这么多吵！再好吃也没味儿了。”
    玉成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道：“好吃是好吃，就是晚上不能多吃，给她说下回赶着饭点儿送来。”
    赵玉成气得脸色涨红，一把掏出澡票，“啪”地一声拍在了桌子上，“这是园园给的澡票，嫌弃就别去洗。哼！我看你俩也真是够了，以后别在我面前说园园的坏话！”
    玉成妈一噎，看赵玉成发火，还真有些害怕，忙说：“知道了知道了。”
    赵月丽一把把澡票抓到手里，高兴地道：“妈，是高档票。明天咱俩去洗盆池，好好泡泡。上回洗得真不错。”
    玉成妈点头，“嗯嗯，不错不错。这肉真香，玉成你咋不吃？”
    赵玉成气呼呼地一屁股坐下，“我吃过了。”
    两个人低头吃肉，一时间也顾不上搭理赵玉成。
    赵玉成看着两人，想了想，道：“过几天我就走了，你们俩别去找田园园的麻烦，现在园园想跟你们搞好关系，都是看着我的面子。不时地有肉吃、有澡票用，就算不错了。你俩可不要想多了，算计澡堂还有幼儿园啥的，再搞僵了关系，我可真恼了。”

 0353 嫁对了人

    玉成妈跟赵月丽相互看了一眼，连连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赵玉成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到底是自己亲妈跟亲妹，也不能打一顿让她们长记性，只是又叮嘱了一遍。
    看着赵玉成又要开车走，玉成妈吃了一惊，“半夜了，你不睡觉，干什么去？”
    赵玉成扔下一句“我去田家睡”，“呼”地一声开车走了。
    玉成妈张口结舌，心里突然就明白了，自己儿子这是跟田园园已经圆房了呀！天爷，白璐璐咋办？！
    开车回了学校，一家人正要走，见赵玉成回来了，田园园有些好笑，“干什么一趟一趟地跑？”
    赵玉成笑得灿烂，“来接你们回家。”
    田园园不以为然，“这么几步路，哪里用坐车？”
    赵玉成拉着田园园的手，“上来吧。我妈跟月丽说肉很好吃，还有澡票，她们也很喜欢。还说谢谢你。”
    田园园表示不信，“切，这话鬼才信。没骂我就是好的了。以后你走了，我也懒得给她们送。”
    赵玉成竟然十分赞同，“嗯。不用给她们送，你忙你的就好。家里什么都不缺，我不在，你们还是少见面的好。万一吵起来，怕我老婆吃亏。”
    田园园既好气又好笑，“你这人，什么时候学得油嘴滑舌了。真真听不下去了。”
    赵玉成还要说笑，田富贵跟园园妈过来了，赵玉成只得住了嘴，招呼两人上车。
    到了家，园园妈跟田富贵自觉地进了屋就没再出来。
    赵玉成立即蹬鼻子上脸，抱着田园园就进了东屋，气得田园园狠狠捶打赵玉成，“吓死人了！”
    赵玉成把俊脸埋在田园园颈窝，闷笑，“等上了床，才吓死你！”
    果然，一夜不停事儿地折腾，换了好几个花样儿，把田园园吓没吓死，差一点儿羞死、累死倒是真的。
    田园园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心里暗骂这男人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大劲儿……
    第二天一大早赵玉成又起来走了，田园园懒懒地躺到九点多才起来。
    想了想，直接找到公社跟卫生院，跟领导们谈福利去了。
    几家的情况都差不多，对田园园的方案没有什么异议，田园园很高兴，知道今年的福利会比去年赚得还多。
    中午赵玉成从县城回来了，一起吃了午饭，就去了拖拉机站跟粮站。
    田园园一张口，人家立即就答应了，连什么福利都没问，可见都是痛快人。
    田园园出来，笑着说：“赵玉成，你魅力不小啊。带着你果然好说话，要是我一个人来，还得跟他们说半天。”
    赵玉成挑眉，“那是，这几个都欠着我的人情呢。别说是卖给他们东西，就是我开口给他们要东西，也不会不给。”
    田园园拧了赵玉成的手背一把，“呦呦呦，说你胖还喘起来了。等以后我需要你的时候，看看还有没有这么管用。”
    赵玉成哈哈大笑，“管用不管用，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男人可不是一般人。你呀，这一辈子做得最对的一件事，就是嫁给我！”
    田园园被赵玉成的笑感染了，看着男人笑得自信、张狂，忍不住笑着说：“嗯嗯嗯，知道你厉害，自恋狂！”

 0354 新人

    赵玉成问：“还有哪家没有走到？需要我出马的，现在就去。”
    田园园摇头，“没有了。三湾公社就这么大点儿，该问的都已经问过了。你下午没事了吗？”
    “没事儿。时刻听老婆调遣。”赵玉成问：“想去哪里都方便，有想去的地方吗？”
    田园园想了想，说：“要是你闲着，就带我就师范学校一趟，给那四个学生说说派遣证已经办好。还有那个学美术的女孩子，我想把她带过来，把幼儿园的墙里里外外搞些美化。她一个人，要是动手晚了，只怕开学了还弄不好。”
    赵玉成自然没二话，立即就带着田园园去了师范学校。学校离三湾公社不过十几里路，很快就到了。
    田园园见了四个人，说：“你们的手续已经办好，关系落到三湾完中了。等放寒假了，就可以把东西带到学校去。到时候会给大家安置好，吃、住、穿，都不用操心。”
    四个女孩子都很高兴，学语文的薛丽活泼些，一听忙问：“园园姐，还管发衣服啊？”
    “嗯。会给大家统一服装的，既能代表幼儿园形象，也能让孩子们心安。我打算给你们买运动服，年轻活泼、耐穿方便。还有鞋子，也是运动鞋。工作时间必须穿，这个没问题吧？”
    四个人忙点头，“没问题。”
    田园园对学美术的冯雅说，“幼儿园里外墙得提前装饰美化一下，你这就跟老师请个假，随我回去一趟，看看怎么布置。需要什么颜料和油漆，我好提前准备。”
    冯雅立即说：“园园姐，我现在就能回去，晚上回来就行了。我看看面积就知道大概，这星期我把图画好，下个星期天送过去你看看。”
    田园园点点头，转脸对学音乐的黄慧慧说：“收录机我买过了，还有不少儿童歌曲的磁带。你也跟着去吧，把收录机拿回来，寒假里好好听听、学学，唱的越熟越好。”
    黄慧慧忙说：“知道了，园园姐。”
    田园园看着四人，道：“还有就是舞蹈。薛丽跟王秋霞虽然是教语文跟数学的，也可以参加进来。孩子们的舞蹈也简单，你们年轻又爱学，难不倒，我们就不招舞蹈老师了。”
    “学校食堂有电视，去了之后，你们抽空看些儿童节目，根据咱们现有的儿童歌曲，有针对性的编出孩子们能跳的舞蹈来，五一、六一咱们做些服装，给家长们做汇报演出。”
    “我跟县里的顾中原书记很熟，到时候拜托他请县里的记者，给咱们上报、上广播！让你们的同学看看，你们进的虽然不是公办学校，但是挣的比他们多、干的比他们好、过的比他们风光！”
    一听还能上报纸、上广播，四个小姑娘都有些激动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见黄慧慧跟冯雅都要跟着走，薛丽跟王秋霞忙说：“园园姐，我们这会儿正好没事儿，也去看看吧？”
    田园园一挥手，“都去吧。”
    看到院子外面的吉普车，大家又惊又喜，“咦，咱们坐吉普车？”
    等上了车，看见开车的赵玉成，几个小姑娘更是兴奋，“哇，这是？”

 0355 你跟园园圆房了是不是？

    赵玉成目不斜视，发动了车子。
    田园园坐稳了，笑着说：“你们的姐夫赵玉成，你们也看到了，当兵的。”
    几个小姑娘笑嘻嘻地说：“姐夫很英俊，园园姐好福气。”
    都是年轻人，说说笑笑，十几里路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
    等到了学校，食堂刚开始做晚饭。
    赵玉成下了车就去跟园园爸说话，田园园带着几个人看了看食堂，跟父母见了面，直接去了幼儿园。
    几间教室现在还有高一的学生在上课，下周开始考试，然后就放寒假了。到时候就得开始拉围墙、做隔断什么的。
    冯雅拿着本子、笔，写写画画、量量记记，很专业的样子，田园园很满意。
    田园园把收录机跟磁带都交给了黄慧慧，“你回去听听吧。”
    收录机这个时候绝对是个奢侈的高档货，见田园园如此信任，黄慧慧既激动又感激，把收录机抱到怀里，爱不释手，当场就放了一盒磁带听了听。
    薛丽跟王秋霞没有太大感觉，但是对食堂里有电视很激动，“哇，这里条件真好啊！比我们师范学校强太多了。”
    田园园回了食堂，抓紧时间炒了几个菜，招待四个人美美地吃了一顿，又跟赵玉成一起送四人回了学校。
    回去一说情况，同学们没有不羡慕的。
    有几个后悔当时没有去，也有人问“幼儿园还要人不？”
    四个人进了私人学校，本来还有些忐忑不安的心，彻底落到了实处。寒假里都卯足了劲儿，就等着开学大展拳脚。
    送完几个人回来，离睡觉还早，赵玉成把田园园送回食堂，回了赵家。
    玉成妈正等着呢，“你还知道回来？”
    赵玉成回来其实也是要给她明说的，“妈你别生气，我跟园园是夫妻，她不愿意回来咱家，我去田家有什么？再说了，我住不了几天就走了，你要是连这个也计较，我真没有什么好说的。”
    玉成妈恨铁不成钢，“你知道我说的是啥意思！你跟园园圆房了是不是？”
    赵玉成皱眉，“我们结婚两年了，现在才圆房，妈，你这么问不觉得太过分了吗？你难道希望我们一辈子各住各的？”
    玉成妈气得只拍桌子，“你让璐璐怎么办？人家姑娘还等着你呢！”
    “妈！”赵玉成脸色铁青，“嚯”地站了起来，“我跟白璐璐什么事儿也没有。她不过是我的主治医生，现在我伤好了，更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她等我干什么？”
    “你别打那小算盘！哪有做父母的拆散儿女婚事的？妈，你别糊涂。这辈子我就认准了田园园，任谁也不要。管她什么白璐璐、黑璐璐！”
    说着，赵玉成起身就走。
    玉成妈急了，忙上前一步，拉着赵玉成的衣襟，苦苦哀求，“玉成啊，妈这都是为了谁？田园园是不错，但是你得看跟谁比。在乡下，她当然是拔尖的，你想想，你是要在乡下过一辈子的人吗？”
    “到了大城市，她能干什么？还去包食堂、当大厨吗？多丢人啊！哪有璐璐好？外科大夫又留过洋，家里也有本事，以后能帮你一辈子……”

 0356 恩爱夫妻

    赵玉成转身，俊脸满是怒气，“我的事我知道该怎么办。你在家看看电视、种种地，别管我们的事儿。园园在家也过不了三五个月，你们不能好好相处就不要见面，各过各的吧。”
    见赵玉成死不悔改，玉成妈很生气，“你就惯着田园园吧，也不怕人笑话。三湾街上谁不说，咱们赵家的脸都丢尽了！”
    赵玉成皱眉，“我们自己只要过得清净，管别人的嘴干什么？你们住到一起，天天吵嘴、骂架，他们不是说得更厉害？不是更让人看笑话吗？”
    玉成妈张口结舌，突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赵玉成心平气和地道：“妈，儿女自有儿女福，我很感激你们给我娶了田园园。以前是不太喜欢她，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不一样了，我也不一样了。妈，我希望咱们家对田园园，也能跟以前不一样！”
    玉成妈脸色涨红，往后退了一步，“噗通”一声坐到沙发上，气呼呼地道：“不可能！”
    赵玉成很无奈，“妈，不要惦记什么白璐璐了。你老拿她俩比，没有用。你多看看田园园的优点……”
    玉成妈一撇嘴，“她有个屁的优点！”
    赵玉成黑了脸，“妈，你的意思是我瞎了，喜欢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
    玉成妈自然不承认自己的儿子不优秀，冷哼了一声，“这会子你就是被她给迷住了，说什么你也不听，早晚有你后悔的时候。”
    “后悔？等有那一天再说吧。”赵玉成耸耸肩，“好了，妈，你早点儿休息吧，我洗漱完就去田家了。”
    玉成妈气个倒仰，“滚滚滚！一个二个都不省心，你爸不在家，你就会气我。”
    正刷牙的赵玉成突然想起一事，“对了，妈，再过两天我就走了，这两天我给爸打个电话，让哥嫂他们抽空回来一趟，下回见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玉成妈给赵玉成倒洗脚水，气呼呼地道：“你心里还有赵家的人？我还以为你倒插门改姓田了呢！”
    赵玉成挑眉，“你跟爸再逼我，我就去田家当上门女婿。”手脚麻利地洗完，大踏步地走出了院门。
    玉成妈气得在身后直骂田园园“狐狸精。”
    赵玉成满腔热血地回到田家，果然田园园已经回来了。大门上了闩，赵玉成翻墙而入，直扑东屋。
    田园园开了房门，道：“这么晚……唔！”
    赵玉成抬脚踢上房门，把田园园紧紧地搂在怀里，一路亲着到了卧室，餍足地抬头，“嫌我来晚了？等会儿我们多做几次补回来……”
    田园园红着脸嗔怒，“我想说‘这么晚就别来了’，你这人，就会歪曲人家的意思，讨厌死啦。”
    灯下的田园园俏脸娇羞、杏眼含春、樱唇红肿，一副认人蹂躏的样子，看得赵玉成兴起。
    一把抱起来放到床上，赵玉成狠狠地压了上去，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着：“狐狸精……”
    田园园任由他脱了自己的衣服，白嫩的藕臂轻轻地揽住男人的腰，紧贴着他健壮、火热的胸膛，感受着男人的粗暴、狠戾，田园园既享受又颤栗，娇嗔着说：“轻点儿呀……”

 0357 说是非

    “轻不了，我只想狠狠地弄死你！”赵玉成紧紧地压着田园园，嘴唇吻着额头、嘴唇、脖颈、一路向下……
    室内粗喘声、娇吟声渐渐响起，起起伏伏地身影交叠着映照在雪白的墙壁上，共浴爱河的男女灵肉合一，是人世间最美好的画面。
    一夜疯狂的结果就是又起晚了，等田园园一觉醒来，已经是上午十点多，赵玉成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田园园揉着酸疼的背和腰，嘀嘀咕咕地把赵玉成骂了个狗血喷头。
    下床的时候腿一软，差一点坐到地上，田园园恼羞成怒，把梳妆台前的凳子一拉，“噗通”坐了下去，狠狠地道：“今天这混蛋再来，坚决不给他开门！”
    梁玉梅听见田园园屋里有动静，吓了一跳，忙喊：“园园？你在家呢？”
    “大嫂，我在家呢。”田园园拉开门，冲着对面西屋的梁玉梅道，“我睡过了，等会儿就去食堂。”
    梁玉梅拍拍胸口，“吓我一跳。这么大院子，你们又走得早，还以为有小偷进来了。”
    梁玉梅抱着光光过来，问：“你二哥家的田田满月，打算在食堂办？上回听你二嫂提了一句，爸妈答应了吗？”
    田园园摇头，“没听爸妈说，我不知道。不过，要是过来办也没有什么，就是不知道日子。要是都等学校放假了最好。她什么时候满月宴？”
    梁玉梅想了想，“快年三十儿吧。到时候学校肯定放假了，爸妈同意让他们过来了？”
    知道梁玉梅这是打听事儿呢，只怕心里有些嫉妒或者不舍得那些钱财，田园园皱眉，道：“都是一样的孙子，光光满月宴是在食堂办的，还是高档宴，二哥二嫂不知道也就罢了，他们俩过来吃过的。”
    “现在他们孩子满月，当然也得在这办，还得是高档宴席，这样，爸妈也少受难为。别到时候他们回家办了，出钱出力地，二哥跟二嫂还不高兴，又该说偏心什么的。我看爸妈会同意的。”
    听田园园口气不好，就知道她不高兴了。梁玉梅现在可不敢惹田园园，忙说：“我就是问问，到时候也能过去帮忙，可不是不想让他们来。小丫头长得漂亮，我喜欢得很，恨不得天天住在一起呢。”
    田园园心里冷哼了一声。
    妯娌们之间有几个真心相交的？这会子说这话，还以为谁不知道她的心思？明明舅舅没来接她，跟娘家闹掰了，她心里肯定对自己有怨言！
    田园园看着梁玉梅，淡淡地道：“大嫂，给田田办满月，这可不是看二哥二嫂的面子，是看着孩子。都是孙子，当然得一碗水端平。再说了，这是最后一回事儿了，爸妈就算借钱，也得把田田的满月宴跟光光的满月席办得一样。”
    “老人的事自然他们自己考虑，你别瞎操心这些事儿。这两年，咱们田家不比别家，也算是有几个钱儿的。别没等大富大贵呢，就先为了几个钱儿闹起来了，不是等着让人家笑话吗？”

 0358 难分难舍

    明里暗里一通提点，梁玉梅有些讪讪地，“我就是这么一问，园园你可别多心。咱家这生意，我自然是一百个赞同，要不，当初也不会跟着来。家里有钱了，田家都好过了，我满足得很。田田也是姓田的，给她花多少都应该。这一两年，园园，就是你辛苦了。”
    田园园拿手碰碰光光的小脸，看了一眼梁玉梅，“为了自家人，辛苦也不觉得辛苦，就是有时候心累。全家人都能一条心就好了。”
    说完，也不看梁玉梅，田园园起身走了。
    梁玉梅抱着孩子送出了院子，看看一溜十几间青砖瓦房，想想家里的自行车、洗衣机、洗衣机，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这家业，一年前想都不敢想…..真该知足了。要是被这园园赶出食堂，早晚跟老二家似的，还是个穷！”
    田园园去了食堂，突然发现送货的来了，就是给幼儿园送那些器材的，几个人正从小卡车上往下卸货。
    因为是订做的，所以晚了这么久，还好没有下雪，都顺顺利利地送来了。
    田园园让都堆在了食堂的院子里，一来，天寒地冻地安装好了也用不上，二来，高一的学生还上课呢，他们叮叮当当地也影响人家学习。
    所以，跟厂家约好了，等放了寒假再来一趟，给安装到幼儿园的院子里。厂家痛痛快快地答应了，招待人家吃了午饭，望城的车就回去了。
    车子刚走，赵玉成就回来了，看着院子堆着的东西，问：“全都送来了吗？”
    “没有。”园园爸摇头，“园园说过两天另外一个厂家就来了。她在包间对单子呢，你去吧。”
    听脚步声就知道是赵玉成回来了，想到昨晚，田园园有些脸红，低头不理人。
    赵玉成神采奕奕、神清气爽，坐下来一把握住田园园的手，“冷不冷？手怎么这么凉？上回买的新羽绒服怎么不穿？”
    田园园抬头，看了赵玉成一眼，“从哪里跑来了？”
    赵玉成抬手摸了一下田园园的脸，笑着说：“凉县。今天凉县的兵都走完了，我回来看你。”
    田园园问：“你也该回去了吧？”
    赵玉成点头：“嗯。明天是最后一批，我后天走。怎么？舍不得我了？过来，亲一个！”
    说着，一把搂住田园园的身子，低头就亲了下来……
    田园园依偎在赵玉成的胸前，说实话，是有些舍不得了。
    怎么办？自己这里确实也走不开，最早也要等幼儿园开业了步入正轨才行。
    见田园园不说话，赵玉成紧紧地搂着田园园，沉声道：“军人夫妻分居很正常，我们还是好的，办了随军。很多人常年不见一面，孩子都不认识爸爸，咱们不会，你想去随时可以去。只要有空，我就回来看你。东洲离这里虽有一千多里，也不算太远。”
    田园园窝在赵玉成怀里，点点头，“嗯。我知道，我有空了就去找你。寒假里过去也行，现在食堂也能离开我，就是担心你到时候不在大院。”

 0359 赵玉成护短

    赵玉成两手捧着田园园的脸，低头在樱唇上亲了一口，“年三十儿跟大年初一，应该会从山里回来。你要是去，提前给我打电话或者拍电报。我不在，就派人去接你。”
    说起离别，田园园有些伤感，大眼睛里红红的，“你训练小心些，也不知道以前的伤还有没有影响。”
    说到伤，田园园不由得想起了白璐璐，心里更是一根刺一般。
    瞪着赵玉成的俊脸，田园园语气突然变得恶狠狠地：“胆敢随便勾搭女人，小心我切了你的小jj！”
    赵玉成哈哈大笑，看田园园脸色涨红，赵玉成突然收了笑，附耳低语，“嫌小？今晚我加根儿手指……”
    “打死你！”田园园这回真恼了，脸红的滴血，很快连脖子都红了，气咻咻地起身就走，“再不理你了！哼！”
    晚上自然没法不理，哼哼唧唧、欲拒还迎的某女，被某人摆成各种羞人的姿势，狠狠地做到晕死……
    天刚蒙蒙亮，听见田富贵跟园园妈起床，赵玉成就醒了。
    心满意足地亲了亲田园园红肿的樱唇，赵玉成穿好衣服，给依然香梦沉酣的田园园掖好被子，出了院子。
    把田富贵两人送到食堂，赵玉成道：“我明天就得回部队了，今天去望城，晚上会回来得晚些。”
    园园妈能说什么？只是点头。
    田富贵问：“事情办完了？”
    赵玉成点头，“嗯，都很顺利。”
    园园爸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今天怎么也得吃个饭，践行。”
    赵玉成一想，“好。我争取晚上回来吃饭。”
    帮着干了一会儿活儿，赵玉成开车去了望城。事情很顺利，想着中午爸爸跟哥嫂、侄女从矿上回来，赵玉成马不停蹄地又从望城赶回了家里。
    果然，全家人都聚齐了。
    看着热热闹闹的一家人，独独缺了田园园，赵玉成有些不太高兴。再一想，田园园来了，家里的气氛就变了，才忍着没说什么。
    家里的菜也很丰盛，大家都有意识地不提田园园，一顿饭吃吃喝喝，倒也十分高兴。
    抱着妍妍，赵玉成比以前更喜欢了。甚至想着田园园要是生个女儿，不知道会不会跟她长得像。
    吃完饭，一家人坐在说话，玉成爸问：“你跟园园这是准备怎么着？还打算这么两地分开住？”
    玉成妈已经偷偷给玉成爸说过两人圆房的事儿，玉成爸也对白璐璐的事儿不报什么希望了，这才想着问问。
    几个人都看过来，赵玉辉眉头微皱、丁曼一脸揶揄、赵月丽却是眼神鄙夷，显然对田园园还是不喜欢。
    赵玉成懒得看这几个人，说：“等开春了再说吧，园园又开了个幼儿园，哪能走得开。再说了，我到部队，马上就得开始带新兵训练，不到三个月回不去大院，她去了也是无聊，还不如在家有个事儿干。”
    玉成爸黑着脸，呵斥赵玉成，“要分的是你们、要和的也是你们。过日子跟小孩过家家一样，没个正形。二十多岁的人、结婚两年了，还得爹娘跟着操心。园园这老是住在田家算怎么回事儿？”

 0360 争吵

    “干着田家的生意、帮着田家挣钱，自己家的人一个不照顾就算了，也没谁稀罕那几个钱儿。自己有家不回，天天住在娘家，让亲戚邻居怎么看我们赵家？”
    赵玉成皱眉，“什么娘家婆家、田家赵家的，都是她的家，住哪里舒服方便就让她住哪里好了，干嘛计较这个。”
    玉成爸一听更恼，差一点儿就要拍桌子了，“她要真心跟你过，把自己当你老婆、当赵家的媳妇，就不会弄这一出，让你丢脸、让赵家难看！明天你走，今天她还不过来送送，这是等着我跟你妈去请她？！玉成，你说说，你到底是什么态度！”
    赵月丽一撇嘴，“人家发过誓的，这院子一辈子不进，爸妈你们去请人家也不会来的。”
    赵玉成瞪了赵月丽一眼，对爸妈说：“爸妈，我们的事儿你们别管。我走了，你们也不要找田园园的麻烦，各自过各自的，时间长了，大家都习惯了。等过三两个月，园园就去部队了。你们眼不见心不烦，以后我们也少回来。等我们有了孩子，你们想了就去看看，不想我们也没什么。这就是我的态度。”
    一家人都有些不高兴了，丁曼坐直了身子，对赵玉成说：“玉成你看看你说这话，明明就是偏袒园园嘛。都是一家人，她来了，谁还能怎么着她？她这么做事不通情理，别说咱家，就是一般乡下庄户人家，也不会喜欢这样的儿媳妇吧。”
    赵玉成看着众人，语气有些严厉，“田园园她嫁到赵家，没一个人看得起她、没一个人喜欢过她。起初我也是一样，讨厌她、疏远她。在这个家里，她过得不舒服，到了部队更是难过。最后心灰意冷、以死解脱，一个人得绝望到什么程度愿意去死？”
    “幸好她起死回生，又脱胎换骨，园园现在做的事儿，在我看来，没有一件是错的。这个家里，她只有我。我要是再不护着她，她还有什么指望？难道要再绝望一次、再死一回，你们才甘心吗？”
    说到这个事儿，玉成妈是又讨厌又庆幸，见赵玉成不高兴了，忙说：“什么死不死的？谁逼她了？我跟月丽都是求着她，那么做低伏小地，也没松口让月丽去……”
    “妈。”赵玉成冷冷地道：“田家的生意我们姓赵的不掺和，为什么非要去让园园不舒服？月丽懒散的性子能坚持几天？在家舒舒服服地挺好，就别找不自在了。”
    “田家的生意咱们赵家没出一分钱、没掏一丝力，就别想着分一杯羹。逢年过节地园园能孝敬一二，妈，你就知足吧。”
    玉成妈“哼”了一声，转头看着玉成爸，示意他说话。
    玉成爸早就生气赵玉成护着田园园了，见自己老婆看过来，咳嗽了一声，“玉成，你一口一个园园，你想过我们吗？我们赵家在三湾街上谁敢说个不字？现在倒好了，被自己家儿媳妇打了脸！谁家儿媳妇守着家门住在娘家不回的？”

 0361 霸气怒怼

    “她在赵家门口干着这么大生意，赵家的人一个不用，月丽是她妹妹，难道还不如个外姓旁人？让外人看着像什么样子？这明明就是打我的脸嘛。你脸上有光还是怎么着？”
    “老田两口子还是个好说话的，我不信，我跟你妈过去说说，还能不给月丽留个位子？可见都是田园园那个不通人性的作怪！玉成，你这也该走了，把园园叫家来，我倒要问问她到底是怎么个想法。想跟着你过，就得守赵家的规矩！”
    赵玉成也黑了脸，“爸，我在赵家过了二十五年，还真不知道赵家有什么规矩。自己的儿女都不要求，怎么倒用在儿媳妇身上。大嫂过门也好几年了，从没有听见你跟妈让她守什么规矩，怎么轮到园园，就说起赵家有规矩了？”
    玉成爸一拍桌子，“对没规矩的人才讲规矩呢！我看就是没给她讲规矩，她才这么没规矩的。你把她给我叫来，不，把你丈人也叫来，我倒要问问他是怎么教女儿的。不教好就嫁出去，这不是祸害人吗！真是岂有此理。”
    赵玉成“嚯”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爸，你要讲规矩，那我就说说规矩。不要给我提什么赵家、赵家！老话说的好，‘女未嫁从父、既嫁从夫’，田园园既然嫁给了我，该守的也是我的规矩，我这里的规矩就是没有规矩！”
    说完，赵玉成气呼呼地转身就走。
    玉成爸气得呼呼直喘，玉成妈直骂：“这个二愣子！”
    丁曼暗暗撇嘴，赵月丽嘀嘀咕咕，“哼，二哥就是个糊涂蛋！”
    赵玉辉忙起身拉住，摁着赵玉成坐下，劝道：“消消气。”又说自己爸，“爸，你少说两句。”
    见赵玉成脸色铁青坐下了，赵玉辉又责备赵玉成，“玉成，你也是的，我们好不容易见回面，你也压着点儿脾气。爸妈气坏了身子，也是我们的罪。”
    玉成妈一听，往沙发背上一靠，抬手揉着太阳穴，哼哼唧唧地“哎呦哎呦，我的头啊，疼得要炸了。”
    赵月丽忙伸手给妈妈按摩，一边拿眼睛瞪赵玉成。
    赵玉成懒得看赵月丽，转脸对赵玉辉说：“你跟大嫂和和美美，我跟田园园也想过得甜甜蜜蜜，我不觉得我做错什么了。我也想让她们和好，你看看，爸妈的态度能和好吗？”
    说着，赵玉成转脸看向爸妈跟月丽，道：“就冲着你们惦记田家的生意，我就不能让田园园回来！掺和来掺和去，早晚比这闹得还凶。更何况，二叔、三叔都盯着呢。让月丽去，他们家的几个都得照顾！亲戚里道的，轻不得重不得，让人家田家的人怎么管？”
    “你们要真是嫌得无聊，他们家招人在家糊纸袋装挂面呢，你们要是愿意，也去领白纸回来在家干。”
    赵月丽一听就撇嘴，“切，谁稀罕！”
    赵玉成瞪了赵月丽一眼，“都是你无事生非！你要是有园园一半能干、懂事，也不至于让你闲在家里。我走了，第一个不放心的就是你。让我听见你找你二嫂的茬，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0362 赵玉成的宠溺

    赵月丽一脸委屈，“妈，你听二哥说的啥话！”
    玉成妈对赵玉成已经不抱希望了，拉拉玉成爸的袖子，“别说了，就这么着吧。玉成是铁了心了，咱们能有啥法子？任命吧。”
    玉成爸见赵玉成铁了心要田园园，也是一点儿办法没有，瞪了赵玉成一眼，“哼！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这会子你就是鬼迷心窍了。滚滚滚，看见你就烦。”
    见赵玉成起身要走，玉成妈还有些舍不得，“又要去哪？晚上回来吃饭、睡觉。”
    一家人都不走，等着明天一大早给赵玉成送行，所以，玉成妈还想让赵玉成回来。
    赵玉成淡淡地，“晚上陪老婆，不一定有空。”
    说完，转身就走了出去。
    玉成爸妈气得直骂：“真是越来越混账了，这话都说得出。”
    赵月丽也撇嘴，“田园园最不要脸了。”
    赵玉辉倒有些佩服，“玉成还真是啥话都敢说。”
    丁曼酸溜溜地，“等哪天你也能这么向着我就好了！”
    ……
    赵玉成脸色黑沉，开着车去了食堂。等看见田园园笑吟吟地俏脸，怒气怨气就瞬间消失不见了。
    田园园很高兴也有些诧异，“这么早就回来了？”
    赵玉成握着田园园的手，笑着说：“明天要走了，今天还不得多陪陪老婆？看见我回来了，高兴吧？”
    田园园抿嘴笑，“你先陪爸说话，这会子厨房正忙，等做好了再回来陪你。”
    赵玉成点点头，“嗯。你忙，我给叔帮忙去。”
    田园园手脚麻利地把手头的活儿弄完了，交待了田富贵一声，“大哥，你盯着啊，我去给赵玉成拿点儿东西去。”
    田富贵忙说：“园园，家里的东西你多给赵家送点儿，玉成该走了，我们也得有点儿表示。”
    田园园笑笑，“你别管了。我都准备好了，妈也知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稀罕的，都是自己食堂做的。
    田园园一手掂着一个大篮子走了过来，“给，你自己拿回去吧。”
    赵玉成看着满满两篮子卤菜跟挂面，忙伸手接过，有些诧异当然更激动，“这是给家里的？”
    “嗯。”田园园拍拍手，“给几个机关领导送了几只尝尝，就多做了些。卤鸡跟酱鸭、糟鱼能放，你让爸妈他们先吃酱肘子吧。这些挂面能放得时间更长，慢慢吃也不怕。还有这几盒威化饼，你也拿着。”
    说着，田园园从衣兜里又掏出一沓澡票来，“这是澡票。咱们澡堂年二十九是最后一天，过了年，正月十六才开张。你给她们说清楚，别空跑。白天人多，想人少就晚上八点之后再来。”
    赵玉成也不顾园园爸就在身边，抬手一把握着田园园的手，“吧唧”就亲了一口，俊脸笑开了，“园园，谢谢你！”
    田园园瞪眼，“还不是看着你的面子，以为我想给她们。部队上的礼物我就不带了，还是上回武装部几个人拿过来的特产你捎回去吧。”
    “不管他们。”赵玉成嘿嘿直笑，抬手捏捏田园园的脸，语气宠溺，“刀子嘴豆腐心的坏丫头！”

 0363 赵玉成怼月丽

    园园爸在旁边呆不住，掂起篮子就要往外送。
    赵玉成忙一把接过，“叔，给我吧。你坐着，我自己拿。”
    见田园园站在门口，知道她不想回去，赵玉成也不强求，说了声：“我送回家再来。”
    看着吉普车一溜烟儿地跑走了，想着刚才赵玉成满脸的惊喜，田园园有些好笑。
    园园妈走过来，“想跟赵玉成过，就跟你婆婆好好处着。早晚还是一家人，能有多大仇气？都多担待些，慢慢就好了。”
    田园园点点头，“妈，我也是这么想的。从部队刚回来的时候，也是有些意气用事了。跟他家闹得越僵，他夹在中间就越难受。你看，我不过就是给了一点儿东西，还没说跟她们和好呢，看把这个傻大兵高兴的，回家献宝去了。”
    园园妈嗔怪地瞪了田园园一眼，“说的什么话！”
    田园园突然想起梁玉梅的话，问：“二哥想在食堂给孩子办满月宴？”
    园园爸妈都点头，“当然得在这办。他不说，我们也得给孩子在食堂办个好的。”
    田园园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现在条件好了，能撑的面子当然得撑起来。家里可就这一个小丫头呢。”
    正说着，田富贵也走了过来，“办当然得办，就是花多少钱不能让老二俩人知道，省得他们往外乱说。”
    园园爸叹了一口气，“老大虑得周全，那两口子都是藏不住话的，有一能说十。这回征兵的事儿就看出来了，老二现在越来越不实在了。”
    赵家的人见赵玉成去而复返，还有些诧异，看掂着满满两大篮子东西，十分诧异，“哪里来的？”
    赵月丽闻见味道，立即惊呼，“田园园给的？”
    “赵月丽？！”赵玉成厉喝一声，猛地把篮子狠狠地往桌上一顿，“你再给我喊一声试试！”
    “……是田家给的吧？”赵月丽讪讪地，自己找个台阶下了，“我去厨房拿碗筷。”
    说完，转身跑走了。
    玉成妈自然喜欢，虽然是田园园送的，但是到底都是好东西，值不少钱不说，关键是好吃，而且在丁曼面前还面子十足。
    众人都被香味儿吸引，围了过来。
    赵玉成把威化饼拿出来塞到妍妍怀里，“这个很甜，你尝尝。”
    赵玉辉打开，妍妍拿着“咔嚓咔嚓”吃得开心，丁曼也很喜欢，“你慢点儿。”
    看篮子里的鸡鸭鱼和肘子都是双份，玉成妈很大方地道：“曼曼，明天你们走，带一半回去，让妍妍姥姥也尝尝。”
    闻见这味儿，丁曼也有些流口水，一听这话，忙说：“这是园园孝敬您的，我咋好拿到我妈那去。”
    玉成妈大手一挥，“孝敬我的就是我的了，我说让你拿着你就拿着。还有这挂面，我跟月丽两个人能吃多少，你们多拿点儿。月丽，把盘子、筷子拿来，让你爸先尝一口肘子，热着好吃。晚上咱们的大菜有了。”
    看众人都夸好吃，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赵玉成这才缓了脸色，掏出一把澡票来。

 0364 兵哥哥越发神勇...

    “园园给的澡票，够你俩用半年的了。二十九是最后一天、年后正月十六开张，园园说想不挤就晚上八点之后去。”
    赵月丽一把就抢了过来，“咦，这个好。”
    肉再好吃，几顿也就吃完了。有了这些澡票，可以理直气壮地去洗好多回澡，扬眉吐气地多好！
    玉成妈撇撇嘴，什么也没有说。把篮子收拾空了，递给赵玉成，“给！”
    赵玉成看着空空的篮子，不太高兴，“妈，来时满满的，现在我好意思空空地拿回去？咱家有老有小，人家想着咱们。人家也是有老有小的，怎么也得礼尚往来。空着篮子，也太难看了。田家人不说啥，我心里还过不去。”
    玉成爸瞪了一眼赵玉成，对玉成妈说：“家里有酒，给老田拿两瓶。”
    虽然不太情愿，玉成妈也不敢反对，到屋里挑拣半天，拿了两瓶最便宜的酒给放到了篮子里。
    赵玉成皱眉，也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一番折腾，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田园园使出浑身解数，做了一顿十分丰盛的大餐。
    田富贵把酒打开，几个人都喝得不少，建跟大平也上了桌，算是给赵玉成送行，一顿饭吃到学生下晚自习才散。
    建跟大平摇摇晃晃地先走了，赵玉成等几个人收拾完了，才开车一起回了田家。
    一夜自然是难舍难分。
    赵玉成借着酒劲儿，可着劲儿地折腾田园园。
    田园园知道分别在即，心里柔情万千，不管几次、什么姿势都十分配合，赵玉成大喜过望，越发神勇。
    田园园也放开了，竟享受到了前所未有地酣畅淋漓……
    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听着鸡都叫了头遍，田园园还舍不得睡去，赵玉成闷笑，“还想要？”
    田园园猫咪一般窝在赵玉成怀里，小手捏着赵玉成胳膊上的肉，哼哼唧唧地不依。
    赵玉成抚摸着田园园汗湿的背，在耳朵上亲了一口，引得田园园一阵颤栗，娇滴滴地哼，“不要了啦……”
    赵玉成低笑，“嗯。怕累坏了你，不要了。你好好睡吧，明天不用送我，我从家里走。”
    田园园眼窝一热，唯恐赵玉成笑话，闭上了眼睛，瓮声瓮气地道：“嗯。”
    说完，搂着赵玉成的胳膊，转身睡了。
    赵玉成黑暗中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大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田园园柔软的头发，渐渐地也睡熟了。
    不到天明，赵玉成就醒了，把园园妈跟田富贵送到食堂，跟园园爸也说了几句话，眼看着天亮了，赵玉成开车回了家。
    家里人都还没有起床，赵玉成依然翻墙而入，回了自己屋子，开始收拾东西。
    等玉成爸妈起来了，见赵玉成屋里亮着灯，还奇怪，“臭小子这是啥时候回来的？”
    赵玉成跟全家人一起简单地吃了早饭，眼看到了八点，赵玉成道：“爸妈、哥嫂，我走了。”
    玉成妈看着英俊的儿子，想着闹心的田园园，眼睛红了，“你在部队注意安全，别再上战场了……”
    玉成爸转头瞪了一眼，“你这话像什么？军人行动听指挥，都照你这样，国家还要军队干什么？”

 0365 夫妻分离

    赵玉成笑了笑，“没事儿的，妈，别担心。好了，我走了。你们在家和睦相处。”
    这话大家自然都知道什么意思，却也没有人反驳，众人看着赵玉成的吉普车一溜烟儿地不见了，又回转了院子。
    几个邻居还问：“怎么不见园园？”
    玉成妈黑了脸，“谁知道她！”
    田园园一觉醒来，又是十点了。
    想着这会子赵玉成估计已经上了火车，心里空荡荡地。动了动酸疼的腰，田园园突然感觉有些没意思。
    挣钱再多有什么用？人不在跟前，什么都是白搭。
    院中梁玉梅收拾东西的声音传来，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和平淡。
    田园园懒懒地躺在床上，转脸看向赵玉成的枕头，凹陷还在，却早就冰冷了。猛地把枕头捂在脸上，贪婪地闻着上面男人的气息，田园园突然泪流满面。
    赵玉成走了，日子又不如正规。
    福利的事儿已经搞定，大致统计了一个数目，田园园交代给了张刚。
    张刚骑着田家的自行车，跑了几天，跟以前的几个老关系联系上，问了问，不仅货源充足，今年的价钱都还降了些。
    土地承包到户，农民种地的积极性空前高涨，这一年又风调雨顺的，粮食产量高了、饲料充足，鸡鸭的成活率也高，鸡场、鸭场、鱼塘供应量很大，完全不愁货源。
    几个杀猪户，张刚也去联系了，商定了从年二十三开始，凡是肘子一律送到学校食堂来，虽然没有鸡鸭这么大量，但是也能保证每天有十几、几十个肘子可卖。
    澡堂的生意火得不得了，一到逢会就更是拥挤得厉害。田园园食堂那边只要能走开，就过来花枝这里帮忙。
    张家四口子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张莲花都累瘦了，还可惜自己的一身肉：“唉，生意太好也真是个烦恼……”
    田园园提议增加人手，张莲花头摇得拨浪鼓一般，“不要不要，就是这么俩月的好生意，我才不要人过来跟我分钱唻……”
    花枝笑着说：“莲花可不傻！”
    一家四口子一天可不少挣，现在人也捂白了、走路也挺起胸膛了，还有人给张老大兄妹说亲呢。
    张莲花的妈妈很感激田家，对园园妈说：“老嫂子，要不是你、不是园园，我们家……现在我都不敢想。”
    说着，又有些难过。
    园园妈也叹了一口气，说：“听说你家二媳妇是骄纵了些，她怀孕了，你就想开些。我们福寿也不比张老二好到哪。这不，眼看着该给孩子办满月了，就上会来说了句‘年二十九办，备二十三桌’，就走了。咱自己生的儿子没出息，能掐死他？儿孙都是债，能有啥法子。”
    莲花妈点头，“幸亏还有个好的，要是两个都是一个德行，真是不想活了。老嫂子，上回人家给俺家老大说的那个，你觉得咋样？我说让园园看看，她眼光好。”
    园园妈笑，“她一个丫头片子知道啥。我看不错，要是你家老大说好就更好了，他俩过日子呢。”

 0366 园园的眼光

    “俺家老大见了，也没说啥不好。一问就说，让我跟他爸当家。你说说，真是愁死人。我就是觉得吧，那姑娘有点儿黑。”
    “你们再商量商量，只要姑娘老实能干，没啥毛病就中。人家没挑剔老大啥吧？”
    “媒人传话也说了，俺家老大的耳朵……唉，人家也没说不行。现在俺家跟着你们干着这个，比庄户人挣得多，她家也相中了。我听媒人说，他家的人都来过澡堂，偷偷地瞧见过我们一家四口了。也没说啥不满意的，老嫂子，你看，这是不是就没啥了？”
    园园妈一喜，“那可就中了。既然来看过你家老大，也见过你们三口，可见满意。要是不满意，还不得早就断了？能拖到这时候？”
    莲花妈点头，“我也这么想。都老大不小了，要是差不多，我想着趁这个年就给人家姑娘过了大礼，开春就娶回家来。你看这合适不？我被老二媳妇弄怕了，现在看哪家姑娘都不中意！”
    园园妈笑着说：“没事儿。咱们都是好人，以后有的是福气。给你家老大办完了，也得给莲花操心了。有人跟我打听呢，我都不敢吐口，莲花那丫头也不说个章程，只说让问园园，你看看这！”
    莲花妈也笑，“莲花就是个愣子，别说，就服园园。真要有人说了，你让园园给她掌掌眼。园园能挑着玉成这样的，眼光可真是万里挑一的好。她说好，铁定不差。莲花信她，我也信她！”
    被人夸了孩子，比自己被夸还高兴，这大概是天下父母的通病。
    一听莲花妈这话，园园妈立即哈哈大笑，“好好好……我们都听园园的。不是我夸自己孩子，俺园园最是个能干的……”
    把以前田园园干的混事儿、说的混话，全都忘到脑勺后头去了。
    ……
    学校已经找好了几个盖屋修墙的，把砖头、白灰什么的都已经买来了，堆在幼儿园的院子里，就等着高一的学生一放假立即开始干活儿。
    今年天气不冷，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下雪，虽然天气有些干燥，对麦子越冬也不太好，但是干活儿、赶会、做生意倒是十分方便。
    食堂又开始杀鸡宰鱼了。
    一年一度的盛宴又开始了，池塘边围着几个中年妇女，老丁、老郭跟付婶子几个女人领着一群人，一天到晚地在那手脚不停。
    卤鸡、酱肉的香味天天萦绕在学校上空，惹得学生、老师、家属、过来洗澡的人，都是口水直流。
    今年因为没有限定品种，所以，大家都是随便买的，结果就是，生意比去年火爆多了！
    大家不仅花光了单位的十块钱福利，甚至不少人买了二十块钱的、三十块钱的。
    有的是几天吃完了，再过来买往家带，所以，这回的赚头儿可比去年更多。
    老丁几个天天忙得不轻，卤出来就卖光了，连过来洗澡的人也来买。
    田园园来者不拒，只要买就卖。
    三湾街上的人也有不少特意过来问价的，听说比会上的还便宜，当场就有人买了回去。

 0367 赵玉成的面子

    田园园跟街上的虽然说不上多熟悉，但是也能混个脸熟，大家更是认识她。所以，生意好得不得了。
    张刚跟花萍两个几乎天天跑一趟鸡场或者鸭场，或者鱼塘。
    后来，三湾会上的猪肘子不够了，张刚还得去别村会上采购，当真是忙得不轻。
    食堂的两个大冰柜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凡是收拾好的白条鸡、白条鸭什么的，当天来不及卤制的，也有了去处。
    室外虽然冷，但是到底不怎么干净。
    大家亲眼目睹了活鸡、活鸭、活鱼拉到学校，都不担心什么病死肉，三湾街上过来买的人不少。
    玉成妈跟赵月丽自然也知道，但是心里也没有那么难受，自己家里的刚刚吃完呢。
    邻居们谁提到这个，玉成妈就会趁机显摆，说：“给我们送的还没吃完呢。我说还是那个卤鸡好吃，肘子也不错，就是鸭子看着黑乎乎地不好看，不过也好吃。要说，最香的还是肘子，你们买回家了，一定要趁着热乎的吃，凉了再去热，味儿就跑了……”
    唯恐人家怀疑田园园没孝敬自己，被大家笑话。
    说到洗澡，也一定要挑刚吃完饭，大家都在街上坐着闲扯的时候。
    玉成妈跟赵月丽两个手挽着手，拿着袋子、衣服什么。
    别人一问，玉成妈就大声说：“大冷的天，在家看着电视多好，我还不想出门。园园给的澡票，非让我跟月丽去洗洗。冬天在大盆里泡上一会儿，一两天身上都热烘烘地。”
    等两人过去，大家就在身后鄙夷，有几个更是说话不留情面，“还不是赵玉成的面子？有个好儿子就是不一样。园园根本都不回家，谁还不知道。这婆婆当得也真是没面子……”
    学校放了假，中小学的老师都领了福利回家去了，食堂和澡堂的人数明显减少，现在剩下的就是初三跟高三的师生，都要到年二十三才会放假。
    幼儿园开始建设了。
    先是在屋里做隔断，根据田园园的设计，有起居室、有游戏房等等，空间利用合理、房间分配得当，既能保证吃住又能保证室内活动有足够的空间。
    而学美术的冯雅已经到位了，在粉刷好的白墙上挥毫泼墨、作图勾画，把一圈墙体弄得十分漂亮。
    构图新颖活泼、颜色鲜艳靓丽、很有视觉冲击力。
    过来领福利的机关人员，还有过来洗澡的人一看，都吃惊不小，“光听说学校要办幼儿园，这是真的呀！”
    等过两天看见游乐设备厂的人过来送货、安装，大家看着蹦床、滑梯，还有琳琅满目的儿童玩具、器材，更是喜欢。
    “哎呀，孩子们可有地方去了。以前就知道在家疯跑，这回可得学学规矩了。”
    田园园让木工做的牌子“英才幼儿园”也已经挂上了，包括入园须知，也早早地张贴在了幼儿园大门口。
    孩子们的木床分批也送了来，安装很快，就是有些味道。
    冯雅正一个人忙得不可开交，黄慧慧、薛丽、王秋霞三个放假没事儿，也过来了。

 0368 满月宴

    既然来了，就不闲着，三个人一起做了很多手工，把孩子们的卧室、游戏室装扮得漂漂亮亮。大家进去看了，都喜欢得不得了。明明跟小宝儿两个直接不愿意走了，夜里非得在这睡！
    田富贵专门拉着架子车去了一趟师范学校，把四个女孩子的衣服被褥、书籍用具都搬了来。
    四人一连几天都没有回家，把开业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眼看就到了腊月二十八，都该放假了。临走的时候，田园园给四个女孩子人每人发了一只卤鸡、一只酱鸭，算是这几天的报酬。
    四个人既吃惊又感激。
    说起来还没有开始上班呢，就开始管吃管住发福利了，这可真是没想到。
    田园园说：“我这里不白使唤人。以后就知道了，你们跟着我们田家，是绝对不会吃亏的。还有，公家学校是铁饭碗，我们田家也差不多。我这里跟你们签个二十年的合同，你们也能放心。”
    大家一听，更是不敢相信，“二十年，这就是铁饭碗了呀！”
    看看合同上每年涨工资什么的，大家不再犹豫，当场就签了合同。
    黄慧慧问：“园园姐，我们同学有人问，咱们幼儿园还要不要人了？”
    田园园挑眉，“暂且先不要了。幼儿园刚开始，担心你们管不来，咱们先招六十个。等暑假开学，咱们正是开始招生，要达到一百个。幼儿园刚开业，咱们不求数量，要求质量。等打出名气，再扩大规模，到时候再招新人。”
    “那个时候，你们几个可就是前辈、老人儿了，以后带新人的任务就交给你们。等老师们多了，咱们会分成不同的部门，到时候你们当各部的部长。哪个最优秀，就让哪个当园长。”
    嘿，看看，不仅当老师，还能当领导呢……
    这个时候还没有职业规划这个词儿，但是前景是一片光明。
    公办老师可以评职称、涨工资，但是中国传统几千年的官本位，让每一个人一提到当官，就激动地两眼放光。
    几个小姑娘也不例外，又有些不好意思，都是抿着嘴笑。
    田园园接着说：“我已经办了随军，夏天就要回部队。幼儿园虽然是田家的，但是你们是专业人才，我当然得把幼儿园交到你们这几个专家手里。所以，你们四个齐心协力，把咱们幼儿园搞好。幼儿园越挣钱，给你们发的越多，明白这个道理吗？”
    四个女孩子重重地点头，“园园姐你放心，我们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
    田园园又鼓励了几人几句，叮嘱了她们正月十六过来上班，打发她们各自回家去了。
    年二十九是个会，是田福寿家田田的满月宴，也是澡堂最后一天营业，真可谓热闹非凡。
    田福寿跟张萍赌气一般，把张家七大姑八大姨地都通知了一遍。
    这些人本来还心疼两块钱的份子钱，但是一听可以到三湾学校去吃，能顺便赶个会，还能免费洗澡，又都高兴得很。
    所以，拖家带口地都来了。本就是小婴儿的满月宴，带孩子去既应景儿又热闹。

 0369 风风光光

    这些人本来还心疼两块钱的份子钱，但是一听可以到三湾学校去吃，能顺便赶个会，还能免费洗澡，又都高兴得很。
    所以，拖家带口地都来了。本就是小婴儿的满月宴，带孩子去既应景儿又热闹。
    这会子孩子们都放假了，满月宴可谓是孩子们的大聚会。
    看着在幼儿园里玩耍、在食堂里乱窜的孩子们，园园爸妈又高兴又无奈。田园园却一点儿也不反感，自然有自己的考虑。
    虽然二哥跟二嫂做事儿有些不着调，但是这是田家孩子的好日子，怎么能跟不懂事儿的孩子们一般见识呢？
    所以，亲自把幼儿园的大门打开，把玩具什么的都拿了出来，随便这些亲戚们的孩子玩。
    田福寿本来还担心爸妈、哥嫂、园园给自己脸色看，或者他们不尽心、敷衍了事什么的，看了他们做事，才发现自己真是小人之心了。
    父母看见亮亮，高兴跟喜欢的笑容，确确实实是发自内心的，还说让亮亮过来上幼儿园……
    园园在厨房里挥汗如雨、忙得脚不沾地，平时那么厉害的人，看见张家的亲戚们，也笑得很甜……
    大哥跟大嫂满面笑容，冒着寒风、抱着光光，站在大门口，招呼张萍娘家的客人……
    到底打断骨头连着筋，爸妈跟哥嫂、妹妹，对自己、对自己家，还是很照顾的，倒是自己两口子有些犯浑……
    看看这高档宴席，这么二十多桌得好几百块吧？更别提那些烟酒什么的，随便抽、随便喝，一桌下来，比饭菜钱还贵！
    哥嫂跟妹妹没跟自己要一分钱，甚至根本没有提钱的事儿，倒是张萍跟自己，在家里密谋了一百种不给钱的法子……甚至连‘田田生病、钱花光了’这种咒自己孩子的瞎话都编出来了！
    看着爸爸瘸着腿，一趟一趟给桌上送烟送酒，田福寿突然脸有些发烧。
    忙过去接过爸爸手里的东西，说：“爸，你坐那歇会儿，我送吧。”
    园园爸也没多想，点点头，“你丈人那桌给上的好酒，你看着点儿，要是没了，里面雅间还有，别让那桌断了烟酒。”
    说着，抬手擦了擦头上的汗，一瘸一拐地去厨房端菜去了，哪里能坐得住？！
    孩子们吃得快，又惦记着幼儿园，吃到半路一波一波地都跑走了，宴席桌上很快就剩下大人了。
    桌子空了三分之一，菜又上得快，大家都吃撑了。
    田富贵笑着对梁玉梅说：“上回光光办席，跟这差不多，大家都吃撑了，还有菜没上，我看这回剩下的更多。”
    梁玉梅虽然心疼，但是知道也不是说这话的时候，倒是很大方地说：“剩下就剩下，也不能不够吃。田家开食堂的，要是让人家饿着回去，多丢脸。”
    田园园几个大厨等菜上完了，才出来吃饭，见很多菜都剩下了，园园妈安排田福寿，“没动的那些，让人拾掇拾掇都带回家吧。食堂明天就关了，剩下的也没法办。”
    其实也是有些嫌恶他们的口水。

 0370 园园去部队

    说实在的，在乡下就是这规矩，办席剩下的菜都给亲戚邻居们分了，一点儿舍不得扔的。要是不给人家分，还被骂小气、扣门……
    张家的亲戚占了绝大部分，都是很穷的人，一听都正中下怀。
    各自把自己桌上的收拾收拾，揣带回家去了。离家近的，送回家之后还跑回来等着洗澡。
    奈何，澡堂人多的塞不下，甚至有几个等到了天黑，终于洗了个免费澡。
    梁玉梅想到自己家的亲戚上回估计也是这个德行，倒也没有敢嘲笑张萍家的亲戚。
    等所有亲戚走完，食堂收拾干净回到家，也有十点多了。一家人累得不轻，都洗洗睡了。
    而澡堂并没有关，年三十儿一大早，田家一家人、还有食堂、澡堂的职工，全部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拿着田园园给发的工资、奖金、福利什么的，回家过年去了。
    而田园园吃了早饭、洗了澡，赶上八点的汽车去了凉县，坐车到了望城，登上了去东洲的火车！
    傍晚时分到了东洲，看着满地的白雪皑皑，田园园深吸了一口冷气，嗯，很舒服！
    火车上的嘈杂和拥挤都不在话下，马上就见到赵玉成了啊。
    可惜，过来接车的是小黄。
    见了田园园，小黄比田园园还激动，“嫂子嫂子”地叫个不停。
    田园园还有些不好意思。
    车上挤、自己忙，其实什么礼物也没买，见着小黄，田园园忙说：“你先等一下，我去买点儿糖果、烟酒什么的。”
    小黄笑着说：“我们营长果然料事如神，不不不……是营长跟嫂子心有灵犀，哈哈哈……我们营长交待了，我已经买好了，都在车里呢。”
    田园园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天也快黑了，咱们赶紧回吧，走夜路不安全。”
    这个时候的路最好的也就是柏油路了，可惜，往驻地去的路都是土路，根本连一条渣子路也没有，坑坑洼洼地颠簸得厉害。
    路上大雪多厚，万一掉到沟里、坑里就麻烦了，所以，田园园催着小黄赶紧走。
    小黄笑得贼兮兮地，“今儿个年三十儿，那群新兵蛋子给扔到深山沟里了，怎么也得营长陪着他们过了年，才能回来。嫂子，你急也没用，我们营长估计得半夜才能到家。”
    这话一说，倒把田园园弄个大红脸，“我不是急着见你们营长，是怕路上黑不好走。你这倒霉孩子，瞎琢磨什么呢！”
    一想到马上就见到大院里的几个八婆，田园园有些郁闷。也不知道这些人如今如何了，自己一走一年多，也该有些变化吧？
    一路小黄的嘴就没停，给田园园说着新兵训练的趣事…..倒也快，六七点的时候，就到了大院。
    大院里很热闹，有几个大孩子在院里放炮。
    几栋小楼都灯火辉煌的，只有自己跟赵玉成的房间黑着灯，可见赵玉成还没有回来。
    小黄把车停在楼下，把东西掂到了楼上。田园园见小黄掏出钥匙开了门，暗暗发窘。
    自己家自己却没有钥匙，还要别人开门才能进来，这日子过得也真是没谁了……

 0371 军嫂众生相

    屋里的布置，跟自己走的时候一模一样，甚至连东西摆放的位置都没变，也不知道是不是赵玉成这男人故意的。
    小黄叽叽喳喳地，马上就吸引了几个女人开门过来看热闹。见小黄领着又是开赵玉成家的门，一个衣着时髦的年轻的女人有些好奇，“咦，这是赵营长家的来了？”
    田园园看着这个，不认识，也只是笑笑，“进来坐吧。”
    “都进来吧。”小黄忙招呼，“园园嫂子，这一年多，楼上来了好几个家属，刚才给你说话的是三连连长的家属，刚来几个月。其他人，估计明天就都见着了。”
    当然，进来的也有几个认识的，比如曹军民指导员家的月娥、丁连长家的凤娟嫂子、冯营长家的李萍嫂子，都闻讯赶来看热闹。
    本来是想看田园园的笑话，等看见田园园，却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凤娟心直口快，一把拉住田园园，上下打量着，“这是园园？怎么这么瘦了？我的天，该不是生病了吧？”
    还是月娥心眼儿多、嘴巴甜，忙说：“园园小脸红扑扑的，哪像生病的。本来就好看，这一瘦下来，越来越漂亮了。”
    田园园挑眉，这几个女人可都是跟自己生过嫌隙、吵过嘴的，一年多过去，还真不记仇！女人的友谊来得快去得快，这会子嘴里夸着，心里还不知道想什么呢……
    田园园笑着让大家都进了屋，拿糖给大家分，还把月娥家的小宝儿抱在怀里夸，“孩子长得就是快，一晃就这么大了。小宝儿，还记得姨姨不？”
    李萍本来有些阴阳怪气地，那场吵嘴现在还记着呢，可是现在却轻易不敢说什么了。
    人家男人升得快，早就跟自己家冯营长一个级别了。赵玉成年轻有学历、连连立了几次大功、上头又有曹政委罩着，听说有可能提副团呢，到时候可就是自己男人的上司了……
    想到这里，李萍哪里还敢摆脸色？听了月娥的话，忙上前凑趣，“可不是嘛，小孩子不在谁跟前就显得长得快。园园这趟回来可不能走了，你跟赵营长结婚两年了，也赶紧生个抱着！”
    田园园笑着看过来，“李萍嫂子这话可说早了，我们先不想生呢。”
    听几个女人说到生孩子，小黄忙给大家倒好水，说：“园园嫂子，我进山去接我们营长了。一会儿有人过来送饭，你先吃别等我们营长。”
    几个人都忙叮嘱“路上小心”，看着小黄下楼，月娥忙说：“园园这是还没有吃饭吧。食堂的饭哪行？我们家的饭这就好了，饺子！来我们家吃。”
    李萍跟凤娟也忙说：“就是就是，今儿个大年夜的，你刚来就别去食堂了，咱们一起吃吧。”
    住筒子楼的好处就是大家容易热络起来，各家把门一开，吐口唾沫都听得到。
    第一天刚来，必要的欢迎仪式还是要做的。虽然不怎么喜欢田园园这个女人，但是谁让人家男人出息呢。
    月娥虽然心有不甘，但是还是最热情的一个。

 0372 男人的心疼

    她家的曹军民本来跟赵玉成搭档的，现在人家升正营了，而曹军民还是个连级干部，成赵玉成的下级了！这回田园园回来，月娥只得收起心里的厌恶，拼命地巴结田园园。
    田园园一时也唬不透这些人的心思，再加上旅途劳累、赵玉成不在，也懒得跟这几个女人周旋。
    摇头谢绝了几个人的好意，田园园说：“今儿个大年三十呢，你们还是各自回家跟家人一起过吧。等赵玉成回来，明天我们再去拜访，就不麻烦你们了。”
    说着，把糖果什么的给各人装了一大把。
    看田园园赶人了，几个人都识趣地走了。各自回家关上房门，给自己男人嘀咕。
    田园园说累是真的，打开煤气烧了点儿水，好好地洗了洗脸，正在泡脚，就听有人敲门，“园园嫂子？”
    田园园忙擦干了脚，趿拉着拖鞋过来开门，“谁啊？”
    门外站着一个不认识的小战士，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食盒，“园园嫂子，食堂的饭做好了。菜都是赵营长点好的，他吩咐说，先送过来给你垫垫，等他回来再带你去市里吃大餐。”
    田园园忙接了过来，谢过小战士，自己打开了食盒一看就满头黑线。
    这是男人，当自己是猪吗？四菜一汤、包子馒头十几个，还外带一大盆饺子……
    田园园一路没吃好，还真有些饿了。
    想了想，把菜用盘子都原封不动地放到了食盒里。
    唯恐饺子坨了，先吃了饺子。嗯，味道很一般啦……
    正吃着，就又听敲门，月娥推门进来了，笑嘻嘻地端着一盘饺子，“园园，我给你送饺子来了。”
    田园园自然也不好说不要，拿盘子倒了饺子，打开食盒，把一份菜倒给了月娥，“这菜我还没有动过，礼尚往来，你端回去吃吧。过年也是添个菜，虽然不是我亲手做的，也是我一份心意。”
    月娥倒是眼睛一亮，忙客气了两家，喜滋滋地端着走了。
    月娥还没有出房门，就听凤娟在外面喊：“园园，尝尝我包的饺子。哟，月娥在呢？”
    两人相见不由得有些尴尬，还是田园园忙说：“凤娟嫂子来了。”
    月娥也不好转身就走，凤娟忙给月娥让饺子，“月娥你尝尝我包的，芹菜馅儿的。”
    月娥讪讪地，“我家包的是白菜馅儿的，估计没你家的好吃。”
    凤娟本来很扣门的，此时一听立即有了面子，说：“俺家丁连长不喜欢吃白菜馅儿，说没味儿。我就给他包了芹菜馅儿的，比白菜贵恁多，我也不觉得有多好吃。园园，你喜欢不？”
    见田园园把饺子也倒自己家盘子里了，月娥忙看她是不是也要给凤娟一盘菜。
    田园园当然得一视同仁。
    打开食盒，把盘子里的菜倒进凤娟的空盘子里，就连说得话都跟对月娥说的一样，“凤娟嫂子，这菜是小战士刚送来的，你端回去吃吧。过年添个菜，虽然不是我亲手做的，也是我一份心意。”
    “我这刚来，你跟月娥嫂子就来看我，多谢你们。等明天我们再登门拜访。”
    凤娟跟月娥都忙说：“没事儿没事儿，门挨门的拜访个啥！”

 0373 各人心思

    三人说话的动静传到李萍耳朵里，李萍悄悄地离开了门，转身对自己男人冯营长说：“凤娟跟月娥两个天天说田园园这不好那不好，看看，这刚来就送上礼了！我呸！”
    冯营长淡淡地看了一眼李萍，“你想去你也去，一盘饺子咱们还是能拿得出手的。”
    李萍瞪眼，小声说：“田园园临走的时候，还跟我干仗，她来我能去看她，还是看赵玉成的面子，我比她大恁多，你还让我去巴结她？”
    冯营长说：“别当成巴结，心里不就舒服了？一盘饺子的事儿，刚才你们几个都去看她了，现在月娥跟凤娟都送了饺子，你不去送。一比就看出来谁近谁远了，既然跑了上一趟，也不差这一趟。”
    李萍黑黑的脸有些涨红，“老冯，你的意思是我去？”
    冯营长看了一眼自己又黑又丑的老婆，“去。”
    李萍有些不乐意，“刚才去看她，我都已经掉了面子了。谁不知道她临走时候我俩吵翻天……”
    冯营长淡淡地，“是回家种地掉面子还是送完饺子掉面子，你自己看吧。”
    李萍咬唇，“赵玉成真能提副团？”
    冯营长冷哼，“他能不能提我不知道，我提不上倒是千真万确。”
    一席话如凉水兜头浇下来，李萍气呼呼地去下饺子了，“送就送，一盘饺子不值两毛钱，就是费些功夫罢了，反正也是闲着。”

 0374 有人不高兴了

    等李萍煮好饺子给田园园送去，田园园早就已经吃完饭收拾好了桌子，正在屋里打扫卫生呢。
    田园园见李萍也过来送饺子，还有些诧异，“李萍嫂子，可真是太客气了。我们就俩人，也吃不了那么多……”
    李萍忙笑，“哟，我这是来晚了？”
    李萍说着就把盘子饭在了桌上，“说得什么话，既然端来了，你尝尝。”
    田园园只得端到厨房，把饺子倒在了小盆里，依然把菜给她倒了一份，“这是食堂送来的，我可没动。有来有回，嫂子可别嫌弃。”
    一看是一份红烧肉，李萍真心高兴，“这像什么话，不要不要。”
    嘴里说着，却抬手接过了盘子，田园园笑着给送到了门口，“谢谢嫂子。”
    李萍喜滋滋地回到家，冯营长自然有些吃惊，“这是哪来的？”
    李萍白了冯营长一眼，“饺子换的！食堂给田园园送的，说是没吃，有来有回地送给咱家了。比饺子值钱！这趟不亏。还热着呢，过来尝尝。”
    冯营长把手里的报纸往桌上一扔，夹起一块放到嘴里嚼了嚼，“味道跟以前不一样，妈的，这群王八羔子，惯会扒高踩低。”
    李萍却挑眉，“小黄那兔崽子就是会巴结，怪不得赵玉成喜欢。老婆前脚刚到，后脚大餐就送上来了。你看看你的那个勤务兵，啧啧啧，懒得脚踢不动。”
    冯营长黑了脸，“能他妈一样吗？咱自己没前途，人家跟着咱能有什么奔头儿？小黄那个兔崽子，跟着赵玉成也是有所图的，要不是赵玉成能蹭蹭蹭地往上爬，你以为他会天天三孙子似的跟在腚后头？小兔崽子高中毕业，等着赵玉成给他推荐上军校呢！要不，战场上能不要命地护着赵玉成？一顿大餐算个屁！”
    李萍吃得也没劲儿了，“你看我该怎么办？以后跟田园园走得近点儿，不管赵玉成提不提副团，对你总归没坏处吧？”
    冯营长叹了一口气，“当然没坏处了。团部总共就这三个营，一天不转业就得共事一天。你没看这回征兵，都没让我去，曹政委争取了这个名额，还不是为了照顾赵玉成？人家战场上拼过命的，得点儿油水也是该的，咱没话说。”
    “就是咽不下一口气，咋就非得安排到他老家了？哪里见过这么偏心的？新兵来了，训练也没我的份儿。说什么他家乡的兵他管，子弟兵最忠心。我日，这都是他妈违反纪律的事儿，上级就跟瞎子聋子一般，愣是没一个人放一个屁！”
    李萍眨巴眨巴眼睛，“以你这么说，赵玉成更不能得罪。这不明摆着嘛，人家上头有人，关系硬着呢。”
    冯营长斜了李萍一眼，“关系归关系，人家自己条件也好。不管年龄、学历、拼命的劲儿，咱都比不上，羡慕不来。别说废话了。以后你少跟田园园找茬就好了，她就是个不着调的。”
    李萍皱着眉头，“感觉不一样了呢。我也说不清，反正感觉换个人似的，人瘦了、漂亮了、说话做事也靠谱多了。反正不对劲儿…….”

 0375 欲求不满

    田园园不知道众人都在背后如何编排自己，一个人把家里收拾得蹭明瓦亮，看看表已经十点了，赵玉成还没有回来，自己躺在床上看了会儿报纸，不知不觉地竟然睡着了。
    朦朦胧胧中感觉赵玉成的怀抱又温暖又宽厚，田园园贴过来，暖烘烘地真舒服，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立即睡沉了。
    赵玉成看着怀中睡得小猪一般的田园园，哭笑不得。
    自己紧赶慢赶，这坏丫头还是睡着了啊。怎么办？弄醒她舍不得、不弄醒她，自己这一夜就这么硬着，可怎么睡得着？
    结婚两年、吃到肉才二十天，抱着老婆、还得自己解决的男人，这天底下也没谁了……
    第二天田园园醒得比较早。
    一夜好眠，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的，睁开眼看着面前放大的俊脸，一瞬间田园园还以为是在三湾的家里。听见外面的军号响，才惊觉这里是部队大院。
    赵玉成睡得沉沉的，一动不动。
    挺直的高鼻梁、上挑的剑眉、长长的睫毛，绝对是个美男。
    田园园小心翼翼地拿手指去点赵玉成的眉毛，刚刚触到，赵玉成突然说话了：“好看吗？”把田园园吓了一跳，“你醒了？”
    赵玉成其实早就醒了，“有听到军号还睡得着的军人吗？”
    田园园笑眯眯地往赵玉成怀里贴，赵玉成气咻咻地拍了一下田园园的背。
    “坏丫头，昨晚不等我，现在又撩拨我。开始了一个小时也完不了……怎么办？该起床拜年了，一会儿他们都过来，我们被堵在被窝里可被人笑话。”
    田园园不说话，抿着嘴往赵玉成怀里拱，还坏心眼儿地拿指头戳他的小豆豆……
    男人晨起本就情欲勃发，哪里忍得住？低吼一声、翻身就压了上来，狠狠地亲吻揉搓了一顿，正要入港，就听外面小黄敲门，“营长，我送早餐来了。”
    “这小兔崽子，故意的吧？”赵玉成咬牙切齿，冲着门怒吼一声，“等会儿！”
    田园园在身下捂着嘴笑。
    “被你俩小鬼头折磨疯了……”赵玉成一头黑线，翻身下了床，三两下穿上衣服，冲到卫生间去了。
    田园园“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起身麻利地穿上衣服，看看没什么了，过去开了房门，“小黄来了。”
    小黄贼头贼脑地往卫生间方向看了一眼，“嫂子，我是不是来早了？”
    赵玉成在卫生间怒吼一声，“知道了还来！”
    田园园笑着说：“不早，这都八点了，也该吃饭了。”
    小黄吐了吐舌头，跑到厨房拿出碗筷什么的，给两人盛好摆好，才一溜儿小跑地走了。
    赵玉成从卫生间出来，看见田园园正在收拾桌子，道：“吃完早饭，我们去这几家看看，然后进城去。中午带你去东洲宾馆大吃一顿，下午陪你好好逛逛，明天白天我得回山里去，不能陪你了。”
    田园园点头，“好，没问题。反正我打算住到正月十五开学再走，见面机会多得是，你忙你的。”
    说完，自己也进卫生间洗漱。
    想起厨房里昨晚的饺子剩下不少，田园园挽起袖子，放到油锅里做了不少煎饺子。焦黄喷香，赵玉成吃得很开心。

 0376 打听

    就是李萍送来的饺子吃着肉少不是太香，可见也是个会过日子的。
    部队大院过年跟乡下过年一样，大家也要相互拜年的，而且因为士兵们在，营长跟指导员们更得去营房看看。
    赵玉成因为有新兵训练任务，倒可以不去营房。
    吃了早饭，两个人挨个屋子去转了转。人家昨天不是过来看田园园了嘛。
    曹军民跟月娥都在呢，跟两人说了一会儿闲话，田园园还给小宝五块钱压岁钱，月娥两口子吃惊不小。
    俩人然后就去了丁连长家，凤娟两口子也正跟孩子三个人吃饭，看赵玉成俩人到了，忙给盛饭拿筷子的。
    凤娟家也有一个儿子，田园园当然也给了五块钱的压岁钱。
    这个数虽然不算大，但是在乡下人眼里算是高的。况且，田园园以前一贯抠门，连孩子去家里都不给糖吃的。现在陡然这么大方，大家都有些吃惊。
    赵玉成心里明镜儿一般，却也只是以为田园园挣钱了所以大方了，别的倒没有想什么。
    冯营长家是最后一个去的，倒不是因为李萍跟田园园关系最差，实在是他家住在最里头，总不好隔过别人家门特意先跑去他家，虽然冯营长论资历在这楼里算是比较老的了。
    李萍见两人来了，当然很高兴。
    昨天已经拿定主意，以后要跟田园园好好相处的了，不管田园园好坏，赵玉成说不定就是自己男人上级了呢！
    冯营长家的孩子都大了，没有跟着过来，所以屋里就他们两个人。
    俩人吃饭早，正收拾收拾说要去营房转转，见两人来了，当然就耽搁住了。
    李萍拉着田园园说话，一脸心疼，“我看你可是瘦了不少，在家做什么呢，这两年瘦成这样？”
    田园园笑，“就是干点儿小生意，忙起来自然就瘦了。”
    李萍眼睛一亮，“干什么生意？小生意哪能累成这样？我看得瘦掉二三十斤肉呢。给嫂子说说，等老冯转业了，我也找个生意做做。”
    田园园诧异，“冯营长转业，嫂子也得给安排工作吧？怎么要去做生意呢？”
    李萍倒也不藏不掖的，“嗨！我一个大字不识的睁眼瞎，组织上给安排工作，我也干不下来。给人家看大门也不够格，来个人登个记我还不认识，也就是在街上摆摊儿卖菜的料！”
    听这边说转业，冯营长看过来，“你瞎说啥呢。跟弟妹聊点儿高兴的，大过年的说什么转业不转业。”
    其实也是说给赵玉成听的。
    赵玉成一听，只得接上了话，“转业有转业的好处。干了这么多年又是正营职，军转费不少，嫂子回家干生意也有本钱。军转办那群孙子，只要喂饱了，也能给你安排个好去处。老人孩子都接到一起住着，比现在两地分着还好。”
    冯营长心里“嗤”了一声。
    转业那么好，你小子咋不转业？切，哄鬼呢！谁不知道地方上工资比部队上少一半！
    心里不管怎么想，嘴里还得顺着赵玉成的话往下说，要不，这天儿还聊不下去了。

 0377 疑惑

    冯营长示意赵玉成喝茶，“年年有转业的，早晚轮到我们。玉成你这刚起步，以后的路长着呢。我这四十了，再提不上也没几年好熬了。眼看着父母老了、孩子大了，也该回去顾着家了。”
    “就是不知道现在上边啥意思。不管了，咱是军人、党员，又是干部，一切行动听指挥，让转就转、不让转就再陪着老弟干几年。这一年咱弟兄们处得不错，今年再接再厉！以后老弟高升了，可别忘了老兄我啊，哈哈哈……”
    一番话半真半假，不管听的人怎么想，想说的人已经把话说了。
    赵玉成也不是傻子。
    年前表彰会上，军长的赏识、师长的夸赞、政委的表扬，已经在大家心里扎了根儿了。
    曹政委跟自己虽然没有明确交代过什么，但是暗示还是有的。
    很明显，自己只要这一年不出岔子，年底提副团是没跑的。
    说到底，一年几次战功、年轻有学历，能跟自己竞争的正营职，整个团部甚至师部都没有。除非从外军区空降，没人比自己更符合提副团的条件。
    这群兵油子或许已经听到了风声，这不，冯营长就跟自己要照顾来了。
    赵玉成哈哈大笑，“哈哈哈……再接再厉！再接再厉！老兄啊，你一天当过我的上级，就永远是我的上级。没有老兄你多帮助、多支持，我去哪里高升啊。”
    见两个男人相谈甚欢，李萍很高兴，跟田园园也显得更亲热了一些，“昨天还说你们要晚些生孩子，我说园园，你这可就想错了，该早生！孩子早点儿离手，女人们也能早点儿自由。男人们别看不喜欢逗孩子，其实你不知道，男人们比女人们还在乎孩子呢。”
    这个倒是真的，雄性动物生命传承的本能嘛……
    听到这边说孩子，赵玉成的眼神儿不着痕迹地瞟了过来，见田园园摇头，心中一沉。
    果然，田园园笑着说：“我还小，才二十岁呢，等到二十四五再生也不晚。嫂子，你是什么时候有孩子的？”
    李萍说：“我十七跟老冯结婚，十八就生了老大。园园，二十不小了，还是早些生好，我给你说……”
    田园园有些烦，却也不好表现出不高兴，听李萍压着嗓子跟自己说生孩子的事儿，田园园不由得转脸看了一眼赵玉成。
    赵玉成本就一直关注田园园，唯恐她再跟以前似的，跟李萍闹什么不愉快。
    田园园看过来，赵玉成立即就感觉出了田园园的不耐烦，转脸笑吟吟地对李萍说：“嫂子，我们等会儿要进城呢，你不去逛逛？”
    李萍笑着说：“你们小夫妻好不容易团聚，我就不跟着去当电灯泡了。”
    田园园趁机站起了身，“嫂子、冯营长，你们在家吧，我们出去了。”
    赵玉成也站起身，两人一起出了房门。
    天冷，走道里大家都关着门呢，但是门不严实，走廊里说话什么的都听得清楚，知道赵玉成俩人去了冯营长家，还都有些奇怪。呆这么长时间啊？
    田园园临走的时候，不是跟李萍吵得最厉害吗？就连关系最好的月娥家也就呆了十分钟，却在李萍家坐了半个小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0378 赵玉成看得明白

    两人出了房门，就看见自己家门口围着一群人，都是过来给赵玉成拜年的士兵们。就是在望城征兵的那些，还是比较熟悉的。
    一群战士看见田园园，立即欢呼着叫“嫂子来了！”热热闹闹地进了屋子。
    小黄没敢来，早上过来打扰了赵玉成睡觉，心里有些害怕赵玉成怼自己。
    楼上住着的几个连长、排长还有家属，也趁着热闹过来坐着说话。
    虽然不是太熟，田园园笑吟吟地给众人倒上茶水、拿来糖果，带孩子过来的也都一个给了五块钱的压岁钱。
    大家嘻嘻哈哈地说笑了一回。
    眼看着快十一点了，一群战士还不走，赵玉成不耐烦了，“滚滚滚，我跟你们嫂子得进城呢。”
    田园园笑着说：“家里也没有肉菜，等我们进城买了菜，晚上招待大家。”
    赵玉成瞪了众人一眼，“今晚我们不回来，想吃喝的明天晚上过来。”
    众人“嗷嗷嗷”叫着，一哄而散。
    等赵玉成俩人下了楼，月娥跟凤娟都拉着孩子到李萍家闲扯去了。
    多少套些话，说不定就能帮上自己男人一把，谁让人家赵玉成是这个楼上最有前途的人呢？等人家升了副团，就不在这楼上住了，到时候想巴结田园园，还得跑到前院平房去，不方便喽！
    楼下很安静，昨晚几个孩子放的鞭炮的红色炮皮碎了一地，红红白白的，倒也好看。
    军营里没有多少花草，树木光秃秃的，看着有些萧瑟。
    赵玉成握着田园园的手，“冷吗？”
    田园园摇头，“你刚跟冯营长说什么？怎么影影绰绰地听见说你要高升什么的。”
    赵玉成拉开车门，安置田园园坐好，自己也上了驾驶座，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各人有心思。老冯已经过了四十，这两年再升不了副团，就得转业。这是部队规定，我也帮不了他。”
    田园园挑眉，“转业也好，地方上到底自由些，现在改革开放，很多人下海做生意。电视里都演了，也有转业军人干得不错的。”
    赵玉成一边熟练地开着车，一边说：“凤毛麟角。部队上跟地方上差别很大，转业到地方的人，光适应就得几年。本就是降三级安排，工资低了一大截不说，要是安置的工作再不如意，闹事儿的也不少。前两年有个地方的军转干部成群结队地上访，都闹到京城、捅到军委去了。”
    田园园皱眉，“这么严重啊。”
    “嗯。”赵玉成点头，“很多军转干部没有一技之长，学历又低，到地方上很多人看不起。又是空降过去占了领导职位，你想想，最初几年的日子难过是必然的。”
    “还有些军转干部在部队发号施令惯了，出门有军车、行动有勤务兵，到了地方，什么都没有，一时间很难接受，跟地方上有冲突很正常。我爸转业到矿上，也是适应了好几年才不发牢骚了。”
    田园园想了想，“你呢？万一哪天转业回家了，也会这样吗？不适应。”
    赵玉成笑着看过来，“这是在担心我吗？”

 0379 兵哥哥的坏心思

    田园园挑眉，“嗯。”
    赵玉成抬手握住了田园园的手，“不会的。我不会转业，我要在部队上干一辈子，直到退休。我喜欢部队、喜欢当兵、喜欢铁血军营。就是会苦了你，园园，你愿意一辈子陪着我在部队吗？”
    这话简直就是变相地再次告白了。
    田园园温温柔柔地看着赵玉成的侧脸，不说话。
    赵玉成心里一沉。
    要是以前自己说了这话，田园园会高兴地扑过来的，现在她的心不是很坚定，还是自己不够好啊……又想着刚才她跟李萍说“过几年再要孩子”，心里有些不舒服。
    赵玉成脸色平静，稳稳地开着车，却没有再转过脸看田园园，也没有追问他想要的答案。
    田园园转脸看向外面白雪皑皑、连绵起伏的田地，终于轻声说了句，“好。”
    赵玉成心里一荡，大手握着田园园的小手更用力了些。
    虽然晚了那么一会儿，到底还是答应了啊。自己以后得更努力些，让这丫头重新死心塌地爱上自己！
    车里很安静，两人都不再说话，交握的两手一直到下车才松开。
    东洲市田园园只去过火车站，进了市区才发现不愧是省城，果然比望城繁华热闹得多。
    街道两边的店铺已经很多了，几个音像店把声音开得老大，流行歌曲在大街上飘荡，十分嘈杂。
    虽然是大年初一，但是不少店门还开着，百货大楼里面更是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进城就是买买买，赵玉成握着田园园的手，“想买什么只管买，给家里人也带些礼物回去。今天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一定多买些。”
    田园园点头，“嗯。”
    女孩子最喜欢逛街，不买也能逛上半天。赵玉成不急不躁，一直在身边跟着，负责掏钱、拿东西。
    这个时候物资虽然还是有些匮乏，百货大楼里面的衣服样式比望城的可多多了，也时髦得很。
    物流不是太发达、信息传递也慢，流行趋势严格遵守着京城—省城—地市—县城—农村的五级传递，时间也要差上一到两年之久。
    田园园买了几件正流行的衣服，开春就可以穿上。
    田园园身材好、长得漂亮，穿上简直就是模特一般，售货员很热情，给推荐的都是最畅销、最流行的款式。
    大家围上来看的不少、夸赞的更多，赵玉成很得意，掏钱那叫一个痛快。
    眼看就十二点了，赵玉成道：“咱们先去吃饭，下午再出来逛，权当消食。”
    东洲宾馆是东洲最高档的宾馆了，接待的人非富即贵，多是公干的上级领导和外宾。
    两人进去，一看赵玉成的肩章，服务员还是很热情地接待。
    田园园见赵玉成不仅定了包间，还定了楼上住宿的房间，有些诧异，“晚上你说不走，是真的？”
    赵玉成握着田园园的手，点点头，“当然。下午好好逛逛，晚上就住这儿。部队大院一大早吹军号，楼上孩子们又嘈杂，哪有住这儿舒服。我一大早就得走，你在这里好好睡上一觉，没事儿逛逛街，下午五六点我过来接你。晚上要不是那群兔崽子要去喝酒，咱们晚上还住这。”

 0380 陆铭的身份

    说着，突然低头附耳低语，“这里人少，晚上你放声叫也不怕……”
    男人呼出的热气让田园园身体一个哆嗦，再听赵玉成又开黄腔，田园园更是羞得耳朵都红了，奈何前边走着服务员，田园园气得狠狠地拧了一下赵玉成的手背。
    赵玉成知道田园园不敢出声，故意逗她，低头就在她的耳朵上亲了一口。
    两个人进了房间，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田园园看着正中间一张大大的双人床，算是无语了。这男人打得好主意，昨晚干看着没吃到，不定憋得什么样儿！
    赵玉成跟田园园洗漱完毕，下去吃饭。
    宾馆一楼大厅很热闹，有人包场了，没有什么仪式，该是聚会。
    赵玉成握着田园园的手，正要进包间，就听有男人诧异的声音喊：“赵玉成？！”
    两人转头一看，走廊里正笑嘻嘻地大步走过来的人，竟是顾中原！
    田园园也是一喜，“咦，顾书记？怎么这么巧？”
    赵玉成伸手握住顾中原伸过来的手，“碰上了就过来喝一杯。”
    顾中原笑着看向二人，“园园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你们这是出来过年的？来了东洲就是到我家了嘛，今儿个我请客，哈哈哈……”
    顾中原说说笑笑，依然还是这么爽朗的性子，看着就让人高兴。
    赵玉成挑眉，“一个人来的？”
    大初一不可能他一个人，要是能过来跟自己一起吃饭，可见来的是很亲近的人。
    顾中原突然脸色一僵，眼睛飞快地瞥了一眼田园园，打着哈哈说：“哈哈哈……家族聚会。我等会儿过来再跟你们聊，这会儿得赶紧回去了。”
    说着，顾中原转脸对身后的服务员说：“这两位的账记在顾家账上。”
    又说了几句，顾中原才走了。
    看着顾中原急匆匆地样子，听着大厅里热热闹闹的欢笑声，赵玉成挑眉，家族聚会啊。
    陆铭会来吗？好像在国外呢吧？
    田园园哪里知道赵玉成的心思？
    见赵玉成看过来，田园园把菜单递过去，“这里你该来过吧？哪个好吃就点哪个，我不挑剔。”
    赵玉成猛地往前倾身，低声说：“你这么秀色可餐，看着你哪还有好吃的菜？晚上你给我等着，不吃够绝不放过你！”
    田园园抬脚就踢了赵玉成的小腿一下，红着脸小声道：“服务员站住门口，你就敢开黄腔，也不怕人听见？厚脸皮！”
    赵玉成不以为然，“谁管她听不听见……”
    挑了几个招牌菜，赵玉成道：“你坐着，我出去一趟。”
    田园园忙说：“嗯，看顾中原那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过去让让。我就不出去了。”
    赵玉成点点头，出了房间贴心地关好了房门，来到走廊里，看着不远处大厅里的人。
    十几桌坐得满满地，看衣着打扮就知道非富即贵，主桌上坐着的几个中年男人，都是在报纸上、电视上常见的熟面孔。
    赵玉成挑眉。
    果然是省委大院顾家的人啊。
    陆铭跟顾中原是堂兄弟，至于为什么姓陆，也不难猜到。省委顾书记的夫人就是姓陆的，京城赫赫有名的红色家族陆家的女儿。可见，陆铭是顾书记的儿子呢。

 0381 陆铭疑心

    省委书记的儿子去乡下当老师，说出去还真没人会信，不知道搞什么……
    正要转身，就瞥见一个挺拔的的身影，从门口大踏步走了过来，有人便喊：“陆铭，过来这里！”
    陆铭脸色温润，跟众人微笑招呼，脱下身上的黑色羊绒大衣，交给身后的服务员，一身西装更显得文质彬彬、君子如玉。
    赵玉成挑眉，转身进了包间。
    菜还没有上来，田园园一个人正在那没事儿研究菜谱，抬头看见赵玉成，“没事儿吧？”
    “没事儿，服务员多着呢。”赵玉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状似无意地说了一句，“好像看见陆铭了。”
    田园园翻着菜谱，随口应道：“是吗？哦，陆老师跟顾中原是堂兄弟，家族聚会可不是该来嘛。”
    见田园园根本没有把陆铭放在心上，赵玉成端着水杯的手渐渐放松了，把茶杯放到桌子上，抬手搂着田园园的肩，头碰头、脸贴脸地帮田园园翻菜谱，嘴里还戏谑道：“你这是职业病犯了啊，一个菜谱看那么仔细。”
    田园园笑着抬起头，“这菜谱跟画报一模一样，档次可不低。我想着，咱们食堂要不要也搞一个这么漂亮的菜谱。”
    赵玉成挑眉，“这个容易，等会儿问问服务员就知道他们这菜谱在那做的，想做就做一个。”
    田园园正要说话，就听门响，是服务员送菜来了。
    田园园看着几个菜，很喜欢；尝了尝，味道也好，夸奖道：“东洲宾馆果然比望城宾馆高档多了，这菜真心不错，色香味俱全。嗯，你点的也好。”
    赵玉成与有荣焉，“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田园园好笑，“你是谁？”
    赵玉成一拍胸脯，洋洋得意，“我是谁？我可是顶级大厨田园园的丈夫！点菜的水平能差了吗？”
    田园园忍不住笑出声儿来，“哈哈哈……真是的……赵玉成你还会说这种话，我可真是对你刮目相看了。”
    赵玉成眼神儿宠溺地看着巧笑嫣然的田园园，夹起菜喂到田园园的嘴边，“快吃。”
    田园园也不客气，张口吃了，然后如法炮制地喂给赵玉成一口。
    两个人相互喂食，也不觉得幼稚，一时间真是浓情蜜意得很。
    顾中原一晚上都有些坐卧不安，眼睛不时地飘向走廊里的包间。
    陆铭皱眉，用胳膊肘捣了一下顾中原，“你今天晚上是怎么了，心不在焉地。有女孩子等你？你可以早点儿走。”
    顾中原“咕咚”一声，一口茶水猛地咽了下去，呛得“咳咳咳”地咳嗽个不停。
    见几个家长都关切地看过来，顾中原摆摆手，红头胀脸地瞪着顾铭，“我哪有女孩子等？倒是你……苗苗今天怎么没来？你该不是没通知人家吧？”
    顾铭立即别开了脸，微微皱眉，“以后别把她跟我拉在一起。再说了，顾家聚会，有她什么事儿。好了，没事就吃菜，这么多好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
    顾中原挑眉，“你也知道都是好吃的，怎么也没有见你多吃。不是说西餐难以下咽，过年专门回来款待自己的胃吗？”

 0382 陆铭逼供

    顾中原心里“噗通”一声，立即涨红了脸，“谁…..谁谁…..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儿？我又不是你对象红杏出墙，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哈！”
    陆铭微微眯起了眼，“你又结巴了。”
    顾中原一看陆铭的表情，吓得咽了一口口水，“我我我……嗨！”
    说着，端起手边的酒杯一饮而尽，呛得没命地咳嗽。终于把众人的眼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在长辈们或关爱或责备的声音中，顾中原安全脱身。
    顾中原大踏步进了卫生间，捧着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自己的俊脸逐渐恢复了正常颜色，狠狠地骂了一句，“在陆铭面前，我他妈就是个透明的。”
    话音儿未落，陆铭推门而入，“嘀咕什么呢？”
    “啊--”顾中原吓得脸色苍白，“你是鬼啊，走路都不带出声儿的。”
    陆铭两手搭在顾中原两肩，微微眯起了眼、俊脸似笑非笑，“说吧。”
    顾中原腿一软，哭丧着脸道：“亲哥，你能别这个表情不？我害怕！”
    陆铭冷哼，“知道害怕就直说。要是以后等我发现了，哼！”
    顾中原一闭眼，一副英雄就义的样子，“我昨天看见苗苗跟他们电视台的一个主持人一起上街了。”
    同事一起上街算什么事儿，混蛋小子妄想转移话题。
    陆铭明显不信，大手捏着顾中原的肩肉，微微皱眉，“真是这事儿？”
    顾中原一挺胸脯，右手举过头顶，俊脸表情一本正经，“我向毛主席保证，我两眼看得真真儿的！俩人有说有笑、亲亲蜜蜜……你要是不信，只管找苗苗过来对证！”
    陆铭抬手捶了顾中原的胸膛一拳，“无聊。”
    见陆铭走过去，顾中原偷偷地抬手拍拍胸脯，暗暗松了一口气。
    “中原。”
    陆铭的一声又把顾中原吓了一跳，忙转身过来，笑得一脸谄媚，“二爷有何吩咐？小的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你在凉县……”陆铭看着镜子里顾中原的样子，却欲言又止，“哦。算了，也没什么。出去吧，宴席也该散了。”
    顾中原如奉大赦，立即笑开了花，“对对对，出去出去。一眼看不到咱们，爷爷又该敲拐棍儿了。”
    “中原，等等。”
    顾中原快哭了，“二爷，您老能别一惊一乍地不？小的我心脏受不了哇！”
    陆铭猛地一把抓住了顾中原的脖领子，微微眯起的眼深邃无边、精明犀利，“你有事儿瞒着我。是关于我的、还是大事儿！说！”
    顾中原嗷嗷叫，“我已经说过了，就是苗苗……”
    “别提她！”陆铭根本不信，“说，是不是爷爷奶奶要给我办婚事？”
    顾中原头摇得拨浪鼓一般，“我没有听见办婚事啊。也许是奶奶着急要催你？我只听见伯母跟我妈商量去苗家什么的。”
    陆铭脸色沉了下来，“真是岂有此理！”
    松开顾中原，陆铭猛地一拉门，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顾中原拍拍胸口，“我的妈呀。”突然一个哆嗦，“可别仨人碰上了，我得赶紧拖住那俩炸弹去。”
    ……

 0383 情敌见面

    赵玉成跟田园园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一顿饭吃的时间很长。
    正要结束，就听见门响，以后是服务员，抬头一看，是顾中原笑呵呵地过来了。
    “顾书记。”田园园忙站了起来，“今儿个是大年初一，可得喝一杯。来，我先敬你。”
    顾中原落座，接过酒杯，笑吟吟地说：“好！赵玉成，来，咱仨走一个！”
    赵玉成其实对顾中原印象很好，这人虽然出身高，却能干实事儿，在三湾百姓中口碑还是不错的。
    赵玉成给三人满上，笑着说：“顾书记可是我们凉县人民的父母官啊，我们两个小老百姓，以后还得顾书记照顾。我敬你！”
    “赵玉成，你这话可就见外了！”顾中原说着话，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喝得不亦乐乎。
    顾中原正中下怀，恨不得喝到天黑。这样拖着，不大会儿顾家的人就都走完了。嗯，陆铭跟田园园也就见不到面了。
    自己真机智啊！
    正喝得高兴，就听外面有人敲门，“中原？！”
    陆铭的声音！
    顾中原吓得脸都白了，弯腰就要往桌子底下钻。
    田园园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你这是？”
    顾中原龇牙咧嘴，又是抱拳又是作揖，“别说见过我！”
    终究觉得钻桌子太丢人，转身藏到了窗帘后边，还不忘给两人比划嘴上拉拉链的样子。
    赵玉成皱眉，抬脚去开了门，“陆老师。”
    陆铭看着眼前的赵玉成跟桌前的田园园，猛地呆住了，下意识地闭了闭眼。
    田园园却高兴地站了起来，“陆老师？快进来啊。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赵玉成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陆铭，转身也进了屋，“想请不如偶遇，进来喝一杯吧。”
    田园园迎上来，赵玉成顺势握住了田园园的手，两人并肩而立，都是笑吟吟地看着陆铭。
    陆铭十分狼狈，眼神扫过田园园，看向赵玉成，俊脸上勉强扯出一个笑来，“是你……们啊。”
    “嗯，过来坐吧。”赵玉成说完，拉着田园园坐下。
    陆铭看着眼前一对璧人，觉得无比刺眼，转身就走却又太露痕迹，只得抬脚进了屋子。
    陆铭坐下，眼睛扫过桌上的三双筷子、三个酒杯，垂眸扫了一眼桌布，视线最终落在窗帘处。
    陆铭暗暗咬牙，俊脸上却微微笑了，“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两位，可真是缘分。”
    田园园没心没肺地笑得十分高兴，“是啊，陆老师，听说你去留学了，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了呢。怎么突然想起出国？”
    “呃--心血来潮。”陆铭尴尬一笑，又是眼睛扫过田园园，视线看向赵玉成，“征兵结束回来了？”
    田园园见陆铭回避自己的问题，有些诧异，眼睛直盯着陆铭。陆铭如坐针毡，却强迫自己不去看她。
    赵玉成点头，“回来一阵子了。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回国的，今天这是残席，改天约个时间，我们给你接风。”
    “就今天晚上吧。”
    “好，到时候把顾书记也请来，咱们好好喝一杯。”

 0384 陆铭的心思

    “你说顾中原？哦，那小子忙得很，只怕没有时间来赴约。”陆铭咬牙切齿地看向微微抖动的窗帘，突然笑了，“我们家一到过年，长辈会请不少女孩子过去。中原是个花花公子，眼睛会被女孩子们迷住了，喝酒只怕顾不上。”
    田园园一听，眼睛就亮了，“哦。顾书记看着可是个正派人，感情是个花花公子呢。”
    赵玉成挑眉看向陆铭，“他要是知道你这当哥哥的这么在背后编排他，还不得找你算账。”
    陆铭咳嗽了一声，“他不敢。”
    田园园诧异，“他很怕你吗？”
    陆铭看着田园园，温柔地笑了，“嗯，从小就怕我，他知道得罪我什么下场。他会去乡下公社，就是我一手操办的。”
    赵玉成看向陆铭，微微挑眉，“你去教学又是怎么回事？那里好像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陆铭眼里有些笑意，“那个呀，也是看中原可怜，打算去陪他一年。”
    田园园突然想起来，“哦，蔡老师也说过，你去的时候说过只呆一年的。后来却呆了一年半，也是为了多陪陪顾书记吧？可见你还是很心疼他的，你们兄弟感情很好啊。”
    陆铭飞快地看了田园园一眼，脸色微微有些发红，“哦，那个啊……嗯，我们感情不错。”
    赵玉成隐隐听见身后窗帘处传来“咯吱咯吱”地磨牙声。
    赵玉成闷笑，突然便转移了话题，“陆老师，在国外学的什么？”
    陆铭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田园园，“主修经济学。”
    田园园果然笑了，“哟，陆老师还真是个全能呢。在学校教语文、还能考律师、现在又学经济。”
    赵玉成好整以暇地靠在了椅上，把右臂放在了田园园身后的椅背上，一副宣扬主权的样子。
    陆铭转过了眼，低头端起茶杯喝水。
    听田园园说话，赵玉成也点头，一脸赞扬，“陆老师当然不一般，这么全能我可真是佩服。”
    陆铭抿了一口茶，缓缓放到桌上，看着赵玉成，淡淡一笑，“什么全能不全能，学文学是我年少时的爱好、考律师是长辈的意思、学经济是我以后要用的，就是这么简单。”
    田园园由衷地称赞：“陆老师还是挺厉害的。对了，听说你临走的时候还给学校捐了两千块钱？”
    “乡下孩子们苦，我能做的就是那么多。”陆铭微笑着看向两人，“以后你们喊我陆铭吧，我早就不当老师了。”
    田园园说：“那怎么行？”
    赵玉成不置可否。
    三人又说了会儿话，服务员过来敲门，对陆铭说：“老首长找您呢。”
    陆铭只得起身，跟两人告辞，约定晚上八点还在这里见面，三人才散了。
    听见门关上了，顾中原一个箭步窜了出来，“憋死我了。”
    田园园捂着嘴笑，“我看陆老师很和蔼的一个人啊，就是书上说的那种‘公子如玉’，你怎么那么怕他啊？”
    赵玉成酸溜溜地：“什么公子如玉，我看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0385 赵玉成的打算

    “啪”！顾中原一拍桌子，指着赵玉成，满脸激动，“对对对，就是这话！披着羊皮的狼！哈哈哈……我的天，赵玉成你跟我是知音啊知音！你们不知道，陆铭从小就心眼儿多，我跟大哥天天被他算计。你说说，我不过就是把他介绍给了苗苗……呃—”
    顾中原自觉失言，飞快地瞥了一眼田园园，接着控诉，“我又没害他，他就把我弄到三湾公社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受罪……呃—赵玉成你别介意哈！三湾公社还是出了不少人才滴，你跟田园园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啊哈哈哈……”
    赵玉成瞪了顾中原一眼，“活该你被陆铭算计！”
    顾中原龇牙咧嘴地冷哼，“哼，敢说我活该，今晚上看我跟陆铭喝死你！”
    田园园抿嘴笑，“晚上不许拼酒，好好说话是正经。”
    赵玉成也冷哼一声，“男人们有什么话好说？到了酒桌上自然是拼酒，到时候你别拦着我啊。”
    非把陆铭那个小白脸喝趴下不行！哼！小样儿，胆敢当着自己的面偷偷看园园，不知道这女人是有主的吗？！洋妞胸大屁股圆、个个热情似火，干嘛还惦记园园！这个混蛋！
    看赵玉成陡然杀气腾腾，田园园瞪大了眼睛，“……不过喝个酒，你们至于吗？”
    顾中原一梗脖子，“酒场如战场，当然至于了！”
    田园园：“……”
    瞅着院里没人了，顾中原大摇大摆地出了院子，“晚上见！”
    赵玉成冷哼了一声，拉着田园园上了车，“走，逛街去。”
    田园园回想着刚才的场景，哈哈大笑，“三个大男人，比幼儿园的孩子还幼稚……哈哈哈……笑死我了。”
    一下午逛街买了不少东西，给全家的礼物都买了。现在田家可是个大家庭，每个人都有礼物，可是得买不少。
    想着田园园心心念念的包子机，赵玉成提议说：“不如去机械厂看看？”
    田园园点头，“好！省城机械厂说不定会有。”
    去了一问，果真有包子机！把田园园喜得不行。
    因为和面机跟绞肉机食堂就有，所以没有购买全套，只定下了一台包子机。
    而且这个包子机不仅大包子，像小笼包、南瓜饼也能做。
    让田园园有些遗憾地是，不能做出饺子来！想要，就得专门买一台饺子机，那就没有太大必要。饺子煮起来、卖起来，都不如包子简单方便、又能存放。
    所以，田园园只买了一台包子机。这样的话，一周可以蒸两到三次包子，很方便。
    田园园交了定金，约定好等过了十五就送去，跟着赵玉成喜滋滋地出了厂门。
    转头看着田园园的笑脸，赵玉成有些好笑，“你呀，买到这包子机，简直比给你买衣服鞋子还高兴。”
    田园园喜笑颜开，“是啊。衣服穿几天就不稀罕了，这些机器可以用好多年。再说了，衣服鞋子是消耗品、机器可是能挣钱的聚宝盆呢。”
    赵玉成磨牙，“我到底是缺了你多少钱，你这么对钱如饥似渴？小财迷！”

 0386 酒场是战场

    田园园捂着嘴笑，“你才知道我是个财迷？其实啊，我给你说，挣钱多少是其次，最关键的是享受这个挣钱的过程。那种成就感，不足与外人道也。”
    赵玉成挑眉，抬手握住田园园的手，“嗯。我理解。”
    两人看看时间还早，也逛累了，赵玉成提议去看电影。
    田园园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天冷实在也没有什么地方好逛的，看电影既能休息还能娱乐。
    春节期间，电影院人头攒动，场场爆满。刚上映的也有，以前的也有，要说最火的，要数《少林寺》！
    田园园跟着赵玉成进场的时候，就听出来的一个男人正跟同伴说：“太他妈带劲了，我看七遍了，明天还来！”
    赵玉成这一年不是在战场就是在医院，然后就到了农村，还不知道有这么火的电影。
    听见几个年轻人如此激动，突然有些心痒痒地，拉着田园园的手，脚步都有些急切了。
    赵玉成看得很投入，连偷香窃玉都忘了。
    等出了电影院，还兀自被电影中的一些场景震撼，“战士们练的军体拳，不知道能不能跟少林功夫对决？看来哪天该找个少林武僧练练手。”
    等回到宾馆，赵玉成的情绪才平稳了。放好东西，就差不多到了约定的时间。两人下了楼，在大堂里等陆铭。
    八点差五分，一辆黑色红旗轿车悄无声息地进了院子。赵玉成挑眉，“来了。”
    果然，车门打开，顾中原第一个跳了出来，然后就是陆铭。
    从驾驶座上下来的一个男人，穿着军装，身姿挺拔、长相英俊，五官跟陆铭很像。
    看那男人的肩章，可是个大校！
    赵玉成咬牙切齿，“陆铭这个混蛋！果然是个披着羊皮的狼，我被他阴了！”
    田园园诧异，“怎么了？”
    赵玉成恨恨地，“他找了个大帮手！”
    不等再说，三人已经到了跟前。
    顾中原咧着被陆铭打破的嘴唇，给众人介绍，“大哥，这就是赵玉成、他爱人田园园。一个是战斗英雄、优秀的解放军战士；一个是女强人、出色的民营企业家，是我们凉县人民的优秀代表！”
    田园园一头黑线，“顾书记说笑了。”
    顾中原摆摆手，“赵玉成、田园园，这是陆铭的亲大哥，也是我堂哥，总参的顾鉴。”
    赵玉成先给顾鉴敬了军礼，“首长好！”
    顾鉴回了军礼，两人才握手，“听中原说，你驻地在翠屏山？”
    赵玉成老老实实地道：“是。”
    顾中原扬眉吐气、陆铭低头闷笑、田园园满头黑线。
    幼稚的男人们啊！！！
    一顿饭毫无悬念，说得开心、吃得痛快、喝得…..有点儿多！
    这个喝多的人不消说了，是赵玉成！
    酒量再大，也难以一敌三。更何况还有一个比自己高了几级的上司！
    顾中原的可以不喝、陆铭的也可以拒绝，顾鉴的那个酒可真不能不喝，赵玉成那个憋屈啊。
    被三人你一杯我一杯，终于灌醉了。
    一晚上田园园只是笑吟吟地听三个男人说话，几乎不怎么插嘴，最多有时候给赵玉成夹一筷子菜。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总是不等赵玉成吃，陆铭的酒杯就端了过来！

 0387 陆铭暗暗出气

    顾鉴侃侃而谈、顾中原插科打诨、赵玉成口才也好，除了陆铭跟田园园说得不多，饭桌上还是十分热闹的。
    五人说说笑笑，时间过得飞快，眼看就到了十一点！
    顾鉴看了看众人，说：“不早了，都喝了不少，好好歇着吧，改天再见。”
    看着眼前三张长相相似的脸，赵玉成大着舌头说，“顾家三公子能一起过来，可是天大的面子。今天给陆铭接风，高兴！等下回陆铭走，我还来给你送行。一定别忘了通知我！”
    陆铭挑眉，“好。”
    赵玉成立即给陆铭留了电话，陆铭则把家里的电话写给了赵玉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说，我们兄弟不在，长辈们也会帮忙的。”
    赵玉成把电话装到衣兜里，乜斜着眼睛看向陆铭，“谢谢！”
    摇摇晃晃地起身，田园园忙起身扶着。
    见赵玉成半个身子靠在田园园身上，胳膊也搂住了田园园的肩头，陆铭嘴唇动了动，到底没有说什么，转过脸去。
    顾中原鄙夷不屑，“赵玉成，你喝到不能走了？还要园园背着你是怎么着？”
    赵玉成俊脸涨红，转脸瞪顾中原，“我老婆背着我，你有什么意见？喝多了想有人扶，赶紧自己也娶个，别在这儿泛酸。”
    顾中原摸摸鼻子，哼了一声，“我才不会喝醉！”
    赵玉成“嗤”地一声，“你就吹吧你！”
    陆铭淡淡地，“喝酒多少也跟身体素质有关，不能强求。中原从小被爷爷逼着练功，身体底子好，赵玉成你跟他比不上。”
    一番挑唆，赵玉成立即涨红了头脸，想起刚看过的《少林寺》，赵玉成猛地站直了身子，“我比不过首长，连顾中原都比不上了？来来来，好小子，比划比划！”
    顾中原“切”了一声，抬手就朝着赵玉成挥了一拳，“接招！”
    眼看着两个男人在院子里乒乒乓乓地过起招来，田园园算是无语了。这都什么事儿啊？
    顾中原是个花花公子，虽然有些底子，到底没有多少实战经验，不过二十分钟，就被赵玉成给打趴下了。
    顾中原躺在地上不起来，冲着顾鉴嗷嗷叫，“大哥，给你家三儿报仇啊！”
    都是热血军人，顾鉴早就看到热血沸腾了，听这话，顾鉴冲着赵玉成点头，“好小子，身手不错，我来给你过两招。”
    赵玉成眼睛一亮，醉醺醺地站直了身子，“请首长指点！”
    田园园干捉急却不敢阻拦。
    再说了，也想看看赵玉成跟顾鉴的功夫，到底哪个厉害，所以既担心又有些兴奋。
    顾中原哼哼唧唧地爬起来，一屁股坐到旁边的水泥台子上，看着陆铭，暗暗嘀咕：“真是个阴险的家伙。”
    顾鉴功夫自然比赵玉成要强得多，实战经验也丰富得很。
    赵玉成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却很快就落了下风，苦苦支撑了半个小时，被顾鉴一个左勾拳“砰”地打在下巴上！
    田园园差一点儿叫出声来。
    一阵牙酸头晕，赵玉成站立不稳，“咚咚咚”倒退三步，“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哈哈哈……”大笑起来，“痛快痛快！首长，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0388 赵玉成识破陆铭

    顾鉴笑着正要伸手去拉，赵玉成一个鲤鱼打挺猛地站了起来，虽然起得太猛，头有些晕，但还是稳稳地站住了。
    剧烈活动了这么长时间，赵玉成的酒早醒了，看着顾家三兄弟并肩而立，赵玉成暗暗磨牙。
    他妈的，当官家的孩子就是心眼儿多，今儿个被他们算计了。却又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等着吧，陆铭你个孙子，送行的时候我带人来喝死你们仨！
    陆铭看看三人，颇多埋怨，“真是一群莽夫，难得的大年夜被你们浪费了。好好喝酒谈天多诗情画意的事儿，愣是被你们给破坏了！”
    说着，转头看向顾中原，教训道：“都是你，一点儿也沉不住气！人家赵玉成好心好意地给我接风，你倒先冲着人家出拳头。”
    陆铭不等顾中原出言反驳，对身边正活动手腕的顾鉴也没有放过，“还有大哥你，跟着中原胡闹。赵玉成是你下级，你好好指点指点也就算了，一拳头把他打倒在地算怎么回事儿？哪还有一点儿领导的风范！下回赵玉成给我送行，说什么也不带你来了！”
    顾鉴不以为然，“切磋武艺很正常。”
    顾中原伸长了脖子喊：“大哥初六就回京城了，你出国他肯定没法送你，到时候还是我们三个喝，赵玉成，哈！”
    赵玉成挑了挑眉，“好说好说。不知道陆铭你什么时候走，我提前给你践行。”
    陆铭转过脸，看着赵玉成跟田园园，笑着说：“我正月十六走。要是你没有别的安排，正月十五中午还来这里怎么样？”
    赵玉成重重点头，“可以，园园也打算正月十六走，到时候就是给你们两个送行，我们一定到！首长来不了，真遗憾。顾书记，你可一定得到啊。”
    顾中原看着田园园，道：“你到时候跟我一块回吧。我也打算十六回去上班了，开车带着你。省得在火车上挤了。”
    田园园看了一眼赵玉成，赵玉成倒痛快，“好！那就多谢顾书记了！”
    陆铭看田园园扶着赵玉成、做事说话事事以赵玉成为先，表情说不清是痛苦还是嫉妒，两手悄悄地握成了拳头。
    顾鉴立即感受到陆铭的情绪变化，不着痕迹地看过去。明亮地路灯下，陆铭脸上复杂的表情尽收眼底。
    看着正狠狠地擦嘴角的赵玉成、一脸心疼跟不舍扶着赵玉成的田园园，顾鉴有些微微皱眉。
    今晚上陆铭的表现不寻常啊，难道是因为这个丫头。
    两人曾经在三湾学校一起呆过一两年，不过，田园园是个厨师，又是结了婚的，陆铭不至于……吧？
    看着三人上了车走了，赵玉成狠狠地吐出一口血来，“上楼。”
    田园园扶着赵玉成，有些抱怨，“我怎么看着他们跟车轮战似的，你也不知道避避。就这么冲上去跟他们打，能占上风吗？”
    赵玉成岂能不知道陆铭的把戏，当着田园园却不好明说。这女人懵懵懂懂，尚不知道陆铭的心思，给她挑破了，以后就尴尬了。

 0389 冤家路窄

    赵玉成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满脸豪气，“遇到挑战就躲避，是我赵玉成会干的事儿吗？别说我是个军人，就是庄稼汉也受不了。再说了，我把顾中原打趴下了，也是很有面子的。至于打不过顾鉴，这很正常，人家是干什么的？要是被我打败了，他的工作也不要干了！再说了，他是我上级，被他打倒，不丢人！”
    田园园倒奇怪了，“你把顾鉴说的那么厉害，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我没听见他们提，就听见顾中原说他是总参的。”
    赵玉成挑眉，“这么年轻、这么高级别、又是总参的，非中央保卫团的人莫属。只是没法问，这是纪律。”
    田园园一听就明白了，“听你这话，他是保卫国家领导人的？”
    “嗯。”赵玉成开了门，“我有九成把握。好了，不说了，给我泡杯茶来。”
    往床上一躺，赵玉成身上的伤有些疼，调整了一个姿势，放松了身体，瞬间觉得身体舒服多了。
    本来就醉酒，再加上高强度地一个小时的剧烈活动，对身体消耗极大，累得实在不轻。
    刚才不愿意示弱，也是想在陆铭面前要个面子，现在可真有些撑不住了。
    等田园园放满浴缸，烧好开水泡了茶过来，赵玉成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看着赵玉成嘴角的青紫，田园园有些心疼，看看表已经两点了。
    唯恐弄醒了他，田园园只给他脱了鞋子、盖好被子，关上了灯，田园园也钻进被窝里睡了。
    本以为赵玉成喝多了会夜里闹腾，谁知道十分安稳，动也不动。
    田园园强自撑了一会儿，也沉沉地睡着了。
    等田园园醒来，已经上午十点多了，赵玉成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桌上的纸条上写着：“今天你自己逛、买点儿菜，下午五六点我来接你。”
    晚上答应要请客的，田园园洗漱完毕，退了房。来到街上，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甜甜蜜蜜的夫妻，田园园笑了。
    今天是初二，回娘家的日子呢。也不知道爸妈现在是不是在想自己？不过，今天大姐花枝一家跟二姐花萍一家都会去三湾的新家。说好了，以后就在三湾安家，田各庄的老房子就不回了。所以，在新房子里的第一个新年，自己竟然不在呢，好可惜啊。
    想到即将开业的幼儿园，田园园问清了文化宫的地址，坐公交车去了那里。
    新年里文化宫的活动很多，猜字谜、闹花灯、画展、舞蹈、杂技……应有尽有。
    大大的院子里布置得十分喜庆，可谓花团锦簇，人也很多，不少父母带着孩子过来，既能游玩还能学知识，可谓一举两得。
    田园园一个人慢慢走着、看着，十分闲适。看着不远处的一个屋子里正在开画展，田园园信步走了过去。
    房间很大，墙上、展台上布置的画作很多，但是游客却少，听着外面院子里热热闹闹的声音，这里算是个闹中取静的去处。
    “陆铭，这里有画展，进来看看嘛！”
    一个清脆的女孩子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田园园听见“陆铭”二字，忍不住转头，果然是陆铭！

 0390 被当成了假想敌

    一身西装的陆铭，正跟一个二十出头、长相甜美、服饰高档的女孩子进屋，田园园忙招呼，“陆老师？”
    陆铭被苗苗拽着正一脸不耐烦，突然看见田园园，也吃了一惊，“园园？！”
    听陆铭叫得这么亲热，苗苗有些疑惑，大眼睛放肆地上下打量田园园。
    见田园园眉目如画、落落大方，跟陆铭又熟识，立即戒备起来。
    苗苗抬手挽着陆铭的胳膊，口气有些不客气，“陆铭，她是谁？我怎么不认识？”
    一进屋子，陆铭就下意识地甩开了苗苗的手。
    此时被苗苗挽着，却甩脱不得，心里正厌烦，听苗苗如此问，便有些不高兴，“我朋友田园园，在三湾高中认识的。”
    见陆铭身边的女孩子对自己露出敌意，田园园有些好笑。
    看这个女孩子的表情跟动作，该是陆铭的女朋友吧？
    陆铭环顾左右没看到赵玉成，问：“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田园园笑着说：“赵玉成一大早就回部队了。这是……”
    苗苗一听田园园好像有男人的样子，立即放松了，甚至冲着田园园露出一个微笑来，“你好，我叫苗苗。”
    田园园很大度地冲着苗苗伸出了手，“你好，我是田园园。”
    见两人握手，陆铭有些微微皱眉，于是转移话题，“一起逛逛吧。”
    见苗苗立即不高兴，田园园淡淡一笑，“我就不当电灯泡了。”
    苗苗立即挽紧了陆铭的胳膊，“那好，再见。陆铭，咱们去那边看。”
    陆铭皱眉，却没有说什么，跟田园园点点头，两个人转身走了。
    田园园也没有心情在屋里多留，出了房门，去了耍杂技的地方。
    正看得出神，就听见陆铭的声音在自己身后说：“都是小孩子看的玩意儿，没什么意思，走吧。”
    苗苗却有些兴奋，“既然来了，就都看看嘛。好不容易跟你出来一趟，伯母还特意叮嘱让我们晚点儿回去。我又不会做饭，去了也是干看着，在伯母面前丢丑，多不好啊。”
    猛然在人群中看见田园园的背影，陆铭转身就走，“回家吧，没意思。”
    “陆铭！陆铭！”苗苗叫着追了上去。
    田园园耳朵留意着两人的动静，却没有转头。又看了一会儿，杂技散了，田园园慢吞吞地转身，看着周围四散的人群，有些失笑。
    文化宫外面有不少卖小吃的，眼看着到了中午，田园园坐下来，吃了一碗馄钝，看旁边摊子上的烧烤不错，也要了好几串，自己一个人慢悠悠地吃着，很是惬意。
    嗯，慢生活也有好处，来到这里，自己好像还从来没有这么休闲过呢。一个人逛街、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风景、一个人想心事……
    一阵冷风吹来，树梢、屋顶的雪被吹下来，飘飘荡荡地带来一丝凉意，田园园拉紧了围巾，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逛着。
    回来要干些什么呢？这会子虽然说做生意都赚钱，到底也得讲究个回报率。
    开食堂不太现实，累得很不说，离部队大院也远，交通不便，起早贪黑来回跑根本不可能。

 0391 一个新军嫂

    在市里租房子，自己方便了，赵玉成是军人，说不定还不能出来住。
    大院里的家属都没有安置，很难来市区朝九晚五地上班，还得自己找个生意干着。
    转来转去，甚至跑到批发市场去看了看，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生意。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田园园去了集贸市场。集贸市场的人并不多，年前火爆的生意到了年后已经没有多少存货了。
    到底是省城的大市场，虽然开门的店铺不多，但是田园园还是买了不少东西。晚上怎么也得有两桌，一二十个人，都是饭量很大的成年男人，买少了可不够吃。
    赵玉成是五点多过来接田园园的，看着大堂里两张桌子上放的都是肉菜什么的，吃了一惊，“怎么买这么多，累坏了吧？”
    田园园摇头，“没有，我找三轮车给我送来的，我一个人可拿不动。”
    小黄忙往车上搬东西，笑着说：“这下我们可有口福了。”
    晚上赵玉成请的人不少。
    这楼上的两个营长跟家属、赵玉成所在营的三个连长及其家属，这都够十个人了。剩下的就是昨天过来的那些战士，小黄领着坐到了另外一张桌子上。
    家里的凳子不够，把各家的都搬来还从营部拿了几个，满满当当地坐了一屋子人。
    田园园带着几个家属在厨房做饭。
    就两个火不够用，田园园把两只鸡分别放在了凤娟跟月娥家炖着，满楼道都是香味儿，引得大家馋涎欲滴。
    凤娟、月娥、李萍三人，见田园园这么会做饭，都吃了一惊，“园园，你做得菜可真香，还有这摆盘，真好看。你这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呀？”
    虽然以前是不对付，这趟回来看几个人也不觉得有什么，田园园听见几人问，不遮不掩地，“这两年在高中开了个食堂，天天捣鼓吃的，这不就练出来了嘛。要是觉得好吃，等会儿你们多吃点儿。想学哪道菜，只管说，有空我教你们。”
    三个人都是农村出来的，对于吃根本没多少奢望，一星期吃一次肉就觉得不错了。可是又觉得该学，因为逢年过节什么的，自己家里都是要招待客人的。
    几个人忙往跟前凑，说这个也好，那个也好。
    正说得热闹，就听见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插嘴，“哟，几位嫂子这是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田园园转头一看，是三营营长郑凤奇的媳妇王慧。
    快三十的女人了，打扮得十七八小姑娘一般，穿着粉红的外套西装，头发上烫着小波浪，高高的毛衣领子把下巴遮了一半，颧骨有些高，一看就是有些刻薄的人。
    王慧在老家是有工作的，算是公家人，心里其实看不起这群泥腿子出身的女人，平时一般不屑于跟她们来往。
    听见赵玉成过来请，心里还嘀咕能有什么好吃的。不过，碍着面子还是跟男人一起来了。
    但是明显来得有些晚，想着大部分饭菜都好了，自己不用下手，摆摆盘子就可以吃了。
    只是闻着饭菜的味道太香，在客厅跟男人们打过招呼就进了厨房。
    田园园不认识她。

 0392 女人们明争暗斗

    见李萍不以为然，月娥跟凤娟也不太热络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女人不怎么讨人喜欢。否则，作为上级的老婆，月娥跟凤娟怎么也要巴结着才对。
    田园园心里便有了计较。
    王慧见自己一出口便冷了场，面子上有些下不来，眼睛扫了一眼盆里正腌着的鱼块，“这鱼怎么剁了？还是整条烧了好看又好吃。我们家过年的时候，我都是整条做。这么剁真是可惜了。”
    在田园园这个厨师面前指点厨艺，田园园自然不会买账，听王慧这么说，倒也不好说什么不好听的，田园园说：“整条太大，家里的锅跟盘子都盛不下。鱼块有鱼块的做法，保证好吃。”
    王慧一听，忙说：“哎呀，你早说啊，我家里有鱼盘。我们家郑营长嘴刁得很，隔三差五地就要吃鱼吃肉，我干脆就买了个鱼盘。以后你们谁要用，我们家借去。”
    大家听话音儿，就知道王慧这是显摆呢。
    田园园淡淡地：“会的。”
    王慧见三人都不热情，甚至李萍转身出去了，有些尴尬。
    田园园是主人，不像弄得太难看，只得又多了几句，接话道：“好。下回吧，这鱼已经剁了。”
    话是这么说，其实田园园心里也有些不高兴。
    请你们吃饭的事儿，早早就说了，到这会子才说有鱼盘，一听就不诚心。要是积极，再该过来帮手做饭的。月娥跟凤娟带着孩子呢，都早早过来了。一、
    月娥笑着说：“王慧嫂子，你们家大龙呢，怎么不过来玩儿？”
    王慧叹了一口气，“那小子就知道爱学习，不爱疯玩儿。”
    田园园见她有意显摆，便不想接话。倒是月娥会说话，“你们家大龙就是厉害，听说考了班里第三名呢。”
    王慧脸上高兴了，嘴里还客气，“厉害啥呀，又不是第一，全年级也就前十名。”
    田园园看了王慧一眼，“挺好了呀。家长也不能逼得太紧了，孩子们只要愿意学就好了。”
    月娥立即说：“对了，园园有经验，她可是高中毕业呢。”
    王慧脸色一僵，“是吗？那有空可得过来请教请教。有时候他的那些数学题我们都不会，没法辅导了。”
    王慧虽然是有工作的人，但是只是初中毕业，在县城也就是很普通。实在没想到，田园园竟然还是高中毕业呢。虽然是农村出来的，但是看穿着、打扮、言行、举着，还有这手艺，可不像乡下姑娘，就是自己这个有工作的城里姑娘也有些比不上呢。
    田园园见王慧尴尬，微微一笑，“我哪里会那些数学题。我们家赵玉成大学毕业呢，高中是学习也好，大龙有什么不会的，你让孩子问他！”
    这话一说，王慧更是心里嫉妒，但是脸上却是感激涕零，“有园园这句话就好，就是赵营长忙得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
    田园园暗暗挑眉。
    话我说到了，他没空我可管不着。看这人面相，果然是个刻薄的。一说起来自己高中毕业，脸色马上就不好看。现在一说赵玉成大学毕业，立即就笑得那么假！好像抢了她家的什么东西似的！到处都有这种人，真是够了！

 0393 王慧的精明

    女人们都在厨房里，男人们在客厅坐着抽烟、喝茶、谈天，不时爆发出阵阵笑声，再加上孩子们叽叽喳喳，屋里还真不是一般地热闹。
    赵玉成跟男人们谈天，对于厨房里的事儿根本不担心。
    知道田园园现在跟以前大不相同了。
    闻着厨房里传出来的煎炒烹炸的声音、闻着让人馋涎欲滴的味道，几个小战士夸张地吸溜着鼻子，“嫂子们手艺可真好，闻着都要流口水了。”
    话说不及，王慧跟凤娟开始往外端盘子了。
    凤娟一手一个大盘子，一路吆喝着出了厨房，“让让、让让，把桌子收了，扑克牌都给我拿走。刚收拾好的，看你们都给我弄得乱得哟。”
    男人们嘻嘻哈哈地把桌上的扑克牌、报纸、烟盒、象棋什么的都给收拾到了屋子里。
    小黄忙说：“凤娟嫂子，用不用我来？”
    凤娟瞪了一眼，“你就是个猴子，想去厨房早点儿尝到嘴里是不是？你给我看好了，这些菜可不许偷吃！等上齐了再一起开桌，谁敢下手捏一粒花生米，我就让你们操场上跑十圈！”
    几个战士哄堂大笑，小黄忙摆手，“不敢不敢。”
    冯营长看着丁连长，笑着说：“凤娟这么厉害啊？连赵玉成的兵都管住了。”
    丁连长脸上有笑意，却摇头，“乡下女人就知道撒泼。”
    王慧走过来，放下手里的盘子，笑着对众人说：“今儿个的菜管饱、管好。你们呀，不要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几十个菜呢，得一个一个来不是。谁要是等急了，来我这领筷子！”
    这话说得跟凤娟相反，一副体贴、热情的样子，倒好像她在请客似的。
    赵玉成是主人，听这话有些不喜，不由得抬眼看了王慧一眼。
    早听说这个女人有点儿心计，平时跟家属们都不怎么往来，好像不怎么看得起这些乡下女人，也不知道田园园在不在她眼里？
    王慧摆好盘子，抬头看见赵玉成看过来，笑着说：“赵营长，刚才园园还说你是大学毕业生，高中时候成绩也好，哪天有空了给我们家大龙指点指点。臭小子老是前几名，就是没考过第一，你说气人不气人。”
    听着是责备，其实是炫耀。
    郑凤奇不好反驳老婆的话，只得跟赵玉成客气，“别听你嫂子的，你忙得天天不见人，哪有功夫管这小子。”
    赵玉成说：“大龙的成绩不错了，才小学嘛。等哪天我有空了，看他哪些不会的，给他说说也行。”
    王慧忙笑着感谢，然后又客气了两句，扭身回厨房了。
    有人帮手，饭菜又准备得足，不过两桌宴席，在田园园手下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不过一个小时，每桌四凉八热十二个菜，整整齐齐地就摆上了！
    味道鲜美、营养丰富、荤素得当、造型美观……简直就是一桌饕餮盛宴啊！
    客厅里的战士们嗷嗷叫，“我的天啦！园园嫂子的手艺可真不是盖的！”
    小黄与有荣焉，“那是。你们不知道，园园嫂子开食堂，天天几百人吃饭，能做几十桌宴席，这两桌算什么！”
    大家都赞叹不已。

 0394 温情一夜

    冯营长简直要流口水了，“玉成好福气，弟妹的好手艺我们可不能辜负了。”
    赵玉成挑眉，俊脸上满是笑意，“都多吃点儿，不许剩。”
    安置好大家入座，看田园园还在厨房，赵玉成走了过去，“还没完事儿吗？过来吃吧。”
    “好。”田园园笑笑，洗好手，把围裙解了，跟着赵玉成走了出来。
    月娥忙起身招呼：“园园，过来坐这里。”
    王慧跟李萍都暗暗撇嘴。
    背后说田园园这不好那不好，这会子在众人面前表现得多亲热似的，月娥小九九多得很，最是个心口不一的女人！
    小黄把酒打开，给每人倒了一杯，大家碰杯、齐呼“新年快乐”！倒也十分喜庆。
    再加上几个孩子叽叽喳喳地，一顿饭吃吃喝喝，十分畅快。
    陆铭的告别宴，赵玉成打算带着丁连长一起去。这几个人，就数他酒量最大。到时候没了顾鉴，看顾中原、陆铭，哪个能喝过自己跟丁连长，哼！
    等吃完，天已经很晚了，果然吃得干干净净。
    田园园给众人熬了醒酒汤，又坐着说了会儿话，大家才散了。
    几个女人还要收拾碗盘，田园园忙说：“你们都带着孩子回去睡吧。明天没啥事，我收拾就好了。”
    送走了众人，刚一关上房门，田园园尚未转身，就被赵玉成从身后抱住了，“吧唧”一口亲在耳朵上。
    田园园浑身一阵颤栗，忙推赵玉成，“猴急什么啊，反正也跑不了，都洗洗吧，一身烟酒味儿，难闻死了。我也是一头一脸地油烟味儿，你也真下得去口。”
    赵玉成低声闷笑，“有了你的肉香，我哪里还闻得见什么其他味儿！”
    田园园娇嗔着推了一把赵玉成，转身跑厨房去了，不是得烧热水嘛。
    赵玉成自己洗漱完毕，把热水倒进盆里，坐下就给田园园脱鞋脱袜子，“我给你洗脚。”
    田园园抿嘴笑，乖乖地坐好，任凭赵玉成脱了自己的鞋袜，在水盆里轻轻地揉洗。
    微微低头，看着赵玉成乌黑的发，田园园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伤疤雨天痒吗？”
    赵玉成一边给田园园擦脚，一边摇头，“不痒。好透了，别担心了。”
    一把把田园园抱起，两个人交叠着躺到了床上。
    赵玉成沉重的身子压下来，田园园被亲得七荤八素、灵魂出窍。
    感觉男人的大手探入衣内握住了丰满的乳，田园园一个颤栗，突然清醒了，“关窗呀…….”
    吃饭的时候为了散味儿，是开着窗的。要是不关，还不被人听了去？大家住得门挨着门，后墙自然也是窗挨着窗，更何况，军人们的耳朵都是超级灵的！
    赵玉成一个翻身，跳起来把屋里的窗户都关了，回来看田园园捂着被子只露出俩眼，笑着说：“好了，可以大声叫了！”
    “厚脸皮！”田园园一把拉住被子蒙上了脸，却被男人一把掀开，猛地压了下来。
    一夜抵死缠绵……
    抚摸着晕死过去的田园园，赵玉成郁闷了，“这丫头憋着不敢出声，果然不能尽兴，看来还得去住宾馆……”

 0395 床上的战斗任务

    累得头发丝儿都不想动的田园园，第二天一觉睡到中午才起，竟然连早上吹军号都没有醒。好在都识相，也没有谁过来敲门，美美地睡了个好觉。
    田园园懒懒散散地起了床，知道赵玉成中午不回来，自己随便弄了点儿东西吃。
    正在洗碗，就听月娥喊：“园园？”
    田园园开了门，月娥一脸关切，“赵营长没回来，你别做饭了，来我家吃。”
    田园园摇头，“你们吃吧，我已经吃过了。”
    月娥还以为田园园客气，田园园伸手，示意她看自己两手水，“这不，正刷碗呢。真吃过了。”
    月娥只得走了，刚关上门，就见凤娟过来了，“园园，你一个人别做了，来我家吃，菜都炒好了。”
    田园园忙说：“谢谢，我已经吃过了。”
    回到屋里收拾好东西，正无聊，又听见门响，这回是李萍。
    李萍笑吟吟地端着一大盘饺子送过来，“尝尝我的手艺。没你做的好吃，可别嫌弃。”
    送来的自然不好不收，田园园当着李萍的面尝了一个，夸赞了一通，把饺子倒近自己碗里，又给李萍抓了一把糖，李萍喜滋滋地走了。
    唉，这些女人，都是扒高踩低的。以前对自己可不怎么样，现在看赵玉成升了正营，都过来巴结。
    不愿意跟这些女人闲扯，屋里又冷，田园园百无聊赖地又躺下了。
    好在家里的报纸不少，田园园拿了一大摞放在手边看，看着看着就觉得眼皮打架，便又睡着了。
    等赵玉成下午四点多回来的时候，进门看见的就是田园园在床上香梦沉酣的样子。
    赵玉成挑眉，对于自己昨晚的勇猛十分得意，想到田园园晚上有精力陪自己，又十分满意。
    赵玉成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或许是视线太炽热，田园园朦朦胧胧地醒来了，看着赵玉成，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你回来了。几点了？”
    赵玉成笑着低头在田园园额头上亲了一口，“快五点了。别起床了，咱们接着睡。”
    说着，上身压住了田园园的胸，低头在田园园嘴上亲了一口。
    田园园吓了一跳，唯恐男人真的说到做到，忙推开了，“不要啦，起床溜达溜达。一天不出屋，已经被人笑话了。”
    赵玉成满不在乎，“大过年的这么冷，不都在屋坐着呢？没人盯着你。”
    田园园却赶紧起了床，洗漱完毕，进了厨房，“晚上想吃什么？”
    赵玉成从身后搂着田园园的腰，下巴搁在田园园头上，“想吃你。”
    田园园抬脚就踩了赵玉成脚一下，“说正经事儿呢。”
    赵玉成低头亲了一下田园园滚烫的耳朵，“吃你就是最正经的事儿。”
    田园园又羞又气，用胳膊肘往后狠狠地捣了一下赵玉成，“天都黑了，赶紧的。”
    赵玉成猛地一把把田园园抱得脚都离了地，“对啊，赶紧地，天都黑了。”
    田园园惊叫一声，忙又捂了嘴，脸热心跳，气呼呼地道：“你还军人呢，想想战斗任务，就会惦记床上那点儿事儿。”
    赵玉成把田园园放下，在身后闷笑，“你也说我是军人了，在床上战斗也是战斗啊，这个任务完不成，老婆闹得家宅不宁，我怎么能安心保卫祖国？”

 0396 我喜欢听你叫！

    田园园耳朵都红了，气得一跺脚，娇嗔道：“你就会狡辩，讨厌！”
    赵玉成猛地一把把田园园转过来，大手捧着田园园滚烫的俏脸，眼神儿里都是戏谑，“嗯，别理我，省点儿力气晚上大声叫。”
    田园园脸红得滴血，贝齿咬着嘴唇，抬手狠狠地拧赵玉成胳膊上的肉，“让你贫嘴！”
    赵玉成笑着，一把把田园园搂在怀里，拥着往客厅走，“不要做饭了，咱们去城里吃。”
    田园园诧异，“天都快黑了，去城里吃顿饭不值当，路上都是雪，摸黑开车危险。”
    赵玉成笑得贼兮兮地，拉着田园园就出了门，“谁说我要摸黑开车了，晚上咱们住宾馆不回来了。”
    田园园瞪大了眼睛，“这是为什么？好好的有家不住，怎么要住宾馆？”
    赵玉成一把搂住田园园的腰，低头在田园园耳边低声说：“我喜欢听你叫！昨晚不敢出声儿，憋坏了吧？”
    田园园咬牙切齿，“……赵！玉！成！”
    “哈哈哈……”赵玉成大笑，搂着田园园下了楼。
    有几个家属听见动静，开门来看，见两人行止亲密，都暧昧地笑。
    月娥正带着孩子在凤娟家玩儿，忍不住对凤娟说：“田园园这是脱胎换骨了，昨天那顿饭做的，天啦，满楼都是香味儿，就连平房院里的几个小保姆都过来问。”
    凤娟也有些诧异，“真的吗？不过也真是好吃。以前做个面条都能糊锅的人，不知道她怎么学得这么快。啧啧啧……你看现在，赵玉成喜欢得，只怕都忘了她上吊的时候了。所以说，夫妻没有隔夜仇。”
    月娥脸色一僵，忙转移了话题，“这么晚了，也不知道俩人手拉着手去哪里？”
    凤娟站起身子，从窗户看见赵玉成开着车朝大门口去了，有些羡慕嫉妒恨。
    “还能去哪？进城呗。咱们这里能有个啥去处？你没看田园园穿的带的，比王慧还好呢，手表都戴上了。我问了，一百多块呢，我们家丁连长还没有呢。赵玉成也有一块，这两口子可真有钱。”
    月娥也嫉妒了，“谁说不是呢。这楼上就郑凤奇跟赵玉俩人带表，其他人不是买不起就是不舍得。说起来，没有表也能过，听军号啥也不耽误。”
    凤娟白了月娥一眼，“那能一样吗？”
    正说着，李萍敲门进来了，“说啥呢？”
    月娥跟凤娟相互看了一眼，笑着说：“夸园园的菜好吃呢。”
    李萍一听就叹了一口气，“现在田园园是个生意精，我还说跟田园园学着干生意，要是开饭馆，我这手艺可弄不来。你们没听见小黄那兔崽子说，田园园开的食堂，天天四五百人吃饭。你们算算，一个学生身上一天赚一毛，四百人一天就赚四十，一个月下来，我滴娘唻，就是一千二百块！”
    见两人都是眼冒绿光，李萍感慨道：“你看看人家两口子，啧啧啧，都戴上手表了。我早就说给我们家老冯买一块，钱倒是攒够了，就是舍不得。”
    “唉，这楼上三个营长，人家两个都有了。昨天喝酒的时候，一端酒杯，看仨人的手放到一起，就我们冯营长手脖子上光光的。我的心啊……”

 0397 陆铭发怒

    月娥跟凤娟一听这话，心里立即舒服了许多。
    是啊，冯营长还没有手表呢，自己家两个连长不带手表有啥丢人的？
    一想到家里老的、小的，都等着伸手跟自己家老冯要钱，李萍更是烦闷，“一大家子就靠着我们冯营长这几十块钱，你们说说，咱们的日子能跟人家赵玉成两口子比吗？不养老不养小，挣的又多，我看这回田园园比王慧穿戴得还好呢，人也漂亮了，怪不得赵玉成跟得了宝似的。”
    月娥忙说，“女人想要抓住男人的心，还得自己有本事才行。”
    凤娟心直口快，立即一拍大腿，“等田园园回来，咱们也问问，看能不能给咱们几个指条路，能挣几个不也能让男人们省点儿心？”
    李萍一听忙说：“就是这话！”
    月娥心里有些不舒服。
    自己跟田园园的关系可是最好的，怎么就没有来个捷足先登呢。这挣钱的法子能有多少？被李萍跟凤娟得了去，还有自己什么事儿？可是今天话说到这儿，再想先从田园园口里得到致富法宝，还真不太容易了。
    想到这里，月娥忙说：“我跟她关系最好，又门挨门住着，她一回来我就知道，等她回来我去问！”
    李萍一听不高兴了，“咱们一起问呗，我们两家离她家能有多远？凤娟，你说是不是？”
    凤娟虽然是个直性子，也听明白了李萍的意思，忙说：“一起去！说不定田园园能带着咱们一齐干点儿啥。”
    不提几个女人各怀心思，赵玉成带着田园园一路疾驰进了城，“今天换个样儿，我带你吃西餐。”。
    东洲的大饭店不少，高档的宾馆也有几个，但是以东洲宾馆为最。不仅中餐最为高档，而且还有西餐，这个时代是很少的，整个省城也就这么一两家。
    赵玉成穿着军装进了西餐厅，田园园觉得怪怪的，但是里面的人都司空见惯了，没有一个人多看一眼。
    显然赵玉成是来过的，点餐、要酒什么的都很熟练，田园园也不挑剔，就随赵玉成点了。
    西餐要的是情调，又有红酒，两个人吃得很慢。就连一贯干脆利落的赵玉成也细嚼慢咽，很有绅士风度。
    时间长了，田园园便有些憋不住，酒至半酣的时候，起身如厕。
    绕过楼梯拐角，看见不远处走廊里一个女人，声音有些激动，“我没有要求你给我许诺什么，大过年的不过就是一起吃个饭，你又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算是跟朋友见个面，有什么呢？”
    男人的身子被巨大的花瓶挡着，只有声音传来，听着也是带气，“今天本就不该出来！要不是爷爷奶奶，你以为我会来这里？真是岂有此理。竟然给我搞相亲这一套，换个人也就罢了，竟然是你！这像什么？要是顾中原撺掇的，看我不收拾死他！”
    田园园一愣，咦，这么那人的声音，听起来那么像是陆铭的声音？
    再一看那女子的身影，虽然换了衣服，看着还是像那个苗苗，这是小两口吵架了？

 0398 陆铭跟苗苗

    田园园不好再听，正要走，就听苗苗提高了声音：“陆铭！走之前还跟我说说笑笑地，从三湾高中回来，你就再不愿意看我一眼。你说实话，到底是不是在那里喜欢上什么人了？”
    陆铭好像也有些生气，声音失去了一贯的温润，有些气急败坏，“没错！我是有喜欢的人了！你死心吧！”
    苗苗好像受了惊吓，忙地上前冲了一步，伸手抓住了陆铭的手，“陆铭，你说真的？是三湾高中的女老师？还是中原他公社里的办事员？你倒是说话呀！”
    陆铭好像后退了一步，田园园影影绰绰地看见了陆铭的身子。
    陆铭甩了一下手，声音有些不耐烦，“说话就说话，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苗苗却上前紧追一步，声音都带了哭腔，“不行，今天你非得给我说清楚。我倒要看看她是何方神圣？我败了，也得知道到底败给了谁？败在什么地方！以后我改还不行吗？”
    陆铭说：“你再改也不是她，不要做无用功，我跟你是不可能的。好了，都回去吧。”
    苗苗却一把拉住了陆铭的袖子，不甘心地低吼，“我不信她家世比我这省纪委书记的女儿还好、脸蛋长得比我还美、学历比我这本科还高、工作比我这记者还强！我到底是哪里比不上她？陆铭，你倒是给我说一条出来！”
    陆铭怒：“最简单的，她会做饭，你会吗？”
    苗苗也恼了，“陆铭，你这是鸡蛋里面挑骨头！咱们这样的家庭，多少高级厨子挤破头想来，做饭这么低贱的工作，我们这样的身份怎么能去干？陆铭，凭良心说，别说我，伯母她这一辈子进过厨房吗？”
    田园园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他妈的，厨师在他们眼里是低贱的工作啊……
    就听陆铭冷冷地道：“不说做饭，你能领着一家老弱病残干事业吗？”
    苗苗一愣，“我们家没有老弱病残，为什么我要领着干事业？”
    陆铭冷哼一声，“我是说假如！”
    苗苗“嗤”地一声，“你也说了是老弱病残，我再大本事，也没法领着这样的人干活儿，更别提什么事业了。病了、残了，自然有国家补助，还出来干事业，不是跟好人抢饭碗吗？再说了，你出这样的难题，难道不是故意难为我？”
    陆铭怒：“有事儿就向国家伸手，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岂有此理！凭这一条，你就跟她差了十万八千里！你学历比她高、工作比她强，这些有什么让你值得自豪的？”
    “千万别忘了，你的学历、工作，都是你父母用了特权、挤了别人的位子得来的！她呢？什么都是自己干出来的！把你扔到她的位置上，你除了哭着找父母，一天也活不下去！”
    苗苗突然捂着脸，“呜呜呜……”地小声哭了，说话的声音也断断续续地，听着就让人有些可怜，“陆铭，你太让人心寒了。我那么喜欢你，喜欢得没了自尊……陆铭，我就问你一句话，要是我不追着你，你会去找她吗？”

 0399 田园园听见了......

    陆铭的声音有些疲惫，“回去吧。我的事儿你别管了，我很快就出国了，以后也许一辈子不回来。家里有大哥跟中原，我移民也可以的。趁着年轻，你赶紧找个合适的结婚吧，别惦记着我了，我说了，我们是不可能的。”
    苗苗立即擦干了眼泪，又惊又喜，“你不去找那个女人？为什么？”
    陆铭怒：“她有男人了，还是军婚！这下你高兴了吧？”
    苗苗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什么？！你喜欢有妇之夫？！破坏军婚罪名不小，家里也不一定能保住你。陆铭，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你的眼光这么奇特了，可真是想不到…….”
    陆铭气得呼呼直喘，“我什么时候说要破坏她的家庭了？别说了，走。”
    刚一转身，苗苗突然一把抓住陆铭的胳膊，“不对，陆铭，你有事瞒着我。按照你的性子，如果你跟她两情相悦，我不知道谁能阻止你跟她在一起。即便是让那女人离婚，你也会把她追到手，拐着她出国也敢干，这么谦让可不像你的作风。”
    “我想想。她不喜欢你？不可能，没有女人会不喜欢你！她不同意离婚？也不会，不管家世还是人品，没几个男人比你强。该不是……那女人……她根本就不知道你喜欢她？！”
    陆铭沉默了，转身就走。
    苗苗一把拉住陆铭，吃惊地都结巴了，“陆铭，你……你这是暗恋？暗恋一个军嫂？！我的天……陆铭，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陆铭冷冷地：“失望最好，以后各自安好吧。好了，我走了。”
    突然看见陆铭走出来，田园园猛地一缩头，陆铭疑惑地瞥了一眼柱子，大踏步地走了。
    田园园吓得心脏都要停跳了，忙捂住了嘴巴。
    什么？自己听到了什么？陆铭亲口承认在三湾高中暗恋一个军嫂？会做饭、领着一家老弱病残干事业……这这这，怎么越听越像是自己呢？简直了！
    再想想以前陆铭看自己的时候，那眼神儿好像是有些不一样的，就是自己没往那儿想不觉得，现在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难道他真是……暗恋……自己？！
    田园园逃跑一般进了洗手间，冲到镜子跟前，看着自己惨白的脸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陆铭他竟然对自己有那种心思，可真是想不到。他到底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自己可真是迟钝，一点儿没感觉到啊！也许，是自己一心都钻到钱眼儿里去了，什么也看不见？
    一阵高跟鞋响，苗苗推门进来，脸上的妆容都花了，眼里满是泪水。
    看见田园园，苗苗一愣，“你是……陆铭的那个朋友！”
    田园园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突然有些心虚，见苗苗认出了自己，田园园只得扯出一个笑来，“嗯，是我。你好。”
    苗苗淡淡地点了点头，低头洗脸，田园园忙走了出去，连上厕所都忘了。
    赵玉成正等得心急，见田园园白着脸出来了，忙问：“哪里不舒服？”
    田园园摇头，“没有。不吃了，走吧，不是还要去看戏吗？”
    赵玉成笑着说：“不是戏，是舞台剧，报纸上说很好看。”

 0400 再遇苗苗

    两人手拉手下了楼，赵玉成给田园园打开车门，等田园园坐稳，赵玉成发动了吉普车，走了。
    不远处黑色红旗轿车里的陆铭，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大手握成拳头，狠狠地捶打着座椅。
    这车果然是赵玉成的！
    停车的时候没有注意，早知道是赵玉成的，自己就不会上去了。刚才柱子后面影影绰绰的女人，一定是田园园了。不知道自己的话田园园听见多少……
    一想到田园园可能对自己的痛恨、厌恶，陆铭恨不得时光倒流，自己没有说过那些话。
    正在愣神儿，就见苗苗噔噔蹬地出了大堂，陆铭立即发动了车子。
    苗苗大喜，立即就追了过去，“陆铭，你等我呢？就知道对我……嗳嗳嗳，停下停下…….”
    苗苗看着一溜烟儿消失不见的汽车，恨得咬牙切齿。
    哼！好你个陆铭，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知道那女人是有妇之夫，我还怕谁？你走之前不拿下你，我就不姓苗！明天找顾中原去，只有他知道他们俩人的故事！
    抬手看了看表，苗苗有些生气，狠狠地骂了一句：“讨厌，又快到点儿了。”
    东洲作为省城，文化娱乐活动也很丰富，赵玉成带着田园园去了人民剧场。
    田园园心情多少受了些影响，但是看赵玉成兴致勃勃地样子，也就跟着进了。
    是个偏搞笑的舞台剧，跟春节倒是应景，有电视台的在录像。
    正看得入神，田园园突然看见电视台的人中有一个女人有些熟悉，再仔细一看，不就是刚见过的苗苗吗？！
    赵玉成舍得花钱，买的是前排的票，中间苗苗转身的时候，田园园看得清清楚楚，果然是苗苗！
    田园园楞了一会儿，突然下意识地转头，看陆铭在不在。
    赵玉成立即握住田园园的手，“怎么了？不看舞台，老盯着电视台的人看？”
    田园园只得指着苗苗，对赵玉成低声说：“你看那个穿红大衣的女孩子，是陆铭的女朋友。”
    赵玉成眼神儿极好，立即认出来，“那个是省电视台的记者，去部队采访过。她是陆铭的对象？你怎么知道？什么时候见过了？”
    “昨天在文化宫，碰见她跟陆铭两个看画展。”田园园也不算撒谎。
    “哦。”赵玉成拉长了音调，“还真是缘分，到哪儿都能碰见他！”
    田园园以为说的是“她”，点头，“一旦认识了一个人，就老是碰见，你没遇到过这种事儿吗？”
    赵玉成语气有些酸溜溜地，“你刚才转头在剧场里找陆铭呢？”
    田园园挑眉，“不是找，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那天看俩人胳膊挽着胳膊，还挺亲密的。”
    赵玉成一听就高兴了，“比咱俩还亲密？”
    陆铭已经有对象了，那就好办了。
    田园园狠狠地拧了一下赵玉成的胳膊肉，不说话了。眼睛却还是忍不住被苗苗吸引了过去，想起她看见自己本就有些敌意似的，心里觉得有些不舒服。
    陆铭什么时候对自己有了那种心思，可真是太出人意料了。还好，以后再见的机会几乎没有，要还都在三湾或者东洲，真有些尴尬呢。

 0401 苗苗的疑心

    不过，一想到正月十五的送行，田园园又有些犯愁。
    知道了他对自己的心思，再见面总是有些尴尬。再说了，不知道他看没看见是自己藏在柱子后面……
    心里一有事儿，便有些看不进去了，借口去卫生间，田园园走了出来。
    走廊里很安静，凉丝丝地，让人精神一震。
    刚走进卫生间，就听一阵高跟儿鞋响，田园园转头，竟然是苗苗跟了出来。
    田园园只得招呼，“可真巧，又碰见了。”
    苗苗关上卫生间的门，沉了脸，“不是巧合，我看见是你，才跟着你出来的。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给我老实回答。陆铭在三湾高中的时候，你俩是不是很熟？或者，有更亲密的关系？”
    苗苗不傻，相反，很精明。
    田园园是三湾公社来的，人长得漂亮，是个军嫂，又三番两次地碰见，这种巧合想不让人怀疑都难。
    有那么一瞬间，苗苗甚至怀疑，田园园是一直跟着自己跟陆铭的。要不，为什么陆铭在哪里，田园园就出现在哪里？
    这么一联系，陆铭口中的军嫂，不是田园园还能是谁？！
    田园园挺直了脊背，看着一脸怒气的苗苗，淡淡地说：“注意你说话的语气。我可不是什么犯人，也没有欠你什么。你这么审问，我很不高兴。再说了，你问的那是人话吗？”
    苗苗自小家庭条件优越，颐指气使惯了的，哪里看得上田园园？一听这话，立即恼了。
    “哼！乡下泥腿子，也配我给你好好说话。要不是你认识陆铭，这辈子你都没有资格让我看上一眼，更别提在这么个鬼地方跟你说话！”
    田园园沉了脸色，“你有什么可拽的？我没有资格跟你说话，你跟着我干什么？你干嘛巴巴地追到厕所这种地方，可真是脏了你这个大小姐的脚！”
    苗苗不理这茬，只追问那句话，“说，你跟陆铭是不是熟识？到底什么关系？”
    田园园冷哼了一声，“我跟他熟不熟，管你屁事？你是他什么人？又是我什么人？我有义务给你报告我的事儿？我好好看个剧，也能碰上你这种人，真是倒霉。”
    说着，自己去了厕所，把门关得“砰”一声巨响！
    苗苗气坏了，用手拍着门，“你给我出来！我话还没说完呢，还有，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田园园不紧不慢地收拾好，打开门，瞪了苗苗一眼，“我说了，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再说了，你问这问题是想知道什么？”
    苗苗一噎，“我……我就是想问你，你跟陆铭熟不熟！”
    田园园一边洗手，一边从镜子里看着一脸涨红的苗苗，冷笑一声，“我是结了婚的女人，你这么追着问我跟一个男人熟不熟，太不地道了吧？我倒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这么问我？你在怀疑什么？或者，你在害怕什么？还是，你在验证什么？”
    苗苗气得脸色紫涨，“不管我想干什么，你都得给我说清楚，你到底跟陆铭是什么关系？陆铭喜欢的那个女人是不是你？”

 0402 田园园发飙

    田园园狠狠地甩了甩手上的水，冷冷地撇了苗苗一眼，“我跟陆老师什么关系也没有，他喜欢哪个女人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的事、你的事，都跟我一毛钱关系没有。”
    苗苗显然不信，“哼，我有直觉，他喜欢的那个女人是你！”
    田园园见苗苗如此直白地说出了这话，真恼了，怒道：“姓苗的！你敢乱说，我告你诽谤罪！我是军婚，军婚受国家法律保护！这么随便被你造谣中伤，我可不管你认识谁、是谁家的女儿、有什么后台跟关系，我说告你就一定饶不了你。你好自为之。”
    苗苗紫涨了头脸，抬手指着田园园，歇斯底里地叫着，“你当我是吓大的吗？别在我面前虚张声势，等我问清楚了，要是你破坏我跟陆铭的感情，哼！我不收拾你，我就不姓苗！”
    “还有你男人，不是在部队当兵吗？我更饶不了他！要是因为你一个女人，坏了男人的前程，别说你婆家人，就是你娘家人，也饶不了你！”
    田园园一听，抬手就给苗苗一个耳光，“这么满嘴喷粪，欠揍啊你这是！”
    苗苗“啊-”地一声尖叫，差一点儿没站稳，两手捂着脸，眼里都是泪水，不敢置信地看着田园园，“你……你敢打我？”
    说着，就朝着田园园扑来。
    田园园力气大，猛地一推苗苗，苗苗脚下穿着高跟儿鞋，一个趔趄，差一点儿摔到，很狼狈地倒退了几步才站稳。
    头发也乱了，脸上满是泪痕，左脸一片红肿，苗苗在镜子里看见自己的样子，简直气疯了。
    左手捂着脸，右手哆嗦着指向田园园，漂亮的脸蛋扭曲着，破口大骂，“泼妇！果然是乡下泼妇！陆铭的眼光可真差，竟然会喜欢你！不就会做饭吗？这也配让陆铭喜欢？自己有男人，还到处勾搭男人，你可真不要脸！贱货！婊子！”
    “啪！”田园园上前，一巴掌又抡了过去，抬脚一下子踹在苗苗的肚子上，“让你胡吣！血口喷人的死女人，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田园园本就性子差，此时也气疯了。
    而且田园园最恨的就是坏人姻缘的女人，现在竟然被苗苗这个死女人骂成那样的人，能不生气吗？
    苗苗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力气活从未干过，哪里是田园园的对手？没几下就被田园园给推到了。
    田园园把苗苗摁在地上，狠狠地揍了一顿，“我跟陆铭清清白白地，都是你这个女人血口喷人！给我道歉！”
    苗苗倒在地上，“呜呜呜……”地哭个不停，只会破口大骂，“泼妇！没教养的泼妇！”
    又狠狠地捶了苗苗后背一下，田园园拍拍手，直起了身，“哼！再敢满嘴喷粪，诬蔑我的清白，我拿棍敲死你！”
    说完，把门摔得山响，出去了。
    “田园园，你个死女人，我饶不了你！”苗苗在身后大骂。
    狠狠地在地上捶了几下，哭着爬了起来，冲到水池边狠狠地洗了脸、梳好头，苗苗看看没什么大碍了，拉开门“噔噔蹬”地跑走了。

 0403 鸳鸯戏水

    田园园回到座位上，赵玉成忙握住手，“怎么这么长时间？”
    田园园一笑，“办了件儿大事儿。”
    赵玉成宠溺一笑，“好好看吧，快完了。”
    回到宾馆，已经十点多了。
    赵玉成放满了一池热水，把田园园抱过来，“鸳鸯浴。”
    一听就知道这男人想干什么，想想那场景，简直要羞死人，田园园还扭扭捏捏地不依，“不要，各洗各的……”
    赵玉成闷笑，“你想哪儿去了？就是纯洗澡啊。”
    田园园一把握住赵玉成不规矩的大手，娇嗔着道：“不信！”
    赵玉成一手握着田园园的小手，一手不停地给田园园脱衣服，嘴里还笑吟吟地说：“信不信的，试试就知道了。”
    田园园一个女孩子，哪里是赵玉成这兵哥哥的对手？挣扎了几下就放弃了，任凭男人脱光了自己的衣服，抱着进了浴池。
    果然，哪里是洗澡呢？一对赤身相对的恩爱夫妻、年轻男女，在偌大的浴池里如何把持得住？
    春水荡漾、激情似火……
    田园园沉醉在男人火热的深吻里、澎湃的激情里，不知今夕何夕。
    什么烦恼、忧愁、不快，统统抛掷脑后，只随着身体的欲望沉沦、沉沦！
    换个地方、变了姿势，男人的热情高涨得吓人，田园园有些受不住，哀哀求饶。
    身上的男人却像野兽一般，毫不怜香惜玉，直到怀中的小女人华丽丽地晕了过去，才意犹未尽地清洗擦干，抱着进了被窝，心满意足地搂着睡了。
    昨儿个睡了一天，虽然昨晚颠鸾倒凤、疯狂到半夜，一大早赵玉成一动，田园园还是醒了。
    看着外面还黑乎乎地，田园园问：“你要走了？”
    赵玉成抱歉地搂着田园园，在额头上亲了一口，“对不起，把你惊醒了。你再睡会儿，白天在市里逛逛，晚上我再过来。”
    田园园想了想，“我下午回去吧，也没有什么好逛的了，哪天想来再来。我买点儿肉菜什么的，这几天就在大院住。宾馆再好，也不是家。”
    万一在街上再碰到陆铭或者苗苗两个，虽然概率不高，田园园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赵玉成给田园园掖好被子，“嗯，你多睡会儿，吃了午饭再回。大院里没有暖气，干坐着也冷。”
    田园园目送着赵玉成出了房门，又好好地补了个觉。眼看着中午了，起来洗漱完毕，吃了午饭，又买了些肉菜什么的，坐着公交车回了大院。
    刚放好东西，就见凤娟跟月娥两个走了过来，“回来了？”
    “嗯。”田园园给两个人还有两个孩子抓糖吃，“我刚买的，尝尝这个大白兔奶糖，奶味儿十足，又香又甜。”
    田园园以前连糖豆也不舍得给孩子拿，此时见她陡然捧出一堆大白兔奶糖给大人孩子吃，月娥跟凤娟都有点儿受宠若惊。
    再想想昨天晚上那一顿宴席，连菜加酒可得赵玉成半个月工资，几个人这回真相信田园园又有钱又大方。这样的话，是不是也会给大家说个挣钱的法子？

 0404 讨主意

    月娥跟凤娟相互看了一眼，月娥忙笑：“园园可真大方，心意不说，这得多少钱。小宝吃两个就好了，可别往兜子里装。”
    田园园笑笑，“说的什么话，孩子嘛，哪能不吃个够。”说着，给两个孩子一人装了一把。
    凤娟当然高兴，本就是个直肠子，立即说：“园园这是发财了。我看你来这几天，花钱跟流水似的，没少给家里人买礼物吧？大包小包地，得多少钱花！园园，你给嫂子们支个招，看能让我们也踅摸点儿啥生意不？”
    田园园挑眉，“在这里干生意？大院离市区这么远，能干什么？”
    正说着，李萍也走了过来，“园园逛街回来了？给你爸妈买什么好东西了？”
    直接问买什么，好像要零嘴儿吃。问给父母买东西，既能避嫌也有夸田园园孝顺的意思。
    田园园笑着让李萍坐下，摇头，“昨天买过衣服了，今天就买点儿肉菜。嫂子，吃糖。”
    李萍坐下，看着脸色有些不自然的月娥跟凤娟，似笑非笑，“聊什么呢？”
    说好三个人一起过来，这俩女人仗着跟田园园门挨着门，一秒钟也不耽搁，真是的！
    田园园给三人倒上茶水，“就说闲话呗。市里边儿热闹得很，咱们啥时候一起去逛逛。老是呆在这大院里，多无聊。”
    几个人都是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黯淡了。
    女人们一起逛街，就是比着花钱，面子要紧得很，本来不该买的，也都花了冤枉钱了。
    比如衣服，自己本来没相中，一起去的都说好看，不买唯恐她们说“小气”，一咬牙就买了…….
    月娥精明，立即说：“等化了雪，路好走了，也该开春儿了，到时候去市里给孩子买件新衣裳。小宝正窜个子呢，换季就得换衣服，真没法，想省钱也不行。”
    凤娟也忙接过话来，说：“家里倒是有几件你们小宝能穿，你要是不嫌弃，等我回家给你翻出来。”
    月娥根本看不上凤娟的手艺，心里不以为然，却不好驳了凤娟的面子，只得勉强说：“也行。”
    冯营长或许明后年就专业了，挣钱的任务迫在眉睫，李萍不愿意耽误工夫，把话题又给扯了回来。
    “省钱不是个法子，还是得能挣才行。园园在老家能干这么大生意，在这里也能。园园啊，你要是找着了合适的生意，也携带携带你这三个嫂子呗。”
    凤娟立即接话，“就是就是。”
    月娥精明，不接话，但是眼神儿里的渴望却遮掩不住。
    田园园总算明白了。
    昨儿个那么热情，今儿个又聚齐了，是早有准备的，商量好跟自己讨要致富法宝来了。
    “我这趟来没打算长住，没有琢磨这个事儿。”田园园不由得苦笑一声，“我在老家开食堂，在这里派不上用场，部队食堂不可能让我承包。东洲市里一时也没有想到能干的生意，再说了，我过了十五就回老家了，几个月都回不来。”
    几个人一听面面相觑，都有些丧气，“这样啊……”
    田园园笑笑，“你们没事儿也可以琢磨琢磨。”

 0405 又见陆铭

    一席话把几个人给打闷了，本来想着田园园能给想个主意，结果没戏。想想昨天那么上赶着巴结，又感觉有些亏了似的。
    三个人又闲扯了一会儿，眼看着天色黑了下来，都各自回家做饭去了。
    田园园关上房门，有些无聊。
    赵玉成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自己也没法做饭。屋里又冷，几张报纸也都看烂了。只得把屋里又细细地打扫了一遍，快八点了赵玉成才回来。
    田园园忙要做饭，赵玉成道：“家里冷吧？不如我们还去宾馆住。明天我可以不进山，咱们上午买点儿礼物，中午回来去曹政委家拜年。”
    田园园点头，“嗯，听你安排。”
    两人上了车，说起下午的事儿，赵玉成微微皱眉，“你管不了的事儿不要管，不是咱们不热心，只怕你出力不讨好。他们闲散惯了，又带着孩子，能干成什么？”
    田园园摇头，“我真的没想好要干什么，但是总归要有事儿干，这样子一直闲着可不成。”
    赵玉成想说“闲就生个孩子”，一想到田园园曾经说过到二十四五岁才生，赵玉成便没提这茬。
    到了东洲宾馆，在大厅里正碰上陆铭跟顾中原。
    田园园看着陆铭，有些暗暗叫苦。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自己就碰上他了呢？
    顾中原看着田园园，却是暗暗摇头。
    这女人以前是个豆腐西施，昨儿个变成了母老虎，竟然把苗苗给打了。唉，事儿难办了。或许陆铭还不知道呢……
    “又见面了。”顾中原热情地打招呼。
    田园园笑着说，“真巧。”
    陆铭的眼神儿在田园园脸上一扫，见田园园眼神躲闪、脸色尴尬，心里一沉。
    果然，自己跟苗苗的对话她听见了……
    赵玉成挑眉，“两位怎么在这里？”
    “京城过来的亲戚要走了，晚上的火车，我俩过来送行的。”看赵玉成要房间，顾中原有些诧异，“这是逛得太晚不走了？”
    赵玉成落落大方，“不是，家里冷，我专程带她出来住宾馆的。”
    陆铭皱眉，转过脸跟服务员说话。
    田园园跟两人招呼完毕，就乖乖地站在一边。
    赵玉成定好房间，拉着田园园的手，“两位忙吧，正月十五见。”
    陆铭眼神扫过两人交握的双手，脸色有些苍白，抬头看着赵玉成的眼睛，眸底隐隐有火光跳跃，“嗯，正月十五见。”
    顾中原没心没肺地打哈哈，“不见不散哈！”
    赵玉成哈哈大笑，更紧地握住了田园园的手，“不见不散！”
    田园园冲着两人笑笑，没有说什么，转身跟着赵玉成走了。
    顾中原捶了一下陆铭，“走了。”
    陆铭迈开僵硬的步子，抬步就走。
    顾中原暗自叹了一口气，“真是冤家路窄。”跟在陆铭身后上了楼。
    两人闷着头走路，都不说话，呼吸可闻。
    顾中原挠挠头，找个话题打破了沉默的气氛，“二哥，奶奶可是下了死命令了。这个年，大哥咱们三个不管谁，无论如何得定下来一个，她老人家明年这会儿要抱重孙子的。我跟大哥连对象的影子都没有，可全靠你挡箭了啊，你跟苗苗—啊啊啊！你干嘛打人！”

 0406 俩人都被陆铭算计了

    陆铭脸色阴沉，“不打你，你能闭嘴吗？”
    顾中原抚摸着阵阵发疼的胸口，冲着陆铭的背影比了个中指，跳着脚在背后骂：“混蛋！抢不过别人就打自己人，你还是人吗你！从小被你跟顾鉴打到大，我他妈命比黄连还苦！”
    看陆铭大踏步上了楼，拐弯消失不见了，顾中原嘀嘀咕咕跟上，“要不是看着你孤独的背影怪可怜的，我饶不了你。这两天等苗苗找你闹，有你好受的。哼！”
    赵玉成拉着田园园的手，进了屋子。
    门刚一关好，赵玉成一个用力，就把田园园推在了门上。
    田园园尚未站稳，就被拥进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里。田园园脑子里刚闪过两个字“壁咚”，唇就被赵玉成狠狠地吮住。
    毫无防备的田园园有些眩晕，两臂紧紧地拥着男人精瘦、有力的腰身，抬起脚尖奉献上自己的唇。
    赵玉成被陆铭刺激地有些疯狂，一想到现在陆铭就在这楼上，不知道怎么了，赵玉成就觉得十分嫉妒，却又十分得意，甚至可以说是猖狂的，是胜利的！
    赵玉成狂热地吮吸、撕咬着田园园的唇，舌探入口腔，追逐、挑衅、蹂躏。
    田园园腿有些软，呼吸也急促起来，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屋里没有开灯，黑乎乎地看不见任何东西，人的感官却异常敏锐起来。
    赵玉成的吻，不知道什么时候转移到田园园的耳后、脖颈，仿佛要把全身的火和热都发出来，让田园园跟着燃烧、毁灭！
    赵玉成的大手扯开了田园园的衣领，田园园感到一丝凉意，不等抗议出声，立刻被赵玉成的亲吻吞噬。
    冬天厚重的衣服，让情欲勃发的男人急不可耐，猛地弯腰抱起田园园，赵玉成大踏步走向大床，猛地压了下来，“园园……”
    田园园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嗯……唔！”
    赵玉成疯了一般，一手开始撕扯田园园的衣服。
    田园园一把握住赵玉成的手，有些羞恼，“猴急什么？衣服都撕坏了，我自己来。”
    赵玉成低头狠狠地亲了一口田园园，翻身下来，打开床头灯。
    看着田园园在自己面前宽衣解带，赵玉成感喟了一声，“天天做都做不够，看见你就想把你压床上，我大概得得了一种非田园园不可的病，而且已经病入膏肓了。”
    田园园：“……”
    微黄的光晕中，看着床上一脸娇羞的田园园，赵玉成更是迫不及待，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田园园脸色红红的，指指自己的包包，“别忘了那个。”
    赵玉成走过去，拿过套套带上，掀开被子，看着眼前的软玉温香，狠狠地压上去，门响了。
    顾中原在外面连拍加喊：“赵玉成！赵玉成！”
    “这个蠢货……”赵玉成咬牙切齿，“阴魂不散的顾中原，这是上回收拾得轻啊。”
    田园园吓得立即拉紧被子蒙住自己，连头发丝儿都不露。
    赵玉成怒吼一声，“顾中原，你他妈最好有重要的事！”
    门外，顾中原还要敲门的手一下子僵住不动了。
    我靠，这是又被陆铭给阴了？自己咋就不长一点儿出息呢？回回被他坑！

 0407 赵玉成还是得逞了

    “哗啦”一声，眼前的门打开，赵玉成铁青着脸走了出来，顺手把门结结实实掩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顾中原骂了一句，“我靠，你也太猴急了点儿吧？屁大回儿功夫，就他妈进被窝了？至于嘛！”
    赵玉成一把抓住顾中原的脖领子，冷哼，“有能耐你一辈子别碰女人！”
    看赵玉成一脸欲求不满、浑身衣衫不整，顾中原鄙夷不屑，“守着老婆至于这个德行吗？”
    赵玉成不耐烦，“快点儿说、说完滚！”
    顾中原气得“嗷嗷”叫，“本来没我屁事儿，怎么跑腿、受气的都是我？你们这俩混蛋！”
    见赵玉成转身就要进屋，顾中原还急了，一把拉住赵玉成的后衣襟，“正事儿！好事儿！”
    陆铭让自己来喊人的，喊不来人，又得被陆铭扁，我的命哟……
    赵玉成黑着脸转过身，眼神犀利，瞪着顾中原，俨然一副不想跟他说话的样子。
    顾中原吸了一口气，磨牙，“我靠，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别甩脸了，收拾收拾跟我过来。哼！知道你要见的是谁，你他妈得给我磕十八个响头！”
    赵玉成不动，“说清楚。”
    顾中原忍无可忍，一把拉住赵玉成就走，“敢让老爷子等着？你他妈不想活了别连累我呀。走走走，路上给你说。”
    赵玉成只得冲着门喊了一声，“园园，我去去就来。”
    光着身子躺在被窝里，田园园有些不上不下，也把断人好事儿的顾中原骂了个狗血喷头。
    不知道这么突然把赵玉成拉走，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儿。
    田园园胡思乱想了一阵儿，渐渐地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突然做起了春梦……
    赵玉成重重地压在自己身上，轻轻地吻住了自己的唇！
    田园园一个激灵，突然醒了。
    在自己身上正卖力运动的，不是自己家男人赵玉成又是哪个？搂着男人精瘦的腰、摸着男人汗湿的背，田园园知道并不是梦
    田园园“唔”了一声，躲开赵玉成的吻，嘀咕了一句，“回来了？”
    “嗯。”
    高潮到来的时刻，赵玉成猛地噙住田园园滚烫的耳垂，“想叫就叫出声儿。”
    田园园羞恼，偏死死咬住了唇。
    神魂出窍、忘乎所以的田园园，终于忍不住尖叫出声，“啊--啊--”
    女人的声音无异于男人冲锋的号角，身上的男人一听，果然疯了……
    酣畅淋漓地做了两回，田园园累得不行，连连推拒男人汗湿的胸膛，娇滴滴地求饶，“不要了呀……”
    身上的男人低声诱哄，“乖，最后一次。”
    “又骗人。”
    ……
    田园园华丽丽累晕后，赵玉成才心满意足地搂着睡了。
    天光大亮了田园园才醒，一动就被赵玉成更紧地搂在怀里，“醒了？”

 0408 曹政委家

    晨起的男人那啥最旺盛，田园园唯恐再招惹了他，动了动酸疼的全身，狠狠地拧了一把搭在自己胸前的赵玉成胳膊，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嗯。”
    赵玉成亲了亲田园园的乌发，把腿压在田园园腿上，身子狠狠地顶了一下田园园的腰。
    感觉到身后的硬，田园园吓得忙往前挪了挪，唯恐点了男人的火，忙转移话题，“几点了？”
    赵玉成看了一眼窗帘处的光线，“九点多。”
    田园园把光裸的肩头往被子里缩了缩，娇声说：“不是还要买东西吗？早点儿起来吧。”
    男人光光的身子更紧地贴上来，“舍不得起。今天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咱们搂着睡到天黑。”
    田园园胳膊肘往后一撤，“不是要去曹政委家吗？”
    赵玉成有些郁闷，“早知道不定了，其实，不去也可以。”
    田园园哭笑不得，“起来啦。哪能为了这事儿耽误大事儿？曹政委是领导更是长辈，既然说好了，当然得去，还得早点儿去，可不能赶着饭点儿到地方擎吃。看人家笑话。”
    赵玉成挑眉，“这话跟你以前说的刚好相反。”
    田园园心中一沉。
    果然，赵玉成板正田园园的两肩，居高临下地俯身过来，眼眸深邃，看进田园园的眼底深处，“你真是以前那个田园园吗？”
    田园园眨巴了一下眼前，坦然看着赵玉成，“你说呢？”
    赵玉成低头吻下来，“不管是不是，现在这个好。”
    唯恐擦枪走火，田园园回吻了赵玉成的脸一下，推着赵玉成，“起床起床。”
    就这么混了过去。
    两人赶到百货大楼，买了不少贵重礼物。
    主要是烟酒，这些东西曹政委也用得上。其他的又买了些奶糖、点心、水果之类，满满地两人手里拿不下才罢休。
    差不多十一点了，两个回到了驻地大院，赵玉成直接把车子开到了平房小院曹政委家门口。
    田园园看着这里的个个小院子，眼睛一亮。
    果然比那边大院精致多了，家家户户都有一个小四合院，房间多不说、院子里有花有草的，收拾得十分精致。
    围墙很矮、没有院门，家家户户既算是相通的，又算是隔绝的，交流方便、也能自成一体。
    当然不错，田园园一看就喜欢上了。
    赵玉成见田园园高兴，笑着问：“喜欢吗？”
    田园园喜笑颜开，重重点头，“嗯，比那边楼房强多了。”
    赵玉成低声说：“明年给你挣一个院子。”
    不等田园园反应过来，赵玉成就握着田园园的手，大踏步地进了院子。
    曹家一家人满满当当都正在家，听见门口吉普车响，从窗户看见赵玉成跟田园园来了，曹力笑着站起身，“玉成两口子来了。”
    勤务兵早就给赵玉成敬了礼，跑去报告了。
    曹力老婆李秀英闻言有些撇嘴，“赵玉成……真是可惜了。”
    看众人迎出来，赵玉成敬礼，田园园忙叫人：“曹政委，婶子。”
    见田园园神态不复从前，李秀英倒是一愣，曹力笑着说：“进来暖和。”
    两人带的礼物又多又贵重，说实话，曹力跟李秀英都有些诧异。

 0409 曹家人的态度

    大过年的上门拜年，两瓶酒一条烟就不少了。这回怎么带这么多东西？难道有事相求？
    李秀英脸上笑得便有些勉强，“你们坐，我去做饭。”
    曹力的儿媳妇梁梦雪对田园园印象也不好，一听也忙站起身来，“妈，我帮你。”
    田园园立即便感觉到了，有些黑线。
    这都是原主造孽留下的后遗症吧？
    田园园站起身，笑吟吟地看向两人，“婶子、嫂子，中午我们就不在这吃饭了，走几步就到家，你们别麻烦了。”
    曹力一听就转过头来，“说什么傻话呢？哪有过年只收礼不留饭的？秀英，中午多做点儿好吃的，我跟玉成好好喝一杯。”
    赵玉成看着李秀英，微笑着说，“婶子，园园在老家开个食堂，练得手艺很好，今儿个你让她做。”
    李秀英想到去年田园园跟着赵玉成饭时才来，来了连盘子都不知道端的，立即表示不信。
    田园园却笑吟吟地上前，左手挽住了李秀英的胳膊、右手拉住梁梦雪，边往外走边笑着说：“我就露一手给婶子看看。还有嫂子，你来给我打下手，保证不让你们失望。”
    梁梦雪突然想起来了，“院里的几个小保姆说，去后面大院打听厨艺，说是赵营长的媳妇，难道就是园园你？！”
    田园园抿嘴笑，重重点头，“嗯。这下你们想信我的手艺了吧？”
    李秀英跟梁梦雪都是一喜，“咱家没有小保姆，正愁过年来人不好做饭，有你在就方便多了。好了，今儿个你大显身手，我俩给你打下手，也学几招。”
    这话有夸赞的成分，也有考校的成分，反正金听赵玉成他们俩是客人，做的不好，吃得也是他俩，丢人也传不出去。
    田园园自然知道两人的心思，又有心露一手，当真使出浑身解数，把一桌宴席操办得十分丰盛又味道绝美。
    味道渐渐传出来，不仅引得屋里的几个男人馋涎欲滴，就连隔壁的女人都过来问，“这是谁家，做什么大餐了，这么香？”
    李秀英对田园园刮目相看，看着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佳肴，喜不自胜，“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话可真是不错。”
    再加上田园园态度恭敬、言语温和、笑意盈盈，跟当年简直就是两个人，大家都很喜欢。
    赵玉成更是高兴，一顿饭吃吃喝喝十分尽兴。
    听李秀英跟梁梦雪夸赞，田园园谦虚了两句，说：“婶子，什么时候需要我帮忙，只管去后面喊我。”
    过年期间，几乎家里天天有宴席的，每天操劳不说，做什么饭菜也是个问题。有了田园园这么个专业厨师，什么都不愁了。既能让客人高兴又能让主人面上有光，何乐不为呢？
    李秀英忙不迭地答应下来，“明儿个中午要请政治部的几个人吃饭，园园你要是没事儿，就过来帮帮我，我跟梦雪两个人忙不过来。”
    曹政委忙说：“玉成没事儿，中午也来。”
    赵玉成摇头，“明天得进山，那群新兵还在山沟里扔着呢，几个连长也得换回来一个。”

 0410 打情骂俏

    曹力赞同，“嗯，你们几个轮着都能休息一下，大过年的家属都在呢，也得团聚团聚。”
    又说了会儿闲话，两个人便要走。
    李秀英给两个人拿回礼，田园园都没要，笑着说：“我过了十五就回老家的，这些东西赵玉成他一个人也用不着，你们留着待客吧。”
    曹家上下都很高兴，看着两人开着车子走了。
    曹力瞪了李秀英一眼，“园园多好，还说什么赵玉成可惜了。”
    李秀英笑着说：“以前田园园可真是不靠谱，现在不是不一样了嘛。别说，还真是大变样儿啊，简直就跟换了个人似的，那年来的时候你忘了……”
    车子停在楼下，楼上的王慧听见动静、开了窗子，看见两人从车里下来，撇嘴，“现在才回来。”
    说着，一把拉起正看小人书的大龙，“赵营长答应给你辅导功课的，走，咱们找他去。”
    赵玉成两人刚上楼，便看见王慧迎面走了过来，笑吟吟地道：“哟，我正说去找你们呢，刚回来啊？要不，歇会儿再说吧。”
    赵玉成看着大龙，“大龙要辅导功课？”
    大龙不高兴，一扭身子，“我不需要叔叔辅导，我都会。是我妈……”
    王慧立即狠狠地握了一下大龙的手，笑着对赵玉成说：“你看着孩子，我这不是想让他再进一步嘛。”
    田园园看着一脸不情愿的大龙，对王慧说：“孩子要是抗拒，就别勉强，搞到他厌学就不好了，我觉得，不会的地方给他辅导辅导，效果最好。”
    大龙一听，立即点头，“姨姨说的对。妈，等我哪里不会了，再来找赵叔叔。”
    王慧暗暗咬牙，自己儿子说成这样，只得算了，“那好，玉成、园园，你们歇着吧。唉，等你们有了孩子，就知道多难弄了。”
    说着，猛地一拽大龙的胳膊，悻悻地走了。
    赵玉成跟田园园相互看了一眼，都没有说什么，进了屋子。
    果然，很快就传来大龙压抑的哭声、王慧低声训斥孩子的声音。
    田园园挑眉，“可真是无妄之灾。”
    赵玉成笑着搂住田园园，“谁让你显摆男人是大学生的？你不知道部队上大学生多金贵吗？”
    这个时候出来当兵的都是大老粗，初中毕业就已经很稀罕了，更别提高中毕业。
    所以，赵玉成这个正经军事院校的本科生，简直就是金龙一般罕见了。
    田园园咯咯笑，“这是变相地提醒我捡到宝了吗？自恋狂！”
    “嗯。当然，你捡到宝了。”赵玉成两手捧着田园园的脸，狠狠地亲了一口，“老婆，今天可真给我挣面子。曹政委可是吃过国宴的，对你的手艺也赞不绝口呢。”
    田园园捂着嘴笑，“对吧？你一天三顿吃国宴，还能吃一辈子，到底是谁捡到宝了？”
    赵玉成眼睛一亮，“吃一辈子……这是给我表白呢？”
    说着，猛地一搂田园园的细腰，田园园的胸脯撞到赵玉成的胸膛，红了脸，“又不老实！”
    赵玉成两手又捧上田园园的脸，深深地亲了下去。
    香软滑腻的舌相交，两人都是一震，赵玉成把田园园推到门后，狠狠地加深了这个吻。

 0411 女人们的羡慕

    淡淡的酒味传来，田园园有些迷醉，又唯恐擦枪走火，田园园有些推拒。
    欲拒还迎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心痒痒的。
    一想到昨晚小女人使用过度的某处，赵玉成只得压抑了自己的欲望，狠狠地亲了一口，“今天放过你。困吗？好好睡一觉吧。”
    田园园摇头，“你睡，我找人说话去。”
    田园园想跟大院里的人搞好关系。
    关系亲密，不仅自己能过得舒服，对赵玉成也有好处。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女人们平时言差语错的，就这么生分了也挺可惜。
    再说了，军嫂本就够可怜的了，要是自己再不心疼自己，谁还会心疼你呢？
    有孩子的家户一般都不睡午觉，冬天白天时间也短，田园园敲开了丁连长家的门，果然凤娟跟月娥都在呢。
    见田园园来了，两个人有些尴尬。
    正说田园园跟赵玉成去曹政委家，也不知道刚才门关严实了没有、田园园听见了多少……
    月娥有些心虚，凤娟是主人跟心虚，忙招呼，“园园，赶紧过来坐。”
    “吃糖。”凤娟拿过来一把水果糖，“不如你家的大白兔奶糖，凑合着吃吧。”
    田园园毫不嫌弃捏了一颗，笑着说：“只要甜就好，牌子什么的就个是名儿，也不一定就是最好的。我对牌子什么的其实一点儿也不在乎，就是想着大过年的，该奢侈就得奢侈，辛苦一年了，吃点儿好的、穿点儿好的，也应该。”
    月娥一听，忙接过话来，“可不是咋滴？我也是这么想。再过几天，等我们老曹闲着了，我们带着小宝进城买衣服去。大人再舍不得，可不能亏了孩子。”
    凤娟一听，便有些不高兴。
    自己说给她家小宝收拾衣服还没有收拾呢，这话一说，自己孩子的旧衣服这就是看不上了。不给就不给吧，自己还懒得收拾呢。
    听两人都说花钱，自己当然也不能落后，凤娟给两个倒上茶水，笑着说：“就是就是，钱挣了就是花的。我看留着也不能生出崽子来，该花就花。就是各家的情况不一样，我看咱们这楼上就数李萍嫂子家难些，其他的都还好。”
    月娥忙接话，“当然了，现在我看，还是园园你们两口子过得最好。看看，俩人都带上手表了，咱们这大院里可是独一份呢。就是前面小院里，听说也有不带手表的呢。”
    一提这个，两个人都嫉妒起来。
    月娥抓过田园园的手腕，仔细地看了起来，“看看多漂亮，银光闪闪地。分秒都能看得见，你这个带夜光不？听说带夜光的手表，晚上不开灯，也能看见几点几分呢。”
    凤娟一听忙伸头过来，“真的吗？那么细的针，夜里不开灯咋能看见？你这个带夜光不？你家赵营长的那个呢，也带？”
    田园园把手表摘了，给两个拿着传着看，见两人眼冒绿光，有些好笑，道：“我这个带夜光。家里开食堂，早上四五点就得起床，不开灯也能看见时间，方便得很。我给赵玉成买的那块也带，他们晚上训练、出任务什么的，看时间也方便。”

 0412 田园园心中不快

    两个人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恋恋不舍地还给了田园园。
    凤娟心直口快，十分羡慕地说：“这辈子能混个这么个手表带上，也是知足了。得百十块吧？”
    田园园点头，“嗯。要是想买，也就是你们丁连长仨月的工资，想买就买一块呗。”
    凤娟叹了一口气，“工资吃饭、零用，还得养活老人，哪里能攒住钱？孩子眼看就上学了，也得花钱。”
    月娥立即打蛇随棍上，“要是能想个挣钱的法子就好了。我们都笨没好法子，园园你有文化，又干着生意呢，脑子活得很，好好想想。咱们几个女人也搞个合作社，一齐挣钱去。”
    凤娟立即便有些恨恨地，“没随军的时候想随军，现在倒是一家子住在一处了，唉，就这几个钱，吃吃喝喝还能剩下啥？部队里也不管咱们，大家都在这干伸着脖子挨饿，没个营生可真是不行。”
    田园园想了想，说：“部队没有给军嫂们安置，也是有难处。一来咱们这离市区远，二来，还有孩子们要看。男人训练天天不着家，家里也是离不开人。要是咱们埋怨部队，就不好了。”
    凤娟一听，脸色有些尴尬，忙说：“我就那么一说，可不是埋怨的意思。园园，你说说有啥好法子没有。王慧那天还提让我们去东洲街上摆摊子去，说摆个什么摊子都能挣钱，只要自己愿意干就行。”
    月娥撇嘴，“她倒说得轻巧，咋不见她去摆摊子？那活儿能是好干的吗？风吹日晒地，啥摊子也不能摆。我看要是找活儿，肯定还得是在屋里的才行。好不容易从乡下出来了，要是再晒得黑铁蛋一般地回去，还不得被老家的人笑掉大牙啊？”
    凤娟立即重重地点头，“就是就是，我可不要再在大日头底下干啥了。哪怕不挣钱，也不受那份罪。男人工资也够吃饭了，谁爱去捣鼓那个？”
    田园园一听便有些皱眉，心中不快。
    这些女人刚刚脱离了农村，就开始享受了，竟然连在外面摆摊子都看不上了，一点儿不愿意吃苦的。可见老祖宗说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当真如此啊。
    见田园园不说话，凤娟忙说：“园园，你说是不是？”
    田园园笑着说：“想挣钱就没有轻省的事儿，要我说，王慧说得倒没错。要是真干不成别的，就在东洲大街上摆摊子也行。”
    八十年代刚开始改革开放，真是摆个摊子就能挣钱的时候，但是人们还有些老思想作祟，摆摊子好丢人似的。
    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诧异。
    凤娟立即道：“园园，以前你可是最看不起那些人了，现在自己干上生意，竟然连摆摊子的话都说出来了。可真是奇怪，这变化简直是换了个人！”
    田园园挑眉，“不是说人都是会变的嘛。”
    看看田园园的手表，月娥小心地问道：“那摆摊子卖什么呢？我就会做个针线、孩子衣服、纳个鞋底子、缝个鞋垫子啥的，别的可都不会啊。”

 0413 虚荣心

    凤娟也摇头，“我连个毛衣也不会织，跟月娥一样。要不，园园，你在街上摆个小吃摊子，我俩给你打下手？”
    田园园“噗嗤”笑了，“两位嫂子，可真是说笑。我不会在街边摆小吃摊，你们俩也不用给我打下手，吃食生意我回来也不会干了，太辛苦。起五更睡半夜的，这里离市区远，你们又带着孩子，根本不要想。要干，就想个别的法子。”
    月娥立即道：“到时候可别忘了我啊。”
    凤娟立即接话，“还有我，园园，你到时候可得带上嫂子。”
    见田园园点头，凤娟看了看田园园的手表，问：“你给你们家赵营长买的手表，能不能也帮我们家丁连长买一块？”
    这个时候，有钱不一定买得到东西，像这些高档货、紧俏货，是需要关系的。
    田园园一愣，忙说：“这个是在我们望城买的，赵玉成有个战友是百货大楼的书记，你要是想要的话，我回老家给你问问。要是能等，我回来给你捎回来，就怕你等不得。”
    月娥最爱攀比，一听也忙说：“要说买，我也想给我们家老曹买一块。园园，你也是张一次口、求一次人，要不，也给我们家老曹捎一块，回来我给你钱。”
    田园园要几个月后才回来呢，到时候一百多块钱也该攒够了。
    田园园说：“好。我回去问问，可不一定能买得到，你们别抱太大希望。”
    正说得热闹，就听李萍走了过来，“你们说什么呢？也不带上我。”
    这里就数李萍岁数最大，有四十了，所以，几个人都忙叫“嫂子。”
    田园园笑着说：“我们也是闲聊。”
    凤娟直肠子，立即说：“正托园园给捎手表呢，你不给你们冯营长买一块？”
    李萍脸色一暗，想说不买，唯恐这几个人看笑话，立即一咬牙，“买！园园能买到？”
    田园园说：“我得回去问问，是赵玉成一个战友在我们老家百货大楼。刚才我也给两位嫂子说了，不一定有，有也得等几个月。我回去了，得夏天才能回来。”
    “这样啊。”李萍反而高兴了，“这几个月我好好攒钱，一百多块也该攒够了。”跟两个人的想法一样。
    月娥眼珠一转，“攒钱哪如挣钱，我们正说去哪发财呢。你忘了，上回王慧嫂子还说让咱们去街上摆小摊儿。”
    李萍果然不高兴了，“她说她咋不去？说话就是看不起人，以为她以前有个工作就了不起了？现在还不是跟咱们一样，一分钱不挣地吃饱等饿？”
    王慧确实有些优越感似的，田园园其实也不是太喜欢她。想想辅导功课的事儿，甚至还有些厌烦。
    李萍嘀嘀咕咕，“老说她家大龙学习好。学习好，还让你家赵营长给他辅导，可见就是吹牛。”
    田园园不愿意背后说谁的是非，忙说：“也没有给他辅导。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大龙那孩子也说自己都会，不用辅导。他要是哪里不会，找过来给他辅导辅导能费多大事儿？门挨门住着，谁家有困难都该帮着。”

 0414 光明正大

    几个人一听都忙点头，“就是这话。”
    又说了会儿闲话，眼看这天黑了，丁连长从营房回来了，众人才散了。
    田园园正要回屋，就见王慧出来倒垃圾。
    看着田园园几个人从凤娟家出来，王慧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总觉得几个人好像把自己排斥在外面似的。转念一想，自己是城市人，跟几个农村来的也没什么话说。
    不过，赵营长家的田园园看着倒不像乡下人，男人又是营长，要说来往，也该是自己跟田园园来往。凤娟跟月娥几个没有什么来往的价值，李萍虽然是营长媳妇，眼看着也没有几年的混头了，交往的价值也不大。
    想到这里，王慧忙堆起一脸笑来，“园园这是从凤娟家出来？”
    田园园本来不想跟王慧说话，见她主动开口了，只得站住了脚，“嗯。跟几个嫂子一起说了会儿话，嫂子这是开始做饭了？”
    王慧放下垃圾篓，走了过来，“马上就做，我们家那口子还没回来，不急。你晚上做点儿清爽的，我看你们赵营长中午可喝得不少。是去前面曹政委家了？”
    赵玉成年年去曹力政委家，大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赵玉成去也不背着人，大家都是知道的。
    田园园点点头，“嗯。桌上人不少，不知不觉就喝多了，睡着呢。”
    王慧眼珠一转，一把拉着田园园进了自己家，“你以后可别往外说，她们几个都说你们家赵营长巴结曹政委，影响不好。”
    田园园挑眉，“不管谁说什么，我们该去还是要去的，曹政委跟我公公还有我爸爸他们以前是战友。我跟赵玉成过年去他家拜年，可不是把他当成上级巴结，只是受两家长辈所托去看望长辈。”
    其实有些事情真要说开了，反而没什么。
    赵玉成没刻意解释过，大家并不知道这层关系。只感觉曹政委很罩着赵玉成，赵玉成自然要投桃报李地，逢年过节去拜望。
    更有人把赵玉成看成了曹力嫡系，有些时候会受到跟曹力关系不好的上级领导的排斥。
    这就是事情的两面性，凡事难十全十美。
    听田园园这么一说，王慧更是吃了一惊，“哦，这样啊。可见那几个女人就是小肚鸡肠，最爱传闲话说嘴的。以后你少跟她们来往，还少些是非。刚才你们聊什么呢，我听着说说笑笑挺热闹地。”
    田园园笑笑，“也没什么。就是说闲话，孩子啊老人啊，家庭妇女们在一起能说什么。”
    王慧显然不信，“我怎么听出门的时候，凤娟说什么手表啊之类的。”
    田园园有些诧异，这话王慧还挺当回事儿的，忙说：“哦，那个啊。她们托我给男人们买手表呢。”
    王慧显然吃了一惊，“托你买手表？你能买手表？她们也能买得起手表了？”
    田园园无语了，“不一定能买到，就那么一说。好了，王慧嫂子，你做饭吧，我也得回去了。”
    见田园园不愿意多说，王慧更不愿意放田园园走，“园园，我这当嫂子的可是一片好心。那群女人，心眼儿小的很，你好心帮了忙，她们还以为你从中落多少。她们的忙，你能少帮还是少帮吧。带不带手表的，我看也没有啥。”

 0415 赵玉成的纵容

    其实，她心里这是嫉妒。要是大家都带上手表了，自己家男人岂不少了一条优越之处？
    田园园有些皱眉，“能帮还是帮，大家都是军嫂，挺不容易的。大家相互帮忙，都有好处。说不定哪天我还需要她们帮忙呢。”
    都说城市人自私，还真是的。
    回到家里，赵玉成已经起来了，正在屋里坐着喝茶看报纸，见田园园进门，问：“去谁家了？”
    田园园说：“就是凤娟嫂子家，跟月娥还有李萍嫂子说了会儿闲话，然后王慧嫂子又把我拉到她家坐了会儿。”
    赵玉成笑着说：“咦，人缘不错啊。都有人拉着跟你说话了。”
    田园园挑眉，“那是，你不知道吗？你老婆我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赵玉成嘴角乱抽。
    想当年，田园园可是个人人烦，也就月娥能跟她说几句，还是看着自己的面子。
    田园园坐下来，问：“凤娟、月娥还有李萍，都托我给男人们买手表呢，你看我给方书记说还是不说？”
    赵玉成诧异，“这还用问吗？该说就说、能买就买。”
    田园园笑，“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我是恐怕给你找麻烦。方书记不是你的关系嘛。”
    赵玉成挑眉，“什么你的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想买什么东西，只管去找方书记，他欠我的人情多着呢。”
    田园园安下心来，两人吃了晚饭，下楼散步。
    这是第一次两个人亲亲蜜蜜地在院子里遛弯儿，倒吸引了几个人看。
    凤娟拉着丁连长指着两人，“你看你看，这趟回来，俩人越发好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丁连长不以为然，“两口子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好了就是好了。”
    王慧也看见了两人在训练场上并肩而行，酸溜溜地对郑凤奇说：“你看看人家。”
    郑凤奇是个大老粗，也就是因为当了连长，由亲戚介绍才娶了城里姑娘王慧。
    王慧有点儿优越感，又感觉郑凤奇文化低，即便现在当了营长，还是配不上自己似的。夫妻俩的感情并不是太好。
    郑凤奇看了一眼窗外，冷哼了一声，“人家俩青梅竹马，父亲是战友，又是久别重逢，能一样吗？”
    说完，看着王慧，语气不是太好，“以前田园园是这个楼上人缘最差的，现在不也改了？你以后也跟家属们好好相处，别整天高人一等似的。”
    王慧翻了个白眼，“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就是跟她们乡下泥腿子说不来，能怎么办？你跟这些连长、营长都处得好？我还就不信了。”
    郑凤奇不高兴地瞪了王慧一眼，“你小点儿声，唯恐人家听不见似的。这话要是传出去，多不好。”
    王慧恼了，“我为了你，好好地工作都丢了，天天窝在这山窝子里，黑天白夜地伺候你、伺候孩子，你还敢跟我大小声儿？郑凤奇，你还有没有良心了？今天她们几个女人还一起商量着给男人买手表，你呢？去年就戴上了，谁给你买的？还不是我！戴手表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给我大小声儿？”

 0416 羡慕嫉妒恨

    郑凤奇一噎，狠狠地瞪了一眼王慧，转身走了。
    王慧气得一跺脚，也进了卧室，把门摔得巨响。
    大龙气呼呼地站了起来，“再吵外面吵去，别影响我写作业！”
    冯营长家则是一片高兴。
    听说李萍跟田园园定了一块手表，冯营长高兴得很，“其实一直想买一块，就是不敢跟你提。家里老的小的，花钱的去处多。我一百多块买那个东西，总感觉有些奢侈似的，这下好了，再也不用腆着脸问赵玉成‘几点了’。”
    李萍一脸悲壮，“哼！都是营长，这楼上的三个还数你资格最老，别人有的，咱也得有。在家里吃穿再不好，外面的面子不能丢。男人活着图个啥？不就是争一口气？你就算往后提不上，现在也不能让这些兔崽子们看轻了。一块手表百十块钱，大不了三个月勒紧裤腰带，咱们两个大人有啥忍不了的？买！”
    冯营长“吧唧”在李萍的黑脸上亲了一口，“就是！不蒸馒头争口气，等明年过年，也给你买一块，田园园能戴，你就能戴！”
    李萍“噗嗤”笑了，“你也学人家，嘴里抹了蜜是吧？”
    承诺给大家买表还帮着垫钱，田园园第二天就成了众人巴结的对象。
    李萍不到中午就过来敲门，“园园，中午吃啥？我自己种的白菜给你一颗。”
    月娥更是紧跟着就进来了，“赵营长中午不回来了？走，园园，还做啥，我家里吃去。”
    凤娟直接就送了一大碗面条，“我自己擀的面条，筋道得很。”
    田园园很高兴，说实话，只要知恩图报，都是可以交往的。
    田园园都没有要，笑着说：“这不，前院的嫂子过来喊我了，我正要出门呢。”
    众人看着梁梦雪都不认识，“这是？”
    田园园说：“是曹政委家有宴席，让我过去做几个菜，中午不回来吃饭了。你们把东西都拿回去吧。”
    几个人一听都是又羡慕又嫉妒，忙催着田园园走了。
    王慧自然也听见了，转身对郑凤奇说：“你看看，人家赵玉成升的能不快吗？有学历又能干、有关系又拼命，现在好了，人家老婆也派上用场了。啧啧啧……”
    郑凤奇一听，立即得了法宝一般，忙说：“就是说嘛，夫人外交很重要。我说让你跟大家好好相处，你还有意见！”
    王慧一噎，一甩手走了。
    曹政委家过来吃饭的几个都是男人。
    做政治工作的人嘴皮子最能说，再加上曹政委也是惯做思想工作的，一群人正是对手。喝一杯酒就得说一大套，宴席从中午吃到太阳西斜才算完。
    田园园是厨师，当然不能走。李秀英看田园园手艺好，也有心学，自己跟梁梦雪一直在旁边看着。
    因为怕冷掉，菜上得慢，俩人正好边做边学。田园园找到老本行，也很乐意教。三人在厨房里一下午过得十分开心。
    等送走了众人，李秀英非拉着田园园在家吃晚饭，田园园笑着说：“婶子，我得回去了，赵玉成回来我还得给他做晚饭，以后有需要我再来。”

 0417 情到深处

    李秀英给田园园收拾了些很高档的点心，让田园园带回去了。
    晚上赵玉成回来的时候，就见家里高朋满座，一群女人孩子正笑闹个不停，瓜子皮、花生壳、糖果纸扔了一地。
    赵玉成虽然不喜欢热闹，但是看见田园园能跟家属们相处得好，还是十分高兴。说实话，女人们关系好，男人们相处起来也容易，工作也好做多了。
    众人见赵玉成回来了，看看天色也该做饭了，都纷纷告辞回家。
    田园园给几个小孩子各人装了一把糖，把众人送到门口，才关门打扫。
    赵玉成问：“中午去前边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嗯。回来有一会儿了。”
    田园园接过赵玉成的帽子，问：“晚上我给你炖猪肉白菜吧，家里也没有什么菜好做。”
    赵玉成点头，“嗯，明天去市里买。”
    提到市里，田园园突然想起一事，“前天晚上，顾中原把你喊去说什么了，半夜才回来？”
    赵玉成跟着田园园到了厨房，一边帮手洗菜，一边说：“去见了个首长，是个老将军，现在已经退休了。”
    田园园好奇地问：“那是谁？”
    赵玉成挑眉，“其实就是陆铭的外公，说名字你也不认识。”
    田园园也没有多想，“陆铭倒是好心。”
    能见到上官，当然对赵玉成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更何况是以晚辈的身份去拜望的。
    赵玉成一想到陆铭，忍不住冷哼了一声，“是好心。”
    切，谁知道那小子是不是安了什么坏心。一想到他惦记田园园，赵玉成就想给陆铭的俊脸上来上一拳头。
    两人也没有多说这个，就转移了其他话题，田园园说：“明天我自己去市里吧，公共汽车不是通了吗？”
    赵玉成说：“也好。我走得太早，送你也不现实，少买点儿，过两天再去。”
    晚上躺到床上，自然少不了夫妻恩爱。
    情到深处，田园园有些担心邻居听见，忙紧紧咬着唇。
    赵玉成又心疼又好笑，“你小点儿声叫就好了，不怕他们听了去。两口子那点儿事儿，谁还不知道。”
    说着，坏心地猛撞了起来。
    田园园怒，又不敢出声，狠狠地咬着赵玉成的肩头，忍过了那阵颤栗，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想到刚才身上男人不要脸的话，田园园狠狠地在赵玉成身上抓挠出了无数道指甲印儿，“让你讨厌！”
    赵玉成不管不顾地只管给自己谋福利，见田园园有些疲累也有些放不开，只得不甘心地收场，“果然还是不行吧？下回还得去宾馆。要不，老是这么憋着可不行。”
    田园园搂着男人滚烫的身子，累得不想说话。其实，心里也在想着这个问题。
    以后有钱了，还是在市里买一套房子吧。这会儿没有什么房地产，在市里或者郊区买片院子都是有可能的。
    第二天9点多了，田园园才收拾齐整下楼，王慧正带着大龙要下楼玩，“园园，这是去哪？”
    田园园摸摸大龙的头，“去市里。”
    王慧眼睛一亮，“买东西？”
    ps:各位妹纸们，别忘了投推荐票、月票啊，么么哒

 0418 痛打苗苗

    田园园点点头，“嗯。”
    王慧忙说：“我早就想去了，就是一直没找到作伴的。要不，咱俩一起去？听说，公车也通了。”
    田园园当然不能拒绝，“好。”
    “这就走。”王慧回楼上换了衣服装了钱，拉住大龙，说说笑笑地出了大院。
    走了二十分钟才到正经大路上，又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看见一辆老旧的公共汽车慢吞吞地开了过来。
    人很多，都带着东西，很多是城里、乡下来回走亲戚的人，大包小包的，各种味道在车厢里十分难闻。
    田园园心里暗暗叫苦。
    这要在市里干生意，天天挤公共汽车可真受罪，夏天简直不要活了。
    等汽车晃晃悠悠地到达市里，都十一点了，三人出了车站，直奔百货大楼。
    王慧见田园园试穿的都是很贵的衣服，不由得心里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田园园穿好衣服去照镜子，王慧拉着大龙跟过来，“园园，你看那俩女人是谁啊？怎么一直看你？”
    田园园转脸，看见苗苗一脸狠毒地正死盯着自己，身边站着一个中年贵妇，长得跟苗苗有些像，或许是她妈妈，也是脸色不善。
    苗苗见田园园看见了自己，抬步走了过来，“田园园！。”
    王慧见两个人衣着高贵、气度不凡，却对田园园恶声恶气，有些吃惊，忙拉住大龙。
    田园园不慌不忙地在镜子前转来转去，看也不看苗苗一眼，“大呼小叫干什么，有何指教？”
    苗苗一想到上回被田园园在厕所打，就气得脸色紫涨，“好不容易出来逛一次街，就碰见你，真是倒霉！”
    苗苗妈立即怒气冲冲地抬手就打田园园，“乡下野丫头、贱货，敢打我女儿！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苗苗唯恐自己妈妈吃亏，也猛地扑了过来，“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第三者！”
    田园园猛地转身，一把抓住苗苗的胳膊，猛地一推，正碰在冲过来的苗苗妈身上，两个人抱在一起，撞在镜子上！
    “哗啦”一声，镜子四分五裂，吓得众人都“啊--”地一声尖叫。
    王慧也吓得一把拉住大龙，躲在一边，“小心玻璃渣！”
    田园园气得不轻，把身上的衣服脱下，一把扔给柜台里的售货员，“给我包上！”
    苗苗扶着苗苗妈两个人站稳了身子，苗苗妈疯了一般，冲着田园园就开始骂：“杀千刀的女人，没理就会打人！我今天给你拼了！”
    说着，低头就冲着田园园撞过来。
    田园园力气很大，根本就不怕她们两个人，见苗苗妈撞过来，抬手就抓住了她的头发，猛地一推，苗苗妈一个没站住，往后倒退了几步。
    苗苗也冲了过来，一把抓住田园园的胳膊，抬手就给田园园背上来了一下，“不要脸的女人！我让你勾引男人！”
    “放屁！勾引男人还没勾引上，不要脸的女人是你！”田园园大声怼了回去，反手一把抓住苗苗的手腕，抬手就给苗苗一个耳光，“我让你满嘴喷粪！再敢血口喷人，打得你满地找牙！”
    苗苗捂着脸，又气又疼，一跺脚，骂：“就是你！就是你！”

 0419 你才是不要脸的女人

    苗苗妈见自己女儿又被田园园给打了，气疯了，野猪一般冲过来上前撕扯着田园园的衣服，高门大嗓地吼叫起来，“大家过来看看，就是这个女人，勾引别人的男人，坏我家女儿的姻缘，不得好死！”
    王慧吓傻了。
    这俩女人是谁啊，怎么上来就跟田园园打起来了？还骂什么田园园勾引男人？这可要命啊！
    百货大楼卖女装的地方永远都是最热闹的地方，也永远是女人集中的地方，这边闹了起来，大家都围了上来，见三人扭打、叫骂，都吓了一跳，议论纷纷。
    “天哪。这个女人看着清清爽爽的，怎么是个第三者啊？”
    “不会吧，刚才也说对方血口喷人了。”
    “这么打人也不对吧。”
    “……”
    众人都过来拉。
    田园园气得脸色紫涨，把两人使劲儿推到一边，指着苗苗，骂道：“你这个傻逼女人，上回诬蔑我，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今天还敢倒打一耙？我男人是军人，我们是军婚，我的名声是你想诬蔑就诬蔑的吗？你敢侮辱我的清白，我说了，我会去告你！”
    众人一听，都有些同情了，看向苗苗母女的眼神都有些鄙夷和不满，指指戳戳的人越来越多、议论纷纷的声音越来越大。
    田园园语速很快，声音也大，“姓苗的，不管你是东洲电视台记者，还是有个当纪委书记的爹，你们苗家再权势滔天，我哪个都不怕！我农村出来的没错，难道就该被你们欺负吗？”
    “大家都听着，这个女人跟她妈就是无礼取闹。我是开食堂的，人家往我食堂里吃过几次饭，她就怀疑我们俩不清白。我男人是军人，我们是军婚，她这么血口喷人，大家说是不是该抓起来？”
    见大家嗡嗡嗡地议论纷纷，王慧也忙过来证明，“我跟她一起来的，我证明他男人跟我们大龙他爸都是军人，营地就在翠屏山。不信，让孩子说！”
    大龙立即插着腰说，“我爸爸是营长！”
    围观的人立即都相信了田园园的话。
    这个时代，军人在老百姓的心目中形象是十分高大的。
    当中立即有人不满了，高声道：“欺负人家一个军嫂，实在是太过分了。”
    “就是，刚才那军嫂还说她们是省纪委书记家的，不要仗势欺人！”
    苗苗妈狠狠地“呸”了一口，“军嫂怎么啦？军嫂就没有不要脸的了？他就是个不要脸的，勾引我们女儿的对象。不要脸的很，大家说这样的女人不该打吗？”
    苗苗也立即喊起来，“就是她，要不是他，我跟我对象怎么也不会吵！不会分！她还在这装可怜，你们不要被她的样子骗了。这个女人惯会装腔作势，其实就是个泼妇！”
    “上回还把我给打了，刚才你们也看见了，她还打我跟我妈！你们看看，我的脸刚才就是她打的！她当第三者、搞破鞋，该抓起来法办的是她！”
    “你们先动的手！”田园园狠狠地瞪着苗苗，“是你自己不要脸，追求人家省委顾书记家的儿子，人家不要你，就把罪名栽赃到我身上！现在就把他叫来，你跟当着我的面跟他对质吗？”

 0420 狼狈逃窜

    苗苗跟她妈妈都白了脸。
    没想到田园园会把自己的身份、陆铭的身份就这么给说了出来，虽然没有提陆铭的名字，但是当着众人的面儿不管不顾地，这个女人是疯了吗？
    大家轰然乱了，“什么？她追求省委顾书记的儿子？”
    “不知道啊。应该是真的吧？要不，谁敢乱造谣啊，那可是省委顾书记家！”
    “肯定是真的。纪委苗书记的女儿、省委顾书记的儿子，可真是门当户对！”
    “我相信人家那军嫂说的是实话！”
    “……”
    “大家安静，听我说。”田园园猛地往前走了一步，冲着众人道：“大家给评评理，这天下都是他们当官的说了算吗？还有没有天理了？我一个乡下出来的，人家省委书记的儿子怎么会看上我？再说了，我是结了婚的女人，又是军婚，怎么可能去当第三者？”
    苗苗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然不能承认自己的身份跟这些事儿，跳着脚骂：“你这个女人，胡说八道！自己破坏人家的好事儿，还敢不承认，不得好死！”
    田园园上前一步，“我胡说八道？我哪句说的是假的？怎么？自己身份也不敢承认了？自己女儿做的事儿也不认账了？诬蔑我的时候，不是声音怪大的吗？这会儿怎么成缩头乌龟了？”
    王慧看着田园园，心里吓得“噗通”“噗通”直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对于自己刚才出头证明田园园的身份甚至有一丝后悔。
    什么，田园园是插足人家的第三者？还是省委顾书记家的儿子？这个女人，是省纪委书记的女儿？我的天啦，田园园这是惹上大麻烦了！自己可真不该跟着过来这一趟的！
    苗苗气得脸色铁青，又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见众人都同情田园园，自己也落不到什么好处。一拉自己妈妈，指着田园园狠狠地骂了一句，“田园园，你给我等着，早晚收拾你！”
    田园园冷哼了一声，“苗苗，你等着收法院的传票吧。我要告你诬人清白、破坏军婚！”
    苗苗俩人却头也不回地走了，田园园气得脸色铁青，上前一把拉住苗苗，用手一指地上的碎玻璃，“把钱赔了再走！”
    她一扭屁股走了，人家百货大楼还不得找自己赔！
    苗苗妈骂骂咧咧地地从包里拿出钱来，猛地一下扔到田园园脸上，“给！乡下穷逼！”
    田园园抬脚踢在苗苗妈腿上，“你他妈嘴巴给我放干净些！”
    苗苗妈一个趔趄，抹了厚厚脂粉的脸立即扭曲了，转身就朝田园园扑，“你这个乡下土鳖，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田园园立即反唇相讥，“你这嘴脸还不如乡下癞蛤蟆！”
    苗苗立即扶住自己妈妈，转脸就要骂：“该死的……”
    田园园抬手就要扇耳光，苗苗吓得忙咽了回去，“妈，走。别理这疯女人！”
    售货员早从柜台里冲了出来，拾起地上的十块钱，“好好好，这是赔玻璃的钱。给，这是你要的大衣。”

 0421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田园园整理了一下衣服，把账结清，大家这才散了。
    田园园转身一拉王慧，“走！我这就去法院告她们。”
    王慧可不愿意趟这趟浑水，立即就打了退堂鼓，“园园，你可想清楚了，你这要是真去法院告她们，对你也不好。你想想，这人就怕传出不好的名声来。刚才，大家都知道她俩是谁了，也没人认识咱；你还打了那女人一巴掌，你也没有吃啥亏，就这么算了吧。”
    听王慧这么一说，田园园也停止了脚步，点点头，“你说的对，我还真不能去告她。这会子作风问题的事儿敏感得很，我清清白白的名声不能被这女人给污了。进了法院，这事儿就得传扬出去，是非曲直没人搞得清，大家只知道看热闹。”
    其实，田园园是想到了赵玉成跟陆铭两个人。
    这要上了法院，这两人只怕也要被人询问、调查。
    陆铭是省委书记家的儿子，出事儿有人罩着，他又马上要出国，对他影响不大。
    但是赵玉成不一样，他是军人，要是出了一丝一毫的问题，都得记入档案，以后是会有污点的吧？
    就跟上回似的，两口子吵架、自己闹上吊，部队提拔他之前，还派人跑到老家去调查，差一点儿影响他的前途。
    苗苗这个女人，自己以后再收拾她，不闹到男人跟前去、别摆到明面儿上最好。
    见田园园脸色阴晴不定，王慧忙说：“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清者自清，你也别太生气了。”
    田园园冷哼了一声，“我才不会跟傻逼一般见识。不去法院，我不是要饶了她，只是碍着两个好人的脸面还有前程罢了。我自然有别的法子收拾她，别以为我们农村出来的就好欺负。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女人，我早晚收拾她！”
    王慧一听，松了一口气，道：“可不是嘛，咱们哪能跟她们一般见识？那俩女人，除了穿得好，其实就是俩泼妇，没教养。”
    田园园挑眉，“咱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可不能被这俩傻货影响了心情。走，接着逛去。”
    到了首饰柜台，人不多，而且里面的东西更少。有黄金首饰金光灿烂地，但是田园园对这个并不是很感冒。手表根本没有，想来年前早就被人抢光了吧？
    田园园上前问：“同志，这里能买到手表吗？”
    售货员摇头，“手表哪能摆到这里，不等来都被定光了，我们自己人还买不到呢。”
    王慧一想到田园园要给几个人买手表，就有些嫉妒，“看看，手表可真紧俏。我那个时候都托了好几层关系，等了半年才弄到一块。没有关系，拿着钱也不行。”
    田园园点头，“以后会多的，说不定还有大家都不愿意带手表的时候呢。”
    三人又买了些别的，在街上吃了饭，还带孩子去逛了逛公园。等晚上赵玉成回家，田园园想来想去还是没有说。
    王慧自然添油加醋地把事情给自己男人讲了一遍。郑凤奇吃了一惊，随即有些不信，“省委的顾书记？田园园她一个乡下丫头，哪有机会认识他的儿子？”

 0422 报复

    王慧点头，“我看是真的。当时田园园说的时候，那两个女人一点儿都没有否认，看衣着打扮什么的，都是盛气凌人的那种。也不知道田园园怎么就得罪了那样的人。咱们怎么办？是跟他俩来往更密切，还是避而远之？”
    郑凤奇立即道：“什么更密切、避而远之，咱们该怎么还怎么。党政军各是各的，他的手也伸不到部队这里来。再说了，赵玉成那人可是个狠角色，就算得罪了省委的人，赵玉成会怕他们？事情到底是什么，还不好说。”
    “也许不过就是两个女人在这斗嘴，哪里就会影响到男人的前途了。咱们跟他们不过就是认识，现在情况不明，咱们也没有必要出头去做什么，两边都不得罪最好。对了，当时你没有说什么吧？”
    王慧有些心虚，“也没有，我就是说了田园园是个军嫂，给田园园撑了一下场子，大龙兔崽子还插着腰说你是营长。不过，没事儿，没说你名字，谅她们也不至于就调查我们。”
    “哪会这么小肚鸡肠。”郑凤奇看着赵玉成家的方向，冷哼了一声，“不过，田园园这个女人，还真是个能惹事精。上回赵玉成提拔正营职的时候，听说部队回他老家调查了。不知道怎么遮盖过去的，反正田园园上回闹上吊，对赵玉成没有一点儿好处。”
    “部队里的事儿敏感得很，凡事小心。你在这里住着，就算不能跟所有人处理好关系，也断不能跟大家生气吵嘴。要不，我以后提拔晋级都受影响。听说其他军区还评选好军嫂什么的。”
    “家里有个贤内助，男人在领导、同事面前也能落个好人缘。还有战士们，影响也很大。所以，我说你别天天高高在上的样子，跟领导、家属还有战士们都搞好关系才最重要。”
    王慧虽然心里有些不以为然，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心里算是默认并接受了郑凤奇的谆谆教导。
    一连几天，都笑吟吟地拉着孩子走这家、串那家，倒让田园园对她的好感也增加了些。
    因为是过年，大家虽然平时有些小矛盾，这会儿都压抑着，楼上倒也天天一片和气。
    再加上孩子们都不上学，叽叽喳喳地，大人孩子一起热热闹闹地过了个年。
    田园园看着这情形，也放了心，自己过俩月回来，也没有什么障碍了。
    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这天赵玉成特地请了假，带着田园园去了凤娟家，“老丁，中午跟我去市里一趟。”
    丁连长知道有任务，也没问，直接就答应了。
    凤娟不知道去干什么，“大过节的你们还有啥任务？”
    赵玉成看了一眼凤娟，“也不是什么重要任务，带老丁见个人，明天中午回来请你们吃饭。”
    田园园也有些不明白，回到屋里，田园园问：“今天中午不是给陆铭送行吗？怎么带上丁连长？”
    赵玉成咬牙切齿，“老丁酒量大，顾鉴不在，这回非把陆铭跟顾中原喝到桌子底下不行！”
    田园园窘。
    ps:亲亲们，投月票、推荐票啦

 0423 陆铭的杀手锏

    赵玉成咬牙切齿，“老丁酒量大，顾鉴不在，这回非把陆铭跟顾中原喝到桌子底下不行！”
    田园园窘。
    感情这是报复去了。上回被陆铭给阴了，这厮一直找机会报仇呢，男人们可真是的，这算什么事儿啊。再说了，这回要是陆铭再带个能压住他的，赵玉成这口恶气算是出不来了……
    赵玉成食指挑起田园园的下巴，俊脸上满是笑意，俯身在田园园唇上亲了一口，“晚上住宾馆，别忘了买盒套套。”
    田园园抬脚踢了赵玉成一下，笑着嗔道：“知道了，色狼。”
    三人很快就到了城里，看时间还早，赵玉成吩咐丁连长在宾馆等着，自己跟田园园上了街。
    两人直奔百货大楼，为了方便，去的是离宾馆最近的一家。
    田园园明天要走了，也该买些礼物带上，零食糖果什么的。
    没想到到了百货大楼的副食品柜台，迎面正碰上陆铭跟顾中原。
    看着两人手里的大包小包，赵玉成揶揄道：“这是要去哪儿啊？”
    陆铭看着赵玉成，笑着说：“这礼物是我送给你们的。”
    顾中原看了田园园一眼，打着哈哈，“是啊，总不能白让你们请客，大过年的也算是我们的一点儿心意。”
    赵玉成酸溜溜地，“礼够重的。”
    田园园不好就接着，看向陆铭，“这多不好，说什么送行不送行的，其实就是朋友们一起吃个饭，再说了，就算送行，不是还有我呢吗？这礼物我们不能收。”
    陆铭云淡风轻，“明天顾中原也要走了，算是咱们三人的告别宴，不值什么，就拿着吧。再说了，食堂田叔田婶都不错，算是我孝敬他们的礼物。对了，还有那个张莲花，对我还挺照顾的……”
    “噗嗤--”顾中原一下子就笑了，“啊，那个胖丫头啊，是个直肠子。对陆铭你没有点儿意思吗？我可是听见好几回她说喜欢你什么的。”
    陆铭抬手捶了顾中原一拳，“你给我闭嘴。”
    一想起张莲花，几个人都笑了。
    赵玉成挑眉，“园园拿着，回去都给莲花，就说陆老师还惦记着她呢。”
    陆铭耸耸肩，没说什么。
    田园园知道再推辞也没有什么意思，反而弄得尴尬，只得接了过来，“那谢谢陆老师了。”
    顾中原问：“你们过来买什么？
    田园园笑着说：“就想买些点心、糖果啥的。其实家里啥都有，从这里带回去的心里不一样嘛。”
    顾中原点头如捣蒜，笑呵呵地道：“嗯嗯，那是该买些。”
    品种不多，也没有什么好挑拣的，很快田园园便买好了。赵玉成付了钱，拿在手里，“走吧。”
    看两人并肩走过来，神态亲密、举止自然，陆铭转过眼，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不说话。
    顾中原看陆铭脸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还纳闷，一贯阴险狡诈的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坦荡如斯了？
    几人一起回了宾馆，丁连长见了忙站起来迎接，赵玉成给三人相互做了介绍。
    陆铭暗暗磨牙。
    赵玉成这男人，果然不是好惹的，这是带帮手来了。当兵的酒量都大，顾鉴不在，自己跟顾中原只怕不是对手……看来，只能把杀手锏使出来了！

 0424 重量级人物登场

    赵玉成定好了雅间，众人正要过去，陆铭道：“你们先去吧，我去楼上请老爷子下来。”
    顾中原疑惑，正要开口，陆铭一个眼神扫过来，顾中原吓得立即闭紧了嘴巴。
    赵玉成暗骂一声“操”，却又阻止不得。
    自己今天请客，当然不能拒绝客人带人过来，更何况，这人可不是谁都能带的。他能来，还真是自己天大的面子。
    赵玉成暗暗把陆铭骂了个狗血喷头，只得看向陆铭，“陆老将军？”
    陆铭似笑非笑，“嗯。他明天跟我一起回京城，今天也算是他的告别宴。”
    赵玉成咬牙切齿，“这可真是难得，走，我们一起上去请他。”说着，转脸安排田园园，“你带他们去，我马上回来。”
    说完，立即又把陆铭给的礼物拿上，“借花献佛！”
    看着赵玉成跟陆铭的背影，顾中原咬着手指，一脸惊悚。
    他俩会不会在楼梯上打起来？
    丁连长不明所以，“他们……”
    田园园笑笑，“顾书记？”
    顾中原惊魂未定，“今天有人要疯。”
    不是赵玉成嫉妒得发狂、就是陆铭伤心得要死，或者俩人都要疯，自己可得闪远点儿。
    田园园：“……”
    三人坐定，闲扯了好大一会儿，才听见一个老人洪亮的嗓音传来，“中原，你小子给我出来，还等我来见你是不是？”
    顾中原一个激灵，忙止住了滔滔不绝的嘴，猛地站了起来，“太上皇来了！你们俩，赶紧给我列队迎接。特别是你，丁连长！”
    丁连长有些懵，“谁来了？”
    顾中原看了田园园一眼，“陆铭的外公。”
    田园园知道陆铭的外公，听赵玉成对他语气很恭敬的样子，看来是个德高望重的老者。又是部队上下来的，果真是丁连长的上官呢。
    三人刚走到门口，门就突然开了。
    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军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陆铭、顾中原、赵玉成，还有一个年轻的小战士，看来是老将军的警卫员。
    陆老将军身材高大，一身半新的军装，已经七十多岁了，却两眼炯炯有神，须发乌黑、满面红光。
    年轻时候也定是个美男子，陆铭的五官跟老将军有七分像。
    陆老将军一看走路就是军人，步伐很大、两臂摆动有力，根本不让陆铭跟赵玉成搀扶。
    见顾中原给他拉椅子，陆老将军点点头，“好，长进了。”
    说着，眼神犀利地在丁连长跟田园园脸上扫了一圈，“这俩都是谁啊？”
    能见到这位军委退下来的老将军，丁连长很激动，恭恭敬敬地敬了个很标准的军礼，又自报了家门。
    见丁连长身板挺拔、军姿标准，陆老将军眼睛里有赞赏，“好样的。”
    被老将军一声夸赞，丁连长更激动了，站在一边，眼带感激地看了一眼赵玉成。
    这可是云彩眼儿里的人物，只有在报纸广播里见过的人，现在活生生地坐在自己面前，还夸自己“好样的”，多大的荣耀！赵营长可真是不错，还以为什么任务呢，竟然是陪着陆老将军吃饭！

 0425 陆铭的算计

    我的娘，老将军这级别、这身份，集团军的军长、政委还不知道有没有这资格？自己怎么就赶上了呢！惊喜得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陆老将军看向田园园，田园园笑吟吟地，“陆老将军，我叫田园园。”
    赵玉成接话过来，“报告老将军，她是我爱人。”
    陆老将军一瞪赵玉成，“没问你，让丫头自己说。”
    田园园笑笑，“嗯，他说的没错，我是他爱人。”
    陆老将军扫视了众人一眼，一摆手，“都坐下说话，站着干什么，又不是检阅部队。”
    等他在主位上坐稳了，大家才坐下。
    顾中原立即狗腿地道：“外公，田园园手艺很好，我跟陆铭在凉县没少吃她做的饭。你不知道，她在陆铭那高中承包了食堂。陆铭都说好吃，嘿嘿，我也常去。”
    “承包？”陆老将军点点头，犀利的眼神儿看向田园园。
    见田园园不畏不惧、不卑不亢，俏脸巧笑嫣然，陆老将军一脸赞赏，“好。眼光独到、有股子魄力。现在中央正大力提倡改革开放、搞活经济，你做得好。”
    说着，转脸看向赵玉成，“你小子好福气。你媳妇手艺好、人能干，长得也漂亮。你好好干，免得配不上人家，丢我们部队上的人！”
    赵玉成忙直起身子、一挺胸膛，“是！”
    田园园抿嘴笑。
    陆铭不出声。
    顾中原的眼睛咕噜咕噜，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也不敢乱说话。
    丁连长更不敢开口。
    陆老将军看看赵玉成、田园园，又看看陆铭、顾中原，突然抬手，给左右两边的陆铭和顾中原一人肩上来了一巴掌。
    不等两人回过神儿来，陆老将军气冲冲地道：“好姑娘都被别人娶走了，你们天天就知道白吃饭！今年再不把媳妇领回家，过年就别都回来了。看见你们就生气，还有顾鉴那个混小子，一提这事儿就跑，真该一人吃我一鞭子！”
    顾中原扭曲了俊脸，夸张地“嗷嗷”叫，逗得陆老将军笑，又有些恨铁不成钢，“混小子，这一巴掌是我替你爷爷打的，我不信你爷爷不打你！”
    陆铭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满脸笑意的田园园，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田园园跟陆铭之间隔着赵玉成，心里舒坦了许多，拿过菜谱让陆老将军点菜。
    陆老将军皱眉，“不翻那烂本子。住这半个月，菜都吃了一遍，随便点几个就好。”
    陆铭慢悠悠地说：“都说让你住家里，是你非要住宾馆。”
    陆老将军吹胡子瞪眼睛地，“讨厌你爸！”
    顾中原忙说：“其实我大伯天天不在家。过年呢，他到处慰问视察的，在家呆不住。”
    陆老将军“哼”了一声，“你们天天过来陪我，还是住宾馆自在些，谁稀罕去他家。”
    听赵玉成给服务员报菜名，陆老将军看过来，“少点几个，都吃够了。”
    陆铭眼风扫了一眼田园园，不动声色地看向陆老将军，“外公，点少了不够吃，这么多人呢。味道不好能怎么办？总不能让人家换大厨。”
    赵玉成正翻菜谱的手一顿，微微皱眉。
    这个混蛋……
    ps:男二小腹黑，投张票支持下

 0426 赵玉成的反攻

    果然，顾中原神助攻立即眼睛一亮，指着田园园，哈哈大笑，“哈哈哈……外公！外公！咱们现放着一位大厨，何必委屈自己？你要是吃腻了这里的菜，不如让田园园去做几个。给你换个口味怎么样？”
    赵玉成磨牙，不等说话，陆铭皱眉，“这不好吧？”
    赵玉成心里把陆铭祖宗八代问候了一遍，当然，也没有放过顾中原。
    顾中原看着赵玉成恶狠狠地眼神儿，吞了口唾沫，弱弱地问：“不行吗？”
    田园园抬头，看了一眼满脸期盼的陆老将军，笑着说：“我没问题，就是不知道人家宾馆答应不答应。厨房重地，只怕他们不会外借。”
    陆老将军一挥手，“不用管他们，中原你去说。”
    顾中原被赵玉成瞪得浑身冰冷，接了这命令，简直像得了圣旨一般，立即站起身，差一点要拉着田园园仓皇逃窜。
    见田园园站起来，赵玉成道：“小心点儿。”
    “嗯。”田园园笑吟吟地看向陆老将军，“不知道老将军的口味……”
    陆铭看过来，“我外公喜欢北方菜，只要不是太辣太酸都可以，他胃不好。”
    “哦，那我知道了。”田园园离开椅子，跟着顾中原走了。
    警卫员想跟又有些不放心，陆老将军有些不耐烦，“有他仨在，你只管去。”
    这是为了保证老将军的饮食安全，警卫员要去食堂盯着。
    看着田园园跟着顾中原走了，丁连长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我的天，田园园前两天还给曹政委家办宴席，今儿个更是给陆老将军做上饭了！手艺不错是真的，这份胆量也真是难得。要是换了自己家的婆娘，有这手艺只怕也不敢答应得这么痛快！
    剩下四个男人，三个是军人，聊得自然是部队上的事儿。陆铭虽然没在部队呆过，但是家里当兵的好几个，从小又是跟着陆老将军在部队大院长大，对部队上的事儿如数家珍，一点儿没有冷场。
    赵玉成有些气闷。
    陆铭这个混蛋，今天可是自己做东，他自己就成了主场呢？再说了，他把老将军也给请下来，该不是看透自己的心思了吧？想把他灌醉是不可能了，能不能跟他比比拳脚？趁机修理他一遍，也报上回的仇。说真的，上回被顾鉴打得可真是冤枉。虽然顾中原也挨得不轻，但是没打在陆铭身上，自己可真有点儿不甘心！
    想到这里，赵玉成有意识地往上面引，“老将军上回睡得早，没看到，我跟中原两个在院子里还较量了一回。”
    陆铭心里咯噔一声。
    陆老将军一听，果然来了劲儿，“谁赢了？你别打不过中原那个花花公子吧？”
    赵玉成立即笑：“怎么可能？我把中原给打趴下了。”
    陆老将军哈哈大笑：“哈哈哈……我就知道中原不行。老顾能教出什么来？还是我外孙子厉害，顾鉴要是在，一定能收拾你。他跟陆铭的武艺都是我教的，罕有匹敌。哈哈哈…..”
    ps:兵哥哥也是小腹黑，给他也投票票呗

 0427 陆铭的怀念

    “上回顾鉴在呢，把我收拾了。”赵玉成笑笑，眼神儿扫过低头喝茶的陆铭，“陆老将军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好奇呢，陆铭也会武？”
    陆老将军一脸得意，“我是马上将军，我的孙子、外孙子哪有不会功夫的？更何况陆铭？他可姓陆！这小子要智谋有智谋、要体能有体能，不当兵真是可惜了，国家少了个好将军呀。”
    赵玉成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陆铭，“是吗？我可真是看不出来，陆铭不像是有功夫的人啊！”
    陆铭放下茶杯，看着赵玉成，语气淡然，“饭后试试手吧，权当让老爷子乐呵乐呵。”
    混蛋，不就是惦记着上回的仇吗？就让你得意一回又能怎么样？
    赵玉成没想到陆铭会主动提出跟自己对打，一时没想到他的心思，又担心老爷子心疼，或许会出言阻止。
    没想到陆老将军哈哈大笑，“好好好！除了在顾鉴手下，我还没有见过陆铭落过下风呢，今天可得开开眼界！”
    陆铭：“……”
    赵玉成不信，“顾团长武艺高超，我都甘拜下风，难道陆铭比他还厉害？”
    陆老将军一愣，“顾团长？”
    陆铭看了一眼陆老将军，“就是我大哥顾鉴。上回喝酒他也在，赵玉成把顾中原打趴下了，被顾鉴修理了。”
    陆老将军立即一瞪陆铭，“车轮战，这不公平！一看就是你们顾家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卑鄙！”
    陆铭无奈地揉揉鼻子，“我姓陆……”
    “哼！”陆老将军不以为然，“姓陆是我逼的！再姓陆，你也是顾老头的亲孙子。顾家没一个好东西，当年要不是你妈妈……”
    “外公！”眼看着老头子又要翻旧账，陆铭忙打断了他的话头，“你说了这么多话，口不渴吗？喝口水再说。”
    老将军说到骄傲处，就说陆铭姓陆；说到卑鄙处，就说陆铭姓顾！
    赵玉成跟丁连长两个人心里都是暗暗发笑，却不敢当面笑出来，只是相互看了一眼，却都明白了对方的心里所想。
    这老将军传闻暴戾、严正，没想到在儿孙面前还是个老小孩儿呀！
    丁连长的紧张跟惶恐，顿时削减了不少。
    四个人说说笑笑，时间过得飞快，服务员开始上菜了。
    光看着这些菜的造型、闻着这些菜的味道、看着这些菜的分量，陆老将军就高兴了，“咦，好好好，一看就是那丫头的手艺，没一个吃过的。闻着这味儿就不一样，应该比那些大厨做的好吃。”
    “还有这菜量，我也喜欢，满满一大盘子，看着就让人食欲高涨。哪像他们做的，一个大盘子，就摆那么一点儿东西，不够一筷子夹的。就是个样子好看，切，样子好看能如吃饱实用？”
    陆铭看着满桌子的菜，闻着似曾相识的味道，一时间有些愣神儿。
    果然就是这个味道啊。
    赵玉成则是满脸骄傲。
    哼，自己相中的女人，手艺能一般吗？
    丁连长则想着以前尝过的味道，不由得暗暗咽口水。
    很快，顾中原就回来了。
    ps:更新时间固定在每天中午12点，十章共万字

 0428 到底是谁对象

    一进屋就满脸讨好地问：“外公，你看看还想吃什么。田园园说了，你要有想吃的，只管报出菜名来。”
    陆老将军挑眉，“咦，小丫头口气不小啊。我要满汉全席，她还能做得出来？！”
    顾中原“哈哈哈……”地大笑起来，“我的天哪！田园园果真是天女下凡，能掐会算！她刚说完那话，自己就笑了，说外公你肯定要吃满汉全席难为她！”
    众人都笑了。
    陆铭的笑有些勉强。
    能逗外公这么笑的小辈儿，不管顾家还是陆家都没有，天天只有让外公生气、恼火的。
    赵玉成则是开怀大笑，“这女人，还敢猜老将军的心思了。”
    陆老将军也笑着说：“这丫头精明，她说这话是想堵我的嘴呢。算了，看她一片孝心的份上，也不难为她了。这桌上的我看就不错，随便她把拿手的做几样出来，做完了赶紧过来吃饭，再耽误就凉了。你回去催催她。”
    顾中原嘀嘀咕咕，“人家还想过来吃呢，闻了半天味儿，早饿了。”
    见陆老将军作势要打，顾中原哈哈笑着，一溜烟儿地跑了。
    赵玉成看着顾中原的背影，笑着道：“中原在我们凉县干得不错，老百姓中间口碑很好。人又年轻，前途无量啊。”
    陆老将军颇有些不以为然，“就凭他那爷爷，能有多大出息，退休混到省部级就顶天了。哼！哪如我陆家的孩子？看看陆铭，洋鬼子的话说得呱呱叫，我一个字听不懂！多厉害！”
    这会子陆铭又成了陆家的了……
    很快，服务员又上了几个菜，顾中原跟田园园、警卫员三个人也都回来了
    再不回来，菜都凉了。
    人到齐了，陆老将军一声令下，“吃饭吧！”
    酒桌上，自然是要喝酒的。有陆老将军在，都不敢过量，唯恐逗起了老爷子的兴致，再喝出问题来。
    赵玉成想把陆铭跟顾中原喝到桌子底下的阴谋自然也没有得逞，实在是有些郁闷，不过一想到饭后的对决，又有些跃跃欲试。
    好好收拾收拾这个小白脸！
    田园园吃得不少，这也让陆老将军十分喜欢，“小丫头是个真性情，我就讨厌那些假惺惺不爱吃饭的女孩子！”
    顾中原接话，“外公，那些女孩子忍饥挨饿，是为了身材，要是胖了，穿衣服就不好看了。”
    陆老将军冷哼一声，“哪里来的鬼道理？我看现在的女孩子就是作！个个瘦得鬼一般，涂脂抹粉，手指甲老长，还抹得啥血红的指甲油。上回那个女孩子叫啥？陆铭就你那个对象，还挽我的胳膊，一身香味儿熏得我差一点儿没把饭吐出来！以后别带她来见我！”
    陆铭立即反驳，“苗苗不是我对象，是中原带她来的！”
    “那是你对象？”见陆老将军眼神犀利地看过来，顾中原吓了一跳。
    两手摇得风中树叶一般，顾中原极力撇清自己，“天啦，我比窦娥还冤。外公，她也不是我对象啊，您老人家可别跟我爷爷奶奶一样，乱点鸳鸯谱！”
    ps:更新时间固定在每天中午12点，十章共万字

 0429 赵玉成泄愤

    见顾中原吃瘪，最高兴的莫过赵玉成，拍着桌子笑，“哈哈哈，顾中原，有你好受的了。”
    田园园则是哭笑不得。
    男人们八卦起来，更吓人滴说……
    几个人都喝得不多，脚步很稳，一听老爷子让赵玉成跟陆铭对决，顾中原吓得立即把手指放到了嘴里。
    天啦，天上要下红雨了吗？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陆腹黑什么时候被赵玉成算计了？简直了！！！
    顾中原搬好小板凳，坐等看陆铭被削。
    果然，赵玉成一上来就不留情，连连攻击，迫得陆铭步步后退，简直要靠到墙上去了。
    陆老将军怒：“陆铭你这个混小子，给我拿出真功夫来。要是被赵玉成打趴下了，看回家我抽你一顿马鞭子！”
    陆铭手忙脚乱，还有空回老头子的话，“我的功夫早荒废了……”
    陆铭的功夫，本就不如赵玉成，又算计着得田园园一丝关心，并不打算使出全力。
    赵玉成铁了心报仇，又想着在老将军面前得声喝彩，步步紧逼。
    高手过招，哪容半点儿分心？
    陆铭话音儿刚落，就被赵玉成一个黑虎掏心，“砰”地一声一拳狠狠地打在胸口上！
    陆铭“噔噔蹬”倒退三步，才稳住了脚步。
    众人都是一声惊呼。
    陆老将军气呼呼地大喊：“臭小子，下盘！踩稳下盘！我的话都忘了！”
    听陆铭气喘吁吁、看陆铭脚步虚浮，陆老将军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恨不得挽起袖子自己上，围着两人转来转去，指手画脚。
    顾中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不管谁被谁打了，他就知道鼓掌叫好。
    丁连长一头雾水，“我到现在都没有看出来，顾中原，你到底是哪一边儿的？”
    顾中原一翻白眼儿，“我当时胜利者这一边儿的！”
    田园园哭笑不得。
    眼看着陆铭落了下风，又唯恐赵玉成不知道轻重打伤了陆铭，老将军面子上不好看。田园园忙上前一步，对正看得津津有味的丁连长跟顾中原说：“你俩过去拉开吧，大过年的，把谁打伤了都不好。”
    顾中原心中一动，“你希望谁胜？”
    田园园摇摇头，“我希望世界和平！”
    顾中原撇嘴，“切！”
    正要再说，就听赵玉成大吼一声“倒！”一个跃起，一脚踹在陆铭的胸口！
    陆铭身子后仰，却没躲过，胸膛正中一脚，“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丁连长忙过去拉。
    顾中原想鼓掌又担心以后被陆铭削，憋得脸通红，只是冲着赵玉成竖起了大拇指！
    赵玉成拍拍手，伸手把陆铭拉了起来，“承让！”
    陆铭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衣服，眼风扫过田园园，果然田园园一脸担心，心中一暖。
    陆老将军大踏步走过来，大手一点陆铭的额头，怒气冲冲地骂：“混账小子！那么好的饭菜都吃到狗肚子里了吗？出拳不带风，那也叫拳？真是气死我了，该让赵玉成再好好修理你一顿！”
    赵玉成笑着说：“老将军息怒，是陆铭承让，我才侥幸获胜。”

 0430 不舍

    “胡说！我还没瞎，谁强谁弱我还看不出来？”陆老将军一点儿不护短，反而很公平，“赵玉成，好样的！”
    这句赞是发自内心的。
    赵玉成在自己面前，不媚上官就很难得。更何况体能、功夫都不错，二十出头就是正营，在越南战场上还有赫赫战功，前途不可限量！
    田园园关切地问陆铭，“你没事儿吧？”
    陆铭拍拍身上的土，看着田园园的眼睛，温柔一笑，“没事儿。”
    田园园见陆铭脸色正常，也放了心，“赵玉成不知道轻重，抱歉哈。”
    陆铭微微敛了神色，转眼看着正跟外公切磋武艺的赵玉成，陆铭淡淡地，“我说了，没事儿。”
    见陆铭好像不太热情，田园园只得问了句，“什么时候走？”
    陆铭仔细地看着田园园的眉眼，眼底有微微的遗憾和伤痛，“晚上10点的火车陪外公去京城，明天下午的飞机，直接从京城走。”
    这次走了，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面，真是遗憾啊……
    不知道怎么了，听陆铭要走，田园园竟然松了一口气。心里一松，脸上便带出笑意来，“那，祝你一路顺风。”
    陆铭面无表情，“谢谢。”
    田园园笑吟吟地道：“早日学成归来，给国家做出更大的贡献，哈哈哈……”
    陆铭却没有接话。
    见赵玉成的眼神被田园园的笑声吸引过来，陆铭转眼看向田园园，淡淡地笑着说：“也祝你生意兴隆、家庭幸福美满。”
    田园园一愣，见陆铭眼中一闪过的失落，心里有些不舒服，忙匆匆结束了话题，“那以后再见吧。”
    陆铭再次淡淡一笑，“再见，园园。”
    再说下去就有些不自然了，田园园说完“再见”，便直直地走向赵玉成，“赵玉成，咱们别耽误陆老将军午间休息。”
    老人上了年纪，中午好眯一会儿，陆老将军多年来养尊处优，生活极为规律，刚才那警卫员已经提醒过了。
    陆老将军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给赵玉成跟丁连长指点得十分到位，两人有些意犹未尽。
    听田园园提醒，赵玉成只得道：“老将军，我送您上楼休息，等以后再请教。”
    陆老将军点点头，“嗯。有机会进京，给我打电话。我闲了这么多年，也喜欢跟年轻人打交道。看着后辈一代代成长起来，很欣慰啊！”
    顾中原忙狗腿地道：“那是那是，我们这些后辈一个比一个优秀，您老多有福气啊！”
    陆老将军抬手要打，“臭小子，油嘴滑舌！哪天还让顾鉴收拾你。”
    说着，转向赵玉成，“好了，你们该忙啥忙啥去吧，让这俩小子陪着我就好。”
    顾中原看着田园园，问：“我打算明天一早就走，你看，我去哪里接你？”
    赵玉成过来握着田园园的手，道：“我们晚上在这住，你过来这里接她吧。几点？”
    顾中原挠挠头，“路上有雪，开不快。要是不想摸黑，8点就得走。”说着，有些揶揄地看向赵玉成，“能起得来吧？”
    ps:给张票票安慰下可怜的陆男神

 0431 去医院

    田园园有些脸红。
    陆铭闻言眉头微皱，转身扶着陆老将军上楼，“外公，外面风大，咱们先上去吧。”
    陆老将军喋喋不休地教训着陆铭，跟警卫员一起上楼去了。
    拐弯儿的一瞬间，陆铭转头看向田园园。
    那女人却正甜甜蜜蜜地挽着赵玉成的胳膊，跟顾中原说着明天一早回家的事儿……
    进了屋子，陆老将军打发警卫员出去，等警卫员关上房门，陆老将军狠狠地一拳打在陆铭的胸口。
    拍着桌子，破口大骂：“混蛋小子，出息了！敢惦记人家的漂亮媳妇！我都看出来了，赵玉成会不知道？你呀，今天挨打正属活该！没媳妇，有本事自己找去！”
    “一个顾鉴一个你，从小到大谁不夸？一路顺风顺水的，怎么就婚事这么难？一个两个都没人要，二十好几了，连个老婆也娶不上！真丢人！你别姓陆了，给我改回去！”
    陆铭抚摸着胸口，眼神儿有些飘忽，“外公，别打了，这里很疼……”
    陆老将军又气又心疼，“……情之一字，最伤人。当年你爸跟你妈死活要结婚，我不看好，没想到两个人一辈子恩恩爱爱地。你跟顾鉴到现在连个老婆都找不到，都怪你爸把你俩的福气给占完了。”
    见陆铭低着头不说话，陆老将军突然一个激灵，“你小子给我记着，男人晚点儿结婚不要紧，家里着急归着急，你可别给我带个外国姑娘回来，我会杀人的。”
    顿了一下，陆老将军嘀嘀咕咕，“实在不行，就那个苗苗也行，看样子，她是真喜欢你。你妈也喜欢，以后婆媳也能处得好，就是委屈你了。”
    陆铭抬起头来，冷冷地说：“我的婚姻，你们谁都别给我指手画脚。否则，我一辈子在国外不回来！”
    陆老将军一听，桌子拍得“啪啪”响，这回是动了真怒，气得脸色紫涨。
    “啥？答应你出国是让你学本事，回来建设祖国！祖国把你培养那么大，你敢留下建设敌国？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的事儿，你想都别想！明年就毕业了吧？”
    “那啥企业管理，你给我好好学，学成了回来搞四化。国家经济建设正需要人才，你具备了国际视野，用点儿劲儿，把国家经济搞上去，出去干翻他丫的……”
    ……
    丁连长把赵玉成跟田园园两人送到街上，约好早上8点过来，把田园园的包袱送来，然后接赵玉成进山。
    丁连长接过田园园家里的钥匙，喜滋滋地自己开车回营地了。
    赵玉成拉着田园园直奔公园，今天是正月十五，晚上有灯盏，白天各大公园也有很多节目，猜灯谜什么的，很热闹。
    两人路过一家医院，田园园突然想起套套的事儿，碰碰赵玉成的手，“过来。”
    赵玉成忙问：“怎么，哪里不舒服？”
    田园园狠狠地掐了赵玉成的手背一下，小脸红红的，“晚上想舒服的就给我过来。”
    “哦，那个啊。”赵玉成一下子就明白了，大手握着田园园的手，笑呵呵地跟着进了医院，甚至那步子比田园园还要迫切。
    ps:嘿嘿，有工具就会做坏事，拿票票砸他！

 0432 今晚试试

    拿了套套，田园园小偷一般地藏到了包包里。
    赵玉成低低地在耳边取笑：“该多要几盒的，这几个不够啊。”
    田园园耳根儿都红了，看看身边没人，狠狠地拧了一下赵玉成的手背，“就一晚上，十个还不够？切，我看你也没本事用完。听说一夜七次郎就是万分神勇的了，你以为你当真是金枪不倒啊？！”
    “你还知道一夜七次郎？！”赵玉成咬牙切齿，“臭丫头，还敢小看我？说说吧，每次都是谁先求饶的？要不是你身子不济事，一夜七次算什么，这一盒也不够用！”
    田园园娇嗔道：“你说谁身子不济事？你你你……每次都那么禽兽……”
    上了床就如狼似虎，饿了八百年似的。每次都好像最后一次，舍不得出来，哪个女人能受得了？女人都是水做的，又不是铁打的身子，夜夜春宵身子都散架了……
    “说你身子不济事，你还不服？那你的意思是你的身子很耐操了？”赵玉成俊脸含笑，一把搂住田园园的腰，附耳低语，“那今晚试试，到底耐操不耐操！”
    “啊--”田园园大窘，抬脚狠狠地踢在赵玉成腿上，俏脸红得滴血，连耳朵跟脖子都红了，狠狠地在赵玉成手背上咬了一口，嘴里含糊不清地骂：“禽兽！禽兽！你这个禽兽！”
    赵玉成哈哈大笑，长臂用力，紧紧搂着田园园的腰，连搂带抱地出了医院。
    人民公园好像每个城市都有一个，是最大的也是最好的，田园园跟着赵玉成到了公园一看，很喜欢。
    游人如织、热闹非凡。
    大人孩娃都喜笑颜开，一看就能让人心情舒畅，连离别的惆怅都减少了许多。
    人很多，赵玉成一直握着田园园的手，两个人跟着人流一起往前走，沿途有杂耍的就看一会儿，有字谜就猜一猜。
    不能不说，赵玉成很聪明，还真猜出来几个，赢了一个仙女下凡的灯笼。
    田园园拿着漂亮的灯笼，开心得不得了。
    赵玉成宠溺地摸摸田园园的头，“开心吗？”
    “嗯。”田园园扬起冻得通红的俏脸，喜滋滋地道：“明年咱们还来！”
    田园园本就眉目如画，此时嫣然一笑，赵玉成顿感天地间都失了颜色，心里、眼里就只有田园园一人了。
    今天下午陆铭的眼神儿可真是炽热啊，只怕这小女人也有感觉了，好像不敢看陆铭似的。最后告别的时候，笑得那么大声，好像给她自己壮胆，有点儿虚张声势。不管陆铭家世多显赫、个人多优秀，我赵玉成也不是孬种。田园园是我的，一辈子都是我的，只要牢牢抓住田园园的心就好。想来跟我争抢，放马过来！张栓子我打了、陆铭我也收拾了，再来？来吧！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军人嘛，生来就是战斗的！
    “赵玉成！赵玉成！”田园园不满地晃晃自己的胳膊，“你干嘛那么大劲儿？我的手被你弄得疼死了！”
    赵玉成回过神儿来，低头邪魅一笑，“弄得疼死了？晚上我会小心的。”

 0433 简直了！！！

    田园园忙看了周围的人一眼，狠狠地捏赵玉成的手，“到处都是人，你也不怕人听见，就会乱说。”
    赵玉成看着前面人潮涌动，有些不耐烦了，抓着田园园的手，从斜刺里穿了出去，“回去回去！干嘛浪费时间跟这些人挤，回去我好好疼你。”
    田园园哭笑不得、又羞又恼，在身后跺着脚骂：“你这个精虫上脑的大色狼！”
    天黑没黑，就想那事儿，你说说，这人不是色狼是什么？
    出了公园，天色渐渐擦黑，街上的灯渐次亮了，到处都挂着大红的灯笼，贴着大红的标语，鞭炮和烟花不是炸响，节日的气氛很浓。
    街边有卖汤圆的，田园园拉拉赵玉成的手，“吃一碗？”
    赵玉成点头，“老婆的话就是命令。本来我舍不得冻着你，你要是喜欢，就在这凑合吧。晚上回屋我给你吃大餐。”
    田园园在饭店里其实吃得不少，吃汤圆也是应景儿，节日嘛，自然要吃节日的食物。没想到，吃个汤圆也能招来赵玉成开黄腔，田园园真是服了。
    狠狠一把拉住赵玉成坐下，田园园嗔怒：“禽兽！你就是个禽兽！”
    赵玉成附耳过来，热气呼在田园园红红的耳朵上，让田园园阵阵颤栗，“我见了你就想禽兽，不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对我的吸引力太大！我忍着没在大街上扑到你，你就该偷笑了。一再提醒我是禽兽，晚上我就要用禽兽的姿势了，要不，白担了禽兽的恶名！”
    “不要啊！”田园园又羞又恼、花容失色，差一点儿大喊出声。
    想想吧，禽兽们都是怎么那个那个的，简直了！！！
    赵玉成低头闷笑，狠狠地握着田园园的手，一点儿没有松口的意思。
    田园园郁闷了，狠狠地用勺子戳碗里的汤圆，“咬死你！咬死你！”
    男人却不慌不忙地用勺子盛了一个汤圆，仔细地研究着，一边嘀嘀咕咕，“又圆又白又软又甜……”
    “啊--”田园园突然想起他每次吻着自己的乳，就是这么爱不释手、嘀嘀咕咕，羞得脸色紫涨，狠狠地一脚踩在赵玉成脚上，“我让你胡说！我让你胡说！”
    赵玉成突然“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田园园吓得猛地低下了头，假装镇定吃饭，差一点呛住……
    一路卖小吃的很多，两个人走着吃着，吃得不少倒也没觉得撑。
    等回到宾馆，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看看表，也有八点多了。整个宾馆都静悄悄地，估计没什么人住宿。
    陆老将军住的那个房间也黑着灯，赵玉成一问前台，服务员果然说：“那个房间的客人已经退房走了。”
    赵玉成心情大好，用力地咳嗽了一声，“回房睡觉！”
    说完，拉着田园园简直飞奔着进了房间。
    关上房门，赵玉成一把抓住田园园，摁在门后，低头就亲了下来。
    狂风暴雨一般，毫无章法，就像初次的慌乱、也有久等的难耐。
    大手捧着田园园的脸，滚烫的脸颊相贴、软滑的香舌相交、情动的身子搅缠……屋里响起暧昧的声音，让人耳热心跳。
    ps:给票票才给肉吃，嘿嘿

 0434 激情澎湃（求月票）

    赵玉成饥渴难耐，心中的不舍、爱恋，都化做一个深深的吻，死死地抵住田园园，恨不得把怀中的小女人吃到肚子里。
    田园园也情动地厉害，唯恐男人不管不顾地在门后要了自己，田园园挣扎着推开气喘吁吁地赵玉成，又羞又恼，“猴急什么呀？先洗个澡再…..啊！”
    赵玉成把田园园打横抱起，两个人一起进了浴室，田园园看着镜子里两个人晶亮的眼神儿、红肿的嘴唇，不由得有些害羞。
    再一想到等会儿男人的禽兽，有些害怕还有些隐隐地期待……
    等意识到自己的心思，田园园突然抬手捂着了自己的脸。
    别骂赵玉成是色狼了，自己也是个色女！
    赵玉成闷笑，动手放水，转身见田园园还捂着脸，上前就脱田园园的衣裳，“穿着衣服洗吗？脱！”
    田园园一听，转身就跑了出去，“衣服放在外面啊！”
    赵玉成紧跟着出来，见田园园已经脱了羽绒服，露出紧身毛衣下胸前鼓鼓的两坨，一下子就扑了过来，“又勾引我！”
    “啊--”田园园吓得一声尖叫，随即忙捂住了嘴，“谁让你跟出来的？”
    赵玉成狠狠地在田园园嘴上亲了一口，三下五除二脱了自己的衣服，动手把田园园剥了个干净，任凭田园园如何挣扎，还是抱着进了浴室。
    浴盆里的水已经放满了，两人一进去，水就哗哗地流了出来。
    看着一波波水纹如浪潮澎湃、听着一阵阵呻吟如浅吟低唱，田园园羞得又捂住了脸。
    赵玉成从背后压住田园园，大手捧住田园园脸颊，在耳边低语，声音魅惑、性感低沉，“乖，睁开眼睛看着镜子，记住你男人是怎么爱你的！”
    ……
    抵死缠绵、销魂蚀骨。
    一夜换了无数地方、变了无数姿势的男人，依然性趣盎然、性致勃勃。
    男人享受着最后的饕餮盛宴，柔若春水的女人媚眼如丝、吐气如兰，“不要了呀……”
    等天边露出鱼肚白，餍足的男人狠狠地噙住女人的小嘴，“累了在路上睡。”
    田园园累瘫了，声音小猫一般，“你吃腻了，半年都不会想了。”
    赵玉成狠狠地拥抱着田园园，闷声闷气地，“你什么时候回来？走得太久，思念会让人疯狂。”
    田园园搂抱着身上男人强壮的身体，小手抚摸着男人肌肉上的汗湿，也有些不舍，“怎么也要两个月吧，我会尽快赶回来，以后就再也不走了。”
    赵玉成重重地点头，“好。别等我想你想得手都酸了，那代价你付不起！”
    “手……”田园园突然想到什么，脸红了，“禽兽！就会说这些，你要真想，就好好给我憋着。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有些地方有干那个的女人！你要敢去，哼哼！我可饶不了你！”
    赵玉成“呵呵呵”地笑了起来，“我倒想知道知道，你能怎么饶不了我！满清十大酷刑？”
    田园园把赵玉成推下来，自己翻身就压了上去，咬牙切齿，“胆敢胡搞，一剪子把你命根子剪掉！”
    ps:考虑大家方便，以后中午11点发文，十章等着你！

 0435 小动作

    赵玉成举着双手，一脸戏谑，“泼妇啊！”
    田园园洋洋得意，骑在赵玉成肚子上，“泼妇？哼，泼妇配禽兽，正好！”
    “说得好！”赵玉成两手突然抓住了田园园胸前两团，很满意，“这也正好！”
    田园园一阵酥软，“噗通”趴到赵玉成身上。
    恼羞成怒的田园园，两手捏着赵玉成俊脸上的肉往两边拉，娇嗔着道：“放手！起床啦！”
    看看外面窗户已经露出了鱼肚白，赵玉成皱眉，“天亮了？”
    抓过表一看，可不是，已经6点多了。
    田园园翻身躺到床上，拉着被子捂着脸，无语凝噎中。
    做了一夜啊，这个禽兽。咦，貌似自己一夜也没闲着，囧……
    俩人洗漱完毕，吃了早饭，又等了一会儿，先是丁连长来了。
    田园园看着大包小包，“谢谢，就是这些，辛苦你了。”
    三人坐着说了会儿话，就见顾中原开着车也来了。
    看田园园两个大大的熊猫眼，顾中原揶揄道：“哟，还以为你们起不来呢！收拾好了吗？”
    丁连长闷笑，拿起东西开始装车。
    赵玉成狠狠地瞪着顾中原，“别开玩笑了，路上给我好好开车，安全第一。还有就是，一定要慢点儿，让园园在路上好好睡一觉，你给我少说话！一个大男人，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多话！”
    田园园有些不好意思，暗暗拽赵玉成的衣服。
    这男人，非得把话说得这么明吗？唯恐别人不知道自己昨晚干了什么！
    顾中原鄙夷不屑，“赵玉成，你这是嫉妒我的口才！”
    赵玉成“切”了一声，扶着田园园上了车，自己也坐了进来。
    顾中原瞪大了眼，“怎么，你要跟着去？”
    赵玉成摆手，“信不过你车技，跟一段看看。”
    田园园咬着唇笑，“说什么呢！”
    顾中原狠狠地关上了车门，发动了车子，冷哼道：“舍不得就直说！我说，你俩在后面动静小点儿啊。”
    说完，一踩油门，车子飞一般冲了出去。
    “好好开你的车吧。”赵玉成一把搂住差一点儿磕到前座椅背上的田园园，怒斥顾中原，“不会开车我来！”
    顾中原在后视镜里怒瞪赵玉成，“切！你不下去我就这么开！”
    田园园闷笑。
    赵玉成不理幼稚的顾中原，转头看丁连长也开车跟上，低头对田园园说：“等出了城，我就得回去了。你路上小心点儿，回到家也不要太累了。人手不够就多雇几个人，凡事跟叔婶商量着来，别闹自己的小脾气。”
    田园园心里暖暖的，手下却使劲儿拧这赵玉成的手背，低声道：“拿开呀！”
    丫丫的，大手又钻进自己衣服里了，也不怕前面的顾中原看见。
    赵玉成收敛了些，把手放在田园园腰上，轻轻地揉着，“酸疼吧？一会儿就好。”
    田园园很舒服，差一点儿呻吟出声。
    忙死死咬住嘴唇，狠狠地把男人的手从衣服里拿了出来，大眼怒瞪了赵玉成一眼，樱唇努努顾中原，示意这随时随地发骚的男人注意点儿。

 0436 难舍难分

    果然，顾中原哼哼，“赵玉成，你给我收敛点儿，前面还有个大活人呢。”
    赵玉成冷冷地，“哼！欠揍！”
    田园园忙冲着顾中原说了句，“谢谢你啊顾书记。”
    顾中原立即高兴了，“这才像话嘛！”
    三人一路斗嘴，很快车子就出了城，赵玉成该走了。
    田园园紧紧地拉着赵玉成的衣襟，眼睛突然红了。
    赵玉成也不说话，紧紧地搂着田园园。
    顾中原早感觉出异样，放缓了车速，靠边停了车，“我下去抽根烟，你们有话快说、有事快做！”
    说完，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随着车门“砰”地一声被关上，赵玉成猛地压了下来，狠狠地吻住了田园园的樱唇！
    丁连长也下了车，跟顾中原两个人站在路边抽烟、闲谈。
    看着不断晃动的红旗轿车，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开玩笑，说着无关紧要的话，等着小两口告别。
    车里。
    “园园……”赵玉成狠狠地咬破了田园园的嘴唇，男人低沉的声音满是不舍，“记得想我。”
    一股血腥味儿在嘴里蔓延开来，田园园又心酸又疼痛，不由得眼泪流了下来，紧紧地搂住了身上的男人，含含糊糊地低吟，“嗯……”
    赵玉成大手捧着田园园的脸，大手细细描画着田园园的眉眼、鼻子、小嘴，低头再次狠狠地亲了一下田园园的额头，紧紧地抱了田园园一下，声音有些沙哑，“我走了，你别下了。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田园园揉了揉发酸的鼻子，闷声闷气地道：“嗯。我知道。”
    赵玉成眼睛深深地看进田园园的眼里，“早点儿回来。”
    田园园窝在赵玉成怀里，轻声道：“嗯，最多两个月，等幼儿园正常运营了，我就回来。”
    “我等你。到时候新兵训练也该结束了，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赵玉成大手抚摸着田园园的头发，“家里有急事找顾中原吧。他看着不靠谱，到底是凉县的副县长呢，关键时刻还能派上用场。”
    田园园点点头，“你好好谢谢人家。”
    “我会的。”赵玉成紧紧地握了一下田园园的手，“我走了。”
    “嗯。”田园园低着头，捂住了脸，泪水从指缝里流了下来。
    赵玉成不忍再看，心里暗自叹息了一声，开门下了车，随即狠狠地关上了车门。
    顾中原揶揄地看了一眼赵玉成，“这么快？”
    赵玉成抬手在顾中原胸前轻轻地捶了一拳，“多谢。一路平安，走吧。”
    顾中原挑眉，“总算说了句人话。好了，我们走了。再见！”
    说完，跟两人握手告别。
    进了车子，见田园园低着头好像在哭，顾中原笑笑，“不往外再看一眼？我们可走啦！”
    田园园不抬头，闷声闷气地道：“走吧！”
    顾中原看着身后两个穿军装的男人，挑了挑眉。一踩油门，卷起一地尘土，车子飞驰而去，很快就看不见两人了。
    自始至终，田园园都没有抬头。
    顾中原感慨了一句，“军人不易、军嫂更难，唉。幸亏我跟陆铭都没当兵，当年没少被老头子们骂，嘿嘿……”

 0437 树大招风？

    说到陆铭，田园园问了一句，“陆老师也该走了吧？”
    顾中原吹了声口哨，“嗯。昨晚就去京城了，这会子，只怕被老爷子拿着鞭子催着练功夫呢。哈哈！他外公可厉害了，我都被他打过好多回。”
    田园园笑笑，“马将军脾气大，不过陆老将军是个值得尊敬的老人家。”
    “嗯，他以前在战场上……”两个人一路说着闲话，当然了，大多数时候是顾中原喋喋不休，很快，田园园的离愁别绪就减轻了不少。
    路上很颠簸，这会儿还没有高速公路，省道也都破败得很。再加上残雪、泥泞，好几回轮子陷到泥坑里，还得下来请人推车。
    一路上十分辛苦，田园园也没有睡成觉，越发感觉浑身酸痛无比。
    等到了凉县县城，天都已经全黑了。
    田园园忙客气，“顾书记，开了一天车你也累了，我在宾馆住一夜再回家也行。”
    顾中原笑着说：“我还想吃你做的饭呢，走吧，来回不过一个小时的事儿。”
    田园园想起一事，问：“咱们县里不是有电视台吗？”
    顾中原摇头，“那个电视台就是个摆设，只能转中央台和省台的节目，自己什么也做不成。设备不行，人才也短缺，以后应该大力发展起来。不过，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田园园说：“我们的幼儿园这两天就要开业了，我想着怎么也得给孩子们一个展示的机会。还有家长们，花了钱，也想看见回报。几个老师也很难得，能放心大胆地来到我们这民办学校，我也很想给她们个露脸的机会。五一劳动节或者六一儿童节什么的，我想带孩子们表演个节目，既丰富了文化生活，也能提高幼儿园的档次。顾书记，能帮上忙不？我请你吃饭哈！”
    顾中原说：“这个没问题。我给电视台打个招呼，给你们留个节目。还有个事儿，我们县里每年都有往上报的致富典型。现在国家提倡搞活经济，个体户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了，你也帮助公社安置了就业，算是个致富典型。今年五一劳动节，县里要集中表彰一批优秀劳动工作者，要不，你算一个怎么样？”
    田园园挑眉，“哟，那可太好了。宣传了我，就是宣传了我们三湾公社，对家乡也有贡献，当然是个好事儿。多谢顾书记。”
    顾中原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满脸兴奋的田园园，摇摇头，“不要高兴得太早。其实我原来在三湾公社的时候，就想过这事儿。之所以没有报你，也是恐怕以后有什么麻烦事儿。”
    田园园有些诧异，“荣誉能有什么麻烦事儿？树大招风？我就开个小食堂，还不至于吧？”
    顾中原说：“就是树大招风。这时候能挣钱的个体户不多，都是小打小闹的，摆个摊子、租个门面，像你这么年收入上万的不多。外地的不少县市，给万元户披红戴花、跨马游街的，咱们凉县还没有。一来是人少，二来贫困县，经济确实也上不去。好不容易有你这么个万元户，我又舍不得。”

 0438 想要的

    田园园“噗嗤”地笑了，“说什么舍得舍不得，树大招风有害处，但是也有好处啊。以后做什么事儿也方便了，比如贷款什么的，不是有了信誉了吗？我说的对不？”
    顾中原也哈哈大笑，“你倒想得开。当了典型，有很多麻烦事儿。到处演讲介绍经验、开会学习上级精神、接待上级同行参观……浪费不少挣钱的时间和精力。”
    “还有，其实我最担心的是摊派。一旦有了钱，享受福利的同时，就得给政府付出点儿什么，光缴税是不够的。赈灾扶贫、捐赠出资、吃拿卡要……一年下来，扔出去的不少。我也是看着你们一家老弱病残地，挣个钱不容易，这才没有宣传。”
    “你自己想清楚，如果这些事儿你都不在意，或者你要是愿意，我就把你这个典型树立起来，五一劳动奖章今年铁定有你一个。还有，三八红旗手，这个日子更近，你看看怎么样？”
    这些事儿田园园并不是不知道，付出就有回报，凡事不能都是坏的一面。自己在这里住不了多久，如果还是这么籍籍无名，田家的生意虽然有合同，但是天高皇帝远的，谁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情况？
    要是自己家的食堂出了名，好歹大家都知道是田家的产业，其他人想霸占也不是这么容易的。所以，田园园并不怕顾中原说的这些情况。但是自己不能都担着，要不，自己的名声是出去了，但是一旦走了，这光环就弱了。要是能把自己大哥带上是最好了。
    以后，这食堂就靠他了。田园园说：“这生意是我签的字没错，但是我只怕干不了二十年，我大哥现在是顶梁柱，要是能把他宣传出来，是最好不过了。”
    顾中原说：“没什么，记者可以把你们俩都写上。慢慢地等你走了，宣传重点可以转向他。就是上台做个报告、讲个话什么的，他不知道有没有那么高的水平。”
    “什么都是练出来的。大不了写了稿子让他念呗，好赖也是小学毕业！”
    “那好，事情就这么定了。今年先你吧，我回去给宣传部的说说，你们回去交代一声，大家都有个准备，省得搞突然袭击，大家手忙脚乱的，效果就不好了。”
    田园园是来者不拒，“只要你做的，都是为了我们好，你的业绩需要典型支持，把我报上去吧。你分管经济不？”
    顾中原转头看了田园园一眼，“我不分管经济。不过，凉县的工作就是我的工作。只要是县政府的工作，我都有义务的。”
    也是，整个凉县有了典型，那就是整个县的工作做得好，顾中原是副县长，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田园园想到这里，更坚定了信心，“好！只要我够条件，你只管报吧。”
    “嗯。”顾中原说：“荣誉嘛，都是相连相通的，符合这个荣誉，一般也符合另外一个荣誉。所以，有些人一下子可以得好几个奖章，很正常。你可以得三八红旗手、五一劳动奖章，其实还有一个可以扬名的荣誉，更是非你莫属。”

 0439 怪不得...

    听顾中原一说，田园园立即坐直了身子，十分好奇，“哦？还有为我量身定做的荣誉？”
    顾中原道：“是的。省里每年都有十佳好军嫂的评比，也是由各地市报上去的。听妇联的人说，每年为这个都发愁。绝大多数军嫂都是在家种地的，能有什么成绩，最多就是孝顺父母、拉扯孩子，没有亮点。今年也报你怎么样？”
    田园园重重点头，“行！我要是成了省十佳军嫂，对赵玉成也有好处的吧？”
    顾中原笑了，“那当然。会给他加不少分。”
    田园园心里果然还是只有赵玉成啊，一说十佳军嫂，立即就问对自己男人有没有好处了。这么一看，陆铭大洋彼岸的自我放逐就更没有意义了。还有，昨天陆铭甘愿被赵玉成打，也是因为觊觎人家老婆，认为自己该打吧？要不，也不会被赵玉成打那么惨。自己这个外行都看出来了，陆铭根本就没有使出全力嘛……
    田园园眼睛晶亮，“好！这个十佳军嫂我当定了！顾书记，这个荣誉是全省竞争的，你把条件给我说说，别不符合到了省里被刷下来，那才倒霉咧。”
    顾中原说：“嗯，明天县里通知各公社开会，到时候我让三湾公社的人给你带一份回来。”
    田园园忙道谢，“谢谢顾书记。”
    顾中原“哈”了一声，“多请我吃饭就好了。说实话，你的手艺真心不错。陆铭外公都说好吃，人家可是走南闯北，吃过大餐的哦。”
    田园园笑着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只要用心做，都能做出好吃的来。也许我比别的厨师多些天分吧。”
    顾中原哈哈大笑，“好好好，很自傲嘛。怪不得……”
    正要说“怪不得，连陆铭这么自傲的人都看上你了”，顾中原意识到不合适，忙止住了话头。
    田园园眨巴着大眼睛还等着听下文呢，见顾中原突然不说了，只得笑着说：“我还等着你夸呢，怎么说半截不说了？”
    顾中原再次大笑起来，“哈哈哈……果然好可爱的性子。”
    难怪苗苗不是对手，田园园这一款的，该是男人们都喜欢的吧？
    漂亮、能干、会说话、能挣钱，性格落落大方、做事极有分寸，既彪悍又有柔情……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没多久，车子就进了村子。
    田园园舒展了一下酸痛的腰，“终于到家了。顾书记，咱们直接去学校吧，这个时间家里人都在食堂呢。”
    “好。”顾中原熟门熟路，直接把车子开进了学校，看门的刘大爷还以为来了什么检查的领导，等看见田园园伸出头来，才高兴地道：“是园园啊！”
    田园园亲亲热热地跟刘大爷打了招呼，车子开到了食堂门口。
    红旗轿车一到食堂门口，两个正在门口玩耍的孩子就看见了，小宝儿跟明明两个“噗踏噗踏”地跑过来，“小姑！”“小姨！”
    食堂里，全家人正忙着明天的菜。食堂今天刚开学，要备的东西不少。听见两个小子咋呼，全家人都忙迎接了出来。

 0440 惊喜

    见是顾中原开车来的，大家又惊又喜，齐声忙招呼：“顾书记！”
    “该叫顾县长了。”园园爸又激动又过意不去，“不好意思，又给您添麻烦了，。”
    看着一家人喜笑颜开，顾中原也很高兴，拒绝了田富贵递来的烟，笑着说：“我从东洲回来顺路带上园园。咱们都是自己人，就别客气了。”
    田富贵忙问：“这个点儿过来，还没吃晚饭吧？你们歇着，我做去。”
    “大哥，我去。”田园园把车里的东西交给妈妈收拾，让田富贵跟爸爸招呼顾中原说话，自己大踏步地进了厨房。
    看着厨房里整整齐齐的灶具和食材，田园园深吸了一口气，“嗯！这才是我最喜欢的地方啊！”
    外面几个人一边看着电视，一边聊闲话。
    顾中原是个很能说的人，人又和善，大家虽然知道他当了副县长，但是也没有几个人怕他，跟他聊得很开心。
    田园园手脚麻利，很快就做了四菜一汤出来，自己跟顾中原在雅间里吃了。
    席间也没多说什么，顾中原还得回去休息呢。所以，饭吃得很快，也是饿了。
    田园园笑着说：“还得开车呢，就不请你喝酒了，下回再好好招待。”
    顾中原摸摸鼓鼓的肚子，“我可记着这句话呢。”
    送走了顾中原，澡堂也忙完了，张家一家人跟花枝两口子也过来了，全家人才有机会一起说话。
    大家不过半个月没见，却像分别了好久，一见面都亲热得不得了。
    问起幼儿园，田富贵说：“今天过来报名的不少，有三十多个呢。大部分都是教师子弟，这几个机关单位的孩子也有几个。三湾街上的还没有。”
    田园园说：“不要紧，就她们四个老师，又是刚开始，多了她们也看不过来。路上我跟顾书记说了，到五一或者六一，咱们幼儿园可以去市里表演，到时候大家就可以通过电视看孩子们的演出了！”
    大家当然高兴坏了，花枝立即拉着小宝儿说：“你可得好好表演，就数你大！”
    “还有，三八妇女节我还能得个奖状！”田园园见众人诧异，笑着说：“其实就是县里的奖励。以后五一劳动奖章什么的也会有的。所以，大家好好干，以后咱们都会上报纸、上电视。万一哪天记者过来，又是采访又是录像的，大家可得注意点儿言行举止，不能掉链子啊！”
    大家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巴，莲花爸妈一听就往后缩，“我们不照。”
    张莲花却“腾”地站了起来，一脸惊喜，“园园，你说真的？我们还能上报纸？上电视？在电视里看见我们自己？”
    “嗯。”田园园笑着，拉张莲花坐下，“到时候我得了奖章，他们会派人过来采访。田家是致富典型，当然得给拍照片，嗯，到时候大家都上上镜头！辛苦了这么久，也该露露脸啦！莲花到时候你挨着我坐！”
    这丫头对自己死心塌地地，可是个功臣！
    张莲花激动地脸上的肥肉直颤，“我的娘唻。哪天我得烫个头去，妈，你把钱给我点儿，下会我做件儿新衣裳！”
    ps:给可爱憨直的莲花投张票票！

 0441 不比不知道

    众人都笑，还是园园爸经历过事儿，有些担心，“前几年都说干生意是投机倒把、割资本主义尾巴啥的。这几年国家政策是不一样了，就是害怕哪天再变。俗话说枪打出头鸟，咱们这么张扬，别……”
    田园园笑着说：“不会了。以后国家且得搞活经济呢，咱们家电视里天天播新闻，南方早就发展起来了。咱们这边离得远，感觉不到，其实外边已经大不一样了。您担心的这些事儿，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爸，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
    一席话把大家的疑虑给打消了，都轻松地笑了起来。
    田园园没看见刘兰兰，回去的路上问了妈妈，“兰兰不干了吧？”
    园园妈说：“过年回家给她父母说了，咱们食堂不要人了。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事儿，咋还好意思留在食堂干？”
    其实，也是刘兰兰觉得没有多大盼头，自己也说不来了。
    总算打发掉了刘兰兰，田园园心里舒了一口气。
    以为晚上会想赵玉成睡不好，谁知道沾床就着，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囧……
    梁玉梅没去食堂帮忙，在家看孩子呢。
    光光才三个月不到，离不开人，外面也冷，不能抱来抱去的。
    见田园园起来了，梁玉梅忙问：“你怎么吃饭？家里还有菜，我给你热热。”
    小姑子虽然住在娘家不像回事儿，但是人家能挣，一家人的好日子都是人家带来的，能有什么办法？
    田园园抱过光光亲了一口，“昨天吃得晚，刚起也不饿。我等会儿去食堂，中午再吃。过年去姥姥家了吗？”
    梁玉梅有些尴尬，“去了。我弟弟他们先来了，咱爸妈也说‘该去就去，亲戚里道的，哪有这么多计较。’我们四口子都去了。”
    因为食堂跟澡堂没用梁家的人，明明舅舅不高兴，闹了一阵子不痛快。
    田家发财了，梁家又不舍得丢了这好亲戚，趁着过年，两个弟弟带着孩子一起过来，算是先服软了。
    梁玉梅当然高兴，给娘家侄子每人十块压岁钱。
    可惜，到了娘家，自己老娘、兄弟却不大方，明明、光光两个孩子，一人只给了一块！
    田富贵虽然心里看不上，但是没说什么。
    倒把梁玉梅气得不轻，恨不得当场扔给他们。避开田富贵的眼，把老娘、兄弟数落了两句，“就是礼尚往来，也该给的一样。看看你们做的事儿！让富贵怎么看！他不说，我还不高兴呢。看看我婆婆给你们带的东西，光那一盒威化饼就好几块，你们也好意思给人家孙子一人一块！真是的！”
    田园园给两个孩子带回来的衣服、玩具，怎么也得百十块，再想想自己还想赶人家走，梁玉梅甚感愧疚。
    所以，田园园一起床，就赶紧过来讨好。
    田园园逗了一会儿孩子，递给梁玉梅，“我去食堂了。你要是没事儿，也去看看。现在幼儿园开业了，孩子们多，光光去了也长见识。”
    梁玉梅有些犹豫，“妈说不让去，恐怕来回吹风。”
    田园园不以为然，“多包个包被就好了。咱们家本就跟街上的人不熟，天天不见人，孩子都养呆了。走吧，咱们一起去！”

 0442 兴奋

    田园园虽然没有养过孩子，但是基本的科学育儿常识还是有的，乡下妇女没有那么多科学常识，多是老辈子传下来的，看起来就有些迂腐。
    其实，梁玉梅在家里也憋得慌，一听也很高兴，收拾了孩子的东西，两个人锁好门，去了学校。
    食堂跟澡堂一切正常，没有什么可操心的，田园园看了一圈，跟梁玉梅一起抱着光光去了后面的幼儿园。
    学校幼儿园正热闹。
    几十个孩子一下子到了一起，叽叽喳喳地听不见大人说话。
    四个老师正在教孩子们做操，教师家属们没事儿，抱着小孩子在院子外面看。
    孩子们随着音乐跳舞，大的像模像样、小的东倒西歪，大家都忍俊不禁，笑得前仰后合。
    梁玉梅觉得新奇，怀中的光光也立即来了精神，大眼睛瞪着一群孩子。
    等看见明明跟小宝儿也在里面，光光还急了，咿咿呀呀、手舞足蹈，恨不得扑上去似的。
    梁玉梅笑着说：“臭小子，你还得两年呢。”
    明明跟小宝儿则窜过来，拉着梁玉梅跟田园园就往院子里走。
    田园园抬手摸摸光光的小脸，对梁玉梅说：“看看，一来这里，孩子多激灵。以后天暖和了，你就带着他过来。多接触小孩子，对他智力发育很有好处。”
    梁玉梅连连点头答应。
    四个老师见田园园来了，忙要迎上来，田园园示意她们继续。
    等一曲完了，孩子们自由活动，田园园才把手里的袋子给她们，“这是在东洲给你们买的衣服，回屋换上。这里我们先看着，没事儿。”
    四个女孩子当然高兴了，异口同声地说了句“谢谢园园姐”，很快地跑到屋里换衣服去了。
    众人不知道还有什么衣服，就知道田园园是个大方的，不光管吃管住，看看吧，还管衣服穿！
    两个管生活的老师没有那么好的衣服，但是田园园也给她们带来了一套，就是后面系带的那种，浅蓝色，前面有兜，上面绣花，也很精致。
    两人换上，也挺像回事儿的。孩子们也好识别，上课学习找教学老师、吃饭入厕找生活老师。
    大平媳妇生活老师，得了新衣服很高兴，见两个儿子围上来，忙推着，“去谢谢园园婶子。”
    田园园囧。这称呼，还是第一次听见……
    等四个老师换好衣服出来，大家都是眼前一亮。
    大红色的运动衣，黑色红裤线运动裤，看着就青春靓丽，更何况一下子四个姑娘？院子里立即感觉都亮了许多！
    孩子们“呼啦”都围上来，七嘴八舌地夸，“我们王老师好看！”
    “我们薛老师最漂亮……”
    “不是不是，还是我们黄老师最最漂亮！”
    王秋霞几个女孩子这几天也练出来了，不怕看，听孩子们夸赞，还大大方方地说：“谢谢孩子们！”
    小院里一片欢腾，围墙边站着的家长和家属们都很高兴。
    幼儿园虽然是田家私人开的，但是看着多正规啊。
    里面的器材、玩具什么的也好，就是不放学不让其他孩子们进去玩儿，让外面的小小孩儿们着急。

 0443 赵家的几个受刺激了

    当然了，也刺激了家属们，等怀里的孩子到了规定年龄也送过来！
    今天不逢会，机关的人上班、学校的人上课，有时间过来洗澡的都是三湾街上的人。
    看着大平媳妇像模像样地也干起了工作、领起了工资，没有不羡慕的。
    满院子都是外人，赵家的人没有一个，大家有同情的又有看笑话的，忍不住议论纷纷。
    “田园园是赵家的媳妇，宁愿照顾外人也不管自家人，这么心狠，我觉得她做得不对。”
    立即就有人接话，“儿媳妇到了婆家没人疼，人家还不能帮着娘家？”
    更多的人是说玉成妈丢脸没面子的，“玉成妈在街上一辈子风光，老了老了被儿媳妇弄难看，也是报应。”
    “刚才我看见澡堂里玉成妈跟月丽都在呢，跟咱们一样，掏澡票洗澡！”
    “嗯嗯，我也看见了。本来想着是她儿媳妇开的，怎么也得免票。啧啧啧……”
    赵玉成二婶洗完澡正要回去，听这边热闹，围墙边儿围着一圈人，也忙过来看。
    见田园园在院子里正给几个老师说话，不由得撇撇嘴。
    再看看几个女老师，给身边的女儿嘀咕，“红英，你看看，这几个老师教的你会不？要是会，你也来干！”
    赵红英小学毕业，没见过世面，本就心里发憷，又当着这么多家长、孩子的面儿，哪里敢露头，忙摇头，“我不会。妈，你别给园园嫂子张口。我不来。”
    玉成二婶立即就恼了，暗暗拧着红英的胳膊，“跟你差不多大的女孩子，人家会你咋不会？就知道吃！”
    赵红英也不高兴了，转身就走，“我回家了。你自己在这看吧，月丽姐都来不了，我能有本事过来？”
    走了没多远，就看见玉成妈跟月丽两个人洗完澡要从这边回家。
    赵月丽奇怪，“红英，你咋从那边过来了？”
    赵红英指着幼儿园，“大娘，月丽姐，我跟妈去那边看看。老师们正带着孩子们学做操，可搞笑了。”
    见玉成妈跟赵月丽都撇嘴，赵红英犹豫了一下，“园园嫂子在呢。”
    玉成妈一听就不高兴，“她在咱们就不去了，刚还想着没事儿去看看呢。月丽，走。红英，叫你妈回家，一群破孩子有啥好看的。”
    音乐一阵阵传来，怪勾人的，赵月丽一把拉住赵红英，“走，看看去。”
    玉成妈急了，“看啥看！让她得意！”
    赵月丽扭头说：“那么多人，她咋就看见我了？妈，你也来呗，回家也是坐着。”
    说完，拉住赵红英两人飞奔着跑过去了。
    听着那边传来的音乐声、说笑声，玉成妈骂骂咧咧地也跟过去了。
    幼儿园的围墙很矮，也就大人的腰那么高，上面焊着铁艺栏杆，刷着不同颜色的油漆，十分漂亮。
    众人都站在大门口或者围墙边，小孩子就站在围墙上，小手抓着栏杆，看得津津有味，不时爆发出开心的笑声。
    赵月丽一看四个老师的衣服就很羡慕，“红英，昨天咋没听说她们穿一样的衣服？”
    一个老师家属转头，“园园刚拿过来，她们穿上可真好看。”

 0444 试探

    幼儿园统一服装，不仅是为了显得正规，还可以让老师们有个归属感，孩子们看见每个老师也会心里有安全感，同时还能给幼儿园做宣传，可谓一举数得。
    田园园没有管她们的教学，到处仔细查看器材。孩子们玩耍的东西，可不能出任何问题。
    梁玉梅把光光放在蹦床里，让孩子自己在里面爬着玩儿，看着围墙外面那些女人羡慕的眼神儿，梁玉梅十分得意。
    突然，梁玉梅看见了玉成妈跟赵月丽，见两个人也在人群里看得津津有味，心里暗暗发笑。
    瞅空子抱着光光，来到田园园跟前，小声说：“园园，你家的俩在外面看热闹呢。”
    田园园没有抬头，也知道梁玉梅说的是谁，不由得微微有些皱眉。
    自己的婆婆和小姑子啊……自己跟赵玉成和好了，他的家人是不是也该和缓一下关系？年前让赵玉成送回家的那些东西，也算是自己的态度了。现在她们又是过来洗澡、又是过来看热闹，算不算她们的态度？
    再说了，以后自己跟赵玉成一辈子过下去，他的妈妈跟妹妹不可能不打交道。远的不说，就是眼前的三八红旗手、五一劳动奖章还有十佳军嫂的事儿，就不能再用以前那样的态度和婆家人相处。
    到时候这些荣誉一出来，只怕会有人有异议，要是赵家的人再说出什么不好的来，不仅自己难看、田家不光彩，对赵玉成的影响也不好……
    可是让自己这么去找她们，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说实在的，她们做的那些事儿、说的那些话，也太伤人了些，特别是白璐璐的事儿。
    一想到这个，田园园就如吞了个苍蝇似的恶心！
    只是，这么多人看着呢，而且都是街上的人，自己不理她们，只怕会说得更难听吧？不管是说自己还是说婆婆跟小姑子，对赵玉成都没有什么好处，不如……
    想到这里，田园园对梁玉梅说：“你去招呼她们。”
    看看她们的态度，要是上道，自己就出面给她们打个招呼，要是还不阴不阳地，自己就当没看见她们好了。
    梁玉梅也不傻，知道田园园现在跟赵玉成和好了，当然对婆婆和小姑子态度不一样。但是又拉不下面子，自然得自己这个外人出面。
    于是，梁玉梅抱起光光，笑吟吟地到了大门口，冲着玉成妈笑着说：“婶子，你来了。进来坐吧，看外面冷。”
    玉成妈一阵尴尬，但是也感觉有了面子。
    旁边就是玉成二婶和街坊邻居，儿媳妇娘家的人主动过来招呼自己，当然感觉不错。说到底，谁不爱面子呢？
    惊愕不过一瞬间，玉成妈立即笑了，抬手摸摸光光的小脸，“我听着这儿怪热闹的，洗完澡顺路过来看看，就不进去了。”
    说着，看了院中的田园园一眼。
    看梁玉梅跟自己妈说话，赵月丽十分诧异，拉着赵红英也走了过来。
    梁玉梅笑着说：“月丽也来了。”
    “嗯。”赵月丽狐疑地看看梁玉梅，又看了看自己妈妈。
    ps：求票票啊，亲们

 0445 给个台阶，下吧

    玉成二婶则立即反应了过来，上前拉着光光的小手，“这是园园大嫂吧？看看这孩子，长得多富态，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
    玉成妈也忙夸，眼睛却不时地瞟向田园园。
    大家都看见自己来了，要是田园园不出来招呼自己，自己这个婆婆的脸往哪儿搁？
    梁玉梅看出了端倪，冲着院子里正往外拿玩具的田园园喊道：“园园，你妈跟月丽在呢。过来打个招呼。”
    这一声喊，两个人都给了台阶。
    田园园放下手里的东西，直起身看过来，跟玉成妈视线对上，见玉成妈脸上的笑意未散，田园园便走了过来，“妈，你来了。”
    玉成妈吃了一惊，一时间脸色十分好看。
    赵月丽更是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玉成妈唯恐她叫出田园园的名字来，忙一推赵月丽，“还不叫嫂子！”
    当着外人的面，大家都是演戏的好手，赵月丽见田园园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虽然不高兴，但还是乖乖地叫了一声“嫂子”。
    赵红英更不用说，忙叫“园园嫂子。”
    玉成二婶立即打蛇随棍上，“园园，你这幼儿园不错啊。这么多孩子，就这么四个老师？还都是小姑娘，那怎么能行呢？”
    说着，不着痕迹地把赵红英往前推。
    田园园立即便知道什么意思了，看着赵红英跟赵月丽，田园园笑着说：“老师是不多，我打算等暑假开学再多招几个。到时候看孩子们有多少。现在人少，她们四个还够用。”
    旁边的人见一家人说上话了，都有些不敢相信。
    田园园笑吟吟地，看着好像跟婆婆、小姑子没什么矛盾啊。就是玉成二婶想送自己家女儿进幼儿园当老师这话音儿，大家一听就听出来了。
    见田园园不着痕迹地拒绝了，玉成二婶当然不敢露出什么脸色来，只是说：“老师们多了，才能教好学生。还有大平媳妇，她都不认识几个字儿，孩子都俩了，也能当老师？”
    田园园转脸看着正忙忙碌碌地大平媳妇，说：“她当生活老师，照顾孩子们吃喝拉撒，不给孩子们上课。她自己两个孩子照顾得好好的，能胜任这工作。她是赵玉成推荐的，这不，就让她来了。再说了，大平哥也在食堂干，一家人一起来一起走，挺好。”
    赵月丽一听就垮了脸。
    二哥真是太不像话了，说自己对妍妍没耐心，还推荐大平媳妇，真是鬼迷心窍了。
    想到这里，转脸看着四个穿得一模一样衣服的女孩子，众人的眼睛都围着她们转，赵月丽眼里满满地都是羡慕嫉妒恨！
    玉成妈岂有不知道自己女儿心思的？
    食堂嫌脏、澡堂嫌累，当个老师倒挺好的。但是不敢当着众人的面提这事儿，这会子看着田园园的态度不错，万一当众下不来台，岂不太丢人了？
    白璐璐是不要想了，也许这就是自己的命，一辈子非得跟田园园一个锅里搅勺子了。
    想到这里，玉成妈忙说：“挺好挺好，大平媳妇干净利索，人也能干。”
    田园园不由得挑眉。

 0446 改变

    咦，这是天上下红雨了吗？婆婆也有帮着自己说话的时候？想到这里，不由得看了玉成妈一眼。
    没想到玉成妈也正看着田园园，见田园园眼睛里满是探究和疑问，玉成妈有些不自在。
    田园园也知道她这是做样子给众人看呢，也是给她自己长面子，倒也不反感。
    她这也算是上道了吧？
    想到这里，田园园转脸对梁玉梅说：“大嫂，我给妈带的点心在食堂呢，你去拿过来，让她们捎回去，我就不去送了。”
    玉成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田园园不像说笑，不由得心里有些激动。
    再看田园园，眉目如画、衣服高档、说话得体，也不让人那么讨厌了……
    田园园说完，就进去忙了。
    玉成妈还要跟梁玉梅客气，“你们家里有孩子，留着吃吧……”
    “这是园园孝敬你的，我给你拿去。”梁玉梅转身去食堂了。
    玉成妈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有些尴尬。
    众人也会凑趣，夸田园园懂事、孝顺、能干，玉成妈只得笑着接口，“是啊。”
    玉成二婶在旁边撇嘴，但是也很聪明地没有说什么。
    田园园其实没有给她们带，不过也是给大家个交待罢了。
    园园妈一听梁玉梅传话，便知道园园这是要跟婆婆和好的意思，忙去园园爸的摊子上收拾了几包饼干、点心什么的，让梁玉梅拿了过来。
    玉成妈也不小气，见旁边有小孩子的，就把一包饼干拆开，给孩子们一人分了一块。
    田园园在院子里没有过来，好像把两人忘了，只顾着给孩子们发皮球。下面就是该让孩子们练习拍皮球的课程了。
    玉成妈做戏做全套，还冲着田园园喊：“园园，你忙，我们回家了。”
    田园园直起身，笑笑，“你们慢走。”
    赵家的几个见田园园笑，都有些心惊胆战。
    不知道田园园又算计什么呢？以前那么没脑子的一个人，怎么说精明就精明得吓人？
    玉成二婶嘀嘀咕咕，“过个年就见他们田家的人了，没见园园，是不是过年去部队了？”
    玉成妈一愣，“不知道！他们的事儿我哪知道。”
    玉成二婶看着玉成妈手里的好几包点心，根本也没有给自己一包的意思，有些不高兴，又想着自己家红英也难去幼儿园挣份工资，说话就不怎么客气了，“你儿媳妇、你儿子，你啥也不知道，真不知道你这妈、这婆婆怎么当的！”
    玉成妈也很生气，“儿大不由娘，等你当了婆婆，能抵我一分我就服你。”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掐起来，赵月丽不耐烦了，“你们俩别吵吵了。还让不让说话了？我看田园园是发了疯，还给咱们带东西，肯定是二哥买的。被扣了多少还不知道呢，谁稀罕这几包点心！”
    玉成二婶立即说：“不稀罕给我！哼，舍不得了吧？舍不得就别说那大话！不管是赵玉成买的，还是田园园带的，能给就不错了。以前见面当没看见，你们不也受着？”
    玉成妈气个倒仰，“我们难看你能好看到哪？真是的，回回就知道说难听的！”

 0447 内斗

    玉成二婶毫不示弱，“我说好听的，园园听不？要是听，现在我就回去给她说去！我说大嫂，你也别逞强，有这么个儿媳妇你就偷笑吧！别的不说，能挣钱这一条就够了。你有本事，让我们红英去幼儿园当老师去。我不是眼热她一个月能挣几十块钱，到时候当了老师，也能找个公家人，一辈子不当泥腿子！大嫂，你要能办成这事儿，我一辈子给你做牛做马！”
    玉成妈立即哑巴了。
    她哪有那本事啊。今天能得田园园一个笑脸，还不知道是怎么修来的呢！
    赵月丽立即不高兴了，“二婶儿，你说的什么话！我还没有进去呢，怎么就轮到红英了？红英她一个小学毕业，谁的孩子能让她教？”
    玉成二婶撇嘴，“大儿媳妇在矿上，就逢年过节来吃一顿，孙女都不让带。人家是城里人，拿不倒也就算了。小儿媳妇娘家是庄户人，玉成又不在，还拿不倒！大嫂不是我说你，这街上的人谁不说你没本事！”
    “看看吧，园园领着娘家人干这么大生意，愣是没有一个赵家人。今天给你几包饼干，看把你高兴得，嘴都咧到耳朵上了。切，我可真看不上！”
    玉成妈气急了，一把打在玉成二婶胳膊上，“给我闭嘴！再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臭嘴！我们家咋过，管你屁事？我们月丽就算去了，也没有你家红英啥事儿，她一个毛丫头，能干啥？不能当教书先生也不会招呼小孩子，园园凭啥雇她？还想好事儿呢，没有！”
    玉成二婶一看这话要谈崩，忙认错，“大嫂，我就是说话直，可不像她三婶，嘴里说得好听，肚子里都是坏水。大嫂，我也是着急，你就月丽一个闺女，我就红英一个闺女，疼闺女的心还不是一样的？”
    “咱公社机关里的小伙子不少，要是月丽能在街上找一个，一辈子不离你的身，多好。嫁到矿上去，找个煤黑子还不定有啥事儿！再说了，大哥才五十，月丽等接他的班，还得十年！到时候月丽还不熬成老闺女了？”
    “大嫂别说我说话难听，道理是真的。我不信你跟大哥没想过！要是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你就给园园好好说说，让月丽跟红英两个都去幼儿园，不是说还要招老师吗？”
    玉成妈气得怼了一句，“招不招的跟你有啥关系？有本事找田园园说去，别来找我！”
    说着，一拉赵月丽从岔路上走了，气得玉成二婶在身后直跺脚。
    玉成妈跟月丽两人回到家，把东西往茶几上一扔，玉成妈问：“月丽，你想不想去幼儿园当老师？”
    赵月丽嘟着嘴，“你能有本事让我去？田园园那个死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有多烦我。”
    玉成妈也有些气馁，坐下来喝了口茶，想了想，“我还真是不甘心，你别听街上的人说得好听，谁不知道他们看我们的笑话呢。这个过年田园园没来给家里送东西，又十几天不见人，我也怀疑是不是去部队找你二哥了。要是这样，我去说还真说不定能成。”

 0448 安排

    赵月丽眼睛一亮，“真的？我也看她今天看着咱俩有笑脸了。起码没有当着人给咱们弄难看。妈，你去试试呗。不行，就先找她爸妈说。”
    一说这个，玉成妈还真有些坐不住了，“嗯，等下午我好好想想，没事儿过去食堂看看情况，能说就说，不能说就不开口。这事儿，你可别给红英说，你二婶不是好东西，再说了，还有你三婶也盯着呢。”
    赵月丽翻了个白眼儿，“我又不傻！我自己还顾不上呢，哪有功夫管她！”
    田园园忙了一中午，下午正陪着众人处理晚上的菜，就听爸爸在门口喊，“园园，你妈来了。”
    田园园暗暗挑眉。
    果然很上道啊，上午刚给个好脸儿，下午就上杆子爬了。能有什么事儿呢？想想上午赵月丽的眼神儿，估计是要让她过来当老师的吧？
    果然，坐下说了没几句话，玉成妈就往上扯，“我看幼儿园不错，几十个孩子呢。就是老师不多，大大小小也才四个人。”
    园园妈不敢随便说话，不知道这亲家到底是什么心思。
    田园园一边手脚不停，一边说：“现在四十个孩子不到，分成两个班，一个班三个老师已经不少了。大孩子多，也好管。”
    虽然听着是拒绝的话，玉成妈其实挺高兴的。因为田园园以前几乎不搭理自己的，这回不仅主动接话，还一下子说这么多，可见态度跟以前不一样了，而且，脸色也没有以往那么冷冰冰地。
    玉成妈忙说：“也是。雇的老师多了，也得给人家开工资不是。要是学生少，顾不住这生意还赔钱呢，我这不也是担心嘛。也就是随口一说。”
    田园园淡淡地，“我干的生意没有赔钱的。都是计算好的，怎么会赔钱？对了，大哥，今天东洲机械厂的估计会来送机器，你招待一下。”
    大家一听，都好奇了，“什么机器？”
    “包子机。”田园园把摘好的菜交给老丁，“好好洗洗。晚上要是送来，明天早上就能吃上机器包的包子。”
    老郭一听，还遗憾呢，“哟，这下糊纸袋的几个又少挣钱了。”
    以前，一星期怎么也要请她们几个过来包一次两次包子的，给工钱呢。
    玉成妈一听，忙说：“机器包的包子能好吃吗？机器馍味道跟自己蒸的就不一样。”
    田园园看过来，“人工太贵、包的又不一般大，机器一次投资用好多年，还是机器划算。人的事儿还难处理，哪有机器听话！”
    一席话说的玉成妈讪讪地，“那也是，幼儿园招的几个女孩子我看都是外地的人，还得管他们吃住，就是麻烦。等干了几年，结婚、生孩子，又得是事儿。”
    听到这个，园园妈立即想起来问：“你家月丽说好婆家了吗？”
    “没有！”玉成妈一脸犯愁，“工作定不了，咋说婆家？说乡下的她看不上；说城里的，咱又没工作。等接他爸的班，还得十年，愁死我了。要是能提前找个工作就好了。”

 0449 各人心思

    “矿上能找个，就是矿上的活儿都又脏又累的，到处都是煤灰，脏得很。我也舍不得她离我远，就想着要是能在身边找一个工作最好。”
    这话一说，园园妈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提月丽不对了。偷偷看了田园园一眼，田园园好像没听到一样，只管忙自己手里的活儿。
    玉成妈既然说到这里，就不想断了这话头儿，一咬牙，说：“园园也在这，他婶子，我就直说了。月丽这个丫头，跟园园从小就要好，在家闲着也没啥事儿，看她二嫂这儿生意忙，也想过来帮着。”
    “就是我把她自小娇惯了，不会做饭，食堂她是来不了。澡堂更不用说，干哪个活儿她也不合适。这不，幼儿园开了，我看干干净净地当个老师，哄小孩子玩儿还可以。我们老大家的妍妍，月丽最喜欢她，也带得好。他婶子、园园，你们看看，能让月丽来不？”
    园园妈哪敢接话，看向田园园。
    田园园心里一阵厌烦，但是忍着这份厌恶，想着赵玉成、想着未来的日子，只得放下手里的活儿，说：“看孩子的活儿不容易，更别提教学了。月丽她没上过师范，怎么能直接当老师呢？当生活老师也不行，她又没拉扯过孩子，看看妍妍那怎么能算？”
    玉成妈见田园园接话，心中一喜，忙往前挪了挪椅子，一脸讨好，“园园啊，月丽年轻，啥不能学？她是高中毕业，就算没上过师范，跟那几个老师也不差啥。照顾小孩，也能从头学起来。你要是不放心，让她跟着大平媳妇学学，我看用不了一个月，也能出师。你天天在这呢，又是她二嫂，她做得不对，你只管吵她！”
    田园园其实也是压压她俩的士气，心中已经打算让赵月丽过来了。
    田园园不是不明白，自己要是跟婆家人关系闹得太僵，以后跟赵玉成感情上只怕也会有嫌隙。
    “我吵她？不都是她骂我吗？”田园园斜睨着玉成妈，冷冷地道：“这是你的话，你保证她能听我的话？”
    听田园园说出这话来，当着园园妈还有老丁、老郭几个人的面，玉成妈不是不尴尬，忙说：“她啥时候骂你了？姐妹们斗个嘴，谁家能没有？我的话她听，以后我保证你的话她也听。再敢给你顶嘴，不等玉成回来收拾她，我就先打她个半死！”
    田园园冷哼了一声，“你说这话，我倒不敢接了。你们家的宝贝公主，打个半死？只怕一句重话也舍不得说她！我这里是干活儿的地方，可不养公主！”
    玉成妈见田园园突然又变了脸，也不好生气发作，只得忍了一口气，道：“园园，你是她二嫂，该教训她就教训她。哪能随着她的性子来？别说了，只要让月丽过来跟着你干，以后你该怎么说她就怎么说她！都是为了她好，她也不傻，以后你们姐妹亲厚也是她的福气！”
    田园园淡淡地：“我说什么也是白搭，人家几个老师还不知道乐意不乐意跟她一起共事。再说了，她要是说了是我小姑子，让人家几个怎么对她？”

 0450 赵玉成的态度

    这话是答应让赵月丽试试的意思了？
    玉成妈当然满口应承，“园园，你放心，我不让月丽说出去。那几个女孩子，我让月丽跟她们好好相处，要是跟几个人都合不来，我就还把她领回家去。你看这样行不？”
    田园园不说话。
    园园妈看气氛要僵住，咳嗽了一声，“园园，你妈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答应了吧。月丽是你小姑子，天天叫你嫂子呢，都是一家人，不看她就是看着赵玉成的面子，你也不能不答应。”
    田园园立即说：“你们都说了，这是赵玉成的面子，也好，你们问问赵玉成吧，他说他妹妹可以，我就答应了。”
    玉成妈一听，喜笑颜开，“好好好，我给玉成打电话，问问他的意思。要是他同意了，园园，就让月丽来幼儿园。可说定了啊。”
    田园园淡淡地，什么也没有说，端着菜筐子进厨房去了。
    玉成妈也不恼，笑吟吟地对园园妈说：“儿女都是债啊！”
    老丁几个忙接话，“谁说不是呢……”
    玉成妈心里有事儿，帮着干了一会儿活儿，正说要走，就听门外车响，果然是送包子机的来了。
    玉成妈看了会儿稀罕，眼看着天都黑了，忙急匆匆地去邮局，准备给部队上打电话。
    电话接通，赵玉成一听这事儿，就不高兴了，“妈，我说了田家的生意咱不掺和！”
    玉成妈忙说：“园园说了，只要你答应，她就同意。”
    “这样啊。”赵玉成想了一下，知道田园园这是想跟自己家人缓和关系的意思，自己当然得配合老婆。
    “妈，你好好叮嘱月丽，敢跟园园对着干，看我回来收拾她！”
    赵玉成的话无异于同意了，玉成妈喜滋滋地正要挂电话，突然想起一件事，“园园过年去部队了？”
    赵玉成诧异，“嗯。在这过了半个月，十六刚回去的。怎么了妈？你不知道？”
    玉成妈一听就不高兴，“哼！你们俩的事儿不是不让我们管吗？我知道不知道的，又能怎么样！对了，回来的时候，是不是还给我们捎礼物了？”
    赵玉成不敢说带还是没带，只得含糊着问：“怎么了？园园说什么了？”
    玉成妈也不确定，想着再问也没有什么意思，只得说：“碰见园园，她说给我们带饼干了，我拿回家了。好了，没事儿了，你要注意安全，挂了！”
    赵玉成也挺高兴。
    田园园年前就有缓和关系的意思，听这话更是明白了。这丫头，怎么那么可爱呢！可惜不在身边，要不，可得压在身子底下好好疼她！
    ……
    第二天吃了早饭，玉成妈带着赵月丽去了学校。
    田园园已经忙完了食堂，也在幼儿园呢。见两人来了，唯恐她们说什么不该说的，拉着大平媳妇迎了出来。
    赵月丽有些讪讪地，看着田园园，眼神儿有些躲闪，嘴唇嗫喏了几下，到底叫了声：“二嫂。”
    田园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玉成妈忙说：“我给玉成打电话了。他同意了，这不，我把月丽带来了。园园你看……”

 0451 苦逼（十更求月票！）

    田园园看着赵月丽，面无表情，“你跟她们一样叫我园园姐吧。别说我们的关系，还有大平嫂子，你也瞒着。省得人家几个不自在。赵月丽你给我记住了，你先来试试，可不是就用了你，一个月试用期，只管饭。一个月之后再说。”
    大家都傻了眼。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赵月丽眼看就要急，田园园眼神儿犀利地扫过来，赵月丽立即不敢说话了。
    这就是“端人家碗、服人家管”，老板就是大爷！
    玉成妈忙说：“好好，月丽你记住你二嫂的话。敢给我捅娄子，看我回家收拾你！”
    田园园领着赵月丽进屋，给大家介绍，“这是赵月丽，黄慧你们几个先带带她。”
    没有安排具体干什么，那就得什么都干，说起来就是个打杂的。
    王秋霞、黄慧几个也不认识她，只管使唤赵月丽。
    大平媳妇知情，但也对田园园挺同情的，对赵家的人印象也不是太好，所以，对赵月丽也没有多客气。
    于是赵月丽头一个星期过得十分苦逼。
    脏活儿、累活儿都是她的不说，田园园有时候过来还会盯着她，哪里不好，当场就会吵一顿，毫不留情面。
    赵月丽回家诉苦，又被妈妈教训，“你妈我拉下老脸求儿媳妇，为了谁？你敢给我撂挑子，看我不天天收拾你！这么大姑娘了，也该为自己以后打算打算。看看你二嫂，人家跟你一般大，领着一家老小干那么大生意，你呢，干啥了天天喊累！不吃苦中苦，难成人上人！等以后到了婆家也被人家嫌……”
    赵月丽气得不轻，“妈，你现在向着田园园了？我可是你亲闺女！”
    玉成妈语重心长，“她一天是你二哥的媳妇，就一天是我们赵家的人，既然都是赵家的人，闺女媳妇不都一样？我也看出来了，你二哥现在跟田园园是一条心，可跟以前不一样了。我能怎么办？你以后跟田园园也学着点儿，自己有了本事，到了婆家谁敢小看你！”
    “田园园不就是个例子吗？以前咱家谁能看得起她？现在人家长了本事，好了，你二哥也被她收了。你妈我这个婆婆还得给她说好话，你这个小姑子更不用说，以前是她天天巴着你，现在你得看她的脸色，等她发工资！”
    “看见没有？这就是本事！月丽啊，妈是女人，过了一辈子，什么都看透了。女人没有本事，娘家能帮你一辈子？好好跟着田园园干，等她以后走了，田家人也不至于撵你，我就满足了。你二婶一辈子混账，为了红英想得周到，我还真是佩服得很。”
    “你在幼儿园干了一星期，你二婶过来缠我一星期，天天闹着让我找园园，想让红英去呢。看见没有，你不想干，有的是人等着。月丽，你千万别自己打脸！到时候被田园园撵回来，我丢脸不要紧，惹恼了我，以后你的事儿我可再也不管了！”
    赵月丽大吃一惊，把自己的事儿也给忘了，“二婶真的天天来找你？”

 0452 一箭双雕（十更求票票）

    玉成妈想到这个就生气，“我还能骗你这个？你二婶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最是个红眼病！”
    赵月丽咬着嘴唇，“哼！干就干！我可不能被人撵回来了。”
    “幼儿园到底缺人不？”玉成妈被玉成二婶闹得心烦，又抱着一丝希望，问赵月丽，“要是真缺人，就让红英去，到时候我给园园说说。”
    赵月丽说：“老师也够用了。要是再来学生，恐怕就得招人，现在不需要。红英虽然啥也不会，却听我的话，她去了，我也能轻省些。等我哪天问问园园姐，先给她留个位置，打杂的也不需要啥文化。”
    看看，背着田园园也不敢直呼其名了。
    这天又有家长过来送孩子入园，眼看着就要满四十个孩子了。
    乡下就要进入春耕大忙，天气也马上就暖和了。还有，三八妇女节马上就到了，等自己的名气出去了，过来送孩子入园的会更多。
    学生人数要是一下子膨胀起来，学校里没有老师可不行。
    田园园想了想，得做打算了。
    于是，趁着星期天，田园园带着黄慧、王秋霞两个，又去了师范学校一趟。有她们两个现身说法，招老师很容易。
    田园园又招收了四个老师，回到家里，也放出风声，要再找两个生活老师。
    赵月丽立即去找了田园园，“园园姐，让红英过来试试行不？红英老实、听话，从小干农活儿，有把子力气。园里杂活儿不少，她要是来了，也能干好。”
    田园园问：“这半个月，你觉得你干得怎么样？还敢往里给我带人？”
    赵月丽白了脸，“我可都是按照园里的规定，啥也没有违反过。不信，你问问她们几个，还有大平嫂子。我一点儿没有偷懒啊。”
    田园园不是没有看到，赵月丽这半个月老实得很，对自己也算毕恭毕敬。知道她心里有些不满，但是在自己面前还有几个老师面前，还从来没有敢说过什么，还算让人满意。
    田园园说：“园里是要扩大规模。不过呢，你自己还没有过试用期呢，哪里有权推荐别人。红英的事儿先不要提。”
    赵月丽张了张嘴，突然想起赵玉成来，“那我二哥要是同意了，你能答应不？”
    田园园冷冷地，“我的生意什么时候需要听他的了？上回你的事儿，你以为真的是他的话起作用了？还不是你妈可怜巴巴地求我，我一时心软才答应了。这回想让赵红英来，就看你了。你要是这半个月让我挑不出毛病来，就让她来。否则，免谈！”
    赵月丽悻悻地走了。
    回家给妈妈一说，玉成妈还挺激动地，“傻孩子，这话还听不出来？这就是答应了，不过就是想让你给她服个软。这半个月你好好干，到时候红英也能去。你们姊妹俩都在里面，以后谁还能欺负了你俩去？”
    赵月丽气呼呼地，“红英算个屁。凭啥为了她，我就得受委屈！等下回见了二婶儿，我得好好怼她两句，别一天咋咋呼呼地，啥都靠着我们家，还敢跟你大声说话。”

 0453 服软

    “上回她咋说的？只要把红英弄到幼儿园当老师，她就给咱家当牛做马？妈，你给她说，等红英进了幼儿园，咱家地里的活儿都是他家干！反正二叔跟玉强都是劳力，妈，你就在家歇着！”
    玉成妈立即来了精神，“可不是，就是这话，我可记着呢。好闺女，你好好表现表现，等红英进了幼儿园，看我怎么收拾你二婶！”
    赵月丽想起一事，安排：“妈，你别忘了还有三婶儿。她最是阴狠，咱们家没照顾她，别让她过来给你闹！”
    玉成妈不以为然，“她家俩都是儿子，幼儿园又用不上。她能闹个啥？大不了过两年让你让二哥把她家俩儿子都弄去当兵，也算照顾她家了。嗯，你们这几个孩子都争气，我在赵家这大嫂当得也有气势。”
    “说起来，玉成远在天边儿，还是园园能给赵家挣面子！这两天，有好几家过来问孩子上幼儿园的事儿。还有几个想让我去给园园说情，能不能便宜些。看着他们求我，我心里这个舒坦啊！”
    “月丽，还有几个说要进去当生活老师的，就连队长的儿媳妇，那个叫啥英的都过来了，还是队长跟他媳妇带着一起来的。这不，你看看，桌子上的几包点心就是他家拿的。”
    赵月丽不能不承认，“田家的生意越大、过来求的人就越多。妈，你记不记得那个叫刘兰兰的了？听说不干了，这几天，好几个老师家属去找田园园，想顶刘兰兰的缺呢。”
    玉成妈说：“田园园还真成个人物了。我看现在三湾公社没有不知道她的，你二哥倒还不如她了呢。你也干时间不短了，你觉得幼儿园里的人服她不？”
    赵月丽想了想，“她管得严得很，我们都有点儿怕她。再说了，她也大方得很，舍得花钱。凡是园里需要的，老师们只要一说，没有不买的。现在园里比刚开始时多了不少东西，漂亮得很。放学了，孩子们都不舍得走。”
    “没来上学的小孩子都喜欢在那儿玩，她也不撵。还天天开着大门，蹦床、玩具啥的，随便人家怎么玩，只要不拿出院子，她都不让我们管，我看着都舍不得。听说又去给几个新老师办手续、做衣服去了，我也有一套。反正，老师、家长们没有不夸的。”
    玉成妈也无话好说，“只要不让人戳脊梁骨就行，我也不指望她啥。等你下个月能干下去，以后月月能挣几十块钱，我也没有啥抱怨的了。她现在跟你二哥好了，我们也只能这样了。那白医生，唉，以后别提了。”
    赵月丽横躺在沙发上，拍拍沙发垫子，“妈，你还没看出来吗？白医生那就是梦啊，还是田园园这里实在些。”
    母女俩心思渐渐变了，甚至感觉快跟田园园一体了。
    当然了，田园园不是没有感觉到这些变化。
    赵月丽一点儿不敢胡说乱动，赵月丽渐渐也习惯了走到大街上，被街上的人招呼一句，“月丽，去上班啊？”那感觉很自豪地，要是哪天被田园园退回来，那可就太丢人了！！！
    所以，赵月丽老实得很。

 0454 扬名

    四个新老师很快就到位了，熟悉了几天便能放手，孩子们也没有分班，就等着学生多了再说。
    三月份到了，果然来了记者！
    一听是凉县日报的，大家都激动得不得了。
    公社宣传部甚至派人专门接待，陪着一起写稿子什么的，既是顾副县长亲自交待的，也是三湾公社的典型。
    三湾公社出了先进人物，当然是整个三湾公社的骄傲！
    学校也激动地不轻，主管宣传的副校长也亲自过来了，“稿子里会提到我们三湾完中吧？”
    想想吧，三湾完中几十年了，什么时候也没有来过记者！
    田园园一下子成了名人！
    当然了，为了后续继续报道，也为了给后面的荣誉留下余地，按照安排，这次报道的主要是率先在学校里承包食堂的事儿！
    记者妙笔生花，把田园园、田富贵兄妹夸得简直上了天。
    为了配合这次三八红旗手的宣传学习，凉县日报专门辟出第三版，分期刊登了大家的事迹。
    田园园是第一期出来的，大家都很期待，报纸出来了，学校专门张贴到了布告栏中，让大家好好看看！
    报纸上第三版占了不小的篇幅，有图有真相，其中很多话是老师和学生们说的心中感想，有名有姓的，当然了，都是曾经得过食堂奖学金的学生才有资格上上报纸！
    就这，大家都激动得不行！
    蔡老师专门给田家人一份当期的报纸，笑着说：“好好保存起来。以后啊，说不定还有别的报纸呢。”
    一个人一旦有了一个奖项，其他很多荣誉、奖项会接踵而至，机关的人都懂这个道理。
    三湾公社机关的人都看到了报纸，高兴得很，对田园园的幼儿园更是增加了信心，别的不说，过来送孩子的一下子多了好几个。
    听说幼儿园还会排演节目，说不定还能上报纸、上电视的，三湾街上的人也有不少过来送孩子的。田园园来者不拒，全部都收下了。
    一下子又添了四个老师，孩子们不到五十个，很宽松啊。
    赵月丽的试用期结束了，田园园私下里问了黄慧、王秋霞几个，都说赵月丽还不错，干活儿也实在，脾气也还行，能跟大家相处。
    于是，田园园就把赵月丽给留下了，但是狠狠地警告了一顿，“别以为让你留下就是进了保险箱了。能让你留，就能让你走。跟她们签订的是二十年的合同，你呢，我就不说合同了。你知道就好。”
    赵月丽早就没有了嚣张气焰，这里是田园园的天下，一听这话，心里暗松了一口气，忙问：“那红英的事儿呢？”
    “红英？你让她爸妈来给我说！”田园园淡淡地，“谁的孩子谁送来，给我做好保证，出了任何问题，让他们自己负责，我的钱不是那么好挣的。还有你，是你推荐赵红英来的，以后你就是她的担保人。她出了什么岔子，你也得受罚。出了大问题，你俩一起离开。你把这话给他们说清楚，愿意来，晚上带过来我看看。”

 0455 条件

    赵月丽一个字儿不敢反驳，晚上回家给妈妈一说，玉成妈也犹豫了，“红英笨笨的，行不行啊？别连累了你。”
    正说着，就听玉成二婶笑呵呵地来了，拉着月丽，“哟，我们家宝贝闺女回来了，累了吧？忙了一天，赶紧歇着。我就来问问，红英的事儿，你二嫂是咋说的？”
    赵月丽懒懒地躺在沙发上，“二婶儿，我给园园姐说了。她让你跟二叔把红英送过去，还得给她保证红英没问题。”
    一听这话，玉成二婶高兴坏了，“园园可真是个好孩子，这是答应让红英过去了？你放心，我这就去学校找她去。”
    玉成妈撇撇嘴，“为了你家红英，我们月丽还作难呢！我看你咋说。”
    玉成二婶不解，“月丽，你做啥难了，给二婶说说。”
    赵月丽白了二婶一眼，“红英是我推荐的，她让我给红英担保，红英出了啥事儿，我也得滚蛋。你说我这是图啥？”
    玉成二婶儿立即拍着胸膛说：“月丽，你放心，红英的事儿我给你保证，没有任何问题！那个丫头，最是胆小，听话得很。”
    玉成妈立即接话，“这眼看着地里该忙了，月丽不在家、红英要是也走了，地里的活儿可咋办。”
    玉成二婶立即站了起来，“大嫂，你放心。咱两家地里的活儿，我不让你插一回手，保证弄得妥妥地。我娘家兄弟、侄子十几个，这个时候不用等啥时候用？还有玉强爸跟玉强，光我们家就仨劳力，大嫂，你只管把心放到肚里！”
    赵月丽跟玉成妈相互看了一眼，才算彻底放了心。
    吃了晚饭，玉成二婶、玉成二叔带着红英过来了。
    玉成二婶帮着收拾好了家务，笑得一脸菊花皱纹，“大嫂，走，一起去呗。”
    玉成妈看着红英手里的点心什么的，有些看不上，“就拿这东西？你觉得园园看得上？”
    玉成二婶一下子傻了，“这还不行？”
    赵月丽也撇嘴，“二婶，你也太小瞧人了。我们幼儿园里小孩加餐吃的饼干都比这好！田家的人不给你扔了才怪！”
    一席话把玉成二叔也给说傻了，“那，我再去买点儿好的？反正也不亏，给红英找工作呢。”
    见老婆点头，玉成二叔忙疾步走了，“我回家拿钱，买了就在路口等你们。”
    玉成二婶喊着：“多买点儿好的！别让人家生气！”
    玉成妈这才高兴了，老二家出钱自己跟着，亲家肯定以为是自己买的……
    一行四人到了食堂，果然全家都在食堂处理明天早上的菜。玉成妈一把拿过玉成二叔手里的大包小包，“他婶子，我带玉成二叔一家来看看你们。”
    园园爸妈不明所以，都看田园园。
    田园园既然已经答应了人家，这会子再冷脸也没有什么意思，示意田富贵接过东西，招呼几个人坐下。
    赵红英有些紧张，玉成二婶却很自来熟地上前就帮着干活儿，还夸田园园能干什么的。
    田园园懒得跟她们多说，见赵红英老老实实地，便交待了几句赵红英该注意的事项。

 0456 都老实了

    最后着重说：“前一个月是试用期，只管饭。你家要是没有表，让赵月丽喊你，反正不能迟到就是了。其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反正活儿不重，就是杂，只要用心都能干起来。”
    想起以前跟玉成二叔和二婶还吵过嘴，田园园懒得理会俩人，只跟赵红英说话，说完了就有送客的意思。
    玉成二叔跟二婶当然不敢说什么，再说，求人嘛，也不自在。抢着干了会活儿，就告辞走了。
    看着几个人的背影，园园妈笑着说：“赵家的人都老实了……”
    田园园也笑，“我可没有怎么样她们。”
    有钱、有本事就压制她们了，还用说什么、做什么吗？
    看着食堂墙上挂着的三八红旗手的锦旗，园园爸更是乐得合不拢嘴，“这个东西好！我看比那个‘军属光荣’的牌子还喜庆！”
    全家人都笑。
    田园园说：“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呢，这个只是开始，你们就等着吧。咱们田家出了名，生意会更好的。”
    果然，没几天就有邻居公社的人过来定货，就是让送挂面。张刚联系了几回都没有松口，这回竟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送货的事儿还交待给了张刚，田家只管生产，生意越大，规矩越不能乱。
    张刚跟花萍看着幼儿园里的孩子这么多，都有些心动，“让张波也来上。”
    就是晚上回家有些远，不好天天来回接他。
    园园妈说：“要是舍得就让他跟我住，亮亮下会也来。他也不能天天回，让两个小子一块住就是了，家里恁多屋，闲着也是闲着。”
    花萍唯恐梁玉梅有意见，不好答应，田富贵说：“没事儿，来吧。给明明做个伴儿也好。”
    小宝儿暑假开学就该上学了，明明、亮亮、张波三个孩子差不多大，能一起玩儿。
    张刚当然求之不得，现在家里条件好了，生意也忙，张波爷爷年纪也大，还要种菜，带着孩子确实吃力。
    园园爸说：“下会带过来吧。有个伴儿，他也不闹。”
    果然，下会田福寿也把亮亮送了过来，把亮亮送到幼儿园，过来给爸爸掏钱交学费。
    田园园淡淡地，“说要交钱也是看人的。爸妈是老人，说那话也是希望你们能争气些，这钱我要是收了，你跟二嫂还不知道怎么骂呢！”
    田福寿心里一喜，掏钱的手立即停住了，嘴里还客气，“该咋就咋，要不就没规矩了不是。”
    田园园冷哼了一声，“都是孙子、外孙子，爸妈还不差那几个钱儿。我去东洲回来给亮亮还有田甜买的衣服点心，你拿回去吧。别说爸妈偏心，自己做的事儿也回去好好想想。孝顺爸妈，你们到底是吃亏还是占便宜？三十岁的人了，长点儿出息吧！”
    田福寿被田园园教训，一声儿不敢吭的，以前还不服，现在不服不行了。
    看看吧，家人跟着园园，都发财了，就连花萍都在家里盖起了青砖瓦房，花枝跟赵志远更不用说，已经在三湾街上买了人家的院子，准备今年翻盖新院子呢！
    就是自己家，还住在破茅草屋里，谁不笑话！

 0457 金点子

    儿子给父母认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这不，就服软来了，被有本事的妹妹教训两句，省了不少钱，也值了！
    园园妈说：“以后都好好的，我跟你爸没啥。亮亮就跟着我住，你不用天天过来接他，一星期来一回就行了。随身的衣服你给他收拾点儿，不够我这里再给他做。就怕忙不过来，一时跟不上。”
    田福寿又得了意外之喜，当下大喜过望，答应得痛快的很，“知道了，妈。”
    田园园想了想，“你把亮亮送来，家里也少了负担。要是有空的话，买点儿坛子，开春青菜就多了，你让二嫂腌点儿咸菜，给食堂送来，有多少要多少。会上卖多少钱，我给你按多少钱结账。只有一条，一定要干净！吃出毛病来，到时候都是你跟二嫂的事儿！”
    田福寿这下可真是高兴了，这是要给自己发财的门路啊！
    想想吧，食堂几百人吃饭，咸菜一天怎么也要下十好几斤！特别是有些学生穷，可不一定舍得顿顿吃炒菜。
    园园爸妈都是一愣，就连田富贵也不解，“园园，这是要在食堂卖咸菜？！”
    田园园摇头，“不是卖，是让大家免费吃。我也看了，有些学生家里穷，有时候只吃馒头，喝点儿咱们免费送的汤，说实话，干噎馒头滋味不好受，有点儿咸菜怎么也是个咸味儿。让他们免费吃吧。”
    田富贵担心，“会不会没人吃菜了啊？”
    田园园笑了，“大哥你想得也太多了，谁能顿顿吃？咱们每天就在学生餐厅提供一小盆，吃完就算。不会影响卖炒菜的。”
    园园妈也赞同，“不值啥钱，上就上吧。园园，你咋又想到这主意来了？”
    田园园挑眉，“你们忘了？我是三八红旗手，不得时刻想着为人民服务啊！”
    一席话说得大家哈哈大笑，就连田福寿也笑了。
    乡下很快就开始春耕了，犁地、除草、上化肥，家家户户都忙了起来，果然三湾街上有不少家户陆陆续续过来送孩子入园。
    眼看着就要超过六十，老师也有十二个，田园园让孩子们重新分了班。
    按照年龄分成了四个班，一个班配备教学老师两个、生活老师一个，刚刚好！
    老人儿带新人，配合得天衣无缝，教学生活两不误。
    家长们也很满意，一个班只十几个孩子，还三个老师照看，比自己家看得还尽心，吃得、玩得都比家里还好，谁不高兴呢？
    再加上孩子们还学了不少东西，比没上学的孩子强多了，可以想见，等上了小学，肯定是班里的尖子生啊！
    总之，家长感觉一个月十块钱，花的值、花的好！
    各班配备到位了，赵月丽跟赵红英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田园园没有再招生活老师，这是愿意留下自己长干的意思了！除了大平媳妇，没人知道这俩人是田园园的小姑子，大家相处的还是不错的。
    田园园这天去了凉县，直接找到了电视台，说起了五一晚会的事儿。
    ps;亲们，别忘了投推荐票和月票啊，么么哒

 0458 顾中原的期盼

    电视台的人早得了顾中原的嘱咐，也看过报纸，知道眼前这个美人就是凉县的三八红旗手，自然很欢迎。
    跟电视台的编导商量了一下，人家很大方地给了田园园的幼儿园八分钟的表演时间！
    考虑到孩子们太小，没有车也不方便，商量了一下，决定电视台过来录像，到时候再在电视台播放，就不去凉县的晚会上现场表演了。
    田园园就这已经很满意了，说起来，人家表演的都是城里的幼儿园，能给一个乡下的幼儿园八分钟就不错了，总共也就一个半小时的晚会节目。
    得到了肯定答复，田园园去找顾中原表达谢意，顾中原从市里开会刚回来，一下车就听说有人等着，还有些诧异，“哪位美女找我？”
    等看见门口坐着的田园园，顾中原笑了，“大忙人，怎么有空过来？”
    田园园笑着说：“特意过来表达谢意的。三八红旗手我得了，你也看见报纸了吧？还有五一晚会，我刚跟电视台敲定了，去给我们幼儿园录像。你说说，这两件大事都是你的功劳，我能不过来请客吗？”
    顾中原哈哈大笑，“好好好！我就等着你这句话呢。说实话，食堂、宾馆的饭，吃得我快吐了，就想着哪天尝尝你做的菜，有家的味道啊。走，我送你回家，顺便在你家蹭顿饭！”
    田园园一听，“好！”
    免费的司机不用白不用，再说了，自己跟副县长相熟，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地。
    看着田园园买了不少东西，顾中原揉揉鼻子，“你可真是个生意精。这个典型树立起来，一点儿没造假的。哦，对了，怎么我看上面的报道不仅没夸大，还少说了不少？”
    田园园笑着说：“一次都写完了，以后的荣誉再来，你让记者还怎么写？烫剩饭，读者也不爱看啊！”
    顾中原点点头，“狡猾！”
    田园园笑着说：“我可还等着你的五一劳动奖章呢！”
    顾中原挑眉，“没问题。三湾公社也不是傻子，会把你报上来的。你就等着发言吧，这回县里准备搞个大的，现在不是要树立致富典型吗？咱们凉县也准备表彰一批，到时候披红戴花地过来县礼堂，会让你上上电视的。”
    田园园很开心，“嗯，我等着在电视里看看自己什么样儿！”
    顾中原调侃，“什么样儿？会比本人还漂亮！”
    两人说说笑笑到了学校，大家一看顾中原又送田园园来了，都很感激。
    顾中原摇头，“其实我是有事儿来公社，送园园是顺便！”
    这也是唯恐田家人胡思乱想。
    说着，扬了扬手里的文件，“我先去公社，等到饭点儿再来！”
    到了饭点儿，不仅顾中原来了，还带来一堆人。当然都是公社里的人，想要好好招待顾中原这个副县长的。
    席间，田园园过来上菜，顾中原对公社的几个人提了几句，“咱们三湾公社出个致富典型不容易，以后当个标杆竖起来，你们的工作也好做。田家有这头脑，也可以推广一下经验，十里八村的都形成发家致富的风气，三湾公社也能出不少成绩……”

 0459 激动

    公社书记领着一堆人，点头如捣蒜，“那是那是……”
    唯恐这群人不领会自己的意思，顾中原干脆直接问了，“县里五一要表彰一批劳动模范，公社定下人了没有？”
    公社书记立即说：“要不，还报田园园怎么样？”
    顾中原看了公社书记一眼，“要是没有比她更典型的，就还报她吧。她刚上过报纸，趁着三八红旗手的热乎劲儿，把田园园宣传出去，咱们三湾公社也能出出名。其他公社我看报上来的都没有什么业绩嘛……”
    于是，有了顾中原这个神助攻，很快田园园又得了五一劳动奖章！三湾完中再次沸腾起来！
    几个校长开会的时候还感慨，“这个时代，果然变成了经济社会。咱们辛辛苦苦干了半辈子，都没得过县里的荣誉，看来，不紧跟形势是不行喽！”
    得了五一劳动奖章的田园园，果然吸引了电视台的人来录像。
    上回只给田园园拍了照片，刊登在了报纸上，这回不一样了。
    劳动节是各行各业都要过的节日，当然这些先进典型的宣传也是重头戏，在电视台上来回播放，每个劳模都有十分钟的纪录片呢！
    所以，这回真的是全家人都上了电视！
    不仅田家人，食堂、澡堂、幼儿园的员工都上了！因为这些都是田园园的成绩。
    所以，每个地方都给了镜头，员工们自然也要采访的，所以，大家都在里面露了露脸。
    赵月丽自然回家给爸妈都说了，听说电视台的人还来采访，田园园能上电视，一家人既诧异又得意。
    “田园园还真是能得很，玉成这么大贡献，还没有上过电视呢！这真给赵家挣面子了！”
    赵月丽得意地说：“我也上了镜头了，到时候等哪天播，妈你可仔细看，别错过了。”
    何止错过？玉成二婶知道赵红英上了电视，恨不得在街上拿着喇叭吆喝。等播放的那天，早早地带了一堆人在赵玉成家等着！
    当看见田园园、赵月丽、赵红英出现在电视里的时候，大家都激动地啊，说笑声、夸赞声，吵吵地掀翻了屋顶！
    电视里，张莲花父母紧张得脸都木了，张莲花却笑得开心，胖脸上的肉把眼睛都挤成了一条缝！
    等在电视上看见自己的样子，张莲花虽然有些不满意，但是还是很骄傲滴！
    为了给以后十佳军嫂的入选造势，这两次报道都强调了田园园的军嫂身份。
    当然了，这是顾中原授意的。田园园也很满意，记者们妙笔生花，把自己写得很有魄力也很有贡献！
    园园妈也高兴得很，“咱们免费的开水、面汤，还有啥奖学金，人家记者可没少提。”
    田园园笑，“是啊，这就是慈善哈！等以后咱们挣钱多了，还得付出更多的呢！”
    知道五一晚会会有幼儿园的节目，幼儿园天天排练很紧张。想要每个孩子都上去表演，当然是群舞了。
    几个老师编排了一个《盛世龙娃》的全体操，简单易学，连三岁的孩子也能表演下来。

 0460 意外之财

    田园园为了效果，还专门去给孩子们订做了衣服，因为六十套呢，价钱便宜，也没让家长们出钱，演出完了就送给孩子们，平时也能穿。家长们高兴坏了！
    统一了服装的孩子们，表演起来更有视觉冲击力，随着音乐孩子们跳得更起劲了。
    明明、亮亮、小宝儿是男孩子领舞，又找了三个女孩儿给女孩子领舞，天天在园里训练，别说小孩子们了，把大人都稀罕得不行，没事儿就跑去看！
    玉成妈也闲着没事儿，拉着玉成二婶子去看过好几回，越看越喜欢。
    听着众人的夸赞、恭维，玉成妈对田园园的厌烦和不满越来越少，渐渐地竟然喜欢起来……
    赵月丽被众人围观，也找到了自豪感，更不敢随便得罪田园园，把赵红英也看得紧，唯恐田园园一个不满意，把俩人给赶回去！
    电视台录像的终于来了！
    录像那天，看热闹的家长和老师家属们，把整个幼儿园的围墙都围满了，里三层外三层的。
    孩子们个个都是人来疯，看得人越多，表演得越来劲儿，状态特别好！
    连电视台的记者都吃惊了，“英才幼儿园的水平，我看比县委幼儿园还厉害呐！”
    等孩子们表演完了，田园园立即给孩子们发威化饼吃。这个因为太贵，轻易舍不得给孩子们吃！
    家长都称赞，“田园园真是大方，这么舍得给孩子们吃。还有那水果，苹果都块把钱斤，就随便孩子们吃。咱们自己在家还舍不得！”
    “就是，刚开始我还嫌幼儿园收钱多，现在看看真不多。咱有多少钱，也难让孩子们上回电视！”
    田园园笑着对众人说：“等五一晚上电视上就播放，到时候大家过来食堂看啊！后几天还有重播，欢迎大家随时过来欣赏！到时候一定睁大眼睛找找自己的孩子！”
    大家当然高兴得不得了，说实话，好多人没见过电视什么样儿！
    五一那天晚上，食堂可谓是人山人海！
    田富贵只得把电视给搬到了院子里，要不餐厅里实在是坐不下！
    大家看着自己的孩子在里面蹦蹦跳跳，那感觉跟现场看又大不一样！
    十分钟的节目一会儿就看完了，但是家长们的热情十天都没下去！陆陆续续几天的重播，天天有家长过来看。
    当然了，来的哪能只看电视？看了就走，也太薄情了些。都是知道感恩的人，来的家长看田家忙，就有帮着干活儿的；也有在食堂买包子、炒菜的；更有从园园爸小摊子上买点心、零食带回去的。
    总之，田家的生意又小小地赚了一笔，倒让田家人没有想到。
    园园爸晚上汇账的时候，笑着说：“人家说无心插柳柳成荫，这话可真是不错。想着是个花钱的事儿，谁知道最后竟是个赚钱的事儿！”
    这是说给孩子们订做衣服的事儿，田园园笑着说：“钱是活的，花出去的总会回来。所以，只有投资了，才会有回报。这两天卖点儿东西算什么，等着吧，咱们幼儿园要大爆炸了！”
    话说了没几天，果然陆陆续续不仅三湾街上的人过来送孩子入园，就连五里路之外的村庄也有家长开始过来送孩子了。

 0461 杨丽出事儿（求月票）

    眼看着势头太猛，田园园贴了告示，“一百满员……”
    不贴不要紧，一贴还刺激到家长们了。
    唯恐没有席位，原先还犹豫的家长当机立断就把孩子送了过来，不到六一儿童节，英才幼儿园就足足招了一百个孩子！
    看着满院子蹦蹦跳跳的孩子，大家都高兴得合不拢嘴！
    老师们再次告急。
    田园园自然又去师范招了四个老师，这回要了两个男生，带孩子们踢球、跑步什么的，男孩子们也有点儿英武之气，都是女老师，就太阴柔了！
    赵月丽跟赵红英突然变成了老资格，手下还带了一个新人，心里骄傲的同时，更是兢兢业业，不敢掉以轻心。
    田园园给赵月丽转了正，每个月发工资，赵红英过了试用期也开始领工资了，一个月三十块。
    玉成妈见几个人相处得好，闺女能挣钱，从此再也不敢对田园园说半个不字，碰见了还满面笑容地主动打招呼，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啊！
    一切步入正轨，田园园正打算六一过后回部队，却突然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天，田园园正在澡堂帮着花枝收钱，就听过来洗澡的几个女人议论着进了澡堂，“杨丽喝药了……”
    “常大个儿这下子可麻了爪子了……”
    “说来奇怪，看着两口子过得好好的，听说就吵过几回嘴，杨丽咋就想不开喝药了呢？”
    田园园脑子一懵，一把抓住来人，“你们说的谁？供销社的杨丽？常大个儿的媳妇？她喝药了？”
    几个女人一听，都忙围过来，“可不是嘛，中午喝的农药，这会儿还在医院抢救呢。”
    田园园吓呆了，“这是真的吗？她怎么样？”
    一个女人摇着头，“在抢救室里，我们也说不清，估计不好。”
    “可怜，小闺女才刚满月！”
    田园园猛地就往外跑，花枝忙抓了一把钱塞给田园园，“拿着看能用上不。真是造孽啊！多好的姑娘，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地，常大个儿哪里哭去！”
    田园园心里乱糟糟地，上个月她刚生了孩子，自己去看她，还好好地，怎么说喝药就喝药呢！
    孩子刚满月，她怎么舍得？到底碰到什么事儿了，这姑娘万念俱灰到要自杀？
    突然想到以前杨丽说“要是常大个儿变心，我杀了他再自杀”的话，田园园心里一沉，难道真是常大个儿变心了？
    突然想到刘兰兰，田园园的腿都软了，两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要是因为刘兰兰，自己情何以堪！是自己的生意把刘兰兰给引来的！
    杨丽可以说是自己的挚友，也算是生意上的贵人，要是因为刘兰兰破坏了杨丽夫妻感情、导致的悲剧，自己可真不知道该怎么谢罪了！
    等田园园到了卫生院，人都走了。田园园忙抓住一个医生，医生摇头，“你说供销社那个喝药的杨丽？唉，人已经没了，家属拉走了。”
    田园园两眼一黑，“噗通”一下跌坐在走廊里的连椅上，腿软得半天都没有站起来。
    田园园满脸是泪，跌跌撞撞地出了医院，直奔常大个儿家。
    ps:妹纸们，杨丽的事儿是真的。是我小时候认识的一位姓杨的姐姐。把自己写哭了...

 0462 死的蹊跷

    果然，常家已经扯上了白布，屋里小婴儿的哭声传来，让大人听了都忍不住潸然泪下。
    院中杨丽的妈妈正哭得声嘶力竭，杨丽的妹妹英子满脸泪痕，死死地盯着堂屋里灵床旁边痛哭的常大个儿，眼神儿恨不得要杀了这个曾经的姐夫！
    田园园扶着杨丽妈妈，泪水止不住，忙问：“婶子，这到底是怎么了？”
    杨丽妈妈哭得肝肠寸断，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说自己女儿命苦。
    英子恶狠狠地瞪着常大个儿，咬牙切齿地道：“是他杀了我姐！我姐根本不是喝药！是他灌的，就是他灌的！”
    常大个儿的妈抱着杨丽的女儿出来，也是哭得两眼通红，声音都嘶哑了，还不忘反驳英子的话，“英子，你可不能乱说！大个儿咋能干出那断子绝孙的事儿，都是杨丽性子硬，小两口吵个嘴，眼错不见，她就喝了农药了，我可怜的孩子啊……”
    人命关天，英子也不敢再乱说。只是死死地盯着常大个儿，看眼神儿恨不得上前要杀了常大个儿。
    田园园心里十分难过，安慰了杨丽妈妈几句，自己抬脚进了堂屋。
    北方乡下死了人，都是要在堂屋里安放，死者身上盖着白布，停放在小床上，头冲着门，就放在堂屋正中间。
    因为是喝了农药，在医院里洗了胃，衣服都是湿的。上面盖着的白布也有点儿水渍，田园园一进屋，就闻到一股呛鼻子的农药味，好像是那种红色的“敌杀死”，剧毒的一种农药。这个时候的乡下，家家户户都有农药。
    田园园的手哆嗦得不成样子，终于掀开了蒙着脸的白布，果然是杨丽的脸，眼角隐隐还有泪痕。
    前不久还说说笑笑的朋友，不过几日就已经天人永隔……
    田园园想着杨丽说起常大个儿的羞涩和甜蜜，好像就在昨天。看看趴在床边、跪在地上，正嚎啕大哭的常大个儿，院子里哇哇大哭的小婴儿，田园园有些糊涂了。
    人的生命竟然是如此的脆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让杨丽自杀？杨丽本就瘦小的身子，在白布下几乎看不出来，好像世界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人。
    英子扶着妈妈进了屋，娘儿俩看见灵床，更是哭得直不起腰。
    田园园安置俩人坐了，自己在地上也跪了下来，烧了几张黄表纸，看着身边擦眼泪的男人，冷冷地问：“怎么回事儿？”
    常大个儿脸色苍白、眼睛红肿，伤心倒不是假的，听田园园问，忙说：“我们就是吵了几句嘴，没想到……”
    田园园大眼睛冷冰冰地，“为了什么事儿吵嘴？怎么就到了喝农药的地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别给我说是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常大个儿脸色十分难看，“真没有什么大事！这不，家家户户都去地里上化肥，我就说我们家也得买几袋子。化肥那么贵，一袋子就十几块，买三五袋就差不多百十块。得杨丽两个月工资，她舍不得，我们就吵了几句，没想到她就大哭大闹。”

 0463 到底是为了什么

    “再后来，我气急了，就发了几句牢骚。她连哭带骂，说嫁给我后悔了什么的。我一时没忍住，就骂了她两句，然后就下地了。等我从地里回来就看见她喝了药了，送到卫生院，医生抢救了半天……”
    田园园皱眉。
    杨丽不懂种地的事儿，认为买化肥是花冤枉钱，也不是没有可能。常大个儿就是长得好看，其实除了种地，不挣一分钱的。家里花钱主要还是杨丽的工资。时间长了，夫妻为了钱的事儿吵嘴，还是挺正常的。
    看着在外面抱着孩子的常大个儿的妈，田园园有些疑问，“你妈呢？她怎么也不在家？家里有月娃娃，难不成她也下地了？”
    “杨丽吃了早饭抱着孩子回姥姥家，我妈就上街赶会去了。”常大个儿一脸委屈，“我们家就我一个劳力，打算下午请人帮忙犁地上化肥，我妈买肉、买菜，耽误的时间长了。杨丽半路回来给孩子拿尿布，我说起了买化肥的事儿，就吵起来了。”
    “我们俩吵完嘴，我就下地了，我以为她会回岳母那里，毕竟孩子还在姥姥家。实在没想到她…..她就喝了药了，呜呜呜……”
    杨丽的妈妈哭得更痛，突然转身就捶打常大个儿，一边哭一边骂：“杀千刀的龟孙！我好好的闺女死在你手里！呜呜呜…..谁知道是她自己喝的还是你灌的！我打死你个孬种！老天爷睁开眼看看，我可怜的丽啊--”
    田园园眉头越皱越紧。
    听这意思，竟是没有一个在现场的人……
    夫妻吵嘴本就正常，今天恰好逢会，村里的人不是去赶会就是下地干活儿。可以说，家家户户都几乎没人。谁家真有个啥事儿，还真不好找目击证人，又没有摄像头什么的。
    杨丽是自杀还是常大个儿灌的，都不好说。
    田园园转脸看着常大个儿。
    平时英俊潇洒的男人木呆着脸，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眼睛红肿、满是悲哀，转头看着自己嗷嗷待哺的小女儿和满头白发的老母亲，脸上的愁苦和心疼倒不像是装的。
    说起来，他虽然有些风流，但还不至于做给杨丽灌药这么恶毒的事？不说别的，就杨丽对他死心塌地，又是公家人，一个月好几十块钱工资，按说这男人不至于算不清账。但是，真是为了几袋子化肥、百十块钱，就去喝药自杀，感觉杨丽也不该是这样小气的女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大家吃了午饭，过来帮忙的人越来越多，常家的院子里人多了起来。一个有奶水的妇女给杨丽的孩子喂奶，孩子才不哭了。
    杨丽妈妈看着自己刚刚满月的外孙女，哭得更伤心了，差一点晕厥过去。
    田园园十分不忍，扶着杨丽妈妈又出了堂屋。看看在一边抹眼泪的英子，田园园问：“杨叔呢？怎么不见？”
    英子猛然又哭了，“呜呜呜……我爸出差了，得两天才能回来。刚才供销社的人已经打过电话了。”
    临死连自己父母都没见一面、说一句话，杨丽死的可真不值。

 0464 惋惜

    帮忙办事儿的人来了，常大个儿自然不能再跪着，到了院子给众人敬烟，商量办理杨丽的丧事。
    杨丽妈妈突然站了起来，猛地把常大个儿推到一边，疯了一般地捶打着、哭骂着：“不能埋！不能埋，杨丽死得冤……”
    几个女人忙上去拉，劝着杨丽妈妈，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田园园浑身冰冷，转头看着堂屋灵床上白布下几乎看不到的杨丽，眼泪汹涌而下。
    除了憨直的张莲花，杨丽该算自己的朋友，就这么没了，真是世事无常。想当初为了嫁给眼前的这个男人，杨丽努力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结了婚，孩子都满月了，按说正是幸福生活的开始，她怎么这么想不开，突然就自杀了呢？
    田园园百思不得其解，看看常大个儿、看看灵床上的白布，突然感觉有些心寒。
    杨丽跟常大个儿到底是怎样的孽缘？杨叔带着一家人来三湾公社工作，也万万不会想到自己女儿会命丧此处吧？
    现在天气热，又没有冰棺什么的，按照规矩，杨主任一回来，杨丽就得下葬。
    田园园脚步虚浮、魂游天外，不知道怎么回的学校。
    田家还都不知道，见田园园眼睛红肿、神色悲凉，园园爸在门口看见就吓了一跳，“园园，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过了？富贵妈，你赶紧过来！”
    几个女人还有田富贵都正在餐厅，一听都忙跑了出来，田富贵第一个冲了出来，“园园？”
    田园园猛地抱住紧跟着出来的妈妈，嚎啕大哭，“妈！杨丽死了！”
    “什么？！”众人都大吃一惊，不敢置信地你看我、我看你。
    园园妈吓得嗓音都变了，“园园，你这是听谁说的？可不敢乱说……”
    田园园哭得说不成话，“我……去看过了……正搭灵堂……是真的……”
    几个人都吓呆了，“人真没了？怎么回事儿啊，正好好的。”
    田园园擦擦眼泪，哽咽着说，“两口子吵架，杨丽喝了农药了……就是上午的事儿……”
    园园爸当机立断，“富贵你去看看，食堂你别管了。”
    田富贵立即跑走了。
    园园妈又伤心又可惜，“杨丽这么好个丫头，孩子才满月，怎么这么想不开……”
    见田园园失魂落魄的，园园妈忙说：“园园啊，你也别太伤心了，杨丽没这福气，能怎么办？你要是难受，就回家歇着吧。我等会儿就过去看看。”
    田园园有些愣怔，想了一会儿，“我还是去后边看看。”
    幼儿园里音乐欢快，孩子们天真活泼，到处都是笑脸，田园园心情好了许多。
    红肿的眼睛一时没有下去，笑容也有些勉强，大家都看出来了，有些人心惶惶的。
    赵月丽不敢过来招惹，赵红英也害怕田园园，还是大平媳妇第一个过来，“园园，这是怎么了？”
    田园园摇摇头，“没事儿。”
    一天过得心塞，晚上等田富贵回来，田园园又细细问了些情况，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就说等杨主任回来杨丽就要下葬，也就是后天。

 0465 质问

    一想到杨丽妈妈还有杨丽的小婴儿，田园园就浑身冰冷，再想想英子说杨丽的死是常大个儿灌的药，田园园就十分心塞。
    常大个儿跟刘兰兰的事儿，不知道是不是导火索？没有现场证人，两人到底为了什么吵架？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都不好判断。
    田园园心中有些难受。
    不做点儿什么，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杨丽死了？
    田园园猛地站了起来，全家人都吃了一惊，“园园你去哪？”
    天黑得很，田富贵当然不放心，忙追了出来，“园园你去哪我陪你。”
    田园园拉着田富贵，“大哥，你跟我一起回田各庄，我要找刘兰兰问清楚。”
    田富贵吃惊又疑惑，“怎么找兰兰？”
    田园园脸色铁青，“你别问了，我自有道理。”
    田富贵回家推自行车，田园园去了常大个儿家。
    常家灯火通明，只有杨丽妈妈一个人在哀哀哭泣，常大个儿忙着操办后事，常大个儿的妈抱着孩子，看着十分凄惨。
    田园园劝慰了杨丽妈妈几句，交代英子好好照顾，坐上田富贵的车子连夜赶回了田各庄。
    刘家人都还没有睡，见田园园跟田富贵突然来了，有些吃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
    田园园拉着刘兰兰就走。
    田富贵知道田园园有事儿，也没跟着，就跟刘家的人说闲话。
    刘兰兰心里打鼓，看田园园脸色不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知道肯定不是好事儿。
    主动拉着田园园到了无人处，确认周围没人听见，刘兰兰站住了脚，“田园园，你半夜三更地跑过来，是想干什么？”
    田园园月光下脸色铁青，有些凶神恶煞的样子，“刘兰兰，我给你留着脸，才把你拉出来问。你给我说实话，今天干什么亏心的事儿了？”
    刘兰兰吓了一跳，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本能地吞咽了一口唾沫，“你你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好好地能干什么亏心事儿？说干亏心事儿的人，该是你吧？我好好地在食堂，不让我干了，把我赶回家，怎么现在良心发现了？”
    田园园“呸”了一声，“放屁！刘兰兰，今天你给我说实话，我就给你留点儿面子。要是有一句虚言，我就让你身败名裂！不信，你就只管撒谎吧。”
    刘兰兰的心“噗通”一声，嗓音都有些颤抖了，“你说得是人话吗？我咋就身败名裂了？田园园，别以为有几个钱儿就能仗势欺人了，你说我到底咋了，没头没脑地，我是你吓大的吗？”
    田园园懒得给她兜圈子，单刀直入，“今天三湾会上你干什么了？”
    刘兰兰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会上能干什么？不就是赶会吗？”
    田园园点点头，果然去三湾村的会上了。
    田园园冷哼了一声，“赶会？你到底是赶会去了还是约会去了？”
    刘兰兰吓得腿一软，“你说得啥话？我当然是赶会去了，不信你问问我嫂子，我俩一起去的，你说谁约会？我可不能白让你污了清白！田园园，你给我说清楚！”

 0466 刘兰兰的反抗

    田园园看到刘兰兰眼珠子乱转，说话也有些底气不足，心里有了五分把握，略想了一下，继续诈刘兰兰。
    “兰兰，你的事儿我一清二楚，你赶会也赶会，约会也约会！别以为我不知道的，我都看见了！你见常大个儿了！你敢说你没见他！”
    刘兰兰一听就跳了起来，“你你你……你血口喷人！我没有见常大个儿！再说了，赶会的人那么多，谁碰见谁还不是很正常的吗？我就算碰见了他，你也不能说跟他就有啥事儿？见了熟人打个招呼还不行？”
    见刘兰兰一副色厉内荏的样子，田园园往前走了一步，果然，刘兰兰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田园园冷哼，“刘兰兰，你自己做的事儿，你自己知道。就不怕杨丽的鬼魂来找你吗？”
    “什么？”刘兰兰一呆，“你说什么？杨丽的……鬼魂？”
    田园园死死地盯着刘兰兰的眼睛，见刘兰兰只有疑惑并无害怕，心里大致有了谱，看来刘兰兰不是杀人凶手！
    刘兰兰突然颤抖起来，“田园园，你说的什么屁话？”
    田园园冷哼了一声，“哼！刘兰兰，别给我装傻，今天杨丽死了！”
    “什么？！”刘兰兰吓得尖叫出声，眼睛里都是恐惧，就连声音都颤抖起来，“杨丽她……她怎么死了？”
    田园园大眼睛狠狠地盯着刘兰兰，“你说呢？”
    刘兰兰吓得浑身哆嗦，突然尖叫起来，又怒又气又怕的样子，倒不像作伪，“我怎么知道？！田园园，你你你……你跑来找我，难道是怀疑我杀了杨丽？田园园，你太恶毒了！我是冤枉的，我根本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见刘兰兰疯了一般，田园园抬起下巴，冷冷地说：“你干了什么，你自己知道。只要不怕杨丽的鬼魂来找你，你就接着干那些丧心病狂的事儿吧！等哪天报应到了头上，你就知道什么是自作孽、不可活！”
    刘兰兰猛地扑上来，一把抱住田园园，浑身颤抖个不停，“田园园，我跟常大个儿什么也没有，现在杨丽死了，你怎么能怀疑到我头上来？我可真是比窦娥还冤……呜呜呜……这可是杀人的罪名啊，田园园，你不能……”
    田园园厌恶地推开刘兰兰，“滚开，离我远点！”
    突然，刘兰兰猛地止住了哭，“杨丽她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死了？”
    看刘兰兰满脸疑惑跟震惊不像是装的，田园园冷哼了一声，“你怎么不去问常大个儿呢？”
    刘兰兰也恼了，“我干嘛要问他！不说算了。死人不是小事儿，三湾村离田各庄这么近，不出三天就能传过来。再说了，她怎么死的，管我屁事！”
    说完，转身要走。
    田园园猛地一下子拉住刘兰兰的胳膊，冷冰冰地音色让刘兰兰发颤。
    “刘兰兰，要是杨丽的死跟你有关，你逃不了干系。现在杨丽的妈妈心疼地糊涂了，英子是小孩子不知道怎么办。等杨主任回来，事情只怕不会这么简单，杨丽的事儿不弄个水落石出，不会轻易下葬的。”

 0467 大打出手

    “到时候派出所的人、公安局的人都会来，有你的事儿，你想跑也跑不掉！我本来还想帮你，你这么不知道好歹，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好自为之。别以为你跟常大个儿的事儿没人知道、你俩常常幽会没人看见？”
    说完，田园园转身就走。
    看着田园园的背影，刘兰兰一时间起了杀心，要是手边有块砖头，刘兰兰铁定砸到田园园后脑勺上！
    刘兰兰冲着田园园的背影发了狠，跳着脚喊：“田园园，你别诬赖好人！你想帮我？骗鬼的吧！想套我的话？可惜，我问心无愧，啥也没干，不怕你问！”
    “田园园，你给我记清楚了，我跟常大个儿没有一点儿关系，杨丽是死是活也跟我没有一点儿关系，你敢给派出所的人胡说八道、血口喷人，看我不杀了你全家！”
    田园园猛地站住了脚，大踏步地走了回来，刘兰兰戒备地瞪着田园园。
    田园园站在刘兰兰面前，大眼睛微微眯起，“兰兰，我们曾经相好一场，我只送给你一句话。幸福是光明正大的，不是靠偷别人的！”
    刘兰兰脸色煞白，狠狠地瞪着田园园，“我什么时候偷别人的幸福了？田园园，别以为自己多高尚！要不是杨丽曾经帮过你，你会为了她的事儿半夜跑来？我自己的日子我自己知道咋过，你先把自己男人搞定再来担心别人吧。”
    田园园冷笑了一声，“刘兰兰，你心高我知道。刘小海他把心掏给你，你也看不上。可惜，人各有命，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怎么偷也不是你的，只会给无辜的好人带来灾难。”
    “杨丽是我的朋友，她就这么死了，我很难过，也给我敲响了警钟。刘兰兰，以后你再敢出现在赵玉成面前，我就弄死你！不信，试试看！”
    刘兰兰眼神儿恶毒，死死盯着田园园，眉眼都扭曲了，看着有些可怖，尖叫道：“呸！谁稀罕！也是我瞎了眼，白喜欢他那么多年！赵玉成有啥？现在想想，不就长得好看点儿？我看还不如常大个儿！又天天冷着脸，谁欠他八百万似的！哪如常大个儿有趣、体贴？我早不稀罕他了，也就你把他当个宝！切！”
    田园园往前走了一步，抬手就给刘兰兰一个巴掌，“还说跟常大个儿没关系。自己说漏了吧？这一巴掌是替杨丽打的！不管她的死跟你有关还是没关，你跟她男人不清不白就是该死！”
    刘兰兰立即就扑了上来，“要打也是杨丽来打，咋就轮着你姓田的了？我不端你的碗就不服你的管，还当我在食堂领你家的钱呢？”
    田园园立即抬脚就踹了过去，“找死呢你！”
    刘兰兰长得瘦，在家也娇生惯养的不愿意干农活儿，所以还没有田园园力气大。再加上田园园正在气头上，一天的心酸痛苦正找不到发泄处，这一脚当真没有留情，可以说使出了全力！
    “噗通”一声，刘兰兰捂着肚子摔到在地上，哭着就骂了起来，“该死的田园园！我咒你一辈子生不出儿子，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田园园，你这个骚货、贱逼、杀千刀……”

 0468 出口恶气

    田园园猛地扑过来，骑在刘兰兰身上，左右开弓，狠狠地扇了刘兰兰几个耳光，“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勾搭这个、勾搭那个，我早就像狠狠地收拾你！”
    刘兰兰在地上起不来，两手抓住田园园的胳膊，两个人厮打起来。
    正在这时，就听一阵脚步声传来，田富贵大喊着：“住手！都给我住手！”
    随后，听见刘长寿的喊声：“你们俩这是干啥呢？咋打起来了？哎呀，园园你住手！兰兰，你赶紧起来！”
    两个男人一起冲上来，狠狠地拉开了两人，各自检查各自妹妹的伤。
    田富贵急坏了，看田园园没事儿，忙问：“你俩这是为了啥？”
    刘长寿虽然不喜欢刘兰兰，但是自己妹妹被外人骑着打，当然也不能不管，皱着眉头看向田园园，“园园，你这是干啥？兰兰早就不跟着你干了，你半夜跑回来打人，是当我们刘家没人了吗？”
    田富贵正要说话，田园园一指刘兰兰，“你问问她！”
    刘兰兰哪敢说实话，只是捂着脸哭，不说话又不行，眼珠一转，立即抬起脸来，一副委屈的样子，“她诬赖我偷食堂里的东西……”
    刘长寿沉了脸，冷哼了一声，“园园，兰兰不干几个月了，什么也该查清楚了吧？你要是这么糟践人，我们家可不答应。”
    田富贵不知道两人搞什么，想来不该是这事儿，一时不好接话。
    田园园冷哼，看着刘兰兰哭哭啼啼地样子，咬牙切齿，“好，还知道要脸！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戳破。等哪天派出所的人来找你就真相大白了！大哥，咱们走！”
    刘兰兰声嘶力竭地尖叫，“我没有！田园园，你别血口喷人！”
    田园园狠狠地瞪着刘兰兰，“你自己做的事儿你自己知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田园园特意加重了“鬼”字，看着刘兰兰满脸苍白，冷哼一声，拉着田富贵走了。
    一席话说得刘长寿白了脸，看着田家兄妹的背影，刘长寿抬手就给刘兰兰脸上来了一巴掌，“该死的臭女人！没影儿的事儿人家会大半夜地过来找你！说，你到底干什么了，要让派出所的人来抓你！”
    刘兰兰又气又疼，哇哇大哭，扑过去跟刘长寿厮打，嘴里还骂：“日你娘刘长寿，你就信人家的话，只管败毁你亲妹妹的名声吧！”
    田富贵问田园园，“到底怎么回事儿？”
    田园园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十分疲惫，声音也有些嘶哑，“杨丽的死，我怀疑跟刘兰兰有关，我刚才一诈给诈出来了。”
    田富贵吓得差一点倒了，忙一捏车闸，转头问田园园，“你诈出什么了？”
    田园园看着满天繁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刘兰兰跟常大个儿有一腿，今天他俩又见面了。杨丽回娘家又回来，然后跟常大个儿吵架喝药死了。大哥，你说，是不是杨丽把他俩捉奸在床，气得喝药了？”
    田富贵大吃一惊，“园园，你可不敢说出去！这话真假都说不得！公安局不破案，咱什么也不能说！”

 0469 真相（十更求月票啊）

    田园园叹了一口气，“其实，我还怀疑真像英子说的，是常大个儿灌药毒死杨丽的。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
    田富贵白了脸，“园园，这话更不能说，连这个想法也不该有。大个儿那人是有点儿风流，但是还不至于杀自己老婆。杨丽有工作，娘家又有钱，就凭这个，常大个儿也不会让她死。”
    田园园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我知道冤枉他们了，常大个儿不会、刘兰兰不敢。杨丽是自杀的……”
    兄妹两个都不说话了，田野里的风很凉爽，却也让人感觉阴风飒飒……
    刘兰兰被刘长寿狠狠地打了几巴掌，哭着回了家，父母不知道咋回事儿，问了几句，刘兰兰关上房门，蒙上头睡了。
    刘兰兰听外面没了动静，也停止了哭泣，想着杨丽的死，突然吓得紧紧盯着门缝跟窗户，好像杨丽的鬼魂真的能进来。
    自己去常大个儿家，难道田园园真看见了？不能吧，那个点儿她不该在食堂忙着吗？也许她诈自己的？不过，杨丽这个女人，也她妈太痴情了些。堵住常大个儿跟自己在床上，就至于自杀？
    摸摸被杨丽拽掉一把头发的头皮，刘兰兰气呼呼地骂了一句，“傻逼女人！可是你自己找死的，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瞎了眼，常大个儿是个风流的，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还硬往常家倒贴！”
    “死了也是白死。我没杀你，常大个儿也当场给你下跪道歉了，你自己还要寻死，怪不得我们。自己没好男人的命，切，还想死死抓住谁！”
    “只等着听风声，哪天见见常大个儿，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至于派出所的？切，常大个儿才不会这么傻，杨丽死无对证，还不是常大个儿说啥就是啥！”
    骂了一通，又自己安慰了自己一番，连哭加打地也累了，刘兰兰一翻身，睡着了！
    田园园跟着田富贵回到家，也无计可施。自己没有证据，又是死无对证的事儿，田园园心里难过，翻来覆去半夜都没有睡着。
    天明也早早地醒了，很遗憾没见杨丽给自己托梦。可见鬼神之说都是假的……
    杨丽跟常大个儿家的亲戚都不多，没有什么人过来吊唁，大多是村里过来看热闹的多。
    供销社的人请来了派出所的人，又能怎么样？没有什么证据说明常大个儿杀了杨丽…..
    杨主任第三天中午回来了，见了棺材里躺着的宝贝女儿，当场哭得差一点儿晕厥，拉过常大个儿狠狠地扇了几巴掌，连打加踢，常大个儿跪着一动也不敢动，硬是受了。
    大家见杨主任打得差不多了，就劝着拉开了。
    杨家的人虽然怀疑，但是确实没有什么证据，天气又热，已经隐隐有了味道，下午匆匆下葬了。
    大家都见到了杨丽的陪葬品，还是很丰盛的。
    这个时候还不要求火化，杨丽被穿上了最新、最时髦的衣服，脖子上和手上带了常大个儿特意跑到县城给买的三金，金项链、金手镯、金戒指。
    ps;现实是奸夫**结婚了，生了儿子。所以，女人要心疼自己！！！大家放心，在文中会虐小三儿的

 0470 重病

    一时间在三湾街上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都夸：“常大个儿真舍得，得几百块吧？”
    还有替常大个儿抱不平的，“对杨丽这么深情，杨家的人还说常大个儿给杨丽灌药！”
    也有人发表不同看法，“不怕被人偷吗？到时候还搅扰得杨丽死后不得安生！”
    盗墓在乡下不是没有……
    田园园在人群中面无表情，听着众人议论纷纷，心里痛苦得滴血。
    女人啊，怎么能摆脱情之一字？
    送葬回来，田园园浑身抽干了力气一般，回家就躺下了。
    一夜昏昏沉沉，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也没起床，梁玉梅觉得不对，进去喊，才发现田园园脸颊涨红、鼻息沉重，好像生病了。
    一摸额头，烧得烫人，而田园园兀自昏睡着，把梁玉梅吓得不轻。
    忙把田园园给推醒了，“园园，你发烧了，快起来去医院啊！”
    田园园头晕的厉害，下床的时候差一点儿跌倒，腿软软地没有一丝力气，心里暗叫糟糕。
    田园园身体很好，这几年也没有生过什么病，连个感冒也没有。一下子高烧到39度还多，把全家人都吓得不轻，到了医院医生倒说：“不要紧。就是太疲劳了些，身子虚，看着重，其实关系不大。”
    也就是说，没有实质性病情，就是身体免疫力下降，身子激起的自动防御，身子高烧起来。
    园园妈犹豫着要不要给赵玉成打电话，园园爸说：“别打。他又来不了，还不够担心。咱们家里这么多人，能照顾好她。医生都说不要紧，咱们怕啥？”
    田园园懒懒地，缠绵病榻整整一个星期才出了屋子，看着明媚的阳光和蓝蓝的天空，恍若隔世。
    这一个星期，没人给她说杨丽的事儿，只说高兴的事儿。
    田富贵晚上回家捎来一张报纸，“园园，这是蔡老师给送来的报纸。你看看，十佳军嫂评选开始了。咱们凉县就报了你一个，你肯定能当选！”
    大平媳妇也过来瞧看，“园园，咱们幼儿园昨天表演节目了。电视台的人过来录像，夸咱们这回比上回表演得还好。你不在园里，几个老师都负责得很，没有出任何差错。你就放心在家养病吧。”
    赵月丽自然知道田园园生病的事儿，回家一说，玉成妈忙跟玉成二婶儿一块过来探望，“这孩子，怎么几天不见就瘦成这样儿了？我看八成是累得吧？”
    难得自己婆婆跟小姑子也过来，田园园只得应付着，“没事儿，就是有点儿累。心里也有些不好受，这才躺倒了。没事儿，我都好了。”
    玉成二婶忙讨好，“园园，你好好歇着，有啥让他们几个干，看你都累害病了。”
    见田园园有些疲累，也有些不耐烦，玉成妈不敢耽搁，安慰了几句，拉着玉成二婶忙走了。
    田园园变得有些沉默，有时候回来早了，会去常家看看杨丽的孩子。
    常大个儿的妈妈白发又多了，常大个儿也变得一脸正经，以前嬉皮笑脸、风流潇洒的样子消失无踪。

 0471 心结

    见田园园来了，常大个儿起身打招呼，田园园恨恨地：“滚！离我远点儿！恶心！你跟刘兰兰那些不要脸的事儿，别以为我不知道！杨丽死了，你高兴了？我看你的日子怎么过！人在做、天在看，小心报应！”
    常大个儿脸色苍白、张口结舌，“我……没有！”
    “你他妈再给我说一遍‘没有’！”田园园恶狠狠地看过来。
    常大个儿忙说：“园园，我跟刘兰兰再也不敢了。以后你就看着吧！”
    田园园冷冷地：“我有功夫看你？杨丽在天上看着你呢！”
    ……
    突然就听见街上的人传，“杨家从望城地区请来了法医，要开棺验尸！”
    田园园大吃一惊，晚上忙去杨家。
    杨丽妈妈一说就哭了，“我跟她爸老怀疑杨丽不是自杀的。孩子那么小，她怎么就舍得死呢？几袋子化肥、百十块钱，又是为了种地打粮食，她至于这么舍不得吗？自己喝药跟别人灌药总归不一样，这回非弄个水落石出不可。”
    田园园紧握了拳头，“希望能真相大白。杨丽不会冤死。万一要是杨丽喝药，婶子你也看开些。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有英子呢，还有那孩子。常家一个男人、一个老太太，又没有多少钱，给孩子吃奶粉也吃不起。”
    杨丽妈妈一听，哭得更厉害，“我就说把孩子接回来养，他爸死活不同意，说闺女让常家害死了，你还想给常家养闺女？除非我死！那丫头别想进我杨家的门！”
    田园园叹了一口气。
    杨主任也是伤心透了，才会说出这么不理智的话来吧……
    杨丽开棺验尸那日，整个三湾公社都知道了，过来看热闹的人吧几亩地的庄稼都踩坏了，可谓人山人海。
    棺材打开，尸臭味熏得几里外的人都闻得到。离得近的，上百人齐齐呕吐，后退的人踩了身后的人，吵骂声、哭闹声，乱成一团。
    田园园站在人群外，哭得不能自已。田富贵揽着田园园，三十岁的男人也红了眼眶，唯恐田园园晕倒，硬是把田园园给拉走了。
    田园园回到家，又病倒了，昏昏沉沉地过了六一节才能出来理事。
    园园爸妈看着又瘦了一圈的田园园，心疼得要命，偷偷跟园园爸还有田富贵商量。
    “不如送园园走吧？在这里也是难过，她跟杨丽关系太好，这么闹心的事儿也难怪她受不了。”
    田富贵也说：“生意都稳住了，我看送她回部队也是时候了。”
    园园爸想了想，说：“富贵，明天会上给赵玉成打个电话，你去送她，就不让他来接了。下午你骑车子去县里，把存折上的钱都取出来。这几年也攒了三万多块，都给园园带上。”
    说到这个，园园妈突然抹起了眼泪，“她出嫁的时候，陪送的钱跟东西说起来都是赵家的。其实田家一分钱没出。这些就算是打发她出嫁的嫁妆了。虽然来得晚了些，也是我跟你爸的一片心，富贵，你跟玉梅可不要不高兴。”
    ps;明天园园进城找兵哥哥啦啦啦...求月票、推荐票啊，亲们。

 0472 逃跑了（求月票啊）

    田富贵忙说：“妈，看你说的。生意都是园园的，我跟玉梅没意见。再说了，这钱玉梅她不知道，我不给她提。”
    三人商量好了，趁着没人，园园妈给田园园说：“家里生意稳住了，你还是去部队跟玉成团聚吧。夫妻老分着也不是个事儿。”
    田园园一直有些恹恹地，听这话也没有说什么，“我本打算五月份就走的。现在我要等着杨丽的尸检结果。知道了才能走得安心。”
    也巧了，第二天英子就过来田家，见了田园园就哭了，“法医说我姐是自己喝的药，是自杀！”
    田园园眼睛也红了，拍拍英子，“你好好孝敬你爸妈，也看好你姐姐的孩子。我过两天就走了……”
    田园园哽咽地说不下去，英子抱着田园园哭得厉害，梁玉梅也红了眼睛。
    送走了英子，田园园推出了自行车，梁玉梅诧异，“园园你去哪？”
    “田各庄！”
    田园园有个直觉，杨丽的死肯定有刘兰兰兴风作浪。
    虽然确定杨丽是自杀，但是临走不教训刘兰兰一顿，田园园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风风火火地到了田各庄，刘长寿不阴不阳地说：“找兰兰干什么？再打她一顿还是怎么着？”
    田园园不理他，只让刘兰兰出来。
    刘长寿冷哼，“出不来了！南方打工去了！”
    田园园吃了一惊，“打工？跟谁去的？”
    刘长寿翻个白眼儿，“跟谁去的你管得着吗？”
    田园园微微眯了眼，“刘小海？”
    刘长寿一愣，“当然跟我们刘家的人出去了。你们家田福寿还想去呢，就是离不开。咱村走了好几个呢，又不是就他俩！等他们挣了大钱回来，我看你们田家在村里还能数得着不？”
    田园园抬起下巴，“数得着数不着，只要比你家强就行！”
    刘长寿一噎，不等回嘴，田园园骑着车子走了。
    回去的路上，田园园有些暗暗懊悔。
    早该把刘兰兰狠狠地打一顿，估计就会说实话了。早不打工、晚不打工，这个节骨眼儿上走了，不知道是不是害怕杨丽的事儿惹上身。可惜，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到刘兰兰这个贱女人，再见她一定问个明白！
    田园园本打算过了麦假再走，园园妈摇头，“咱家都是机器收割，也用不着你。生意都歇了，你也没有啥事儿，走吧。”
    园园爸安排田富贵去送，田园园不同意，“送什么呀送。我不留家割麦子，哪还能再带走一个壮劳力？”
    食堂、澡堂都没有问题，就是幼儿园开业才几个月，田园园有些不太放心，把人事工作好好安排了一遍。
    在园里开了一次会，根据自己的观察，当然也参考了大家的意见和投票，田园园果断地把冯雅提拔成园长。
    同时过来的第一批老师都分别给安排了位置，比如王秋霞当了副园长，黄慧慧跟薛丽两个也得到了重用，一个是教学部主任，一个是活动部主任。
    管生活的几个人也没有被忽视，大平嫂子成了保育部主任，赵月丽是副主任。

 0473 受人所托

    同时，孩子们多了，园里的收入大幅度提升，大家的工资也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增长。
    大家都很高兴，一听田园园要走了，都有些舍不得，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还喝了酒，说给田园园送行。
    头天赵月丽自然知道了，回家给妈妈一说，玉成妈也不知道该说啥，愣怔了半天，叹了口气，“随便他们吧。”
    赵月丽心里对田园园虽然到现在也不是很喜欢，但是也只能当她是自己家人，谁让自己二哥拼命地护着呢？
    田园园也没有给赵家人打招呼，第二天一大早就坐上公共汽车，到了凉县。
    想着这一走还不知道啥时候再回来，就想再见顾中原一面，临走告个别也是礼节。
    顾中原正忙着，见田园园掂着大提包来了，还有些诧异，“这是要……哦，要去部队？”
    田园园点点头，“嗯。临走过来给你道个别，有什么要带的东西，我给捎你家去。”
    顾中原哈哈大笑，“哟，我可不敢使唤你。赵玉成回头再收拾我，还划不来。要不要派人送你去望城？”
    凉县没有火车站，要去望城坐火车。
    田园园笑，“要是有顺风车就搭，没有也不敢劳动你们的大架，大巴车也方便得很。”
    顾中原让秘书去问“上午有没有带车去望城办事儿的。”
    看着秘书关上了房门，顾中原问：“你这回去东洲要长住了吧？”
    田园园点头，“嗯。早就办过随军了，老这么分着也不是事儿，家里现在都过得好，生意也稳住了，我不在家也行。”
    顾中原说：“十佳军嫂的材料已经给你报上去了，省里还没有批下来。省妇联在报纸上还要搞个评选，让市民投票，结果如何还不知道。不过，我已经给上边打了招呼，问题不大。什么时候下来还不清楚，到时候给你通知也不方便，你自己注意看报纸就好了，部队上消息也不闭塞，到时候会给赵玉成所在部队发喜报的。”
    “让你费心了。”田园园笑着说：“顾书记，你可真是我们田家的大恩人。”
    “受人所托……”顾中原突然意识到说漏了嘴，忙转移了话题，“回去有什么打算？”
    田园园的疑惑尚未来得及展开思考，就被顾中原给转移了注意力，“肯定不会闲着。我还想接着做生意，家里把钱都给我带好了，到东洲了有的是时间好好想想。”
    顾中原点点头，“嗯，好好干，现在国家的政策就是搞活经济，你的这个思路对头。只要大方向不错，挣钱肯定没问题。”
    正说着，秘书回来了，“没有去望城的车。”
    顾中原有些遗憾，田园园摇头，“没有什么的，我过来只是给你告别，等过年你回家，咱们再聚。我走了，再见，顾书记。”
    顾中原起身相送，“不用等过年，八月十五就有时间回去，我去找赵玉成喝酒！”
    田园园忙给他留了赵玉成的电话，顾中原把田园园送到县政府大院门口，两人握手告别，“再见，顾书记。”

 0474 夫妻见面

    “嗐，以后叫我顾中原就好了。”顾中原挥挥手，“一路平安。”
    看着田园园窈窕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顾中原突然想起一件事，心里有些不安。
    苗苗对陆铭好像起了疑心，上回还跟自己打听田园园的事儿。要是田园园上了报纸，十佳军嫂的事儿，不知道苗苗会不会从中作梗？
    想到这里，顾中原忙回去又打了个电话……
    田园园一无所知，高高兴兴地去了车站。
    车上人不多，眼看着就要收麦子了，哪还有人出去做工。再一想刘兰兰走得不是时候，更是可疑。
    田园园一路上胡思乱想，等到了望城才回过神儿来。
    到了望城百货大楼，方书记正好在呢，见田园园来了，当然很高兴，“这是要去部队啊？”田园园笑着说：“是的。方书记，我来给你告个别，顺便给你道谢。”
    方书记哈哈大笑，“弟妹可真会说话。手表我早就给你留好了，来了就拿走吧，省得我给你送了。”
    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了三块上海牌男表，跟上回给赵玉成买的一模一样，就是价钱上没有优惠了。
    方书记笑吟吟地看着田园园把手表收了起来，问：“不是你们俩用的，就不能给优惠了，我这里的权限得用到刀刃上。不会让你为难吧？”
    田园园忙摇头，“怎么会呢？买这么多回东西，已经让你作难了……”
    “嗳，不说那个。”方书记让田园园坐，喊人过来结账开发票，自己出去给田园园拿点儿礼物。
    田园园看着一网兜点心、水果啥的，忙感谢，“方书记，有空去东洲来部队找我们啊。”
    火车上人也很少，因为提包里有三万块钱，田园园不敢掉以轻心，直到下了车看见赵玉成挺拔的身影才放了心。
    赵玉成看着亭亭玉立的田园园，心里一阵激动，不顾出站口人来人往，上去一把就搂在了怀里，“怎么才来！”
    “嫂子好！”小黄不等田园园回应，立刻上前接过提包，一溜儿小跑地走了。
    田园园推开赵玉成，小脸红红的，“这么多人，你看看哪有你这样的。还穿着军装呢，注意形象！”
    八十年代还没有多开放，大街上恋人手牵手的还不多，更别谈搂搂抱抱了。火车站里人很多，田园园有些不好意思，只让赵玉成拉着手。
    赵玉成斜睨着田园园，深邃的眼神儿满是爱意和欲望，“这几个月过得好吗？听妈说那幼儿园办得不错？”
    田园园说起自己的生意，眉飞色舞、得意非凡，“那当然。我出手的生意有差的吗？”
    赵玉成抬手刮了田园园的小鼻子一下，“嘚瑟！”
    田园园皱皱鼻子，“这就算嘚瑟啦？等以后干上大生意了，你又该怎么说呢？”
    “更嘚瑟！”赵玉成笑着，拉着田园园的手上了车，“去望城宾馆。”
    ps:甜蜜蜜的日子开始啦......求票票啊
    田园园一愣，“不直接回家啊？”
    赵玉成狭促地看着田园园，大手猛地一搂田园园的腰，“我要好好招待招待你！”

 0475 分心

    田园园突然领悟了赵玉成的意思，有些羞恼，小黄就在前边开车，又唯恐他听见了，田园园只得假装不知道，“嗯，望城宾馆的菜是不错！”
    赵玉成哈哈大笑，“哈哈哈……有道菜更好吃！”
    说着，眼睛扫过田园园鼓鼓的胸……
    田园园狠狠地掐着赵玉成的手背，转头看窗外。
    吉普车很快就到了宾馆院内，两人下了车，赵玉成把小黄打发走了，“明早七点过来接我。”
    说完，握着田园园的手，进了包间。正是吃晚饭的时间，田园园点了几个清淡的素菜。
    服务员一走，赵玉成一把搂住田园园，大手挑起田园园尖尖的下巴，深邃的眼眸紧紧地盯着田园园的眼睛，“坏丫头，这么长时间才回来，不想我？”
    田园园看着眼前的男人，如此英俊，突然想到了背叛了杨丽的常大个儿，也是这么的英俊。
    再想想野地里孤零零的杨丽的坟墓，田园园突然有些心里发冷。
    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
    田园园唇角的笑容渐渐散了，她不想回忆那些事，但是心里却忍不住。自己这么匆匆地赶过来，也不知道是逃避还是追逐，心里复杂得很。
    正恍惚间，田园园感觉身边的气息越来越冷。
    抬眼一看，赵玉成脸上的笑容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俊脸上的怒气却越来越盛，“几个月你都不想我？！”
    赵玉成有时候笑容满面，其实脾气并不是很好。
    小黄说营里的战士都怕他，赵玉成平时就是严肃、冷冰冰地，却极少动怒。
    自从跟田园园结了婚，跟田园园在一起的时候就总是阴晴不定。但是，自从两人心意互通，已经很少见他生气了。
    这会儿见田园园魂游天外，也没了刚见面时的娇羞和喜悦，赵玉成呼吸越来越沉。
    要是这趟来还是家里人逼的，自己可真是失败。这么久的努力，难道还没有得到她的心吗？不知道田园园到底怎么想的。
    见赵玉成变脸，田园园的心也越来越冷，再加上旅途劳累，田园园心里也有些不舒服，懒得跟他拌嘴。
    杨丽已死，刘兰兰走了，常大个儿两头空，也算罪有应得，自己也不用再想那么多。以后只要盯紧了赵玉成，就不会有第三者插足的问题。自己追求婚姻幸福，也该是杨丽给自己带来的警醒，要不，自己也不会这么急匆匆地赶回来，其实放暑假了生意都停了再来，才是最好的……
    正胡思乱想，田园园突然身子一紧、唇上一重，赵玉成已经狠狠地压了下来。
    田园园一天没喝一口开水，唇瓣有些干燥。被赵玉成狠狠地吸吮着，感觉有些疼痛。但是，男人狠戾的吻让田园园有些动情，身子不由得更紧地贴合在赵玉成的身上。
    赵玉成陡然受到鼓励，猛地用力，咬住她的下唇……
    “嘶--”田园园嘴上一疼，一股血腥味儿在嘴里散开，忍不住张口怒斥，“坏…..唔……”
    男人俊脸闪过一丝得意，骤然用力，死死地压着她的唇，撬开她的牙关，攻城掠地，更猛、更狠地吻……

 0476 情难自控

    田园园的身子渐渐地软了，小手紧紧地抓着赵玉成的军装，脑子渐渐地空了，身子却慢慢地变热，心狂跳不止，男人急促的呼吸在耳边如狂风暴雨！
    田园园被赵玉成狠狠地压在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两人只隔了一层衣服，田园园饱满的胸乳被赵玉成挤压得有些疼痛。
    赵玉成忍得满头汗，身子的疼痛一点儿也不比田园园少。把田园园一把拉起，狠狠地压在墙上，健壮挺拔的身子死死贴在田园园身上，恨不得把田园园一口吃到肚里。
    田园园有些受不住，两手放在两人之间，推着不知餍足的男人。
    自己穿着裙子，万一男人一时性起把自己就地正法，被服务员发现，可就丢人丢到太平洋去了！
    赵玉成猛地咬了一口田园园的唇，气喘吁吁地把脸抬起，下巴搁在田园园乌黑的头发上，呼哧呼哧地穿着粗气，两臂紧紧地搂着田园园的腰，嘴里还咬牙切齿地发牢骚：“坏丫头，憋死我了！”
    田园园踢踢赵玉成的小腿，“放开啦，热死了。”
    赵玉成一动不动，终于渐渐平复了呼吸，两手捧着田园园的小脸，微微低头，语气满是威胁，“到底想我没有？！”
    田园园瞪了赵玉成一眼，语气娇嗔，“想了！行了吧？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就爱揪着一个问题问三遍，不知道害臊！”
    赵玉成俊脸上还有残留的涨红，听了这话，才慢慢缓和了脸色，冷哼道：“哼！这还差不多！再敢说没想我，我自然有办法让你想起来！”
    说着，拉着田园园的手，把田园园带到座位上，安置田园园好好坐下，赵玉成也立即坐稳了。
    田园园正奇怪这男人怎么突然一秒就变正人君子了，就听外面服务员敲门：“菜来了……”
    原来如此！
    田园园不由得看了一眼坐姿端正、一本正经，恢复了冰山脸的赵玉成……心里不由得切了一声，等服务员退了出去，田园园嗔道：“就会在我面前耍流氓！”
    赵玉成瞪过来，“怎么？你希望我对着别的女人耍流氓？”
    田园园抿嘴，“你敢！”
    赵玉成把自己的椅子往前挪了挪，握着田园园的手，“吃饭！饿了吧？他们的手艺虽然没有你的好，也能入口。怎么也比部队食堂的饭好。你今天就委屈一下，等明天你买了肉、菜，回去自己做，就不用担心不好吃了。”
    田园园真有些饿了，擦了擦被男人咬破的嘴唇，“都是你！每次都是饿狼一般，我的嘴被你咬破好几回了。再敢有下一次，哼！不让亲了！”
    赵玉成看着田园园的嘴唇，冷哼：“你能挡得了我？你那小身板，就是被压的料！”
    见田园园怒瞪过来，赵玉成不客气地把一根青菜放到田园园嘴里，“赶紧吃，吃完还有正事儿呢！”
    不用说，也知道这男人嘴里说的正事儿是什么意思。
    田园园鄙夷地瞥了赵玉成一眼，“精虫上脑的色狼！就知道想那档子事儿！”
    赵玉成冷哼，“我见了别的女人，怎么就不想？见了你就想那档子事儿，这都是你的错！”

 0477 你会一直对我好吗？

    田园园被雷晕了，“切！说这话谁信！只会开黄腔的男人还会诡辩了！”
    赵玉成挑眉，“我可是国家花了大价钱培养出来的……”
    田园园狠狠地戳着碗里的米饭，好像那就是赵玉成欠揍的俊脸，“培养你开黄腔吗？”
    赵玉成给田园园盛了碗汤递过去，“保家卫国嘛。第一个就是自己小家，没有小家哪有大家？作为一名合格的解放军战士，连自己的小家都保不住，还能指望他保护国家？”
    田园园一时间竟无言以对，“我被你绕晕了……”
    赵玉成暗暗挑眉，筷子点点田园园的盘子，“好好吃饭！”
    田园园低头喝了一碗汤，赵玉成把空碗接过去，又盛了一碗。
    田园园看着赵玉成一脸认真的样子，不由得心中一动，“赵玉成。”
    “嗯？”赵玉成抬眼看了田园园一眼，见田园园一脸严肃，不由得暗暗皱眉。
    这女人是怎么了？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家里打电话来说，生意很好，跟月丽也和好了，怎么见了自己一直情绪不高呢？
    田园园俏脸没有一丝笑容，大眼睛愣愣地看着赵玉成，“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
    赵玉成心头一跳，俊脸也变得冷了，“怎么这么问？你在担心什么？还是在怀疑什么？”
    怎么一见面就这么别扭呢？好像又回到了两年前那个胡搅蛮缠的田园园了。
    赵玉成心里突然有些烦躁，“园园，你到底是怎么了？”
    田园园放下手中的筷子，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赵玉成，我在很认真地问你。”
    赵玉成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抬手握住了田园园的手，“会！”
    语气坚定、音色沉着，好像铁铮铮的誓言。
    田园园知道，未来的事儿谁也说不准，自己这么问，也不过是无理取闹。不过，见赵玉成很痛快地回答了，还是十分满意地。
    “那就好。你记着你今天的话，要是以后你变心或者负了我，我会杀了你再自杀！”
    不知不觉地，田园园突然就说出了杨丽曾经说出的话。
    说完了，自己也是一愣。
    自己怎么就那么傻，怎么能想着杨丽的事儿、就说出了杨丽的话呢！
    赵玉成突然笑了，眼睛盯着田园园，戏谑地问：“不是要剪掉我的命根子吗？怎么又是杀人又是自杀的，这从何说起？”
    田园园恨恨地瞪着赵玉成，“哼！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我算是看透了，想追求女人的时候，甜言蜜语。等背叛了，就会不管不顾，脸都不要了。”
    赵玉成不傻，知道事出有因，“说吧，到底碰到什么事儿了？说出来，你心里就舒服了，我也不用当出气筒了。”
    田园园一愣，随即就红了眼睛，“杨丽死了你知道吗？常大个儿那个男人不是人！”
    赵玉成也吃了一惊，“怎么回事儿？”
    田园园把事情说了一遍，说着说着，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一桌子，“我一直怀疑是因为刘兰兰，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赵玉成俊脸严肃，有些微微皱眉，“刘兰兰那个女人，虽然不是个好东西，杀人倒也不至于。”

 0478 找死

    “要是派出所、法医都说杨丽是自杀，可见应该是自杀。至于真相，恐怕只有常大个儿本人知道了。”
    田园园咬牙切齿，“杨丽真是命苦，连入土为安也做不到，还开棺验尸，十里八村的都来了，沸沸扬扬地议论了好久才平息。”
    赵玉成把田园园轻轻地搂在怀里，“这种事儿，我们也做不了什么。以后在心里记着她就好了，你能过得幸福，对她也是个安慰。”
    田园园擦擦眼泪，点点头，“临来时候，我去她坟头看她了，让她在天上保佑我们一辈子幸福美满。”
    赵玉成把田园园更紧地搂在怀里，“傻丫头，过得好不好，关键在我们自己。我对你的心，苍天可表。以后你不要疑神疑鬼地。”
    说着，低头在田园园额头上亲了一口。
    田园园把事情说了出来，心里的憋闷没有了，心情也好了起来。
    从男人怀里直起身，田园园整理了一下衣服，“好了，吃饭吧。再不吃，好菜都凉了。”
    赵玉成也知道田园园路上没吃好，忙着给田园园夹菜，自己倒没有吃多少，
    看着满桌子菜都剩下了，田园园点点盘子，“你怎么不吃？不饿吗？”
    赵玉成斜睨过来，“怎么不饿？饿了几个月了，就等着吃你！”
    田园园：“……禽兽！”
    赵玉成挑眉，“这话你算说对了，今晚不走，就是为了禽兽！等着我晚上禽兽给你看！”
    田园园怒，拍桌子不依，“世风日下、不如古人！”
    赵玉成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抱起了双臂，“我怎么不如古人了？”
    田园园理直气壮，“古人柳下惠坐怀不乱……”
    “切！”不等田园园说完，赵玉成就打断了田园园的话，“男人坐怀不乱，不是不举就是那女人丑如夜叉。我身体正常、老婆貌美，坐怀不乱？笑话！”
    田园园小手指着赵玉成，“狡辩！你就会狡辩！男女之事，自然要先花前月下……”
    “花前月下、花钱日下……”赵玉成双眼满是戏谑，“你觉得男人更喜欢哪一个？！”
    田园园惊悚了，“…..不！要！脸！你还是军人呢，怎么能这样？你你你……你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
    “哈哈哈……”赵玉成突然哈哈大笑，“…..臭丫头，不这样能镇住你吗？我是军人没错，但是首先是个男人。你说，男人们会说的荤话，我哪句不会？想听什么，只管告诉我！”
    田园园突然邪恶了，“听说军营是同性恋高发地，你没有被人爆过菊花吧？”
    赵玉成错愕了半晌，突然黑了脸，咬牙切齿地：“田园园你找死！回家半年，长大本事了！这是在哪里听说的？听谁说的？把他供出来，看我不打掉他满嘴狗牙！”
    说着，就朝着田园园扑上来。
    田园园吓得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笑着逃到了门口，被赵玉成一把抓住！
    田园园被男人紧紧地禁锢在怀里，还嘴硬，“哼！别是被我说中了，当真被人……”
    “谁他妈敢惹我？要爆也是我爆别人的菊花！”赵玉成磨牙，狠狠地揉着田园园的头发。

 0479 一盒不够

    “不嫌脏了自己的嘴，还说这些话！哼！你给我闭嘴！”
    说着，猛地就亲了下来……
    田园园知道自己惹了火，得负责熄灭，乖乖地任凭男人予求予取，一动也不敢动，甚至双臂还主动攀上了男人的脖颈。
    赵玉成受了鼓舞，立即加大了力度，狠狠地吮着田园园的舌，把田园园舌根儿都弄疼了。
    好不容易餍足地抬起了头，田园园唯恐男人兽性大发，忙推推赵玉成，“走了。”
    赵玉成低头指指自己，“你把它弄下去，我这就走！”
    田园园转脸闷笑，赵玉成磨牙，“都是你惹的！”
    田园园一脸无辜，“我可没动它，它自己要站起来，关我什么事儿！”
    赵玉成狠狠地拉着田园园的手，田园园猛地一甩却没得逞，还以为男人要让自己用手给他解决，却见赵玉成把自己的手放在嘴边，狠狠地咬了一口，“先咬一口解解馋，等晚上看我不收拾死你！”
    田园园想起男人饿狼一般就有些双腿发软，却又不示弱，“谁怕谁！”
    说实话，这么长时间没见男人，自己也想了呀……
    赵玉成挑眉，“长本事了啊！晚上别哭着求我！走，我带你弄套套去！”
    赵玉成一把拉住田园园，两人大步走出了雅间，来前台定好了房间，两人一起上了街。
    田园园心里好了许多。
    是啊，杨丽已经没了，自己更得过好自己的日子。这世上，心心相印、两情相悦的夫妻不多，幸运的是，自己就是其中的一对。有幸福日子的时候不珍惜，难道要等幸福日子消失了，再来痛苦吗？
    想到这里，田园园突然伸手挽住了赵玉成的胳膊。
    赵玉成低头看了一眼笑吟吟的田园园，“哼！算你识相！”
    说着，更紧地把田园园的胳膊夹住，倒好像怕田园园跑了似的。
    初夏的晚间，空气凉爽、夜风徐徐，孩童们笑闹的声音到处可见，就连医院的小花园里都是笑声一片。
    值班护士指点两人去了妇科，医生二话不说，就给了一盒。
    赵玉成说：“不够！”
    田园园突然红了脸，狠狠地掐赵玉成。
    中年女医生笑了，弯腰拿出了好几盒递给田园园。
    田园园吓得也不敢不要，忙接过来一股脑地装进了自己包里，拉着赵玉成就走。
    还是赵玉成转头说了句：“谢谢医生。”
    两人出了楼，凉风吹来，田园园滚烫的脸好受了些，转头瞪赵玉成，“你呀！”
    赵玉成一脸无辜，“我说实话你也不爱听。怎么？就爱听我开黄腔？好，我现在就说给你听！”
    田园园忙抬手捂住赵玉成的嘴，“你敢！”
    赵玉成突然舔了一下田园园的手心！
    田园园吓得忙收回了手，抬脚跑了。
    跟男人比谁污，女人当真永远也占不了上风！
    回到宾馆，一进房间刚关上房门，田园园就被赵玉成给狠狠地压在了门背后，深深地吻了下来，“园园……
    “嗯？”田园园被赵玉成的热情感染，嘴里含含糊糊地应着，脑子却突然空白。

 0480 小别胜新婚

    男人粗喘声弄得田园园心都跳得没了章法，搂着赵玉成精壮的腰，田园园渐渐迷失了自己…..
    赵玉成猛地抱起田园园，一脚踹开浴室的门，两个人一起吻着，站到了喷头下。温热的水流下来，打湿了两人的衣服。
    田园园穿的是一件鹅黄的裙子，本就单薄，此时被热水弄湿了，紧紧地贴在身上，更是曲线毕露。
    赵玉成哪里还能按捺得住？三下五除二脱光了自己，抬手就剥了田园园的衣裳。
    赵玉成眼睛都红了，疯了一般扑了过来……
    田园园受不了了，哼哼着不依，“够了呀……站不住了……去卧室啦……”
    赵玉成关了水，拿过浴巾匆匆清理了两人，打横抱起田园园，大踏步地进了卧室。把田园园往大床上一放，健硕的胸膛就重重地压了下来。
    “嗯--”田园园不舒服地娇哼了一声。
    身上的男人不仅没有停止，却像听到了战斗的号角，反而更狠更猛起来、
    赵玉成俯身下来，在意乱情迷的田园园耳边磨牙，“园园、园园……”
    ……
    一夜疯狂。
    田园园久旷的身子还算给力，终于没有晕死过去。等身上的男人尽了兴，田园园也心满意足地面带微笑沉沉地睡去。
    田园园一觉醒来，已经是半上午了，看看手表，已经十点半了。桌上有赵玉成留下的纸条：“下午五点来宾馆接你。”
    田园园懒懒地躺着，中午吃饭了才起来。简单吃了午饭热了一身汗，洗洗澡又睡了。四点出去在附近菜市场买了菜，回宾馆等着。
    果然，五点多一点儿，赵玉成就开着车来了。
    看着田园园面若桃花、腰若扶柳，心里一荡。心里暗道：“这脸色比昨天滋润多了。老子卖力浇灌了一夜，容易吗？”
    看着赵玉成眼神儿发绿，田园园就知道这货脑子里都是黄色肥料。不理他！
    赵玉成接过田园园手里的东西，都扔到后边，看田园园往上爬，立即握着手拉到前边，“过来坐我身边！”
    田园园一脸正色，“要是保证能好好开车，我就坐过去。否则，免谈！”
    赵玉成挑眉，“害怕了？放心吧，我还不至于跟你车震！”
    田园园磨牙，“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赵玉成一脸无辜，“明明是你先提的！”
    田园园瞪了赵玉成一眼，狠狠地关上了车门，“走吧！”
    晚上，自然要给田园园接风。
    楼上的几个女人都过来了，“园园，你可回来了！”
    田园园给大家拿糖吃，然后就把三块手表给拿了出来，“手表买回来了。这是发票，你们保管好，还能给保修呢。”
    凤娟几个当然高兴，看着银光灿烂的手表，个个喜得合不拢嘴。
    李萍平时过得小气，这会子看见手表，立即就拿回家去了，连帮忙做饭都顾不上。
    冯营长还没有回来，李萍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恨不得立即找到团部去。

 0481 兵哥哥郁闷了（日万更求票票）

    凤娟还好点儿，上回人家赵玉成带着自己家丁连长见了大官，心里一直感激不尽。这会子虽然心里也是猫抓一般，但是丁连长不在家，自己跑回家去也没法献宝不是？
    只得耐着性子，陪田园园唠嗑，然后还帮着做饭什么的。
    月娥心细，早就把手表仔细地装到了自己兜里，唯恐小宝摔了。又不想帮手做饭，想了想，说：“哎呀，我回家给你拿钱去！”
    田园园忙说：“不急。”
    月娥一脸笑意，“说的什么话。让你垫了这么长时间，怎么也不能再拖了。你等着，我回家拿去。”一去，半天没回来。等曹军民回来了，两口子才带着小宝一起过来吃饭。
    多给钱自己不好意思，曹军民带着一瓶酒过来了，也就是两块多钱的洋河大曲。
    凤娟家的丁连长一直没有回来，凤娟有些着急。
    眼看着冯营长也带着手表过来凑趣，凤娟有些嫉妒了。这就是有好东西派不上用场的遗憾，心里把男人骂了好几遍。
    该过来讨好上级的时候他就没影儿了，早就到了下班时间，也不知道磨蹭啥呢！
    曹军民跟冯营长两个跟着赵玉成学习手表的使用方法，怎么调整时间、怎么上发条……
    三块一模一样的手表，各自拿在男人手里，看着就是一种享受。今天大家都很高兴，除了凤娟，因为直到晚饭吃完，丁连长都没有回来。
    凤娟有些气，拉着孩子回了家。
    月娥忙要刷锅洗碗，田园园都没有让，“我来吧，你看着孩子。”
    月娥忙说：“你看看，说是给你接风，倒变成你跟赵营长请客了。明天我做东，好好给园园接风！”
    田园园懒得应酬，“不用，门挨着门，什么接风不接风。算了。”
    李萍小气，见月娥被拒绝了，自己忙客气了两句，“哟，这月娥家不做东，我更不敢开口了。我的手艺我们家冯营长都看不上，就不拿出来献丑了。等哪天我把东西买来，咱们让园园主厨，再好好聚聚。”
    这话听着客气，其实心不诚。田园园也没有多说，只说：“不用客气。”
    其实，心里是不耐烦跟这些女人多说。
    李萍问了一句，“园园这趟来就不走了吧？”
    赵玉成看了过来，田园园看了赵玉成一眼，转脸对李萍说：“是这样打算的。”
    这话也好像是给赵玉成说的，虽然没确定回答“不走”，但就是这个意思。
    不知道怎么了，听田园园这么说，赵玉成竟然暗暗松了一口气。
    随即又有些恼，自己这是怎么了？突然对田园园变得没有信心了？难道自己的魅力下降了吗？怎么这趟回来，感觉田园园明显没有在老家热情了。或许真的是杨丽跟常大个儿的婚姻悲剧吓住她了？看来，自己要更努力才行！不把这丫头的心牢牢地栓在自己身上，说不定还就飘远了……
    两人都打着算盘，想牢牢地握住对方，却不知道对方也正有此意！
    吃了饭，也没有什么好聊的，又唯恐影响小两口团聚，李萍跟月娥几乎同时开口问自己男人：“几点了？”

 0482 滴水不漏

    “几点了？”
    几个男人相视大笑，“看看，这就派上用场了！以后干什么都按时按点儿的，挺好！”
    李萍花了百十块，既自豪又心疼，听众人说笑，忙补了一句，“那是，钱花到哪哪好！以后有钱了，我们还要买电视机呢！听说前边小院里有几家买的了。”
    月娥一听，也有些嫉妒，“可不是。首长家的小保姆都看上电视了，咱们这些军官家属还没有看上呢，想想也真是颠倒了。”
    田园园淡笑，“没几个台，有什么稀罕的。”
    众人错愕，见赵玉成不动声色地看过来，田园园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说：“省城电视台的节目应该多吧？我说的是乡下，买个电视也就两三个台。”
    月娥简直不敢相信，“你们那乡下过得很富裕啊。都能买得起电视了？”
    田园园只得解释，“也没有多富裕。是我那食堂里，买了一台，也是为了学生和老师忙看国家新闻。他们考大学不是有时事政治吗？”
    李萍猛地一愣，“你们食堂这么挣钱啊……”
    语气难掩羡慕嫉妒恨。
    田园园挑眉，“不挣大钱，也就够一家人零花。”
    月娥立即提起了话头儿，“园园，以后在东洲干啥生意了，别忘了你嫂子我啊。别的干不成，扫地抹桌子还行！”
    李萍一听，立即接话过来，“还有我。凤娟跟月娥还得看孩子，我在家啥事儿没有的，人老了还有把子力气，又舍得出力，只要有用得着的地方，园园你只管说。工资啥的先不说，你让干啥就干啥！”
    田园园笑笑，“以后再说吧。这事儿我还没有考虑好呢，说起来是不会在家闲着。等我踅摸好了，再说。就是恐怕帮不到你们。”
    话不能说那么满。
    以后干什么生意还没有定下来，自己当然也不能大包大揽地。这些家属整体素质不高，自己也不可能再去摆摊子卖饭，她们的文化水平跟手艺能耐可不一定猛派上用场。万一自己答应了，最后却没有带着她们，不仅自己难做，赵玉成在单位也不好看。所以，算是打了个太极。
    见田园园不是很热乎，几个女人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自己求人的，哪里好说什么？
    于是，又闲扯了几句也都告辞了。
    回叫家，月娥对曹军民说：“我看园园现在说话滴水不漏的，跟以前简直就不是一个人了。也不知道一个人怎么能变化那么多。要不是看着人一模一样，我都怀疑是不是田园园换了个人。”
    曹军民白了月娥一眼，“瞎说什么呢？不就是干生意长了，练出来了。生意讲究个和气生财，田园园说话要是跟以前一样不着调，顾客谁来？哪儿挣钱去？”
    月娥点点头，“也是。我还真想跟着她干点儿啥。你看李萍，都开始为了以后冯营长转业考虑了。还有凤娟，也都看出苗头来了。对了，前几天分凤娟说，正月十五的时候，丁连长还跟着赵玉成去市里见了谁......咱们是不是也得提早下手准备点儿啥？”

 0483 曹政委的算计

    曹军民瞪眼，“别咒我！我还年轻，冯营长能跟我比？我离退伍咱们还得十年八年的，放心在这过吧。还有丁连长，不管赵玉成带他见了谁，也挤不掉我的位置。不说了，总之一句话，你以后跟田园园搞好关系，不吃亏。”
    月娥猛地一捶曹军民，“笑话，这事儿还用你嘱咐？以前整个楼里都没人理她，还不是我跟她好？这份恩情她田园园不会忘的。你放心，不管是赵玉成高升，还是田园园发财，我们家且得跟着沾光呢！”
    ......
    田园园跟赵玉成送走了众人，自己开始收拾屋子。
    赵玉成没有闲着，也帮着干。
    田园园也很高兴，“哟，这是练出来了啊。在食堂帮着干，还以为是做样子呢。要是一直这么天天帮我，才那是真勤快知道心疼老婆呢！”
    赵玉成看了一眼门外，“别笑那么大声！男人有几个下厨房的？别让他们笑话我了。”
    田园园皱鼻子，“切！大男子主义！”
    两个人说说笑笑收拾好东西，看看也才不到九点，田园园说：“不如去曹政委家一趟，我爸给他带了点儿东西，我们给曹政委送去。”
    “嗯。”赵玉成自然没意见。见田园园从提包里掏出一包烟叶来，笑着说：“这个还真有些稀罕！”
    田园园翻了个白眼儿，“也就是我爸觉得是好东西。曹政委什么好烟没抽过，不过这些烟叶是我爸自己种的。一份心意罢了。这些好酒跟点心，才是我给他们带的礼物。”
    赵玉成都接在手里，两个人下楼去了前院。
    曹政委一家人正在院里乘凉，“玉成、园园来了。”
    见梁梦雪迎上来，田园园小嘴很甜，“嫂子。”然后又跟曹政委和夫人打了招呼。
    几个人坐下说话，很快就转到田园园的生意上了。
    曹政委夸赞了一番，话题一转，说：“现在是和平年代，战士们练兵归练兵，退伍后还得谋营生。光靠部队安置，国家压力很大啊。现在国家鼓励大家自谋出路，政策和税收对个体户的优惠也很多。其他军区已经开始搞了，咱们部队上现在也有个想法，就是在部队里搞个实用人才的培训，给大家谋个出路。战士们在部队能学手艺，参军入伍的热情会更高，也容易招到更优秀的人才。”
    赵玉成一听就心里咯噔一声。
    曹政委这意思，该不是想让园园去给战士们教厨艺？一群男人天天盯着田园园看，想得美！
    略一思索，赵玉成说：“政委，这是个好事儿。咱们战士的文化都不高，有个手艺当然好。我哪天去跟东洲技校的领导们接触一下，请他们的老师来给咱们的战士上课。就是不知道这合作，别的军区有没有先例？”
    一句话堵了曹政委的嘴。
    曹政委看了田园园一眼，田园园正跟梁梦雪聊得热乎，“嫂子，哪天咱俩一起逛街去......”
    赵玉成见曹政委果然算计田园园，忙打消曹政委的念头，“园园的厨艺就是自学的。咱们的战士要是有技校老师来教，效果肯定好。再说了，咱们部队上不能还能发证书吗？没有专业老师教，可发不了证书。”

 0484 起誓

    曹政委笑了，“嗯，说的有理。这个事儿你不用管，我派人去问。”
    赵玉成松了一口气。
    田园园还不知道赵玉成这边刀光剑影地厮杀了一回，见赵玉成看过来，田园园微笑着回了一个眼神。
    两人回去的路上，赵玉成握着田园园的手，摸着她手上的粗糙，“你有什么打算？”
    田园园挑眉，“我还以为你不会支持......”
    赵玉成磨牙，“我什么时候拦过你？”
    田园园想了想，“当然是干生意，只有干什么，我一时还没有想好。现在天也热了，等过了伏天再开始也不晚。这俩月正好好好考察考察。我不打算小打小闹地弄些不入流的，要干就干个大的。所以，得小心从事。”
    赵玉成紧紧握着田园园的手，两人没有回房，慢慢地朝着操场走去。
    听了田园园的话，赵玉成微微地皱眉，“干个大的？资金是一方面，我恐怕你太累。”
    田园园摇头，“干得越大，帮忙的人越多，只要自己能放得开，其实比干小生意亲力亲为还要轻松。你别担心这个，我自有分寸。”
    说着，田园园搂紧了赵玉成的胳膊，“我要是开始干生意了，可能就顾不上你了。到时候天天往市里跑，你会不高兴吗？”
    赵玉成一笑，抬手刮了田园园的鼻子一下，“不用你天天往市里跑。我去找你，我有车方便。再说了，你天天奔波劳累，我可舍不得也不安全。”
    田园园哈哈大笑，“哈哈哈......我好肉麻哦。赵玉成也会说这么煽情的话，让你的兵听见了，你在训练场上可就没有威信了！”
    赵玉成不以为然，“这是两码事。他们都怕我，不敢不听。威信不是说出来的，是做出来的！”
    操场上还有些孩子在奔跑、玩耍，笑闹声不断。田园园看着孩子们，转脸看向赵玉成，“我这两年不打算生孩子，你的意思呢？”
    赵玉成淡笑，“这话你已经说过了，我尊重你。”
    田园园这身子也才二十一岁，所以，赵玉成也不急。
    “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趁着年轻不去做，到老了后悔。园园，你不管干什么，我都支持你。你放心，我不是古板的人，也不是不能沟通的人。”
    田园园知道赵玉成的意思，猛地搂住赵玉成的胳膊，田园园拉住赵玉成，两人站下了。
    田园园抬脸看着赵玉成，沉声说道：“你也放心，绝食上吊这样的事儿，我再也不会干了。就我们两个人，有什么问题我都会跟你好好商量，再也不会干那样的傻事！我向你起誓！”
    赵玉成拍拍田园园的手，“不用起誓，我信你！”
    语气十分坚定，不仅让田园园心里感动，也有些心里酸酸的。
    正要回去，就见丁连长带着小宝儿走了过来，“赵营长、园园！”
    “怎么回来这么晚？”赵玉成看着丁连长，随口问道。
    “就是安排那个实用人才的事儿，上级下了文件了。咱们团部这个月就要开始行动，听说其他军区有开展得不错的，还说让我们去学习经验呢。”

 0485 打算

    赵玉成微微皱眉，“这么快？”
    丁连长笑着说：“咱们这边已经是晚的了。也就是咱们军区离市区有些远，有些团部在市区里的，听说过了年就开始了呢。战士们已经有结业的了。还给发了什么证书。”
    赵玉成问：“都学得什么？”
    丁连长说：“不就是厨艺、开车、汽修什么的，其他也没有多少东西。就是因为部队里这些都是有的，方便，先开始的是这些，听说以后还要增加其他的专业，文件里没提那么详细。”
    田园园在一旁逗孩子玩儿，“该上学了呀。”
    丁连长转脸看着自己的儿子，“孩子暑假开学就该上学了，也是个麻烦事儿，这么远可真是不方便。要是能住在市里就好了。”
    这会儿还没有房地产开发，买房子什么的不容易，大家住的都是公家的房子。当然了，很快就会私有化。
    赵玉成想着刚才还说自己家生孩子的事儿，不由得点头，“是个麻烦事儿。郑凤奇家的大龙，都是王慧嫂子天天做公交车送去再接回来，挺麻烦。”
    田园园听见了，抬眼看过来，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有自己的打算。
    自己的孩子以后可不要这么远来回跑，自己好好挣钱，一有机会就会在市区买套房子。说不定不用等几年，等自己开始在市里干生意，说不定就得在市里住！
    天很晚了，几个人说着话开始往回走。
    自从上回被赵玉成带着见了陆老将军，丁连长以为是赵玉成拉拢自己的意思。赵玉成是上级，又是前途无量的新贵，能这么主动拉拢自己，丁连长自然求之不得，经过上回，丁连长要就把自己当成了赵玉成的嫡系。
    见田园园在身边，丁连长说：“有烹饪班呢，园园是大厨倒可以去当个大师傅！”
    赵玉成责备地看了一眼丁连长，“胡说什么！”
    丁连长再想不到自己拍马屁竟然拍到了马蹄子上，忙道歉，“抱歉抱歉，我就那么一说。赵营长、园园，你们可别往心里去。”
    丁连长心里暗暗纳闷。这本是个好事儿啊，田园园不仅有事儿做还可以挣钱，赵玉成怎么会不高兴呢？
    赵玉成见田园园错愕，一脸阴沉，猛地握了田园园的手，跟丁连长道了别，把田园园拉到屋里，关上了房门。
    田园园诧异，“我觉得丁连长说的没错，你怎么好像不高兴？”
    赵玉成哼了一声，“天天让一群男人盯着你？不行！我宁愿你去市里干别的生意，不能在部队当师傅！”
    田园园哭笑不得，“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原来是这个，你的心思可真够阴暗的！”
    赵玉成不说话，瞪了田园园一眼，“一群血气方刚的单身汉......”
    你知道他们看见你心里会想什么吗？
    当然了，这句话赵玉成是不会说给田园园听的，总之，不让她去就对了。
    田园园岂有不知道的？赵玉成的意思很明显......怕那群战士肖想自己呗！唉，这个小气的男人！
    ps:妹纸们别捉急，前几章是过渡，后面就热闹了哈

 0486 甜蜜

    田园园去了卫生间，正要洗澡，发现糟糕了。大姨妈来了！
    看着内裤上的一片红，田园园郁闷得很，这可是第一次跟赵玉成住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来这个！
    田园园整理了一下，忙去提包里翻卫生带跟内裤。
    赵玉成以为田园园洗好了澡，还奇怪：“怎么这么快？”
    田园园猛地把手里的东西往身后一藏，赵玉成立即眯起了眼，“藏什么？”
    田园园急匆匆地逃到卫生间去了，“你别管！”
    赵玉成却立即跟了过来，笑得不怀好意，“嗯，我倒要看你在这干什么？”
    大步进了卫生间，见纸篓里卫生纸上带血，吓了一跳，“园园，你这是？”
    田园园再也没有想到赵玉成会跟着进来，也吓了一跳，“哎呀，你出去啦！”
    赵玉成突然明白了，俊脸一红，忙关好门，退了出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冲到厨房去了。
    看看厨房没有红糖之类的，赵玉成有些皱眉。想了想，大踏步出了门，去丁连长家了......
    等田园园弄好出来，不见赵玉成还有些奇怪。正在铺床，就听见赵玉成回来了，不是去洗澡而是直接去了厨房。
    田园园忙跟了出来，“你干什么？”
    赵玉成转脸看着田园园，“熬红糖水。你坐下等着，一会儿就好了。”
    见赵玉成面不改色，田园园突然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哈哈哈.....赵玉成你这是给我熬红糖水呢？这可真是稀罕。什么时候见过你给我弄吃的喝的，哎呦，我可舍不得喝！”
    赵玉成脸有薄红，“稍凉会儿再喝，我去洗澡了。”
    田园园笑着看赵玉成出了厨房，突然拉住赵玉成，一脸疑惑，“我记得家里没有红糖。你从哪里弄来的？该不会是从别人家借的吧？我的天......赵玉成过来说说，你是怎么开口给他们说的？”
    赵玉成扒拉掉田园园的手，“你只管喝好了，问那么多干什么？”
    说完，大踏步地朝卫生间去了。
    田园园在身后笑得直不起腰，“赵玉成，你太可爱了！哈哈哈......”
    赵玉成“砰”地关上房门，看着镜子里自己红红的脸，想着刚才丁连长雷劈一般的表情，自己也有些哭笑不得。
    正是关心则乱，自己怎么就突然想起来去给她找红糖了呢？看来，什么东西家里都不能缺，都得备齐了才好。嗯，星期天得带她去买东西！还有那个卫生纸，家里好像也不多了。
    田园园见赵玉成进了卧室，不由得还是想笑。想着小说里电视距离总是能看见男猪脚给女主角买卫生巾什么的，田园园不由得又笑了起来。
    赵玉成沉着脸上了床，一下子就把田园园给压到了身子底下，大手捧着田园园的脸，眼眸里闪过一丝尴尬，低头亲了一口田园园的唇，赵玉成咬牙切齿地说：“坏丫头，有那么好笑吗？笑了一晚上还不够？哼！要不是看着你......你以为我会放过你？非做得你晕过去不可！今天晚上你给我老实点儿啊！”

 0487 想到该干啥了

    田园园连连点头，窝在赵玉成怀里一动不动，大眼睛咕噜咕噜看着一脸郁闷的赵玉成，抬起小手轻轻地拍着赵玉成的俊脸，温柔地说：“我会老老实实地睡觉。就是怕某人不老实，半夜搞偷袭！我郑重警告你，你跟得给我老实点儿啊。别说今天晚上了，这一星期你都得素着！”
    赵玉成一听，脸都黑了，“有老婆凭啥还得素着？不行！”
    田园园差一点儿坐起来，怒瞪着大眼，“我说赵营长，你不会这么禽兽吧？想跟你老婆浴血奋战？！”
    赵玉成怒，一把摁住田园园的肩，把田园园又给压在床上，“笨蛋！我有那么禽兽吗？小人之心！”
    田园园不解，“那你刚才还说不行？”
    赵玉成突然笑了，俯身下来，在田园园耳边嘀咕，“你不是还有嘴......”
    田园园一想到那个场景，突然红了脸，抬手狠狠地捶打着赵玉成肩头和后背，“流氓！流氓！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流氓！”
    赵玉成低声闷笑，震动的胸膛挤压着田园园鼓鼓的胸，连带着田园园都有些酥麻，忙推着身上沉重的男人，“起来啦！”
    赵玉成笑够了，翻身躺在床上，胳膊搂着田园园，“别害怕，我还不至于这么禽兽。放心吧，我的老婆我会好好疼的。这几天不要动凉水，等我回来洗衣服做饭！我中午不回来，你就去食堂打饭。”
    田园园转脸问：“你很忙吗？中午都不能回来吃饭？”
    赵玉成摇头，“也不忙，就是这两天有个考核，不是年中了吗？各营之间有个比试，中午又热，有时候会在办公室休息。大家一起商量方案，不是我一个人忙。”
    田园园挑眉，“中午还是回来吧，我一个人吃饭没意思。实在忙，就算了。”
    赵玉成答应了，“我尽量争取。”
    第二天中午，赵玉成过来回来了，田园园给他做了凉面，夏天吃很舒服。见田园园一头汗从厨房出来，赵玉成皱眉，“明天是星期天，咱们一起进城去，要是能买一抬电风扇就好了。”
    田园园眼睛一亮，“能买到吗？”
    赵玉成说：“不太确定，这边家电也有点儿紧张。我给你问问，晚上给你回话。”
    这楼上其实都没有电风扇，因为就是个三层楼不算太高，楼前楼后都是高大的杨树，还不算太热，但是到了伏天，也够受了！
    田园园不是娇气，就是这几天来大姨妈，不想出汗罢了。
    睡觉前，田园园又去卫生间，看着湿透了的卫生纸，田园园有些无语。洗着卫生带的时候，田园园突然怀念起卫生巾来了。
    这个时候，东洲市还没有卫生巾，要是有就好了......
    田园园心中一个念头一闪，顿时脑子里如闪电劈过！
    为什么自己不去干这个生意呢？想想吧，要是自己能在东洲市推出卫生巾，该有多么大的市场？又是垄断的生意，简直不要太赚钱了！
    田园园激动地差一点儿跳起来！
    猛地拉开房门，猛地扑在赵玉成怀里，一脸狂喜地大叫道：“赵玉成，我想到干生意生意了！”

 0488 两本存折（求票票啊亲们）

    赵玉成猛地接住田园园，嗔道：“小心！”
    田园园树袋熊一样挂在赵玉成身上，两腿紧紧地夹住男人的腰，一脸得意，“我说真的，我想到该干什么了！打死你你也猜不到！”
    想想吧，给自己熬红糖水还会脸红的男人，怎么能想到卫生巾这么女性的东西呢？再说了，这时候别说男人们了，女人们只怕也没见过这个东西！
    赵玉成大手托着田园园的屁股往上托了托，不自在地动了一下身子，声音暗哑，“我不要猜你的生意，我只想猜你那该死的大姨妈什么时候能结束！”
    田园园冷哼，从赵玉成怀里跳下地，“急死你！偏不说。”
    “你给我等着。”赵玉成咬牙切齿急匆匆去了卫生间，“哗啦”插上了门。
    “切！”田园园白了一眼紧闭的门，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响，阴险一笑，喜滋滋地回了卧室。
    坐在桌前，田园园拉开抽屉，拿出自己的存折，看着上面的三万块钱，田园园都有地笑出了声，“爸妈真是太英明了。幸亏给了自己三万块，要不，想干这么大的还真作难呢！”说着，拉过一张纸，开始做预算。
    赵玉成进来的时候，田园园太投入了，竟然没有发觉。
    赵玉成哭笑不得，上前拍了田园园的头一下，“写什么呢？这么用心......这是你的存折？”
    田园园抬头，把存折递给赵玉成，“我爸给的，有三万呢，要是干点儿什么也够了。”
    赵玉成笑，“这都是在学校挣得吧？看来生意还是挺挣钱的？你怎么拿来了？不是该留给田家吗？”
    田园园坐直了身子，一脸严肃，“其实我起来，我才是老板，这些钱当时该是我的。不过呢，这几年没给他们发过工资。以后食堂挣的钱都留给他们我就不要了。所以，才接了这三万块钱。爸还说，我在东洲干什么，要是缺钱，只管回家拿。很支持呢。”
    赵玉成摸摸田园园的头，“嗯。很支持，我也很支持。”
    说着，拉开另一边抽屉，也拿出一个存折来，“给。”
    田园园打开一看，上边也有两万多块，有些吃惊，“这是你的？怎么这么多？”
    部队工资是比地方高些，但是也不至于一年就挣两万块，自己回家的时候，当时赵玉成还是借的曹军民的钱。
    赵玉成挑眉，“都是正经收入，你就别问了，只管收起来。改用的时候用，不够了跟我说。没有我也能给你想办法，总之，不要为钱的事儿担心就是了。放开膀子干吧！”
    既然不让过问，田园园很识趣地就不问了，部队上的事儿有些保密，自己还是知道的。
    再说了，赵玉成好像也没有什么违法乱纪的机会。或许就是上回征兵收了些好处？
    田园园不再多想，把存折收了起来，“有了这五万块钱，我就心里有底了。放心吧，只会翻倍收回来，不会赔进去的。”
    赵玉成挑眉，“不怕赔。生意嘛，哪有稳赚的。我这点儿抗风险的能力还是有的。不过，园园，你要是干大生意的话，我有个条件。”
    ps:猜猜什么条件？投票票就告诉你们，哈

 0489 合作

    “什么条件？你说说看，我要是觉得没问题才能答应，不能答应的，你可不许逼我！”田园园理直气壮地说：“咱们经济上不掺和，要不，你的钱我还不敢要！”
    赵玉成哭笑不得，“傻丫头，我还会让你为难？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咱们是两口子，夫妻一体我还是知道的，又不是傻子，怎么，你还担心我害你不成？”
    田园园嘿嘿直笑，“那好，你说吧。”
    赵玉成瞪了田园园一眼，拉过椅子坐下，“其实也是个好事儿。就是曹政委那边，你的生意以后可以拉上曹婶子或者梁梦雪。总之，要是方便，你的生意给曹家分点儿.....”
    田园园眼睛一亮，“股份？”
    赵玉成军人出身，对经济一窍不通的，想了想，“就是这么个意思。军需这一块他有不小的权力，我跟着也赚了点儿。”
    说着，赵玉成指了指自己的存折，“以后这一块放开了，或许会做得更大。”
    部队允许经商了......这也是趁着国家改革开放的东风......
    田园园秒懂了，“没问题！我跟梁梦雪还算谈得来，曹婶子也还不错，他们都没有什么工作，等我生意干起来，要是有她们合适的，当然会优先照顾她们。要是资金上有问题，她们能入一股，就更好了，年底分红什么的，生意只要赚钱，就会比工资高。”
    赵玉成点点头，“就是这么个意思！”
    两口子商量定了，上床睡觉。
    田园园身子来那个了，两个人只能盖着被子纯睡觉，赵玉成两天没吃肉，有些蠢蠢欲动。田园园哭笑不得，“我正多呢，勾得我兴起，弄得满床颜色，可就不好了啊！”
    赵玉成嘀嘀咕咕，“谁说那个啦！”只得转移了话题，“你到底想到什么生意了？”
    “嗨，说了你也不明白，就是女人来这个的时候，要用的东西。等做出来你看看就明白了，可惜，这辈子你也用不上。”说完，自己笑得咯咯咯地。
    赵玉成宠溺地大手捏着田园园的鼻子，“你这坏丫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等做出来让我看看，能有什么好奇怪的！”
    第二天田园园就去了市里的卫材厂。
    这个时候，还没有专门的生产卫生巾的工厂，卫生用品都是卫材厂在做，几乎每个县城都有一个卫材厂。生产的产品质量良莠不齐，不过因为是计划经济，还都能维持。
    东洲卫材厂规模不算小，几百亩地的院子，厂房好几十间、仓库也有十几间，工人二百多名，还有一个牌子叫“益群”，算是东洲市的老牌子了。
    听田园园说明来意，门岗老头十分诧异，“你又不是记者，为什么要了解我们厂？再说了，我们厂好好的，你不买不卖的，想跟我咋合作？没事儿别来这寻开心了，该干嘛干嘛去！”
    态度算得上很恶劣，田园园有些生气，“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生意嘛，上门就是客！你让我进去找你们厂长或者负责人说话！”
    门岗老头根本不买账，“去去去，小丫头一边儿玩去！”

 0490 劝说

    田园园怒了，“别以为我稀罕你们，我要是找别人合作了，到时候你们厂子破产可别后悔！”
    “哈哈哈......”门岗老头哈哈哈大笑起来，突然笑声一收、冷了脸，怒气冲冲地道：“好狂妄的丫头！你以为你是谁！还敢来我们厂子门口威胁我们？好好好，你给我等着，看我不让保卫科的人来抓你！小丫头不知道天高地厚，还敢说什么破产？社会主义国家哪有破产这一说？你这是诬蔑！”
    说着，手里抓着电话机就开始摇把。
    田园园冷哼了一声，“我看你最好找你们厂长说话，找保卫科对付我？不觉得小题大做了吗？”
    门岗老头抬头正要再骂田园园两句，突然看见一辆车，忙说：“死丫头，让开！”
    田园园知道是领导的车来了，不仅不让，反而往前走了两步，车子停下，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的脸露了出来，“不开大门干什么呢？”
    门岗老头忙不迭推开田园园，“袁厂长回来了，我这就开。”
    田园园一听，忙来到车子跟前，“袁厂长是吧？我叫田园园，是来跟你们卫材厂谈合作的。门岗大爷不让进，我能跟你在这儿说吗？”
    袁厂长瞪了一眼门岗老头，示意田园园上车，“办公室谈吧。”
    田园园大眼睛冷冰冰地看着门岗老头，“不善待客户，厂子早晚毁在你们这样的人手里！等我上任，第一个解雇你！”
    大家都吃了一惊，袁厂长转头看着田园园，“你这小姑娘，年龄不大，口气倒不小。合作什么？你是哪个医院的？”
    田园园淡淡地，“我不是医院来进货的，我是来给你们厂子谈合作共同开发新产品的。”
    不等袁厂长说话，车子停了，“请跟我来，咱们办公室谈。”
    厂子不小，办公楼也有三层，两人上楼一路碰见不少人，都恭恭敬敬地跟袁厂长打招呼。
    进了办公室，田园园坐下，开门见山，“我想开发一种新产品，就是妇女卫生用品卫生巾，不知道袁厂长可听说过吗？”
    袁厂长果然皱起了眉头，“没有听说过。是做什么用的，不是医院卫生系列的吗？”
    田园园摇头，“不是，是女人月经期间专用的东西，一次性的，可防止渗漏、变形、移位，要是有技术，还可以做出中药系列，有一定的预防和治疗作用。不知道袁厂长有没有兴趣？”
    这个时候，卫生巾还是个新事物，省城不仅没有就是京城都没有厂子做这个，袁厂长自然不知道。听田园园说起，倒也明白了，“不是有卫生带吗？”
    田园园点头，“商店里是有卖卫生带的，但是是橡胶做的，不透气，还得穿戴、系带子，麻烦不说，量多的那几天不能防止侧漏。晚上睡觉的时候，那个东西也不能阻止弄在床褥上，其实很不好。”
    跟一个中年男人谈这些东西，田园园一点儿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袁厂长虽然是个男人，但是就是生产卫生材料的，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两个人都十分自然。

 0491 被赶了（十更求票票啊）

    田园园的话，袁厂长当然赞同，“那个东西毛病是有的，哪有十全十美的产品？要不，新产品开发就没必要的。你说的卫生巾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用什么材料生产？卖到什么地方？你都考虑好了吗？开发新产品，可不是小事儿，我们得开会研究还得给上级报告。国营厂就是有这些手续，你知道吧？”
    田园园点头，“我当然知道。这些不如个体小厂方便，但是我也是看中了国营大厂的生产能力和品牌效应才来的。其实，我还有个想法，你们厂子里要是不愿意上马这个产品，我也能跟你们合作，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魄力了。”
    一席话说得袁厂长笑起来了，“这话说的我还没法接了。你这是怕我们担不起吗？”
    田园园笑着说：“那倒不是。就是想着我这个生意要是干起来，太大，小厂的生产能力，只怕供不应求。老是断货，对厂子的声誉可不大好啊。”
    袁厂长挑眉，“你想说的合作到底是怎么合作?是跟我们一起开发新产品，还是想让我们生产？”
    田园园眼睛看着袁厂长，脸色严肃，“其实吧，我是这样打算的。你们不是有生产车间吗？给我留出一条生产线来。要是能技术改造更好，要是不能，就买新设备来。我雇佣你们的工人，年年给你们交租金和管理费，你看怎么样？”
    袁厂长哈哈大笑，“小姑娘很精明啊！嗯，是个好主意。你发工资、你卖货、你挣钱。用着我们的厂房、设备，借着我们的牌子、名气。哈哈哈......你赚的是大头，我们却只得了点儿厂房租金，我看这生意对我们厂可不怎么划算啊！”
    田园园也笑了，“袁厂长可真是个精明人，一看就知道我在想什么。是的，我是这么想的，就看袁厂长答不答应了。其实，不仅你们能得到租金，我的产品要是卖的好，咱们厂子也是有很大好处的。厂名还是东洲卫材厂嘛。”
    袁厂长笑着摇头，“你的法子不成啊，小姑娘。国有资产不能随便流失，谁也担不起这个罪名。我不能随便把国家的厂房给租出去，也没法把车间的工人给推出去。我答应了，工人们还不一定答应呢，谁愿意跟着个体户干？不成不成，好了，小姑娘，我还有事，今天就这样吧，啊？”
    说着，袁厂长伸出手来，跟田园园握手。当然了，这是送客的意思。
    其实，田园园舍不得走。这个东洲卫材厂，可是自己考察好的，不是没有别的厂子，但是这个历史最久、信誉最好，跟各大医院、厂矿的关系也最密切，可以说既有生产能力也有市场，更有口碑。
    自己是个新人，在这方面必须借助别人的力量。想自己从头开始、白手起家，自己已经有些等不及了。不借助这个厂子，其他工厂都没有这个效果，即便是广告也不行。老百姓还是很认牌子的。
    田园园伸手握住了袁厂长的手，却没走，而是说：“等你听我说完，再做决定行不行？”

 0492 另寻门路

    袁厂长却没有什么耐心了，“我真的有事儿，等以后再说吧。或者你去找找其他的街道小厂看看，他们那里政策跟管理都灵活很多，适合个体户合作。不是我们这些国营大厂不愿意跟你合作，实在是条条框框太多，我也是身不由己。”
    田园园只得站了起来，“袁厂长，我可是送财神上门来了，以后多了个我这个竞争对手，您可别后悔啊。”
    袁厂长根本没放在心上，“嗯嗯，好，我等着看看，你生产出来的那个什么新产品。”说着又摇头，“小姑娘，你的精神可嘉，就是要看清楚啊，卫生纸什么样儿的没有？女人们都能用，何必再去生产专门用的什么卫生巾。我想着也是不行。不过，我就不多话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呢，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我还是愿意助你一臂之力的。好了，再见。”
    田园园见袁厂长真的没有合作的意思，只得出来了。
    国营厂就是这么些毛病，实在是没有办法。要是他们能看清楚以后的形势，就知道他们这种国营老厂子的缺点了。等私营经济蓬勃发展起来，他们以后再想翻身，就难喽！
    田园园出了东洲卫材厂，门岗老头还冷哼了一声。
    田园园懒得跟他计较，想着还是得去找几个大点儿的厂子合作。
    这种工业化的产品，没有厂房、机器是不行的，虽然自己没有干过这个，但是基础设施不可或缺。还有人才，也是个大事儿。既然开了厂子，就不能什么都是自己一个人搞定。营销、财务、行政......各个部门都得齐全，不再是小打小闹的生意。
    还有就是设备，虽然欧美四五十年代就有了卫生巾这种东西，但是国内还没有见到。或许京城跟南方这些经济发达的地方已经有了，但是起码东洲这个省会城市还没有，不说别的，就这个省城的生意自己能垄断起来，就是惊天的财富。
    田园园又去了几个厂子，只有闹市区一个街道小厂还有些合作的意向。
    其实也是个快倒闭的小厂子，听说是街道为了安置附近的待业青年才开起来了。人数还不少，从厂长到门岗，也有百十号人人呢。
    听说田园园想跟厂子合作开发新产品，厂长还来了兴趣，把田园园领到车间跟库房都看了看。
    田园园看着车间里生了锈的机器，有些无语。库房里的挤压产品也够呛，几是简单的一些口罩、医用棉签什么的，包装陈旧、质量低下、品种单一。
    车间里的工人个个说说笑笑，工作氛围倒是和谐。不过，看着怎么也不像是在工作，倒像是在打闹。缺岗现象严重，来了的人也是没心工作，女人织毛衣的，男人抽烟打牌的。仓库里的保管员一身酒气，好像还没有睡醒，见厂长来了，也就睁开眼看看，招呼也没打，翻个身儿又睡了，呼噜打得山响，跟国营大厂整体是不能比的。
    田园园看着这个烂摊子，也有些皱眉。工人没有工作积极性，是个大麻烦。

 0493 规划

    孙厂长倒是个和气的男人，看起来不是很精明的人，说话很是乘客。
    看田园园皱眉，孙厂长忙说：“田同志，你看看，这就是我们前进卫材厂的情况，一副烂摊子。街道着急，我也着急，商业局也不管我们。国营厂还管不过来呢，哪里有功夫搭理我们？工人的基本工资劳动局给发着，其他什么也没有了。”
    “我们厂子也没有啥子门路，就这么不死不活地。说实话，我也干得没劲儿了。可是又不到退休年龄，发愁得很呢。你要是有好产品拿出来，我们厂子有钱赚，当然最好。大家伙的奖金也能多点儿。”
    “现在外面摆个小摊子就能挣钱，咱们这些工人的收入还没有乡下干小生意的人高，大家意见也不小。你要是有办法能给大家涨工资，我这个厂长就不干了，让给你！”
    田园园还有些诧异，“孙厂长可真是个痛快人，厂子说不干就不干了？对我这么信任？”
    孙厂长苦笑着，“生产上不去、利润搞不来、工人没奖金，你说说我这个厂长干得还有啥意思？街道本来是信任我，我也想干一番事业，可是，你想想，咱们街道小厂，人家大医院、大厂矿，谁愿意用咱们小厂的产品？这不就成这样了？”
    田园园想了想，“你们这厂子能承包给我不？要是能的话，我就把厂子当成我自己的厂子，这样干起来也方便。你们这些工人只要能留下的我就都留下，实在不能干、不愿意干的，提前退休还是辞职，随便他们。”
    孙厂长道：“我们虽不是国营的，好歹是个集体企业。要是一下子搞成个体户私营了，只怕大家都不愿意干了。再说了，街道也不一定会同意这么干。国有资产流失，是我们担不起的。虽然国家政策是搞活经济，到底该怎么办，又能挣钱又不违反国家政策，说实话，大家心里都没有底。别说我们街道了，就是商业局的领导，开几回会了，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咱们不能做违反政策的事儿，所以呢，田同志，你这个事儿，我还得给上级领导说说。要不，这两天你再来一趟，我给你回个话？”
    田园园笑着说：“既然来了，我就直接跟你一起去，我还能说得清楚。说起来，咱们这个前进卫材厂，位置还是不错的。送货什么的很方便，就是有点儿小了。不仅厂房不大，就是仓库也小。”
    孙厂长疑惑：“街道厂子嘛，不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田园园摇头，“以后我想扩大规模的话，周围可就不方便了。”
    孙厂长虽然对田园园的未来扩大工厂不报希望，还是老老实实地说：“我们厂子是个狭长的，厂子后面是块空地。以前是别的工厂的停车场，现在闲着呢。以后要是厂子能扩大，跟他们买过来就行。国家还是支持的。”
    田园园一听，很高兴，“这个好。要是把后面能买来，就变成一个中等规模的厂子了。咱们干起来更有劲儿了。”
    孙厂长嘀咕，“还不知道这个厂成不成呢，就别想那么远了。”

 0494 有人支持

    田园园笑，“只要能把手续办下来，厂子扩大规模就是一年的事儿。”
    垄断的独门生意，赚起钱来，不要太快哦！
    两人直奔街道办事处，一个中年女主任接待了他们。
    一听田园园要承包街道的集体企业，那主人十分诧异，也有些不高兴，瞪了孙厂长一样，皱着眉头，脸色不善。
    问田园园道：“你是干什么的？你有钱承包我们的工厂吗？再说了，你的新产品能行吗？还有那些工人，你能保证给他们发工资吗？！”
    “万一，你都把他们给解雇了，我们街道可承担不了那么大的责任。咱们社会主义饿不死人，可不能有失业的人。那些待业青年都是好不容易才安置好的，你这一弄，他们就成待业青年了！这些你都想过了吗？小小年纪，别异想天开了。孙厂长你也是的，就跟着一个小姑娘胡闹。”
    孙厂长见街道不支持，也有些无语。
    田园园却不气馁，好不容易说通了一个厂长，第一步已经成功了，这不过是第二步，怎么也不能打退堂鼓。
    “我钱不多，但是只要不是狮子大开口，承包的钱我还是能拿得出来的。至于你说的工人失业的事儿，只要他们愿意留下，又能干活儿，我一个人也不会辞退。而且，我的厂子要是上了新产品，很快就会找更多的工人。到时候，咱们街道上的待业青年，只要符合条件，我们厂子都可以安置。至于你说的工资，只会比现在高！”
    孙厂长也忙说：“现在的厂子反正也是这样儿了，不会更坏了。要是田同志真能起死回生，倒也是一大功。工人挣钱了，街道也安置待业青年了，我看倒是个好事儿。街道要是做不了主，我们就直接就找商业局。以后有啥事儿，也没有街道上的责任，你看这么样？”
    那个女主任虽然有些不高兴，但是一听可以不找自己的麻烦，还是松了一口气。要是弄成了，自己街道却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于是，看着两人说道：“那你们直接去商业局吧。我这里管不到，也摸不准政策。”
    田园园心里暗喜。
    这话听着是推卸责任，但是也间接地算同意了这个事儿，就是没有这个权力管，起码也不会阻挡了。
    田园园跟孙厂长一鼓作气，趁热打铁地去了商业局。
    局长正开会呢，俩人等了好大一会儿，才见众人从会议室出来。
    孙厂长忙迎了上去，“屠局长，我这里有事儿要请示一下，您耽搁几分钟。”
    屠局长根本不认识这孙厂长，听他做了自我介绍，只得在会议室又坐了下来。
    田园园看着他手中的文件，倒是一喜。
    原来，他刚才给大家传达的，就是如何大力发展民营经济、鼓励个体经济、繁荣市场的文件！
    田园园迅速地做了自我介绍，并说明来意。
    屠局长听了果然很有兴趣，“这是个好事儿，国家有困难，大家主动站出来，帮助国家解决企业困境、安置就业，我们国家的政策是大力支持的嘛！这个事儿，你们好好谋划谋划，商业局没意见！”

 0495 差不多了

    两个人得了尚方宝剑，都十分高兴。出了商业局，眼看着就到了午饭时间，田园园很大方地请孙厂长吃饭。
    就算自己当了厂长，这个孙厂长也能成为自己的左右手。可能管理的手段有点儿弱，但是人是个实在人，也能接受自己的新理念，这个是很重要的。要是大家都不支持自己的想法，越有能力越不能用。而且，孙厂长是前进卫材厂的创始人，第一任厂长，对工厂的感情十分深厚，能与厂子共生存、共荣辱，这个也很重要。
    两人在饭桌上又谈了些具体的合作协议，当听说田园园愿意承包整个工厂时，孙厂长还是十分震惊的。
    田园园说：“要是厂子还是集体性质，工作积极性不高，我也很难说了算。要是跟我合作，就得听我的。再说了，这厂子我承包了，成了私营的，劳动局就不会给他们发工资了。”
    你想想吧，你不给他们发工资，谁会买你的账？只有你抓住了他们的经济命脉、控制着他们的钱袋子，他们才会乖乖听话！
    田园园干了几年生意，早就总结出来了。
    回到办公室，两个人又商谈了具体细节。说到承包费，这个就不是孙厂长能做主的了。两个人又去了街道。前进卫材厂是街道办的企业，街道有绝对的权力。
    知道商业局同意了，自然也不为难，况且还给街道交承包费，以前这厂子街道并不落一分钱的。因为没有先例，人家一时没法子答复，只说，“你们回去好好商量商量。一句话，不能让厂子吃亏，不能让工人吃不上饭。至于经营方面的问题，你们两家自己定，到时候拿过来个章程就好了。”
    “以后国家不投一分钱，赔赚都是你们自己的事儿。不要到时候过来街道闹事儿让给你们发工资。到时候可没有人去劳动局给你们说话。”
    田园园一听他们撇的一干二净，也有些不高兴了，“话不能这么说。要是你们只管收钱，其他的一概不管，我承包的条件就得提高了。其他不说，就说工人这一块。都知道人的事儿难弄，厂子里五十岁以上的、有常年称病不上班的、更有只拿工资不上班光吃空饷的，其他刺头儿也不少。这些人我可不要。”
    “要是想痛痛快快地签这个合同，这些人都得给我解决了，否则，承包费不是那么好拿的。你们考虑清楚了，要是同意我的这些条件，我才能进行下一步。否则，我这个合同是不能签订的。”
    现在既能落承包费又能安置街道上居民的待业青年，对街道是有好处没有坏处的。所以，街道上的几个领导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何况这是商业局都同意的事儿，以后有什么问题也找不到他们头上。
    至于退休？那就更好办了，开个证明，就可以病退或者内退，劳动局发退休工资，跟街道更没有什么关系。至于其他的，只要不是自己的亲戚朋友，谁管他们？
    ps:改革开放之初，还是公家的生意居多，承包大厂很难...

 0496 真刀真枪

    一年几万块钱的承包费，可是真金白银！只要到了街道办手中，大家都是有好处的。至于这厂子？经营不好，田园园赔钱、工人散伙；效益好了，既可以提高承包费，还可以安置自己家亲戚，何乐不为？
    不用细想，街道领导痛快答应了。
    唯一麻烦的就是工人们的情绪跟以后的养老退休问题。要是跟着私人干，可就没有什么养老、退休一说了。这会子铁饭碗没有人舍得不要。
    “不过呢，因为是安置待业青年的厂子，该退休的没几个。五十岁以上的，长期病号的，厂里出证明、街道盖个章，提前办个病退，我们多跑几趟就成了。工人的情绪问题，还有那些不靠谱的，就得田同志你们跟孙厂长自己解决了！我们街道不负责具体经营，总不能过去撵人吧？”
    田园园又争取了一下，“工人辞退也是可以的。要是有什么事儿，你们可得给我兜着！不能一推二五六，我这边还干不成活儿了。”
    被辞退了，肯定要过来诉苦告状的，只要街道跟商业局不过来找茬，自己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街道的几个领导忙点头，“没事儿，他们敢过来说三道四，我们自然有话给他们说。偷懒脱滑的、实在不愿意干的，只管撵走。社会主义是饿不死人，也不养懒汉！你们放心吧。”
    田园园这才放了心，跟着孙厂长回了厂子。下午过来上班的人不多，田园园看着就生气。召集大家开会，来得也不全。
    孙厂长一说，大家的第抵触情绪还是很严重的。
    车间主任方玉莲立即不高兴了，“厂长，你坐着说话不腰疼，你熬个十年八年退休了，要不干脆办个提前退休回家看孙子了，我们咋办？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上哪厂人家要？干生意咱也不是那块料。再说了，干啥生意不得本钱？打个烧饼，还得花钱焊个炉子呢。我们车间的人都不同意，派我当代表来给你说一声！”
    田园园看着这个五大三粗的女人，有些好笑，“方主任，话不能这么说。就是因为你年轻，才更应该好好干。日子还长着呢，谁都得往前看。国家政策目前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搞活经济、扩大生产。厂子是个好厂子，就是被人给弄坏了。要是大家都齐心协力，我不会看到目前这个现状。”
    几个工人看着这漂亮小姑娘，纳闷，“孙厂长，就是她要承包咱们厂子？”
    孙厂长点点头，“这是田园园同志，人家在老家承包学校食堂，生意干得很好。我很有信心，她带领着大家......”
    方玉莲撇嘴，“感情是个做饭开食堂的。跟咱们这卫材厂八竿子打不着，能干好吗？再说了，我看她也就是二十岁，能有多大能耐？”
    低下立即有工人接话，“就是！现在还能混个工资，劳动局咋说也得承认我们是工人。还要是不管我们了，我们以后还温饱线以下了！”
    “对啊！厂子现在还是集体的，虽然不是国营的，好歹是社会主义企业。要是被个人承包了，我们不就成了被资本家剥削的工人了吗？”

 0497 雷厉风行

    孙厂长黑了脸，“都给我住嘴！你们胡说八道什么？还资本家呢，你知道资本家是啥？现在国家政策就是搞活经济，集体企业不行，让私人来承包，这是符合国家政策的！”
    “天天不读书、不看报，就知道抱着老黄历过日子。还年轻人呢，我看都不如我这个老头子！田园园同志承包我们厂，上了新产品，咱们企业的经济效益好了，大家的工资高了、奖金多了，有啥不好？”
    大家议论纷纷，对于什么新产品根本就不相信。
    方玉莲是车间主任，对于生产最是拿手，听了这话，忙看向田园园，“我说这位姑娘，你有什么新产品？说来我天天，要是我觉得好，跟我们车间工人讨论讨论。”
    田园园笑笑，“卫生巾！”
    众人都是搞卫生材料的，还真没有听说过这个，“那是什么？”
    田园园淡笑，大眼睛看着众人，“欧美四十年前就有了，日本也早就有了。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亏得还是做卫生材料的，我怎么相信你们是做好这个产品？”
    大家一听，面面相觑，方玉莲是个要强的，这被人当着手下的面说落伍，岂能受得了？
    方玉莲立即涨红了脸，“咱们是咱们，说人家干啥？人家是发达国家，咱们是第三世界国家，我没说错吧？能比吗？做事情得认清现实，他们有的咱们不一定就得有。”
    田园园知道自己的话激起了她的斗志，就是嘴上不愿意认输罢了。想到这里，田园园微微挑眉，“咱们国家改革开放的政策大家都知道。改革是对内，开放是对外。我却认为，不管对内对外，其实还是一个整体，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国家富强？”
    大家没想到田园园看着年纪不大，说起大道理来还一套一套地，却又比厂长讲得有意思。本来叽叽喳喳地，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田园园见众人都看着自己，等着听自己下文，反而不说了，“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国家强先得老百姓富，老百姓哪里挣钱去？农民种地、工人做工。咱是工人，当然得有个能挣钱的厂。我保证挣钱，大家谁不相信，可以走！我不愿意留跟我不一心的工人。就说这么多。”
    工人都是直性子，弯弯绕越多，他们越烦。不如快人快语地直说，爱走走、愿留留，各人自由，多好！
    见田园园说话利索、人也精明，大家反而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几个闹哄哄地女人也突然安静了下来。
    田园园起身，“大家回家好好商量一下。其他事情听孙厂长安排。”
    于是，孙厂长把几个人的名字给念了念，不是该退休的就是要被辞退的，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看着被念了名字的几个人或高兴或生气，大家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是要动真格的啊！
    田园园别看年纪小，手段可真不一般，别的不说，雷厉风行四个字可真是没错啊！
    几个被辞退的人嗷嗷叫着：“要去街道办、劳动局告你们！”还有上来要打人的！

 0498 搞定！

    田园园冷笑，“你们想清楚了再动手！破坏国家经济建设、诋毁国家承包政策，这些罪名，你们担得起吗？”
    这个时代的人对于阶级斗争心有余悸，特别害怕被扣大帽子，听田园园一语中的，几个人的嚣张气焰立即偃旗息鼓了。
    当然了，还是愿意留下来干的工人居多。
    虽然不知道工资多少，去外面再找工作也很难。去街上干生意，可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于是，大家渐渐地平息了骚乱。
    田园园冷冷地看着几个人，“这里不欢迎你们，该办手续的请去厂里人事处。需要去街道的，我们已经给街道办的领导说好了，你们的事儿开绿灯。请便吧！”
    说好毫不留情，一点儿情面不讲。大家有些惧意。
    其实田园园也不想这样儿，但是没法子，工人有时候闹起来，真的不管不顾，人心又齐，自己一个手无寸铁的毛丫头，一时间还真不好办，只有先从气势上压到他们，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才有胜算。
    等他们反应过来，那股子劲儿就泄了。而且，局面也被田园园控制住了。
    见众人都没有人支持自己，几个人灰溜溜地骂骂咧咧地走了，“走，街道办告他们去！”
    等几个人走了，孙厂长冲着众人说：“留下几个部门的负责人开会，其他人回家商量商量，三天后做决定。”
    事情已经成定局。
    部门负责人们当然也有话说：“这么光说不行，咱们得有章程。该是什么就是什么，不能让工人们稀里糊涂地就走，也不能让留下的人摸不着头脑。”
    田园园点头，“这个自然。我们现在就开始商量这事儿。街道办的人不懂经营，让我们自己拿章程。我是这些想的，承包这个事儿，主要是两项。一个是年限，一个是承包费。”
    大家都点头，“那是自然。企业运营时间短了，哪会有利润。承包费太高，也是企业负担。”
    田园园笑了，“大家都不傻。这承包费咱们厂子是交给街道的，工人们落不到一分钱。反而厂子交的越高，咱们厂负担越大，大家的奖金越少。既然他们让咱们自己定，各位看看，我们给他们交多少合适？”
    大家立即明白了，“当然是越少越好。”
    孙厂长摇头，“话不能这么说。这厂子是街道的厂子，咱们交过去的钱，当然还得给我们街道办事儿，大家也都是有好处的。再说了，太少了，也说不过去。这样吧，我说个数，大家看看。一年两万块这么样？可以每个月摊开交。”
    众人都看田园园。
    田园园略微想了一下，“这么个厂子，两万块不少。要是这么多钱，我得有个条件。就是咱们厂进设备的时候，街道得给咱们出人出力。”
    这个时候，银行有专项资金给技术改造，但是各种手续麻烦得很。自己的厂子是民营的，到时候银行铁定为难，说不定不贷。没有公家人给出面说情，很难贷款的。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孙厂长立即给街道打电话，顺便说了承包费一年两万的事儿。
    那边半个小时后给回话，“同意！”
    田园园这下彻底放了心，当下就跟孙厂长等人一起拟定了合同。”

 0499 谋划

    大意就是：“解放卫材厂承包给田园园自产自销经营。承包期内，一切经营资金由田园园自筹；一切开支包括厂房租金、水、电费、税收费、卫生管理费等费用均由田园园负责支付。合同承包期限为十年，承包费用为每年20000元人民币。田园园应为工厂员工购买工伤保险。合同期内，一切安全事故由田园园负责。在合同签定后向街道办交纳1000元保证金。街道负责提供解放卫材厂一切设备、厂房给田园园使用，维修费用由田园园负责。其它物品由双方在接交时签订清单，合同期满后田园园按清单将物品交还街道，遗失或损坏的物品按价赔偿......”等等、等等。
    至于工人的事情，等三天后再说，合同里只说了设备跟厂房的事儿，当然了工人的交接毋庸置疑。当时，田园园打算重新跟工人们签订劳动合同。
    大家吵吵闹闹直弄到天黑才散。
    众人出了厂门，转头看看自己的厂子，都有些恍若隔世之感，难道就这么成了私人的了？
    方玉莲拉着孙厂长，气呼呼地问：“你在哪找的这姑娘？”
    孙厂长瞪眼，“她自己送上门来的。一天就把事儿都解决了，我看这姑娘是个干大事儿的，跟着她没错。我老了，折腾不动了，要是退休前能给大家找个好厂长，也算是我对咱厂最后的贡献。”
    一席话说的大家都有些伤感，而田园园早就坐着车子回了部队大院。
    赵玉成见田园园回来得比自己还晚，有些心疼，“你忙了一天？本来说带你去市里逛逛，突然有事儿，倒变成你去工作了。”
    田园园笑笑，“这有什么？以后在市里上班了，天天去市里逛。”说着，拿出合同，“看看，我的厂子有了。”
    赵玉成简单看了一遍，“是个卫材厂？你懂行吗？还是个街道小厂，能干得好吗？要不要我帮什么忙？”
    田园园摇头，“你本来就够忙了，哪里顾得上我。对了，不是说要拉上曹政委家吗？我有个打算，要是厂里需要资金的话，他家可以入股，年底分红，家里也可以安置一个岗位。你看怎么样？”
    赵玉成想了想，“这个事儿先别说。等我有机会给曹政委透露一下，看看他是什么意思。说起来，他家的两个女人都闲着，没有什么正经工作，你的厂里万一她俩干不来，去了也是给你添堵。要是只投资入股，说不定还简单些。你说呢？”
    田园园点头，“就这么办。我也是看梁梦雪闲着，想着有这么个事儿，不过，她以前也没有干过什么，猛不丁去了，说不定还真麻烦。再说了，家里孩子还小，不提这个吧。”
    那么热的天，又来着大姨妈呢，整整忙活了一天，昨天实在太累了些。第二天，田园园在家歇了一天，把资金跟投入大致都列了个大概，算算还是不够。
    晚上赵玉成回来，说：“曹政委对你说的入股分红很感兴趣，让咱们有空过去一趟。”
    田园园起身，“现在就去。”

 0500 犹豫

    曹家灯火辉煌，一家人都在呢，见赵玉成跟田园园来了，也很高兴，“快进来。”
    田园园喜欢开门见山，“曹政委、婶子，是这样的，我昨天呢刚包了个厂子，是做卫生材料的。我想着很快就要技术改造，或许要进些新设备，投资不会小。你们要是有兴趣，可以入个股，经营你不用管，年底等着分红就好。”
    曹政委虽然是军人出身，但是这两年因为官职大了，又允许做些生意，所以利用职权在师部搞了些军需供应，手里颇有几个钱儿。
    对生意上的事儿也有些兴趣，所以家里的两个都不去挣工资，日子也过得很好。
    听田园园说了，曹政委笑着说：“我已经玉成说了。卫生材料这一块儿我不是太了解，咱们部队上用得少，东洲也没有部队医院。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像你刚才说的，要是资金你那么周转不灵，我这里可以给帮帮忙。分红什么的就别提了。”
    田园园一脸认真，“不是这么说的。我这里就是找投资，自然是要给回报的。再说了，如果投了资、入了股，是不能随意撤资的。除非你把股份卖了，否则，这钱你拿不回来。入股不是因为资金短缺我才需要，而是建厂之初，我就得要。你要是有这个打算，可得尽快。等我们厂子入股结束，有钱我们也不要了。除非以后真的跟你借钱，那个就只还本息，没有分红的。”
    股份制是个新鲜事物，大家一时不理解，但是田园园一说曹政委就明白了，“就是合作做生意嘛。”
    田园园想了想，“也可以这么说。但是比那个要复杂、正规得多。到时候我拟定个章程你们看看就知道了。”
    部队允许做生意其实也是刚开始，对于经济知识一窍不通的军人来说，说得很深入他们还听不懂。所以他们的理解也能接受。
    曹政委跟曹婶子相互看了一眼，“那多少钱合适？”
    田园园笑着说：“我还没有算好呢。这个还得看工人们。要是大家都愿意入股的话，就每股少点儿。要是他们都不愿意入股，只拿工资，那几我们两家的话，每家出的可就多了。怎么也得五万块吧。”
    曹婶子跟梁梦雪都吃了一惊，“这么多？”
    曹政委也有些皱眉，“可不少啊。万一要是赔了，这损失可受不了。”
    曹政委工资高，也就是他跟儿子两个人挣钱，军需供应虽然也赚了些，可家里还没有这么多钱。即便有，也不敢都拿出来。这边要用不说，万一赔了呢？别说分红了，就是本金也难回来了。
    曹婶子立即就打了退堂鼓，“这个事儿我看悬。不如算了吧？”
    梁梦雪更胆小，“要是赔了，可就家底儿都没有了。卫生材料能赚几个钱儿，东洲市也有好几家吧？”
    田园园挑眉，“你们再考虑考虑，等厂里工人决定了。我再细算算。你们也不一定需要出那么多，当然了，出的越多分的越多。”
    梁梦雪嘀咕了一句，“赔了呢？也是出的越多赔的越多......”

 0501 门槛（十更求票票）

    曹政委到底是男人，看问题宽泛些，不想一句话回绝，“事情园园先看着，等你定了过来说一声。我再细细想想，多的没有，少的还能拿出来。园园跟玉成的生意，说什么我也得大力支持！哈哈哈......”
    两个人告辞出来，赵玉成握着田园园的手，“是不是失望了？”
    田园园睁着大眼睛，看着赵玉成，摇头，“怎么会？新事物大家接受起来肯定有障碍。曹政委是军人，不懂经营有谅可原。曹婶子跟梁梦雪是家庭妇女，没有经营头脑更是正常。若是二话不说，直接投入五万块钱，那才不正常呢。”
    赵玉成大手握紧了田园园的手，“你倒想得开！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田园园说：“什么怎么办？没有问题的。大家都不入股，钱少，就先小步走。要是大家踊跃入股，钱多，我就大步走，一步到位。天下的钱是赚不完的，我还这么年轻，不急。”
    赵玉成哈哈大笑，“哈哈哈......我老婆是个女诸葛呢！”
    “那是！”田园园得意地歪着头看向赵玉成，“娶了我，是不是赚到了？”
    “赚到了、赚到了！”赵玉成笑着摸摸田园园的头，“小脑袋里怎么那么多金点子。”
    说着话，两个人已经走到了楼下。
    看着家家户户亮着的灯，赵玉成问：“这些个家属，你又是怎么打算的？”
    田园园想了想，“他们都没有技术，离市区又远。我不打算用她们，直接拒绝又不好开口。还是用刚才的法子，谁家愿意入股，就可以去一个人。否则，免谈！”
    赵玉成问：“多少钱一个股你要好好算算。要是少的话，说不定人就多了，拒绝谁都不好。”
    田园园看看楼上，“放心吧。我会把股金定得高些，最少也要一万一股，否则，我就不好控制了。咱们家出五万块，当然是第一大股东。要是曹家出五万块也行，只怕他们不愿意。”
    一夜无话，第二天打发男人们上班走了，楼里就只剩下了女人和孩子们，田园园就去了月娥家串门。门开着呢，两个人的说笑声很快就吸引凤娟还有李萍几个都过来了。
    田园园挑眉，笑着说：“各位嫂子们，我昨天包了个厂子，这不，正愁着怎么开业呢。你们谁家要是能出一万块钱，就可以过去做工。”
    田园园话音儿一落，室内就是一静，李萍第一个反应过来，“啥？园园你找到厂子了？我们能去做工？”
    月娥几个立即也反应过来，“我们能跟着你去做工？”
    凤娟却瞪大了眼睛，“我咋听见啥出一万块钱？我的娘咧，俺家哪弄一万块钱去？”
    其他几个也迷瞪过来了，“就是啊。园园，你刚才说的到底是啥意思？给大家再说一遍。”
    田园园淡淡一笑，“厂子效益不好。要不，人家也不会让我承包，现在想上新设备，厂子没有钱，正跟大家集资入股呢。一个股就是一万块钱，不仅年底能分红，还能安置一个工人。就是这么个意思。”

 0502 想去就入股

    “大家看看，谁家有钱又愿意做工的，就可以给我说。我一视同仁，给几位嫂子先通知了。你们几个优先哈！”
    大家一听就傻了，凤娟是个直肠子，立即就反对，“园园，你这个法子可不好。我们去你那做工，你该给我们发工资，咋还得我们先给你交一万块钱？”
    李萍也嘀嘀咕咕，“有那一万块钱，我放银行里吃利息，一个月也有不少钱啊。给你万一厂子不好了，这钱不是打了水飘了？”
    月娥也忙跟着附和一句，“就是啊。这种肉包子打狗的事儿，谁会做啊？园园，你这样让嫂子们咋说你！”
    田园园正要说话，就听王慧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你们几个说啥呢？离多远就听见。”
    几个人也没人理她，凤娟又开始说了，“园园，我说你别弄那些啥入股分红的，就让嫂子们去你那才厂子做工挣几个工钱就好。我也不图多，一个月能给个三十二十块钱，我就满足了。你们几个说呢？”
    月娥显然看不上凤娟的话，“我觉得园园不会坑咱们几个，咋也得比给别人的高。是不是园园？”
    李萍一听还有些急了，忙说：“我也能干，一个月不低于三十我就满意。我能出力，不管啥厂子能少得了出力的人？园园，你可得第一个想着我。”
    王慧忙自己拉过板凳坐下了，“你们说啥呢？去哪里做工？我咋听着园园又干啥大生意了？”
    众人这才都看向王慧。
    田园园等众人都不说了，这才开口，“厂子里有百十号工人。人家都是劳动局挂了号的正式工，我包了厂子就得留下那些工人。万一厂子效益不好，这些人的工资发不出，麻烦大了。所以才想着给大家集资入股的机会，这样的话，大家拿着钱进厂子，工作就光明正大地有了。年底效益好，入股的人还能分红，入的多分得多。没入股的就只能得工资跟奖金。”
    王慧到底是上过班的人，立即就明白了意思，“我知道了，入股的人其实就相当于半个老板呢！”
    大家一听这词儿都有些不舒服。这个时代说老板，其实是个贬义词，就直接跟“投机倒把、买空卖空、坑蒙拐骗”的意思差不多！
    众人还唯恐田园园生气，却见田园园一笑，“王慧嫂子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很明白了。明天我就得回厂子一趟，你们各家商量一下，明天给我回个话，我回去还得算账。不过，一万块一股这个是不能少的。”
    凤娟立即问：“园园，那你把厂子给包了，你还用拿钱入股不？”
    田园园诧异，“我当然拿了。要不我咋去承包？可不是说几句话签个合同的事儿，我出五万块钱呢！”
    众人立即炸锅了，王慧瞪眼了眼睛，“五万块钱？！”
    凤娟一拍大腿，惊叫：“我的娘嘞！这么多！”
    李萍张了张嘴，“天爷！俺家啥时候能有五万块？”
    月娥则是满脸羡慕嫉妒恨，语气酸溜溜地，“园园，你可真是发财了啊！”

 0503 争吵

    王慧皮笑肉不笑地看过来，“哟，赵营长可真能挣，这么几年就攒下了五万块。我们家郑营长的钱都不知道花哪儿去了。”
    田园园微微皱眉，“王慧嫂子，你来得晚不知道，我这两年回老家干生意，年年挣一两万。这些钱可不是赵玉成挣的，他们当兵的死工资谁还还不知道。男人们挣的都差不多，家里有钱没钱，端看女人们。我看你也是有工作的，想来在老家工资不低吧？要不，也不会拖到现在才随军。”
    钉子不软不硬，扎得王慧却十分不舒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能发火、也不能不回答。
    王慧捏了捏手指，看着众人，“也不算高，有一个月发了一百多。”
    众人都露出羡慕的眼神儿来，凤娟说：“那也不少了。营长一个月也才百十块。”
    这几个女人都是乡下种地的，哪里一个月得过这么多钱。
    李萍老成，到底想得通田园园这么问的意思，明显就是想要打压王慧。自己想要跟着田园园干，就得时刻记住帮着点儿，不讨她的欢心，自己哪能去得了？一万块钱，打死也没有的。
    想到这里，李萍立即笑吟吟地看着田园园，语气中明显带着讨好，“园园挣得更多，不是我夸，两三年拿出这么多钱来，一个月还不得挣一千多？”
    月娥其实是这一群女人中最精明的，一听李萍占了先机，哪里还能再落后，趁着凤娟还没有反应过来，月娥立即就接过话来，“那是。园园的厨艺大家都尝过了，能赚大钱！家里还开着澡堂呢，一池子水的本钱，几百人洗澡，比食堂还能挣钱呢！园园，前几天不是还说开着幼儿园呢，又是个挣钱的买卖。你们想想，三处挣钱，哦，对了，还有赵营长。这么多加起来，一年挣个几万块还不是松松的？你们看报纸了吗？现在到处都宣传万元户啥的，披红戴花光彩得很，我看园园才该上报纸呢！”
    凤娟也反应过来了，一想到赵玉成对丁连长的照顾，当即对王慧敢质疑田园园十分不满，不客气地一瞪王慧，“你来得晚，知道啥？园园的本事大得很，哪天她说一年能挣十万我也信！一万块钱算个啥？真是的，不知道就少说话！”
    王慧被噎住了，“我就是那么一说，也没有说园园不能干。你们都理解错了。我的工资当然跟园园不能比，说出来也是让大家一笑。”
    凤娟翻白眼儿了，“照王慧嫂子你这样说，那我跟李萍嫂子、月娥几个，没上过一天班、没挣过一分钱的，是不是就该被笑话死？！”
    王慧有些无语了，“凤娟，我可不是这意思。你要是自己想偏了，我也没法子。园园，你看看，我也没有啥恶意，凤娟还生气了。”
    田园园淡淡地看着几个女人，实在是有些头疼，所以说自己不愿意跟女人们在一处聊天、瞎扯，就是讨厌会出现这种攀比啊、嫉妒啊.....这类事情。哪如痛痛快快地工作、挣钱？

 0504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听王慧问自己，见几个人都看过来，田园园不能不说话了，“都是家属，又一个楼上住着，言差语错的小事儿，就都别计较了。我今天就给大家说这么多，你们回家跟男人们商量商量，我一视同仁、不偏不倚。”
    眼看着时间也该做午饭了，大家就散了。
    王慧心里猫抓一般，好不容易等郑凤奇回了家，忙迎上来，“田园园承包了市里的一家卫材厂，我想去做工。就是，她说得交一万块钱的入股钱，你看看这事儿......”
    郑凤奇接过王慧递过来的筷子，坐下招呼大龙吃饭，听了王慧的话，有些吃惊，“一万块？咱家哪有这钱？再说了，去做工她给开工资，怎么还要去做工的交钱？”
    王慧简单说了田园园的话，郑凤奇不是太热心，“万一赔了呢？别说分红了，本钱也难回来。她以前开食堂，现在转行，谁保证她能干好？”
    王慧有些不高兴，“你这是不支持我去上班？我天天送大龙上学也得去市里，来回跑趟儿。反正也是去市里了，到时候我们娘儿俩一起去、一起回，顺便的事儿。又能挣钱又不耽误接送孩子，一举两得，你还不赞成？”
    郑凤奇一听这话，“这话也有道理。就是没有一万不让去，咱们家没钱啊。”
    王慧一听就恼了，“规矩是人定的，又不是法律。田园园就是身边的人，你跟赵玉成平级不说，资格比他还老，你给他好好说说。到时候咱们去了，她不说我不说，月娥她们几个只当咱交了钱，多好的事儿。你就死脑筋吧！”
    郑凤奇瞪了王慧一眼，“就会让我求人！赵玉成那人，你以为是个好说话的？团长的账都不买，我的话能管用？”
    王慧眼睛一亮，“咦，你算提醒我了。这事儿要是直接说，被拒绝了还没面子，不如你让你们团长开口给他说。总不能团长的面子都不给吧？又不是你们工作上的事儿，有个什么原则。我看行，不如下午你去找团长？不是跟他关系不错吗？”
    郑凤奇皱眉，“这个不合适吧？万一他不答应，团长的面子往哪儿搁？我也受连累不是......”
    王慧微微眯了眼，“团长的面子他不给，团长不高兴，只会记恨赵玉成，咱们又不损失啥。万一成了，最多请团长吃顿饭，咱们家可是月月进几十块钱。你想想，这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你就给团长说句话的事儿，不去白不去！听我的，下午就去找团长！年年给他送礼塞钱的，咋也该给咱家办点儿事儿了！”
    ......
    月娥自然也有自己的小算盘，等曹军民回来，立即就让曹军民给赵玉成说情，“赵玉成跟你搭伴儿几年，一个连长一个指导员，又是他老婆能做主的事儿，他要是这都给你办不成，自己脸上也无光。他升了正营，你少出力了吗？他心里自然有愧的，你只要开口，赵玉成断不会拒绝的。”
    ......

 0505 割毒瘤

    凤娟也拉着丁连长咬耳朵，“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要是以前我也就不想了，我跟田园园吵过嘴，怎么说也不成的。这一年不一样了，你想想，赵玉成还带着你见陆老将军呢，显然是把你当自己人了。这么个小事儿，你给他说，他还能不准？我想着，园园在几个家属面前说这事儿，是为了显得公平。还有那钱，也是为了堵着几个人的嘴。要不，她直接让我去了，在月娥几个面前也不好交待。”
    ......
    于是第二天，赵玉成一上班，几个男人就纷纷过来说情......
    赵玉成不变应万变，“园园的生意我是一点儿不掺和的，她干什么自然有她的考虑。”
    正说着，通讯员跑过来，“赵营长，团长找你。”
    赵玉成去了，没想到说的也是这事儿，赵玉成只得把给曹军民几个的话重复了一遍，“团长，女人们干事儿，我一概不管的。”
    几个人都被打了回票，一时间楼上的气氛有些尴尬。田园园听赵玉成说了，一点儿也没有放在心上，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田园园就去了市区。到了前进卫材厂，一进大门，门岗大爷就乐颠颠地跑了过来，“田厂长，你来这么早啊。”
    走进厂区，就看见大家都围在办公楼前面，叽叽喳喳地正说得热闹。这几天厂里早就停工了，田园园没有要求生产，一切等尘埃落定再说。
    今天大家都来得齐，就连街道办的也派了个副主任过来，专门签字办手续的。
    因为，那些退休、辞退的人，今天也要一次性解决。所以，厂子里的人一个不缺。
    见田园园来了，大家都安静了下来。眼神儿复杂地看着这个年轻又漂亮的女子。
    孙厂长带着人事部的几个人正看名单，忙迎了上来，“田厂长。”
    “嗯。都到齐了？”田园园坐下来，看着面前百十号人，很满意，“都是年轻人嘛。”
    因为是安置待业青年特意开的街道小厂，职工们当然年轻，三十岁以上的都不多，也就十几个人。
    田园园翻看着职工花名册，把这十几个人都给挑了出来，挨个叫道办公室谈话，还有病号跟懒汉，一个一个都表明了态度，不要！
    街道办的人见田园园态度强硬，只得按照事先约定的，该退休的退休、该辞退的辞退。至于补偿，田园园也给得很少。国家政策就是给了承包者极大的权力，有国家政策在，谁也不敢把田园园怎么样！
    几个人跳着脚骂田园园：“资本家！吸血鬼！”
    然后都被孙厂长派人给轰走了，“田厂长，你别放在心上。这些人其实我也早就想把他们刚走了，就是没这个权力。他们光领工资不干活儿，还让其他人心里不舒服。现在好了，这些毒瘤一割，厂子就健康了。”
    田园园挑眉，“这个比喻不错。好了，麻烦没有了，我得出去跟其他工人正式见个面。我还有话给他们说。”
    众人一起出了办公室，楼前工人突然安静了下来，眼巴巴地看着年轻的新厂长！

 0506 又一场战斗

    “该走的都走了，大家也看到了，走的是什么人。”田园园语气不太好，俏脸也十分严肃，“我的来历身份，大家可能不是太清楚，不要紧。只要记住一句话，我来了，是你们的幸运。这话可不是吹牛，以后你们会知道的。”
    见大家脸上各种表情都有，田园园也不以为意，不管是谁，夺走了人家的铁饭碗，都会对这个人喜欢不起来吧？好在，安抚工作由街道出面，这个不是自己的问题。至于人家怎么能被夺了铁饭碗之后还能跟着自己死心塌地得干，就是自己的问题了。
    田园园把合同给大家扬了扬，“刚才街道的同志已经在合同上签了字，大家可以传下去看看。没什么保密的。不过，这是厂子硬件设备的合同。提到工人们呢，也就两句话，一句是接受愿意接受的人，第二句就是给大家买保险的事儿。我都已经签字了。”
    “现在我要给大家购置的是另外一件事。”田园园有意顿了一下，见大家果然被自己吸引了注意力，也不再关注合同的事儿，田园园优雅地喝了一口水，稳稳地把茶杯放到了桌子上，太阳看着底下的百十号人，缓缓地道：“就是入股注资的事儿。”
    入股大家没抬听懂，但是注资这俩字大家还是听明白了。一时有些懵，纷纷议论起来。
    “怎么轮到工人们关心这事儿了呢？”
    “对啊，注资不是该国家跟街道办的事儿吗？”
    “现在既然是田园园承包了，自然是该田园园注资，跟工人们有个毛关系？”
    “我们只管领工资，哪有钱注资厂里啊！”
    “有钱也不能注资啊，万一这厂子赔钱了呢？田园园她一卷铺盖、拍拍屁股跑了，咱们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啊！”
    “就是就是，别理她！就会忽悠人，资本家就是吸血鬼！！”
    “一分钱工资没发呢，还想着从大家腰包里掏钱，真不要脸！”
    “大家都别应声，看着小娘们儿咋办！”
    “该不会哭鼻子吧？啊？那就好看了，哈哈哈......”
    “......”
    听着低下如一锅沸腾的粥一样，街道办的几个唯恐再牵扯到自己身上，坐的时间长了，也有些不耐烦了，“这里要是没有我们的事儿，我们先走了吧？”
    “可以！”田园园一点儿不留他们，几个人起来就走。
    倒被工人们给拦住了，“这么急着走干什么？万一有什么事儿需要你们给我们主持公道，你们走了，谁给我们当家做主！走可不行！”
    几个人尴尬又羞恼，对这些工人的同情心跟一丝愧疚渐渐消失不见了，“厂子都不是我们街道的了，我们还怎么给你们主持公道？再说了，田园园来了，就是让工厂起死回生的，你们还有什么委屈和不满？好好的一个厂子交到你们手里，被你们给弄得支持不下去，还没找你们的麻烦呢，你们还敢过来质问我们！真是岂有此理！”
    孙厂长大踏步走过来，呵斥几个上前拦人的工人，“胡闹什么？让领导们走！下面是我们厂子里自己能解决的事儿！”

 0507 这气势！

    场面再一次安静下来。
    田园园冷冷地看着众人，俏脸严肃、语气严厉，“大家只要守规矩，就没有办不好的事儿。谁坏了规矩，谁就得受罚。大家先做好思想准备，不管你心里怎么想，只要在这厂子里干一天，厂子里的规矩就得守一天。”
    大家见田园园发火，都不敢乱说话了。
    心里虽然不以为然，但是惦记着这份工作，还是老老实实地都安静了下来。
    田园园大眼睛扫视了一圈，淡淡地说：“厂子发展得越好，大家的收入越高，不比大集体的时候，死工资。我们的工资上不封顶，只要你有本事，月入上千不在话下。跑销售的，我以后就会定下这个规矩。其他岗位上的，都会比现在又说提高。等工资标准出来，大家再好好讨论。”
    说到钱，大家立即来了兴致，见有人又开口说话，田园园大眼立即恶狠狠地扫过去，“我不喜欢人打断我的话，以后大家记着。下回我就点名了！”
    那人立即就闭了嘴，脖子下意识的缩了缩。
    可不想当着这么多人被点名，然后被新厂长记住。人家手里有生杀大权，万一被辞退了，家里一下子就抓瞎了。
    “我们接着刚才的话说，就是注资入股的问题。”田园园又喝了一口茶，在众人期盼和疑虑的眼神儿中，淡淡开了口，“这个注资入股因为钱多，我不强求。有钱的帮厂子加大投资，以后厂里好办事儿，个人也有年底分红。没钱的就只管领工资、奖金，年底的股利红利一分没有，就是这么简单。”
    见众人面面相觑，田园园又补了一句，“一股一万块钱，想入股的，一个月内凑齐了交给财务处。没有的就算了。再说一遍，不强求。就这一次机会，以后不会再有入股的事儿，请大家珍惜。我个人入股五万块钱，这是存折！”
    说着，从包里掏出两个存折，“啪”地拍在桌子上，转头看着一脸激动的财务经理，“下午把钱提出来，记到公司账上。”
    “是！”财务经理忍不住站起来，高声应道。差一点儿要给田园园敬礼。
    公司现在就缺钱！
    见新厂长是带着钱来的，大家突然心里一松。
    要知道，五万块钱可不是小数。而且，能把钱这么大方地投入公司，显而易见，是要死心塌地得干好这厂子了！
    大家有心议论，突然想到田园园不喜欢人家打断她说话，都忍着不说。只是相互看着的眼神儿里，都有些激动。
    田园园说完了，手一挥，“生产、财务、技术三个部门的领导留下，其他人该什么干什么去。负责人注意检查。”
    这会就散了？大家突然有些不适应。
    一点儿废话没有的，以往开会光废话就半个小时，见田园园已经领着各部门的领导进了办公楼，这才恍然大悟，会果然散了。
    大家议论纷纷，有些想入股的惦记着怎么凑钱，一时间人声鼎沸，大家议论着渐渐散开，各自回到工作岗位上，却半天没有静下心来干工作。
    ps:妹纸们别急哈，没有事业哪有爱情呢？

 0508 行使权力

    田园园看着几个人，问道：“对于工厂的发展，几位有何高见？”
    大家面面相觑，孙厂长第一个说：“事情有些突然，大家只怕还没回过神，没有想法也正常。就是我，有心干好下面的工作，这两天也是脑子蒙蒙的。你这边我想该有考虑的。”
    大家一听，忙说：“是啊，我们就想着看看田厂长你有什么安排，咱们也好开始行动起来。”
    “先说职位。”田园园看着众人，淡淡地说：“大家的职位不会变，不过，还都在考察期。不胜任的、混日子的，一个不留。我这里可不是光会辞退普通工人，领导们也一样。这话你们等回去，各部门开个小会，传达一下。当然了，工人们谁想走，一个也不要留。”
    众人心里都是一紧，忙集中精神，看着田园园，听她还说什么。
    田园园眼睛淡淡地扫视了一遍众人，眼睛看向财务经理，“财务上把流动资金回头给我报个数，我才好进行下一步。”
    听财务经理应声，田园园又看向销售经理、车间主任，“销售跟生产部门有何打算？”
    销售经理忙说：“订单我们一直在争取，以后严格要求，会有大幅度提高。”
    方玉莲也忙坐直了身子，“搞好三季度生产，为四季度打好基础，争取完成全年计划。”
    “这都是废话！”田园园立即沉了脸，“以后给我汇报，只说具体细节，少打官腔说些不着边际的。再说一遍，到底怎么打算的？”
    销售经理张了张嘴，“明天再去西郊的洗煤厂和食品厂联系口罩订单。还有市区矿务局附属医院，我们也得再去跑跑。上回我去问了，已经有点儿眉目了。”
    方玉莲也忙说：“我这里主要是监督质量。减少棉纱、无纺布的人为消耗。几个新手工人，不让组长带了，今天开始我亲自带。损耗率降到1%以下，要是他们还不达标，就扣当月奖金。”
    田园园俏脸不见一丝笑容，“在大集体企业，从上到下，大家舒服惯了，以后断不要再想。谁手下的人犯了错，谁有连带责任。扣工人多少奖金，负责人加倍！销售部门，销售人员完成多少订单，部门负责人要加倍！当然了，不是光罚，奖励也有。销售部门的奖金，按照实际盈利的20%提留，经理负责奖惩。”
    “希望大家好好干，干活儿的时候怨我不要紧，只要领工资跟奖金的时候感激我就好。各自回去讨论讨论，把部门下半年的工作计划好好写写，明天交过来。人事部门好好定出工资标准，我有个想法，大家看看怎么样。工人在原工资标准的基础上调高10%，部门经理调高15%，厂部领导调高20%。我跟孙厂长一样，年底分红另算。”
    “......”
    田园园把各个部门的事情差不多都安排了一遍，又听大家的意见修改了几条，看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了，才带着大家去厂里和车间、仓库转了一圈。
    大家都各司其职、认真负责，跟第一回来看的时候简直是天壤之别！

 0509 同步走

    孙厂长暗自叹了一口气。
    这群兔崽子！来个厉害的，就都老实了，还是欠收拾！
    转了一圈，回去接着开会，田园园的工作思路总结出来就是：“处理库存、盘活资产、加大投入、上马新品！”
    大家一致赞同，说到具体办法，大家便一筹莫展了。
    田园园吩咐各部门各司其职，十天后见成效。
    销售部的天天跑出去推销库存，该降价的降价、该赠送的赠送......
    生产部门的人把原料、辅料、半成品、在产品统统统计在册......
    财务处的人把所有资产重新登记、汇总；资产、负债明明白白；现金、应收账一目了然......
    技术部门的人把机器改造和新产品开发重新做了规划，该动手的动手、该培训的培训......
    整个厂子，从上到下突然就进入到了一个紧张、忙碌的工作状态！
    大家有抱怨的，但是绝大多数人都十分有干劲儿，就冲着那提上去的工资，也足以支撑着大家全力以赴了！
    当然了，其中也有几个提出不干的，还有那几个背后发牢骚泄劲儿的，田园园都让卷铺盖走人！
    厂子小，没有幼儿园、食堂、澡堂、卫生室啥的，倒省了田园园不少劲儿。这些即便有，田园园也要给它解散，全部社会化。
    城市人跟农村人不同，不仅狡猾，而且懈怠得多，这次又是从铁饭碗变成泥饭碗，要是田园园没有强硬的手腕、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不给他们高工资、高福利的诱惑，他们是很难服气的。
    一连忙了一星期，总算稳住了形势。
    各部门由手忙脚乱渐渐地开始有条不紊，大家的工作也渐渐地有条有理，各人的责任心也变得大了许多。
    田园园带着各部门领导视察了一圈，回到办公室开始开总结会。
    “这一周大家的工作不错，干劲儿很大。但是，生产部门的损耗率居高不下、销售部门仍然没有完成预定进度。还有几天的时间，十天后要还是目前的状态，我们的处罚措施就要开始实施了。人事部门的奖惩条例做得很好，大家可以试试。”
    几个经理都愧疚地低下了头。
    田园园掏出一个存折，“啪”地拍到桌子上，“这是三万元的注资，财务处入账。大家入股的热情不是太高啊，各自说说自己部门，有几个有意向注资入股的？”
    众人面面相觑，“这个......不了解。”
    方玉莲立即说：“厂长，您也没有说让我们调查。”
    “哼！”田园园冷哼了一声，“这是关系到工厂下一步发展的大事，我不作为硬性任务压到大家头上，大家就没有工作热情是不是？连问一句都不问吗？你们的工作责任心呢？嗯？”
    大家心里都是一紧。
    说的也是，上级没有一分钱的拨款，销售情况不好，要是再没有人注资入股，下一个月的生产原料采购只怕都没钱！
    田园园看着一群低着头的部门领导，语重心长，“虽然我承包了，卫材厂还是大家的企业，不是我一个人的。大家好好想想吧。”

 0510 有人集资了

    散会后，财务经理拿着存折，问田园园，“看名字，这人不是我们厂的？”
    田园园道：“一个长辈。”
    是曹政委家的三万元，算是支持了。本来说让梁梦雪来上班，曹家以孩子小离不开拒绝了。
    田园园也没有多劝，只说：“嫂子什么时候想来，提前一个月说。”
    部队大院里的人见田园园每天早出晚归的，知道在市里干了厂子，都十分羡慕。
    大家都知道月娥、凤娟几个跟田园园关系好，见几个人还是天天在家闲聊，都有些奇怪，“没有去找个活儿干吗？”
    几个人都不高兴，说话就不怎么客气了，“咱哪有那福气？人家说让拿一万块钱，才给活儿干。我们要是有那一万块钱，谁还稀罕天天跑去上班！”
    田园园这话自然听不到，但是看着众人看自己的眼神儿跟脸色，也能猜出一二。比以前的热情度大大下降了！
    这天晚上，田园园前脚进家，后脚王慧就跟了过来，“园园，回来了？”
    “王慧嫂子，进来坐。大龙，来吃糖。”田园园招呼两人坐下，问：“有事儿吗？”
    王慧眼神儿有些闪烁，“园园，我就是过来问问，原先说的入股一万块钱，就能去上班还作数不？”
    田园园心下了然，“嗯。从那天开始一个月之内，把钱拿来都可以。怎么，嫂子你想去。”
    王慧脸色稍有些得意，“我们家有几个钱，不是不太够嘛。我给我爸妈还有哥嫂说了，借他们点儿也能凑够。怕你那边不要了，再白忙活一场，这不，过来你这里讨个准信儿。”
    田园园给王慧倒了点儿茶水，说：“一个月的期限。这是我定的，一个月后财务封账，入股的事儿就结束了，你保证能提前把钱拿过来，我就给你留个位置。这几天辞退了不少人，空着位置呢。等过几天集资的多了，就没有好位置了。王慧嫂子，以前你的工作是啥？”
    王慧脸一红，有些忸怩，“我在老家的时候还是环卫上的。”
    田园园心下明白。感情是个扫大街的！就这，还在大家跟前牛逼，还以为是哪个公司的总经理呢！真是的！女人的虚荣心啊！
    田园园想了想，“公司后勤的几个老人都走了，你要是去了，接着干老本行。”
    王慧一听，以为田园园还让她打扫院子，脸色一白，急了，“园园，我看后勤上有不少其他工作。”
    田园园说：“是啊，具体职位到地方了让后勤部给你安排，我打个招呼，尽量舒服点儿。水电管理、办公用品管理看看哪个合适。”
    王慧立即身子前倾，脸上变得急切，说：“办公用品管理吧。我识字会记账，办公用品进出、领用、消耗，我能记清！”
    田园园想了想，“我得回去看看，现在可不能一口答应。再说了，钱不到账，你根本就进不了厂！这是工厂制度，我也不好带头违反。你尽量抓紧吧。”
    “嗳，好的。”王慧见田园园答应了，心里一松，但是钱没借到手，又恐怕事情办不成。

 0511 久违了

    正要说话，就听见赵玉成在楼梯上跟丁连长说话的声音。
    王慧忙叮嘱田园园，“你先给嫂子保密，省得大家嚼舌根儿。万一我爸妈那边钱打不来，事情办不成还让大家看笑话。”
    田园园点头，“知道。事情呢也不是太着急，只要这一个月内打过来都行。”
    王慧有些尴尬，“一万块钱不是小数，能不能缓缓。我跟亲戚都借遍了，也差不都凑够了。就是不一定能准时打过来。咱们这关系，你又是当家的，通融一下应该没问题吧。”
    田园园也有些无奈，“一开始我就在工厂大会上说了，厂子集资的时间是一个月，大家都一视同仁。虽然咱们关系密切，但是这钱是交到财务上，大家眼睛都盯着呢，不能让我在工人面前言而无信。再说了，越是自己人，越得带头遵守规矩，要不，咱们以后也难服人。”
    王慧哪还有以前的嚣张气焰，看着田园园的眼神儿充满了祈求，只是听田园园说成这样，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听着赵玉成的脚步声已经到了家门口，王慧只得起身，“那好吧，我再催催他们。尽量争取准时寄到。对了，园园，咱们楼上还有谁家给你集资入股了吗？”
    田园园摇头，“没有。她们好像也是想来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没有来。我也不好问，这种事儿，本来就是自愿的。”
    王慧便有些暗暗得意，甚至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我知道了。好了，你忙吧，我走了。”
    出了门，王慧看了一眼凤娟家跟月娥家，撇了撇嘴。
    都想去当工人，也得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说来说去，这楼上还是自己家有钱。当然了，跟田园园现在是不能比了。
    送走了王慧，田园园在楼道里看见赵玉成回来了。
    田园园动手做好饭，热了一身汗，去了卫生间洗澡，“我先洗个澡，你饿你先吃。”
    赵玉成眼睛一亮，知道今晚有肉吃了，不由得俊脸含笑，“我等你出来再吃！”
    田园园一听，知道男人话中有话，小脸一红，瞪了赵玉成一眼，“不分时间就知道色......”
    唯恐这男人不管不顾地闯进来，田园园插上门，急匆匆地洗好出来了。
    看着男人绿油油的眼神儿，田园园吓得一溜小跑地进卧室，“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正要上插销，却被男人用力给推开了。
    赵玉成高大挺拔的身体紧紧地压着她，把她扣在他的胸膛和房门之间，深深地吻了下来。
    一星期天天看到吃不到，对于血气方刚的赵玉成来说，简直就是最大的折磨。若不是田园园身上大姨妈尚未结束，昨晚或许就忍不住了。
    田园园忙推着赵玉成，“关门啊！”
    赵玉成大步走出去，“砰”地关上了房门，还上了插销。
    田园园无语了，正是吃饭时间，两个人把门关得死死地，还上了闩，唯恐别人不知道在屋里做什么，好丢脸！
    ps:明天的就热闹啦！求票票啊，爱你们！

 0512 十佳军嫂没有我？

    欲海沉浮不知多久，两人浑身上下都是汗水，赵玉成头发都湿了，额头青筋鼓起，鬓角汗水流下，英俊的眉眼此时多了一份性感。
    很久没做，田园园也十分情动。
    赵玉成疯狂如虎，田园园哪里是对手？男人一阵猛烈地撞击，田园园就不可抑制地攀上顶峰。
    气喘吁吁地田园园潮红着脸，喘息了一会儿，唯恐男人不知足，田园园推着赵玉成，娇嗔着，“起来啦。”
    赵玉成大手捧着田园园的俏脸，眼底满是未退的情潮，口气也是意犹未尽，“一次不过瘾，先起来吃饭。晚上继续！”
    田园园：“……”
    两人起身，田园园看着自己一身痕迹，抱怨：“都是你。人家还怎么出门嘛，刚洗的澡白洗了。”
    赵玉成眼睛一亮，“我陪你再洗一次！”
    田园园吓得忙摇头，“不要啊！”
    赵玉成闷笑，起身抓过衣服，大步朝浴室去了。
    田园园窝在床上休息，听赵玉成洗了战斗澡，不过十分钟就出来了。唯恐男人再兽性大发，忙起身。
    赵玉成戏谑地看着田园园，“要不要帮忙？”
    田园园瞪眼，“色狼！吃饭去吧，你别过来啊！”
    裹着浴巾，田园园认命地进了浴室，又简单洗了一遍，嘀嘀咕咕地把赵家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赵玉成等田园园换好衣服，把门大开，对流的风吹来，屋里还算凉快。
    饭桌上，田园园说起王慧的事儿，赵玉成说：“这些事儿都随便你。凡是找我说情的，我都打发回去了。你自己决定，不要管我的面子。”
    田园园点点头，“干企业不能心软。这方面我有经验，你只管推到我身上。就是……大家会不会说你妻管严？”
    赵玉成一脸诧异，“咦，这院里谁不知道我妻管严？”
    田园园：“……”
    赵玉成哈哈大笑，“哈哈哈......不要恼嘛，说明你御夫有术，很能干！”
    田园园不愿意接话，看着风吹动窗帘，问：“东洲能买到电风扇吗？”
    东洲市赵玉成没有方书记这样的关系，现在天气马上入伏了，电风扇紧俏得很，不是拿钱能买到的。
    赵玉成说：“我问问方书记。他们百货大楼跟这边有业务往来。”
    晚上两人痛痛快快地爱了半夜，情事倒是尽兴了，就是一身的汗水让人十分不舒服。
    田园园买电风扇的心意更坚决了，叮嘱赵玉成别忘了问方书记。
    第二天一上班，赵玉成就打电话，方书记立即道：“我正好过几天要去省里开会，到时候我给你带过去一台，就不用去求他们了。”
    赵玉成当然高兴，“来吧，我请你喝酒！”
    田园园一到办公室，秘书就送过来当天的报纸，看着上面十佳军嫂的照片和事迹，田园园恍然记起，十佳军嫂的评选已经开始了。
    翻遍报纸的每一版，却没有自己的事迹介绍，连名字也没有提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儿？
    田园园数了数，上面是十五个人，要从中选出十个来，但是当真没有自己。
    田园园立即给顾中原打电话，“十佳军嫂的宣传省报出来了，没有我！”
    顾中原一听就知道谁在捣鬼了！

 0513 姓苗的下手了

    一个电话打到省委宣传部，“我是顾中原，凉县报送的十佳军嫂候选人田园园怎么被拿下了？”
    省委宣传部的人有些无语，“这是上级的命令，我们也是没法子。还说不让告诉你......”
    顾中原咬牙切齿，“你给我明说，到底是谁给你的命令，说什么上级，你的上级多了。”
    一层层问上去，终于到了苗书记这里。
    顾中原十分生气，到底念着几家的情分，给苗书记打电话的时候还是压住脾气，“苗书记，凉县的十佳军嫂是我们县的典型，我亲自报上去的。怎么你让人取消了？是苗苗的意思吧？”
    苗书记有些不高兴，高大的身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神态威严，跟苗苗相似的脸上有一丝不耐烦，“你们年轻人，到底在搞什么？苗苗说那个女人沽名钓誉、道德败坏，乱搞男女关系。明明是个军嫂，还跟别的男人勾三搭四，生意来路也不正。”
    顾中原气个倒仰，说话也有些不好听了，“简直一派胡言！苗叔叔，你这事儿办得不好，被苗苗给骗了！”
    苗书记眉头更是紧皱，“他们派人调查过了，证据确凿。本来不是我该管的事儿，苗苗轻易不求我一回，又是他们宣传部门的正事儿，容不得一丝差错。本来我们出面调查一下也未尝不可，纪检监督也不为过。就是时间太紧，我也是本着宁缺毋滥的原则，就打了个电话。怎么了？你这么着急？”
    顾中原气急败坏，“我真是无话可说！你们愣是毁了一个极好的典型！她不仅是我们凉县的骄傲，也是我的成绩！苗苗她这次做得实在太过了，不仅冤枉了好人，连带着我也受损，知道吗！”
    苗书记却不以为然，“哪有那么严重。换个典型吧，一个军嫂，多大的事儿？没这个典型，你还不提拔了？真是笑话，放心吧。再熬一年，明年你就可以去地区了。”
    顾中原彻底无语了，“苗叔叔，我不跟你说了。等回头我找苗苗算账，你可别护着她。她把我的心血全毁了！”
    苗书记听出了顾中原的愤怒，一愣，“这么严重？算了，事情已经这样了，别的地方补吧。八月十五回来，我亲自请你喝酒。苗壮也回来了，他弄了个什么公司，那天还说要找你合伙呢。回来细说。”
    顾中原气呼呼地冷声道：“你们家的俩，我伺候不了！”
    说完，不等苗书记挂电话，顾中原猛地把电话给挂掉了，气得在桌上捶了一拳，忙给田园园回电话，“对不起啊，园园，事情是有点儿问题。今年就算了，明年吧。明年一定没问题的。”
    听顾中原口气有些生气，田园园虽然不知道是咋回事儿，但是也知道是出了问题，“我其实也不是太在乎这个荣誉，就是想着你一片好心，没弄上怪不舒服。而且，这报纸上登出来的几个军嫂，哪有什么成绩嘛。我看这些介绍，没一个比我干得好的。凭什么她们都推荐上了，我咋就被拿下了呢？”

 0514 愤怒

    顾中原满嘴是苦，却说不出，只能说：“这回还是我疏忽了。明年我亲自盯着给你印到报纸上！八月十五我回东洲找你跟赵玉成，到时候好好给你赔罪哈！”
    说完，狠狠地放下电话，就立即给电视台打了过去。
    不大会儿，苗苗过来接电话，顾中原立即怼了过来，“苗苗，你他妈是不是欠揍啊？”
    苗苗吃惊地张大了嘴巴，“顾中原！你敢骂我？！”
    顾中原在电话里狠狠地吼了过来，“苗苗，现在我没在你眼前，要是在，我不是骂你了，一耳光都是轻的！你怎么能这么无耻呢？田园园她怎么你了？你把她十佳军嫂的名字给拿掉了！”
    苗苗早就准备好了应付顾中原的火气，这件事自己做得确实过分了，但是，谁让那个女人得罪了自己呢？
    苗苗咳嗽了一声，听着电话里顾中原气得呼呼直喘，苗苗冷冷地说：“我这么做是轻的，她损失什么了？一个荣誉而已。你知道什么，我被她打了！那个泼妇，还十佳军嫂呢！她哪里够格？就是个泼妇、荡妇，不要脸勾引别人男人的第三者、破鞋！”
    “胡说八道！”顾中原气得浑身哆嗦，“苗苗，认识你这么多年，我今天才算认清你了！小肚鸡肠、心思歹毒！就凭你的所作所为，还想陆铭喜欢你？就是陆铭喜欢你，我他妈也得把你俩拆散了！我他妈真是吃错药、瞎了眼，把你介绍给陆铭。害得我自己落到这穷乡僻壤、陆铭漂洋过海！”
    苗苗一听这话，急了，“顾中原，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呢！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乡下女人，你就这么断了我们几家的情分？”
    顾中原狠狠地“呸”了一声，“我跟你有屁的情分！要不是跟苗壮同班同学，我他妈认识你是谁？你把我害惨了！”
    苗苗一听更恼了，不敢骂顾中原，立即就开始骂田园园，“田园园那个女人就是个祸水，我跟陆铭本来好好的，都是她！还有你，顾中原，我们几家的情分可不能被这个女人给毁了！你大伯还有我爸，年底任期就到了，咱们两家共进退的，不能为了这个女人，咱们自己人闹起来！”
    顾中原气得跳脚，“现在你还知道咱们两家共进退？我报上去的典型，别人没动，你给我把她弄掉了，这就是你苗家的共进退？我现在有理由怀疑，我大伯的升迁你们苗家也在后边捣鬼了！苗苗，要是影响了什么，我他妈杀了你也不为过！”
    苗苗一听害怕了，“顾中原，你听我说。我就是不想让田园园那个女人好过，她男人也别想沾她的光，其他什么事儿也没有做！咱们两家的交情已经这么多年了，我收拾她，可不是要对顾家不利。顾中原，你想想清楚，别被那个女人给迷住了！”
    顾中原实在不想跟这个脑残女人说话了，“苗苗，你他妈脑子进水了吧？说出这种话来？不是我被这个女人迷住了，是你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我要是给陆铭说了这事儿，你觉得你这辈子还会再见顾铭一面吗？”

 0515 要报仇

    苗苗立即就软了，无计可施的带了哭腔，“顾中原，你敢！你要是给陆铭说了这事儿，我就死给你看！”
    顾中原立即接话，“我巴不得你现在就死！”说完，“咣当”一声挂了电话。
    自己气得半天没有缓过劲儿来，对于自己当年把苗苗介绍给陆铭，后悔得心里滴血！
    省报已经出来了，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再懊悔也没有用，顾中原深深地无奈了。
    越发感觉自己的权力太小了，一个苗苗就把自己的事情给搅和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田园园本来对这个“十佳军嫂”抱的期望挺高。
    因为自己的工厂以后贷款、销售，自己有省级的荣誉，能给企业经营如虎添翼。现在陡然少了一个最大的荣誉，还是十分遗憾的。凉县的荣誉虽然还在，但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县城，在省城几乎没有什么说服力。
    但是听口气，顾中原十分内疚外加气愤，自己也就不说什么了。
    晚上回到家，跟赵玉成说起此事，赵玉成也皱起了眉头，“顾中原既然大包大揽地说，应该是问题不大的，除非有比他权势更大的人做了手脚，一般应该是没跑的。能比顾家还有权势的人，不多吧？再说了，那些军嫂能有几个认识省委顾书记的亲侄子的？”
    田园园也不傻，立即就想到了苗苗，“省里纪检委书记苗家的女儿，那个女记者苗苗，我跟她有过不愉快。或许是她从中作梗。”
    赵玉成挑眉，“你什么事得罪她了？你们俩不该有什么交集吧？”
    田园园耸肩，“她无中生有，自己心生暗鬼，我是冤枉的。”
    赵玉成略一思索，“能让女人发疯暗害另一个女人的，八成是为了情之一字。或许是他喜欢顾中原，或许是陆铭，到底是哪一个？我记得你说她是陆铭的对象，难不成是因为陆铭？”
    田园园不得不惊诧于赵玉成的敏感跟精明，猛地扑到赵玉成怀里，“你猜？”
    赵玉成狠狠地把田园园搂在怀里，咬牙切齿地道：“我不知道。你说呢？”
    田园园含糊过去，“我就说是苗苗冤枉我嘛。不过，我好好收拾了她一顿，现在她有机会报复了，能不下手吗？要是我，我也会的。或许，比这法子更狠！”
    赵玉成把田园园从怀里拉出来，大手捧着田园园的俏脸，眼眸深邃，“我得看紧些，怎么这么多人惦记我老婆？”
    田园园打掉赵玉成的手，坐直了身子，“真是亏了。等着，我饶不了她！”
    赵玉成挑眉，“需要我，只管说一声。”
    田园园握拳，“放心，我能搞定！这是女人之间的战争，男人靠边儿站！”
    赵玉成一下子就扑过去，把田园园狠狠地压在身下，“为了别的男人而战，我可不乐意。你给我记清楚了！”
    田园园诧异，“怎么是为了别的男人呢？明明是为了你而战嘛。只有把这些妖魔鬼怪都打跑了，我才能安安心心跟你过日子。所以，安啦！”
    “你打算怎么办？”
    “放心，我不会被动挨打的。明天我就打上门去！”

 0516 一场混战

    第二天，田园园先去厂里看了一圈，把当天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也不给电视台打电话，直接就去了。
    苗苗正要出门采访，在楼下大厅里迎面碰上田园园，心里一慌。
    田园园却笑吟吟地走了过来，“苗苗！”
    苗苗示意身边的同事先走，田园园却上前把手里的报纸劈头盖脸地砸在苗苗身上，“你这个公报私仇的烂货！我饶不了你！”
    旁边的一个记者还有摄像、司机都懵了，忙上前拉，一边劝慰，“有话好好说，干什么打人！”
    苗苗立即壮了胆子，猛地扑了过去，跟田园园厮打在一处，“血口喷人！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才是不要脸，第三者插足、搞破鞋！”
    众人都吃了一惊，苗苗一贯高贵的优雅的形象轰然倒塌，她竟然也会骂这么粗俗的话？
    田园园被众人拉开，见苗苗扑了过来，立即推开众人，抬脚一脚踹在苗苗肚子上，“我让你放屁！”
    苗苗虽然没有田园园力气大，到底年轻，身子一个趔趄，便又扑了过来，骂：“不要脸，敢做不敢认！”
    田园园一把抓住苗苗的头发，朝着她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我好好的十佳军嫂，你他妈给我弄掉了！谁给你的权力？”
    苗苗哪里会承认，“放屁！自己是个烂货，还想当十佳军嫂，做梦吧你！”
    众人过来劝架，田园园死死地抓住苗苗的长头发不放，抬手又在苗苗身上捶了好几拳。
    苗苗也不示弱，抓住田园园的胳膊狠狠地拧着，田园园吃痛，却死活不放手，狠狠地踹苗苗的腿和肚子。
    苗苗穿着高跟鞋，田园园力气又大，推搡得苗苗站不稳，很快就被田园园推到在地上。
    田园园立即就骑在苗苗身上，握起拳头，冲着苗苗的脸跟胸，狠狠地一拳又一拳地打！
    苗苗尖叫起来，“不要脸、搞破鞋！”
    田园园怒不可遏，一抖膀子，狠狠地甩开拉架的人，抡起胳膊狠狠地抽苗苗的嘴巴子，一边打一边高声叫骂：“我让你胡吣！自己倒贴，人家陆铭不要，还敢赖我？到底是谁不要脸？一个女人倒追男人没追上，还有脸提！！”
    “看看你这幅德行，长得癞蛤蟆一样，人家陆铭是省委一把手顾书记的亲儿子，会看上你这个烂女人？别给脸不要脸，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歪鼻子，陆铭瞎了眼会要你？”
    苗苗在身下尖叫着乱骂：“田园园，你不得好死。自己不要脸，破坏我跟陆铭，现在还找上门打我？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
    两边的男人死活把田园园拉开，看着两人打得实在不像了，把电视台的领导都给喊来了。
    众人到来的时候，就看见苗苗站在一边，哭哭啼啼，头发散乱、衣服都被扯破了，鼻青脸肿地，鼻子都出血了。
    田园园气得直喘，也没好到哪里去，胳膊上被苗苗拧得一片片青紫，触目惊心地，正叉着腰对着苗苗怒骂：“就是这个女人，自己倒追男人没追上，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大家要是不相信，打电话问问。就是省委一把手顾书记的儿子陆铭！”

 0517 痛快

    倒不是田园园不顾及陆铭的名声，实在是太气愤了。没有影儿的事儿，自己被她陷害，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家一听田园园说的有名有姓，而且是那么高干的家庭，都信了。苗苗的身份大家都知道，追求顾书记的儿子，倒也可能。
    田园园怒气冲冲地指着苗苗，“大家给评评理。我好好的凉县政府推出的十佳军嫂的先进典型，材料都已经报到省里了，她给我弄没了。我要是不合格、或者真跟陆铭有什么，我还敢来过来找她理论？”
    “我一个乡下出身的女孩子，男人又是军人，怎么可能跟省委顾书记家的儿子不清不白？人家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他怎么可能看得上我？这个女人，追陆铭没追上，现在看着谁都是情敌！得了迫害妄想症了！神经病说我是第三者插足！”
    说着，田园园猛地一指苗苗，语气鄙夷，“苗苗，你跟陆铭结了婚再说别人第三者插足！现在跟人家连恋爱关系都不是，就说什么被破坏了，丢人不丢人？你自己不要脸，不怕丢你父母的脸吗？你爸爸不是省纪检委的苗书记吗？他天天人模狗样地监督、纪检别人，自己家的女儿在这儿违法乱纪、血口喷人、栽赃陷害，他怎么不管？”
    苗苗一听她提自己爸爸，更是气得哽咽难言，“田园园！”
    田园园脸色涨红，转脸看向周围的人，“各位领导、各位同志，你们给我评评理。我说一句假话让我天打雷劈、断子绝孙！苗苗她敢吗？我本来清清白白，让这个女人这么一歪曲，我成什么了？大家等着看，我田园园明年要是还评不上十佳军嫂，就还是这个女人捣鬼！明年我要是评上了，到时候大家就知道，今年我的荣誉丢了，完全是被这个女人害的！”
    苗苗一身狼狈，又痛又丢脸，哭得肝肠寸断。
    在领导和同事的眼中，苗苗的形象一下子变得无耻、丢人！
    听着田园园又大声又流利地说出跟自己的恩怨，苗苗又气又急，却又哭得说不出话来，干着急，两手哆嗦着指向田园园，“你！你......造谣！”
    田园园冷哼了一声，“别哭得可怜，以为这样你就显得委屈了是不是？没理，拿眼泪来凑，大家可不是好骗的。今天让你知道知道，我田园园也不是好惹的。你苗家再有权有势，也不要欺负老实人。人在做、天在看，苗苗，你做下这些丧尽天良的事儿，我诅咒你一辈子得不到陆铭！嫁给陆铭，一辈子也不幸福！你好自为之，再敢有下回，拼着玉石俱焚，我也要拉你下地狱！姓苗的，你他妈给我等着瞧！”
    骂完，田园园捡起自己的包，一转身大踏步地走了。
    身后众人连连喊着：“嗳嗳，你不能走......”
    苗苗也哽咽着在身后骂：“贱女人......我饶不了你！”
    田园园根本头也不回，运动鞋走得又稳又快，一会儿就到了街上，上了公交车，回工厂去了。

 0518 麻烦

    田园园回到工厂，脸上的怒气还没有下去。
    虽然十佳军嫂的荣誉丢了，但是自己也出了一口恶气。更何况，这也算顾中原欠了自己一个人情。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自己做的事儿被身边的人给弄坏了，对苗苗没有怨恨吗？不急，等八月十五顾中原回来就知道了。苗苗一下子得罪了两个人，这个傻女人，得到什么了？陆铭知道了，只怕会更不喜欢她吧？哼！敢害我田园园，管你是纪委书记的女儿，还是纪委书记的儿子，都别想好过！
    孙厂长进来的时候，见田园园一脸怒气，吓了一跳，“田厂长，什么事儿让你这么生气？又是哪个兔崽子没好好干工作？”
    田园园喝了一口水，平息了心中的愤怒，抬手使劲儿地揉了揉自己的脸，调整了脸上的表情，才开口回答孙厂长的话，“没有。你有什么事儿？”
    孙厂长坐下，拿出一张纸来，“这是技术部门跟财务部门搞的技术革新的预算，财务经理没见到你，交给我了。你看看。”
    田园园大致看了一眼，皱眉，“做得再详细些，只有大概怎么能行？每一项多少钱要明明白白。这一笔糊涂账，我不会签字的。还有，技术部门的负责人要一起签字，怎么能只有财务上的签字呢？打回去重做！”
    孙厂长忙说：“我知道了。还有一件事，就是上回提到的设备，改造太慢，按照咱们的计划，这个季度的任务用老机器可完不成。”
    田园园一直记得自己想上马卫生巾生产线的事儿，“技术员回来了吗？”
    孙厂长立即说：“明天回来，但是刚才打过电话了。京城找到了一家你说的生产卫生巾的厂家，但是人家的机器是外国进口的。咱们这小厂......”
    田园园皱眉，“问清进口厂家了吗？还有价钱、型号，都得问清楚了。该进口就去进口，不就是买设备吗？一样花钱办事儿，国内国外都一样。给他回个电话，务必问清楚，或者你干脆去一趟。”
    孙厂长立即道：“我这会儿打电话去哪找他？我马上去。万一这小子没问清回来了，不是浪费钱又瞎耽误功夫吗？！”
    田园园点头，“去吧。不行再带一个技术员，务必弄得一清二楚！”
    孙厂长成了主管业务的副厂长，工作量很大，但是田园园总是让他去做最关键的事儿。好钢用在刀刃上，孙厂长也乐意。虽然不能像以前那么随意了，但是因为上面有田园园挡着，很多事儿孙厂长倒不用那么大责任了。
    打发走了孙厂长，还没喘口气，车间主任方玉莲进来了，“田厂长。”
    “什么事儿？”田园园身子靠在椅背上，俏脸上很平静。
    自己年轻，不能太和善了。工人们都是老油条，年龄又比自己大，不故作老成，会被他们欺负的。
    方玉莲本来是这个厂的老资格，年龄也有三十多岁了，平时咋咋呼呼地，敢跟孙厂长说笑打闹。但是不知道怎么了，看见田园园，不由得就有些紧张，丝毫不敢马虎的。

 0519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车间有个工人请了三天假，按照规定得扣一星期奖金。他不愿意，在车间闹起来了。我......”
    田园园冷笑，“这都解决不了？厂里的制度是摆设吗？”
    方玉莲嗫喏着：“以前也有制度，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现在认真执行，大家都......”
    田园园起身，拿起规章制度跟记录表，随着方玉莲出了办公室，“走，看看去。今天也是个机会，给大家上堂课。”
    方玉莲松了一口气。
    厂长出面，大家就不会对自己有意见了。要是什么都让自己顶着，也太得罪人了些。
    田园园步子大，走得也快，方玉莲五大三粗地有些胖，在身边跟着跟着就有些气喘。
    田园园转头，看着方玉莲的一身肥肉，皱眉，“好好锻炼锻炼。没有好身体，怎么能胜任领导的繁重工作？以后订单多了，加班加点地，你这身子受得住吗？”
    方玉莲心里咯噔一声。这是要撤了自己车间主任的官儿吗？刚刚涨上去的工资和补贴......
    方玉莲忙说：“嗯嗯，我就是夏天不舒服，平时还好，不耽误工作。也是该减肥了，昨天孩子他爸还说我胖。以后我天天跑步，争取尽快瘦下来。”
    田园园一边走，一边说：“要有目标。我以前也很胖，忙点儿、累点儿、少吃点儿，效果还是很明显的，一个月怎么也要瘦五六斤。”
    方玉莲忙拍马屁，“田厂长，你现在的身材超过电影演员了。”
    两人说着，几分钟后就到了车间。厂子小，只有两个车间，方玉莲的是第一车间，也是厂里主要产品的生产车间，很重要的，工人也最多。要是这个车间管不好，全厂都管不好。
    请假事件，是田园园当厂长以来碰到的第一件触犯厂规的事件，大家都等着看，新厂长是个什么性子。
    严厉了，大家以后规矩些；要是三把火烧过没后劲儿了，大家还照旧，该磨洋工磨洋工、该泡病号泡病号......
    方玉莲一进车间就喊：“褚晓宇，厂长来了，你给我过来。”
    田园园看着大步走过来的褚晓宇，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大男孩，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着田园园，明显一副不服的脸色。
    “工厂有工厂的规定，为什么不遵守？”
    褚晓宇立即接话，“我有实际情况，为什么不能通融通融？又不是资本家，干嘛弄得这么黑心？”
    方玉莲黑了脸，怒斥褚晓宇，“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些！这是厂长，你怎么这么说话？什么态度你！”
    褚晓宇翻了个白眼儿，“我就是这态度。怎么，还不让说实话了？”
    田园园拉住还要争吵的方玉莲，大眼睛冷冷地看向褚晓宇，“我不管你有什么实际情况，厂规厂纪都得遵守。我也不例外，你凭什么比别人特殊？要是都照你这么做，工厂还怎么管？方主任，给他记上，月底该怎么扣就怎么扣！不过，该照顾的得照顾......”
    褚晓宇哼了一声：“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0520 责任心

    方玉莲恨不得给他一巴掌，“你给我好好说话！要不，看我告诉你爸，让他好好收拾你！”
    因为是街道小厂，上班的都是附近的人。很多是街坊邻居，方玉莲认识褚晓宇的父亲很正常。
    田园园皱眉，看着一脸不服气的褚晓宇，声音平静，“褚晓宇，你请假到底为了什么事儿？要是家庭困难或者有难处，你说出来，咱们厂工会该怎么照顾怎么照顾。这回的奖金是铁定要扣的！”
    褚晓宇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田园园怒喝一声：“给我站住！”
    众人都吓了一跳，平时田园园不苟言笑，但是这么发火倒还是第一次。有工人悄悄地扯了扯褚晓宇的衣服。
    褚晓宇只得站住了，却绝强地没有转过身来。
    方玉莲忙跑过去一把拉住褚晓宇，“你给我回来，好好给田厂长说。”
    田园园大步走了过来，“褚晓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这个态度，可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男子汉大丈夫，话都不敢给领导说吗？”
    褚晓宇嗫喏着：“我......是我爸......”突然声音有些哽咽了。
    方玉莲叹了一口气，“田厂长，褚晓宇的爸爸是尿毒症，这几天又重了，他天天去医院，就......”
    田园园“嗯”了一声，“知道了。工会有制度，可以去看望一下。奖金该扣多少扣多少。就这样，大家好好工作吧。”
    说完，转身走了。
    大家见田园园依然坚持原则，有高兴的有不喜的，有赞的有骂的，一时间，车间里议论纷纷。
    方玉莲也叹了一口气，“大家都干活儿吧！”
    田园园顺便去另外一个车间看了看，大家还算敬业。对于田园园搞突然袭击，好像也习惯了，平时都不敢马虎的。
    田园园回到办公楼，把工会的人给叫了过来，把工人们的家庭情况做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发现贫苦户和困难户还是不少的。
    本来嘛，父母要是有本事，孩子也不会在街道小厂混口饭吃，早就安排到国营大厂上班了！
    这个褚晓宇家庭更是困难，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走了，爸爸有尿毒症，家庭可以说是赤贫状态。所以，一说扣奖金才急了。
    田园园带着工会的人立即就去了褚晓宇的家，按照规定，工会只能最多出二十块钱。
    田园园让工会主席把二十块钱买了点儿肉、鸡蛋和水果、米面什么的，自己掏了五十块钱给了褚晓宇的爸爸。
    褚晓宇的爸爸还不知道换了厂长，见了田园园吃了一惊，“这么年轻的厂长？厂子能干好吗？”
    嘿，倒也是个老实人，心里存不住话，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田园园也不以为意，“放心吧。褚晓宇的工资会慢慢高起来的，你老好好将养身体......”
    出了褚晓宇低矮潮湿的家，跟着工会主席又走访了几家，比褚晓宇家也好不了多少。
    田园园心里有些沉重。
    必须得加快步伐了，只有工厂挣钱了，大家的生活才会好起来！

 0521 新法子

    中午匆匆吃了午饭，回到办公室，田园园又把近期的发展思路理了一遍，放了心。只要新机器到了，新产品一出，利润就会滚滚而来！暂时还卖着厂子里的老产品维持着，也把存料消耗消耗。
    下午刚一上班，褚晓宇就磨磨蹭蹭地来了，“田厂长，上午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田园园抬眼看着一脸别扭的小伙子，“什么对不起？又是什么谢谢我？说清楚。”
    褚晓宇抬起头，“上午扣奖金的事儿，我不该跟方主任吵，违反了厂里的规定，是我不对。中午我回家听我爸说，你跟工会主席去我家了。咱们厂工会只有二十块钱慰问金，我想着，留下的那五十块钱一定是你自己掏的腰包，所以谢谢你。”
    田园园很满意，“话说得清清楚楚，听的人也明明白白，多好。男子汉大丈夫，干什么都得利利索索地。好了，我知道了，以后好好干，你爸爸的医药费就指望你呢。”
    褚晓宇恭恭敬敬地给田园园鞠躬，“谢谢田厂长。我以后一定好好干，再也不会做任何违反厂纪厂规的事儿。还有我们车间的几个刺头儿，我也把他们管得服服帖帖地，以后再也不给方主任找麻烦。田厂长，这是我的心里话，以后你就看我的表现吧。要是没有别的事儿，我回去上班了。”
    看着褚晓宇瘦削的背影，田园园突然喊住了他，“我发现你口才不错。”
    褚晓宇转身，笑了一下，“其实都是平时没事儿跟几个工友吹牛、闲扯，练出来的，也不算口才吧。”
    田园园挑眉，“你要是口才好、做事儿利索，我把你调到销售部。那里会挣得比车间多些，时间上也自由，方便照顾你爸爸。你看怎么样？”
    褚晓宇一喜，随即有些气馁，“我不会卖东西......只会摆弄机器。”
    田园园笑着摇头，“不自信了不是？这样吧，你试试。去仓库领点儿货，趁着星期天去街上试试......我给仓库打个招呼。”
    褚晓宇挠挠头，“那谢谢田厂长了。我去试试，要是不行，我还退给厂里啊。”
    卖不掉砸手里可就糟糕了，再说了，自己要去哪里摆摊子啊？怪丢人地说......
    看着褚晓宇嘀嘀咕咕地走了，田园园想了一会儿。
    是不是该扩大销路？前进卫材厂的产品有个商标“洁群”，但是不出名。要是想尽快出名，只有广告这一条路好走，但是广告费是一方面，还有一个就是传媒的问题。电视机不普及、报纸也只有少数人能看。广播还好些，但是看不到实物，光宣传牌子，不知道效果怎么样。而且，卫材厂的产品不适合大众。要说口罩之类的，这个时候雾霾什么的不严重，多数是医院、卫生所才定，怎么办呢？
    看着褚晓宇消失的方向，田园园灵光一闪。
    要不，就让全体员工上街推销厂里的产品？只要价格定死，划分好市场，百十号人呢，每天坚持，销量也不小。关键的是牌子，等卫生巾出来，也得让大家迅速接受，才会最快速度占领市场。嗯，就这么办！

 0522 赵玉成要出手

    到了销售部一说，就被大家否决了，“田厂长，我们以前试过，根本不行！再说，现在是夏季，这么热，谁会买个口罩戴上？还有手术衣、麻醉包、纱布块、缝合线这些东西，不是医院，家庭跟个人买回家也用不上啊！”
    田园园：“......”
    说的太他妈有道理了，简直无言以对。看来，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田园园郁闷着出了办公楼，又去厂里转。看着仓库里积压的产品，心里是有些发愁的。牌子不响、质量一般，又没有规模效益，想出头很难的呢。
    田园园组织人开会，“一车间先停工，大家都想想办法，把库存给我清了。不管是不是销售部的，大家只管去仓库领货，外面卖去。不管托关系还是摆小摊儿，只要能清货就是功臣。销售部把批发价跟零售价定好了，大家必须遵守。差价利润给工人，厂里只要把本钱收回就好。”
    大家也只得任命了。人家大厂订单不断，小厂就得自己上门推销，这就是现实。
    晚上回到家，赵玉成见田园园有些闷闷的，问：“工作上的事儿？”
    田园园抬眼，恹恹地，“老产品积压重，不仅占着仓库还占着资金，看着心烦。我已经让车间停工一个了。现在大家都是销售员，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吧，能处理多少是多少。也想看看大家的能耐，选拔几个好的推销员。”
    赵玉成问：“要不要我帮忙？”
    田园园诧异，“你有办法？部队也用不上这些吧？东洲不是没有部队医院吗？”
    赵玉成想了想，“部队医院是没有，不过其他医院还能找到关系。你们厂的产品质量怎么样？”
    田园园说：“我虽然不懂行，但是有质量部门的各种检查，肯定是合格的。还有几款得过省里的鉴定，是优秀产品呢。”
    赵玉成道：“你别急，明天我给问问。”
    田园园看着赵玉成，说：“我这边的事儿你少操心吧，我还是自己搞定。”
    赵玉成想起苗苗的事儿，看着田园园胳膊上的青紫，问：“苗苗的事儿，你怎么做的？”
    “还能怎么办？我过去电视台，打了她一顿。我也挂彩了，你看看我胳膊上都是她拧的。她受伤更重。”
    “不愧是我老婆。”赵玉成挑眉，“下回该怎么还怎么。出事儿我给你兜着，不能让他们欺负了。以后就是这样，谁欺负你，你就给我欺负回去。否则，别说是我老婆。”
    田园园笑，“好！我喜欢你这话，霸气！”
    赵玉成揉揉田园园的头发，宠溺一笑，“我不宠着你宠着谁？放心，一切有我。晚上，好好安慰安慰你。”
    两个腹黑相视一笑。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你我相助，天下不在眼里！
    床上，赵玉成卯足了劲儿地服侍，狠劲儿让田园园害怕，死死地搂着男人精壮的腰，娇嗔着说：“不要啦......”
    赵玉成不理她，只管死命地撞，田园园小死过去几回，男人才尽性了。
    看着累瘫了的田园园，赵玉成任命地抱去浴室仔细地洗了，相拥着沉沉睡去。

 0523 手段

    第二天，田园园也没有睡懒觉，一大早就坐着第一班车去了市里。
    一到厂门口，就碰见不少工人拿着大包小包的产品往外走，看见田园园，都忙打招呼，“厂长。”
    田园园点点头，“记住销售部给大家定的价钱还有片区，不许乱了规矩。谁违反了，大家告诉我，我们厂规处理！”
    大家答应着走了。
    褚晓宇带着两个车间工人，领的东西最多，看见田园园忙迎过来，“厂长，我们三个想搭个伴，行不？”
    田园园当然同意，“可以，大家吃饭休息还有个替换的，就是你们自己商量好怎么分钱，别为了钱闹矛盾啊！”
    三个人答应着，笑嘻嘻地走了。
    田园园见大家没有抵触，心里还是十分欣慰的。看着空了一角的仓库，心里舒服了许多。
    半上午的时候，孙厂长带着两个技术员回来了，脸上还是很兴奋的，“您要的卫生巾设备，进口的咱们也能买得起，十万人民币一台，能生产三个类型的呢。说是从日本进口的，这是人家给的厂名和地址，还有机器的型号。”
    两个技术员也很得意，“田厂长，这趟真没白去。我看了，他们的技术也不复杂，要是技术改造的话，连生产加工人培训到出产品，一年也就差不多了。费用嘛，大概得六七万块钱。跟直接进口比，能省三四万快。要是能申请银行贷款，技术改造的专项贷款利率也不高。厂长您看。”
    田园园的决定只是瞬间，“不必等了、也不必贷款，我们直接从日本进口设备。不做技术改造，时间太长。还有，立即派技术员跟车间骨干，去京城的厂家学习技术。两项同步进行，争取秋天新产品就推向市场！”
    大家都有些兴奋了。
    新厂长雷厉风行，很有魄力，不等不靠，虽然看着浪费了三四万块钱，但是抢占了市场先机，赚得盆满钵满的时候，谁还会计较这一点点钱啊！
    孙厂长立即车间找人去了，发现一车间人去楼空，吓了一跳。这才知道大家都推销产品去了，原来是为了回流资金、腾出仓库，孙厂长不由得佩服起来，“田厂长运筹帷幄，做事朝前看，咱们厂有希望了。”
    下午大家过来签到的时候，孙厂长集中几个部门领导开会，把需要去培训的人定了下来，第二天就领着走了。
    田园园则去找了市里的外贸公司，要求他们从日本给进口一套设备，现钱现货。外贸公司当然也高兴，他们可以得不少提成呢。
    事情一直都很顺利，直到有工人回来报告，“咱们的产品不好卖，不少职工相互压价，还有几个吵起来了......”
    田园园就知道这些工人哪有那么高的素质？出问题是迟早的事儿，就等着处理这一批不守规矩的人呢！
    不放水，怎么捉鱼呢？
    大家把几个人指出来，田园园狠狠地批评了他们一顿，扣掉了他们当月全部奖金，连销售工作也给他们停了，而且在全厂大会上做书面检讨！
    大家这次见识了田园园的手段，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违反厂里的规定！

 0524 吵嘴

    田园园一想到厂里将要走上一个新高度，心里十分激动，对于未来的期望更高了。
    前进卫材厂的名字太土，“洁群”这个商标也不响亮，田园园召集办公室跟销售部门的人开了个小会，讨论工厂改名跟注册新商标的事儿。
    大家虽然舍不得，还是很积极地讨论起来。
    最后定成了“东洲市丽人卫生用品有限公司”。增加两个商标“丽人”和“丽宝”。丽人是女性卫生巾品牌，丽宝则是婴儿纸尿裤品牌，既通俗易懂又形象贴切。
    第二天在厂里公布，征求全厂的意见。大家讨论了一会儿，都没有多大意见，其实，也是对这新产品没有什么好说的。
    于是，就这么定下来，由办公室的人开始跑手续。
    财务经理过来汇报，“没有人注资入股......”
    田园园挑眉，“不急。咱们的钱现在还够用，外贸公司那边还垫着钱呢，要收款估计要一个月后了。这个月咱们的生产停了，销售额大幅度上升，钱不成问题。”
    一个月的清理库存行动，咱们也要出点哦成效的。
    晚上回到家，方书记来了，田园园很高兴，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
    为了显示隆重，赵玉成把丁连长、郑凤奇、冯营长、曹军民几个都请了来，陪客！
    大家知道手表就是托眼前的人买的，自然都说了一些感谢的话，几个男人吃吃喝喝，十分尽兴。
    方书记很晚才走，因为带着车呢，赵玉成把方书记送到大门口，看着车子走了，赵玉成拉着田园园的手高高兴兴地回到家，看着摇着头的电风扇，田园园忙站到跟前，“真是久违的凉风！”
    赵玉成挑眉，“那几个人也想买，就是不好意思说，只怕以后家里不会安静了。那几个女人时不时地就会过来蹭咱们家的凉风。”
    田园园捂着嘴笑，“嗯嗯，月娥都舍不得走。要不是都是男人喝酒，我看她还要留下来吃饭呢。不过不怕，我天天不在家，她们也不好意思过来吧。现在各家不知道都在家说什么呢。我想着，肯定有人要不高兴了。”
    女人的嫉妒心和攀比心实在可怕，大家门挨门住着，收入差不多，要是谁家弄个比别家高级的，其他人心里都会不舒服。但是，也不能因为怕别人不高兴，就委屈自己。
    田园园算是说中了，看着醉醺醺回到家就躺倒的郑凤奇，王慧狠狠地踢了他一脚，“就知道喝酒！”
    郑凤奇不耐烦了，“发什么疯。”
    王慧一屁股坐在郑凤奇身边，“我想去田园园厂里干活儿，就是那一万块钱还没有凑够。我把娘家的亲戚都借遍了，你也想想办法啊！”
    郑凤奇一翻身，“我有什么办法？工资一分不剩都交给你，我手里一分钱没有的。家里亲戚一个比一个穷，不来咱家借钱就是好的了，你还指望我去找他们借钱？”
    王慧赌气，“一窝子穷鬼！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找了你。”
    郑凤奇很生气，一下子坐了起来，“田园园干恁大生意，难道都是赵玉成的钱？女人没本事，就会埋怨男人！”

 0525 绑架？

    王慧一下子被击中心脏似的，张了张嘴，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眼圈却红了。郑凤奇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分了。
    唯恐王慧闹出来让别人听见了不好，郑凤奇看着王慧，低声说：“算了。何必为了别人生气，咱们过咱们的日子，别眼馋别人。军属们不都是这么过的吗？你没有工作，我也没有嫌弃你，你何必非得跑去跟着田园园掺和？一万块钱就是田园园故意说出来难为人的。”
    “其实她的心思我早看出来了，不想让你们这些人去。你在家看好大龙、给我做好饭就行了，等大龙大点儿再说。过几年我专业了，地方上自然会给你安排工作，这几年你就轻轻松松地过不好吗？”
    王慧“哇”地哭了出来，“我这都是为了谁啊！”
    ......
    田园园依然天天早出晚归，跟大家几乎见不到面了。几个军属对田园园越来越疏远了，只有王慧还想着入股的事儿，时不时地晚上过来聊几句。
    田园园也不以为意，白天累了一天，晚上谁还有功夫跟她们闲磕牙？
    苗苗那边安静得有些诡异，田园园也不怕弄幺蛾子，说起来自己才是受冤枉的一方，干嘛害怕她？
    这天，田园园出了厂门，正要去做公交车，一个男人在身后追了上来，“你是田园园同志吧？”
    田园园诧异回头，“是我？你是谁？”
    男人二十出头，看着还算得体，长得也不错，个子高大、衣着精良，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坏人。
    男人笑呵呵地介绍，“我是天源外贸公司的业务员，你们厂不是要进口日本的设备吗？东洲外贸公司近期资金紧张，把这笔业务转到我们公司了。有些事儿需要跟你们重新核对一下，能耽误你一会儿吗？”
    田园园听这人说的事情靠谱，也没有多想，“好。跟我去办公室吧。”
    男人笑笑，“也没有多少东西长时间，我的资料在车里，你跟我来吧。”
    不远处果真停着一辆黑色红旗轿车，田园园也没有多想，就走了过去，男人拉开车门，“进来坐吧。”
    田园园看着车里还有一个男人，有些犹豫，正要说话，身后男人一推，田园园猛地一下子就栽进了车子后座。
    田园园大惊，不等反应过来，里面的男人一把拉着田园园进了车，身后的男人则“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田厂长，对不住了。”
    田园园立即坐直了身子，转身去推车门，却被死死地锁住了，车子迅速发动，开离了大路。
    田园园心中狂跳，难道碰到了绑架？心中虽慌，却还强自保持着镇定，脑子里飞快地想着对策。
    田园园眼中有恐惧，却面无表情，既没有想象中的尖叫，更没有女人们常见的哭闹。
    苗壮不由得暗暗挑眉。
    这个女人果然不一般啊，难怪陆铭都动了心。嗯，长得也是个绝色美人！自己那个妹妹当真不是对手。
    田园园压抑着心中的恐惧，转脸问道：“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谈生意也不是这个谈法吧？”

 0526 苗壮

    苗壮“噗嗤”一笑，“田厂长，刚才没给你说吗？我们天源进出口公司接了你们的生意，我正经来找你谈生意的。我时间宝贵，司机见你有些磨蹭，帮了你一下，还能干什么？”
    田园园抬眼看着身边的男人。
    二十出头，长相英俊、身材高大，衣饰打扮都是名牌，腕表更是奢饰品牌劳力士，举手投足尽显贵公子气派，看长相隐隐有些面熟。
    田园园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出来自己什么时候跟这个人见过。或许是他举止言谈跟陆铭、顾中原、顾鉴几个有些相似，让自己感觉有些面熟？
    见田园园看自己，苗壮悠悠然地挑眉，“田厂长？”
    田园园冷冷地看着他，“说话也要先自报家门吧？你知道我，我却不认识你，这合作还怎么进行下去？”
    苗壮立即哈哈大笑，“说得对，我竟然失礼了。”说着，从手边的包里拿出一张精美的名片，递给田园园，语气戏谑，“这是我的名片，请田厂长惠存。”
    田园园一看“苗壮总经理”几个字，一阵阵发晕，随即咬牙切齿地问：“你是苗苗她哥吧？”
    我靠，这货铁定是苗苗她哥！不仅这姓名，就是看长相、年纪，铁定跟苗苗是一家子！果然，苗家没一个好东西。
    果然，苗壮挑眉，“嗯，聪明！很有眼光。没错，苗苗是我同父同母的亲妹妹。”
    田园园看着车子马上开出了市区，心里有些发慌，却还压抑着满心的恐惧，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你这是绑架我，要为苗苗报仇？”
    苗壮又哈哈大笑，“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女孩子之间的事儿，我一个大男人掺和什么？我可是正经商人，更是个知法守法的好公民。”
    前面的司机手一抖，车子扭了一下，却迅速又稳住了。
    田园园冷冷的看着外面迅速后退的树木，“希望是你说的这样。不是要看资料吗？东西拿来。”
    苗壮一摊手，“司机的话你也信？哪有什么资料，就是特意过来看看你是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连陆铭那样的男人都看中了，还是有个有妇之夫，啧啧，我可真是好奇。其实对你一点儿恶意都没有，纯属好奇。”
    田园园气得浑身发抖，“你给我停车！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你们自己家的事儿，别牵扯到我！”
    苗壮立即举起双手，“优雅的女士是不会尖叫失态的，我以为你该有贵妇风度。车子空间小，你这么大声，咱们的耳朵都受折磨。所以，温柔点儿说话，ok?”
    田园园冷冷地看着苗壮，“长得人模狗样，怎么就不干人事儿呢？跟你妹妹一个样儿，真不愧都是姓苗的。你爸妈也是一个德行吧？要不，怎么能生出你跟苗苗这样的败类、渣子呢！”
    苗壮英俊的脸有一瞬间的愤怒，随即又神奇般地恢复了正常，点点头，“嗯，领教了。怪不得我妹妹不是你的对手，陆铭被你弄得神魂颠倒，赵玉成愿意娶你，连顾中原也对你出手相助。不错，不错，我也对你有兴趣了，怎么办？烈焰美人，好刺激啊！”

 0527 先奸后杀？

    田园园可不是好欺负的女人，更不是一个胆子小的女人，知道苗壮对自己不怀好意，顿时动了真怒。上前就扑打苗壮，“你他妈给我停车！停车！”
    苗壮没想到田园园如此泼辣，倒吃了一惊，被田园园打中了肩头，脸上的优雅再也保持不住，猛地抓住田园园的胳膊，狠狠地摁在座椅上，“坐下！”
    田园园哪里听他的？待苗壮一松手，田园园探起身子，抓住前面司机的胳膊猛地摇晃起来，“你给我停车！要不，大家一块儿玩完！”
    司机陡然掌握不住方向盘，车子猛地乱拐了起来，吓出了一身冷汗，大叫道：“松手啊！”
    幸亏是在郊区的路上，几乎没什么行人，车辆也是偶然过去一辆卡车、大巴车，路上还算安静。
    苗壮忙一把拉住田园园的胳膊，猛地一推，口气十分恶劣，“这个女人，不要命了吗？想死也别拉着我啊。小爷我的命金贵着呢！”
    田园园气喘吁吁地坐下，转身抬手劈头盖脸地就朝着苗壮打过来，“你给我停车！再不停，就同归于尽吧！”
    苗壮气得脸色铁青，狠狠地把田园园压在后座椅上，英俊的脸扭曲了，额头青筋直跳，“你他妈给我老实点儿！再动，我就弄死你！陆铭真他妈瞎了眼了，看中你这个泼妇！”
    田园园胳膊和肩头被苗壮狠狠地压着，两腿突然抬了起来，狠狠地朝着男人的肚子踹了过去，“滚你妈的！”
    苗壮身子再灵活，可惜车座空间狭小，躲也无处躲，愣是被田园园踢了个正着，疼得“嘶”了一声，抬手就要给田园园一个耳光。
    田园园死死地盯着他，大眼睛里都是愤恨，两手狠狠地握成拳头，大有拼死一搏地架势。
    苗壮骂了一句，“真他妈的！这都什么事儿啊！”到底没有打下去，把手收了回来。
    车子还是飞一般地往前开，田园园狠狠地摇晃着车门，尖叫着：“开门！开门！”
    苗壮不耐烦地吼：“你他妈给我安静点儿！送你回家呢！”
    田园园一愣，看着外面的路，果然有些熟悉似的，好像正是天天经过的回部队的那条路。
    不过，乡间的路都差不多，谁知道是不是那一条！不到家门口，田园园万万是不信的。万一他把自己放到野地里呢？
    眼看着天就黑了，谁知道这个男人会对自己做什么？他可是苗苗那个女人的亲哥哥！
    苗壮见田园园安静了，冷哼了一声，“再敢给我不老实，先奸后杀！”
    田园园气得一阵阵发晕，猛地转身就扑了过来，“反正也不活了，我给你拼了！”
    苗壮没有防备，脸上陡然一疼，一摸，出血了！
    “靠！你这女人，爪子够利的！”苗壮也恼了，抬手抓住田园园的胳膊，狠狠地反剪着，把田园园死死地压在车门上，“不给你点儿厉害，你不知道我是谁！以为我是苗苗呢，随便你打？”
    说着，两手用力，狠狠地拧着田园园的胳膊。
    一阵剧痛狠狠地从关节处传过来，田园园咬着牙一声不吭，嘴里骂着：“有种你就弄死我，给你妹妹报仇！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一家姓苗的！”

 0528 苗苗的不满

    苗壮冷哼，“你还不值得我这条命为你搭上。你给我老实点儿，省得受罪，惹恼了我，把你送给苗苗，让你好受。”
    田园园咬牙切齿地骂：“有种你弄死我，我今天也不想活了，被人这么抓着，是我这辈子的奇耻大辱！”
    前面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两人怪异的姿势、苗壮脸上的五指血印，浑身一个哆嗦，车子开得更快了。
    田园园身子僵硬，胳膊酸痛得厉害，身后的男人依然用力握着，丝毫不敢放松。
    等车子到了家属警备区大院不远处，田园园才松了一口气。
    难道，自己冤枉这货了？真是来送自己回家的？
    苗壮在身后冷哼道：“走吧！”
    说着，松了手。
    田园园忙打开车门跳下车子，正要喊战士过来，苗壮猛地关上车门，车子掉头飞一般地开走了。
    “混蛋！”田园园气得直跳脚，想起他听不见，冲着车子竖起了中指！
    “噗--”苗壮在车里猛地喷了，看着越来越远的田园园，“我靠，这女人够彪悍的，这种手势她也打得出来--”
    司机在后视镜里看着苗壮脸上的爪印儿，哪敢接话？
    苗壮扯了扯嘴角，才发现脸上火烧火燎地疼的厉害，对着镜子发现，自己脸上的印记十分明显，趁着白写的仆妇，看起来还是十分下人的。
    苗壮不由得腾蝶地了一声，嘴里狠狠地骂道：“下回在捉住这女人，让她好看。走，去电视台。”
    司机绷着脸，飞速地朝着市里开去。一路上苗壮都不在说话，就等着见了苗苗告诉她今天的情况。
    苗苗等得心焦，早就在电视台大厅里等着了，见车子开了过来，不等停车，自己就冲了出来，拉开车门坐进去。
    苗壮示意司机开车回家。
    苗苗转脸，看见苗壮的脸，吃惊地尖叫起来，“哥！......你的脸？我的天，难道是那个女人给你抓的？”
    “你说呢？”苗壮生气地看着苗苗。
    苗苗扑过来，用手板着，看看苗壮的脸，倒吸了一口冷气，“哥，你的脸不会破相了吧？”
    苗壮疼得龇牙咧嘴，“那倒不至于。要是破相娶不到老婆，我就把那个女人弄来伺候我，一辈子别想跑。”
    苗苗不以为然，“切，你那哪是惩罚，倒是给她造化。不行，我不能饶了那个女人！”
    苗壮有些无语，“你怎么谁不惹，偏偏惹上一个泼妇！我看你不是她的对手。再说了，她跟陆铭又没什么，你就别跟她较劲儿了。连带着让我也跟着丢人。”
    苗苗翻了个白眼儿，“哥，你现在知道她的厉害了吧？别说我了，连你都给她打了。咱们家跟她的梁子算时结下了。哥，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两个大男人呢，怎么就被她给抓成这样儿？该不是把她打得爬不起来了？”
    苗壮耸耸肩，“没有。我把她毫发无损地送回家了。”
    苗苗气个倒仰，“哥！我让你去干什么了？让你去给她个教训，你怎么被她抓了不说，还对她以礼相待？给她送回家？你该把她弄到玉米地里，先奸后杀！”

 0529 师出无名

    苗壮瞪了一眼，“说什么先奸后杀，苗家是黑社会吗？！”
    苗苗哭丧着脸，“那也不能轻饶了她呀！这下好了，你没有收拾她，倒还被她给伤了，哥，你可真够笨的！不行，我得找人给我报仇。你是指望不上了。”
    苗壮看着苗苗扭曲的脸，警告道：“你给我老实点儿。多大点儿事儿，动刀动枪地。至于吗？她是军嫂，真要有个什么事儿，你可是罪加一等。你没看，陆铭宁愿躲出去，都没有怎么样她，你还敢弄事儿？爸今年要有变动，你敢弄出啥事儿来，看我不收拾你！”
    苗苗气得一跺脚，“那怎么办？就这么被她给打了？咱们苗家什么时候受过这气？别说是一个乡下女人，就是省级高官，谁打过你我呀，凭什么就忍了？”
    苗壮冷冷地看着苗苗，“你别胡搅蛮缠了。她跟陆铭没什么，我都派人去她们学校调查过了。两人别说有什么不清白，单独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过。你还想怎么样？陆铭躲出去就是为了跟她不联系，你倒好，还上赶着联系她。这种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冷处理，越是吵吵嚷嚷，越是把她们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上回她跑来电视台闹了一场，你以为你就是挨打那么简单吗？大家议论纷纷，把陆铭跟一个乡下女人绑在一起。时间长了，让顾家知道这话是你传出来的，像什么话？你给我长点儿脑子。这种事儿谁都可以传，唯有你不能传。”
    “不仅不能张扬，还得拼命捂着、盖着，那才是聪明。你倒好，第一个跳出来大张旗鼓地吆喝，唯恐别人不知道有这事儿似的。别说是陆铭，就是我也讨厌你这样没脑子。你要不是我妹妹，你以为我会管你这破事儿？”
    苗苗气鼓鼓地坐着，眼睛里闪过一丝恶毒。
    苗壮摸摸脸上的伤，扭头看着苗苗，“要是你跟陆铭结了婚，她跟陆铭有什么不清白，不用你动手，哥自然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现在什么事儿没有，想干什么也师出无名。所以，你先把陆铭追到手再说。其他的免谈。好了，这事儿翻篇儿了啊。再听见你跟田园园闹出什么闲话来，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苗苗冷冷地哼了一声，不接话。
    苗壮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这事儿，顾中原不也没有说什么吗？不过，我看顾中原是怎么回事儿，昨天给他打电话爱答不理地，还说让我问你。你又惹顾中原了？”
    苗苗有些心虚，一梗脖子，“谁惹他了？我没有，他现在也是护着那女人。哼！”
    苗壮微微眯起眼睛，“苗苗，以后长点儿脑子吧。顾家的几兄弟你都别想，陆铭看着温文尔雅地，其实最难缠的就是他！要是为了一个不想干的乡下女人，苗家得罪了顾家，损失不可估量，明白不？顾中原那小子是个藏不住话的，现在给我也来这一套了。我想不出哪里得罪他了？本来公司拉他入股是好事儿，人家愣是气得不理我。你给我说清楚，到底又怎么着顾中原了？”

 0530 苗苗发狠

    苗苗一瞪眼，“田园园那个女人还想参选十佳军嫂，凉县报的是她。我让爸给宣传部打了电话，让别的县多报了一个，把她给挤下了！哼！道德败坏的女人，哪有资格当十佳？”
    苗壮气得脸色铁青，“苗苗！说你没脑子都是轻的，你这就是猪脑子！怪不得顾中原对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凉县是他的地盘，田园园是顾中原报上来的，得了十佳，也是他的光彩！你......田园园打你是轻的，我都想再狠狠打你一顿！”
    苗苗撇嘴，“切！顾中原还靠着她？没有她，顾中原还不提拔了？说这话鬼才信！你们男人都是看那女人漂亮......”
    “你给我闭嘴！不可理喻！”苗壮命令司机停车，转脸冲苗苗吼：“下去！自己走路回家！”
    苗苗气得一转身，“走就走！哼！”
    苗苗背着包，气冲冲地往家走。转脸看着黑色红旗轿车呼地一声开了过去，气得一跺脚，“男人就是靠不住！哼，别以为离了你们我就不能收拾她。等着瞧！”
    田园园进了大院，动了动被苗壮握得发红的手腕，有些疼。
    回到家，赵玉成还没有回来，田园园自己弄了热毛巾捂着，很快就下去了。
    坐在沙发上，还没有想出来对策，就听凤娟拉着儿子过来了，“园园，你回来了？”
    “嗯。凤娟嫂子，过来坐。”田园园把电风扇冲着两人，“这边凉快。”
    凤娟舍不得坐，走过来摸着电风扇塑料的外壳，看着电风扇慢慢地摇头，把半间屋子吹得都是风，喜欢得不得了，“这可真是个好东西。唉，啥时候能买一抬就好了。”
    田园园有些讨厌这些女人贪婪的眼光，但是也只能虚与委蛇，“慢慢来，手表不是已经有了吗？以后啥都会有的。”
    凤娟期期艾艾地，“园园啊，我听说你那厂子还不小呢？有百十号人？”
    田园园谨慎措辞，“没有。以前是有一百，我接受了以后，赶走了一二十号。剩下的也就八十三人。街道小厂，吃闲饭的太多，哪能养得起？现在都是劳力，效益还跟不上呢。要不，我也不会为钱发愁了。”
    听田园园提到钱，凤娟正中下怀，“园园，嫂子过来就是想给你说这事儿。你看，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一把拿出来一万块，那时想也不要想。就是一千都难。嫂子我愿意干活儿，脏活儿累活儿我一点儿不嫌弃，你看能不能在你厂子里给我找个？”
    田园园摇头，“不是我不照顾军属，实在是不行。厂子里的那些人是我必须得接受的，我跟人家签了合同，得按照法律办事儿。一万块一个工人指标，也是没法子才定的。定的低了，去的太多，厂子安排不下。所以，只能对不起了，凤娟嫂子你再想想别的办法。再说了，现在孩子还小，不到上学年龄，你也走不了啊，怎么上班？”
    一说这个，凤娟忙往前拉了拉椅子，眼睛朝着王慧家向扫了一眼，低声问：“是不是王慧弄到钱了，能去？”

 0531 女人的心思

    田园园挑眉，“你听谁说的？”
    凤娟忙问：“是不是真的？”
    田园园摇头，“她没来给我送钱啊，也可能是想去吧。”
    凤娟坐直了身子，撇嘴道：“唉，果然是吹牛。我那天从她家门口过，听见她跟郑营长说‘钱到了就能去园园那上班了......’还以为她弄成事儿了呢。搞半天，还跟大家一样，在家看孩子做饭。切，平时那高高在上的样子，以为多能呢，关键时刻也是稀松。园园，你说是不是？”
    田园园好笑，“都是邻居住着，哪有恁多说辞。”
    凤娟白了田园园一眼，“不是我说你，以前那么厉害的人，现在老是笑眯眯地，可不行。”
    田园园笑，“怎么？哪天我再跟你吵一架，你才习惯是不是？”
    凤娟一愣，或许是想起了以前俩人吵嘴的事儿，有些不自然，干笑了两声，“算了，还是现在好。以前，唉，不提了。都是我混，园园可别跟嫂子记仇。嫂子是个大老粗，没文化，说话做事儿有不到的地方，你可得多担待些。”
    田园园摇头，正色道：“凤娟嫂子，说的什么话。以前我才是做得不对呢，以后大家和平相处。男人们来自五湖四海，女人们能聚在一处也难得，咱们也该一团和气。”
    “那是那是！”凤娟点头如捣蒜。
    这话听着舒服，但是自己的目的没达到，凤娟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想了想，又说了一句，“这我们家拿不起，别的几户我看也难。这样大家都还是一处住着，省得走了谁。你天天不在家，我们大家都见不到你，还想得慌呢。”
    这话说的有些心思狭隘了，明摆着嘛，凤娟的意思就是“我要是去不了，最好大家都去不了。这样，大家还是一样的人！省得谁比谁高贵，让人心里不舒服......”
    所以说，田园园不爱跟这一帮女人说话，就是这个道理。人粗俗不说，心眼儿也窄。让人无语得很。
    田园园打发走了凤娟，开始做晚饭，赵玉成九点多了才来，田园园等得有些无聊了。
    赵玉成一身是汗，好像从外边回来的，进了屋子，二话没说，端起茶缸子就喝了满满一杯茶，“这是茉莉花茶？很清香。”
    田园园把饭菜端出来，“嗯，时常换换，老喝铁观音我腻了。吃饭吧。”
    赵玉成坐下来，狼吞虎咽，好像很饿了。
    田园园诧异，“怎么这么晚回来，郑营长他们早就回来了。你这是出去了？”
    要是没有封闭训练任务，赵玉成他们一般就在团部的营地，不出部队大院的。
    赵玉成点点头，“嗯。下午有点儿空，我去矿务局了，上回不是说给你联系医院吗？我们连队跟矿务局是共建单位，时常往来。这回我去了，负责后勤的副局长还挺热情，一口就答应了。就是得下个月才能让你们供货，东洲卫材厂的存货还有不少，你过去给他签个合同就好。”
    田园园大喜过望，“吧唧”就在赵玉成脸上亲了一口，得意洋洋，“等会儿床上有赏！”

 0532 开胃菜

    赵玉成差一点喷出饭来，慌忙咽了下去，看着一脸嘚瑟的田园园，赵玉成俊脸似笑非笑，“哟呵，这是要造反啊！你给我等着！”
    田园园挑眉，“切，谁怕谁？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
    赵玉成看着田园园，筷子点着田园园的碗，“别光顾着说话，赶紧吃。边吃边说，我听着呢。”
    田园园好整以暇地坐直了身子，看着一脸期待地赵玉成，慢慢地说：“有句老话说得好，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
    赵玉成一愣，“这是......咳咳咳......”
    猛地想明白了的赵玉成，大受惊吓，突然被呛住了，剧烈地咳嗽起来。正要起身抓田园园，田园园却大笑着起身跑去厨房了。
    赵玉成咽下嘴里的食物，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放，咬牙切齿地大踏步进了厨房。
    把正笑得直不起腰的田园园拦腰抱起，抬手打在田园园的翘起的屁股上，“你还敢给我开黄腔了！说，听谁说的这话？今天晚上我就让你看看，到底是牛能累死，还是田能耕坏！坏丫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看来，我这几天是太心疼你，让你还有力气开黄腔！”
    说着，不顾田园园哇哇大叫，赵玉成抱着田园园进了卧室，“砰”地一脚踢上房门，猛地把田园园往床上一丢，健硕的身体重重的压了下来，狠狠地堵住了田园园抗议的话！
    田园园这才深深地明白什么是“自作孽、不可活！”
    饭没吃完，自己就被某人摁着吃了一顿，可真是冤枉啊，所谓“祸从口出”正如是也！
    赵玉成胃没吃饱，人倒是先饱餐一顿，摁着田园园不让起来，餍足过后的俊脸上还残留着欢好的痕迹，拉过床单给田园园盖好，点着田园园的鼻子，“刚才这场只是开胃菜。你给我好好歇着，等爷吃晚饭、洗完澡，再过来宠幸!”
    看着男人胳膊胸膛上的肌肉遒劲；想着刚才他的龙威武猛，滚烫粗壮的那啥捣得自己魂飞魄散，田园园小脸热热的。
    田园园光着身子侧躺着，看着赵玉成穿着背心短裤走了出去，虽然身体累，心里还是很幸福的。
    抬手看着自己胳膊上红色的印记消失不见，再想起苗苗认为自己跟陆铭有一腿，不由得暗自发笑。
    陆铭是个白面书生，怎么能有兵哥哥雄性荷尔蒙多？温文尔雅的男人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或许赵玉成这样强势硬朗的男人才是自己的菜吧？苗苗那女人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认为自己跟陆铭有一腿。
    赵玉成快速吃完了饭，刷锅洗碗都是几分钟搞定，洗澡更是快，不过五分钟用凉水一冲，就插上门过来了。
    伸头问慵懒地躺在床上养神的田园园，“把电风扇挪来吗？”
    田园园点点头，“嗯。”
    楼后面就是高大的杨树，夜里还不算太热，田园园不愿意整夜吹电风扇，买回来这两天夜里没有开过。
    赵玉成晚上准备大干一场，知道会出汗，唯恐田园园不舒服，这才想着把电风扇给弄过来。
    田园园说：“别对着床，对着墙吹吧，屋里空气流动就会有风。”

 0533 菜地斗嘴

    赵玉成把电风扇调到最低档，对着墙，果然温柔的风吹来，不冷不硬，刚刚好。
    田园园很满意，冲着脱衣服的赵玉成勾手指，娇声道：“过来吧，兵哥哥。”
    赵玉成眼都红了，磨牙，“死丫头，今儿个是怎么了？这么勾人，看我不弄死你！”
    田园园一把摁住男人摸着胸的大手，娇嗔着说：“没听说嘛，成功女人的标准是，客厅做贵妇、厨房当主妇、床上是荡妇。”
    赵玉成：“......”
    田园园“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好啊，田园园，你可真是......”赵玉成突然词穷，咬牙切齿地一把抓过说完就逃的小女人，健硕的身子一挺，“荡给我看！”
    整夜抵死缠绵......
    田园园第二天很光荣地起晚了。
    该死的，没有闹钟就是不行啊。田园园扶着酸痛的腰，下床的时候腿一软，差一点儿坐到地上。
    看着外面太阳都快正午了，索性今天就不去上班了，反正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当当。连着忙了这么多天，权当补星期天了。
    田园园自我安慰着，去卫生间洗漱。看着大腿、胸口的青紫痕迹，田园园把赵玉成骂了个狗血喷头。
    幸亏这男人还有理智，脖子、胳膊、小腿上还没有啥印记，要不，自己连裙子都穿不成了。
    家里的菜不多了，田园园收拾好自己，简单吃了点儿早饭，施施然下了楼。
    正午的阳光很热，菜地里的菜都晒得恹恹的，小白菜还好，郁郁葱葱地支愣着翠绿的叶子，豆角茄子都很小，西红柿也还没有红。
    每家都有块菜地，就在练兵场跟家属楼之间，田园园回来就把菜给种上了，因为看顾得不好，菜长得最差劲儿。
    田园园看着菜地有些发愁，中午吃什么？中午赵玉成该回来吃饭吧？要不，去食堂买菜？好不容易自己中午在家，还是给他亲手做一顿饭比较好。
    李萍是个会过日子的，从不去食堂买。此时也正在地里摘菜，见田园园下来了，忙问：“哟，大老板今儿个没去市里啊？”语气酸溜溜地。
    按照田园园定的标准，李萍是最拿不出钱来的。所以，去上班，怎么也轮不到她。
    田园园说：“今儿个天太热，歇一天。嫂子，中午做什么？”
    李萍拿着一个大茄子，“下面条，炒茄子。你家呢？”
    田园园看着自己家的菜，“我也想做面条，就是......”
    李萍看着田园园家地里几个鸡蛋大的青涩西红柿，只得说：“我家这有个大西红柿，红了，给你摘了吧。西红柿鸡蛋面，夏天也简单。”
    田园园正中下怀，一点儿没客气地接了过来，“谢谢嫂子，我家的菜不好。我也顾不上，不种吧，倒辜负了领导的一片好意。”
    李萍看了看大家的菜地，就数自己家的最好，有些得意。
    转念一想，人家去挣大钱了才顾不上种地。也就是自己，来了部队跟在老家一样，还是个种地！又有些气馁，脸色就不好看了，“谁稀罕领导的好意？哪能人人都跟你似的，有钱有本事干大生意！”

 0534 期盼

    田园园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生意会被这些女人嫉妒，也想着早些搬出去，但是一切都是刚开始，还虑不到这些。看看，就有人开始说闲话了。而且，是当着自己的面，背后还不知道说成啥了呢。
    田园园看着李萍黝黑的脸，淡淡地，“李萍嫂子，有钱有本事是我自己的。你没有，可不要难受。人跟人不一样，各人凭本事挣钱，现在政策允许了，再也不用担心批斗、游街的，为啥还要受穷？”
    李萍嘴里当然不会说得那么直接，只是说：“哎呀，我可没有别的意思，都是夸你呢。”
    说着，见田园园的地里菜都不好，忙说：“我家地里的菜多，你看想要哪个我给你摘。”
    田园园摇摇头，“不用了。我去那边部队菜地去拿好了。”
    部队都要种菜的，因为家属没有多少，所以，去部队菜地摘菜也没有什么。田园园说着，就要走。
    李萍唯恐田园园不高兴了，以后得不到好处，忙说：“去那看什么，怪晒的。来吧，这地里的菜你随便摘，你们两个人能吃多少。再说了，天气这么热，中午不想做了，食堂打饭去。我吃过几回，挺好的，价钱也不贵。”
    军官吃饭是要掏钱的，家属当然也得拿钱买，虽然便宜得很，田园园是觉得不好吃。
    大锅饭嘛，做饭的伙头兵们都是农村出来的战士，在家都没进过厨房的，能做出什么好饭菜来？
    更何况现在是八十年代初，物资还是极为匮乏的。全国上下的部队，说实话也就是刚够温饱罢了。到了冬天，深山里的部队连青菜也吃不上的。各连队种菜、垦荒，是跟练兵一样的任务，所以，不远处到处都是菜地。此时正是夏季，各种蔬菜还是十分丰富的。
    田园园当然不愿意跟战士们抢食吃，笑了笑，“这就够了。等我有时间了，把菜地好好整整，种些好菜来给你们分分。”
    李萍一听这话，心里舒服了许多，两人一起往回走。到了楼下，李萍看着不远处还在操练的士兵，对田园园说：“你们家赵玉成年轻又能干，以后还有得往上升呢。我们家冯营长就等着退伍了。到了地方，工资低了一大截，家里日子更难过了。”
    田园园听她老话重提，有些烦，“担心这做什么？到时候退伍到了地方，各地安置办会给解决家属就业的。冯营长工资低了，你开始挣钱了。加上你的，跟现在也不差多少吧？”
    李萍看着田园园，“我能干什么。睁眼瞎一个，又没个技术，到时候就是想种菜也没这块地了。”
    也是，哪个工厂能让职工和家属们种地的。
    田园园想了想，说：“现在部队不是在搞实用人才的培训吗？既然战士们能学，说不定家属也可以。跟部队领导通融一下，大家学个技术，也没有什么坏处。我想是可以的，让你们家冯营长问问呗。”
    李萍立即打蛇随棍上，“嗳，他哪有那面子？还是你家赵玉成能在曹政委面前说上话。”
    这些烫手山芋，田园园现在是没有打算接。

 0535 遮掩

    现在发展刚刚起步，以后效益好了，像包装、分拣、装车这些没技术、出体力的活儿，给她们些也无所谓，现在可不行。养着这些闲人，工厂可受不了。
    田园园有些不耐烦，“以后再说吧。”
    王慧正在做饭，嫌屋里热，出来凉快，在走廊里就听见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唯恐李萍比自己抢先，忙迎过来，“你们这是去干什么了？哦，摘菜去了？”
    田园园不等说话，李萍就得意地扬起手里的菜，“可不是嘛。我家地里的菜你想吃，只管摘去。这不，园园手里的这个大西红柿，就是我给她的。”
    田园园算是无语了，多大个事儿嘛，也值得拿出来说。
    王慧一听就心里泛酸了，唯恐别人得了田园园的欢心，把自己的位置给挤了，忙说：“我也是这个意思，我那地里就是菜不好。我不会种菜，园园你要是不嫌弃，只管摘吧。”
    田园园摇摇头，“不用。我们俩也吃不了多少，来回捎点儿就够了。”
    李萍跟王慧都有些羡慕嫉妒恨地，但是也不好说什么。
    田园园便进了自己家的屋子，不好关门，就这么敞着。
    一转脸就看见王慧跟着进来了，站在电风扇前面，伸手就把电风扇给打开了，“今天得有37度，热死了。”
    田园园现代人的生活习惯还是蛮重的，不太喜欢跟别人这些亲密，特别是对于串门什么的，其实心里最为不喜。但是现在已经能够勉强接受了。
    知道王慧也呆不久，田园园也站在电风扇前边端起茶缸喝水，“伏天了呀，当然热。”
    王慧对电风扇赞叹不已，“以后有钱了也买个。”
    田园园点点头，“嗯，以后都会有的。前几天大家都说要买，没有这个夜里睡觉太热。”
    两个人聊着无聊的话，就听大龙在屋里喊：“妈，菜糊了！”
    王慧骂着急匆匆地回了家。
    看着王慧的背影，田园园摇摇头。
    这回见面不说钱了，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要是再拿不来，她的钱公司还真不能要了。公司好像也有人有意向的，但是一直不见钱到位，有些急人。也不知道苗壮说的是真是假。
    田园园拿出苗壮的名片，天源进出口有限公司吗？
    正出神，赵玉成进来了，“看什么，这么专心？”
    说着，接过田园园手里的名片，“这是谁？”
    田园园说：“一家公司的老总。我们的设备让他们公司从日本进口的，昨儿个跟他见了一面。”
    田园园不想让赵玉成烦心，自己跟苗苗的事儿自己解决，要是把男人们牵扯进来，事儿就闹大了。赵玉成不是个任人欺负的主儿，苗壮那男人也不是好人，还是尽量不让他们对上吧。
    赵玉成看着苗壮的名字，微微皱眉，“苗姓很常见吗？”
    还没打发走苗苗，又来个苗壮......
    田园园却已经转移了话题，“中午吃西红柿鸡蛋面。”
    赵玉成也没有多想，把苗壮的名片扔到桌子上，进浴室洗漱去了。
    田园园看着名片，还是好好地收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天源公司跟自己公司有业务往来，看来，跟苗壮这人以后还得见面。

 0536 赵玉成的面子

    第二天一大早田园园就去了厂里。
    大家也都先过来签到，集中汇报昨天的情况，田园园见大家热情高涨，也很喜欢，就是销售额并没有太多气色。
    田园园没有着急，反而安慰大家，“卫材厂的这些东西，本就不适合零售，这样做也是为了处理库存、发现人才、打出名号，想要大笔赚钱？很难的。”
    大家一听，厂长还有发现人才的心思，都卯足了一股劲儿。因为，厂里的很多新制度已经出台了，其中改革比较大的就是销售部，以后推销员就只有很低的基本工资，其他收入就靠着销售提成了。而且，上不封顶！
    田园园又安排了些新工作，“大家先报报有多少个点儿，上午厂办去做些标语。下午大家上班了就过来领，在自己的销售点拉上！咱们丽人公司的名字，跟“丽人”“丽宝”个新牌子也该亮亮相了。”
    田园园话音儿一落，大家欢呼雀跃，场面看着还是挺振奋人心的。
    新东西虽然让人心里不踏实，但是有新东西总是好的。企业要的就是不断推陈出新，要是死守着老黄历，那才是等死呢。
    当然了，又重申了规矩，不得再出现相互倾轧、打价格站的情况，更不能相互诋毁，子啊顾客面啊败坏企业形象，一旦证据确凿，立即开除出厂。当然了，新机器到来之前，哪个人或者哪个组销售的产品最多，会按照销售额给1%的提成。愿意去销售部门的话，立即去可以去！
    大家如同打了鸡血一般，轰隆一声都朝仓库跑，早些去、早些卖！
    田园园安排好了厂里的事儿，就给矿务局附属医院打电话，那边一听是赵玉成的家属，立即很热情地说：“过来谈谈合同吧。”
    田园园带着销售经理庞英兰一起去的。卫材厂对的大多是医院，医院里有以女人居多，所以，孙厂长提拔了一个女人当销售部经理。
    田园园对庞英兰的印象还算不错，三十出头，长得不错、人很能干，口才也好。就是有个毛病，太爱说别人的闲话。或许是女人的通病？
    矿务局医院其实离公司不太远，两个人还是让公司的小卡车给送了过去，有时候排场也是很重要的。
    接待田园园她们的是主管业务的副院长，果然是个中年女人，一见面就提到赵玉成部队怎么帮矿务局......
    庞英兰听了半天才明白，自家厂长是个军嫂，好像丈夫是翠屏山某部的营长。
    田园园笑吟吟的听着，不时地谦虚几句，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女人们到一起，自己废话多些，说了一个小时，才谈到正事儿。田园园看了看合同，跟自己预想的差不多，一直到年底，医院里用的口罩、纱布等耗材都从前进卫材厂进货，量还是不小的。
    田园园跟庞英兰都很高兴，这样的话，二车间的人就不用闲着了。而且，即便新机器来了，那些老设备也不能一下子都扔了，工人也不能都闲着。

 0537 敲竹杠女王

    高高兴兴地签了合同，两个人就告辞了。
    庞英兰上了车，忙夸田园园，“田厂长，你们家那位这么厉害啊，咱厂下半年可有饭吃了。”
    田园园笑笑，“这算什么，不过是处理库存，让二车间的机器跟工人不闲着罢了。等咱们的新机器来了，这些都是小单子。而且，老产品这块的产能要压缩，等明年、后年，一车间忙不过来，这些说不定就都停产了。机器提前报废，集中资源搞新产品！”
    庞英兰被田园园说得热血沸腾，“厂长，咱们的新产品当真有那么好的销路吗？”
    田园园挑眉，“不信我？”
    庞英兰忙摆手，“不不不，我就是没有听说过那东西，虎不透不是，可不是不信任厂长。厂长来了，我们的心都踏实了，以前孙厂长老脑筋......”
    田园园立即沉了脸，“我说庞经理，你爱背后说人坏话的毛病可得改改了。每次见面都是这样，我听得太多了，有些烦！”
    庞英兰没有想到田园园这么严厉，而且前面还有司机，当即十分尴尬，涨红着脸，说话都结巴了，“这......厂长，不是我要说他们的坏话，实在是为了工作......”
    田园园皱着眉头，“反映问题要对事不对人，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就不要结私人恩怨了。下回注意你说话的方式。要是传出来同事不和、中伤陷害的事儿，我可谁也不轻饶。”
    庞英兰张了张嘴，擦擦一头一脸的汗，嗫喏着应声：“是。”
    田园园见庞英兰答应了，就转移了话题，“走，咱们去外贸公司看看。咱们的单子好像换家儿了。”
    两人到了东洲市外贸公司，业务经理笑得谄媚外加心虚，“田厂长，实在是抱歉，我正要给你们打电话呢，你们的单子我们转给......”
    田园园冷哼一声：“转给天源进出口有限公司了是吧？苗壮已经找过我了。”
    业务经理一愣，“这么快？其实吧，我们也是没办法。他们公司刚成立，人家后台又硬，别说一笔单子，就是把我们一半单子抢走，我们老总也不敢龇牙。”
    田园园挑眉，“你倒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儿我也懒得问了，就想知道一件事，这事儿你给我们厂什么补偿！”
    业务经理傻了，“啥？我们还赔你的损失？你没有啥损失啊？天源公司本事通天，单子到他们手里，你们收货只会更快！说不定下个月就能通关提货，要是我们做，无论如何得三月才能见东西。你咋还给我们要上损失了呢？”
    田园园冷哼，“那好，不赔损失我就要按照合同执行了。到了法院，你就知道该赔我多少钱了！”说着，田园园“啪”地把合同拍在了桌子上，“麻烦你把违约条款念念。”
    业务经理低头一看，忙打哈哈，“啊，那个呀！田厂长，有话咱们好说，再说了，现在我们也不算违约不是，啊哈哈哈......”
    田园园站起身，小手指点着上面“一方违约，三倍赔偿......”的字样，笑得一脸和善，“三倍就算了。我好说话，货价即可。”

 0538 你来我赔

    “全价？！”
    “那就是一万啊啊啊啊！！！”业务经理欲哭无泪，忙摁着田园园的肩头，“田厂长，坐下说坐下说。先喝水，啊哈哈哈......”
    田园园摇头，“我们厂小，一个人顶两个人使唤，我们这是四个人过来，真没功夫陪着你啊哈哈哈。所以，麻烦快点儿。”
    业务经理快哭了，“一万块钱呢，我可真做不了主啊。再说，现在你们公司不仅没有任何损失，还能提前到货......”
    田园园立即站了起来，“现在我这是按照合同办事儿......”说着就要往外走。
    业务经理立即从办公桌后面窜了出来，一把拉住田园园的胳膊，苦哈哈地哀求，“姑奶奶，你等等啊。稍安勿躁，我请示总经理去......”
    说着，安置两个人好好坐下，每个人给续满了水杯，一溜小跑地跑去找领导去了。
    庞英兰闷笑，“厂长，可真有你的。”
    田园园磨牙，“你哪知道我的苦。”
    想想昨天被苗壮那个混蛋给吓了一跳，田园园就不能随便把这事儿过了。
    “外贸公司违约在先，不趁着这个时候敲他一笔，还等什么？公司钱正紧张呢，有人送上门来让我们宰，真是瞌睡给个枕头，要是不拿了这笔钱，都对不起老天爷的好意！”
    庞英兰有些忐忑，“人家真的会赔吗？就像他说的，咱们......”
    田园园立即瞪了过来，“不知道就别给我闭嘴！”
    见田园园突然沉了脸，庞英兰吓了一跳，果真闭了嘴，心里暗暗嘀咕。
    这女人，别看年纪小，还挺狠，跟谁都能拉下脸。心思也够阴的，外贸公司多少年的大企业了，这要是被她给讹了，呵呵，真够冤的。以后还真不能小看了她，现在她对自己有了不好的印象，万一哪天把自己给撤了，那才倒霉咧......
    正胡思乱想，就听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业务经理笑呵呵地走了进来，“田厂长，我们领导说了，你们的合同我们已经转给了天源公司，以后所有的事情都由他们公司接洽。即便是赔偿，也是天源公司的事儿。”
    田园园立即不答应了，“这是什么话？哪部法律规定......”
    话未说完，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业务经理笑着说：“田厂长，天源公司认账。他们愿意替我们赔，啊哈哈哈......”
    田园园微微眯起眼，见业务经理接了电话说了几句，就把话筒递了过来，“田厂长......”
    田园园半信半疑地接过电话，“喂，我是前进卫材厂的田园园......”
    苗壮的声音淡淡地传来，“本事不小啊。打算告谁？有吃有喝别闹事儿，乖哈，等着一个月提货。”
    田园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正要撂电话，苗壮冷哼了一声，“你的损失天源赔，把账号送来。”
    说完，不等田园园再说话，他倒把电话给挂了！
    田园园咬牙切齿，狠狠地瞪了业务经理一眼，“我们走！”
    业务经理看着田园园怒气冲冲地背影，挠挠头，“咦，难道天源公司没赔？！”

 0539 顾中原也有份

    两人上了车，田园园怒气冲冲地吩咐司机，“去天源公司。”说着，把天源公司的地址告诉了司机。
    庞英兰见田园园一脸铁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不敢乱问，嘟着嘴一声不吭地坐在一边。
    田园园气了半天，才发现她，“你还跟着干什么？回厂让会计过来天源公司找我！哼，今天不把这钱弄来，我田字倒着写！”
    说完，突然想起自己家的这个田，倒过来写还是田，自己又“噗嗤”一声笑了，“哈哈哈......”再一想到苗壮白白损失了十万块钱，更是大笑不止，“哈哈哈......哈哈哈......”
    庞英兰慌忙下了车，看着飞速离去的小卡车，拍拍胸口，嘀咕着“咋不太正常......”回厂去了。
    田园园坐车到了天源进出口公司，带着司机一起进去了。苗壮那货不是啥好人，自己一个人不太安全，还是身边有个自己人放心些。
    天源公司在东洲最大的一个写字楼里，整整占了一层，内部装修可谓豪华，各种硬件设备都是最先进的。
    也是，外贸业务主要对着欧美日，人家是世界上最先进的，这边要是跟不上，根本没法对接。
    同时，改革开放之处，国内经济才刚刚起步，这个时代能做外贸的人，不是官家就是富豪。
    不仅有背景、有内幕、有远见，就说员工，都是学历、文化、水平、外语各方面水平最高的。可谓是国家的顶尖商务人才了，而且绝大部分是国外留学回来的，非富即贵！
    苗壮能领着这么一群人，自己也不是等闲之辈。田园园对他从来也没有掉以轻心，更何况他是自己的对头苗苗的亲哥哥！
    一进总经理办公室，田园园就高兴了，顾中原竟然在！
    “顾书记！”田园园忙打招呼。
    “田园园，你来了。”顾中原刚一点头，苗壮就拍着桌子哈哈大笑，“哈哈哈......顾书记！哈哈哈.....顾书记！笑死我了......”
    田园园怒：“真是的，笑什么笑！我就爱这么称呼他，管你屁事！”
    顾中原起身，捶了苗壮一拳，“你给我住嘴！”
    说完，示意田园园别理他，自己坐。
    苗壮一个人笑够了，涨红着脸，给二人倒茶，“你们两位今天能来，我可真是不敢相信。这也太巧了。中原，说吧，中午去哪庆祝？我请！”
    田园园虽然不知道顾中原怎么会在这里，但是看见她，自己还是十分心安。说到底，苗壮这种男人，不是好琢磨的。阴晴不定，跟苗苗半斤八两。
    顾中原皱眉，“我的事儿办完了，还得急着回去呢。要不是过来开会，以为我会过来？田园园的事儿，你给我上点儿心，亏了人家，看我收拾你。”
    田园园明白顾中原这是知道了自己厂里跟天源公司的事儿，忙说：“顾书记，你忙你的去吧。我们两家的事儿，我们自己解决。”
    苗壮冷哼，“什么咱们两家的事儿？顾中原是天源的第二大股东，这事儿，他也有份！”

 0540 五万块

    田园园闻言吃了一惊，“顾书记？”
    顾中原点点头，“以后叫我顾中原吧，叫书记多生分，再说，我也不是书记了。”
    见苗壮一脸揶揄地笑，顾中原狠狠地瞪了苗壮一眼，转脸继续对田园园说：“这公司我入了股，就是太忙，没工夫管。有什么事儿，你跟苗壮联系。他看着不着调，业务素质还是过硬的。”
    苗壮冷哼，“什么话！”
    田园园立即道：“那我就放心了。既然业务素质高，不至于赖账。我们厂十万块赔偿就给我付了吧？要不，抵这次的机器款也行。”
    苗壮转脸狠狠地回瞪了顾中原一眼，“你这个大股东，屁事没做，上来就让公司赔了十万！你，年底分红没了！”
    顾中原上前给了苗壮一下，“都是你那好妹妹惹的事儿！一家一半！”
    苗壮疼得龇牙咧嘴，“不行！”
    田园园不说话，看着两人斗嘴。
    顾中原不依不饶地：“一家一半！要不，我退股，本来就没兴趣。年底陆铭毕业，你拉他，他学工商管理的。”
    突然意识到在田园园面前提到了陆铭，苗壮跟顾中原下意识地同时看向田园园。
    田园园一笑，“陆老师要回来了吗？”
    顾中原正因为失言懊恼，听田园园问，摸了摸鼻子，“哈，不知道，年底倒是该毕业了。啊，苗壮，你赶紧办，我急等着走呢。”
    苗壮气鼓鼓地打电话让财务经理上来，当面办手续。
    田园园悠悠地道：“顾中原的五万不要了，算是报答他的知遇之恩，剩下五万一分不少！”
    苗壮：“......”
    顾中原“噗嗤”笑了，“田园园，没发现你还挺可爱。”
    田园园一本正经地纠正，“恩怨分明而已。”
    正说着，厂里的财务经理来了，两个财务经理把账结清，也就是说卫材厂只要付给天源公司五万块就好了。
    财务经理简直喜出望外，也不顾苗壮黑着脸，当即说了一句，“咱厂等于挣了五万块！厂长，你可真厉害！”
    田园园很欣慰地拍着这个神补刀，“说得好！”
    顾中原站起身，“恭喜你工厂开业，以后定会赚大钱的。”
    田园园眼睛一亮，“你要不要入股？机器俩了，新产品上市，公司会发财的。”
    顾中原挑眉，“发财？你这么笃定？你们上了什么新产品？”
    苗壮低头闷笑......
    田园园一脸尴尬，“......”
    顾中原诧异地睁大了眼，“什么东西？”
    财务经理只得接话，“那个......反正你用不上，就不说了吧。”
    顾中原不解，反而来了兴致，“不是吃的？不是喝的？既然不能吃不能喝，我总能用吧！”
    “哈哈哈......哈哈哈......”苗壮突然爆发出震天的笑声，拍着桌子形象也不顾了，笑得直不起腰！
    田园园故作镇定，对顾中原说：“其实也没什么。苗总没加过世面，才笑成这样。顾中原，你放心吧，虽然你用不上，但是等你结婚娶了老婆，我保证她用得上！”

 0541 阴暗

    顾中原立即尴尬了。俊脸微微发红，狠狠地瞪了一眼还在大笑的苗壮，上前踢了一脚，“我让你笑！”
    田园园掏出自己的名片，给了顾中原一张。
    “好了，今天多谢你，改天我再请你吃饭。八月十五要是能回来，中午我跟赵玉成在东洲宾馆请你，不见不散。”
    顾中原也是见多识广之人，尴尬不过是一瞬间，很快便恢复了正常，接过田园园的名片，大大方方地说：“好，一定去。”
    田园园冷冷地瞥了一眼苗壮，也没理他，只给顾中原说“再见。”
    顾中原忙说，“我们一起下去。”
    看两人肩并肩走了，苗壮在身后恨得咬牙切齿，喊：“中原，你想当甩手掌柜，就把陆铭给我弄来。”
    顾中原头也没回，跟田园园说着话，下楼去了。
    田园园想着刚才苗壮的话，问：“陆老师回国准备干生意吗？”
    说起陆铭，顾中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含含糊糊地说：“或许吧。”
    陆铭可是铁了心要移民的。唉，情殇啊。这女人也该知道陆铭的心思了吧，苗苗弄这么大事儿。就是不知道田园园对陆铭是什么心思？不过，她是军嫂，要是真对陆铭有啥想法，也不值得陆铭爱了......
    田园园很聪明地没有再提陆铭，只是说了句：“十佳军嫂的事儿，虽然没评上，还是很感谢你。我把苗苗打了一顿，也算出了口气。你也别太当回事儿了，我没有什么的。”
    顾中原有些抱歉，说：“明年再报一次，应该没问题了。”
    田园园摇头，“算了吧。我不在凉县了，户口跟人都在东洲，而且我也开始了新企业，就不让你为难了。以后有什么事儿，再去麻烦你。对了，今天的事儿谢谢你。”
    顾中原笑，“哈......谢我什么？”
    田园园调皮一笑，“别以为我猜不到，赔钱的事儿肯定是你压着苗壮办的。其实我也是气不过，昨天......”
    顾中原眉目一凛，“昨天什么事儿？”
    田园园不愿意节外生枝，含糊过去了，“也没啥。好了，公司的事儿解决了，我心里的大石头也放下了，以后专心干好企业。”
    顾中原点点头，“是。你是个能干大事儿的人，一定不要泄气啊。我人虽然不在这里，顾家在东洲还是有点儿权力的，有什么难处，给我打电话。”
    “我会的。”田园园毫不客气的应声，跟顾中原握手，然后上了小卡车，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顾中原看着小卡车消失在人群中，再想想大洋彼岸的陆铭，突然有些心酸。扭头看了看天源公司巨大的招牌，又有些担心。
    陆铭回来，在商场上早晚会跟田园园有接触，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陆铭自制力再强，但是世事弄人，谁能知道未来的事儿呢？看来，自己也该好好努力，早点儿回这里来，帮着灭灭火，当然了，顺便还能看看戏！
    顾中原阳光明媚的俊脸上，突然带上了阴暗......
    万里之外的陆铭，猛地打了个寒颤......

 0542 人无我有

    下午一上班，大家都来齐了。厂办的人给每个摊点儿发了一个横幅，大红的绸布、雪白的大字，还是非常惹眼儿的。
    其他跑关系的人就没有领，但是也拿了宣传单，上面有新公司、新产品的介绍，到时候好给客户留存。大家累了几天，得了不少经验，也有销售效果不错的，已经来了兴致。
    等大家都走了，褚晓宇三个走了过来，“厂长，咱们厂的产品妇幼保健院的人说有问题，不仅不要，还要回来找茬。我们几个跟他们吵了一架。”
    田园园问：“我们的产品有问题没有？”
    褚晓宇几个摇头，“没有啊。就是看咱们不顺眼。”
    田园园皱眉，“看咱们不顺眼？这话从何说起？”
    褚晓宇看了其他两个男工一眼，“要不，就是看我们几个不顺眼？反正，人家说话很不客气。而且，还说以后也不会用我们的产品。本来我们给他们留下样品，让他们试用的。这下坏了，不仅卖不掉，还把牌子给砸了。”
    田园园看着几个男工，“你们去妇幼保健院了？是不是有什么行为不当的地方？”
    几个人头摇的拨浪鼓一般，“都是生孩子的地方，我们没有去病房啊，就是到办公楼里去见了他们的领导。”
    田园园想了想，说：“妇幼保健院还有东洲的几个大医院，估计常年都是用的市卫材厂的产品。咱们这小厂人家看不上，对你们自然也没有什么客气的。”
    褚晓宇点点头，“是的，我看见他们的产品了，就是市卫材厂的，但是咱们的产品跟他们不差啥。产品看不上，凭啥看我们的人都低了？”
    田园园语重心长，“看见了吧？要想被人家承认，就得自己有真本事。要不，就得有好东西。两样都不占，什么时候也没有出头之日。”
    三个人脸上都露出了不服气的样子，褚晓宇显然是三个人的头儿，咬牙切齿地道：“切，谁怕他们了！不就是市卫材厂吗？等咱们的新产品出来了，效益上去，看甩他们一脸！”
    田园园挑眉看着三人，“咱们的新产品可是女性经期专用产品，你们到时候会不会不好意思去推销？”
    褚晓宇拍拍胸脯，“咱们自己的产品，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放心吧，厂长，只要能挣钱，大家不会不好意思。”
    田园园道：“好，有志气。有你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还有，妇幼保健院是个大户，也是各家卫材厂争夺的对象。这样吧，你们拿不下，我去试试。你们再到其他地方看看。”
    “知道了。”三个人拿着东西走了，边走边商讨先去哪家。
    田园园想了想，几个大医院确实都是自己的大客户。要是医院其他耗材用品，自己的小厂可比不过袁厂长他们的市卫材厂。但是，要说妇女专用产品，他们可没有这一块。所谓人无我有，占了市场先机，早晚把市场夺过来，哼！再说了，自己厂搞的是差异化经营，填补的是市场空白，市卫材厂也挡不住！只要搞定妇产科这一部分就好。
    田园园打定主意，直奔妇幼保健院。
    ps:推荐自己的完结文“农家女厨神”“医妃养成记”哈！

 0543 大战苗苗她妈

    我晕，到了妇幼保健院的院子里，一进大门口就碰见了一个仇人—苗苗跟苗壮的妈妈张素芝！
    看着他们车子身上刷制的大字“省妇联”，田园园一阵发晕。
    看着他们一群人前呼后拥地样子，这女人该不会是省妇联主任吧?看他们这架势，田园园知道，这是省妇联的人过来妇幼保健院检查工作来了。倒霉啊，这是要跟她撞上了吗？
    张素芝带着几个女人也是刚下车，看见田园园立即停下了脚步，等确认是田园园无疑，张素芝立即眼神儿恶毒地看过来，“是你？！”
    田园园耸耸肩，“是我。”
    “张主任？”旁边的人立即察觉不对，忙问：“怎么了？”
    张素芝身上立即散发出怒气，当着下属的面，自己还得顾忌一下形象。自己可是领导过来视察工作的，不能当众跟这女人吵闹起来，万一她再撒泼打了自己，当着这么多下属，面子上也不好看。
    但是自己女儿的仇，今天一定要报的。平时见不着她也就算了，部队家属院也不好去，既然碰上了，当然不能让她好过。
    张素芝眼珠一转，立即有了主意，吩咐身边的一个心腹，“这女人是个祸害，我们苗苗吃过她的亏。你盯着她，看她干什么，过来给我说说。”
    没想到，田园园也跟着她们进了办公楼。
    张素芝皱眉，转脸怒视着田园园，“你这女人，看病不去门诊，跟着过来这里干什么？难道还想找茬？”
    田园园冷哼，眼睛不怀好意地扫视着张素芝的小腹，“是你老得生不出孩子了，才来看病的吧？想老蚌生珠？你家苗书记还有那功能吗？该生孩子也该是你女儿苗苗吧？要不，就是她一个黄花闺女不好来，你来替她约医生的？不对，她那么起劲儿倒追男人，还能是黄花闺女吗？”
    一番话说得又快、声音又高，更是恶毒，把一家三口都给骂了，要说毒舌，田园园可不亚于任何人！
    张素芝气得脸色铁青，哪里还顾什么形象？猛地就扑了过来，尖叫着：“我撕烂你的逼嘴！”
    田园园俏脸一整，抬脚就踹。
    眼看着一脚就要踹到扑过来的张素芝的肚子上，旁边的人才回过神儿来，忙一把拉住张素芝，“张主任！”
    张素芝动不了，气得跳着脚骂：“别拉我，你们都让开，今天我要打死这个烂货！畜生不如的东西，靠逼生活的贱种！”
    田园园收起脚，挺起了胸膛，看着气得呼呼直喘的张素芝，抬手就要扇耳光，“你才她妈才是靠逼过日子的，看我不把你牙打掉！出门儿吃错药了？还是忘吃药了？看你这傻逼样儿，吃不吃药都没救了。你骂我的话，就是我骂你跟苗苗的话。”
    旁边的人哪容田园园靠近，忙冲过来拉住，“你这年轻人，有话好好说，怎么能这么骂人？”
    田园园猛地一甩胳膊，指着兀自骂人的张素芝，“你没听见对面这老货正在胡吣吗？她不骂人，我能骂她？想叫人尊敬也得有那脸！”

 0544 田园园的狠

    外面吵嚷的声音早惊动了楼里的人，几个领导都忙走了出来，一看是省妇联的人吓了一跳，“哎呀，几位领导大驾光临......”
    张素芝立即扎着腰，指着田园园，怒喝几个人，“你们几个来的正好，保卫科的人呢？把这个女人给我扔出去！这是办公楼，怎么什么烂人都能进？”
    田园园立即反唇相讥，“你这个烂人进吧，我不去了。本来想跟你们谈谈合作的，看见这老女人长得癞蛤蟆一样，我倒胃口了。喂喂，你们妇幼保健院有肠胃科吗？快，我忍不住要吐了！”
    后几句话是冲着妇幼保健院的人说的。
    田园园说着，还作出捂嘴的样子，很配合地还来了几声大大的干呕。
    大家一时都有些呆，等反应过来，又有些想笑。
    其实张素芝长得还是不错的，看看苗苗跟苗壮的长相就知道了。而且身份地位在那放着，家里又有钱，穿戴、打扮也算时髦。
    就是这会子被田园园气得脸色铁青，两腮鼓着，刚才挣扎了半晌，头发也乱了，整体形象确实不太好看了。
    再看着她气得呼哧呼哧的样子，听田园园说她是癞蛤蟆，大家脑子里不由得想起了气鼓鼓的癞蛤蟆的样子，还真是有点儿影子的。
    大家想笑又不敢笑，都忙呵斥田园园，“去去去，你这女人是哪里来的？要是看病，就去门诊，这是办公楼，闲杂人等不得乱进。”
    田园园冷哼，大眼睛看着几个医院领导，声音淡淡地，“你们都聋了是不是？我刚说了，我是来跟你们医院谈合作的。不过，这女人在，估计你们也不敢跟我合作了。那，这可是你们的损失，别说我没告诉你们。今天就算了，我也没心情跟你们多说。名片给你们，等想通了，直接过来找我或者打电话！”
    说着，打开自己的包，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嘴巴一撇，声音满是不屑，“哦。这张是苗壮的，怎么还留着？真是脏了我的手！”
    说着，上前一步，把苗壮的名片“啪”地一声拍在张素芝胸口，田园园一脸嫌恶，“还给你苗家的东西，真他妈脏了我的手！”
    “真是苗壮的！”张素芝太诧异了，想骂人也给忘了，“怎么你手里会有我儿子的名片？”
    田园园根本看了不看她一眼，把自己的名片递给医院领导一人一张，“近期注意看报纸哈，想要我们公司新产品给我打电话，打晚了订不上货，可别怪我不照顾你们的生意！”
    见田园园说话猖狂又自信，虽然跟张素芝交恶，但是又有苗壮的名片，大家都吃不透这女孩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不过看样子，是私人恩怨。
    几个人面面相觑，却当着张素芝的面不好再跟田园园多说，看田园园转身就走，大家也不好拦着。
    还是张素芝反应过来，冲着田园园冲了过去，嘴里尖叫一声，“田园园，你给我站住！说清楚，你什么时候又勾搭上我儿子了？！”

 0545 不能受这气

    田园园气得握紧了双拳，猛地转过身来，脸上的怨毒喝眼里的怒火把追过来的张素芝吓了一跳。
    田园园咬牙切齿、语气恶毒，“是不是你跟苗苗惯会勾引男人的？怎么一开口不是勾引就是勾搭？你女儿勾搭人家顾家的儿子没勾搭上，你是不是想自己上啊？”
    这话够毒的，张素芝气得脸色铁青，知道跟田园园骂战自己得不了什么好处，又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田园园看着眼前女人跟苗壮有五分相似的脸，立即想到了前天自己被苗壮欺负的画面，语气越发恶毒。
    “在我眼里，你们苗家一家子都是垃圾、狗屎、猪狗不如的烂货！看看你这副德性，就知道你闺女、儿子是什么东西杂交出来的狗杂种！瞧瞧，还人模狗样地出来招摇撞骗、检查工作？真是笑掉我的大牙。要不是男人有本事，你能这么装逼吗？说你是靠逼吃饭的，你他妈还不承认。非得把你的脸皮结掉，你才知道不要脸是吧？！勾引你儿子？你儿子的脸怎么破的你还不知道吧？”
    说着，田园园举起自己的手，“那，就是这只手把苗壮的脸挠花的。一个臭流氓、垃圾男人，回家把他塞回去重生吧。当然了，他那么大，能不能塞回去就看你的本事了！”
    一席话骂得可谓恶心又恶毒，田园园俏脸紧绷，胸膛起伏，两手握拳，一点儿惧怕也没有，死死地盯着张素芝。
    张素芝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被一个小姑娘给骂了，气得喘不过气，脸一阵青一阵白，哆嗦着双手指着田园园，结结巴巴：“你你你......这个贱女人......我要杀了你......”
    田园园微微眯了眼，“果然是一家人，都他妈是土匪流氓。前天你儿子把我绑架了，我还没去法院告他，你还要杀我？怎么，上回是没挨够还是怎么着？自己闺女不要脸，唯恐别人不知道？一个闺女，倒追男人追不上也就罢了，一个儿子也养成流氓地痞，你他妈做人咋就这么失败呢？”
    张素芝再也忍不住了，脸色铁青，猛地低头就撞过来，声嘶力竭地大吼：“田园园，我给你拼了！”
    旁边的人都吓了一跳，忙一把拉住，“张主任，有话好好说。”
    田园园后退了一步，“你贱命一条，死就死了，别拉着我，我的命金贵着呢。你要寻死，本姑娘还不奉陪了，你在这玩儿自杀吧。大不了你儿子再绑架我一回，谁让人家爹是省纪检委书记呢，杀人犯也能捞出来，我这样的小老百姓可惹不起。在场的各位给我做个见证，香蕉皮滑到都是他苗家害的！”
    说完，看也不看一脸复杂的众人，田园园转身走了。
    身后突然传来张素芝的嚎啕大哭，还有高声叫骂：“田园园，你这个女人不得好死、天打雷劈！我闺女、儿子好好的，你这个女人找上门欺负......苗家一家子都被她打了，我不活了......”
    田园园微微眯起眼，大踏步地出了办公楼，身后张素芝的声音渐渐听不到了，田园园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怎么也不能再受苗家的气了！
    田园园转身就朝着天源公司的方向走去。

 0546 去死吧

    苗壮正在会议室开会，正说到上午的事儿怎么处理，就听会议室的门突然被一脚踹开，猛地撞到墙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把满屋子的人都吓了一跳。
    苗壮主持会议，正对着门，门一打开，苗壮一眼就看见田园园脸色铁青，两手握拳。踹门的不是她还能是谁？
    苗壮猛地站了起来，怒喝一声：“田园园？你这是发什么疯？”
    田园园冷冷地：“发疯的是你妈！我他妈真是受够了你们姓苗的一家神经病！能不能都正常点儿？我把话放到这儿，管好你家的俩傻逼疯女人，再敢找我的麻烦，拼着玉石俱焚，我也要拉着你们姓苗的一家下地狱！”
    苗壮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听话音儿就知道定是刚才什么时候碰见自己老妈了，要不，这女人走的时候还笑语盈盈地，不过一个中午，就变成这个样子，看来，是苗苗跟自己妈妈惹着她了。
    看着一众呆愣的众人，苗壮黑着脸，“散会！”
    转脸看着田园园，苗壮气得脸色铁青，骂道：“蠢货！”
    田园园看也不看从自己身边溜走的众人，眼睛死死盯着苗壮，骂道：“自己就是一傻逼还好意思说我蠢，你也不看看自己又是什么货色呢！”
    苗壮立即一脚踹翻了身后的椅子，大步走过来，猛地站在了田园园的面前。
    高大的男人有一股强烈的压迫感，田园园心里暗暗警戒，不知道这个疯子会做出什么来。
    苗家的人没一个正常的，这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别看他在顾中原面前很好说话的样子，但是田园园就是有个直觉，这个男人是个阴狠的。
    果然，苗壮微微眯起眼，微微低头，看这仰起脸死盯着自己，满脸仇恨的田园园，“这是嫌五万块讹少了，找个理由找补来了？”
    田园园比他个子低不少，气势上明显输了，但是输人不输阵，田园园冷哼，说话语气十分嫌弃，“最讨厌你这种阴阳脸的男人，祝你早日从天堂跌到地狱。”
    苗壮挑眉，冷冷地看着田园园，突然猛地低头，鼻子差一点儿挨着田园园的鼻子，“刚走又回来，不是爱上我了吧？”
    田园园身子微微后仰，脚下却站得稳稳地，说话更是恶毒，“我知道狗到了交配期都会发情。拜托，既然发情了，别忍着，楼下垃圾箱旁边就是个狗窝。”
    苗壮猛地黑了脸，抬手就掐住了田园园的下巴，眼底陡然起了暴戾的风暴，“你这个女人，不要挑战我的耐性！真惹恼了我，别说你，就是你男人......哼！”
    田园园狠狠地一推苗壮的胸，“滚你妈的！离我远点儿，恶心！”
    苗壮没有防备，身子一个不稳，还真往后退了一步。
    看田园园满脸戒备，苗壮突然上前一步，猛地抬手，一把抓住田园园的胳膊，俊脸阴沉、语气嚣张，“我他妈还就看上你了！”说着，突然用力，一下子把田园园抱到了怀里，低头就亲了下来！
    田园园大惊，两手立即推开苗壮的胸膛，右膝提起，用力撞向苗壮的命根子！
    “去死吧！种猪！”

 0547 真要动她吗？

    苗壮是男人，自然知道自己的要命处在哪里，再说了，田园园给自己挠的满脸花，当然对她十分戒备。田园园一抬腿，苗壮立即就发觉了，抬手猛地压住田园园的膝盖，脸就偏了。
    田园园趁机一歪头，身子后撤，猛地离开了苗壮。
    虽然田园园的一只胳膊还被苗壮拉着，但是无论如何，他是亲不到田园园的脸了。
    田园园立即转身，转身抓起身边的椅子，反手就要砸过来。
    田园园天天轮炒勺的，右手力气很大，这要是抡起来砸到苗壮头上，不昏也得出血。
    苗壮猛地松开了田园园的手，怒气冲冲地一指大门，“给我滚出去！”
    田园园手里拉着椅子，边往后退边骂：“对付你这种地痞无赖加流氓，就是该一棍子敲死！生到地球来祸害人，整个人类都倒霉看见你们一家子！像你这么种猪、垃圾一样的人，竟然还活在这个世上，真是浪费人力、物力、财力。瞧你那副低俗不堪的德行，看着就让人恶心、想吐。穿着名牌、戴着名表就像个人了？好面皮也掩盖不住你龌龊的心思。一家人都是这个德行，可真他妈够了。倒了八辈子霉，认识你们一家渣子......”
    苗壮往前逼进一步，田园园却早就退到了门口，把手中的椅子猛地砸向苗壮，“砸死你这个垃圾种猪！去死吧！再敢招惹我，拉上你们一家子陪葬！”
    苗壮身子往后一退，椅子“砰”地一声重重地砸在地板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旁边办公室里的人都悄悄探出头来，见田园园转身走了，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看到了总经理的狼狈，自己会不会被开除？
    苗壮看着倒地、断了腿的椅子，狠狠地闭了闭眼，猛地一脚踹在椅子上，两手握拳，抬头看着门外田园园消失的方向，发狠道：“女人，你惹到我了！”
    ......
    田园园铁青着脸，大踏步地出了写字楼，看着大街上的车水马龙，一时间有些恍惚。
    自己这是撞了什么衰神，怎么就惹了姓苗的一家神经病了呢？苗壮这个男人是个疯子，他说会对赵玉成不利，或许当真会下手。要是影响到了赵玉成的事业和前途，该怎么办？
    田园园发泄了一通，身体感觉十分疲惫，走了几步，坐到了马路牙子上。把下巴放到了膝盖上，身子隐在大楼的阴影里，一动不动。
    苗壮站在窗户边，低头看着楼下抱膝垂头的女人，一时间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或许是妈或者妹妹刺激到她了吧？刚才状若疯狂的样子，还真有些骇人。怪不得陆铭喜欢她，这种女人如罂粟一般，美丽而危险，一旦接触了就会上瘾......看着
    抱过她的双手，回忆着刚才触手的柔软跟鼻端微微的香气，苗壮苦笑。
    等再往下看，只有满大街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回，楼下的女人已经不见了。
    苗壮转头看着满地狼藉，要不是断了腿的椅子，真怀疑那个女人是不是真的来过。
    家里只怕又要闹起来了。怎么办？真要动她或者赵玉成吗？

 0548 流言蜚语

    田园园心里乱糟糟地，一下午啥也没干成，有些烦躁。干脆去市场买了肉菜，坐车直接回部队大院。
    夏天太阳落山晚，傍晚又凉快，楼下院里不好家属带着孩子在树下阴影地里玩儿，看见田园园回来，又打招呼的，又窃窃私语的。
    田园园心情不好，也懒得周旋，打了个招呼，就直接上了楼。
    楼下的几个女人立即就看出来田园园不高兴，都有些心里不舒服。
    别人其实也看出来了，但是都不说，凤娟直肠子，看着田园园的背影，小声说：“这是有麻烦了？我看着像，又开是沉着脸了。你们说呢？”
    月娥巴结田园园的心也淡了，不冷不热地说：“咱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谁知道她高兴还是不高兴。”
    李萍也说：“没看出来。”
    王慧知道自己谄媚的机会来了，说了声：“回家看看大龙的作业去。”然后便起身走了。
    三个女人一起撇嘴，凤娟哼了一声，“王慧嫂子本来就看不起咱们，人家也就只给田园园能说上话。嗳，对了，你们听说了没有？他家准备一万块钱，去田园园厂里上班呢。”
    其他几个人都吃了一惊，随即都嫉妒了。
    李萍心里最难受。
    看看吧，楼上三个营长，自己家的冯营长年纪最大、资格最老。现在可好，是最后一个戴上手表的不说，现在就连女人的工作也是最落后的。本来就过得不如人家两个营长，这下子更是垫底了，竟让手下的人看笑话！
    王慧没工作，李萍心里还平衡些，总觉得也就跟自己还差不多。
    现在一听，王慧不仅要去跟着田园园上班，还能拿出来一万块钱，李萍立即心里又酸又怒，简直恨不得把这个楼都给平了！
    突然想起前两天，从楼上看见田园园从一辆黑色红旗轿车上下来，李萍心里一突，忙说：“也许是碰到烦心事儿了。你想想，一个女人在外面干那么大生意能容易吗？那天不知道哪个男人送她......”
    凤娟“噗嗤”笑了，“你没听王慧嫂子说吗？田园园那工厂可是百十号人呢，有机器有仓库的，说不定就有辆车！你也太没有见识了。”
    李萍立即反唇相讥，“我没见识，你见识过了？以为跟人家怪好，不也没让你去？咋？赵玉成带着丁连长喝一次酒，就能挑拨了？”
    凤娟也恼了，“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就那么一说，你东拉西扯地干什么？”
    月娥不想听两人吵，又不想得罪人，只得起身道：“算了，都回家做饭去吧。小宝儿，回家了！”
    说完，拉着小宝儿也上楼了。
    走过田园园家的时候，伸头一看，果然王慧正坐在田园园屋里，跟田园园说笑。
    看着电风扇呼呼地转，月娥心里十分不舒服，一推小宝儿，“去那边吹会儿风，妈这就过去。”
    王慧正跟田园园说：“钱快凑够了，不出一个月就都能寄过来。园园你看，咱们对门住着，给嫂子留个轻省的啥位置？”

 0549 你会怎么办？

    田园园淡淡地，“天下没有轻省的活计。说实话，就连看大门，责任也不轻。要说轻省责任小的，还就数清洁工作了。你要是愿意干老本行，后勤处可以给你留一个保洁的位置。你接大龙也方便，时间上自由些。”
    王慧有些不高兴，“园园，一万块钱呢，就......”
    田园园看了一眼王慧，“一万块钱你拿来再说。现在不是还没有拿来吗？你还不是我的员工呢，就这么挑挑拣拣地，可不像优秀员工该说的话。”
    月娥假装没听见，施施然地走了进来，“哟，都在这凉快呢。”
    田园园招呼了月娥坐下，“你俩聊，我把锅坐上，晚上熬南瓜粥，都留下吃饭。”
    两人见田园园这么说，都有些呆不住了，忙都站了起来，“不了，我们也得做饭了。”
    田园园也不再留，看着她们出了房门，关了电扇，进厨房去了。
    天热，肉必须加工出来。赵玉成活动量大，老吃素的可不行，田园园隔三差五地就买回肉，赵玉成这一个月吃得很滋润。
    晚上回来，一进楼道闻到肉香，赵玉成就知道是田园园回来了。
    这楼道里舍得吃肉的可没有几家，也就是王慧会一星期做一次，还都是紧着大龙吃，孩子长个子呢，大人哪里好意思吃。
    赵玉成大踏步地进了屋子，听见厨房叮叮当当地响，直接进了厨房，看田园园围着围裙正忙着，上前一把搂住细腰，在俏脸上就“吧唧”亲了一口，“我回来了。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田园园头也不回，用胳膊肘捣了一下赵玉成，“洗脸去。一股汗味儿！”
    赵玉成没有发现田园园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还兀自得意，“那是男人的阳刚之气、男子汉的味道！”
    田园园被气笑了，“真是！”
    赵玉成还腻在田园园身后，田园园挥舞着锅铲，“起来啦，热死了！”
    赵玉成在脸上又亲了一口，才去卫生间洗漱。
    田园园转身看着赵玉成的背影，有些犹豫。
    到底说不说呢？苗壮万一要对付赵玉成，说了会让他有个准备，但是他也会担心自己的安危吧？
    正纠结，赵玉成已经大踏步地走了过来，“好了没有，饿死了！”说着，抬手捏了一块调好的黄瓜，“咔”咬了一口，“嗯，味道不错，哪里买的小磨香油？好香！”
    田园园看赵玉成满脸欢快，决定吃完饭再说！
    饭桌上，田园园说起跟矿务局医院签合同的事儿，赵玉成点头，“这下放心了？”
    田园园“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赵玉成微微皱眉。
    这可不像这丫头的作风，按说得了个大单子，该嘚瑟才对，即便是自己联系的，她也该得意洋洋，却只是“嗯”了一声，不对劲儿！或许是工厂里有什么麻烦了？这丫头憋着不说，是怕自己担心吧？
    见田园园兴致不是太高，赵玉成问，“有事儿？”
    田园园挑眉。
    这男人还真是敏感，自己不过开个小差，他就发现了。
    田园园干脆直说了，“我要说我彻底得罪了苗家，你会怎么办？”

 0550 一丝杀意

    赵玉成顿了一下，“哪个苗家？苗苗家还是那个苗壮家？或者俩人是一家？”
    田园园放下筷子，“苗壮是苗苗的亲哥哥，也就是省纪检委苗书记的儿子。现在是天源进出口有限公司的总经理，我们厂进口的机器就是从他们公司办的。还有，我今天在他公司见到顾中原了。苗壮的公司，顾中原也有入股。”
    赵玉成坐直了身子，“有什么麻烦？顾中原不是挺照顾我们吗？”
    田园园皱眉，“顾中原当然没问题。就是苗家......现在有些麻烦，我担心他们会对你不利。我这边，大不了生意不做了，可是要对你有什么影响的话，我的罪过就大了。”
    赵玉成冷哼，“我还怕他？陆铭我都打了，顾中原也挨过我的拳头，大不了退伍回家，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受委屈。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田园园把跟苗家的几回争吵简单说了一下，当然了，苗壮的一些话田园园自动忽略了。
    只把他描述成一个为了给妹妹报仇的二十四孝哥哥，并没有说他对自己感兴趣甚至还想强吻自己的事儿。
    否则，以赵玉成现在对自己的维护，不知道这个男人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赵玉成听了，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田园园只以为自己眼花，因为赵玉成脸色平静，只是点头，“我知道了。你以后避着她们吧，出门干什么最好带个人做伴儿。还有，不要单独跟苗壮见面，为了生意的事儿也别去。”
    田园园说：“我知道分寸，今天就是带着司机去的，刚好顾中原也在。第二趟去了，他们公司的几十号人都在呢。你放心吧，我不会把自己置于险地的。”
    赵玉成抬起大手摸摸田园园的头，笑笑，“嗯，以后有事儿都告诉我，别闷在心里。夫妻同心、其利断金，这句话好好记着。我虽然没有大本事，护着自己老婆的能耐还是有的。”
    田园园心中暖暖的，看着赵玉成有些撒娇，“别为了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真要是有什么，我心里也不安。”
    赵玉成听懂了田园园的暗示，也暖心她都自己的关心，郑重点头，“放心。你只做好你的生意就行，其他的事儿别管了。”
    苗壮是吧？原本不过是女人们小打小闹，你掺和进来，可就别想全身而退。我赵玉成的老婆是别人能欺负的吗？别说是你，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你给我等着！
    晚上赵玉成卖力地伺候着，田园园受不住，哼哼唧唧地不依，推着男人汗湿的胸膛，“不要了，累死了啦......”
    赵玉成坏笑着说：“累了才能睡得好，你还没晕，还有劲儿呢......”
    田园园娇嗔：“你这个色狼！”
    汗湿的身子想逃，被男人抓住往死里做，饿狼一般地狠。
    被赵玉成压着也不知道做了几次，田园园累瘫了，华丽丽地晕死了过去。
    赵玉成爱怜地抚摸着田园园精致的眉眼儿，眼睛里满是柔情，在田园园耳边低语，“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一点儿出格的事儿又算什么呢？”

 0551 出问题了

    田园园第二天去了工厂召开部门会议，大家见田园园脸色不好，知道昨天有事儿没有成。
    田园园毫不避讳，直接给大家说了自己去妇幼保健院的事儿，“妇幼保健院的业务我们不要去了，昨天我在那里得罪了权贵。估计医院领导也得了指示，咱们再去人也没有什么成效。只能等着我的新产品出来，他们忍不住过来联系我们。”
    “我这么自我批评，也是给大家提个醒。做生意嘛，还是和为贵。但是，”田园园话锋一转，“并不是让大家白白被人欺负。要是他们谁欺负了我们，只管欺负回去，出事儿有我。当然了，也不能故意给我惹事儿，给我们厂招灾。”
    大家纷纷点头，“是，厂长。”
    散会后，厂办的人过来说：“厂长，工商管理的人打电话过来说咱们的厂名通过了，让去人拿材料。您要是没有别的交代，我们拿过来吧？”
    田园园问：“商标的事儿呢？”
    “还没有给回话，应该没问题，就是时间得长一点。咱们要不要去催催？”
    “催，动作要快。下个月新机器来了，入秋新产品出来，商标得提前做出来。还有包装，你们也设计一下，拿来我看。要是不成，就外面找人去，一点儿耽误不得。误了事，我找你们算账！”
    “咱们厂日子难过，就等着这批新产品翻身呢。要想过个肥年，现在就得开始准备。半点失误不能出。还有广告，你们去找报社，先把我们厂宣传出来。等我们公司正式挂牌那天，请他们给留半个版面。”
    看着田园园一脸严肃，大家都有些惧意。
    其实田园园对于这些事也不是太精通，但是这种广告和宣传意识比他们强多了。计划经济时代，广告这个东西有些多余，但是很快就变成市场经济了，没有广告和宣传的产品很难在市场上立足。
    东洲日报是最好的宣传媒体。报纸价位便宜，易于留存，更关键的是，看报纸的都是有钱人。做的就是他们的生意！
    至于电视台，早晚的事儿。但是现在跟苗苗闹成这个样子，电视台还是先不要去了，等产品有了知名度再说！
    田园园打定主意，把事情又仔细安排了一遍，大家各司其职都散开了。
    田园园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手边的报纸，想起自己十佳军嫂的事儿，心里真是气愤难平。
    正要打电话过去问问商标的事儿，就听见电话响了，田园园接起，“前进卫材厂，哪位？”
    电话里男人咳嗽了一声，声音低沉：“我是苗壮。别挂，有正事儿。”
    田园园正要挂电话的胳膊一顿，声音冰冷，“说。”
    苗壮冷哼了一声，“你的机器被海关卡住了。”
    田园园心里一突，猛地惊醒，不能上了这男人的当。赵玉成也说了，以后不要跟这男人单独见面。这话该不是他想诱捕自己的招数吧？
    田园园立即反唇相讥，“这是你们进出口公司的事儿吧？我只是买家，正正经经地进口机器，被卡住了，也是你们的手续或者税费有问题。”

 0552 无奈

    “你跟我说，这是让我出面的意思吗？搞不定海关，你还干什么进出口？回家奶孩子去吧。”
    电话里貌似传出磨牙的声音，苗壮冷冷的声音从电话线里传过来，有些失真，或许是气的。
    “要说回家奶孩子，也该是你吧。我一个大男人，哪来的那功能。”
    田园园园鄙夷不屑地接话，“国外能变性啊。你们家有权有势、财大气粗，把你变成女人有什么难的？害怕断子绝孙，把苗苗变成男的，苗家依然还是儿女双全。”
    苗壮咬牙切齿，“田园园园，你别太过分了。惹恼了我，对你可没有什么好处。”
    田园园园冷哼一声，“跟我这样斗嘴很有意思吗？有这时间，赶紧想办法把海关的事儿搞定，下个月我要见机器！耽误了我们厂的生产，我让你好看！”
    苗壮突然哈哈大笑，“哈哈，我的脸让你挠得已经很好看了，还能好看到哪？大家都说我什么时候交女朋友了，这脸上明明就是女人的爪印儿嘛。我该怎么回答，你不是牙尖嘴利的，来，乖，给我个让人信服的说辞。”
    田园园园立即说：“就说意欲不轨被女人给挠了，你不就是这样的流氓吗？”
    说完，不等苗壮再说话，田园园“砰”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看着电话机，田园园有些皱眉，万一是真的呢？机器进不来，自己厂的损失最大。也许是赔了五万块钱，苗壮不甘了，想那机器要挟自己？
    田园园坐立不安，想找人打听，才想起海关那边自己两眼一抹黑，谁也不认识。怎么会得到确切的消息呢。
    顾家本事，但是顾中原、陆铭、顾鉴都不在，当真指望不上。
    田园园一时有些发愁，想了想，把销售经理庞英兰给叫了过来。
    糟糕的是，海关那边没什么关系。又问了几个部门经理，干脆什么是海关都没有听说过。田园园彻底丧气了。
    但是坐以待毙可不是田园园的作风，田园园立即去了工商局，厂办的人正等着负责人，刚好还没有走，两人说了情况，田园园就跟她一起等。
    工商局的负责人快中午了才回来，听两人说了情况，脸色有些不好看，“这个忙我帮不上，你们公司改名的又事儿，已经是特事特办了，这么快的速度，你去看看，你们可是第一家。商标我也这边也一天都没有耽误，等过了考察期，三十天后你们就可以用了。”
    田园园忙感谢，又请他给指条明路，那负责人有些不耐烦，“真没有认识的人。这事儿关键在外贸公司，你们瞎着急没用。”
    田园园只得放弃了，让厂办的人去找报社，自己去了天源公司。
    苗壮正打电话，见田园园进来，眉毛一挑。
    这女人果然还是没有沉住气啊，不过，这么紧张机器的事儿，可见果真是个干事业的人。嗯，真不错。陆铭那小子的眼睛果然毒，这女人不错。
    田园园没想到不过一天，自己又来到这个男人的面前，心里的愤怒实在是压不住。

 0553 自恋的 男人

    懒得理会苗壮的脸探究，冷冷地问：“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别给我说你是吃饱撑的，没事儿逗我玩儿呢。我会杀人的！”
    苗壮微微眯起眼，语气也十分冷淡，“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无聊的人吗？昨天被你骂成那样，今天还有欲望看见你的脸？我又不是受虐狂，干什么给你打电话，再说了，我只是给你通报一声你的机器，可没有请你过来。是你松花石那哥们来的，怎么倒还怪上我了？”
    田园园冷哼一声，“你们公司的人都死绝了吗？一件十万块钱的小单子，值得你这个总经理亲自打电话？该不是想给我道歉，自己找台阶下？”
    “哈哈哈！”苗壮突然大笑起来，身子往后靠在了宽大的老板椅上，笑得甚至身下的椅子也跟着转了一下。
    田园园冷冷地看着苗壮，等着这男人出什么幺蛾子。
    苗壮笑够了，喝了一口水，“田园园，你可真是自恋。你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想法呢？别瞎猜了，我没有时间逗你，跟没有心思要给你道什么歉。我说的是实话，你的货是被海关扣了，不是国内海关，是日本海关。这几天我得亲自过去一趟看看，你这个真正的买家是跟过去呢？还是出个手续？”
    田园园没加思考，立即说：“出手续！”
    苗壮耸肩，突然冲着田园园谈过身子，“怎么？害怕我吃了你？”
    田园园摇头，一本正经的说：“是怕我自己会因为恶心呕吐而死！”
    切，谁爱跟着一个大变态出去那么多天，还是出国！想都别想。
    苗壮挑眉，竟然没有生气，让田园园有些诧异。
    难不成被自己骂多了，这货已经免疫了？
    苗壮冷冷地瞥了一眼不动如山的田园园，拿出一张纸来，“照着这个抄一份，签字就好了。”
    原来是一份情况说明书。
    田园园抄完，苗壮拿过，当即翻译成日文，让田园园在下面又签名，这才喊人过来拿去办。
    听苗壮安排人给他定航班、买机票什么的，田园园有些相信机器被卡在日本海关的话了。
    苗壮吩咐完了，转头看着田园园，“下个月把尾款跟手续费给我一分不少地打到账上，否则，别想提货。滚吧，没你事儿了。”
    田园园冲着苗壮比中指，在苗壮错愕的眼神中，带着司机转身走了。
    司机邢师傅出了门，还好奇，“厂长，你刚才的手势是什么意思？”
    田园园淡淡地：“干死他！”
    看着一脸平静的田园园，邢师傅惊悚了。
    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冲着男人比那种手势，可真是彪悍啊！好吧，纠结中邢师傅也只能往好处想，有这么彪悍的厂长，工厂会大有钱途的！
    田园园没有回厂，而是直接去了工人们的摊点。
    生意萧条。
    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儿，关键不是让他们销售多少东西，而是宣传出来新公司的名气跟两个新牌子。
    所以，烈日当头下众人挥汗如雨，没有销售业绩也没有受到什么责备。反而，田园园出钱给他们买了水跟冰棒，算是慰问。

 0554 不比不知道

    只能说，这些人有点儿死脑筋，还只能回车间当工人。而脑子活，知道找单位和厂矿去推销的人，才可能成为优秀的销售人员。本就是个选拔赛，也不能都去搞销售。
    见田园园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职工接过冰棒，咬了一口，看着田园园也是汗流浃背，
    有些心疼，“厂长，你歇着吧。我们这里就好了。这么热的天，你来回跑可这是太辛苦了。”
    驾驶室里也没有空调，伏天坐里面就是蒸笼，搞不好还能中暑呢。
    田园园笑笑，谢过那个女工的好意，又安慰了大家几句，“咱们的新机器来了，很快就会回厂干活儿了。大家再坚持几天，资金回流地越多，咱们上新产品就越有底气。到时候大家的收入就会越高。等厂里的利润多了，咱们也安上空调，大家在车间里也不用受罪了。”
    对普通工人来说，所有的家电都是奢饰品，空调更是传说中的物件儿。
    一个小姑娘疑惑地问：“厂长，真的有那种东西吗？冬天能让屋里暖和、夏天能让屋里凉快？”
    田园园笑了，“人类都登上月球了，造出空调有什么稀罕呢？大家放心吧，等咱们厂赚钱了，第一个给大家办的福利就是在厂房安装空调。现在是夏天，我们办公室有电风扇，我自己扇着也过意不去，已经托关系给大家批量采购了。最大的吊扇，挂在房梁上，开到最大档，大家干起活儿来不用老是擦汗。别的不说，咱们一车间肯定第一个配上！”
    出来的都是一车间的人，大家一听都欢呼雀跃。
    旁边摆摊子的人都很羡慕，“看看人家厂长，多大方，我们老头子厂里的领导，就会公款吃喝，逢年过节一毛钱都不发！”
    “谁说不是呢。克扣工人装自己家腰包，早晚遭报应。”
    “......”
    前进卫材厂的工人们立即说：“我们厂长自己掏腰包垫给厂子，一把就拿五万块！”
    “就是，那些人怎么能跟我们厂长比！”
    言语间，十分骄傲，看着田园园的眼神已经由喜欢变成仰慕了。
    田园园不以为意，安慰了大家几句，就去了下一个点儿。
    每个点儿上的人都不多，大多是两三个人一组，分布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当然了，很多商店门口，是主要的宣传位置。
    这个时候的人大多和善，也没有什么城管赶人，大家不管在哪里摆摊子都不受驱赶，这也是田园园让他们出来的原因。
    这几天，大街上不少人已经看到了丽人公司的宣传横幅，再经过宣传单的发放，大家对丽人公司的产品已经有了一定的好奇心，虽不能说万众期待，但是胃口已经吊起来了，田园园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下一步就是采购原材料，准备大干一场！
    田园园忙了一天，坐最后一班公交车回到部队大院，天还没有黑。
    又是傍晚最凉快的时候，一群家属带着孩子在树下乘凉，田园园简单地跟众人打了招呼，上了楼。

 0555 想办法

    王慧好像早等着呢，田园园前脚进来，王慧后脚就跟了过来，“园园，你累了吧？我这里有西瓜，给你分半个。”
    说着，果真拿着半个红壤的西瓜进来了，“通讯员去市里办事儿了，顺便给大龙买的。你说那么大，一天哪能吃完？”
    田园园倒是挺喜欢的，忙谢过，拿到屋里，切开端了才回来，“嫂子，你也吃。”
    西瓜挺甜，田园园吃得很开心，就是不太凉，有些遗憾。
    要是有个冰箱就好了，田园园再次遗憾起来。
    晚上，赵玉成回来，田园园问：“能找方书记买个冰箱不？”
    赵玉成说：“这么大的东西，千里遥远的不方便送。我问问他，要是能从东洲买最好，上回你问的吊扇回话了吗？”
    田园园摇头，“没呢。厂里买的多，要是能从电扇厂直接买就好了。”
    赵玉成想了想，“我问问曹政委，他跟市里的联系多些。”
    田园园有些疑惑，“他出面不合适吧？”
    赵玉成挑眉，“他家不是入股了吗？他出面正合适！有人不用白不用，而且，这厂子他家既然有份，出个力是应当应分的。”
    田园园想了想，“好。有你这句话我就不客气了，本来还担心，他是你上级，又是长辈，使唤他多不好意思啊。你这么说，我还真有事儿求他。”
    赵玉成立即说，“什么事儿只管说。需要找他，我这就跟你一起去。”
    田园园点头，“嗯，是咱们的机器被日本海关卡住了。苗壮明天要去日本解决，我担心到了咱们这里，可能还会有麻烦，这会子虽然用不到他，但是先给他打个预防针总是好的。”
    赵玉成当然同意，甚至十分积极，听田园园说了，立即就说：“嗯，这话没错。吃了饭就去，这几天他都在。过几天要去京城汇报工作，可能就难找了。”
    两个人吃了饭便去了曹家。
    曹家到底不一样，电风扇、电视机都有，还没有冰箱，吃的西瓜都是凉水镇的。
    听田园园说了来意，曹政委想了想，“海关这一块，咱们部队跟他们联系不多。就是好几年前合作过一回，打击走私。警察不力，咱们去了一个营。那次还得了个嘉奖。这次的事儿，园园留意着。要是有问题了，我过去看看。”
    田园园一听忙感谢，“曹政委，可得好好谢谢你。这回的事儿我也不知道是到底怎么回事儿。只说是在外国出的问题，等进来了，再出问题，我说不定就得请你出面。实在是这机器不能再拖了。要不，厂里无米下锅，大家都该急了。”
    曹政委点点头，“没问题。”
    赵玉成在一边，听了曹政委的话，没说什么，却暗暗挑眉。
    嗯，部队打击走私是吧？既然天源进出口公司是做进出口的，苗壮又不是什么好人，走私违法的事儿铁定没少干，若是有机会抓他一回，也算是有个泄愤的机会。要是真的等他哪天落自己手里，哼！管他是姓苗还是姓叶，不扒掉他一层皮，我就不姓赵！

 0556 拒绝

    回家的路上正碰到曹军民跟月娥两个人，看着小宝儿在楼下玩儿，也或者是正在等赵玉成跟田园园。
    曹军民笑着对田园园说：“你的公司什么时候挂牌子，大家都过去捧个场。要是星期天，我们也都能去。”
    这是示好的意思。
    田园园说：“日子是定下来了，不过不是星期天，是个星期一。”
    大家周一都上班，来回路过的时候，可以看到开业的热闹场景，当然了，周一的报纸也是大家比较关注的。所以，开业之喜的广告也跟报社定的是周一。
    曹军民一听有些遗憾，“哟，那我可去不成了。要不，月娥带着孩子去吧。别的干不了，捧个人场。”
    其实也是想顺便看看，到底田园园的厂子是个什么样子。规模、工人、效益什么的，都有个大致了解，只有跟田园园关系越密切，工厂越熟悉，到时候越好说话。
    其实，凤娟、李萍几个人，最不着急的就是月娥。虽然要强不想被那几个家属占了先机，但是小宝儿小，还不到上学的年龄，时时刻刻离不了人。月娥要是真去上班了，孩子还不好办，部队没有幼儿园。
    田园园笑笑，“其实也不用麻烦，我那个工厂，不是消费场所。要是饭店开业，不用你们说，我也得请你们过去吃饭的。”
    言下之意，这是拒绝了。
    曹军民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当即自找台阶下了，“我们小宝儿还小，上学还得两年。这两年其实月娥干不了啥，就是老在家看孩子，着急。想着跟园园做个伴儿，跟着去市里开开眼界，我说也不现实。”
    月娥忙说：“园园，你可不要多心。我们家不出钱，自然不好让你为难。听说王慧嫂子打算去了？”
    田园园有些烦，事情还没有成呢，怎么大家都知道了？
    只得说：“规矩既然定下了，就得遵守，我断不会自己打脸的。否则我也没法给厂里交待。到时候大家都往里带人，我怎么挡着别人？”
    说着，大家就往楼上走。赵玉成不接这话，只跟曹军民说别的事儿。到了楼上，各自回家了。
    月娥嘟着嘴，不高兴，又唯恐赵玉成跟田园园听见了，把房门关紧了，跟曹军民嘀咕，“现在两口子可真是掉到钱眼儿里去了。天天对门住着，没有钱现在还办不成事儿了。真是的。现在田园园也变了，跟以前两个人一般。以前，可是我说啥就是啥。连让她上吊都......”
    “闭嘴！”曹军民猛地低吼一声，打断了月娥的话，横眉立目地瞪着月娥，“你他妈找死啊，胡吣什么！”
    月娥吓了一跳，猛地也吼了一句，“本事！”
    小宝儿瘪瘪嘴，眼看着就要哭。
    月娥也顾不得跟曹军民生气，忙哄孩子。
    孩子到家就哭，再加上自己那声大吼，赵玉成跟田园园俩人多精明，铁定能猜到自己两口子在家因为上班的事儿吵架呢，那可就太尴尬了。
    曹军民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到军用小马扎上，把小宝儿一把拽过来，瞪月娥，“我没本事，你有本事？田园园的的事业是赵玉成弄的？哼！我就这么大本事，你看着办吧！”

 0557 伺候

    赵玉成回到屋里，看田园园换拖鞋，想了想，还是开口问：“刚才月娥的意思估计是多数家属的意思，你那厂不能给大家办福利吗？”
    田园园摇头，“厂子现在是真的不要人，工人都闲的摆摊儿去了。你说我能让她们去吗？再说了，她们什么也不会，我现在要是找也得找技术工人。她们不够格，又没有注资出钱，你说，我要是仅仅因为是邻居就招进去，这像话吗？以后效益好了，再用人的时候，我会考虑的。但是，她们离家远、孩子小，都是麻烦事儿。”
    赵玉成挑眉，“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你当然得考虑得全一些。也是想照顾军属们，大家都不容易，她们跟着随军，无所事事，在家也不安心。收入一分没有，军人压力也很大的。”
    田园园当然明白，“是啊。以前她们在家还能种地、喂猪喂鸡，多少有几个钱儿。现在成了纯消费品，当然手头更紧张些。这些我都记着，等以后了，我会考虑的。对了，赵玉成，要是能招人了，我是不是得优先照顾你手下的几个连长家属？”
    赵玉成笑，一把搂住田园园，“吧唧”亲了一口，“当然了！”
    田园园一抛媚眼儿，“把我伺候舒服了......”
    不等说完，赵玉成的俊脸就压了下来，“乐意之至！”
    田园园忙推，“上好门闩了吗你就扑......”
    赵玉成猛地抱起田园园，抬脚“啪”地一声踢上了房门，胳膊肘一捣，灯灭了。
    “好了。我看哪个不长眼的会来！”赵玉成一边说一边抱着田园园回了卧室，一路头都没抬，亲吻个不停。
    田园园也不矫情，狠狠地吻着赵玉成唇，身子用力地贴着赵玉成的身子，白嫩的胳膊吊在赵玉成脖子上，娇声哼唧，小猫儿一般。
    惹得赵玉成性起，连衣服都不顾脱，就猛地把田园园压到床上，“想怎么舒服？”
    田园园眯着眼，假装刚说那话的不是自己，娇嗔着：“不要......”
    “矫情！”赵玉成狠狠地撕扯着田园园的裙子，猛地把人抱起，又狠狠地把田园园脸朝下压到床上，赤着身子咬上身下娇喘着的小女人的耳朵，“我要禽兽了......”
    田园园浑身战栗不止，却认男人随便摆弄，乖得小猫一般。
    赵玉成又惊又喜，越发恣意，一次没完，就换了五种姿势。
    田园园俏脸潮红，哼哼唧唧，“别玩儿了呀......”
    吱吱呀呀地床铺，半夜方停止声响。
    再看床上，田园园气喘吁吁、四肢瘫软；赵玉成精神百倍、心满意足。
    第二天，田园园扶着酸痛的腰，抱怨，“以后不能这么勤，我好累。”
    赵玉成摊手，“我本来打算昨晚放过你，是你自己要舒服的......”
    田园园抬脚踢了赵玉成一脚，怒瞪着笑得得意的某人，娇嗔着：“不管，这三天你别碰我！”
    正打闹，就听小黄过来敲门，“营长，早饭来了。”
    田园园一愣，不知道什么时候小黄又开始送早饭了。
    赵玉成说：“我想让你多睡会儿，以后早饭就去食堂打，晚上你再动手做饭。天热，早上凉快，以后不用起那么早。”

 0558 竞争对手

    田园园心里甜滋滋地，“这还差不多。”
    小黄笑嘻嘻地进来，忙招呼：“嫂子，早上好。”
    早饭还挺丰盛的，有鸡蛋、包子、油卷、炒菜、米汤，田园园很满意，“比我做得还多。”
    赵玉成冷哼，“没你做得好吃。”
    小黄笑着走了。
    田园园吃着饭，想起来家里剩下的菜都要坏了，问：“咱们家买冰箱不？”
    赵玉成说：“家里的事儿你做主，想买就买。”
    其实，这个时候，伏天已经过了一半，再买冰箱也没有多大意思。部队家属区在山脚下，其实比市区凉快多了。家里就两个人吃饭，地里又有新鲜的蔬菜，不买冰箱也是可以的。而且，还不好买到，又得求方书记。
    于是，田园园当即决定，“不买了。”
    赵玉成无所谓。
    田园园到了厂里，大家已经都领了货走了。
    田园园招开部门会议汇总了几天来的成绩，当然了，主要是安排下一阶段的工作，把机器的事儿也说了说，果然，大家都很担心。
    田园园安慰道：“没事儿的，天源的老总亲自去了，会顺利解决的。大家安心干好自己的工作。下周一公司挂牌的事儿安排好了吗？”
    其实，工作还是挺多的。
    厂办主任有些尴尬，“给几个同行厂家送了信，我看人家也不是很热心。市卫材厂还讽刺了我一顿......”
    田园园一愣，“说什么了？你只管讲出来，大家听听，也好知道他们的态度。等我们的产品出来，他们很快也会追上，他们是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不能不防。”
    庞英兰也点头，“嗯。咱们厂的产品去哪里，都能碰到他们。客户也总是说，已经用了市卫材厂的货，不能再用我们的。”
    田园园看了庞英兰一眼，眼神儿有责备。
    庞英兰一愣，突然红了脸。
    田园园以前说过，她说话的时候，别人不能打断。刚才貌似自己又抢话了！
    厂办主任见大家都看过来，只得说：“他们厂已经知道咱们得了矿务局医院的大单子，说咱们本事不大，就会到处插一杠子，换了皮子还能换了瓤子？别哪天混不下去，再换名字，到时候就不是同行了......反正就是一堆难听的话。厂长，你别在意，不值当生气。同行是冤家嘛。”
    田园园摇头，“我没有生气。我以前去跟他们谈合作，几乎就是被轰出来的，门岗大爷都瞧不起我。不过，到底是国营大厂，几十年的基础了，咱们不能轻敌。人家财大气粗，真要抢在咱们之前，咱们小厂很难招架。现在就是趁他们不注意，抢占市场先机。他们现在是看不起妇女经期专用产品，等他们失去了这市场，才知道谁是真正的王！”
    “医院用品这一块，咱们小厂不被大医院信任，情有可原。咱们现在不能在医院耗材这个领域跟他们争。咱们现在是开发了一个全新的领域。避其锋芒、另辟蹊径。放心吧，小有小的好处，船小好调头！”
    ps:市场竞争要开始喽，情场争斗也要开场喽！

 0559 自以为是

    见大家点头，田园园接着说，“他们想上这个项目，论证、请示、审批、拨款......等到新产品上市，没两年下不来。到时候咱们早就开始二代产品了。所以，现在他们无论怎么说笑、贬低、看不起，咱们经济效益说话，有他们自己打脸的时候。”
    大家都笑了，庞英兰也忙说：“就是就是，谁也别瞧不起我们，有厂长在，领着我们且得挣大钱呢。”
    正说着，厂办值班人员过来说：“厂长，东洲百货大楼打电话说，咱们的吊扇有货了。”
    大家都是一喜。
    田园园也很高兴，“财务上马上备钱送去。”
    是一个部门经理打的，当然提上了方书记的关系，还说：“账从我们这里走。货多，直接从厂里拉过去的，你们这两天等着接货。货什么时候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安排人安装。”
    田园园立即表示万分感谢，“您在大楼等着，财务马上就到。”
    打发财务走了，田园园没有忘记交代给人家买点儿礼物。
    田园园喜滋滋地给方书记打电话表示谢意，方书记哈哈大笑，“没事儿。就当感谢你上回的那顿美餐，到现在我还回味无穷呢。”
    田园园笑着接话，“八月十五过来吧，我还给你做大餐！”
    转眼就到了新公司挂牌的日子，请来的人不少，主要是供货商、固定的一些客户，当然了，还有街道、商业局、劳动局、工商局的人，当然了，街道小厂级别不够，请来的都是各单位的虾兵蟹将，没一个重量级的。
    但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吸引得路人、邻居不少，再加上家属们看热闹捧场，公司大门前还是相当热闹。
    来者都是客，田园园是个大方的人，在这上面从来不吝啬。给大家都准备了礼物，就连路人也都给发了一个不大的扇子，是伏天夏季嘛，正好用。
    这会子计划经济，舍得白白赠送、打折销售的手法还不多，大家感觉十分新颖，也得了意外之喜，纷纷上前领东西。
    一时间，为了领扇子，门口喧闹起来，又吸引更多的路人来看。
    田园园趁机让人给大家发传单，而且，扇子上印制的都是自己公司的介绍和牌子，宣传作用很明显。再加上今天东州日报第三版介绍的就是公司的情况和广告，一时间丽人卫生用品有限公司的名气大涨。
    袁厂长坐的车被堵在了路口。司机按了好几次喇叭，才开始起步，车速缓慢。
    看着马路对面热热闹闹开业的丽人公司，袁厂长嗤之以鼻，“这不是原来的前进卫材厂吗？一个街道小厂，搞这么大阵仗，以为自己是谁呢！”
    身边的销售部主任何发祥却恨恨地，“厂长，矿务局附属医院的供货就是被他们给抢走了。虽说不多，但是一直到到年底，都不用咱们厂的了。前几天才刚签的合同。咱们就慢了几天，他们就钻了空子，可见他们天天盯着呢。真是防君子不放小人。。本来我想着矿务局医院多少年的老关系，下半年用咱们的货是铁板钉钉的事儿，谁知道，唉！”

 0560 挑战

    袁厂长好像没有听见丁发祥的话，看着大门正中笑意盈盈正迎客的田园园，一愣，“咦，这不是那天那个去咱们厂的女孩子吗？怎么她在这里？好像是......负责人？怎么，孙厂长不见？”
    车里的厂办主任朱伶俐看了一眼，“好像是新厂长吧？你们看，几个部门经理都围着她转，她站的可是主位啊。对了，前几天他们厂办的给我打电话，通知咱们他们新公司开业的事儿。我给怼回去了，抢了咱们的生意，还好意思让咱们给他们贺喜！”
    袁厂长眼睛死死地盯着田园园，心里有些恼，“果然是那个女人！上回还给我发狠，说什么送钱我们不要，总有一天会后悔。还说当了领导，第一个就要开除门岗，你说这个女人多狂，果然是个不安分的。给咱们对着干不说，一上台就抢了咱们的客户。这是要跟我们厂唱对台戏吗？”
    说着，就让司机停车。
    丁发祥跟朱伶俐对视了一眼，“咱们要下去吗？”
    袁厂长一摆手，“走，看看去。”
    朱伶俐还有些犹豫，“......空着手？”
    袁厂长一瞪眼，“来就是给他们面子，哪值得咱们花钱了？”
    俩人不在说话，有厂长在前面，自己还是靠后吧。
    田园园正在招呼众人，就听庞英兰低声说：“厂长，市卫材厂厂长来了。”
    田园园转头，果然是自己曾经见过的那个袁厂长。虽然脸上笑眯眯地，但是眼神儿里的轻视遮掩不住。
    再看看三人两手空空，可不像是过来恭贺自己公司开业志喜的。
    庞英兰跑销售的，见多识广，跟几人都认识，忙介绍：“这是我们公司新任总经理田园园田经理。”
    田园园冲着袁厂长伸出手来，笑吟吟地说：“哟，袁厂长大驾光临，蓬荜生辉。我们这小公司挂个牌子，还把您跟惊动了，可真是感激不尽。”
    身边几个单位的也有认识的，都过来打招呼。
    袁厂长皮笑肉不笑跟众人见了礼，扫视了牌子一眼，“不错不错。祝贺丽人公司在田总的带领下，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田园园笑着说：“借您吉言！哪天能达到你们厂一半的业务量，我们就烧高香了。”
    销售部经理丁发祥立即接口，“有目标总是好的，这样才能进步嘛。”
    田园园点头，“说得是。我们这个目标打算一年内完成，明年再继续进步。”
    袁厂长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有志气！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现在连小姑娘我们都不能小瞧喽。”
    大家都有些担忧地看着田园园，这话是不是有吹牛的嫌疑？
    人人都看出来了，袁厂长三个根本就不是过来贺喜的，明明就是过来看笑话的嘛，田园园还主动在人家面前说大话。
    半年的时间，一个新公司、规模又小、还是个人承包的，田园园又是门外汉，怎么可能赶上几十年国营大厂的业务量呢？
    田园园对于袁厂长的笑根本不在意，只是说：“事在人为。袁厂长，我早就说过，不跟我合作，可不要后悔！”

 0561 不留情面

    袁厂长在众人的视线中，再也装不下了，田园园话音儿一落，他就沉了脸。
    环视着众人，淡淡地说：“我不是不跟你合作，实在是太匪夷所思。我不能拿国家的财产开玩笑。前进卫材厂是个街道办的集体企业，规模小、业务少，你拿来试试，破产了也没什么。”
    “我们市卫材厂，可是国营大厂，几十年的历史，产品销往全国，每年准时足额地完成国家计划，又都是人命关天的产品，可不能随便谁都能插手。”
    “市里的大小医院都是用我们厂的产品，质量没得说。就是矿务局附属医院，也是我们几十年的老客户。就算你们下半年夺走了矿务局医院，我们厂的生产计划也不会剩余，多的是医院要。就昨天，妇幼保健院还打电话确认下半年的耗材。”
    田园园也收了笑，“袁厂长，我们跟矿务局附属医院的单子是我们努力得来的。都是卫生局认可的合格产品，用谁的都是用，不能因为你们厂是国营、是大厂，就让我们这些街道小厂没饭吃。都是养活国家公民，没有谁低谁高这一说。”
    “以后做生意各凭本事。我们是街道办的小厂，国家没有给我们下达生产计划，并不是我们的生产有问题，也不是我们的产品不够好，只是你们市国营的就得听国家的安排。”
    “我们不一样，得自谋出路，所以，以后只要有机会，我们还是会到处去拉订单的。你们有国家发工资养活，我们得靠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所以，我们会更努力、更认真！”
    大家差一点儿忍不住要高声叫好了。
    田园园说的实在是太得人心了，锣鼓家伙都停了下来，大家围成一圈，里三层外三层地都听两个人说话。
    本以为田园园一个小姑娘家家的，面对着袁厂长肯定会怯场，反而变成了主场，看袁厂长的脸色就知道了，这话戳他的心窝子了！
    朱伶俐不愧是干办公室工作的，见自己领导吃瘪，立即笑着说：“就是知道你们志气大，这不，我们厂长一大早还没有到厂里呢，就带着我们过来给你们庆贺。祝你们开业大喜、生意兴隆！”
    田园园一点儿也不给他们留情面，反正以后是竞争对手，今天也算正式宣战了，而且看他们的架势，明明就是过来找茬的嘛。本来自己家的喜事，该压着脾气，好日子闹起来自己家不吉利，但是，他们都已经不要脸了，那还客气什么？
    听朱伶俐说完，田园园一秒钟都没停，立即抬手示意大家看身边挂着的横幅、旁边的花篮，然后斜睨着三人，冷冷地说：“三人空着六只手、开口就是风凉话，这是恭贺别人家开业志喜吗？”
    袁厂长再也没有想到，田园园竟然如此不留情面，还以为大好的日子，她一定会忍住，接了自己三人的冷嘲热讽。
    三人听了这话，都是脸色一沉，相互看了一眼，竟没人能说出来一个字！
    观众便有人哄笑。
    门口的人数不少，大家眼睛都盯着三人，指指点点地。
    三人有些呆不住，还是朱伶俐说：“好了，你们忙吧。再会。”

 0562 提要求

    眼不见心不烦，田园园听他们说走，立即就说：“慢走不送。”
    三人脸色都很难看，但是也没有人搭理他们。几个机关单位的人也没有说什么客气的话。
    因为，袁厂长几个显得也太小家子了些。一点儿大厂风度没有不说，还在人家开业挂牌的日子过来给人家添堵，实在是有点儿不道德。
    仨人气呼呼地上了车子，“砰”地关上了车门，袁厂长柱头鲶看着门口依然热热闹闹的丽人公司，冷哼，“一个破街道小厂，能蹦跶几天？上新产品等着超过我们？切，新产品是那么好上的吗？多少大厂技术都跟不上，轻易不敢碰新产品的。就他们？哈！”
    “一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领着一群街道小媳妇、半大小子，还想跟我们厂抢饭吃，可真是笑掉我的大牙。哎呀，既然他们把话说成这个样子，不看他们的笑话还对不起他们了！”
    “走，回厂！咱们的工作多着呢。哪能把时间耗费在跟这种企业争斗上，也太掉价了！哈哈哈......”
    看着汽车一溜烟儿地开走了，田园园转脸对众人说：“我刚才的话可不是吹牛，大家且拭目以待。要是我们厂的效益能在年底超过他们，大家可得以后凡事给我们开绿灯、行方便。经济社会到了，可不是谁家工厂大、工人多就给国家贡献大，咱们经济效益说话。大家可答应？”
    工商局、税务局几个机关单位的人，虽然心里不太相信田园园有这等能力，但是当面还是都答应得很好，“没问题！经济效益是第一，不管什么时候，工厂就是创造效益，给国家创造利税的。”
    丽人公司的人当然憋着一股劲儿，现在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事儿，而是牵扯到自己家公司的切身利益呢。本来嘛，街道小厂谁会看在眼里？自己要是再不把自己当会儿事，更没有人把你当回事儿了。
    挂牌仪式结束，大家都进了厂区。田园园走在人群中间，对身边的说：“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丽人公司了。大家要有团队意识，对外称呼也变了。我呢，以后就是总经理，孙厂长就是副总经理。厂办的人组织大家学习公司管理的相关制度和法规，别在外人面前闹笑话，让人看不起。”
    众人当然点头答应。
    工人们依然去库房领货，领导们则直接回了办公楼。
    田园园安排采购去购买卫生巾生产的原材料，采购部的人其实并不清楚都是什么，但是基本的材料还是知道的。
    想等着机器跟技术人员回来，到时候就有些跟不上了，他们一到，安装试车就要立即开工生产的，那个时候再去买原材料就晚了。
    见他们问，田园园把自己知道的有关知识，给他们简单说了说：“咱们能生产的主要是两种，一种是干爽网面，用的一般是pet或pe，属于化纤材质。第二种就是棉柔材质，采用的棉面。”
    这么一说，采购员就知道该去哪儿了，忙点头：“我们定一下数量，跟财务上报个计划，只要资金不缺，三两天就能到货。”

 0563 运筹帷幄

    田园园点点头，想了想，说：“其实，国外进口一种谷物纤维的材质......算了，这个以后再说吧。”
    田园园所说的材质，是从可再生有机谷物中提取原材料，经过全生物环保技术提取而成的。
    材质本身全天然可抑菌，无添加任何化学助剂，不过敏，对人体没有任何伤害。
    而且更特别的是，这种谷物纤维的材质具备了干爽和棉柔的双重优点，亲肤柔软，透气干爽也是其他两种材质的100倍以上，这种材质还经过欧盟和美国的多重国际认证，使用安全更放心。
    但是，现在公司的资金不允许。再说了，这么高档的产品，卖的价钱也够高。目前，大家还都不富裕，好多常见的生活物资还要凭票供应，这种高档的卫生巾即便出来，销售情况也不会太好，就当做以后的一个规划吧。还是把目前大家能接受的最便宜的东西拿出来，这就很不错了。
    然后就是销售了。
    这种生活用品，其实并不适合在厂矿的医院销售，但是想要一次性大批量卖出去，还是这些厂矿、学校、机关、单位的消耗能力强。
    而且，这种产品有它的特殊性，想要一炮走红，让大家接受并能坚持使用，销售渠道的建设还是十分重要的。
    “关于铺货的事儿，你们一定要下大力气。”田园园看着几个销售部的人，“现在大家还能帮着推销存货，等机器来了，这些工人就不要指望了。光销售部的这几个人，铺货的速度跟能力都不够。虽然能从这一回的推销中，选拔出几个销售人才，但是主要还是靠你们几个。”
    庞英兰挠头，“不行就再招人？”
    田园园不同意，“现在还不是时候。”
    一个销售人员也有些发愁，“去哪开发新客户？这是女人们特殊时期用的，又不集中。要是一家一户地去推......”
    田园园看了他一眼，“以前的客户一个不能丢，这是我们老产品的去处。还得再去开发新客户。其实，有些老客户就是我们的新客户。新产品一开始还得抓大客户，比如医院的妇产科。跟咱们合作的医院是老关系了，再去推销新产品也很容易。”
    大家都是眼睛一亮，“没错！”
    田园园说：“百货大楼现在咱们也算认识了他们的领导，日杂柜台也可以上咱们的新货。各县区的供销社，这可是个大头！”
    说到供销社，田园园突然想起了杨丽，心里难过了一会儿。
    见田园园突然不说了，脸色也有些悲戚，大家还有些奇怪，“总经理？”
    田园园咳嗽了一声，“供销社是个大单位，各县区、各公社都有，是块大肥肉。这个单子谁跑下来，一年的工资就有了。但是，不能轮番上阵。谁有关系谁先去，不能争抢。要是给我知道谁两个互相诋毁、抢客户，我可饶不了他！”
    “所以，对于这个销售，庞经理好好规划一下，避免内战消耗。若是在这方面出了事儿，第一个受处罚的是部门经理！”

 0564 决心

    庞英兰忙点头，“是。我记得了，一定管好大家。总经理你放心，咱们厂子小、人少，大家又都是街坊，关系都很好的。还没有出现过抢客户的事儿。”
    田园园看了众人一眼，眼神儿有些严厉，“我希望能一直保持下去，就是不知道会坚持多久，因为我们的奖励很丰厚。万一有个把见钱眼开、不顾情面的，我这里可不留人。或者，大家都还吃大锅饭，把销售提成还降下来。”
    众人一听，都忙表决心，“不会不会！”
    “总经理放心！”
    “当然还是工作第一！”
    “......”
    田园园见众人眼神儿真诚，总算放下心。但愿，销售这一块不会出问题。销售非常重要，能出人才，但是流动性也很大，人才流失严重。
    所以，田园园打算跟这些人签合同，实行提成制。但是，又担心他们为了竞争，出幺蛾子、闹乱子，心里有些纠结。
    此时，见众人还都没有什么坏心思，总归好受了些。
    想到省供销社这个大户，田园园还是十分在意的。直接就安排庞英兰，“供销社是个大单位，从省城到乡下都有，要是把这个渠道给弄到手，咱们铺货速度就会火箭一般快！还有百货大楼这个渠道也很好，要是能跟百货公司拉上关系，各大百货商场就不再话下。要不，咱们分分工？”
    庞英兰当然求之不得，“没问题。不过，我有个想法，要不要先在厂里问问，谁家跟这两个单位有关系，这样带上他们也好好说话。”
    中国是个人情社会，七拐八拐地，说不定谁就跟谁连上关系了。那样，不仅速度快，成功率也高出不少。
    田园园点头，“这个主意好。等下午大家过来的时候，咱们先集中起来，说一下这个事儿。”
    可惜，大家都是附近的穷职工，跟省供销社、省百货公司这种国营大公司的别说领导了，就是正式职工都没有一个沾亲带故的。
    田园园心里叹息，自己公司的这些员工，当真是低层的不能再底层了！再想想以前田各庄自己的父母跟哥姐，以前不也是这样吗？
    田园园陡然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重了许多，“带领一群人，发家致富过好日子”的神圣使命，再次让田园园热血沸腾！
    田园园望着众人离开的背影，暗暗握拳。
    放心吧，跟着我，一定让你们过上有钱人的日子！
    百货大楼有了方书记的引荐，当然还是好一些。田园园下午直奔百货公司，找到了上回给自己打电话的那个部门经理。
    他有些为难，“你们这是小厂，不敢说你们质量不好，但是，日杂、洗化这些小东西，我们公司都是从百文站进货的。这么直接从一个街道小厂进货.....还没有过。”
    国营公司嘛，自由度很小，田园园当然体会人家的难处，立即说：“你说需要找谁，我就去找谁。不让你为难，你只要给我指条明路，我就感恩不尽了！”
    “田经理，你就去省百文站，只要你的货能到那里，我们就有可能进。”

 0565 妇联上门

    田园园谢过人家，出了百货大楼，却没有去省百货文化批发站，而是回了公司。
    到那里两眼一抹黑，关键是，自己手里又没有产品，光跟人家说是不行的。而且，这种推销的方式成效低，也太被动了。要是自己的牌子有了一定的知名度，他们主动过来进货最好。主动权大不说，东西也能卖上价钱。所以说，还得加大宣传力度。
    田园园找来厂办的人交代：“继续跟东州日报合作，保证丽人公司的宣传跟广告不能断，哪怕一星期出一期，也必须一直做下去！等以后钱多了，产量大了，还得去电视台做广告呢。”
    采购部的人回报说“用的原材料都定好了，这两天就会连续到货。”这又解决了一件大事儿。
    打电话给去京城学徒的孙厂长他们，也说“再过半月，就可以结束了。”
    田园园更是急切地盼望着新机器的到来。
    这天，田园园终于忍不住了，打电话问天源公司，日本那边什么情况。
    田园园一听电话转到苗壮这里，就暗暗咒骂了几句。
    这个王八蛋已经回来了，却憋着一直不吭声，纯粹就是想让自己着急，然后过来求他。真是阴险！
    心里再恼，还得说事儿，田园园压着火气，“事情怎么样？”
    苗壮听田园园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也很冷淡，“等着！”
    田园园磨牙，把苗家祖宗问候了一遍，只得又问：“多久？”
    “不知道！”苗壮说完，就撂了电话。
    对话简洁得不能再简洁了。
    田园园气得对着已经挂断的电话，把苗壮骂了个狗血喷头，“垃圾、混蛋......”
    正在生气，财务上来人说：“总经理，咱们厂有员工入股了，一万块钱已经交来了。”
    田园园点点头，“好。给他办好股权证书，签字盖章，一点儿不要马虎。”
    厂里现在虽然不缺钱，但是也不是很宽裕。
    除了进口机器这个大头，原料采购、广告费用、员工涨薪、外出培训......林林总总，这一个多月，也花了不少。这一万块还是很能派上用场的。
    正想着，厂办的一个办事员走了过来，“总经理，街道的人来了，有个活动让咱们参加。是什么双学双比，主要是女职工。”
    田园园一听就有些头疼。
    上级的各种检查、各种活动、各种竞赛......纯属无聊啊。对生产经营有好处的还行，可惜大部分没有什么实质性帮助，纯属折腾，但是因为是上级派下来的，又不能不参加。
    田园园摆手，“你们去应付吧。这种事儿以后少来给我说，尽量打发。”
    办事员抿着嘴笑，“好。这些妇联的大妈可不是好打发的，也是看她们说的那么重要，我才来惊动你。”
    田园园一愣，“等等，你说谁？妇联？”
    办事员忙停住了脚步，“是的。说是省妇联安排的活动。咱们公司女职工比例超过50%，就得参加。听说这活动弄得动静挺大，连乡下的妇女都得参加呢。”
    田园园起身，“走，看看去，什么双学双比。对省妇联，我很有兴趣......”

 0566 新机会

    当然不可能是张素芝亲自上门，是街道妇联的人。
    田园园看着几个干练的妇女，还是有些好感的。
    不能不说，这个时代的妇联，可真是广大妇女的娘家，负责得很。
    听办事员介绍田园园是公司总经理，几个人都很惊讶，一个说：“怪不得说咱厂换了个新厂长，这么年轻漂亮！”
    一个年级大些的立即坐直了身子，看着田园园，眼睛都发光，“总经理多大了？有对象了没有？”
    中年妇女都有个爱好，当红娘！
    田园园立即表明身份，“我是已婚妇女！”
    另一个立即凑了过来，“生过孩子了没有？没生，就要响应国家号召，注意晚育。当然了，要是生过孩子了，就得及时上环。国家的独生子女政策，可是国策，一点儿马虎不得。”
    田园园汗。
    中国大妈......果然强悍！
    “当然。”田园园稳稳地坐下，却不打算在生孩子跟上环的问题上跟几个女人废话，看着几个人，笑眯眯地说：“几位来我们公司，不管安排什么工作，我们都大力支持。你们说的这个活动是什么啊，我很感兴趣。”
    妇联工作接触的都是妇女，自己的产品服务对象也是广大妇女，所以说，目标一致的情况下，完全可以结成盟友嘛。而且，这个时代的妇联因为口碑好，所以，影响力也是杠杠地。
    妇联主任说话像作报告，“是这样的。咱们省妇联为了响应省政府的号召，配合省政府的工作、完成省政府年初定的目标，调动广大妇联工作者的积极性，带动广大妇女姐妹们劳动致富......”
    田园园咳嗽了一声。
    另一个立即接话，“就是让妇女们，学文化、学技术、比成绩、比贡献，这么个双学双比。”
    只要是跟女人沾边儿的事儿，田园园都感兴趣。再加上这么个名字，田园园就知道机会来了。虽然有张素芝这个女人当省妇联主任，但是附近街道跟城区这么具体的工作，她的手够不到这么长吧？
    田园园挑眉，“具体怎么开展活动的？我们一定大力配合。”
    街道妇联主任说话依然像是作报告，立即说，“这一活动主要从三个方面展开：1、立足于科技兴农，对妇女进行文化科技培训；围绕提高农业的综合生产能力，发展高产、优质、高效农业，组织开展适合妇女特点的生产竞赛。2、面向市场，推动改革，为参赛妇女提供社会化服务。3、同时，“巾帼扶贫行动”和“三八绿色工程”活动，作为“双学双比”活动的重要内容贯穿于始终，不断赋予活动新的内容。”
    田园园汗。
    这还真是个马列主义老太太，说话一套一套地，果然适合妇女工作。
    田园园当然夸了一句，“你们的工作做得透，这么多内容，很丰富啊。我们欢迎，也大力支持。那么，需要我们做什么？”
    妇联主任说：“就是各家干各家的，到时候推出典型，区里、市里、省里表彰。至于干什么，那就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了。大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咱们不做具体要求。”

 0567 该谈的都谈了

    田园园笑着问：“我们厂里是生产妇女用品的，是不是对妇女工作也算有帮助啊？”
    大家都是一愣，随即明白了，“新产品是什么名字来着，妇女经期专用的？”
    田园园拿过今天的报纸，指着上面，对众人说：“大家回去再看看报纸，我们公司的宣传单等会儿也给你们拿几份，没事看看。当然了，要是能给我们一个具体发光发热的机会，我们会更高兴的。”
    妇联主任疑惑地看过来，“什么机会？”
    田园园挑眉，“咱们这个活动，要是需要奖品的话，我们厂的新产品不是正好可以给大家提供吗？要是妇联同意，咱们这个的奖品我们厂可以免费提供，当然了，不能超出我们的承受能力。”
    妇联主任立即高兴了，“哎呀，那可真是太好了。咱们妇联不是没有钱，就是报销什么的，太慢！要是你们能免费提供，我们当然求之不得。”
    田园园看着众人，眼睛闪着精明的光，“就是得等等。入秋第一批产品出来，我不上市，直接给妇联送去。就谁不知道咱们这个活动什么时候结束？”
    妇联主任说：“这是常年要搞的活动，但是在十一国庆节前，得有一个阶段性总结，也就是名单会早早定出来。”
    田园园一喜，时间卡得正好！
    “我们厂的产品，可以作为奖品，免费提供给这些劳模一人一箱。表彰的时候，除了用妇联的奖品，再加上我们的产品。咱们的活动肯定要见报，请标明奖品由丽人公司赞助提供。主任，您看这个怎么样？”
    大家都很高兴，“没问题没问题，奖品就是你们公司提供的嘛。”
    田园园更高兴，“好。要是中间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公司会一直提供这些劳模的奖品，直到这个活动彻底结束！”
    妇联主任高兴得哈哈大笑，“好的好的！田总，你可是个爽快人啊。这回的劳模我看你就够条件！”
    田园园摇头，“咱们这个活动不是一直持续下去吗？十一之前的这个劳模荣誉，我就不要了。等下半年我们丽人公司给妇女工作做了贡献，再考虑我吧。”
    年底的表彰影响更大、效果更好。经过半年的运作，到时候丽人公司的名气也有了，自己再能选上，就会给丽人公司再烧一把火！但愿，张素芝那个女人跟苗苗这个死丫头别再给自己捣鬼。
    送走了妇联的一群人，田园园更加热切地盼望着新机器，但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是先造势，等新产品上市了，才能一炮走红。
    销售渠道方面，很快销售部也传来好消息，“该联系的医院妇产科都说差不多了，新产品出来，每个医院先送一箱免费试用......”
    虽然供销社跟百货公司两个大公司没搞定，但是也不用担心产品积压，这就足够了。而且就一台机器，产量也是问题，老是断货也不是个事儿，所以，一开始还是稳妥些的好。
    现在真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田园园又等了一个星期，当真坐不住了，再次给天源公司打电话！
    ps:本周因为高考的事儿，每天中午只有6000字，大家别急，周六开始接着万字更新哈！

 0568 苗壮的心思

    业务部的人一听是丽人公司的田园园，立即说：“你们公司的单子是我们苗总亲自盯的，这几天我们苗总住院了，事情进展我们都不清楚。”
    田园园有些郁闷，苗壮那个人看着就是挺健壮的啊，怎么突然就住院了呢？该不是中暑了吧？
    “他什么时候出院？”
    可不是关心他的病情，只是他不出来，自己公司的机器就没有着落。
    “还不清楚，医生说伤筋动骨一百天......”
    田园园一愣：“是伤了不是病了？”
    “嗯，我们苗总骨折了。”
    田园园急了，这人怎么别人问一句说一句，就不能来个痛快的，一次说完多好。
    要是胳膊骨折，很快就可以出院，要是腿断了，那可真得等几个月！这可怎么办？王八蛋，早不骨折晚不骨折，干嘛跟自己公司作对！
    “怎么回事儿？好好地骨折了？”田园园咬牙切齿地问：“苗总住得是哪家医院？”
    那人不急，还有心问：“田总，你这是要去看我们苗总吗？我替我们苗总谢谢你！”
    我擦，我啥时候说要去看他了！
    田园园忍住心口恼火，直接问：“他有事儿，他的工作怎么不交给别人？”
    “这，我们也不知道，反正你们丽人公司的单子，他没有交代给谁。”
    “你们苗总到底伤得重不重？”
    “我们苗总伤得挺重的。”
    田园园忍无可忍了，“那他到底伤到哪儿呢？”
    “哦，是胳膊骨折了。”
    田园园气得不轻，猛地摔了电话，“让他好好养伤吧。”
    切，胳膊骨折，住院一星期就可以出院回家静养了嘛。一个大老爷们，能吃能动地，好意思吊着胳膊住在医院！不知道自己这边儿急得火烧眉毛了吗？
    去医院是万万不能的，万一苗壮误会自己去探病，可就麻烦了。算了，还是等等吧。一星期之后还没音信，到时候让庞英兰过去天源公司问问，实在不行，让厂办的人去医院看他，自己是万万不能露面的。那个男人，阴险、狠毒、恶心，自己还是少招惹的好。
    第二天苗壮出院，不顾张素芝的阻拦，径直去了公司。
    大家都很关心，忙过来慰问。苗壮不耐烦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吊着绷带还不能工作了？好了，都回去，业务部先进来汇报工作。”
    好几天没来，苗壮要逐个听各部门经理汇报工作。
    当业务部的人说“丽人公司的田总，昨天打电话问机器的事儿......”苗壮冷哼，“把你们的对话给我学一遍。”
    业务部的人鹦鹉学舌般说了一遍，看苗壮脸色黑沉，忙住了口，“您要是顾不上，把丽人公司的事儿交给我们？”
    苗壮皱眉，“没你们的事儿。说其他的。”
    ......
    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苗壮也没有接到任何丽人公司的人打来的电话。
    大手轻轻地瞧着桌子，苗壮的脸色阴晴不定。
    听田园园这语气，她竟不知道自己的胳膊是怎么断的.....
    苗壮微微眯起了眼。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口子都是一样的不畏权贵、自以为是。不过，这股子气势还真是让人佩服，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0569 有人恼了

    田园园郁闷了一下午，晚上回到家也没有好心情，正恹恹地做饭，就听见王慧敲门，“园园？”
    田园园擦干净了手，从厨房走了出来，看王慧脸色纠结，田园园不知道什么事儿，让着王慧坐，“有什么事儿吗？”
    王慧话还没说，眼睛就红了，一把握着田园园的手，一脸恳请，“园园，咱们这么近的关系，门挨门住着，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就帮嫂子一回吧。”
    田园园见王慧说的严重，却半天没想明白，“到底什么事儿？”
    王慧立即道：“园园，可真不是我故意，我真是尽力了。娘家婆家都借遍了，朋友同学也都张了嘴，就是......就是到现在还没有凑够一万块，园园，你看看，就不能通融通融吗？”
    原来是注资的事儿，早就过了一个半月了。田园园其实把王慧的事儿都给忘了。
    听着她的话，田园园立即摇头，“嫂子，不是我不通融。只是这是公司制度。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又不是我自己家用，这个真不行。嫂子，你可得体谅我。以后再有机会了，我会第一个想到你，这回的事儿，您就比让给我为难了。”
    王慧立即道：“园园，要是你有说不出口的，我去厂里给他们解释，绝对不让你说一句道歉的话。有啥难听的，我都接着，园园，你看这样行不？”
    田园园紧紧地握着王慧的手，“嫂子，我可不是不想帮你，你拿钱来，我们公司多了本钱，也是好事儿。就是公司的制度我得带头执行，你是自己人，更得体谅我。嫂子，你这个事儿也不用着急，钱既然寄来了，你等我们的产品出来了，你可以起货卖，虽然辛苦些，其实不少挣，还不用掏多少本钱。”
    王慧的脸色都变了，声音也有些哑，“真不行吗？园园？”
    田园园坚定地摇头，“注资这事儿是不行了。但是入秋了之后，你可以跟我们厂做生意，只要挣钱，不一定非得到厂里上班。嫂子......”
    不等田园园说完，王慧已经起了身，冷冰冰地说：“别说了。这路不通，我也不惦记了，什么以后的话，我也不指望。好了，就这样吧。”
    竟是生气了。
    田园园也起了身，一把拉住要走的王慧，“王慧嫂子，这事儿你可不要怨我。每一条每一件，我都给你说得清清楚楚，是你自己要来入股，现在又做不到。我是总经理，当然不能带头违反我自己的规定。要是给你开了后门，我以后还怎么要求别人？”
    王慧猛地转过身来，眼睛里泪光闪闪，脸上已经有了怒意，说话也不好听了。
    “哼！你就是个假好心！说那些其实就是不想让我们去！男人一个人挣钱养活一家人，谁家能有一万块钱？这明摆着就是难为人嘛。不是我说你，田园园，你自己有钱就算了，别在这楼道里装什么老大！我们家不差我这几十块钱，在家天天歇着也是福气！看你挣那么多钱干什么？”

 0570 委屈

    抬脚把王慧刚坐过的凳子一脚踢到了门外，田园园大怒：“王慧！你这是干什么？恼羞成怒了？我早说过，规矩就是规矩，不守规矩，你去了也不是个好员工！即便是我的员工，敢这么蛮不讲理，我也早开了你！”
    俩人动静不小，大家本来就住得近，听见楼道里有人吵嘴，都伸头出来看。
    王慧见家属们出来，更是委屈，这会儿反正大家也都知道了，遮遮掩掩而已没有什么意思。再说了，田园园弄这个厂，这楼道里大家都去不了，谁对她没有意见？以前是自己想着能去，还时时处处地护着她。现在已经知道自己彻底没戏了，跟大家是一样的人，说出去大家一定帮着自己，谁会喜欢田园园这个剥削人的资本家！
    想到这里，王慧立即大了声：“我哪敢埋怨你。就是想着，咱们多好的关系、男人们又是同事，你能照顾我们挣个钱儿，大家伙该多感谢你。”
    说着，转脸看向走过来的众人，“你们说是不是？咱们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你雇生人哪如雇咱们自己人！我说的就是红这个意思，哪里是为了我自己打算了？”
    看着大家眼里好像对王慧都有些同情似的，田园园冷哼一声，“没说不让大家去上班，就是得做到公司定的章程。做不到，我也没有办法。我是厂长、经理不错，但是你们可知道，这厂子是集体的，不是我个人的。我拿出钱来，也就是个承包，每年要给公家交钱的。”
    “用谁不用谁，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要技术没技术、要手艺没手艺，再不拿钱出来帮厂子度过难关，人家工厂凭什么接收你？你去了，是要给你开工资的。你不创造效益，工厂哪有钱发给你？我们公司是自负盈亏的集体企业，国家不给一分拨款。我的压力有多大、工作担子有多重，你知道吗？”
    自从这趟回来，大家还从没见过田园园发过这么大火。就连月娥自诩跟田园园关系好的，也不敢上前劝。
    田园园说着说着，自己的眼睛也有些发红，看众人都盯着自己，田园园压下哽咽，淡淡地说：“王慧嫂子的想法，大家的想法，我都知道。不是不帮你们，我早说过了，等厂子效益好了，大家去了也不是不可以。现在我们天天都是处理积压货、库存货，哪有什么利润？！”
    “多一个人多一份开销，跟我们居家过日子是一样的。家穷了，都知道手紧点儿，我现在就是公司的当家人，当然不能大方地随便进人。大家要是不理解，我也无话好说。以后大家各自过自己的，我还省得落埋怨！”
    说完，转身进屋。
    众人有的忙跟着进来了，有的在门外，纷纷劝解。
    “大家都是军属，天天和和气气地，哪有那么多说道。园园，别气，大家心里都没怨你。”
    “王慧你也是，多体谅点儿园园，啥都没有了。不是说了，等以后有机会了再去嘛。”
    “就是就是，到时候园园的厂子好了，咱们都跟着发财。”
    “......”
    正说着，赵玉成几个男人回来了，“你们挤在楼道里，这是干什么呢？”

 0571 活该

    女人们见男人回来了，都忙各自回家去了，王慧更是赶紧回家做饭。
    田园园也没说什么，接过赵玉成脱下来的军帽，挂到衣架上，转身去厨房接着做饭去了。
    赵玉成一把拉住田园园的手腕，“怎么？眼睛都红了，跟她们谁吵嘴了？”
    田园园好像受了委屈一下子见到家长的孩子，猛地又红了眼圈，“就是王慧嫂子，这么久了，她还没凑够钱，去不成公司，有些急了。说了几句，我怼回去了。就是觉得有些委屈，赵玉成，你说我这么辛辛苦苦地挣钱，招谁惹谁了？”
    赵玉成搂着田园园的腰，安慰道：“没招谁惹谁，就是女人们的嫉妒心吧，你别放在心上就好了。她们头发长见识短，你可不一样，是有大本事的企业家，不生气哈。”
    说着，大手轻轻地顺着田园园的头发，安慰孩子一般地还拍了拍田园园的后背。
    田园园起初觉得有些好笑，但是很神奇地，随着男人的大手轻拍，一下午恶劣的心情竟然好了许多。
    在赵玉成怀里温存了一会儿，田园园推开了赵玉成，“你去洗洗，稀饭熬好了，我把菜炒好就能开饭了，饿了吧？”
    赵玉成看着天边夕阳高照，离天黑还早，大手捧着田园园的脸，鼻子抵着田园园的鼻子，轻声问：“要不，我们去市里吃怎么样？晚上不回来了，住宾馆！算是散散心？”
    田园园摇头，“算了，等星期天你哪天有空吧。我从市里刚回来，不想回去。”
    市里跟家里离得远，跑路当然烦恼，但是心情能转圜一下，还是十分有效的。要是家里跟公司离得近，即便下了班，感觉上还没脱离那个环境。要是住在公司里，那就感觉黑天白夜都在上班似的。
    赵玉成也不强求，“听你的。”
    吃饭的时候，赵玉成随口问起：“承包公司也有两个月了，干得还顺手吗？”
    田园园皱了一下眉，“新机器还没到，有些烦。天源公司没回话，我也把握不准现在到哪儿了。”
    赵玉成的筷子顿了一下，“是苗壮那边出问题了吧？”
    田园园本不打算跟赵玉成提苗壮，但是既然他先提了，田园园就实话实说了，“听说苗壮胳膊骨折住院了，业务是他负责的，他不来，我们的机器谁也不知道啥情况。”
    “切！”赵玉成鄙夷不屑地道：“胳膊骨折就住院？丢男人的脸！再说了，他住院，他们公司的人呢？都死光了吗？离了他地球还不转了！以后别跟他们公司打交道，不是什么好东西！骨折活该，早知道该打断他的腿！”
    “噗--咳咳咳！”田园园吓了一大跳，顿时呛住了，“你说什么？苗壮骨折是你打的？！”
    赵玉成端起碗喝了一大口，“活该！”
    田园园有些担心，“你怎么这么鲁莽！要是出了人命可怎么办？不是我们惹不起苗家，要是为了那人渣影响了我们自己，就划不来了！”
    赵玉成不以为然，“什么惹不起惹得起，该打就打喽！我老婆是他能欺负的吗？再敢胡来，下回收拾得更狠！”

 0572 安慰安慰她

    田园园忙看了看赵玉成身上，“你没受伤吧？”
    赵玉成挑眉，“我天天晚上光着身子抱着你睡，有没有伤你不知道吗？”
    田园园瞪了赵玉成一眼，“又贫嘴！”
    赵玉成剑眉微挑，“每次都是你要关灯。要不，今晚开着灯做，你好检查有没有伤？”
    田园园抬手就拧了一下赵玉成的胳膊，“别说话，好好吃饭。让人家听了去，像什么样子？”
    赵玉成猛地转头亲了田园园一口，“家家户户都是这样过，谁稀罕听谁家的，又没有变态。”
    田园园撇嘴，“切，谁说只有变态才这样？无意中听见了，也不好。让人家背后笑话，我可受不了。”
    赵玉成看着娇妻撒娇，哪还有什么原则，恨不得立时把田园园抱到床上，压到身下好好地疼她，嘴里也是宠溺地说：“好好好，知道你脸皮薄，我以后什么也不说了，只做！怎么样？”
    田园园抬脚狠狠地踩在赵玉成的大脚上，“又开黄腔！”
    赵玉成“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精致的五官被落日余晖镶起一道金边，越发显得英俊，眼神儿中的宠溺看得田园园心中无比幸福和满足。
    赵玉成是个军人，没有陆铭的腹黑也没有苗壮的阴险，更不像顾中原阳光，但是这种坦荡、勇往直前，却更是吸引田园园。
    田园园抬手握着赵玉成的胳膊，摸摸刚才拧过的位置，“疼吗？”
    赵玉成立即应道：“疼！园园，你给我舔舔，就不疼了。”
    本是逗她玩儿的，见田园园突然低头，果真在胳膊上舔了一下，赵玉成一愣。
    不等反应过来，田园园突然俏脸贴过来，低声说：“晚上给你舔......”
    赵玉成的心“扑通”一声，呼吸立即就急促了，“园园？”
    田园园却突然起了身，“吃饱了？我要收拾碗筷了！”说着，端起空碗拿起筷子，转身去厨房了。
    赵玉成因为幸福来得太突然，一个愣神儿，一把没抓住，田园园就已经走开了。
    赵玉成咬牙切齿，看着身下鼓起的裤子，骂道：“不过听见那个字，你就站起来？晚上给我争气些，别舔一下就给我怂了，今晚上好好安慰安慰她！”
    做了半天工作，才下去。赵玉成起身正要朝厨房去，田园园却已经擦干手出来了。
    赵玉成正要扑过去，就听外面有人敲门，“玉成？园园？”
    是郑凤奇的声音！
    赵玉成心里明镜一般，“赔罪来了。”
    田园园有些不喜，却也不能跟人家郑凤奇脸色看，只得开了门，“郑营长。”
    王慧拉着大龙也在后面，脸上堆着假笑，“园园，别跟嫂子一般见识，我们郑营长批评我了，这不。我们一家三口过来给你赔罪来了。”
    赵玉成招呼三个人坐，田园园淡淡地：“说什么赔罪不赔罪，就是说话有些伤人，我也想开了。”
    郑凤奇队田园园说，“园园，你别生气。我就说不能去，她非得要弄。看看，最后钱没借到，自己不高兴，还连累弟妹，可真是对不住了。玉成、园园，等星期天让王慧买点儿好菜，我请你们喝酒，让王慧给你们多端个酒，这事儿就过了。”

 0573 挑唆

    赵玉成却说：“老郑，女人们的事儿，咱们老爷们儿不掺和。你陪什么罪，坐下抽根烟。”
    王慧哪有那么快就释怀了了？还不是男人逼着来的，听田园园说话，心里也好受了些，“园园，都是嫂子糊涂。以后咱姐妹们还是好姐妹，该咋咋，这事儿是我做的不对，我给你道歉了。大龙，过来给姨姨鞠个躬。”
    大龙一梗脖子，“你道歉，凭啥我鞠躬？”
    大家都笑了，赵玉成一把拍在大龙的后脑勺上，“好小子！有出息。反映快、话说得也在理。嗯，老郑，有个好儿子！”
    郑凤奇笑着嗔道：“这臭小子就知道跟大人顶嘴。”
    王慧立即转移了话题，拉着田园园坐在一边，貌似关切其实心里也是好奇，压低声音，问：“看赵营长多喜欢我们家大龙，你们结婚也有三四年了，咋还不生？要是有啥不好的，可得赶紧去看，别老傻等着。嫂子说的可是实话，以前我们单位有一个媳妇......”
    田园园有些不耐烦，“嫂子，你的意思我知道。我们就是不想要，我想着再好好干几年工作，等生了孩子，哪还能这么自由。我周岁22不到，不急。”
    王慧吃惊地张大了嘴巴，“22不小了呀，我们单位有个媳妇......”
    田园园皱着眉头，压着心烦听王慧啰嗦。
    赵玉成跟郑凤奇说着话，其实眼睛不时看着田园园，见她皱眉，就知道她不想听王慧唠叨，转脸对田园园说：“园园，给大龙拿饼干，我看这孩子不喜欢吃奶糖。”
    田园园松了一口气，趁机起了身，“大龙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
    王慧忙客气，“别拿了，这就让他回家写作业去。”
    田园园问：“不是放暑假好久了吗？作业还没写完啊？”
    王慧抱怨，“他期末考试名次又下降了，这不，想着再加强加强。”
    正说着，凤娟拉着孩子从门口过，“都在这儿呢？屋里多热，楼下凉快去。”
    田园园趁机说：“好，刚吃了饭，正热一身汗。”
    王慧只得拉着大龙，“我们回家写作业了。”
    赵玉成看了田园园一眼，意思很明显。
    你给我早点儿回来！
    田园园抿嘴笑，跟着凤娟走了，走到月娥家门口，小宝儿也忙跑了出来，“妈！我去楼下跟哥哥玩啦。”
    月娥利索地收拾东西，也赶紧跟了下来。
    于是，三个女人一起到了楼下，坐在树下的长椅上，开始闲扯。
    凤娟抬头看了看楼上，“园园，你可真是好欺负，要是我，早就一巴掌打到王慧脸上。”
    月娥更是说：“就知道王慧她会埋怨人。以后谁还敢跟她来往？自己弄不成事儿，还敢怨别人！我一贯好说话，都看不下去了这回。”
    田园园稳稳地坐着，听两人一唱一和地攻击王慧。
    虽然有些话是说到自己心里去了，但是田园园脑子一直很清醒。
    这俩人一边泄愤，一边在挑唆，想在自己面前把王慧一举打垮。可惜，自己可不是以前那个没脑子的田园园了，要不，只怕早就冲上去跟王慧打起来了。
    ps:本周，作者高考监考去啦！周六接着万字更新哈！

 0574 如愿

    王慧跟苗苗不同。
    王慧是军属不说，从头到尾都是想跟着自己赚钱，本质上还是自己人。
    苗苗却不同，跟自己没有一点儿共同利益，把自己当情敌，时时处处想让自己难看。
    这也是为什么，虽然气王慧是非不分，但是没有跟王慧大吵大闹、更没有上手打人的原因。
    换句话说，跟王慧是人民内部矛盾，跟苗苗却是阶级敌人！
    田园园看着身边的两人，淡淡地问：“今天你们要是王慧，能做到不生气吗？”
    凤娟跟月娥都是一呆。
    田园园一笑，“能像你们自己说的，那么理解我？都是王慧的错？”
    月娥反应快，立即明白了田园园的意思，虽然有被人看穿的尴尬，但是该说的场面话还是随口就来，“我们怎么能跟王慧一样？她就是高傲惯了。”
    凤娟这会儿才明白过来，听月娥这么说，也忙表决心，“园园，我可不是那样的人。自己有多大本事，自己知道。我可从来没有起过拿一万块钱就你那上班的心思。我们家也没有那钱。”
    月娥一听，立即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对王慧落井下石，“你家没有，我家有？其实，除了园园能拿出来，大家都没有。就是王慧自己打肿脸充胖子，现在自己打脸，还来找园园麻烦，所以说，王慧这个人就是这样讨厌。”
    凤娟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她以前说让咱们摆小摊儿，我就觉得是笑话咱们。”
    田园园看着两人，“以后有生意会照顾大家的，现在你们谁也别来找。等以后需要了，我通知你们。”
    俩人一听，都得了意外之喜，“啥时候？”
    田园园摇头，“不知道！不过，不会太久了。或许过了八月十五就可以。”
    俩人忙感谢，“园园你可真贴心，嫂子们可真是不知道说啥好。”
    田园园示意俩人看路灯下玩得正开心的两个孩子，“拖家带口的可不行，到时候不能因为孩子耽误工作。除非，你们自己单干。”
    俩人说到这个，也有些发愁，“有人看孩子就好了。”
    田园园想到了家里的幼儿园，再想想公司里年轻职工不少，听厂办的人说，适龄入学的孩子也有一二十个呢。要是在厂里开个托儿所，就得考虑吃饭问题，后勤又是一堆事儿，牵扯精力不说，费用也不少。
    正出神，赵玉成跟曹军民两个人也下来了，众人在树下说笑了一回，看看表也有十点了，便各自回家睡觉。
    田园园突然想起自己答应的事儿，有些心慌，洗澡的时候便磨蹭起来。
    赵玉成岂有不知道的？早等得不耐烦了，脱光衣服进了浴室，大步走到喷头下，一把抱住要逃的田园园，“过来吧，坏丫头！”
    看着翘起头跟自己打招呼的那啥，田园园反悔了，一抹脸上的水，“不要！”
    赵玉成哪里容田园园反抗？一把握住田园园的手，低头咬住田园园的耳朵，低声说：“先摸摸，等会再让我如愿！”
    田园园逃不掉得，半推半就地果然给做了。
    把赵玉成喜得心脏都要跳出来，抓过浴巾，清理了两人，抱起就往卧室走，“床上接着来，乖哈......”

 0575 早上的打闹

    一夜承欢，田园园睡得晚，第二天早上起的有些晚，而赵玉成早就买好了早饭。
    看着田园园费劲地咬油条，赵玉成又要禽兽，抬手袭胸，“你小嘴咬着油条，太他妈刺激了！”
    田园园抬手就掐赵玉成胳膊，可惜，肉太结实没拧动，只能骂：“滚！谁让你买油条的！你还敢发情，我的嘴巴到现在还酸着呢！咬不动，不多咬一会儿能怎么办？到底怪谁？哼，三天不许禽兽！”
    田园园放下油条，两手就要揉脸。
    赵玉成大笑，“哈哈哈......怪我怪我！”说着，大手捧着田园园的俏脸，使劲儿地揉，“乖哈，下回我*。”
    “还想下回？没了！”田园园瞪着大眼，眼神儿却娇羞无限。
    赵玉成得意地捏捏田园园，“你捡到宝了。”
    田园园“噗嗤”一声笑了，嗔道：“自恋。我不是宝啊？”
    赵玉成低头，狠狠地亲了一口，“我更是捡到宝了。”
    田园园突然调皮起来，一把打掉赵玉成还揉着自己脸颊的双手，“说说吧，我怎么是宝了？”
    赵玉成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你完全做到了当代女人的最高境界。客厅是贵妇、厨房是主妇、卧室是荡妇。嗯，最后一条我最喜欢！”
    听着不知道谁家的孩子在哭闹，田园园问：“赵玉成，给我说实话，你想要孩子吗？”
    听说男人比女人跟注重血缘和后代传承，俩人结婚三四年了，赵玉成也有二十六七岁了。
    赵玉成一愣，“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你不是说想二十四五再生吗？”
    田园园挑眉，“记得倒清楚。我就是这么一问，别人家都有了，就我们没有，我恐怕你有意见。”
    赵玉成顿了一下，看着田园园的眼，很认真地说：“一切看你的意愿吧。你想什么时候生，就什么时候生，到时候说一声。只要你不晕死，我一定万死不辞！”
    “......”田园园听他说自己晕死，他自己爽死，简直就想咬他一口，“你这人，怎么说什么都能开黄腔呢？我可真不知道，你在外人面前的那副冰山脸，到底是怎么装出来的。”
    赵玉成诧异，“我怎么是装的呢？对着外人，自然就不苟言笑。哪需要装？”
    田园园低头吃饭，“赶紧吃，我还得上班去。”
    赵玉成道：“别急，今天我要去市里，可以送你。晚上接你一块回家。”
    田园园娇嗔：“哎呀，你这坏人，怎么不早说。要是知道可以搭顺风车，起码可以多睡半个小时。真是的，下回一定早点儿说啊，害我一大早起来。真是该打！”
    赵玉成把手里的筷子放下，好整以暇地靠在椅子上，看着田园园，“田园园，我发现你越来越啰嗦了，有大妈潜质。”
    田园园一下子就扑到赵玉成怀里，狠狠地捏着男人的豆豆，“我让你说我是大妈！”
    赵玉成“嘶”地一声，“乖哈！放手放手！否则，今天你就下不来床了！”

 0576 田园园的严厉

    田园园咬牙切齿地狠狠地拧了一下，才放了手。
    赵玉成眯起眼，危险地凑过来，“小心啊......”
    田园园想起男人的那金刚杵，就一阵战栗，却强自撑着场子，“不怕！”
    赵玉成抬手就要在揩油，却听见外面有人敲门，接着就是小黄的声音传来，“营长，该走了。”
    “催命鬼！”赵玉成嘀咕了一句，看着田园园，“别收拾了，晚上回来再刷。”
    田园园恐怕他有急事儿，只得漱漱口就跟了出去。
    小黄在楼下已经发动了车子，见田园园过来，忙叫“嫂子好！”
    田园园也有几天没见小黄了，忙说：“哪天家里吃饭啊。”
    小黄看了赵玉成一眼，笑嘻嘻地道：“好。谢谢嫂子。”
    门口碰到曹政委的车，赵玉成忙说：“我们先去，您晚点儿去也行。”
    曹政委一摆手，“走吧。”
    田园园知道他们有任务，自然也不会问，只跟曹政委打了招呼，就缩回车里去了。乖乖地坐着，几乎一路都没有怎么说话。身子累，精神也有些恹恹的。
    赵玉成也不烦她，让她靠在自己肩头歇着。到了厂门口，已经过了上班时间，大家都已经领了东西走了。
    曹政委跟赵玉成都下了车，两人看了一眼院里，都说：“不错。看着院子不大，却也五脏俱全的。”
    田园园略有些得意，“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公司。”
    曹政委又叮嘱了几句，便带上赵玉成走了。看两辆吉普车呼啸而去，门岗大爷很激动，“总经理，这是谁啊？我看两个人级别不低。”
    田园园笑着说：“我们家那口子跟着领导出来办事儿，顺便把我送来了。”
    门岗大爷更激动了，“小伙子不错，很英俊，我看得是个连长吧？”
    田园园没接话，便走了进去。到了办公楼，庞英兰正等着呢，见田园园来了，忙迎了上来。
    “总经理，咱们库存销售越来越难了啊。业绩一天不如一天，这可咋整？”
    田园园坐下，拿起电话，边拨号边问：“什么原因查出来了吗？”
    庞英兰有些气馁，“该买的这么多天，也该买了。潜力挖掘差不都了，自然销量就下来了。想再开拓新客户，不容易啊。这么小个城市，医院卫生所也就这么几家。”
    田园园把电话放下来，“东洲市是个省会城市，还算大的。就是咱们厂名气小，人家不买账罢了。老百姓又不需要多少。所以，要想有大业绩，还是得找大客户。城市里的开发差不多了，农村难道没有潜力可挖？公社卫生院不少吧？他们对于产品的牌子，可能不是那么在意，去推推说不定有好生意。”
    城市人有个毛病，眼睛从不往下看。老是盯着市里、京城，也不看看自己的水平跟质量，能符合人家的要求吗？即便质量合格，不是名牌，人家能看上眼儿吗？不是田园园贬低自己，人的消费观念就是如此，你不服不行。
    庞英兰张了张嘴，有些为难，“......公社卫生院？去乡下啊......”
    田园园看过来，语气有些严厉，“怎么？乡下人的钱不是钱？”

 0577 不服不行

    庞英兰有些瑟缩，忙说：“哪天我带人下去看看。”
    “什么叫下去？”田园园脸色有些不好看，“怎么？你现在很高吗？不要看不起农村人。毛主席要不是农村包围城市，能取得最后胜利吗？”
    庞英兰忙说：“不是不是，总经理你不要误会，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平时老说下乡什么的，可没看不起农村人。我妈就是农村的，我姥姥家现在还种着地呢。”
    田园园依然没有好脸色，“客户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不分什么城市农村，哪里有生意我们就去哪里。也不用等哪天了，明天就带几个人去附近公社跑跑，说不定有大惊喜。”
    庞英兰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本来是找田园园诉苦的，就是害怕业绩下滑，被她批评，一开口还是被批了。不过，倒也没有白来，要不，怎么能知道该去乡下看看呢。东洲附近好几个县，县医院也对省城的厂家高看一眼，更别提农村的卫生院了！
    嘿，别看这小丫头说话难听，还真是一条好路子。唉，怪不得这么年轻就敢一个人过来承包工厂，不服不行啊！
    庞英兰嘀咕着，走了。
    田园园又开始拨电话，这回是给东洲市百文站打的，“......我这里是市丽人公司，请问你们对卫生用品有兴趣吗？我们这里有......”
    那边的人还算不错，很耐心地听田园园说完，道：“卫生用品，我们这里就是口罩之类的，都是市卫材厂的，销量也不高。没啥利润，就是为了货全。”
    田园园一听对方没有拒绝，忙把自己厂的新产品说了说。
    对方一听是全新的产品，还有些兴趣，一听没有样品，只说“等以后送样品过来再谈。”
    这算是有了初步意向，田园园心中高兴。正要再跟百货公司打电话，厂办的人敲门进来了，把卫生巾的包装小样儿给拿了过来。
    田园园有些皱眉，指着上面的文字和图案说：“这些颜色搭配太不惹眼儿了，另外就是字体，要大一些才好。大家对于新产品总是兴趣比较大，又是卫生间那种昏暗的地方，文字不印大点儿，大家也看不清楚。想知道什么也难，消费感觉不好。这些细节问题，咱们一定要注意，有时候，细节决定成败！”
    然后，说了自己的修改意见，让拿回去重做。
    正在这时，厂办又有人匆匆忙忙地跑过来说：“总经理，不好了，咱们厂的人被派出所抓了。说是因为推销产品的事儿闹出来的。让总经理您去领人呢。”
    田园园猛地站了起来，一边走一边问：“是谁？人没事儿吧？”
    “人没事儿。就是一车间的褚晓宇仨人，听说是在日杂商店，跟市卫材厂的人打起来的。”
    田园园皱眉。又是卫材厂！该不是为了争客户，一个小日杂商店，有什么好争的，也值当打起来？
    邢师傅立即开了小卡车过来，“总经理，上来吧。”
    田园园带着厂办主任上了车，大家在路上也没有心思多说，直接就去了派出所。是旁边一个区的派出所，一个熟人也找不到，田园园有些气闷。

 0578 进派出所

    田园园一进去，就看见褚晓宇三个年轻人在椅子上坐着，看身上还好，鼻青脸肿的，但是没有血迹什么的，虽然衣服破了，形象不大好，但是只要人没有大碍就行。
    市卫材厂的人就一个，也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可见都是年轻气盛，一言不合打起来了。他的形象跟惨一些，好像鼻子被打流血了，鼻根儿还有残留的血印儿。
    田园园忙道歉，“对不起。”
    那人也没有想到丽人公司的总经理竟然是个甜美的小姑娘，一愣，忙摇头，“不要紧。”
    看着田园园沉着脸进来，褚晓宇三个立即就站起来了，“总经理。”
    田园园瞪了三人一眼，问走过来的民警，“怎么回事儿？”
    民警一指仨人，“寻衅滋事、聚众斗殴，扰乱社会治安......”
    褚晓宇三个立即激动了，站起来说：“我们不是寻衅滋事，没......”
    “住嘴！听民警同志说！”田园园立即怼三个人，“等会儿找你们算账！”
    民警也怒视了三人一眼，转脸对田园园说：“事情很简单，就是言差语错，是他们先动的手，把人给打了。好在就是那么几拳头，人家还挺大度的，也没让赔偿什么的，做了笔录就可以回去了。这仨人你们领导要写个保证书，加强监管！”
    “是。我一定管好他们，再也不给你们惹麻烦。就是，我想问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民警简单说了下缘由，原来褚晓宇三人就是跟卫材厂的人在日杂店碰上了，都是推销产品的，自然是对手。
    而且对方一听是丽人公司的，就出言讽刺，“什么丽人公司，不就是街道的那个小厂吗？改个名字就高档了？还不是卖的前进卫材厂的产品？乡下泥腿子进城，不是换件新衣服就是城市人！”
    田园园转头看了一眼那小伙子，冷笑道：“我今天这是第二天因为乡下跟城市人跟人说理了。小伙子，民警同志说的是真的的吗？”
    那小伙子脸色不好看起来，一梗脖子，“我说的也没有什么恶意。其实，都是同行，年纪又差不多，我就是开个玩笑。谁知道，他们三个就恼了。仗着人多，把我给打了。我虽然也还了手，但是，你看看，我可是被他们打流血了！我不追究他们也就算了，现在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你们总经理也给我道过谦了，这事儿就算了吧。”
    褚晓宇情绪有些激动，“是你先侮辱我们厂，我气不过才......”
    田园园冷冷地说：“不管怎么样，动手打人是不对的。不过呢，真要是被人侮辱了，回敬一下也没有什么。因为，这种情况下，我也会挥拳头的。”
    众人一下子都呆了，“总经理？”
    市卫材厂的推销员傻了，“你......你这是偏帮！”
    民警皱起了眉头，“我说这位同志......”
    田园园淡淡地：“我们总不能被人骂了，还冲着他笑吧？他要是说了欠揍的话，打了就打了。我把刚才的道歉收回！”
    ps:妹纸们，求月票、求推荐票啊！

 0579 不怕撑死

    那小伙子也恼了，“嚯”地站了起来，大手一指田园园，“果然是个泼妇！早就听说前进卫材厂换了个新厂长，人厉害得很，胡搅蛮缠不讲道理，连我们袁厂长跟厂办主任朱伶俐都不是对手，没想到今天我碰上了，真是见识了！”
    田园园轻蔑地扫了那小伙子一眼，“是你的荣幸！”
    小伙子气得脸都红了，“哼！你们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个破街道小厂，还敢跟我们厂斗？我们厂长发句话，看哪个医院敢买你们的产品！我们厂只要给他断了货，看哪个不乖乖过来磕头求饶！”
    褚晓宇立即跳了起来，“总经理，你听到了吧？他刚才对我们就是这么嚣张！”
    眼看着两家又吵起来，民警怒了，猛拍桌子，“都给我闭嘴！当着我的面、在派出所里，你们还敢吵，都想吃牢饭吗？！”
    田园园抬手，褚晓宇三个立即闭嘴。
    那推销员还在嗷嗷叫，“哼！有本事弄个大厂，就你们，还敢跟我们叫板。就会抡拳头，还仗着人多，要脸不？”
    田园园上前一步，看着暴跳如雷的那推销员，沉声道：“小伙子，好好睁开眼看看，你面前站着的人是谁！既然知道你们袁厂长跟厂办主任朱伶俐都不是对手，你就别蹦跶了。哦，对了，怎么不见你的袁厂长跟厂办主任朱伶俐来接你？”
    褚晓宇三个一听，立即挺直了胸膛，看向那人的眼神儿都是怜悯的，“看看我们厂长、看看你们厂长，看看你们厂办主任、再看看我们厂办主任！啧啧啧，被打成这样，都没人来看一眼，该不是领导们不要你了吧？”
    那推销员知道几人挑拨，但是还是心中有些酸溜溜地。
    看看人家，厂长都亲自来了，来了还给这几个混蛋撑腰，明明打人的是他们，这厂长也太护短了吧？！
    听褚晓宇几个如此说，那推销员反应也不慢，立即反唇相讥，“我们是国营大厂，厂长跟厂办主任多少大事儿要忙。哪像你们这小破厂，没订单，领导员工都天天闲得发慌。坐着也是坐着，有事儿能不出来买好、落人情吗？”
    听他贬低田园园，褚晓宇立即恼了，挽袖子轮胳膊地就要冲上来，“你他妈再给我说一句！”
    田园园怒喝：“褚晓宇！”
    民警也呵斥，“都给我闭嘴！”
    田园园看着那一脸鼻血的推销员，沉声道：“你给我记住了。就凭你的态度，你们厂就有问题。还有袁厂长，高傲自大、目中无人、故步自封。要不是国营大厂，有国家计划撑着，把你们推向市场，你们厂三个月也撑不下去。不信，咱们等着瞧。你们国营厂的好日子马上就到头了，到时候就等着我们厂收购你们厂吧。小伙子，到时候我第一个就要开除你！”
    褚晓宇三个拍手叫好。
    那个推销员也哈哈大笑，“我的天，都说你蛮横无理，我今天还看见了狂妄自大、吹牛不打草稿，哈哈哈......想收购我们厂？你可真敢想，也不怕撑死！”
    田园园只说：“给你们袁厂长把这句话捎到。”
    ps:本周因为高考的事儿，每天中午只有6000字，大家别急，周六开始接着万字更新哈！

 0580 被人看上了

    褚晓宇三人跳上了卡车后车厢，把东西也放了上去，一路无话，很快就回到了厂里。
    下了车，三人都耷拉着脑袋，等着田园园的狂风暴雨，因为田园园的俏脸黑得不能再黑了。
    看三人一副死了爹娘的表情，田园园压了压火气，沉声问：“今天错到哪里了？”
    三人齐声说：“不该动手打人。”
    田园园摇头，“不是。”
    褚晓宇一愣，“你是说，我们打他是应该的。”
    田园园点头，“没错。他该打，该狠狠地打。因为他侮辱了我们。”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那我们哪里错了？”
    田园园狠狠地瞪了三人一眼，“错就错在你们不该说是丽人公司的！我们公司好名声还没有建立起来，就要被你们给破坏了。我们前边那么多心血要是白费了，我可饶不了你们。”
    褚晓宇嗫喏着，“那我们该咋说？”
    “笨蛋！”田园园恨铁不成钢地说：“就说是前进卫材厂的好了。反正这名字咱们也不要了！”
    众人：“......”
    厂办主任哭笑不得，“总经理，这仨人怎么办？大家都知道他们的事儿，不处罚说不过去啊！”
    田园园看着一脸郁闷的三人，点点头，“当然了，这三天他们就别出去了。鼻青脸肿的出去也是丢我们公司的人，罚他们在厂里打扫卫生。还有仓库，原材料天天都有送来，帮着卸货吧。两个保管员也忙不过来，你们帮着把东西归置归置。”
    一听没有罚钱，三个人都高兴得不得了。
    田园园看着三人，冷哼了一声，“以后再敢弄出事儿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不过说实话，除了办身份证，还真是从没有进过派出所，更何况还是审讯室。简直了！
    仨人目送着田园园带着厂办主任走了半天，还没有动窝。
    看着褚晓宇痴痴地看着田园园消失的方向，一个小伙子猛地捶了褚晓宇一下，“你小子，看傻了？”
    另一个则贼笑着，“嘿嘿，褚晓宇，你该不是对咱们总经理有意思吧？”
    这个时候，作风问题最让人敏感，褚晓宇当然不敢乱说。
    闻言，转身捶了两人一人一拳，“我们男人没什么，总经理可是女孩子，万一你们瞎说，败坏了总经理的名声，看我不收拾死你们！”
    两个小伙子相互看了一眼，都诧异地问：“褚晓宇，你来真的？不过，总经理能干又漂亮，年龄也有二十出头儿了，怎么会剩下？会不会已经有对象了？说不定已经结过婚了！”
    褚晓宇咬唇。
    自己的家庭......即便田园园没有对象，也不会看上自己的！
    想到这里，褚晓宇怒吼：“都他妈别胡吣了，走，打扫卫生去。”
    走了几步，还是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办公楼的方向。
    总经理到底有没有对象呢？没听说她家有什么人，也不一定有对象吧？自己要是打听这个，那些八婆们会不会传出什么闲话来？平时总经理很严肃的，会跟别人说她自己的婚事吗？这么两个月了，也没有见男人来接送她，该是没有结婚吧？或许，根本连对象也没有呢。总经理这么以事业为重，能干大事儿的人，一般都是晚婚晚育的......

 0581 电话骂战

    田园园哪里知道褚晓宇的心思，带着厂办主任回了办公楼。
    坐下来静心想了一会儿，还是得力争上游，要不，老是被人这么压着，可真是他妈的憋气！
    想到这里，田园园急了，抓起电话，给天源公司打电话，这回直接给苗壮打到办公室。
    不过是碰碰运气，没想到接电话的果然是苗壮本人，“喂？”
    田园园楞了一下，忙整理了一下语言，说：“我是丽人公司的田园园。”
    “嗯。”苗壮声音淡淡地，没有任何起伏，好像田园园打电话来在他的意料之中。
    苗壮好像正翻书或者文件，田园园听见电话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田园园怒，这人也太没有礼貌了，很显然没有把自己当回事儿，要不，也不会一边跟自己打电话一边翻文件。突然想起他不是一条胳膊骨折了吗？他是怎么做到两手并用的？把电话机夹在脖子里或许根本就没骨折？
    田园园懒得跟他周旋，开门见山，“我想问一下，我们公司的机器什么时候能到。”
    “已经到了。”苗壮的声音依然平淡无波，悉悉索索地声音依然还在。
    这个男人明显就是消遣自己呢！田园园很生气，语气也有些不客气，“我说苗总，这就不太好了吧？机器既然已经到了，你怎么不说？”
    苗壮那边悉悉索索地声音好像停止了，身下的椅子倒是响了一下，好像是他靠在了椅子背上。
    田园园一想到他那个闲适的样子，就恨不得把他的头拧掉！
    苗壮依然是慵懒的声音，“你也没问啊。”
    田园园气得发晕，“啪”地一拍桌子，“你这人怎么回事儿？不知道我们这不急得火烧眉毛了吗？”
    “知道。”男人好像故意再逗田园园，越是田园园这边着急上火，他却是不急不慢。
    田园园听着电话里又传来纸张悉悉索索的声音，这回是真的恼了，“姓苗的，你这是跟我杠上了是不是？你要是耽误了我的事儿，我去法院告你！”
    苗壮“嗯”了一声，“法院在解放路十五号，从你们厂做七路公交车法院站下就好了。要是嫌不方便，要不要我开车送你去？”
    田园园气得“啪”一声又拍了桌子一下，“你给我少废话，别以为天下是你苗家的。我可不怕你们，咱们正正当当地做生意，你别给我搞乱七八糟地幺蛾子。再说了，什么事儿嘛。我跟苗苗不过是女孩子之间吵吵闹闹，你个大老爷们掺和在里面，不嫌丢人吗？”
    电话里悉悉索索地声音突然没有了，苗壮冷冷的声音传来，“我就是正正当当做生意，要不，怎么会接了你们的单子。只有你跟苗苗，那是你们的事儿，跟我无关。我倒想问问，我们两个公司的业务往来，怎么你家属要来掺和。我收了重伤，还没有去法院告你们呢。你以为我是太软弱了才没有去的吗？约个日子，咱们一起去法院，省得法官传唤原告被告了。怎么样？”
    ps:今天的一万字更新完毕，求推荐、求月票啊，亲们。

 0582 你不懂

    “砰！”田园园气得第三次拍了桌子，“我们说的是公事儿，你不要拿私事儿搅和。转移话题我就不要机器了是不是？”
    “嘁！”苗壮鄙夷不屑地说：“想清楚了，刚才到底是谁先提苗苗的？我跟你之间就是生意，提别的就是自作多情。我说田园园，你一个有夫之妇，老是给我一个单身男人打电话，是不是想红杏出墙？先说清楚，我可看不上你啊！”
    田园园气个倒仰，咬牙切齿的骂：“上辈子我是不是杀你全家了，这辈子跟你们苗家几个交缠不清。再废话也没有什么意思。”
    田园园深吸了一口气，“你既然说咱们都是正正当当地做生意，那好，现在就来说正事儿，我们的机器你到底什么时候能交货！”
    苗壮冷哼了一声，“再等两周。”
    外贸业务就是这么烦，自己公司没法做，即便货到了家门口，你也没有权力提货，报关、商检......手续复杂得很。
    田园园无语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有什么难处你说，我们快点儿解决。我说，你这破公司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在国外被查，货到了家门口还得再等半个月！”
    苗壮那边也开始拍桌子了，“外贸的事儿你不懂。我公司破？我做不成的外贸业务，东洲市哪家外贸公司能做成？哼！别急吼吼地，进口货海关申报不超十四天。”
    田园园皱眉，“我不懂你的什么十四天还是十五天，总之，两周后我再看不到货，剩下的五万也不给了，这货我不要了，从其他外贸公司进！”
    苗壮阴测测地，“你确定？！”
    田园园一噎。
    再进是不可能的。自己刚才说的也是气话，想逼着天源公司快点儿，现在听着苗壮好像认真了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田园园输阵不输人，立即说：“确定不确定，到时候就知道了。好了，我不跟你多说了，你抓紧给我们办。等以后机器升级改造或者新生产线出来了，我们公司还从你们公司走。”
    苗壮“哈”了一声，“田园园，你这话骗鬼呢？当我是三岁孩子？”说完，“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田园园对着电话机，把苗壮骂了个狗血喷头，厂办主任走过来，诧异，“总经理，这是给谁生那么大气？”
    田园园摇头，“天源公司的苗总。咱们的机器到了，就是提不到货，我能不着急吗？”
    厂办主任奇怪，“咱们的货款还没给呢吧？”
    田园园皱眉，“听他的意思，不是因为这个。”
    厂办主任把新包装递过来，田园园看了看，又指点了几处自己不太满意的地方，让厂办主任送去了。
    打发走了她，田园园出去到厂子里转转看看，只要在办公室没事儿，田园园就要到各处看看，不仅是监督，也是关心，更是跟职工们拉近关系的一个手段。
    大家似乎也已经习惯了田园园的突然出现，因为她不定时、不定点儿，所以，大家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
    因此，大家在工作中都不敢懈怠，以往扎堆聊天、说笑打闹的情况，自从田园园承包了这厂子，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一次了。

 0583 鼓劲儿

    田园园看着不远处正卖力打扫卫生的褚晓宇三人，微微笑了。
    男孩子只要肯干，总是有希望的。就像这三个人，本来是一车间的刺头儿，天天不正混的，现在改变十分明显。整个厂子的精神面貌都是焕然一新，等新机器来了，相信大家的干劲儿会更足的。
    二车间的工人正忙着，大家见田园园来了，除了车间主任跟两个组长过来，其他人都没有离开机器跟自己手里的活计。
    田园园很满意。
    车间主任指着忙忙碌碌的工人，说：“现在他们的工作也比以往要紧张。”
    虽然仓库里一直在处理存货，但是生产还是不能停。
    田园园说：“新产品种类比较单一，咱们是卫材厂，品种虽然不多，但是也不能只卖一种产品。再说了，现在只有二车间可以用新机器。等咱们以后赚了钱，再配备二车间，大家稍安勿躁。”
    车间主任说：“这些话，我会传达给大家伙的。咱们车间本来老同志多些，学新东西没有二车间的年轻人快，大家没有意见。”
    田园园点点头，“那就好。凡事多沟通，大家才不会有意见，放心吧，一车间出新产品，赚钱的是整个公司，二车间的工人也有福利发的，大家不要攀比。要是在一块心里有疙瘩，我可不依。”
    车间主任说：“上回您安排让选拔几个年轻能干的，我们已经选好了。就等着新机器来了。”
    其实也是田园园准备的第二梯队的意思。
    一车间的机器光那个去培训的也不够，等机器来了，大家都上手，只怕还不够。二车间过去几个先学着，等一年半载地挣了钱，再买一台新的，二车间也可以上马。
    或者买了更新换代的二代生产线，那么这台机器就可以挪到二车间，所以说，二车间的人也得有几个会操作的才行。就是所谓的人才储备了。
    大家虽然赞叹田园园的深谋远虑，但是对于明年就再买一台新机器都有疑虑。能赚那么多钱吗？一台机器进口就是十万块呢！
    田园园自然知道大家的想法，只说：“大家放心，跟着我没错。”
    消费量这么大的日用品，又是独一份的生意，别说卖到全省、全国了，就是整个东洲市加下辖县城和公社，就够丽人公司赚得盆满钵满了。明年春天添一台机器都不在话下！
    大家见田园园信心满满，都感觉十分有底气，几个中年的还敢过来跟田园园开玩笑了，“哟，到时候是不是咱们就能过个肥年了？”
    田园园挑眉，“何止一个肥年？大家等着数钱吧，我要让大家一年挣别人两年的钱，明年家里全部电器化！”
    这个时代，家用电器就是门面。三转一响成了年轻人结婚必备的大件儿。就连自行车现在很多家庭都还买不起，当然了，家里离得近，还不是那么迫切需要，但是电器还是十分吸引人的。
    夏天电风扇、电冰箱，还有天天晚上能消磨时间的电视机，简直就是大家人生目标！
    田园园笑着说：“年底，大家要是有需求的话，到时候咱们登记一下，批发电视机去！”

 0584 福利

    有方书记这个百货公司的老总，一下子买十几、几十台电视机还是有可能的。看看车间里呼呼转着的大吊扇，不就实现了吗？
    大家每见到田园园一次，就被她鼓舞一次，大家总是能从她身上看到美好的未来。不能不说，田园园是个十分会鼓动人心的人。
    见田园园要出门，车间主任跟了过来，“总经理，有个请求大家说了，我反应一下，您看看能办不能办。”
    田园园站住了，脸色十分和蔼，“你说。”
    “是这样的，咱们一车间家里有孩子的不少，大多到了上幼儿园或者上小学的年龄。以前嘛，嘿嘿，咱厂管得松，大家还能上班时间带带孩子。现在，大家规规矩矩上班，孩子太小放家里也不放心。有些人家里确实没有老人带，人在厂里、心在家里，也影响工作。全厂这种情况不少，您看看，咱们厂有没有这方面的安排或者想法？”
    现在都是各厂矿单位自己办托儿所，找几个妇女看着孩子玩儿，根本不算什么。
    正规的公办幼儿园也有，但是名额有限，去的都是政府单位那些人的孩子，这些小厂职工的孩子根本想都不要想。
    田园园不想为这个再牵扯精力，后勤这一块，小厂还是别弄的好。
    想了想，田园园拒绝了，却说了别的法子，“咱们公司小，不值当办。我去问问，看咱们厂的孩子能不能送到附近单位的托儿所里去。”
    车间主任有些愣怔，“这个，恐怕不成吧？”
    田园园挑眉，“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儿。咱们没有去问，怎么就知道不成呢？前几天区妇联的人不是来了吗？我回去问问她们，能不能从中牵线搭桥。该交多少钱就交多少钱，或者公司补贴一部分也是可以的。”
    车间主任这下高兴了，“要是办成了，倒省了大家的心思。谢谢总经理。”
    田园园点点头，“嗯。很快就会给大家回话的。说好了，暑假开学正好。”
    田园园直接给上回来过的区妇联主任打电话，说了这个事儿。
    对方对田园园还有印象，听了田园园的要求，倒是没有当场答应，也是说“得找人家问问。”
    田园园谢过区妇联主任，把财务部经理给找了来，当然了，还有厂办主任，“你们统计一下咱们公司该上幼儿园的有多少孩子，每个孩子每月补贴五块钱，费用得多少。”
    事情不难办，下午上班的时候，全部人过来签到，一个一个问过了，总共有二十多个孩子在2--6岁之间。
    街道小厂本就是安排待业青年的，人年轻，孩子当然也小，很多还没有结婚的，不过几年，也该结婚生子，工厂的规模会不断扩大，到时候招年轻人，这个问题就会一直有。
    大家听说要安排孩子们的事儿，都激动得不得了。说实话，现在都是独生子女，个个都是命根子，安置不好，哪里有心思上班。
    厂办主任给大家讲了田园园的打算，大家又有些心里打鼓，“去别的单位的托儿所，这个能行吗？”
    没过几天，区妇联主任真给回话了。

 0585 大手笔

    “我给你们公司问了好几家单位，人家都说不接受。田总啊，你也得体谅一下他们。都是小厂，本就是为了解决他们自己孩子问题的小托儿所，哪能接受二十多个孩子？这个问题，你们还是内部消化吧啊！”
    田园园郁闷了。
    厂办的人出主意，“咱们也学别的单位，找几个家属，弄三间房子，看着孩子们玩儿也就是了。中午、晚上各自接回家去，也不费多少事儿，就是给这几个保育员发工资也没有多少钱。”
    田园园只得这么办了，“你去打听一下，像这种情况，他们的工资大概多少，有没有其他福利。还有锅炉，大家大伏天的没法喝开水，都是从家带水，那怎么能行呢。”
    以前没人管，大家晚来早走，带上一大杯水，够喝上半天就好了。现在八小时，谁敢迟到早退？
    厂办的带着财务上的，两个人一起出去打听去了。
    田园园正要起身去看看原材料，电话响了，是赵玉成打来的，“小黄一会儿去接你，你在厂门口等他。”
    看看表，也快到下班时间了。
    田园园早出来一会儿，在附近市场买了许多肉跟菜什么的，刚走到厂门口，就见小黄过来了，几乎没停，田园园直接上了车走了。
    田园园转头看看自己买的东西，问小黄，“你们这会儿回驻地吗？”
    小黄一听就问：“嫂子，你还要买什么东西吗？”
    田园园翻了翻东西，“嗯，我想去大楼那边去买些啤酒。天热，喝点儿啤酒吃烧烤多好。明天休息，今天晚上可以请大家吃烧烤！”
    小黄一听，立即笑着踩油门，“嘿嘿，嫂子都发话了，我们快点儿，赶上接营长了。”
    田园园笑着说：“你可别因为买吃的误事儿，要是你们营长尅你，我可不帮你说话。”
    小黄忙摇头，“不会的。路上的时间有富余。咱们只要不耽搁，买了东西就走，也很快的啊。”
    到了百货大楼门口，小黄稳稳地把车挺好，跟着田园园就往楼里跑。
    副食品柜台往往就在一楼，前面的顾客总是最多的。
    田园园冲了过去，一看就高兴了，“拿十捆啤酒、四瓶白酒、两袋孜然粉、一袋辣椒面儿。其他像生抽、蚝油、胡椒粉、辣椒酱、蜂蜜、白芝麻、番茄汁、糖蒜、蒜蓉辣酱，只要有的，各来一份。”
    众人：“......”
    小黄高兴了，“售货员同志，别愣着了，快点儿啊，我们有事儿急等着走呢！”
    田园园付钱去了。
    售货员看小黄穿着军装，不敢怠慢，忙着往柜台外搬啤酒，因为东西多，售货员还帮着往吉普车上送了两回。
    看俩人买那么多东西，大家还嘀咕，“是不是副食品要涨价了啊？连军属这么有钱的人都要存货了。”
    那个时候，最怕传副食品涨价的消息。太可怕了。
    小黄车技好，这个时候街上车也少，等到了跟赵玉成约定的地点，赵玉成还没有过来，俩人都松了一口气。
    小黄看着后面堆得老高的东西，喜滋滋地问：“嫂子，咱们去哪烧烤？”

 0586 烧烤

    田园园摇头，“我也不知道，得问赵玉成，他说哪里可以就去哪里。”
    小黄高兴了，“那就在楼下吧。我们都能过去吃。”
    田园园却说“不行。人太多了，咱们吃不了几口，再说了，家属们再加上孩子们，你们哪好意思吃？”
    小黄说：“也是。咱们走远点儿。要不就在大院外头那个路边，有颗大柳树，离小河也不远。”
    俩人正说着，赵玉成大踏步地过来了。
    赵玉成脸色严肃，看见俩人才有了笑意，紧走了几步，干脆跑了过来，“你们什么时候到的？等急了吧？”
    田园园摇头，“我们也是刚到。正跟小黄商量去哪吃烧烤。”
    赵玉成拉门上了车，“你买东西了？”
    “嗯，买了不少，够十个人的量。你说去哪？”田园园问：“离家属区远一点，要不，吃得不过瘾。东西还是买少了。”
    赵玉成想了想，“就去大院儿外边的小河边儿吧。洗东西也方便。”
    田园园已经很习惯用河水洗菜什么的了，这会子河水都很清澈。特别是营地就在山脚下，山上流下来的水很干净，比自来水不差什么。
    于是，到了小河边儿，小黄跟赵玉成把食材卸下来，田园园负责洗啊什么的，俩人回家拿东西外加带人去了。
    军人烧烤都是好手，不用田园园安排，赵玉成跟小黄两个把东西准备得十分齐全，连桌椅马扎都给弄了来。
    田园园看了看，来的人都是赵玉成营部的手下。三个连长，几个排长，再加上小黄整整十个男人。就田园园一个女的。
    田园园也不发憷，使出浑身解数，把食材腌制得十分到位、烤制得恰到好处，大家闻着味道就夸：“嫂子的手艺可真是绝了！闻着就让人流口水！”
    田园园负责给大家烧烤，小黄端着托盘负责来回送，男人们坐着喝酒聊天，场面很热闹。
    一群男人吃吃喝喝，十分尽兴，以至于最后还唱起来了，“日落西山红霞飞......”
    火红的夕阳照耀在这群热血男人身上，个个铁血、英武，田园园看着，自己也感觉有些热血沸腾。
    这可是前世从未体验过的生活，但是，自己真是该死的喜欢！
    看着赵玉成英俊的脸庞、听着他爽朗的大笑、感受着他关切又充满爱意地视线，田园园更感觉十分幸福。
    众人都纷纷过来催：“嫂子，你赶紧过去吃点儿，我们来。”
    赵玉成也看过来，冲着田园园招手，“来！”
    众人“嗷嗷”地叫着，田园园毫不扭捏，大步走了过来，抓住赵玉成伸过来的手，坐在了赵玉成身边。
    接过赵玉成递过来的一串烤羊肉，田园园咬了一个，大家“啊啊啊--”地叫了起来！
    田园园不明所以，赵玉成眉眼含笑，“我吃过的！”
    田园园：“......”
    看着众人调笑的眼神儿，田园园微微红了脸，不自在不过一瞬间，就脸色恢复了正常，指点着众人道：“敢取笑我？下回不给你们撒孜然粉了，给你们下点儿麻醉药！麻倒了，随便我打一巴掌出气！”

 0588 馊主意

    冯营长一听，猛地坐了起来，差一点儿撞到李萍的头，“你有什么好主意？”
    李萍咬牙，“要不，戳着让郑凤奇或者赵玉成上战场，家里少一个营长，不就显着你了吗？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去征一回新兵呢。你没听说田园园出了好多钱开那厂子，我不信是她在家开食堂挣的，卖个饭一碗挣个一分两分，能挣几万块？我早想明白了，肯定是赵玉成征兵的时候挣的。你再坚持半年，只要这回不退伍，入秋也争取去征兵，就算你转业，也能弄个干生意的本钱。儿子结婚的彩礼、你爸妈的棺材本儿，一下子都有了，光靠你几个安置费能撑几年？”
    冯营长怒视着李萍，“胡说八道什么？让谁去打仗我能做得了主吗？我去不去我还做不了主呢，你可真是异想天开！天天瞎琢磨什么呢？闲的你！这话可不要再提一个字儿，让别人听到了，我第一个收拾你。”
    见男人真不高兴，李萍忙坐直了，悄声儿说：“算了算了，不说他们了。你看看，刚才还说南边打着仗呢，你要是......去战场，不就不用转业了吗？”
    冯营长鄙夷地看着自己老婆，“就会出馊主意。我这四十多了，眼看着就退伍了，还用拿命去拼？”
    李萍也知道自己的主意有些太那个啥了，好像是老婆推着自己男人去送死呢。
    但是还是理直气壮地说：“那咋啦？赵玉成不是去了又平平安安地回来了？是受了伤，你想想平时训练还有个差错呢，没大事儿就行。”
    冯营长好笑地看着李萍，“你想什么呢？真正的战场是什么样儿，你知道吗？虽说越南鬼子不堪一击，但是到了那边，可就是人家的地盘。再说了，战场上刀枪无眼，万一来个子弹......算了，不说了。”
    “我也不是贪生怕死，就是想着这事儿已经没有多大必要了。再说了，我去申请上级也不一定让我去。我这把年纪了又没有培养价值，只会让年轻人去。所以，不要胡思乱想了，还是等着转业吧。”
    李萍一听这话，知道是无望的了，心里恼火得很，“在这屋里住不到半年了，还真是......”
    冯营长倒看得开，“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谁能挡住？走就走吧，给年轻人腾地方，你没看，我上不去，手下的几个连长都急了。”
    李萍叹了一口气，“就这么走了，你不遗憾吗？”
    冯营长咬牙，“遗憾不遗憾地，有什么关系呢？咱们挡不了这大势所趋。”
    不提冯营长两口子被转业一事弄得夜不能寐，赵玉成跟田园园俩人也没有睡好。
    田园园吃撑了。
    心里高兴，吃得时间又长，大多是油腻的肉，肚子不消化，翻来覆去睡不着。
    赵玉成见田园园不睡，本来就喝得有些懵，借着酒劲儿贴了过来，“咱们做吧......”
    田园园推着赵玉成赤着的上身儿，“不要。我胃不舒服，不想做。”
    赵玉成还是十分体贴的，一听就坐了起来，“我去找卫生员要消化的药去。”

 0589 大干一场

    田园园忙一把拉住，“别呀。多丢人啊，自己家请客，我倒吃撑了，丢人，不去。多揉一会儿就好了。”
    说着，抓过赵玉成的手放在了自己肚子上。
    赵玉成大手摸到田园园滑腻的肌肤，便有些情动，“坏丫头，是不是故意折磨我呢？”
    田园园娇滴滴地说：“没有啦。真的吃撑了，别揉了，更难受了。我起来喝点儿茶，你睡吧。”
    赵玉成拉着灯，看着田园园下了床，只得自己挪到了里面，抱着田园园的枕头，一边睡一边等着田园园。
    田园园却把灯拉灭了，说：“喝了水我还得去卫生间，好长时间不出来，我不难受，你自己睡吧。”
    “嗯。你难受了，喊我啊。”赵玉成一连忙了几天，又喝了不少酒，安静了一会儿，果然睡着了。
    田园园一个人在卫生间里坐了好长时间，外面十分安静。
    果然，隐隐约约地听见，不知道谁家传来床铺的吱呀声。
    田园园有些好笑。
    不知道自己跟赵玉成那个的时候，是不是也被别人听见过？怪不得赵玉成老是要去东洲宾馆呢，当真会听到别的两口子晚上在床上的动静啊。
    田园园想起赵玉成说过，年底给自己挣个小院子的话，不由得心里有些向往。
    前边院子里的平房，都是一家一院的格局。小院子虽然不大，也有好几间房，而且很精致。两个人住十分宽敞，也不用担心动静被谁听了去。而且，自己家院门一关，可以避免不少闲言碎语，比住筒子楼强多了。
    八十年代初期，还没有什么房地产开发一说，大家住的都是公家的房子，所以，想在市里买房子，现在还不到时候。
    就等着年底能搬到前边就好了，也可以离这几个女人远一些，看她们看自己的羡慕、嫉妒、恨......各种眼神儿，自己都觉得难受。
    突然不知道谁家的孩子哭起来了，想到公司要办托儿所的事儿，田园园有些烦恼，但是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第二天，田园园到了公司，刚进办公室坐下，采购部经理就过来请示：“总经理，咱们厂的原料已经进得差不多了，是接着囤货还是先缓缓？”
    田园园说：“接着买，只要财务上不超预算，就接着买，机器已经到了。下周就可以安装试车。”
    正说着，就听孙厂长哈哈大笑，“哈哈哈......我没进门就听见好消息，咱们进口的机器到了？”
    田园园笑着站了起来，“孙副总，大家都平安回来了吧？这么热的天，你们辛苦了。我的意思是给大家放两天假，好好回家团圆。”
    孙厂长点点头，“我等会儿让人给他们通知。我看牌子都换了，厂里也是焕然一新，不错不错。对了，你刚才喊我什么？”
    田园园示意孙厂长坐，“你是公司的副总经理，职位没变、工作没动，就是称呼改了。这也是公司制度的需要，大家也都已经习惯被叫经理了。你习惯就好。”
    孙副总笑了，“好好好，我得跟上形势啊，老脑筋不转弯儿，真是不行。这回去了京城，才知道以前自己真是井底之蛙。总经理，你领着大家大干一场吧！咱们公司会有大发展的！我给你说说他们厂的利润......”

 0590 挨宰了

    田园园笑吟吟地点头，“咱们的利润不会比他们低。”
    一周后，天源公司突然打电话让去提货，“手续办好了，海关已经放行。你们的机器可以提走了，自己派车来拉吧，地址是......”
    消息迅速传遍了全场，大家欢呼雀跃，工作都丢下了，忙都出来看情况。
    邢师傅开着车，恨不得昭告全厂，“我拉新机器去了！”
    田园园带着几个人，一起坐在驾驶楼里，笑着跟众人招手，“我们去了。你们把一车间再好好收拾一下，厂办派人买盘大鞭炮去！”
    几个调皮的青年工人欢呼着：“迎新娘子喽......”
    可谓是全厂欢腾，要不是推销产品的好多人不在，才得热闹呢。
    田园园带着人到了现场，天源公司就一个办事员在，没见一个负责人，苗壮当然更是没有踪影。
    天源公司的人拿出单子，跟田园园等人对好了，手续没问题，但是有个单子需要田园园签字并补缴货款。
    田园园一看，就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东西？我们没有买这个啊，我们当时进口的只是机器本身。”
    办事员一摊手，“这是人家搭配出售的，我们也没有办法，当时就是因为这些东西被卡到日本海关了。要不是我们苗总亲自出面，你们的机器根本就进不来。现在你们说不要，我们不可能再退货。这是跟机器配套使用的东西，虽然不是机器，但是是机器要用的原料。就像牙刷跟牙膏，谁也离不开谁，你光提机器，这些原料我们外贸公司用不上，也不可能承担这个损失。所以，田总，这个事儿您得解决了啊。”
    田园园气坏了，“我给你们苗总打电话。”
    办事员耸肩，“我们苗总去美国了，听说连公事儿加私事儿，最少得一个月才能回来。昨天刚走。”
    田园园气结，“这是躲起来了？”
    办事员诧异，也有些不高兴，“田总，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苗总为啥躲着你？再说了，我们外贸公司的事儿是公事儿，早就定了要去的。至于私事儿，好像是苗总陪着妹妹去看什么人，也不是他能推脱的。明明都是光明正大的事儿，怎么到你这里，还是我们苗总理亏了似的？！”
    办事员伶牙利嘴地，说得田园园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众人都忙问：“两万多块呢，怎么办？”
    田园园微微沉了脸，“苗总不在，总有知情的吧？我就这么领走了，实在是一笔糊涂账。”
    办事员这回是耸肩加摊手，“你们丽人公司的这个单子，是我们苗总亲自盯的。就连骨折住院都没交待给别人，你说谁能知情。不过，价钱、东西都明明白白地，你怀疑什么？”
    其实就是国外进口的那种卫生巾生产材料，田园园看着上面翻译的名字，其实也知道，东西是好东西，公司留下不是不可。
    之所以生气，一是因为担心用这些材料造出来的卫生巾，售价高不好卖；二是，突然出来这两万块的花销，实在是有些措手不及。感觉被宰了一刀似的，很不舒服。
    可是，苗壮不在，不知道该问谁，这个闷亏吃的，有些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0591 来啦

    田园园看着库房里装着机器的超大木箱，旁边一大堆就是那两万块的进口原料，摆在一起，视觉冲击力还是相当大。
    田园园心里跟猫抓似的，大家也都有些着急。
    就像大肉包子似的，已经端到了桌子上，香味儿扑鼻，就是不让你吃！对一个饥饿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最大的折磨！
    众人都看过来，“总经理？”
    天源公司的办事员一板一眼，“这些可是一体的，一张单子上的东西，不可能两次提货。所以，请支付了余款，才能提货。”
    田园园有些恼，“怎么不早说！到门口才提钱，这不是让人生气吗？”
    办事员一脸无辜，“我可不知道详情啊。也是来的时候才给我这些单子，我刚看见，你们还有两万块钱的货没付钱呢。我们替你们垫了几个月。是现在回去拿还是下周再来？我们公司货少，都是一星期才发一次货的！”
    我擦！还有这事儿？
    田园园黑了脸，看着一脸无辜的办事员，知道冲她发火没用，只得忍了一口气，“你转告苗壮，我以后找他算账！我怀疑这两万块钱的货有问题。”
    年轻的办事员眨巴眨巴大眼睛，“没问题啊，海关、商检都一袋一袋验过的，你看看，商检证书在这儿呢。都是中文，你看看吧。”
    田园园气呼呼地接过来，扫了一眼，不过就是产品合格什么的。
    田园园知道看不出什么来。
    就跟医院费用每日清单似的，每一项既然敢列出来，就不怕你看。你有再多疑问和不满，护士总能笑眯眯地给你解释清楚，让患者跟家属哑口无言、乖乖挨宰！
    田园园打发邢师傅回去，通知财务处拿两万块钱，顺便多喊几个人来，机器太大，有吊车也得好几个人招呼着。自己气呼呼地坐下来，等着。
    年轻办事员笑眯眯地坐在一边，跟田园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田园园懒得理她，总感觉天源公司没好人，当然了，顾中原除外。
    等到午饭都过了，邢师傅才开着车回来。
    不用问，肯定筹钱去了。厂里哪有两万块的现金存着？铁定银行排队取钱，这才耽误了功夫的。
    财务经理还要解释，田园园一摆手，“给她。”
    天源公司的办事员一张一张地数了，喜滋滋地收了起来，让田园园签了字，这才通知人开吊车。
    众人把绳子挽好，挂在吊钩上，几个人扶着庞大、沉重的机器，好半天才勉强放到了卡车的后车厢里。
    田园园有些担心，说：“这能行吗？别压坏了轮胎。要不，还是雇辆大解放过来......”
    大家都说：“不用，我们都不上去，减轻点儿重量。总经理，你跟着邢师傅回吧。”
    田园园也有些不放心，只得上了车跟着回到公司。
    门口众人早就翘首以盼了，就连下午该去推销产品的人都不出去了。
    “来了！来了！”大家嗷嗷叫欢呼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震耳欲聋！
    大家簇拥着卡车进了厂子，腿脚慢的在身后跟着跑，嘴里还不忘大喊：“都来看啊，机器来啦！”

 0592 失落

    机器的安装有孙副总带着几个技术员跟车间骨干，倒腾了好几天才算完工。虽然看不懂日文，但是大家都是专家，又在京城摸了那么久，把机器安装试车还是可以胜任的。
    等机器安装完毕、通了电，轰轰轰地响起来的时候，全厂的人都过来看。大家那个兴奋劲儿，比第一天见到机器还兴奋！
    好几十人围着机器，摸来摸去，啧啧夸赞：“小日本儿的东西还真不赖。瞅瞅，蹭明瓦亮地，就是不知道生产出来的东西怎么样？”
    “错不了。咱们总经理上马的生产线，能有错的吗？”
    “就是，现在就等看利润了。”
    “......”
    当然了，也有不同的声音，几个女人小声嘀嘀咕咕：“女人们那个用卫生纸就好了嘛，比以前不知道先进多少倍了，还专门十万块买个机器生产啥巾，也不知道谁会买。”
    “是啊，我也担心东西太贵了，没人买。”
    “......”
    方玉莲跟褚晓宇几个都立即看了过来。
    方玉莲立即呵斥几人：“瞎说什么呢？机器是公司下一步发展的指望。你们几个，不想着咋把工作干好，还在这给领导拔气门芯儿！”
    几个女人都讪讪地，忙说：“哎呀，方主任，我们这也是担心厂里，可没有别的意思。”
    褚晓宇也不屑地瞥了几个女人一眼，“头发长见识短！”
    方玉莲瞪了众人一眼，走了。
    几个女人拉着褚晓宇拧他的肉，“你这臭小子也敢瞧不起我们？看大姐们咋收拾你！”
    褚晓宇被几个彪悍的女人拧得哇哇叫，见田园园笑眯眯地看过来，褚晓宇忙摆脱了几个女人的魔爪，讪讪地往机器跟前挪了挪。
    突然看着田园园两手都是油，忙拿过自己脖子上的毛巾，“总经理，给！”
    田园园低头看看褚晓宇手上的白毛巾，摇摇头，“我回去用肥皂洗，别把你的毛巾弄脏了。谢谢。”
    褚晓宇还要说话，孙副总正好过来，把田园园喊走了。
    褚晓宇眼睛看着田园园的身影，有些失落，把毛巾又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身后那两个同伴，挤眉弄眼地推推褚晓宇，“嗨！嗨！”
    褚晓宇吓了一跳，唯恐两个人当着这么多人说出什么来，猛地一转脸，“走了，干活儿去！”
    领导们走了，大家也都渐渐地散了，大家喜滋滋地议论着，各自回自己岗位上去了。
    就等着看第一批产品出厂，销量如何。
    田园园却不这么想，带着孙副总跟几个部门经理回到办公室，田园园简单开了一个会：“这几天大家都辛苦了。晚上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开工生产。先小规模生产一批，不急着卖，各自回去问问，给这几天正值经期的女职工，每人发放一包回去试用。”
    “用完了，让她们每天给技术部门报告效果，大家注意记录。找个女技术员吧，说话也方便些。不要不当回事儿，这些都是最真实的顾客反映，也算是个初步的市场调查，你们技术部门一定要重视。”

 0593 一语中的

    “有过敏反映的，一定要详细记录，最好能找到原因。否则，以后有顾客过来投诉，麻烦就大了。还有一个就是药用的新品种，这个呢，就依靠咱们技术部门研发了。当然了，医药这一块咱们不精，可以找医院或者医药大学联合开发。”
    “机器来了，生产并不是最重要的，销售也不是最当紧的，技术部门才是最该打起精神的！只有产品质量好，才会有回头客，销售也容易，还愁利润吗？否则，产品有问题，累死推销员也卖不动。还想要利润、效益？那不是笑话吗？”
    田园园俏脸严肃，大眼睛严厉地扫视了一圈，确保每个人都在注意听自己说话，田园园最后说：“总之，不管技术、生产、销售，哪个环节出了任何问题，都不许隐瞒遮掩，统统摆在明面儿上，大家一起来解决。务必保证万无一失！”
    大家纷纷点头。
    田园园这才吩咐散会。
    这几天可这是累坏了，机器一到，什么都得提上日程。以前虽然做了不少准备工作，但是那时候销售的产品，跟现在这个新产品关系并不是太大，好多东西都用不上。
    田园园回到家，赵玉成还没有回来，田园园打开煤气灶，开始熬稀饭。
    虽然伏天差不多过完了，但是天气还是相当热，这几天忙得不轻，有些上火。看看家里没有绿豆了，田园园只得熬二米汤。其实就是把大米跟小米一起熬制，俗称二米汤。
    田园园摸了摸脸，不知道是累着了，还是心里感觉，好像脸色有些苍白似的。
    田园园把大枣拿出来几枚，洗洗也给放到了锅里。看看东西不多了，想着明天得去市场上多买点儿杂粮。
    这个时代，杂粮还是十分丰富的，价钱又便宜，部队营地附近的老百姓家里多有种植，有时候也会在马路边摆摊子。
    田园园跟其他军属有时候也会买些，虽然不如菜市场的品种多，但是好在应季，十分新鲜而且便宜。
    正想着吃完了晚饭，跟赵玉成一起出去看看。就听见外面走廊里里赵玉成跟冯营长说话的声音。
    田园园从厨房走出来，赵玉成也推门进来了。
    赵玉成抬手把帽子挂在了衣帽架上，一边看着田园园，一边问：“咦，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不是说机器试车会很忙吗？”
    田园园笑笑，“大家都很能干，提前安装好了，我就提前回来了呗，有什么稀罕的？”
    赵玉成挑眉，“也是，是我大惊小怪了。知道你能干，可别骄傲啊。产品出效益才是最终胜利，现在嘛，就是攻打到半山腰了。我说的对不对？”
    田园园笑出了声，“一语中的！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跟你们部队攻山头还真像，也就差两步就到峰顶了。”
    赵玉成拉过椅子坐下，“怎么是两步？”
    田园园走过来，坐到赵玉成身边，眼睛亮晶晶地，一脸骄傲，“当然是两步了，一步是生产、一步是销售！生产没问题，就是到了山顶；要是促销搞得好，利润一来，不就是到了峰顶吗？那时候，我就可以俯瞰群山、傲视天下！”

 0594 怀疑

    “嘚瑟！”
    赵玉成大手点在田园园的鼻子上，笑吟吟地站起身，去卫生间洗漱去了。
    田园园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心里美滋滋地。
    现在自己爱情、事业双丰收，是不是也算是个小小的成功人士了？
    把家里的菜收罗收罗，做了四个菜。田园园起身去了厨房，一个一个地摆了出来。
    凉拌黄瓜、蒜泥茄子、香菇菜心、番茄炒蛋，都是夏季的时令菜蔬。
    赵玉成脸上还滴着水，从卫生间出来，看着满桌子或翠绿或艳红或金黄，闻着小磨香油跟蒜汁儿的味儿，吞了口口水。
    拉过椅子坐下，冲着面前的田园园说，“田园园同志，我要是吃胖了，可是你的责任！”
    田园园捂着嘴笑。
    其实都是素菜啦，怎么可能把人给吃胖了呢？男人说情话呢！
    田园园从屋里拿出一瓶啤酒来，“我用凉水冰了一天，你尝尝凉不凉。”
    还是前几天喝剩下的，夏天解暑还是十分应景的。
    赵玉成挑眉，大手端起杯子，“咕咚咕咚”一口气把一大杯喝完，把杯子往桌上一放，“爽！”
    田园园嘻嘻笑，“这算庆祝了！”说着，自己端起杯子也喝了一杯。
    赵玉成看着田园园喝的有些猛，忙说：“慢点儿，又没人跟你抢。”
    话音儿未落，田园园突然呛住了，“咳咳咳......”咳嗽了起来。
    赵玉成伸手给田园园拍着后背，埋怨道：“干什么都稳着点儿，怎么喝个酒也这么莽撞？看看，自己受罪了吧？下回小心点儿啊。”
    田园园咳嗽红了脸，过了一会儿才好，转脸看着赵玉成，“你怎么跟哄小孩子似的？”
    赵玉成抬手捏着田园园嫣红的俏脸，眼眸里满是宠溺，“我比你大五岁呢，在我面前你永远就是个小孩子！”
    田园园扭脸，“晚上各睡各的。我可是小孩子！”
    赵玉成一听，立即不依了，“不行！你不是小孩子，是小女人行了吧？我可算服你了，就这么两个字，你也要跟我辩个清楚。”
    田园园挑眉，“那当然了。我现在是公司总经理，干什么都得稳稳地。到了该扣字眼儿的时候，就得扣字眼儿，要不，关键时刻就得吃亏。”
    “话中有话啊，有什么事儿吗？”赵玉成给田园园夹菜，“别光顾说话。吃饭。”
    田园园把菜吃了，边嚼边说：“我怀疑我们公司被天源公司坑了。可是，一时又拿不到证据，心里有疙瘩。”
    赵玉成皱眉，“苗壮？”
    田园园点头，“嗯，就是他的公司。等以后再细想想，是我自己怀疑......孙副总倒说，反正我们公司只付了七万块就得了十万块的机器，这么一想，也不算吃亏。”
    一听这话，赵玉成立即十分关心，脸色也有些严肃了，“你怀疑什么？是苗壮做了什么手脚还是......”
    突然想到上回赵玉成还把苗壮教训了一顿，唯恐这男人再一冲动做出什么来，田园园摇头，“也没有什么。就是那批货突然冒出来，又多给了两万块，心里有些不舒服......算了，不给你说了，以后工作不带到家里。”

 0595 餐桌温情

    赵玉成不以为然，“这有什么？生活就是这样，工作也是生活的一部分嘛。只要是你的事儿，就是家里的事儿，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关心了吗？我工作上的事儿不能跟你说，那是机密。要是可以，我也想跟你说说。”
    田园园笑了，“你给我说说你们工作上还有训练上的趣事呗。上回小黄说了几个，我笑得肚子都疼了。”
    赵玉成瞪眼，“我不会说笑话！”
    田园园撇嘴，“切！就会冷着脸，冰块儿似的。”
    赵玉成突然低头，“冰块儿？在床上我也是冰块儿？冰块儿能让你香汗淋漓？嗯？今晚试试，我这个冰块儿怎么让你燃烧！”
    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再加上赵玉成有意识逼迫田园园，周边的空气都突然冷了几分，压迫感让田园园有些心慌，唯恐男人不管不顾地把自己给抱到床上去。田园园忙推开了赵玉成，“说话就说话，离这么近干什么？好了，不说了，吃饭吃饭！”
    赵玉成抬手摸了一把田园园的俏脸，声音低沉也有些戏谑，“怎么突然脸红了？想到哪里去了？”
    田园园气鼓鼓地瞪眼，“我哪里想什么了？！是你自己想那些黄色废料了吧？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脸红了？”
    看田园园虚张声势、外强中干的样子，赵玉成突然笑了，“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田园园不理他，“哼”了一声，开始低头吃饭，“吃完饭外面买东西去。”
    赵玉成却没有被带跑，眼睛盯着田园园的头顶，冷哼，“不要给我鸵鸟了。晚上别想跑，两天没做，憋死我了。”
    田园园抬手拧了赵玉成的胳膊一把，娇嗔道：“又不是两天没吃饭，至于饿成这样吗？以前我一年半载地不在，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过的。”
    赵玉成放下筷子，眼底跳跃着火光，“要听吗？”
    田园园突然红了脸，“不听不听！”说着，筷子点着赵玉成的碗，“赶紧吃啊，我还有事儿呢。”
    赵玉成这回终于上心了，“什么事儿？外面买东西？买什么？”
    田园园说：“家里的杂粮快没有了，去老乡家问问，要是有合适的就买些回来，天天熬点儿粥喝，还是很养人的。你出汗多，却了汤水可不好。”
    赵玉成挑眉，“嗯，越来越贤惠了。”
    田园园一抬下巴，小脸得意，“那是！”
    赵玉成大手一摸田园园的小脸，“又嘚瑟！”
    两个人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地吃完饭，洗涮了，两人并肩下楼。
    大家都开着门吃饭，见两人下来，都说：“吃完饭了？这么早遛弯儿。”
    月娥更是羡慕，“看看人家，不用弄孩子就是利索。小宝儿，你快点儿吃，妈带你楼下玩去，屋里热死了！”
    两人下楼，大院里安安静静地，大家差不多都在家里吃晚饭，四处无人。
    赵玉成抬手握着田园园的小手，拉着田园园道：“走，我带着你去老乡家。有几家我跟他们很熟，你想买什么也方便。”
    田园园突然想起来，“我忘了带篮子了！”
    赵玉成道：“不要紧，用完了他们的，下回再送去就好了。”

 0596 买粮风波

    两人快走到大院门口了，却听小黄在身后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营长，政委找你。”
    赵玉成一愣，松了田园园的手，“你回去吧。我去看看什么事儿。”
    田园园说：“不要紧，你去忙吧，我自己去。”
    赵玉成转头看着小黄，“你没事儿，跟着去吧。买了粮食什么的，你抗回来。”
    小黄立即立正：“是！”
    看着赵玉成急匆匆地走了，小黄跟着田园园，两个人出了大院，朝着最近的一个村子走去。
    其实，赵玉成走了，田园园本来没有多大兴趣逛了。不过，小黄性子活泼，说话又逗，两个人说说笑笑，倒也不闷。
    到了村里，老乡们也是正在吃饭。
    田园园就近在村头儿的一家问了问，“老乡，你们家有没有杂粮要卖？”
    老乡们知道是在附近驻军的家属，何况身边还跟着个穿军装的小黄，忙笑着说：“你想要什么，只管拿去。说什么卖不卖的。”
    山里人都淳朴，军人又是保一方安宁的，平时跟他们村子也帮过不少忙，有时候农忙还帮他们收割过麦子，所以，这附近的老乡对驻地的军人极好。
    田园园忙摆手，“那怎么能行呢？都是你们辛苦种出来的，不说力气，就是农药、化肥也都是钱买的，市价多少我一分钱不少给。”
    老乡憨厚的挠挠头，“那好。你想要什么？”
    田园园问：“有绿豆吗？”
    老乡点点头，“有。家里就一把，我们自己熬稀饭喝的。要是不够，现在我带你们去地里摘，你想要多少都行。”
    这会子，还不到秋收的时候，很多新鲜的杂粮还没有下来。所以，都在地里呢。
    田园园想了想，“好，我们这就去。”
    夏天天黑得晚，几个人一起动手，还真摘了两大竹篮子。眼看着天黑了，田园园才说：“好了，就这么多了。我们回家自己剥出来。”
    老乡给找了个化肥袋子，装了大半袋子，田园园给了三块钱，让小黄一路抗了回来。
    楼下坐满了乘凉的家属，看着孩子们玩耍，看着小黄背着半袋子东西进来，都好奇，“园园，这是干什么去了？”
    田园园笑笑，“给老乡家买点儿绿豆。”
    都是农村出来的，一看就知道是带皮的，李萍立即疑惑，“这是刚从地里摘的？我看咋像是带皮的？不是粒儿啊。”
    小黄把袋子放到地上，“可不是刚摘的？都还流着水呢。”
    青色的果蒂上隐隐地泛出水光，当真新鲜得很，大家都有些嫉妒。
    王慧心里也有些泛酸，说话就有些酸溜溜地：“园园，你可真会想法儿。这么好的东西也能弄来，我们这些猪脑子的就不行了，只会去市场上买，又贵路又远。你看看你，这么有主意。下回可得带着我们！”
    田园园知道王慧因为注资的好事儿丢了，对自己有些意见，再听她说这话，田园园也没有什么好客气的，淡淡地说：“我也没有什么主意，不过就是缺啥买啥，老乡们离大院就是那么三五里路，你们想去就去，怎么还要我带？”

 0597 犯了众怒？

    “再说了。我们家里吃得少，买东西也少。倒是你们，天天都要买这买那的，这么些天，我不信没有买到过好东西。怎么不见你们给大家说说？”
    王慧没想到田园园这么不客气，立即有想尴尬，看大家都看过来，忙说：“哎呀，园园，你可别多心。我说那话也不是埋怨你，就是想给你提个醒儿，有啥好的别忘了我们大家。咱们门对门住着，可比别人亲！”
    田园园知道王慧这是借题发挥呢，脸色便沉了下来，说话也不怎么好听了。
    “说来说去，你还是觉得我没有帮你们。注资入股的事儿，我第一个通知给大家了，制度是公司定的，你们做不到，我再是总经理也没有办法。所以，王慧嫂子，你可别埋怨我。现在我们公司也有职工想注资的，都给回绝了。”
    “不是不接受大家的好意，制度就是制度，朝令夕改、出尔反尔，让我们还怎么管理下属？所以，我说王慧嫂子，这事儿没弄成，只能怪你自己。要是早点儿把钱备齐了，哪还有这些话！”
    王慧见大家的眼里多少有些幸灾乐祸，脸都红了，“园园，我可没有说啥难听的。你要是多想了，我也没有办法。”
    田园园冷哼了一声，“什么多想少想，我根本不用想也知道。下回再有什么好事儿，我通知了，你们可得跑快些。说什么门挨门住着，要不是因为这，我认识你是谁！”
    说着，接过小黄递过来的板凳，田园园施施然地坐下了。
    抬手拿过塑料筐，把剥出来的绿豆粒儿抖进去，把皮扔到地上，自顾自地在路灯下干起活儿来，根本看都不看脸色紫涨的王慧。
    李萍跟凤娟几个心里痛快。
    不管谁跟谁掐起来、不管谁把谁弄难看、吃瘪，自己都是个看戏的，越热闹越好啊！
    见注资失败的事儿被田园园当众说了出来，王慧的脸腾地滚烫，感觉简直太丢脸了。虽然大家都知道自己弄了回没面子的事儿，但是谁也没有当众这么说穿过。
    王慧气得站起了身子，冲着田园园，声音都变了，“园园，我可真没说啥。不管啥事儿，过去了就是过去了。老是拿出来说，也没有什么意思。我承认我们家穷，达不到你的要求，我也从来没有敢埋怨过你一个字儿！”
    “就跟大家一样，这不，都在家闲着，谁也没有指望去你那厂里当工人。你自己挣钱还是发财，我们大家没有嫉妒、没人沾光。就是嘴里说说、心里想想，不管李萍嫂子还是月娥、凤娟，谁也没有死皮赖脸地沾上你。”
    “又不是以后不见面了，低头不见抬头见地，男人们又是战友，按说，咱们跟凤娟、月娥这些人，该是亲姐妹一般的。园园，不是我说你，搞得这么难看、说这么难听，何必呢？！”
    因为，在这件事儿上，大家都没有落到啥好处，田园园算是犯了众怒！
    王慧不傻，知道把其他军属拉过来，跟自己一条战线。因为她们几个都跟王慧一样，对田园园其实都是有些埋怨的，只是不敢明说罢了。

 0598 针锋相对

    田园园把手里的绿豆角猛地一把扔到了塑料筐里，抬头看着王慧，冷了脸，“王慧嫂子，说句良心话，你这么想我不感觉亏心吗？我早就说了，公司制度如此，我不能一个人做主，对谁都是一视同仁。你这么说，好像我故意难为你们似的。说什么没钱有钱，你没钱是你自己过的，我有钱是我自己挣的。”
    “我没有仗着有钱欺负过你，怎么？现在，你倒要仗着没钱过来数落我？这可是天大的笑话。我想照顾你，你也得有个能被照顾的理由，我才能服众。就跟男人们是一个道理，打仗的时候不往前冲，光指挥着战士们送死，这像话吗？身先士卒、率先垂范，说的就是这个。”
    “王慧嫂子，我说话难听，也是你该受的。我怎么不跟别人说？是你自己先说话难听，我才给你讲道理的！你倒还怪上我了！狗屁不通，还在这瞎**，我可真是听够了。”
    “你！”王慧紫涨了脸，还要说话，凤娟忙说：“算了，都少说两句，又不是啥大事儿，别都弄得脸红脖子粗地。好了，好了，都过来给园园剥绿豆。”
    月娥多精，凡事儿自己从不当前锋的。此时见凤娟和稀泥，知道自己也该跟上，谁都不批评、落个和事佬，也笑嘻嘻地道：“这不是吃完饭说闲话呢嘛，哪有那么多说道？事情过去就过去了。都别记着，能有多大事儿？园园以后有啥好事儿了，还想着你这几个嫂子就是了。”
    说着，一拉王慧，“都别站着了，过来给园园剥绿豆，看看多新鲜。等明儿个我也去地里买几斤去，夏天清热解暑的好东西，绿豆可是第一。”
    李萍虽然不喜田园园，更不喜王慧。
    但是，这几个军嫂里，就数自己年纪最大，冯营长也是这几个营长里资格最老的。所以，总感觉自己有义务当个头儿，维持一下秩序。也是为什么以前田园园对她不敬，李萍反应如此大、跟田园园爆吵了一顿的原因。
    此时见凤娟跟月娥两个都说话了，自己这个老大再不说话，好像被夺了权似的。
    李萍抿了抿头发，看着兀自气鼓鼓地两人，说：“算了，多大点儿事儿，都坐下吧。明儿个上午咱们都去老乡家看看，有啥买的一起买，买多了还能便宜些。园园，你弄这些多少钱？”
    田园园坐下来，“三块。”说着，又开始剥绿豆，不理王慧了。
    见众人都坐下来围着田园园，王慧干站着也没有意思，坐下来真跟大家一起干活儿，心里又过不了这关，气呼呼地转身喊“大龙，回家洗澡睡觉！”
    说着，弯腰拿起板凳，上前拉着玩得正高兴的大龙，气鼓鼓地上楼去了。
    田园园只当没看见、没听见，手里剥着绿豆，根本眉毛都不动一下的。
    众人见李萍上了楼，开始说李萍的不是。
    李萍撇嘴，“王慧就是傲得很，也该园园收拾她一顿，这不，老实了。”
    田园园皱眉，“怎么是我收拾她了？她自己心里不舒服，早就想发作了。我就是回敬了两句，可没有说什么过分的。”

 0599 明说吧

    李萍这人，说话就是挑事儿。
    说的好像自己把王慧扁了一顿、挑衅干架似的。虽然自己当时是很想给王慧一个耳光的。
    李萍讪讪地，“哎呀，园园，我就是这么一说，其实也没有啥不好的意思。咱们这大院谁不知道，王慧就是看不起咱们这些乡下来的。她有什么了不起的？就是个小县城里扫大街的......”
    凤娟立即尖叫起来，“啥？扫大街的？李萍嫂子，你说王慧真是个扫大街的？”
    月娥眼睛一闪，看着两人，却不说话。
    心里却想着“难道李萍的话是真的？王慧人模狗样地，在自己这些泥腿子面前皇后一样，难道就是个收拾垃圾的工人？”
    李萍见众人都不知情，唯恐以后大家都说这话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再惹王慧过来问罪，忙说：“哎呀，我也不知道，就是那天下楼的时候，听二楼的几个女人再那说她，也不知道真假。你们可别说是我说的。”
    月娥便心中有谱了。
    李萍这女人，最爱打听这些八卦新闻啥的，不带孩子闲的呗。这么一说，八成是真的了！
    凤娟立即说：“无风不起浪。咋不传别人是扫大街的？我就说嘛，郑凤奇农村出来的，咋就跟城里人结了亲，可见也是个没多大出息的。”
    月娥见田园园不说话，碰了碰田园园的胳膊，“你说她们说的是真的吗？”
    田园园低着头，“我怎么知道。不知道。”
    月娥不软不硬地碰了个钉子，有些无趣，转身问炮筒子凤娟，“凤娟，你说王慧嫂子真的是扫大街的？”
    凤娟立即说：“肯定是的！”
    月娥暗暗挑眉。
    好了，以后王慧可算找到正主了，就是凤娟传的闲话，说她是个扫大街的！人家要么是听说的，要么说不知道，就她，那么肯定！
    李萍也松了一口气。
    好吧，这个锅让凤娟背了，没自己啥事儿了。手里抓过一把绿豆，边剥边说：“咱们一个楼上住着，男人们又是战友，有些儿事儿不该说的就是不能说。有些话该堵的就得堵，前几天，我还听那群女人在那议论园园，把我气得不行。还上去跟她们理论了半天！”
    田园园手一顿，抬眼看过来，“说我什么？”
    李萍忙摇头，“你别往心里去。还能说什么？不过就是闲言碎语、鸡毛蒜皮。”
    田园园冷冷地，“既然我听见了，就得搞清楚，你没看大家都等着听呢！”
    说着，眼睛冷冷地扫过一脸八卦的月娥跟凤娟。
    俩人脸色有些不自然，忙都说李萍，“没有啥好话，别说了。”
    李萍忙说：“我也是这个意思，当时我就说那几个女人了，你们说的这是什么话？不会说好话就别说，人家两口子过得好好的，用你们闲操心？哦？看见那个媳妇跟男人说句话就是有问题！”
    “又不是古代，女人们都关到院子里，现在女人们上班干生意的多了，可不到处都是男人，说句话能有什么？可见，就是那帮女人闲的放屁臭人！”
    田园园坐直了身子，俏脸严肃、声音冷然：“明说吧，到底什么闲话？！”

 0600 惊心

    李萍突然扭捏起来，“园园，也没啥，你别理......”
    “说！”田园园突然厉喝，把几个人都给吓了一跳。
    李萍嘴巴张了张，看田园园不依不饶地样子，只得说：“她们也是瞎了眼了，说什么那天看见你坐着什么男人的车回大院。也不知道谁在这嚼蛆......”
    月娥跟凤娟都吃惊地睁大了眼睛，这话明明是这几个开始说的好吧？李萍怎么一转眼就按到了二楼几个连长家属头上了？还说什么她上去跟人家理论，护着田园园了？！
    李萍理直气壮地样子，让月娥跟凤娟俩人都傻了眼。
    凤娟想说但是不敢说，否则田园园还不得记恨这几个人啊。
    月娥则挑眉。
    好吧，要说心计，李萍也不差呀。看看吧，栽赃陷害、自我标榜，干得好！
    田园园暗暗心惊，同时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这是说的什么时候的事儿？自己就有一次被苗壮抓着送回来，其他再也没有过了。难道是她们看见了？这是哪里来的风言风语？这群女人可真是他妈的闲的放屁打牙，果然该死！
    见田园园脸色黑沉，李萍忙说：“我就说没有的事儿，园园，你可别气。也别放在心上。”
    田园园突然放松了身子，淡笑：“我是被人送回来一回，他们看见的是黑色轿车吧？”
    李萍忙点头，“好像就是这么说的，说什么黑色轿车，比政委、师长的吉普还气派呐。”
    田园园手里的动作没停，笑了一声，“哦，那是天源公司的车。就是上回跟他们公司合作，谈进口机器的生意，人家给送了一趟。哪有什么男人？哦，也不能说没有男人，司机可不就是个男人吗？哈哈哈......”
    田园园突然笑了起来，“她们这些人眼睛可真好使，离大院那么远，我看，站岗的战士还不一定能看清司机是男是女呢。这些女人就传出这种闲话来了，真是好笑。哎呀，以后人家再送我回来，我得让他们换个女司机。就怕女司机不好找，哈哈哈......”
    几个女人都笑了起来。
    李萍黝黑的脸有些尴尬，嘴里去帮着田园园，“就是就是。这些人就爱传闲话，无聊死了。”
    凤娟看着两人，也说：“哪有女人会开车的？坐谁的车都是男人当司机，以后谁再传这些，真是该打。”
    月娥眼睛一闪，看着田园园，温温柔柔地笑着说：“我们园园可不是那样的人。再说，赵营长万里挑一的男人，别的啥男人还能入了园园的眼？这些人可真是吃饱了撑的传这话。我第一个不信的。”
    田园园开始收拾东西，淡淡地说：“清者自清，我问心无愧，对这些事儿越描越黑，我既然敢让人家送，就不怕谁说啥。再说了，外面跑生意干工作，跟男人打交道的机会多得是，男人比女人还多，可不是避着就行。”
    “我们家赵营长都支持我出去，她们操的哪门子心？想传闲话把自己床上的事儿拿出来让大家说，要是知道是谁再在背后嚼舌头，我可会拿着菜刀砍上门去的。寻死过的人，自己的命说不要就不要了，别人的命可不在我眼里！”

 0601 上了床再说

    “我忙，顾不上，你们三位就帮我给大家传个话。就说我说的，让女人们都把嘴给我嘬上，再说一个字儿，要她跟她男人好看！不想回家种地，就都给我老实点儿。”
    说完，也不看大家一脸尴尬和震惊，田园园拿着东西，自己转身上楼了。
    李萍几个相互看了一眼。
    都明白，田园园这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凤娟性子直，胆子其实也小，听了田园园的话，果然有些胆战心惊。
    看着李萍跟月娥两人，小声说：“园园这话说的够狠，要是真得罪了她，她可真敢拿刀砍人。你想想，自己都敢绝食上吊的人，杀个人也能下得去手吧？”
    月娥噗嗤笑了，“你呀，可没出息。田园园就是那么一说，哪有那么严重。咱们这是部队大院，哪能说杀人就杀人？再说了，女人们传个闲话，哪里至于就到这一步了？你可真是的，平时咋咋呼呼地，以为你多有种呢？田园园一句话，就吓成这样！”
    凤娟脸一红，“我哪吓成这样了。李萍嫂子，你听听月娥说得啥话！”
    李萍正要说话，就看见赵玉成从前边院子的方向走了过来，忙一拉大家，“别说了，赵营长过来了。”
    月娥心里有些嫉妒，小声说：“男人有本事，女人就能威胁人了。你听听刚才田园园说的啥话，还能把人赶回家种地呢！”
    李萍带着两人一边上楼一边说：“谁让人家跟首长关系好呢，有本事让你家曹指导员也抱个粗腿。”
    说完，唯恐月娥吵嚷起来，忙又说：“我们家冯营长更惨，今年说不定就真得回家种地了！”
    凤娟跟月娥的男人都是连级干部，忙说：“别说了，你们家冯营长到底是个营长，我们家男人还不知道能不能混到营级干部呢。说不定就连级干部转业了，那才叫惨呢！”
    李萍顿时心里平衡了许多，三人各自到了家门口，不敢再说，各回各家去了。
    赵玉成推门进来，见田园园正在客厅坐着发愣，“想什么呢？”
    田园园忙把地下的绿豆袋子往一边踢了踢，“没啥。曹政委找你啥事儿？”
    突然想到自己不该问，忙又说：“别说了，你洗澡吧，我把水烧好了。”
    赵玉成坐下，“没事儿，就是说说下一步工作安排，下午省教育厅来电话了。我忙，没顾上安排，这不，吃了饭把我叫去了。”
    田园园一愣，“你们部队怎么跟教育厅有业务往来？”
    赵玉成说：“我们找过去的，就是合作一下大学新生入学军训的事儿。”
    田园园眼睛一亮，“哦。你们部队负责这个？”
    赵玉成笑笑，“刚说了，是我们找过去的。一来呢，部队也需要从大学征兵，素质高嘛。二来，嗯，还有些私心。总之，于公于私都有好处。上回，我跟曹政委进城就是去联系这事儿去了。”
    田园园睁大了眼睛，“于私有什么好处我怎么不知道？你倒说来听听？”
    赵玉成摁着田园园的肩，眼睛看着田园园的眼睛，俊脸满是戏谑，“等上了床我吃饱了再说！”

 0602 乖乖过来

    田园园大眼睛带了媚色，柳眉微微上挑，语气也变得有些娇嗔，“不说不给肉吃。”
    说完，立即端着塑料筐，笑嘻嘻地就跑了。
    赵玉成伸手落了空，看着田园园落跑的窈窕背影，在身后磨牙，说：“臭丫头，还敢跟我搞价钱了？一晚上日你三回，乖得小猫儿一般。可见这两天没打，果然要上房揭瓦。”
    听见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田园园砰地一声关上了厨房的门，上了插销，笑得止不住，“不许过来啊。”
    赵玉成“砰砰砰”地拍门，语气戏谑却也有些发狠，“躲过一时，你还躲得了一世？麻溜儿地给我出来，我少弄你一回。不听话，哼，明天你别想下床上班！”
    田园园知道这男人惹不得，小手偷偷地拔了插销，嘴里还在提条件，“哼！谁怕谁，你敢不听话，我出去就不回来了！让你当和尚去！”
    赵玉成挑眉，“少废话。不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赶紧出来。”
    田园园悄悄地拉开一条缝，看赵玉成俊脸转过来，咯咯笑着正要关门，赵玉成却大脚一下子抵住门。
    见田园园还要往后缩，赵玉成猛地伸手，一把拉住田园园的手腕，“臭丫头，还给我玩儿情趣呢！乖乖过来，少受点儿罪。”
    说着，一手推门一手把田园园拉到怀里，不等田园园挣扎，弯腰一把抱起，头朝下扛着进了卧室。
    田园园头晕目眩不等明白过来，又是一阵天旋地转，身子一落，被男人压在了床上。
    夏天穿得少，男人的大手一把就探入裙底，直捣花心......
    田园园一阵战栗，娇声道：“慢些呀......唔！”
    赵玉成三下五除二脱了自己的衣服，腰身一挺，直捣黄龙，“慢了你不舒服！”
    ......
    一夜痴缠，田园园几度生死，浑身汗湿简直水里捞得一般。
    赵玉成也没好到哪里去，情潮褪去，也是满身汗水。
    赵玉成下床，烧上水，自己则去洗了个战斗澡。恰好水也烧好了，兑好凉水，赵玉成放了毛巾，端水过来。
    田园园昏昏沉沉本快睡着了，碰了水又清醒了过来，但是浑身酥软，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任凭赵玉成动作了。
    赵玉成给田园园细细擦洗了腿间粘腻跟背上香汗，搂着甜甜蜜蜜地说话，“你不是想问军训的事儿吗？”
    田园园慵懒如猫，乖巧地窝在男人怀中，小脸贴着男人胸口，懒懒地哼了一声。
    赵玉成说：“曹政委我们几个弄的军需供应，其中也联系了几个军服厂。大学生军训这一块我们部队是独门生意，国防法要求在大中小学里开展国防教育，军训是其中一项，以前都是走过场。从今年开始，我们给上级汇报了，打算搞得正规些，统一服装是最基本的。”
    田园园嗯了一声，“是能卖不少套衣服。”
    赵玉成大手摸着田园园的头发，接着说：“是不少，不过一年就这么一回。你的那个产品能天天卖，已经跟大学里打了招呼，等你那产品出来了，直接就可以进去卖了。”

 0603 不满

    田园园惊喜地一下子抬起头来，“可不是嘛。我怎么忘了学校这么大的单位了！大学里女孩子们多集中啊。”
    说着，吧唧一声在赵玉成脸上亲了一口，“奖励你的！”田园园抬起身子，光着的香肩、颤动的胸乳让赵玉成再次狼变，猛地压了过来，“还敢在我眼前晃？我看你是不想睡觉了！”
    田园园吓得一声尖叫，“不要啊！”
    喊完了，知道铁定被人给听了去，忙小手捂着嘴，“呜呜呜......”地摇头，“不要了不要了......”
    第二天，田园园光荣地起晚了。
    看着表上的指针勇敢地指向了九点半，田园园“嗷呜”一声，把脸埋到了枕头里。
    没脸见人了！今天还专门让各部门经理早点儿到，时刻关注新产品出笼，好了，自己这个一把手，九点半了还在床上......想着昨夜的疯狂，田园园微微红了脸。
    慢吞吞地下了床，两腿都是软的，田园园又嘀嘀咕咕地把赵玉成骂了一顿。匆匆洗漱吃了早饭，给赵玉成留了条子，说自己可能晚上会晚点儿回来，急匆匆地下楼。
    几个女人都带着孩子在菜地里呢，虽然有些远，但是还是能看见这边的人走路什么的。
    凤娟一捣月娥，努着嘴示意月娥看那边急匆匆出了院子的田园园，看身边没别人，笑着问月娥，“昨天晚上你听见啥动静了没有？”
    月娥心里暗笑，却一脸疑惑地摇头，“没有啊。怎么了？有啥事儿不成？”
    凤娟“噗嗤”一声笑了，“以前都说冯营长两口子，现在好了，咱们这楼上又出了一对厉害的。我的天，叫得我一夜没睡。”
    月娥心知肚明，却装糊涂，“你说的是谁啊？我睡得死，一点儿不知道。”
    凤娟再次冲着田园园消失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还能有谁？园园呗！昨晚上，园园冷不丁地叫了一声，吓了我一跳，还以为咋了。再听听动静，就知道是那事儿，两口子弄到半夜。你说说，也真是的。我们家丁连长就从不让我出声儿，你们家曹指导员呢？”
    月娥有些尴尬，瞪了凤娟一眼，嗔道：“你也真是的，这事儿问这么清干啥？我才不跟她们一样，没脸没皮的。不知道大家门挨着门、窗连着窗吗？真是的，也就是孩子小，要是孩子们长大了，天天听见这，还真是没有法子给孩子们说道。哎，啥时候有个前边那样的小院子就好了。”
    “你们丁连长还有可能，不是跟赵营长关系不错吗？你不是说上回还带着见了什么京城来的老将军？等以后丁连长提正营了，也拉拉我们曹指导员呗。我这里先谢谢了。”
    凤娟立即感觉自己家那位果然成了正营似的，腰杆儿都挺直了，嘴里说着客气话，脸上却是喜气洋洋，“要是有那一天就好了。别说我们丁连长了，我第一个就请你吃饭！你家曹指导员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可惜，这辈子还不知道他们老曹家祖坟上有那根蒿没！”

 0604 传言可怕

    月娥心里鄙夷不屑，嘴里还是给凤娟鼓劲儿，“说什么呢。你们家丁连长比我们家那位还小一岁呢，又是连长，比指导员能建功、好提拔。看看人家赵营长，不久是个例子。我们曹指导员跟着他搭伴儿，现在可好，被闪下了。”
    凤娟立即说：“也是。赵营长有些不够意思，既然自己提了正营，怎么也该拉扯拉扯以前的伙计。我看你们家曹指导员人不错、也能干。也许赵营长有难处？不过，说几句好话肯定可以吧，他跟首长们关系不是很好吗？”
    月娥接话，“何止关系好？人家赵营长可是首长面前的红人。前边小院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哪像咱们家里的这几个，能去一回高兴几天！听说......算了不说了。”
    凤娟急了，“你这人，说话说半截儿，不是让我着急吗？”
    月娥立即道：“我也是听人说了这么一嗓子，谁知道真假。你可别乱传，也别说是我说的，前边小院的小保姆们哪个嘴里有实话。”
    凤娟一拉月娥，“你倒是痛快点儿，吞吞吐吐地一点儿不利索。知道了，有啥我不说是你说的，就跟上回李萍嫂子似的，还把黑锅扣到二楼那几个家属身上就完了。好了，你说吧，到底啥事儿？”
    月娥立即低声说：“听说曹政委家给田园园那厂子出钱了。曹家的儿媳妇你记得不？就上回来过咱们楼上，让园园去做菜那个，听说要不是孩子小，就去田园园厂子里上班去了呢。”
    凤娟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我的天爷，这下赵营长跟曹政委可不就更是一家人了？”
    月娥白了凤娟一眼，“你说呢？”
    凤娟一拍大腿，脸上满是惧意，嘟囔着，“我的娘嘞，以后田园园这女人可惹不得。怪不得昨天晚上说那话，赵营长两口子跟首长栓到一根绳上，真能说上话，咱们家的男人还得在人家手底下过活儿呢。”
    月娥更是郁闷，“我们曹指导员更不用说，就是政委手下的兵嘛！唉，谁能想到，以前谁都看不起的田园园，竟然这么能使动风......”
    凤娟楞了一下，突然一个激灵，“大院里田园园的闲话不少，说她跟别的男人不清白。还有赵营长，听说田园园开工厂的钱......是赵营长征兵收的贿赂，来路不正！还有，听说赵营长带着一帮人，夜不归宿、饮酒作乐.....哎呀，还有更严重的呢，说赵营长拉帮结派，搞团团伙伙、另起小山头儿！”
    月娥眼睛一亮，却又唯恐凤娟看出什么来，忙装出一脸鄙夷，“这是谁啊，吃饱了撑的说这些！我是一个字儿都不信的，以后谁敢这么说园园跟赵营长，我可第一个不依。人家对咱们多好？请吃饭还给忙着买手表啥的，凤娟，咱们俩可不能乱传他们俩的闲话。”
    凤娟一听，忙表决心，“那是那是，我是那样的人吗？咱们共事儿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我？我是最顾伴儿的了，只要谁对我有恩一次，我能报答他十次！”

 0605 阴险

    说完，凤娟又吞吞吐吐地道：“你一说手表，我......我又想起来了。人家还说，她给咱们几家买手表不是白买，一个赚了十几块呢。”
    月娥不知道还有这流言，听了也是一愣，随即却挑眉，“贵不贵的谁知道呢，不是一模一样的东西，也没法比。再说了，人家托人请客的，还给咱们垫钱，又大老远地捎来，赚点儿也该。”
    凤娟一听这话，忙往月娥跟前凑了凑，小声问：“你也觉得田园园赚咱们的钱了？”
    月娥往后退了一步，瞪着凤娟，一脸不高兴，“我可没说！这不都是你听人家说她赚咱们的钱，我就顺口说了两句。”
    凤娟没脑子，立即说：“人家说了，我也是半信半疑，本来我是没有那个心的。后来一想，你还记得不？田园园带手表回来那天，她还请咱们几家吃饭。你说，要是不赚咱们的钱，她能请咱们吃饭吗？还不是心里有愧。”
    月娥眼睛闪了闪，转身喊小宝儿，“儿子，回家了，太晒。”然后转身对凤娟说：“园园对咱们不错，有啥了，咱们得护着她。别跟着别人瞎传，要是她知道了，倒怪罪咱们。”
    凤娟忙点头，“就是就是，我也是这么想。走，回家去。”
    说着，也喊着儿子，跟月娥一起带着孩子上楼了。
    路过田园园家门的时候，月娥微微挑眉。
    哈，这两口子闲话不少啊。不管哪一条传到上级耳朵里，都够赵玉成喝一壶的。唉，能怪谁呢？所谓物极必反、盛极必衰，出了事儿，可怪不得别人......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一个好机会，不过，这么闹一出，自己家曹指导员会有多大好处呢？
    月娥站到窗户边儿，看着前边的院子，转开了念头。
    ......
    田园园到了厂子里，已经半上午了，第一批成品还没有出来，但是半成品已经生产了不少。白花花地摆放在操作台上，看着就喜人。
    女人们哪见过这个？都很稀奇，几个年轻的探头探脑地围过来看稀罕，被方玉莲给赶了。
    厂房里机器的声音还是挺大的，田园园看了一会儿，叮嘱大家小心操作，注意看着机器，就出来了。
    生产的事情自己并不懂，就是那些机器，什么棉条、切刀、压辊、温度控制，自己都搞不清，就别在那瞎指挥了，有技术骨干跟熟练工人在，自己放心交给他们就好了。
    ”大家都挺敬业的，我看第一批产品废品率不会高。“田园园看着身后跟着的方玉莲，”你感觉这些人学的怎么样？“
    方玉莲五大三粗的身子有些笨，跟着田园园的步伐也有些沉重，胖胖的脸上都是汗，听田园园问，更是紧张地鼻尖上都冒出了汗珠，“总经理，我......我当然相信这些工人的水平。都是经过京城大厂培训过的，我现在不如他们。”
    上回培训派的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方玉莲虽然是车间主任，但是也没有去。其实心里是有些疙瘩的，也有些担心自己这个车间主任的位置不保！
    田园园转头看着方玉莲的表情，就知道她心虚了，或者说自卑了。

 0606 真会说话

    停下脚步，田园园想了想，说：“方主任，作为车间主任，掌握本车间的技术固然重要，管理更重要。一车间都是年轻人，现在两个车间的精英都集中到一车间了，都是年轻人，得你这个老大姐管着他们，要不，就乱了。”
    工人们性子直，有时候是得有个厉害点儿的人管着他们。
    特别是一群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没有个上点儿年纪的压着，他们会闹翻了天的。
    而方玉莲五大三粗、性格泼辣、敢说敢骂，很多年轻人还真有点儿憷。
    方玉莲一听高兴了，“是，我听总经理你的。”
    田园园转身走，方玉莲忙跟上。
    田园园边走边说：“新产品上市，咱们公司会快速发展。不仅一车间会扩大规模，二车间也会逐渐上新机器。你要是想学，也可以跟着他们学技术啊。我看你年纪也不大，不到三十岁吧？”
    方玉莲一脸惊喜，笑得哈哈哈，“哈哈哈......我的总经理唉，你可真会说话，我都三十五眼看就奔四的人啦！”
    田园园暗笑。
    可见女人都是爱美的，还以为方玉莲已经四十岁该奔五了呢，要不，上回为啥没派她去？就是看她年纪太大。感情人家才三十五！
    看着方玉莲高兴的样子，田园园也笑了，“都是年轻人，大家一起进步吧。”说完，自己先汗了一个，自己这话咋听着像是个马列主义老太太说的。
    突然想起那妇联的几个女人，田园园打发走了方玉莲，去了厂办，哦，不，现在改叫“总经理办公室”了，简称总经办。
    “托儿所的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几个人都忙站了起来，“总经理，我们把后院办公室腾出来两间，已经打扫好了，正在往里配置东西。就是几个保育员还没有定下来。您看，您有没有合适的人？”
    总经办的人都是人精，这话明摆着是让田园园往里塞自己人嘛。田园园其实没人可塞，几个军嫂田园园也不喜欢。
    再说了，她们住的太远，男人们又太忙，差不多家家户户都有孩子。让家属随军，其实就是为了照顾男人们的，可不是让家属们过来上班挣钱、天天忙得不着家的。
    自己这么另类，也就是赵玉成能受得了，家里又没有孩子，能走得开。要不，自己也很难出来。梁梦雪家里有婆婆看孩子，不是也不愿意出来上班吗？
    田园园想了想，“照顾职工家属吧。你们排查看看，困难职工家属优先。”
    “总经理，您看看您有什么交代？我们好照着办。”
    田园园说：“二十多个孩子呢，怎么也要招四个人。二十到四十之间的女性，身体健康、认真负责，对孩子们有耐心。还有，一定要识字的！”
    总经办的人连连点头，“是是是。工资待遇什么的，怎么说？跟公司正式职工一样待遇吗？”
    田园园看了看墙上的规章制度，说：“不能。孩子们时多时少，四个人都正式聘用，公司代价太高。临时工待遇，逢年过节福利跟正式工一样算了。”

 0607 被否决了

    总经办的人得了大权，也很高兴。
    要知道，这个时代，经济不发达，工作机会很难找。即便是临时工，不仅看机会，还得有关系！
    田园园安排好了这些，就回了办公室。看着桌上的老式电话机，发了一会儿楞。
    苗壮这个该死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非得找他问清楚不可。那些原料来的太突然，事先没有一点儿风声，两万块呢，让人心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傍晚下班的时候，第一批成品生产出来了。大家用手摸着白白软软的新产品，都笑。
    男人们也不害臊，还跟女人们开玩笑，“哟，专用哈！”
    几个青年男工跟着起哄，“噢噢噢”地叫。
    方玉莲大大咧咧地拍了一个小伙子一下，揶揄着，“羡慕啊？下辈子投胎当女人吧。”
    田园园到的时候，一车间里围满了人，大家都过来看稀罕。几个经期的女人，正在领新出来的卫生巾。
    见众人都看着，年轻的几个姑娘还有些不好意思。
    田园园笑笑，“别忘了明儿个过来给技术部的人反馈意见，有过敏反映的更得实话实说，别等着顾客找上门来就事儿大了。”
    众人闹哄哄地走了，技术部的人过来汇报，脸色有些为难，“总经理，您说的那个药物的只怕不好办。不是咱找不到医药大学的合作，是这机器，没有相关的喷洒或者涂抹设备，技术攻关也不好办。实在是无从下手，关键是没有参考模型，这机器又设计得天衣无缝，真是想改动也无从下手。”
    田园园皱起了眉头，“这机器是浑然一体，但是也该能改装吧？”
    技术部的几个相互看了一眼，“难。小日本的东西设计很精密的。这机器本来咱们就不太懂，也就是会用罢了。一旦坏了，咱们自己修理也困难。万一改装出毛病，损失太大，说不定就瘫痪了。我们商量了一下，还是别上药物的吧。”
    方玉莲也走过来插嘴，“药物这东西不是每个人都适用，万一过敏了啥的，咱们还得担责任。再说了，咱们要是用药物，还得办好多手续，不是咱们想加就能加的。总经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看，不如听技术部的，这个等以后再说。”
    田园园雷厉风行，当场召集几个部门经理现场开会，除了田园园，居然大家都不同意上药物的。也就是技术部跟方玉莲说的两个理由。
    销售部经理还多说了两句，“新产品如果供不应求，咱们占领了市场，没有第二个新产品出来，也能支撑几年。等以后技术成熟了，再上药物的不迟，到时候一代新产品也该更新换代了，对市场上也算是个推陈出新。”
    田园园虽然严厉，但是卫生材料这行，自己并不是专家。况且，药物卫生巾只是小众产品，这会子工厂刚刚起步，不上那个也是可以的。
    田园园道：“各位是这一行的专家，我就不一意孤行了。以后就是这样，大事儿拿出来讨论，我还是很愿意从善如流的。”

 0608 闹笑话

    大家又忙恭维了几句，田园园就让大家散了。
    临下班的时候，自己也到库房领了一箱卫生巾，认真地做好登记，抱着箱子出了公司。
    回到部队大院，田园园做好了晚饭，赵玉成才回来，看着客厅里摆放的箱子，“这就是你们的新产品？”
    田园园有些得意，“嗯。你拿出来看看怎么样？”
    赵玉成转身走了，“我又不用那些东西，有什么好看。”
    田园园撇嘴，“哼，还会害羞呢。我们公司男同志一多半，没有一个不好意思的，还得拿着到处去卖呢！”
    赵玉成微微红了脸，停了脚步，转脸看着田园园，“你确定让男人去推销这些东西？不怕被人给打出来，骂成流氓？”
    田园园一愣，“不会吧？这会子又不是没解放，女人们还会那么封建？再说了，我们公司在报纸上每周都有一期广告，大家对我们丽人公司的卫生巾早就有了印象，男人去推销怎么会被人赶呢？”
    赵玉成耸耸肩，“但愿吧。”
    田园园倒认真了，“这个问题是得回去再交代交代，别被人家给打出来就不好看了。”
    看着赵玉成挂在衣帽架上的军装，田园园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要不，给这些推销员统一服装？或者弄个马甲穿着，前后印上公司名字跟品牌，既能确认他们的身份不是流氓，又能宣传自己的公司。嗯，就这么办！
    两人吃了饭，田园园指着箱子，“我去曹政委家一趟，把这箱子给曹婶子跟梁梦雪送去。”
    赵玉成弯腰拿了起来，“走吧。”
    赵玉成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让田园园笑了出来，“给我吧。这些东西你抱着，让人看见了不好。”
    赵玉成想了想，果然把箱子递给了田园园，说：“我是感觉累不着你，才让你抱着的。可不是不好意思。”
    “切！”田园园咯咯咯地笑了，“你听说过一句话没有？”
    “什么？”赵玉成斜睨过来，“说吧。”
    田园园下巴冲着箱子一抬，“解释就是掩饰！”
    赵玉成：“......”
    好吧，说起来，自己一个大男人，抱着女人用的那些东西，确实有些那个啥......
    不得不承认，赵玉成同志是有些大男子主义的。
    曹政委家也是刚吃过晚饭，一家人正看电视，顺便逗着家里的小孩子玩儿，其乐融融。
    见俩人抱着箱子来了，曹政委的夫人李秀英以为是酒，还客气，“串个门儿，还拿什么礼物。让玉成留着喝吧，家里的酒多得是。”
    赵玉成有些不自然，田园园抿嘴笑，“婶子，不是酒。”
    梁梦雪眼尖，早就看见了上面的字，忙接过来，小声说：“妈，是园园厂里的那啥卫生巾。”
    “哦！哈哈哈......”李秀英哈哈笑着，忙推着梁梦雪，“送你屋里去。”
    曹政委幸好没过来女人们这边，要不，才得尴尬呢。而赵玉成早就去跟曹政委汇报工作去了。
    三个女人带着孩子出了堂屋，到了梁梦雪小两口住的西屋，田园园打开箱子，拿出一片，“嫂子，你用用看吧，很方便，天热要勤换。”

 0609 告诫

    “这是咱们公司今天刚生产出来的，你是第一批试用者。有啥意见和建议了，过来找我说说，方便咱们改进。”
    李秀英跟梁梦雪一人手里拿着一个，都赞不绝口，“可真干净。也不用洗、也不怕漏，可真好。”
    田园园摇着头，“等以后咱们还会有更多的呢，现在就一台机器，品种太少。效益好的话，等明年再添一台机器，到时候说不定还能生产孩子们用的纸尿裤呢。大人们就舍得给孩子们洗褯子了，大冬天的少受多少罪，孩子用上那个，一夜也不用把尿。大人孩子都睡得安稳。”
    李秀英跟梁梦雪甚至都有些向往了，“那可真是太好了，咱们这条件还算好的。冬天也是不行，大人孩子都受罪。”
    田园园点点头，“放心吧，咱们这公司会赚钱的。嫂子，你什么时候想去上班了，只管说一声。咱们公司还办了个托儿所，孩子大点儿了想去也可以，就是得来回跑路有些远。”
    这个时候还没有什么私家车，军用吉普也不好天天来回家接送家属，违反纪律的。
    所以，李秀英跟梁梦雪近五年都没有上班的打算。田园园也不强求，只把自己该说的说到就好了。
    李秀英带着孩子出去了，梁梦雪拉着田园园的手，让田园园坐，说：“我们这边小院有些不好的传言，我想给你提个醒儿。咱们是自己人，我听了不能不给你说。让玉成也小心点儿。”
    田园园忙说：“嫂子你说，我听着呢。”
    果然说的就是那几件事儿，钱来路不正啦、拉拢下属搞团伙啦、赚同事们的钱啦......
    最后，梁梦雪说：“事情传到我们这院子里，可不是好事儿。这院里住的都是什么人，你跟玉成也知道。这话虽然是女人们在一处聊天瞎掰的，但是，早晚传到领导们耳朵里。桩桩件件若是属实，哪一件对玉成前程都不好，你跟玉成小心些。”
    “这边儿，妈跟爸也暗中调查了。虽然一时不知道是谁开始传的，但是这话从你们楼上传出来是确认无疑的。以后做什么事儿，可得当心。别乱当好人，好心办错事儿的可能大得很。”
    “咱们两家是一体的，这边院子里，曹家当然会帮着，那边还得看你们自己。爸估计也在给玉成说这事儿呢。不过，你也不用怕。事情既然出了，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该处理的提前处理好，别让人抓住什么把柄就好。以后一定注意啊。”
    田园园咬着唇，重重地点头，一把抓住梁梦雪的手，紧紧地握了握，说：“谢谢嫂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以后，该狠心的时候就得狠心啊，老好人就是会被人欺负。嫂子，以后有什么事儿了，只管吩咐。别的不说，逢年过节做宴席一定过去喊我，你跟婶子忙不过来。”
    梁梦雪拍拍田园园的手，笑了，“会的会的。远的不说，离八月十五也不远了，到时候家里肯定请客，到时候我去喊你。爸妈都夸你的手艺好，玉成这辈子有福了。”

 0610 赵玉成的精明

    又说了会儿闲话，见孩子闹了，知道该睡觉了，田园园跟赵玉成告辞。
    出了院子，田园园握着赵玉成的手，“曹政委给你说什么了没有？”
    赵玉成诧异，“没有啊。就是工作上的事儿，我们男人们在一起能说什么？”
    田园园挑眉。
    嗯，曹政委还真是个守纪律的老实人。若是赵玉成违纪，曹政委就算是提前通风报信，他也有责任的。让家属们聊天把消息透露出去，就没什么了。
    田园园抬眼看着不远处的楼方法，俏脸渐渐地沉了下来，“或许你有麻烦了。虽然都是我给你带来的，但是只怕要你一个人去应付了。”
    就算上级来调查，只怕也是处罚赵玉成吧？自己一个家属，估计就是口头警告几句，能把自己怎么样？
    赵玉成皱眉，紧紧握了一下田园园的手，“有话直说。”
    田园园把事情说了一遍，还以为赵玉成会不高兴，没想到赵玉成鄙夷地“嗤”了一声，“想用这些罪名搞我？看看这楼里谁有这个本事？真是无稽之谈！”
    田园园站住脚，大眼睛看着赵玉成英俊的脸，眼眸里满是关心，“万一上级派人调查，说出去多不好听，没事儿也变成有事儿了。你想啊，组织上怎么会无辜调查一个正营职军官？即便没事儿，也后会在你档案上留污点吧？”
    这才是田园园最担心的。
    部队这种地方，是最注重纪律的，赵玉成还年轻真是如日中天的时候，猛地来这么一下子，以后或许就难翻身了。
    岂料，赵玉成突然哈哈大笑，“哈哈哈......你这是在担心我吗？哟，可真难得。能让你这么为我担心一场，即便被调查了，也高兴啊。”
    说着，大手捏着田园园的脸，低头就要亲下来。
    田园园吓了一跳，忙推开时时处处就发情的男人，“你看着点儿！嗳，我说严肃的事儿呢，你别不当回事儿！省得以后打个措手不及、难以招架！”
    赵玉成不以为然，“傻丫头，你知道什么？这事儿本来就不是什么事儿。别说有人传流言，就算有人书面举报，我也不怕，我还盼着组织上派人来查呢。”
    田园园懵了，“这话怎么说？”
    赵玉成大手握着田园园的小手，带着她不紧不慢地朝着练兵场走去，一边走一边说：“不查不知道我有多清廉、不查不知道你有多能干、不查不知道人有多无耻！所以说，组织上来人调查，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要不，你我还得费心去找那个别有用心的人！”
    “放心吧，只管做你的生意、挣你的钱，别操心这些。年前搬到前院就好多了，等以后赚了钱，在市里弄个院子，就没有这些糟心的事儿了。”
    田园园实在没想到赵玉成的想法是这样的，不由得赞叹道：“心胸够宽广的！嗯，换个角度分析，还真是这样。这就是辩证法吧，事情都有两面性！”
    赵玉成眼里闪过一丝狠戾，却笑吟吟地搂了田园园的肩头，笑着说：“不是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吗？我可是要当将军的人，这么一点儿流言就吓住了，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0611 壁咚（十更求票票啊）

    田园园用力回握了一下赵玉成的手，“嗯。”
    两人在操场上说着闲话，听着不远处孩子们笑闹声，田园园笑着说：“真是命啊。我们公司又办幼儿园了，还真是的。”
    赵玉成本想说“办得好、咱们的孩子以后也能上”，突然想起田园园不打算这么早要孩子，聪明地转移了话题，“很快我们就要进驻各大高校了，你们的产品能跟得上吗？”
    田园园一想到那巨大的销量，突然浑身充满了干劲儿，小手握成拳头，大叫了一声：“fighting！！！”
    赵玉成“噗嗤”笑了，“你这个大差生，还记得fighting，可真是难得！上学时候英语就没及格过！”
    田园园笑吟吟地转身、挑眉，“哦？不是不喜欢我吗？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关心着我的学习成绩！”
    赵玉成俊脸突然隐隐显出一丝可疑的薄红，“切，自恋狂！”
    田园园立即不依，“这是我的专用词儿，不许你说！”
    赵玉成不理田园园，拉着田园园就往不远处的单双杠跑去，“过来试试体力，看今晚能不能过关。回回晕过去，败兴！”
    这话说得暧昧，田园园有些脸红，也忘了追究赵玉成是不是一直喜欢田园园，被赵玉成拉着跑了起来。
    当然了，实验的结果赵玉成不太满意，大手摸着下巴，看着田园园细细的腰跟胳膊，说：“看来，得加强锻炼啊。要不，你可配不上我......床上的功夫！”
    田园园踢了赵玉成一脚，大笑着飞快地跑开了。
    赵玉成在身后追了好几步才追上，猛地一把拉住田园园的胳膊，咬牙切齿地道：“果然这双腿有些功夫，夜夜夹着我的腰，很称职嘛，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田园园假装没听到，拖着赵玉成上楼，“好累！”
    赵玉成在耳边低语，“给我抱怨好累，这是拒绝承欢的意思吗？”
    田园园猛地拧了一把赵玉成的胳膊，“嗯！怎么啦？不行吗？”
    赵玉成宠溺地捏了一下田园园的鼻子，“当然行。得用一辈子呢，要是累坏了，受罪的还是我啊。不过，可以换别的地方。”
    说着这话，两人已经进了屋。田园园正要反驳，去被赵玉成一把拉住，猛地推到墙上，长腿一伸“砰”地关上了房门。
    一手搂着田园园的腰，低头亲了下来，而另一只手却“咔嚓”上了房门，连灯都没有开，赵玉成就开始了疯狂的掠夺。
    田园园脑中只出现了两个字“壁咚”，就被男人的深吻给搞晕了头，大脑一片空白，只随着男人的舌陷入了沉沦。
    身上的男人显然不满足与口舌相交，大手探入衣襟，田园园腿都软了，胳膊牢牢地吊在赵玉成的脖子上，否则就出溜到地板上了。
    一个深深的法式热吻过后，赵玉成气喘吁吁地一把抱起田园园，大步来到卧室，狠狠把田园园压到床上。
    田园园有些害怕，男人体力太好也真是无奈，一想到可能的疯狂，田园园推着身上狂热的男人，“不要啊。昨天太狠了，现在还疼呢。”
    赵玉成从田园园的胸上抬起头，眼神邪魅，“今晚用这个。”
    田园园：“......流氓！”

 0612 首席秘书（每天中午十更）

    窗外万籁俱寂，天边的星星眨呀眨地看着俩人。
    田园园无意中转头，迷离地双眼看着天上皎洁的月亮，推了推正忙着的男人，娇声道：“起来关窗啊，还有窗帘儿，拉上。”
    赵玉成闷笑：“这是害羞了？外面什么也没有，只管放心大胆地叫啊......”
    田园园不依，“你给我轻点儿，再让人累着，以后不让上我的床！”
    赵玉成笑得邪魅，英眉微挑，猛地低头在*上吮了一口，在耳边低语，声音低沉、魅惑人心，“不让上你的床不要紧，只要让上你就好！”
    田园园咬牙，小手狠狠地捶打着男人健硕的胸膛，嘴里娇嗔着骂：“......流氓！”
    知道自己开黄腔不是男人的对手，索性不说了。小手紧紧地握着床单，看着赵玉成挺拔的身子大步走到窗边，“啪”地一声关上了窗户，然后又“唰”地一声拉上了窗帘，田园园暗自松了一口气。
    赵玉成走过来，看着晕黄灯光下田园园娇俏的脸，猛地扑了过来。
    田园园吓得笑着躲开，赵玉成一把拉住田园园光裸的胳膊，大手从背后握着田园园的*，低头含着耳朵，笑着说：“等会儿就是它了。嗯，再然后呢，就是小嘴儿......”
    田园园还要反抗，却被男人一个翻身压上来，狠狠地镇压了。
    一夜承欢，第二天田园园再也不敢起晚，扶着酸疼的腰起了床，看着早已经凉了半天的床铺，狠狠地捶打着枕头，磨牙：“今晚不回来了......”
    到了公司，自己又是最后一个到的。不过，因为家住的远，又是一把手，谁也不计较。工作早就安排妥当，每个人各司其职就好了。只要公司效益好，大家没有任何人说过田园园迟到早退的事儿。
    总经办主任第一个走了过来，“总经理，这是今天刚收集的试用报告，您看看吧。技术部的人已经看过了，没有什么问题。”
    田园园拿过来，大致扫了一眼，没有人什么意见，都说不错。
    就是有一个女工提出来，“是不是有些厚？”
    田园园一想也是，现在天热，要是薄一些，既能力省下不少原材料，用的人也不会太闷热。
    田园园指着这一条，对总经办主任说：“让技术部的人再研究研究，不一定听她的，但是既然有意见和建议，就要参考一下。技术方面我不懂，你们让技术部的人再仔细考虑考虑。”
    总经办主任点点头，“是。”转身拿着一摞报告转身走了。
    田园园看着总经办主任的背影，又喊住了她，道：“给我派个专职秘书吧。你的事儿多，不能什么都管。”
    总经办主任忙站住了脚，“好的。总经理，你想要谁？我们总经办有五个人。”
    田园园想了想，说：“就让洪梅来吧。以后公司业务大了，再派两个，现在先让洪梅跟着我。有什么事儿我直接吩咐给她，让她传达。”
    总经办主任心里有一丝嫉妒，也只能照办。
    洪梅二十出头，已经结婚生子，高中毕业，人长得漂亮也很干练，是总经办最出色的一个。
    田园园一来就发现了她能干，人也开朗，暂定她当了首席秘书。

 0613 大战前夕

    洪梅一听自己成了总经理的首席秘书，当下激动得不轻，忙收拾了一下跟着总经办主任过来了，“总经理好。”
    田园园挑眉。
    看看，就是不一样，别人打招呼都是“总经理”“田总”。她呢，上来总是“总经理好”，一字之差，修养跟恭敬就出来了。
    田园园很满意，吩咐道：“以后你跟着我，上传下达。总经办的人配合她的工作，把洪梅的工作调动给各部门通知一下。省得以后有什么不妥。等会儿我们就要出去，跟几个大学商谈一下新产品推销的事儿，你现在就去把庞英兰叫来。”
    “是。”洪梅立即起身，跟总经办主任找呼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田园园转脸对总经办主任说：“还有，洪梅当了首席秘书工作时间长，也比较辛苦，工资上浮10%。”
    洪梅刚走到门口，一听忙转身致谢，“谢谢总经理。”
    田园园摆手，洪梅走了。
    田园园对总经办主任说：“你去通知财务上，把洪梅的工资从下个月给她涨上去，这半个月算是试用期。还不知道能不能胜任，如果不满意，另外再给我派人。”
    总经办主任心里总算舒坦了一些，说了声“是”正要走，田园园问：“那几个保育员的事儿怎么样了？”
    总经办忙说：“正在找。已经差不多了，就是还没有见本人。我让她们下午过来，您有空见吗？”
    田园园摆手，“这个事儿你们商量着定吧，就不要给我汇报了。这会儿新产品是大事儿，我顾不上管。”
    总经办主任当然高兴，忙回了声“是。”拿着调查表转身出去了。
    田园园浏览了一下报纸，看看上面东洲市的新闻，没有什么大的事件，不过倒是开始“双学双比”的宣传了。
    田园园想，还得找妇联的人说说，等下出去了，先拐到妇联看看，顺便把要送的样品送过去。
    正想着，就听有人敲门，洪梅的声音传来，“总经理，庞经理来了。”
    庞英兰笑呵呵地走了进来，“田总。”
    洪梅给二人到了茶水，坐在一边，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个小本子，一本正经地准备记。
    田园园给了一个赞许的眼神儿，转脸对庞英兰说：“等会儿我们三个一起出去一趟，先到妇联，然后去几个大学转转。”
    说着，转脸对洪梅道：“你去库房让人搬十箱卫生巾放到卡车上，咱们半个小时后出发。”
    洪梅应了声“是”，收拾好手边的东西，出去了。
    总经办主任看着洪梅，问：“你的办公桌动不动？”
    贴身秘书嘛，是不是搬到田园园的办公室里更方便些，或者外间更好。
    洪梅摇头，“总经理没说，先别动了，等我问问她再说。”
    总经办主任只得忙自己的事儿去了。
    庞英兰看着田园园，有些吃惊，“大学？人家能让我们进门吗？学校都管得很严，没有介绍信什么的，外人很难进。况且咱们是卫材厂，跟大学从没打过交道的。”
    ps：大家别急哈，这些都是铺垫，实在省略不得，后面剧情就加快了。因为，男配们都要回来了......

 0614 新旧碰撞

    田园园笑，“去看看就知道了。”
    庞英兰见田园园没有准话，心里有些打鼓。还要再细问问，却听田园园说：“我们今天去，只是跟他们见个面，以后再有联系，就得你或者销售部的人去。我只是引荐，明白吗？”
    庞英兰忙说：“知道了。咱们先去哪个大学？”
    田园园说：“当然是最大的东洲大学。这个学校是省里的龙头学校，也是省里最大的大学。综合性大学人数多、有钱人家的孩子也不少。这些都符合咱们新产品的目标顾客，只有在上层稳住脚，才能逐级下引。”
    “而且大学生们日常吃住一起，相互影响，攀比心态严重、消费同质化明显、晕轮效应显著。卫生间作为快消品，人口密度越大，规模效益越......”
    听田园园侃侃而谈，庞英兰傻了，结结巴巴地说：“那个，总经理你说慢些，啥同质化、快消品、规模效益.....我......没听太懂.....”
    田园园突然住了嘴，看着一脸尴尬的庞英兰，微微皱起了眉头。
    庞英兰有些心慌。
    田园园的严厉是厂里出了名的，自己听不懂她说话，这事儿可不小！万一田园园一怒之下，撤了自己的销售部经理一职，丢人不说，收入可低不少呢。
    田园园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都说了什么？好像没有什么很生僻的词儿，不过，对这个时代的人，一个小厂没多少文化的人来说，好像是有些深奥了。
    怎么办？没有现代化的营销理念，很难在即将到来的竞争中获胜的。况且，丽人公司人才匮乏，文化水平低下，想一下子跟上自己的步伐，可不太容易。要是自己能给他们上上课，就像扫盲班夜校似的就好了。可是，自己住得远，天天那么晚回去也不现实，怎么办？
    庞英兰见田园园皱着眉不说话，知道刚才自己说错话了，忙转移了话题，“总经理，不是先到妇联去吗？该走了。”
    田园园眼睛一亮，“妇联啊......”
    不是正开展“双学双比”活动吗？要是妇联能给大家组织培训更好，区里出钱去高校请老师，自己厂里的人就可以免费听讲，离他们自己家也近！
    见田园园突然高兴起来，庞英兰知道自己这回说对话了，忙站了起来，“走吧，总经理。”
    “嗯。”田园园抓起自己的包，跟着庞英兰出了办公室。
    总经办的人忙过来，“总经理？”
    “嗯。我带庞经理跟洪梅，先去区妇联再去市里的几个大学跑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有事儿或者下午或者明天。”
    临走交代一下去向，是个基本的招呼。
    田园园转头说：“以后我的行程会提前让洪梅安排好，你们听她交代就好。”
    秘书安排老总行程是最基本的，现在看不出来，等以后工作忙了就知道了，一个秘书是多么重要。现在还得自己这个总经理给她们交代自己的行程，感觉不太好。
    总经办的人看着两人出去了，忙去屋里收拾。
    等田园园跟庞英兰出了办公楼，洪梅在大厅里等着，邢师傅已经发动了车子，就等两人了。

 0615 搞定一件大事儿

    众人到了妇联，妇联主任正要出门，看着几人来了，很高兴，看到给了一箱子新产品，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
    田园园笑着说：“这一箱子是给众位试用的。过两天我让洪梅过来收集资料，大家有意见只管提，方便我们改进。有什么意见和建议了，也可以给我们打电话。”
    几个女人围着叽叽喳喳地看热闹，洪梅交给她们如何用。而田园园跟庞英兰则跟着妇联主任进了办公室。
    田园园坐下，笑眯眯地说：“其实呢，我还有个提议，就看区里有没有这个意思了。”
    “你说。”
    “嗯，是这样的，咱们区里双学双比活动当然好，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相关的培训？妇女们文化低，没有一技之长......”
    不等田园园说完，妇联主任就“哈哈哈.....”地笑了，“有有有！当时就说了，就是通过培训，让大家学个手艺、掌握技术，这才好发家致富、带动一方嘛。你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田园园一笑，“学技术当然好，我想问问主任，有没有管理这一块的培训？”
    “管理？”妇联主任一愣，“啥管理？她们会个技术就好了喽，养鸡养鸭、种菜种花......”
    田园园摇头，“是企业管理、市场营销、广告策划......这些。”
    庞英兰睁大了眼睛。
    总经理又开始说自己听不懂的话了......
    妇联主任也是一头雾水，“你说的这些都是啥呀？我咋听不懂？咱们妇联没有这个培训嗳，这都是干什么的？”
    田园园有些失望，不过还是打起精神，道：“省城的这几个大学不知道有没有这方面的老师，就是经济学、营销学这一块的。咱们不能光生产，还得想法子卖啊。不掌握相关的技巧，以后搞推销很难的。”
    妇联主任不以为然地一摆手，“推啥推？多少东西想买还买不到呢！哪用推哦！”
    田园园无语了，知道这是个物资匮乏的时代，但还是垂死挣扎了一下，“主任啊，这个事儿可以给上级反映一下。要是能给大家派个懂经济或者企业管理的老师来最好。我们公司的人会都来听的。”
    妇联主任有些敷衍，“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会给市妇联反映反映。”
    田园园又叮嘱了一句，“我们公司有这个需求，肯定别的公司也会有，您只要有这个班，肯定就会有人上。而且，咱们这是市里，要都是养鸡种果树的培训，也不合适，您说对不对？”
    妇联主任一听这话，倒是赞同，“这个倒是真的。好，我好好想想怎么跟市妇联说，尽量满足大家的需求。”
    田园园忙赞，“妇联果然是广大妇女们的贴心人。主任，您就是我们的娘家人，我可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好好好。”妇联主任笑呵呵地道：“这姑娘，小嘴可真甜。有对象了没有？”
    田园园：“......主任，您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了。再给您回答一遍，主任，我已经结过婚了，您就别打我的主意了。”
    “哈哈哈......哈哈哈......”几个女人同时哈哈大笑，外面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还过来看热闹。
    总之，妇联之行相当顺利。

 0616 找对人了

    大学之行却有些不太顺利。
    这会儿是8月底，各大学都还没有开学。想找个负责人可不大容易，这不，到了东洲大学门口就被门岗大爷给拦住了。
    “干什么的？有介绍信吗？这会子都放假了，有什么事儿不能开学了再说？大热天儿的不是折腾人吗？.....”
    半上午的太阳确实很热，门岗老头正在补觉，被洪梅喊醒了，有些不耐烦。
    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着，披着褂子、摇着蒲扇、趿拉拖鞋，猛地一甩帘子出来了。、
    见门口站着三个女人，一想到连根儿香烟也吸不上，更有些不耐烦，门岗老头浓眉立起、声音严厉，“干什么的？”
    田园园心里暗骂：“大学的门岗，怎么也得找个看着和气些的，真是的，这死老头一看就是个难缠的。”
    洪梅笑吟吟地说明了来意，老头子转头看着门口的卡车，摇头，“走走走，学校没有人。我不当家，等开学了再说。这会子让你们进去也找不到人，走吧走吧。”
    说着，转身就进了屋。
    田园园皱眉，转头看了看大门，“东州大学”的木头牌子竖着挂在大门右侧，校园里安安静静地，虽然很大，确实没有看见一个人走动。
    但是，可不代表学校里没人。这个时代，知识分子搞教学跟科研工作，可真是废寝忘食，这么一个长长的暑假，不可能没有领导在学校。况且，赵玉成他们部队过来联系的时候，怎么一来就找到人了呢？可见，是这个老头在搞鬼。
    田园园拉开守着门跟老头子说好话的洪梅，上前敲了敲门，道：“大爷，我们来这里，可不是不速之客。上回部队过来联系你们领导说大学生军训的事儿，想必你也知道吧？”
    不管哪个时候，部队都是重要部门，来学校门岗会不知道？老头一听，也不敢托大了，忙从藤椅上站了起来，“咋？你们这趟来，还跟部队有牵扯？”
    田园园知道老头上了心，往后退了一步，等老头出来，田园园说：“是翠屏山驻军联系好，我菜来找你们领导的。这车上的东西，跟你们大学新生入学军训是一回事儿。”
    门岗老头虽然认字，但是看着箱子上的“卫生巾”三字，其实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听田园园语气笃定，又是部队领导推荐，只得开了大门，“我们张副校长在办公室呢。”
    庞英兰跟洪梅冲着田园园竖起了大拇指。
    三人上了车，邢师傅把车开到了办公楼下面。
    田园园一路找了去，看三楼一个副校长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果断敲门。
    张副校长诧异这个时候谁会过来敲门，还是礼貌地说了声“请进。”见三个漂亮的女人进来，更是诧异，“你们是？”
    田园园看张副校长四十多岁年纪，长得有些胖，白白净净的，却不像个文质彬彬的大学校长。
    “张副校长吧？我们是丽人公司的。”
    洪梅已经把田园园的名片递上了，“这是我们田总。”
    张副校长请三人坐，看着名片，突然想起来了，“丽人公司？做卫生材料的？”
    田园园知道找对人了，笑着说：“是的。”

 0617 大笔生意

    田园园也不拐弯抹角，“张校长，我就直说了吧。翠屏山驻军的曹力政委跟赵玉成营长，是不是跟你们学校谈过军训的事儿？”
    张校长立即就笑了，“是的是的。我正想问，你们是不是两位首长介绍来的。田总，丽人公司的事儿，两位首长已经跟我说了。我们现在还没有开学，虽然没有开党委会，不过，我跟校长、书记都已经做了口头汇报。军训的事儿已经定了，丽人公司的产品也跟着可以进来。就是我们学校小卖部规模不大，要是销量不好，田总可不要失望啊。”
    “不会的。”田园园挑眉，“张校长，我早就听说您是个雷厉风行、工作扎实的人。今天能在这里见到你，真是万分荣幸。大家都还在假期里，这么热的天，您能主动来加班，可见是个以校为家的好领导。我们就不耽误您的宝贵时间了，既然事情已经定了，我们等开学前把货准时送到就行。”
    人人都喜欢听好话，一席话让张校长很舒服，又有部队首长交代，虽然没有什么好处费，张校长还是很给面子的。
    田园园话音儿刚落，张校长就连连点头，“好，我让人给小卖部交代一声，没问题。”
    田园园转身示意庞英兰，“张校长，这是我们公司销售部的庞经理，到时候我让她过来跟您联系。”
    张校长点头，“没问题。”
    田园园给洪梅使眼色，洪梅立即悄悄地出去了。
    田园园、庞英兰跟张校长又说了些细节问题，比如入库、结账什么的，说差不多了，洪梅也抱着箱子进来了。
    田园园笑着说：“这是女人用品，张校长带给家里人试用一下。等知道地址了，下回给您送回家去。”
    张校长连连摆手，“哎呀，不用不用。”
    而田园园已经起了身，伸手跟张校长的手握在了一起，“好了，您忙吧，回见。”
    张校长只得把三人送出了门，看着三人下楼，回到屋里，看见一箱子什么“卫生巾”，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抱着这一箱子女人经期用的东西，算怎么回事儿。不过，既然是新产品，也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吧？老婆跟女儿也该喜欢吧？专门给女人做的呢，她们可真敢想！
    众人出了学校，还是跟礼貌地谢过门岗老头，才去了下一所大学。
    路上，田园园安排庞英兰，“下回你出来的时候，带个男推销员吧。给门岗师傅让根儿烟什么的，还是男人方便些。”
    庞英兰点头，“我知道了。”
    田园园想起了赵玉成的话，说：“咱们推销的又是女人用品，最好还是男女搭配着出来最好。要不，男推销员万一被当成流氓了怎么办？”
    几个人都笑，庞英兰也笑着说：“是有这个问题，有些男推销员只怕还不好意思开口呢。”
    说说笑笑，到了下一所大学，也是赵玉成他们联系好的，这回的门岗还算不错，一说找领导，立即就放行了。
    结果，人家校长什么的都不在，白跑了一趟。

 0618 王慧的酸

    一天下来，把赵玉成他们要去军训的大学转了个遍，总共联系了五所大学，除了一个没见人以外，剩下的四所大学都搞定了。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也很高兴，庞英兰笑着说：“这业绩可都是总经理的，我得回去跟你记上。”
    众人哈哈大笑，田园园也笑了，却摇头说：“这些业绩算是大家的，就充公吧。我是总经理，给公司做贡献应当应分的。”
    庞英兰跟洪梅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感动。
    庞英兰说：“总经理，你真是一心为了公司着想。要按公司规定的提成，这可是一大笔钱呢。”
    田园园摇头，“我要年底分红就好了，就不跟大家抢食了。”
    邢师傅也插话，“总经理，我把你送回家吧。”
    眼看着到了下班时间，田园园说：“先送她俩。”
    两人还客气，田园园摇头，“听我的。”
    俩人就在市区，要是跟着自己再回山里一趟，回来就太晚了，也没有必要。
    两人又说了几句感激的话，邢师傅把两人先送回了家，这才开着车去送田园园。
    田园园跑了一天，有些累，跟邢师傅也没有说什么话，闭眼假寐。
    听邢师傅问路，才睁开眼，道：“你把我放到前边大巴车那里就好，我住的是部队家属区，普通车辆不让靠近。”
    其实，田园园也是多了个心眼儿，唯恐别人再传出什么闲话来。再说，自己下了大路走回大院，也不过二十分钟，累不着。
    邢师傅只得在田园园说的地方停了车，看着田园园走得看不见了，才开车回了公司。库房里还有人，把剩下的箱子交回去，这才回家。
    田园园今天谈成了大生意，虽然是赵玉成做好的铺垫，但是还是十分高兴，下了大路，正一步一跳地往回走，就听身后有个不确定的声音喊自己：“田园园？”
    田园园转头一看，是王慧拉着大龙在身后不远处正赶过来。
    田园园不喜欢王慧，但是还是站住了脚，跟两人打招呼，“王慧嫂子，这是去接大龙放学了？”
    王慧让大龙叫人，然后才回答田园园的话，“园园你这是下班了？”
    田园园点头，“是的，今天第一回碰到你们。你们平时都是做大巴车吗？”
    王慧想着刚才送田园园回来的小卡车，有些酸溜溜地，“可不是嘛，天天卡着点儿，心累。要是都像你一样，天天上下班有车接车送就好了。”
    田园园一听就沉了脸，“王慧嫂子，你什么看见我天天上下班有车接车送？”
    王慧张了张嘴，“刚才不是......”
    田园园冷哼了一声，“我们公司的货车附近送货，顺带捎了我一程，可不是专程送我来的，更没有接过我。你可不能说什么天天车接车送，让别人听见像什么样子？”
    王慧却有些不以为然，“自己厂里的车，你又是一把手，就该天天来接送你。这有什么呢？我们单位那时候，一把手都是公家车接送，大家一开始看不惯，后来就都不说什么了，谁让人家当官儿呢！”

 0619 该我做的得做到位

    田园园白了王慧一眼，“我们公司没有这个事儿，只要我不坐，没人敢起带个头儿。有大巴车就好了，一天也花不了几毛钱。”
    王慧一听，心里更酸了，“几毛钱也能买一斤肉呢。我一天来回接送大龙好几趟，白扔多少钱，真是心疼。”
    再想到自己男人虽然是个营长，但是军车也不能随便用，田园园一个女人，都混上车坐，心里更是羡慕嫉妒恨。
    甚至突然起了一个念头，要是田园园公司的车能天天来接送田园园就好了，这样自己也可以跟着搭顺风车，一天省好几毛呢。
    田园园当然不知道王慧的念头，唯恐她看见自己做男人的车，乱传什么闲话，所以，很快便转移了话题，“等以后能在市区租房子就好了，省得大人孩子受罪。”
    王慧还是想往上扯，“男人们又不能夜不归宿，这是纪律。老婆孩子住在市区咋办？那跟分居两地有啥区别？还是有车来回接送最好，公家的车又不用你掏一分钱。”
    田园园懒得再跟这女人说话，摸着大龙的头，“大龙，还没有开学，你怎么上学去了？”
    大龙还没开口，王慧有些炫耀地说：“文化宫学画画去了，这孩子就爱画画。我看还有下围棋的，等问问我们家郑营长，让大龙学不？也是跑一趟。”
    田园园挑眉，“小孩子不要逼得太紧了，多个爱好是好事儿，也该留出玩耍的时间。”
    两个人说着闲话，二十分钟也快，很快就看到了家属区的大门。
    站岗的战士立即给三人敬礼，大龙很礼貌地回了句：“叔叔好！”
    王慧很得意。
    楼下众人看三人一起回来了，还有些诧异。
    要知道，上回王慧跟田园园还拌嘴呢，不知道俩人什么时候又好上了？
    其实，这些女人都是多想了，什么好不好的，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言茶语错的不值当记在心里。其实，田园园也算是个大度的人。
    田园园跟两人一起上了楼，赵玉成竟然已经回来了，正在家里洗澡。
    听见田园园进来，赵玉成头发滴着水就出来了，“回来得好早。”
    “嗯。”田园园一边换鞋一边说：“今天跑了你联系的几所大学，没回公司，直接让司机送回来的。”
    先说清楚了，以免女人们传闲话让赵玉成心里添堵。众口铄金、不能不防。
    赵玉成才不在乎这个，尾随着田园园进了厨房，一边擦头发一边问：“顺利吗？”
    田园园洗了洗手，开始动手做饭，“四家定了，一家没见着领导，明天再去。”
    赵玉成说：“傻丫头，你提前打电话啊。这么热的天，干嘛白跑一趟。”
    田园园摇头，“电话里哪里说得清楚，第一次见面当然得有些诚意，该等的就得等。虽然你提前打了招呼，但是该我做的我得做到位，要不，人家该有意见了。”
    其实，知识分子是比较难打交道的，心里弯弯绕比较多，看着和颜悦色地，其实心里可能早就很生气了。跟直爽的工人和淳朴的农民都大不一样。

 0620 人比人

    赵玉成不以为然，“我跟曹政委定下的事儿，都是万无一失的，哪里还用你花心思？”
    田园园噘嘴，“我的事儿可不是你的事儿，你不能包办的啊。等以后把我养成个废物，有你哭的。哼！我的事儿我自己来，需要你了，你再上，好不好？”
    田园园很难得撒娇一回，把赵玉成喜得不行，猛地抱住“吧唧”就亲了一口，“老婆下命令了，岂能不听？”
    田园园这才高兴了，“你等一会儿，饭马上就好。”
    天热，田园园凉拌了两个菜，开了啤酒，摊了几张鸡蛋饼，很简单地吃了晚饭。
    收拾好，正要下去散步，就听外面有人吵嘴。
    赵玉成皱眉，田园园也忙开了门，见走廊里已经出来不少看热闹的，忙问：“怎么了？”
    月娥撇嘴，小声说：“王慧跟郑凤奇两口子吵起来了。”
    几个男人已经挤过去了，郑凤奇的大吼声这才小了，大龙哭哭啼啼地声音也渐渐下去。
    一会儿，郑凤奇气得脸色紫涨，被赵玉成跟曹军民几个男人给拉下楼了。
    田园园跟月娥、凤娟几个女人这才过去劝。
    王慧哭得眼睛通红，捂着脸，田园园吃惊地看见王慧脸上小手盖不住的地方，有着红红的巴掌印！
    难道挨打了？
    王慧看见女人们进来，又委屈又难堪，可是也不能刚大家走，等红着眼看见田园园，更是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田园园一愣。
    怎么？难道俩人吵嘴跟自己有关？本来想开口劝慰的话立即就咽了回去，并止住了上前的脚步。
    凤娟跟月娥便走了上去，“这是怎么了？两口子好好的，吵什么呀？看把大龙吓的，好了，不哭了，洗把脸。”
    说着，凤娟把洗湿的毛巾递上。
    王慧接过，抽抽搭搭地擦了擦脸，猛地把毛巾扔到了桌子上，“这日子没法过了。”
    月娥眼睛一闪，细声细语地劝，“天下哪有不吵架的夫妻？日子该过得过，消消气，睡一夜就好了。”
    凤娟笑，“就是就是，两口子嘛，床头吵架床尾和。夫妻没有隔夜仇，晚上让你们家郑营长好好疼疼你，啥都没有了。啊！”
    这话说得暧昧，田园园听了，倒也没有多大不好意思，要是以前，铁定要脸热的。可见，自己被赵玉成那厮给调教差不多了，囧。
    正胡思乱想，就听王慧说：“我也没说啥，就说来回接送孩子难，郑营长就不高兴了，吼得驴叫似的，把大龙都吓哭了。我是就说他句没本事，他就......呜呜呜......我这么大，我爸妈都没动过我一指头！”
    几个女人立即七嘴八舌地谴责郑凤奇打人不对，个个义愤填膺地。
    田园园却悄悄退出了房门，回到屋里，看着赵玉成的军装，渐渐想明白了王慧跟郑凤奇两口子吵架，果然是因为自己。
    铁定是看见自己有车送，王慧难受了，抱怨郑凤奇没女人有本事，郑凤奇一时羞恼，给王慧抡巴掌......
    田园园真相了！
    事情就是如此，王慧就是看见田园园如此风光，心里不忿，跟郑凤奇抱怨，随即又开始埋怨。

 0621 急切

    当着儿子的面，郑凤奇一个大男人被老婆贬得一无是处，争辩了几句，王慧就开始骂骂咧咧地。
    郑凤奇到底是个军人，暴戾的分子比一般男人多些，又长期被王慧看不起，一时爆发了，抬手就给她一个耳光。
    打罢了也有些后悔，但是听着王慧更加恶毒地咒骂，实在忍无可忍，大吼起来，这才惊动了四邻......
    田园园跑了一天，又碰上这事儿，也懒得下去，就坐在自己屋里看报纸、吹电扇。
    果然过了一会儿，就听门外乱哄哄地，凤娟跟月娥几个人从王慧家出来了。
    见田园园屋里开着门、亮着灯，月娥一拉凤娟，两个人带着孩子过来了，“怎么没下去凉快？”
    田园园懒懒地，“累了，不想动。”
    凤娟立即笑着打趣，“哟，还没有上床呢，就累了？今天晚上你们家赵营长可咋办？”
    女人们之间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田园园渐渐也习惯了。要是在乡下，地里干活儿的时候，男人女人之间说的话更污秽呢。
    田园园笑笑，让几个人坐，“那边怎么样？好了？”
    大家知道她问的是王慧，月娥立即说：“嗳，两口子吵架，吼出来就好了。等着看吧，一晚上甜甜蜜蜜地，明天就都没事儿了。咱们别担心他们。”
    田园园点点头，“也是。过日子，哪有勺子不碰锅沿儿的。吵吵也能发泄发泄，省得憋出毛病来。”
    这话说的有些那个，凤娟没听出来，月娥精明，马上感觉到不对，问：“可是他俩有啥不好的地方？”
    田园园也不隐瞒，直说了，“他俩吵架我能猜到，八成是因为我刚才被公司的车送回来了，王慧嫂子看着难受，挤兑郑营长了吧。也是，女人都比男人能干，谁能受的了。你们俩没这样想过吗？”
    凤娟瞪眼，不知道咋接。
    月娥立即打圆场，“啊哟，园园你也太小看你嫂子我了，我可从来没这么想过。”
    凤娟也反应了过来，“没有，没有，我也没有难受过。谁有本事谁干，我这就是看孩子、打坷垃的料，嫉妒人家也没有用。”
    说完，又觉得自己说的话好像不对，忙说：“嫂子可是希望你能干得越大越好，一点儿不嫉妒的。就是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也许王慧是有些难受，那回她还说，你有本事能买到手表啥的，还说要托你给买电风扇呢。”
    田园园脸色淡淡地，“我以后啥也不帮谁买了。我搭了钱，人家还要说我跟赵玉成赚大家的钱，真是比窦娥还冤。要是谁告我们一状，我们赵玉成还不得解甲归田、回家种地啊。不管了。”
    俩人脸色都是一僵，月娥更是眼神儿慌乱，“哎呀，园园，没有的事儿。咱们楼上哪有这人！”
    田园园冷冷地看着两人，“没有这人，那些风言风语怎么就传到前院儿去了？等军长、司令都知道了，我俩就等着给那些人腾地方了。”
    凤娟吓了一跳，月娥则白了脸，说话有些结巴了，脸色十分急切，“真......真的？军长、司令都知道了？”

 0622 忧心

    知道这俩人没少说自己的闲话，趁着这个机会，再好好敲打敲打她们。田园园看着两人，说话一点儿也不客气。
    “前院儿首长们家里的小保姆，没事儿老来咱们院，楼上有个啥她们不知道？她们知道了，就是首长家属知道了，女人有几个能管住自己嘴？吹吹枕头风，就能要人命！”
    “我们赵营长以前功劳再大，现在首长们只怕也不待见了。也就是他拼命，成绩大、立功多，这才保住这位置。要是真有那心思歹毒、想拉他下来的人，动动手我们俩就得卷铺盖回家！可不正趁了那些人的心、如了他们的意？”
    俩人被击中了一般，都白了脸，却又立即表忠心，“咱们楼上没有那人。我们两个更不消说，跟你和赵营长过得一家人一般。园园你放心，有啥我们给你们作证！让那些嚼舌头的烂舌根儿去！”
    田园园冷哼了一声，没有接话。
    看田园园神情有些不耐烦，月娥跟凤娟有些无趣，相互看了一眼，又闲扯了几句，都告辞带孩子下楼凉快去了。
    田园园听着两人下楼的脚步声，冷哼了一声。
    没见田园园下来，赵玉成跟男人们在楼下闲扯了一会儿，看看九点多了，也上了楼。
    见田园园懒懒地躺在床上想心事儿，赵玉成有些奇怪，大步走过来，身子往床上一躺。
    田园园给赵玉成挪出了一点儿位置，头枕着赵玉成的胳膊，一只手轻轻地搂着赵玉成的腰，小脸贴着男人的胸膛，乖得小猫一般。
    赵玉成便知道有问题了，顾不得调笑，大手轻轻地抚摸着田园园的的头发，柔声问：“怎么了？”
    田园园小脸在赵玉成胸前拱了拱，也不抬头，闷声闷气地问：“是不是我给你惹事儿了？”
    赵玉成闷笑，“这是从何说起？还有比你更乖的女人吗？”
    田园园噘嘴，在赵玉成怀里抬起头，俏脸上有些严肃，大眼睛里满是担忧，“我想到了不少的事儿，从根儿上说，好像都是我给你惹来的。不管是在大院里，还是苗家那里，我担心他们会对你不利。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我心里实在是有些担心。”
    赵玉成挑眉，“这是在关心我？”
    田园园狠狠地拧了一下赵玉成的胸肉，可惜太结实了，竟然没有拧起来，田园园只得抬手揪着男人的小红豆。
    赵玉成心里都酥了，“嘶”地一声，猛地一把摁住田园园作怪的手，威胁道：“再不老实就办了你！”
    田园园身子瑟缩了一下，娇嗔着问：“我说正经事儿呢，谁让你转移话题的，我揪你是为了让你专心点儿！说，是不是我给你惹事儿了？”
    赵玉成无语了，大手紧紧地握着田园园的小手，语气低沉，但是却十分认真，“我说了，没有谁怎么样我。你不用担心，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是个军人、是个战士，就是打仗的。怕什么呢？”
    田园园嘟着嘴，“传言四起，一时也压不住，组织上早晚要过问。还有苗家，苗壮的胳膊断了，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

 0623 别担心

    “现在苗家没有动静，不代表就是他们不追究了。憋的时间越长，反击就会越厉害。我大不了就是生意不做了，可是你怎么办？”
    赵玉成闷笑，“你果然是关心我！”
    田园园羞恼，小手捶打着男人的胸膛，“讨厌啦！人家很认真的！”
    赵玉成大手摸着田园园的头发，低头在田园园饱满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口，“我也很认真。还是那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已经主动出击打过他们了，现在就是见招拆招。虽然被动，但是一样好用。你就放心吧。生意上有什么问题，只管来找我。”
    “平时注意安全就好了，出门带人、走路小心。每天晚去早来，别摸黑儿。就没有什么问题了。苗家再有权，也不能对一个军嫂为所欲为，苗壮他更不敢。再说了，苗壮那男人，虽然有些阴狠，但是大家公子的修养还是有的，不会发生龌龊的事儿。”
    “至于苗苗跟她那个妈，你还是小心些。最毒妇人心，她们犯了嫉妒病，疯狗一般地还不好琢磨。总之，一切小心，但是不用害怕，只管好好过日子。更不用为我提心吊胆，否则，可就是羞辱我这个解放军正营长了。嗯？”
    说着，大手轻轻地捏着田园园的耳垂儿，另一只胳膊则把田园园搂得更紧了。
    田园园虽然没有听赵玉成说什么具体措施，但是有了这番话，心里还是安稳了许多。想了想，道：“你以后还是注意些吧。我这里就是生意成不成、赚多赚少的问题，你那边要是出了问题，就是一辈子的前程。凡是多跟曹政委说，上面有个人到底消息灵通些。”
    就跟这回似的，要不是梁梦雪给通知，还不知道传言已经到了首长们耳朵里。
    赵玉成点点头，“嗯，我知道。好了，可以睡觉了吧？小丫头，年纪不大，心眼儿倒不少。你先躺一会儿，我给你烧洗澡水去。洗白白了，等爷过来宠幸，今晚兴致好，得大战三百回合才行！”
    说着，大手弹弹田园园的额头，在田园园的娇嗔声喝抗议声中，厨房烧水去了。
    田园园看着男人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卧室门口，莫名地觉得心安。虽然事情还没有解决，但是总归是俩人通过气儿了，有什么也能众志成城、携手并进！
    田园园甚至紧紧地握起了拳头挥舞了两下，咬牙切齿地喊：“来啊，坏人！”说完，自己又“噗嗤”笑了。
    是不是自己有些杞人忧天了？
    赵玉成一个人在浴室里洗的是冷水澡。一边洗着，一边想着刚才田园园的话，不由得暗暗发笑，却又有些得意，也有些心里暖暖的。
    嗯，小丫头知道心疼自己了，还知道为这个家考虑了，不错。等那火烧起来是不是就对自己死心塌地了？就是这火来得有些慢，连自己都有些着急了呢。可惜，不好去催，要不，还真想让暴风雨来得更快些。有几个是该收拾了。至于苗家？只要制住苗壮，还能有个屁的蹦跶。等着吧，混蛋，好日子不长了。以为躲到美国就没事儿了？哼，敢欺负我老婆，有你好受的！

 0624 组织调查赵玉成

    田园园心里没有了包袱，身心轻松，跟赵玉成更感觉恩爱。
    赵玉成洗澡回来，见田园园媚眼如丝，心里一动、身下一紧，嘴里说着“妖精！”人就要扑上来。
    田园园笑哈哈地逃了，冲到浴室，见洗澡水已经放好，忙脱了衣服。
    正要往浴盆里坐，听身后脚步声响，就知道坏了。果然，不等回身，就被男人在身后一把抱住。
    吓得田园园一声尖叫，却被赵玉成立即堵住了嘴，“唔！”
    光裸的身子相交、**的口舌搅缠......一池春水如皱，见证着男人女人的疯狂和恩爱......
    一夜恩爱缠绵，田园园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推推身上乐此不疲的男人，抱怨，“好累啊。你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赵玉成说着话，又疯狂地捣了几百下，才放过田园园。
    大手摸着田园园汗湿的背，赵玉成说：“这么多天累坏了吧？等哪天有时间我带你出去转转，山里的风景还是不错的。”
    “好啊。”田园园眼睛一亮，“星期天怎么样？要不，看你的时间吧。公司那边我随时能离开。”
    赵玉成点头，说：“等我有时间了通知你。”
    没几天，果然有了时间。
    其实也是出了问题，组织上果然有人调查赵玉成来了。
    师部纪检部门的人下来了解情况，陪同的还有师部的政工干部。
    师部召开了连级以上军官大会，当然，除了赵玉成。
    大家听说来了纪检的人，见会场气氛又不同寻常，都有些吃惊。
    师部政委曹力脸色严肃、眉头紧皱，平时威严的脸上此时更是黑沉。
    他眼睛缓缓地扫视了众人一圈，等纪检的同志点头看，曹政委才发言，“同志们，今天集中开会不是安排作战任务、也不是布置国庆会操，而是我们师部发生了一件很严重的事儿！有人向纪检部门送举报信，匿名告赵玉成八大罪状。第一......”
    大家更是大为震惊，相互看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不仅看到了震惊，也有疑惑，更多的是忧心。
    不管怎么说，这是翠屏山驻军的耻辱，也是整个部队的污点，不管赵玉成有没有错，有人匿名告状就是个大问题。
    大家纷纷皱眉，脸色严肃，都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万一也有人匿名告自己怎么办？
    一时间，会议室里只有曹政委低沉的声音、严肃的声音，大家都垂眸屏气，屋里简直是落针可闻。
    纪检上的几名同志当然是主场，等曹政委发言完了，才咳嗽了一声，说：“情况就是这样。赵玉成同志今天不能参会，也是为了避嫌。而且，现在已经是处于被调查阶段，所以，职位暂停、好好反省。从现在开始，大家都配合调查，直到水落石出！”
    “按照名单的先后顺序，每个人都进来说说看法。我这里有两人记录，说完了你们签字。赵玉成同志是清白无辜还是违纪违规，事情定性就看大家了。当然了，我们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包庇一个坏人。”

 0625 大干一场

    说着，便示意散会。
    但是大家都不能走，曹力政委负责喊人，纪检的同志在里间谈话、听反馈，同时记录大家的意见。
    会议整整开了一天，大家连午饭都不能回去吃，就是避免出现串供、走漏消息的事儿出现。
    军官们都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儿，心里有些忐忑，更多的是心寒。
    因为事情保密，大家回到家都闭口不谈，田园园自然也不知道。
    这天一大早，赵玉成就给田园园说：“这两天我都没有事儿，你想去哪我陪你。”
    田园园还有些诧异，看着赵玉成，“不年不节的，你怎么有时间了？离星期天也有三天呢。”
    赵玉成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一脸诧异的田园园，微笑着说：“自从你来了，我的探亲假都让给其他同志了。所以，我最少可以歇一周，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只要不出东洲市都行。”
    田园园高兴了，“这样啊。”
    想了想，说：“你不是说这山里的风景不错吗？不如咱们进山玩儿一天怎么样？”
    赵玉成挑眉，“没问题。要是想住一夜也可以，咱们搭帐篷，带点儿吃的，野餐去！”
    田园园高兴坏了，“嗯，我现在就去公司安排一下这两天的工作，顺便再买些食材，咱们痛痛快快地在山里玩儿两天再回来。这天，还是山里凉快啊。”
    赵玉成看田园园的高兴劲儿，自己跟高兴。打发走了田园园，赵玉成关上房门，开始在屋里写检查，不是被停职审查了嘛，每天要写检查......
    田园园高高兴兴地进了公司，直接去了一车间。
    一车间里机器轰鸣，大家正忙着，看着不远处堆着的一箱子一箱子的新产品，田园园更是喜欢。
    方玉莲走了过来，“总经理。”
    “嗯。这几天还算是试车阶段，每天的产量能把握了吗？”
    方玉莲忙说：“差不多了。就是天气还热，机器运行时间长了，发热发烫地厉害。我们太宝贝这机器了，不敢累着它。”
    田园园挑眉，“不用太宝贝了，东西买来就是用的。眼看伏天就过去了，天凉快了，机器不怕热，人也能受得了。咱们的样品送出去几十箱，等学生开学，马上就得大批出货，产量跟不上可不行。”
    “从下周一开始，大家要加班加点地干活儿。你这两天把人安排一下，恐怕要三班倒，让大家辛苦一下，奖金跟补贴要跟上。人不能停、机器更不能停。否则，好不容易联系来的单子都泡汤了，去那里要业绩？”
    “进口来的这些料还按照我的安排，跟国产料搭配用。全进口料，产品价格太高，送出去心疼、卖出去难找客户，一定要控制好比例，不要浪费。技术上的事儿，你们跟技术部的人多沟通。新工人要尽快出师，三班倒安排熟手跟生手搭伴儿。保证万无一失。”
    方玉莲得了新任务，虽然心里有些紧张，但是还是干劲儿十足。
    几个组长也听见了田园园的话，工人们大致也明白了，所以，安排起来就不太会受抵触。

 0626 仇人相见

    方玉莲的工作也好做多了。否则，大家有意见都冲方玉莲，有时候基层工作是很难做的。有田园园这个一把手亲自当着大家的面儿安排，谁也不会有多少意见。
    “大家都辛苦了，坚持过这一段儿就好了，别的不说，保证八月十五有个好福利！”田园园又给大家说了几句，鼓鼓劲儿，便转头去销售部安排事情去了。
    工作有条不紊，大家都还算听话，田园园省心不少。洪梅过来又汇报了几个小工作，田园园便上街去了。
    菜市场离公司有些远，田园园看大家都忙着，便一个人提前下班，自己走着去了。
    等看见苗苗她妈张素芝跟区妇联主任带着人迎面走来的时候，田园园突然有些后悔，怎么自己不晚一点儿再出来呢？
    张素芝带着一堆人是来市场检查工作的。
    因为现在开发市场、搞活经济了，市场里面做生意的很多是家庭妇女。
    说来也巧，这市场里就有一个致富典型，一个三十出头的离婚妇女，带着几个学徒开了个裁缝铺子，现在发展成了个服装加工厂，也有十个八个职工。
    区妇联主任带着省妇联的人过来调研的，刚走进市场，就看见田园园走过来，区妇联主任很高兴，忙转头对张素芝说：“张主任，你看前面那个漂亮姑娘，也是我们区的先进典型。”
    张素芝一看，正是田园园，当即恨得咬牙切齿。
    区妇联主任没注意张素芝的脸色，还喋喋不休地夸田园园，“人家干了工作还谦虚得很，愣是不让报，把指标让给了其他人。啧啧啧，真是个不错的姑娘，主任，我这里先给你讨个指标，年底田园园这个典型我们区就报她了。”
    不等张素芝再说话，田园园已经走到了众人的面前，“哟，领导们这是视察工作呢？”
    区妇联主任笑吟吟地一拉田园园，“田经理过来，给咱们省妇联张主任认识一下。”
    张素芝知道田园园狠，也怕再次当着下属的面儿丢脸，听区妇联主任说话，不接话只是鼻子里哼了一声。
    手下有几个见过田园园的，也是一愣。见张素芝不搭理田园园，她们自然更不说话。
    田园园淡淡地，“张主任好，我是田园园，以后请多关照。”
    场面话谁不会说，你只要不惹我，我就不会主动出击。
    张素芝冷冷地一转脸，“走吧。”
    区妇联主任一愣，见其他人有给自己使眼色的，才感觉不对劲儿，忙说：“好好，那田经理你忙去吧。”
    张素芝临走狠狠地瞪了田园园一眼，田园园不高兴了。
    这个女人，给脸不要脸。本来没打算招惹她，她还来劲儿了。以为自己是好欺负的还是怎么着？
    “张主任是吧？我自问今天没有得罪你，跟你打招呼你不理我，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临走还瞪我，这是威胁我呢还是为什么？”
    张素芝忍了忍，没有骂出口。咳嗽了一声，在众人面前端出一副高贵的样子来，停住脚，转身看着田园园，冷冷地说：“为什么瞪你？你自己明白！”
    田园园微微眯了眼，“我不明白。”

 0627 歪心思

    自己儿子好端端地受了伤，张素芝早就怀疑有问题了，苗壮却只说是意外。
    张素芝此时见了田园园，终于忍不住了。
    张素芝气得脸通红，“你说，我儿子的胳膊到底是怎么断的？！”
    田园园冷冷地耸肩，“或许是因为你儿子为非作歹、调戏良家妇女，被人家男人当流氓打断了？”
    张素芝一听这话，气得脸色紫涨，猛地就要冲过来，早被随从拉住了胳膊，“张主任！”
    “死丫头，你血口喷人！”张素芝抬脚就冲着田园园踢过来，可惜，腿短没够到。
    田园园冷笑，“是不是血口喷人，回家问问你儿子不就知道了？不敢说，就是心中有鬼！还有，告诉你儿子一声，别因为躲到美国鬼子那里就没事儿了。我的公司他诈骗了两万块，等他回来，我会上门找他算账，你让他给我等着！”
    说完，转身走了，看也不看张素芝气得铁青的脸。
    张素芝看着田园园好整以暇地进了菜场，气得嘴唇哆嗦着，冲着呆若木鸡的区妇联主任说：“你看看，你看看，你推荐的都是什么人？这样的人，也能当咱们市里的先进典型？”
    区妇联主任万万想不到，田园园跟省妇联主任是死对头，听话音儿还牵扯到省妇联主任的儿子，这个事情可大条了。
    听张素芝如此气急败坏，区妇联主任立即点头哈腰，“是是是，等我回去在好好调查调查，要是人品有问题，这个先进典型一定不让她当。”
    张素芝怒瞪了她一眼，“还调查个什么劲儿，没看到吗？她这么目无尊长、嚣张跋扈，能适合当妇女典型吗？女人们都像她这样，这个社会得乱成什么劲儿？咱们推出这些典型，是要让广大劳动妇女学习的。就她？咱们不是光为了挣钱，关键是人品！人品知道吗？”
    “你看看她，有人品吗？啊？这样是让她当了典型，怎么给省政府交代？怎么给老百姓交代？同志，干工作要擦亮眼睛，不能光看工作，那就犯了教条主义了，前些年，我们因为教条主义吃的苦还不够多吗？啊？你要是不能好好理解这些话，我看换个年轻点儿的同志说不定还理解得快些！”
    区妇联主任吓了一跳。
    这女人够狠的，就是因为田园园跟她有私人恩怨，这还没有让田园园当典型呢，她就要让自己下台？
    想到这里，区妇联主任忙说：“张主任，您放心，我回去一定把上级精神再好好领会一下，绝不能让这种人当上先进。不过，她们公司原来还赞助我们区双学双比活动呢，那些东西是不是也不能用了？张主任，你给个准话，我看看该咋办。”
    张素芝皱起了眉头，“赞助？她们什么产品赞助你们的活动了？”
    区妇联主任一听忙说：“田园园是丽人公司的，她们的新产品已经免费提供给劳模们当奖品了，双学双比活动只要有，她们公司以后还会给。算起来数量不少，值不少钱呢。都是妇女用品，上回还给我们妇联送了两箱子。”

 0628 歪打正着

    张素芝一听，阴测测地笑了，“嗯，这个是她回报社会的心意，咱们不能拒绝人家的好意。既然她愿意帮大家，咱们还是欢迎的。同志们，咱们做妇联工作的，头脑得活络嘛。她要是有能力，别说给你们区劳模提供奖品，就是给咱们东洲市的所有劳模提供奖品，我们妇联都是欢迎的。”
    “现在国家还穷，我们省妇联的经费也不是很足。每次活动，我都要求爷爷告奶奶地给大家争取奖品。这下好了，有人愿意送上门，咱们何乐而不为呢？这样吧，你去联系一下，最好能让她那公司给全市劳模提供奖品。事情成了，我记你一大功！”
    哼！田园园，你跟我们苗家斗，真是自不量力！不用他们爷几个出手，我就能让你哭！这回不让你大出血，我张姓倒着写！
    区妇联主任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弄了个这事儿，但是想想田园园以前的态度，估计事情不大。想到田园园提的要求，忙给张素芝说了。
    “张主任，她们公司送礼品的时候有个条件，就是得在报纸上说明是她们公司提供的奖品。”
    “嗤--”张素芝鄙夷地一笑，“这也算个条件，我还以为她要当劳模呢。本来就是人家公司的产品嘛，登报的时候爱写就写呗。”
    哼，不写人家不知道她傻！呵呵，自己公司的产品不拿去卖钱，白送不说，还唯恐大家不知道她是白送的！既然她想在全市百姓面前当白痴，我拦着她才傻呢！
    “走吧。”张素芝看着不远处正买菜的田园园，冷哼了一声，带着众人要走。
    区妇联主任忙说：“您先走一步，既然田园园在呢，我给她说一声，省得再跑去找她一趟。这几天实在是忙得很。”
    见张素芝点头，区妇联主任忙安排了人带着她们去服装厂，自己则急匆匆地过来找田园园。
    “田经理啊，刚才你跟张主任是咋回事儿？”
    田园园耸肩，“没什么。就是有点儿小矛盾，主任过来有事儿？”
    区妇联主任有些难以启齿，“.....那个......你们公司能不能赞助整个市区的女劳模？我知道有点儿强人所难......”
    田园园挑眉，看着不远处张素芝的背影，笑着问：“是不是张主任的意思？”
    这女人是想让自己大出血呢！呵呵，没有经济头脑的女人啊！你这么害我，却是帮了我，哈哈哈！等以后看到成效，这个女人会气死的！
    见区妇联主任还在扭捏，田园园很直爽地答应了，“主任，我答应了可是看你的面子。不过呢，我有个请求，既然是整个市区了，那能不能给我们公司来个冠名权？”
    区妇联主任一头雾水，皱着眉头问田园园，“啥是冠名权？”
    “很简单啊，就是你们的活动冠上我们公司的名字。”田园园想了想，说：“以后双学双比活动就叫‘丽人杯’双学双比活动，怎么样？省妇联要是同意，我就赞助市里双学双比活动所有奖品。”
    区妇联主任一听，“这个应该没问题吧。等我问了张主任，她要是没意见，我下回给你回个电话。”

 0629 泄密

    田园园说：“好。谢谢主任了，对了，上回给你们送的样品试用感觉怎么样？”
    区妇联主任笑了，“嗳，我老了用不上，听办公室几个女人说还挺舒服的，骑车走路都不怕掉，晚上也不担心弄床单上，不错。”
    田园园挑眉，“你们满意就好。”
    看着妇联主任喜滋滋地走了，田园园也很高兴。呵呵，张素芝有个头脑精明的儿子，自己跟女儿却笨的像猪啊。
    回到家，天色还早，赵玉成不知道去哪里了。
    田园园洗了澡，开始收拾东西，洗洗擦擦的，还有些肉啊、菜啊什么的，都得处理，还有明天要带的东西还不少，小件儿的都得田园园准备。
    眼看着天擦黑了，赵玉成才回来，两手黝黑，一看就是弄木炭、炉子什么的去了。
    见田园园已经做好了饭，赵玉成很满意，“以为你要很晚才能回来呢。”
    田园园笑着说：“不会，我今天其实出来得很早，就是碰到苗苗她妈，耽误了一会儿。”
    然后把事情给赵玉成说了一遍，最后笑着说：“没有生意头脑，白白地给我送了个好机会。估计这会儿正在家得意呢。”
    赵玉成哈哈大笑，“哈哈哈......想害我们的人总是在帮我们，我真不知道该收拾他们还是该感谢他们了。”
    田园园微微眯起了眼，“先收拾他们，然后再感谢他们！”
    赵玉成搂着“吧唧”在田园园的俏脸上亲了一口，“心有灵犀一点通！”
    田园园得意地也笑了，“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就是说我们俩的吧？啊？哈哈哈......”
    听着两人在屋里开怀大笑，隔壁的曹军民跟丁连长都郁闷不已。
    赵玉成心还真是大，这么大的事儿摊到头上，竟然还有心思逗老婆笑。可真是大将风度啊。
    冯营长正好回来，经过赵玉成家的门口，见门虚掩着，听见里面两人的笑声，不由得暗暗挑眉。
    回到屋里，见李萍正忙着做饭，冯营长施施然坐下，“炒个好菜，晚上陪我喝一杯。”
    李萍一听就不高兴，“不年不节地，开什么酒瓶子啊。这些酒都挺贵的，等八月十五请客的时候再开。排不上用场，你喝了也是浪费。”
    冯营长瞪眼，“我说开就开，哪那么多废话！好心情都让你破坏了，扣死你吧。”
    李萍见冯营长黑了脸，只得嘟嘟囔囔地去了厨房，把酒瓶子拿来，摆好了菜，见冯营长哼着小曲儿，自斟自饮地，有些奇怪，“有啥好事儿？这几天我看你们挺忙的啊，早出晚归的。”
    冯营长看了李萍一眼，“算不上好事儿，却也出了一口气。就是......唉，不说了，这是纪律。”
    李萍撇嘴，“我一个家庭妇女，守你们什么纪律。你不在家，我一个人无聊死了，回到家还不跟我说说话。”
    冯营长把就被一顿，“这几天没人说话，其实大家都憋的不轻。”
    自己不说，不代表其他人不给老婆说。几十个都知道的事儿，谁知道从谁那里走露的风声？自己说了，让老婆也高兴高兴，以前不是跟田园园那个女人也吵过架吗？

 0630 幸灾乐祸

    李萍一听，眼睛瞪得铜铃大，黝黑的脸十分激动，外带着知晓天大机密的兴奋，“真的？有人告赵玉成？”
    冯营长不屑地看着李萍，“我还能拿这事儿骗你？真是的，有什么大惊小怪地？又不是我被组织调查。对了，还有个事儿，因为牵扯到买手表的事儿，说不定还要找你对质呢。到时候你就假装不知道这事儿，只管去就好了。”
    李萍一听激动地浑身哆嗦，猛地一把抓住冯营长的胳膊，“纪检上的人都是什么样的人？不会打人吧？跟公安局一样不？”
    “去！”冯营长一把抖搂掉李萍的手，鄙夷地瞪了李萍一眼，“瞎说什么呢。就是跟我们一样的军人！有什么好怕的？还打人？打也不是打你！”
    “对了，当时咱们买手表的发票还留着吗？要是有的话，把它留好，组织上要，就给他们。咱们实话实说，就算他赵玉成有事儿，也跟咱们没有关系。那两家不知道咋办，不管他们，咱们弄好咱们的事儿就行。”
    李萍果然高兴了，“留着呢。那么大一笔钱呢，我当然得留着了，没想到还成赵玉成的罪证了。”
    冯营长立即瞪了李萍一眼，“你说话给我小心点儿，什么罪证不罪证的？组织上都没有说人家有罪，你瞎说什么？管好你的嘴，事情没出定论之前，你敢给我往外瞎咧咧，看我咋收拾你！”
    说着，又叹了一声气，“年底转业不转业，就看这一回了。要是赵玉成有事儿，咱们就不用走。要是这小子没事儿，我八成留不到这儿了。”
    李萍疑惑，“咋跟他有关了？”
    冯营长斜了李萍一眼，“这还用问吗？少了个营长，我这个资格最老的说不定还得代管三营呢。一时半会儿哪能就提拔一个顶上来？”
    李萍高兴了，“这要是赵玉成有事儿倒好了。咱们起码还能再干一年！”
    冯营长这回没有反驳，自斟自饮起来。
    李萍便心里有数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自己男人、为了自己家，赵玉成算什么？田园园也跟自己没有多大交情......
    “匿名信是谁写的呢？”李萍突然问：“组织上没露出风吗？”
    冯营长放下酒杯，“既然是匿名信，当然不知道是谁写的。要不，还叫匿名信？以前听说匿名信都不处理的，现在果然管得严了，不是实名举报的也下来调查，我倒要看看这回赵玉成怎么逃得过去。就是曹政委不知道会不会帮他。不过，要是偏帮得太明显了，呵呵，说不定一块连他也......”
    李萍吃惊的睁大了眼睛，“天爷，现在连师部政委也要调查吗？早就知道赵玉成是曹政委的人，这下可咋整？”
    冯营长笑笑，“所以说，抱大腿也别太明显了，谁不知道他俩有猫腻？现在连生意都一起做了。虽然部队纪律没说不让做，但是你想想，他跟曹政委弄那些钱，大家都知道。就是没那本事罢了。哈，这回可把他们揪住喽！”

 0631 谁近谁远？

    田园园喜滋滋地在家准备东西，对于部队发生的事儿一概不知的。
    赵玉成也不在意，只帮着田园园准备帐篷、炉子什么的。
    小黄敲门进来，神情有些慌张，看赵玉成警告地瞪过来，小黄只得咽下了自己的话，“嫂子，我把东西搬下去。”
    田园园笑吟吟地叮嘱小黄小心些，然后又回了厨房。
    小黄一趟一趟地把东西都放进了吉普车，对赵玉成说：“营长，我明天送你们。”
    “嗯。”赵玉成点点头，“明天早上九点再来。”
    等楼上的人上班都走了，自己再出发，省得那些人看着眼馋。自己日子过得太舒心了，只怕有心人不舒服。
    小黄恹恹地，看着楼上，“营长，我都听说了，你也不管管？”
    赵玉成瞪了小黄一眼，“这是机密，你从哪里听说的？这两天调查到你了？”
    小黄摇头，“没有。我倒是想他们早点调查我，就是一直还没有轮到我呢嘛。这是哪个龟孙子写的匿名信，我要崩......”
    “闭嘴！”赵玉成皱眉，“走你的吧。这两天我不在，你好好管住你的嘴，敢胡说八道看我回来收拾你！想让我玩得开心，你给我老老实实地盯着。”
    “对了，听说团部通讯员的通知书已经领到手了，你那通知书下来了没有？你别忘了多去团部问问。”
    小黄点点头，“我知道了。反正也是考上了，通知书早晚下来，没跑。就是你这事儿不解决，我去上大学也不安心啊。要不，我不去了，再这里替你把那龟孙子给你找出来？”
    赵玉成“嗯？”了一声，把小黄吓得一个哆嗦，“好了，我知道了。”说着，一溜烟儿地跑走了。
    赵玉成看着小黄的背影，挑眉，抬腿上楼。
    刚到二楼，就见几个家属正下楼。
    看自己的眼神儿有的是同情、有的是鄙夷、有的是得意，但是都掩饰得极好，还跟往常一样打招呼，“赵营长。”
    赵玉成淡淡地“嗯”了一声，上楼去了。
    几个女人下楼却不公开谈论，个个心里却都打鼓，谁知道是清白还是有罪呢？
    总之，还是观望的好！
    晚上下楼乘凉的时候，赵玉成因为是检查阶段，不好跟众人接触，只是拉着田园园到操场遛弯儿。
    田园园见楼下众人的眼神儿好像跟以前不同，可没有想到是这事儿。
    见赵玉成高高兴兴地，也没有多想。
    回屋之后，正要洗漱，就听有轻微的敲门声，不仔细听几乎听不见。赵玉成挑眉，“有人来了。”
    门刚一打开，凤娟就钻了进来，把田园园吓了一跳，凤娟唯恐田园园出声，忙小声说：“别出声。”
    田园园诧异，怎么搞的跟地下党接头似的，声音这么小？
    凤娟转身关好了门，笑得有些讪讪地，“你们都还好吧？”
    田园园点头：“挺好的，这两天准备去山里玩儿。”
    凤娟又闲扯了两句，不等田园园反应过来，便找借口走了。
    赵玉成知道定是丁连长的意思。
    男人们没法出面，让女人们过来关心一下也是个心意。嗯，患难见真情啊。
    冯营长好像挺高兴的，有天早上还闻见他身上的酒味儿......

 0632 先放过你

    众生相也是只有遇到事儿了才能看出来，这事儿一出便如试金石一般，亲疏立现。
    田园园看着厨房里的东西，对赵玉成说：“就咱们两个人，东西是不是多了？”
    赵玉成搂着田园园，下巴轻轻地放在田园园的肩头，听田园园问，摇头，“你做的菜多少我都能吃完。何况都是青菜什么的，不用担心，只要两天不坏，一定没问题的。”
    田园园说：“不会坏的，我都处理好了，再说了，山里温度低，有些山泉水简直跟冰箱差不多了。带的东西也不多，要是后天还想吃肉，就得靠你打野兔子了。”
    赵玉成笑了，“这么说，你干脆啥也别带，咱们挖野菜、吃野兔，河里捕鱼捉虾，保证两天让你过得丰富多彩。嗯，对了，还可以天当被、地当床，野合数回。”
    田园园一想那场景就有些脸红，抬脚狠狠地踩了赵玉成一下，“你想着出去，是不是就是打着这个主意呢？”
    赵玉成挑眉，轻轻地吻住了田园园微红的耳朵，低声说：“换个地方很好啊，山里没人你只管叫好了，再说了，从来没尝过野合的滋味呢，我们一起试试也不错。也算是个新体验，难道你不想吗？”
    田园园抬手狠狠地拧着男人的胳膊，“不给你说话了，就会开黄腔。再敢乱说，我还不去了。”
    赵玉成立即更用力地吮吸起来，田园园听着耳边男人的粗喘，也有些情动，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昂起头堵住了他的唇。
    田园园这般的一主动，彻底点燃了赵玉成的激情。
    他在她的唇舌绕着自己亲吻了一阵子之后，就喘着粗气，将她拉着距离自己一段距离，压低着声音，贴着她的耳边说：“不说了，只做！”
    赵玉成狠狠地喘了几口，猛地弯腰一下子把田园园给抱了起来，大步朝着卧室走去。
    田园园娇嗔着：“赵玉成！”
    赵玉成觉得她嘴里此时娇滴滴地喊出来的自己名字，听起来格外的舒畅动听，而且田园园在这种事情很少如此主动。
    赵玉成顿时大脑里完全没了其他的想法。把田园园往床上一放，窗户没关、窗帘没拉，不管不顾地压了下来。
    田园园两只光裸的胳膊抬起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身子主动贴了过来，赵玉成像是一下子就疯了一般，没了任何的自制力，狠狠地爱她。
    赵玉成是个军人，身体素质好、体能强，在这方面的时间向来持久，田园园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要累瘫的时候，很想要放声尖叫。她克制着自己，不要发出什么声音，死死地咬着唇，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昏厥过去的时候，身上的男人终于消停了下来。
    田园园舔舔被自己咬疼了的嘴唇，有些期待即将到来的山里之行了。
    到时候是不是就可以畅快地出声了呢，这般憋着可真是难受啊......
    “小丫头，想什么呢？”赵玉成汗湿的身子平躺着，胳膊搂着怀中的田园园，声音慵懒地问：“一次不过瘾吧？先放过你。明天山里再来，家里太憋屈了。”

 0633 人间仙境

    田园园闷笑。
    很想说一句“心有灵犀一点通”，却忍住了。要是自己说了，铁定被这男人取笑。
    第二天，赵玉成一上班就去交了自己的思想汇报，然后给纪检的几个同志又报个到，就回来了。
    因为要一个一个调查相关当事人，他这个正经事主却成了没事儿人，所以，这才有机会闲着几天。当然了，不能远离。
    小黄开着车子出了大院，田园园有些奇怪，“小黄可是有什么事儿，怎么不太高兴似的？”
    赵玉成冷哼了一声，小黄勉强一笑，“你们又不带我。”
    田园园“噗嗤”笑了，“好了好了，回来给你带个野兔子腿。”
    赵玉成握着田园园的手，“等过几天他就给走了，到时候你做顿好的，给他送行。”
    田园园睁大了眼睛，“去哪？”
    小黄忙说：“上大学！”
    田园园很高兴，一把把住前边的座椅，伸头过来跟小黄说话，“哦？这么好的事儿啊？是该好好庆祝一顿。放心吧，小黄，到时候我一定使出浑身解数，包你满意。你只要给我报几个人吃饭就好。”
    赵玉成把田园园的头扳回来，让田园园靠在自己身上，“做好。”
    小黄从后视镜里看了一下田园园，笑着说：“谢谢嫂子。”
    车子眼看进了山，车里明显感觉凉快了，越往里走，越凉快。到后来，便感觉进来的风很凉，而车子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绕着崎岖不平的山路进了深山。
    眼看着前边没了路，而风景却越来越漂亮。
    漫山遍野的红叶、高高悬挂的小瀑布、小红灯笼般的柿子、山石上跳跃的野猴子、啁啾鸣叫的五彩野鸟、微风中摇曳的花朵......
    田园园十分喜悦。
    连日来的疲惫跟紧张，好像一下子就消散了，胳膊伸出窗外，抬手捕捉从指间溜走的风，大叫着：“哦哦哦......”
    车子最终停到了半山腰处一个小溪的旁边，不远处有个巨大的石头，很是平整。
    小黄停下了车子，赵玉成打开门，“嗯，就是这里了。”
    田园园跟着赵玉成当然放心，不消说，这里肯定他们是来过的。
    山泉淙淙、凉风习习、虫鸣鸟叫、鲜花摇曳.....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嘛！
    田园园一下车就喜欢上了，看着两个人从车里往外搬东西，要过来帮忙，赵玉成摇头，“用不着你。”
    小黄帮着赵玉成把帐篷搭在了那块巨石上，又细细地看了周围的环境，确保没有任何问题，这才被赵玉成催着走了。
    说好明天下午四点钟来接，小黄开着吉普车一路颠簸着走了。田园园看看表，嗯，也有一个小时的路程呢。
    山谷幽静，只有两个人，田园园走过来，拉着赵玉成的手，眼睛看着面前英俊的男人，眼神儿里情意绵绵。
    抛却了世俗的烦恼、万丈红尘的喧嚣，这里就是人家仙境啊。
    赵玉成笑笑，也不说话，把田园园紧紧地搂在怀里，下巴压在田园园乌黑的发上，眼睛看着连绵的群山，心里十分满足。
    事业有成、夫妻和美，要是再有一个孩子，嗯，人生就圆满了！

 0634 二人世界

    田园园紧紧地靠在赵玉成的胸前，听着男人健壮有力的心跳，把小脸在男人胸口蹭了蹭，嘴角微微翘起。
    一阵风吹来，带着一股干草的清香，田园园从赵玉成怀里抬起头来，极目远眺。
    满眼都是景色，美不胜收。初秋的山里跟乡下不同，虽然没有丰收的景象，但是烟雾氤氲、红叶遍地、重峦叠嶂......别有一番惊人的美丽。
    赵玉成握着田园园的手，一手揽着田园园的肩头，在耳边轻声问：“美吗？”
    “嗯。”田园园眼里都是温情，轻声说：“美不胜收。”
    随即又补了一句，“要是能一辈子住在这里就好了。”
    赵玉成笑了，握着田园园的手慢慢往前走，“想在深山老林里修炼吗？本来就是个妖精，还想成仙吗？”
    田园园拧了一下赵玉成，娇嗔道：“谁说我是妖精？谁说我要成仙？再说了，我要是个仙女，你还敢亵渎我吗？”
    赵玉成哈哈大笑，“我要是喜欢，管你是仙女还是妖精，成鬼成魔、强取豪夺也要绑你一辈子！”
    “切！”田园园也笑了，“你就是个土匪啊。”
    赵玉成一点儿也不以为忤，甚至还很认真地点头，“嗯。我这个土匪要娶压寨夫人，谁还挡得住？”
    田园园：“......”
    两个人手拉着手，渐渐地走得越来越远，但是路边的风景还是相当好。
    田园园跑跳着捉了几只蚂蚱，拿起来问赵玉成：“吃过吗？等会儿我给你烤了，敢不敢吃？”
    赵玉成摇头，“没有。我们出来拉练，虽然辛苦，还真没有吃过这些东西。越南战场上，粮食也充足。”
    田园园笑着说，“蚂蚱其实是高蛋白的食物，营养价值很高呢。大家不能接受罢了。”
    赵玉成弯腰从地上摘了一朵花儿，抬手别在田园园鬓角，大手捧着田园园的脸，猛地亲了一口，夸道：“我老婆真漂亮！别动啊，我给你拍照。”
    赵玉成拿出相机，咔嚓咔嚓地给田园园拍了不少照片。
    田园园抿嘴笑，“那是。当初是不是看我漂亮才结婚的？”
    以为赵玉成会反驳，没想到赵玉成想了一下，竟然光明正大地承认了，“嗯，有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
    田园园白了赵玉成一眼，“男人都是视觉动物，看见漂亮的女人就走不动。所以说，出轨的以男人居多。”
    赵玉成笑，“我不会出轨。”
    “大言不惭。”田园园想起了白璐璐、刘兰兰，心里有些不舒服。
    这俩女人都消失不见了，但是不代表她们没有存在过，也不代表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就算没有了她们，或许还有别的女人。不想了，既然出来玩儿，就开开心心玩啊！
    俩人转了一圈，眼看就到了中午，俩人回到了帐篷处，田园园开始准备烧烤。
    因为都是昨夜腌制好的，烤起来很方便。俩人一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十分甜蜜。
    想起来上回跟一群男人一起烧烤，田园园说：“人多有人多的热闹、人少有人少的甜蜜，烧烤可真是个好东西。”
    赵玉成点头，端过杯子，“你喝这个常温的。你少吃点儿肉，小心闹肚子。”

 0635 憧憬

    田园园温柔地点头，端起杯子，跟赵玉成碰了一下，笑意盈盈，“cheers！”
    赵玉成眼神儿一闪，“我说田园园，你什么时候英语水平又长进了？”
    田园园一笑，“不行啊？我们厂里的机器是日本进口的，说不定以后我还要学日文呢！”
    赵玉成挑眉，“嗯，志向不小。”
    田园园想了想，看着赵玉成问：“其实我还有一个想法，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支持？”
    赵玉成立即点头，“说说看。”
    “我高中毕业，虽然学历不算低了，不过呢......”田园园一边说一边观察赵玉成表情，见赵玉成只是疑惑地看过来，田园园说：“要是有机会的话，其实我是很想再去进修的，比如能上个大学什么的最好。现在不是有夜大、函授的大学文凭吗？”
    以为赵玉成会不以为然，或者干脆说自己异想天开，没想到赵玉成很认真地想了一下，重重地点头，“你这个想法不错。要是有机会的话，争取去上吧。我支持你。”
    田园园高兴了，一下子抓住赵玉成的胳膊，一脸惊喜，“真心话？！”
    赵玉成看着田园园兴奋的样子，紧紧地握住了田园园的手，英眉微挑，“我这么不被信任吗？还是我什么时候阻挠你做事了？更何况这是好事儿。前几天去大学里看着人家羡慕了？”
    田园园把头靠在赵玉成的肩上，看着天边的白云，眼睛里有着无限向往，“是啊，我的大学梦呢。羡慕大学生是其次，你知道我们公司是个小厂，工人跟管理层文化水平都低。高中生寥寥无几，更别提大学生了。有些先进的管理理念，他们不会，我这个一把手要是再不会，公司早晚会陷入困境。”
    “我个人提升了，公司也能有个好的发展，可以说是个双赢的局面。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会鼓励我们公司的年轻人都去学学。听说很多大城市都掀起了学习的高潮，电视里跟收音机里都有专门的英语课呢。”
    赵玉成点头，“嗯，是有这么回事。我们部队上现在也提倡科技化练兵，以后可能会直接从普通大学里选拔军官。国家的国防条例已经下来了，国防教育是国策。要不，我们去大学搞军训也不会这么顺理成章。其实，有机会了我也想去进修一下。”
    田园园拍了赵玉成的胳膊一下，“你的本科学历再过三十年也不过时。当然了，学历越高越好，听说美国有个什么西点军校挺厉害的。”
    赵玉成“嗤”地一声，“毛主席说，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美帝的那些东西我们还不稀罕呢。中华五千年文明，多少经典的战争案例？一部孙子兵法、一本三十六计，够他们学一辈子的。”
    田园园不以为然，“不是咱们的不好，而是外面的更新！要是有机会，我也觉得你应该去学学，学无止境嘛。”
    赵玉成想了想，“去他们提高学历倒没有必要。国际上有时候会有各国军人的对抗赛、交流赛之类的，要是有机会了我可以争取一下，不过还不知道能不能达标呢。要求太高了。”
    ps:每章都有用，往后看就知道了，哈！

 0636 草地上的

    “还有你搞不定的事儿？”田园园抿嘴笑着，“吧唧”在赵玉成脸上亲了一口，“在我眼里，你可是无所不能的。”
    赵玉成一把把田园园抱在怀里，低头含着田园园的耳朵，低声问：“我算搞定你了吗？”
    田园园小脸有些发烫，含含糊糊地说：“什么搞定不搞定，我又不是什么事儿。”
    赵玉成用力地吮吸着田园园的耳朵，“你是我这一辈子的大事儿、终身大事儿！”
    说着说着，大手也不老实了起来。
    耳边渐渐响起了男人粗重的喘息，田园园心跳也渐渐加速，俏脸更是滚烫。
    一把握住男人在胸前揉捏的大手，田园园挣着就要逃跑，“晚上啦......”
    男人的性致上来，哪管什么白天晚上？猛地一把抱起田园园，赵玉成大踏步地下了小山坡。
    田园园猛地失重，吓得一把抱住赵玉成的脖子，把头埋在男人的脖颈处，鸵鸟一般地缩了起来。
    赵玉成来到大石后面一处平摊的草地上，把田园园缓缓放下。
    初秋的山里，青草茵茵、恰如绿毯，爱恋的男女正如入了伊甸园。
    粗喘的呼吸、原始的律动、浅浅的低吟、高亢的尖叫......再也一丝顾忌。
    赵玉成男人的野性跟粗犷显露无疑，疯了一般。
    田园园有些害怕，失重的感觉让人抓挠不住，只能死死地攀着男人的脖子、狠狠地搂着男人精壮的腰。
    等云收雨歇，两人都有些失神。紧紧地搂抱在一起，久久没有说话，彼此亲吻着彼此、彼此爱恋着彼此。
    田园园轻轻地拍着赵玉成，“起来啦。”
    声音沙哑地让自己都吓了一跳，等意识到问题，自己突然红了脸。
    赵玉成闷笑着狠狠地亲了一口田园园，怜惜地把田园园给抱了起来。
    田园园还有些诧异。
    咦，这男人转性了？怎么一次就结束了？还以为他要做好几次呢？
    赵玉成好像知道田园园在想什么，低头在田园园嘴上狠狠地亲了一口，戏谑道：“嫌少？晚上看着星星再做！”
    田园园：“......”
    赵玉成进了帐篷，把田园园放到垫子上，拉过薄被给田园园盖上，“你先睡一觉。我去烧水。”
    等田园园一觉醒来，感觉自己浑身清爽，私处更无粘腻，该是被赵玉成清理过了。
    转头看着身边空空荡荡地，田园园忙坐起来，薄被滑下身子。
    低头看着自己，雪白的肌肤上斑斑点点的吻痕，田园园吐了吐舌头。
    赵玉成是军人，手劲儿很大，情急之下更没个轻重，每次自己身上的瘢痕都要几天才能下去，只是当时没有感觉疼痛罢了。
    而且，激烈之时，男人太温柔了好没有激情地说。总之，在性上，自家男人超强悍，很满意......
    嗷呜，自己变坏了......
    田园园小脸滚烫，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抓过背包，掏出衣服换了。
    等穿好衣服出了帐篷，田园园才看见太阳已经西斜，满天的火烧云红彤彤地，给小溪边专心垂钓的男人镶嵌了一道金边儿。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赵玉成笑吟吟地转过身来，眼睛里满是情意，“累不累？”
    ps:哎呦，男女那啥好难写地说，鉴于以前被和谐屏蔽过章节，所以，憋了一个小时才写好，耽误更新了

 0637 甜蜜蜜

    田园园听赵玉成开口就是问这话，又甜蜜又害羞。
    瞪了男人一眼，大踏步地走了过来，不接他刚才的话，只看着小溪，“这么浅的水，你还能钓上鱼来？”
    “怎么不多睡会儿？”赵玉成说着，细心地把小马扎给她支好，拉着田园园在身边坐下，指着自己的鱼竿儿，“其实不是钓鱼，是网鱼。”
    田园园仔细一看，石头下鱼草中钓竿那头果然不是吊钩，而是一个网兜，点点头，“我见过这种，比钓鱼要简单些。让我来！”
    说着，弯腰就要把鱼竿拿起来。
    赵玉成一把摁住田园园的手，“傻丫头，别急。网鱼跟钓鱼是一样的，都得有耐心。这边儿的鱼不少，不过我想捉点儿大的，清理起来也方便。等会儿再起网。”
    田园园伸头看了看，也看不到网兜里到底有没有鱼，见赵玉成不让动，知道他是专家，自然就听了。
    把马扎往赵玉成身边挪了挪，把胳膊放在赵玉成腿上，两手托着下巴，微微眯着眼睛，看着西天的云彩，对赵玉成说：“你卡，那朵云彩像不像一个仙女？”
    赵玉成大手抚摸着田园园的头发，“嗯。像。不过，仙女下凡了。”
    “瞎说。明明好好地在天上呢。”
    “明明下凡了，要不，我身边这么漂亮贤惠的女人是谁？”
    “哎呀，别打岔。你看你看，那边那朵，像不像太阳花？真漂亮！”
    “嗯，像。不过没有你漂亮。”
    “嘻嘻，这话我爱听。再看那边那两朵，赵玉成你说，像什么？”
    “像你胸前的两团。”
    “哎呀，你你你......一点儿艺术细胞也没有，就会色！”
    “色不仅是艺术，还是最古老的艺术，要天天学习。晚上继续研究，不许逃。”
    “切，谁怕你！还是那句话，没有犁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田园园，你学坏了！”
    “还不是跟你学的？今天是谁啊，摁着人家在草地上禽兽！”
    “禽兽可是随时随地发情的，所以，晚上我要在山洞里做！”
    “不要！我要在帐篷里。”
    “好，就帐篷！”
    “......我反悔了。”
    “看在老婆的份上，让你一回。帐篷跟山洞选一个，或者选第三种。”
    “我选第三种。”
    “好！”
    “等等，第三种选择是什么？”
    “在那棵百年古树上做！”
    “......”
    田园园猛地扑到赵玉成身上，咬牙切齿地：“你你你......”
    赵玉成笑着一把抱住田园园，“这么迫不及待？走，树上的小鸟该会同意吧？”
    说着，抱着田园园站了起来。
    田园园吓得尖叫，“混蛋！”
    赵玉成哈哈大笑，把田园园放到地上，拉着田园园的手，“过来，起网喽！”
    田园园拍拍自己的小心肝儿，嘟嘟囔囔地跟着赵玉成来到水边，两人弯腰，把渔网给端了上来。
    里面的鱼儿还真有几个，最大的也有巴掌大，在渔网里拼命挣扎着，看得田园园笑了起来，“别跑小宝贝，等会儿我就吃你！”
    赵玉成在身后“嗯”了一声，把田园园的话重复了一遍，“说得好，别跑小宝贝，等会儿我就吃你！”

 0638 誓言

    田园园知道这男人又开黄腔了，不理他，端着那网兜朝着水桶走去，到了才发现，桶里已经有十几条鱼啦！
    “哇，赵玉成，你好厉害！”
    赵玉成搂着田园园的腰，把小腹往前一挺，在耳边戏谑道：“我知道我很厉害！”
    田园园红了脸，猛地抬脚狠狠地踩了一下赵玉成的脚，“再开黄腔，我我我......我回去了！”
    赵玉成转头看着岸上的帐篷，“回去做？”
    田园园转身扑到赵玉成怀里，狠狠地拧着男人的腰，“坏死了！坏死了！”
    赵玉成哈哈大笑，两臂用力地把田园园圈在怀里，“嗯，我是坏，不坏你能爱吗？”
    田园园“嗤”地一声，“谁爱你？！想得美！”
    赵玉成胳膊用力，紧紧地箍着田园园细细的腰，咬着田园园的耳垂，语气带着明显的威胁，“说！爱不爱？”
    “不爱！”田园园被男人吮吸得有些发痒，身子也渐渐发热，却还嘴硬，“你坏！”
    赵玉成一下子把田园园抱了起来，“不爱？做到你爱！”
    田园园吓得一把搂住赵玉成的脖子，大叫道：“爱爱爱，我爱，好了啦！”
    “大声说！”赵玉成惩罚一般地咬着田园园的脖子，“对着山、对着水、对着天、对着地，田园园，大声说！”
    田园园身子滚烫，心跳得厉害，被男人爱着的感觉充斥心间，胸中满满当当地都是喜欢。
    谁能想到，以往那么讨厌的男人，竟然也会有一天被自己这么喜欢？
    田园园被赵玉成拉着上了一个高坡。
    看着山下随风摇曳的花草树木、长满苔藓的山石峭壁，赵玉成把手在嘴边拢成了一个喇叭，大声冲着天空大喊：“我爱田园园！一辈子！”
    喊完，赵玉成俊脸喜悦、眼神儿晶亮，转脸看着田园园，不催不逼。
    “我--爱--你--！”田园园大笑着，也高声喊：“田园园爱赵玉成！”
    赵玉成立即转身抱住了田园园，狠狠地吻了下来，“对不起。以前对不起，以后会好好爱你！一辈子爱你！”
    田园园不说话，紧紧地贴着赵玉成的身子，热烈地回吻着赵玉成，甚至悄悄地踮起了脚尖，把自己的香舌深深地送入男人的口中！
    暮色四合，山中渐渐暗了下来，两人手拉着手在山中隐约可见的小路上散步。
    烤鱼的香味儿还在嘴边，两个人忍不住狠狠地接吻。
    很快，火堆生了起来，跳跃的火光映照着两张年轻的脸庞，柔情蜜意、一往情深。
    田园园披着赵玉成的军装，被赵玉成紧紧地搂在怀里，抬手扔进去一个小小的枯树枝，“啪”地一声一个火花炸响，一股木质的清香传来，两个人都不说话，紧紧地相依相偎，身体、心里暖暖的。
    抛却万丈红尘、忘尽俗世烦扰，难得你我相拥，就让时光静好、不惹尘嚣......
    天上的星星亿万，眨眼看着世间共浴爱河的男女。
    溪边石侧、树上帐中......
    浅吟低唱、尖叫低吼.....
    火堆红红，恰如爱意浓浓。
    ps: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过这样在高山上大喊“我爱你”的经历？没有会很遗憾的......

 0639 旗鼓相当

    第二天，两个人都醒的很晚。
    田园园动动酸痛的腰，看着身边依然沉睡的赵玉成，有些好笑。
    咦，这男人不是自己号称铁打的吗？怎么今天还没有自己醒得早呢？
    要知道，军人每天出操训练，早睡早起是纪律，今天这么晚，看来昨天真的是累着了。
    昨天啊？
    田园园想到昨天的疯狂，不由得有些脸热心跳。
    不知道换了几个地方、更不知道做了几次，一盒套套快用完了吧？
    不过，还真是跟在家里床上大不一样呢......囧！
    正在胡思乱想，赵玉成一动，渐渐睁开眼，看着正瞪着大眼看着自己的田园园，赵玉成挑眉，“早醒了？”
    “嗯。”田园园点头，听着自己的声音比昨天还要嘶哑，不由得大窘。
    明天该不会没法说话了吧？也是的，自己干嘛要叫那么大声！不过，那种酣畅淋漓可不是在屋里能享受到的。
    赵玉成大手摸着田园园光裸的背，“晚上冷吗？”
    田园园把小手放在赵玉成结实的胳膊上，“不冷啊。不是有你这个大火炉呢吗？再说，这帐篷不错，很压风。”
    赵玉成把田园园抱起来，让她趴在自己身上，“昨晚听到什么动静没有？”
    “没有。”田园园突然睁大了眼睛，“你听见什么了？难不成有狼？”
    赵玉成一笑，“嗯。”
    “哦！”赵玉成的话把田园园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你说真的啊？我可什么也没有听到！”
    赵玉成说：“没听到正好。”
    “也是，要不我还担心狼会进来，只怕一夜都睡不好呢。”田园园说着，就要起身。
    好像腿下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听赵玉成“嘶”了一声，田园园才后知后觉地知道，自己碰到了赵玉成那里。忙说：“抱歉哈！”
    赵玉成把田园园从身上抱下来，“碰坏了你就有麻烦了。”
    田园园瞪眼，“碰坏了，疼的也是你，大不了伺候你住院，能有多大麻烦。”
    赵玉成看过来，“它坏了，你还怎么爽？”
    “......”田园园咬牙切齿，“拜托，还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
    赵玉成闷笑，“这不正愉快地聊着呢吗？”
    田园园抓起衣服，就往自己身上套，“哼！以后你再开黄腔，我就躲起来，看你跟谁说去。别以为我怕你，其实，我要是愿意听，不走也能呆得住。脸皮不都是练出来的吗？等哪天我也跟你开黄腔，我看该逃走的就是你了。”
    赵玉成眼睛一亮，“你现在就说一句让我听听。”
    田园园瞪眼，“......”
    赵玉成立即鄙夷了，“根本就是虚张声势嘛。以后要跟我旗鼓相当才有情趣。”
    田园园磨牙，“......”
    赵玉成穿戴整齐，拉着气鼓鼓地田园园出了帐篷。
    外面山色清明、红日高照，已经升到半山腰了。
    看看手表，已经上午十点多了，田园园肚子饿得咕咕直叫。赵玉成更不消说，根本就是饿醒的。
    两个人也不顾得搞情趣了，打火做饭。
    田园园把带来的馒头用铁签子穿了，在木炭上细细烤着。赵玉成也没有闲着，把水烧开了，放了一把米进去，熬起来香喷喷的大米汤。

 0640 以后的事儿

    昨天带的青菜还有，赵玉成又到附近挖了一把野菜，开水焯了，用盐巴揉揉。一股清香散出来，跟家里的凉拌菜又是不同的味道。
    田园园虽然是个厨师，但是吃饭并不挑嘴。赵玉成更不用说，军人嘛，哪里有挑食的机会？
    当然了，要是在高档饭店里，还是很会享受美食的。
    两个人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把带来的东西差不多都吃光了。
    赵玉成食量惊人，把田园园做的饭菜差不多一扫而空，田园园皱眉，“是不是饿坏了啊？等我回家再给你做点儿好吃的补补。”
    赵玉成看了田园园一眼，“好吃是主要的，也不能浪费不是。”
    田园园点头，“那倒是。”
    两个人又检查了一边东西，看带来的食材差不多都没有了，这才开始收拾东西。
    看着都归置差不多了，赵玉成说：“好了，放这里，等小黄来了再弄，我带你去个地方。”
    田园园被赵玉成拉着去了一个山头上，迎着烈烈的山风，田园园看着山下隐隐约约的城市，“这是东洲市吧？”
    “嗯。”赵玉成说：“这个城市虽然不是很大，但是我很喜欢。参军入伍就在这里，住出感情来了。我们一辈子住在这里好不好？”
    田园园问：“你以后转业不用回老家吗？”
    现在的政策一般都是回原籍的。
    赵玉成搂着田园园，说：“我不会转业，我要在部队呆一辈子，直到退休。等我退下来了，我们也在这里安家。怎么样？”
    田园园点头，“当然了，我听你的。不是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
    赵玉成黑线，“能不能打个好听的比方？”
    田园园“噗嗤”笑了，“哈哈哈......”
    山中没有什么稀罕的东西，但是两个人还是发现了不少很新鲜的野菜、当然了，药材也是有的。下午赵玉成还捉了两只肥大的野兔子，还有一个不大的野鸡。
    看着血糊糊的几个猎物，赵玉成本来还有些嫌弃，田园园却很喜欢，说：“野味儿难得，我们就拿上吧。等回家了，我给你炸出来，明天中午你自己炖着吃。”
    中午田园园不回来吃饭，赵玉成一般都是在食堂吃饭。
    一听这个，赵玉成便有些嫌弃，“君子远庖厨。”
    田园园撇嘴，“好好好，我中午回来给你做，伺候你这个大爷，行了吧？”
    赵玉成听了就是一喜，“中午可以回来？”
    田园园点头，“现在公司步入正轨，我也不用天天在那盯着。说实话，生产这一块我真不是很懂，销售这边也联系差不多了。就等着批量供货了，生产跟不上，销售有心无力啊。所以，趁着现在还不是太忙，中午我尽量刚回来吧。”
    赵玉成喜滋滋地搂着田园园，在俏脸上亲了一口，“嗯。中午你不在，吃饭都不香。等天冷了，你中午别回来了，这些天还回来陪我。”
    或许，天天腻在一起的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
    田园园“切”了一声，转身娇嗔着说：“又不是小孩子要吃奶，干嘛一直粘着人？”
    说完，才发觉自己说的这话问题太大了......

 0641 重入尘嚣

    果然，田园园话音儿一落，赵玉成就眼神儿灼灼地看了过来。
    见男人的眼睛戏谑地扫过自己鼓鼓的胸，田园园故作镇静地咳嗽了一声，“下去啦，这里风大，吹得我头疼。”
    赵玉成闷笑着，大手握着田园园的手，果然把田园园带到了一个背风的地方。
    指着不远处一颗高大的柿子树，问：“这里有不少野果子，要不要摘一些？”
    秋季的柿子树几乎叶子都掉光了，只剩下一树小红灯笼一般的柿子高高地悬挂在枝头。
    田园园一听就摩拳擦掌地要去爬树，“我上！”
    赵玉成抱起胳膊，“嗯，我等着。”
    田园园会爬树，这在乡下并不少见。农村孩子嘛，爬树摘果子很自然的。
    田园园两手、两脚并用，虽然被赵玉成嫌弃了，还是不错的，很快就够到了柿子，一个一个摘下，扔给树下等着的赵玉成。
    赵玉成每一个都接到手，而且都没有破皮，要是田园园，是做不到的。
    看着地上已经有了几十个柿子，看着田园园又要往高处爬，赵玉成有些担心，“下来吧。够了。上面的树枝细，太危险了。”
    田园园是个很惜命的人，看了看情况，果然很听话的下来了。
    赵玉成抓过田园园的手，拍了拍上面的树皮碎屑，“我不在，以后不许上树。”
    “嗯。知道啦。”田园园随口答应着，喜滋滋地开始收拾地上的柿子，“这些带回去给大家分几个，剩下的我们自己留着吃。”
    “听你的。”赵玉成帮着把柿子都带回了帐篷附近，一个一个整齐地摆放到了带来的盆子里。
    没有多久，两个人就听见了汽车的轰鸣声，小黄来了。
    看着两个男人往车上搬东西，田园园看着过了两天一夜的这个地方，还是十分舍不得，“等有空了我们再来！”
    赵玉成宠溺地摸摸田园园的手，应了一声，“嗯，等有空了我们再来！”
    小黄也有些恋恋不舍，“唉，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下一回呢。要是以后给我分到别的军区，这里就很难再故地重游了。”
    军校的分配是保密的，往往第二天要离开军校了，学员们头天晚上才知道去处。说起来，也是很郁闷的。
    田园园安慰了一句，“可怜的娃儿。”
    唬得小黄看了赵玉成一眼，对田园园说：“嫂子，你可别这么说。”
    赵玉成闷笑，“你这丫头，跟小黄一般大，说他是娃儿，好意思？”
    田园园也笑了，“这是流行语，不是说他小。跟年龄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火星语呢，可惜......唉，算了不说了。走吧。”
    小黄却不再说话。
    随着吉普车开出深山，小黄脸上的担忧越来越重。
    从后视镜里看着两人的笑容，不知道怎么了，小黄突然有些心酸。
    营长的事儿，园园嫂子还不知道呢。要是知道了，只怕吓坏了，还能笑得出来吗？营长也是想带着她出来躲两天，可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总要回去面对的......
    ps:明天继续十更哈，我吃午饭去，么么哒

 0642 出问题我可不管

    大院里一如往日，女人们带着孩子在树下乘凉。
    看见小黄下了吉普车，田园园从车里跳下来，大家都有些不知所措。
    太亲密了万一牵扯到自己、太疏远了万一人家没事儿，可真是两难。
    田园园发现了大家的异样，但是怎么也想不到那里去，把盆里的柿子端出来，给孩子们一人分了几个。
    女人们见状，忙都过来感谢，田园园也让人拿了几个。
    月娥跟李萍都有些尴尬，凤娟还好些，而王慧只是看着看着赵玉成跟田园园两人忙碌，面无表情地样子。
    小黄开着车走了，田园园也跟着赵玉成上了楼，进了屋，田园园把盆子放到桌上，说：“你先去洗洗，我去收拾晚饭。”
    赵玉成一把拉住田园园的胳膊，“算了。晚上不做了，我让小黄送饭过来。你也累了，歇着吧，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
    田园园想了想，“那算了。家里也没有什么菜了，就不做了吧。等明天中午我回来给你炖肉吃。”
    赵玉成挑眉，“好。我把肉放在厨房了，你过去炸出来。”
    田园园放下手里的东西，很自然地去了厨房。
    听着田园园在厨房里“砰砰”地剁肉，赵玉成舒服地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开了电扇、看着报纸。
    很喜欢这样安适、平静的日子。嗯，以后会更平静的。
    李萍走过赵玉成家门口的时候，从门缝里看见赵玉成舒展着双腿悠闲地看报纸、屋里还不是传出饭菜的香味儿，心里有些疑惑。
    回到家，看冯营长在屋里自己跟自己下棋玩儿，拉过椅子坐在了他对面，“我说，你看赵营长两口子奇怪不？好像没事儿人一样，难道那么有把握不会出事儿？”
    冯营长头也不抬，一边自己挪着棋子，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李萍说话，“管他们干什么？对了，刚才下去听到什么了？”
    李萍把手里的几个柿子放到桌上，摇头，“没有问谁。这种事儿都是保密的，我为什么要开口问她们？万一，只有我一个人被组织上调查了，大家还不得怀疑我说什么坏话了？”
    冯营长笑了，大手把棋盘一推，看着满棋盘的乱子儿，“想什么呢？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被调查不说，其他人不说？要是大家都被调查了，只有你我没被调查，那才是事儿呢。”
    李萍楞了，“这是什么话？”
    冯营长冷哼了一声，“算了。懒得跟你说这些，总之，不是什么保密的事儿。该说只管说、该问只管问，咱们又没有告他们，他们自己做的事儿大家眼睛都看着呢。咱们说的都是事实，就算有些添油加醋，也不至于让他翻不了身。怕什么？”
    李萍撇了撇嘴，“我可都是按照你教的说的。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可不管。”
    冯营长有些得意，“等着看吧，以后这楼上赵营长也别想多风光了。这些事儿，不管哪一件，只要属实，都够赵营长喝一壶的。”
    李萍有些犹豫，“那，要是都不属实呢？是不是就会无罪释放？”

 0643 可恨的人们

    冯营长瞪了李萍一眼，“什么无罪释放？他又没有被关起来，更没有被判刑。现在关禁闭都没有，我看就是组织包庇！谁不知道他跟曹政委的关系！要是咱们说的话，能让赵营长降职就好了，也算出口恶气。”
    “什么都压我一头，看着就不顺眼。你忘了去年他去征兵？你说说，有我跟郑营长，怎么就轮到他一个刚上任的营长了呢？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反正，这一条我说的有点儿多，就看组织上怎么办了。人家举报得对，田园园能有那么多钱干生意？铁定是赵营长征兵弄的！”
    李萍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冯营长，说：“其实吧，我还.....嗯，还说了田园园跟外边的男人有一腿......作风有问题。”
    冯营长眼睛一亮，“这事儿是真的假的？那举报信上可没有说这个，你是怎么想出来这一条的？”
    李萍一笑，“其实是我亲眼看见的。有一辆黑色小轿车送她回来，我都看见后座上有个男人，她还骗人说只有司机，切，骗鬼呢。”
    冯营长笑了，“这事儿虽然不能弄下赵营长，也够他恶心一阵儿了。不过，这事儿是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还是大家都传开了？”
    李萍有些得意，“当然是大家都传开了，要不，我才不会说呢。你说，凤娟跟月娥会不会也被叫过去问话了？”
    冯营长点点头，“这是肯定的。买手表的事儿需要咱们这三家对质，会不问她们？说不定已经被问过了。也就是你笨，打听不出来。”
    李萍有些好奇，“不知道她俩会说些啥？凤娟是个炮筒子，月娥就不一样了，那个女人精得很，到底是会伸手拉一把呢，还是会落井下石，我可真是猜不到。”
    冯营长白了李萍一眼，“试探试探不就知道了？女人们，话多，说着说着就说漏嘴了。你在家反正也是没事儿，这几天多万往那两家跑跑，看看她们都说了什么，万一赵营长有事儿了，咱们也能提前有个准备。我这边跟首长们打探打探，对了，明天去买几盒好烟去。”
    不提冯营长两口子在家商量，曹军民跟月娥两口子也没有闲着。
    月娥拉着小宝儿回了家，把柿子洗好，给小宝儿吃，“小心弄身上了。”
    说着，转脸看着一边正无聊的曹军民，“你看看人家，这才叫大将风度，调查他的人都来了，还有心思带着老婆山里烧烤去。要是你，早吓得腿肚子转筋了吧？”
    曹军民淡淡地，“我可是上过战场、见过子弹的，几个纪检战士能把我吓成那样？你也太小看我了。”
    月娥撇嘴，“那几个纪检的小战士可不是好糊弄的。昨儿个没把我吓死，问的那话，简直不知道该咋接！也就是我，瞎编乱造地给回答了，要是凤娟那女人，只怕该哭了。”
    曹军民皱眉，“你不要瞎咧咧，当着孩子呢。万一走漏了什么风声，你还让不让我在这呆了？再说了，真要有啥事儿，也不是你我反应的问题。那举报信虽然不够狠，事情倒都是有的。就是捕风捉影地事儿，咱们也得给他坐实了。”

 0644 还有人下手

    月娥猛地一愣，“坐实了？咋坐实？我可没有那能耐，最多就是添油加醋地说几句。你说，要是咱们说的都不管用，是不是这事儿就不痛不痒地就过了。反正，我觉得我说的还是不够狠。”
    曹军民皱眉。“什么够狠不够狠。赵营长两口子跟咱们没啥深仇大恨，就是有时候心里有些不舒服。我们本来搭伴儿，凭啥他升上去了，我还一动不动？就算他有战功，我也有。没他大，也比一般人强！”
    “曹政委是偏着他，我也没有少巴结领导啊。为什么就我被扔到这儿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踩着我的头上去的？要是给我查出来，有他们好看的。这回不管怎么样，赵营长也得恶心几天。下不来我也出口气。”
    月娥想了想，“有事儿当然得降级，现在不就已经停职了嘛。我说，那他要是没事儿呢？这件事儿会是个什么结果？”
    曹军民挠挠头，朝着赵玉成家的方向看了一眼，“不好说。以前谁弄过这事儿！也不知道这谁，咋就想起来写匿名信，可真是个厉害的。要是他没事儿，这事儿就是诬告？查不出来写信的人......哎呀，坏了，那咱们说的话，可是白纸黑字记入档案了呀！”
    月娥直了眼，“照你这么说，赵营长没事了，等知道咱们落井下石，会不会对你打击报复啊？”
    曹军民突然就出了一声冷汗，“这个.....我这两天咋就没想到这个呢？听大院里传言沸沸扬扬的，怎么也有几条是真的吧？万一都是空穴来风，这......情况有些不妙啊！”
    月娥跟曹军民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担忧。
    月娥突然一梗脖子，“别怕！这几天那些人调查了好多人吧？又不是咱们两个人说了那些话，你想想，就凤娟那个炮筒子，肯定没少说！”
    曹军民忙坐直了身子，“你有空了跟凤娟多说说话，既然她是个直性子，就套套她的话。咱们心里也有个准备！”
    “嗯。放心吧。”月娥眼里闪过一丝轻蔑，“那女人，搁不住我三句话，就啥都说了。这楼上的，不是吹，没有一个是我对手。别看现在田园园人模人样的，那年绝食上吊的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儿！”
    曹军民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你你你......你这个女人，简直不要命了！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到底咋回事儿？”
    月娥忙一把捂住了曹军民的嘴。
    自己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没人说什么，就连赵玉成跟田园园都没有来找自己的麻烦，自己干嘛要往外胡吣？！怪不得说“贼不打三年自找”，可不就是说自己的吗？
    见曹军民又吃惊又愤怒，月娥忙认错，“别嚷别嚷。哎呀，就是那个时候田园园傻不愣登的，说赵玉成不喜欢她啥的，我不就指点她，一哭二闹三上吊嘛，谁知道，她还真听。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吗？你想想，那个时候，赵玉成跟你可是竞争对手。”

 0645 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曹军民猛地一把打掉了月娥还捂着自己嘴的手，恨恨地说：“你这个女人，真是无法无天。这事儿要是田园园传扬出去，你就是个教唆犯！别说这楼了，部队我可都呆不下去了。你他妈真是欠揍！月娥你给我听着，再敢给我搞幺蛾子，看我咋收拾你！”
    月娥也恼了，猛地站起了身，对着曹军民就开始骂，“你他妈还是个男人吗？有本事找别人去，就会冲我厉害！赵营长老婆上吊寻死，屁个影响也没有，人家该咋往上升咋往上升！你老婆我，给你出主意帮忙、为了你天天巴结着田园园那个没脑子的蠢货，有用吗？看看你的本事，多少年了都没有挪窝！哼！到底谁该冲着谁发火的！你就是他娘的开倒车的，咋推也上不去！”
    说完，气呼呼地冲到儿子面前，拉着小宝儿打了一顿，“看看看看，弄得满身都是！刚才咋给你说的！叫你小心点儿别弄到身上，你没长耳朵吗？还吃！还吃！没见过天的！”
    说着，把桌上剩下的两个柿子抓起来狠狠地摔到地上。
    四溅的果汁飞到曹军民的裤腿上，把曹军民气个倒仰，“你这女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有气冲我儿子发什么！”
    月娥不傻，知道再吵也没有啥结果，万一再让赵营长跟田园园两口子听了去，又是事儿。
    猛地一拽哭得肝肠寸断的小宝儿，一路跌跌撞撞地弄到卫生间洗澡去了。
    曹军民看着腿上斑斑点点的柿子果肉，“妈的，怎么越看越跟狗屎一般！”骂着，气呼呼地屋里换裤子去了。
    ......
    看着田园园洗浴过后，风姿妖娆地进了屋，赵玉成在床上好整以暇地抱着后脑勺，靠在墙上，伸直了两条大长腿，“过来。”
    田园园笑，抬手拉灭了电灯，“先说好，今晚纯睡觉，不许动手动脚地。这两天累死了。”
    说着，上床躺在了赵玉成身边，小手搂着赵玉成精瘦的腰，“躺好睡吧，别靠着墙了。”
    赵玉成果然抬胳膊抱着田园园，一个旋转，两个人都平躺在了床上，赵玉成大手抚摸着田园园的头发，“还没干透呢，睡了怕头疼。我给你拿吹风机吹吹。”
    田园园不说话，胳膊却更紧地搂住了赵玉成的腰，“不要。”
    赵玉成不再坚持，胳膊揽着田园园的肩头，看田园园闭起眼睛，半天不动，赵玉成好笑地捏捏田园园的鼻子，“小宝儿哭得这么大声，你能睡得着？”
    田园园瓮声瓮气地道：“睡不着也得睡。楼房不就这样吗？又不能把人家孩子掐死。哭吧哭吧，等我以后生个嗓门更大的，天天哭得他们也睡不着，就报了仇了。”
    赵玉成闷笑起来，“呵呵......你想得这好主意。嗯，不错，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田园园俏脸贴着赵玉成的胸膛，小声接话，“嗯，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不管谁惹了我们，我们都得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我可不是好欺负的......你说是不是，赵玉成？”

 0646 瞒不住

    说到最后，声音已经有些迷迷糊糊了。没等听见赵玉成回话，田园园就朦朦胧胧地睡了过去。
    赵玉成大手抚摸着田园园还有些湿漉漉的发尾，低语着：“是的，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
    第二天中午，田园园特意赶回来做午饭，见赵玉成已经在家了，田园园调侃道：“哟，不过一只野兔子，就把你引得这么早回来了？”
    赵玉成挑眉，“嗯。你做的饭，我还能不早点儿回来捧场？”
    说着，把田园园搂在怀里，亲了一口。田园园推开跑走了，“别跟来厨房啊，味儿可大了。”
    赵玉成也不闲着，把客厅里的东西收拾得干干净净，还把阳台上两人的衣服给叠好收了起来。
    田园园也不在意，手脚麻利地做好了午饭，端了出来。
    看着红灿油亮的红烧兔肉，赵玉成食指大动，也不顾得拿筷子，伸手就捏了一块，放到了嘴里，“好吃！”
    田园园笑着打了一下男人的手，笑嗔道：“又不是小孩子，洗手去！”
    赵玉成笑呵呵地嚼着兔子肉走了，正要出来，就听见有人敲门，“园园？”
    好像是凤娟的声音，田园园拉开门，果然是凤娟站在门口，闻着味儿探头探脑地，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你们家弄啥饭菜？香的人坐不住。儿子在家急得嗷嗷叫，直推我，我......”
    田园园笑着拽凤娟进来，“昨儿进山打了两只兔子。闻着香吧？我给你盛一碗，端回家给孩子吃去。”
    凤娟转身关好房门，见赵玉成出来，忙说：“赵营长。”
    “嗯。坐吧。”赵玉成淡淡地。
    凤娟忙上前一步，正要说话，又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关好的房门，对赵玉成说：“赵营长，你放心吧，昨儿个组织上把我叫去了，我可啥也没说......”
    田园园端着碗正要踏出厨房的门，突然听见凤娟的话，立即就站住了。
    凤娟说什么？
    赵玉城却立即截断了凤娟的话，“该怎么说就怎么说，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是，你别跟园园漏了口风......”
    田园园心里一跳，就听凤娟吃惊地低声叫：“纪检来调查你，园园不知道？”
    田园园手一抖，差一点儿把碗给掉到地上。猛地一用力，紧紧地扣住了碗底，手指关节用力地泛出了青白。
    赵玉成更低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来，“我瞒着她。知道了又能怎样？我没事儿，就不用她担心了。好了，别说了，她一会儿就出来了。”
    凤娟忙答应一声，“我知道了，不给园园说。就是怕别人瞒不住，再说了，这事儿可是个大事儿。那写匿名信的人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可真是......”
    田园园浑身一个哆嗦。
    什么？匿名信？有人写匿名信高赵玉成了？能有什么事儿？不过就是那些传言吧？怪不得突然带着自己出去玩儿两天，肯定是被停职审查了吧？
    田园园突然有些腿软，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碗，知道再不出去，赵玉成就该怀疑了。

 0647 打算

    田园园转身，抓起筷子在操作台上摔了一下，在厨房弄出些动静来，这才整整脸色，用力趿拉着拖鞋走了出来。
    一边走，一边嘴里若无其事地说：“凤娟，我特意给你挑了几块好肉，带出去都尝尝。明儿个我做另一只，到时候多给你们留几块。”
    田园园说完，也没有看赵玉成，把碗递给凤娟，“趁热吃，凉了就腥了。”
    凤娟其实也是借着这借口，果然表明心意的，可惜赵玉成不让多说，不过，也算已经知道自己的表现了，不管信不信，自己说完了，心里轻松多了。
    又得了一碗肉，凤娟高高兴兴地端着碗走了，“我等会儿给你送碗来。孩子就是讨债鬼，等你们以后有孩子就知道了。”
    看着凤娟的背影，赵玉成挑眉，看着田园园，“赶紧吃吧。”
    “嗯。”田园园坐下，不动声色地拿起筷子，转移了话题，“明天中午我可不一定回来。”
    必须做些什么。要不，就明天吧，找过去问问看怎么回事儿。那些传言不少是跟自己有关的......
    赵玉成也没当回事儿，直接点头，“没事儿，你忙你的。我中午食堂吃去，不要紧的。”
    没等凤娟回来，不知道谁家好像又吵嘴了，男人吼、孩子哭的，楼道里乱哄哄的。
    赵玉成皱眉，正要抱怨两句，就听凤娟又敲门进来了，“园园，我给你送碗来了。这碗里是我昨天在老乡家买的麦仁儿，晚上熬稀饭可筋道了。”
    田园园接过碗，笑着说：“哟，满碗去、满碗来，这可没吃亏。”
    凤娟也笑，“有来有往嘛。”
    门一开，楼道里的声音清晰了许多，赵玉成问凤娟，“这是郑营长两口子闹呢？”
    凤娟正要走，闻言冲着外面看了一眼，说：“是他俩，刚才小声吵，这会子火气都上来了，你听听。唉，等回儿喂完孩子我看看去。不知道这两口子咋回事儿，从上回开始，还吵上瘾了。”
    田园园出来也说了一句，“有什么好吵的。”
    凤娟走了。
    田园园淡淡地看了一眼郑凤奇家的方向，干脆关了门。
    下午田园园也没有多耽搁，直接上班去了。赵玉成要送，田园园不让，“出门走一二十分钟就是站点儿，我走走路还消饱。”
    田园园出了部队大院儿没走多远，就听见身后有急匆匆的脚步声。
    转身一看，王慧黑着脸，大踏步地走过来。因为生气，走得步子有些大，拉得大龙跌跌撞撞地一路小跑。
    看见田园园，王慧也是一愣。
    田园园倒是招呼了一句，“嫂子，这是送大龙上学呢？”
    其实不是想跟她说话，主要是想打听一下匿名信的事儿。只怕大院里的人都知道了，就瞒着自己一个人！
    王慧脸色虽然难看，到底不能跟田园园生气，忙让大龙叫“姨姨”，跟园园招呼，“以前你中午不回来呀，今天怎么有空？”
    田园园笑笑，“老让男人吃食堂，我这个军嫂可不称职。没听刚才哪家吵嘴？我要是天天不管赵玉成，早晚跟我吵起来。”

 0648 打听

    王慧果然有些不自然，“唉，还能有谁，我跟我们家那口子呗。”
    田园园有心打听，就顺着王慧的话往下说，“两口子过日子，相互让让就好，老是吵嘴，多伤感情。我看郑营长对你不错。”
    王慧撇嘴，“好什么好！能有你家赵营长对你好？我们两家差距大，感情不稳定，不像你们俩，从下青梅竹马的，多好。说实话，离婚的心都有了。”
    田园园不动声色，“你们俩好好的，哪至于就到了离婚的地步？再说了，还有孩子呢。大龙多乖的孩子，你们咋舍得。说说就算了，可别当回儿事儿。不至于。人家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看看我们，这几天出了那么大的事儿，我跟赵玉成都还好好的呢。”
    这话一说，王慧果然看了田园园一眼，期期艾艾地说：“那啥.....园园看开些......我这个人不会说话，也不会安慰人。就是想着，都是一个楼上住着，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地，大家都平平安安地不出事儿就好。”
    田园园叹了一口气，“谁知道谁会出啥事儿？组织上的人都不是傻子！”
    王慧一听，立即说：“那是那是。那人还写匿名信，有本事把自己的名字也写上！可见本都是没有影儿的事儿。大家传传也就传了，大风刮跑了算完，你看看，告到组织上算什么事儿啊！”
    田园园心中一动，“嘴长在人身上，谁知道谁会说啥？我们俩年轻不知事，得罪人还不自知，被人告了也是活该！以后可得夹着尾巴做人了。”
    王慧忙说：“都是那些人胡说。我听说组织上还都一个一个地让人去问话呢。就是不知道啥时候能叫到我，要是到我了，园园你放心，我肯定给你们俩说好话！”
    田园园暗暗吃惊。
    原来已经好多天了呀，楼上已经有人被叫去问话了，自己竟然不知道，怪不得大家看自己的眼神儿有些不对呢。
    “不知道都是谁去了？都问了些什么？”
    王慧摇头，“不知道呢。不过，听说就是问那些传言呗。你想想，告的是那些事儿，人家组织上不就问那些事儿吗？”
    田园园冷笑，“问吧问吧。不问不知道我们家是冤枉的！”
    说着，田园园有些赌气一般，“哼！等我知道是谁告的，非咬死他不可。”
    王慧见田园园突然变了脸，忙讪笑着说：“那是。多恨人，要是没有事儿倒罢了，要是有事儿，你们家赵营长多可惜啊。”
    田园园握着王慧的手，说：“嫂子，我们可都是靠着大家才有了今天，以后可还得帮着我们！”
    该示弱的时候就得示弱。这个时候，若是太强硬了，会让人更加反感。
    王慧忙不迭地答应，“你放心！我可不是小心眼儿的人。”
    看汽车来了，两个人才没有接着说，上车坐到一处，扯了会儿闲话，就到了。
    田园园下了车，一个人慢慢地走回了公司，一下午什么也没有干，尽想着明天该如何做了。
    ps;别急哈，今天的十更很快就够了

 0649 约定

    王慧还没有被问过，事情知道的并不是太详细。听凤娟的意思，她已经被问过了，但是赵玉成叮嘱她瞒着自己，不能找她问。要是自己贸然找到组织上去，只怕不好。
    田园园想了想。
    要不问问月娥？那个女人是个精明的，而且以前被她忽悠着绝食上吊的，这回她只怕要落井下石了。
    田园园正胡思乱想，就听洪梅过来说：“总经理，妇联的人来电话了，说市里双学双比活动奖品的事儿定了。”
    田园园挑眉，“冠名权呢？”
    洪梅笑着说：“定了。人家说虽然是个稀罕事儿，到处都改革，同意用。还说省妇联领导夸他们区妇联工作做得好，年底说不定能得个流动红旗呢。”
    田园园笑，“红旗可有咱们一半。我知道了，你安排办公室的人跟他们接洽。”
    洪梅关好门出去了。
    田园园想着部队的事儿，有些心神不宁。
    说起来，自己好像还没有碰到过这么正经的大事儿，还真有些惶惶不安。不过，想起以前赵玉成说过“不查不知道他清廉”，心里又舒服了些。看他波澜不惊的样子，应该有对策了吧？既然他不想让自己担心，自己就假装不知道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田园园依然吃了早饭就走了。只是，半路却折返了回来，直奔前院儿找李秀英去了。
    李秀英跟梁梦雪都在家呢，见田园园突然来了，都明镜儿一般，笑吟吟地招呼田园园坐下，三个女人逗着孩子聊着天。
    田园园问：“婶子、嫂子，咱们的产品你们用了没有？我过来跟踪采访的，有意见了我给技术部门反馈。”
    梁梦雪笑着说：“我倒是用了，挺好的。没发现啥毛病，又没有比的，不知道人家的有啥好咱们的有啥不好。”
    李秀英也说：“新东西就是好，我们以前用的那些，唉，不说了。哪有你们现在幸福？来个那啥，还有机器专门生产产品让你们用，真好。”
    田园园点头，“那我就放心了。以后这个你们不用买了，我这几天忙，还没顾上，等过几天我再给你们搬一箱来。”
    李秀英果然接上了话，“忙归忙，家里的事儿你也别误了。玉成这几天心里不痛快，你多照顾着他些。”
    田园园忙问：“婶子，这事儿啥时候能出结果？时间越长影响越不好，我有些急了。”
    李秀英摇头，“组织上的事儿，咱们可说不准。曹政委也不知道，听说还得去你们老家找人调查呢，你想想，能快的了吗？”
    田园园想了想，“我能不能找过去，跟组织上的人谈谈，我想着那些事儿多少都与我有关。”
    李秀英跟梁梦雪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茫然。
    李秀英到底见识的多，想了想，说：“应该可以。等晚上曹政委回来我问问。让梦雪给你说一声。这几天你就别过来了，让人家看见了不好。”
    田园园点头，“我知道。就是想着这会儿都上班了，院里没人才过来的。好了，我回去了。我天天晚上都在练武场散步，嫂子带着孩子过去玩吧，给我点头或者摇头就好了。”

 0650 军长家的小保姆

    两人约定好了，田园园出了首长的院子。
    不远处，一个小保姆不紧不慢地跟在田园园身后也出了门，见田园园直奔大门，连家都不回，还有些奇怪。
    见田园园冲着大路走去，才想起来田园园这是要上班去了。
    小保姆很快也跟着上了大路，跟田园园一前一后地站到了路边，等大巴车。
    这是是郊区，很多从县里、地市进省城的车走这儿经过，所以，部队大院的人进城还不算太麻烦，就是有些远。
    田园园感觉身后站了个人，转头看向小姑娘。
    十七八岁年纪，人长得瘦小，穿得不土不洋的，脸色有些黑，看着倒还机灵。
    那小保姆见田园园看自己，忙冲着田园园甜甜一笑，“嫂子，你是赵营长的家属吧？”
    田园园见她认识自己，又是跟自己一个方向过来的，心里大致有谱了。大院没有，必定是前院哪个首长家的小保姆或者农村啦的亲戚。
    田园园想到这里，问：“你认识我？你是哪家的？”
    小姑娘忙说：“我是关军长家的保姆，**柳。我上回还去你们楼上打听你，想跟着你学几个拿手菜呢。嫂子，你忘了？”
    田园园隐隐约约地记起来，自己这趟从家回来，好像有人说过前院有小保姆过来想跟自己学几手。不过没给人当面指点，哪里能记得住？
    田园园笑笑，“你这是要进城啊？”
    春柳忙说：“嗯，要买点儿东西，顺便再办点儿事儿。”
    呵呵，我要办的事儿，打死你也想不到，可是跟你有关系的哟......
    见这个春柳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好像眼神儿在打量自己，田园园有些好奇，“怎么了？”
    “啊--”春柳没想到田园园这么精明，好像自己的心思被人看破了一般，忙掩饰：“我就是看，嫂子你的衣服，可真好看，衬得嫂子可漂亮了。”
    田园园笑笑，正要说话，春柳突然说：“来了一辆车！”
    俩人看向汽车的方向，都不再说什么了。
    车上没有座位，俩人站着，也就没有说什么，到了市区，田园园先下了。
    春柳看着田园园的身影，暗暗摇头。
    下了车，春柳直奔省政府的大院，到了家属区，说找“苗家”，登记了半天、盘问了半天，又给张素芝打了电话，确认没问题了，才把春柳放进去。
    眼看着到了中午张素芝才回来，看见春柳站在自己家门口，心里一喜，“进来吧。”
    春柳第一次来苗家，看着她家这么大的院子，屋里收拾得神仙洞一般，简直比关军长家还要高级，吓得不敢坐，只是站着回答张素芝的话。
    张素芝和颜悦色地拉春柳，“坐下说。”
    春柳这才欠着身子坐了，说：“张主任，这几天赵营长那边发生了一件大事儿，我打听确切了，这才赶过来的。”
    张素芝立即兴奋地探过身子，“哦，什么事儿？好孩子，别急慢慢说。”
    春柳看张素芝还算和蔼，胆子大了一些，吞了口唾沫，说：“张主任，我们那院子里都传开了。听说有人写了匿名信，告了赵营长八大罪状，组织上来人了，正调查他呢！”

 0651 苗家的得意

    “啪！”张素芝高兴地一拍桌子，哈哈大笑，“哎呦，可见就是个讨人厌的。想想也知道，娶田园园那样的女人当老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铁定不是啥好东西。看看，被人告了吧？！”
    春柳忙说：“他们住的大院里传言也多，我们这边也是影影绰绰地听说了几句。组织调查这事儿可是千真万确地，现在曹政委天天忙着办案子呢。刚才我来的时候，亲眼看见田园园从曹政委家出来。我在她身后跟着走了半天，她都没有看见我。”
    张素芝得意地挑眉，“还用说，吓破胆儿了呗！好，你今天说的这个消息可真是太好了。这是谁干的啊，我可真是该奖励奖励他，啊哈哈哈.....我们苗家还没动手呢，他那边自己就乱起来了。可真是报应啊。哦，对了，你来这里，关家的人不知道吧？”
    春柳忙摇头，“不知道。我是出来买东西的，今天本来就该我休息了，我这才敢过来，不是请假。”
    “哦。这样最好，要是关军长知道，我也......”张素芝突然不说了，关切地看着春柳，“我看你这孩子就是瘦，衣服也穿得不太好。你等会儿，我给你收拾几件儿衣服去。苗苗这丫头，衣服堆成山。”
    春柳还要客气，张素芝已经冲到苗苗的屋里去了。
    春柳看着苗家屋里家电一应俱全，有些嫉妒。
    关家还没有这么好呢，可见苗家当真不简单。赵营长跟田园园不知道咋得罪了苗家，唉，还不知道会是个啥下场呢。自己可不敢不听他们的......
    张素芝很快把苗苗不要的衣服包了一包袱，给春柳放在怀里，“都是很新的。你只管穿，就说我给的，关家也不会说啥。还有，给你这二十块钱，拿着吧。下回有啥消息了，赶紧过来给我说说。”
    “谢谢张主任。”春柳接过钱跟包袱，还端端正正地给张素芝鞠躬后才退了出去。
    张素芝看着春柳走了，关上了门，高兴得直笑。
    忍耐不住要找人分享这个特大好消息，下午到了单位，专门找了个能打国际长途的电话，拨了出去。
    美国正是半夜，听着迷迷糊糊接电话的是陆铭，张素芝关切地问了几句，最后问：“苗壮在你那里吧？让他接电话。”
    苗壮自来了美国，就住在陆铭这里，听国内半夜来电话，还以为有啥大事儿，忙起床奔了过来。
    张素芝一听是苗壮的声音，就高兴得哈哈大笑，别的啥也不问，直接开始幸灾乐祸，“哈哈哈，苗壮你知道不？赵玉成跟田园园这两口子可真是的，不用我们收拾，他自己就要倒了，可真是解气啊。还有田园园，上赶着要给妇联送东西，说起来可得不少钱呢，都是倒贴、白送给我们省妇联！说出来你能相信不？哎呦，笑死我了。”
    苗壮心里一紧，“妈，到底怎么回事儿？谁要倒了？是赵玉成的前程还是田园园的公司？你说清楚。”
    ps:今天的一万够了，明天继续啊，哈哈

 0652 何去何从（十更求票票嘿）

    “你俩赶紧回来看热闹吧。哦，还有陆铭，不是毕业了吗？也回来吧。”张素芝兀自高兴着，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刚才说到哪儿了？哦，你问是谁？还能有谁，咱们苗家的仇人，赵玉成跟田园园他们俩！”
    “哈哈哈......他俩都要倒了。一个被组织调查快当不成官儿了、一个弄得自己公司快倒闭了，哈哈哈......你跟苗苗不在，看不成热闹，真可惜！回来，赶紧回来！”
    苗壮狠狠地皱眉，“妈，你说的事儿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妈多大的人了，还给你说笑话？”
    自己儿子没跟着自己一起幸灾乐祸，还敢质疑自己的话，张素芝有些生气。
    “这可是从你关伯伯家传出来的，能是假的吗？还有田园园公司给我们妇联白送东西当奖品，东西都送过来了，我亲眼所见，能是假的吗？”
    “你这小子，少废话，赶紧给我回来。还有苗苗跟陆铭，都一起回来。我一个人在家，那么大院子空空荡荡，吃饭都没意思。我说你们，定几号的机票给我说一声，我派车去接你们。喂？喂？”
    苗壮有些不耐烦，找借口挂了，“妈，信号不好，别说了，挂了吧！”
    看着电话机，苗壮摸着下巴，睡意全无。
    这不可能！赵玉成那边能不能当成官儿不清楚，自己离开才一个月不到，田园园的公司不应该有啥大事儿。
    算算时间，公司正是刚开始生产新产品的时候，就算东西不好卖积压了、就算自己讹了她两万块，公司也不至于这么快就破产......
    苗壮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转身，陡然看见晕黄的灯光下陆铭一脸严肃靠在门口，吓了一跳，不满地低吼，“干什么半夜不睡觉，杵这儿吓人。”
    陆铭站直了身子，声音淡淡地，“电话里说的谁？”
    苗壮挑眉，斜睨在着陆铭，有些挑衅地说：“你的心上人！”
    陆铭抬脚就踹过来，“我的心上人是你！”说完，转身就进了屋子。
    苗壮往后一闪身子，抬起没受伤的胳膊，冲着陆铭的背影竖中指，“我看不上你！”
    陆铭头也没回，好像身后有眼睛一般，往后抬起大长腿，脚腕一转勾起门，“砰”地一声关上，差一点拍扁了苗壮的鼻子。
    苗壮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冲着门缝儿冷哼了一声，“再不回，哼，苗家收拾死他们！”
    陆铭来到床边，转头看着书桌上满满的经管书籍跟财经杂志，半天没动。
    那女人，被苗家欺负了啊......
    不知道是不是商量好了，一夜没有睡好的陆铭一大早就接到京城顾鉴打来的电话，“陆铭，回来一趟吧，外公身子不大好。”
    苗壮在一旁虎视眈眈、苗苗眼神儿里满是爱意跟渴望。
    陆铭皱着眉放下电话，“该干嘛干嘛去，别挡着我的路。”
    苗苗嘟着嘴，气呼呼地走到了一边儿，嘴里嘀嘀咕咕地抱怨，“陆铭，你不能当不肖子孙！你外公年纪那么大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见不到最后一面，你想让你外公死了也闭不上眼吗？”

 0653 老将出马

    看陆铭换鞋，苗壮不屑地“切”了一声，“一个实习生，你还当真了！再是世界顶级大企业，能是你自己的吗？天源公司有顾家一半儿呢，顾中原那货不可靠，又是个政客，没有一点儿经营头脑，你......嗳嗳嗳！”
    看着陆铭根本没听见一般，自顾自地开门走了，苗壮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我靠，这货死不悔改，我还真有些没招儿了。苗苗，你也真是的，一个屋檐下住一个月，连个男人都搞不定，也太没有魅力了！”
    “哥！”苗苗气得大吼一声，红着眼转身跑了出去。
    苗壮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过分了，可是想想放着陆铭这么一个经商天才不弄回家去，可真是不甘心啊。要不是为了这货，自己能在这耗一个月吗？
    看俩人都走了，苗壮把打了绷带的胳膊忙忙地放到桌子上，拨起了电话。
    “顾鉴你在家啊？真是太好了。正要找你呢，我是苗壮。嗯，来了一个月了，打算这几天就回去了。”苗壮看着桌子上陆铭的照片，问道：“外公的身子要紧吗？”
    顾鉴闷笑，“陆铭回来就不要紧，不回来就要紧。”
    苗壮明白了，贼笑着说：“顾鉴，你让老爷子亲自打电话给陆铭说呗，弄得上气不接下气、随时能断气儿那种。我跟苗苗在这里磨了一个月，老爷子再加把火就成了，我可真拿你这个兄弟没法子了。”
    顾鉴哈哈哈地大笑起来，“没问题。你欠我一顿饭啊。”
    苗壮微微眯起眼，“我把你兄弟给你弄回家去，怎么想也该你请客吧？”
    “那我不管了。我又没有公司要开。”顾鉴说完，不等苗壮说话，“咔”地一声挂了电话。
    “我靠。”苗壮狠狠地把电话卡到座机上，俊脸扭曲，“果然是亲兄弟，一个比一个臭屁！”
    晚上陆铭回来不久，陆老将军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陆铭还是十分担心老爷子的身体的，看着健康，到底岁数不饶人，自己在老爷子眼前长大的，听着老爷子虚弱的声音若有若无，陆铭心里还是有些酸楚。
    “嗯嗯......我知道了......您注意保重身体......我这边很忙......”陆铭手握着电话，脸色不是很好看，“等以后我回去看你......外公，你别这么说......您长命百岁......过几年我接你来美国......好，再见。”
    苗壮看着陆铭放了电话，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有些揶揄，“长命百岁？切，没听说七十不留饭、八十不留坐？风烛残年，不定那阵风就吹到了。再有保健医生也没用！”
    “滚！”陆铭不耐烦地一推椅子，起身走了，苗壮还要追过去啰嗦，“砰”地一声，陆铭又狠狠地关上了房门。
    苗苗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看苗壮黑着脸，忙问：“刚才谁的电话？”
    苗壮努嘴，“他外公。”
    “也不管用？”苗苗诧异，“这是要让来抓还是怎么着？”
    苗壮鄙视地看了一眼陆铭紧闭的房门，“不管了，咱们后天就回国，出来的时间太久了。”

 0654 你知道是谁？

    苗苗立即噘嘴，“哥！陆铭还没......”
    苗壮一瞪眼，“女孩子别上赶着！越是追着、男人越跑。别跟我瞪眼，听我的没错。冷他俩月就好了。”
    苗苗气得一跺脚，“我都冷他两年了，也没好！”说完，转身又去厨房了，把锅碗瓢盆弄得叮叮当当乱响。
    苗壮不服气地冲着厨房吼了一句，“那是你冷得时间太长了。是个男人也得变心！”
    苗苗立即手里拿着锅铲冲了出来，“那你说多长时间合适？说！”
    苗壮冷哼，“各人情况不同，陆铭这号儿的，不正常，哪能用常人的标准要求？算你倒大霉了，遇到他。”
    苗苗红着眼睛，恨恨地瞪了一眼陆铭的房门，转身又去厨房了。
    苗壮看看厨房、看看陆铭的卧室，摸了摸鼻子，猛地躺到了沙发上，“我看就我最正常了。顾家的三个儿子都是神经病！”
    ......
    部队大院。
    田园园晚上出来遛弯儿，没有见到梁梦雪，倒是李秀英带着小孙子出来逛。见着田园园一点儿也没有避讳，远远地就看过来。
    “你在这等我。”田园园抛开赵玉成，快步迎了上去。
    碍着有外人，俩人不好撇开众人说私房话，刚好曹家的小孙子噔噔蹬地跑开了，李秀英追了上去。
    田园园跟过去，问：“白天说的事儿......”
    李秀英摇头，说：“虽然大家私下里都知道，到底这事儿按要求得保密。再说了，他们的工作进度都有安排，你还是等着吧。”
    田园园想了想，“也是。我就假装不知道吧。”
    两个人说了几句，李秀英带着小孙子就回去了。
    赵玉成也走了过来，“说什么呢？”
    “打个招呼。”田园园挽着赵玉成的胳膊，两个人慢慢往回走，大家的眼睛看着两人，小声议论着，也慢慢地散了。
    田园园心里有些无力。
    没法帮到他，让田园园有些不甘；就这么等着被动挨打，田园园又感觉十分憋闷；有心跟女人们打听一下，只怕她们不说。
    想来想去，半天没找到一个万全之法。
    赵玉成却已经看出了端倪，“知道了？”
    田园园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自己表现太明显，被赵玉成看穿了，“知道什么？你被诬告的事儿？”
    赵玉成挑眉，“不是吗？刚跟婶子打听了？她以前很少过来这边的。”
    田园园点头，“嗯。你以为我知道了会老老实实啥也不做吗？”
    赵玉成抬手搂着田园园的腰，“你愿意帮我，我很开心，不过，这件事儿你别管。”
    田园园皱眉，“什么也不管？就这么干等着？倒让那个写匿名信的人得意！”
    赵玉成闷笑，“怎么？着急了？”
    “能不急吗？”田园园推开赵玉成，一把拉住赵玉成的衣襟，“难道你不想弄死那个写匿名信的人？”
    赵玉成抬手捏捏田园园的脸，斩钉截铁地说：“不想！”
    田园园气得一把打掉赵玉成的双手，怒气冲冲地道：“哼！你不想，我想！我恨不得现在就把那个人找出来！”
    赵玉成又笑，“你不用找。”
    “为什么不用找？”田园园诧异，突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难道，你知道是谁？快说！”

 0655 我来

    赵玉成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田园园猛地一愣，随即就跳了起来。
    直接扑到赵玉成怀里，把男人一下子给压到在床上，粉拳狠狠地捶打着男人宽厚的胸膛，恼羞成怒，“你这个混蛋！害我担心了两天，吓死我了！混蛋！我打死你这个混蛋！”
    赵玉成呵呵笑着，猛地一把抱住暴怒的小女人，调笑道：“这么急？投怀送抱地，那好，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一个用力，两人就颠倒了位置。
    田园园被男人紧紧地压在身下，小脸涨红，“有事儿再敢瞒着我，看我下回还理你不？哼！”
    看着男人越来越放大的俊脸，田园园猛地偏过了脸。
    赵玉成大手捧着田园园的脸，狠狠地压了下来，“看你这么紧张我，我很开心。以后凡事都给你汇报，别气了。嗯？”
    田园园气呼呼地喘着粗气，“哼！要不是看在前两天玩儿得不错的份上，我可真生气了！”
    赵玉成英眉微挑、眼睛饱含深意，“到底是玩得不错，还是做得不错？嗯，说一下，下回我再调高提高？”
    田园园不理他，打算含糊过去，“起来啦，热呀。”
    赵玉成却早就看穿了田园园的小心思，邪魅一笑，抬手摸了一把田园园的胸，猛地开始撕扯田园园的衣服，“还有更热的呢！”
    田园园忙一把抓住赵玉成的手，示意看窗户，“开着窗呢！你以为还是在山里呢。”
    只要给做，让干什么都好！赵玉成二话不说，从床上一跃而起，大步过去关好了窗子，转头看田园园，却已经把衣服都脱了。
    晕黄的灯光下年轻女孩子白嫩的胴体发出柔和的光泽、肌肉饱含弹性、让人欲罢不能！
    赵玉成一边接着自己的衣服，一边走了过去。
    看着男人健壮的胸膛、胳膊上的肌肉，再看看赵玉成小麦色的八块腹肌，田园园突然低笑。
    哈哈！自己还挺有福气的，要知道，有八块腹肌的男人可不多。在床上的劲儿大的哟，每次都把自己弄得死去活来，骨头都酥了......
    赵玉成斜了田园园一眼，“又想什么了，笑得这么得意？”
    田园园不说话，突然从床上跪了起来，小脸红红的，语气却有些霸道：“今天你歇着，我来！”
    赵玉成大喜过望，抬脚上了床，一把把田园园抱到自己身上，“好！”
    ......
    等两人激情过后、云收雨歇，时间早已经到了凌晨。
    田园园累得眼都不想睁，还强忍着睡意给赵玉成嘀咕了一句，“你的事儿我不管了。”
    赵玉成亲吻着田园园汗湿的背，在田园园耳边说了一句，“这回就清净了。”
    还没有想明白赵玉成说的清净是什么意思，田园园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田园园还没有去上班，赵玉成就被纪检的同志叫走了。
    田园园知道事情是赵玉成自己搞出来的，一点儿不担心，收拾齐整下楼，坐车上班去了。
    楼上的女人们等男人们上了班，带着孩子在楼下，议论纷纷。
    “赵营长被纪检的同志带走了......”
    “田园园还有心思上班......”
    “可真是个心狠的女人”

 0656 碰见褚晓宇

    田园园哪里知道这些？早就上了公交车，没想到在车上竟然碰见了一个熟人，就是厂里的销售部的褚晓宇。
    褚晓宇见田园园上来，忙给她让座，“总经理怎么在这里上车？”
    田园园冲着部队的方向一指，“我住在这附近。”
    褚晓宇已经是附近的村子，也没有在意，还很高兴，“天天上下班还挺远的，中午不回来吧？”
    “嗯。”田园园回答完，也有些好奇，“你这是去哪里了?”
    褚晓宇说：“我把我爸送回老家了，现在这么忙，我也顾不上他，家里我大伯还能照顾他。我常回来看看就好，多送些钱。过一段就接他回来看医生。其实，乡下亲戚多还热闹些。住在市里，我上班了，他一个人在家也是胡思乱想，还不如在乡下。”
    田园园点点头，“老人来说，还是乡下更好些。要是这样的话，你就是孤身一个人是不是？”
    褚晓宇有些不好意思，看着田园园的眼神儿有些闪烁，“嗯。我还没有结婚，连对象也没有。家穷、我爸又有病，哪个姑娘能看上我？”
    田园园安慰道：“总会有姑娘喜欢你的，别急。你们一车间的销售尖子都是谁啊？有没有愿意去销售部的？”
    褚晓宇忙说：“方主任这两天就统计出来了，跟库房核对过了，我算一个。就是不知道销售部要几个，谁去谁不去，也没有定。我倒是想去。”
    田园园看着褚晓宇，很认真地问：“你愿意去？”
    “嗯。”褚晓宇也很认真，年轻的脸上充满了干劲儿，“车间虽然不少挣，不过，还是销售上挣得更多。我爸这样儿，花钱多，我得多挣些。再说了，以后......以后还得娶媳妇呢。”
    说着，眼睛有些不敢看田园园，往窗外瞟了一眼，却又看向田园园，好像很在意田园园的想法。
    田园园能有什么想法？听了褚晓宇的话，只有高兴和鼓励，“你想得对。销售是辛苦些，但是挣得多，时间上也自由。等到公司我让人统计一下，愿意去的有几个。充实一下销售队伍是十分必要的。”
    这个时候的人还十分看重生产，工人老大哥嘛，销售是搞经济的，总给人一种油嘴滑舌的印象，其实不是十分受欢迎。
    但是，考虑到各人的情况，现在大家也都差不多能看开了。
    所以，一开始田园园让大家去推销老产品，大家还有不少人不乐意，说难听话的也多。公司销售方面的福利出来了，大家才舒服了许多，但是，往外跑很辛苦，也不是每个人的性格都适合。
    所以，公司不大，想要许多很满意的销售人才也不是很容易，所以，田园园对于销售队伍的建设十分重视。
    想到这里，田园园鼓励褚晓宇道：“褚晓宇，你好好干，趁着年轻能跑，多吃点儿苦不是坏事儿。等以后公司发展的越好，你们销售上的任务越重。说不定以后还得给你们定销售任务呢，完不成的没有福利跟奖金。”

 0657 报仇的时候到了

    “现在咱们的产品不愁卖，不过很快就会有竞争对手了，到时候销售可就凭真本事了。只要趁着现在积攒了推销的经验，竞争对手再厉害咱们也不会害怕，公司才不至于落后挨打。”
    “这些话你要记着，自己用心些，要是能带出来几个就更好了。现在销售部的几个年纪有些大，恐怕不能适应市场。以后销售部就是年轻人的天下。”
    褚晓宇眼睛一亮，“总经理的意思是......”
    田园园笑，“就是以后，销售部第一个要看业绩的。不看资历、不看年龄、不按资排辈，只看销售额、回款率，一切以业绩来定。谁做得好、谁挣得多。在销售上做，只要咱们产品好，销售员想要发财容易得很。还愁没钱给你爸治病、没钱娶媳妇吗？”
    褚晓宇看着田园园笑意盈盈的俏脸，十分激动，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只是搓着手笑。看向田园园的眼睛充满了喜欢跟敬佩。
    田园园被褚晓宇看得有些发毛。
    作为一个已婚妇女，对于这种男女之间爱慕的眼光，田园园可不陌生。
    见褚晓宇眼神儿好像太热烈了些，田园园忙说：“年轻人能干是好事儿，我家那口子，大家都说能干，要不是这个，我还看不上他呢。”
    果然，褚晓宇的眼神立即变成了震惊、失望，“总经理结过婚了？看着很年轻呢。”
    田园园笑笑说：“我们乡下人结婚都早，十七八就当爹妈的也多得是。我都二十一岁了，到现在要是还没有嫁出去，那可就成了没人要的老姑娘了。哈哈哈......”
    褚晓宇跟着讪讪地笑了起来，“怎么可能呢？”
    两个人笑过，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
    褚晓宇需要时间来平复心情。
    她怎么就结婚了呢？可真是的，自己还打算好好在销售部大干一场，多多挣钱，让她高看一眼，更能配得上她，她竟然已经结过婚了？！
    没恋爱就已经失恋了的褚晓宇，顿时感觉天昏地暗、人生无趣了。
    两人又说了些公司里的别的事儿，车子就到了市里。俩人下了车，一起又回了公司。
    进大门的时候，褚晓宇就跟田园园告别，快速地跑走了。
    田园园挑眉，看着褚晓宇逃跑一般的背影，暗暗摇头。
    这小子还是年轻啊，这点儿小心思自己可是明明白白地看在了眼里，幸亏自己及时察觉了，要不，又是一个麻烦。
    田园园突然一愣。
    自己怎么说“又”？噢，还有一个，陆铭！
    陆老师啊，还真是奇怪，他怎么会喜欢自己呢？按照他温文儒雅的性子，不是该喜欢小鸟依人或者大家闺秀那样的女孩子吗？自己一个乡下土妞，就是会做饭、能赚钱，这些在顾家那种家庭里，是最没有必要的吧？他怎么就喜欢自己了呢？还给自己带来无妄之灾，招惹了苗家......
    苗家可不是什么好人，却也是自己惹不起的。也不知道陆铭在美国过得怎么样？要是苗壮跟苗苗去了美国，该是要跟陆铭见面的吧？说起来一个月过去了，是不是苗壮跟苗苗要回来了？嗯，报仇的时候到了！

 0658 冒充妇联

    田园园一想到那两万块钱的进口原材料，就心里堵得慌。
    止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田园园加快脚步朝办公室走去。洪梅已经到了，正坐在外间看一份名单，见田园园到了，忙站了起来，“总经理你来了。”
    “嗯。”田园园进了里间，转身对跟过来的洪梅说：“你上午跟天源公司联系一下，我要跟他们苗总见过面，跟他们约个时间。”
    “是。”洪梅说着，把手里的名单递过来，“这是各部门报上来的销售前三名。我汇总好了，这一栏是销售额，您看看。”
    每个部门报的都是自己的前三名，但是各人之间销售额差的还是挺多的。
    田园园注意到，销售额最高的并不是销售部的人，而是一车间的一个人。
    田园园一问，洪梅指着这个人的名字，说：“他家有个关系户在县里的一个医院，走的是关系，也是一次性的。”
    这种人销售不具有主动性，后续开发客户的能力有限，不适合现代销售理念跟方法。
    况且销售额也不是很大，这个关系只要维持住就可以了。但是不是自己开发的客户，万一那人职位调动、退休什么的，这个客户基本上就报废了。
    田园园对于这种人，并不希望他去搞销售，只是说：“这种情况的人也得分门别类地给他找出来。让他保持好这种关系，以后只要有销售就有提成，不能因为他不是搞销售的，就不按销售部的福利办。打击了大家推销的积极性，以后产品积压的时候又该后悔了。”
    洪梅忙说：“是。等办公室的人都来了，我特意再交代一声？”
    田园园想了想，“算了，还是我说吧。周一下午开中层干部会的时候，我再细说。”
    两人分开，洪梅去外间打电话，田园园坐下刚看了一会儿报纸，洪梅就走了进来，说：“天源公司总经办的人说，他们苗总还没有回来。”
    田园园有些皱眉。
    该不会是躲着自己呢吧？想了想，田园园对洪梅说：“你别管了，我再打一遍。”
    电话很快就通了，田园园直接说：“我是区妇联的，你们公司愿不愿意出人参加双学双比活动？”
    对方一愣，“我们是外贸公司......”
    意思是我们不是国营，这个活动可以不参加吧？
    田园园不依不饶，“省政府下的文，工矿企业都得支持。我知道你们总经理姓苗，跟省妇联有些关系。他是省妇联张主任的儿子是不是？越是这样，越要支持我们区妇联的工作。你要是为难，让我跟你们苗总直接说就好。”
    对方立即说：“我们苗总出国了不在家，这几天就该回来了。等他回来，我请示后给你回电话。你的电话是？”
    田园园说了自己的电话，等对方记好了，才挂了。
    看来，苗壮跟苗苗还真没有回来。突然想到刚才自己冒充妇联的人，又有些好笑。
    田园园正要起身去车间看看，就听电话响了，竟然是市卫材厂办公室主任朱伶俐打来的。
    田园园一听就笑了，“什么？卫材行业成立了一个商会？”

 0659 拒绝

    卫材这一块本来就有主管的机关，也有相关的行业协会，这会子突然成立这个是要搞什么幺蛾子。况且，不是行会、不是商会、也不是协会的人打电话，而是市卫材的人打电话，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商会是卫材人主家？
    田园园挑眉，“有事没事儿，只管直说。”
    朱伶俐忙说：“田总是个大忙人，我只要贸然打电话来，其实也是个好事儿。我不耽误你的时间，就长话短说了。”
    田园园暗暗撇嘴。
    明知道我时间紧张，说话还这么啰嗦，半天不入正题，这是故意耽误我时间呢，真是的。
    朱伶俐在那头笑呵呵地说：“田总，是这样的。九月全省卫材行业有个会，是个研讨会，省里轻工业品协会把咱们这个会呢，定在东洲宾馆开。议事日程里有一个安排，就是要让各地市都成立一个商会。”
    “到时候开研讨会的时候，各地市的商会派个代表就行了。咱们市里的几家卫材厂，不消说了，都自然是这个商会的会员。大家都挺给面子的，刚才打电话问了，都同意推举我们袁厂长当会长。这不，我再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您看......”
    田园园明白了，笑着说：“以前我们前进卫材厂是这个商会的会员吗？还是要重新成立？”
    朱伶俐立即说：“嗯，是重新成立。不过，咱们以前的班子都没变。”
    “哦，这样啊。”田园园好整以暇地坐正了身子，问：“我们的孙副总，就是以前前进卫材厂的孙厂长，在里面是什么位置？”
    朱伶俐没想到田园园还挺在乎这个的，只得说：“孙厂长......是会员。”
    就是普通会员，什么位置也没有的。
    “既然这样，这个商会也没有什么意思，我们就不参加了。”田园园立即说：“我刚接手还不是特别清楚，既然你打电话了，我就问一下，我们厂以前交会费吗？”
    “这个......”朱伶俐有些为难。要是说他们年年交钱，是不是她还要做什么？
    听朱伶俐顿住了，田园园低笑了一声，“普通会员也没有什么意思。现在我们公司挺忙的，孙副总主抓业务，没时间参加这些活动。我们公司打算退会，以后的活动也不用通知我们了。不过，今天还是要谢谢你啊，朱主任。”
    朱伶俐傻了，忙又叫了一声：“田总......”
    田园园却说：“有事儿以后再聊，再见。”
    商会的普通会员对公司几乎没有任何帮助的，又要耗费不少精力跟金钱，田园园才没有功夫弄这些。
    要是当个副会长还差不多，哪怕多交会费也行。企业要想做大又不让人欺负，是该有些社会地位的。
    自己出身乡下、公司又是街道办的小厂，可以说是最底层的企业了。自己不挣点儿荣誉跟光环在头上，以后越挣钱日子越难过，就是各种摊派、募捐就能把人逼疯！甚至搞到企业破产，最终为他人做嫁衣。
    田园园之所以干脆地回绝了朱伶俐，就是想告诉他们，自己想要地位！

 0660 不低头

    朱伶俐傻了眼，看着手里的电话机楞了一会儿，转身去了厂长办公室。
    袁厂长一听，十分生气，“这个女人，是疯了么？我们不过就是征求一下她的意见，就招来她那么多话。还以为真非她不可了？”
    朱伶俐想着田园园的话，说：“田总说话很利索。不过，我倒是听出来了，好像有那么点儿不甘的意思。是不是普通会员她不满足，想弄个理事什么的当当？”
    袁厂长黑了脸，“她一个小姑娘，开个会跟我并排坐？这像话吗！她也不看看，哪个厂的厂长不是她父辈的年龄？还想跟我们平起平坐！老孙当了几年的厂长，每年乖乖交会费，开会从来都是坐末位，没提过一个字儿的要求。咋到她这里，一开口还不高兴当普通会员了呢！”
    朱伶俐见袁厂长不高兴了，自然要顺着他的话说：“就是。小姑娘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自己是谁？刚入行三天，还想充老大了。切！别理她！”
    袁厂长突然想起上回厂里的一个销售员被丽人公司的人打了，转头问朱伶俐，“上回咱们的销售员被打，到底怎么解决的？”
    朱伶俐张了张口，“......没咋解决。就那样了呗，咱们的人也没啥事儿。我让工会的人，买了点儿东西去看望了一回。回来他们不是给咱们带话了吗？”
    “厂长，您别生气，那个女人就是个刚入行的，不懂规矩。咱们搁不住跟她生气，要是孙厂长还得给他提点提点。这么个毛丫头，您别失了身份。”
    袁厂长心里舒服多了，只是一想到田园园的公司就有些来气，“好好的卫材厂，改成什么公司了？生产的啥？你看看，这种东西也能上报纸，真是的不嫌害臊！”
    朱伶俐瞥了一眼东州日报上丽人公司的广告，有些红脸，讪讪地说：“就是。女人那个时候用的......所以说这女人就是个没脸没皮的。厂长，好了，咱们不搭理她。没她同意，你还当不了会长了？真是的！”
    说着，朱伶俐退出了办公室，回去屋里，接着给省里轻工业品协会的人打电话，“我们卫材系统的商会已经定了，会员全部同意。您看，我什么时候把材料给您送去？什么？还要每个会员单位签名啊？......”
    袁厂长一听就恼了，“这是什么事儿！每个会员单位都同意，要全票通过还是怎么着？真是岂有此理！”
    朱伶俐也有些发愣，“前进卫材厂不同意，这可怎么办？”
    袁厂长气恼了一阵子，突然说：“什么同意不同意？她不是要退会了吗？现在她都不是会员了，我们干嘛还要争取她的同意！报上！”
    朱伶俐悄悄地看了袁厂长一眼，“厂长，前进卫材厂交的会费是一年的，还有四个月才到明年元旦呢。”
    也就是说，这四个月田园园是有权力行使她的会员权利的。
    袁厂长脸更黑了，“不管她！先报上去，省里问了再说。”
    只能如此了。
    刚说完要退会，自己这边就找上门去求人，这不是给自己找难堪吗？袁厂长虽然不是自己去，也不愿意跟一个破街道小厂的年轻姑娘低头！

 0661 苗壮约饭（十更完毕，哈哈）

    事情就是这么寸，本来田园园没当回事儿，没想到不过三天，孙副总倒找了来，“总经理，今年的研讨会您去开吧。”
    田园园看着孙副总手里的文件，明白了，“这就是朱伶俐说的那个什么研讨会？前几天她打电话让我们同意袁厂长当什么会长，我当场说咱们退会了。不管他们的事儿。”
    孙副总有些吃惊，“退会了？咱们可是交了一年的会费，整五百呢！要是不参会也不是不可，就是有时候上级跟同行之间有个啥交流，咱们可就不知道了。说起来，咱们也没有啥好处。”
    田园园想了一会儿，“那？我去？”
    “去吧。”孙副总有些皱纹的脸上泛起了笑容，“你年轻，跟着同行的那些老同志，还是能学到不少东西的。再说了，大家联合起来有力量，跟上级要个政策、补贴什么的，还是大家的力量管用。”
    “咱们本来就是街道小厂，再不傍着这些国营大厂，更没有人管咱们。真要是不想参加，那也明年再说退。反正今年的会费咱们厂年初就交过了，这研讨会，不开白不开，去！”
    田园园问：“我其实是想把咱们公司弄成理事单位，你觉得可行吗？普通会员单位，对咱们公司没有任何帮助。”
    孙副总摸摸下巴，“这个事儿我可从来没想过。商会里面也是论资排辈的，当然了，企业规模跟效益是第一位。只要咱们厂弄成卫材行业别说第一了，就是前五位，你也可以当个理事、副会长啥的。唉，咱厂......”
    田园园一听，就笑了，“好！有目标就好，我们今年是普通会员，明年肯定能成为理事会员。等到了后年，怎么也可以成为副会长单位会员。我呢？最差也要当个区人大代表啊！”
    说完，两个人相视而笑。
    孙副总不相信田园园说的话，只当田园园在说笑。
    其实，田园园是上了心的。这回双学双比活动之所以推了，就是想在区妇联留下一个好印象。明年或者年底，区妇联肯定要大力推自己的。
    到时候，丽人公司的名气也差不多了，自己的荣誉张素芝是挡也挡不住的。
    “十佳好军嫂”被苗苗给弄掉了，田园园特别注意吸取经验教训，一点儿不敢马虎的。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否则，就太失败了！
    这天，田园园从外面刚回到公司，洪梅就过来报告，“总经理，天源公司的人回电话说苗总回国了，要跟您约时间见面。他们想定在明天中午在东洲宾馆吃饭，问您行不行？”
    田园园立即点头，“可以。不过，到时候你陪我去。”
    苗壮那人不是什么好人，自己一个人还是不妥当。再说了，万一要是喝酒什么的，自己可不是对手，带着洪梅总归有个照应。虽然东洲宾馆是个好地方，奈何自己遇到的不是个好人！
    晚上回到家，田园园没有给赵玉成说明天要跟苗壮吃饭的事儿，倒问了他“你的事儿进行到哪一步了？”

 0662 以后就清净了

    赵玉成放下手中的报纸，说：“开始汇总材料了，我感觉快结束了。去县里调查的人已经回来了，今天还找我过去对质。这两天说不定什么时候，或许要找你谈话。这两天你把公司的事儿安排好，别到时候没有空。事情结束就好了，以后很长时间都会很清静。”
    田园园记得那天晚上赵玉成说清净，刚才又说，想了想不明白，忙问：“你说的清净是什么意思？”
    赵玉成说：“就是耳边清净、眼前清净。以后不喜欢的人只怕就见不到了，能不清净吗？等着吧，都是好消息。”
    田园园这才放了心，说：“你们部队上的事儿我不懂。不过，要是有什么问题，可别再瞒着我了。要不，我帮不上忙，还干着急。敢有下回，看我怎么收拾你！”
    赵玉成猛地站了起来，抬起胳膊就要搂田园园，“现在就开始收拾吧。我倒要看看，你的酷刑我能不能受的住！”
    田园园在赵玉成站起来的一刻，就吓得跑了，跑到厨房门口，把这门，俏脸是个满是羞恼，“你别过来！再过来，下一星期我都在公司睡，不回来了。说到做到！”
    赵玉成知道田园园可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真敢跑了不来，苦的可是自己。只得摆着手说：“知道了，你过来。”
    田园园耍赖，“你先进屋去，乖乖地躺好。要不，我就在厨房呆一个小时不出来。”
    赵玉成磨牙，“好好好，你这个坏丫头，我还真是怕了你！”
    说完，果然转身进卧室去了。好像为了让田园园放心似的，卧室大敞着门，还把灯都打开，屋里亮的白昼一般。
    田园园笑吟吟地走了进去，赵玉成果然乖乖地在床上躺着看报纸呢，就是半天也没见他动，不知道到底看进去了没有。
    田园园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把桌子上东西简单收了收，把自己的衣服脱了挂在床头的衣架上，转脸对赵玉成说：“就这么说话啊，今晚晚上不许乱动。这几天我累了，不侍寝哈。”
    田园园拉灭了电灯，放下蚊帐钻了进去。
    赵玉成抬眼看过来，“我又不是暴君，没必要这么害怕。虽然我那方面是要求强，不过，我看你每次也挺享受的，以为你会天天想要。”
    见赵玉成伸手过来整理枕头，田园园忙一把拉住床单，把自己丰满的胸部盖好，这才躺到了赵玉成身边，“你才天天想要。做一次都好累的，你就知道自己爽，也不想想我能不能受得了。以后定个规矩哈，三天一次！”
    赵玉成立即就压了过来，“一天一次！少了不行！”
    田园园还要反抗，早被赵玉成镇压了，小嘴被堵得结结实实，只能哼哼唧唧的表示抗议。
    “明天开始执行！”
    田园园：“......”
    一晚上颠鸾倒凤，田园园累得腰酸背痛，早上醒来的时候，一动就到处都酸疼。
    田园园气得捶床，都怪自己一时心软，又让这男人得逞了。想着怎么生个法子，让自己不那么辛苦才好。

 0663 好心办错事儿？

    听见外间脚步声响，田园园正要责怪两句，就听赵玉成说：“早饭来了，你赶紧起床吃饭，要不，一会儿又该迟到了。”
    田园园怒：“都怪谁啊！你这个色狼，一天不吃能饿死不？”
    赵玉成在外边叮叮当当地摆碗筷，听见田园园抱怨，说：“当然能！”
    田园园气结，“色狼！你就是个色狼！”
    说着，趿拉着拖鞋出了卧室，赵玉成已经把饭菜都摆好了，看着食堂的饭菜今天还是不错的。
    田园园有些饿了，不洗脸不刷牙，坐下就吃。
    赵玉成也不以为意，还给田园园递筷子，“多喝些牛奶。今天特供的，我就是去得早了，要不还买不到呢。”
    部队军官吃饭也是要交钱的，不过就是极少，算是个意思罢了。
    田园园端起来，一口气就给喝了，然后打了个嗝，起身就超卫生间去了。到了里面才发现，自己竟然来例假了。
    忙转头去找东西，这才发现自己家里是没有卫生巾的！
    田园园哭笑不得。
    唉，给这个送、给那个送，搞到最后自己家里倒没有！
    只得还是用了传统的卫生带里面折叠了厚厚的卫生巾，想着回来的时候一定得带一箱子。
    耽误的时间有点儿长，出来的时候，赵玉成问：“要不要去送你？”
    田园园一听就高兴了，“可以吗？”
    赵玉成已经吃完了，正在换衣服，听田园园问，赵玉成点头，“嗯。你赶紧吃，我过去开车。你吃完了楼下等我，我就不上来了。”
    说完，拿着自己的东西下楼去了。
    田园园当然很高兴，吃饭也不着急了，把家里的东西又收拾了一下，才换了衣服出来。
    楼道里，大家差不多都已经吃完早饭了。该上班的、该上学的、该买菜的，大家都正往外走。
    见田园园出来，凤娟忙打招呼，“园园，你今天怎么出去晚了呀？”
    以往要赶车，田园园出发比较早，大家都有些奇怪，忙都问：“可不要迟到了？”
    田园园笑着说：“没事儿。晚一会儿不要紧，赵玉成送我。”
    赵玉成公车私用，这群人估计又要难受了。不过，这事儿很普遍，大家也没有太过分地去在乎。
    王慧正要送大龙去市里，一听忙伸头出来，喊：“园园，你也没有走啊？你家赵营长开车送，带我一程。”
    田园园哪能说不行，只得说：“那你快点儿。”
    王慧转头就开始吵大龙：“磨蹭吧你。赶紧给我快点儿，看看都什么时候了？别让姨姨等......”
    田园园慢慢下楼，身后还传来王慧数落郑凤奇的声音，“就知道吃晚饭坐着抽烟，你看看人家赵营长......”
    郑凤奇不满地回嘴，语气十分不高兴，“让不让气死人，我就是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会子难过了，早干什么去了......”
    不过田园园却没有再听，也不想听，反而加快了脚步。
    等田园园到楼下，赵玉成已经发动了车子，等在了楼下了。
    田园园拉开车门，说：“等一会儿大龙，王慧嫂子要搭车。”
    赵玉成微微皱眉。

 0664 女人心思

    田园园也有些后悔，“都是我多嘴了，早知道不说你送我了。谁知道她听见了，让你捎带她娘俩儿一路。”
    “嗯。”赵玉成倒没有说不行。
    看见郑凤奇下楼的时候，赵玉成从车里下来，“大龙还没有走呢？”
    郑凤奇脸色本有些不好，看见赵玉成，才缓和了一些。转头看着楼上，对等在一边的田园园说：“马上就下来了。”
    然后，又转向赵玉成，“你要是没事儿，就辛苦一趟。我先上班去了。”
    赵玉成点头，郑凤奇大踏步地走了。
    赵玉成看了田园园一眼，田园园越发感觉自己真是多此一举。
    可见，好人不是随便能当的。
    又等了好大一会儿，王慧才拉着大龙，一路小跑地下了楼。
    大龙满脸不高兴，背着自己的书包，王慧却显然打扮了一番。
    头发高高地扎成了马尾，穿着一身很合体的浅紫色府绸的连衣裙，腰间束着同色的腰带，脚上穿着一双新的白色高跟儿鞋，背着一个白色的长带背包。
    脸上也是化了妆的，柳眉弯弯、嘴唇嫣红、脸上甚至还抹了一层薄薄的香粉，看着年轻了许多。
    听田园园夸自己漂亮，王慧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赵玉成，有些不好意思，忙推着大龙上车，“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就辛苦赵营长了。”
    “大龙做好。”赵玉成没理王慧，见大龙高高兴兴地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便直接发动了车子。
    王慧也不在意，只跟田园园说话，“看着你天天去上班，可真好。哪像我，天天不是做饭就是弄孩子，来回接送挤车......”
    田园园问：“送了大龙你不回来？”
    王慧摇头，“我等着他，现在就是学棋，一个多小时就结束了。过两天开学了，一中午呢。都是送他到学校我就回家了，放学了再去接他。他爸说，等上中学了就让他自己坐车。”
    两个女人说着闲话，赵玉成回答着大龙的问题，很快就到了市里。
    田园园的厂是必经之路，所以，田园园先下了车，王慧忙说：“我们也下来吧。坐公交车也没几站。”
    田园园忙看赵玉成，“你要是不忙，就送一趟。”
    赵玉成淡淡地，“我送去吧，几分钟的事儿。”
    王慧很高兴，忙说：“那可谢谢你了，赵营长。”说着，又忙让大龙说“谢谢赵叔叔。”
    赵玉成摸摸大龙的头，没说什么，只专心开车。
    王慧坐在后排，从侧面看着赵玉成挺拔的身姿、英俊的侧脸，再想想一大早跟自己恶语相向的郑凤奇，十分难过。
    再想想刚才田园园一脸幸福地跟赵玉成说“路上小心”，王慧心里更是十分不甘。
    看着赵玉成的后背，王慧突然说：“楼上也就我跟郑营长常常吵嘴，让大家看笑话了。”
    赵玉成握着方向盘的大手猛地一紧，淡淡地说：“那就别吵。”
    王慧忙说：“也不是想吵，就是郑凤奇那人，你也知道，就是个直肠子，什么好话也不会说，别人不气我、他还气我。你说说，但凡能压住火，我能跟他吵吗？你跟园园，两个人可真是恩爱。我们俩再过两辈子也到不了那个地步，可真是羡慕你们。”

 0665 还有谁？

    赵玉成猛地皱起了眉头，不接话，脚下却突然猛地一踩油门，车子“呼”地一声窜了出去！
    王慧身子后仰，脑袋都磕到后座椅上，吓得叫了一声，“小心啊。”
    大龙却兴奋得很，等身子稳住了，高兴地叫道：“赵叔叔，再快点儿啊！”
    男孩子对汽车天生喜欢，又是第一次坐在前排，激动得不得了。
    赵玉成不理王慧，只跟大龙说话，“你坐稳了，我就开得再快些。”
    大街上的上班高峰已经过了，车子和行人也不算太多，赵玉成车技高超，一路超车，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大龙要去的地方。
    王慧下了车，手里拉着大龙，对赵玉成说：“谢谢赵营长。等哪天我请客。”
    赵玉成淡淡地说了句“不用”，便开着车子走了。
    王慧看着汽车消失，这才拉着大龙进去了。
    等孩子上课的时候，王慧也没有跟往常一样，跟家长们说笑，而是一个人坐在墙角想心事。
    看看郑凤奇、看看赵玉cd是做人家丈夫的，人跟人的差别可真不是一星半点儿。赵玉成人年轻、长得帅，前途无量，对自己老婆也是呵护有加，自己怎么就没有那个福气呢？
    ......
    看着车子开走，田园园高高兴兴地进了公司。果然来得不算早了，大家基本上都已经到齐了。
    见田园园过来，大家都忙起身招呼，田园园笑笑，“大家都忙吧，洪梅过来。”
    洪梅把昨天大家的报告都说了，也把今天该做的事儿安排好了，一件一件跟田园园汇报，田园园处理了几件当紧的。
    比如说去销售部的人选，也都差不多问过个人意见了，便大致定了下来。
    褚晓宇当然是第一个，其他还有三个销售业绩不错，又愿意去，便让人事上给办了手续，直接去销售部报到去了。
    眼看就到了中午，洪梅提醒田园园，“总经理，咱们该出发去东洲宾馆了。”
    田园园看看手表，已经十一点半了。虽然讨厌苗壮这个人，对天源公司也没有好印象，但是田园园还是十分守时的。既然答应了要求，再故意迟到也没有什么意思。要是苗壮迟到了，自己还能借题发挥熊他一顿！
    所以，田园园直接让洪梅派车，“让邢师傅开车送自己咱们过去。”
    到了宾馆大院门口，门岗不让小卡车进......
    田园园只得下了车，“我们有饭局的。”
    门岗毫不客气，“人可以进，卡车不行。今天更不行，有贵宾！没戒严就不错了。”
    田园园转脸，看着确实有些破旧的小卡车，只得对邢师傅说：“那你直接下班吧。”
    东洲宾馆是个高档宾馆，来的非富即贵，看着满院子停的都是黑色红旗轿车，就知道这小卡车是有些掉价......
    苗壮已经到了，正坐在屋里等着，西装革履，脸上笑吟吟的。就是胳膊上还吊着绷带。不消说，胳膊上的石膏还带着呢。
    好像跟田园园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苗壮看着田园园，眉毛微挑，起身就要握手，“哦，田总大驾光临，快坐快坐。”
    包间里就苗壮一个人，旁边的椅子上搭着一件西装，田园园有些疑惑，“还有谁？”

 0666 美男归来

    苗壮眉毛上挑，很绅士地给田园园拉开了椅子，“你猜？”
    田园园微微眯眼，看了那男士西装一眼，“我没兴趣。再说了，我来也是长话短说，洪梅，把单子给苗总看看。”
    苗壮却抬手阻止了洪梅，转脸看向田园园，“饭后再说行不？工作生活我分开过的，麻烦你也尊重些。我可是病人。”
    说着，把自己打着石膏的胳膊往前一送，看着田园园的眼神儿有些阴郁，“特别是你！”
    田园园假装不知道，“病人自然是要照顾的。不过，也请麻烦你照顾一下女士。我时间很紧，没有时间耗在饭桌上，趁着没上菜，现在不说等什么时候说？你听着就好了。”
    “苗总，事情也不麻烦，就是上回那批原材料的事儿。我们没有给厂家定，起初签合同的时候也没有说，突然冒出来这批货，让我当场拿两万块。苗总，钱我交了、货也提了，是因为厂子等米下锅，可不是白白让你讹的。”
    “这次的事儿，麻烦苗总给个说法，只要事情没问题，我自然痛痛快快地接受了。要是有一点儿猫腻，苗总，我田园园不是傻子，我们丽人公司的百十名职工也不是好欺负的。”
    苗总“哈”地笑了一声，“我说田园园，你这女人是不是得了迫害妄想症了？我没事儿逗你玩儿呢？你们合同定得马虎、要货又那么急，被人下套是很正常的。你忘了小日本是多么狡猾了？我们抗日多少年才胜利的？”
    “爱信不信，这两万块钱的货没有任何问题。我们公司替你们垫了这么长时间的货款，又害我飞到日本跟一群小鬼子谈判，差旅费、辛苦费、利息费，扔了好几千。我还没给你要呢，你倒跑来给我算账来了。田园园，你也太狠了吧？”
    田园园冷哼，根本不信，“我付钱领货可不是心甘情愿的，别让我查出来你们搞鬼，否则，哼，我有办法让你吐出来！”
    苗壮突然“啪”地一拍桌子，把洪梅吓了一跳，有些担心地看着田园园。
    “我等着！”苗壮冷冷地看着田园园，“我等着看你有多大本事！还知道冒充妇联的人了，不知道妇联是什么地方？”
    “切！有什么来不起的？”田园园鄙夷地切了一声，抬眼看着苗壮，“妇联不就是有个张素芝主任吗？她是你妈怎么了？我还不信了，苗苗害过我一次，你坑了我一次，这回我倒要看看，你妈能怎么着我！”
    苗壮又是“啪”地一拍桌子，气得脸红脖子粗地，冲着田园园发火，“胡说！我们家的人，谁也没有动过你一根指头，你倒是把她们给打了不止一回，我......”
    话没有说完，身后的门突然开了，陆铭走了进来，苗壮讪讪地闭上了嘴，“干什么去了，这么长时间，赶紧进来吧。”
    田园园不知道进来的是谁，只是突然听见身后门响。
    不等转头，就听见陆铭满含惊喜跟疑惑的声音，“园园？！田园园，你怎么在这里？”

 0667 让他死心

    田园园立即站起了身子，不等转过身来，陆铭已经大踏步地走了过来，一把握住田园园的椅子靠背，满脸惊喜地看着一脸诧异的田园园，“你怎么在这里？跟苗壮认识？”
    田园园也有些诧异，当然也十分高兴，一时间忘了他喜欢自己的事儿。
    到底是老友重逢，又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第一反应当然是惊喜。更何况两个人没有当面挑破这层窗户纸，再次见面并不尴尬。
    田园园忙说：“陆老师，可真是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什么时候回国的？”
    竟然连陆铭的问题都忘了回答了。
    苗壮冷眼看着两人，一时间有些恼。
    果然，这两个人跟普通人的关系不同啊，看看吧，两个人脸上的惊喜盖都盖不住。
    不过，细看之下，好像还是陆铭更喜悦些。而且，眼里的渴望跟爱慕表现得十分明显，简直要把自己当成隐形人嘛。这个混蛋，招惹了苗苗，还敢惦记别的女人？还当着自己的面儿？太欺负人了！
    苗壮“啪”地一拍桌子，“能不能坐下说话？！”
    两个人都不理他，不过到底都坐了下来。
    洪梅忙给陆铭倒茶，陆铭谢过，端起喝了一口，看着田园园，陆铭渐渐恢复了正常，脸色平淡了起来。
    苗壮冷哼了一声，“吃吧，边吃边聊。”
    陆铭看着田园园，问：“忙什么呢？”
    田园园摇头，“没有。就是开了个小公司，跟苗总的公司有业务往来。今天一起说的事儿。可巧，你也在。等哪天我请客，给你接风。”田园园本是随口说的客气话，没想到陆铭立即说：“好。”
    田园园一愣。
    陆铭也突然愣住了，忙说：“也不一定什么接风，你挺忙的，我刚回来事儿也多了，就不用麻烦了。”
    苗壮也说：“今天就是给他接风，也是给我自己洗尘，也算提前过中秋节了。以后再说吧。”
    田园园想到陆铭喜欢自己的事儿，躲避不是办法，不如在他们面前跟赵玉成一起秀秀恩爱，让他死心，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一听苗壮的话，田园园忙接话，“这个，看机会吧，我倒是诚心想请陆老师一顿的。我在老家的时候，多靠陆老师照顾，还有顾书记，都是我们田家的恩人呢。来到这里，还没有吃过我做的一顿饭，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要是有机会了，我跟赵玉成请你们跟顾书记喝酒，还望赏脸啊。”
    陆铭有些犹豫。
    不想跟田园园牵扯，但是好像又有些舍不得。再说，以后自己打算在东洲打天下，田园园开了公司，是生意人。以后跟田园园在商场上，好像也不能完全避开。再说了，赵玉成非池中物，以后都是年轻人的天下，老一辈的人没几年就都差不都多要退下去。即便有顾中原，只怕还得有几个帮衬的......
    想法不过一瞬间，陆铭就做了决定，微笑着冲田园园点头，“好！有机会了，一定跟赵玉成再喝一场。上回我们交手，我被他打败了，我也想扳回一局呢，到时候赵玉成挨了打，你可不要心疼。”

 0668 陆铭的关切

    苗壮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你被赵玉成打了？我靠，这可真是过瘾。我咋就不在场呢，真是可惜。”
    陆铭不理苗壮，只跟田园园说话，“刚才你们俩说什么呢？”
    苗壮“嗤”地一声，“没什么，我好心帮他们，结果呢？好心没好报，这不，她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了。”
    田园园立即反唇相讥，“你们公司做得太过分了，能保不被人怀疑。”
    陆铭转脸看苗壮，“怎么回事儿？”
    苗壮立即打哈哈，“没事没事，都过去了。等以后丽人公司再有业务，我一定天天给田总汇报，请指示！”
    田园园在陆铭面前也不想再追究这事儿，只得转移了话题，“陆老师，这趟回来就不走了吧？”
    陆铭微微皱眉，“叫我陆铭吧。”
    见苗壮揶揄地看过来，田园园只得点头，“好。”
    陆铭淡淡地，“学位也拿到了。现在国家政策支持，国内经济形势一片大好，我就先留在东洲发展看看。以后再说。”
    苗壮瞪眼，“什么以后再说？你生是天源的人、死是天源的鬼。公司副总都当上了，你还敢给我胡思乱想，不要命了是不是？”
    田园园诧异地看着陆铭，“你现在是天源公司的副总？”
    顾中原好像也是。
    陆铭一笑，“顾家在天源公司有入股，中原哪有时间管，这不，我就先过来凑个数。”
    苗壮嘀嘀咕咕地说了句什么，田园园没听清，陆铭瞪了苗壮一眼，苗壮就不再说话了，转脸跟洪梅说笑。
    田园园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不过，现在倒是明白了一件事，陆铭是天源公司的人了。
    一顿饭还没有吃完，就听服务员过来：“请问丽人公司的田园园总经理是不是在这里？”
    洪梅忙问：“有什么事儿吗？”
    田园园也诧异地看过来，“谁啊？有什么事儿这么急，都找到这里来了？”
    服务员只说丽人公司有电话，洪梅忙跑出去接了。
    陆铭问丽人公司的情况，田园园说了，陆铭点头，“还算不错啊。”
    正说着，洪梅跑了进来，说：“总经理，是部队上打的电话，说有急事让您回去呢。”
    田园园立即反应过来。
    这是组织上要找自己谈话了吧？要不，赵玉成该出来接自己的。
    陆铭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苗壮联系到赵玉成被调查的事儿，顿时明白，只怕是有关赵玉成的事儿。
    苗壮动了动自己的胳膊，转脸对陆铭说：“你送她回去吧，我让车来接我。”
    田园园有些犹豫。
    不想麻烦陆铭是一回事儿，也有些不太想让大院里的人看见自己又坐别的男人的车回来，正要拒绝，陆铭已经穿好衣服走了出去，“赶紧走吧，部队上纪律严明，耽误不得。”
    洪梅不好跟着，目送田园园上了车，看着车子走远了，洪梅跟苗壮才各自回去了。
    陆铭车技不错，车子开得又快又稳，眼睛不时地看一眼后排坐着的田园园，车速渐渐地慢了下来。
    陆铭想起田园园得罪了苗家，唯恐牵连到赵玉成，陆铭关切地问：“看你脸色不是太好，可是有什么麻烦事儿？”

 0669 陆铭的怒火

    田园园正想着怎么应付纪检的盘问，陡然听陆铭问话，一时没有反映过来，“什么？不好意思，陆老师，我没有听清，你再重复一遍。”
    “叫我陆铭。”陆铭顿了一下，从后视镜里看着田园园，轻声问：“有麻烦了？”
    田园园一愣，略一思索，摇头，“没有，你看我像是有麻烦了？”
    “嗯。”陆铭看了一眼田园园，转眼看路，“脸色有些不好。”
    田园园笑笑，“没什么事儿。你想多了。”
    “跟苗家是怎么回事？”陆铭转移了话题，“有过节？”
    田园园心里吐槽了一下。还不是因为你这个蓝颜祸水......
    两个人的眼神儿在后视镜里一碰，随即都转开了视线。
    田园园在椅子上调整了一下坐姿，说：“也没有什么。很早了，有一次在百货大楼，偶然碰见苗苗跟她妈，言茶语错地就撒打了几下。顾中原给我报的十佳军嫂候选人，苗苗弄了手段给我去掉了。我去医院推销产品，碰上苗苗她妈，又争吵了几句，事情也砸了。”
    陆铭没说话，握着方向盘的两手却突然用力，关节青白、手背青筋暴出，眉头也紧紧皱起。
    田园园想了想，“跟苗壮认识也是凑巧。就是有一次他去我们公司门口.......算了，不说了。今天跟他吃饭，当真是有业务。我们公司进口的机器，本来拜托市外贸公司，天源公司抢了来。机器倒是来了，就是突然多了两万块钱的货，我有些纳闷。过来问一下，没想到倒见到了老朋友。也算是意外之喜吧。”
    陆铭听了没说什么，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再看下田园园的时候，眼神儿也平静了许多。
    田园园问起了陆铭在国外的生活，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车子不过半个多小时就到了部队大院附近的大路上。
    田园园说：“就在这路上停下吧。下了路都是田间小路，车子不好走，我自己回去就好了。多谢你啊，陆铭，以后有机会请你吃饭。”
    陆铭自顾自地把车子开到了小路上，“送你也是顺便，我回国也该来拜望一个长辈。”
    田园园见陆铭没有停车的意思，只得不说什么了。
    车子稳稳地停在了大院门口，田园园下车，站岗的战士敬了礼，让田园园进去了。
    田园园转头，见陆铭正跟战士说话，让他打一个电话，好像有人会出来接他，田园园跟陆铭道别，急匆匆地跑过去了。
    赵玉成他们办公的地方离生活区不远，但是走着也得十几分钟，等田园园跑到地方的时候，门岗战士忙领着田园园进去了，“赵营长家属到了。”
    曹力政委正做在办公室里，看着田园园进来，脸色严肃地对不远处的小战士说：“带进去吧。”
    田园园虽然明知道没事儿，还是有些心里忐忑。
    赵玉成不在，曹政委一脸严肃，进了里间，三个纪检的同志更是满脸冰冷。
    看着田园园坐在了桌子前，中间一个年纪稍长、军衔较高的男人把一叠资料往田园园跟前一推，“你看看，然后确认签字。”

 0670 误解

    田园园仔细翻看着，每一条、每一句都没有放过。
    见里面都是他们调查回来的情况。
    家里食堂的收入、澡堂的利润，甚至幼儿园每个月赚多少钱，都记录得很清楚。还有家里人的签字什么的。
    田园园心里有些担心，更多的是不高兴。
    这不是折腾人吗？家里人该吓坏了吧？虽然这钱挣得光明正大，但是这么被人调查，还是让人不舒服啊。
    不过，也直接说明了自己的钱是家里人给的，不是赵玉成受贿的。
    当然了至于其他军属跟望城、凉县武装部的调查结果，都不能让田园园看了。
    纪检的同志又问了几个问题，都是直接跟田园园有关的。
    比如“给三个军属买手表，是不是从中赚钱了......”、“赵营长请客吃饭，是不是你都在场并亲自动手做饭......”
    诸如此类的事儿，没有一件是大事儿。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事儿，能惊天动地的。
    事情很简单，不过就是问了三五个问题，让田园园讲了讲，也没有受难为，就出来了。
    田园园感觉有些不真实似的，好像上回部队上的人去家里调查，问的问题比这个还尖锐好吧？
    回到家，赵玉成还没有回来，田园园坐下来，细细想想，好像怎么没说什么不该说的，便释然了。
    事情是赵玉成自己搞出来的，应该没多大问题，把家里收拾了一下，便躺在床上休息了。
    不知道前院里有人却为了她的事儿在操心费神。
    陆铭被战士允许放行了之后，被关军长家的小保姆春柳带进了小院儿。
    关军长没有午休的习惯，吃完饭正在无聊地看电视，见陆铭来了，笑呵呵地站了起来，“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回国的？”
    “关伯伯好，我回国有一星期了。在京城住了两天，我外公特意吩咐我回来一定要来看你。”陆铭拿出两瓶酒，“这是我从美国带回来的两瓶红酒，您尝尝。我外公说没二锅头好，不爱喝，让给您捎来。”
    关军长摇头，“老爷子可不喜欢这些。老将军的身体还好吧？”
    “很好。”陆铭有些苦笑，“就是他装病，要死要活的，把我骗回来了。”
    “哈哈哈......”关军长哈哈大笑，“老爷子可真是疼你。回来就不走了吧？”
    “想走也走不了。”陆铭无奈一笑，“老爷子把我护照没收了，还给公安部打电话，限制我出国。”
    “哈哈哈......哈哈哈......”关军长笑得陆铭都不好意思了，才好不容易止住笑，无限感慨，“老爷子当年要是这么可爱，我们这些兵也不至于那么怕他！”
    说着说着，陆铭就说到了部队上的事儿，开始有意识地往赵玉成身上引，“我在凉县当过两年老师，顾中原现在还在凉县，这院里凉县的军官有吗？”
    “有！”关军长笑着说：“他们可不一定认识你。”
    “我知道凉县有个叫赵玉成的，听她家属说就在东洲当兵，应该就在这里吧？”
    “赵玉成啊，这个名字可不陌生。”关军长眼神不善地看过来，“这是托关系到你这里，找我说情来了？”

 0671 陆铭出手相助（十更够啦）

    陆铭一愣，脸色立即严肃了，“关伯伯，赵玉成出了什么事儿？”
    关军长有些诧异，“当真不知道？就是随便问问？”
    陆铭摇头，“我当真不知道。”
    春柳过来上茶，听见二人对话里提到赵玉成，心中一动。瞧了一眼陆铭，忙小步走到厨房，躲在门后偷听。
    关军长摇头，“既然不知道就算了，这是纪律，不能说，也是我们部队上的丑事，家丑不可外扬。当然了，要是上级问，当然也不能瞒着。”
    陆铭暗骂矫情。随即走到电话机前，给自己外公打电话。
    陆老将军接了电话，陆铭简单说了几句，就说起了赵玉成的事儿，最后说：“我也不太清楚，你问关伯伯吧。”
    陆老将军对赵玉成印象不错，想忘也忘不了，谁让他把自己最喜欢的外孙子给打了呢！
    陆老将军立即让陆铭把电话给关军长，说了几句，就直接问：“你手下有个叫赵玉成的，他犯啥事儿了？”
    关军长接过电话，先是恭恭敬敬地问了好，才一五一十地把赵玉成的事儿汇报了。
    陆老将军冷哼，“屁大个事儿，还调查了半个月。我看你是越来越糊涂，真该退休了！就冲着赵玉成那些战功、去年一年的奖章，早该结案大吉了。”
    关军长忙立正，“是！去外调的战士都回来了，昨天已经给我汇报过，赵玉成没啥事儿。就是今天还得跟他家属对对，再问几个问题。要是跟其他材料对得上，过几天就可以恢复工作了。那封匿名信纯属诬告，那几个被问话的也是栽赃陷害。事情就是这样。”
    陆老将军想起田园园的手艺，对田园园印象也很好，一听还让她过去受审，陆老将军不高兴了，“那个丫头，就是赵玉成的家属，就是个厨师，能犯多大事儿？你还学会折腾家属了？男人的事儿，拽个女人掺和什么？当年我教你这么做工作的？出息了你！”
    关军长被老上级教训了一顿，不仅没生气，还很高兴，放下电话，笑呵呵地对陆铭说：“老爷子身体好着呢。跟当年骂我们的时候一样，中气十足、嗓音洪亮。我看他能活一百二！还装病，哈哈哈......八月十五我去京城看他。你要是去，我带上你！”
    陆铭笑笑，“看情况吧。”
    两个人又说了会儿话，陆铭告辞。关军长也该上班去了，两个人肩并肩地出了小院子，春柳才从厨房门后走了出来。
    等家里人都上班走了，春柳忙给张素芝打电话，“今天首长家来了一个长得很帅的年轻人......”
    目送着关军长走了，陆铭也慢慢地走出了大院，坐进车里，陆铭并没有发动车子，而是转头看着不远处的楼房，呆立良久。
    站岗的战士疑惑地走过来，“同志，这里是军事管理区，人和车都不能久停。”
    “嗯。这就走。”陆铭收回了视线，整理了一下衣服，开着车子很快就上了大路。
    进了市区，陆铭直接去了天源公司，苗壮不在，陆铭命令总经办的秘书，“把丽人公司的单子找出来。”
    ps:我说我上午英语四级监考去了，你们信吗？

 0672 事儿了了？

    部队大院。
    赵玉成当天很晚才回家。
    田园园等的有些着急，不由得往坏处想“是不是赵玉成被关禁闭了......”
    看着赵玉成脸色和缓，田园园不等他开口说话就知道事情过了。
    果然，赵玉成把帽子挂在衣帽架上，转头对田园园说：“晚上开啤酒吧。”
    田园园笑吟吟的把饭菜端了上来，不紧不慢地坐下，“事儿了了？”
    “嗯。”赵玉成端起酒杯，“本来就没有什么事儿。倒是趁着这个机会知道了几个不安分的，这回有他们好受的。”
    田园园诧异，“谁？”
    赵玉成挑眉，“你等着看就知道了。现在还不宜多说。今天关军长还特意过去跟我谈了一会儿，算是总结陈词。明天要开大会，全体干部参加，要宣布处理结果了。”
    田园园想了想，“要是没事儿最好。昨天......”
    本来想说是陆铭送自己回来的，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
    赵玉成虽然有些诧异关军长会亲自过来，但是也没有多想。以为田园园想知道事情结果，就给田园园多说了几句。
    “我到底是个正营职，军区出了诬告的事儿，也算是个大事儿了。师政委亲自挂帅监督，事儿能小了吗？我清白了，诬告的人查不出，但是栽赃陷害、添油加醋的几个，可是明明白白地记录在案。”
    “听关军长跟曹政委的口气，对这件事十分生气，只怕不能善罢甘休，端看组织上如何处理了。总不会不痛不痒地如此掀过去这一篇。”
    田园园问：“不会有什么大动作吧？”
    赵玉成挑眉，看着田园园关切的俏脸，笑道：“你到底是希望大呢，还是小呢？”
    田园园把筷子放到桌上，抬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当然是希望大了！既然咱们没事儿，自然希望组织上把这事儿大张旗鼓地给处理好。一来给你正正名，二来也可以杀鸡给猴看，以后也可以杜绝出现再有人栽赃陷害。”
    “不过，要是......我是说万一......查到你头上呢？你该怎么办？到时候说不定会比那些人的处罚更重吧？因为你这纯属没事找事儿，也是给部队抹黑！”
    赵玉成闷笑，“傻丫头变聪明了！放心吧，你男人我别的本事没有，倒是轻易不会被谁给算计了。我是清白的，这事儿明摆着。栽赃陷害、添油加醋的几个也漏出来了，下一步就要彻查诬告的人。”
    “我会让他们查？即便挡不住，也不会让他们查到我头上。这两天，我已经给曹政委暗示过了。你要是不放心，等会儿吃了饭，咱们再去曹家一趟，我给他明说了。还得感谢他这么多天忙我的事儿。”
    田园园立即点头，“好，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管怎么样，事情结束了就是结束了。再往后发展只怕会对我们不利，还是早点儿画上句号最好。”
    赵玉成当然赞同，“嗯，把家里的两瓶酒拿上，就算咱们提前给他庆祝中秋节了。三天后，我就要带着部队入驻各大高校。”

 0673 被教训了

    田园园一愣，“开始军训了？”
    想想时间，过了9月1号，大学新生也该开学了。
    “下周。不过我们要提前两天过去，有好些事儿呢。我这二十天会住在市区，你打算怎么办？”
    田园园一喜，“那我也不回来了。天天跑，可烦透我了。不过，我住公司就好了，套间有床。”
    赵玉成抬手握着田园园的手，“嗯。我有空了就会去找你，咱们可以在东洲宾馆约会。”
    田园园抬脚踩住了赵玉成的拖鞋狠狠地拧了几下，娇嗔道：“你就会惦记这档子事儿！这几天我那啥了，你给我老实儿点儿啊。敢让我浴血奋战，我可就要暴起杀人了！”
    ......
    事情果然简单了。
    听赵玉成明说“那封匿名信是我自己写的......”曹政委气得拍着桌子把赵玉成大骂了一顿。
    “果然是你！你这个混蛋！在我眼皮子低下，竟然敢给我弄出这么大事儿来。提前给我透个底儿，这半个月也让我少几根白头发！诬告的事儿是儿戏吗？不知道天高地厚！你这个......”
    赵玉成当然乖乖认错。
    见曹政委消气了，赵玉成还是给自己辩解了几句，“不这么办，怎么能堵住那些人的嘴？留言四起、众口铄金，我跟园园越描越黑。堵不如疏，不下狠招，怎么能让他们生出敬畏之心？再说了，给他们个蹦跶的机会，他们自然就会跳出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想让我出丑！”
    曹政委端起茶杯，润了润发干的嗓子，叹了口气，“你这小子，够狠！”
    不管是褒是贬，赵玉成却不在乎，说了几句闲话，赵玉成就握着田园园的手出了小院儿。
    看着俩人肩并肩地消失在院门口，曹政委回头跟李秀英说了一句，“后生可畏啊。赵玉成这小子，对自己都能下这么很的手，以后会有大出息......”
    李秀英点点头，“是啊。无毒不丈夫。园园现在也厉害，听梦雪说她那厂子弄得不错，东西挺好，能赚大钱的。小两口可真是能干。以前还闹得厉害，可见，老天爷给谁俩栓了红绳儿，想挣也挣不开。”
    “等孩子大点儿，让梦雪也去公司上班吧。”李秀英听着屋里孩子的笑声，对曹力说：“园园说她们公司办了个托儿所，梦雪想带孩子就带，不想带就发家里。”
    曹政委才不管家里女人孩子的事儿，“你看着办，我不管这些事儿。只要你们俩商量好，我没意见。”
    李秀英突然说：“上回园园说起来以后可以在市里买楼房住，不知道你怎么想？到时候孩子也大了，上学什么的也方便。咱们要是有个打算的话，我还得早早留意着。”
    曹政委跟李秀英说着话往屋里走去，“军区也说过这事儿，现在孩子们金贵了，好多随军的家属都想住在市区。孩子们上学来回接送确实是个难事儿。等我们再商量商量，要是能在市区弄块地，把家属区迁过去就好了，大家都方便，还在市区买什么房子啊？”

 0674 处罚

    李秀英大喜过望，“哎呀，这可是个好事儿。住在市区，过日子多方便！你赶紧给军区打报告啊。听园园说，以后国家放开了市场，很多厂子就都不行了，空出来的厂房、院子多得是呢。”
    曹政委皱眉，“不该你管的事儿，你倒是操心。看好孩子做好饭就行了，你看看园园的手艺，你跟梦雪咋就比不上呢。八月十五家里不少请客，到时候别忘了让园园过来。”
    李秀英一点儿不生气，笑着说：“真是吃香了嘴儿了。我俩的手艺你爷俩儿就是瞧不上，也得给我吃一辈子！我跟梦雪手艺再差，咋也比那几家的小保姆强。”
    曹政委突然问了句，“你说到小保姆，我倒是奇怪。这一段儿有个小保姆跟你们俩走得挺近，是关军长家的吧？怎么回事儿？”
    李秀英忙说：“就是过来学厨艺的。知道咱们家跟田园园来往多些，这不就过来取经了吗？你别多想，我们俩跟她可没说过啥工作上的事儿。你可别疑神疑鬼。”
    曹政委料一个小保姆也不该有什么，到底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别跟她们搞得太近，女人们就爱瞎传八卦。赵玉成这次的事儿，不就是女人们八卦出来的？你跟梦雪都给我上点儿心！”
    “咱们跟关军长虽然没啥矛盾，也不是啥嫡系。敬而远之为好，别等哪天戳出窟窿来，把我栽下去，有你后悔的！”
    李秀英撇撇嘴，“春柳一个农村出来的小姑娘，能有个啥本事？还把你给栽倒了，你还真是高看她！”
    曹政委瞪了李秀英一眼，“田园园不是农村出来的小姑娘？你倒是师政委的正宫夫人，想想你自己，可有她那本事？！”
    ......
    田园园把家里的铺盖什么的搬到了公司一些，让赵玉成开车送的。
    大家都是第一次见到赵玉成，吃惊不小。
    不仅惊诧于赵玉成的英俊，更是不敢相信他的级别，“天哪，这么年轻就是正营了啊？”
    这个时代的人，对于军人本就羡慕、敬佩的很，见田园园的男人不仅是个军人，还是个营长，简直就是羡慕嫉妒恨了！
    赵玉成表情淡淡，不热络但是也不冷淡，跟众人打着招呼，亲手把田园园的铺盖送到了套间。
    洪梅忙过来铺好，“总经理这是要住下来？”
    田园园见众人疑惑，笑着说：“住个二十天吧。他也在市区有任务，这一段就不回部队大院了。”
    赵玉成没有多停留，安置好田园园，就直接开着车走了。
    军训的事儿就要开始了，好几个高校同时进行，这是第一次搞这么大规模的，他跟郑凤奇两个人都忙坏了。
    至于冯营长，却被组织上要求写检查，深刻检讨自己在赵玉成事件中的“立场不坚定”、“夸大其词”、“陷害同志”......
    曹军民，同样受到记大过处分，天天在办公室学习党章、写思想汇报。向组织检讨“没有管好家属，撺掇田园园绝食上吊”、“人云亦云、没有辨识能力”、“不能以身作则”......
    至于以后？田园园才不担心他们打击报复，因为赵玉成已经说了，“今年转业退伍的名单，团部已经把他俩报上了......”

 0675 冲冠一怒为红颜

    天源公司。
    陆铭指着丽人公司的单子，看着苗壮，英俊的脸上满是阴霾，语气很差，“苗壮，你现在可真是出息了。把赠品当正品卖！”
    苗壮伸头看了一眼，满不在乎地坐在了陆铭对面的摇椅上，“是啊，这本事大吧？谁让丽人公司的一帮那么没文化呢？不懂进出口、不懂日文，给天源公司贡献两万块活该，哈哈哈......”
    “啪！”陆铭气得一拍桌子，“苗壮，你可真够了！丽人公司一个街道小厂，本就是生死边缘，你怎么能忍心这么做？这两万块对他们来说，或许就是救命钱！”
    苗壮冷哼了一声，瞪着陆铭，怒气冲冲地说：“你就看到我把赠品卖了两万块，你咋没看见丽人公司的机器我们陪了五万块？”
    陆铭咬唇，不说话，却依然一脸黑沉的看着苗壮。
    苗壮斜睨着陆铭，把桌上的单子一把抓过来，“哼！是你心上人，所以心疼了是不是？”
    “滚！”陆铭不耐烦地吼了一声，抓起手边的报纸团成一团，狠狠地朝着桌对面苗壮的脸上砸过去。
    苗壮抬手一挡，报纸滚到了一边，苗壮好整以暇地靠在了椅子背上，“生意人嘛，看的是利润。不偷不抢不犯法，没有不可以赚的钱。丽人公司坑我们在前，我后边不过是填补了一下公司的损失，就这么着，我们公司还损失三万块呢。早知道那些原料要五万块就好了。”
    陆铭怒瞪过来，“苗壮，你跟我听着。生意千千万，你爱坑谁我不管。要是再敢坑丽人公司，看我怎么收拾你！”
    “气糊涂了吧？所谓关心则乱，今儿个在你身上算是见识了。你也不想想，你来了公司，我想再坑田园园一次，可能吗？”
    陆铭冷哼了一声：“算你识相！”
    苗壮“嗤”地一声，“你想说别亏待了田园园吧？冲冠一怒为红颜，自小长到大，我可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这个样子。前两天喊你去吃饭，就是想看看你跟田园园到底怎么回事儿，这回我算确认了。你对她，还有情！”
    陆铭猛地站起来，紫涨了脸，冲着苗壮怒吼：“滚滚滚！再敢给我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左胳膊拧断！”
    苗壮满不在乎，动了动自己的右胳膊，“这条是被赵玉成打断的，你再把左胳膊打断，我就圆满了。田园园看着我，得多高兴啊！哼！来来来，我坐着不动，随便你打！”
    陆铭皱眉，眼睛死死地盯着苗壮的右胳膊，“赵玉成为什么打你？你对她做什么了？”
    苗壮翻白眼儿，“你说的那个ta，是男他啊还是女她啊？拜托说清楚，中文发音相同，换英文啊。说吧，she or he?”
    陆铭却懒得搭理苗壮了，“出去忙吧。你很闲吗？国家又出台外经贸方面的新政策了，我让秘书给你送了一份，好好回屋看看。别天天吊儿郎当地，看着就心烦。以后不叫你别过来。”
    苗壮怒：“我把你弄来干活儿的，你一个副总，还敢跟我大呼小叫！这公司我是总经理！总经理！”

 0676 失落

    看陆铭又要发火，苗壮起身就走，一边走一边把陆铭贬得一无是处，“切！谁稀罕看你？又不是女人，就算漂亮有个屁用！你有胸还是有屁股？老子喜欢的是女人！女人！！”
    陆铭看着苗壮把门关得山响，也没了脾气，缓缓走出来，把掉在地上的报纸团捡起来，投进不远处的垃圾篓。
    怪不得田园园那女人生气呢。
    白白被苗壮骗了两万块，一定是察觉不对劲儿了。田园园那个女人，可不是个能吃亏的主儿。就是吃亏在不懂外贸又不会外语，若是哪天知道了，估计会拿着菜刀对着苗壮杀过来。
    想到那个场景，陆铭不由得低声笑了起来。
    不过再想想，她不知道怎么把十万的机器变成五万货款的，又有些好奇。或许是苗壮被她抓了什么把柄？被她讹诈了。
    所以说，这次业务总体来算，田园园还是沾了便宜的。
    天源公司这个单子真的是亏损，也就是苗壮自己做的，要是别人谁接的，给公司损失了三万块，苗壮铁定会把那人打掉牙再让他卷铺盖滚蛋！
    想通了这个环节，陆铭突然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看着窗外秋风乍起、落叶纷纷，陆铭心里有些失落。
    赵玉成没事儿了吧？丽人公司蒸蒸日上、赵玉成前途一片光明，以后田园园的日子会顺顺利利的。离自己也会越来越远了吧？
    ......
    田园园近期忙得不轻。
    随着赵玉成的部队入驻到各大高校，丽人公司的产品也跟着进入学校的小卖铺，经过售货员的推销，女生们开始有人购买。
    没有多久，公司的生产就开始紧张了起来，因为，产品的销量还是很不错的。
    本来在几个妇产医院里，每天的销量就不少，现在突然多了几个大学，每天的送货量可谓急剧增加。
    仓库告急，销售员天天过来下单子，方玉莲很激动，召开车间大会安排工作。
    “同志们，现在工厂的出货量大，咱们不得不开始加班了。以前的排班现在都不好使了，从下星期一开始，我们要真正地开始执行三班倒！家里安排好，别有事儿没事儿就找我请假！现在天气正好，不冷不热地，大家都不要抱怨、不要发牢骚......”
    田园园正好过来检查三季度的工作执行情况，听方玉莲正在开会，在车间门口听了一会儿。
    听方玉莲安排工人三班倒，田园园有些皱眉。
    三班倒其实是非常伤身体的，但是要想不断货，还真得这么办。机器只有这么一组，不连轴转还真是倒腾不开。
    褚晓宇正要进来，见田园园在门口，忙问：“总经理？”
    方玉莲等人这才看到田园园来了，忙招呼她进来，“总经理，你说几句吧？”
    田园园见众人都看过来，点点头，“其实也没有多少好说的。方主任安排得很好，大家虽然辛苦些，但是想着加班费、高工资，大家就坚持坚持。好生意来得不容易，咱们不能把送上门的生意丢了。等到别的卫材厂也上这项目，咱们这小公司还有立足之地吗？”

 0677 撑腰

    “现在必须趁着他们还没有反映过来，丽人的牌子要牢牢地占领市场。咱们辛苦几个月，公司手头就宽裕了。只要有钱，咱们就可以再买一组机器。到时候大家几个人看一台机器，就不用加夜班了，更不用三班倒！”
    这话并不是不能实现，就冲着现在的销售量，只要坚持下去，不到过年，十万块的利润也该差不多够了。
    大家都有些群情激昂，眼睛里都是憧憬。
    有几个等着结婚的年轻人立即接话，“到时候我们结婚就可以买电视机了！”
    田园园点点头，笑着说：“过年咱们的福利会有不少，要是大家要得多，我可以找关系给大家一起买。”
    看着车间里的大吊扇，没人怀疑田园园有这个能力。
    褚晓宇看着眉眼娇俏、神采飞扬的田园园，心里有些暗淡。
    听说总经理的爱人是个正营职的军官呢，人年轻长得又英俊，跟总经理又是青梅竹马，自己这辈子是别想的了......
    方玉莲这才注意到褚晓宇，忙问：“褚晓宇，你过来干什么？又是来下单子的吗？去那边交代给组长。”
    销售部门现在虽然补充了新生力量，但是因为田园园开拓的业务有点儿多，同时跟好多家企业对接，所以，几个销售员还是挺忙的。
    再加上现在交通、通讯都不是很方便，所以，销售员天天在外边跑，每天只有早上会见到。不过，只要看见他们，基本都是过来说订单的。
    褚晓宇见众人都看过来，从包里掏出几张纸来，“我报给组长吧。”
    田园园看着褚晓宇转身，又扭脸跟众人说话，“大家一定要同心协力。越是生意好的时候，越是考验我们合作能力的时候。我以前是开食堂的。要是在饭时，大厨跟服务员配合不好，就会出各种问题！”
    “咱们公司也是一样。道理我就不多说了，方主任安排得很好，大家一定要遵守，有问题直接给我说，不许为难方主任，请假、旷工、迟到、早退，一律严惩！”
    “当然了，咱们的加班费、福利、奖金、补贴，也会加大力度。回头我跟人事还有财务上交代清楚，不会让大家白辛苦的。确实有实际困难的，自己想办法解决，别说我心狠。公司制度大家都得遵守。非常时期就得有非常之法。大家记住了！”
    方玉莲跟几个领导当然十分高兴。
    基层干部不好当，工人们有什么难听话就得听着，领导教训了也得受着，夹心饼干不好当。但是在普通员工面前，还是十分希望上级领导能给自己撑腰、鼓劲儿、担责任。
    所以，田园园大包大揽地把得罪人的事儿给挡了，不仅组长的工作好做了，车间主任的胆子也壮了。更何况，一把手都这么说了，小事儿谁还会请假干什么的？
    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没有办不成的事儿，就拍踢皮球、磨洋工，人心要是散了，多大的企业也能给捣鼓散了！
    田园园说完走了，哪里知道方玉莲几个人心里的高兴！

 0678 理由总是很多

    田园园安排好了后几天的工作，就去开研讨会了。研讨会竟然定在了东洲宾馆开，让田园园还真没有想到。
    不过，这会儿经济不发达，商务活动少，宾馆酒店也不是很多。到底是个全省卫材行业的大聚会，就算在东洲宾馆开，也勉强能说得过去，还有省轻工业厅、省卫生厅......一堆省级单位呢。
    田园园自然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小字辈儿。除了袁厂长认识她，别人没一个认识的。
    袁厂长作为全省第一大卫材厂的厂长，当然级别不低，坐在了最前排，跟田园园这个最后排的离着一个大会场的距离。
    不过，休会期间，各个地市在小厅里开研讨会，田园园就跟东洲市的同行碰上了。
    “我是丽人公司的总经理田园园。”田园园从座位上站起来，落落大方地介绍了自己，惹得众人都有些诧异。
    一个厂长笑着说：“田总这么年轻的小姑娘，还以为替哪个老总开会的秘书呢，没想到竟然是总经理本人！”
    另一个说：“最近丽人公司在东州日报上没少露脸，我对你很好奇啊。田总，这么宣传有什么用啊？”
    又有人问：“你们的新产品跟咱们卫材不太沾边儿啊。我感觉该入日用品这块儿。”
    袁厂长淡定喝茶，不插嘴。
    田园园等众人说完了，才说：“我们丽人公司的新产品既是卫材用品，也是日用品，没什么特殊的。虽然目标客户是普通消费者，但是我们这个日用消费品，可是按照医用材料的标准做出来的。质量跟卫生，大家都可以放心。”
    大家议论纷纷，说着说着就转到自己企业跟产品上去了。
    眼看着会场乱哄哄的，一个老同志突然说了句：“商会怎么又要涨会费了？我们这小厂有些受不住。袁厂长，你是会长，是不是得给大家解释一下？”
    不等袁厂长开口，旁边就有一个厂长嘀咕，说：“这回咱们说不定要大出血了。听别的厂说，明年的会费涨到一千了。”
    田园园一听，就有些皱眉，“怎么回事儿？”
    那人说：“我不太确定，也是偶然听说的。这不，有人问了，现在就等着看袁厂长怎么说。”
    说到涨会费，大家都有些不满。会场短暂的不满议论声下去之后，小厅里总算安静下来。
    袁厂长又喝了一口茶，见众人都看过来，才慢悠悠地说：“卫材行业现在国家标准又多了好几个，商会的同志们忙得很，给你们宣传、培训、指导......辛苦不说，材料费、劳务费、交通费、伙食费......这些总得出吧？”
    “这都三季度了，一年过了一大半。眼看就到年底，卫材行业能不开总结会、表彰会？劳心费神不提，奖品、奖状、锦旗......一大堆要花钱的事儿！”
    袁厂长脸色渐渐地不好看了，“我们厂是龙头企业，大家眼睛都盯着呢。我不想给大家办好事儿吗？上级不给拨款，咱们总不能不干工作。我们厂贴得再多，也没人给报销一分钱。这不，只能大家摊！”

 0679 怼开了

    “咱们商会会员越多，规模越多，虽然交的会费越多，但是有一条，商会的事儿也越多。大家都不是专业干这个的，各自有一大摊子事儿，人家不提报酬，咱也总不能白使唤人！真要是谁嫌会费高，退了这商会，我们也无话好说。”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就有些尴尬了。大家都不说话，会场更是安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接茬儿说话。
    见大家都不说话，袁厂长很满意自己的话给众人带来的震慑效果。还是自己开了口，“我们也算了笔账，一千块钱就是顶破天，以后三五年都不会再涨。”
    一个厂长说：“其实，对于一家工厂来说，一千块钱并不算多，就是一下子比去年涨了一倍，大家心里有些不舒服。”
    另一个接着说：“说实话，参加这商会并没有见到什么好处，对于小厂来说，投资大、收益少，当然不乐意。”
    其他人也议论纷纷，除了两三个国营大厂，其他都是小厂，反对的声音多些。但是也不是个啥要命的大事儿，几个人说了几句，眼看这就要同意。
    田园园笑了，“我们公司不需要他们培训，也不需要他们的锦旗。我们的主打产品跟大家都不一样了，白给他们交这么多会费，有些说不过去吧？”
    “我就说不参加这什么商会，要不是惦记着......还是孙副总说的好，等这年过完，我们丽人公司就退会。对于会费，我们丽人公司就不发表意见了。”
    田园园说了半截不说了，惹得众人都有些好奇，不知道这个年轻姑娘惦记什么。袁厂长听田园园说的那么干脆，心中也是一惊，又担心她惦记什么好处，不是很痛快。
    转脸看着田园园，说：“不管怎么样，咱们这个商会是个自发组织，愿意来，咱们欢迎，谁要走，咱们也不能拉着。万一影响了人家的财路，咱们可赔不起。”
    这话说得满是讽刺，大家都听出来了，知道是田园园说要退会，让会长不高兴了，都有些担心地看着田园园。
    当然，几个国营大厂的厂长则是一脸不屑。
    总认为一个小姑娘初来乍到，不知尊卑，竟然如此狂妄，口口声声说什么退会！虽然不稀罕一个街道办的小厂，但是这么听她当众说要退会，怎么感觉被人给甩了似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呢！
    袁厂长更是生气。
    这个商会，自己是会长，不仅能够笼络同行，各种荣誉纷至沓来。而且每年会费好几万，有些在厂里没法报销的发票、礼品，都要从这里出。只要有一个带头的，就可以会有跟风的。这么第一次参会的小姑娘要是自己制不住他，以后还怎么领导其他的工厂？跟遑论市卫材厂的老大地位了！
    想到这里，袁厂长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尽量让自己看着和蔼一些，“田总，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咱们城里商会，是为了帮助大家，互帮互助嘛。可不是为了挣钱。收会费也是为了给帮忙办事儿的通知几个辛苦钱儿。大家都是有工资的人，哪有靠着这几个会费吃饭的？”

 0680 当面叫板

    “大家也都不要嫌弃多嫌少，自己干干就知道了。商会理事会的成员们天天辛苦得很，都是大家推举的，又不好不干。别人不说，就说我这个会长吧。更不消说，天天厂里的事儿还忙不完。既然当了这个会长，商会说有啥事儿，我从来没有说过不字。”
    “辛苦归辛苦，为了同行们，多做奉献也很光荣嘛。我这回当这个会长，还有同志不太赞同，其实，我真不是舍不得这个位置。说穿了，就是个干活儿的位置。要不是大家信任，我还不想干了。”
    见袁厂长说着说着，就要撂挑子，大家忙七嘴八舌地劝。当然了，还有人瞪田园园，以示不满。
    田园园微微笑了，说：“袁厂长当然干得不错。能者多劳嘛，不过呢，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要是真心感觉累，让其他同志替你多分担些，也是可以的。大家都是专家，哪个不能胜任呢？当然了，除了我。”
    袁厂长一听这话，脸都黑了。见众人都看过来，忙死死压住心里的怒火，看着田园园，不紧不慢地道：“田总说的没错，我年纪大了，工厂这几年生产也忙得很，不如，看哪位同志愿意接替这位置的，我愿意让贤。”
    “本来呢，市里也是要重新成立个商会，让大家选举的。我们想着大家挺忙，就没有惊动大家，原班子人马接着给大家服务。既然有人又不同意见，趁着大家都在，不如就重新开始选举吧。”
    “为了公平起见，咱们大家采取不记名投票的方式进行。要是大家不信任，咱们也可以请省厅的领导监票、唱票，公布结果。我是没有意见的，不知道大家怎么说？”
    田园园冷笑。
    这是要当众给自己难堪啊。明知道大家不会投第二个人，即便大家投了别人，省厅的人也不会让大家如愿的。要不，这脸面可就丢尽了。
    田园园这次来，也不是想要干什么。不过就是过来见见世面，跟大家认识一下。可没想到袁厂长咄咄逼人，当场就开始叫板了！
    大家低下哄哄地乱成一团，但是始终没有谁好意思主动站出来说“同意重新选举”的，那样，就真的是不给袁厂长几个人面子了。
    要知道，副会长、理事长什么的，都是几个国营卫材厂的厂长！
    田园园有些不甘心，说：“不如明年再说吧。咱们做企业的，要的是业绩、是经济效益。国家搞活经济，就是计划经济要改革了。以后大家都不能再抱着国家的指令过日子，说到商会，也该是带着大家在市场站住脚跟儿的人。”
    “袁厂长既然这么辛苦，也提到了换人。我觉得不如看年底业绩，到时候再根据大家的意愿，重新选举、推出新的商会领导班子，大家说怎么样？”
    袁厂长不屑地瞥了田园园一眼，转眼看着身边几个国营厂的厂长，“听听，兄弟单位有不同声音了。咱们这些老家伙是不是该让位了？”
    到底国营厂就这么三两家，与会的人大部分都是小厂，人数上占了优势，见田园园说的很好，竟然大部分都赞同！

 0681 众志成城（今天十更完毕）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袁厂长几个都有些不高兴，倒不是怕年底选不上，主意是被年轻人挑战了权威，面子上下不来。
    瞅着机会在省厅的领导面前告了田园园一状，结果与会的上级领导竟然还十分支持田园园的说法，对袁厂长几个谆谆教导，“年轻人愿意挑重担，这是好事嘛。国家都号召改革了，你们还抱着老黄历不放，这怎么能行呢？”
    当然了，大部分领导对此不屑一顾，开到袁厂长几个，“他们经验不足、领导力不强，也不一定能当选。你们不高兴个什么？何况，街道办的小厂能有多大经济效益？省里还指望着你们几个大厂完成国家任务呢。让他们折腾去吧，他们自己折腾不上，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你现在不答应他们这样搞，他们还嘲笑你胆小怕落选，说不定有心当选的那些人还记恨！”
    几个心里有点儿不舒服，但是此时又不好怎么着众人。
    袁厂长本就不喜欢田园园，这次可以说是田园园起的头儿，更恼田园园，把田园园算是牢牢地记在了心里。就等着有机会报复或者打击丽人公司一下！
    第二天开会，又有人重新提出会费的事儿，大家都说太高。
    袁厂长怒：“还提这茬干什么？年底重选，我们这茬老家伙还不知道被你们扔到哪呢！会费的事儿，留给商会下届领导班子定。到时候我要还能连任会长，你们再来问我。这次会就别再议了！”
    大家知道袁厂长这是借题发挥，但是却都是心里一喜。
    要知道，既然这回不说，下回就有机会。年底不选这个会长，说不定会费就不涨了！
    田园园也高兴。
    会费不涨，一年就少交五百块钱，对小厂来说，能给十个工人发一个月的工资啊！
    研讨会结束，田园园领了不少材料跟国家定的几个新标准，高高兴兴地回了公司。
    让技术部跟总经办的人研究透了，才召集大家开会。
    当然了，工人文化水平参差不齐，大家一起学习了好几天，才把文件精神吃透。还有国家标准里的很多专业词汇，田园园很多也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丽人公司的新产品现在还没有专门的国家标准，田园园要求按照医用卫生材料来生产，大家都没有意见。
    当田园园在全厂大会上说：“一个人、一家企业，没有国家制度跟法律法规约束的时候，还能坚持自我约束，这是十分难得的，也是很有必要的。丽人公司要想立于不败之地，高标准、严要求，自我规范、自我约束，就是我们的行为准绳！”大家都拼命鼓掌了呢！
    田园园还说了这次研讨会的情况，“......还有一件事，就是年底商会要重新选举。到时候，每一家公司的业绩跟利润，将是公司老总当选的最大的支撑点。想让丽人公司壮大、出名，想让我当选商会会长，给企业谋取最大的福利，大家可要好好干啊！”
    一席话，说得众人都激动坏了！
    “好好干！”
    “支持我们总经理当会长！”
    “让那帮看不起街道小厂的人看看！”

 0682 出尔反尔

    大家的热情被田园园充分调动起来，干劲儿更大了。不仅不反对加班，有几个年纪大些的还十分支持，“咱们人手少，加班是应该的。年轻人家里孩子小，我们愿意多担些。”
    田园园很是感动，说：“正好这一段我也要在公司住，你们谁要是有什么事儿了，直接过来找我也行，技术上的事儿我不懂，只要是我能干的，绝不推辞！”
    赵玉成知道了，有些心疼，“一天二十四小时在公司，下班也好像在上班，不嫌累啊？吃不好睡不好的，你不在意我还舍不得！再说了，你天天睡到公司，我怎么办？为了工作不要男人，过分了啊。”
    田园园抱着赵玉成的胳膊撒娇，“什么嘛，你成年不回家，我不也没有说什么？我这也是为了工作嘛。”
    赵玉成不依不饶，“不行！公司离宾馆不过六站路，步行也就半个小时，你忍心让我天天独守空房？”
    田园园白了赵玉成一眼，“你怎么跟个怨妇似的？我们又不是天天不见，隔几天过来一回就好了嘛。宾馆一晚这么贵，代价也太高了啊。”
    赵玉成抱着田园园不松手，闷闷地说：“春宵一刻值千金，这几晚房费算什么？不许住办公室。那天过去给你送被褥，是让你中午暂时休息的，你以为是让你在那儿长住？”
    田园园噘嘴，娇嗔道：“出尔反尔的家伙！”
    不过，说实话，当然还是宾馆条件好。白天有吃有喝，晚上有男人睡......
    所以，田园园也没有多做抗争，还是听赵玉成的，每晚下了班就走路去宾馆。不用卡点儿赶车，时间宽松了许多，加班的时间跟机会就多了。
    赵玉成很忙，天天回去的也不早，有时候可能要到半夜了。田园园也不寂寞，因为宾馆里有电视，可以消磨时间。
    看着南方经济已经十分发达了，田园园才意识到，东洲这个北方的省会城市是多么的落伍。以后公司规模扩大，要是贷款不容易，还得去找大款过来给自己投资，南方有钱人多，或许是个方向.......
    田园园胡思乱想着，渐渐睡着了。赵玉成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屋里开着电视，但是田园园已经香梦沉酣了。
    赵玉成动作很轻，田园园还是迷迷糊糊地醒了，嘀咕了一句，“明天我要早起，别忘了喊我。”
    第二天赵玉成果真七点就把田园园给喊醒了，“不是有事儿吗？”
    田园园一咕噜爬起来，“嗯。今天要集中送货，我得跟着去看看。好几家也该收款了，我也得盯着。这一拨关系只要捋顺了，以后就简单了。”
    “知道了。”赵玉成点点头，出去要了早饭，给田园园端到房间里，田园园甜甜一笑，“谢谢！”
    两个人甜甜蜜蜜地吃完，手携手出了房间，来到院中，看见院子里服务员正匆匆忙忙地打扫、布置。或许要来什么大人物。
    两个人也不在意，赵玉成开车把田园园送到公司，自己也上班去了。
    ps;今天继续十更哈，妹纸们不许抛弃我。暑假到了，更新保证，求票票、求打赏......

 0683 不客气

    公司只有一辆小卡车，就邢师傅一个司机，这一段忙着送货，显然累得不轻。但是再买一辆新车是不现实的，因为资金不是太够，所以只能辛苦邢师傅多跑几趟。再说了，客户多是在市区，距离也不是太远。
    仓库出了货，因为田园园要去，销售部经理庞英兰亲自陪着。当然了，为了方便，还是带上了一个销售员，就是褚晓宇。
    褚晓宇自从知道田园园已婚，心里很是别扭了一段时间。不过，慢慢地也死了心。
    自己没有胆子破坏军婚，再说了，人家总经理根本就看不上自己，何必让人家笑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田园园见褚晓宇过来，笑笑，“人都到齐了，那就走吧。”
    几个人去的第一处就是师范大学。每个省都有一个师范大学，而师范大学最大的特点就是女生多。所以，正是丽人公司的目标顾客，因此也是田园园几个的第一站。把他们的货卸了，车子能空三分之一！
    小卖部是学校一个领导家属干的，很赚钱。
    女老板自觉身份高，又是独一家生意，平时态度不好，学生们不是很喜欢她。田园园几个到的时候，几个女大学生正在买东西，女老板不是太热情。
    见是田园园亲自过来了，女老板还挺给面子的，“哟，田总啊，这回给送的货不少。来来来，卸到这里。”
    褚晓宇忙跳上车子，邢师傅再底下接着，两个男人自发自动地卸下了货，给人家整整齐齐地码放到屋里。
    庞英兰负责计数、算账，而田园园就是跟女老板拉关系、套近乎。四个人分工明确、配合默契，搭档得不错。
    “这回是第三次送货了吧？”田园园见女老板东拉西扯地没有结账的意思，提醒道：“要是清点没错的话，我们结了帐还得去下一家。”
    女老板转脸看着屋角堆得高高的十几个大箱子，只得打开抽屉，把账本子拿了出来，“前边的货卖完了，该清账清账。就是这次的货，这刚收到，又多，可没有这么多现金。”
    田园园有些不高兴，“起初说好的现钱现货。我们是小公司，都是这么赊账可不行，再说了，日用品回款快，老是拖着也没有什么意思。别的学校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咱们师范大学是大客户，我也照顾了。送三次结款一次，这可不能再让步了。”
    女老板边点钱边说：“你看看，我也不知道你们今天来，手头的钱不够。你们要是能等，我这就银行给你取去。要是不愿意等，我下午取了明天给你们送去？”
    知道这是推辞的话，田园园根本不相信，既然如此，田园园也不客气了。
    田园园皱着眉头，说：“这样吧，以后这里的货固定每周五送一次。我给你时间准备货款，这样总可以了吧？从这次以后，只要送货，就是现钱现货，概不赊欠的了。”
    女老板心里一突，“一周送一次，那给送多少箱？”
    田园园淡淡地，“要看公司的产量。先给其他客户送，人家都是现钱现货的，当然得先紧着人家。”

 0684 赵玉成的桃花？

    “你这货款结不了，送货自然得靠后。我要是每次都先给你送，万一其他客户缺货了，我心里过意不去。做生意嘛，图的就是个回头客，没有长远打算，还做什么生意啊？你说是不是？”
    那女老板脸色便有些不好看，说：“你看看，我也不是故意要拖着，前几回不是这事儿、就是那事儿，愣是把结账给耽搁了。你这一说，我不就明白了吗？这样吧，你看看，我这抽屉里就这么些钱，这回都给你们拿走。”
    “下回我提前给你们准备好，田总你就放心吧，你也不用再跑下一趟。不管谁来送货，我让他们捎回去，一分不少。”
    卫生巾卖得很好，因为是独一份，价钱定得高、利润也不小。万一最后一个给自己送，一旦断货，就影响赚钱了，不划算！
    田园园对这种爱占小便宜的人最不喜欢，一点儿都不大气，能干什么大事业？
    听她说了软话，抽屉里也确实没有多少钱，等她取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田园园只得道：“这样吧，我们厂小，资金不足，回款是大事儿，一点儿耽误不得。你今天把钱准备一下，等下午下班的时候我过来拿，这总行了吧？”
    庞英兰忙说：“总经理，你不用加班，我过来一趟就好了。”
    褚晓宇也说：“我没啥事儿，回家也是一个人，权当饭后遛弯儿，我来。”
    女老板只得说：“那好吧。晚上你们过来拿钱，到时候别忘了给我写收据。”
    田园园带着几个人正要走，又见几个女学生过来买东西，都穿着迷彩服，嘴里议论着军训的教官，这个英俊那个神武的，应该是正在军训的大一新生。
    田园园知道军训的战士都是赵玉成手下的兵，不由得微微带着笑意。
    见田园园高兴，那女老板也赶忙凑趣，“你家赵营长是不是就在我们学校啊？”
    田园园摇头，“我还真不清楚。”
    女老板忙问那几个女孩子，“你们的教官是不是赵营长？”
    几个女学生笑嘻嘻地看着几人，摇头说：“我们教官姓丁。”
    田园园想了想，估计是丁连长。田园园认识的这些军官里面，就凤娟家的姓丁。
    庞英兰笑着说：“总经理，后面的你别跟着了，过去看看吧。说不定你家那口子就在这儿呢。”
    田园园摇头，“看什么呀。天天见面，走了走了。”
    几人上了车，这回去的是东州大学，是省第一位的综合大学，人数虽多，其实女生人数还不如师范大学多呢。
    田园园他们去的时候，正是军训中间休息，小卖部很热闹，几个穿迷彩服的女大学生正在买东西。
    田园园走过去跟老板说话，就听身后两个女生小声嘀咕。
    一个女生小声说：“我给赵营长买风油精，你换个样儿。”
    另一个女生说：“嗯，那我给他买包饼干。”
    头一个又说：“上回他收了咱班班花的口香糖呢，咱俩给的他一定也不会不要。”
    后一个接话：“当然了。凭啥厚此薄彼？这可是咱们的一片心。”
    “......”
    田园园皱眉。
    赵玉成要招桃花？

 0685 不许偷吃！

    两个女生买完东西，小跑着走了。
    田园园心里突然感觉有些堵得慌，大学生军训的时候，跟部队教官总能搞出暧昧来。更何况，这个时代的军人很吃香的！
    田园园知道，她俩口中的赵营长，必是赵玉成无疑！虽然不至于吃醋，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愤愤。这些小姑娘，不知道天高地厚，简直就是虎口夺食嘛！
    后面的行程一切顺利，除了师范大学，所有客户的货款都顺利地收了回来，一笔不小的数目。
    当然了，又统计了下回送货的数量、约定了送货的时间，四个人胜利返回公司。
    这个时候，送货上门可是首创。各种物资都匮乏的八十年代初期，想买就能买到，已经很难得了。丽人公司却开始了送货上门，所以，还是十分吸引人的。
    孙副总说：“东西不愁卖，就别去浪费油钱了。”
    大家也都不是特别赞同大规模地送货，“既然他们想要进货，就让他们自己过来好了。市区能有多远，咱们还要给他们送。是不是有点儿太上赶着了？”
    田园园却说：“咱们是新产品，不这么推，谁知道咱们的货？再说了，哪一家不是十几大箱子货？他们来拉也不方便，就是跑一趟的事儿。咱们产品新、服务好，早晚占领整个市场。等其他竞争对手的货出来了，咱们的忠实顾客早就养出来了。”
    国家很快就会出台“三包”规定了，还有送货上门、安装维修......这些服务很快就会推出。要不，市场经济的大潮一来，服务跟不上的企业，率先就会被挑剔的顾客抛弃！
    晚上回到宾馆不久，赵玉成就回来了。
    看田园园有些恹恹地在床上半躺着，赵玉成走过来摸摸田园园的额头，忙问：“可是累着了？”
    秋老虎有时候还是跟可怕的，今天天气就有些热。
    “不是。”田园园打掉了赵玉成的手，大眼睛看过来，“有风油精吗？我手上蚊子咬了个疙瘩。”
    赵玉成抓过田园园的手一看，果然有个红点儿，起身：“你等着，我服务台给你要去。”
    田园园一把拉住赵玉成，疑惑地问：“你身上没带吗？”
    赵玉成摇头，“背包都在学校呢。”
    田园园酸溜溜地，“舍不得给我用啊？谁买的？”
    赵玉成疑惑，“卫生员发的啊，怎么会有人去买？”
    田园园猛地一拽赵玉成的军装，赵玉成从善如流，立即顺势就压在了田园园身上。
    赵玉成眼睛戏谑，俊脸含笑，胳膊紧紧地搂着田园园的腰，“饿了？不等晚上？”
    田园园噘嘴，猛地抬手在赵玉成后背上拍了一下，“不许在外面偷吃！抓着了，就剪掉***！”
    “你确定我的是***？”赵玉成突然低头亲了下来，“眼前有这么好的肉，我干嘛要去偷吃？过来，让我尝尝......”
    说着，隔着衣服就噙住了田园园胸肉上的红豆。
    田园园身子一麻，忙推开正用力吮吸的男人，“干嘛啦。晚上再......嗯......”
    赵玉成抬起俊脸，“想做就做，管什么时间。”
    说着，更用力开始撕扯田园园的衣服。
    田园园急了，一把摁住赵玉成的大手，“你不要给我转移话题！”

 0686 偶遇陆铭

    赵玉成有些奇怪，“转移什么话题？咱们刚才说什么了，哦，偷吃？我没有偷吃，正光明正大地吃！”
    说着，又要低头。
    田园园忙挣扎着坐了起来，两手推着男人的两肩，俏脸认真，“我今天去东州大学了。”
    赵玉成急色，正好好地被田园园给打断了，忍得马上就是一头汗，听田园园说去学校了，只得问：“去那干什么？找我？这么离不开？”
    “切，谁去找你！自作多情。”田园园不满地说：“我看见有女生给你投怀送抱......”
    “无稽之谈！”赵玉成根本不信，“你唬我呢吧？我一天都在跟学校领导谈话，除了吃饭，就没有出过办公室的门。哪有女生给我投怀送抱？”
    “跟我谈话的校长、副校长，都是五十岁朝上的老头子。就是团委的一个老师年轻些，也是男的。你这是瞎琢磨什么呢？好了，别浪费时间了，让我好好疼你一场，就不会胡思乱想了。该不是昨晚做的次数少，不高兴了在这找补呢？”
    田园园被赵玉成一推，又躺到了床上，任由男人把自己扒光了，狠狠地进入。
    被撞得声音支离破碎，田园园还不忘含含糊糊地嘀咕：“让我抓住......有你好看......”
    赵玉成立即更用力地撞进来，“还有劲儿说话？”说着，狠狠地嘟住了嘴，舌用力地探入......
    一场酣畅淋漓地爱爱过去，两个人拥抱着粗重地喘息，田园园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猛地把身上的男人死死地抱住，“榨干你！看你还怎么出去招人......”
    赵玉成不知道田园园吃的哪门子醋，却很高兴，“嗯，这话我喜欢！”
    一夜抵死缠绵，第二天赵玉成早早地起身走了，田园园睡到8点多才醒，闻着屋里的饭菜香味儿，田园园抿嘴笑了。
    嗯，以后白天加强监督、晚上缠着他多要几次......咳咳咳，还想榨干他？好像每次受不住、哀哀求饶的人，都是自己吧？
    ......
    田园园出了宾馆大堂，来到院中，抬眼看见门口停着的一辆黑色红旗轿车有些眼熟，一看车牌，果然是上回陆铭送自己的那辆。
    陆铭在这里？
    田园园皱眉，正想着抓紧时间离开，就听身后传来一个疑惑的声音，“园园？”
    田园园转身一看，果然是陆铭！不过身边还有一个老人，正是陆老将军！
    陆铭西装革履，眉眼和煦，甚至是有些惊喜的，“果然是你。”
    田园园忙跟两人招呼，“陆老将军、陆铭。”
    陆老将军看着田园园，“哦，你是田园园，赵玉成的家属？？”
    田园园恭维了一句，“老将军您记性真好。身子骨比上回见着还硬朗呢。”
    “哈哈哈......没被他们气死！”陆老将军瞪了陆铭一眼，转脸笑眯眯地问田园园，“怎么在这里住？”
    田园园说：“赵玉成他们给市里的大学搞军训，我在市里有工作，这一段就暂时住这儿，不来回跑了。”
    陆老将军点点头，“嗯。家属来市里上班确实有些远，孩子们上学也麻烦。部队会考虑的。”
    田园园忙感谢，“多谢首长关心。”
    陆铭打开车门，陆老将军没进，转身问田园园，“你去哪？让陆铭送你。”

 0687 陆老将军的心思

    陆铭没接话，田园园立即说：“多谢您的好意。我上班的地方很近，走着也没多长时间，权当运动了。不用麻烦你们。”
    唯恐老人坚持，自己不好拒绝，田园园又忙补了一句，“等赵玉成晚上回来，我们再去拜望。”
    陆老将军哼了一声，“那小子啊......”
    说着，也不让陆铭扶着，自己弯腰进了车里。
    陆铭把车门关好，转脸对田园园说：“真不用送？”
    其实，陆铭也不想跟田园园独处。自从生了爱慕的心思，两人独处总是有些尴尬。
    田园园更不想跟陆铭多牵扯，笑笑，“几步路的事儿。你们忙吧，再见。”
    陆铭看了田园园一眼，想起丽人公司的单子，却还是没有说什么，正要说“再见”，陆老将军出声了，“磨蹭什么？走了！”
    “再见！”陆铭冲田园园点点头，转身进了车子。
    田园园等车子开走了，才跟着出了院子。
    车子里，陆老将军冷哼一声，“出息！”
    陆铭却假装没有听到，专心开车。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渐渐用力，以至于青筋爆出、关节青白。
    “一个破东洲有什么好？跟着你爸妈那对蠢货，早晚把你带成个傻瓜。”陆老将军毫不客气，“早说让你留在京城，死活不答应。哼！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看看吧，活受罪的是谁？！”
    “外公，你再说我就把你扔下去！”陆铭声音平淡，却威胁十足。
    “你敢！”陆老将军抬手，一巴掌打在陆铭的后脑勺上，满是老年斑的脸上充满了不屑，“兔崽子就会跟我横。有种给人家姑娘直说！看人家姑娘那眼神儿，我都替你害臊！”
    陆铭任由陆老将军连说带骂，却再也不接话了。
    陆老将军气了一路，最后自己也说累了，“不管了、不管了。顾家三个儿子，都二十大几了，个个没人要。我看老顾这个老东西，死之前难见到重孙子了！哈哈哈......”
    陆铭从后视镜里瞥了陆老将军一眼，“外公，你这是咒我断子绝孙吗？”
    陆老将军抬手“啪”地一声又打了陆铭的后脑勺一下，怒：“你是我陆家的孙子，不姓顾！”
    陆铭算是无语了。
    陆老将军好像在老顾面前又胜了一局，得意地哼起了小曲，“团结就是力量......”
    丽人公司。
    孙副总给田园园送来了生产计划，“原料得赶紧进了。我加大了进货量，你看看。”
    田园园说：“让洪梅把财务经理叫过来。还有庞英兰，咱们一起开个小会。”
    没有销售就没有生产、同样的，没有生产就没有销售。但是，没有资金，公司运转都困难，所以，这三个部门是公司最重要的。
    销售部门这一段比较辛苦，生产部门更不用说，一车间每天三班倒，更辛苦得很。
    大家聚到一起，把情况汇总了一下。
    田园园很高兴，“嗯，销售上回款快、财务上不缺钱，生产上也跟得上，咱们公司这一个月绝对是最好的良性循环！孙副总，放心吧，原料该进多少只管进。要是有年底有涨价的迹象，咱们很有必要囤货。”

 0688 御下有术

    孙副总点头，“我会留意的。”
    财务经理说了一个问题，“这是这个月大家的工资跟奖金，还有八月十五的福利。按照咱们新的薪酬福利执行下来，这个月要发出去的钱可不少。”
    田园园大致看了一眼，“是不少，比以前多了三分之一强。不过，公司的资金宽裕吗？”
    财务经理点点头，“发这些当然没有问题。就是再加上生产部门进料的支出，资金还是相当地紧张。要是销售部门持续回款没问题，我这边就没问题。”
    田园园明白了，不过，还是当着众人确认了一遍，“所以，你的意思是，公司没有多余的钱，只要回款到，工资福利、进料资金都不会缺，是吧？”
    财务经理点点头，“就是这样，总经理。”
    田园园拍板，“发！工人的钱一分不少！”
    孙副总有些担心，“万一回款不能及时到......”
    这话虽然庞英兰不爱听，好像自己销售部门都是草包似的，但是也难免碰到意外，所以，话还不能说得那么满。
    于是，庞英兰道：“总经理，回款的事儿，我们销售部会尽最大努力，绝不拖公司的后腿。生产上没米下锅，我们销售部也没货可卖。大家放心，要是耽误了公司运转，我们销售部的奖金、提成。不仅一分不领，还从各家拿钱给公司垫上！”
    田园园点点头，“有这个决心就好。只要大家努力，没有过不去的。再说了，即便有问题，也都能慢慢解决。关键是齐心协力、大公无私！”
    ......
    尽管公司手头紧，但是大家的钱，不管是工资、奖金、福利，还是提成、补贴、加班费，都一分钱不少地发了！
    全公司的人都沸腾了。
    这可是田园园任职以来，发钱最多的一次。而且，中秋节的福利也相当丰盛。有月饼、有现金，女职工还每人得了五包卫生巾，嘿嘿。
    更让大家高兴的是，田园园大手一挥，“中秋节放假三天！每个部门留下一人值班。”
    别的单位都不放假，自己公司可以休息，大家都高兴坏了，好多人打算回老家探亲，值班的人一时不太好找。
    各门经理每个人征求了意见，终于定下了愿意值班的名单。确认都是认真负责、愿意值班的人，各部门报到总经办。
    田园园宣布说：“中秋节是中国除了春节最重要的节日，这些同志能牺牲跟全家人团圆的机会，愿意给公司无私奉献，作为补偿，这三天每个值班的同志，加班费三十元！”
    要知道，三十块钱，可是半个月工资呢！
    不少人开始后悔了......
    田园园其实就是给大家传递一个信号，只要愿意给公司干活儿，是不会白使唤大家的！
    没有一点手段，一个乡下出来的小姑娘，怎么能领导一个百十人的公司？！
    ......
    秋节赵玉成他们却不休息，因为是军训期间，大学生们都是第一次离开家门，远离家乡，所以，第一个节日学校很重视，又恰逢军训，因此，一个大型的迎新晚会就是顺理成章的了。

 0689 又见老首长

    好像约好了似的，每个大学都准备了不少学生跟教官们合作的节目，不管是合唱还是群舞，都有女大学生拉着战士们一起。
    战士们也年轻，好些还没有大学生年龄大，玩得很嗨。军官们也不扭捏，这几天跟大学生们一起排练节目，都十分用心。
    赵玉成更忙了。
    冯营长在家写检查，赵玉成跟郑凤奇负责整个东洲市的大学生军训。现在又加上迎新晚会、中秋节，几件事情赶到一起，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回来得越来越晚。
    这天晚上回到宾馆，田园园已经睡着了。赵玉成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悄悄地上了床，慢慢把田园园搂在怀里。
    看着田园园甜美的睡颜，赵玉成有些歉意，低头在田园园饱满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口，抱着睡了。
    田园园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在赵玉成怀里睡得更沉了。
    等第二天两个人相拥着醒来，赵玉成先说了句：“今天过了迎新晚会，就不会那么晚回来了。不许生气，嗯？”
    田园园把俏脸往赵玉成怀里贴了贴，摇摇头，声音慵懒，“没有生气啊，只是怕你累着了。以后早点儿回来。”
    “嗯。”赵玉成答应着，大手不安分地在田园园身上游走。
    田园园唯恐这那人一大早发情，倒影响上班，猛推了推赵玉成，说：“对了，有件事我忘了给你说，也不知道晚不晚？”
    赵玉成问：“什么事儿？只管说。”
    田园园扬起脸，大眼睛看着赵玉成说，“昨天我碰见陆老将军了，本来说晚上跟你去看他，结果等睡着了。就是不知道陆老将军还在不在这里住了。”
    赵玉成很肯定地说：“在。”
    田园园诧异，“你见着他了？”
    赵玉成摇头，笑着说：“没见到人，倒是见到警戒了。所以，肯定还在。晚上我回来得晚，不好让老将军等，不如咱们去餐厅碰碰运气。”
    田园园一听，忙爬了起来，“对哦。老人起得早，吃早饭的时候跟他聊聊天也可以。”
    而且，那种气氛下，跟老人的感觉更亲近些。晚上拿着礼物去拜访，反而感觉生分了呢。就是不知道陆铭会不会在，自己见了他，还是有些不自在地说。
    两人很快地洗漱完毕，直奔餐厅。
    陆老将军见赵玉成跟田园园手拉手进来，冷哼了一声。
    陆铭这小子，眼光不错就是命苦，瞅瞅这小两口，是想拆就能拆散的吗？不过，让自己最喜欢的外孙子受苦，这两口子都该打！
    想到这里，陆老将军很凶地瞪了赵玉成跟田园园一眼。
    两人都笑嘻嘻地，没一个怕他，反而快步走过来。
    田园园声音甜美、恭恭敬敬问好：“陆老将军，早上好！”
    赵玉成更是“啪”地一声，敬了一个十分标准的军礼，大声说：“首长好！”
    “滚！”陆老将军头也不抬，“这么大声，当我是聋子吗？”
    赵玉成一拉田园园，两个人面对着陆老将军坐下。
    警卫员还是去年见过的那个，也是认识赵玉成俩人的，所以，并未阻止两人跟老将军坐在了一张桌上。

 0690 暗潮涌动

    陆老将军看着赵玉成，问：“事情了了？”
    赵玉成一愣，“首长，您问的是什么事儿？”
    陆老将军瞪了赵玉成一眼，“你的事儿！”
    赵玉成皱眉，疑惑地问：“您问的是我被调查的事儿？”
    陆老将军不屑地说：“你还能有什么事儿？”
    不仅赵玉成，就连田园园都有些诧异了，“您是怎么知道......”
    突然想起那回陆铭送自己回家，说有人要拜访，看来是那人给陆老将军说了。
    赵玉成忙说：“事儿了了。我没事儿，纯属诬告。”
    ”哼。我就知道没事儿，还调查了半个月，小关可真是......“突然意识到在下官面前怎么也得给关军长留点儿面子，陆老将军打住话不说了，低头呼噜呼噜地喝粥。
    田园园不知道陆老将军口中的“小关”是谁，赵玉成脑中却炸开了一般，“陆老将军，该不是您......”
    怪不得那天关军长亲自过来跟自己谈话，说了半个多小时，不仅对自己一点儿没批评，还安慰了自己一番。和颜悦色地，哪像平时那个严肃刻板的关军长了，难道是陆老将军过问了才......
    赵玉成脸色几变，田园园一头雾水。
    陆老将军正要说话，就听门口脚步声响，“外公！”
    众人转头，见是陆铭过来了。
    赵玉成微微皱眉，难不成是陆铭给陆老将军说了，陆铭怎么知道的？园园告诉他的？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见过面了?
    陆铭笑吟吟地走了过去，“赵玉成、田园园，你们两个也在啊。”
    田园园笑笑，“是的。巧了，跟陆老将军一桌吃饭，你也坐下来吃点儿吧。”
    赵玉成抬头跟陆铭打招呼，“什么时候回国的？说好了给你接风的，什么时候有时间，越顾中原跟顾团长出来，一起吃个饭。”
    “好啊！”陆铭答应得很痛快，“顾鉴估计来不来，中原说晚上就到。就今天晚上吧。咱们几个好好喝一杯。”
    陆老将军瞪眼，“怎么不约我？！”
    陆铭拍拍陆老将军的胳膊，“外公！这是我们年轻人的事儿，您又不能喝酒，跟着掺和什么？”
    看老爷子又要发火，田园园忙打圆场：“老爷子您有空也过来，我们俩不喝酒。我陪您吃菜！”
    陆老将军这才高兴了，“就说嘛，还是女孩子可爱些，知道疼老人家。”
    赵玉成不愿意自己闷着，正好陆铭又在座，赵玉成立即就问起了陆老将军，“老首长，您怎么知道我被调查了
    陆铭皱眉，正要阻止，陆老将军用筷子一指陆铭，“这小子给我打电话说的。”
    田园园暗叫“不好”，果然赵玉成立即看向了陆铭，“陆铭刚回国，就这么关心我的事儿啊。不知道你是听谁说起了我的事儿，还惊动了老首长，可真是抱歉。对了，谢谢老首长，百忙之中还为了的事儿忙活。”
    陆老将军不置可否，吃着菜看戏。
    陆铭听赵玉成语气不好，只得硬着头皮道：“回国后去拜访关军长，偶然听他说起来，这才关心了一下。现在没事儿了吧？”

 0691 言语机锋（十更够啦）

    赵玉成冷哼了一声，“我有什么事儿？清清白白，就是有几个栽赃陷害的，也收拾了。”
    听陆铭没有提送自己回家的事儿，不知道怎么了，田园园竟然暗暗长出了一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赵玉成听见了，看过来的眼神儿有些意味不明。
    田园园突然感觉有些头皮发麻......
    陆老将军眼光如电，见田园园有些坐卧不安的样子，筷子上的菜都塞到鼻子上去了，突然有些不忍心，咳嗽了一声，“食不言、寝不语。吃完饭再说话。”
    众人都是一默。
    陆铭不愿意揭穿老爷子，只是哀怨地看过来。
    果然，大家刚安静了几秒钟，陆老将军开口问陆铭，“不是不让你来吗？一大早地干嘛又赶过来，吃饭都吃不好。”
    陆铭不说话，低头吃饭。
    田园园暗暗闷笑。
    赵玉成看着爷俩斗法，心里暗暗高兴，恨不得老爷子给陆铭一巴掌！
    果然，老爷子怒了，一拍桌子，“问你话呢！”
    陆铭斜睨过来，“食不言、寝不语。”
    陆老将军一噎，“混账！我问你话呢！滚回家去吧，我这两天还在这住，你爸妈别来看我！我自己还自在些。”
    陆铭不紧不慢：“明晚就是中秋节了。你大老远跑来，不就是想看我们吗？一个人住在冷冰冰的宾馆里有什么意思？平时也就算了，明天晚上一定得回家。要不，以后东洲你就别来了。”
    陆老将军一拍桌子，“你这臭小子，还敢管我了？我看，倒是你该找个人管着！你爸妈一对混账，天天也不管你，你看看，你混成什么样儿了。二十好几的人，到现在都没有人要。相当年，我才十八就当爹了......”
    “外公！有外人......”陆铭面不改色，示意老爷子看对面脸色尴尬的田园园，“家丑不可外扬！”
    陆老将军瞪眼：“他俩算什么外人！”
    田园园虽然心里高兴老爷子不嫌弃自己跟赵玉成，也忙打圆场，“老首长，吃饭的时候不好动气。对胃不好，您还喝粥不？我给您要去。”
    “不喝！”陆老将军把碗往前一推，“气都气饱了。”说着，气呼呼地站了起来，背着手往外就走，“别管我，你自己回去吧。我山上遛弯儿去。”
    三个人看着老头子带着警卫员走了，各自收回视线，相互看了一眼。
    赵玉成心里有些不快，但是还是对陆铭说：“我的事儿，多谢关心。”
    陆铭放下手里的筷子，看着赵玉成，淡淡地：“我也没有做什么，就是听到了，问了一句。老爷子知道了，给关军长打个电话问问，也没有帮什么忙。清者自清。”
    赵玉成身子靠在了椅背上，在桌下伸手握住了身边田园园的小手。
    田园园一吓，想要收回，赵玉成却握得更紧，并把两人的手放到了桌子上。
    田园园有些尴尬，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陆铭。
    陆铭却不看两人交握的手，“没事儿就好，以后多防着小人。”
    “这话说的好。”赵玉成表情十分闲适，看着陆铭，似笑非笑，“以后准备在哪里发展？”
    陆铭淡淡地，“天源公司。”

 0692 陆铭的疑惑（接着十更哈）

    赵玉成一愣：“天源公司？不就是姓苗的那个混蛋开的公司？”
    田园园手下用力，使劲儿地握了一下赵玉成的手，示意他别说了。
    但是，陆铭已经微微皱起了眉头，“怎么？你们认识？”
    赵玉成冷哼一声，“何止认识，都打过一架了。见过他的胳膊了吗？就是我打的。”
    陆铭眉头皱得更紧，“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赵玉成挑衅地看着陆铭，“不顺眼就打了呗。给他捎句话，再敢对我老婆不敬，下回打断他的腿。”
    赵玉成这话说得嚣张，田园园跟他过了几年，当然知道他这话也是说给陆铭听的，忙转脸说：“别说了，以后说不定还有生意往来。有陆铭跟顾中原在，天源公司也不会怎么样。”
    之所以把顾中原拉出来，就是唯恐自己只说陆铭，赵玉成这男人吃醋。
    陆铭脸色有些不好看，倒不是因为赵玉成说的那些威胁的话，猛然知道了苗壮的胳膊是赵玉成打的，便知道事情严重了。
    赵玉成这人虽然是个军人，铁血了些，但是并不是是非不明、有勇无谋之人。能让他不顾部队纪律、出手打人的事儿，必定小不了。要是关于田园园，必定是苗壮有大错。苗壮跟田园园并无交集，若不是自己跟苗苗，两个人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自己不在，肯定就是苗苗在捣鬼......
    陆铭看了一眼田园园，转眼看向赵玉成，“有什么事儿，等我问明白了再说。要是苗家错了，我自然会给你们个公道。”
    “当然是苗家错了。”赵玉成冷冷的看着陆铭，“不过，我的公道从来不需要谁给。”
    说着，拉着田园园的手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陆铭，赵玉成英俊的眉眼有些凌厉，说话也不客气，“看好你的女人！苗家敢再出幺蛾子，我不会放过他们，还有你！罪魁祸首！”
    陆铭立即说：“苗苗跟我无关！”
    赵玉成冷哼了一声，田园园动了动嘴，也没有说什么，跟赵玉成手拉着手、肩并肩地走了出去。
    陆铭坐在椅上，并没有生气，知道是苗家曾经对田园园不利，只是心里有些着慌。
    不知道苗壮到底做了什么，让赵玉成冲冠一怒为红颜？甚至把苗壮的胳膊都给打断了？而且，苗壮却说是自己摔的，看样子也没有去打击报复，也是奇事一件。依照苗家的性子，事情还真是诡异。赵玉成被调查的事儿，好像也不是苗家搞出来的。要是苗壮动的手，按照他的性子，非把赵玉成弄得身败名裂不可。事实上，赵玉成没事儿。
    陆铭再也坐不住了，起身离了宾馆，直奔公司。
    苗壮去工厂了，公司的事情一大堆，陆铭一来就被各部门过来汇报工作的经理们给围住了，见陆铭只得坐了下来。
    天源公司虽然成立不久，但是因为苗家跟顾家的背影，生意相当不错。单子不断，市场也是越做越大，手下的人虽然能干，但是没有像样儿的老总坐镇，还是不行。
    ps:感谢打赏、订阅的各位，今天继续十更回报大家，么么哒

 0693 争吵

    进出口这块儿，很多业务要钻政策的空子，有些单子甚至要打擦边球，说不好听，就是要冒一定的风险。
    海关、外管局、商检、口岸......这些执法机构，更不是一般办事员出面就能搞定的事儿。所以，苗壮迫切地想把陆铭弄回来帮手。
    明摆着的事儿，你想，普通员工跟顾家二公子，分量能相提并论吗？！
    就是苗壮自己，虽然是省纪检委苗书记的儿子，也不能跟省委顾书记的儿子比。更何况，陆铭还有京城顾老将军这个红色家族背后撑腰。
    天源公司有苗家跟顾家在，在东洲可谓所向披靡，哪个进出口公司比得上？
    生意人都是精明人，有这么棵大树，不靠白不靠。无论想出口挣外汇的，还是想进口先进设备升级改造的，无不第一选择天源公司。
    一趟业务做下来就知道了，天源公司不仅速度快，更关键的是，有麻烦搞得定......
    等苗壮回来，两人说了些业务上的事儿，已经到了中午下班时间。
    陆铭直接说：“中午一起吃饭，去东洲宾馆。”
    苗壮看了看陆铭的脸色，一如往常的平淡无波，“好。”
    两人下楼，陆铭开上车，直奔东洲宾馆，一路上，俩人说的也是公司的事儿。
    到了地方，才知道老爷子还没有回来，有警卫员跟着，陆铭也不担心。
    两人要了包间，点好菜，服务员一走，陆铭就开门见山，“赵玉成的事儿，是不是苗家做的？”
    苗壮一愣，“你怀疑我？还是怀疑苗家？”
    陆铭淡淡地，“都怀疑。”
    苗壮冷哼，“不是我做的，也不是我们苗家做的。”
    “啪”地一声，陆铭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苗壮！给我说实话！”
    苗壮瞅瞅自己的胳膊，“我是想弄死他，就是还没有来得及下手呢，就听说他被人给告了。起初我也怀疑是我妈做的，回来第一时间就问了。不是。”
    “关伯伯虽然是赵玉成的首长，还不屑于动自己的手下，好像对赵玉成那厮还听欣赏的。我妈就没招了，至于谁告了他，我怎么知道？苗苗就是个没脑子的，这事儿我敢担保也不是她做的。”
    陆铭皱起了眉头，“不是你、不是你妈、也不是苗苗，难道是赵玉成自己做的？真是无稽之谈！”
    苗壮怒：“我说的是实情！你不信我也没法子。不信我，你去问关伯伯好了。我可没有跟他串供！”
    陆铭猛地抬起手，“噗通”一声砸在苗壮的打了石膏的胳膊上，俊脸狰狞、语气严厉：“给我说实话！”
    苗壮疼得“嗷”地一声惨叫，“腾”地站了起来，“嘶嘶”地抽着冷气，怒骂道：“我靠！陆铭你他妈疯了！我的胳膊要是断了，我他妈把你腿打断！”
    看陆铭一脸怒火，苗壮黑着脸一脚把面前的椅子踹翻，怒吼：“不是我！不是我！说多少遍你他妈才信？”
    陆铭冷冷地看着脸色紫涨的苗壮，“等我查出来是你做的，要你好看！”
    苗壮猛地一屁股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眼睛满是不屑，“查出来给我说一声，我请他吃饭！他要是能把赵玉成弄得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我他妈跟他拜把子！”

 0694 给心上人出气？

    陆铭冷冷地，“事情已经结束了。赵玉成是清白的！”
    “噗--”苗壮气得一拳头捶在桌子上，震得杯碟都发出了响声，“这他妈谁啊？真怂！搞了还不把人搞死？等赵玉成翻过身，还不得弄死他啊！等着看吧，他们谁倒霉了，就是谁告的呗。”
    陆铭见苗壮说话表情不像作伪，心里舒服了一些。
    要真是因为自己跟苗苗的事儿，苗家把赵玉成收拾了，自己要如何面对田园园？
    苗壮见陆铭不说话，冷哼了一声，“哟呵，这是给你的心上人出气呢？我靠，我他妈真服了你！咱们认识没有十年也有八年了吧？你竟然为了一个求而不得的女人，还是已婚妇女，毁了我们兄弟间深厚的友谊？俗话说‘兄弟如手足、女人是衣服’，陆铭，你脑子进水了吧？为了一件破衣服，就要砍断你连着血肉筋骨的手足？!”
    “滚！”陆铭不耐烦地瞪了苗壮一眼，“粗俗！”
    苗壮却好整以暇地把大长腿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抚摸着自己无辜挨了一拳头的断臂，慢悠悠地说：“你爱上有夫之妇，才他妈恶俗呢。”
    说着，不等陆铭发火，苗壮突然拍着桌子大笑起来，“哈哈哈......三角恋！陆铭有一天竟然会搞三角恋，爱上一个已婚农村妇女，啊哈哈哈.....笑死我了......嗷！你他妈再捶我这条胳膊......”
    陆老将军推门进来的时候，就听见苗壮一声惨叫，脚步一顿，“干什么呢？这俩没人要的臭小子！年纪一大把了，还跟流鼻涕时候一样打闹，活该娶不上老婆！”
    陆铭冷哼，“来的倒是时候。”
    看着刚上齐的满桌美味佳肴，陆老将军乐呵呵地坐下了，“乖孙，孝顺啊。我说，苗家的这个小子，你哭丧着脸干什么？难不成陆铭不让你吃饭？没事儿，这顿你付账不就好了嘛。”
    苗壮看看左边刚收拾过自己的陆铭、看看右边老奸巨猾的陆老将军，欲哭无泪，“倒霉啊......”
    陆铭却不理鬼哭狼嚎的苗壮，给陆老将军递筷子、布菜，“一上午去哪里了逛到现在才回来？累着了不是玩的，山上秋风凉，以后晚去早归，别让人操心。”
    陆老将军心里很受用，嘴上却不饶人，“吃你的饭吧。啰嗦！”
    陆铭冷哼，“不想让人操心，就乖乖地。”
    “臭小子，你还敢管我的事儿了！”
    苗壮冷眼看着爷孙俩斗嘴，狠狠地戳着饭粒儿，好像那就是陆铭的那张英俊的脸！
    陆老将军吃到半路，把筷子狠狠地往桌上一拍，“桌上三个光葫芦，真是气死我了！”
    陆铭冷哼，“晚上中原跟顾鉴就回来了，到时候再多俩，你就使劲儿气吧！”
    苗壮眼睛一亮，“你们晚上要聚会啊。好久没跟他俩一起喝酒了......”
    陆铭正要转移话题，陆老将军哼了一声，“晚上还来这屋，说的那么可怜，半辈子没见过酒似的。陆铭，晚上把你家的茅台拿过来几瓶，有几天没喝了。哦，对了，别忘了，拿瓶红酒，那丫头铁定爱喝。”
    陆铭微微皱眉，苗壮却立即支起了耳朵。
    丫头？该不是说苗苗的吧？看陆铭的脸就知道了......

 0695 赵玉成的郁闷

    晚上赵玉成开车接田园园一起回来的，要一起赴宴嘛。
    俩人回房间洗澡换衣服，看田园园要穿裙子，赵玉成皱着眉头，“太冷了这天，穿长袖、长裤吧。”
    田园园“切”了一声，不过还是换了衣服。
    纯白色印花t恤、浅蓝色牛仔裤、白色运动鞋；腰肢纤细、胸部高耸、长腿丰臀、乌发及腰；眼神灵动、唇红齿白、杏眼桃腮，不施粉黛依然眉目如画、清丽可人。
    当真如出水芙蓉、空谷幽兰，一片天然美。
    赵玉成摸着下巴，看着田园园，眼神儿逐渐幽暗，声音也变得低沉沙哑，“这么年轻靓丽，高中生一般。我是不是太老了？”
    眼看着男人就要狼变，田园园立即说：“你想让老首长等我们吗？”
    赵玉成悻悻地，一把拉住田园园的手，“臭丫头，以后打扮成熟点儿！”
    田园园撇嘴，“你比我大五岁，我还没嫌你老呢，你还敢嫌弃我年轻？不爽！”
    赵玉成立即停住了脚步，转身把田园园抱了起来，“想爽？早点儿说！”
    见男人抱着自己就朝身后的床上压，田园园吓得尖叫起来，“不要啊！”
    赵玉成立即就喘起了粗气，狠狠地亲了一口，“在床上给男人说‘不要’？想死呢吧？”
    田园园被赵玉成亲得喘不过气来，两手狠狠地拍打着男人宽厚结实的背，“唔唔......”
    赵玉成狠狠地亲了个够，才翻身躺到了床边。
    田园园躺在赵玉成身边，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知道此时男人就是炮仗，最危险的时刻，一点就炸的那种。
    等胯下那物彻底软了下去，赵玉成才坐起来，“走吧。被你这丫头害死了。”
    田园园这才跳下床，拽拽衣服，整理了一下头发，嘀嘀咕咕地跟在赵玉成身后，“慢慢自己是色狼，还敢冤枉人。我好好地招你惹你了......”
    赵玉成顿住，一把握住田园园的手，咬牙切齿，“你站在我身边就是招惹我！晚上有你好受的！”
    田园园跺脚，“就会拿那个威胁人。”
    赵玉成突然得意起来，“切，有本事别怕啊，晚上哭着求饶看我可饶你......”
    俩人斗着嘴，慢慢地下楼去了。
    包间已经定好了，说是赵玉成请客给陆铭接风的，自然是赵玉成跟田园园是主家，所以，早早地到了。
    刚刚安顿好，就听走廊里有人说话，赵玉成耳朵灵，听出来是陆老将军说话的声音，忙迎了出去。
    田园园自然也跟了出去。
    陆铭就在陆老将军旁边陪着呢，见赵玉成跟田园园两人肩并肩地走出来，眼神儿一黯，“早来了？”
    赵玉成给陆老将军敬礼，田园园则忙招呼：“老首长，您慢点儿。”
    “嗯。”陆老将军腿脚灵便，说着话就已经走到了田园园跟前，“你这丫头，是不是又长个子了？我怎么看着比上回见面时候高了。”
    跟陆老将军说着话，田园园顺便冲陆铭笑笑，算是招呼了。
    看田园园明显有些疏离，陆铭也只是点点头，“来了。”

 0696 情敌相见

    见田园园樱唇红肿，明明就是刚刚被男人亲吻过的样子，陆铭心里一刺。等田园园转身，再看见田园园t恤背后被压出来的褶皱，陆铭更是胸口发闷、浑身冰冷，大手突然紧紧地握了起来。
    陆老将军转脸冷冷地看了陆铭一眼，陆铭身子一颤，垂了眸，扶着老爷子往座位上走了过去。
    一切不过几秒钟，陆铭却觉得过了几年一般。
    赵玉成淡淡地瞥了一眼脸色不善的陆铭一眼，笑吟吟地接过陆老将军的话，“园园还小，说不定真长了。”
    田园园“噗嗤”一声笑了，大眼睛脉脉含情地翻了赵玉成一眼，娇嗔着：“什么嘛，我都二十一二了，还长什么呀长？要长也就只剩长头发了。”
    语气带着撒娇，赵玉成听着很受用。陆铭却心里有些闷闷地，转脸看着陆老将军，“外公，不是田园园长了，是你缩了！”
    爷俩儿关系亲密，这么说话也很常见。虽然听着不尊敬，其实也就最亲密的人才能这么说。
    今天可是当着赵玉成跟田园园的面儿呢，陆铭说完，就有些后悔。
    不料，陆老将军认真地想了一下，点点头，“你说得对。人老可不是得缩嘛，我竟然忘了！”
    说着，让众人坐，“都坐下吧，杵着干什么，都想显得比我高是不是？”
    几个人都笑了，忙一拉椅子坐下。
    赵玉成当然跟陆老将军聊，两个人都是军人，能说的话不少。
    田园园不敢随意跟陆铭说话。
    自从知道陆铭对自己有那个心思，面对陆铭的时候，田园园总感觉有些不自在。更何况赵玉成就坐在自己身边，跟陆铭说多了，惹得男人不高兴就不值了。
    陆铭本就不是话多的人，跟田园园也没有什么好说。只是坐在陆老将军身边，不是给他倒茶续水，有时候会插嘴说两句。
    众人坐的是一楼的包间，窗户开着，院子里的动静一目了然，听见汽车响，无聊的田园园往窗外看去。
    黑色红旗轿车里走出来两人，西装革履、高大英俊的男人是苗壮，旁边穿着火红大摆长裙的不是苗苗是谁？
    田园园立即皱起了眉头。
    这俩人怎么来了？自己只主家，可没有请他们啊。讨厌！
    赵玉成立即就察觉了田园园的不耐烦，当然也听见了院子里的动静，眼风一扫就明白了，不由得也有些皱眉，“有不速之客啊。”
    陆老将军后知后觉，不等反应过来，就听见苗壮跟苗苗的声音，“首长好！”
    陆铭见田园园皱眉，知道她是不喜这二人，不过因为是老爷子请的，当然也不好不让苗壮来，但是苗苗可真是不速之客。看见苗壮带着苗苗过来，陆铭的眉头皱地比田园园还紧，眼风凌厉地扫了过去，吓得苗壮打了个寒颤。
    陆老将军见苗苗就冲着自己扑过来，身子后仰，躲避着苗苗浑身刺鼻的香水儿味儿、脂粉味儿。当然了，也不忘怒视苗壮一眼。
    苗壮见自己兄妹一进门人人皱眉，怒：“怎么，这是怪我来晚了？”
    说着，眼睛一转，语气有些幸灾乐祸，“等会儿顾鉴来了，你们是不是要打他一顿出气？我倒要看看，谁打得过顾鉴！哼！”

 0697 不一般的宴席

    苗苗则一眼看见了田园园，手哆嗦着指向田园园，尖叫起来，“她她她......田园园怎么在这里？陆铭？你把她叫来的？”
    赵玉成冷冷地看着苗苗，田园园背对着门，根本连转脸看一下苗苗的意思都没有。
    陆铭冷冷地看着一脸涨红的苗苗，不答反问：“你怎么来了？”
    不消说是苗壮把她带来的，真是多事！
    陆铭有狠狠地瞪了苗壮一眼。
    苗苗却立即冲到陆铭身边，拉过椅子就坐了下来，“陆铭，我当然要来，你不是在这里吗？再说了，我还想尝尝你给我带的红酒呢。是法国产的还是瑞士？”
    陆铭立即反驳，“我没有给你带什么红酒！”
    苗苗不高兴了，一指桌上还没有打开的红酒，“这不就是！”
    看陆铭黑了脸，苗壮立即怒斥苗苗，“你给我闭嘴！”
    田园园好整以暇地靠在了椅背上，端看苗苗出丑。
    苗苗自然不愿意田园园看自己的笑话，人也不傻，知道苗壮这个亲哥哥是给自己保面子呢，要是陆铭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自己可就是丢人丢大发了。
    于是苗苗端端正正地坐好，“哼，不说就不说。陆铭，这酒是哪儿产的？什么字儿啊，我看不懂。”
    陆铭皱着眉头不理他，还是苗壮扫了一眼，疑惑道：“怎么是西班牙文？陆铭，什么时候改口味了？”
    陆铭冷哼了一声，“什么改不改的？想拿哪个就拿哪个，哪那么多讲究？”
    陆老将军冷眼看着几个年轻人暗潮涌动，见赵玉成跟田园园坐着不说话，忙打圆场，“男人们喝什么红酒？陆铭，你把茅台打开，这瓶红的，让两个丫头喝。爷们儿还是喝白的来劲儿。喂，我说，顾鉴这小子哪去了？还不到？”
    警卫员伸手把红酒打开，服务员早备好了醒酒器，缓缓地倒上了红酒，垂着手站到了一边。
    田园园一直没有说话，此时见红酒倒了出来，低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有陆老将军在，年轻人还是要尊重些。要不是因为有他，田园园早就恨不得冲着苗苗赶人了。
    这些人聚到一起，这个宴席可不一般！
    苗壮发现自己兄妹不怎么受欢迎，摸摸鼻子，有些后悔，早知道不来了。特别是苗苗，看来自己误解陆老将军的话了，难道他当时说的“丫头”，是指田园园这个女人？
    气氛一时有些诡异，正在尴尬，外面又有车响。众人转头看去，是顾鉴跟顾中原到了！
    田园园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暗暗松了一口气。
    有顾中原这个活宝在，就不会这么难受了吧？
    果然，顾中原一进房间，看着这么多人，高兴地叫了起来，“啊--就等我们了？可真是齐，今天得好好喝一杯！”
    赵玉成起身给顾鉴敬礼，自己把位子让出来，让顾鉴挨着陆老将军坐了。人到齐了，就开始吃饭。第一步当然是喝酒。
    赵玉成跟田园园是主家，赵玉成当然要欢迎一番，大家都挺给面子的。就连被打了一顿的苗壮，还有不受众人欢迎的苗苗，都端起酒杯说了几句好听的话，这才众人一起碰杯，同时干了。

 0698 反唇相讥

    顾中原挨着田园园坐，俩人说不完的话，当然了，多是围着凉县转，还有三湾公社。
    “现在三湾公社把田家推成了典型，你大哥出席几次表彰会，还发言了呢，表现越来越好了。”
    这些田园园好久没有听到的人和地方，猛然从顾中原口中听到，还是十分亲切的。
    田园园笑着说：“都是你这个父母官当得好，我可要替我们凉县人民感谢你啊。”
    陆老将军、顾鉴、赵玉成三人说着部队上的事儿；苗苗缠着陆铭；田园园跟顾中原相谈甚欢；苗壮没人搭理，有些不爽。
    当然了，他挨着顾中原坐，听见田园园感激顾中原，冷冷地看过来，“切，他在凉县也没几天好干了，感谢他个屁啊。”
    田园园一愣，随即一喜，“顾中原，你又要高升了？”
    顾中原转头瞪了苗壮一眼，“就你话多！”说着，转头看着田园园，“别听他的，还不一定呢。”
    听苗壮冷哼，田园园便知道事情八成已经定了。
    想想也是，家里这么有背景，顾中原去公社、去县里，说好听的是锻炼，其实就是走个过场。当然了，也算有了基层工作经历，提拔的时候必须有的东西。
    田园园虽然感慨世道不公，不过顾中原还算是很不错的一个人。出身高贵，却没有一点儿架子，也能沉下身子干工作，给凉县确实办了不少好事儿，老百姓口碑还可以。
    赵玉成突然转脸，“顾中原要高升了？”
    顾中原脸色一整，“没有，你听错了。”
    赵玉成“嗤”地一声，“我耳朵不背。没说求你办事儿，紧张个屁！”
    赵玉成对顾中原从来都不客气，此时就算陆老将军跟顾鉴在，跟顾中原说话的时候，赵玉成也是霸气十足。
    田园园看着顾中原黑着的脸，捂着嘴笑，一边狠狠地在桌子底下拧赵玉成的大腿。
    赵玉成瞪田园园，“你这丫头，在低下搞什么小动作？干嘛拧我？我说错什么了？”
    田园园俏脸微微红了。
    这男人，真是时时处处地秀恩爱，不怕别人酸倒了牙！
    想到这里，下意识地看向陆铭。
    陆铭却脸色淡淡地，听苗苗嘀嘀咕咕，一点儿反应没有的。
    赵玉成眼风扫到田园园的眼神儿看向陆铭，心里有些不爽，抬手狠狠地握住了田园园的手，“你去催催菜去。再不来，你去厨房做，我看手艺别这些蠢货还强些。”
    本是气话，陆老将军却正中下怀，“好好好，园园丫头去，哎呀，这宾馆真该换大厨了。来来回回就这么几个菜，菜谱我都会背了，园园啊，去做几个菜谱上没有的。”
    苗苗挑眉。
    哼，就是个做饭的命！看看吧，到哪儿都是给厨子，柴火妞还敢跟我抢陆铭，切！
    田园园正中下怀，忙站了起来，“好，我过去看看成不成。老首长有想吃的吗？”
    苗苗立即“嗤”了一声，“外公想吃什么你就能做出什么来？口气倒不小。”
    田园园立即反唇相讥，“做出做不出，管你屁事！”

 0699 事实真相

    苗苗立即黑了脸，正要再反驳两句，陆铭冷冷地转头看过来，苗苗立即就熄了火。
    赵玉成岂能看着自己老婆受气？立即就瞪着苗苗，“你给我闭嘴！我老婆做的菜可不是给你吃的。”
    田园园转身走了出去。
    苗壮鄙夷地看着赵玉成，“女人们斗嘴，你一个大老爷们插什么嘴？”
    赵玉成立即怼了回来，“夫妻一体！怼我老婆就是对我不敬，我岂能容她？管她男人女人？倒是你，出头做什么？人家陆铭还没有发话呢，哪就轮到你了！”
    陆铭立即皱紧了眉头。
    这话一说，明明就是把苗苗当场自己女朋友了。不知道赵玉成是不是故意的？
    见陆铭眼神儿不善地看过来，赵玉成挑了挑眉毛，有些挑衅。
    陆铭磨牙。
    陆老将军眼睛在几个人身上转了一圈，转移了话题，转脸问顾鉴说：“你妈在家干什么呢？不是又找人打麻将去了吧？”
    顾鉴摇头，“没有，去看我爷爷奶奶了。跟我爸一起去的，说明天一大早就来接您。”
    ......
    田园园走了，顾中原就跟赵玉成挨着，赵玉成见陆老将军跟顾鉴说起了家务事，转脸跟顾中原说话，“你什么时候回去？”
    顾中原说：“过了八月十五，后天一大早走。怎么？有事儿？”
    赵玉成点点头，“嗯，帮我捎点儿东西。八月十五只给家里寄了钱。明天我跟园园买点儿礼物，你捎回去。我给家里打电话让他们找你拿。”
    顾中原点头，“没问题。”说完，又补了一句，“你那点儿工资能给家里寄多少钱？田家现在一个月也挣你一年工资了。”
    见赵玉成黑了脸，顾中原感觉无比痛快。
    终于扳回一局，哈哈！看赵玉成这货吃瘪，怎么就那么痛快呢。
    不等赵玉成回嘴，顾中原突然想起一件事，“我说，你哪天得请我一顿啊。前一段部队上去人调查你的黑材料，我可帮你说了不少好话。”
    听见说这个，桌子上的人都看过来，屋子里顿时一静。
    顾中原察觉了，抬头看着众人，“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赵玉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没有。你把事儿给大家说说，我知道想幸灾乐祸的人比较多。”说着，眼睛毫不避讳地看着苗壮跟苗苗。
    苗壮翻了个白眼儿，而苗苗却打了鸡血一般，“中原，讲讲讲讲！”
    见陆老将军跟顾鉴也都看过来，顾中原只得说了部队上的人去凉县调查赵玉成征兵期间的事儿......
    等讲完了，陆老将军一拍桌子，“我就说了，能有个屁事儿！小关那个蠢货，还派人调查了半个月！就是浪费国家的粮食。赵玉成明明就是功臣嘛，当时立的功都表彰过了，现在又去调查，真是吃饱了撑得！”
    苗苗也闹了没脸，心里不服气，嘴里当然就没有好话，“还是有事儿，要不为啥组织上要调查他？在凉县没事儿，不代表在部队上没事儿？告状的那个人一定是抓住了他把柄才出手的。谁知道到底什么是事实真相？哼！”
    “事实真相？”赵玉成淡淡地看着众人，“真相就是，我自己告的！”

 0700 不吃田园园做的

    众人都是一呆，随即苗苗就尖叫起来，“听听，你们听听，这是什么人啊？果然跟田园园那个女人是一丘之貉！”
    “啪”地一拍桌子，陆铭恼羞成怒地看着苗苗，“再说一个字，就给我出去！”
    苗壮立即不高兴了，冲着陆铭，“你过分了啊！”
    苗苗既失望又有些羞恼，眼圈都红了。
    陆老将军突然拍着桌子大笑起来，“哈哈哈......干得好......哈哈哈.....赵玉成，你够狠！”
    顾鉴转脸也看过来，“这事儿闹的......”
    赵玉成端起茶杯，淡淡地喝茶，根本不理众人的眼神儿。
    正在这时，田园园端着一盆汤走了进来，“后厨食材全得很，我先做个丝瓜汤，你们喝一碗润润。”
    见屋里气氛诡异，田园园有些不解，“怎么了这是？怎么都不吃饭啊？”
    陆老将军止住笑，招呼大家，“吃菜、吃菜。别辜负了园园这丫头的一番好意。”
    田园园放下汤盆，顾鉴笑着说：“辛苦了。我来盛。”
    田园园说：“好吧。我再去做两个菜就差不多了。其他的还是让后厨的人坐吧，我喧宾夺主地可不好。”
    陆老将军不以为然，“别理他们，只管去吧。”
    赵玉成转脸看田园园，“再做俩就过来吃饭。”
    “嗯。”田园园轻声答应着，转身又走了。
    苗苗看着田园园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地。
    当然了，看着对面的赵玉成，苗苗心里也恼恨得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出去。
    听陆老将军跟顾鉴夸奖好喝，苗苗有心给陆铭盛一碗，一想是田园园那女人做的，又恨得牙痒痒地，赌气没动。
    陆铭也没有动手盛汤，服务员给每人盛了一碗放到面前，陆铭到最后也没有动。
    赵玉成早看见了，冷哼了一声。
    田园园手脚麻利、后厨帮手也多，没多久就把两个菜炒好了，自己用托盘端了过来，“香辣蟹、茄汁藕片，都是最好的时令菜，大家尝尝吧。”
    闻着味道，大家就已经有些馋涎欲滴了，都能看见两个菜色香味俱全，更是食指大动。
    顾中原一边吃一边夸，“田园园你这手艺可真是绝了。太怀念在三湾公社的时候了，天天能吃到你做的菜。可惜，好日子不能再来，今天我要多吃些。”
    陆老将军也赞不绝口，“这螃蟹做的，入味足，味道香，又辣又香，嗯，好吃。”
    陆铭看老爷子吃得有点儿多，唯恐螃蟹寒凉，再闹肚子，忙说：“外公，你少吃点儿螃蟹。”
    陆老将军瞪过来，“自己想吃就说，恐怕不给你留。”
    陆铭也不生气，看了盘子一眼，“我想吃再让上一盘就好了。我说的是你，别贪嘴。”
    顾鉴笑着说：“好了，你俩就会斗嘴。又不是在家里，看人家笑话。”
    赵玉成才没有功夫看谁的笑话，闷着头吃。
    自己老婆做的，自己出钱请的，凭什么都便宜给他们？
    眼风扫到陆铭跟苗苗，见俩人都没有吃田园园做的菜，赵玉成心里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恼怒，把螃蟹腿咬地咯吱咯吱直响。

 0701 吃醋？

    一次饭吃得暗潮涌动，刀光剑影，简直不能再热闹。
    田园园吃得最少，其实也是没有多大胃口。看着苗苗跟苗壮这两张脸，谁还吃得下去。
    再说了，赵玉成好像一直不太高兴的样子，也让田园园有些担心，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就要发飙。
    好在，赵玉成的自制能力还是挺强的，再说了，自己请客吃饭呢，不管喜欢不喜欢、是不是不速之客，既然来了，就不能不给陆老将军留点儿面子。
    所以，一顿饭吃下来，跟苗壮还有苗苗两个也没有再起什么冲突。
    吃完了饭，天已经很晚了。苗壮带着苗苗第一个走了。
    苗苗还想着拉陆铭一起，陆铭根本就不接她这茬，苗壮看不下去自己亲妹妹没脸，拉着哼哼唧唧的苗苗走了。
    还是老规矩，顾中原跟顾鉴一起来的，也是一起走的。
    剩下陆铭陪着老爷子，夜里就住在宾馆了，主要是陆老将军吃得饱、喝得多，恐怕他夜里不舒服。所以，陆铭干脆留了下来，当然了，也可以避免被苗苗再缠上。
    赵玉成带着田园园回了房间。
    赵玉成喝得不少，桌上好几个男人，一杯一杯不知道自己就下去了，喝得有些多。
    脚步没有虚浮，但是眼神儿却有些迷离了。
    到了房间，赵玉成先去洗了澡。
    田园园收拾下班回来两个人换下来的衣物，打算明天一早洗洗。
    等拿过赵玉成脱下来的军装，田园园突然一愣。衣兜里有些响动，听着像个塑料包装的......
    田园园掏出来一看，果然是一小包饼干，还有一盒风油精。
    田园园坐在床边，有些哭笑不得。
    难道这就是那两个女大学生说要送给“赵营长”的饼干跟风油精吗？要真是她们送的，还真是得逞了呢。就是不知道万一哪天再送别的，是不是这男人也要毫无心机地接受了？
    赵玉成洗了个战斗澡，清醒了不少，走出浴室，看田园园盯着饼干发愣，“怎么，没吃饱？别吃那个，我这里有好东西吃，等会儿就喂饱你！”
    说着，把饼干拿起来扔到一边，“乖，洗澡去。”
    田园园愣愣地看着赵玉成，“没话要给我交待吗？”
    “交待什么？”赵玉成疑惑不解，“没啥瞒着你啊。”
    田园园气呼呼地指着饼干，“别给我说这些东西是你自己买的！”
    赵玉成看着床头柜上的饼干跟风油精，“当然不是我自己买的。别人送的。”
    田园园立即抓到了，“看看看看，就知道是别人送的。说，是不是两个女大学生送的？她们买的时候我都听见了，说要送给英俊的赵营长！”
    赵玉成摇头，“不是女大学生，是战士们给的。也许是她们送给了战士们？当真没有什么女大学生！咦，我说，田园园，你这是在吃醋呢？啊？哈哈哈......”
    赵玉成突然得意地大笑起来。
    田园园有些羞恼，猛地抓起自己的衣服，怒气冲冲地往浴室走去，“哼！让我抓住了，让你好看！赵玉成，敢给我闹拉链门事件，看我怎么收拾你！”
    赵玉成往床上一躺，“老婆，我已经洗白白了，就等你来收拾了！”

 0702 陆老将军的狠招

    陆铭过来送茶叶的时候，正听见赵玉成的房间里，隐隐约约传来男人的低吼声跟女人的低吟声。
    赵玉成十分警觉，门外的脚步声突然停了，赵玉成耳朵一动，英挺的眉微微上挑。
    大手捧着田园园的脸，身下却狠狠地顶了一下，田园园“啊--”地一声尖叫，气喘吁吁地抱怨道：“轻点儿呀......”
    令人耳热心跳的声音传来，陆铭正要敲门的手一抖，一罐茶叶差一点儿掉到地上。
    陆铭咬唇，转身就走。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隐隐，赵玉成冷哼了一声，继续！
    走廊里的陆铭走了几步突然站住，一咬牙，猛然回身，大踏步地来到门前，抬手狠狠地拍，咬牙切齿，“赵玉成！赵玉成！”
    赵玉成一边不停地大动，一边冲着门外应声，“谁啊？”
    陆铭压抑着声音里的颤抖，“我！陆铭！”
    田园园吓得一动也不敢动，死死地咬着唇。唯恐弄出来什么声音，让外面的陆铭听到了。
    外面有人，身上的男人还一秒不停，被人捉奸的感觉突然从田园园的心底生出，紧张地浑身收缩。
    下面突然被死死绞住，赵玉成只觉脊椎处一股无与伦比的快感，“蹭”地一下窜到脑门，头皮发麻，浑身骨酥筋软，差一点缴械投降。
    赵玉成“嘶”地一声，忙摁住了田园园的肩头，“死丫头，松点儿，你想夹断我！”
    田园园俏脸涨得通红，咬着牙不敢说话，唯恐一张口就叫出来。
    赵玉成被弄得不上不下，声音陡然变得不耐烦，冲着门口吼：“什么事儿？正忙着呢，明天再说！”
    田园园“嗷呜”一声，抬起手就捂住了小脸。
    太丢人了有木有？陆铭就算没结婚，也知道自己俩人在屋里干什么了吧？赵玉成这男人还不要脸地给人家说“正忙着呢”......
    陆铭听见屋里没了动静，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冲着门说：“外公让我给你们送一罐茶叶。”
    赵玉成吼了句：“放外面，一会儿我去拿。”
    田园园推了推赵玉成，示意他赶紧起身。
    赵玉成却不管不顾，只管挺着腰大动，“别理他，一会儿就走了。”
    果然，等了一会儿，就听见陆铭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很快就听不见了。
    赵玉成得意地挑眉，猛地把田园园翻了个身儿，“换姿势了！”
    ......
    陆铭没有直接回屋，而是飞奔着下楼到了院子里。
    宾馆很高档，院子里布置得十分精致，亭台轩榭、小桥流水、锦鲤鸳鸯......初秋的月光高远，夜风迎面扑来，陆铭胸中的无名怒火渐渐地消失了。
    看着静谧的楼院，想着屋里的老人，陆铭一转身回了房间。
    陆老将军抬手关了电视机，看着一脸颓丧的陆铭，冷哼了一声，“出息！”
    陆铭瞪着陆老将军，“我可是你亲外孙！你怎么舍得下这么狠的手？是不是算准了时间，让我去送那劳什子茶叶？”
    “兔崽子，不下猛药你不清醒。看来我算得很准，俩人是不是正那个啥呢？哈哈哈！男人喝多了，不都那个......”陆老将军好整以暇地坐直了身子。

 0703 陆铭生气了

    看着俊脸涨红的陆铭，陆老将军好声好气地劝道：“不过，那也是你运气不好。死了心吧。好姑娘多得是。田园园是不错，奈何你去晚了。”
    “京城几个大家族的女孩子，没有五十也有十五。哪个不是聪明、漂亮、能干？不比田园园差。有好几个不错的，天天往我跟前跑，你就挑一个嘛。”
    “你先挑，挑剩下的让顾鉴挑，顾鉴挑剩下的顾中原再挑。你看看，外公对你多好，谁让你跟着我姓陆呢。”
    “外公！”陆铭气得大吼一声，“别管我们的事儿！我跟大哥的婚事，你们当长辈的谁也别管！”
    陆老将军也生气了，“啪”地一拍桌子，怒吼道：“混账！不管你们，我看你妈啥时候能抱上孙子！”
    “外公！”陆铭英俊的脸上满是无奈，“她孙子她都不着急，你着什么急？别管啊，再管我真跟你急。别以为你扣了我的护照，我就走不了。你好好活着啊，等哪天你一死，我把你送到八宝山，家也不回就出国！一辈子不回来！”
    陆老将军把桌子拍得“啪啪”直响，黑着脸骂：“好你个臭小子！清明扫墓也不回来？看到时候我半夜去床上捏你的鼻子，吓死你个兔崽子！”
    陆铭：“......”
    爷俩吵吵闹闹半夜才睡。
    老爷子呼噜打得山响，陆铭翻来覆去睡不着。
    赵玉成房间里暧昧的声音如魔音穿耳，一直在耳边萦绕。又好像深深地钻进人的脑子里，怎么也挥之不去，让人咬牙切齿。
    陆铭想象着赵玉成压住田园园在床上颠鸾倒凤，恨得两手握成了拳头，牙咬得咯吱咯吱直响，陡然绷紧了身子，猛地跳下了床。
    柔软的地毯轻轻地抚摸着脚心，旁边床上的外公鼾声如雷，陆铭渐渐清醒过来。
    转身看着床头柜上晕黄的罩灯，陆铭突然捂着脸猛地倒在床上，拉过被子蒙住了头。
    第二天赵玉成起得早，今天几个高校都举办迎新暨中秋晚会，事情很多。田园园倒是没事儿，厂里不是放假了吗？
    赵玉成轻手轻脚地起床、洗漱、换装，开门看见门口的一罐茶叶，想到昨晚陆铭在门口铁定听见了动静，不由得挑眉。
    转身把茶叶放到屋里桌上，去餐厅吃了早饭，顺便给田园园带了一份。
    看田园园裸着胳膊搭在毛巾被外面，白皙的脖子上吻痕斑斑，饱满的胸前更是草莓点点，很满意地在田园园额头上落下一吻，整整衣服，大踏步地出了房门，开着车上班去了。
    陆老将军正在旁边小花园打太极，看赵玉成的吉普车出了院子，冷哼了一声，“臭小子倒有福气！”再想想屋里睡着的陆铭，又叹了一口气，“陆铭这个......”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又叹了一口气，背着手回了房间。见陆铭睡得人事不知，知道他昨夜铁定没有睡好，也不舍得叫醒他，又背着手出去了。
    到了餐厅，让人给弄了早饭，来到院子里，等陆铭的父母来接。
    陆铭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看楼下赵玉成的吉普车已经不在了，楞了一会儿神，嘀咕着：“田园园也走了吧？”

 0704 仇人相见

    田园园睡到半上午才醒。
    想到昨天的疯狂，心里感觉着幸福，躺在床上赖床。又想到估计被陆铭听见了，又十分尴尬。以后再见陆铭，得有多别扭，嘀嘀咕咕把赵玉成骂了个狗血喷头。
    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田园园才磨磨蹭蹭地下了床。洗漱完毕，看了看早饭，早已经冷了。
    田园园来到院中，看陆铭的车还在，唯恐碰见他，田园园忙脚步匆匆地走了。
    公司放假，其实也没有多少事儿。
    田园园来了，既是向值班的同志表示慰问，更重要的是检查有没有人离岗。一天十块钱的加班费，怎么也要物有所值。而且，公司的制度一定要督促大家严格遵守，第一次姑息迁就，以后再想严，就不容易了。
    大家猛然见到田园园，既高兴又紧张。
    感谢领导关心的同时，也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离开工作岗位，要不，被总经理抓个正着，别说加班费了，工作能不能保得住还是个问题！
    田园园很大方，中午带着大家去饭店吃的饭。
    这个时候，饭店里的饭菜已经算是很丰盛了。农村包产到户，农民们种地、种菜、种果......养猪、养鸭、养鸡......热情极为高涨，所以，肉菜什么的还不算太缺。更何况，东洲市是省会城市，各种物资供应还是能保证的。
    工业品跟家电当然不够，这是整个国家生产力低下的问题，除了京城跟几个一线城市，都依然处在供不应求的状态。
    田园园年纪小，公司里比她小的人不多，所以，田园园对人还是十分和蔼可亲的。
    此时又不是上班时间，田园园跟几个值班的人谈笑风生，气氛十分融洽。吃完了饭，打发众人回公司，田园园自己慢吞吞地开始逛街。
    中秋节没有给家里寄东西，田园园知道家里现在不缺钱买东西，但是自己该表示的心意还是要表示一下。
    东洲有好几个百货大楼，田园园当然去了最大的一个。一进去，就看到里面人头攒动，各个柜台前都挤满了人。都是晚上要去串亲戚的人在买礼物。
    倒大霉的是，田园园刚来到二楼的副食品柜台前，就看见苗苗跟她妈两个人在挑选高档礼品。
    田园园想转身就走，转念一想，凭什么自己就要躲着她们？
    田园园来到柜台前，看着柜台里面有不少好酒，有些动心。
    爸爸腿脚不好，平时会喝上一杯活血化瘀。现在手头有钱，不如给家里捎几瓶好酒回去。要不，拜托顾中原一个大县长带着几盒点心，也有些大材小用了。
    田园园指着几瓶好酒，刚一开口喊：“服务员......”
    苗苗挤开众人，一个箭步窜过来，指着那几瓶酒，立即道：“这几瓶酒我都要了！服务员呢？给我拿过来！”
    说着，就把手里的票给服务员看，“我有票！”
    妈的，这个时候好烟好酒也是凭票供应的，不仅优先，价钱也便宜些。
    况且，田园园也没有开口说要那个牌子的酒，只是指着，竟然有些理亏了。
    田园园缩回了手，转脸看着一脸得意的苗苗，语气冷冷的，“存心的是不是？”

 0705 不跟傻逼一般见识

    苗苗瞪了一眼田园园，“你说谁呢？我有票，早就想过来买了。你才是存心跟我争呢。再说了，你买这么好的东西，有人可送吗？”
    言下之意，田园园身边的人都不配这么好的东西。
    田园园正要说话，苗苗妈却早已经把票递给了服务员，“给我捆结实了，要掂好远呢。”根本没看田园园一眼。
    田园园懒得跟这俩傻逼一般见识，大过节的何必搞得自己不愉快。这里不买，百货大楼好几个呢。再说了，买别的牌子的也可以。
    田园园冷笑了一声，转脸看着母女二人，“好狗不挡道，起开。”
    俩人一噎，“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苗苗立即瞪过来，“再敢说一个字，吃我一巴掌！”
    俩人都是被田园园打过的，在众人面前还想留点儿面子，不想闹得太难看。
    听田园园如此说，张素芝立即嘀咕了一句，“泼妇！苗苗，别搭理她。”
    说着，一拽苗苗，给田园园让开了一条路。
    田园园赞道：“还知道让路，这才是好狗嘛。”
    “你！”苗苗气得胸口急剧起伏，抬起脚就要朝着田园园踹过来。
    田园园站住不动，苗苗果然没敢踹，半路把脚放下，悻悻地瞪了田园园一眼，“滚滚滚！”
    田园园上前一步，吓得张素芝立即拉着苗苗往后退了一步，“你想干什么？”
    田园园看两人一脸戒备，冷笑了一声，“不干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们一句话，不该你欺负的人不要随便欺负。”说着，转身就走。
    苗苗母女正要松口气，田园园突然转身又说了句，“还有一句，不是你的东西不要肖想。”
    苗苗被戳到了痛处，粉白的脸猛然涨红，“你这个女人，不要太猖狂了。总有一天，让你好看！”
    田园园摆摆手，“我等着。”
    张素芝拉着苗苗，“别搭理她，让她走。这种乡下泼妇，骂起人来咱们娘俩可不是对手。眼不见心不烦，让她滚。”
    苗苗气得一拉张素芝，“妈，你不知道。昨天晚上哥带着我，就是跟他们两口子一起吃饭，说是给陆铭接风。你说说，我哥办的这叫什么事儿？要早知道请客的是她，打死我也不去！”
    张素芝却说：“为啥不去？知道是她，才得去，吃！反正花钱的是她。对了，酒水最贵了，花了多少钱啊？”
    苗苗撇嘴，“陆铭才不舍得让她出钱，从顾家拿的茅台，还有瓶红酒，什么西班牙进口的洋酒，我看得比茅台还贵。说是田园园请客，我看还是陆铭花的多！”
    “妈，你说，这不是明摆着偏帮她吗？还有赵玉成那个男人，明明自己请客，用老婆的面子省了酒钱，简直就是个吃软饭的。还军人呢，好意思？切！可见跟田园园一样，当到营长也是个穷酸！”
    张素芝立即说：“那当然。刚才还看这好酒，她买的起？就是过来恶心咱们俩，别说她没人可送，即便有人送，她能舍得？这四瓶酒可是她半年的工资呢！哼！装什么装？咱们一买，她可不就走了？站在这里掏不出钱来，那才丢人打家伙唻！所以说，她就是个纸老虎，以后有机会了再收拾她！”

 0706 赵玉成泛酸

    田园园一个人溜溜达达，几个百货大楼转了个遍，买了不少好东西。
    自己的衣服、给几个孩子也都买了衣服，再加上好酒好烟，满满当当地两手拿不完。
    看着百货大楼里人满为患，田园园还是有些遗憾公司的新产品没有上来。
    想着，等过完节了，就去百文站看看，要是能搭上线，丽人公司的新货就算在全市人民面前正式登场了。不过，产量是个问题。还得赶紧再添一台设备为好。
    田园园一个人掂着东西，边走边想，没注意看见不远处的褚晓宇。
    褚晓宇也在买东西，打算回老家看望自己老父亲的，昨天没走是因为好些款还没有收，趁着过节也是个由头，所以，又跑了遍，把自己该收的款都收了回来。
    见田园园一个人两手满满的，褚晓宇立即就跑了过来，“总经理？怎么一个人？”
    田园园看见褚晓宇也挺高兴的，问：“你出来逛？没回家看你父亲吗？”
    褚晓宇晃晃手里的网兜，“这不，我买好了东西，正准备坐车回老家呢。你回哪里，我帮你拿。”
    说着，把田园园手里的东西都接了过来。
    田园园手都有些麻木了，只得给了褚晓宇，“谢谢。你要是不急着走，帮我送到东洲宾馆就好。”
    其实也没有多远。
    褚晓宇立即答应，“好。都给我，你一个人啊？”
    田园园点点头，“嗯。他们部队上不放假，忙着呢。”
    军嫂不易，两地分居的时候难见面，现在住到一起了，还是不如普通夫妻。
    褚晓宇张了张嘴，转移了话题，“这么多东西，都是给谁买的？”
    田园园笑笑说：“是给老家的父母、侄子买的。节前太忙，哪有时间逛？唉，等他们收到这些，节日也过去了，真是没法。”
    褚晓宇安慰道：“只要心到了就好，自己父母也不会计较什么的。”
    别说，干了销售，小伙子说话的水平见长。
    田园园夸了一句，褚晓宇还有些不好意思。
    赵玉成开着车，远远地就看见田园园跟一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有说有笑，眉头一皱，心里没来由地有些泛酸。
    在身后狠狠地摁了一下喇叭，田园园跟褚晓宇也只是往旁边让了让，根本没有回头。
    看两人态度亲密，赵玉成心里发堵，脚下油门一踩，车子“呼”地往前窜了过去。冲出去好几米，才停在了路边。
    田园园一惊，看见是赵玉成的车，这才意识到刚才的喇叭声是给自己打招呼呢，忙笑吟吟地跑了过去。
    赵玉成从驾驶座里伸出头来，看着一脸惊喜的田园园，心里舒服了些，看向褚晓宇的眼神儿还是有些凌厉。
    田园园忙介绍：“我们公司销售部的褚晓宇。”
    又给褚晓宇介绍：“我爱人，赵玉成。”
    赵玉成跳下车，从褚晓宇手中接过东西，放在后排座上，这才跟褚晓宇握手，“谢谢。去哪？我送你。”
    褚晓宇在赵玉成面前本就有些自惭形秽，见赵玉成目光如电，唯恐自己的那点儿小心思被赵玉成看穿，根本不敢多呆。
    听赵玉成问，褚晓宇忙摇头，“不用。我去车站搭大巴回老家，也是恰巧碰见总经理了。好了，再见。”

 0707 打情骂俏

    褚晓宇又跟田园园说了再见，转身便走了。
    田园园笑吟吟地坐在了前排副驾驶的位置，“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赵玉成冷哼了一声，“陪你吃晚饭，然后带你去看演出。没想到，看见你跟年轻小伙子逛街呢！哼！”
    田园园咯咯咯地笑，“呦呦呦，许你拿着女大学生的礼物回家，还不许年轻小伙子送我一程？他可是我下属！”
    “是你下属没错，是你的爱慕者也没错！”赵玉成斜睨着看过来，“我的眼里可不揉沙子！谁有狼子野心，我看得明明白白。”
    说着，抬手就捏田园园的脸，咬牙切齿地：“死丫头，恨不得把你关家里一辈子！”
    田园园抬手“啪”地打掉赵玉成的手，“切，这是我魅力大，是珍珠总要发光滴。”
    “嘚瑟！”赵玉成把车子开得又快又稳，嘴里还不忘压迫田园园，“以后不许对男人笑！回家把衣服换了，黑色的、灰色的穿上多好，耐脏又不容易过时。”
    田园园终于忍不住“哈哈哈.....”地大笑起来，“赵玉成，你这是感觉到危机了吗？”
    赵玉成冷哼了一声，“谁能让我有危机？反正也打过几个了，不差他一个！”
    田园园好不容易止了笑，揉着笑疼了的肚子，歪着头，看着赵玉成英俊的侧脸，笑嘻嘻地道：“赵玉成你魅力不大啊。迄今为止，我就折过你两枝桃花嗳。”
    一个是刘兰兰、一个是白璐璐。
    赵玉成瞪了田园园一眼，“我哪来的桃花，没有！”
    田园园翻白眼儿，“没有？骗鬼呢？你就是在部队里，身边都是男人。要是把你放到社会上，得多招蜂引蝶。看看，刚去军训，就开始收小姑娘的礼物了。”
    赵玉成又瞪眼，“别给我嬉皮笑脸地。想好了，晚上去哪里吃饭？”
    田园园转头看着后座上的东西，“先把东西送回去吧。要是不想动，就还在宾馆吃，省得乱跑了。我逛了一天，说实话，还真有些累了。”
    赵玉成斜睨过来，“到底是昨晚上累的，还是逛街累的？”
    田园园瞪眼，“干嘛这么较真儿？知道你厉害，是昨晚上累得，成了吧？幼稚鬼！”
    赵玉成挑眉，“知道就好。别在男人面前说累，这是最大的夸奖，也是最美的邀请，懂？”
    田园园狠狠地掐赵玉成的大腿，“又开黄腔！”
    赵玉成立即抓住田园园的手，往自己敏感处摁，“拧这里！”
    田园园不客气，猛地抓了一把，立即就缩了回来，“哼！以为我不敢。”
    赵玉成没想到田园园真敢，“嘶”地一声，两腿猛地一并，手腕一抖，车子都摇晃了一下。
    田园园吓了一跳，“你专心开车！”
    赵玉成俊脸升起可疑的薄红，“是谁搞怪的？还敢教训我？今天晚上有你好受的！”
    田园园立即反抗，“不要。昨天晚上刚做过，腰到现在还酸呢。今晚歇歇。”
    赵玉成不同意，“今天中秋节，家家户户谁不团圆？你好意思让它俩各自度过？我家弟弟一定要去拜访你家妹妹，还得呆够仨小时再走。”
    田园园哀嚎一声：“......求放过！”

 0708 被怀疑了

    晚上俩人还是在东洲宾馆吃的饭，不过，赵玉成拉着田园园去吃的西餐。
    田园园闷笑，“中国传统节日嗳，咱们吃西餐，是不是有点儿不伦不类？”
    赵玉成不以为然，“想吃就吃喽，哪有那么多说道？下回想吃还来，听说这里的西餐是全省最好的了。”
    舒缓的音乐、蹭亮的刀叉......西装革履的男人、浓妆艳抹的女人......相拥的身体、曼妙的舞姿......
    听着不远处乐队的演奏、看着餐厅拐角隐隐约约的舞者，赵玉成抬手，“小姐，能请你跳一支舞吗？”
    田园园看着西装革履的赵玉成，微笑，“不胜荣幸。”
    大大方方地把手放在了赵玉成的温暖的大手里，两人相携着缓步进了舞池。
    赵玉成身姿挺拔、舞姿标准，人又英俊，带着田园园满场飞，把大家都给比了下去。
    田园园也不差，身姿窈窕、俏脸娇媚，舞步娴熟、配合得当，裙裾飞扬、长发舞动，宛若精灵。
    一曲罢，赵玉成握着田园园的手，很绅士地把田园园带到了大厅的沙发上，“喝什么？”
    田园园想了想，“我要橘子水。”
    赵玉成走到吧台，要了橘子水，又端来一杯鸡尾酒，“喜欢吗？”
    田园园摇头，“我不爱喝。”
    两个人喝着，安静地坐着，转头欣赏着舞池里缓缓摆动的对对情侣。
    赵玉成淡淡地瞅着田园园的侧脸，眼神儿却渐渐地深邃了，见田园园看得投入，赵玉成突然问：“什么时候学的跳舞？”
    “上大......”田园园脱口而出，却又突然惊觉，立即吞下了“上大学的时候”几个字，转头看向赵玉成，“上大学的那几个幼儿园老师都会，排演节目的时候跟她们几个学着玩儿的。她们不都是大学生吗？你跳得这么好，也是上大学的时候学的吧？”
    赵玉成看着田园园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缓缓点头，“嗯。算是必修课......”赵玉成的话没有说完，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走吧，时间不早了，也该开始了。”
    田园园也把面前的橘子汁喝了，站了起来，“嗯。”
    赵玉成没有握着田园园的手，而是大踏步地往前走。
    赵玉成腿长步子大，田园园跟在身后有些吃力，为了吃西餐，特意换了裙子、高跟鞋呢。
    下了楼，田园园说：“在礼堂里吗？要穿正装吗？”
    赵玉成猛地转身，有些疑惑，“什么？”
    田园园不知道赵玉成正魂游天外，又重复了一遍，“晚会需要穿正装吗？要不，我换身衣服去，这个有些不便。还有你，穿西装不合适吧？”
    赵玉成低头看着自己的西装，“哦”了一声，跟着田园园转身又朝房间走。
    两个人陡然有些沉默，田园园便知道不对劲儿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是他问了自己“什么时候学的跳舞”之后，就变了脸色。或许自己今晚太大意了，竟然忘了田园园不过是个村姑，怎么可能会跟男人搂抱着跳舞呢？而且，节奏熟悉、舞步娴熟的样子，明明就不是第一回跳。显然，自己说跟幼儿园的几个老师学的，赵玉成不信。

 0709 勤务兵豆子

    他本来就是很聪明、很敏感的男人，又是军人出身，可谓明察秋毫。不过，再怎么精明，也万万想不到，他老婆的魂魄是个来自未来的人吧？呵呵呵......
    两个人进房间换衣服，时间已经不早了，都没有说话，简单地换了衣服，出门上车。
    “坐稳了。”赵玉成说着发动了车子，很快就开出了大院。
    “咱们去哪个学校看？”田园园问，“应该是东洲大学的最好吧？”
    师范大学的应该也不错，女孩子多，应该更丰富多彩一些。
    赵玉成稳稳地开着车，“都去看看吧。先去师范大学，顺路。而且他们开始的早一些。”
    田园园点头，“嗯，那就先去师范大学。”
    想到师范大学小卖部的那个女老板，田园园说：“师范大学的销售点我不是太喜欢。那个女老板计较得很，态度也恶劣。要是有办法，还真不想跟她合作了。”
    赵玉成转脸看过来，“好像是师大招生处处长老婆，要是难缠，就断了她的货，自然过来求你。”
    田园园微笑，“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呢，师大还是销售量挺大的一个点儿。已经把她的店减少送货次数了，乖了许多。货款虽然有些慢，也都结账了。再说了，你好不容易联系的呢，怎么也得保留着。以后要再出幺蛾子，我就狠狠弄她一下。”
    赵玉成看了田园园一眼，也没有在多说，车子很快就到了师大，赵玉成直接把车子开到了操场。
    田园园一看就笑了，果然是个露天晚会。黑压压地坐了一操场学生，当然了，还有高年级看热闹的也不少。
    不远处堆着一大堆柴火，看样子，等会儿还会有篝火。
    田园园笑着说：“是个名副其实的篝火晚会呢。”
    赵玉成“嗯”了一声，拉着田园园的手往里走，“前排留的有座位。”
    田园园却顿住了脚，“别去了。咱们就在这旁边看看就好，不是还得去别的学校吗？进进出出的，不礼貌。”
    赵玉成也没多说，果然站住了脚。两个人就站在外围，看了起来。
    不外乎就是唱歌、舞蹈、独奏这些，因为师范学校有艺术类的专业，所以，新生们的表演水平还是可圈可点的。
    两个人个子都不低，所以，即便是站在旁边，还是看得很清楚。
    很快就有战士们跟女大学生共同表演的节目，对口相声，内容幽默、表演搞笑，大家乐得前仰后合，就连赵玉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小子果然是个人才。”
    田园园笑着问：“谁啊？”
    赵玉成说：“台上的就是豆子。我那个勤务兵、营部的通讯员。”
    田园园突然想起来了，“接替小黄，那个姓豆的战士？”
    “嗯。”赵玉成笑笑，“挺机灵的、长得也帅，你看看，他站在台上，女生们都尖叫起来了。”
    田园园看台上的豆子，果然长得不错，唇红齿白、眉眼英俊。就是只有一米七，身材瘦削，看起来有点儿阴柔。
    不过，女生们还是挺喜欢这款的。
    他一上去，底下就鼓掌声、尖叫声不断。演完豆子要下场了，大家还高叫着“豆教官来一个、豆教官来一个。”

 0710 争夺赵玉成？

    “走不走？”赵玉成问田园园，“东州大学的也该演到压轴戏了。”
    田园园点点头，“走吧。”
    赵玉成握着田园园的手，拉着出了人群，两个人上了车，田园园问：“军训什么时候结束？”
    路灯昏黄的灯光闪烁在赵玉成英俊的脸上，正在转向开车的赵玉成听田园园问，转脸看了过来，“9月30号。”
    田园园想了想，“咱们一直在宾馆住到那个时候吗？”
    赵玉成斜睨过来，“住够了？”
    田园园摇头，“那倒不是。就是想着代价挺高的，这么多天住下了，百十块呢。”
    赵玉成瞪眼，“小气鬼！家里那么多钱不花留着干什么？别来回跑了。我不在家，你回去也没有意思。”
    田园园白了赵玉成一眼，“浪费。”
    两个人说着话，车子很快就到了东洲大学，两所大学离得并不远。
    车子直接开到了礼堂，赵玉成握着田园园的手要进去，田园园有些犹豫，“是不是又是前排啊？我去了合适吧？”
    赵玉成说：“没事儿。”
    田园园说：“你这是在工作呢，要是带着家属，会不会被人说闲话。再说了，我穿得休闲，别给你丢脸了。”
    赵玉成闷笑，“你这是害羞呢？”
    田园园仰脸，“我怕什么？还不是想着你，真是的，不知好歹的家伙。做前排还看得更清楚，又没有蚊子。你要不在乎，我就去。”
    “过来吧。年纪不大，心眼儿不少。”赵玉成说着，拉着田园园进了礼堂。门口有战士忙敬礼，要把两人带进去，赵玉成摆摆手，两个人过去了。
    因为有校领导，所以，赵玉成的位置是在正中间的，田园园去了才知道，赵玉成给自己留好了位置。
    见赵玉成来了，几个校领导都忙握手，看着田园园，眼神中满是了然。
    田园园冲着人家微笑，赵玉成介绍：“我爱人。”
    众人都给田园园示意，因为演出已经开始了，几个人也没有多说话，便都开始看。
    果然，东洲大学的演出没有师范大学的好，总体来说，没有师大的水平高，这是田园园的看法。
    大家看得还都听投入的，田园园便觉得意思不大了。刚看过一场更好的，一比较，高下立现。
    因为开始得晚，田园园看了半天，知道还有一半没演呢，便想去卫生间一趟。
    晚上吃的牛排有些腻，感觉不太消化。
    正在蹲位上，就听见两个女孩子吵着嘴走了进来。
    “我就说不行，是你挑唆的！让我丢这么大的人，我以后在宿舍还怎么住下去！老大她们几个，看我的眼神儿都变了。”
    “老三，是你自己没脑子，怪我？我就是给你提个醒儿，赵营长不甩你，管我屁事！”
    “赵营长本来对我还好，你跑去跟他说了什么？现在他对我冷冰冰地，你高兴了？”
    “老三，你讲点儿良心好不好？我就是给你出出主意，你怎么能怪到我头上？”
    “就是因为你出的主意，我才得怪你！什么馊主意，送东西你以为他稀罕？”
    田园园实在忍不住了，收拾好，推门出来了，看着两个一脸诧异的女生，淡淡地问道：“两位同学，你们说的赵营长是谁？”

 0711 一封情书（今天的十更够啦）

    两个女生显然没料到卫生间里有人，两个人站在水池边一时有些发愣。
    等听明白田园园问的问题，又有些尴尬。
    看看田园园的样子，很年轻不像老师，或许就是这学校的学生。晚会上需要学生会的学长、学姐布置，有几个高年级的学生很正常。
    两个女生没有回答，转身要走。
    田园园忙喊住了，“两位同学，你们说的是谁？”
    到底是大一的新生，在田园园面前还是有些怯，再说了，又不是军训的新生，说就说了，也没有什么。她又不认识赵营长。
    一个个子低些的女生仰着头，看着田园园，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田园园说：“或许我认识赵营长呢？”
    两个女生相互看了一眼，低个子女生一脸惊喜，“学姐，你说的是真的吗？你认识赵营长？”
    田园园一脸认真地点点头，“你说说他叫什么名字，我就知道是不是认识了？姓赵的人可不少。”
    旁边的女生眨眼看着田园园，有些犹豫，而那个低个子的女生却有些迫不及待，忙说：“学姐，你要是认识赵营长，你一定帮帮我，我想给他送一封信。”
    说着，小脸有些红。
    旁边的女生有些警惕，拉拉低个子女生的衣服，“老三.......”
    田园园听声音早就听出来，这个低个子、被称为宿舍老三的女孩子，就是喜欢“赵营长”的，说：“你就说出来赵营长的名字吧。不知道具体是谁，我怎么帮你送信。哦，对了，什么信？”
    低个子女孩一脸羞涩，忙从挎包里掏出一封信来，“就是这封。”
    田园园接过来，看着粉红的信封，就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了，“情书？”
    低个子女孩小脸更红了，“嗯。拜托学姐亲手交给他好吗？我让其他教官转交，他们都不敢。学姐，你要是认识赵营长，一定要亲手交给他啊。”
    田园园挑眉，“嗯，只要我认识他，我一定亲手交给他。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赵营长到底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叫赵玉成？”
    两个女孩子相互看了一眼，都是满脸惊喜，“哎呀，就是他，我们总教官赵营长的名字就是叫赵玉成！”
    低个子女生简直感激涕零，就差痛哭流涕了，上前一步猛地抓住田园园的手，“学姐，你果然认识她。那拜托你交给他，我谢谢你！顺便告诉他，散了晚会，我在礼堂后门松树下等他。”
    “好！我一定亲手交给他！”田园园说到最后，已经有些咬牙切齿了。看两个女孩子手拉着手走了，田园园大步跟在俩人身后，也进了礼堂。
    赵玉成正担心田园园怎么这么长时间不回来，见田园园脸色薄怒的坐下来，有些诧异，附耳低声问道：“怎么了？”
    田园园似笑非笑地看过来，“没什么。散了再说，礼堂后门有人等你。”
    赵玉成皱眉，“说什么呢？”
    田园园挑眉，转脸看舞台，说话的时候却磨牙，“散了场跟我走，就知道谁在等你了！”
    赵玉成疑惑地皱着眉头，见田园园不说话了，自己也不再说话。眼睛看着舞台，脑子里却转开了心思。

 0712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一直到散场，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什么。赵玉成跟校领导们告辞之后，拉着田园园要去开车。
    田园园却笑吟吟地外后拽赵玉成，“跟我来。”
    赵玉成想起田园园说有人等自己，还有些纳闷，直觉不好。
    果然，到了礼堂后门，就见不远处松树下，模模糊糊有个女孩子的身影。
    赵玉成立即警觉地停住了脚步，转脸看田园园，“怎么回事儿？”
    田园园说：“过去问问就知道了。估计要给你反应什么问题。”
    赵玉成不是傻瓜，“反映问题？黑天半夜地反应什么问题，有事儿明天再说。再说了，就算学生们有什么问题，也是反映他们教官那里。”
    赵玉成是总教官，其实并没有具体带学生，也就是关好自己手下的战士就好。
    田园园却猛地一推赵玉成，“过去看看嘛。既然来了，不搞清楚，你心里不闷吗？”
    那个女孩子却已经走了出来，见田园园果然把赵玉成给带了过来，更加相信田园园是学生会的学姐。甚至还感激地冲着田园园笑了笑。
    但是，一看见赵玉成黑着脸，那个女孩子立即便扭捏起来，“赵营长。”
    赵玉成立即皱起了眉头，“你是哪个队的？你教官是谁？有问题找他反应，明天让他来给我说。”
    女孩子微微一愣，忙抬头说：“不是的。我找你......有话说。信......”
    赵玉成更是黑了脸，“什么信？我不知道。”
    女孩子转脸看向田园园，田园园笑笑，把信从包里掏了出来，“你说的是这份信吧。我要当着你的面交给他，要不，你还误会我没完成任务。”
    说着，把手里的信递给赵玉成，“呐，女孩子给你的情书，我可当面......”
    不等田园园说完，赵玉成猛地把信拽过来，朝着女孩子身上扔了过去，“混账！”
    女孩子吓白了脸，又突然涨红了脸，也不顾田园园就站在跟前，两眼含泪对赵玉成说：“赵营长，我对你......是真心的......”
    赵玉成气得一把拉住田园园，把田园园往女孩子跟前一推，俊脸阴沉、语气严厉，“看清楚了。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我老婆，明媒正娶、结婚三年的老婆！”
    说完，赵玉成不顾女孩子“哇”地一声大哭，猛地一拽田园园，黑着脸怒吼了一声，“走！”
    田园园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被赵玉成拉着跌跌撞撞起往前边走，一边走一边笑，“赵玉成，你也太伤人自尊了！人家大姑娘家家的，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给你表白，你也不能这么绝！”
    “你给我闭嘴！死丫头，都是你惹出来的事儿，你还敢抱怨我？”赵玉成转头瞪身后笑得贼兮兮的田园园，“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还敢给我牵线搭桥了？好你个田园园，本事越来越大。今天晚上看我怎么收拾你！”
    田园园笑得直不起腰来，一边捶打着赵玉成的手，一边气喘吁吁地说：“放开......我的手，疼死了......哈哈哈......笑死我了......”
    ps；继续十更哈。我这么勤快，没有打赏吗？

 0713 赵玉成磨牙

    田园园被赵玉成推搡着进了副驾驶，不等坐稳，赵玉成“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
    跑了两步绕过车头，气呼呼地进了车子，猛地发动了车子，抬脚一踩油门，吉普车“呼”地一声窜了出去。
    田园园猛地甩了一下，头磕在后面座椅上，惊呼了一声“你慢点儿啊！”
    赵玉成冷冷地看过来，“这还是轻的，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田园园撇嘴，“切，不就是多做几回？我还怕你！”
    赵玉成黑着脸，“死丫头，你死定了！”
    田园园突然扑过来抱住赵玉成胳膊，把俏脸贴在胳膊上，蹭啊蹭，“饶命啊，兵哥哥，人家怕怕！”
    丰满的胸在赤着的胳膊上软软的、热热的，赵玉成立即就有了反应，登时浑身发热、呼吸急促。
    田园园正撒娇，突然感觉男人身上肌肉紧绷，耳边传来一声比一声重的喘息，田园园吓了一跳。
    偷偷抬起头，看赵玉成俊脸发红，眼睛往下一瞄，发现裆部鼓起，田园园就知道坏了。
    不等松开胳膊，就听“吱”地一声，赵玉成一打方向盘，车子一个急刹，突然停在了路边。
    田园园抬手推门就要往外跑，赵玉成早已伸臂把田园园搂在了怀里，“死丫头，惹了火还想跑？！”
    说完，猛地把田园园压在了座椅上，低头狠狠地亲了下来。
    田园园“呜呜呜......”地说不出话来，两手狠狠地拍打着赵玉成的后背，男人却不管不顾，凶狠地恨不得把人吃到肚子里。
    马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赵玉成把车子又停到了一棵高大的树木下面，光线昏暗，车里明明灭灭。
    赵玉成把田园园抱到后排座上，身子猛地压了上去。
    路灯昏黄的光投到车里，映照着田园园羞涩又紧张的俏脸，“不要在这里呀......”
    从来没想过车震啊......
    “等不及了！”
    车子有规律地晃动起来......
    男人的低吼、女人的呻吟，各种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渐渐地传了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止了摇摆，声音逐渐消失，只余下满足的感喟跟舒爽过后的娇嗔。
    田园园有些羞恼，狠狠地在赵玉成的肩头咬了一口，“精虫上脑的色狼！”
    赵玉成紧紧地抱着田园园汗湿的身子，轻轻地咬着田园园的耳朵，感受着怀中女人的颤栗，“都是你勾引我的。”
    看看天边的月亮，田园园推推赵玉成，“走啦。”
    俩人重新穿好衣服，赵玉成拍拍田园园，“躺一会儿吧。”
    田园园在后排座椅上很舒服地舒展了一下身子，转身侧躺了下来，“到了叫我啊。”
    “嗯。放心睡吧。”赵玉成重新发动了车子。
    想着晚上的事儿，转头看着后排座椅上已经入睡的田园园，赵玉成暗暗磨牙。
    没心没肺的死丫头，这醋吃得好。不知道我也在吃你的醋呢。从来没学过跳舞的人竟然舞步娴熟，可真是怪事一桩，幼儿园的几个女孩子或许会，谁会跳男步把田园园带得那么好？

 0714 同桌吃饭

    三湾公社穷乡僻壤，会跳舞的估计也就陆铭、顾中原了，难道他们有机会在一起跳舞？还真是令人不安啊......
    第二天田园园是被敲门声惊醒的。
    赵玉成去开门，看着门外的顾中原，猛然想起一事，“抱歉，让你跑一趟。”
    田园园在屋里听见俩人在走廊里说话，跳下床穿好衣服就往浴室跑，三分钟洗漱完毕、梳好头发，走了出来，“不好意思，该我们给你送去的。”
    就是那些让顾中原给带回老家的礼物。
    顾中原翻白眼儿，“知道抱歉就好，下回给我做好吃的哈！”
    田园园忙请顾中原一起吃早饭，顾中原摇头，“我早吃过了。”
    赵玉成把东西放到顾中原车上，俩人跟顾中原挥挥手，顾中原开着车走了。
    赵玉成握着田园园的手，转身上楼。
    田园园说：“昨晚你把我抱上床的？我睡得太沉，竟然不知道，哈哈哈......”
    赵玉成抬手在田园园头上敲了一下，表情阴沉，语气却十分宠溺，“小猪！”
    田园园揉揉头，不满地噘嘴，“很疼嗳！”
    进了屋子，赵玉成换衣服准备吃早饭，田园园噗通一声又扑到在床上，“我还要睡。”
    赵玉成走过来，拍拍田园园的小屁股，“不上班就好好歇着吧，我吃完早饭上班去了。我中午不回来，你自己吃饭。晚上早点儿回来陪你。”
    “嗯，知道了。啰嗦。”田园园踢掉鞋子，一翻身儿，滚到了大床里面。
    赵玉成弯腰把田园园踢得东一只、西一只的鞋子摆好，拿着帽子，关好门走了。
    听着赵玉成的脚步声消失，田园园脱了衣服、拉过毛巾被，侧身曲腿，抱着赵玉成的枕头，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中午吃饭的时候，在餐厅里竟然碰见了陆老将军跟陆铭。
    田园园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过去跟两人打了招呼，陆老将军很喜欢田园园，招呼她过去一起吃，“怎么一个人？”
    陆铭看了田园园一眼，也只是微微点头致意，便低头吃饭。
    田园园也只跟陆老将军说话，“赵玉成有事儿，中午不回来了。”
    陆老将军问：“他们任务什么时候结束？”
    “30号。”田园园喝了一口汤，“嗯，挺甜的。老首长喜欢这汤，我再去给你要一碗。”
    陆铭却站了起来，“我去吧。”
    田园园看了一眼陆铭的背影，问陆老将军，“陆铭一直在这陪着你啊？”
    “谁稀罕他陪着。”陆老将军说完又补了一句，“陆铭孝顺，只要我在东洲，没事儿都陪着我，吃饭睡觉更不必说。”
    “子孙孝顺，可是您老的福气。”田园园跟陆老将军聊天，“那您就一直在东洲住吧，别回京城了。”
    “那可不行。”陆老将军摇头，“我想把陆铭弄京城去，他死活不去。我正跟他斗着呢。”
    正说着，陆铭端着碗走了回来，“外公，你又说我什么坏话了，我老远就听见你提我的名字。”
    陆老将军冷哼了一声，“我正让园园给你找对象呢，可不得提你的名字。怎么，有意见？”

 0715 同处一车

    陆铭以为是真的，有些惊慌地看着田园园，“你别当真。”
    田园园抿嘴笑，“也该找了。”
    陆老将军猛地一拍桌子，“就是这话，你们年轻人有话说，园园，你劝劝他。早结早完事儿。”
    俩人都有些哭笑不得，田园园笑着说：“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儿，怎么能凑合呢？”
    陆铭黑着脸，看着陆老将军的眼神儿不善，“别用你的那套观点来指挥我，我不听的啊。”
    陆老将军不服，“我们那个时候，打仗呢，命都顾不上，哪有心情谈情说爱？有女人给留个后就行了......”
    “外公！”陆铭立即叫出声，挡住了老爷子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来。
    田园园到底是个女孩子，这么说好像有点儿看不起妇女的意思。
    田园园不知道爷俩相处是何种模式，当然也不敢跟陆老将军太随意了，听他这么说，也只是笑笑，“时代不同了。”
    陆铭却转移了话题，“今天不用上班吗？”
    这个时候其实已经过了饭点儿，上班也迟到了，看田园园还是悠闲地用餐，陆铭有些奇怪，“不怕迟到？”
    田园园抿嘴笑，“我是一把手呢，什么怕不怕的。再说了，我们丽人公司中秋节放三天假。”
    这个时候，假期比较少。什么五一、十一都不放假的。
    陆铭更为诧异，“放假让工人回家过节吗？”
    “嗯。”田园园点头，“这一个多月，工人加班加点地，上一周更是三班倒，很辛苦。刚好碰上中秋，就全厂放了三天假，我也能歇两天。你们公司呢？”
    “没有。”陆铭说：“还都上着班呢，除了出差的，都在公司。”
    陆老将军嘀嘀咕咕，“资本家！”
    三人说着话，吃得时间有点儿长，等吃完饭，餐厅里已经没人了。
    陆铭扶着陆老将军回屋休息，田园园也回了自己房间。下午不能再睡了，田园园洗漱了一遍，换了舒适的衣服鞋子打算去街上逛逛，一开始上班，想要这么悠闲就难喽。
    田园园出了楼，正看见陆铭的车子要开出大门，本没有打算蹭车。
    而陆铭在倒车镜里看见了田园园，行动快于思维，脚下一踩刹车，车子停了下来。
    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想再开出走，又觉得不好看，便从驾驶室里探出头来，“捎你一程？”
    田园园说：“不用了。我没事就是瞎转转，不耽误你上班了。”
    陆铭眼睛看着田园园，“上来吧，我送你。”
    田园园觉得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拉开车门，坐到了后排，“我也没有想去的地方，就到街上转转。看见百货大楼，把我放下就好。”
    “嗯。”陆铭说：“我回公司，顺路经过第二百货大楼，给你放那好了。”
    “好，那谢谢你了。”田园园说完，转头看向外面。
    车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陆铭从后视镜里看着一直脸朝外面的田园园，知道她或许也有些紧张。
    陡然想到那晚田园园跟赵玉成在房间里的声音，陆铭嗓子发紧，不由得咳嗽了一声。
    好像惊动了田园园，田园园收回视线，转头看过来，跟后视镜里陆铭正看着自己的视线相撞，两个人都猛然一惊，随即都转开了视线。

 0716 别自己扛着

    两个人都感觉到了不自在，车子里的气氛更尴尬了。
    田园园想说下车，可是又不是该下车的地方，实在有些坐立不安。
    还是陆铭出声打破了这难堪的沉默，“公司生意还好吗？”
    “嗯。”田园园应声，“托天源公司的福，进口的机器很好用，销路也不错。”
    “那就好。”
    “就是一台机器有些少，我们公司的业务越做越大，以后说不定还得拜托你们公司再进口一台。”
    “好说。”陆铭跟田园园聊起生意，感觉轻松了些，“只管告诉我就好，保证万无一失。”
    田园园笑笑，“就是因为你在，我才会这样说。要是你不在，我们公司跟天源公司估计就是一锤子买卖了。”
    想到那批赠品，陆铭本打算说句抱歉，又唯恐节外生枝，生生把道歉的话咽到了肚里。
    田园园看出了陆铭的欲言又止，笑道：“跟你无关啦。就是苗壮那人，我不是很喜欢，感觉有点儿匪气。”
    “呵.....”陆铭轻笑一声，“其实他是个很不错的人，或许你俩不对版。”
    田园园冷哼，“苗家没一个好东西。”
    说完，见陆铭脸色一变，田园园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暗暗懊悔自己嘴快，说话不过脑子，忙解释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哈哈......”
    “要是因为我，我在这里给你正式道歉。”陆铭从后视镜里看着田园园，眼神没有躲闪，“以后不会有什么了。”
    “嗯，那就好。”田园园也不愿意跟陆铭纠缠苗家的问题，“其实我是个生意人，知道和气生财的道理，为人处世也尽量按照这个来，就是有时候事不由人，也是无奈。”
    “抱歉。”陆铭又说了一句抱歉，才转移了话题，“公司有什么困难，只管告诉我，东洲市我还认识几个人。”
    “那是，你是省委顾家的二公子、京城陆家的外孙子嘛......”
    田园园说完，才感觉自己说的轻佻了。
    又暗骂自己说话不过脑子，后悔得直咬嘴唇。
    不想，陆铭很认真地应声，“嗯，就是这话。以后有事儿只管说，能帮的我一定帮，别自己硬抗着。赵玉成他是部队上的人，市里恐怕也没有多少关系。”
    唯恐田园园误解自己贬低赵玉成，陆铭又补了一句，“我说的是真心话，没有别的意思。”
    田园园看着后视镜里陆铭的眼睛，轻轻地“嗯”了一声，“我会的。先谢谢你啊，陆铭。”
    “没关系。”
    两个人再度陷入了沉默，而第二百货大楼已经到了，陆铭靠边儿停了车。
    田园园致谢后下车，看着陆铭开着走了，才缓步进了大楼。
    想着刚才陆铭说的话，田园园暗暗摇头。
    要是自己老是找陆铭帮忙，会出大事儿的吧？别说赵玉成会不高兴，就是陆铭，只怕也难控制他自己的情绪。刚才他眼睛里的情义，自己可是看得明明白白。真是奇怪，他怎么就喜欢自己了呢？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好的......
    不对，不可妄自菲薄。自己很好啊，貌美如花、商界奇才......
    “噗嗤--”田园园被自己逗笑了，心情突然很好，高高兴兴地逛起街来。

 0717 自己告诫自己

    晚上回到宾馆，九点多了赵玉成才回来，见田园园一直等着自己，有些心疼，“不会还没有吃饭吧？”
    田园园抬起俏脸，一脸无辜地看着赵玉成，“嗯，等着你一起吃，看，我贤惠吧？”
    赵玉成一把搂住，狠狠地亲了一口，“想吃什么，走。”
    “外面小吃吧。”田园园问：“你吃过了吗？”
    赵玉成说：“我也没有，几个学校跑了一遍，就到这时候了。唯恐你着急，就赶紧回来了。既然你也没有吃，正好咱俩一起去。”
    田园园心里美滋滋地，起身跟着赵玉成一起出了房间。
    赵玉成握着田园园的手，“要是我吃过了，是不是很伤心？”
    田园园摇头，“不会啊。有没有约好一起吃饭。晚上一顿不吃没有什么的。女孩子嘛，要保持身材。”
    赵玉成胳膊搂着田园园的细腰，“你身材挺好。该细的地方细、该鼓的地方鼓。”
    说着，眼睛向下瞄着田园园鼓鼓的胸。
    而胳膊却用力地把田园园的细腰一搂，田园园一下子扑到赵玉成怀里。
    软软的胸紧紧地贴在赵玉成的胸膛上，引得田园园一声惊呼，而赵玉成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闷哼了一声。
    田园园最听不得男人出声，跟床上的时候一个调调，俏脸一红，猛地一推赵玉成，娇嗔着说：“干什么动手动脚地？你给我老实点儿，这是外面，没看到处都是人？”
    赵玉成转头，外面却是不少出来乘凉遛弯儿的人。
    这是九月，一年之中少有的舒适天气，人也睡得晚，大街上不少小吃摊子都开着呢。
    昏黄的电灯泡挂在木棍上，随着秋风来回轻轻地晃动着，地上的影子也在不停地变换。
    一阵小磨香油的味道飘过来，田园园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看了看幌子，田园园说：“就吃馄钝吧。”
    陆老将军带着警卫员背着手溜溜达达地正往宾馆走，看见赵玉成跟田园园在不远处的小摊子上吃混沌，不由得抬步走了过去。
    俩人突然在这里看见陆老将军，也很喜欢，“首长，您要不要来一碗？”
    陆老将军摇头，“老了，肠胃不好，吃了怕不消化。看着你们吃过过瘾算了。”
    身边的警卫员松了一口气，外面的东西是不敢随便让老将军吃的，要是他坚持，自己还有些为难。
    田园园忙问：“您这是哪里遛弯儿去了？”
    陆老将军一直马路那头，“那边有个小公园，随便转了一会儿。不知道就9点了。时间过得可真快，明天就要回去了。”
    听老人语气里有些遗憾，赵玉成忙安慰，“组织还需要您。”
    陆老将军一瞪眼，“屁！我现在就是个没人要的。说的是儿孙满堂，没一个在身边的。陆铭这小子......”
    听陆老将军突然住了口，本来正吃东西的田园园忙问：“他怎么了？”
    见赵玉成看过来，田园园方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太关切陆铭了？
    讪讪地低头喝汤，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以后可不能对陆铭的事儿上心了，为了个不相干的人影响夫妻感情，可不划算。

 0718 军长来了

    陆老将军不是没看见俩人的互动，但是假装不知道，叹了一口气，“我想让他跟我回京城，他死活不走。我实在是没法子了。这趟把他弄回国，生我的气呢。这不，过个中秋节，还得我来看他们，真是岂有此理！”
    田园园不插话，赵玉成却笑着说：“年轻人嘛，人各有志。跟老人家想法不一样，也难免。外头的世界是不错，有机会了我也想去国外看看。”
    陆铭一辈子不回国才好呢。
    陆老将军看了一眼赵玉成，“想出国也容易，国际上每年都有国家之间的交流赛。级别到了，申请一下，只要能通过国内的选拔，就可以出去见识见识。顾鉴去过，你有时间了问问他。”
    赵玉成眼睛一亮，“那可真是太好了！谢谢首长！”
    田园园吃完了，陆老将军便站了起来，“不早了，都回去吧。”
    三个人一起回了宾馆，路上，田园园不说话，就听他们两个人聊天。
    看田园园一路挽着赵玉成的胳膊，小鸟依人的样子，陆老将军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
    陆铭这傻小子白惦记人家媳妇，没希望啊！
    进了楼，陆老将军突然想起一件事，停住脚步问赵玉成道：“明天小关......哦，就是你们关军长，他说要过来看我，你有空没？”
    赵玉成立即说：“中午吗？我可以回来一趟，要是上午，只怕不成，安排好的演习......”
    陆老将军很赞赏。
    要是只会巴结上官的，一听这话，还不得扔了工作赶紧过来讨好领导？看看人家赵玉成，工作第一！
    陆老将军点点头，“嗯，他上午过来，我中午留他吃个饭。你回来一趟。”
    赵玉成立即敬礼：“是！”
    田园园知道男人们有话说，忙对赵玉成说：“我中午在厂里忙，就不回来给你们添乱了。”
    陆老将军虎着脸，“这丫头，吃个饭叫什么添乱？不来就不来吧，随便你！”
    说完，背着手走了。
    田园园在身后笑着说：“老首长您慢点儿，等以后我专门陪你吃顿饭！”
    陆老将军心里其实有些矛盾。
    陆铭明天中午肯定要来，田园园在场有些尴尬。不让她来吧，自己明天下午就回京城了，这丫头的手艺，下回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上。
    赵玉成跟田园园进了屋，田园园问：“我明天中午是不是该过来一趟？老首长不知道什么意思。”
    赵玉成想了想，“你还是别回来了。倒不是要顾及陆老将军，关军长在呢，万一说到什么，你不是军人，在场不好。”
    田园园立即点头，“那我知道了。要是陆老将军的告别宴席，你帮我说一句，以后去京城看他。老人嘛，还是喜欢热闹的。”
    赵玉成说：“我会的。”
    第二天一大早，吃早饭的时候没有见到陆老将军，赵玉成跟田园园各自吃了饭上班去了。
    中午赵玉成回来的时候，关军长已经到了，没想到随行的还有曹力政委。
    几个人在陆老将军屋里谈笑风生，很融洽的样子，不过，当赵玉成敲门进屋，几个人都收敛了笑。
    赵玉成心里一突。

 0719 赵玉成的郁闷

    “首长！”赵玉成进来，冲着三人都敬了礼。
    关军长看着赵玉成，眼神不善，“正跟老首长说你的事儿呢。我听人说，上回那匿名信是你自己写的？”
    赵玉成一愣，不知道这话怎么就传到关军长耳朵里去了？
    陆老将军却一拍桌子，“胡说！这谁吃饱了撑得，造谣！我刚才就说了，不可能！”
    曹力政委也黑着脸说：“等我回去一定要好好查查，到底是谁在胡说八道！”
    关军长见赵玉成脸色诧异，以为是对于这个消息不能接受，又有陆老将军跟曹政委坚决不信，关军长也没有法子，只得说：“我看也是得好好整治整治了。部队是什么地方？怎么能容忍这些人乱造谣！赵玉成，你不用担心，工作该怎么干，还得怎么干，可不能泄劲儿啊。”
    赵玉成忙敬礼，“是！”
    看赵玉成坐下，也没有辩解匿名信的事儿，陆老将军跟曹力政委都松了一口气。
    陆老将军黑着脸，问关军长，“你这是听谁说的这话？”
    关军长摇头，“都是道听途说。过去了，不说这事儿。”
    关军长对于这事儿本就是半信半疑，当听张素芝打电话说“赵玉成自导自演、自己诬告自己，违法乱纪、蔑视纪律，必须严惩......”的时候，关军长根本不信。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苗家不喜欢赵玉成，但是，对于自己手下的得力爱将，关军长还是非常维护的。
    今天又有陆老将军跟曹政委极力担保，关军长的一点儿疑窦也消失了。
    还对于赵玉成能被陆老将军喜欢十分高兴，这么一来，赵玉成跟自己可就是一势的了。
    中午果然陆铭过来，见几位首长都在，陆铭又把顾鉴给弄了来。
    顾鉴是中央保卫团的，陆老将军出来带着顾鉴也可以。大家可以一起过个节，而顾鉴就算在执行任务。其实也有点儿假公济私的意思，所以，陆老将军不走，顾鉴就可以留在这里。
    顾鉴虽然年轻，级别不低。一桌坐着的就数赵玉成级别低了。
    赵玉成看着自己的肩章，有些郁闷。特别是，陆铭在呢，更不想在陆铭面前落了下风。
    奈何，一时半会儿的，这军衔也上不去。总之，不管什么，赵玉成都是最末。就连年龄，也比陆铭小了两个月。
    赵玉成有些怄。
    不过，想想田园园，赵玉成又有些得意。自己可是夫妻恩爱，老婆漂亮能干。而陆铭跟顾鉴，用陆老将军的话说，就是“两个没人要的”！
    再一想陆铭惦记田园园，赵玉成又恨不得把陆铭再好好收拾一顿。
    陆铭见赵玉成不说话，转脸问赵玉成，“市里的任务还没有结束吗？”
    赵玉成说：“快了。等一结束，我们还回大院住。”
    陆老将军听见这话，立即对关军长说：“可以瞅着市里的位置，弄块地把家属们搬出来，上班、上学方便。都窝在山沟里，孩子们都成文盲了，家属们随军也无聊。”
    关军长忙说：“老首长说得是，我们军区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一时还没有合适的，其他的也牵涉一些。”

 0720 田园园的担心

    陆老将军不以为然，“有什么事儿就解决什么事儿，不要拖。拖着拖着几年就过去了，孩子们上学能等？”
    关军长跟曹政委都忙点头称是。
    赵玉成虽然不好插话，也跟着点头。
    要是能搬进市区，以后田园园上班就方便了。不用来回挤车，冬天也不用起那么早，当真是再好不过了。
    顾鉴想了想，“等问问市里，看能不能拿出一块地，现在闹市区只怕没有。”
    陆老将军一瞪眼，“别问你爸。直接问国土局，最后再让他批。”
    赵玉成感觉到自己的无力。
    看看吧，这就是权力的好处。这么大的事儿，牵扯到军人跟家属们多少人，人家一家子几句话就解决了。
    陆铭看着赵玉成面无表情，其实隐隐能明白赵玉成的感受。
    跟在座的这些人比，赵玉成可真不算什么。不过，要是能跟田园园夫妻恩爱，自己不介意换身份，可惜，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田园园晚上回来的有些晚，而赵玉成正在房间里，田园园很高兴，“咦，回来得这么早啊？”
    赵玉成起身，“下午没去，喝得有点儿多，睡了一觉，等你回来吃晚饭呢。”
    田园园洗漱完毕，拉着赵玉成往外走，“还去吃小吃啊。昨天碰到老首长，其实我没有吃过瘾就回来了。哦，对了，你们今天中午吃饭怎么样？”
    赵玉成拦着田园园的肩头，“还行。顾鉴跟老首长回京城了。”
    “没说什么别的吧？”田园园抬脸看赵玉成，“不是你们军长在吗？没说你的事儿？
    赵玉成惊诧于田园园的敏感，挑眉，“说了。他还听说了我自己写匿名信的事儿，我有些奇怪，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些人都不可能外传，只有苗家的两个。”
    田园园立即说：“肯定是苗苗！苗壮那个人虽然有些讨厌，但是还不至于八卦这种事。只有苗苗这个长舌妇才会到处说，就是不知道苗家跟关军长是什么关系。”
    赵玉成想了想，“明摆着，顾家跟关军长熟识，苗家应该也是认识关军长的。这回是想借着关军长的手收拾我，倒正好碰到老将军在这里。”
    田园园突然有些担心，“以后怎么办？是不是要防着关军长？”
    赵玉成抬手摸摸田园园的乌发，“不妨事。关军长不是那种人，我相信这点儿眼光还是有的。再说了，他知道咱们跟陆老将军关系密切，不会怎么样我的。你放心吧。”
    田园园说：“那最好。不过，以后还是小心些，别让有心人抓住什么把柄。要不，被人陷害了，还不知道呢。走了冯营长，可能会有张营长、李营长。人家只要想害你，那就防不胜防。总之，你还是小心些好。”
    赵玉成哈哈地笑了起来，“你呀！小脑袋里整天想什么呢？做好你的生意就好了。我的事儿要是还要你操心，我成什么了？不过，你能这么关心我，我很开心。过来，亲一口！”
    说着，不等田园园反应过来，猛地一搂，低头就在田园园饱满的额头上“吧唧”亲了一口。

 0721 贷款？（十更求票票）

    田园园笑嘻嘻地，心里其实挺高兴。
    现在，各种问题、所有风波都过去了，一切都该顺顺当当地了吧？嗯，肯定会的！
    晚上，两人酣畅淋漓地爱爱。
    赵玉成死死地关了窗，田园园叫的嗓子都哑了，当真是用了全力迎合，结果就是，华丽丽地被男人给做得晕了过去。
    第二天，赵玉成给田园园买好了早饭，自己准时上班去了。
    田园园昏睡到中午才醒来，暗骂男人不知道喊人，又让自己旷工。
    匆匆吃了饭，田园园来到公司。一进门就见洪梅正在打电话，脸上有些焦急。
    看见田园园来了，洪梅如同见了救星一般，“总经理，我正要去找你呢。”
    “什么事儿？”田园园不慌不忙地坐好，“慢慢说。”
    “咱们的货供应不上，几个客户都跑到公司来了。”洪梅说：“还有两个客户把定金都给咱们送来了。财务上正入账呢。”
    田园园笑，“这是好事儿，你愁什么？”
    洪梅也笑了，“好事当然是好事儿，就是恐怕到时候咱们货跟不上就麻烦了。这信誉不就......”
    然后又补了一句，“中秋节不放三天假就好了。这下断货了，可真是要命。”
    田园园接过洪梅手里的报表，看了看，“这两天果然缺了不少。还让一车间三班倒，尽量把货赶赶。订单严格按照顺序来，发货的时候不能厚此薄彼，不管大客户还是小客户一定要做到一视同仁。”
    “以前该咱们送货的客户，还按原来的安排送货，就是送货量可以压缩一下。总之，一句话，尽量保证每个客户都有货可卖。”
    看着洪梅拿着单子走了，田园园想着刚才的情况，突然生了一个念头。
    现在既然销路不愁，干脆年前就再进口一台机器？就是资金上，只怕跟不上。现在公司一把拿出十万块根本不可能，要是去贷款......
    田园园想到这里，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就去了财务部。
    财务部正忙着，过来订货的几个客户刚走，财务上正忙着把现金入账，会计跟出纳正要出门银行存钱去。
    见田园园来了，大家都忙站了起来，“总经理。”
    田园园示意众人接着忙，把财务部经理叫了过来，“现在公司有多少资金可用？”
    财务经理忙说：“三万多还是有的，不知道总经理想要用到哪里？”
    田园园问：“能不能贷出来十万块？公司生产能力不够，想再进口一台机器。”
    财务经理一听就摇头，“差得太多。咱们这小厂贷款，人家银行根本不理咱们，三万块就算去质押也不够条件。”
    田园园想了想，实在没法子一下子弄来七八万，不过身边倒是有个有钱人--陆铭！
    跟他个人借钱当然不好意思，要是天源公司能给丽人公司担保，贷款应该没问题吧？
    见田园园不说话，财务经理问：“要不，咱们去试试？行长还有信贷部主任，多给些提成，说不定也能办成。或者，咱们贷五万，再找别人借点儿，不就凑够十万了吗？再说了，咱们公司天天还进着钱呢。”

 0722 倒霉碰上他

    “容我想想。”田园园没有一口答应。
    “给好处”说起来只有三个字，但是其中的学问大了，可多可少。要是碰上俩贪吃的，十万块贷出来还不知道能剩多少。再加上本息，一年还不上，万一拖垮了企业可就得不偿失了。
    要知道，很多企业破产，不是败给市场，而是败给银行！
    从田园园的本心来说，其实是不太愿意跟银行打交道的，这个世界上，最嫌贫爱富的就是银行了。企业经营越好，银行越追着给企业贷款；越是经营不好，等钱救命的企业，银行却躲得远远的。
    所以，田园园对银行一点儿好感也没有。
    但是，真要是等钱用，有钱的还就数银行了，郁闷。
    晚上吃完饭出来遛弯儿的时候，赵玉成看出来田园园比以往沉默，好像有心事似的，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了？恹恹地？”
    田园园抱着赵玉成的胳膊，边走边说：“公司有点事儿，其实也是好事儿。我们的新产品供不应求，不够卖。”
    “那你还愁什么？一晚上话都不说了，以后有事儿跟我商量，多个出主意的总是好的。”
    “嗯，也不是要瞒着你，不想让你操心不是。我现在愁的是，要不是再进口一台机器？想买又没有钱，贷款的话银行不乐意给我们这街道小厂贷。下午我打电话问了两家，人家都推辞了。”
    “我这里有钱，你拿去用吧。现在还没有到账，估计也快了，就是这批大学生军训的服装，能分到一万多。”
    “哦？那可不少了。现在就差五万块了，等我再想想办法。要是能有担保就好了。”
    “要不要我帮你找人问问？部队上首长不少，说不定有跟银行关系不错的。”
    “你那么忙，别管我了，我自己来吧。你只要尽快把那一万块给我拿来就好，其他的事儿我再想想办法。”
    “嗯，也好，真搞不成了再说。”
    其实田园园还想到老家父母那里，食堂跟澡堂生意还是挺赚钱的。自己来部队也有四个月了，家里少说也该攒下六七千块了，再加上以前剩下的，自己拿来五千，不影响家里的生意。
    第二天，田园园到了公司，坐下来细细算了一笔账。
    公司三万多，自己拿出来一万五，就已经五万块了。公司80个人，每人再集资100块，就又差不多一万块了。说不定，还有人愿意拿的更多。自己只要按照银行利息给大家好处，应该会集资一万多。
    所以，这么算下来，公司只要再贷款四万元，就能再进口一台机器！
    即便银行不贷，自己给天源公司延期付款，总可以吧？
    苗壮不答应，不是还有陆铭呢嘛！对了，就这么办！
    想到这里，田园园立即给天源公司打电话，“我是丽人公司的田园园，想找一下陆铭。”
    “我们陆副总去办事儿了，下午才能回来。”正要挂电话，田园园突然听见电话里苗壮的声音，“丽人公司什么事儿？给我接过来。”
    秘书说了一声“是，苗总”，不等田园园反应过来，当即把电话转到了苗壮的分机上。
    田园园深吸了一口气，暗骂自己倒霉。

 0723 求人的态度

    电话里苗壮的声音传来，“哪位？”
    田园园只得应声，“我是田园园。我有事儿找陆铭，他不在，跟你说也一样。就是，我们公司想再跟你们合作一次。”
    苗壮的声音不见得多友好，“说。”
    田园园暗骂混蛋，不过说到底是个求人的事儿，田园园压着火气，说：“上回的机器我们想再进口一台。不过呢，我这边资金一时有些紧张，要是你们公司答应我们延期付款的话......”
    “不行。”苗壮直接就回绝了，“给你们延期付款，我们就得给你们垫款还有利息。万一你拖着不付，又是麻烦。我们公司没有任何好处的事儿，我不答应。”
    田园园在心里把苗壮骂得狗血喷头，还是忍着一口气，问：“要是延期不行，那我去银行贷款。麻烦天源公司能不能给我们担保？”
    “切，田园园你想什么呢？”苗壮冷哼，“给你们担保？到时候让银行过来找我？还不如天源公司给你们延期付款呢。真是的，到底会不会算账。”
    听苗壮鄙夷的口气，田园园也恼了，“不给就不给，谁稀罕你们！哼！又不是只有你们一家外贸公司！”
    说着，就要挂电话，苗壮立即说：“你给我等等。”
    田园园冷冷地，“有话快说，我忙着呢。”
    苗壮声音显然有些不耐烦，“说吧，到底差多少？”
    田园园冷哼，“切，不是不帮吗？干嘛问！差大概四万。”
    苗壮“嗤”地一声，语气更为鄙夷，“又是贷款又是延期的，四万块也值当？这么点儿钱都拿不出来，还开什么公司，真是的！以为你多大本事呢。”
    田园园猛地一拍桌子，“你到底帮不帮吧？少废话！”
    苗壮在电话那头看不到田园园的表情，也知道这女人真恼了，唯恐她挂电话，生意要跑，只得忍了一口气，“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本来想给你少要点儿利息，你既然这么张狂，我还不优惠了。延期不行，分期吧。一年为限，一季度结算一次本息，利息比银行利息高一成。回去想想，定了给我回电话！”
    “啪”地一声，不等田园园说话，苗壮把电话给挂了。
    田园园冲着电话把苗壮骂了个狗血喷头，不过，事情算是有了眉目。
    趁热打铁，田园园让洪梅把财务经理、总经办主任、孙副总都找了来，商量这回的事儿。
    大家听说要再进口一台机器，真是喜忧参半。
    孙副总是个谨慎的人，唯恐被利息缠上，听说是天源公司给的分期，松了一口气，“分期就好办了，虽然比银行同期利息高一成，但是不要担保、不要抵押，还算不错啊。”
    财务经理也很高兴，“这样的话，咱们公司流动资金也不用动多少。”
    田园园摇头，“不给咱分期十万，只有四万。其他六万我是这样打算的。公司拿三万五，我出一万五，职工集资一万。不让大家白出钱，集资利息按照一年期银行利息加一成，一年后本息一次结清。你们看怎么样？”
    ps:妹纸们，推荐自己的完结文“农家女厨神”、“医妃养成记”，哈哈。

 0724 好主意

    说到让职工集资，大家都是一呆。
    大家日子过得紧巴，能不能凑够不说，就说大家的心思，还不一定人人同意。
    “平均一人一百多呢。”财务经理立即说：“好多家庭困难的，可不一定能拿得出来啊。要是咱们强制性的，只怕大家心里有疙瘩。”
    总经办主任也有些为难，“这么多年，让大家集资可是头一回。就跟上次入股一样，咱们厂八十多号人，只有一个人出钱。这回......”
    “其实是个好主意。”田园园说，“这回钱少。而且，咱们规定一下，各部门领导必须拿，最少一百，多了不限。普通职工们当然不能强制命令，端看大家的心意了。”
    见大家都不说话，田园园说：“不要把大家想得太那个了。等通知发下去就知道了，职工们不傻，咱们公司的销售情况在这放着呢，还怕没钱还给大家吗？”
    见大家都点头，田园园问：“你们几个呢？有没有什么问题？”
    三个人都忙说：“没有，没问题。一百块钱保证到位。”
    孙副总想了想，说：“我出五百吧，我是公司的副总呢，不好跟大家一样只拿一百。总经理能把家底都交了，我出五百不多。再说了，还有利息呢。”
    几个人都笑了，“那是，我们也都多出点儿吧。”
    田园园很满意地点头，“总归，看各人心意跟能力，不强求人人超一百。普通职工们愿意多拿的，咱们也欢迎。”
    以往社会上集资，有人为了高利息还到处借钱。所以，田园园不敢把利息定得太高了，以免真有人举债落这边的好处。
    事情通知下去，公司里一下子就沸腾了。
    知道公司又要进口一台机器，大家都很高兴。这说明什么？公司业务蒸蒸日上、前途一片光明啊！
    而且，卫生巾这种东西，算是快消品，销售面广、回款迅速，谁会担心企业有问题？而且，把钱交给公司，既帮助了自己企业，还能得个比银行利息高的收入，真是一举两得。
    所以，通知一贴，不仅各部门负责人集资的都超过一百，就连普通职工，只出一百的也不多。
    当然了，也有没拿一分钱的，洪梅汇报说“就是那几个困难户，年年要救助的，家里估计真拿不出来......”
    田园园一点儿没计较。
    一周后，财务处过来汇报说：“这回集资共收了一万三千块......这几天公司回款也有四千多。扣下进料、工资、日常开支，可用的资金一共五万五千块钱。总经理，你看？”
    田园园很满意，说：“比我想象的好。先存着，等我这边钱一到，就给天源公司签合同。”
    家里的钱得通过邮局寄过来，没有一星期到不了，虽然已经说过了，但是现在还没有到。而且，赵玉成这边的一万多也没有到。
    晚上回到宾馆说起这事儿，赵玉成说：“你怎么跟家里要钱了？我们这边自己想办法就行了，以后不许跟田家再伸手了。”
    田园园撒娇：“没关系啦，我是负责人，按说该给家人发工资，剩下的都是我的才对。现在我要的还是少的，你就别啰嗦了。对了，你那钱什么时候到？”

 0725 又上当了

    赵玉成说：“这两天军训就结束了，大后天会操，事情了了，就该结账了。你要是着急，我催催他们，早点儿结账或许也行。”
    田园园摇头，“算了，也不差这几天。等我跟天源公司那边签了合同再付钱也不晚。”
    第二天就收到了家里的汇款，不是五千而是六千，可见家里还是十分支持的。
    田园园打电话去高中，让蔡老师把家人都叫来，田园园跟全家人聊了好一会儿。
    知道家人平安、生意兴隆，食堂、澡堂、幼儿园都稳妥，又把几个孩子也问了一遍，才意犹未尽地挂了电话。
    钱差不多到位了，田园园这才给天源公司打电话，约苗壮出来签合同。
    其实，最不想见面的人就是苗壮。
    银行不给贷款，其他外贸公司要求提前交全款，而且就算交了全款，最快也得三个月才能到货。
    苗壮虽然讨厌，但是能给丽人公司分期，一个多月机器就能到。
    所以，万般无奈之下，田园园还是选择了跟苗壮合作。
    苗壮避开了陆铭，所以，这次的业务陆铭不知道，田园园也不在意。
    自己老是跟陆铭打交道，还恐怕出问题呢。苗壮就苗壮吧。
    田园园看着对面一脸不耐烦的苗壮，也很郁闷，“为毛是你来了，你们公司没人了吗？几万块钱的单子也得总经理亲自上？”
    苗壮冷冷地瞥了田园园一眼，“丽人公司人更多，怎么是你来了？你不想看见我，以为我想看见你？”
    “切。”田园园冷哼，“闲话少说，这是上回的合同，我都带来了，你看看有哪些需要该的。我们商量一下。”
    苗壮却推出来自己带的合同，“以前那份跟这回的单子不符，新合同我拟好了，增加了分期付款跟利息结算部分，你看我这张吧，没问题就可以直接签字了。”
    田园园拿过一看，果然比以前那份多了不少内容，不仅有利息部分，连那两万块的原料也给写到了合同里面。
    田园园这才想起来，上次还有那回事儿呢，不由得心里一突。
    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这可是两万块的支出啊。虽然小日本儿的原材料不错，可是代价有些太高了，真不想要。
    看田园园皱眉，就知道她不满之处在哪里，不等田园园开口，苗壮直接就堵住了田园园的话。
    “田园园，你看清楚了。这些原材料，上回合同没写，是卖方事后说的，打我们个措手不及，也给丽人公司造成了困扰。这回不会了，咱们提前写到合同里，省得你叨叨！”
    田园园十分郁闷，“为毛要搭售原料，这家不行你们公司不能找别家供货商吗？”
    苗壮面色不善，“小日本儿弹丸之地，你以为有多少选择？这家机器不贵，所以才搭售原料。我保证还跟上回价钱一样，十二万，多一分都天源公司出了。”
    这女人精明得很，早就怀疑了，自己必须速战速决，不等她反应过来，就收款发货，哼！两个单子，就把上回的亏空补回来差不多了。跟我斗，切！

 0726 一大笔钱

    陆铭回到公司，不见苗壮，一问秘书才知道出去谈合同去了。
    陆铭也没有在意，只是脑子中闪过一个念头，什么大生意能让苗壮亲自去谈的。
    田园园对苗壮这人虽然厌烦，但是对于他的工作态度跟工作效率还是十分欣赏。
    签完合同第三天，苗壮就打电话说“机票已经订好，我明天去日本签合同、催货，十天后回来，到时候希望丽人公司已经把货款结了。不出意外，最多一个月，机器就能到。”
    田园园放了心。
    赵玉成的军训结束了，当天两人就一起搬回了部队大院。
    不等田园园问起，赵玉成就把存折给拿了出来，“这回的服装款，已经到了。”
    田园园打开一看，惊喜了一下，“一万五千多呢！”
    赵玉成点点头，“嗯，明年还要多呢。市里的高校明年全部推开，省教委的领导已经跟曹政委通过气了。”
    田园园有些羡慕嫉妒恨，“还是有权好，就这么二十天净落一万五。哪像我们，天天几十号工人三班倒，一个月的产值也就这个数。利润更少。”
    赵玉成无语了，“嗳，你这个小财迷，这是一年一回的事儿，你那公司可是天天出效益。”
    田园园转念一想，“也是。”说完，自己“哈哈哈”地笑了，“现在可真是脑子不够用了，怎么这几天老是出错。”
    “前几天跟苗壮谈合同，我都把那两万块的原料给忘了，那么大的一笔钱呢。”
    赵玉成有些心疼，大手摸着田园园的头发，关切地问：“是不是太累了？别把自己搞的那么紧张，日子慢慢过、钱也慢慢挣。自己累坏了身子，可没人替你受罪。”
    田园园点点头，“我知道分寸。公司刚开始，正是快速上升阶段，大家都提着一股劲儿，我这个总经理当然更不能放松。你放心吧，等公司步入正轨，我就定几个能干的副总，自己就可以脱开手。”
    “对，就该这么想。”赵玉成很赞同，“一个好汉三个帮，做生意跟打仗一样，要共同作战，不能单打独斗。要不，你变成了光杆司令，想要获胜可不容易。”
    田园园笑着说：“说着说着，你就扯到打仗上去了。不过，你说得对，道理是一样的，商场如战场嘛。”
    赵玉成挑眉，“我保你一路所向披靡、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当个常胜将军。”
    说完，两个人齐声笑起来，田园园说：“嗯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嘛。”
    一晚鱼水和谐、琴瑟和鸣，说不尽的柔情蜜意、道不完的鹣鲽情深。
    一大早起床，还没有吃完饭，就听有人敲门，“凤娟嫂子来了。”
    现在冯营长、李萍两口子，还有曹军民、月娥两口子，都老实了，在楼道里差不多很少出来。
    赵玉成的事儿一开始是瞒着的，但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尘埃落定，大家都心知肚明了，起初还偷偷摸摸地议论。
    现在赵玉成官复原职，冯营长跟曹指导员却天天写检查。
    谁是谁非，大家还不看得明明白白吗？

 0727 巴结

    甚至，写匿名信的人，大家也说是这两个人中的一个，大部分人猜是曹指导员。
    赵玉成要是被免职，副营长提上去，曹指导员努力努力，或许就从连级提拔成副营。
    而冯营长跟赵玉成平级，即便赵玉成不干了，他也落不到多少好处。提拔副团即便没有赵玉成，怎么也轮不到他。
    男人没了前途，女人自然也没脸。
    李萍跟月娥两个出门，看见别人或鄙夷或躲避的眼神儿跟态度，感觉天天如芒刺在背，心里甚至觉得还不如赶紧复员回家算了。
    田园园搬回来，楼道里住着的几个女人都过来说话，帮着打扫卫生、安置东西，亲亲热热地好像多少年没见。只有李萍跟月娥没有来。
    田园园知道两个人的心病，自然也不在意。
    不过，昨儿个凤娟已经来过了，一大早地又来干什么？
    凤娟笑盈盈地，“园园，还没吃完饭呢？我今天打算去市里逛逛，你中午下了班咱俩一起去呗，不忙的话我就去找你。能走开不？”
    田园园想了想，“好。你中午十二点，去丽人公司门岗那里等我。”
    凤娟小脸一红，“哎呀，我没表万一摸不准时间，可咋办。”
    田园园笑着说：“看你说的，大不了我等你呗。不过，你家丁连长的表你拿来带一天呗。出门不看时间，坐车啥的也不方便不是。”
    凤娟一拍手，“看我这脑子。”
    说完，高高兴兴地走了。
    赵玉成转脸看了一眼门口，“这是要干什么？怎么突然想起来跟你一起逛街了？不知道你忙？”
    田园园笑着说：“我也不能一直工作啊。家长里短的还是要顾及一些，这楼里我本来待的时间就不多。王慧不爱跟人来往，李萍跟月娥又生分了，就一个凤娟，还是搞好关系吧。再说了，中午能闲两三个小时呢，陪她逛街也没啥。”
    正说着，就听王慧也过来敲门，“园园，这是我在老乡家买的棒子面儿，熬了两回，挺香的，给你一碗，晚上熬了尝尝。”
    田园园也笑着接了，把家里的苹果拿了一个放到碗里，“给大龙拿上。”
    等送走了王慧，田园园关了门，赵玉成挑眉，“一早上这个热闹。”
    田园园也笑，“嗯，是热闹。我得赶紧着，再耽误可就迟到了。”
    赵玉成看了看表，“要不，我送你？”
    “算了吧。”田园园一边吃一边说：“谁再告你个公车私用，我可是罪过。”
    收拾好，田园园急匆匆下楼，到了大路上，看见王慧带着大龙正在等车，“大龙要迟到了吧？”
    王慧忙说：“还行，他们小学就在城边儿，第一站就下。”
    “嗯，我们公司在闹市区，大巴车进了市区就慢了。我还得跑到公司去，估计得迟到了。”田园园一边说着一说焦急地张望。
    王慧见田园园身上的小西装、高跟鞋，十分羡慕，“园园，你越来越漂亮了。看起来跟大学生似的。哪像我，唉，就是一中年妇女。”
    ps:哈哈，别看不起文中的人，其实，人人都有趋炎附势之心......

 0728 自知之明

    田园园当然不能顺着她的话说，满嘴夸她“贤惠会持家，孩子乖巧听话”什么的，王慧还挺高兴。
    等车子到了，三个人上了车，就分开坐着，也没有机会再说话。
    田园园到了公司，果然迟到了。
    听田园园让总经办给自己记考勤，洪梅还笑，“就数你家远，什么迟到不迟到。你给公司拉那么多生意，都没有要提成，难道迟到两回还能扣你工资？总经理你要是较真儿，我们可要真给你提成了啊。”
    田园园联系的那几个高校，都没有单独列出来，算是充公了。所以，田园园也没有过分计较。
    住得远是实情，冬天天气不好，说不定迟到的机会更多。
    还有，自己的工作时间不定时，早退出去联系业务也很正常，所以，真不能太较真儿了。
    田园园看着总经办的几个人，“我以后尽量不迟到、不早退。以后住在市区就好了，但愿那一天能早点儿到来。”
    要是有人开发房地产就好了，自己可以早早地买几套房子放着。
    当然了，房地产这块不是自己能搞定的，庞大的资金、广泛的人脉、绝对的权力，这些自己都不具备，要是陆铭还差不多。
    田园园从来都是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
    掏出存折，田园园交给洪梅，“交到财务上。顺便问问这几天公司收了多少账？能拿出来6万不？我带来2万，凑够了8万，就给天源公司送去。咱跟人家签的合同只给分期4万。连机器加原料跟上回一样，12万。”
    一会儿洪梅过来回话，“经理说下星期一就可以拿出6万，周末是集中回款的日子，怎么也能回三五千块呢。”
    “那好，就下周一给天源公司送去。苗总出差了，你让他们直接交到天源公司财务上。”
    中午下了班，洪梅问田园园吃什么，要给田园园订饭。
    田园园突然想起来凤娟，忙说：“午饭我有约了，你下班吧。”
    凤娟正在大门口东张西望，不是不敢进，而是有些自惭形秽。
    乡下出来的自己，再怎么打扮、带着手表，也不像城里人。
    更何况手里还拉着孩儿子小华，叽叽喳喳地，怎么能去人家田园园的办公室耽误人家工作呢？要知道，丁连长他们工作的院子，家属们根本都不让靠近的呢。
    所以，凤娟在门口等着，不时地伸长脖子往里看，脸上满是羡慕。
    甚至升起一个希望，自己要是什么时候能在这里上班就好了。
    正胡思乱想，就听田园园喊：“凤娟嫂子！小华！”
    凤娟忙让儿子叫“姨姨”，自己也忙迎了上去，“没影响你吧？”
    田园园笑着一把拉住，“下班了，走，咱们先吃饭去。”
    街上饭店也有几家，田园园挑了一家自己常去的，凤娟忙拉住儿子进去了，“比我们县城最后的饭店不差啥。”
    田园园做东，请娘俩儿好好吃了一顿，凤娟还不好意思，“怎么让你破费。”
    田园园笑：“下回你请我好了。嫂子，你打算去哪儿逛？”

 0729 表忠心

    凤娟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个乡下土包子，进城就迷，根本不知道东西南北。能找到你这里，不知道问了多少人。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吧，也就是买点儿换季的衣裳。”
    田园园说：“既然来了，就好好逛逛。中午我陪你去百货大楼买东西，下午你带着孩子去公园玩儿。里面有个小动物园，还能划船，挺好玩儿的。买的东西你要是不想带，我拿回公司，晚上给你捎回家去。想跟我一起回，就还来公司找我。”
    安排得妥妥当当，凤娟一听就高兴了。
    “好，都听你的。我是啥也不懂，要不是你在这，我们家丁连长根本不让我出来。天天忙得顾不上我们娘俩儿，随军几年了，这市里就没来过几回。”
    凤娟嘀嘀咕咕，跟田园园抱怨丁连长“管干工作不要家......”
    田园园暗暗挑眉。
    谁说凤娟没心眼儿？看看人家多会说话。在自己这个上官家属面前，对人家男人明贬暗褒，这是想让自己多说好话，给赵玉成吹枕头风呢。
    很快凤娟就说到了上回的事儿，明摆着是邀功。
    “园园，你不知道，我为啥明知道你忙，还来麻烦你。唉，我现在不受人待见。”
    田园园一愣，“咋回事儿？”
    凤娟一说起来，就有些生气，“上午出来的时候，见月娥跟李萍俩人去地里摘菜，我给俩人打招呼，人家愣是都不搭理。你说说，明明是她们两家给赵营长下蛆、垫砖、陷害人，现在落得人人烦，还敢讨厌我？”
    “当时组织上传唤我去了，我就只说赵营长跟你的好。现在倒好，当时我没跟她们一势，还把她们给得罪了。现在每次见了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听我们丁连长说，冯营长跟曹指导员两个，在工作上也跟他使绊子。你看看，真不愧是两口子，都是些什么人啊。”
    田园园笑笑，“别理他们。再忍他们几天，也许以后就不见面了。”
    凤娟不傻，一听这话，立即就明白了。
    这是要让冯营长跟曹指导员退伍的意思啊！看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要不，田园园不会这么随意地就说出来。可见，赵玉成是得了领导口讯！我的天，看看人家这本事！自己还在家跟男人说“赵玉成让人摆了一道，咋没动静......”没想到，人家不是不出手，而是一棒子打死！还是借着上级的手光明正大地报仇，不是吵嘴打架、也不是记过降职，而是直接给发配回老家去了！
    凤娟突然得了大秘密，激动得身体都有些发抖。
    本来还担心，为了赵玉成一个人，倒得罪了冯营长跟曹指导员两个人，真不划算。这下知道冯家跟曹家在楼里住不了几天了，凤娟岂能不高兴？这才意识到跟着赵玉成两口子，显然是赌对了！回家第一件事，就得赶紧跟丁连长说说，以后可不敢得罪赵玉成，人家手眼通着天呢！被人告了，自己没事儿，还不知不觉地弄倒了诬告的人，啧啧啧......
    凤娟突然想到自己以前跟田园园吵过嘴，也跟着凤娟、李萍她们两个偷偷地传过她的闲话，有些不好意思。

 0730 陆铭来电

    人性子直，说话也爽利，知道以后跟着赵营长没错，凤娟立即就给田园园承认错误，“园园，嫂子以前说话不好听，你可不要记在心里。你也知道，嫂子是个没心眼儿的人，有啥了你可得多担待。”
    田园园早就不是以前的那个田园园了，岂会为了家庭妇女们的几句言差语错怀恨在心？
    见凤娟诚心诚意地，田园园摸摸小华的头，笑着对凤娟说：“咱们门挨门住着，说实话，比兄弟姐妹还亲。过日子嘛，谁还没有勺子碰锅沿儿的时候？我可不是那小心眼儿的人，以前我也有错处。今天咱们说开了，以后就跟亲姐妹一样相处。”
    “嗳嗳，我就是这么想的。”凤娟立即就高兴了。
    说实话，费这么大劲儿出来是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为了这句话？赵玉成前途无量，以后自家丁连长跟着赵玉成，铁定没错就是了。
    不能不说，丁连长跟凤娟两口子想得没错。
    很多人能青云直上，并不是他有多能干，关键是人家跟对了人。有些仕途坎坷甚至半路下课的，多半是因为站错了队......
    田园园带着凤娟，熟门熟路地到了百货大楼，给凤娟跟孩子掌眼买了好几件衣服，凤娟很喜欢，“还是你眼光好。你看看我穿的都是啥，整个一要饭的！”
    本就是农村人出身，长得不好，再不会打扮，样子确实有些老土哦。
    田园园舍得花钱，也会打扮，人又年轻漂亮，在大院里可以说是第一美女了！
    有田园园做主，凤娟买的衣服也不差，虽然花了不少钱，但是高兴啊！
    眼看着上班时间到了，田园园说：“我得回去上班了。凤娟嫂子，你看，你是回去还是接着去玩儿？”
    凤娟立即说：“我带孩子公园玩儿去，等下班了我在厂门口等你，咱们一起回家！”
    关系搞好了，就要趁热打铁。再说了，以后自己跟田园园关系好，那些连长家属对自己也高看一眼！
    田园园说，“好。东西我给你拿着，你放心带孩子玩吧。”
    两个人分了手，田园园回了公司。路上，想着凤娟对自己的态度转变，心里其实也挺高兴的。
    不管是巴结赵玉成还是巴结自己，有人愿意跟自己亲近，总归是好事儿。再说了，抬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满心示好，当然要拉一把，断没有推出去的道理。何况，这回丁连长跟凤娟两口子能力证赵玉成的清白，也属难得。
    下午的事情不多，天也短了，田园园带着洪梅把各个部门转了一遍，就差不多到下班时间了。
    最后去的是仓库，看着仓库里堆积的货物依然是以前的产品，田园园说：“这些还慢慢处理吧。等新机器到了，这一块就压缩生产，最终淘汰掉。”
    大家都没有意见。
    田园园又细细交代了明天的事情，看看表，拿着东西正要走，突然听见电话铃响。
    洪梅在外间接电话，田园园隐隐约约地听见洪梅说”天源公司......陆副总......”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电话是陆铭打来的？

 0731 找茬

    果然，洪梅过来喊：“田总，天源公司陆副总的电话。”
    田园园走过来接起，“你好。”
    陆铭低沉的声音传来，“我是陆铭。听说你们公司刚跟我们公司签了合同？”
    田园园说：“是的。前几天打电话你不在，我跟苗总定的。怎么了？”
    陆铭略顿了一下，“没什么，我就是确认一下。什么东西？多少款？”
    田园园这才知道苗壮跟陆铭没通气，只得如实报了一遍，“连货加料一共是十二万，跟上回我们进的东西一模一样。”
    陆铭在那头深吸了一口气，“嗯，我知道了。”
    田园园有些摸不着头脑，“陆铭？”
    “哦，没什么事儿，就是确认一下。”陆铭的声音听起来好像跟刚才有些不同，“苗壮突然去日本了，临走没见到面。秘书也说不清，只说是丽人公司的生意。我打电话过来确认一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耽误你下班了吧？”
    “没有。”田园园摇摇头，说：“那好，麻烦你了。再见。”
    田园园放下电话，心里对陆铭还挺感激的。
    不过，陆铭一直对自己挺照顾。唉，要是对自己没那个心思就好了，还可以当成朋友好好来往，现在可不敢跟他多联系。
    出了公司，凤娟带着孩子正等在大门口，看见田园园出来，很高兴，“走了。”
    田园园忙说：“下回来早了，就去公司里找我，在外面多冷。要不，就进门岗屋里。我给他交待一下。”
    凤娟还要阻止，田园园已经进去了。门岗忙出来，看着凤娟说：“我记得了。”
    两人拉着孩子正要走，不远处的黑色轿车里，苗苗走了出来，“田园园，你给我站住！”
    田园园一愣站住了脚步，看着一脸黑沉的苗苗，冷冷地说：“有何贵干？！”
    凤娟看着苗苗来者不善，忙把孩子往一边儿带，“你别乱动。”
    苗苗上下打量着田园园，看田园园衣着高档、气质卓然，有些嫉妒，嘴里更没有好话，“哟，这是赚着钱了啊。瞅瞅这衣服、鞋子、皮包，当真跟城市人不差多少了。啧啧啧......还真舍得下本！”
    田园园皱起了眉头，看着身穿大红风衣、烫着大波浪、嘴唇涂得血红的苗苗，冷哼道：“管你屁事！好狗不挡道，赶紧给我滚开。”
    苗苗突然就冲了过来，挥舞着拳头，冲着田园园怒吼道：“该滚开的是你！不要脸的女人，还是个军嫂呢，天天缠着别的男人，你还要脸不？”
    田园园猛地抬手就朝着苗苗粉白的脸上打去，“让你给我血口喷人！”
    苗苗被田园园打过几回了，早有防备，身子往后一退，田园园的手就落了空。
    苗苗得意提一挑下巴，“恼羞成怒了是不是？泼妇，不是骂就是打，我看你才该被男人打！臭婊子！”
    田园园二话不说，抡起包包就冲着苗苗扑了过去，“你他妈才是倒贴男人的臭婊子！再敢给我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眼看着两人就要打起来，凤娟立即就冲了过去，要帮着田园园打架，“哪里来的烂女人，满嘴喷粪！”

 0732 神经病

    苗苗才不吃这眼前亏，立即就跑远了几步，转身冲着田园园恶狠狠地吼：“你给我离陆铭远点儿！那么多外贸公司，你找哪家不好，干嘛非找天源公司？一看就是想勾引男人。哼！再让我知道你跟陆铭来往，看我怎么收拾你！”
    田园园这才知道缘由，看着苗苗气得紫涨的脸，自己反而平静了下来。
    “我说怎么回事儿呢，原来是这事儿。我还就不信了，你能挡住陆铭跟女人来往？自己没有魅力，这么多年了还没有搞定一个男人，还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可真是丢人。”
    “好好找找自己的原因吧。你以为还是古代呢，男女都不来往？公司同事、业务往来，哪里没有女人？你想挡陆铭的桃花，先把自己弄成桃花再说。看你这德性，女人看了都要吐，何况男人？滚回去好好收拾收拾。”
    苗苗知道自己骂不过田园园，更打不过田园园，何况田园园身边还有个凤娟膀大腰圆的。
    知道自己今天也讨不了好去，苗苗恶狠狠地瞪了俩人一眼，气得一跺脚，骂骂咧咧地走了。
    田园园好整以暇地抿了抿头发，转头对一脸气愤的凤娟说：“走了，别吓着孩子。那个女人就是个疯子，别理她。”
    凤娟心里有所怀疑，但是当然要护着田园园，“哼。我就知道那个女人不是好东西。看她那样子，嘴红得吃了死孩子一样。说什么勾引男人！有哪个男人比赵营长跟你更般配？也没有见过比你俩更恩爱的了。那个女人，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神经病！”
    田园园也不笑话凤娟这比喻不太恰当，唯恐凤娟再回去乱传闲话，边走边给她简单解释了两句。
    “我们厂跟她对象的公司有业务往来，我多跟她对象见了几回面，她就怀疑上了。这种女人，心眼儿小的跟针鼻儿似的，真让人受不了。我都怀疑，她是不是脑子不太正常。”
    现在的人无聊得很，对于男女关系最敏感了。电影里看见男女亲嘴都能轰动全国，更何况身边有不正当关系的男女，简直就是地震了。
    凤娟本来还有些怀疑的心思，被田园园一番话说得差不多消散了，“就是，我也看有点神经病似的。谁抹那么红的嘴唇，也不怕吃到肚里把自己毒死。哪个男人爱跟她亲嘴！怪不得看不住男人呢。切！”
    两个人一路骂着苗苗，上了大巴车，车子里回乡下的人不多，现在正是秋收冬种的时候，进城的乡下人少了许多，车子里很宽松。
    凤娟抱着孩子跟田园园坐在一起，一路上絮絮叨叨地说着一下午的见闻，田园园也不烦，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而孩子则在摇摇晃晃的车里睡着了。
    下车的时候，凤娟抱着孩子，田园园拿着俩人的东西，亲亲热热地说着话，肩并肩地进了大院。
    迎头碰上月娥跟李萍两人送老乡家买东西回来。俩人都是一人背着一个小布袋子，里面或许是杂粮之类的东西，也就十斤八斤的样子。

 0733 不怕人笑话？

    四人相互看见了，突然都有些尴尬。
    李萍跟月娥忙快步走开了。
    田园园挑了挑眉，跟凤娟依然不紧不慢地，跟在俩人身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始终没有说话，各自上了楼。
    田园园回到楼上，跟凤娟道别，凤娟拉着孩子喜滋滋地回家，跟丁连长嘀嘀咕咕地说着今天下午发生的事儿。
    丁连长听见说冯营长跟曹指导员或许本次要退伍，一点儿也不吃惊，“冯营长肯定要转业，曹军民就有点儿快了，还以为会被调动。”
    异地为官不是没有，换个军区或者换个团部就可以了，没想到直接给赶回家去了。让丁连长也有些心惊。
    赵玉成尚未回来，田园园开始洗手做饭。
    王慧给的棒子面果然不错，熬出来的汤金黄灿烂，一股子清香。
    看着家里没有多少青菜了，田园园打算去地里摘几个辣椒。
    回来洗净切碎了，用面拌匀，小火大油煎着吃，熟了也差不多碎了。
    味道焦香，是一道很接地气的百姓菜。要是再弄几张薄薄的烙馍，把面煎辣椒卷了，更好吃。
    配上棒子面粥，再凉拌个爽口的小菜，浓浓的小磨香油，简直就是人家美味啊。
    田园园调小了火，拿着一个小塑料菜筐，大步下楼。
    正好碰见赵玉成跟郑凤奇两个一起下班回来，看见田园园拿着小菜筐下楼，赵玉成便知道她干什么，“摘菜？”
    “嗯。”田园园跟赵玉成打过招呼，也跟郑凤奇招呼了一声，“郑营长，下班啦？”
    郑凤奇笑笑，“晚上做什么好吃的？弟妹的手艺可不一般。”
    田园园笑着说：“烙馍卷辣椒，等会儿给你们家送几张去。”
    赵玉成跟着田园园去了菜地，田园园娇嗔，“你跟着干什么，让郑营长看笑话。”
    赵玉成诧异道：“他笑话我什么？现在是下班时间，我爱跟着老婆，老天爷也管不着。好了，我来摘，这辣椒闻着就够辣，回家我切。”
    田园园说：“好啊。你摘七八个就好了。太多了，也吃不完。我去那边薅几根菠菜去。”
    自己家地里没有什么好吃的菜，就是几个辣椒、几颗白菜。菠菜长得也不好，天天不浇水，叶子都卷边儿了，最边儿的一圈都干了，焦黄着很难看。
    赵玉成问：“这是咱们家的菜地？怎么成这个样子了？我记得以前很好的。”
    田园园直起身来，手里拿着几颗翠绿的菠菜，转脸看过来，“现在什么季节了？你上回来还是会夏天的时候吧？别说菜了，那个时候就是野草也能把菜地显得一片翠绿。”
    赵玉成看着地里的菜，有些嫌弃，“不如去部队菜地里摘点儿，这也太小了。”
    田园园看着赵玉成大手里放着的几个小辣椒，也有些看不过眼儿，转头看着操场那头白色的塑料大棚，想象着里面翠绿的各种蔬菜瓜果，也有些心动，“不好吧？”
    “听我的，拿着筐子，走。”
    赵玉成说着，把手里的几个辣椒放到小菜筐里，拉着田园园就去了部队菜地。

 0734 宠妻无处不在

    正有几个小战士在摘菜，并不是炊事班的伙夫。见赵玉成跟田园园来了，几个战士忙敬礼，“营长，嫂子。”
    赵玉成示意田园园去摘菜，看着几个人问，“怎么你们在这里？”
    几个小战士说：“豆子让我们来的，说要搞什么聚会，让炊事班给加几个菜。他出钱。”
    赵玉成不由得皱眉，“城市兵就是事儿多。不年不节地聚会干什么？”
    想起来上回自己请大家吃烧烤，还被人议论收买人心，这小子现在是自己的勤务兵，别再被人说别有用心。
    想到这里，赵玉成说：“让他过来，我问问咋回事儿。”
    田园园摘了七八个大辣椒、又弄了点儿长豆角，端着小筐子走过来，“走吧。”
    赵玉成让田园园先走，“我等豆子来问点儿事儿。”
    屋里开着火呢，耽搁不得，田园园忙急匆匆地走了。
    离老远就看见豆子飞奔着跑了过来，“嫂子，营长在菜地呢？”
    “嗯，找你呢，去吧。”
    豆子长得很英俊，不到十八岁，很机灵的一个男孩子，眉毛很秀气，唇红齿白的。
    不过，好在有这身军装衬着，要不，看着像个女孩子。
    “嫂子，你给我透个气儿，啥事儿啊？我有些怕。”
    田园园看着豆子，抿嘴笑，“好像是问为啥请客买菜。”
    豆子立即拍了一下头，“今天我十八岁生日啊。哎呀，这事儿闹的。”
    田园园忙恭喜，说：“早知道，来我家啊，我给你办一桌好宴席。”
    “谢谢嫂子，明年吧。”说着，豆子飞奔着跑去菜地了。
    田园园看着豆子的背影，摇摇头，端着小菜筐子走了。
    饭快做好了，赵玉成才回来，闻着满屋子的香味儿和辣味儿，赵玉成不顾洗漱，就进了厨房，“好香。”
    田园园转身，娇嗔着：“不是说切辣椒吗？做好了，闻着味道就回来了？好了，洗手吧。这几张烙馍马上就好。”
    田园园知道赵玉成爱吃烙馍，还特意买了一个鏊子，放在煤气灶上，小火也可以。
    虽然没有农村那种烧柴火的用起来正宗，但是也还凑合。其实，北方人大都爱吃烙馍卷菜。
    因为想着送人，田园园做的很多。
    面辣椒煎好了，盛出来一碗，用手拿了四张烙馍，先给凤娟家送过去。
    丁连长看起来比凤娟还高兴，拉着孩子把田园园送到了门口。
    田园园转身回来，又给郑凤奇家送去了一碗煎辣椒、四张饼，跟凤娟家一模一样。要不，还怕他们认为厚此薄彼。
    等田园园送完回来，赵玉成着急了，“正说去喊你。赶紧吃吧，都凉了。以后再给别人送东西，你先吃，吃完了再去。”
    田园园哭笑不得，“你也真是的。自己家吃完了再送，人家还以为是咱们家吃剩下的。”
    赵玉成皱眉，“给他们就不错了，还敢挑三拣四？下回不给了。”
    田园园拍了一下赵玉成的肩，“这些事儿是女人的事儿，不关你的事儿，你别管。”
    赵玉成却说，“你是我老婆，饿坏了就关我的事儿了。”

 0735 陆铭来接

    田园园转移了话题，“豆子今儿个过十八岁生日呢。早知道该请他过来咱们家，我做几个菜不就好咯。”
    赵玉成想了想，“这群孩子城市兵多，娇气、事儿又多。听说还有几个想家的，刚来的时候，夜里在被窝里哭鼻子，我可真是服气了。”
    “后天是个星期天，明天你回来的时候买点儿好菜，请豆子几个人家里吃饭。八月十五不是没有请客吗？还有丁连长两口子，这次的事儿人家是出了力的。还有郑凤奇，以后共事儿的时间长着呢。”
    田园园立即同意，“好。”
    部队里吃饭喝酒很正常，军官们的酒量都是练出来的，在家里请客更是家常便饭。
    第二天中午，田园园还没有下班，陆铭就打电话过来请吃饭，田园园很诧异，“有什么事儿吗？”
    陆铭声音很平淡，没有解释，只说：“见面再谈，我在你公司门口，下班就出来吧。”
    田园园更是诧异，忙跟洪梅几个交代了一下，出来了。
    陆铭靠在车上，正等着。见田园园急匆匆地走来，忙站直了身子。
    田园园穿着一件卡其色的风衣，里面是一件白色的衬衣，头发高高挽着，看起来就十分干练。
    俏脸上满是笑意，眉目灵动，充满了青春活力。
    陆铭看着靓丽的田园园，突然感觉自己也年轻了起来，本来有些沉闷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好了。
    “上车吧。”陆铭很绅士地给田园园拉开车门，“我带你去个地方。”
    田园园有些犹豫，见陆铭拉开的是后车门，便没有矫情，抬脚上车，坐在了后排座上。
    等陆铭发动了车子，田园园才问：“去哪里？”
    陆铭从后视镜里看了田园园一眼，笑着说：“见个人。”
    田园园很少看见陆铭调皮的一面，也笑了，“好神秘。”
    陆铭微微挑眉，娴熟地开着车，“其实是个你认识的人，就是我外公。”
    “哦，老首长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是昨天，今天是我爷爷的生日，家里定了饭店，我外公非要请你来做菜。我也是实在没法子才过来请你帮忙，没打扰到你吧？”
    田园园摇头，“不胜荣幸。”
    陆铭一边开车一边问：“生意还不错吧？我看报纸上的广告好像撤了。”
    田园园点头，“嗯。费用是一方面，现在生产跟不上，客户多了也是甜蜜的烦恼啊。就等着新机器了，新机器一到，生产能力扩大一倍，就不怕断货了。”
    说到新机器，陆铭突然沉默了。
    田园园立即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妥吗？”
    陆铭好像猛地回了神，“没有。挺顺利的，听说已经上船了，过不了多久就可以提货了。”
    田园园喜滋滋地夸奖：“苗壮那个人看着不靠谱，业务能力还是相当不错。”
    “你！”陆铭突然说了一个字，却又突然停下了，看着田园园的眼神儿，好像有些责备。
    田园园看着后视镜里陆铭的眼神儿，有些不解，“我？我这么了？”

 0736 冤家路窄

    陆铭好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生意上的事儿，你以后多用些心，别被人骗了。还有，以后再有业务，直接跟我联系，知道吗？”
    田园园有些疑惑。
    听陆铭这意思，难不成自己什么时候被人骗了？好像没有啊。
    陆铭知道田园园十分聪明，也不愿意说苗壮的不是，自己到底是天源公司的人呢，于是找个理由，“我就是提醒你一下。女孩子在商场上不是那么容易的，自己要小心。”
    说完，又感觉好像有些暧昧了，见田园园果然脸色有些不对，陆铭忙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儿。
    田园园动了一下身子，看着陆铭，说：“谢谢你啊陆铭，我真是不太懂生意上的事儿。就是想着什么赚钱做什么，现在看来，我找的这个项目还不错，哈哈哈！”
    陆铭点点头，“眼光独到，很不错。”
    再说就要扯到产品上去了，那可是女性特殊时期专用物品，不好说穿了。田园园忙转移了话题，“你爷爷生日，我可没有带任何礼物啊，你拐个弯儿，我去百货大楼买。”
    陆铭说：“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在后备箱呢。再说了，你能去给他做饭，就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
    田园园挑眉，“那好吧。我买的东西还怕你爷爷看不上。”
    陆铭摇头，“我爷爷其实是个很好打发的人，难搞的是我外公。俩人是战友，这么多年处得吵吵闹闹地。不过，都是我爷爷让着我外公，这才能和平共处。”
    田园园想到两个老头儿在一起斗嘴的情形，不由得暗自发笑。
    很快，车子就到了饭店。田园园一看就笑了，“啊，又是东洲宾馆啊。”
    也难怪，这是东洲市也是省里最高档最好的饭店了，不选这里怎么能体现顾家的身份跟地位呢？何况，顾家老爷子的生日，请来的客人个个非富即贵，一般的饭店可有点儿掉价。
    车子到了宾馆大院，田园园就吃了一惊。
    整个大院戒备森严，警卫战士几十个，豪华轿车停满了院子，果然豪门啊。
    见田园园只是挑眉，并没有大惊小怪地，陆铭很满意。
    这阵仗，别说是个乡下来的小姑娘，几个省里的领导都紧张得不得了。她倒好，就挑眉而已，果然是自己看中的女人啊。
    想到自己不可得，陆铭又有些心灰意冷。
    见警卫员迎上来，陆铭淡淡地问：“首长们呢？”
    “都在贵宾厅里。”
    陆铭从后备箱里拿出礼物，是一个很精致的小篓，“里面是烟叶，你就说是你从老家带来的。”
    田园园有些尴尬，“这样行吗？”
    陆铭很有把握，“这真是凉县的特产，有什么不可？”
    田园园便知道估计是陆铭以前带回来的。
    陆铭把小篓子交到田园园手里，带着田园园上了楼。
    刚上了二楼楼梯，就听见头上一声尖叫，“田园园？！”
    田园园抬头，二楼楼梯上站着的女人，大红曳地长裙，粉白的脸上一脸狰狞，正是苗苗！
    陆铭立即黑了脸，“你干什么，大呼小叫？”

 0737 这姑娘是谁？

    苗苗脸色紫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陆铭，是你把她带来的？这个乡下贱女人，凭什么参加寿宴？她是你什么人？连我都不接，你跑去接她？”
    田园园不等说话，陆铭就一声厉喝：“苗苗，你给我住口！园园她是外公请来的！是顾家的客人，你给我放尊重些！”
    苗苗张了张嘴，看着陆铭一脸暴怒，心里又害怕又憋屈。恶狠狠地瞪了田园园一眼，骂了一声“不要脸！”两手掂着拖地长裙，踩着高跟鞋，飞快地跑走了。
    陆铭余怒未消，俊脸满是抱歉，看向田园园，“真是对不起。让你招个无妄之灾，我......”
    田园园一笑，“没关系，我从不跟傻逼一般见识。不瞒你说，苗苗是我手下败将。跟我斗，她从来没有讨过好去。刚才之所以没回嘴，也是顾及着你的面子，这是顾家的寿宴不是吗？”
    陆铭点点头，“就是委屈你了。”
    两人再次拾级而上，田园园突然说了一句，“早点儿定下来吧，省得闹心。”
    陆铭一滞，看着不远处坐着的各位长辈，就再也没有说什么。
    众人本来正热热闹闹地说话，见陆铭带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进来，都吃了一惊。
    陆铭父母眼睛里立即冒出了八卦的光，众人也都眼冒精光，就陆老将军跟苗壮冷哼。
    “外公，田园园请来了。”陆铭冲着陆老将军说着话，田园园已经走了上来，笑吟吟地说：“老首长好，又见面了。”
    见这年轻姑娘跟陆老将军不仅熟识，还是陆老将军让陆铭亲自请来的，都不知道她是谁，一时之间，大家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看着跟自己儿子并肩而立的漂亮姑娘落落大方、亭亭玉立，跟自己儿子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顺眼，要知道，这可是陆铭第一回带着年轻姑娘在众人面前露脸。
    陆铭的父母简直就要站起来拉人，“这漂亮小姑娘是......”
    “田园园。”陆铭介绍。
    陆老将军则冷哼了一声，“给老顾请来个好厨子，她做的菜好吃。”
    “谢谢老首长夸奖。”田园园说完，示意手里的烟叶，陆铭立即说：“爷爷，这是田园园给你带来的家乡特产。”
    顾铭的爷爷个子不高，眉眼长得很和蔼的样子，看田园园递过礼物，点点头，“好好好。谢谢这小姑娘，今天就辛苦你了。”
    “能为您老人家做顿饭，是我的荣幸。”田园园看着顾老，微笑着祝寿：“祝您老人家寿比南山、福如东海、长寿百岁！”
    众人见田园园落落大方、不卑不亢，都暗暗点头。
    果然顾二公子带来的人就是不一样，多少市级官员来了，还紧张得冒汗呢，这小姑娘，有点儿意思。
    田园园眼睛看着角落里坐着的苗壮，淡淡地扫视了一眼，并没有打招呼，而苗壮看起来脸色也不是很高兴。或许，自己的到来，苗家的人都不喜欢。
    看看，不远处坐着的苗苗她妈，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简直就是狰狞，跟苗苗一个德行！
    田园园问候完了，陆铭便带着她去了后厨。

 0738 跟谁都无关

    路上，陆铭说：“也不用刻意顾忌谁的口味儿、更不用讨好谁，只管做你的拿手菜就好。其他的让总厨告诉你，辛苦了。下午吃了饭，我直接送你去上班，不会耽误多长时间。”
    “嗯，知道了。没关系，你不用管我，招待好客人就好。”田园园知道他是老人的孙子，肯定有陪酒、送客的安排，不一定有空是一方面，还有，就是自己也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跟陆铭表现得太熟络了。刚才大家八卦的眼神跟探究的表情，自己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地。
    再加上苗家一家人都在呢，真闹成什么不愉快，就是给顾家宴席抹黑了。
    陆铭心中自然知道田园园的顾忌，眼睛看着田园园，轻声说：“抱歉，是外公一再坚持，才惊动了你。这种场合，我知道你一定不喜欢......”
    田园园笑着摇头，“没什么。我喜欢做饭，明天家里还有场生日宴。今天就当热身吧。”
    陆铭皱眉，“明天？不是你生日、也不是赵玉成......”
    意识到自己唐突了，陆铭飞快的转移了话题，“哦，那好，你忙去吧。外面的客人不少，我走了。”
    说着，转过身子，大步走了出去。
    看着走廊里陆铭逃一般地快步走了，田园园突然有些发愣。
    不会吧？陆铭不仅记着自己的生日，还记着赵玉成的生日！这男人，真是......有些太可怜了。
    田园园突然有些沮丧。
    陆铭大步离开了田园园，猛地拐进楼梯，怔怔地看着楼下后厨的位置，呆怔了半天，这才缓步进了贵宾厅。
    刚要推门，身后突然传来苗壮的声音，“舍不得？”
    陆铭顿住了，却没有回头，冷冷地说：“苗家不许再为难她。要是苗苗再搞什么幺蛾子，我可真生气了。”
    陆铭突然转过身，看着一脸不快的苗壮，“对了，还有你。这次跟丽人公司的合同，怎么又把赠品收费了？两万块呢，你当她们小公司拿出那么多钱是容易的吗？”
    苗壮抬起下巴，淡淡地看着陆铭，“心疼了？她技不如人，多出两万块算什么？就这，上回生意的亏空还没有填补呢。我说，陆铭，拜托你公事、私事分清楚。我们是开公司、做生意的，有钱当然要赚。不是爹娘老子，我管她是园园还是方方！”
    陆铭神色冰冷，看着苗壮，眼睛里有着苗壮捉摸不透的光。
    “上次的事儿过去了就算了，这次既然合同都签了，我也不再戳穿你。以后，你给我记住，丽人公司的业务你不许再插手！凡是有田园园的单子，一律交给我来做。”
    苗壮冷哼，“切，为了个得不到的女人，至于吗？我们兄弟多年......”
    陆铭截断了苗壮的话，“不是兄弟多年，你以为我会容你这么对她？好了，事情就是这样。以后，你、苗苗、苗家，都离她远远的。”
    苗壮好整以暇地抱着胸，靠在了墙上，“陆铭，这没想到你还是个痴情种。我就奇怪了，你这么对她，赵玉成知道吗？”
    陆铭淡淡地，眼睛看到了虚无处，“我对她好还是不好，跟赵玉成无关，跟任何人都无关。”

 0739 贪心

    “我靠！这话说的，我鸡皮疙瘩都掉一地！听听、听听，谁都没关系，只关系到田园园一个人？你这个......”苗壮无语了，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儿来形容此时的陆铭。
    苗壮突然站直了身子，俊脸上满是怒气，“苗苗哪儿不如她了？我还就不明白了，你他妈是脑子进水了，还是眼睛出毛病了？她一个乡下女人，还是个结过婚的，怎么就他妈入了你顾二公子的法眼了呢！”
    陆铭依然淡淡地，“你不懂。没谈过恋爱的人，懂个屁！”
    听陆铭突然加重了语气，而且那么地鄙夷不屑，苗壮也恼了，抬脚就踹过来，“没谈过恋爱就失恋的人，有什么可拽的！”
    陆铭一闪身，躲过了苗壮的脚，却更加鄙夷地说：“你想失恋还没资格！”
    说完，一推门，大踏步地走进了贵宾厅。
    苗壮在身后看着不停晃动的门，转身对身后正低低抽泣的苗苗说：“你就死了心吧。陆铭有什么好的，天天那个死样子，以后个给你找个会哄你、懂情趣的。”
    苗苗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眼睛红红的，满脸都是泪，“哪有这个人，你认识的哪个我不认识！”
    苗壮挠头，“老外你要不？哥留学的时候......”
    “哥！”苗苗大叫一声，抬起高跟儿鞋狠狠地踩在苗壮脚上，还用力地拧了一下，转身跑走了。
    苗壮疼地“嘶”了一声，看着飞奔着下楼的苗苗，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冲着苗苗的背影吼道：“再也不管你的破事儿了。活该嫁不出去！”
    “啪”地一声，苗壮不等吼完，后背上突然挨了一下，苗壮转头怒吼：“谁他妈......”
    “你给我骂完！”张素芝站在苗壮身后，两手插着腰，恶狠狠地死盯着苗壮，“骂啊！”
    苗壮气呼呼地瞪张素芝，“妈，你干什么站人家背后搞袭击？”
    张素芝穿着一声锦缎的旗袍，头发用发卡挽在脑后，脖子上挂着一串硕大的珍珠项链，看起来十分高贵。就是脸上的神色让人看起来有些可怕。
    “搞袭击？我这算什么袭击？”张素芝抬起下巴，示意贵宾厅，“陆铭这才叫突然袭击。你知道吗？刚才顾家的几个老的，都激动死了。还以为田园园那个死女人是陆铭的对象呢。切，顾家的人，不是我背后说他们，个个都是什么眼光啊！”
    “你看看他们，一个顾鉴老大不小了，到现在也没个对象。顾中原也是，都当副县长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陆铭看着还像个人，就是那眼光，差得唻，竟然看上了有夫之妇，还是个农村妇女。啧啧啧，顾家不行喽。”
    苗壮淡淡地看着自己妈，“顾家不行了，你还把苗苗往顾家送？”
    张素芝一噎，抬手给苗壮拍了一下，“你这混小子，你姓顾还是姓苗？向着谁说话你呢？我刚才不是也说了嘛，就陆铭看着还像回事儿。你妹妹要是能去顾家，当然好。”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咱们苗家再怎么厉害，在东洲也超不过顾家去，更别提京城陆家。乖乖，国家那么大，老将军一把手都数得过来。”

 0740 幼稚不幼稚

    “再说了，陆铭是陆老将军最喜欢的后辈，比他自己的亲孙子、亲孙女还喜欢。这份荣耀，可不是简单的光彩，多大的价值？！苗苗能跟了陆铭，以后苗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连后代子孙也受益匪浅！”
    苗壮有些不耐烦，“这些我又不是不知道。别啰嗦了，走吧，宴席马上该开始了。这会子你不陪着首长们，出来干什么？”
    张素芝气得又拍了苗壮一下，“我不知道陪着老首长们？这不是出来找你们，一个一个地都不给我省心。我跟你爸一把年纪了，还要看人家的脸色，还要操心你们。我的命哟......”
    说着，见苗壮要走，张素芝猛地一把抓住苗壮，叮嘱道：“今儿个能来的人，家庭背影都不错，各家带来的年轻姑娘也不少。你也用心瞅瞅，只要人长得不错，跟你能说得来，就赶紧定下来。省得我......”
    “知道了。”苗壮懒得再听，一推门进去了。
    张素芝跟在后边，嘀嘀咕咕地抱怨。等看见几个领导，立即就笑容满面地走了过去。
    田园园在后厨忙得不可开交，根本不知道前头什么情况。
    行政总厨对于老将军钦点的厨师很感兴趣，自己的事儿忙完了，就过来看田园园的表现。
    田园园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就是手法细点儿罢了。
    做的菜虽然味道不错，但是照行政总厨看来，根本没有什么值得老将军亲自点人的。
    或许，这就是因人而异。要是喜欢哪个厨师了，只怕她做的菜不好吃也好吃了。不是有个词儿，叫“爱屋及乌”吗？
    田园园专门给陆老将军做了一个菜，就是蒜汁儿马荠菜。
    十月的天气，野菜还是有的，厨房里虽然没有备着，但是院子里草丛中有不少，田园园从这里回大院没几天，所以，知道哪里有。田园园端着小菜筐，猫着腰不大会儿就挖够一盘菜了。
    让小工摘洗了，开水汆烫，凉水过凉后再切成一厘米长小段。蒜瓣儿砸成蒜泥儿，放入香醋、小磨香油，浇在马荠菜上。仔细拌匀了，放入盘中。
    小小的叶子翠绿、细细的短茎紫红，看起来就赏心悦目。
    尝一口，滑腻爽口、口味清新，是非常好吃的一道菜，要是夏季，则更应季一些。
    主食也有，田园园做了十个玉米面地锅馍，当然了，甜面酱必不可少。唯恐味道辣，田园园往酱里倒入几滴香油跟酱油，拌匀了，也十分好闻。
    地锅馍蘸酱，这可是北方名吃！陆老将军是北方人，肯定喜欢。当然了，东洲宾馆里是没有这么亲民的菜式的。
    两个菜一上，陆老将军立即就抬手护住了，“一看就是给我做的，都不许吃！谁敢动，我打谁筷子！”
    顾老抬手去夹菜，果然被陆老将军给敲了筷子。
    一看陆老满脸得意，顾老马上就嫉妒了，转脸怒视着陆铭，“陆铭，你到底是谁亲孙子？下去给那丫头说，今儿个我才是老寿星！”
    众人哭笑不得，纷纷劝解。
    陆铭与有荣焉，嘴里却抱怨着：“你们俩幼稚不幼稚！”

 0741 伤心嫉妒

    顾中原嘀咕着：“田园园这个女人，就会出风头，做个菜还看人下碟。”
    正在这时，一个服务员推着一个小推车，笑吟吟地走了过来，“这时给老寿星专门做的，生日蛋糕。”
    这个时候，京城已经有了不少专营烘焙的蛋糕房，但是东洲却还没有。
    陆铭跟苗壮这些留过洋的人，自然不稀罕。但是，在场的人，绝大多数没有见过这么漂亮、奇特的生日蛋糕。
    陆铭其实心里有些震惊。不是看到这个蛋糕，而是奇怪，田园园她怎么会做！
    看大家都是又惊奇又惊艳，顾老扳回了一局，终于高兴了。
    “这才像话嘛！我就说，我是寿星嘛，怎么会不给我专做一个菜。这不就来了？哈哈哈.....来来来，老陆，你的菜不给我吃，我这生日蛋糕却给你分。大度吧，不过，这可是看在你大老远回来给我过寿的份上！”
    陆老将军也很高兴，“啊，是那个丫头做的，我一看就知道。来，给我一块！”
    服务员要切，陆铭却站起了身，拿起刀子，抬手就切了下去。
    一桌上都是自己家人，也不管切的大大小小，陆铭切、顾中原送，很快大家都有了。
    蛋糕再大，也只是做了一个，一个大厅几十桌，主席上分光了，别的桌上当然就只能看着。
    苗家跟顾家关系再近，此时也只能坐在别的桌上。
    苗苗看着英俊潇洒、身姿挺拔的陆铭，本来十分得意。此时，看着陆铭端着田园园做出来的蛋糕，满面笑容地小口品尝，苗苗却变了脸色，又伤心又嫉妒。
    面对着一桌子好饭好菜，一点儿胃口也没有，恨不得冲到厨房里，把一锅热油倒在田园园那张脸上！
    但是，看着大厅里莺莺燕燕的年轻姑娘不少，苗苗哪里敢离地方。
    陆铭心里再喜欢田园园，也不能怎么样，军婚不会那么容易被破坏的。再说，田园园跟赵玉成听说还挺恩爱的，离婚的几率很小。
    而这些姑娘们就不一样了，个个都是自由身，顾家的三个儿子，大家都是虎视眈眈地。
    只要陆铭表现出对谁有一丝儿意思，只怕事情就成了，自己到时候可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从理智上来分析，这些姑娘对自己的威胁更大些。说到底，这些人可以拥有陆铭的人，才是自己最大的威胁。
    陆铭就算失去了心，但是只要能拥有陆铭的人，自己这辈子也就认了。可惜，陆铭的心失去了，人也没得到，自己这么多年，可真是失败啊！
    也难怪田园园那个女人跟哥哥都说自己失败！
    陆铭一顿饭根本就没有看过来一眼，但是苗苗还是固执地认为他还是关心自己的，要不，为什么他每次起来敬酒都是从自己身边过呢？
    眼看着酒席结束，宴会厅有些乱了。苗苗趁着大家不注意，只给自己妈说了句“去卫生间”，拉着一个相好的小姐们就跑了出去。
    田园园这个女人落了单，现在又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怎么着也得出口气才能放她走！

 0742 装模作样（每天十更求票票）

    在厨房里一直忙到两点多，厨房里开始准备厨师们的饭菜了，田园园才有空坐下来歇息。
    就在这时，一个小工走过来，“田园园是吧？外面有人找。”
    以为是陆铭来了，田园园解下围裙、袖套，整理了一下头发，走了出去。
    看着走廊里的苗苗跟一个女子，田园园心下了然，“过来出气的？”
    “知道就好。”苗苗说着，抬手就要打过来，“前几天刚说过不要接近陆铭，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那我就过来给你长长记性！”
    田园园岂能容她近身？抬起腿就冲着她的肚子踹过去，苗苗旁边的女孩子吓得尖叫起来，“啊--打人了！”
    苗苗往后一跳，本已躲开。
    当听见自己女伴儿尖叫，厨房立即冲出一群男人的时候，苗苗当场眼珠一转，往旁边一歪，顺势倒在了地上。
    等众人跑到跟前的时候，苗苗正两眼含泪地抬起脸，一脸委屈地看着怒气冲冲地田园园，“你你你......我好心来看你，你怎么能打我呢？这么不知好歹！亏得老将军还把你请过来给大家做菜。”
    不等田园园说话，苗苗的女伴儿立即指着田园园，尖叫道：“就是她就是她把苗苗给踢倒的，这个女人粗疏无礼，没有一点儿教养！看见苗苗就骂人，说她过来找茬出气，根本不是的！刚才下楼的时候，苗苗还说要带我见个好朋友，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是这样的人，我可真是大开眼界！”
    田园园冷冷地看着那个张牙舞爪的女孩子，“你亲眼看见我踢倒了她？”
    旁边有人要把苗苗扶着站起来，苗苗捂着肚子“哎呦哎呦”直叫，受伤很重的样子。
    那女伴则立即跑上楼喊陆铭去了。
    田园园看着苗苗在一边装模作样，冷笑道：“我踢的怎么也得有点儿痕迹吧？把手拿开，让大家看看是你衣服上有我的鞋印儿，还是你身上哪里有受伤的地方？要说受伤，也是刚才往地上扑的时候磕破了手掌跟手肘吧？”
    苗苗仗着谁也不敢过来看自己的伤，一脸委屈地看着众人，“算了。我也没有受什么伤，爷爷七十大寿的好日子，可不能因为我的伤就给败了兴。算了，你可外公请来的客人，我也不跟你计较。真是好心没好报。我看，你这个朋友不交也罢。”
    这话是说给外人听的，田园园根本不理她这茬。
    苗苗依然扑在地上不起，田园园冷哼一声，打算要走了。就听楼上一阵脚步声响，陆铭跟苗苗的女伴儿飞快地跑了过来。
    田园园看着陆铭一脸紧张，不说话，抱着膀子看苗苗演戏。
    陆铭下来第一眼就看见了田园园，本来嘛，田园园站着、苗苗趴着，当然是田园园跟显眼儿些。
    “你没事儿吧？”陆铭冲着田园园一出口，苗苗又委屈又难堪，还想让陆铭怜香惜玉，立即在地上“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田园园抬起下巴，冲着眉头紧皱的陆铭示意地上的苗苗，“先关心关心那个吧。要是在地上冻出毛病来，可惜了娇滴滴地美人儿。”

 0743 贱女人的表演

    “这下可不轻。”苗苗女伴儿嘀嘀咕咕地扶苗苗，“起来吧，走，我扶你去卫生室。陆铭，你可不能饶了这个女人，是她打苗苗的，我亲眼看见的。”
    后一句话是冲着陆铭说的，说完，还不忘恶狠狠地瞪田园园一眼。
    苗苗在旁边，脸上有泪痕，但是眼睛里却满是得意。
    就等着看田园园怎么给大家交代了。
    陆铭面无表情的看了田园园一眼，转身冲着一脸泪痕的苗苗，问：“怎么样？要紧不要紧？”
    苗苗捂着肚子，好像很难受的样子，但是嘴里却说着宽慰陆铭的话。
    “你别担心，不是太疼，估计缓一会儿就好了。刚才也是看到你来了，一时委屈，不知道怎么就哭了。其实，那一脚也没有多疼。”
    “田园园是外公请来的客人，我们也不好跟她计较。也是我多事，她今天做的饭菜很好，爷爷跟外公都很喜欢，我想着过来给她道个谢，谁能想到不容我说话，她就......”
    说着说着，竟然哽咽地说不下去了。
    这话说的通情达理，口气更是宴会的女主人。同时也传达给陆铭一个信息，那就是，她倒在地上，就是田园园踹得！
    田园园看着苗苗跟她的女伴儿两人，相扶着歪歪斜斜地站不稳，不由得“嗤”地笑了一声，转头对陆铭说：“她一来就说，前几天刚警告不让接近你，结果我今天就出现在寿宴上，大不该，所以该打。”
    “想着是要给我个教训，抬手要扇耳光，没打到我；我想踹她，也没踹住。她自己扑到的，她想诬陷我、装可怜。事实就是这样。”
    陆铭眉头紧皱，没接田园园的话，却转身看向苗苗，“前几天刚警告她？”
    苗苗脸色一白，“陆铭，不是......”
    田园园在身后立即接话，“就是！前几天，她专门跑到我们公司门口，等着我就说这句话，我们俩差一点儿打起来。”
    你不是想在陆铭面前装委屈吗？我偏不让你装！哼！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别说陆铭现在喜欢我，就算他不喜欢我，我也不会任由你这个贱女人欺负！
    陆铭看着苗苗的眼神儿可以说是怒火滔天，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看苗苗吓得脸色苍白就知道，陆铭现在肯定想把苗苗狠狠地扇上一耳光吧？
    田园园抱着膀子，在一边看热闹。
    呵呵，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最好自己能再烧一把火，让陆铭把苗苗这个臭女人狠狠揍上一顿才解气呢！
    苗苗也不顾得装肚子疼了，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陆铭，急得汗都下来了，“陆铭，你别听田园园这个女人瞎说，我没有！”
    陆铭大手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地看着一脸惊慌的苗苗，声音冰冷，“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儿？你是我什么人？”
    苗苗闻言，身子猛地哆嗦了一下，语气惊恐，“陆铭，我......”
    陆铭突然挺直了脊背，看着苗苗，语气更为厌烦，“你什么都不是。拜托，给你自己、给苗家留点儿脸吧！”
    说完，对田园园说了一声：“抱歉。我这就送你回去。”
    田园园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陆铭抿唇，看了田园园一眼，转身走了。

 0744 歉意

    苗苗急急忙忙地掂着裙子，小跑着追了上去，一边跑一边还冲着男人的背影喊：“陆铭！陆铭你听我说......”
    厨房的众人没有看到实际情况，不知道该相信谁。
    当然了，陆铭虽然过来了，但是也没有找大家问话。主角都走了，大家相互看了两眼，都散开了。
    行政总厨跟田园园打过交道，感觉田园园很有教养，不像是不知好歹、无理取闹之人。
    本来还想说两句，回来想想年轻男女之间的事儿，谁能搞得清，干脆也没有说话，摇摇头也跟着众人进了厨房。
    闹了这么一出，田园园抬起手腕看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本就没有打算让陆铭送自己，让服务员转告陆铭一声，自己从偏门走了。
    到了街上，田园园才发觉自己饿的肚子咕咕叫，猛地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吃饭呢。不由得把苗苗骂了个狗血喷头。
    看看金碧辉煌、戒备森严的东洲宾馆，田园园还是没有回去。
    此时虽然过了饭点儿，但是大街上卖小吃的多得是。田园园自己买了一个煎饼，要了一杯现磨豆浆，走着吃着，没等走到公司，就已经吃饱喝足了。
    田园园恢复了力气，也早就把宾馆里发生的事儿忘了个精光。苗苗这种女人，本就不能跟她一般见识，要不，还不得气死啊！
    刚回到办公室，洪梅就过来说：“总经理你可回来了，天源公司的陆副总打了两回电话了，问你回来了没有。好像有什么急事，听他的语气挺着急的。哦，是有些担心。哎呀，算了，我也说不清，既然你回来了，就给他回个电话吧。”
    田园园其实有些烦了，这会子也不想听陆铭说什么“抱歉”，摆摆手，“不用了，没事儿。”
    正说着，电话铃又响起来了，洪梅看着田园园，田园园示意洪梅接电话，“要是陆副总找我，就说我回来了，直接去车间了。有事儿你转告，就这样，我走了。”
    说着，田园园真的转身出了办公室。
    洪梅无奈，只得按照田园园交代地，给陆铭说了一遍。
    知道田园园平安回到公司，陆铭也就放心了。这会子，其实陆铭也没脸见田园园。
    人家辛辛苦苦做了一中午饭，连口热水也没有喝上，还被苗苗闹了不痛快，想想也不会接自己的电话。就等着以后再找机会弥补。
    田园园其实也没有多生气，就是一时不知道跟陆铭说什么。
    两个人虽然心知肚明陆铭对田园园的心思，但是如此被苗苗当众闹出来，还是第一回。
    不仅陆铭脸上挂不住，就是田园园也十分尴尬。能不见面还是不见面的好。
    等弄到赵玉成知道了再吃醋，以后当真没法来往了，那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事儿，对两家公司也没有什么好处。
    田园园忙忙碌碌地过了一下午，把这事儿就给忘了。所以说，田园园不是个记仇的人，有仇当场就报了。
    当时也是苗苗躲得快，要不，结结实实踹她一脚，田园园会更痛快些！
    ps:推荐自己的完结文“农家女厨神”“医妃养成记”，嘿嘿

 0745 为什么

    田园园下午下班的时候，抽空到菜市场买了不少好菜，打算了依然是十个人的量。晚上到家，赵玉成本来说没有那么多人，见田园园买的菜多，也就把其他几个给叫了来。
    于是，家里满满当当地又坐满了人。
    几个战士知道是为了豆子十八岁生日才开的宴席，当然十分激动。
    要知道，能这么做的上官，赵玉成可是头一个。
    而豆子也感觉十分有面子，得意地对众人说：“也就是我，要不，你们谁有这个资格。”
    大家羡慕嫉妒恨，纷纷要求以后过生日了让豆子大出血，以此报仇。
    田园园笑着说：“你们谁想要生日大吃一顿，过来我们家就好了。我很乐意给大家做饭。”
    赵玉成斜睨过来，战士们立即“嗷嗷嗷”地叫，“营长心疼了！”
    “营长吃醋了！”
    “营长不高兴了！”
    “......”
    王慧跟凤娟两个当然十分卖力。
    以前王慧还敢在田园园面前逞能，现在乖得跟猫似的，让干什么干什么，接连夸田园园手艺高。
    凤娟本就佩服田园园的手艺，这阵子跟田园园关系密切，更是把田园园护着，听王慧夸，凤娟岂能落后？
    忙接话：“那是，园园这手艺，比市里大饭馆的师傅手艺还强呢。上回园园带着我，吃了大馆子，我就觉得还没有园园手艺好。”
    田园园把手里的盘子递给凤娟，“你忘了，我以前在老家就是开饭馆的呀。这才回来几个月，感觉手艺都生疏了呢。家里就我跟赵玉成两个人吃饭，有手艺没地方发挥。以后，你们谁想来，只管提前说一声，我做做宴席也过过瘾，要不，我还手痒痒呢！”
    凤娟立即大笑起来，“园园，你可真会说话。”
    客厅的几个男人也笑起来，赵玉成挑眉。
    园园这话说得霸气，不过，大家都爱听。要知道，赵玉成家请客，那可真是宴席级别啊！
    没有烤箱，自然没有办法做蛋糕，田园园给豆子专门做了一碗手擀长寿面。
    大家看着一碗细细的面条，都很羡慕，“豆子，你可小心别弄断了，嫂子的好手艺你敢糟蹋了，看我们不揍你！”
    赵玉成心中一动。
    生日的长寿面，自己跟田园园可都没有吃过呢。两个人自从结婚以来，都没有给对方过过生日，说起来也有些奇怪。
    依照田园园对自己的心思，从没有做过生日宴，不知道怎么想的。
    自己不记得她的生日，按说她不应该不知道自己的生日，为什么从来没有提过这事儿呢？
    赵玉成看着一脸笑意的田园园，虽然知道田园园不会有什么别的心思，但是还是有些遗憾。
    要知道，去年下半年，自己跟田园园可是一直在老家过着呢。有些小矛盾，也不影响这么大的事儿。
    家里人也没有提，是因为乡下人对小孩子跟年轻人，并不是十分高兴他们过生日，也只有年纪很大的人才过寿宴。
    自己的生日还有一个多月，要是到时候田园园还没有表示，自己可就要提醒她了！哼！看着她为了别人的生日操心受累的，心里怎么这么不舒服呢！

 0746 内讧

    李萍跟月娥两个听着赵玉成家里传来的欢声笑语，心里既有愤恨也有嫉妒。
    要知道，以前自己可是赵玉成跟田园园家里的常客，现在可好了，别说常客了，就是偶然见到面，都无话可说了。
    李萍快速地出了自己家房门，去了月娥家，“你在家听到那边的动静了没有？”
    月娥撇嘴，“小声都要把楼顶掀了，我又不是聋子，还能听不到？哼，现在凤娟跟着田园园，也得了势了。就连王慧，你看看，也巴结着田园园。我听见还给田园园送什么棒子面还是豌豆面的。你听说了吗？”
    李萍心里有些酸溜溜地，眼睛看着赵玉成家的方向，说：“听说不听说，又有啥关系？反正人家现在跟咱们成了仇人了，别说给人家送棒子面，就是把我的肉割了送给人家，人家还嫌腥气呢。我也想开了，反正我们冯营长这回是铁定要转业回家的了，巴结谁也没用。”
    “干脆就谁也不巴结。走就走，哪里黄土不埋人？本来提拔就没我们家冯营长啥事儿，这下可歇菜了。我这几天就开始打包行李了，对了，月娥，你家里有破提包没有？让我用用，也不值当去市里买新的。”
    月娥一听就心疼了，“没有没有。我们家的提包都是新的，这过年我带着小宝儿回老家就得用。等我找找看，要是有化肥袋子就给你几个，要是没有......哎呀，李萍嫂子，你怎么傻了？用床单包衣服、鞋子啥的，多方便！”
    李萍心里暗暗鄙夷月娥抠门儿、算得精，嘴里却说：“也是。等你找找吧，我家里不是没有化肥袋子，就是不够。用床单也行，反正都比提包能装东西。”
    两人说着闲话。
    月娥本就是个不安分的，好多天没却别人家八卦心里难受，李萍来了，抓着李萍跟救命稻草似的。
    “咱两家现在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们要是走了，我在这楼上可不好呆，真是不知道该咋办好了。我们曹指导员还气我嘴快，乱说话。”
    李萍也后悔，“其实那些话，起初凤娟也传了。就是人家聪明，在上级面前不说，还一直说赵玉成跟田园园冤枉。你说，咱俩就这么傻，听说其他人都没有说赵玉成的事儿，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写的匿名信。”
    说着，李萍看向月娥的眼睛眨了眨，小声问：“是你家曹指导员写的吧？”
    月娥一听就不高兴了，“李萍嫂子，你这是听谁说的？我们曹指导员可没有写过。我们还怀疑是你家冯营长写的呢。去年赵营长去征兵，意见最大、牢骚最多的，就是你们家冯营长了，谁不知道！就是你，也在我面前说过好几回。这匿名信难道不是你们家冯营长写的？”
    李萍一听，黝黑的脸更黑了，“月娥你这说的什么话？你们曹指导员干的事儿，栽赃到我们家冯营长头上，我可不答应。就算转业回家，也不能背着这名声回去。这要是传到地方领导头上，我们家冯营长安排到哪个单位也没有人要。你说话也太亏心了，我还好心好意地过来天天找你说话！”

 0747 惶惶不安

    月娥一听就炸了，也不管小宝儿就在跟前，怒气冲冲地对李萍说：“李萍嫂子，说话可得凭良心。这么大的事儿，组织上正调查呢。我们可不能自乱阵脚，你栽赃我、我栽赃你的。这算什么事儿啊？”
    李萍“嚯”地站了起来，“谁做的事儿谁知道。我们家冯营长对赵营长是有意见，也就是嘴上说说、发发牢骚，这还不允许了？我们可不是那黑心的人，想把赵营长倒掉！我们冯营长跟赵营长一个级别，他倒了我们也不顶他的缺儿。你们曹指导员就不一样了，上边少一个，就给他腾个位儿，大家谁都不是傻子，赵玉成倒了，谁落的好处多，就是谁写的。”
    月娥冷哼了一声，“有你这话就好。照你这么说，曹指导员上面还有副营长呢，赵营长倒了，第一个该提拔的就是副营长，那匿名信就是副营长写的！”
    李萍也不想得罪人家副营长，忙说：“这话是你说的。我可没有说是人家副营长写的。”
    月娥白了李萍一眼，“不是副营长，也不是你家冯营长，难道是赵营长自己写的？哼！组织上没有调查下去，也是恐怕严刑逼供冤枉了好人，搅扰得整个团部乱七八糟，这一阵子，团部任务多也忙得很，这才放过那人了。要不，挖出来才好呢。到时候就知道我们曹指导员多清白了！”
    话不投机，两个人也不再多说。
    月娥不提，李萍也不好再自己坐下，再待下去也没有啥意思，跟李萍也不要什么化肥袋子了，一扭屁股，走了。
    月娥看着李萍的身影消失在自己门口，再听听赵玉成屋里传来阵阵笑声，心里又难受又害怕。
    叮嘱小宝儿不要乱跑，月娥推门进了卧室，摇摇正在睡午觉的曹军民，小声说：“别睡了。起来我有话说。”
    曹军民一脸不耐烦，“干什么把人叫醒了说？好不容易熬到星期天，都不让人歇会儿。”
    月娥立即就恼了，抬手就掐曹军民，怒气冲冲地说：“刚才李萍来了，说什么冯营长这回转业是铁定的了。你说，这消息他还是怎么知道的？”
    曹军民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儿，“有什么好奇怪的。年龄到了提不上去，当然得转业了。难道留着当种啊！”
    月娥问：“不是因为这回赵营长的事儿？”
    曹军民更是不耐烦，“我怎么知道领导的心思？没有赵营长的事儿，他八成得走。现在出了这事儿，他百分百得走。就是这。”
    月娥想了想，“那你呢？咱们会不会也被领导嫌弃了，被弄回老家去？”
    曹军民一愣，“不知道。”
    其实，曹军民心里也有些打鼓。本来不会的，现在闹了这一出，就不好说了。但是自己也侧面找人打听了一下，好像不应该吧？
    不过，这会子名单也该定了，征兵工作已经开始，别的团部去征兵的队伍已经出发了。要是自己也......
    看曹军民不说话了，月娥也有些慌了，突然想起刚才跟李萍吵嘴，忙推了推曹军民的后背，“唉，刚才李萍的话你听到没有？她还怀疑那匿名信是你写的，你听听，多气人！”

 0748 后悔

    “什么？！”曹军民吃了一惊，猛地坐了起来，“他妈的，该是老冯写的吧？怎么，栽赃到我头上了？”
    月娥忙摁住了曹军民，“哎呀，她就是那么一说，也是怀疑。再说了，咱们没写，咱们自然清白，她说是就是了？组织上不调查了，不代表这事儿就过去了。谁知道是不是暗中进行？”
    曹军民坐直了身子，眉头紧皱，气得脸色铁青。
    “这流言可不好。咱们没写咱知道，可组织上不知道、大家也不知道啊！他妈的，冯营长倒是会猜，一猜就猜到我头上了！干嘛不猜他自己？明明他对赵玉成意见最大，什么年纪比他小十岁却跟他平级了、征兵这肥差论资历怎么也轮不到赵玉成了......”
    “这些话可都是他说的！不消说，这匿名信肯定是他写的。他妈的，这老东西竟然敢把这屎盆子扣到我头上！不行，我得找他理论理论去！他转业滚蛋了不要紧，我还得在这混呢。这要是传言流传了出去，我还怎么在这呆？人人不得避着我啊！”
    说着，推开月娥就要穿鞋冲出去。
    月娥忙一把拉住，“别听风就是雨的。我们女人们在一起说几句闲话，你们男人们闹出来，像什么嘛。他受处分不要紧，反正也是该转业的人了，怕谁？咱们既然还想在这呆，当然不跟他们闹。”
    “你瞅着机会找领导说说，既表了忠心，还能提前把这事儿跟咱自己撇清了。就说说咱自己的怀疑，也不能让冯营长好过。何必冲出去给他闹？显得咱顶撞上司。又没凭没据的。”
    “人家会写匿名信陷害人，咱们就不能也学着点儿，背后在领导面前说说他们的坏话？说完大风刮跑了，可不能再跟这回似的，白纸黑字地被组织上记录下来，还签字摁手印的，一辈子也消不了。记着了，以后有啥偷偷说，可别明着写！”
    曹军民果然渐渐平息了怒气，正要收回，就听对面赵玉成家里宴席散场了。
    大家正在楼道里道别，跟赵玉成和田园园道谢，凤娟爽朗的说笑声、田园园娇俏的送客声、战士们咚咚下楼的脚步声......
    曹军民跟月娥相互看了一眼，突然都有些沮丧，更有些后悔。
    要是一直跟赵玉成和田园园关系那么好，此时风光无限的该是自己，而不是凤娟那个棒槌。
    更不是像现在这样，夹着尾巴躲到屋里，说笑都不敢大声.......
    田园园跟赵玉成送走了众人，回到屋里，田园园问：“刚才我听见月娥跟凤娟俩人叨叨，你听见了吗？”
    “我哪里去听女人们说闲话。不过，倒是听见她们声音有些大，好像是在吵什么。”
    田园园说：“或许是跟咱们的事儿有关。现在这楼上就她们两个好，本来不应该吵，既然有矛盾了，自然是因为那件事。我很好奇，到底谁会最后服软。”
    赵玉成冷哼，“你哪有时间关注她们，走，歇着去。”
    田园园笑笑，“不是关注她们，而是关注这件事儿，不会这么完了吧？”
    赵玉成点头，“结案了。不会再查，任务多得是，哪有功夫再追究这个。你以后也别再想了。”

 0749 这男人太坏了

    田园园耸耸肩，“好吧。不说了，事情翻篇儿喽！”
    转脸看着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客厅跟厨房，田园园很满意，“哎呀，不用再刷锅洗碗了。以后还是他们干，这样我再请客会跟乐意地！”
    赵玉成长臂搂着田园园的腰，下巴放在田园园肩头，挑眉，“别老请客，讨厌他们过来打扰我们。要不，今儿星期天，咱们本来可以好好出去玩一天的，或者睡个午觉也是好的。现在都泡汤了。”
    田园园转头，“现在睡也来得及啊。反正下午咱们都不上班。”
    田园园嘴唇蹭到了赵玉成的脸，赵玉成心中一动，猛地弯腰把田园园抱起来，“这可是你先提上床睡觉的。要是我动手动脚，也是你勾引的！”
    说着，大步朝着卧室走去。
    田园园忙捶打赵玉成的肩：“白日宣淫，你这个色......唔！”
    话没说完，被赵玉成一个深吻堵在口中，田园园挣扎了一会儿，就随他去了。
    天气不冷不热地，正好爱爱。何况，周末在家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那就自娱自乐吧，囧......
    睡到晚饭过后，孩子们在楼下玩儿，大呼小叫的终于把两人给惊醒了。
    田园园动了动光着的身子，推了推身边躺着的同样光裸的男人，“起床啊。”
    赵玉成太长腿一抬，牢牢地压住了田园园的腿，长臂搂住了田园园的腰，“不。”
    “切，还会撒娇啦。”田园园用胳膊肘捣了一下身后的男人，抬手握住了正在自己胸前作乱的大手，“再乱动砍了做红烧猪蹄！”
    “不要来了，我要起床。”
    “不。”
    田园园知道再不走，一会儿就要开始，忙一推赵玉成的胳膊，坐了起来，“睡得要疼了，再不起来活动活动，不舒服。你睡，我走了。”
    赵玉成闷闷地说了一句，“坏丫头，陪我睡个懒觉都不肯。”
    田园园正要回嘴，就听外面有人敲门，“赵营长？”
    听声音好像是曹军民！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都起了床。
    “好久没有来往了，这是有什么事儿啊？”田园园嘀嘀咕咕地。
    赵玉成动作迅速，穿戴完毕洗好了脸，抬手打开了房门，“进来吧。”
    曹军民脸色有些赧然。
    这是自从宣布赵玉成清白无辜之后，两个人第一次单独相对而坐。
    田园园给两人倒好了茶，自己去了卧室收拾床铺，当然了，耳朵听着外面呢。
    曹军民咳了一声，“赵营长，不管怎么说，这次事儿是我跟月娥不对。在这里我正式给你、给弟妹道歉。”
    赵玉成淡淡地，“不妨事。”
    曹军民接着说：“不过，我是说了一些不应该说的话，但是，那封匿名信真不是我写的。”
    “嗯，我相信。”赵玉成喝了一口茶，把茶杯放到了桌上，示意曹军民喝水，“喝口水，慢慢说。”
    田园园在屋里闷笑。
    赵玉成，这男人太坏了。

 0750 一推二五六

    曹军民见赵玉成并没有多生气，立即大了胆子，甚至把椅子往前拉了一下，“赵营长，你看咱们共事也有几年了，特别是在越南战场上，咱们配合更是天衣无缝。说起来，咱们是过命的交情。我是不可能写那种东西的，就算平日工作中有点儿小矛盾，也没多大记恨。”
    “赵营长，现在有人误会匿名信的事儿，我可真是百口莫辩。现在的情况是，组织上不调查了，反而这事儿大家开始公开议论了。冯营长跟我两个人都写检查，大家认为这信不是我写的，就是他写的。”
    赵玉成抬眼看了曹军民一眼，“大家这么猜测也没有错。毕竟只有你们两个人写了检查，被组织上记大过。”
    曹军民立即说：“赵营长，事情就是这样，我也能理解一般人的想法。换了我，我也会这么想。但是，冯营长他却怀疑是我干的，我只能说他无耻了！一点儿党性观念都没有了。自己做了诬赖人的事儿，没种承担，却把黑锅让我背着！”
    “这件事，组织上已经结案了，我也不会再翻出来，这是对抗组织，为个人名誉争取私利，所以我不会再做什么。但是，我得让你知道，匿名信是冯营长写的！”
    赵玉成微微皱眉，“你有凭据吗？”
    田园园在屋里停止了动作，专心听两个人说话。
    曹军民一愣，“还要什么证据？匿名信不是我写的，那肯定是他写的！赵营长，你可一定要相信我啊！”
    赵玉成有些不耐烦了，“我知道了。这事儿已经过去了，我都不追究了，组织上也结案了，你们也各自恢复工作了。就别再提这事儿了，不管是你写的，还是他写的，事情已经有了定性，就过去了。”
    “我没有怎么着你们，你们也不用多想。即便你们工作上有什么安排跟变动，都是组织上、首长们全面权衡以后做出来的，所以，别再为这个事儿浪费时间了。我相信你！”
    曹军民听见最后几个字，才松了一口气，“多谢营长。不过，我还有个事儿想问问，不知道你方便回答不？”
    赵玉成挑眉，“问吧，我要是方便的话，会给你说的。”
    田园园抿嘴笑。
    曹军民必定问下一步工作安排。赵玉成可真会装啊，就连自己都猜到了，他还装模作样地。
    果然，曹军民问：“赵营长，冯营长年底会转业回地方，大家都心里明镜儿似的。我这里......不知道组织上是怎么考虑的？”
    赵玉成说：“你也说了，是组织上考虑的，不传达给我，我不会知道。再说了，我一个营长，没权力决定一个连级干部去留。你想知道的事情，我无法回答。”
    曹军民显然有些不信，“赵营长，这件事关系到咱们营，你是正营长，这次的事儿又是跟你有关的，对我下一步的安置，组织上会不征求你的意见？”
    “没有。”赵玉成很坦然，“上一个月，我带着全营的人去市里军训，一趟都没有回来。真要是对你有别的什么安排，那个时候就该定下了。”

 0751 支持

    “你天天去团部报到，难道没有听见一点儿风声？或者说，一次也没有打听？你自己的前途，你都不当回事儿，现在才想起来打听，有点儿太晚了吧？而且，你来问我，完全是问道于盲。我根本不在！”
    田园园在屋里简直要给赵玉成鼓掌了。
    这男人，可真是沉得住气啊。要是自己，怎么也要给曹军民跟月娥两口子说点儿难听的，赵玉成还真能装！
    曹军民打听不到什么，又跟赵玉成闲扯了几句，就告辞回去了。
    田园园从屋里出来，看着赵玉成，“打发走了一个。你猜，冯营长会不会也来给你说，匿名信是曹军民写的。俩人来个狗咬狗？”
    赵玉成摇头，“不会。”
    田园园诧异，“你这么有把握？”
    赵玉成起身，拉着田园园的手，边往外走边说：“他自持老资格，是不屑于过来给我说软话的。再说了，他早知道自己马上就转业了，过来给我磕头也没用，干脆走得有骨气一些。这是男人的面子跟自尊。”
    田园园想想也是，两人已经走到了走廊里，田园园点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
    楼下秋夜凉爽、路灯明亮，大人孩娃在楼下聊天、玩耍，日子安好。
    田园园抬头看了一下楼上，李萍跟月娥的家里都还亮着灯，两家都没有一个人下来。
    田园园不由得摇摇头。
    都走吧，以后这楼上就安稳了。
    ......
    星期一刚上班，总经办的人接了电话就过来给田园园汇报。
    “总经理，区妇联刚打电话过来。说省妇联为了配合这次双学双比活动，在工人文化宫办了夜校，请名师给劳模们进行生产、经济和市场的培训。给咱们公司两个名额。您看看，这是开设课程跟时间安排，我记下来了。”
    田园园看了看，劳动方面的培训，专业还不少，特别是技术方面，种植、养殖、工艺编制......什么的，好多项目，一看都是比较适合妇女搞小型加工厂的。只有一个企业管理班跟一个销售技能培训班，算是知识跟理论培训。
    但是，田园园很喜欢，道：“张素芝也算办了件好事儿，就是不知道讲课的老师水平咋样。不过，我先去听听，要是不好，大不了换人去。”
    田园园看看时间，大部分都是星期天，自己可以去。
    田园园让洪梅把庞英兰找了来，“销售技能培训班，你能去吗？”
    庞英兰一看时间就面有难色，“平时我跟爱人工作忙，都是星期天去照顾公婆......”
    “那你推荐个人选吧。”
    “褚晓宇吧。工作积极、业绩不错，单身汉也没有什么事儿。”
    “嗯，那好，就是他了，给他说清楚，这虽然是妇联办的，可没说不许男人去。别到地方一看都是女人，他给我撂挑子！”
    “总经理放心，我会叮嘱他的。”
    田园园回到家给赵玉成一说，还以为男人会不同意，没想到赵玉成十分支持，“去吧。星期天要是没事儿，我开车送你。你不是早就想上大学了吗？这个机会难得，我支持你。”

 0752 跑偏了（今天还是十更哈）

    田园园笑着说：“这不是上大学，没有文凭的，就是个短期培训班，一个月左右就结束了。”
    赵玉成挑眉，“那也算。以后等你不忙了，也可以去上上夜大。部队里也有文凭，可惜你不是军人，要不，早让你去拿一个文凭过来。”
    田园园一把拉住赵玉成的胳膊，“我可当真了啊。等我去教委问问，要是真有夜大，我可真去上学了。”
    赵玉成伸出手指，点点田园园的小鼻头，眼神儿戏谑，“夜大、夜大，顾名思义是夜里去上学啊。我不耽误你上夜大，但是，你也不能耽误我上你......”
    田园园狠狠地踩了赵玉成一脚，“就会惦记这点儿事儿，没脸没皮的家伙！”
    ......
    褚晓宇知道自己要跟田园园一起去培训，心里有些激动，也有些不安，一个劲儿地问庞英兰，“这是谁的决定？你的？还是公司的？”
    “我推荐的，公司同意的。”
    “哦，是公司开会同意的？还是总经理一个人定的？”
    庞英兰有些诧异，“怎么了这是？问那么清楚干什么？公司开会同意跟总经理一个人定的，有啥不一样？反正让你去了就是了。”
    褚晓宇非得要问个清楚，“你就说清楚，到底是高层们定的，还是总经理一个人定的？”
    庞英兰不耐烦了，“当时总经理让我去，我星期天得伺候老的，就说让你去，总经理说好。就是这么简单，怎么到你这里这么多问题。好了，你去了，给我好好地啊，丢了咱们公司的人，看回来我怎么收拾你！”
    褚晓宇一颗心“噗通”“噗通”地跳了起来，“总经理亲自同意的......那个企业管理班，她亲自去？”
    “嗯。”庞英兰有些骄傲地说：“等总经理学成归来，咱们公司的管理肯定会上一个新台阶。听说请什么名师给你们上课呢。唉，要不是老的小的拖后腿，我可真想去听听。对了，你做好笔记啊，回头在咱们销售部给大家好好讲讲，别一个人独吞！”
    褚晓宇随口答应着，心思却早转到了别处。
    总经理要跟自己一起去上课，那不就是同学了？我的天，总经理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这个事儿可得好好想想。全公司八十号人，她怎么就想跟自己一起去上学呢？该不会是对自己有好感吧？我的天，这可真是......太幸福了！
    自己对她的心思，她知道了会怎么想？虽然她已经结过婚了，但是......自己就是喜欢她，能怎么办？要是她哪天离婚了就好了，自己绝不会不嫌弃她是个离婚茬，马上把她娶回家去！
    ......
    田园园哪里知道褚晓宇的心激动地跑偏了，只准备着，下个星期天就去工人文化宫听课。
    第二天，市卫材厂的朱伶俐突然打电话过来，说：“年底大评比开始了，各成员单位都要接受联合检查......每个单位评比费一百，中午或晚上一顿接待宴......每个评委好处费五十......”
    洪梅把话转给田园园，见田园园俏脸生怒，忙说：“总经理，以前都是这样的，这是惯例......”

 0753 不理他

    田园园狠狠地皱起了眉头，“惯例？中秋节要十块钱，我也就不说什么了，这回这么多，不行！什么评比？咱们这小公司，不管凭什么，也轮不到我们得奖。大公司会费多、权力大，当然都是他们得好处。小公司入会，就是给他们交会费撑场子，能有个屁的好处！”
    洪梅低头，“上回研讨会的事儿，还没有弄清......”
    田园园气得一把拍在桌子上，“要是他们公平，也就算了。有袁厂长几个在，能对我们公平吗？上回的事儿我起的头儿，他们不对咱们怀恨在心才怪呢。”
    “你给他们回个电话。就说我说的，我们公司小，技术能力差，也不指望得什么奖，就不参与了。下回等我们公司有能力跟大家一较高下了，再参加评比不迟。”
    洪梅见田园园态度坚决，只得去打电话，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说了半天。
    田园园有些不耐烦了，“你没有别的事儿了吗？”
    洪梅忙匆匆地挂了电话，脸色有些不好，过来给田园园汇报，“朱主任说......咱们不能搞特殊，既然是个集体，就得按照集体的规矩......咱们厂小，可以给咱们优惠些，她能做主的就是每项少5块钱，其他的真做不了主。”
    田园园一摆手，“别理他们。越弄越来劲了，我们公司小，没那么多肥肉喂他们，有这些钱，我还留着给公司困难户发慰问呢。”
    “总经理，”洪梅突然想起来以前田园园的话，“您以前不是说公司要出名、要荣誉啥的吗？要是能评上个奖，不也是荣誉？”
    田园园冷笑，“你说是惯例，可见以前厂里每年都给商会交钱，得过几回奖？给厂里带来多少经济效益？且不说挣多少，就说这么多年，厂里被他们搜刮去多少？成正比吗？”
    洪梅张了张嘴，为难地看了一眼田园园，摇头，“这个......”
    田园园冷哼了一声，“我才不管他什么惯例、以前如何，现在这公司既然是我说了算，什么话在我这里都不好使。只有能给公司带来利润的支出，才是合理的支出。其他一概免谈！”
    洪梅垂头丧气地出去了。
    朱伶俐再打电话，洪梅照实说了，朱伶俐气得不轻，却也没有办法。只得把这次评比除了丽人公司的名，田园园根本不在意。
    只要顾客喜欢公司的产品，自然有口碑，这可不是得几个奖状、拿几个锦旗能比的。切！谁稀罕！
    公司业务蒸蒸日上，新产品的推广也告一段落。除了双学双比活动的赞助，田园园下令，一切免费赠与活动全部结束。
    当然了，本厂女职工的福利还是有的，每个月给免费发两包，拿回家使用。同时规定，不得低价出售，一旦发现，收回福利、罚三个月工资！杜绝了一切对企业不利的可能。
    ......
    眼看进入11月份，各行各业的劳模都开始了大规模的宣传、学习、评比。
    “丽人杯双学双比”十佳女劳模，也同时在东洲各大报纸上，拉开了全市评选的帷幕。
    田园园作为区级劳动模范，已经被区妇联给报了上去。
    田园园有些担心张素芝从中作梗。

 0754 找个靠山

    张素芝是苗壮跟苗苗的亲妈，让丽人公司的产品当赞助她高兴，但是让自己当选十佳女劳模，肯定会气吐血！
    所以，田园园想找到一个办法，不让张素芝这个省妇联主任从中作梗，不太容易。
    赵玉成听田园园说起此事，倒笑了，“这有什么难的，找个能制住她的人就好了。”
    田园园皱眉，“谁？”
    赵玉成挑眉，“你别管了，我来办。”
    田园园唯恐赵玉成为难，忙说：“我的事儿，还是我自己来吧。你那么忙，我怎么好麻烦你。再说了，你上回把苗壮打断了胳膊，苗家到现在都没有动静，我还一直提着心呢。”
    更何况，前几天自己跟苗苗在东洲宾馆算是又对上一次，苗家还不知道憋什么坏呢。要是赵玉成老掺和自己这边的事儿，恐怕早晚会影响到他的前程。
    赵玉成见田园园当真不想让自己管，也不想让田园园担心，想了想，“那算了。你先自己解决吧，要是实在不行，就来给我说。上回的十佳军嫂不是就没弄成吗？”
    一说这个，田园园立即想到了一个人：“哈，现有个欠我人情的家伙，咋把他给忘了，可真是。”
    赵玉成挑眉，“顾中原那小子？”
    田园园笑了，“不愧是多年夫妻，我们两个终于到过成心有灵犀一点通。可喜可贺！”
    赵玉成哭笑不得，“什么话！我们俩早就心有灵犀了。”
    第二天一上班，田园园就给顾中原打电话，“我要参评女劳模了，拜托大县长给保驾护航......”
    顾中原立即大包大揽，“没问题、没问题！这是哪里的活动啊？你给我说清楚，我给你找相关部门打个招呼。”
    田园园“嘿嘿”一笑，“省妇联苗苗她妈张素芝那里搞的，你有把握不？”
    “......”顾中原吐血，“你咋又撞她手里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冤家路窄？！我可真见识了。你这不是老虎嘴里拔牙吗？”
    “顾大县长，我可是冲着你去的。你要是没法，我可就让他们把材料撤回来了啊。”
    “别呀。你这不打我脸吗？一回弄不成，二回还弄不成，谁还跟我来第三回啊？放心吧，我不敢保证最后一定当选，但是你放心，我保证你能进入第二轮，一定不会再像上回，没上报纸就被打入冷宫！”
    “好。等你回来，我请你吃饭哈。”
    “嗯，欠我几顿你记着啊！”
    “没问题，想吃啥随便点！”
    田园园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得意地冲着电话机一笑，“哈，顾家再出马，我不信苗家还敢弄第二回！要是还不能当选，生气的不是我，就是顾家了。真要是让苗家得罪顾家，劳模不当选也不亏本！总归，这次稳赚，呵呵呵......”
    听说顾中原答应帮忙，赵玉成嘀咕：“哪天还得请顾中原这小子喝回酒，想想就想揍他一顿......”
    第二天田园园一上班，就听洪梅说：“总经理，天源公司的苗总有电话找您。”
    田园园一愣。
    该不是顾中原昨天给苗家说自己的事儿了？苗壮这混蛋这会儿打电话过来，是要好处、还是想羞辱自己？！

 0755 怎么是他？

    苗壮的声音冷冷地，“提货。”
    说完，“啪”地一声就挂断了电话，根本不给田园园开口的时间。
    田园园看着电话机，“这才是不正常的人的正常表现嘛。”
    洪梅：“......”
    田园园小手一挥，“派人提货去。我就不去了，帮不上忙反而添乱。”
    邢师傅一车拉了几个小伙子，很顺利地把机器跟原料给拉了回来，公司再次沸腾起来。
    新机器还放在一车间，但是二车间的人去了好几个，开始侍弄机器。
    要知道，他们早就对新机器心痒痒了。跟着一车间的几个技术骨干，早就出师了，就是机器少，大家干得不过瘾。
    也幸亏把二车间的带出来几个，要不，想三班倒还排不开人呢。
    这下好了，新机器一来，二车间的几个，立即就看到新娘子一般地扑了上去。
    二车间的人很自豪，“这是我们车间的机器，就是先放在一车间，你们一车间的人，可不许偷偷用我们的新机器啊......”
    安装试车的事儿有孙副总跟技术部的人，田园园当然不用操心，放心交给了他们。
    多了一台机器，原料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现在厂里的收入，大头都用来购买原材料了。幸亏日本进口来的原料能抵一阵子，要不，一下子两台机器，原来的存料还不够两个铁家伙吃三天的呢！
    田园园高高兴兴地去上培训班了。
    星期天无事，又是第一天上课，赵玉成换了西装，开车吉普车把田园园送到了工人文化宫。
    田园园说：“你回吧，我要上一上午呢。中午下了课，我自己坐车回家，你别来接我了。”
    赵玉成拉着田园园的手往班里走，“我来都来了，闲着也是无聊，就跟着听听课，以后跟你也有共同语言。”
    田园园哭笑不得，“万一屋里都是女人，你可别后悔进来。”
    两个人进了屋，出乎意料，屋里都是男人，就田园园一个女人！
    田园园算是无语了。
    可见，企业高管层面里女性是多么稀有啊！好吧，自己算个另类。
    赵玉成一看就笑了，给田园园附耳低语，“这哪是妇联的活动，明明就是我们部队上的活动嘛。清一色男人。”
    田园园一听就不服气，“切，我也是男人？”
    赵玉成立即握住了田园园的手，“所以说，我老婆是女性楷模！”
    双学双比活动主推女劳模，培训活动的名额给了劳模所在单位，并没有制定一定得女劳模去。
    所以，管理层来的多是男人，没什么奇怪的。
    妇联主任领着上课的老师走进教室，大家“啪啪”鼓掌，群情激奋。
    赵玉成跟田园园却皱起了眉头，“怎么是他？！”
    陆铭！
    陆铭西装革履、俊脸沉静地走上讲台，眼睛温和地看向台下众人。
    看到赵玉成跟田园园，猛地一愣，随即就微微点头，算是跟两人招呼。
    赵玉成面无表情，田园园嘴角扯了扯，心情郁闷。
    妇联大姐笑呵呵地给大家介绍：“同志们，这位是天源公司的副总经理陆铭，是我们省妇联张主任特意推荐的。陆老师是美国留学回来的企业管理硕士，了解世界上最先进的管理理念......”

 0756 赵玉成的嫉妒

    等妇联的大姐介绍完了，陆铭谢过，很绅士地陪她下了讲台。
    送人走了、轻轻掩上房门，陆铭再次走上讲台，微笑着对大家说：“大家好，我是陆铭。之所以愿意过来给大家探讨企业管理的问题，原因有二。”
    “省妇联张主任盛情难却，当然了，更重要的是，这次的活动很有现实意义。对促进企业管理、提升管理水平，都很有好处，也非常符合国家改革开放的大政方针......”
    赵玉成背靠着椅子，坐得腰杆儿笔直，两臂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陆铭。
    这个男人，不能不说，对自己是个很大的威胁。
    无论家世背景、人品素质，还是英俊的长相、温文尔雅的风度，对女人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赵玉成眼风扫向身边的田园园。
    田园园左手摁着本儿、右手拿着笔，正专心地听陆铭讲课，不时地用笔在本子上记着。眼睛不是盯着陆铭就是盯着黑板，一个标准的好学生的样子。陆铭的眼神，时不时地落在田园园脸上。
    老师看学生本无可厚非，但是赵玉成有些心中发闷。
    看着两人一个教一个学，自己好像被排斥在外，赵玉成感觉受到了冷落。
    而且，陆铭讲的什么西方经济理论，赵玉成一点儿也听不进去。
    看着田园园跟教室里的其他人都很感兴趣的样子，赵玉成觉得十分无聊，低声跟田园园说了一声，悄悄地起身出去了。
    陆铭看着赵玉成高大的背影消失在教室门口，特意看了田园园一眼。
    田园园正专注地看着黑板上的供需曲线，跟旁边的一个企业经理小声探讨着，好像浑不在意。
    说实话，陆铭那一刻是有些窃喜的。
    赵玉成出了教室，在走廊里转了转，看见旁边的教室里也在上课，但是气氛活跃得多。
    里面掌声不断，好像在搞什么活动，不像讲课。一会儿上去一个、一会儿下来一个。赵玉成听了听，原来是让大家各自讲讲自己最有趣的推销经历，怪不得这么热闹呢。
    赵玉成站在门外通过玻璃窗看向室内，都是男人。当看见走上台的褚晓宇时，赵玉成一愣，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个小子也来了啊。田园园这个死丫头，到底是不是有意的？故意气自己呢吧？怎么搞的，讲课的是陆铭，陪着的是褚晓宇！要是把张栓子再弄来，可他妈够一桌了。对了，还有那个苗壮，一脸邪气！一看就是只会对女人强取豪夺的那种花花公子！
    瞅瞅，瞅瞅，田园园这个死丫头，招惹的都是什么人嘛！还敢说自己有烂桃花，就一个刘兰兰，她气到现在。哈！她的还比自己跟多呢！这个死丫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今晚上有她好受的！
    赵玉成大步出了走廊，外面秋风扑面，瞬间觉得凉爽了许多，想着屋里田园园仰着脸看着陆铭、陆铭不是看向田园园，赵玉成突然有些嫉妒。
    明知道田园园对这几个男人没什么心思，但是赵玉成心里还是有些嫉妒。同时又有些后悔，早知道不来了，这不是自己找虐吗？

 0757 陆铭的遗憾

    课间休息的时候，陆铭微笑着解答众人的问题。
    田园园出了房门，见院中吉普车不在，知道赵玉成无聊自己走了，也没有在意。
    回到教室，大家围着陆铭，正谈论得欢快。
    营销跟企业管理，这些理论其实都是发源于西方。陆铭接受了西方教育，又曾经当过老师，很会讲课。问题深入浅出，大家听得津津有味，而且感觉十分实用。
    当然了，田园园也很喜欢，“陆铭，你讲的这些对于我们小企业一样适合。要是哪天能请你去我们公司讲几次课就好了。”
    陆铭点点头，“不胜荣幸。”
    其实讲课是小事儿，关键邀请的人是田园园。
    大家七嘴八舌地也说：“就是就是。我们厂的几个老脑筋，要是听了你的课，我们推行新政也不会这么难。”
    “西方帝国主义也有好东西嘛，不一定都要全部打倒是不是？啊哈哈哈......”
    “是的是的，今天这课上得好，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哎呀，可不是嘛，上十年都搞批斗去了，哪里读书了？这培训很及时、很好用！”
    “陆老师，我们公司也请你去讲课，你什么时候有空啊？”
    “陆老师，你们天源公司有哪些业务，介绍一下。咱们说不定还能合作合作。”
    “对啊对啊。咱们这个班的同学，可都是各个公司的高层，有什么生意大家说出来，不用出这个教室，生意就成了。多好！”
    “......”
    看着大家热烈地讨论，田园园高兴地上前，对陆铭说：“这回张素芝总算做了件好事，她是怎么想到你的？这么多高校，有的是老师。”
    陆铭跟田园园走到了旁边，说：“高校老师有几个出过国留过学的？即便有也不一定是学企业管理的，这些在西方也不是传统的学科。国家刚开始搞经济建设，这方面的人才很紧缺。我是被她临时抓来顶差的。”
    “不过，你能来，我可真没有想到。刚看到你跟赵玉成，我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眨了眨眼，仔细看看，才知道当真是你。”
    当时，只以为自己幻听幻视，把别的女人看成了田园园的样子......
    田园园简单说了两句，问陆铭，“你们公司发展怎么样?我听你讲的例子挺多的。好些都是你们公司做的吧？企业管理这一块，现在国内的例子不多。”
    “嗯。”陆铭点头，“我们是外贸公司，打交道的大企业不少。想找成功的例子不容易，但是还是有的。现在是计划经济，企业不缺订单、国家给发工资，谈不上真正的管理。下一节课，我就要讲国外企业的成功案例了。有兴趣听吗？”
    田园园重重点头，“当然！世界五百强企业，中国凤毛麟角，我当然愿意学习他们的成功经验。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师夷长技以制夷嘛，哈哈......”
    陆铭微微笑了。眼神儿宠溺地看着田园园，却没有说话。
    ps:心疼陆男神......不给投票、不给打赏，我就狠狠虐你们的陆男神！

 0758 有人找

    听着田园园爽朗的笑声，陆铭好像又看到了三湾高中里、开食堂的那个没心没肺的田园园，而不是赵玉成的妻子、丽人公司的总经理田园园。
    真怀念三湾高中的那段时光，不问世事，好像世外桃源。回到东洲，虽然大家又聚在了一切，但是，变了，一切都变了。变得再也回不去了......
    教室门外的褚晓宇看着两人，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这个男人是谁，他看总经理的眼神儿，明明就是男人看心爱女人的眼神儿啊。我的天哪，难道这个老师对总经理一见钟情？！他不会借着上课纠缠田园园吧？或者等下课了，找借口让总经理留下来？
    不说走廊里褚晓宇一脸郁闷，教室里大家依然讨论得热烈。
    田园园看陆铭久久不说话，好像有些发呆，诧异地问：“陆铭，你怎么了？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哦，没有。”陆铭猛地回神，看着眼前小脸娇俏的田园园，微微一笑，“只是想起来别的事儿。”
    说着，转头示意田园园看走廊里的褚晓宇，“外面是不是有人找你？”
    其实，褚晓宇一站到走廊里看田园园，陆铭就已经注意到他了。
    那是属于雄性之间，好斗的本性激发出来的敏感跟辨识敌人的能力。
    感觉着褚晓宇对自己的敌意跟赵玉成如出一辙，再看看褚晓宇看着田园园焦急、担心、犹豫的眼神儿，陆铭就明白，这个小伙子对田园园的心思，只怕是跟自己一样的。
    陆铭心里不由得暗暗苦笑。
    田园园这个女人，还真是招人啊。赵玉成，好吧，你又有情敌了！
    田园园转脸看见褚晓宇，俏脸露出了微笑，推开椅子，大步走了出去，“你在哪屋上课？老师讲得怎么样？”
    褚晓宇用手一指旁边，“就这个教室，跟你们的挨着。我们老师挺幽默的，听说是哪个大学的教授。你们的老师好年轻的样子，好像你跟他很熟啊？”
    田园园诧异于褚晓宇的敏感，“嗯，我跟他是老朋友了，在老家就认识。”
    褚晓宇嘀咕了一句，“怪不得。”
    说着，伸头看了一下，正好陆铭也看过来。
    两个人眼神不过一个瞬间交锋，陆铭就收回眼神儿，看着田园园说，“回来吧，上课了。”
    “你也回去上课吧。”田园园跟褚晓宇说完，转身走向教室。
    陆铭又淡淡地瞥了一眼褚晓宇，走过来关上了教室门，大踏步地回到了讲台上。
    田园园跟众人都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陆铭回答了刚才课间有人提的问题，就开始讲新课了。
    褚晓宇暗暗撇嘴，冲着教室门挥了挥拳头。
    哼，拽什么拽？总经理结过婚的，你有种破坏军婚去！能把他们闹得离婚，我就服你！切！
    田园园哪里知道两个男人已经用眼神儿过了一招，只乖乖地听课、记笔记，当真是个好学生。
    陆铭突然觉得浑身充满了劲儿。
    本来不太乐意的教学，好像一下子找到了有趣处，心里甚至有些感激张素芝。
    一上午过得很快，眼看就到了十二点。
    陆铭刚说完“下课”，教室的门就被推开了，苗苗一脸娇羞地出现在门口，“陆铭！”

 0759 闹心

    陆铭突然变了脸色，下意识地看了田园园一眼，而田园园正低头收拾东西，根本没有看见门口的苗苗。
    陆铭俊脸紧绷，低头收拾讲义。
    有人吹了声口哨：“陆老师，有漂亮姑娘找你哦！”
    苗苗小脸跟羞涩地看向陆铭，突然眼角看见田园园，苗苗大吃一惊，“你......”
    陆铭严厉的眼神瞪过来，苗苗立即就住了口，抬步进了教室，要帮陆铭收拾提包。
    田园园这才看见苗苗也来了，知道只找过来接陆铭的，也不在意，冲着陆铭说了“再见。”就拿着自己的东西出了教室。
    走廊里褚晓宇正等着，见田园园出来了，忙迎了上来，“总经理，你怎么回去，要不，我让邢师傅送你吧。今天他要送货，反正也是加班。”
    田园园摇头，“不用，我们家那位会来接我，这会儿说不定就在外面呢。”
    褚晓宇眼神儿一阵黯淡，“哦。那就好，下午不用来了吧？我们的课今天就结束了，你们的呢？”
    田园园说：“企业管理班跟销售技巧班是一样的，都是一上午，其他班好像是下午。反正咱们公司也没有人参加，我也不是太清楚。”
    两个人说着闲话，很快便到了院子。
    果然，院子里赵玉成靠在军用吉普车上，正盯着出来的众人，看见田园园跟褚晓宇一起出来，站直了身子，迎了上来，“可以走了？”
    褚晓宇忙跟赵玉成打招呼，田园园问：“你去哪？顺便捎你一程？”
    褚晓宇才不愿意看二人恩爱，忙摆手，“离家不远，我没事儿，就坐公交车慢慢回啊。再见啊，总经理、赵营长。”
    “嗯。”田园园跟褚晓宇挥了挥手，上了车。
    赵玉成发动了车子，正要走，就见陆铭急匆匆地从楼里大步走了出来，苗苗一路小跑地跟在后面，不由得挑眉。
    这是被苗苗那个女人给缠上了？看陆铭满脸不耐烦的样子，就知道这是烦着呢。
    陆铭自己开车来的，黑色红旗轿车就在院子里挺着呢，苗苗是被别人送来的，就等着跟陆铭一起回去，所以，跟着陆铭上了车子。
    赵玉成油门一踩，“蹭”地一声窜到了大路上，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田园园有些诧异，“一上午干什么去了，这么高兴？还以为你会很无聊呢。下回别送我了，我自己来。”
    赵玉成俊脸含笑，转脸看了一眼田园园，笑着说：“本来一上午都很无聊，在市里到处转了转。不过刚才突然就高兴了，或许是因为看见了你。”
    田园园抿嘴笑，“贫嘴！”
    赵玉成看陆铭吃瘪，心里高兴，抬手握着田园园的手，“好久没出来吃饭了，解放路上京城东来顺在东洲开了分店，规模挺大的，生意火得不得了，要不要去尝尝？”
    “好！”田园园是个厨师，对于美食当然是来着不拒，反正两个人回家也没有什么事儿，“这天吃火锅很好，走。”
    赵玉成当即带着田园园去了解放路。
    或许，每个城市都有一条解放路，而且都是位置很热闹的商业区，东洲市的解放路也不例外，正位于最繁华的路段。

 0760 真倒霉

    说是新开的火锅店，其实也有一个多月了，生意还不错。正是中午食客最多的时候，两个人进去了，等了一会儿才轮到位子。
    两个人刚刚坐下，就听服务员招呼新来的客人，“对不起，没有空位了，您有订桌吗？”应答的声音十分耳熟，“我们有包间。”
    两人对视了一眼，一起转头看过去，果然是苗苗跟陆铭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苗苗喜笑颜开、陆铭面无表情。
    赵玉成皱眉，田园园也嘀咕了一句，“真是冤家路窄！倒霉啊，上个课能碰见她、吃个饭也能碰见她！”
    陆铭却已经看见了两人，略略一怔，抬步就走了过来，俊脸上微微带着笑意，“这么巧？”
    赵玉成懒懒地应声，“是啊，真巧。”
    田园园说：“我们也是刚到。”
    赵玉成口不对心，“要不，拼个桌？”
    “我们定包间了。”苗苗站在一边一脸不耐烦，田园园当然不理她，只跟陆铭说话，“那赶紧去吧，时间也不早了。”
    苗苗眼睛看了一眼赵玉成跟田园园，面无表情，拉着陆铭就要走。
    陆铭胳膊动了动，甩开了苗苗的手，对赵玉成跟田园园说了声“慢用。”直接就跟着服务员走了。
    苗苗在田园园面前落了面子，一脸委屈，但是不敢说什么，小跑着赶了上去。
    一会儿苗壮却大踏步地从包间走了出来，来到两人桌前，笑眯眯地说：“听陆铭说两位在外面，大厅太吵，过来一起吃吧。就我们几个，跟赵营长还可以好好喝一杯。”
    赵玉成看着苗壮的胳膊，似笑非笑，“石膏不见了。”
    苗壮暗暗磨牙，“该不是怕了？”
    赵玉成立即拉着田园园就起了生，苗壮挑眉，带着俩人进了包间。
    苗苗嘟着嘴，看着进来的两人，气得哼了一声，把身子都扭转了过去。
    田园园看了一眼陆铭，陆铭面无表情，根本不理苗苗，示意赵玉成跟田园园坐。
    赵玉成拉着田园园坐下，看着桌上的几个人，笑着说：“果然是相请不如偶遇，今儿个真是缘分，一上午跟陆铭见了两回。下回去上课的该不会是苗总了吧？”
    苗壮吃了一惊，愕然地看着田园园，“你去那个培训班了？”
    见田园园点头，苗壮看了一眼苗苗，眼神儿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复杂得很。
    苗壮是主人，要了一个鸳鸯锅。
    陆铭跟赵玉成三个算是客人，苗壮让田园园点菜，田园园也不客气，点了羊肉跟牛肉，赵玉成要了一些涮菜。
    苗壮问了众人的口味，也要了一些其他的菜。陆铭不说话，苗苗也不管众人什么意见，胡乱点了芝麻酱跟蒜汁儿两种作料。
    众人喝着茶、说着闲话，看起来倒像是几个好朋友。
    只有苗苗嘟着嘴、黑着脸，一句话不说，却也不看众人，只自己低头喝茶水。
    火锅嘛，上菜什么的还是非常快，很快，服务员就把桌子上摆满了。
    苗苗无聊地嫌弃这个、嫌弃那个，特别嫌弃田园园点的羊肉，说了一堆“不新鲜、切得厚、肥瘦不匀......”显然是在弄田园园难看。

 0761 欺人太甚

    田园园是厨师，在这方面当然是个行家，更何况田园园以前是吃过的。
    听苗苗吹毛求疵，田园园冷笑道：“再说外行话，倒让人笑话。这饭庄本就是涮羊肉久负盛名，只选用内蒙草原优质小尾绵羊的上脑、大三岔、小三岔、磨档、黄瓜条五个部位。”
    “说什么厚薄？这家切出的肉片，更以薄、匀、齐、美著称。”说着，田园园用筷子夹起一片，对着光线，说：“不仅片片对折、纹理清晰，而且薄如纸、匀如晶、齐如线、美如花。”
    “投入汤中一涮即熟，吃起来又香又嫩、不膻不腻。等会儿尝尝就知道了。”
    几个男人眼中都透出赞赏来。
    陆铭听田园园说得地道，想到上回外公请她去爷爷寿宴，心中突然有些愧疚，一直还没有给人家赔罪呢！
    赵玉成颇有些得意，也有些诧异。再一想，自己还真没有吃过田园园做的火锅呢，要不要买个火锅试试？
    苗苗见自己说到了田园园的专业，当然占不了什么便宜，立即转移了话题。
    指着服务员送上来的作料，苗苗一脸不高兴，嘀嘀咕咕地：“作料是什么嘛，就这些芝麻酱、蒜汁儿，谁稀罕！”
    田园园冷笑，“这些是你自己点的。人家菜单上有多少作料？芝麻酱、蒜汁儿这些常见的自不必说，绍酒、酱豆腐、腌韭菜花、卤虾油、酱油、辣椒油、葱花、香菜，要啥有啥。香、咸、辣、卤、糟、鲜，什么口味的食客都能应付。就是你这号挑剔的，人家也不甩！就别自己弄难看了，啊！”
    苗苗气得脸色涨红，“砰”地一拍桌子，怒：“你！”
    几个男人都齐齐变了脸色，只是不等众人说话，田园园就抓起筷子扔了过来，“你什么你？找打的就是你！”
    躲避不及，筷子直直击中苗苗的脸，吓得苗苗“啊--”地一声尖叫，“你这个疯女人！扎瞎我的眼怎么办！”
    “活该！”田园园冷冷地说了声，抬手抓起手边的茶杯作势就要泼，吓得苗苗尖叫着捂住自己的脸，“你敢！”
    几个男人也忙大喊：“别！”
    这要是一杯滚烫的茶水泼在苗苗脸上，这女人非毁容不可。
    陆铭跟赵玉成自然是紧张田园园，万一惹出事儿来，不好收场。
    苗壮当然紧张苗苗，忙站了起来，猛地一拉依然捂着脸的手，“你给我老实点儿，不说话没人当哑巴卖了你！”
    苗苗惊魂未定地放下手，立即就朝着田园园看过来。见田园园手边杯子好好的，松了一口气。
    见田园园看自己的眼神儿充满了蔑视跟唏嘘，苗苗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丢人了，立即恼羞成怒地大吼起来，“田园园，你欺人太甚！”
    赵玉成冷眼看着苗苗，并不说什么。
    女人们之间的矛盾，自己一个大男人当然不好插手。再说了，田园园战斗力够强，苗苗这个蠢货显然不是田园园的对手。自己乐得看她欺负别人。
    看苗苗歇斯底里地样子，田园园坐直了身子，“你送上门来让我欺负，不欺负还真对不起你！所以，以后别在我眼前晃！”

 0762 乱成 一团（今天继续十更哈）

    苗苗立即尖叫，“你以后别在陆铭面前......”
    “住口！”陆铭低吼一声，阻止了苗苗下面的话。
    苗苗不甘心地闭了嘴，眼眶都红了。
    陆铭脸色铁青，恶狠狠地瞪着苗苗，眼中的怒火简直要把苗苗烧了。
    苗壮也立即怒斥苗苗，“你给我闭嘴！再说一个字，就给我滚回家去。”
    赵玉成好整以暇，一个字儿不说，靠在椅背上，端着茶杯喝茶，看众人表演。
    田园园眼睛看了一圈，见苗苗眼中有泪，以为她被众人落了面子，会摔杯子走人。
    相反，苗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狠狠地放在桌上，发出“砰”地一声。
    田园园问：“你刚才说什么？接着说完，我想听。”
    苗苗咬牙切齿，怒视着田园园，“你故意的是不是？！”
    田园园冷冷地，“是，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怎么样？有本事把话说出来，我倒要听听你想说什么！”
    陆铭眼里的怒气如火，苗苗怎么敢说一个字儿？粉脸气得通红，憋着一肚子气，就是不敢撒泼罢了。
    苗壮冷哼，看着田园园跟赵玉成，“菜都上来了，不吃还等什么？客随主便，你们也给我老实点儿！上回的账还没有算呢！”
    说着，有意无意地看着行动依然不是太利索的胳膊。
    赵玉成坐直了身子，“算什么账？说来听听，能结我当场结。”
    苗壮磨牙，“你们两口子够了啊！一个一个都让人闹心。我请客呢，能让我好好吃顿饭不？”
    赵玉成“嗤”地一声，“要是能让你吃得闹心，我请客也行。”
    “你！”苗壮气得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冲着陆铭吼：“谁让你请他们过来的！真是该死！”
    陆铭淡淡地，“你早该请他们。”
    知道陆铭说的是那两批赠品原料当货高价卖给田园园的事儿，苗壮突然有些心虚，但是一看到自己的胳膊，突然又底气十足。
    苗壮冲着陆铭，一脸不服气，“你说什么呢？我该请他？我他妈都被他打成残疾了，我该请他？！”
    苗苗惊呼一声：“哥！你的胳膊不是摔的，是被赵玉成打的？！我的天，哥......赵玉成！田园园！”
    苗苗突然站起身来，猛地冲向田园园，尖叫着就去扑打，“我饶不了你们！”
    田园园立即就站起了身子，抬脚就要去踹苗苗。
    而陆铭跟苗壮猛地一推椅子，抬手就抓住了苗苗的手腕，“站住！”
    苗苗两臂被苗壮跟陆铭两个人拉住，眼看着就要挨上田园园一脚，气得大哭起来，“你敢！”
    赵玉成则冷哼，冲着田园园说，“别脏了你的脚！用椅子抡她！”
    苗壮大吼：“赵玉成！”
    “哼！”赵玉成冷冷地看着苗壮，“我没收拾她就是好的了。敢欺负我老婆。”
    陆铭抬眼看向田园园，田园园只得收了脚，哼了一声，“哼！前几天躲过一脚，这回就再饶你一次！”
    苗苗立即更大声地哭起来，苗壮拉着苗苗坐下，苗苗则眼巴巴地看着陆铭。
    赵玉成立即听出了毛病，“前几天怎么了？”
    ps：妹纸们，天天十更、万字，你们要是还嫌少，我......

 0763 兵哥哥暴怒

    陆铭却看着赵玉成，淡淡地说：“前几天中午，我爷爷过七十大寿，外公让我把田园园带去，做了两个菜。”
    赵玉成面无表情看向田园园，田园园点头，“嗯，就在东洲宾馆。碰到苗苗，争吵了两句。”
    苗壮显然也不知道这事儿，闻言也吃了一惊，“你们什么时候又......”
    赵玉成立即看着陆铭，眼底已经有风暴隐现，声音冰冷地质问陆铭，“这就是你顾家的待客之道？”
    陆铭看了一眼田园园，俊脸正了颜色，转脸对赵玉成说：“抱歉。是我的疏忽，在这里正式跟田园园道歉，对不起。”
    田园园正要说“没关系”，赵玉成却突然暴怒，“你他妈就会说抱歉！我老婆凭什么给你们干活儿又被你们欺负？！”
    说着话坐在椅子上的赵玉成，抬腿一脚把饭桌踹得移动了一尺远。
    桌子没倒，但是桌上的碗盘“稀里哗啦”掉了一地，火锅里滚烫的汤水溅了满桌。
    有几滴溅到苗苗手上，苗苗立即被烫得尖叫起来，“啊--”手忙脚乱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哇--”
    陆铭俊脸十分难看，看着一脸尴尬的田园园跟盛怒的赵玉成，“我说了，对不起。这事儿以后再也不会......”
    “混账！”赵玉成俊脸阴沉，怒目而视，“你还想下一回？！做梦！能让园园跟你见面，也是因为在三湾高中的情分，要不是她回来又干着生意，你以为你还能见着她！”
    “我捧在手心里的人，被你女人三番五次欺负，你他妈是死人吗？陆铭，别以为你们顾家如何，有陆老将军跟顾鉴我也不怕。你给我听好了，以后我老婆少一根头发，就是你们顾家跟苗家的事儿。别的本事没有，我手下还有三百个兵、三百杆枪。不信就给我试试！”
    苗壮黑着脸，“赵玉成......”
    “你他妈给我闭嘴！”赵玉成猛地转向苗壮，俊脸上满是阴霾，“胳膊断了是轻的，苗家再敢动园园一指头，信不信我带兵灭了你全家？上回十佳军嫂事儿你们苗家亏欠了我老婆，这回省劳模再当不上，就是你们苗家又动手脚了。你试试就知道我怎么收拾你们苗家了！”
    苗苗一听就气得尖叫起来，手哆嗦着指向赵玉成，歇斯底里地吼，“赵玉成！我倒要看看，你一个破营长怎么弄得过军长？我这就让关伯伯......”
    “苗苗！你给我闭嘴！”苗壮终于气得大叫起来，一把抓住还在尖叫的苗苗，猛地往外走去，“你给我滚回家！回家！”
    苗苗硬拖着不走，拍打着苗壮。
    陆铭也黑了脸，“苗壮，把她送回家去！”
    赵玉成立即出声阻止，“都给我站住！让这个女人把话说完。你想让关军长怎么着我？”
    “枪毙......”苗苗没说完的“你”字，被苗壮一把捂住了，硬拖着拉出去了。
    田园园走过来，轻轻地挽着赵玉成的胳膊，“没事儿的。”
    赵玉成不理田园园，转脸看着陆铭，俊脸上满是傲气，声音低沉，“苗家想如何，我都奉陪到底，虽然这是一场无妄之灾，不过，我赵玉成不怕！”

 0764 我承认......

    陆铭英挺的眉头皱着，看了看田园园、看了看赵玉成，声音有些沙哑，“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们放心，以后不会了。”
    赵玉成胸膛又升起了怒气，看着陆铭有些恨铁不成钢，恶狠狠地骂道：“陆铭，你他妈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脑袋被门夹了？苗苗那种女人，连你一个脚趾头都不配，你还跟她牵扯不清。害得我老婆跟着受气，你真......”
    “我说过以后再不会了！”陆铭突然紫涨了脸，额头青筋暴起，抬脚猛地把脚下的椅子踢出去老远，怒吼着：“我跟她没有一分钱关系！谁以后再把我跟她放在一起，我他妈跟谁没完！”
    说完，气得抓起椅背上的西装，脸色铁青冲了出去。
    一时间，屋里就剩下赵玉成跟田园园两个人。
    赵玉成看着满地狼藉，怒气冲冲地一拉田园园的手腕，“走！不吃了！”
    田园园拿起自己的包，跟着赵玉成出了包间。
    走廊里的服务员一脸惊恐，吓得都离得远远的，没有一个人敢过来。
    到了前厅，田园园想是不是要结账，大堂经理却立即说：“刚才陆先生已经结过账了，您请慢走。”
    两人出了院子，心里都不是很好受。
    赵玉成发动了车子，田园园乖觉地坐到了后排，把包放到了手边，很无语地看着窗外。
    赵玉成两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眼睛看着前边的道路，一路不耐烦地摁着喇叭，车速飞快。
    吓得路上的行人纷纷避让，当吉普车过去，又恨恨地骂，“军车有啥了不起！”
    看赵玉成气得不轻，田园园唯恐是因为上回寿宴的事儿，想了想，夫妻间该坦诚些，于是说道：“那天中午都已经下班了，陆铭打电话说陆老将军请我过去东洲宾馆，到了才知道是陆铭爷爷的生日......”
    赵玉成抬眼看着后视镜里的田园园，“你以为我是因为这个生气？你可真是太不了解我了。”
    田园园一愣，“为什么？不是生气我瞒着你？我想着这也没什么可说的，就没有说。以后我跟陆铭不会再见面了，省得苗苗闹，我们自己也不好受。”
    赵玉成眼神儿有些黯淡，大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沉声说：“陆铭那人不错，我承认......我有些嫉妒了。不过，你是我老婆，我信任你。不管有多少优秀的男人喜欢你、爱慕你，我都不怕。我自信不比他们任何一个人差。”
    田园园突然有些尴尬，“赵玉成，你说什么呢？”
    “别打断我。”赵玉成声音有些闷闷的，“以后也许没有勇气再说了，既然开了头，索性就都说出来吧。以前在老家，张栓子一直喜欢你，很多年了，我不是不知道。那个时候，因为对你不上心，我并不在意张栓子还是刘栓子。但是......”
    赵玉成顿了一下，“陆铭让我在意了。是的，不怕你笑话，我实在是有些担心陆铭。起初我对你不好，你执意要离婚，我恼羞成怒，不是因为喜欢你。只是觉得被人踹了，面子上下不来。”

 0765 最深情的告白

    “我用心想了，或许张栓子跟你才般配，也下过决心要跟你离婚。后来，我发现了陆铭，我不甘心了。也就是那个陆铭，让我对你上了心。慢慢地，我发现，你很好、很好，好到我舍不得放手，想要跟你过一辈子。”
    “园园，我跟你是夫妻，自小就有的缘分。我二十好几才发现，我喜欢你、不能放开你。没错，就是你认为的，是陆铭激起了我的好胜心，也刺激我察觉到我对你的爱。但是，在陆铭面前，我会惶恐，甚至......自卑。”
    最后的两个字，赵玉成说的有些艰难，甚至脸上闪过一丝羞愧。
    田园园突然有些难过。
    看着后视镜里赵玉成俊脸严肃，田园园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赵玉成大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漫无目的地开着车。
    “今天上午我开车出去，其实是看见陆铭，心里十分憋闷，出来散心了。甚至还想，陆铭无论人品家世、修养能力，都比我强，现在跟你更有共同语言。”
    田园园语气很坚定，“赵玉成，你别多想。陆铭这个人是不错，但是，我并不喜欢陆铭，你为什么要在他面前自卑？根本不需要。”
    赵玉成减缓了速度，渐渐地把车子停到了无人处，熄了火。
    “是啊？我为什么要在他面前自卑？”赵玉成转头看着田园园，俊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不过，我还是自卑了。不是一天两天，是很长时间了。”
    田园园有些吃惊，更多的是心疼，“因为陆铭的家世吗？”
    “没错，就是这个。”赵玉成眼中有无奈，更多的是不甘，“我怕，顾家跟陆家的力量会夺走你......”
    田园园愣住了。
    赵玉成在驾驶座上坐正了身子，收回了视线，看着前边路上稀稀拉拉的几个行人，说话的声音有些暗哑、也有些无力。
    “或许，这辈子我都不可能达到陆家的高度；也或许，在我拼命攀登的时候，已经失去了你。今天上午我甚至想，咱们还不如退伍回老家，远远避开这些人，或许一切都安静了。”
    “面对陆铭、面对顾家、面对陆家，我很无力，甚至开始担心我的前途。不是舍不得这荣誉和地位，而是因为，没有前途可能会没了你。”
    “赵玉成，你不用......”田园园的声音听起来颤抖、沙哑，不像自己发出的。
    赵玉成没有转头，眼睛看着前方，声音低沉。
    “在大家的眼中，我学历高、业务精，年轻有为、前途无量，是大院里最有前途的团级后备干部。但是，你知道吗？园园，别说陆家出手，就是顾鉴一句话，我就什么都没有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种任人宰割、无力反抗的感觉，很可怕。”
    “园园，我想往上爬、越高越好。不是为了操控权力、不是为了整治别人，甚至不是为了国家、为了人民。只是为了我在意的人、我想保护的人，能永远安然被我护在羽翼之下。”
    ps:这章花了我一个小时。那些喜欢陆男神的妹纸们，有没有开始喜欢兵哥哥？

 0766 河东狮吼

    田园园的心突然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痛，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样，真是什么滋味都有。
    没想到，看起来乐观、勇敢的男人，还有如此一面，而且是因为自己。
    抬手轻轻地放在赵玉成的肩上，田园园捏了捏男人肩膀，轻声道：“不会发生你担心的事。陆家势力再大，也不会强抢民女，陆铭不是那种人。”
    赵玉成抬手握住了田园园的手，从后视镜里看着田园园的俏脸，“你倒了解他。”
    怎么听，这话都有些酸溜溜地。
    田园园挑眉，“他对我还没到那种地步。再说，豪门最重脸面，顾家二公子、陆家外孙子，怎么可能娶我这个已婚妇女？万一来抢，我就以死明志，一定保住清白。我田园园这辈子生是赵家的人、死是赵家的鬼，这下行了吧？”
    赵玉成转头瞪了田园园一眼，“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膈应。”
    田园园见赵玉成恢复了正常，心里也舒服了些，小手一拍赵玉成的肩，“走啦。你老婆我饿了，现在能吃下一头牛。别胡思乱想了，好好过日子要紧。”
    心里不高兴的时候，好好地大吃一顿是个消除郁闷的好办法。
    赵玉成见田园园没心没肺地，心里暗叹了一声，发动了车子，“想去哪里吃？”
    田园园想了想，“街边的摊子就好。”
    “嗯，吃完了去买东西。今天火锅没吃成，不如咱们自己买个火锅，冬天吃挺好的，怎么样？”
    “没问题。”
    赵玉成把车子开到了闹市区，两人下了车，手拉着手在街上溜达。
    赵玉成穿的是西装，也不顾什么形象，买了东西就跟田园园一起边走边吃。
    田园园很满意，夸道：“越来越像个二十四孝好男友啦。”
    赵玉成转头，“搞清楚，我是你男人，可不是什么男友。”
    田园园皱起小鼻子，“切，我跟你没有谈过恋爱就结婚了，多亏啊。”
    赵玉成黑线，“你这丫头，说这话亏心不亏心？去年大半年我们俩不是一直都在谈恋爱？半夜翻墙头的事儿我都干了，还要怎么才算谈恋爱。”
    田园园不服气，“总归时间有点儿太短啦，要谈三年结婚才正常。我们不如来个先结婚后恋爱，怎么样？”
    赵玉成宠溺一笑，“好！”
    田园园见赵玉成几乎没加思索地就答应了，十分开心，拉着赵玉成的手就小跑了起来，“赵玉成，咱们去动物园看老虎吧！”
    赵玉成：“......谈恋爱不是该去鸟语花香的地方吗？虎山腥臊恶臭，你确信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园园，我才发现，你口味儿真奇特。”
    田园园得意地哼了一声，“从现在开始，你只许疼我一个人，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都要做到，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要真心。不许欺负我，骂我，要相信我，别人欺负我，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我开心了，你就要陪着我开心，我不开心了，你就要哄我开心。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也要见到我，在你的心里面只有我......”

 0767 消遣你

    赵玉成：“......好野蛮。不过，我喜欢。”
    田园园“噗嗤”一声笑了，“嗯，记住这段话。以后这段话定会风靡大江南北，成为无数美女靓妹的口头禅！哈哈......”
    赵玉成猛地用力握了一下田园园的小手，“保证做到！”
    田园园诧异，“咦，我还以为你要说我异想天开、口出狂言、不切实际、胡言乱语......”
    赵玉成看着田园园，眼神深邃、英眉微微上挑，“你是异想天开、口出狂言，但绝不是不切实际、胡言乱语。我能做到，你看着吧。”
    田园园见赵玉成说的认真，自己倒不好意思了，“哈！我就是随口说说，你要真做到了，我估计得说你是个神经病。哈哈哈......”
    赵玉成狠狠地搂住了田园园的细腰，咬牙切齿，“你这女人！逗人玩儿呢！”
    田园园诧异地睁大了眼睛，“我的天！你该不会当真了吧？哇喔，赵玉成，你好可爱！不过呢，军人一切行动听指挥没错，要是在家里也这么听老婆的话，可就失去了男子汉气概，我不喜欢哟！”
    赵玉成磨牙，“快被你搞疯了！”
    田园园“哈哈哈......”地大笑起来，“通常，女朋友太作，男人都会疯掉，你也尝尝这种感觉，新鲜吧？哈哈哈......”
    说完，不等赵玉成发飙，田园园突然甩开了赵玉成的手，自己跑掉了。
    赵玉成看着田园园的背影，俊脸含笑、自言自语，“果然新鲜，二十多年头一回呢。你这个死丫头，且让你得意一会儿，晚上非让你哭！哼，敢取笑我，有你好受的！”
    追上田园园不是难事，等赵玉成到了公园门口，就看到田园园正在买棉花糖。
    赵玉成一头黑线，“喂，是不是太幼稚了？”旁边都是几岁的小孩子在等，两个大人好像真的有点儿尴尬呢。
    田园园翻白眼儿，“恋爱中的男女都是白痴，这句话你听说过吗？”
    赵玉成点点头，“刚听说，好了，我知道了，你买吧。我去旁边等。”
    “切！”田园园撇嘴，“以后时代发展了，男朋友还会给女朋友买姨妈巾呢。这男人，公园门口，就陪我买个棉花糖就不好意思了？又没人认识他。”
    田园园嘀嘀咕咕地，赵玉成耳朵灵，虽然田园园说的声音低，还是听到了。
    等田园园举着棉花糖走过来，赵玉成立即问：“什么是姨妈巾？”
    田园园瞪眼，“你听见了？”
    “嗯。”赵玉成问：“男朋友都要给女朋友买吗？”
    田园园郁闷了，“嗳，这辈子你大概没这个机会去买了。我们家不用买，月月都发，根本用不完啊。”
    赵玉成更疑惑了，“发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田园园伸出舌头舔了一口粉红色的棉花糖，“就是我们公司生产的卫生巾！”
    赵玉成果然有些尴尬，“哦，那个啊！当真是不用买，不过，哪天家里没有了，我愿意去给你买！放心吧！”
    田园园“哈哈哈......”地大笑起来，“赵玉成，我今天发现你竟然很可爱啊！”
    ps:读者妹纸们喜欢不？沉重之后的小甜蜜。园园这姑娘有些傻白甜......

 0768 又见仇人

    说着，田园园得意地一把挽住赵玉成的胳膊，笑嘻嘻地道：“消遣你的啦！”
    “好你个臭丫头，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赵玉成猛地一把抓住田园园，轻轻地在田园园饱满的额头弹了一下。
    田园园捂着头，皱皱鼻子，娇声道：“好啦，走吧。这里面的人没人认识咱们，今天就放开了玩儿。”
    赵玉成今天没有穿军装，平时的严肃跟戾气消散了不少。人英俊、身材好，标准的衣服架子，穿上西装就看着十分绅士。
    田园园更是漂亮，眉眼灵动、容颜娇俏，小嘴嫣红、肤如凝脂。
    两人一路挽着胳膊走来，一看就是十分恩爱的一对。
    秋高气爽、又是一个难得的星期天，公园里游人如织，大人孩娃个个都是喜笑颜开，赵玉成跟田园园自然也渐渐忘却了烦恼，玩得很开心。
    两个人跟孩子一般，虽然这个时候的公园也没有多少刺激好玩的，两个人还是一个一个地，把公园里的各种游乐项目都玩了个遍。
    时间过的很快，天也黑的早，眼看着天已经黄昏，赵玉成拉着兴致盎然的田园园，“要不要去看电影或者去看演出？”
    田园园猛点头，“嗯嗯，好久没看了呢。电影没听说什么新的，要不，咱们去看看演出？”
    家里没有电视，虽然团部有一个，但是家属不让随意进出办公区。所以，来了这么久，还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
    而且，就是因为电视不普及，电影院跟剧院生意还是很好的。
    八十年代的电影，田园园哪有没看过的？所以，还是更倾向于看演出。话剧、戏曲其实也很有韵味儿。
    赵玉成自然以田园园的口味儿为准，立即说：“那看演出。”
    开着车子选了几个地方，终于选定一个，在人民剧院刚刚上演的一出话剧《问春》。看宣传海报，是个很简朴的乡土剧。剧情很简单，就是一家人在改革开放这个大潮中，老一辈跟年轻一代的冲突，也是两种思想的碰撞。当然了，最后长辈们抛弃了老脑筋，跟年轻一代一起积极投身于改革的大潮中。
    按照现代的话说，是个三观正、充满正能量的话剧。虽然有一定的生活气息，但是一看还是政治气氛浓郁。
    有人遮遮掩掩地在门口兜售低价票，俩人买了票进去了。
    赵玉成勉强能入戏。
    而田园园看得很投入，还给赵玉成嘀咕：“这个故事很接地气儿啊，跟我在老家的情况差不多。”
    赵玉成当然想象得到，田园园要开食堂的时候是多么地惊世骇俗，也可以想见她受到了多大阻力。
    当时自己不在她身边，一点儿没有帮上忙不说，那个时候自己还打算跟她离婚......
    想到这里，赵玉成悄悄地握着了田园园的手。
    很快，演出就结束了。田园园以为演员要谢幕退场，没想到台上却上来了几个人。
    聚光灯打下来，田园园一愣，“咦，正中间这个，不是苗苗她妈吗？就是省妇联主任张素芝。”
    赵玉成看着大幕上方红底白字的标语，“这个演出是双学双比活动的一部分，她这是要讲话啊。”

 0769 甜蜜的烦恼

    果然，张素芝把演员的表演夸奖了一通，又给在座的众人说了说双学双比活动的进展情况。
    田园园这才明白，这是省妇联发票让单位过来看的，怪不得有人在门口兜售低价票呢。
    田园园四处看看，果然瞅见了第一排坐着的市卫材厂的朱伶俐。好像跟张素芝很熟的样子，演员们一散，朱伶俐立即就冲到台上去了，拉着张素芝不知道在说什么。
    田园园皱眉。
    丽人公司是不是没有票啊？要不，总经办的人不该瞒着自己。或许，是自己公司太小，区妇联没给？不对啊，自己可是区妇联的劳模之一呢。别的单位不给，也不应该不给自己。再说了，丽人公司还赞助了这次的活动呢！难道，两张票，张素芝也要动手脚？
    田园园拉住赵玉成，顺着人流往主席台走去。
    等田园园到了台下，张素芝却被众人簇拥着已经回了后台。
    见田园园要上台，赵玉成问：“怎么了？有事儿要问？”
    田园园突然惊醒，不能让赵玉成再卷入到公司的事儿里，忙停住了要上台的脚步，说：“刚才看见个熟人。算了，既然他们去后台了，咱们也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
    等两人回到家，已经10点多了。
    洗漱完毕回到卧室，刚刚换好睡衣，赵玉成就头发滴着水进来了。
    田园园无语，“你这洗得什么澡啊。五分钟就好了？”
    赵玉成用毛巾擦着头发就上了床，“春宵一刻值千金......”说着，把手里的毛巾往桌子上一扔，就扑了过去。
    田园园忙捂住了嘴，唯恐自己发出什么不和谐的声音。
    赵玉成抬手就脱田园园的睡衣，“穿了还得脱，以后裸睡啊。”
    田园园拽着衣服不丢手，边挣扎边说：“你又耍......唔......流氓......关窗......唔！”
    一夜癫狂。
    第二天田园园醒来的时候，浑身哪儿哪儿都酸痛无力，哀嚎一声，“禽兽啊--”
    田园园穿衣下床，来到客厅，看见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而赵玉成已经不见了。
    看看时间，应该是带队跑操去了。
    田园园腿软脚软地坐了下来，一边吃饭一般感慨。
    这男人，精力不是一般地旺盛。找个兵哥哥，也有这甜蜜的烦恼啊。自己这身体，以后也得加强锻炼了，要不，还真是不能承欢......
    正在胡思乱想，就听楼道里脚步声响。是自家男人回来了。
    果然，赵玉成推门进来，见田园园正在吃饭，说：“我吃过了，你快吃，我送你。”
    田园园忙说：“今天周一，你忙，我自己走就好了，迟到半个小时不要紧。我不是一把手嘛，嘿嘿。”
    正说着，身后就听见豆子的声音说：“营长，要不我去？等会儿不是要开会吗？”
    田园园眼睛一亮，“让豆子去吧。”
    赵玉成点头，“你们路上小心些。”
    田园园忙起身，擦了擦嘴，“碗筷放着，我晚上回来收拾。中午你去食堂吃，我不回来了。”
    赵玉成说了声：“知道了，走，跟你一起下去。”
    田园园忙说：“你洗澡吧。热水我给你烧好了。”
    赵玉成点点头，“嗯。豆子，你早去早回，不许瞎逛！”

 0770 渣女的谋划

    豆子笑嘻嘻地打了个立正，又“啪”地敬了个军礼，应了声：“是，保证完成任务。”
    两人下了楼，正好碰见王慧带着大龙要去上学，田园园忙说：“王慧嫂子，一起走吧。要不，就要迟到了。”
    王慧当然高兴，忙一拉大龙的胳膊，“快点儿谢谢姨姨。”
    等大龙说完，王慧心里又有些酸溜溜地。
    这是部队的车，营长们都是可以用的。凭啥自己跟儿子坐一回，还要感谢田园园，真是的！
    唉，谁让人家男人有本事呢？自己家的也是个营长，平时就知道工作、工作，老婆孩子的事儿，从来不问一句！等以后天冷了，在马路边等车，可要把人冻死！
    王慧心里有了疙瘩，表情就不是很好。说起话来，也不是那么热络。
    “园园，你这是去上班啊？”
    “嗯，可不是嘛。今天起晚了，要不，也不会麻烦豆子一趟。”
    王慧心里更不舒服了。
    同样是营长家属，看看人家，都用上勤务兵了，简直跟营长一个级别。自己家的那个勤务兵，不喊不到，来了也是扒拉一下动一下，算盘珠子似的。所以说，人人都是眼皮子薄的。看着有本事的就扑上去，没本事的，手下的人都躲着走。
    王慧有些愤愤不平。
    田园园还一门心思给人家支招，“王慧嫂子，天冷了可得给大龙带个帽子。男孩子头发短，冻了耳朵可就影响学习了，痒得很。我在乡下见过那样的帽子......”
    王慧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话，心里其实颇有些不以为然。
    自己的儿子可是城市人，为啥要带乡下孩子带着的那种帽子？可真是的！这个田园园，穿衣打扮、说话谈吐是个城市姑娘，看看，骨子里还是个乡下柴火妞！倒是可惜了赵玉成这个男人了，赵玉成长得俊、地位高、前途无量，比自己家的那个强一百倍。都是农村出来的，差别咋就那么大呢？！
    王慧听听田园园说完了，敷衍道：“郑营长他们老家的孩子也带那种帽子，我就是不会做。看着难看，其实也挺暖和的。”
    田园园一听就知道王慧这是嫌弃那帽子土气了，听她提到郑凤奇，突然想起来，“好像有几天没见到你们家郑营长了？出任务了？”
    王慧立即一撇嘴，“嗯。就说了仨字有任务，就不见了一星期了。”
    田园园说：“哦，部队上的事儿都保密。他们去哪，有时候说不定出发时候还不知道，咱们家属们更不知道。总归在家好好等着就是了。我有时候中午不回来，赵玉成不也是得等着？”
    听田园园中午不回来，王慧若有所思。
    田园园又叮嘱豆子，“豆子，中午给你们营长打饭啊。他爱吃肉，消耗又大，你别忘了给他要肉菜。”
    大龙的学校到了，王慧拉着大龙下车。
    看着吉普车消失的方向，王慧突然下定了决心。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是事情能成，对自己全家可都大有益处。
    把大龙送进学校，王慧抿抿头发，抬脚就朝着不远处的集贸市场走去。

 0771 警觉

    田园园到了公司，立即就问总经办：“区妇联这几天没跟咱们联系吗？”
    大家都摇头，洪梅走过来，“总经理，你要找他们吗？我这就给他们打电话。”
    田园园想了想，还是不能放下心，点点头，“你拨通了，我来说。”
    回屋放下包包，倒好茶水，那边电话就通了，田园园接过来，“我是田园园。”
    对方正是来过一回的区妇联主任，对田园园印象很好，说话口气带着笑意，“有什么事儿吗？田总，请直说。”
    田园园微笑着说：“那我可就直说了。我昨天晚上去人民剧院看演出了，是自己买的票。怎么其他单位都是发的票啊？我们公司没有吗？就是那个叫‘问春’的话剧，是双学双比活动的一部分呢。省妇联张主任还去讲话。”
    区妇联主任心里一咯噔。
    这个祖宗还是知道了，就说不必要嘛，张主任真是太小心眼儿了。
    当着田园园，当然不能这么说，区妇联主任其实早就想好了说辞，笑呵呵地忽悠田园园。
    “事情是这样的。这个演出一周就三场，不能都照顾到。所以，就先紧着大厂、大公司了，就是人数超过150人的公司。所以，下回吧，我一定给你留几张票。我们妇联的同志不去看，也得让你去看。绝不让你再破费了。演出还不错吧？演女主角的那个话剧演员，听说挺漂亮的，我估计也不定赶上你。啊哈哈哈......”
    田园园算是无语了。
    虽然不值当为了几张票生气，但是事儿不搞清楚，心里不舒服。
    田园园没接妇联主任的话，只是说了，“主任，不是我爱计较。我们该得的，我不能让。要是不该我们的，你给我也不会要。我可不是个小气的人，你看看我们愿意出那么多钱赞助活动就知道了。我是区里推荐上去的，要是能获奖，你们也面子有光不是。”
    “上面我们够不到，有什么不妥，还得区妇联给我们做主。总归，咱们利益共享、风险共担，公司跟妇联可是利益共同体啊。”
    区妇联主任惊诧于田园园的敏感，但是也好奇田园园跟张素芝到底是怎么了，值得一个省妇联主任指名道姓地对付田园园？自己这个好不容易挖掘出来、重磅推出的典型，只怕会半路泡汤！可是一个区妇联，有什么办法？
    “那是那是，田总，你放心吧。我这边一有消息就会给打电话。”区妇联主任采取拖字诀，“到年底不是还有两个月呢吗？别急哈！”
    田园园立即就警觉了。
    这是要出事儿啊。自己的十佳劳模难道又要半路夭折？不行，得去找顾中原问问，这小子可一直没有给自己回话呢！
    田园园皱着眉头，翻出电话号码本，直接给顾中原办公室打了过去。
    顾大县长忙得很，哪能一直在办公室坐着？田园园本没有抱多大希望，果然，顾中原不在，县政府的人说“下乡去了，各个公社转一遍，要好几天才能回来。”
    田园园想了想，等他回来还不知道得多久，说不定事情就已经晚了。当即翻出苗壮的电话打了过去。

 0772 又下黑手（继续十更）

    苗壮一听是田园园，便有些不耐烦，“说。”
    田园园怒：“你给我听好了，上回我的十佳军嫂被苗苗弄掉了，这回省劳模我要再得不了，哼，我跟你们苗家算总账。”
    说完，也不等苗壮回话，“啪”地一声把电话给挂了。
    苗壮放下电话，骂了句：“两口子一个德行，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抬脚把椅子踹到了一边，想去找陆铭，苗壮想了想，还是转回来了。陆铭这几天肯定不想见自己。
    苗壮抬手往省妇联打电话，“妈，丽人公司的田园园刚打电话过来发飙了，该不是你又招惹她了？”
    张素芝一听就不高兴，“那个女人怎么就阴魂不散！还敢找你？我看我还是收拾她太轻。”
    “妈，我说了多少遍了，你跟苗苗别去招惹她。”苗壮有些吐槽无力，“她跟陆铭真的没什么。你们做那些，除了多个仇人，一点儿好处没有。现在好了，连陆铭都恼了。妈，你收手吧。”
    张素芝更恼火了，“你这小子，现在是田园园跟陆铭的事儿吗？赵玉成把你胳膊都打断了，你还遮遮掩掩地不给我说！你妹妹现在跟陆铭闹崩了，不也是为了给你出头？再说了，在东洲市，我们苗家不能说‘跺一脚、震三震’，咋也不能沦落到被一个乡下来的小子欺负！”
    “一个破营长就了不起了？在乡下是个土皇帝，在我们苗家眼里不过蝼蚁一般。别说撸了他的官儿，就是要了他的命也是小菜一碟！你关伯伯是摆设吗？顾家跟陆家都不认我们了吗？你这个臭小子，给我长点儿出息吧！被一个乡下小子打断了胳膊都不带出声儿的，我们苗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苗壮眉头紧皱，“妈，现在不管你在让关伯伯干什么，都立即停止！戳出事儿来，我们苗家可收不了场！现在因为苗苗，顾家已经不高兴了，你还在瞎捣鼓......算了，等我回家再给你说。挂了！”
    “苗壮......喂喂！好你个兔崽子，还敢挂我电话了！”张素芝气呼呼地看着电话，话没说完被儿子挂电话，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再想想在家里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苗苗，张素芝心中的怒火简直要把人给点燃了，抬手就给区妇联打电话。
    “你们区上报的几个劳模我看都不错。就是这回年底表彰的人，得有点儿分量才好。公司太小也没有什么影响力，虽然这些劳模们个人是有些功绩，但是也得看看他们所在单位给社会做的贡献大小。”
    “全省就只有十个指标，你们区能有一个就是天大的造化了。我看市卫材厂的朱伶俐就不错，你们区里把材料递过来了，我看还需要再润色润色。这个事儿，你再联系一下市卫材厂，让朱伶俐自己把材料好好整整。”
    “我这边是没啥问题。到底代表的是我个人，她是你们区妇联推出的典型，你们区里也可以适当做些宣传嘛。咱们党最坚持民主集中制，而且民意不可违......”

 0773 陆铭的态度

    陆铭在办公室里听见苗壮在屋里给谁打电话，语气很不好的样子，起身走了出来。
    隐隐约约听见提到田园园的名字，陆铭有些皱眉。
    自己跟田园园的事儿，现在被苗苗搞得人尽皆知，可真是害人不浅。赵玉成还没有对自己如何，反而是自己对不起田园园多些。
    知道苗壮的胳膊拜赵玉成所赐，陆铭还是有些心惊的。
    明明知道惦记田园园的是自己，苗壮却被打成那个样子，可见，苗家对田园园有多过分就知道了。
    听苗壮放了电话，陆铭敲门走了进去，“苗苗的事儿？”
    苗壮白了陆铭一眼，“明知故问。”
    陆铭坐了下来，抬手把手里的材料放到桌上，俊脸严肃，“我的建议考虑下，京城的大学随便她挑。苗苗走了，大家都安心。不是我要偏袒谁，苗苗这么闹，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马上到年底了，苗叔叔跟我爸的去留，现在都正在节骨眼儿上。苗苗闹出事儿来，可不好收场。田园园是军嫂，名声清白最重要；赵玉成是军人，手里有兵有枪。惹急了他，不管不顾地闯到你家，这事儿他能干得出来。你胳膊不是都断了吗？”
    “事情虽是因我而起，但苗苗祸及他人，让人忍无可忍。前边有了几次不快，苗家再闹出什么来，都不好看。到时候顾家出手，我可不一定拦得住。京城还有陆家，更不是我能阻止得了的。”
    “到时候苗家跟赵玉成两败俱伤，我跟苗苗一样成不了，损失最大的还是苗家。你妈和苗苗现在被嫉妒跟怒火冲昏了头脑，我希望你能保持大脑清醒。别再让我说第二遍。”
    苗壮皱着眉头，俊脸上满是阴霾，大手狠狠地握着手里的钢笔，恨不得要把它一下子掰断。
    陆铭起身，又补了一句，“我这辈子都不会娶苗苗的，你让她死了这条心吧。”
    苗壮猛地一拍桌子，又急又怒，“就为了田园园那个女人？”
    陆铭摇头，“跟她无关。我这辈子更不会娶田园园，赵玉成那个男人，死也不会放手的。再说了，田园园只是把我当朋友，从来不是那种喜欢。”
    说完，陆铭看也不看苗壮，转身走了。
    苗壮看着陆铭的背影，狠狠地把手里的钢笔砸向房门，“啪”地一声钢笔砸成两段，“哗啦”掉到地板上，又咕噜咕噜地滚到了沙发下面。
    苗壮大吼一声：“秘书，进来打扫卫生！”抬脚把椅子踹翻，风一般卷下楼去。
    苗苗在家里哭得眼睛红肿，中午了还没有起床。
    苗壮冲到苗苗卧室，一把把苗苗从床上拉起来，摇晃着披头散发、小脸浮肿、一脸哀苦的苗苗，吼道：“看你成什么样子了！一个男人而已，活不成了吗？人家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你，你干嘛非要在他这一棵树上吊死？”
    “给我振作点儿！我们苗家也不是好惹的，你在这里也是痛苦，就听陆铭的安排，去京城上大学吧！还学你的老本行，新闻。陆铭说了，大学随你挑。”
    苗苗一摆身子，“我不去！”

 0774 以退为进

    苗壮气得一推苗苗，看着一身睡衣、容颜憔悴的妹妹，恨铁不成钢地骂：“猪头啊你！我苗壮咋有你这么个笨蛋妹妹？陆铭外公在京城！你只要讨好了他，陆铭说不定还能回心转意。你在这缠着陆铭有什么用？缠这么多年有什么用？”
    “我早给你说过，男人就是贱，女人追得越紧、男人躲得越远。你让他看得着、吃不着，若即若离，他就恨不得死你在身上，打都打不走！”
    苗苗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当真？！”说完，又犹豫了，“可是，我去京城了，离他这么远，他都看不着了，还提什么吃不着？岂不是更疏远了？”
    苗壮气得一拍桌子，“糊涂！逢年过节，不是你来、就是他去。小别胜新婚，有聚有散、张弛有度，才有吸引力！你天天粘着他，跟块狗皮膏药似的，谁不烦？你想想，你脸上天天贴着一块膏药、撕都撕不掉，是什么感觉？”
    苗苗嘟着嘴，“我舍不得嘛。他在凉县一年，我天天都想死他了，他说不让我去看他，我哪里敢去。回来半年就出国了，又是一年没见。要是我俩再分开一年半载，我......我就怕我忍不住。”
    苗壮算是无语了，坐在苗苗床上，说：“得不到他，在他身边一天也是痛苦。要是能最终跟他在一起，暂时分开个一年半载地又能怎么样？这叫以退为进。”
    “再说了，年底顾叔叔要是能进中央，陆铭还能不跟着走？父母走了、哥哥外公都在京城，陆铭早晚也要回京城的！到时候，你们在京城就可以时常见面了嘛。”
    见苗苗眼睛一亮，苗壮立即又补了一句，“再说了，一年的时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在大学里，你万一再碰到更喜欢的也说不定，到时候你就知道陆铭根本不算什么！”
    苗苗正要说话，就听见门响，苗壮站了起来，“起床吧，看你这个邋遢样子。让陆铭看到了，跑得更远。听我的安排没错。对了，田园园那里你别瞎捣鼓！”
    苗苗噘嘴，把田园园嘀嘀咕咕地骂了一通。
    见苗壮从苗苗房间出来，张素芝有些奇怪，“这么早就回来了？苗苗还没有起床？”
    苗壮摆手，懒得说话。
    “不是为了给我说那个女人的事儿吧？”看了一眼苗苗的卧室，张素芝气就上来了，“都是田园园那个女人闹的，你也不心疼心疼你妹妹！我饶不了她！”
    苗壮有些无语了，“妈，陆铭跟田园园根本没什么。你们老是这么提醒着，反而会出事儿！赵玉成不是好惹的，逼急了，兔子还咬人呢。更何况，赵玉成那人可是个老虎。何必呢？陆铭说得对，让苗苗去京城吧。冷个一年半载，这事儿就过了。”
    张素芝瞪眼，“我不同意。苗苗都二十多了，再不结婚拖成老姑娘成什么样子。”
    苗壮不以为然，“刚二十二嘛，国家现在提倡晚婚晚育，二十多算什么？我都二十四五了，不也没对象吗？”
    张素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天天被你俩气死！我不管了，看你爸啥意思吧。他要同意，就让苗苗去。”

 0776 被捉奸了？

    王慧立即就推门进去了，边走边说：“赵营长，我炖的鸡子太大、大龙我俩也吃不完，给你送一碗......”
    猛抬头，王慧突然脸一红，“赵营长，你......”
    赵玉成听见敲门的时候，刚好走出浴室。全身就穿着一条军用短裤，手里拿着毛巾正在擦头发。
    水珠顺着赵玉成健硕的胸膛流淌到腰际，腹部的六块腹肌整整齐齐排列着，彰显着男人雄性的力量跟魅力。
    郑凤奇是军人，身材也不差，但是差在没有赵玉成年纪轻、个子高、长相俊......
    赵玉成也是一惊。
    不过，战士们操练的时候光膀子也常见，自己穿的短裤不紧身儿、也不算短，赵玉成并没有觉得太过难堪。只是抬手拿高毛巾，不着痕迹地挡住了自己的胸。
    看着王慧一脸希冀，赵玉成淡淡地说：“不用，你拿回去吧。豆子一会儿就送饭来。”
    “哎呀，既然送来了，怎么好再拿回去。”王慧说着，只管往屋里走，“我去厨房给你倒了。”
    赵玉成微微皱眉，抬手从门边衣架上抓起裤子正要穿，王慧突然叫了一声：“蟑螂！”
    赵玉成扣好皮带、拿起背心，边套头边往厨房走去，“没事儿，我来。”
    王慧却从厨房飞奔着跑出来，好像不小心一头扑进赵玉成的怀里！
    嘴里说着“吓死我了！”两臂一下子抱住了赵玉成的腰，胸前鼓鼓的两团结结实实地撞上赵玉成硬硬的胸膛。
    事发突然、地方又窄，赵玉成躲闪不开，被王慧撞个满怀！
    赵玉成身子一僵，猛地抬手推向王慧的双肩，王慧也立即就放开了。
    王慧脸涨得通红，抬眼看了赵玉成一眼，满是羞涩跟惶恐，忙给赵玉成道歉，“哎呀，我跑太快了，刚才你别在意，我可没有别的想法。”
    说着，王慧还往下拽了拽刚才揉乱的衣服。
    衣服本就低领，再往下一拽，胸口立即就露出白花花的一大片。可以说，沟都明明白白看见了。
    赵玉成眉头微皱，只得说“没事儿。”侧身走过王慧身边，正要进厨房。
    突然听见王慧说：“豆子，你别乱想，我跟赵营长刚才......只是误会！”
    赵玉成一听这话，猛地转头。
    豆子目瞪口呆地站在客厅，手里端着两个大大的饭盒，显然是过来送饭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屋，也不知道刚才他看见了多少。
    不过，赵玉成本来没什么，现在听王慧越描越黑，而豆子显然受了不小的惊吓或许已经想歪了，不由得有些生气。
    不好呵斥王慧，赵玉成劈头盖脸地把豆子教训了一通，“你干什么，不吭声站在人身后，属鬼的吗？走路没音儿！”
    其实是埋怨豆子这混蛋怎么不敲门。
    要是他出声儿，自己可能就转身去门口了，也不会去厨房正好被厨房跑出来的王慧抱住。
    豆子显然领会错了。
    这是埋怨自己看见了不该看的？
    豆子忙把手里的两个饭盒往桌子上一放，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看门开着，就就就进来了。我这就走！我刚才啥也没看见。”

 0775 勾引

    苗壮点头，“嗯，就这么办。爸会同意的，这几年爸也被苗苗闹得头疼。对了，妈，田园园那边你别老惦记着了，随便她吧。还有赵玉成，别跟他斗气了，没价值。”
    张素芝白了苗壮一眼，“知道了。我可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别说了，喊苗苗起床，准备吃午饭！”
    哼，臭小子知道什么，这回不弄倒赵玉成，哪能出气？以后谁都能骑到苗家头上！
    ......
    部队大院。
    看看已经中午十点了，王慧把米饭蒸好，整鸡在小火上煨着，这才去接大龙。
    等娘儿俩回到家，没等进屋，楼道里飘着的香味儿就让人馋涎欲滴。
    王慧进屋，喜滋滋地打开砂锅。
    金黄的朵朵油花飘在雪白的汤上，红红的枸杞子点缀其中，撒上香菜碎，又是一股特殊的香味儿。
    掰了两只鸡腿给大龙放到米饭碗里，打发孩子客厅吃去。
    细细地把鸡拆了，用筷子夹了一半左右放到大海碗里，又倒入两勺鸡汤。
    看着碗里雪白、金黄、艳红、翠绿交相辉映，真真是一幅画！闻着味道，更是香死个人。
    王慧心里有事儿，没工夫吃饭，支着耳朵听楼道里的动静。
    大龙奇怪，“妈，你干什么不吃饭一直瞅门？”
    王慧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一边不耐烦地说大龙：“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儿。赶紧吃，吃完了饭写作业去。”
    大龙嘀嘀咕咕，不满地啃着鸡腿。
    王慧唯恐孩子再跟郑凤奇胡说，忙又说：“今天你不是坐园园阿姨的车了吗？等会儿妈给他们家送点儿肉过去，谢谢人家，以后好再坐。还不都是为了你这个臭小子。”
    大龙不理她，王慧正要再教训大龙几句，突然听见楼道里传来男人的脚步声。
    王慧偷偷拉开一条门缝，屏着呼吸，果然看见赵玉成开了房门，进去了。
    王慧心里一喜，忙回屋端出来饭菜。突然一想，赵玉成刚回家，是不是要洗澡？还是等会儿。
    王慧把饭菜放回了厨房，转身进了卧室，换了一件紧身儿、低胸的秋衣。
    重新梳了头，到卫生间洗漱了一遍。薄薄地擦了紫罗兰的雪花膏、淡淡扑了香粉、细细描了眉毛、浅浅涂了口红。
    看着圆镜里自己的脸，王慧还是很满意的。
    田园园那个女人，可是比自己年轻漂亮得多呢，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入赵玉成的法眼！？不过，没有不吃腥的猫。自己白白送上门去，赵玉成也是男人，不信能敌住自己的诱惑。一回不成两回、两回不成三回。
    夫妻时间长了，没有不腻的。田园园再漂亮，男人也有够的时候。自己都扑上去了，不信赵玉成不动心。这楼里，除了田园园，可就数自己漂亮了。
    王慧算着时间，要赵玉成刚洗过澡、豆子还没有给他送饭，这个时机要把握得刚刚好。
    王慧收拾齐整，端着饭菜就出去了。
    赵玉成知道豆子一会儿来送饭，没有锁门。
    王慧敲了两下。
    赵玉成以为是豆子，“进！”
    ps:妹纸们，军嫂勾引同楼的军官，这个也是真事儿......

 0777 看破

    豆子英俊的脸上起了可疑的红晕，脚下的步子也有些慌乱，心里甚至有些奇怪。
    园园嫂子那么年轻漂亮，营长他还对王慧嫂子......
    王慧涨红着脸，手足无措地揪着衣襟，羞涩、惶恐、尴尬......好像当真跟赵玉成有龌龊被人当场捉住了似的。
    赵玉成狠狠皱眉，喝住豆子，“兔崽子，你给我站住！刚胡说八道什么？”
    豆子吓得忙站住了脚，转身看着黑沉着脸的赵玉成跟一脸羞惭的王慧，俊脸涨红、连连摆手，“没没没......”
    “送个饭磨磨蹭蹭，要点儿过来，还用王慧嫂子跑这一趟？真是混账！滚！”
    这是告诉豆子，王慧过来不过是偶然，可别误会自己跟王慧有什么。
    赵玉成怒气冲冲地冲着豆子吼了一顿，看着豆子飞奔着跑走了，才转头对王慧说：“好了，东西放着，谢谢。不要送了，田园园手艺不错，又不是天天不回。”
    王慧端着自己的大海碗，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儿，轻声应了一声，“嗯，你吃饭吧，鸡子炖了两个小时呢。上午园园喊我带大龙一起坐车，我也是想感谢一下。刚才扑到你怀里，也是被蟑螂吓的。我不是乡下人，最怕这些东西。”
    “没事。”赵玉成听王慧又特意提前刚才的事儿，有些不快。
    这个女人，这是干什么呢？知道她在楼里比别人有些心计，也不至于算计自己什么。
    “赵营长......”王慧突然抬起了脸，眼含春水、腮带娇羞，看着赵玉成，轻声说：“今天的事儿，虽然咱俩都没有啥想法，就是害怕被别人想歪了，更不能让园园知道。”
    事情越说越暧昧了。
    赵玉成黑了脸，不客气地说：“你这是什么话。本就没事儿，你瞎说什么。你赶紧回吧。”
    王慧咬着唇，边往外走边垂着头小声说：“那丫头是个急性子，要是她知道你抱过我，咱俩没事儿也有事儿了。万一闹出来，我可没法子见人了......”
    赵玉成彻底烦了，“岂有此理！赶紧出去。”
    王慧忙大步走了出去。
    赵玉成“砰”地关上了房门，大步回到厨房，端起王慧送来的鸡肉，哗啦一下倒进了垃圾桶。
    想着郑凤奇，赵玉成突然有些恼火。
    王慧这个女人是她妈疯了吗？趁着郑凤奇出任务、田园园不在家，过来勾引自己？
    赵玉成是过来人，结婚几年了，跟田园园心心相印，对男女之间的情愫并不陌生。
    王慧在自己面前羞羞答答、装模作样，明摆着就是跟自己暗示。唯恐自己不明白，还说那些话......
    王慧这个女人，这是要背着郑凤奇红杏出墙？！
    赵玉成坐下，打开豆子带来的饭盒，吃着食堂没滋味的饭，脑子里乱成了一团。
    突然有些后悔，不该让田园园去上班的，更不该允许她中午不回来，要不，怎么会有这种事儿！
    想想王慧的样子，好像今天特意打扮了。
    香味儿扑鼻、眉眼也刻意描画过，衣服也穿得暴露，挑着自己洗澡的时候过来，好像当真对自己起了那种心思！

 0778 打算

    赵玉成突然十分气恼，“嚯”地站了起来，一脚把饭桌给踹翻了，气呼呼地冲到浴室，重新洗澡！
    王慧出了赵玉成的房门，来到走廊，左右看了看，走廊里没有人，都在家吃饭呢。
    这个时候，天气已经进入深秋，不会再像夏天那样开着门。所以，自己进出赵玉成家，根本就没有人发现。
    豆子虽然看见了，小孩子知道什么？他是赵玉成的勤务兵，本来什么都不能瞒着他。勤务兵还有给首长洗裤头的呢，这算什么？！
    再说了，他靠着赵玉成吃饭，跟赵玉成是一根儿绳上的蚂蚱，有什么不妥，他第一个不敢说。
    所以，被豆子撞见，王慧根本不在意。
    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只要让赵玉成往那上面想，就足够了。只要到那一步，还得几次才能成。今天，估计是被吓住了，听，刚才关门的声音多响！
    大龙听见王慧进来，从卧室里窜出来，“妈，你干什么这么长时间？过来看看，我有道题不会。”
    “来了，儿子！”王慧喜滋滋地进了卧室，看见自己家宽大的床，突然脑子里就出现了赵玉成健壮的胸膛。
    王慧回忆着自己两乳压上去的感觉，还有赵玉成身上好闻的味道。
    好像他家用的洗头膏更高级些，闻着不像是海鸥洗头膏，嗯，下回问问田园园。
    这两口子有钱，又没负担，什么都是最好的，赶上前边小院里首长家了。
    王慧看着低头写作业的大龙，想到了儿子的前途。
    要是郑凤奇转业，还得回到自己家的那个小县城，儿子一辈子也难出头。东洲是省会，当然能一辈子在这里更好。郑凤奇的前途不定，这三两年不会转业，但是三年后就不好说了。
    赵玉成人年轻、有文化，战功赫赫又有曹政委这靠山，仕途不过刚刚起步，后劲儿大着呢。
    自己要是能攀上赵玉成，郑凤奇起码会多干好几年，即便转业，托托关系，说不定也能留在省城。
    要不，光靠着自己家，哪有这些关系？郑家老少八辈子都是泥腿子，根本想都不要想他们会帮忙，不来打秋风就烧高香了。
    郑凤奇傻蛋一个，不会找首长们攀攀关系，还得自己一个女人给他谋划。他要是知道了，只怕会杀了自己......
    不过，这种事儿，知道最晚的永远是丈夫。即便闹了出来，大不了转业回老家。天高皇帝远的，不担心丑事儿传到三千里外。
    冯营长得罪了赵玉成，年底退伍转业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人家就是有这本事，你不服气不行。
    团级干部也有转业的，他们一走，位置立即就腾出来了。郑凤奇也跟自己谈过，这回提副团他是没指望了，非赵玉成莫属。
    不出俩月，赵玉成就是郑凤奇的上司。到时候搬到前院儿去住，再想找他可就不容易了。所以，这事儿还得速战速决。
    即便不能上床，也得让他对自己有意思。今天让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就是一大功，端看后面的机会了。
    只要这俩月田园园还是中午不回，自己就有的是机会！

 0779 田园园你变了

    田园园下午突然接到通知去妇联开会！
    田园园本不想去，工作忙着呢。但是想到上回说的事儿，还是跟妇联主任当面说说为好。
    区妇联主任不在，一个干事给讲了讲，就是开始宣讲了。各区都要把劳模们抽调出来做报告，讲讲工作业绩、劳动成果，看看劳动妇女们的风采。
    其实，就是开始劳模评选的推广活动，也是为自己拉选票！
    田园园一看安排就有点儿发憷。每天都有场次，安排的还都是晚上。
    而参选名单里有自己的名字，共五个人，其中就有朱伶俐。
    田园园有些皱眉。
    每个人三十分钟，五个人就是两个半小时。就算七点开始，讲完了，也九点半十点，很晚了。
    别人没关系，但是自己可是住得远，做车也得差不多一个小时呢。晚上没车......
    当然了，也不好拒绝。
    再说了，这也是宣传丽人公司跟新产品的好机会，妇联的活动嘛，肯定听众绝大部分是女人。
    田园园当场就答应了。
    朱伶俐当然也去开会了，见了田园园，还表现得十分亲热。丽人公司不参加年底评选活动的事儿，朱伶俐根本没提，好像没发生。
    田园园一路上，就想着晚上怎么跟赵玉成说。
    赵玉成听了，不仅不反对，还十分支持，大手一挥：“连续一周晚上不回家？这有什么，咱们都去住宾馆！我开车来回就好了，你就安心去吧。”
    田园园很高兴，猛地跳起一把抱住赵玉成的脖子，在俊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哈！这下好了，我还以为你不会答应呢，天天那么晚回来。”
    赵玉成两手托着田园园的屁股，十指抓捏着田园园包含弹性的臀肉，低头亲在田园园的眼睛上，“只要是正当的事儿，我一概无条件支持。”
    田园园把胸脯往赵玉成胸口蹭，小脸满是笑容，笑得贼兮兮的，“晚上嘉奖哈！”
    赵玉成立即就往屋里走，“现在就要！”
    “哎呀，还没吃晚饭呢。”田园园哼哼唧唧地不依，“我饿了呀。”
    赵玉成立即一挺小腹，“有肉给你吃，别急，马上就来！”
    田园园撇嘴，“什么吃啊吃的，吃了又吐出来，不顶饥不解馋，还让人越吃越饿！”
    事毕，田园园揉揉酸痛的两腮，抱怨，“以后快点儿啊，累得人脸疼。要不，以后再不给弄了。”
    “你敢！”赵玉成抱着狠狠地亲，恨不得把人吃到肚里。
    田园园拍拍身上的男人，“乖哈，我做饭去，真的饿了。”
    整整衣服，撇下正性致高昂的男人，田园园甩脱了赵玉成的手，逃跑一般出了房门。
    看着镜子里自己俏脸羞红、两眼含春，田园园撩起一把凉水就扑到了脸上。
    田园园，你变了！色女，不害臊，大白天就给自家男人那个......

 0780 有心人

    田园园正在做饭，赵玉成穿好了衣服，来到厨房。
    看着田园园窈窕的身子、纤细的腰肢、翘起的臀部，赵玉成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压抑着满心的渴望，抬臂搂住了田园园的腰，轻咬着田园园的耳朵，“晚上吃什么？。”
    “切，刚才累的明明是我好吧？”田园园受不了，身子一软，“别捣乱。”
    赵玉成闷笑，大手松开了田园园，拿起苹果咬了一口，“刚才运动了一会儿，我也有点儿饿了。”
    田园园推开赵玉成，“别碍事儿了，饭一会儿就好。”
    赵玉成看了看，“菜都洗了？”
    “家里没多少菜了，把这些都吃了，这几天不是不回来了吗？”田园园说着，手脚不停，“不能浪费。现在国家还很困难，咱们这会儿还能吃上青菜，很难得了。”
    在乡下，进入11月，差不多就开始天天白菜、萝卜了。
    部队家属可以从部队菜棚里分些青菜，虽然不多，但是不至于天天白菜、萝卜，比起老百姓已经很好了。
    附近集市上卖豆腐、豆芽的也有，当然了，部队家属们偶尔也舍得买回肉吃，总之，伙食算是不错的。
    赵玉成点头，“说得对。”
    田园园开始炒菜了，厨房有些呛，这会儿还没有抽油烟机，虽然开了窗户，味道还是不小。
    田园园推着赵玉成，“客厅去吧，这么大个子，只会占地方。”
    赵玉成帮不上什么忙，拿着苹果去了客厅，把房门打开了。
    对流一下，屋里的味道散发得快些。
    李萍从门口过，看着赵玉成一个人在客厅坐着，而香味儿正从屋里往外散，心里暗暗羡慕。
    明明不是肉味儿，不知道田园园是怎么弄的，就是能炒得那么香。楼道里都是他家的菜味儿，可真让人流口水。
    凤娟带着孩子也走了出来，“这又是园园！”
    孩子小，吸溜着口水，“姨姨，我要去找园园姨姨。”
    孩子上回跟着田园园进城，吃了不少好吃的，田园园对他也喜欢，孩子就想要找田园园了。
    凤娟看着李萍走过自己家门去了月娥家，撇撇嘴，抱着孩子去了赵玉成家。
    赵玉成抬起头，“进来吧，小华，爸爸呢？”
    孩子怯怯地看着赵玉成，“爸爸在家看报纸，我要园园姨姨。”
    田园园在屋里恍恍惚惚听见凤娟说话，在厨房喊：“凤娟嫂子，我做饭呢。”
    凤娟拉着孩子进来，“我看你早回来，怎么现在还没做好饭？还说喊你下去散步呢，这可早着呢！”
    回来就爱爱，这也没谁了。
    田园园含含糊糊地混了过去，“收拾东西呢。你家吃过了？”说着，给孩子拿了个苹果。
    凤娟用刀子切了，给孩子拿了一半，“这会儿收拾东西干什么？星期天再干。我们夏天的衣服都收好了，这两天我也得把孩子的棉衣裤弄出来，说不定哪天就得穿。”
    田园园含糊着：“不是那个。下星期我俩住市里，我那边忙得回不来了。”
    “哦。这样啊。”凤娟立即接话，“要我帮忙不？”
    田园园摇头，“就住一星期，带几件换洗衣服就行。”

 0781 怀疑

    凤娟说：“吃了饭，楼下转转啊。天天早出晚归的，楼里的事儿你都不知道。”
    田园园听凤娟话中有话，忙说：“嗯，等会儿吃了饭就下去。”
    赵玉成不知道凤娟要说什么，但是男人嘛，怎么也不好掺和女人们的话题。
    吃完饭，两个人下楼去操场。
    孩子们在疯跑，男人们在运动器械前聊天，凤娟过来找田园园，“园园，厂里生意不错啊，你天天中午不回家。”
    田园园把腿翘在连椅背上，下腰做着拉伸动作，“现在天短了，中午来回折腾，就为一顿饭，不值得。”
    凤娟转脸看着那边的一群女人，“你说不值得，等你没了男人，就知道啥值啥不值了。”
    田园园动作一顿，换了另一条腿，也面向那群女人，“凤娟嫂子，你直说。”
    “啥事儿其实我也不清楚。就说一件事......”凤娟抬起下巴，冲着不远处正跟一群女人说笑的王慧，说：“王慧中午杀鸡炖肉，楼道里香死个人，惹得我们家儿子哭闹。大家谁都一块肉没吃着，倒有人看见楼下垃圾箱里倒掉半只鸡！”
    田园园一愣，“咋回事儿？王慧嫂子买着病死鸡了？”
    这种事儿常见。
    乡下人过日子紧巴，鸡鸭病死，不舍得扔，炖炖吃了很正常。说来奇怪，好像没听说过谁吃出毛病来......
    凤娟“嗤”地一声，“想啥呢妹子？有人说，是你家赵营长倒的！”
    田园园立即狠狠地皱起了眉头。不知不觉地把腿从连椅上放了下来，“你的意思是，王慧给赵玉成送鸡肉、赵玉成给她倒了？”
    凤娟抬手拽了拽自己的衣服，“我可没这么说，就是给你说说今天咱楼上发生的事儿！”
    田园园不傻，立即就知道了凤娟的意思。这是让自己判断呢。
    凤娟是性子直，但是并不傻。
    事情到底是啥，可能只有王慧跟赵玉成两个人知道。但是自己回家几个小时了，赵玉成什么也没有说，这个事儿就奇怪了。
    赵玉成不是浪费的人，这天儿剩饭也能放。按说，就算吃不完，也不至于倒了。果然奇怪......
    田园园转头看赵玉成，正跟几个男人说笑，一点儿看不出什么问题。
    转头再看看那边的王慧，好像也跟平时无异。
    凤娟说，“你下回注意点儿呗。”
    田园园不敢相信王慧对赵玉成有啥心思，郑凤奇这人也不差......
    可是怀疑一旦入了心，就会时刻骚扰人。
    田园园又不是能压住火、存住事儿的人，立即就拉着赵玉成上楼，“回家了，明儿个还得早起呢。”
    回到屋里，田园园转身就锁上了门，一把抓住赵玉成的脖领子，恶狠狠地低吼：“赵玉成，你给我老实交代，今天家里发生什么事儿了？”
    赵玉成闷笑，大手握着田园园的小手，“什么事？不就是跟你的性事！”
    田园园不依不饶，被赵玉成抱在怀里还张牙舞爪，“不许开黄腔！我问的是跟鸡肉有关的！”
    赵玉成脚步一顿，“王慧送鸡肉来，我打翻了就扔了。就这！”
    ps:妹纸们，我小时候在农村，不止一次吃过病死的鸡，我亲妈炖的......能看到这本书的你们，珍惜我吧......

 0782 质问（今天依然十更哈）

    田园园脚手乱踢腾，“不信不信不信......”
    赵玉成抬手拍在田园园的翘臀上，声音暗哑，“我没有骗你。”
    田园园抬手揪着赵玉成的耳朵，恶声恶气地问：“她勾引你了？对你投怀送抱了？暗送秋波了？给我如实招来。再不说，看我大刑伺候！”
    赵玉成立即把田园园抱起扔到了床上，“来吧，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对我大刑伺候。”
    田园园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推开扑上来的男人，两手支在赵玉成胸前，娇嗔着：“别想糊弄过去。”
    赵玉成无奈，坐起了身子，一边脱衣服一边说：“早上你喊她跟大龙坐车，中午又没回来给我做饭，她炖了鸡，给我送了点儿，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我不小心打翻了，就收拾收拾倒垃圾桶了。事情就是这样。”
    “到你嘴里，怎么就成她勾引我了？这话可不能乱说，要出大事儿的。再说了，这楼里谁有你年轻漂亮？我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人给勾引了？你也太小看我了。”
    田园园皱起鼻子，“哼！反正以后你给我离她远点儿！这个女人，本就是个不好相与的。在楼里人缘不好，人家才传她的闲话。但是，男主角不能是你！”
    赵玉成抬手拉灭了灯，拉过被子给两人盖好，把田园园抱在怀里，低头亲了一口，“别瞎说了，没有的事儿。这楼里真该治治了，天天瞎胡说，都是吃饱了撑得。”
    说着话，大手就探入田园园的胸口，握着一团柔软，用力抓捏着。
    田园园傍晚没有尽兴，此时也有些想了，被男人几下就逗得兴起，抬臂搂着男人的脖子，小嘴亲了过去。
    赵玉成翻身压上，低头狠狠地噙住田园园的樱唇。
    田园园嘤咛一声、檀口微启，赵玉成舌滑入，狠狠地吮吸。
    相濡以沫、品咂有声，田园园渐渐神魂离了心窍，哪里还记得追问那些事。
    ......
    第二天一大早，田园园吃了早饭就上班去，知道王慧也大概是这个时候出来，特意等着。
    果然，田园园在马路便边站了不过十分钟，就看见王慧带着大龙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看见田园园，王慧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自在。
    田园园心里一沉。
    要不是自己特意盯着她的眼睛看，这一闪而过的心思还真不易察觉。可见，昨天凤娟说的事儿，不是赵玉成说的那么简单，或许真有问题。
    田园园突然沉了脸。
    等王慧张嘴想要跟自己打招呼的时候，田园园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王慧，“等大龙送到学校，我有话给你说。现在当着孩子的面儿，我给你留着脸！”
    王慧吓了一跳。
    听这话的意思，赵玉成给田园园说了昨天的事儿？这是找后账来了？
    不过，田园园能避开大龙，自己也不怕！
    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车，到了大龙学校附近，王慧下了车，转头看见田园园果然也跟着跳了下来。
    看着大龙进了学校，王慧转脸看着田园园，脸色很平静，“我不知道你要给我说什么，也不知道你说在孩子面前给我留着脸是什么意思！园园，现在没有人了，你只管说吧。”

 0783 死不承认

    田园园知道王慧这是以退为进，也在试探自己到底知道了什么。
    田园园脸色紧绷，上下打量着王慧，道：“年纪也不大，怎么就那么多心眼儿？还都是坏心眼儿！说吧，昨天你那么做，到底什么意思？我们两口子为了这个吵了半宿，我不能就这么放过你！”
    王慧不认为赵玉成会傻到给田园园说自己扑到他怀里的事儿，当然自己更不能说。这要是田园园突然闹起来，自己可真是没吃到狐狸倒惹了一身骚。
    自己的本意是暗暗跟赵玉成来往，偷偷从他拿里得些好处，可不想闹得人尽皆知。到时候，别说好处了，就是部队里，自己跟郑凤奇也呆不住。
    王慧也正了脸色，道：“园园，我自认为没有做错什么。昨天也是感谢你喊我跟大龙坐车，我买了鸡子，郑营长不在家，我跟大龙也吃不完。你刚好没回来，我就分了点儿给你家那位送了去。就是这么个事儿。”
    “要是因为这个，你嫉妒了，跟赵营长吵嘴了，我还真不能给你做什么，只能说是你自己想不开。我可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你要是听了别人的挑唆，自己想歪了，那我更是无话可说。”
    “园园，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大家也都知道。郑营长不在家，她们要是嚼舌头说我什么不好听的话，等郑营长回来，我还得请你家赵营长给我作证！”
    一席话说的滴水不漏，既没说到底俩人发生了什么事儿，又表明自己受了委屈。
    田园园一时有些没招。
    也或许是凤娟夸大其词，也可能是赵玉成当真打翻了鸡汤，总之，俩人说的都是义正辞严，没有什么猫腻的样子。
    但是，赵玉成把鸡汤倒了，这件事总透着一丝诡异。
    田园园冷冷地看着王慧，说：“你说的倒是好听，大家传得可比这热闹多了。垃圾桶里的鸡肉就是明证！”
    “什么？垃圾桶里的鸡肉？”王慧吃了一惊，“你是说......赵营长把鸡肉给我扔了？该不会是鸡骨头，你看错了吧？”
    田园园冷笑一声，“哈！鸡肉跟鸡骨头谁还分不出？人在做、天在看，你自己做的事儿，只要能对得起郑凤奇、对得起你家大龙，你就只管做好了。我是不怕的，大不了一拍两散！”
    王慧变了脸色，气冲冲地说：“田园园，你到底什么意思？我都给你说了，不过就是给赵营长送了一碗鸡肉。就因为你不在家，就传出不堪的闲话来，可真是无聊透顶！”
    “田园园，你要是信了那帮女人的话，你就只管给你家赵营长闹，别牵扯我！我清清白白的名声可不能毁了，还有我家大龙呢。”
    看王慧死鸭子嘴硬、一副毅然决然的样子，田园园冷哼，“哼！在我面前，你就别装腔作势了，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我不过是看郑营长的面子，不揭穿你罢了。不管你想什么，我只有一句话，你想得到的东西永远得不到！”
    说完，也不管王慧脸色铁青，田园园转身走了。

 0784 凤娟出手

    看着田园园站在路边等车，王慧也走了过去，站在了马路对面。
    很快，田园园的车来了，王慧看着田园园上了车，自己气得猛一跺脚。
    这个女人没有把柄，这是诈自己呢。自己要是自乱阵脚，早晚被她诈出来。赵玉成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给她说的，她这么快就找了来。可真是没有想到。
    想起来前一段，自己还跟条狗似的，在田园园身后摇尾巴，王慧突然十分气恼自己没骨气。
    中午做好了饭，王慧想找赵玉成问清楚，家里开着门缝儿，一直听着赵玉成的动静，却一直没有见回来。
    一直等到晚上，也不见人，难道他们一晚上也不回来睡觉？
    看着赵玉成家黑着灯的窗户，王慧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田园园气跑了，赵玉成去追了？九点了还不回来，这是要干什么啊！
    见凤娟几个女人在路灯下看孩子，自己也忙施施然下去了，“这么晚了，都还没有睡呢？”
    凤娟对王慧没好感，一听就说：“你这会儿下来，是一夜不要睡觉了吗？还是要等谁？”
    王慧已经估计到了，昨天的事儿是凤娟给田园园说的。
    因为，昨天晚上出来闲扯的时候，好像就看见凤娟跟田园园说了会儿话，传闲话的不是凤娟这个棒槌还能是谁？
    凤娟说的话，要是关系好的人，或许就当做调笑，胡承认两句，大家笑笑就过去了。
    但是，现在王慧怀疑凤娟是传闲话的女人，一听这话就好像在暗讽什么，王慧不高兴了。
    好像找到了仇人一般，听凤娟如此说，王慧立即沉下了脸，“看你这话说的，我能等谁？这楼上我能等的就是我们家郑营长，你非要说我等谁，那就是等他。难道还在等你！”
    凤娟立即反唇相讥，“切！你等我干什么，我又没有金箍棒！”
    凤娟吵嘴可是一把好手，农村出来的妇女，可以说没有不会骂大街的，还一句比一句新鲜。王慧这出身县城的有点儿文化的，可不是对手。
    这话说得，明着听，是自己没本事；其实，这话是句荤话，意思没有那个，自己不是男人。
    暗指王慧在等某个男人。
    不过，这个男人是她丈夫郑凤奇，还是新晋话题男主角赵玉成，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其实，凤娟早就想替田园园出头了。
    昨天知道了赵玉成倒掉的是王慧给的鸡肉，凤娟跟几个女人一分析，就猜到是王慧想巴结赵玉成，被人给赶了。
    或许，郑营长几天不在，这女人憋不住了？趁着田园园中午不回来，拿送鸡当借口，其实是想自己做鸡，趁机勾引赵营长？
    女人们在一起，本就口无遮拦，荤话说的男人都脸红。更何况，事情明摆着让人怀疑嘛。
    人的生活总是不能缺了话题，匿名信事件过去很久了，也该有个新鲜事儿出来聊作谈资。
    恰好，男主角又是这楼上第一英俊的赵玉成，又是大家最喜欢的男女之间的桃色新闻。因此，不等田园园回家，八卦在楼上就已经传开了。

 0785 吵嘴

    所以，凤娟晚上见了田园园，就忍不住要说这事儿。
    要知道，现在丁连长可紧跟着赵玉成呢。赵玉成要是倒了，下一个不知道该找谁当靠山了。再说了，不仅赵玉成是靠山，他背后的陆老将军，更是一个天大的靠山！
    所以，赵玉成可不能被这王慧这个一来就看不起乡下人、让人讨厌的女人给毁了！
    王慧一听，先是楞了一下，见众人脸色不对，再一想“金箍棒，能长能短、能粗能细......”可不就是指男人的那个东西！
    王慧当即就恼了，黑着脸看向凤娟，语气十分生气，“凤娟，你放什么臭狗屁！我好好的过来给你们说话，不待见也就算了，还说这些话恶心人。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是啥意思？这么多人听着呢，敢说一句瞎话你就不是人！”
    凤娟也不是好惹的，立即插着腰，冲着王慧吼：“我说的没啥意思，你咋想的我哪知道？你自己想歪了，跟我有个屁的关系？大家都在这儿都听见了，我一没骂你、二没打你，倒是你，仗着是营长夫人，就过来欺负我这个乡下来的农村妇女。”
    “你是城市人。我们农村人说话你想歪了，我也没有办法。气坏了，也跟我没关系。我一不包赔损失、二不赔礼道歉。你看着办吧。我要说的就是这，大家都听见了，一句瞎话也没有。”
    凤娟本来嗓门就大，这会儿故意要跟王慧吵，当然更不留情，咋呼得正个楼都听得见。
    王慧气得不轻，手哆嗦着指向凤娟，粉白的脸涨红，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你......你这个女人！真是该死，我明明白白的一个人，咋就跟着你犯糊涂。好了，啥也别说了，以后咱俩进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谁也别搭理谁！”
    凤娟鼻子里哼了一声，“我才不稀罕搭理你！这楼上你也不看看，还有几个给你对脸的！平时说话都找不着人，想跟我说话的是你！”
    旁边的几个军属见两个人真的红头胀脸地吵起来了，都忙劝：“什么大事儿，别说了，看吓着孩子！”
    “楼上楼下地住着，哪有你们多事儿。算了，都别气了。”
    “......”
    王慧气呼呼地又抱怨了两句。见赵玉成跟田园园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估计不来了，正要转身上楼，丁连长从楼上下来了。
    丁连长在楼上听见凤娟高门大嗓，好像跟人吵嘴，忙把手里的报纸一扔，套上外裤、换上皮鞋，一溜小跑地走了下来。
    “凤娟，你干啥呢？这么晚了，赶紧带孩子回家。”
    王慧白了丁连长一眼。
    这男人，下来得倒是时候，好像自己会欺负凤娟一样。谁不知道这楼上，凤娟最是个母老虎。
    看王慧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丁连长知道凤娟是跟王慧吵了，忙一拉凤娟，“给王慧嫂子叨叨啥呢，赶紧给嫂子陪个不是。”
    凤娟在众人面前，还是听给自己男人面子的，丁连长话音儿一落，凤娟就说：“王慧嫂子，我这个人性子直，都知道我没啥心眼儿，刚才要是说错啥了，你可别往心里去。骂我几句就过了。”

 0786 两个帮手

    王慧黑着脸，冲着丁连长说：“你管好你老婆，别天天没事儿瞎捣鼓，说些没用的废话。让人不好看，她就好过了？”
    说着，一甩手就怒气冲冲地上了楼，回到家，把门甩得山响。
    丁连长抱着孩子，凤娟跟在身后，两人也回了家，走过赵玉成家门口，凤娟嘀咕：“这俩人夜里真不回来了？”
    丁连长奇怪，“去哪儿了？夜不归宿地有什么事儿吗？”
    “园园有事儿，说这一星期都不回来住。”
    说着话，两人进了屋。丁连长把孩子放下，转脸说凤娟：“你就会瞎操心，这楼上的事儿没有你不知道的。刚才咋回事儿，跟王慧嫂子吵吵啥呢？”
    凤娟一边给孩子脱衣服，一边低声说：“知道的都是该知道的。你工作忙，家里的事儿我当然得给你弄妥喽。别说我瞎弄，有时候听来的消息比你在办公室听来的还准。”
    丁连长不屑一顾，“瞎说什么。”
    “嗨，你这个人！”凤娟把孩子打发回屋，盖上被子，回到客厅坐下来，推推丁连长，“我说，王慧想勾引赵玉成，这事儿你知道吗？”
    “噗--”丁连长一口茶水喷了对面的凤娟一头一脸，黑着脸低声怒喝：“你再敢胡说！”
    凤娟一点儿不生气，抬手自己抹了一下脸，“吃惊吧？不是胡说，我们都知道了。就是恐怕你吵我，这才忍着没告诉你。”
    丁连长气得不轻，“你们这群女人，真是吃饱了撑的！”
    凤娟往前拉了拉椅子，一脸笃定，“你想啊。王慧男人不在家、赵玉成女人不再家，王慧巴巴地跑去送肉，赵玉成给她倒掉了。不奇怪吗？”
    “还有啊，有人看见，中午吃饭的时候，赵玉成的勤务兵豆子吓得小脸惨白，从楼上飞奔下去的。你说，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事儿，一个军人，又是在咱们楼上，至于吓得那个样子吗？屁滚尿流地窜跑了，不是更奇怪吗？”
    丁连长气得咬牙切齿地，“凤娟，你可别犯傻！不想让我跟冯营长、曹军民一样下场，你就给我闭紧嘴巴！”
    “知道知道。”凤娟立即点头如啄米，“我现在紧跟田园园，你放心吧。我们只要抱紧赵营长这条大粗腿就没事儿。为啥我跟王慧吵，就是不想让她毁了赵营长！我聪明吧？”
    丁连长嗤地一声，“你给我小心点儿，什么事儿啊就乱说，这群不安分的女人。”
    凤娟很笃定，“其实我知道王慧的心思。她想攀上赵营长，又没有别的法子，还不就想走歪门邪道？”
    丁连长眉头紧皱，“这可不是小事儿，我得提醒赵营长一下。要是事情出来了，可不一定跟上回似的那么容易就过了。男女被窝里的事儿，真说不清！”
    凤娟也点头，“就是这话。所以，我才警告王慧的啊，你放心吧，以后我天天盯着她。她要是敢上赵营长屋里，我就跟着喊她，哼！可不能让她把我们的大靠山给毁了。”
    丁连长黑着脸低喝：“你给我闭嘴！没脑子的女人，就知道瞎说，不知道隔墙有耳！”

 0787 找过去

    田园园突然就忙碌了起来。
    上午上班、下午宣讲、星期六听课。白天忙了一天，晚上还要伺候如狼似虎的男人。
    赵玉成看田园园眼底发青，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了，心疼地搂着亲个不停，含着耳朵在田园园耳边道歉，“受不了就说。以后可别由着我的性子来，受罪的还是你。”
    田园园揉着酸痛的腰，狠狠地捶打着赵玉成的胸膛，“你就是个色狼啊色狼，怎么能夜夜不空呢？以后每星期一次！”
    其实田园园也是随口一说，不敢相信赵玉成会答应。
    没想到赵玉成突然改了画风，“以后你什么要，我们再做。你不要，我就不做了。”
    田园园“嗤”地一声，“谁信你的鬼话！”
    赵玉成正色道：“老婆是我的，用坏了吃苦的还是我。我们要长远打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说着，大手突然探入田园园，嘴唇轻轻地亲吻着田园园的脸颊，柔声说：“要用一辈子的......”
    田园园娇嗔着：“又开始了啊你......”
    赵玉成悻悻地把手恋恋不舍地拿了出来，紧紧地搂着田园园，“好了，睡吧。明天星期天是不是又要去听课啊？我送你去。”
    田园园知道这话说得有点儿酸溜溜地，“是啊，这才第二回，当然得去。再说了，课刚开始讲，精华部分还没到呢。我可不能旷课。你要是累，别管我，我自己去就好了。你睡吧。”
    赵玉成想着前几天丁连长提醒自己的事儿，点头，“嗯，知道了。明儿个你自己去。我明天得回部队一趟。”
    “不是星期天吗？”
    “嗯。不过，有事儿。中午都不一定能回来。要是我没去接你，就自己吃饭。”
    “好。”
    田园园也不在意，第二天一大早田园园起来吃了早饭，走路去上课了。
    赵玉成美美地睡了个懒觉，9点多到了部队，大家都在家呢。
    赵玉成一回来，王慧就盯上了，推推大龙，“不是有作业不会吗？赵叔叔回来了，走，请教他去。”
    大龙不乐意，“我明天回学校找老师就好了，我作业写完了，还要到操场踢球呢，爸这么长时间不在家，我都不会踢了！”
    王慧猛地在大龙头上敲了一下，“踢球能有文化课当紧，赶紧给我收拾书包，等会儿赵叔叔走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没看这一星期他都不在。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赵玉成回到家，把屋子收拾了一下，正要去洗手，就听外面有人敲门，“赵叔叔！”
    赵玉成眉头一皱，放下手里的拖把，伸头一看，王慧带着大龙正往屋里走。
    王慧笑吟吟地，好像上回的事儿没有发生，很亲热地招呼着，“赵营长在家，园园没回来啊？”
    赵玉成冷冷地，根本没接王慧的话茬，看着大龙手里的作业本跟课本，“这是有不会的题了？”
    王慧弄个没趣，猛一推大龙，“快谢谢赵叔叔。”
    大龙不情不愿地把东西一举，“有好几道数学题不会。”
    赵玉成拿起军装，“走，咱们楼下石桌上做去，屋里刚拖了地。”

 0788 裁军？

    这是不想让王慧进屋的意思，王慧讪讪地正要开口，就听走廊里凤娟走了过来，“哟，是不是园园回来了？这么几天不见，怪想得慌。”
    说着，就走了过去。
    “园园没回来。”赵玉成穿好了衣服，已经走出了房门，拉着大龙，“走吧。”
    凤娟得意地看着一脸别扭的王慧，“大龙请教作业呢，可不能打扰。王慧嫂子，你要是没事儿，我找你织毛衣去！”
    凤娟绊住了王慧，让赵玉成很高兴，拉着大龙下楼去了。
    王慧当然不好拒绝凤娟的话，“来吧。”
    凤娟抱着半截毛衣跟毛线团，带着孩子去了王慧家。
    王慧忍着厌烦，跟凤娟闲扯了一会儿，大龙就高高兴兴回来了。
    王慧还想去道谢，趁机攀谈几句，赵玉成却直接进了家，随手就把门关上了。
    大龙放下书本，抱起自己的小足球，“妈，作业做完了，我下楼玩去了。”
    凤娟家的孩子小华也要跟着去，凤娟当然不放心。收拾好了毛衣、线团，对王慧说：“走吧，王慧嫂子，咱们楼下坐着，又能说话，又能看孩子。”
    王慧说：“我家里还要收拾......”凤娟不由分说拉着就走，“啥也没有看孩子重要，走。”
    王慧恨得牙痒痒，却没法驳凤娟的话，不情愿地跟着凤娟下了楼。
    赵玉成把家里收拾得差不多了，关了门，去了前边小院儿。
    王慧几个带着孩子在操场玩儿，远远地看见赵玉成走了，心里跟猫抓似的。
    好几天没有见到了，这猛不丁地回来了，再不抓紧时间，等郑凤奇回来，只怕机会就难找了。
    ......
    赵玉成来到曹政委家，曹政委正好在家，李秀英还问“园园怎么没来？”然后给两人倒好茶，带着小孙子出去了。
    曹政委问赵玉成，“这一段儿怎么样？”
    “还行。”赵玉成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说：“这茶不错。”
    曹政委起身拿过一桶，“给你。上回关军长给的，我喝着也就那样，品不出味道。”
    赵玉成不客气地接过，放到了一边，问：“政委，今年的志愿军指标下来了吗？”
    曹政委看了一眼赵玉成，“你手里有人？”
    “嗯。我那营有五个，冯营长那边有三个找的。”
    “这回的事儿不太好办。社会上到处都在改革，部队上也一样。”曹政委起身，拿出了一份文件，“你看看吧。很快就要下达了。”
    赵玉成看了几分钟，把文件放下，“这是要大裁军了。”
    “嗯。”曹政委说：“征兵的时候还没有这个，现在突然下达了这个文件，事情就不太好办了。不过，你那边我一定给你保证。素质不能太差，要不，不好交待。小心退伍的兵油子闹出事儿来。”
    “放心吧。我有把握。”
    “你的事儿，等转业的几个一走，就会宣布，你做好思想准备。”
    “是。”
    “你跟关军长那边也要多走动些，上回不是搭上话了吗？再去也不突然，找个由头，有机会了去坐坐。”
    “嗯，我知道。”

 0789 不能掉以轻心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赵玉成告辞，还得去接田园园。
    赵玉成上了路，一边开车一边想着事情该如何办。
    到了文化宫院子，等了几分钟，田园园就下课了。
    田园园见赵玉成来了，一脸惊喜，大步跑过来，“怎么过来接我，不是回部队了吗？”
    赵玉成笑着接过田园园的包，“义不容辞。”
    田园园满心欢喜，挽起赵玉成的胳膊，“走啦。上课用脑子，还挺费心劳神的。饿死了，我要吃粤菜。”
    赵玉成上了车，“走，找个粤菜馆子，陪你大吃一顿。”
    田园园喜滋滋地坐在了副驾驶上，“下午没事儿吧？”
    “嗯。你想去哪？我陪你。”
    “也不去哪，就是想在家睡觉，这一星期可累坏了。下午连晚上睡个够，明天星期一，精神百倍地去上班！”
    “还去宾馆睡吧，安静，房间我还没有退呢。”
    “好。吃了饭就回去睡觉，先说好，我说睡觉就是盖着被子纯睡觉哈。要是敢动手动脚，我真生气了。”
    “遵命，夫人。”
    “乖！”
    “......”
    从窗户看田园园笑意盈盈地挽着赵玉成的胳膊，亲亲热热地上车走了，陆铭才抬步下楼。
    苗家答应送苗苗去京城上学了，苗苗自己也同意，就是得让自己去送。还有些手续要办，看来自己是一定要去趟京城的了。
    车上。
    赵玉成一边开车一边问田园园，“你们劳模的宣讲结束了？”
    “是的，本来安排的就是一星期。宣讲结束，就该大家投票了。”田园园说：“不知道能得多少票。要是得票拍在第一名，就能去省里竞争。要不，还上不了省报呢。”
    赵玉成想起来顾中原，问：“顾中原的本事呢？”
    田园园猛地一拍头，“啊，我忙得把他给忘了。等明天我给他打个电话再问问。区里他可不一定会招呼到，这边我想，可以自己搞定。一起宣讲的那几个女劳模，都没有我成绩大。”
    赵玉成看了田园园一眼，“不能掉以轻心。有时候贡献大，可不一定当选。社会上的事儿，复杂着呢。不说别的单位，就说我们部队里就是这样。”
    田园园心里暗道，“谁还不知道？部队里有时候比地方上还黑呢......”
    田园园罕见听赵玉成主动给自己提前部队里的事儿，忙问：“转业的不少，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
    赵玉成转脸，“嗯。当兵的多出身乡下，考不上军校就想转志愿兵。这里的学问大着呢。”
    过来送礼塞钱的十几个，能留下的屈指可数。
    不仅要军事素质过硬、还得部队技术上需要、还得听话服管、还要有眼色会来事儿的......当然了，还得能出得起钱、拿得出礼，要不，以上条件都具备，也很难留下来。这就是现实。
    这个时代，当兵是个好出路，乡下男子出来当兵，说媳妇都简单。军装一穿，相亲的时候几乎没有被拒绝的。但是三年后退伍，就啥也不啥了。
    但是能转成志愿兵就不一样了，不仅人可以留在部队多干好几年，就是退伍回家，也已经是城市户口了。不仅退伍安置费好多钱，军转办还要给安排工作的。

 0790 内幕

    而普通士兵完全是义务兵，当够三年就复员回家，依然是泥腿子，接着种地。
    所以，每年到了下半年，有希望转志愿兵的战士，就会到处托关系、找领导。
    赵玉成眼前正炙手可热。所以，不仅自己营里的人来找，就是冯营长那边的也过来。
    估计也是看冯营长肯定要转业，已经没什么希望了。
    田园园听了，倒是吃了一惊，“你弄这些，不违反规定啥的吧？别闹出什么事儿来。”
    赵玉成摇头，“不会。这都是明的，我其实还是好的。办成的就不说了，办不成的我把钱还退给他们。毕竟，战士们都是农村出来的，挣个钱不容易。咱们看不上眼儿，他们说不定是家里攒了半年的。”
    田园园这才放了心，“不该拿的钱，咱们可不要。又不是缺钱花，别惹麻烦事儿。”
    赵玉成说：“跟上边一齐得了，不是我都留下了，他们也知道。这个事儿，我只有推荐权，最终定人还是要军区统一考虑。”
    田园园问：“一般你们报上去的有被打下来的吗？没有吧。”
    赵玉成笑，“有，但是少。所以说，决定权基本还是在基层。营部的权力最大，最终名单是我们几个营长定的，连长报上来就没有权再过问了。所以，这几天一直在忙这个。”
    田园园有些担心，“很难吗？指标多不多？”
    赵玉成挑眉，“不知道具体数字，我也不关心，只要我的人能弄上就行。”
    “那，你有把握吗？”
    “上午找曹政委了，应该没问题。不过，今年退伍的人会比较多，国家开始裁军了。”
    田园园想了想，是该到时候了。
    国家从1982年底开始，十次比较大的裁军进行下来，先后有数十个军区、兵团和军兵种司令部被撤销，上千所部队医院、学校和农场等附属机构被裁撤、转隶或缩编，总员额由最高时的627万减至230万。当然了，留下的都是技术强、学历高、经验丰富的精英。
    而且，随着计划生育推行，征兵人数逐年也在递减。或者说，当兵这条路已经不是什么金光大道了。当然了，现在竞争依然十分激烈。
    田园园当然也知道志愿兵的事儿，可以说，也是农村子弟跳龙门的另一条道儿。说到底，能考上军校的凤毛麟角，绝大部分人并不考虑。所以，当志愿兵竞争当然激烈。
    俩人一路说着话，很快就找到了一个馆子，专营粤菜的，田园园点了不少特色菜，感觉还挺好。
    赵玉成吃得也不错，“跟北方菜的味道大不一样......”
    吃完饭，田园园就有些昏昏欲睡，“吃得太饱了。”
    赵玉成把车子开到东洲宾馆，俩人上楼好好睡了一下午，傍晚起来在街上吃了小吃，看了电影，回到宾馆已经十点多了。
    果然赵玉成很乖，乖乖洗澡、睡觉，别说扑上来，就是抓抓捏捏的福利都没找。
    把田园园喜得不行，“吧唧”一口亲在脸上，“好乖的兵哥哥哦，今天表现这么好，下回让你一次吃个饱哈！”

 0791 一通电话

    赵玉成搂着田园园，声音闷闷的，“既然不给肉吃，就别吊人胃口了。再不睡，我可忍不住了啊。”
    田园园一听，忙老老实实地窝在赵玉成怀里。后背靠着赵玉成宽厚的胸膛，屁股顶着男人的那啥，再也不敢动一动，唯恐勾得男人狼变。
    赵玉成忍着躁动，大手轻轻地拍着田园园的翘臀，有一下没一下的。
    田园园起初还笑话赵玉成跟哄小孩子似的，没想到一会儿就感觉眼皮沉重，就在赵玉成轻轻的拍打下，沉沉地睡熟了。
    第二天，田园园醒来的时候，赵玉成已经早就走了。
    田园园神清气爽地去了公司，洪梅一见忙迎了上来，“总经理，这几天宣讲的效果咋样？听说已经开始投票了。”
    “嗯。宣讲虽然累，但是效果还是很好的。我当不当劳模咱们都不亏，凡是开会的，现在哪个不知道咱们公司的产品？还有人打听哪儿能买到呢，哈哈。”
    洪梅也很高兴，“这么一轮下来，咱们的销售量又该大增了。”
    处理了几件公司的事儿，田园园拨通了凉县政府的电话，找顾中原。
    周一上午一上班，一般都是各单位开会的时间，所以顾中原在呢，就是会议到十点才散。
    田园园十点的时候又打了过去，是顾中原自己接的，“田园园，你别开口，我知道你想问啥。别急，听我给你说哈。”
    顾中原乐颠颠地，“事情是这样的。省委宣传部那边我这回是说死了，一定给你宣传出去。就是不知道你们区妇联会不会给你报上来。只要你能过了你们区妇联这一关，省里没一点儿问题。”
    田园园问：“你有把握？区妇联可是归省妇联管。”
    顾中原笑，“没事儿，张主任那里我也说过了，人家没说不让你当。虽然有些不太乐意，但是，应该没问题的哈。苗家不是小心眼儿的人，再说了，你做的工作、业绩、功劳，估计没几个女人能比过你吧？”
    “不过，你放心，我会再叮嘱一下她。上回苗苗弄的那事儿，他们苗家欠着我的人情呢。对了，说到苗苗，我听说她跟陆铭一起去京城了。她消失的这两年，没人找你麻烦，你就放开手脚大胆干吧！哈哈......”
    听见苗苗要消失，田园园一喜，随即一愣，“这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啊。昨天陆铭还给我们上课呢，没听他提。他俩去京城干什么？”
    顾中原诧异，“上课？陆铭又去当老师了？我的天，他当老师当上瘾了是怎么着？等等，给你们上课，他搞什么？”
    田园园长话短说，“就是省妇联让他给劳模单位讲讲企业管理。”
    “哦，这么回事儿。他倒是最能胜任，有教学经验又是企业管理硕士......”
    “他走了，我们的课谁给上啊。刚上了两回，我听得正来劲儿呢。”
    “你放心吧，他把苗苗送到京城，安排好学校，就回来了。东洲他是不会轻易离开的，当年他外公闹死闹活地，他都没留京城，大学一毕业就回来了，现在你在......哦，他的生意在东洲，他更不会走了。”

 0792 贼心不死（依然十更哈）

    田园园放下电话，心里舒坦了许多。
    这回应该没有问题了吧？宣讲的那几个劳模当真跟自己不能比。而且，丽人公司的产品每个女人都需要，跟大家都有关系的东西，大家可能更关心一些，也更容易得到大家的好感和喜欢。
    不过，田园园还是专程去了区妇联一趟，顺便捎去了两大箱卫生巾，送到了区妇联主任的办公室。
    “主任，好久没给你们送样品了，这一段忙得都忘了。以后我交代给我们销售部的几个小伙子，人激灵、腿脚快。我事儿太杂，老忘。哈哈哈......”
    区妇联主任对田园园越抱歉对她越好，立即表示：“这回的事儿你就放心吧。我铁定给你弄成！”
    田园园摇头，笑着说：“哎呀，主任，我这趟来可不是这个意思。好久没来，就是过来看看大家。”
    区妇联主任送走了田园园，抓起电话给张素芝打了过去，“张主任啊，这田园园的事儿还不太好办了。本来我想着，让她去宣讲也是让她知难而退，到时候票少，怨不得别人，咱们也给了她机会。可是......”
    张素芝的声音立即就沉了下来，“你就是不想得罪人！起初我就说，根本不要让她参加那个什么狗屁宣讲。都是你！”
    区妇联主任也很委屈，“张主任，凡是推荐上去的劳模，除非自己不愿意，都参加宣讲了，单单不让她一个人去，说不过去。再说了，咱们把事情做到明面儿上，难堵大家的嘴不说，我看田园园那个姑娘也不是好惹的。万一她闹起来，咱们妇联的工作以后还咋开展？”
    哼，你自己得罪了人，让我坐蜡！即便弄了田园园，我在你那也落不了什么好。还不如田园园给的卫生巾实在好用，每个月多方便！
    张素芝不管区妇联主任的理由一堆，解决问题才是当务之急，“她得票多少？难不成是第一？”
    区妇联主任一脸为难，“可不就是第一嘛。田园园有两把刷子，人家是一家公司的一把手呢。功劳大、会说话、人漂亮、有文化。说起话来，抑扬顿挫；讲起事儿来，活灵活现。”
    “场场宣讲会，就数她讲的时候大家最爱听，掌声都停不下来，那几个劳模根本不是对手！别的不说，单说她拿从自己家拿七八万块投到公司里，你说，哪个劳模能比？我找丽人公司核对过了，这事儿是真的。你说说，大家能不感动吗？”
    张素芝气呼呼地问：“朱伶俐呢？”
    “朱伶俐得票也不少，可是跟田园园根本不能比啊。是第二不假，但是田园园的票甩她三道街呢。现在弄得我这边工作很被动。”
    那个朱伶俐，一个办公室主任，就是本职工作做得再好，也没有田园园来得硬，人家有业绩、有产品、有成就！
    她一个办公室主任，最多就是上传下达、服务领导，跟在座的听众屁个关系没有。人家能投票给她，还不是因为她会讨好人，话说得大家爱听。这，本就是她的工作之一......
    张素芝急了，“你这是要把田园园报到市里来？！”

 0793 威胁不成

    区妇联主任张了张口，“那......咋办？”
    张素芝气得呼呼直喘，“我不管你咋办，反正你不能把她给我报到市里来！”
    如果让她上了省报，这就麻烦了。
    顾中原的面子不能不给，或许其他部门顾中原也已经打了招呼。上回苗苗把她十佳军嫂的事儿给弄掉了，这回该提前做准备了吧？
    田园园这女人，是个骚狐狸吗？陆铭为了她，连苗苗一眼都不看。顾中原这傻小子更不用说，屁的好处也没有，为了她到处求人打招呼......
    上回，田园园是凉县报上来的，顾中原打招呼，还有谅可原。
    现在田园园是东洲的劳模，跟他顾中原的凉县毛关系没有，他忙乎个啥？难不成他也看上田园园了？
    还有那个顾鉴，听说对赵玉成还挺赏识。
    陆老将军更不用说了，顾家老爷子过大寿，还把田园园那个乡下女人弄来做菜。她一个泥腿子出身，吃饱饭才几天，会做什么大菜？
    看看看看，这一家老老少少几个男人，都被田园园那个女人迷得团团转。老爷子老眼昏花老糊涂了，顾家的三个儿子也都是傻子吗？！全家都被那两口子灌了迷魂汤，可笑死了！
    ......
    区妇联主任也不高兴了，“张主任，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是，人一开始是我报上去的，现在我再把人家弄下来，心里过不去。要是很差，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现在人家姑娘，众望所归、风头正盛，我兜头一盆冰水浇下去，以后冷了人心，我们基层工作可真没法开展了。我看，不如这样。”
    “张主任，您也别为难我。我们区你给两个指标，我把田园园跟朱伶俐一起报上去。到了市里，竞争的人多，到时候您再把她拿下，她也猜不到。”
    “还以为是其他人实力更强，下来了她也怨不得你我。您看看，这法子怎么样？要是不行，就请您给我指条明路。二话不说直接把人拿掉，这事儿我做不到。”
    张素芝气得不轻，“啪”地一拍桌子，“混账！工作是这样做的吗？自己的事儿自己解决，把矛盾上交算什么本事？要是基层的人员都这样工作，我们省妇联一个人劈成八半儿也不够用。”
    “你这个区主任，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提上去的。以前看你工作能力还可以，没想到一遇到大事儿，竟然这个表现！真是让我太失望了。以后我还能给你压啥担子？”
    区妇联主任唯唯诺诺地，“我是工作能力有限，不过，事情确实有些为难。张主任你看这......”
    张素芝颇看不上的样子，语气鄙夷，“行了，不为难你了，你报上来吧。别说她到了市里，就是送到省里......哼！让你们看看我的手段。切，天高皇帝远的一个区妇联，我懒得搭理你们！”
    说完，“砰”地一声把电话挂了。
    区妇联主任也气得不轻，冲着电话骂了一句，“呸！牛逼哄哄地，不看着你男人，谁甩你！把我这破主任撤了，我去丽人公司当工人去。一个月工资加奖金，比现在还高呢！切！”

 0794 赵玉成出马

    田园园从区妇联得到了保证，喜滋滋地回了公司，公司里很热闹。
    生厂车间机器轰鸣、送货的车子往来穿梭。现在公司又新招了一个司机，跟邢师傅两个男人轮班，人停车不停。
    现在送货可是新鲜事儿，东西又是独一份，所以生意火得不得了。几个大学的小卖部已经基本稳定住了，每周送货的量提前留了出来，这几个大学是公司最大的客户。
    几个医院的妇产科反而落了下乘，到底人数少，而且前期试用的产品送的量不小，现在也才刚把以前的本钱收回，利润还没得多少。
    田园园想起了百文站，这可是几个百货大楼的进货来源。
    几个大学虽然销量大，但是因为相对闭塞。
    在全市人民面前亮相、占领整个东洲市场，才是最重要的。现在有了两台机器、原料充足，不用太担心供货问题。
    所以，田园园打算去百文站推推看。
    就是没有啥关系，不知道会不会顺利，虽然上回那个接电话的经理倒是有些兴趣，到底还是有个熟人更好说话些。
    田园园想起来百货大楼以前方书记的那个关系，想着有空了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带着去最好。
    赵玉成听田园园说了，道：“嗯，我再给方书记打电话叮嘱一下。”
    田园园抱着赵玉成的胳膊撒娇，“你最好了。”
    赵玉成拍拍田园园，把自己的胳膊送田园园怀里抽出来，“不给吃，就别拿肉送到嘴边。坐那边儿去，好好说话。以后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别”
    田园园“噗嗤”一声笑了，“我这么有魅力啊？还隔着毛衣呢，胸在你胳膊上蹭这么两下，就受不了了？你也太不经撩拨了吧？”
    赵玉成磨牙，“你这是找事儿呢？”说着，就要扑过来。
    吓得田园园立即投降，“好了，不说了，转移话题。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对了，去百文站谈生意！你要不要去？”
    赵玉成果然止住了脚步，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过去陪人家喝酒？”
    田园园挑眉，“不行吗？你换了便装，应该可以吧。货入了百文站的库，可就上了这几个百货大楼的单子，等于一下子谈了好几个百货大楼呢。这销量，能请动你这个大营长不？”
    赵玉成问：“什么时间？”
    “我约约看。紧着你俩，什么时候有时间什么时候去，我是无所谓的。你要是去，百货大楼方书记的关系就不去了。他在，我还担心百文站的领导放不开。”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熟人介绍过去的，当着中间人的面儿，还没有两个陌生人来得痛快，受礼收钱还不怕第三人知道！
    田园园打电话过去，还是上回那个批发部黄经理接的。对田园园还有些印象，对丽人公司也知道，一听就说“你把样品拿来看看......”
    田园园有心请客，定的是傍晚过去。
    挑了个赵玉成不是很忙的时间，赵玉成开车带着田园园去了。
    黄经理一看俩人开着军车，十分诧异，“这是.......”
    赵玉成伸手握住对方，“我是田园园的爱人，专程送她过来的，不是还有货要拿嘛。”

 0795 搞定一个

    黄经理四五十岁了，瘦瘦高高的，看着倒不像个难说话的人。让人把货卸下来，拆开包装看了看，态度还是很认真的。
    一个大男人把卫生巾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田园园倒不觉得有什么，丽人公司推销员一半是男人。
    赵玉成却有些别扭，转头过去打量着百文站的办公室。
    百文站是八十年代物资最丰富的地方了，几乎老百姓日常生活中的东西、过日子的用品，在这里都有。所以，权力还是很大的。
    黄经理看了几个，问：“就这一种规格？”
    八十年代初的卫生巾，很简单，只在背后有不干胶，没有护翼、不是独立包装。更别提日用、夜用、加长、药物、护垫......这些现代人司空见惯的东西了。
    田园园点头，“目前是有些单一。以后我们还会陆续上新货，到时候一定第一时间给百文站送来。”
    黄经理说：“我们从来没有卖过这东西，既然是新产品，就不知道顾客啥态度。再说了，价格也高，普通老百姓还不知道舍不舍得在这上月月都花钱。”
    “你既然把货拿来了，我也就留下，先找个大楼实销一段时间，看看效果。要是销路不错，我给你打电话。”
    田园园知道这是推脱之词，要是自己正等他的电话，只怕就没有下文了。
    田园园把一箱产品放到一边，笑着说：“黄经理，这箱是样品，不是送来试销的。车上还有一箱，送给你爱人跟女儿试用。你这边帮我打个招呼，我让公司的卡车直接送到百货大楼去。”
    “好几个百货大楼呢，这么一箱怎么能够？黄经理，您看，天也晚了，咱们一起出去吃个饭，再慢慢细说。几个百货大楼同时上了，影响大，销量才高......”
    黄经理有些犹豫，不过，到底抵不住诱惑，客气了几句，当真跟着赵玉成上了车子。
    田园园自动坐到了后排，两个男人坐在前边，说开了别的事儿。
    赵玉成虽然是个军人，但是社会上的事儿没有不知道的。也是个很会来事儿的，跟黄经理一路说话，很快就无话不谈了。
    请客嘛，自然要表现出诚意来。赵玉成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车开到了东洲宾馆。
    黄经理倒也不是第一次来，但是能再来还是十分高兴的。
    要知道，东洲宾馆可不是谁想来都能来的。而田园园的丈夫说来就来了，可见，级别不低、关系很硬！
    请到了人，就好说话了。田园园又打电话把庞英兰叫了来，“你带个男的，过来跟百文站的黄经理见个面，以后好联系。”
    很快，庞英兰就带着褚晓宇过来了。
    相互介绍了，大家都很高兴。褚晓宇见了赵玉成也不发憷了，还恭恭敬敬地叫“赵哥！”
    搞销售的人嘴都甜，褚晓宇锻炼了这么久，很有成效。看着田园园的眼神儿也没有什么问题。
    赵玉成放了心。
    黄经理就一个人，当然被众人给灌倒了，喝得醉醺醺地。
    赵玉成跟褚晓宇两个把他送回了家，褚晓宇把车上的一箱货送给了黄经理的老婆。

 0796 鼓动

    没几天，果然总经办就接到了百文站的电话，“明天给各百货大楼送货试销......”
    这个渠道一开，销量一下子就提高了不少。
    田园园召开全部中层以上干部大会，“百文站只是让我们试销，合同没有正式签订之前，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还有各个点儿，该推还得去推，不要过分担心产量。只要能销售、能回款，不够卖就再买机器，可不要担心断货的事儿。”
    “百文站这边搞定了，市里的百货公司跟百货大楼也就没有什么了。至于供销社，我们以后也要去开拓一下，但是现在还顾不上。百文站这边的销量还不清楚，万一突然井喷，咱们最好还是不要断货。”
    “销售这边的任务主要是联系老客户、保证顺利回款。不能让生产部无米下锅，更不能让财务上捉襟见肘。所以，销售部门责任重大啊！”
    庞英兰忙说：“我是销售部经理，其实惭愧得很。各大高校的点儿、几个百货大楼，都是总经理谈下来的，全公司销量80%都是总经理的业绩，却一分钱提成不要。”
    “我们部就跑了几家医院，还给我们那么高的提成，真是受之有愧。大家现在都憋着一股劲儿，一定要把公司的业绩再提高些。能早点儿把天源公司的款还上，也早点儿减轻总经理的负担。”
    大家相互看看，都纷纷点头附和，“是是是，就是这话。”
    田园园其实还是很欣慰的。
    “我接受前进卫材厂以来，一直都四平八稳的，一点儿问题没出。不管是入股、还是上回集资，大家都对我、对公司十分支持，我很感动，也谢谢大家。”
    “目前我们公司生意是不错，咱们的产品胜在新奇，利润也大。但是，居安思危、未雨绸缪，不能不看到后续的发展跟问题。”
    “大家等着看吧，咱们的产品一在市面上出现，不过一年半载，就会有人也上这个项目，竞争者就来了。所以，咱们的黄金时间，就是这一年半载。怎么能在这一年半载的时间里，把利润最大化，就看大家的了。”
    大家都是脸色一整。
    主抓生产的孙副总立即说：“总经理放心，我们厂全体人员一定不怕苦、不怕累，加班加点地生产，保证不让公司的销售出现脱货的状况。还有采购部门，只要资金不缺，一定保证原料供应，保证不会让生产车间无米下锅！”
    财务经理忙表决心，“只要回款及时，我们财务部一定调动一切可用的资金，保证生产跟采购不缺钱。还有工人的各项收入，也保证及时足额地发放，不给大家添一丝堵。”
    ......
    田园园看众人群情激奋，点点头，语气很严肃，“丽人公司已经度过了最困难的时候，现在该是扬帆加速的时候了，这个时候大家最该众志成城、团结一心，哪个部门掉链子，哪个部门就是全公司的罪人！”
    “惩罚我就不说了，公司规定的明明白白。你们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带领部门的全体职工，好好再学一遍！”
    “跟百文站合同签订之日，就是公司腾飞之日、公司决战之日！这场战争，只许进、不许退！只能胜、不能败！”

 0797 陆铭的辩解

    很快，又一个周末到了。
    田园园没有接到不上课的通知，当然拿着东西就去了。在院子看见陆铭的车，知道陆铭来了，赵玉成摆摆手，开车走了。
    到了教室，看见陆铭，田园园笑着招呼，“正常上课哈。不是去京城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铭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
    这丫头还挺关心自己......
    田园园忙说：“我前几天给顾中原打电话，偶然听他说的。”
    “找顾中原什么事儿？”
    “哦，就是劳模的事儿，这次省里搞的双学双比活动，要评选十佳女劳模。我是区里的，下一步就要往市里报。再过了市里这一关，就报到省里。要是能评上，可就是省级劳动模范，对我们这小公司，宣传效果还是很大的。”
    陆铭点点头，表示知道这事儿，“这回应该没问题。对了，上回十佳军嫂的事儿，我也听说了，挺遗憾的。”
    田园园笑着摇头，“没事儿。还以为你要说抱歉呢。”
    陆铭微微皱眉，“我为什么要说抱歉？苗苗做的事儿，跟我没关系。我又不是她什么人，根本没有必要替她给你道歉。你别想多了。”
    说完，低头收拾桌上的书本跟讲义。
    田园园闹了个大红脸，讪讪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陆铭看着田园园的背影，心里有些憋闷。
    既然知道自己的心思，何必在自己面前提别的女人？这是想要把苗苗硬塞给自己？
    田园园回到座位上，旁边的几个公司经理开始拉着田园园说闲话。
    田园园性格好、人漂亮，又是教室里唯一的女性，所以，很受大家欢迎。
    看田园园跟几个男人说说笑笑，陆铭心里既后悔又嫉妒。
    要不是自己把她赶走了，这几个男人现在哪能跟她说话？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听着几个人的说笑声，陆铭打开讲义，“好了，开始上课了。上次咱们布置的案例，大家回去做功课了没有？谁准备好了，站起来说一下，大家共同讨论......”
    当然还是田园园分析得最到位。能一样吗？来自几十年后的经济社会。
    虽然不是学经济的，媒体上企业生生死死的报道，天天不知道多少。随便拿出一个来，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案例啊。
    见多才能识广，田园园说的虽然经济术语不多，但是分析得相当有深度，随口举的例子，也十分合乎陆铭的理论主题。
    陆铭越发感觉，跟田园园有共同语言，甚至感觉有些相见恨晚，更有失之交臂之憾。
    见陆铭的眼神儿越来越炽热，田园园渐渐地小了声音，“......我就说这么多。不过是抛砖引玉，其他更深层次的分析，请各位不吝赐教。”
    大家拍着桌子，笑闹着：“都让你分析完了，我们想说也没啥可说的。”
    “是啊，还不吝赐教啥呀，我想的还没有你说的多呢！”
    “就是，田总，你可以给陆老师当助教了。”
    “自愧不如啊！”
    “......”
    陆铭咳嗽了一声，大家渐渐安静下来，田园园有些不好意思，“我班门弄斧了哈！”

 0798 撒谎or机智

    陆铭俊脸平静，但是眼底含笑、嘴角轻扬，看着田园园，称赞，“很好、很好。见解独到、思路宽广，很有深度。”
    大家纷纷点头，“是啊是啊，田总不愧为丽人公司的总经理，就是不一般啊。”
    “昨天我看报纸，上面登了田总的事迹呢。田总真能干！”
    “最难得的是，把家里的钱往公司贴，一般人可做不到！”
    “可见田总的信心跟决心，丽人公司不可小觑啊！”
    “......”
    听着众人的称赞，田园园有些不好意思了，笑着说：“我既然接了公司，就是跟公司同生死、共进退。公司缺钱，我不能家里放着钱，看着公司关门。投进去也是为了我自己，可没有大家说的这么伟大。”
    陆铭眼睛看着田园园，俊脸微微带上了笑意，“很难得。”
    田园园抬眼，对上陆铭温柔的视线，心里一突，忙咧开嘴笑了，“哈哈哈......陆老师你夸我就是夸你自己，我可是你的学生呢！”
    看田园园没心没肺的样子，陆铭无奈地摇头，俊脸上笑容更明显了，看向田园园的眼神儿不自觉地带了宠溺。
    众人被田园园带得哄笑起来，“对对对，名师出高徒、强将手下无弱兵，陆老师更厉害！”
    ......
    中午下了课，田园园来到院子，没看到吉普车，心中一慌。
    万一陆铭要送自己，该找什么借口？
    正想着，听身后脚步声响，陆铭的声音传来，“我送你？”
    田园园忙笑着转身，“不用啦，你只管走吧。他跟我约的就是十二点半。我等他一会儿就好了。”
    陆铭皱眉，“还得半小时。万一耽搁了，午饭都吃不上。走吧，我送你，半路上迎着他了，你下车就好。”
    旁边走过的几个人哄笑着，“噢噢噢，陆老师，不能光送漂亮小姑娘，也送送我们呗！”
    田园园突然有些尴尬。
    陆铭面带微笑，淡淡地看着田园园微微发窘的样子，感觉很有趣。
    这丫头一贯是个厉害的，很少见过她这幅样子呢，真难得。
    “总经理！”褚晓宇突然从楼里跑了出来，“赵哥没来接你？走吧，我陪你去车站。”
    田园园摇头，“没事儿，他一会儿就过来了。”
    “那我陪着你等他。”褚晓宇挑衅地看了一眼陆铭，“陆老师，你忙你的去吧。我陪着我们总经理，你放心吧。我刚好还有事儿给她汇报，半个小时很快的。”
    田园园也忙接话，“是的。陆老师，你忙去吧。”
    陆铭看了一眼褚晓宇，不再说话。开门进了车子，摁了一下喇叭，开着车走了。
    褚晓宇跟田园园同时松了一口气，然后突然发觉了不妥，相互看了一眼，又都有些尴尬。
    田园园说：“你也回吧，我在门口等他一会儿就好了。”
    褚晓宇替田园园打发掉了陆铭，自然也没有理由再留下，只得说了几句销售上的事儿，道：“详细的等明天到了公司，让庞经理给你说。那我走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田园园送走了褚晓宇，这才自己慢吞吞地朝着车站走去。
    其实，赵玉成中午有事儿，根本没法来接。早说好了，让田园园自己坐车回去。

 0799 想来找茬？

    文化宫不远处。
    陆铭把车子隐在绿化带后面，看着田园园慢慢走向公交站牌，心里酸酸涩涩地疼。
    她跟自己还是疏远了啊。明明没人来接，宁愿坐公交也不让自己送，这是多想跟自己撇清关系？赵玉成跟他夫妻和睦，自己
    终究还是不可得。
    田园园倒了两次车才回到家。
    楼里跟往常一样，很热闹。
    吃完了午饭，孩子们都出来玩儿，女人们在楼下说着闲话，看着孩子。男人们在楼上聚在某一家，喝茶、打牌、下棋.....
    看田园园回来了，大家都忙招呼，“这么晚才回来，吃午饭了没有？”
    “这是买的什么好东西，看着多漂亮。”
    “中午老不回来，大家伙儿都想你了。”
    “一星期不见，园园又漂亮了。”
    “......”
    现在这楼上的人，月娥跟李萍不怎么出来。除了王慧淡淡地，其他人看见田园园，多是恭维、称赞、巴结......
    田园园把买的一包糖拿出来给大家吃，笑着说：“上星期忙得很，顾不上回来。以后天天晚上就能见面了。”
    其实，这话说着就是客气。
    现在的天已经进入冬月，晚上吃了饭，孩子们已经很少出来玩儿了。田园园早出晚归，跟大家见面的机会很少。
    大家也不戳破，只夸奖田园园能干。不管是真心的，还是羡慕嫉妒恨，田园园一概不放在心上。
    在楼道里刚好碰上李萍掂着垃圾篓下楼倒垃圾，田园园没开口，倒是李萍主动说了一句，“回来了。”
    田园园有点儿惊讶，很快便镇定下来，“哦。倒垃圾啊。”
    “嗯。”
    两个人说着话，脚步未停，便擦肩而过。
    田园园开门进屋，赵玉成不在，可见中午也没有回来吃饭。田园园把东西放好，开始做午饭。正在切菜，就听见李萍敲门，“园园？”
    “进来吧？我在厨房呢。”
    “还没吃午饭呢？”李萍说着话走进来，看着从厨房里迎出来的田园园，黝黑的脸上有些微不自在，“我来给你说句话。”
    “进来吧。”田园园饿了，可没有功夫坐着陪她瞎聊，忙着切菜。
    “我们这没几天就该走了。”李萍也没有多伤感，本来冯营长转业就是意料之中的事儿，赵玉成的事儿不过是个催化剂，“过来给你道个别。看你挺忙的，恐怕到时候见不到，怪遗憾的。”
    田园园切菜的手一顿，假装不明白李萍的话，转脸诧异地看过来，“走？你们要去哪？”
    李萍心里暗骂田园园装。好像这事儿跟她没关系似的，不由得心里更恨。
    “卷包袱滚蛋呗。”李萍本来就是出气的，说话便越来越不好听了，“我们冯营长没本事，哪能跟赵营长似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下个月就转业回老家！”
    田园园才不受她这气，把刀往菜板上一扔，微微沉了脸，转身看着李萍，说：“那是，我们赵玉成就是厉害，大家都别不服气。嫉妒也没用、下黑手也没用。我们赵营长以后且得风光呢。不是我夸自己家男人，而是天理昭昭！”

 0800 谁比谁嘴更毒！

    “好人有好报，老天爷都看着呢！那些做了坏事儿的人，早晚遭报应。能有什么好下场？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李萍嫂子？”
    说着，把菜扒拉到菜埚里。
    “滋啦”一阵呛人的油烟飘了出来，两个人都有些咳嗽。
    李萍不愿意多呆，但是又不甘心就这么没出气就走了，提高了嗓门，又说：“园园，你说这话我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我可不是你说的什么坏人。”
    “你们家赵营长的这回事儿，我们家冯营长可什么也没有做。就是跟着别人说了几句话，都是大家传得有鼻子有眼儿地，凭啥就我们家冯营长转业回家？”
    田园园把菜翻炒了几下，拿起锅盖盖好了锅，转身看着开始面有怒气的李萍，冷冷地说：“你的意思是组织上冤枉你了？你让你们家冯营长找上级反映问题去。过来在我在这里诉苦有什么用？”
    “说到底，我跟赵玉成还是苦主呢！没去找过去跟你们算账，你倒跑过来跟我说难听的。这还有天理吗？”
    李萍素来知道田园园嘴毒、能说，这会儿听她说话有找后账的意思，心里一慌，突然又镇定了。
    “我们这就转业了，最坏还能到哪里？”李萍说话突然有了底气，“我们现在是谁也不怕的。谁打击报复也没有用，就剩这么几天了，啥都定型了。反正就是个转业回家。这几天我们在家收拾东西呢，啥都顾不上。”
    “谁弄点儿啥，我们也不知道。随便人家揉捏，反正我们也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别的啥都不说了，园园，咱们好聚好散。这一辈子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见面的机会。我就给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田园园转身拿盘子盛菜，声音淡淡地，“没人弄你们啥，自己想多了，可怪不得别人。你不就是过来说话的吗？有话只管说，我听着呢。”
    李萍的声音突然压低了，“其实，我可是说的实话。你们赵营长的事儿，我们冯营长可真的啥都没做。就说那封匿名信吧，我知道大家背后说东说西的，但是，我对天发誓，真不是我们冯营长写的。”
    “最后受处分的就俩人。不是我们冯营长写的，你想想，那个写信的人还能是谁？就是月娥家的曹指导员！园园，你可别不信。”
    田园园转脸，端着饭菜往客厅走，“你这是临走留个炸弹？想让我们家赵营长对付曹军民？”
    这个女人，看看吧，这一招还挺有心计的。既表明了冯营长的清白，又觉得曹军民不会转业心里嫉妒，说了是他写的匿名信，想让赵玉成收拾他呢。
    李萍见被田园园看破，索性也不隐瞒了，直接说了出来，“凭啥我们转业了，他还能在这呆？反正两个人都受处分了，我们走了，曹家也不能好过！”
    “园园，你可别傻。以前曹军民跟着你们家赵营长，多铁的关系，最后还不是他下了刀子？写匿名信告赵玉成，切，他们可真有脸做下这事儿。要是有人敢这么对我们冯营长，看我拿刀去砍她全家！”

 0801 狗咬狗

    田园园把饭菜放到桌子上，坐了下来，“好了。别挑拨了，也别挑唆了。我现在可不是谁一句话，就会去绝食、上吊、砍人！”
    “你在这，我吃不下饭。说完了就走吧。等你跟月娥走的那天，我旷工也要抽时间欢送你俩！放心吧！”
    说完，低头开始吃饭，再也不看李萍一眼。
    李萍气得不轻，狠狠地一跺脚，转身走了。
    田园园一个人很快吃完了饭，洗漱完毕，就躺下睡觉了。这一星期还是很辛苦的，而且很快就要更加忙碌，自己可没有时间跟精力和这些女人闹些无聊的事儿。
    正睡得沉，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园园？”
    田园园昏昏沉沉地，不理她。结果敲得更响了，“园园你干啥呢？”
    田园园只得起了身，趿拉着拖鞋过来开门，“谁啊？”
    月娥在外面呢，抱着小宝儿，看着田园园一脸睡意，语气颇为亲昵的埋怨，“咋大下午的睡觉？忙什么呢，几天不见影儿。这不，我都想你了。听说你回来了，带着孩子过来陪你说说话。”
    田园园心里厌烦透顶，堵在门口不说让她进去，“我累得很，要是没有要紧的事儿，就哪天有空再说。”
    月娥心里有事儿，唯恐李萍刚才说什么话，哪里舍得回去，忙说：“晚上早点儿睡，我有当紧话给你说。”
    被她一闹，田园园也没了多少睡意，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那进来吧。”
    不知道这俩女人是不是约好了，来祸害人。
    一个不让人好好吃饭，一个不让人好好睡觉。可见就是两个讨厌的女人。
    “看你怪累的，我就长话短说了。”月娥把小宝儿往地上一放，任由孩子在屋里翻箱倒柜，拉着田园园的胳膊，一脸亲切，“园园，这楼上就数你年纪小，可不能谁说个啥都信。”
    “刚才李萍嫂子过来给你说啥了？冯营长该走了，现在啥也不怕，我就知道，她过来下蛆的吧？是不是给你说了啥事儿？”
    田园园心中了然，果然这俩女人一个德行。
    想到这，田园园挑眉，“嗯，是说了点儿东西。”
    月娥眼睛一亮，“那，她给你到底说了啥？”
    田园园看着月娥，直接就给她明说了，“她说匿名信是你家曹军民写的。你说，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月娥一听，就跳了起来，“放她的臭狗屁！这个女人，我现在恨不得过去撕烂她的嘴！那封信明明就是他们家冯营长写的，现在还敢栽赃到我们曹指导员头上！”
    “你等着看，我饶不了她！他们家马上就转业滚蛋了，就能随便乱放屁了是不是？我们曹指导员要不是还得在这干，不想给首长们留个坏印象，我可真想给她打一架！”
    “哼！就这我也不能让她好过。等晚上吃了饭，我就去她家找她理论去。园园，到时候你可得给我做主！”
    田园园点头，“没问题。不就是对质吗？到时候你来喊我，我跟你一块儿去！”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你们俩打起来才好。狗咬狗一嘴毛，我还乐得看戏。只怕你们俩不敢闹！特别是你月娥！

 0802 一口回绝（今天还十更哈）

    原因很简单，她以为曹指导员还能继续留下干呢。
    果然，晚上吃了饭月娥过去找李萍了，“上回在我家，当着我的面儿，你就说匿名信是我家曹军民写的。今天又去园园那说了？”
    李萍立即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不是我说不说的事儿，这楼上的人谁不知道？不是我家冯营长写的，肯定就是你家曹指导员写的。我给田园园说，也是让她提防着你，怎么了？还敢来找我理论？”
    “切，你来我是不怕的。反正这楼里也住不了几天，你说什么我都有话说，有本事就去找领导反映，大不了再调查一次。组织上没有查出来，我们大家还都好奇着呢。”
    月娥怒气冲冲地怼了李萍几句：“别以为你们要走就没啥忌讳。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挑拨离间、栽赃陷害的恶名传出去，以后还不一定咋着。你说完走了，想让我跟园园掐架？想得美！”
    “我家曹指导员跟赵营长那可是多少年的搭档，我跟园园也是几年的好姐妹，你马上要走的人了，想挑拨我们？我们俩又不是傻子！等你走了，我们俩且得好呢！”
    李萍冷哼一声，“好？好你的大头鬼吧。你也不看看，现在这楼上，除了我搭理你，哪还有一个跟你对脸说话的人。别得意，等我走了，你落了单就知道谁帮着你了。还敢过来给我找茬！”
    小宝儿见两个大人吵嘴，吓得哭了起来。
    月娥还要说话，听孩子哭得厉害，只得气呼呼地抱着孩子出了李萍家。抱着孩子哄了一会儿，想想不甘心，直接去了田园园家。
    田园园正在家收拾东西，见月娥抱着孩子进来了，有些烦，“又有话说？”
    月娥讪讪地，“可不是嘛。我刚才找李萍嫂子了，她倒是怪承认的。我怼了她几句。别以为她能挑拨我们，切，什么人嘛！”
    田园园把手里的衣服叠好放进柜子，转头看了一眼月娥，“根本不用她挑拨，我们的关系已经到了最糟糕的时候了。所以，不用谁再挑拨，你也不用怕谁挑拨。”
    “自从你挑唆我绝食、上吊开始，我就已经跟你离了心。更何况这回匿名信的事儿，你跟你家曹指导员落井下石，我们俩还有啥话好说的？”
    “这么俩月没有去找你理论、说难听的，是我觉得没必要了。反正早看清了你的为人，还有你家曹指导员的做派，我们两家还是断绝来往的好。”
    月娥脸色涨得通红，“园园，啥断绝往来。咱们门对门住着，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以后还长远着呢，哪能断绝往来？想想以前，这楼上就数咱们俩关系最好。”
    “这回我来，也是想给你道个歉。我们家曹指导员给你们家赵营长，已经正式道过谦了，你们家赵营长大人大量，原谅了我们家那口子。咱姊妹俩哪还有隔夜仇？”
    田园园冷冷地看着月娥，“没有隔夜仇？我跟你没仇啊，就是讨厌你这个人、不想跟你说话行不行？”
    ps:上架一月，感谢各位妹纸的支持，文文成绩很好。暑假开始，更新更新更新！

 0803 难言的心思

    还想着长远呢？呵呵......
    田园园打发走了不太甘心的月娥，把屋里重新收拾了一遍。
    一星期不在家住，看着就是冷清些。不过，看样子好像赵玉成收拾过一遍了。屋里挺干净的，没有灰尘什么。
    田园园不想再有人过来打扰，也不知道赵玉成什么时候回来，拿着几个芒果，去了前院曹政委家。
    “园园来了，怎么一个人？”
    “赵玉成不知道忙什么呢，现在还没有回家。”说着，把手里的芒果递过去。
    “曹政委也没回来，好像部队有什么事儿。”说着，接过芒果，李秀英一看就高兴了，“哟，这天儿，有芒果可是个新鲜事儿。”
    梁梦雪也很喜欢，忙洗了给大家端了上来。
    李秀英跟梁梦雪两个一边喂孩子，一边跟田园园闲聊。
    田园园其实过来也没有什么事儿，就是不想在楼上呆，再加上赵玉成说年底就可能搬来住，所以，现在对前院儿莫名地有些亲切感。
    说了说公司的发展，也没有多呆，田园园就回去了。
    田园园拐过曹家的小院儿，突然感觉身后好像有个人，借着昏黄的路灯一看，正是关军长家的小保姆，叫什么春柳的。
    手里端着垃圾篓，应该是出来倒垃圾的。
    春柳早听见曹政委家有动静，忙找借口出来了，果然看见是田园园。
    见田园园看过来，春柳忙往前走了两步，笑着招呼：“是赵营长家属园园嫂子啊，过来曹政委家？”
    田园园看见春柳，也只是点头，“嗯。现在还忙着呢。”
    “是的。首长还没有回来，我们都没有睡，等着呢。”
    “那你忙，我走了。”
    “嗳。园园嫂子，再见。”
    春柳看着田园园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忙转回了家。
    等了半天也不见关军长回来，春柳悻悻地睡了。也不知道关军长会不会按照苗家的要求去做......
    赵玉成是半夜才回来的，而田园园早就香梦沉酣了。
    看着田园园甜甜的睡颜，赵玉成轻轻地搂在怀里，低头在田园园微笑的嘴角亲了一口，睁着眼睛，辗转反侧凌晨才睡着。
    田园园一夜好眠，窝在男人暖烘烘的怀里，不知道多舒服。早上醒来了，还舍不得离开。
    赵玉成早被田园园的动静弄醒了，看着外面还黑着的天，沉声问：“起了？”
    田园园点头，“嗯。吃了饭还要上班呢。”
    说着，田园园就要起身去做饭。赵玉成猛地一把把田园园摁在怀里，俯身就压了过去，“等等再去！”
    田园园忙推开身上的男人，“呀，不要了......唔！”
    赵玉成猛地亲了下来，“不要也得要！”
    田园园恨恨地，捶打着身上疯狂的男人，“一大早起来就发情，讨厌啦......”
    赵玉成却不管不顾地使劲儿冲撞着，“做到你哭，就没空说讨厌了。坏丫头，以后我不回来不许睡觉！害我憋了半夜没睡着。”
    田园园掐着男人胸前两点儿，气喘吁吁地说：“我独守空房......还没埋怨你呢。”
    赵玉成身子一顿，突然停了下来，大手捧着田园园的滚烫的小脸，晨曦中男人的眼神深邃，“独守空房，是不是怨死我了？”

 0804 躲清静

    田园园娇嗔着说：“谁稀罕你！哼，你一个月不回来，我也不......唔！”
    赵玉成狠狠地堵住了田园园的嘴。
    虽然知道这女人口是心非，但还是希望听见她说想念自己。
    形势严峻，年前年后说不定会有什么变动。到时候，她独守空房的时候多呢。
    想到这里，赵玉成心里升起浓浓的不舍，狠狠地把田园园压在身下，用力冲撞起来。
    田园园推推赵玉成的肩头，“起来啦......”
    赵玉成却不管不顾，好像没了明天一样，把田园园往死里撞，木床吱吱呀呀地叫了起来。
    高潮来临的那一刻，失重的感觉让人恐慌，田园园死死地抓住男人的胳膊，嘤嘤嘤地哭了起来，“轻点儿呀......”
    两人气喘吁吁地搂抱在一起，浑身的汗湿让人感觉不是很舒服，田园园推推身上是男人，“起来啦，再不起就要迟到了。”
    “没事儿，我送你。你歇会儿，我烧水去。”赵玉成起身把被子给田园园掖好，自己穿衣下床。
    厨房里传来烧水声，听着卫生间里哗哗哗地水声，田园园窝在被窝里，暖烘烘地很舒服。闻着身边赵玉成的味道，心里感觉着幸福。
    一会儿，赵玉成端着水盆进来了，“别动，我给你擦。就别洗澡了。”
    外面已经天光大亮，田园园想到等会儿的情形，有些囧，“我自己来就好了。”
    “害羞啦？”赵玉成大手一边拧毛巾，一边闷笑，“刚才怎么不知道害羞。好了，不说了，别动。”
    说着，轻轻掀开被子，田园园羞答答地捂住了脸。
    温热的毛巾轻轻地擦拭着，田园园咬着被子，唯恐自己再发出什么声音来。
    对赵玉成也是折磨，所以，他擦的很快，收拾好毛巾，赵玉成起身，“晚上到宾馆好好洗洗，家里冷。晚上就别回来了，我去。”
    田园园有些诧异，一边起身穿衣服，一边问：“又要过去住？我们宣讲结束了呀，不用再住宾馆了，好奢侈。”
    赵玉成端起水盆，“楼里这一星期都会比较乱，晚上只怕你也睡不好，就别回来了。”
    田园园穿衣服的手一顿，抬头看着赵玉成的背影，“那些转业的人要走吗？”
    “嗯。”赵玉成倒了水，从卫生间出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昨晚上刚定下的名单，这两天就要宣布了。所以，该走的、该来的，会好几天都不安静。”
    “再说了，场景会有些伤感。”赵玉成拿起帽子，“你还是躲出去的好。很多该走的战士、军官过来告别，你要是在，还得招待他们吃饭。”
    “你工作那么忙，哪里顾得上？你不在家，一切都可以俭省了。再说了，万一有什么不好听的话，你也可以不用受那个气。”
    田园园想到月娥跟李萍，说：“嗯。昨天李萍嫂子跟月娥嫂子都过来了，是说了几句，都让我怼回去了。算了，听你的安排，权当花钱买个清净。特别是月娥，昨天还过来巴结，以为曹军民还能留下。”
    “这下好了，知道他们也得走，只怕心里不会高兴。”田园园挑眉，“我才懒得跟她们生气。不过，我们不在，李萍跟月娥的好戏倒要错过了。”

 0805 热闹的一顿早餐

    赵玉成皱眉，“什么好戏？”
    田园园换好了衣服，一边穿鞋子一边说：“月娥一直以为就冯营长转业，在李萍面前很是嘚瑟。这要是知道了曹军民也走，李萍还不得讽刺月娥一顿啊。月娥也不是好惹的，俩人肯定要吵一架。不管了，走！”
    赵玉成摇头。
    女人们，还真是小心眼儿。一点儿小事儿，也非要辩个明白。哪如男人们，快刀斩乱麻，一下子就是一辈子！
    田园园抓起自己的包包，跟着赵玉成下了楼。
    俩人上了车，赵玉成问：“去哪里吃早饭？”
    田园园想了想，“就公司那条街上吧。有两家早点店，一家副食品店里还卖小碟子酱菜。在那吃，也不怕迟到。”
    “好。”赵玉成开着车子出了大院，“那就直奔公司。等中午了，你过去东洲宾馆，先定下一星期，报我的名字就行。”
    “嗯，我知道了。”田园园突然想起来，“我忘了收拾衣服。”
    赵玉成说：“我给你拿。不够，就去买。冬天的衣服今年不是还没有买吗？忙得吃饭都顾不上了，你这女人，真该关在家里好好养着。”
    田园园皱皱鼻子，“切，天天跟楼上那帮女人一样？看看孩子、传传闲话？我才不要！”
    “......”
    两个人打着嘴仗、调着情趣，半个多小时，车子就到了公司附近。
    早点店里人还不少，都是附近居民出来吃饭。其中就有两个是公司的人，一个是一车间的工人，一个就是销售部的褚晓宇。
    见两人来了，褚晓宇一愣，随即忙欢喜地站了起来，“总经理、赵哥！这么早。”
    赵玉成坐下，田园园去要早点，四个人坐到了一张桌上。
    田园园忙着给赵玉成端饭、拿包子，褚晓宇跟那个工人陪着赵玉成说话，四个人吃得倒也愉快。
    赵玉成吃饭比较快，再说了，还得赶回去，所以，不到十分钟就走了。
    看着吉普车一溜烟儿的不见了，褚晓宇跟那个工人都羡慕不已，“赵哥开车的技术，真是盖了！”
    公司忙得很，三班倒的工人早8点下班，很快便有过来吃早点的。看见田园园这么早就来了，还跟两个青工一起吃饭，都挺高兴的。
    “总经理，你可真是太积极了。”
    “这么早就来了，还不到8点呢，家这么远，得起多早啊。”
    “就是，总经理能跟咱们大家一起共甘苦，咱们公司能发展不好嘛。”
    “......”
    七八个人坐在一张大桌上，叽叽喳喳地说得开心。
    田园园笑着说：“大家刚下夜班儿，辛苦了。快点儿吃饱，回家补觉去吧。早饭我请了，每个人再加两个鸡蛋、两个大肉包子，给家里人带份儿早点，还来得及。”
    “噢噢噢......总经理，你可真是太好了。”
    “谢谢总经理。”
    “总经理，明天早上你还过来吃早点不？”
    “哈哈哈......总经理别理他。这小子，连吃加拿还不满足，又惦记明天了！”
    “......”
    店里的人都很羡慕。
    看看人家丽人公司，总经理年轻漂亮、能干会说，怪不得能当劳模、上报纸呢！

 0806 拿下个超级大户

    田园园笑着说：“只要好好干，别说肉包子，吃红烧肉、整鸡整鱼的机会也有。公司业绩好，年底咱们就在东洲宾馆办个庆功会。谁要是评上优秀工作者，我特许他们带全家过来大吃一顿！”
    “嗷嗷嗷......”大家一听，更激动了，“我的娘唻。东洲宾馆能是咱们去的？”
    “切，你这小子，怕什么？总经理既然说了，肯定能去！”
    “到时候我要做身儿西装穿上。听说，衣衫不整的不让进！”
    “......”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田园园笑着听着，也不插嘴。
    这些工人其实十分可爱，思想也比较单纯，很容易被人鼓动。而且只要没有利益冲突，总体上来说，比农民、知识分子阶层更团结。
    要不，现代史上，搞暴动什么的，大多是工人阶级......
    看着马路上上班的人流骑着自行车，田园园突然收住了自己的发散思维，起身付了账，说：“好了，该歇着的歇着，该上班的上班。”
    褚晓宇两个忙跟上，众人分了手，各自满意地走了。
    早点店离公司只有几十米，田园园跟褚晓宇两个也没有说几句话，就到了大门口。
    陆陆续续地看见过来上工的人，大家都笑容满面地跟田园园打招呼。
    田园园几乎认识每一个人，差不多都能喊上名字来。就是几个托儿所找来的家属，田园园也都能认清，几个中年妇女还挺激动的。
    碰见抱着孩子过来的职工，田园园还停下来抱抱孩子，夸奖孩子干净、漂亮什么的。
    总之，把大家的心里都暖的热烘烘的。
    田园园一路碰见不少人，说着走着，8点10分才进办公室，笑着说：“我是不是又迟到了？”
    洪梅忙站起来，“什么呀？总经理你不到7点50就进公司了呢，门岗说的。一路上就开始工作了，哪里算迟到，明明就是早到了呀。”
    几个人都笑。
    田园园也笑着说：“你这丫头，就是会说话。好了，我以后一定争取8点准时进办公室。”
    刚坐下不久，销售部经理庞英兰就过来汇报。
    “总经理，这一星期咱们销售部的人，在百货大楼一直做现场跟踪。柜台的售货员也给咱们做了重点推荐，我看这两天不少顾客开始重复购买，销量还不小。”
    “总经理，你看，咱们要不要再去跟百文站联系一下？我刚才去库房看了看，存量也够，不用担心断货的事儿。”
    田园园想了想，“库房的货，扣掉几个大户的了吗？”
    几个高校销量很大，不好断货的。到底百货大楼还是个新户，不能为了开拓新户就辜负了老户、大户，这在营销学上和关系学上，都是大忌讳。
    庞英兰忙说：“我特意问了，几个大户咱们前两天都刚送了货，库房里剩下的都是多余的。”
    田园园放了心，“那就好。我这就给黄经理联系，要是能签合同，今天就签。咱们下个月的生产计划也该定了。”
    洪梅忙接通了百文站的电话，黄经理在呢，忙了一会儿才过来接电话。
    “田总，我刚才看了省百货公司的订货单，你们丽人公司的货，他们订了不少。我这里给你报一下，你三天内派人送来。”

 0807 对手来访

    田园园立即就答应了，“好的。黄经理。那我三天后让人给你送货过去，我尽量去。要是去不了，就让庞经理去跟百文站把合同签了，你看怎么样？”
    黄经理既然前边已经答应了，货销量又不错，百货公司也已经来了订单，再推脱也没有什么意思。
    再说了，通过上回就可以看出来，田园园是个大方的。那卫生巾，家里的女人们用了，也说挺好。
    于是，黄经理几乎没有多想，就痛快点头，“行，你忙就让庞经理来吧。”
    庞英兰就在旁边，一听就高兴，等田园园放下电话，笑着说：“我的天，这下又拿下个更大的大户！咱们公司可要忙坏了！”
    洪梅笑着说：“忙？以前闲着的时候，我看你还不喜欢！有钱拿，还怕忙？”
    大家都高兴地笑了。
    田园园把刚才在早点店里说的话，让总经办的人传达下去。
    “年底了，各部门也该评优评先了。以部门为单位，只看贡献跟业绩。每个部门一个名额，优秀工作者连续获得三年的，可调一级工资！”
    大家都激动得很。
    不说去东洲宾馆开开眼界、过过嘴瘾，要知道，一级工资可不得了，不仅钱有大用，关键是光彩啊！
    一时间，大家对于连轴转的加班、陡然增大的工作量都忽略不计了。
    田园园在公司里转转看看，还是十分满意的。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话果然不假。
    更何况，八十年代的工人，工作积极性还是相当高。特别是四十岁以上的老工人，对国家、对集体的那种热爱和荣誉感，是现代牢骚满腹的年轻人不能比的。
    上午正忙着，突然听见总经办的人说“市卫材厂的朱伶俐主任来了。”
    田园园一愣，她来干什么？
    洪梅忙过来汇报，“听说是为了市劳模的事儿来的。是不是为了别的，她没有说，只说要找你。你看，见还是不见？”
    田园园想了想，“让她等一会儿，就说我去车间了，半个小时后就回来。”
    朱伶俐在门岗被拦住了，听说还要等一会儿，只得说：“那好。”
    田园园不是故意冷落她，虽然心里是有那么点儿意思，但是，朱伶俐的来意也得搞清楚。
    于是，让总经办去个人招待她，田园园立即就给区妇联主任打电话。
    “咱们这批劳模在市里的宣传是不是告一段落了？我看，好像这两天的报纸都没有事迹介绍了呢。”
    区妇联主任翻了翻日历，“是告一段落了，不是已经在投票了吗？你别急，应该没问题的。你这边的工作已经做到位了，只要没有别的意外，咱们区劳模应该就是你。不过，我也不敢保证哈。”
    田园园立即就明白了，“朱伶俐这是被刷下了？”
    区妇联主任一顿，“......应该吧。”
    “现在朱伶俐找到我公司来了。”田园园挑眉，“我就是来你这儿问问，猜猜她的心思。好了，我知道了，多谢您啊。该天请您吃饭！”
    说完，挂断了电话，想了几个对策。
    让洪梅给门岗打电话，说自己回办公室了，让朱伶俐过来。
    手下败将，找上门来撒气吗？呵呵......

 0808 好不要脸

    朱伶俐被人阻在门岗半个小时，心里有些不爽。
    丽人公司一个小破厂，还敢给自己冷板凳坐。门岗屋里冷呵呵地，门岗老头臭烘烘的一身烟味儿，来个办公室的小姑娘也傻乎乎地，连杯水也不知道给自己倒。
    可见，田园园的管理水平有多差！就这小厂，还敢跟卫材厂、袁厂长、自己几次叫板！
    切，田园园可真是乡下姑娘，没见过世面的，这就是所谓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吧。
    朱伶俐虽然心里满是牢骚，到底是办公室出身，装样子的功夫可谓一流。
    笑吟吟的跟着洪梅进了田园园办公室，客气地接过水杯，道过谢坐下就夸。
    “田总，我可真是佩服你！才上任几天，就把个街道小厂办成了这么大规模的公司。可真不简单。”
    田园园舒服地调整了下姿势，看着朱伶俐，一脸淡然，“那是，我既然干了，就要干好。你没看我把自己身家性命都投进了，能不卖力吗？”
    朱伶俐张了张嘴，忙说：“那是那是。田总的魄力，就连我们袁厂长也赞不绝口、自愧不如呢。”
    田园园笑笑，“当然了。袁厂长是从国家领工资的，卫材厂好歹跟他个人关系不大。我就不一样了，全公司八十号人，都跟着我吃饭呢。”
    又是一个软钉子。
    朱伶俐也不好再不说来意了，忙说：“知道田总忙，我就长话短说了。是这样的，这回咱们区里的两个劳模，不就是你跟我嘛。我过来呢，是有事儿相求。”
    田园园立即坐直了身子，甚至脸上带了一丝警惕，“什么事儿？
    “其实对于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朱伶俐往前探探身子，小声说：“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这回咱们区有两个指标，是省妇联张主任特批的。也是想让你我都上。要知道，区里一轮评比，咱们两个得票不相上下，把谁拿掉都挺可惜的。这也是老领导对咱们的关心，我倒是十分感恩的。”
    “这样啊。”田园园坐直了身子，“我怎么感觉我是凭实力上去的？不是张素芝的恩典。”
    “......话不能这么说。”朱伶俐被人戳破谎言，一点儿不脸红，还在循循善诱，“市里的这回投票，现在结果还没有出来，但是不管这么说，不可能我俩都上。我过来，有个不情之请。就是这回不管是你是我，我都想占了这个指标。你知道，我在国营企业，这些荣誉十分重要。田总，你放心，只要今年这个荣誉你让我上，等明年无论如何我都让给你！”
    田园园一听就知道了。
    感情这是投票结果出来了，自己当选了，不消说，朱伶俐落选了。或许市里她伸不到手，这是找自己来了，想让自己把荣誉主动让给她。
    这种事儿不是没有。
    特别是一个单位、一个科室的，往往会出现这种情况。或者年轻的让给老的，哎呀，他年龄大，这回得不了就没下回了，年轻人，有的是机会。
    要不就是老的让给年轻的，你老了马上退休了，不提拔、不上进，要荣誉干什么？让给年轻人还能发挥点儿作用。
    ......

 0809 针锋相对

    田园园不是不知道这种事儿，现在听朱伶俐跟自己提这个，立即就笑了。
    朱伶俐一喜，“田总，你这是答应了？我一定请你......”
    田园园却收了笑，缓缓站起来，“我没有答应。我为什么要答应？不会的。”
    朱伶俐没想到田园园如此直白，甚至连理由都没有找、借口更没有，直接就说“不会！”
    田园园看着朱伶俐呆愣的脸，心里十分畅快，笑着说：“我的荣誉就是我的荣誉，谁也不会让。上回十佳军嫂本就该是我的荣誉，被人夺了去。你们以为这回我还会再丢一次？”
    “别想的美了，没有的事儿。朱主任，我不管这消息你是从谁那里听来的，只管告诉她，这回的荣誉我志在必得！请回吧。”
    朱伶俐有些发傻，抓起自己的包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这......田总再考虑一下，我的报酬可不低。再说了，不过就是差一年的事儿，你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说了，你本来就是公司的一把手，要这个荣誉不涨工资、不加福利，其实也没有多大作用。”
    “让给我，作用很大，我一定对你感恩戴德，而且酬劳丰厚。何况，咱们也是同行，以后不管业内有什么好事儿，我们卫材厂都可以优先照顾丽人公司。于公于私，都是好事儿啊。田总，你再好好想想。”
    田园园有些不耐烦了，“我说了不让就是不让，你可真是脸大，凭什么你说让，我就得给你让？别说这荣誉对我有用，即便是没用，我拿来踩着玩儿，就是不让你，你能怎么样？”
    朱伶俐这下真变了脸色，“好吧。既然话说到这种地步，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田总，风水轮流转。这会儿看着你们公司红红火火，小公司谁知道能撑多久？你这回不帮我、不帮我们厂，那以后可别指望丽人公司有难了、我们厂会帮你！”
    田园园冷笑，“你说的，风水轮流转。现在市卫材厂有国家计划支撑，还算不错。等哪一天国家把计划取消了，各厂自负盈亏，到时候才知道，今天你的话、就是我要说的话。”
    “等卫材厂经营不下去了，有一天要破产拍卖的时候，我可只会袖手旁观，别指望我对你们施以援手。因为，你们厂自始至终、从来没有对丽人公司做过一件好事儿！洪梅，送客！以后别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往公司领！我天天很闲吗！”
    洪梅知道田园园这是借题发挥，立即唯唯诺诺地答应着，把一脸怒气的朱伶俐给带了下去，交给总经办的一个小秘书，送出办公室就回来了。
    朱伶俐很生气，踩着高跟鞋，噔噔蹬地下了楼，逃跑一般出了丽人公司。
    坐进厂里的车走出去好远了，才突然想起来，自己过来丽人公司，可不是光来谈田园园让指标的，还有一个重要任务没有完成呢！
    丽人公司的产品上了百文站，进了各百货大楼了，听说很受欢迎，大家都赞不绝口，袁厂长让自己过来探听消息的。自己为了省劳模的指标，被田园园气得竟然把正事儿给忘了，这可怎么办？！袁厂长要是知道了，会把自己骂得狗血喷头！

 0810 无耻之徒

    朱伶俐不敢立即回厂，坐在车里，看着丽人公司的大门，心里暗暗着急。
    看着进进出出的人，朱伶俐突然眼睛一亮，忙下车跑了过去，“嗳嗳，那个谁......”
    褚晓宇转身，看着不远处正冲着自己高喊的女人，一愣，“你喊我？”
    朱伶俐忙说：“你是丽人公司的吧？我看你刚从里面出来。”
    褚晓宇点点头，“是的，你有什么事儿吗？是来我们公司进货的吗？我是销售部的。有话跟我说吧。”
    朱伶俐一听，忙拉着褚晓宇，“来，坐我车子里说，站着说话不像回儿事儿。”
    其实，是因为门岗从屋里能看到外面，要是知道自己拉着丽人公司的人问东问西的，只怕会起疑心。
    褚晓宇有些不解，但还是跟着朱伶俐进了车子，外面寒风呼啸，车里当然暖和多了。
    “是这样的，我是市卫材的办公室主任朱伶俐。”朱伶俐示意司机给褚晓宇点烟，“过来找你们公司负责人谈事儿的。其实也没有啥，就是想去你们车间看看。”
    褚晓宇立即警觉起来，“市卫材厂的？”
    看着朱伶俐的样子，褚晓宇好像有些印象。丽人公司开业的时候，她跟袁厂长一起过来的，但是被田园园怼了几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想看公司的车间，干什么？还想偷技术？
    “看我们车间的生产吗？”
    “是啊。你能把我带进去不？”
    “我可以，但是你看我们的生产想干什么？想学我们的技术还是想抢我们的客户？”
    “哎呀，看你这小伙子，怎么能这么说呢？咱们是同行，但是我们生产的东西现在跟你们的又不竞争，就是好奇想看看。”
    “别骗我了。你以为我还是三岁小孩子吗？没事儿闲的你公园遛弯儿去，干嘛来同行车间看？同行是冤家，千古不变的真理。切！”
    说着，褚晓宇就推门下车。任凭朱伶俐在身后喊也喊不住。
    走了两步，褚晓宇突然回头，抬脚就踢在了汽车后轮上，狠狠地骂了一句，“滚你妈的！再敢靠近我们公司，就是上回你们那推销员的下场！哼！”
    说完，气鼓鼓地又转回了公司，本来正打算去几个点儿再去转转，统计下销量的。
    田园园听了褚晓宇的报告，微微眯起了眼睛，“我说什么了？就知道，咱们的产品只要推向市场，就会引来觊觎者。这不就来了！”
    “褚晓宇，你干得好。下回，再碰到这种事儿过来公司保卫科，哼，我要让派出所来抓他们！胆敢把黑手伸到公司里，我让让她好看！跟我个人要荣誉还不够，这是还要我们公司的地盘啊！”
    田园园很生气，立即把电话打到了市卫材厂，转袁厂长。
    袁厂长一听是丽人公司的田园园，倒是楞了一下，知道这个女人不好对付，想了一会儿，才接通了电话，“喂，谁啊？”
    “我呸！”田园园才没工夫跟他矫情，立即就骂了过去，“你们还国营大厂呢，狗屁！一个两个都是不要脸的东西，私人的就让我让出劳模的指标来，公家的就想偷学我们公司的技术。”

 0811 软硬不吃

    “袁厂长，你手下的人都是这么干活儿的吗？或者根本都是听你安排的？我可算看透了，你们卫材厂就是个垃圾厂！人，也是垃圾人！你，更是个垃圾厂长！”
    袁厂长知道让朱伶俐去看丽人公司生产的事儿，但是什么让荣誉指标的事儿还真不知道，只是一时被田园园给气到了，哪里还去细想？
    听田园园骂完，袁厂长立即就恼了，“啪”地一拍桌子，怒：“田园园，你给我发什么疯？没教养的东西，我这里也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你给我说话恭敬点儿，别泼妇似的！”
    田园园毫不示弱，立即就骂了回去，“你是泼妇、你全家都是泼妇！下回再敢找我的麻烦、找丽人公司的麻烦，看我不砸了你们破厂！滚你妈的！”
    骂完，狠狠地把电话“砰”地挂上了，气得在屋里转了一圈，才吩咐洪梅，“给我派车，我要去省妇联一趟。”
    公司的事儿，市卫材厂的人不会那么快就看到丽人公司的生产，但是让荣誉指标这事儿，迫在眉睫。
    要是张素芝那边真动了什么手脚，省报上面就不会看到自己的事迹了。
    没想到张素芝还不是那么好见的，人家门岗一听没有预约，根本不让进。
    田园园怒气渐生，想着还是要跟张素芝个厉害看看。
    但是见不到人，想发火还找不到人。既然这里不让进，天源公司可没有什么站岗的，于是，田园园气呼呼地直奔天源公司。
    说来也巧，苗壮正下楼要出去办事儿，刚走到大堂，被田园园迎头碰上。
    看着田园园一脸怒气，苗壮本能地感觉不好，立即就停住了脚步，俊脸沉了下来，语气也不是很好，“田园园，你来这里干什么？”
    田园园冷冷地抬起下巴，语气冰冷，“找你。”
    苗壮皱眉，“什么事儿？”
    “给你妈带一句话。”田园园盯着脸色阴沉的苗壮，冷冷地说：“十佳军嫂被苗苗弄没了，你断了一条胳膊。十佳劳模要是再让你妈给我弄没了，我可不敢保证这回你会没了什么！”
    苗壮看着田园园，气笑了，大长腿往前迈了一步，气势逼人，“田园园，你以为我是泥捏的是不是？随便你男人想打断哪里就是哪里？你确认他还能有机会再打断我一条胳膊？”
    田园园瞪着大眼，“你就试试看！你最好给我记住这句话！”
    苗壮见田园园说完就走，在身后冷哼了一声，“有个好男人，就是拽！切！谁怕他！”
    田园园停住了脚步，两手握拳，猛地转过身来看着苗壮，语气十分霸道，“没有赵玉成，我也一样能收拾你！收拾你妈！不信，就让她动动我试试！再说一遍，这个省劳模，我志在必得，挡我者死！”
    “噗--”苗壮突然笑了。
    田园园的豪言壮语在苗壮看来，不过是小女人的一时怒气，当着被田园园气笑了。
    看着田园园气得胸膛急剧起伏，眼睛有些不怀好意地扫过田园园鼓鼓的胸，“啧啧啧”地感慨了两下。
    苗壮把胳膊抱在胸前，大手摸着下巴，说：“好好一漂亮姑娘，说出来杀气腾腾的话，怎么感觉在跟我撒娇似的。”

 0812 你娶了苗苗吧

    田园园冷笑一声，“哈！冲你撒娇？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德行，癞蛤蟆似的。”
    苗壮眼睛里浓重的戾气一闪而过，皱着眉头，紧紧地盯着田园园，“你给我说话小心点儿！”
    田园园也不理他，转身就要走。
    身后突然传来陆铭有些诧异的声音，“你们俩怎么在这里？”
    “下楼碰上的。”苗壮抬脚要走，突然又补了一句，“或许是来找你的。我走了。”
    说完，果然迈着大步，很快就出了大堂，消失在街上。
    见了陆铭，自然不能不吭声就一走了之，田园园只得顿住了脚步，转身看着陆铭，“你下班了？”
    “去海关一趟。”陆铭看着田园园脸上余怒未消，“找过来有什么事儿吗？”
    田园园摇头，“你别听苗壮胡说，我其实是来找他的。倒也不是因为他，就是他妈张素芝那个女人，实在是太坏了。我觉得，我这回十佳劳模的事儿，还要有一番波折。”
    陆铭跟田园园并肩往外走，“她怎么了？又动什么手脚了？不能吧。不是已经打过招呼了？”
    田园园说：“市里的投票估计已经结束了。市卫材厂的办公室主任朱伶俐，也是我们区推出的劳模，她找过来让我让指标，可笑不可笑？她跟张素芝关系很好。而且，票数多少这种事儿可不是谁都知道的。”
    “一定是张素芝告诉了她，不想惹麻烦，这才让她过来找我。我要是让了，劳模当不成，她那边正中下怀，也没有啥责任。我不让，就得罪朱伶俐，多了个仇人，可谓是一箭双雕。你说，不是她，谁还会这么做？”
    陆铭看着田园园一脸气愤，安慰道：“这个事儿，你放心，既然顾中原说要管了，肯定会管到底。再说了，还有我呢，你的事儿，我不会坐视不理的。我会去......”
    “陆铭！”田园园却立即就摇头了，眼睛看着陆铭，俏脸严肃，“我的事儿，以后不需要你出面做什么，这里不是三湾公社。再说了，你帮得越多，我这边麻烦越多。”
    “说句不怕你生气的话，这回的事儿还是因你而起，跟上回十佳军嫂的理由一样，当然了，苗壮断了胳膊，也是一个原因。”
    “就是因为苗家对我的嫉恨，就出了这么多事儿。所以，我不是怪罪你，但是这些跟你有着莫大的关系。对我来说，这些都是无妄之灾。”
    陆铭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发白，嘴唇动了动，“就是因为我，我才更该给你处理了。”
    田园园有些急了，“你怎么这么傻呢！就是因为你，我才得罪了苗家。现在他们恨不得你我老死不相往来，你老是跟我离这么近，不是更加容易惹怒他们吗？”
    陆铭立即皱起了眉头，俊脸上隐有薄怒，“田园园，你搞清楚。顾家不用怕苗家，你也无须怕他们麻烦。事情已经是因我而起，我不把我带给你的麻烦解决了，只远远看着，这像话吗？！”
    田园园看着俊脸涨红的陆铭，说了句，“你要想把你带给我的麻烦解决了，就娶了苗苗吧，一了百了！”

 0813 陆铭的伤痛

    陆铭的身子猛地一震，有些不敢置信的卡着田园园平静的俏脸，声音有些暗哑，“你说什么？”
    田园园声音淡淡地，“没什么。我不过说了句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你跟苗苗结婚！我再也不用担心苗家会陷害我什么。就是苗壮，或许跟赵玉成也能化干戈为玉帛。目前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不知道吗？”
    陆铭一直知道田园园是个毒舌的女人，却第一次被她用在自己身上，没想到竟然如此痛彻心扉。
    陆铭脸色十分难看，盯着田园园的眼睛里，痛苦跟怒火交织，哀痛更是在眼底翻滚。
    田园园见陆铭呼吸逐渐加重，额头青筋渐渐爆出，两手握成了拳头，也有些吃惊。
    第一次见到陆铭这个样子，可见自己的话果然惹怒了他。
    不过，自己不就想惹怒他吗？只要生气了、讨厌了，以后就再也不会有别的想法。
    能对自己死心，去寻找他自己的幸福，正是自己的最终目的。
    陆铭死死地盯着田园园，恨不得打开她的脑袋，看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田园园说完了，转身要走。
    陆铭却一把拉住了田园园的胳膊，“你给我站住！”
    田园园一愣，随即甩开了陆铭的手，满脸诧异地看着一脸怒气的陆铭，“陆铭，你......”
    陆铭眼底的怒气逐渐消失，剩下的是满满的哀痛，“园园，我从来没有在你面前说过什么。今天既然说到这里，我就把话说明了吧。”
    田园园立即阻止，“陆铭！不要说！”
    陆铭眼底却满是坚定，俊脸变得无比严肃，“不！我憋了很久了，今天就让我一吐为快，我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个机会跟勇气。”
    说完，唯恐田园园出言阻止，甚至可能转头跑掉，陆铭语速很快地道：“园园，我对你有爱慕的心思是不假，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去破坏你跟赵玉成的感情。”
    “苗苗她无论怎么想，都给她没有任何关系，苗苗她不过是苗壮的妹妹。对我有好感，是我不能阻止的。就像我对你有好感一样，也不是你能阻止的！”
    田园园微微低头，却又立即抬起头来，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陆铭，声音很平淡，“‘喜欢我是你自己的事’，你是想告诉我这句话吗？”
    陆铭一震，在田园园清澈的眼底，看到了被戳破心思的自己一脸狼狈，嘴唇嗫喏了一下，“园园......”
    田园园站直了身子，眼睛定定地看进陆铭的眼睛，“陆铭，你错了。自此你的心思别别人看透看，喜欢我就不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苗苗很痛苦、赵玉成不高兴，我也很难过。”
    “现在事情闹得更大了。苗壮的胳膊断了，张素芝掺和进来了。你看，现在事情在蔓延，就是朱伶俐这个根本无关的人，现在也牵扯到了其中。”
    “所有的事情都是关联的，现在事情还不到无法收拾的地步，你就收了你的心思吧。我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好，我毛病一大堆，。甚至有时候我都难以忍受自己，你干嘛要喜欢我？”
    “再说了，陆铭。有一件事是你不知道的。我喜欢赵玉成。”田园园说得很干脆，语气坚定、表情严肃。

 0814 离开她？

    看着陆铭的脸色逐渐苍白了下去，知道他现在肯定痛不欲生，但是田园园却没有停。
    既然要断绝他的念头，那就彻底断绝吧。
    “以前我是想过跟他离婚，但是现在不了。我不仅再也没有跟他离婚的念头，还打算跟他一直过下去。”
    陆铭抿紧了唇，两手握成的拳头在微微颤抖，看着田园园一脸冷漠，陆铭的心入刀扎般血流满地。
    原来，她爱他啊......
    田园园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重，“陆铭，你知道吗？赵玉成很痛苦，甚至在你面前，他很自卑。他怕失去我，怕顾家倚仗权势毁了他、夺了我。”
    陆铭身子一震，“什么？”
    田园园看着陆铭，点点头，“是的。事情就是这样。你让他难过了、自卑了，所以我对你有些怨言。甚至有那么一刻，是恨你的。”
    陆铭脸色的血色一下子褪得干干净净，惨白惨白的，嘴唇动了动，“你......恨我？”
    田园园淡淡地看着陆铭，“我很感谢你曾经给我的帮助。但是也很讨厌因为你，苗家给我、顾家给赵玉成带来的困扰、压力和麻烦。我希望这些无妄之灾会烟消云散。”
    “苗苗走了，你为什么不跟着去京城呢？如果你们俩都不在这里，我、我的公司、我跟赵玉成，都会过得很好。陆铭，如果你曾经对我有过一些情分，那么，我想请你看在这些情分的面子上，留给我一片乐园吧。”
    说完，深深地看了一眼满脸惨白的陆铭，田园园转身走了。
    陆铭俊脸呆怔，眼睛看着田园园离开的背影，半天都没有动作。
    就是那么呆呆地站着，直到公司的人下班走过大堂，才奇怪地招呼，“陆副总，你这是怎么了？”
    陆铭好像才回过神来，看着周围，有些茫然，“哦--”
    然后就慢慢地想到了刚才发生的事儿，好像田园园来过了，给自己说了好多的话。
    什么话呢？自己好像都想不起来了，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田园园不需要我了，我该离开她了、离开东洲......”
    看着陆铭失魂落魄的样子，同事们都有些着急，“陆副总，你没事儿吧？要不要去医院？看你脸色苍白，该不是有些贫血头晕？”
    说着，就要过来搀扶陆铭。
    手刚刚接触到陆铭的胳膊，陆铭好像受了惊吓一般，猛地推开那个同事，恶声恶气地吼：“别管我！”
    同事们都吓了一跳。
    陆铭在公司里永远都是温文尔雅的、绅士有礼的，突然如此翻脸暴怒，还是在大家要帮助他的时候，可见果然出了大事儿。
    同事们相互看了一眼，都面有忧色。
    有一个就说：“要不要给苗总打个电话？”
    大家面面相觑，再次看向陆铭。
    陆铭却已经收敛了怒气，看着众人，脸色平淡，“刚才抱歉。我有些不舒服，下午不来上班了，你们给苗总说一声。我好了，没事儿，你们都放心吧。”
    说着，撇下众人快步出了大堂。拉开自己的车，几乎一秒都没有停，汽车便飞一般地窜了出去。
    众人都耸了耸肩，“这才像顾家的二公子嘛！”

 0815 褚晓宇的问题

    田园园说完了那些话，其实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陆铭从来没有给自己造成过什么困扰，说那些有些伤人，但是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不管怎么说，苗家给自己带来的这些麻烦，真的是无妄之灾，也真的是陆铭引起的。要是陆铭能知难而退，也不枉自己给他扎刀子。
    既然见了血，伤好了，结痂了，以后就忘了吧。
    田园园上了公司的小卡车，邢师傅见田园园兴致不高，也不敢问什么，只专心开自己的车，“总经理，你要去哪？”
    田园园这才看到大街上下班的人流，看了看手表，“十二点了呀，送我回东洲宾馆吧，我这一星期都在宾馆住。”
    邢师傅自然不敢问为什么好好的有家不回，倒天天住在这么死贵的地方，很快把田园园送到宾馆门口，就自己开车回公司了。
    田园园一个人吃饭，也没有什么意思，只点了一份面，很快吃完就回去歇着了。
    躺在床上，田园园翻来覆去地难受，索性又坐了起来，洗漱完毕，上街买衣服去了。
    八十年代的衣服虽然款式不多，但是已经跟七十年代大不相同了，特别是《庐山恋》这部电影的上映，给市场带来的冲击相当大。
    里面的女主角身份是归国华侨，短短的一个多小时的电影里，女主角张瑜片中的服装，换了43套，远远超过《花样年华》里张曼玉的23套旗袍......
    第一百货大楼里卖女装的柜台前，人头攒动，试衣服的女孩子叽叽喳喳。
    田园园心情很好地买了大衣、毛衣，一件很时尚的羽绒服。当然了，毛呢的裤子跟高跟皮棉鞋更不能少，没听说嘛，“鞋是半身”。
    逛街是个很好的发泄情绪的方法，特别是花钱买过自己心仪的衣服之后，心情真的是十分舒爽！
    看着手里的大包小包，田园园的心情很好，喜滋滋地拿着东西回宾馆了。
    赵玉成没回来，田园园也不管他，放好东西就直奔公司，下午上班的时间到了。
    公司里依然热闹。
    大家都忙得不行，根本没有时间坐下来聊天。就是开会，都得找大家都不太忙的时间。甚至要等大家都下了班，才能临时聚齐了开个短会。
    下午下班的时间到了，庞英兰却带着褚晓宇过来了，“总经理，褚晓宇有话要给你说。我让他来了，你有时间吗？”
    田园园放下手里的报表，“有什么事儿？”
    褚晓宇忙说：“其实也没有多大事儿，就是有几个个体户问，能不能代销咱们的产品？”
    田园园想了想，说：“目前不行。咱们现在的产品在学校、百货大楼、医院里很畅销，可以说是供不应求的态势。要是再对个体户卖，库存很紧张不说，成本也太高。”
    “以后咱们再说这一块儿。目前要是有个体户来找的，一律先拒绝。就说等明年产量扩大了再说，现在真是不行。”
    现在对着大户，送货、收款什么的很方便，要是对着几百上千的个体户，虽然销售点儿多了，但是没有这么多人跟精力去接待，不划算。
    褚晓宇只得说：“那好吧，等我见了，就给他们这么回。不过，要是咱们厂里的职工家属呢？也不允许吗？”

 0816 仇人相见

    田园园摇头，“也不行。不是我不照顾大家，实在是人多了就不好管，咱们公司人手有限，再成立新部门管这摊儿现在也顾不上。”
    “你是做销售的，还能不知道公司的情况。新增加了一个百文站，咱们库存就捉襟见肘了，要是再增加新客户，实在是有些应接不暇。”
    褚晓宇小声嘀咕，“要不，再买台新机器......”
    庞英兰立即就反对，“你这小子，别瞎出主意。上回的机器还有钱没还上呢。哪里还有钱买新机器，你当是你去菜市场买菜呢！一台机器就十好几万，卖了你这小子也不够！”
    田园园笑着摇头，“现在不行，最早也要到明年下半年再打算了。不是钱的问题，原料也是个问题，采购部的人不是孙悟空，缺了材料能变出来。这个问题，是个新问题，我会考虑的。”
    庞英兰拉着褚晓宇走了。
    田园园看看表，也到了下班时间，被褚晓宇跟庞英兰一打断，也没有了看报表的心思，索性放下手头的活儿，给赵玉成打了电话。
    赵玉成不在，豆子跑过来接的，“我们营长正忙着呢。让嫂子你自己先吃饭，不要等他。他在部队食堂吃完了才回去，说到宾馆大概要9点了。”
    田园园说了声“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赵玉成不回，自己一个人吃饭没意思，干脆还是去街上吃小吃摊好了。要不，自己一个人在大宾馆大桌子边坐着，看着怪怪的。
    田园园把手里的报表又拿起来，坚持看完，才收拾好东西，走了出去。
    外面已经黑了，大家都差不多走光了，除了一车间里灯火通明、机器轰鸣以外，整个公司都静悄悄地。
    田园园去一车间看了一会儿，见大家都井然有序地干着活儿，跟他们聊了几句，这才转身出了公司。
    没想到袁厂长跟朱伶俐正在路边等自己。
    见田园园出来了，朱伶俐忙下车，喊：“田总！”
    田园园看着袁厂长也下了车，不由得站住了脚，“有何贵干？”
    袁厂长看着眼前的田园园，心里说没有触动是假的。
    没想到当初被自己拒绝的小姑娘，当真成了自己的对手！
    现在不仅要盯着她的人，更要盯着她的公司了。听说丽人公司的业绩惊人、利润奇高，到年底铁定大丰收啊。
    要是成了区里的利税大户，年底田园园当选了商会会长，自己这个全省最大的卫材厂面子往哪儿搁？自己这个历任商会会长的脸又该往哪里搁？
    还有，朱伶俐，一个好好的省劳模也被这个女人给占了，不说老老实实地交出来，还敢赶人！
    朱伶俐听田园园问，忙笑着说：“没什么事儿，就是我们厂长想请你吃个饭，有些话要说说。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咱们去坐坐？”
    田园园冷冷地说：“我有的是时间，不过，却不想跟你们去坐。我们的话，我早就说清楚了。坐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不是说嘛，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何必要跟你们一起浪费时间。”

 0817 有什么幺蛾子？

    袁厂长见田园园态度如此，一边暗骂嚣张，一边忍着气，笑呵呵地说：“都是同行，低头不见抬头见地，哪有什么话不投机一说？咱们坐在一起，聊的也是行业进步、公司发展嘛。”
    田园园冷笑，“行业是在进步，那是我们丽人公司引领的妇女用品行业。公司是在发展，也是我们丽人公司！你们市卫材厂还有多大发展？没后劲儿了。只要国家的计划取消，你们第一个轰然倒塌，不信且拭目以待！”
    说完，转身就走。
    袁厂长见田园园根本不给说话的机会，也有些恼，给朱伶俐一使眼色，朱伶俐忙追上去拉住了田园园的手。
    笑吟吟地说：“你这丫头，倒是个脾气大的。我跟袁厂长不敢说是长辈，年纪总是比你大了一大截。好了，坐下来好好说几句话，还能吃了你？来，上车。你想吃什么？要不，去东洲宾馆吧，那里的西餐可是省里最好的。”
    田园园甩脱了朱伶俐的手，想了想，还是跟他们说清楚的好，再说了，这趟来，他们还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呢。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自己不去，惹恼了他们还搞不清他们的幺蛾子，去就去！
    田园园听朱伶俐说东洲宾馆的西餐，摇头，“也就那样，每回牛排都煎老，我不喜欢。还是楼下吃吧，它家的炖鱼味道不错。”
    本以为想用东洲宾馆的西餐厅显示一下自己厂的财力，甚至还有一丝炫耀的意思。
    田园园这乡下姑娘，能跟着去一次东洲宾馆，该得多高兴。
    岂料，人家根本看不上。而且，听话音儿，东洲宾馆的西餐厅人家是去过的。
    田园园上了车，跟朱伶俐并排坐在后排。
    见田园园面无表情，并没有想象中的暴躁，袁厂长甚至暗暗松了一口气。等意识到自己的担忧，袁厂长突然有些生气。
    自己这是疯了吗？怎么就忌讳起这个小丫头了？一个街道小厂，切，还敢跟卫材厂相提并论了。
    一个八十人的新公司，不过就是这半年赚了点儿钱，就牛逼起来了。她也没想想，市卫材厂可是个千人大厂，几十年的国营大企业！
    工资、福利、名气......她哪里比得上！所以说，小人得志真是可恨！
    袁厂长悻悻地，坐在副驾驶上一言不发。倒是朱伶俐，好像没有上回找田园园要指标那回事儿，直夸田园园的衣服好看，漂亮话说了一路。
    田园园只是不耐烦地“嗯嗯”地应着，反正也刚好趁着他们的车回了宾馆，省得走路了。
    前厅服务员当然认得田园园，见她进了大堂，忙招呼，“田总您好，下班回来了？”
    袁厂长跟朱伶俐都是一愣。这个服务员说什么？问田园园“下班回来了？”
    正在诧异，田园园淡淡地应了一声，转身对两人说：“你们先点菜吧，等我换了衣服就下来。”
    大堂里烧了暖气，田园园要换薄衣服、鞋子，很正常。说完，也不等两人反应过来，大步地上楼去自己房间了。

 0818 田园园毒舌

    服务员领着一头雾水的两人去了餐厅，朱伶俐突然就明白了，问服务员，“田总，这是在宾馆住？”
    服务员笑笑，“是的。田总是我们宾馆的常客呢。人漂亮、会说话，我们服务员都很喜欢她。”
    袁厂长跟朱伶俐相互看了一眼，都十分诧异。
    等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两个人都有些不明白，“田园园能长期住在这里？她一个小厂的总经理，凭什么？”
    袁厂长皱着眉头，“再说了，一晚上费用就不低，长期住这儿，不信丽人公司的财务能给她报销。财务制度也不允许啊。”
    朱伶俐也微微皱眉，“你说她是自己掏腰包？没必要吧，又不是没有家。听说她是结了婚的，男人还是个军人呢。”
    袁厂长一愣，“是吗？翠屏山的驻军？”
    “应该是吧。要不，市里哪有部队？应该是那里的，或许是家远不方便，也或者家里有钱烧的，常来这里住。”
    袁厂长瞥了一眼朱伶俐，“你傻了？这里是有钱就能住的吗？”
    朱伶俐讪讪的，忙转移了话题，“厂长，趁着田园园不在，咱俩再商量一下。你说，要是她不答应，咱们要不要再把条件调高些？”
    袁厂长瞪眼，“不行！咱们的条件够优厚了，她傻了才不答应。再说了，要是咱们把条件再调高，咱们哪还有利润可言？听我的，她会答应的。”
    朱伶俐还要说话，就听外面服务员说：“田总，你的朋友在这个房间里。请进吧。”
    田园园推门进来，朱伶俐眼睛一亮。
    田园园穿了一件大红色的呢子大衣，雪白的高领毛衣，更是衬得人眉目如画、娇俏可人。不过，天使的背后是个恶魔，这个女人，可不是好对付的。
    不等田园园端起茶杯，菜就上来了。
    田园园是专家，对这里的菜式更是熟悉不过，不仅能吃出味道，还能说出是哪个厨师做的，听得袁厂长跟朱伶俐心惊不已。
    田园园看着两人偷偷地递眼色，心里暗自冷笑。
    这两个混蛋，还想拿东洲宾馆压自己，切！殊不知这里的一切熟悉得快像自己家了！真是小人之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朱伶俐在袁厂长的暗示下，开口了，“田总，咱们可以说是不打不相识，其实相处起来就知道，咱们都是痛快人。今天我们来请你，是有事相求，我就直接说了吧。”
    田园园挑眉，“嗯，说。”
    朱伶俐看田园园气势大，有些暗暗咬牙，脸上却笑吟吟地，“田总，咱们两家是同行，虽然说同行是冤家，但是我们两家却不必如此。现在你们的新产品卖得不错，我们都是知道的。”
    田园园立即戒备起来，“那又怎么样？我们的新产品跟你们的产品可没有竞争。”
    朱伶俐忙说：“啊田总，你不必介意。我们这趟来，不是说什么竞争，而是来谈合作的。”
    田园园冷哼一声，干脆放下了筷子，看着袁厂长，“袁厂长，你就直说吧。别让朱伶俐为难了，她一个外行，说什么合作，难道合作培训办公室秘书吗？”

 0819 痛骂

    朱伶俐一阵尴尬，暗骂田园园这女人不给面子。干办公室的确实没有什么真才实学，多是花瓶居多，但是被人捧惯了，突然有一天被人当面贬低，这感觉可真是太糟糕了。
    袁厂长看了一眼朱伶俐，转眼又看向田园园，“你们公司小、车间少。新产品这块儿，我们卫材厂给你们十万元投资，你们愿意买原料也好、添新机器也好，随便你怎么支配。但是，以后丽人公司新产品的利润，咱们两家对半分。”
    “还有，就是这回的省劳模。你这街道小厂，要那荣誉作用不大。作为我们厂给你投资的回报，你就让给朱伶俐，怎么样？”
    田园园挑眉。
    果然啊，就知道没好事儿，要不，他们怎么会舍得花钱请自己吃饭！只怕看自己一眼都嫌浪费时间呢！
    田园园笑了，坐直了身子，大眼睛看看袁厂长、看看朱伶俐，“果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啊。我就知道宴无好宴，不过，既然你们花了钱，我就给你们一句话吧。”
    看着两人涨红了的脸，田园园突然收了笑，“啪”地一声把筷子狠狠地拍在了饭桌上，震得碗盘都叮当直响。
    “我想说的是......”田园园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地看着面前俩人，“滚！你！妈！的！”
    说完，“嚯”地站起身，抬手指着两人，骂道：“混账东西！吃多了，你们想这好事儿，看我有荣誉就想夺？看我们赚钱了就想分？我田园园是这么好欺负的人吗？”
    “别说你们是国营大厂，就是中央直属的央企，我不答应，你又能怎么样？有本事自己挣去！过来欺负我们小厂，很有成绩感吗？还有你，朱伶俐！”
    “别以为抱着张素芝的大腿，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的荣誉是我自己干出来的，没那本事就别想带那朵大红花！一回不成来二回，再敢来给我说第三回，看我不大嘴巴子抽你！”
    “你们好自为之！以后咱们商场上见，我们丽人公司小，但是可不怕你！计划经济你们牛逼，等到了市场经济的时候，才知道谁是王！”
    说完，看也不看袁厂长跟朱伶俐铁青的脸，摔门走了。
    两人坐了半晌，都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朱伶俐看袁厂长气得呼呼直喘，嘀咕着，“我就说这个女人，田园园她就是个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你还不信，看看，这回好了吧。她心里还不知道怎么看不起咱们呢！”
    袁厂长也恼了，猛地转头，瞪着朱伶俐，怒吼道：“不是有一件事还关系到你自己吗？难道都是我的主意？要不是为了厂里、为了你，我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能坐在这里被一个二十岁的乡下丫头教训？！”
    “你还埋怨我，我他妈该找谁出气去！”袁厂长气得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
    “这个女人，软硬不吃，不是个好惹的。咱们也没有必要再求她，哼！好好打听打听，他们哪里进来的机器，咱们花钱也进一台不就完事儿了吗？”
    ps:妹纸们，等我吃了午饭，继续。别急哈

 0820 寻求安慰

    “死了张屠户、不吃带毛猪。我还就不信了，卫材厂这么大的一个几十年历史的国营大厂，还弄不过她一个街道办的小破厂！”
    田园园回到房间，兀自生着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就是看着好欺负，为什么都来找茬？一个苗苗，弄个无须有的罪名，给自己弄不痛快，现在就连生意是上也开始不顺了？果然是同行是冤家，现在丽人公司的主打业务跟市卫材厂几乎没有什么竞争性，他们还想过来插一脚。
    说的好听，给投资十万，其实不过是个借口。
    十万块钱，就想跟丽人公司对半分利润？想得真美。十万块钱，现在对丽人公司来说，虽然不是个小数字，但是自己公司又不却钱，干嘛要接他的施舍？
    再说了，只要产品有销路、利润大，还愁没有十万块？
    就算现在欠着大家的钱、天源公司的钱，但是，照着现在这赚钱速度，年底把他们所有的钱都还上，根本不是问题。
    气呼呼地田园园猛地出了房门，下了楼来到院子里散步，楼上灯火辉煌、顾客盈门，估计朱伶俐两个也该走了吧？
    田园园有些盼望赵玉成的到来，好多委屈要找他诉说。田园园走着走着就到了大门口，看着赵玉成过来的方向，真是翘首以盼。
    果然差10分钟9点的时候，赵玉成的吉普车远远地开了过来，田园园大喜，几乎是跑着就扑了过去。
    赵玉成吓了一跳，不等到宾馆大门口，“吱”地一声停了车，从车窗里探出头来，“你这女人，不要命了！”
    田园园才不管赵玉成色厉内荏的样子，一吐舌头，猛地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等你半天了，怎么才回来？”
    赵玉成奇怪，“想我了？该不是闯祸了吧？”
    田园园笑嘻嘻地一把拉住赵玉成的胳膊，“哪有？”
    “一听你就是底气不足，要不就是两样儿都有？”赵玉成停好了车，歪头看着田园园，“先闯了祸，然后就想起我来了？”
    田园园跳出车子，绕过车头，一把抱住赵玉成的胳膊，抬起脸，看着自家男人撒娇，“就是无聊啊！”
    赵玉成心情很好，把帽子戴正，抬手在田园园的额头上弹了一下，“走，进屋去。看你手好冷，过来给你暖暖。”
    说着，把田园园的小手握进自己的大手。
    田园园乖乖被赵玉成牵着，跟个乖小孩儿一般，跟赵玉成一起回了房间。
    田园园进屋就忙着给赵玉成倒茶水：“这些都凉了，我给你倒热的喝。”
    赵玉成当然很受用，坐在沙发上，接过田园园拿来的茶杯，喝了一口放到茶几上，一把把身边的田园园抱在腿上，“说吧，今儿个有什么事儿？”
    田园园嚼着嘴，把今天的几件事原原本本地都说了一遍，包括跟陆铭的那一番话。
    赵玉成大手抬起田园园的下巴，点头就在小嘴上亲了一下，“嗯，很诚实嘛。好，以后就是这样，受了委屈给我说。我给你撑腰。”

 0821 晋升（今天的十更完毕啦）

    “虽然不能让你称霸天下，起码还没人敢欺负你！今天做得很好，那个什么狗屁厂长跟主任，该怎么怼回去就怎么怼回去。别怕！”
    “生意上的事儿，你搞不定了，我还可以给你出出主意。商场如战场，都是战争嘛，道理是一样的。我可是我们团部的常胜将军。”
    田园园心里突然就踏实了许多，“嗯，我会的。”
    小脸贴在赵玉成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胳膊环抱着赵玉成的腰，田园园嘀嘀咕咕，“我可只有你了。古代说，夫比天大，现在我好像有些体会了，你就是我的天！”
    赵玉成闷笑，大手抚摸着田园园浓密的乌发，“现在才知道啊？”
    田园园窝在赵玉成怀里，重重点头，“嗯。越过越发现你的好。”
    事情就是如此，夫妻时间长了，会觉得对方是必不可少的，而不仅仅因为爱情。
    赵玉成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低头在田园园乌黑的发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嗯，我也越来越觉得，娶了你是我这一生做得最正确的事。”
    两个人紧紧地拥抱着，互诉衷肠。
    窗外昏黄的月光微微，照在相爱相交的男女身上，起伏律动的身体构成最美的剪影，投射在雪白的墙上.....
    事情突然就一切顺利了。
    市卫材厂的人再也没有人过来找麻烦，公司的生意好得不得了。
    田园园的市劳模顺顺利利地报到了省里，就等着领导批复了。若是没有意外，省十大劳模，田园园要占一席之地。
    赵玉成的副团任命也顺利地下来了！
    部队大院的楼上闹哄哄地热闹了几天之后，该走的都走了。
    田园园也搬了回去。
    楼上的人明显跟田园园热络了许多，“园园回来啦！”
    曹指导员跟冯营长带回老婆孩子离开了部队，屋子空了出来。当然了，空不了多久，晋升上来的其他军官跟家属就会住进去。
    田园园看着两家大敞着的门，想着很多熟悉的面孔都走了，深切地体会到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给众人打了招呼，田园园把提包跟衣服什么的归置好了，赵玉成也洗漱完毕出了卫生间。
    田园园想起刚才凤娟几个的恭喜，问赵玉成，“咱们是不是得请客？”
    赵玉成想了想，“要说请客，也不能以升官儿这个理由。不如等咱们往前院儿搬好了，以乔迁新居为由，请大家过去热闹热闹，怎么样？”
    田园园点点头，“好。你说怎么就是怎么，你们这里的规矩我不是太懂。只要别出问题就好了。”
    前边的小院子已经给赵玉成分好了，也是一个副团级的领导转业之后腾出来了。
    晚上赵玉成带着田园园过去看了看，田园园很喜欢，就是离曹政委家有些远。
    要是去曹家的话，差不多得跨越整个小院子，甚至得经过关军长家门口，让田园园感觉有些不太方便。
    而且，每天进进出出地，都得从他们两家门口过。
    不知道怎么了，田园园不是很喜欢关军长家的那个春柳。
    说来奇怪，好像自己没次过来前院儿，总是能碰到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丫头天天就等着监视自己呢。

 0822 请客

    对于关军长，田园园印象还算不错。虽然，他或许会和苗家有什么关系。还有上回，陆铭过来这里要见的人，应该也是这个关军长。
    田园园还没有说要请客，凤娟倒笑嘻嘻地过来了，“园园，这两天你们啥时候有空？我请你们吃饭。”
    田园园诧异，“不年不节的，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凤娟捂着嘴笑，“我们家丁连长不是......嘿嘿，提拔了吗？现在是副营了呢。多亏你们家赵团长，要不，哪有我们家丁连长的份儿。”
    “哦。”田园园恍然大悟，“恭喜恭喜。这么多天，我不在家，还不知道呢。赵玉成这人，也不给我说一声，可真是该庆祝庆祝。”
    凤娟立即眼睛一亮，“那你答应了？我们丁营长还说啥低调点儿，我就说不管咋低调，赵团长跟园园两口子是一定要请的，管他谁说啥，我都得办！”
    田园园点头，笑吟吟地道：“好，没问题。赵玉成不在，我也替他答应了。到时候需要我做饭，只管说一声。别的贺礼没有，一桌菜我还是能做出来的。”
    凤娟突然有些忸怩，黝黑的脸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园园啊，做饭做菜的事儿，就不劳烦你了。你也知道我手艺不好，我做的饭菜，还怕你跟赵团长看不上。”
    “就咱们两家，不做饭了。我跟丁营长商议好了，咱们去市里找个好饭店大吃一顿。你们常去市里，你说哪家好？”
    田园园笑着说：“在家也挺好的，干嘛去外面破费。”
    凤娟立即说：“啥破费不破费，你只管说，哪家好我们就去哪家，可别想着给我省钱啥的。到时候弄的不好，我们家丁营长还要说我。”
    “听丁营长说，东洲宾馆最高档了。赵团长带他见首长那回，不就是在那里吗？要不，咱们还去那？”
    田园园摇头，“那里傻贵，我也吃腻了。不如咱们去一个新店吧，这天也适合，就去东来顺家涮火锅怎么样？”
    凤娟一听也高兴，“好。就那吧，这天吃火锅最应景了。说定了，就这个星期天怎么样？不上班，男人们也能喝几杯？”
    田园园点头，“好吧。我问问，要是赵玉成没事儿，咱们就去。说起来，好长时间没有跟你们一起吃过饭了。”
    “嗯。到时候你们一定多喝几杯。”凤娟问到了田园园的准话，喜滋滋地走了。
    田园园收拾好东西，赵玉成就回来了，听说这个星期天要跟凤娟两口子吃饭，倒也没有说不行。
    “去吧，你下了课我去接你。到时候咱们搬家，不想麻烦，也可以去饭店吃。”
    田园园摇头，“不行，我们是要在家请客的。人多不说，也是咱们的心意，大家都知道我会做饭，要是还去外面吃，人家会说咱心不诚。凤娟是害怕自己手艺不好，咱俩看不上才去的。”
    赵玉成想了想，“我打算请两桌，你就得辛苦一些。我来通知，你只管备菜就好了，到时候喊上凤娟几个家属给你帮忙。”
    田园园说：“没问题，你只管定日子就好，提前一天告诉我，我来定菜单。包大家满意。”

 0823 为啥吵？

    正说着，就听见不知道谁家好像传来孩子的哭声跟大人压抑的争吵声。
    赵玉成耳朵灵，凝神听了一下，很确定地说，“是大龙的哭声。”
    田园园嘀咕着，“王慧跟郑凤奇两口子在家吵什么呢？”
    听着大龙的哭声，赵玉成跟田园园相互看了一眼，田园园正要出去看看，赵玉成没有说话，却抬脚踢上了门，“别更多管闲事。”
    想到王慧的事儿，赵玉成就一阵烦躁。
    田园园当然也不喜欢，只是两个人关在屋里也没有事情可做，田园园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说：“我打算买台电视机，你看怎么样？”
    赵玉成把手里的报纸放下，看着田园园，说：“等等吧。等咱们搬到前院儿了再买。要不，在这楼上你别想清静了。”
    楼上人多，孩子也多，大家门挨门、门对门住着，女人们无事，最爱抱着孩子串门子。
    要是家里买了电视机，说不定就会有人时常过来。
    田园园工作忙，也就晚上在家能休息会儿，赵玉成也不喜欢别人过来打扰。
    前院儿都是首长们，家里有电视机的多了，又是各自一个小院子，串门的机会当然小。
    田园园想起来这回事儿，也没说什么，只说：“你虑得对。真来了人，咱们也不好往外赶。年前估计电视机也紧俏得很，这事儿以后再说吧。”
    听着外面王慧跟郑凤奇两个人越吵越厉害，赵玉成有些呆不住了。抓起田园园的手，“走，外面转转去。”
    两个人打开门，就听见王慧哭着喊：“该死的男人，就知道给我厉害，有本事自己弄个大的。现在看不上我了，早干什么了？”
    郑凤奇怒吼着：“你他妈给我闭嘴！”
    几个女人在门口劝，“两口子有啥不能好好说。”
    “看孩子都吓哭了。”
    “算了算了，早点儿睡吧。”
    “......”
    大家看见赵玉成跟田园园出来，忙都看过来。这楼上现在就数赵玉成职位高，他一来，大家都忙住了口。
    赵玉成皱着眉头，往前走了两步，站在郑凤奇家门口，说了句，“有什么好吵的？都少说两句。都散了吧。”
    几个女人便抱着孩子渐渐地走开了。
    屋里郑凤奇跟王慧都是气得脸通红，大龙哭得嗓子都哑了。
    看着门口站着的赵玉成跟田园园，王慧突然眼睛里生出了一丝恨意。
    恶狠狠地瞪了郑凤奇一眼，骂了句：“杀千刀的，不得好死，”气呼呼地进了卧室，把门摔得山响！
    郑凤奇猛地一屁股坐下，拿着一根儿烟点上，冲着大龙吼了一句，“别嚎了！”
    看着赵玉成跟田园园两人的背影，郑凤奇更是气得一拳头捶在桌子上，“他妈的，真是气死人！”
    赵玉成握着田园园的手，两个人下楼，直到走到操场，两个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田园园想着王慧的吧小强，突然说了一句，“我突然感觉刚才他们两个人吵嘴，好像跟咱们两个有关。你没看王慧的眼神，好像恨我们似的。你感觉到了吗？”

 0824 月下情深

    赵玉成“嗤”地一声，“当然恨了。郑凤奇这回没弄上，王慧那个女人，估计以为是我抢了郑凤奇的位置呢。切，就他？”王慧对自己的心思，又不是不知道。为了什么？还不是权势？
    “郑凤奇这一段都心情不好，冯营长转业对他刺激很大。”赵玉成想了想，说：“或许，明后年就是他了。今年没提上，这两年国家开始裁军，他的机会更渺茫了。”
    “而且，我提上了、冯营长走了，两个营都空出了位置。我这边还多走了个曹军民。所以，我们营提拔最多。副营长、正连长、副连长、指导员、班长、副班长......依次往前，每个营都最少提拔五个人。我们营提拔了7个，可谓皆大欢喜。”
    “郑凤奇不动，他下面的人压得一个也没提，下面的人当然对他有意见，这是明摆着的事儿。他下面的几个连长今年提不上，或许明年就得转业，他能不急吗？”
    “王慧这个女人，也是个眼睛只往上看的。本来嫁给郑凤奇就是图个军官身份，眼看着明年或许就要转业，没少抱怨、发牢骚。男人嘛，受不了也正常。”
    田园园抱着赵玉成的胳膊，笑着说：“你放心，你要是以后提拔不动了。我保证不会啰嗦你、抱怨你。一样地尊敬你、爱戴你、心疼你。哈哈！”
    赵玉成抬手在田园园鼻子上刮了一下，“调皮！放心吧，到时候不等你抱怨，我就主动申请转业，陪着你挣钱开公司，怎么样？”
    田园园小手狠狠地拧了一下赵玉成的腰，“贫嘴！你好好在部队干吧，我那边不需要你操心。还是各人有各人的事业最好。”
    赵玉成把胳膊紧紧地搂住了田园园的腰，转脸看着寒风中田园园冻得通红的俏脸，眼神深邃、语气严肃，“说好了。大家各自干好自己的，我们一同往前奔，彼此配得上彼此、彼此深爱着彼此，不离不弃！”
    田园园双臂紧紧地搂住赵玉成的腰，重重地点头，“嗯！我会永远记住这句话。我们携手并肩，不猜疑、不背叛，相亲相爱地过一辈子！”
    赵玉成的俊脸渐渐笑开了，用力把田园园紧紧地压在胸前，下巴放在田园园头顶，看着天上清冷的明月、稀疏的星星，“是的，我对天发誓！咱们会相爱一辈子，永不分离！”
    ......
    星期天到了，田园园到了文化宫，却被告知陆铭有事儿来不了了。大家有些失望，很多人回家了。
    因为中午要去东来顺吃饭，田园园也不值当再回去，听隔壁挺热闹的，就去了隔壁褚晓宇的营销班。
    东洲大学的一个年轻助教在讲授销售技巧，挺生动的，笑声不断、掌声不断。
    褚晓宇看见田园园，当然兴奋得不得了，忙拉着坐到了一起，“陆老师没来？”
    “嗯，不知道有什么事儿。我大老远跑来了，就在你们班听课。”田园园问，“是不是占了别人的位置？”
    褚晓宇忙说：“没有。我们班很多人工作忙，星期天也不休息，所以，常常有旷课的。”

 0825 到处招桃花

    田园园环顾四周，果然看见不少空座位，这才安心地坐下了。
    听了一会儿，发现年轻助教讲得很好，渐渐地入了神，甚至掏出本子，开始记笔记。
    褚晓宇坐在田园园身边，却一点儿也没有心思听课了。
    田园园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的清香，老是隐隐地在褚晓宇鼻端萦绕，田园园的胳膊肘有时候还会碰到褚晓宇的胳膊，让褚晓宇心猿意马。
    于是，褚晓宇不由自主地总是会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瞄田园园。
    以至于不仅讲课的老师发现了，就连田园园无意中一个回头，好像也发现了褚晓宇躲闪的眼神儿、突然红了的俊脸。
    田园园有些无奈。
    自己还真是招桃花啊，不过就是听一节课，至于吗？早知道不跟他坐一起了。
    也就是自己没心没肺的，明知道他对自己有心思，自己还跟他坐在一起。
    于是，课间休息的时候，田园园说：“我去前排坐，等会儿有好几个问题要问老师。”
    其实，前排已经没了空位，田园园毫不客气，搬了张桌子放到了过道上。
    褚晓宇不傻。
    知道是田园园感觉跟自己坐不自在了，只得讪讪地把田园园的凳子给送了过去，“等下课了，我给你搬回来。”
    田园园不置可否，放好了凳子，果然去找老师探讨问题。
    那个年轻的助教当然高兴了。
    要知道，企业管理班的可都是精英，比这营销班的学员层次高多了。虽然一开始看田园园这么年轻，又是个女孩子，还有些不以为然呢。
    一听她问的问题就知道，这个女人不可小觑！
    大家都是年轻人，没多久就很熟识了。而且，很多知识，都是越辩越明。
    后半节课让大家自由发言的时候，田园园差不多就是主场了。大家欢声笑语，班里气氛十分热烈。
    快下课的时候，赵玉成过来接人。
    发现田园园在褚晓宇班里神采飞扬地侃侃而谈，既诧异又自豪。
    再看看一群男人仰慕、爱恋的眼神儿，我们的赵团长隐隐地还有些嫉妒！
    这个女人，真该把她关在屋里！看看吧，到哪里都有男人喜欢。
    特别是那个褚晓宇，眼里的火热简直要把人烧化了；还有那个年轻老师，看着讲台上的田园园，他倒像是学生！
    田园园眼角余光看见楼下大门口进来了一辆吉普车，就知道是赵玉成过来接自己了。看看表，时间也该下课了，凤娟两口子只怕也来了。
    田园园忙匆匆地结束了探讨，“......这只是我在工作中的一点儿经验，下回有机会了咱们再交流！”
    大家热烈鼓掌，田园园说了句“抱歉”就提前出了教室。
    走廊里，赵玉成忙迎了上来，“怎么换班了？陆铭没来？”
    “嗯。”田园园说：“不知道有什么事儿。我既然来了，就不好再回去。走吧。”
    俩人相携着下楼，凤娟带着小华跟丁营长正在一楼的教室外面看稀罕。
    文化宫嘛，不少是孩子们在这里学习。画画、唱歌、跳舞什么的，热闹得很。
    小华很羡慕，搂着凤娟的腿，舍不得走，“再看会儿、再看会儿！”

 0826 凤娟的高兴

    这会儿的孩子们学特长的还不是很多，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跟教师子弟居多。
    凤娟一个乡下来的农村妇女，当然更没有意识让孩子学这些。见小华哭闹，忙抱着出来了。
    田园园问：“孩子想学什么？”
    凤娟忙说：“他才五岁，能学个啥？就是看人家在那儿玩儿，他着急。”
    丁营长倒说了句，“谁知道他喜欢啥？要是真有这天分，就让他来学。”
    凤娟一听就摇头，“我天天在家看着他就好，哪能老是往这儿跑。”
    看孩子一脸委屈，田园园摸着孩子的头，忙说：“要是能来，也不是不行，那就等到开春儿天暖和了再说。现在马上放假了，也不是人家文化宫招生的时候。”
    赵玉成便知道田园园有什么安排了，果然，田园园说：“凤娟嫂子，孩子也大了，明年6岁多就该过来市里上学。跟王慧似的，每天接送孩子，你也是得跑一趟。你看看，要是愿意，就来我们公司干个工作怎么样？”
    丁营长反应快，看凤娟傻楞着，忙说：“那可真是太好了。凤娟，你还不谢谢园园？”
    凤娟狠狠地拧着自己的大腿，疼的哎呀一声，激动地都有些结巴，“园园、园园，你......你说的是真的？我能去你公司里上班？我的娘唻，我可啥也不会啊！”
    田园园摇头，看着激动地黑脸涨红的凤娟，说：“看孩子你总会吧？看看，小华被你照顾得多好。白白胖胖地，又乖又听话，还知道疼人。你没看，刚才你抱着他从走廊里出来的时候，他还给你搭围巾呢！”
    “哦，是吗？我还真没注意。”凤娟高兴地一口亲在小华脸上，“我的乖儿子！”
    孩子还有些害羞了，一头钻进凤娟怀里。
    田园园拉拉小华的小手，笑着说：“小华，要不要去姨姨厂里跟小朋友玩儿，有二十多个孩子呢。”
    凤娟很激动，忙问：“我去了，就是看这些孩子们？就是保姆吧？”
    田园园笑，“都是我们公司职工的孩子，没地方送，就办了个托儿所，找的四个老师也是职工家属。你去了，就跟他们一起看孩子，把小华也带上。”
    “嗳嗳嗳，我知道了。”凤娟激动地很，忙拍拍前边正开车的丁营长，“听见没，咱们儿子以后也可以上托儿所了。我以后就天天跟着园园上下班，要是哪天不给你做饭，你可得食堂吃去！”
    丁营长转头瞪了凤娟一眼，“这还用你说？你以后跟着弟妹可得好好干。对了，别在公司里叫弟妹的名字，跟着人家叫总经理还是田总，你看着办！”
    田园园“噗嗤”一声笑了，“哎呀，哪有那么严格啦。”
    赵玉成转头看了一眼，“这是规矩。干什么都得讲规矩，在家里咋都行，公司里还真的注意点儿。”
    “知道知道！”凤娟高兴得点头如啄米，“赵团长，你放心吧。我记得了，这可是大事儿，一点儿不能马虎的。别的不说，这规矩我还是知道的。在乡下也是这样，队长就是队长，就算是我本家的二叔，开会的时候也得喊队长呢！”

 0827 偶遇

    田园园笑，“明天是周一，你跟我一起过来吧。孩子起得来吗？”
    凤娟立即说：“能能能！一说过来给孩子们一起玩儿，这小子劲儿大着呢，再说了，中午不是可以让孩子们睡觉吗？”
    “嗯。”田园园说：“有小床。不过，大家中午下班就把孩子们接走了，你们娘俩儿呢？不回吗？”
    凤娟立即大手一挥，“不回，中午时间短，哪有时间来回跑？等车的功夫又该到点儿上班了，不回不回。”
    赵玉成跟丁营长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丁营长笑着说：“团长，以后我跟你一样，午饭只能食堂凑合了。”
    赵玉成嘀咕了一句，“这些女人......”
    凤娟跟田园园对视着，都抿嘴笑了，孩子也高兴了，“妈妈，我要上学了吗？”
    车子很快就到了饭店，人很多，看着来了一辆军车，大家还有些诧异。
    服务员则忙迎接了过来，“请讲。有包间吗？”
    丁营长忙说：“有。就是早上打电话定好的。”
    服务员查了一下，领着几个人往里走。田园园突然看见陆铭，跟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正坐在大厅里吃饭，倒是一愣。
    一行人里有两个军人，当然是比较引人注目的。陆铭也看见了他们，见田园园看过来，只是略微点了点头。
    赵玉成见田园园脚步一顿，转眼看过来。见田园园跟陆铭打招呼，也是一愣。
    陆铭举起酒杯冲着赵玉成示意，并没有起身的意思。
    赵玉成点点头，便跟着丁营长进了包间。
    田园园嘀咕，“咦，没有给我们上课，却有时间在这陪女孩子吃饭，好奇怪。”
    赵玉成不在意，“有什么奇怪的。说不定是忙完了，才过来吃饭的。”
    田园园想起陆铭身边的女孩子，突然笑了，“啊，或许是在相亲。要不，不可能耽误上课。”
    见田园园没心没肺的样子，赵玉成摇头，握着田园园的手坐了下来。
    想起上回在这店里跟苗壮几个的冲突，赵玉成心里有些不快，“那几个人都是神经病，以后别答理他们。”
    田园园抿嘴笑，“跟他们公司有业务呢，不搭理也不行。不过，以后我多让部门经理跟他们接触。”
    还钱有财务、进货有孙厂长，自己以后再也不去招惹苗壮跟陆铭了。
    赵玉成挑眉，“有你这句话就好，我也就放心了，省得老是被别人欺负。好了，点菜吧，大厨师！”
    田园园刚说了个“客随主便”，丁营长立即说：“弟妹是行家，就你点吧。”
    凤娟一看田园园的架势就知道，“来过这里？”
    田园园点头，“嗯。我点几个他们这里的特色菜吧，你们尝尝，真的很不错。要是好吃，你们以后还可以再来。人少点个小锅，也划算。”
    田园园也不客气，很快就点好了菜。
    火锅上菜很快，不过十几分钟，菜就差不多上齐了。
    丁营长把酒打开，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正要说话，孩子突然喊了句，“爸爸，不许喝酒！”
    大家都“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门外，陆铭正要推门的手突然就停住了。

 0828 约战

    陆铭想了想，还是抬手敲了敲门。
    大家以为是服务员也没有在意，等赵玉成听见脚步声不对，转身看见陆铭，挑了挑眉，“过来喝一杯？”
    丁营长忙站了起来，“这么巧？陆铭，请坐。”
    上回喝酒大家都是见过面的，虽然看着陆铭跟赵玉成的关系有些奇怪，但是人家可是陆老将军的亲外孙、顾家二公子，怠慢不得。
    田园园只得站了起来，“请坐。”
    凤娟还诧异不知道这人是谁，却也让小华叫人。孩子奶声奶气地叫：“叔叔好。”
    陆铭笑笑，摸摸孩子的头，拉过椅子坐在了赵玉成跟田园园中间。
    丁营长忙着给陆铭找筷子，陆铭却摆手，“我吃过了，还有事儿，跟你们敬杯酒就走。”
    赵玉成也不客气，拉着陆铭灌了三杯，才放过他。
    丁营长还想跟陆铭喝，陆铭却摆手，“下回吧。”
    看着俩人的肩章，陆铭点点头，“不错，都高升了啊。什么时候给你们庆祝庆祝？”
    赵玉成淡淡地问，“我请客。要去大院儿吗？”
    这话是示威。
    陆铭岂有不知道的？
    军人都能喝酒，特别是这个丁营长，酒量很大。自己去了，简直是恶虎难斗群狼。不过，陆铭在田园园面前当然不能认怂。
    赵玉成话一落，陆铭立即就点头，“请客？这么大的喜事儿，是该请客。定个时间吧，我一定过去庆贺。”
    田园园看向赵玉成，赵玉成想了想，说：“就元旦这天中午吧。我来接你？”
    陆铭摆手，“不用，我自己去，那里我熟。”
    田园园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喝水。
    赵玉成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田园园，不由得微微皱眉。
    熟？或许是送过田园园回家，也或许是去过关军长家？看田园园这丫头一脸心虚的样子，或许是送过她回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陆铭没有多停留，又闲扯了几句，就走了出去，对正等在大厅里的女孩子说：“走吧。”
    包间里几个人吃吃喝喝地，倒也十分热闹，特别是有个5岁大的男孩子，简直不要太热闹。
    凤娟招呼孩子吃饱了，才开始自己吃，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味道就是鲜！好吃！”
    田园园说：“我们家买了火锅，就是还没有用过呢。等请客那天，咱们做成两桌，爱吃炒菜的吃炒菜，爱吃火锅的吃火锅怎么样？”
    丁营长立即问：“要是两样儿都想吃的，怎么办？”
    凤娟笑着怼丁营长，“就你嘴馋！一桌菜还吃不饱你？”
    赵玉成哈哈大笑，“容易，吃半路换桌子！”
    田园园：“......行，没问题！”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时间也长，大家吃饱喝足了出了饭店，商量着是直接回家还是再去逛逛。
    小华大叫着：“去公园，我要看老虎！”
    于是，两家人直奔公园。今天天气还不错，没有寒风呼啸，太阳暖洋洋的，星期天公园人还不少，两家人逗着一个孩子，玩得十分开心。

 0829 王慧的恶毒

    田园园跟凤娟说着女人们的悄悄话，丁营长跟赵玉成说着部队上的事儿，十分闲适、惬意。
    中间还带着孩子去儿童剧场看了一遍木偶剧《阿凡提》，把大家都逗笑了。
    两个男人也好像回归了童心，“哈哈哈......”大笑，一点儿也没有军人的严肃、刻板。
    田园园的情绪也被感染了，小手握着赵玉成的大手，笑得前仰后合，跟个小孩子似的。
    赵玉成宠溺地摸着田园园的头发，“这女人......”
    等回到部队大院，天已经黄昏了。
    落日的余晖照耀着不远处连绵不绝的翠屏山，给人一种端庄肃穆的感觉。
    部队大院一如既往地热闹。
    孩子们在楼下大呼小叫，女人们织着毛衣、纳着鞋底，坐在连椅上说说笑笑。
    没有了月娥、李萍的身影，就连王慧也不在。
    看着眼前的张张笑脸，田园园不由得暗暗挑眉。
    日子真是越过越舒心了。
    小华一下车就跑到孩子堆里去了，大声显摆，“我看大老虎了，还有木偶......”
    赵玉成跟丁营长抬步上楼，凤娟跟田园园在楼下跟女人们说话。
    王慧从楼上窗户往下看，心里又嫉妒又愤恨。
    这两个女人，现在楼上谁不巴结她们？看看吧，明明自己这个正营长的老婆，却没有人搭理了呢！
    就是郑凤奇手下那几个连长的家属，对自己还没有对田园园那个女人亲！哼！巴结田园园有个屁用，我不信，你们男人还能越过我们郑营长跑到前头去！
    王慧手里拿着大龙的作业本，狠狠地甩到了桌子上，瞪着一脸不满的大龙，吼道：“看什么看？你给我好好学习，以后无论如何得考上军校！要不，就跟你爹一样，一辈子也上不去！一把年纪了，被个年轻人压着，他不嫌憋气，我还受不了呢！”
    大龙还小，哪里知道她说什么，转头看了看卧室，“我爸呢？”
    王慧一跺脚，“谁知道死哪去了！晚上不回来才好！反正办公室有床，就知道工作、工作，一天二十四小时就死办公室吧。”
    听见妈妈骂自己爸爸，大龙撇撇嘴，“就知道吵。烦死了！”
    王慧瞪了一样大龙，气呼呼地回卧室去了，听着楼下女人们的说笑声，狠狠地关上了窗户，“看你们能高兴到几时！哪天男人上战场，都吃枪子儿回不来才好呢！”
    呆呆地瞪着赵玉成家的方向，王慧的心思又活了。
    什么时候再有机会能到赵玉成跟前去一趟就好了，等他搬到前院儿再去，就太明显了。还真不是太好办......
    还有凤娟那个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盯着自己？自己只要想去赵家，她就窜出来喊自己，真是个倒霉催的烂女人！
    正胡思乱想，就听见凤娟跟田园园说着话上楼了，隐隐约约听见田园园说“明天早上我喊你......”的话，王慧一愣。
    俩女人约着去干什么？
    要是去市里，是不是中午凤娟就不回来了？要是郑凤奇也不在，自己是不是就可以去找赵玉成了？自己只要往他被窝里一钻，什么事情都解决了。我不信，他就是个不吃腥的猫！

 0830 登堂入室

    王慧的如意算盘突然就落了空。
    田园园中午是没回来，凤娟中午也没有回来，少了两个碍眼的，但是赵玉成中午也没有回来！
    而自己家男人郑凤奇，却一秒不差地回来吃饭！
    王慧快气死了，越发看郑凤奇不顺眼。
    说话恶声恶气，做饭的时候，摔盘子打碗，把筷子往饭桌上一扔，气呼呼地自己也不吃饭，倒头去屋里睡觉了。
    郑凤奇对于王慧时常抽风，已经差不多习惯了，见她又开始了，忍着气不吭声。
    招呼大龙吃完了饭，收拾好了碗筷桌子，看看时间也该送孩子上学了。郑凤奇走了出去。
    找到团部，把吉普车开了出来，“大龙，走，爸爸开车送你去上学。”
    大龙本来低落的心情一下子就高涨起来，忙收拾好了书包，高高兴兴地下楼去了。
    王慧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可能睡得着？听楼下吉普车开走了，猛地坐了起来，往楼下望去。
    突然看见赵玉成跟丁营长两个人说着话，肩并肩地回来了，王慧的心“噗通”“噗通”地乱跳了起来。
    好机会，今天可真是个好机会！
    但是，但是，郑凤奇不到两个小时就该回来了。而且，赵玉成会不会上钩？
    王慧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屋里团团转。甚至很快，身上热烘烘地，额头上都要渗出汗珠子来。
    赵玉成跟丁营长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王慧却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办，咬着嘴唇，两手都是汗。
    略一愣神，就听见赵玉成进了屋，关上了房门。
    王慧猛地双腿一软，“噗通”一下坐到了椅子上。
    暗骂自己没出息，还没有开始行动呢，自己就把自己吓成这样？还不如上回呢？上回自己还扑到他怀里......
    可是，这回自己又该找什么借口进去他家？不管如何，今天一定要跟他说上话！
    看着沙发上扔着的大龙的衣服，王慧突然两手一拍，有了！
    ......
    赵玉成在屋里洗漱完毕，往床上躺了一会儿，想着上午的会议。
    隐隐约约感觉，好像出大事儿了。关军长话里话外的意思都透露出一个消息，年前或许就要开拔！
    自己是刚刚提拔的副团，请战书是一定要写的。
    自己又是上过战场的，实战经验丰富，一旦写请战书，被批准的可能性占90%以上。
    看来，上战场是势在必行了。
    赵玉成环顾着室内，想着怎么安排田园园。
    自己一走，就剩下她一个人。要是让她回老家，公司的事儿只怕她放不下。前院里房间多，她一个人住着也是孤单，干脆还是别搬了，在这楼上还热闹些。
    正想着，就听见有人敲门，“赵团长？”
    赵玉成立即就皱起了眉头，王慧？
    “什么事儿？”赵玉成不耐烦地拉开房门，看着门外一脸精致、全身新衣的王慧，“园园不在，你以后再来吧。”
    “我是来找你的。”王慧说着，就往屋里走，“进屋说吧，一句两句也说不清。”
    赵玉成大开着房门，皱着眉头跟在王慧身后进了屋，“说吧，什么事儿？”

 0831 准备行动

    “赵团长，你们不是很快就要搬到前院儿去住了吗？我想过来给你商量一下，你们这房间能不能让给我们住？我们那屋子阴暗，没有你们这房间采光好。大龙写个作业，黑天白夜都得开着电灯，对孩子眼睛不好。”
    赵玉成看着王慧，说：“我们不一定搬家了。再说了，即便想住这房间，也该找后勤处去问，这房间不是他们分配的吗？”
    王慧见赵玉成愿意跟自己说话，心里乐开了花，忙说：“按说是这样。不过，我不是想着你说话好用嘛。你只要给他们说一声，我们再去找，也方便不是。”
    “其实也不是我嫌弃那几家的房子不好，就是你们这边能看见山，风景也好。夏天大杨树挡住了太阳，也凉快不是。赵团长，你要是同意了，我就让我们家郑营长去说。”
    赵玉成说：“我刚才说了，我们先不搬家了。等年后再说。”
    部队开拔的事儿还是机密，也是自己从关军长的话头里猜出来的，当然不能最后确定。但是不搬家却是确定的。
    虽然讨厌这个女人，但是园园真要是一个人住在前院儿，也无聊得很。昨天都说要买电视机了，有自己在，她还嫌无聊呢。可见，要是自己真上前线了，她一个人在那边，肯定觉都睡不着。
    “为什么啊？”王慧高兴了。
    这要是不搬，自己的机会就更多了啊。不过，还是很好奇。
    赵玉成说：“家里人少，搬过去不热闹了。就是这样。”
    王慧突然笑了，往赵玉成跟前走了一步，柔声说道：“赵团长可真是个体贴的好男人。我怎么这辈子就没有这个福气？”
    赵玉成立即狠狠地皱起了眉头，不等说话，王慧突然就红了眼睛，“郑凤奇那个男人，就是个木头疙瘩，一点儿不解风情的。天天就会跟我吼，不知道怜香惜玉。”
    “赵团长，我可真是羡慕园园，能找到你这样的好男人。人长得好、对老婆也好，又知道体贴女人。能跟你这样的男人过一天，我死了也甘心！”
    说着，突然捂着脸“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赵玉成突然警惕起来，唯恐这女人扑到自己怀里寻求安慰，正要赶她滚，王慧突然捂着脸自己跑走了。
    赵玉成倒是一愣，看着王慧消失的方向，猛地一抬脚，把门给踹上了。
    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这是给自己表白呢。呵呵，郑凤奇可真可怜，自己老婆要红杏出墙还不知道呢！
    王慧回到家，立即就去洗漱了。看着镜子里自己通红的双眼，有些得意。
    赵玉成只要不是个石头，就会明白自己的心。今天想到这里，等有机会了再去。
    一回两回，早晚把他的心焐热了。哼，我就不信了，人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只要用心，这世界上没有弄不成的事儿！
    眼看过了上班时间，男人们都走了，却没见赵玉成出门上班。
    更关键的是，郑凤奇没上楼，送完孩子回来之后，直接开着吉普车去了前边办公区。
    王慧想想眼前的情况，该走的都走了、该在的人在，自己现在不行动，还等到什么时候？

 0832 投怀送抱（十更哈）

    想到这里，王慧立即就开始收拾起来。
    马上跑到厨房烧上了热水，又回到屋里翻箱倒柜，把自己那件领口最低的秋衣拿出来。希望这件衣服能引起赵玉成对于上回的回忆。
    外面不用套毛衣，直接裹件羽绒服就好，拉链也不拉，到时候真要上床，脱了羽绒服就行。
    王慧半开着门，一边听着走廊里赵玉成的动静，一边飞快地把自己的身子擦洗了一遍。
    刷牙洗脸、描眉画眼，穿好秋衣，把领口又使劲儿地往下拉了拉。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酥胸半露、唇红齿白、笑意微微、香味扑鼻、长发披肩......整个人一下子就年轻了几岁，王慧十分满意。
    探头出去，上班的高峰已过，走廊里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影儿也不见。
    各家的女人们带着孩子或在屋里、或在院里，没一个人看见。王慧大了胆子，轻轻地锁了门，大步走过来，轻轻地敲门。
    赵玉成正在屋里收拾找上回打仗回来，自己总结的资料。先提前准备准备，命令一下，当即就要开拔的，到时候想找什么东西，只怕也来不及。
    不过，家里的东西都是田园园收拾的，一时半会儿还不好找。正后悔怎么没有问问田园园，就听见门口有人敲门。
    以为是丁营长喊自己去上班，赵玉成把手里的书往桌上一放，走到客厅拧开锁。
    说了句“稍等。”也没有看人，转身就拿衣帽间上的大衣跟帽子。
    王慧一下子就扑了进来，反手就把门给“砰”地一声关上了，“赵团长......”
    赵玉成身子猛地一僵，大手停留在衣帽间上的大衣上，厉声喝道：“谁？”
    王慧猛地一把搂住了赵玉成的腰，把脸紧紧地贴在赵玉成的后背上，声音有些颤抖，也有些急切，“是我，王慧。”
    赵玉成气得脸色铁青，支着胳膊，动也不动，冲着衣帽间怒吼了一声，“滚出去！”
    王慧见赵玉成只喊不动，以为他不过是色厉内荏。
    胳膊搂得更紧，脸在赵玉成背上轻轻地摩擦，小手也探入赵玉成的衣襟，王慧急促地呼吸着，声音也越来越急切，“赵团长，你......你就要了我吧。”
    赵玉成本来不想跟王慧有肢体接触，见王慧如此不要脸，气得胸膛急剧起伏，大手猛地一把抓住王慧的胳膊，狠狠地一拧，同时往外一甩。
    “啊--”王慧倒退三步、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到地上，摔得“噗通”一声。
    赵玉成转过身来，俊脸阴沉、双眼喷火，咬牙切齿地道：“看在大龙的面子上，给你留点儿脸。起来，给我滚出去！”
    王慧连疼加羞，脸色涨红、眼泪都出来了，猛地抬手抱住了赵玉成的腿，“赵团长，我是真心喜欢你！这事儿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只要你不说，我一辈子不会说出去半个字！”
    “滚！”赵玉成低喝一声，猛地抽自己的腿。
    王慧却跟个狗皮膏药似的，死死地抱住，说什么也不松，粉脸娇羞、凤眼含泪，“赵玉成，从看到你第一眼，我就喜欢你。你就跟我做一次，我死了也心甘！”

 0833 被发现了

    赵玉成恶心坏了，一拳捶在王慧身上，“滚！水性杨花的女人！你这么做，对得起大龙还是对得起郑凤奇！”
    说着，弯腰把王慧的手狠狠地掰开。
    王慧不信赵玉成就是个铁打的心肠，知道今天机会难得，索性把羽绒服一脱，猛地拉开秋衣，“赵玉成，你看看我不比田园园差！”
    王慧低胸的秋衣紧绷在身上，凸出的胸乳、雪白的胸脯，猛地暴露在赵玉成眼前。
    赵玉成立即转开了脸，大手握成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嘣咯嘣直响，“他妈的......”
    王慧见赵玉成的样子，以为有门儿，猛地就要扑过去。
    赵玉成大步往后一退，立即喝住了王慧，冷冷地说：“你要是还要一点儿脸，就给我收拾齐整了出去。否则，我可不管你的死活。”
    赵玉成却知道今天不给她来个狠的，以后还免不了这种事儿。
    王慧却擦干了眼泪，娇滴滴地说：“赵玉成，我就是仰慕你、喜欢你，又不是要害你，也不求你心里有我。男人有权有势，多几个女人很正常。”
    “你也不必害怕我缠上你，男人孩子都在，我也得给他们留着脸面。咱们一年能有那么几回，我就知足了。我......”
    赵玉成唯恐她在扑上来，也不想听她多说，猛地把王慧往旁边一推，大踏步地来到门口。
    王慧知道他要开门，忙从后面一把抱住了赵玉成的腰，祈求道：“赵玉成，别开门！”
    赵玉成猛地一把抓住王慧的手，另外一只手却已经拧开了锁，把门大开着，一把把王慧狠狠地推了出去。
    王慧哪里是赵玉成的对手，又是“噔噔蹬”倒退三步，一屁股坐到地上，疼得“嗷--”地一声，忙又捂着了嘴。
    不等爬起来，赵玉成把王慧的羽绒服“唰”地扔了过来，“砰”地一声，死死地关上了房门。
    走廊里这么大的动静，当然惊动了人。
    大家打开房门，就看见王慧穿着秋衣，抱着羽绒服，酥胸半露地坐在赵玉成门口，一脸泪痕。
    看人出来了，王慧忙不迭地爬了起来，抱着衣服跑回自己家去了。
    推开门，狠狠地关上房门，靠着门“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女人们大吃一惊，相互看了一眼，正惊疑不定，就见赵玉成黑着脸，一边穿大衣一边怒气冲冲地往外走。
    再联想到刚才的场景，女人们立即就明镜儿一般了。
    几个好事儿的女人，蹑手蹑脚地来到王慧门口，听着王慧在自己家屋里一边哭一边骂，都心领神会地议论开了。
    “我的天，还有这种事儿？平时看这女人，一脸正气的样子。”
    “就是就是，我的娘唻，这是她跑进去勾引赵团长了？”
    “看样子像是。衣衫不整、梨花带雨，一看就是被男人那个了。”
    “不像啊，要是俩人正那个了，赵团长为啥气得脸色铁青地走了？”
    “要不，就是王慧没弄成事儿？被人家赵团长嫌弃了。”
    “我想也是，田园园比王慧年轻漂亮能挣钱，赵团长又不是瞎眼，咋可能为了王慧毁了自己！”

 0834 怎么办？

    “就是，赵团长刚提的副团，位子还没坐稳呢，哪敢胡来乱弄？别说王慧了，给个比田园园更年轻漂亮的也不敢。男人嘛，当然还是前途重要。”
    “就是就是。不过，郑营长就可怜了。你们说，这要是郑营长知道了，会不会把王慧一枪毙了？”
    “不会！最多就是狠狠地打一顿，还有儿子呢。大龙没了娘，多可怜。”
    “......”
    王慧在屋里哭了半天，估计走廊里没什么人了。洗洗脸换了衣服，下楼去市里接大龙去了。
    事情没弄成，自己要是还在屋里躺一下午，非憋疯不可。
    郑凤奇回来的时候，在楼下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儿。女人们看过来的眼神儿有同情、有鄙夷，当然了，也不乏有幸灾乐祸的样子。
    郑凤奇不解，大踏步地上了楼，看王慧不在，知道她却接大龙了，也放了心。自己洗漱完毕，就开始打火做饭。军人们都有野炊的经历，做一顿饭还是绰绰有余的，就是味道不怎么样罢了。
    郑凤奇把米掏好下锅，自己这才过来门口脱衣服、换鞋。
    把帽子往衣帽架上挂的时候，突然听见门外走廊上传来两个女人的议论声。
    不是故意要偷听，而是听见她们隐隐地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军人本来就耳朵灵，再加上人人都对自己的名字很敏感，郑凤奇想不好奇都难。
    再想想刚才在楼下，女人们奇怪的眼神儿，郑凤奇军人的直觉，知道肯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儿了。
    郑凤奇干脆悄悄地把门缝儿拉得大了一点儿，自己躲在门后面，凝神听两个女人到底在说什么。
    “王慧这是躲出去了。你想想，她没脸对着郑营长。”
    “谁知道，说不定一害臊带着孩子跑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女人要是生了外心，比男人做事儿还狠！郑营长人不错，咋就娶了这个女人！”
    “可不是，赵团长再好，也不能上赶着......你没看见，王慧的胸肉露那么多，我看了都脸红！”
    “不要脸，活该被赵团长扔到走廊里，还有脸哭！要是我，早就一头撞死了。”
    “看你说的，人家还有儿子呢。娘死了，孩子咋办？你没听说没娘的孩子是根草？”
    “......”
    郑凤奇在门后如五雷轰顶，高大的身子一个趔趄，差一点撞到门上。
    什么？她们在说什么？听话音儿，是王慧露着**跑去勾引赵玉成了？！还被众人给发现了？
    猛地想到，下午在办公楼里见到赵玉成，赵玉成好像一脸气愤、看也不看自己的样子，难道事情是真的？
    怎么办？！
    楞了一会儿，郑凤奇一脚把门给踹上，穿好衣服，“通通通”地下楼跑去办公楼了。
    赵玉成却已经下班走了。
    豆子说：“团长去市里了，说晚上不回来住。你要是有急事儿，就打东洲宾馆的电话。”
    郑凤奇打发豆子出去，拿起电话给东洲宾馆打。对方却说没有这个客人。
    想想时间，郑凤奇明白了，赵玉成这是还没有到呢。
    郑凤奇坐下来，掏出烟，两手哆嗦着半天才点着。
    看着袅袅升起的青烟，郑凤奇微微眯起了眼。

 0835 锥心之痛

    看外面天已经黑透了，看看时间，已经8点多快9点了。估摸着赵玉成跟田园园也该回宾馆了，郑凤奇又打了过去。
    赵玉成听服务员说有部队的电话，安慰了田园园两句，过去前台接过了电话。
    “赵团长，我是郑凤奇。”
    赵玉成握着听筒的手一顿，果然是他。
    郑凤奇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是赵玉成知道，此刻郑凤奇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赵玉成也稳住了声音，淡淡地说：“嗯，说吧，什么事儿？”
    郑凤奇低声咳了一下，好像在平复情绪，顿了三秒钟，才开口，“赵团长，我就问几个问题，你只管回答是或者不是就行。”
    赵玉成知道，必定是下午的事儿郑凤奇听说了。要不，不可能这么巴巴地找到宾馆来，当即痛快地说：“好。你问。”
    郑凤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赵团长，下午王慧去找你了？”
    “是。”赵玉成挑眉。
    郑凤奇这男人，虽然不是很有能力，但是还是很干脆的。问起事情来，也是一针见血。
    当然了，赵玉成的回答也不拖泥带水。再说了，事情就是这样，自己也没有必要为王慧遮掩什么。
    何况，那个女人也该吃点儿苦头。要不，一点儿不吸取教训。以后万一再搞幺蛾子，让田园园知道了，事情就糟糕了。
    “赵团长，王慧是我老婆，她得罪了你，我一力承当。不过，当时是什么情况，我想跟你问清楚。”郑凤奇的声音突然有些艰难，“她......穿得很暴露？”
    “是。”
    “她......勾引你了？”
    “是。”
    “你拒绝她了？没动她？”
    “是。”
    “把王慧扔到了走廊里？”
    “是。”
    “好兄弟，干得好。”
    “嗯。”
    说完，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同时挂了电话。
    接完电话回到房间，田园园诧异，“什么事儿？突然又是住宾馆又是深夜来电的？”
    “没事儿，就是不想让你来回跑了。这么冷的天，想想你等车那么长时间，我就心疼。”
    “呦呦呦，我看看嘴巴上是不是抹了蜜，这么甜？”
    “尝尝才知道！”
    “唔......”
    不说赵玉成跟田园园柔情蜜意地爱爱，且说郑凤奇。
    挂断电话，又狠狠地抽了一根儿烟，才大踏步地回了家。
    楼下有几个家属正带着孩子在玩儿，路灯下寒风吹过，不抵郑凤奇心里的冷。
    家属们看着自己的眼神儿，依然跟下午一样，有的是同情的、有的是鄙夷的、有的是幸灾乐祸的。
    郑凤奇如芒刺在背，没跟众人答话，大踏步地上了楼。
    拍拍自己发烧的脸，不听身后女人们窃窃私语的议论，甚至第一次痛恨起自己超好的听力，要不，隔了那么远，就不会听见“绿帽子”这样锥心的词儿！
    家里亮着灯，门虚掩着。屋里传来大龙的嘀嘀咕咕背书的声音，门缝里甚至飘出来饭菜的香味儿，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郑凤奇听见王慧温柔地问：“大龙，你饿不饿，要是饿就先吃。”说着说着，突然就变得恶狠狠地：“谁知道你爸这个死鬼死哪儿去了，别等他！一辈子别回来才好！”

 0836 郑凤奇的怒气

    郑凤奇正要抬手推门，听见这话，脚步一顿，呆立在门口。
    压抑了一下午的怒气，终于火山一样地爆发了。
    唯恐伤了孩子，郑凤奇深呼吸再深呼吸，正要推门进去，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女人们上楼的脚步声、孩子的笑闹声。
    郑凤奇芒刺在背的感觉又突然出现了。
    几乎是狼狈地、落荒而逃的感觉，郑凤奇一把推开了门，反手“砰”地一声，又狠狠地关上了。
    屋里的两人都被吓了一跳，大龙则是惊喜地叫了一声：“爸？”
    王慧冷冷地看过来，转身就去了厨房，嘴里骂骂咧咧地：“就知道工作工作、累死在办公室算了，还要这家干什么？老婆孩子就是摆设。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瞎了眼，找个当兵的......”
    郑凤奇的脸黑得已经不能再黑，看大龙埋头写作业，郑凤奇压抑了怒气，问：“还没有写完吗？先吃饭吧。”
    说着，大手摸了摸大龙的脑袋。
    “你妈对你好吗？比爸爸对你好吧？”
    大龙不耐烦地一摇脑袋，转头看了一眼郑凤奇，“那当然了。妈妈会做饭、做衣服，还天天接送我上学。”
    郑凤奇苦笑了一声，拍拍大龙的后背，“臭小子。”
    王慧端着碗盘出来了，“砰”地一声往饭桌上一放，“没事儿早点儿回来！”
    “以后吃饭不用等我了。”郑凤奇冷冷地说：“不能为了我，饿着孩子。”
    “我可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切。”王慧一脸鄙夷地看着郑凤奇，“你心里还有孩子？！”
    大龙皱着眉头，“噼里啪啦”地开始收拾书包，“烦死了。能不能别吵了！”
    郑凤奇大手摸着大龙的脑袋，微笑着说：“好了，吃饭。”
    三个人坐下来吃饭，饭桌上只有碗筷叮当的声音，再也没有人说一句话。
    吃完洗漱完毕，打发孩子上床睡觉，郑凤奇拉着王慧到了客厅。
    “说吧，下午怎么了？”
    王慧心里一突，看着郑凤奇黑着的脸，“没怎么。”
    郑凤奇深呼吸，一巴掌就扇了过去，“勾引赵玉成了不成，被人家给扔出来了？”
    王慧猛地咬住了嘴唇，暗骂赵玉成这男人八婆。
    知道赵玉成没有回来，王慧死不承认，“你听谁造谣？根本没有的事儿，谁说这瞎话，死她全家！”
    郑凤奇看着捂着脸、一脸泪痕的王慧，心里说不痛是假的。
    当初自己一个农村出来的军人，能找到一个城市姑娘，虽然是个小县城扫垃圾的，但是人家真真正正是城市户口，羡煞了全村人。结婚的时候，十里八乡的人都去看。第二年就生了大龙一个大胖小子，更是被全家人当菩萨一样供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就对自己横挑鼻子竖挑眼了呢？
    “你喜欢赵玉成？”郑凤奇看着呜呜哭泣的王慧，心里渐渐平复了怒气，语气十分冷淡，“我没他官儿大，你就移情别恋了？是不是，等有一天你看见比赵玉成官儿大的，就会再次扑上去，在男人面前脱衣服？说！”

 0837 王慧撒泼

    郑凤奇突然大吼一声，把王慧吓了一跳，“你胡说什么！我根本不是那种人，你别听人家挑拨！再叫，把大龙弄醒了，明天上学没精神。你给我小点儿声儿！”
    郑凤奇一把抓住王慧的衣服，额头青筋爆出，牙齿咬得咯咯响，“你这个女人，到现在还不承认？”
    王慧从来没见过自己男人这个恶毒的样子，有些害怕，两手抓住郑凤奇的手，结结巴巴地说：“承认.......承认说什么？我啥也没有做！”
    郑凤奇一把王慧的衣服拉开，看着里面果然是件儿露出半个**的低领秋衣，越发相信王慧今天果然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儿。
    而且，家属们一点儿也没有冤枉她。更何况，赵玉成说的那些，也不会无辜地给他自己身上泼脏水。对于一个前途无量的军官来说，作风问题是比任何错误都严重的问题。
    郑凤奇气得脸色铁青，抬起手就要再给王慧一巴掌。
    王慧不仅没有躲闪，还突然挺直了脊背，把脸迎了上来，“你打吧！打死我省得给你丢脸！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呜呜呜......”
    王慧突然一屁股坐到地上，哭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骂：“郑凤奇你个孬种，自己没本事，就知道打老婆！我们家能看上你的啥？穷山沟里的泥腿子。种地打坷垃、饭都吃不饱的穷光蛋！”
    “我嫁给你这么多年，生儿育女、独守空房，早他妈受够了！现在为了你，办了随军，工作也丢了，天天朝你伸手要钱。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就开始轮巴掌了？”
    “自己的本事多大，自己知道。没有本事弄住女人，还不许女人找别的男人了？我就是看上赵团长了，咋滴吧。有本事，你也弄个团长当当，我他妈一辈子给你当牛做马，再不生二心！”
    “看看你那德行，要学历没学历、要功劳没功劳，还想再往上爬？我呸！也不看看你郑家祖坟上有没有那根蒿！八辈子穷鬼，要不是娶了我发家，你能当上营长？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吧！”
    “......”
    王慧哭哭啼啼，把郑凤奇贬得一文不值，简直就是别臭狗屎还讨嫌。
    郑凤奇脸色灰败，看看地上哭得眼睛红肿、满脸泪痕的王慧，咬牙，“离婚吧！”
    王慧心里有些恐慌，立即抬起脸来，怒骂道：“郑凤奇你个王八蛋，现在想起来离婚了，当初结婚的时候怎么说的？爱我一辈子！你他娘的都是放屁吗？想离婚？没门儿！”
    “我现在人老珠黄，孩子都七八岁了，你他娘的让我找谁？再说了，离婚你能配我多少钱啊？工作丢了，你再给我找个？看你那本事，就是个猪一样的人，还敢给我提离婚？”
    “不行！”王慧说着说着，突然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咬牙切齿地指着郑凤奇，“你不要我了，我也不能让你好过。还想着往上爬？我他妈的让你营长也当不下去！哼，我这就找政委去！看看他手下的兵就是这种德行！”

 0838 王慧发狠

    “这是你单位，我不怕丢人！想闹开还不容易，我一个女人怕什么？丢人大家一块儿丢，让人看笑话一块让人家看！”
    “郑凤奇，这事儿你可想清楚了。这事儿牵扯到赵团长，你让他丢人了，我看他会饶得了你？”
    说着，不管不顾地就要开门往外跑。
    郑凤奇又气又急，猛地一把拉住王慧使劲儿一甩，“你他妈给我老实点儿！”
    王慧气喘吁吁地站直了身子，看着气得一脸铁青的郑凤奇，鄙夷地骂：“我就知道你没种闹。切，有本事就忍着，忍不住就受着！”
    郑凤奇两手握拳，一步一步地走过来，眼睛里喷出火来，声音有些沙哑，“王慧，你不知悔改，到现在还不服软认错？”
    王慧死死地盯着郑凤奇，“哼！我悔改什么？我又没做出啥来？赵玉成他又没有碰我，我又没给你带绿帽子。认啥错？”
    郑凤奇气得抬起脚一脚踹在王慧胸前，“我他妈真想杀了你！”
    王慧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水泥地板又哭又骂，“有种你就杀了我！不杀我你就不是个男人！”
    大龙在屋里被惊醒了，大哭着喊“妈妈。”
    门外丁营长几个男人都过来拍门，“郑营长，干什么呢？黑天半夜的，有啥话明天再说。”
    “两口子好好过日子，互谅互让地就啥事儿没有。”
    “......”
    郑凤奇沙哑着嗓子说了句，“好了，没事儿，你们都回吧。我们也睡了。”
    说着，来到王慧跟前，一把拖着王慧去了卫生间，“砰”地把门在外面给挂上了。任凭王慧在里面又哭又骂，就是不开门。
    大龙看着郑凤奇，眼神儿恨恨地，突然冲着郑凤奇踢了过去，“我长大了就杀了你，呸！就会给妈妈吵架！”
    郑凤奇看着大龙，想把孩子抱在怀里，大龙却突然跑到卧室，死死地上住门，带着哭腔喊：“别进来，我讨厌你！”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走廊里恢复了平静。
    但是，郑凤奇知道，这事儿大院里没有不知道的了。
    自己可真是失败啊。老婆红杏出墙还理直气壮、亲生儿子叫嚣着长大了要杀了自己、同事领导们也会背后嘲笑看不起......
    郑凤奇突然感觉憋闷得厉害，那种想要挣破牢笼的感觉实在太强，卧室、卫生间，老婆儿子的哭声太刺耳。
    郑凤奇站起身，大踏步地出了屋子，“砰”地一声狠狠地关上了房门，飞速地跑下楼梯，冲到不远处的小树林儿里去了。
    大龙听见爸爸走远了，忙偷偷开了门跑到客厅，看看郑凤奇果然不在，忙把卫生间的门打开，“妈，爸跑出去了。你出来吧。他再敢打你，我就杀了他！”
    王慧忙匆匆地洗了脸，冲出来紧紧地抱着大龙，咬牙切齿地道：“把门上好，让他死在外面好了！哼！没本事的孬种！我看他能怎么着我！这回他不弄死我，以后再也别想管我的事儿！”
    大龙紧紧地依偎在王慧怀里，忙抬头问：“妈，你想干啥事儿？”
    王慧瞪了大龙一眼，“小孩子别问那么多！好了，睡觉去吧。”

 0839 自杀

    赵玉成是被一阵拍门声给惊醒的。
    赵玉成几乎是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心里乱得厉害。
    出事儿了，肯定是郑凤奇出事儿了。
    田园园被惊醒了，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
    赵玉成忙一把摁住田园园光裸的肩，把被子给她盖好，轻轻地亲了一口田园园的额头，“部队上有事儿，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睡吧。这几天会比较忙，你就在这住着吧。我有时间了就过来。”
    “嗯。”田园园被赵玉成这头色狼做到半夜，身子酸疼得厉害，也困乏得很，几乎一躺下就又睡着了。
    赵玉成飞快地穿好衣服，拉开房门。
    服务员正一脸焦急地等在门外，“赵团长，部队有急事，让你马上回去呢。”
    “嗯。”赵玉成大踏步地往外走，“别打扰她。”
    飞快地跑到院子里，开上车子就往部队赶。隆冬的天，还不是太明亮，赵玉成开了大灯，心里慌张得厉害。
    要不是人命关天的事儿，就是部队突然开拔的事儿。
    但是，赵玉成有个直觉，肯定是郑凤奇出事儿了。
    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容忍自己老婆红杏出墙，更何况郑凤奇还是个热血军人。
    不知道到底是他杀了王慧，还是自杀了？或者是先杀了王慧再自杀？
    赵玉成一路上心里乱糟糟地，半个多小时的路程，硬是十几分钟就开到了。
    到了大院门口，哨兵连敬礼还没有来得及，赵玉成的吉普车就“嗖”地一声开了过去。
    两个哨兵相互看了一眼，嘀咕道：“出大事儿了！”
    豆子正在办公楼低下等着，远远地看见车，就飞奔着跑了过去。
    不等赵玉成挺稳车，豆子就扑到了车窗上，俊秀的脸上满是惊恐，“郑营长上吊自杀了......”
    赵玉成开车门的手一顿，“怎么样？”
    “已经没救了。”豆子猛地一把拉开车门，带着赵玉成往卫生所跑去，“这么冷的天，都冻硬了。”
    赵玉成阴沉着脸，飞奔着朝卫生所跑，“曹政委知道了吗？还有关军长，报告给纪检上了吗？”
    豆子连冻带吓，结结巴巴地说：“都没有。等你来呢，咱们的人早起跑操无意间发现的，第一时间就给你打电话，等你处理。”
    赵玉成边跑边说：“通知曹政委先过来，来卫生所。”
    豆子答应着立即飞奔着去了。
    赵玉成大踏步地进了卫生所，几个连长正傻愣愣地在走廊里等着，见赵玉成来了，心里一块石头落地。
    终于有了主心骨了。
    值班的刚好是王医生，看着跑得一头大汗的赵玉成，站了起来，“是夜里一两点的时候去世的。上吊自杀，很确定。”
    赵玉成大步走过来，看着病床上被盖上白床单的郑凤奇，猛地闭上了眼睛。
    两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看着昔日曾经并肩战斗的战友就这么走了，心里的难过真是难以形容。
    甚至有些后悔，要是自己处理事情再考虑周全些就好了。
    郑凤奇必定是羞愤交加、无脸见人，自己钻了牛角尖，想不开才一根武装带了结了自己。
    ps：这是以我初中同学的哥嫂为原型写的，真事儿。她军官哥哥上吊死了，她嫂子带着两个女儿改嫁了，过得很好......

 0840 怎么定性是个问题

    人已经死了，只言片语也没有留下，怎么定性成了个大难题。
    大院里的人，不管家属还是军官，都猜到郑凤奇自杀，必定跟昨天下午王慧勾引赵玉成有关。
    曹政委一脸黑沉地来了，赵玉成立即单独给他做了汇报。
    曹政委也十分吃惊，“什么？这事儿跟你有关？”
    赵玉成不置可否，“郑凤奇就这么一个字没留地走了，我们很被动。不管这事儿跟我有关没关，现在都成了有关。”
    曹政委狠狠地抽了一口烟，“他老婆知道了吗？”
    “暂时还没有。”赵玉成一提王慧，就气得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真正该死的是这个女人！我真想......”
    一个女人，祸害了两个男人。
    这事儿搞不好，还会影响赵玉成的前途，就看组织上怎么定性了。
    要是王慧咬死口说赵玉成欺负她，事情还不太好办。
    当时在屋里的情形，并没有第三人，王慧想怎么说都可以，端看这个女人的心思了。
    赵玉成气得胸膛急剧起伏，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太好的主意。又突然想到田园园，不知道这事儿会不会影响自己跟她的夫妻感情。
    顿时，更把王慧恨得牙痒痒。
    曹政委把烟狠狠地掐灭，猛地站了起来，“派人把郑营长家属叫来。”
    豆子立即飞奔着跑去了。
    王慧刚刚起床，正在打火做饭。
    知道郑凤奇一晚上没回来，一点儿没有担心。他办公室有床，可以凑合，以为他生气回办公室睡了。
    所以，一晚上睡得还不错，按时按点儿地听着军号起床、做早饭，打算等会儿吃了饭，就跟往常一样送大龙去上学。
    听豆子过来喊自己去办公楼一趟，不仅诧异还有些不高兴，“我去找他干什么。孩子上学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豆子立即冷冷地说：“还上个屁学，出大事儿了。大龙先在家，交给其他家属看着，你赶紧给我过来。”
    王慧气呼呼地把大龙摇醒，交代了几句，跟着豆子走。
    见豆子走得飞快，还生气，“你干嘛走这么快。我哪能跟上，再说了，喊我也该是我们郑营长的勤务兵，咋轮到你这小兔崽了？”
    豆子立即站住了脚，转头就吼了王慧一句，“少废话，快点儿吧。首长都等着呢！”
    要不是害怕这死女人迁怒赵玉成，豆子恨不得上前就给她几脚。
    见直奔卫生所，王慧嘀嘀咕咕，“受伤了有医生，我来能给他打针还是能给他开刀？”
    等看着众人一脸肃穆，王慧才察觉不好，不等问，豆子就把她带进房间。
    曹政委、赵玉成、王军医都是一脸严肃，看着走进来的王慧，王军医到底是女人，先站起身来，拉住王慧的胳膊，“王慧是吧？你过来，我给你说。”
    曹政委跟赵玉成缓步走了出去，刚到门口，突然就听见身后传来王慧呼天抢地的哭声，“我的个天啊！你走了，我们娘俩儿可咋办啊！你这个杀千刀的，不吭不响地就撩开手，我们孤儿寡母被人欺负死，你再也看不见......”
    赵玉成恨不得转身踹死这个女人，转身就往屋里走。

 0841 人走楼空（十更够啦）

    曹政委拉住赵玉成，道：“这事儿，你不能莽撞。只怕组织上要来调查，你回避还回避不了。要是给他报成工伤，验尸这环节又过不去。”
    赵玉成摇头，脸色冷峻，“不能报成工伤。若是为公而死，王慧这个女人就会享受郑凤奇的身后抚恤，一辈子顶着郑凤奇的光环过日子。我相信郑凤奇也不答应。”
    “至于大龙这个孩子，既然有亲生母亲照顾，自己也大了，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我的意思是如实向组织上禀报。该调查的我都配合，决不能让王慧好过！”
    曹政委脸色复杂，“这帮家属，可真是......”
    不让随军，军官们两地分居，日子难熬。现在倒好，把她们弄来，净是戳事儿嘛。
    田园园闹绝食上吊、李萍月娥栽赃陷害，王慧更好，就在楼上要红杏出墙！
    曹政委是做思想政治工作的，说起来也是他管辖的范围，出了这事儿，当然也是面上无光。
    可是，死了人可不是能捂着的事儿，何况还是个正营长！
    屋里王慧撒泼打滚哭得悲痛，外面曹政委跟赵玉成几个等着关军长的到来。其他军官被严令保密，各自忙去了。
    关军长一来，就劈头盖脸把曹政委跟赵玉成骂了一顿。
    王慧却像见了亲人一般，冲着关军长哭得说不出话来，就差抱着关军长的腿了。
    纪检上的人很快也到了，分别询问事情到底如何。
    赵玉成当然如实交待，至于郑凤奇是不是为了这，大家也无从考究，因为人死了，也没有遗书，也没有给谁说过一个字，最后见他的人就是王慧。
    丁营长几个跟家属们也是在门外听见两口子吵嘴，至于到底是为什么，一时倒也不能绝对说是因为赵玉成跟王慧的事儿。
    王慧也不是傻瓜。
    现在郑凤奇死了，自己再把赵玉成拉下水也没有什么用，自己的名声也坏了。
    若是把事情推到郑凤奇身上，既保住了自己的名声，还能让赵玉成感激自己，说不定还能帮着给自己和大龙要点儿补偿。
    所以，对于昨天下午自己勾引赵玉成的事儿，绝口不提，等纪检的人问还矢口否认。
    只说自己去问赵玉成换房子的事儿，出门不小心滑到了。
    跟郑凤奇吵嘴，也是因为年底了，郑凤奇要给老家寄钱、自己不乐意，才吵了起来。
    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郑凤奇也死了，死无对证。
    王慧没得到什么好处，但是也没有人敢在议论王慧勾引赵玉成的事儿。
    王慧这个女人马上就要滚蛋了，赵玉成还得在这楼上呆呢。谁愿意得罪他啊！
    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
    王慧自己心里有鬼，当然不敢跟组织上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把郑凤奇火化了，派人送回了郑凤奇老家，王慧跟大龙也随着消失在了部队大院。
    等三天后田园园回到大院楼上，不见了王慧跟大龙还有些奇怪。
    赵玉成轻描淡写地说：“郑凤奇调动到别的军区了，家属当然也要跟着走。放心吧，这屋里很快就会住上别人。”
    “这一波提拔的军官不少，正在办随军的好几个呢，还愁房间没人住吗？再说了，咱们也该搬家了，以后这楼上还是少来吧。”

 0842 忙且高兴着（十更开始）

    赵玉成的心情近期有些低落。
    郑凤奇的死对赵玉成触动很大，而且田园园没心没肺的样子让他也很发愁。
    自己的生日已经过了，她提也没有提，好像根本没有这回事儿。以前在部队，她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准备。
    自从回了老家再回来，这两年都再也没有给自己过过生日。
    田园园的漠不关心，让赵玉成十分憋闷又百思不得其解。
    而且，部队的风声越来越紧，或许要开拔再去越南一战。而整个军区，自己首当其冲。
    关军长对自己的态度明显比以往冷淡了许多。
    有好几次，工作上根本没什么问题的事儿，也被他当众一顿痛批。不能不怀疑，是郑凤奇之死带来的后续不良反应。
    曹政委对自己也有些失望。
    多次提醒自己警醒些，再闹出什么事儿来，就不好办了。不仅自己前途受阻，力主提拔自己的曹政委，说不定还会有连带责任......
    本来不打算搬家的，但赵玉成最终还是决定搬了。
    一直住在这楼上，郑凤奇之死根本瞒不了多久，田园园就会知道。就算自己给凤娟下了死命令不许说，但是保不齐有个别嘴快的，告诉了田园园。
    到时候，万一田园园再误会了什么，跟自己闹起别扭或者心里堵了疙瘩，自己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搬家定在了元旦前两天，田园园这一星期都很忙。
    早出晚归的，不仅要上班，还得抽空去买东西。
    搬到前边小院儿，房间多了三个，还有专门的厨房、储物间，卫生间跟浴室也是分开的。
    现在家里的东西可没有多少，需要购买的家具跟零碎东西太多，所以，田园园忙得不行。
    年底，公司的业务也增加了。
    本来嘛，年底是销售旺季，不管什么产品，都卖得很快。
    当然了，几个高校的销量突然就下来了，学生们都放假了。但是，市里的几个百货大楼的销量已经渐渐地赶了上来，回头客很多，销量不容小觑。
    而且，马上公司也要过年放假，这中间十天的产量也要赶出来。要不，年后一上班就得断货，大过年的可不想闹这不痛快。
    所以，公司里加班加点、三班倒的情况，不仅没有一丝松懈，还比以前更严格了。
    大家都累得不轻，但是高兴啊。公司不仅还清了天源公司的所有债务，职工们集资的钱，也都结清了本息。
    听说还要给全公司的人发福利，大家每个人都有份儿！
    最高兴的当属凤娟，听说了这个消息，路上还特意问田园园，“我刚去几天，也有我的福利吗？”
    田园园看着一脸不好意思的凤娟，笑着说：“只要是公司的职工，就是看门的大爷、扫地的大婶，都有。你是托儿所的人，怎么会没有？来的晚也给你发。”
    凤娟拍拍胸口，笑嘻嘻地说：“哈哈，我这下比丁营长还强呢，他们部队上一分钱的福利也不发的。对了，园园，咱们公司年底准备给大家发什么？吃的吧？”
    田园园笑着点头，“当然了，无外乎就是米面粮油、鸡蛋猪肉这些。就这，还是我们总经办费了老大劲才买到的呢！”

 0843 好老板

    现在还是凭票供应的年代，特别是副食品，一到逢年过节就抢得厉害。
    国营企业的职工会有低价的粮油供应，但是这些街道小厂跟个体户是没有的，全部靠自己高价购买。
    所以，国营厂的旱涝保收、吃大锅饭，是全国人民都羡慕的。
    即便是当时的行政事业单位、国家机关学校，都没有国营大厂的福利保障好。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市卫材厂的袁厂长跟朱伶俐，如此看不起丽人公司跟田园园的原因。
    当时，八十年代，国家开始对企业搞活，允许按照业绩发奖金，甚至有了福利分房。
    但是，自建国以来，国营厂都是按照国家的计划生产、销售，并没有什么经济效益，手里更没有余钱可以支配，工资、奖金、劳保都是国家发的。
    所以，虽然看不起丽人公司跟田园园，袁厂长跟朱伶俐又要过来跟田园园合作。
    很简单，当丽人公司是大肥肉，想从丽人公司里分点儿红利。有了活钱儿，自己手头宽裕些，办事儿也方便。
    田园园又不是傻子，当即骂走了两人。
    ......
    接着说福利。
    田园园老早就吩咐总经办的人，“务必办好本次福利。这不仅是我接了公司的第一次福利，也是大家辛苦了一年应得的。”
    “公司有难的时候，大家大力支持，现在公司日子好过了，当然要多多地回馈他们。我田园园可不是忘恩负义、刻薄小气之人！”
    “再说了，公司有一半人在车间，天天三班倒，没有那么多时间到处排队、抢购。所以，这些事情就交给你们。一定要办得大家满意！”
    过年嘛，本来就是吃吃吃，所以，发吃的才应景儿。
    想到自己家食堂中秋跟过年的福利，田园园对总经办的人说：“去联系养鸡场，按照每个人十斤鸡蛋、两只鸡的标准购买。价钱不超过市场价一成，都可以定。”
    总经办的人不负众望，带邢师傅开着车转悠了两三天，果然联系到了五十里外一个公社的养鸡场。
    算了算存货，只能勉强保证每人五斤鸡蛋、一只鸡。
    田园园感觉有些少，但是好不容易联系到的，当然不能放弃，当场拍板，“要了！”
    又让邢师傅几个跑了两天，在郊区的村子里买到了几头猪，打算杀了给大家分肉。
    有鸡有蛋有猪肉，这就差不多了，就是没有买到鱼，让田园园有些遗憾。
    要知道，年年有余（鱼），那才叫过年的吉利话呢。
    公司跟人家说好了，在乡下杀好、收拾干净，再从村里拉过来，在公司给每个人发。
    田园园安排好了这些，心里放松了许多。
    有的时候，光发钱有些冷冰冰的，不如这些东西能暖人心。
    想着猪肉不能保证每个人都发得一样，田园园一拍桌子，“买大锅、支灶台。我给大家动手炸丸子、小酥肉，到时候给大家发！你们要是愿意，把鸡子也卤了！”
    大家都有些奇怪田园园弄这些，还是洪梅了解，“总经理娘家开食堂的，手艺好得很！咱们今年过年有口福了。”

 0844 泛酸

    星期天一大早，赵玉成跟田园园就带了几个战士去前院打扫卫生，正碰见曹政委跟李秀英要出门。
    田园园说元旦请大家吃饭，李秀英笑着说：“到时候我让梦雪过去给你帮忙。”
    田园园忙说不用，“楼上能找到人。”
    曹政委也说：“让她去吧。我们全家都得过去呢。”
    田园园心里当然是感激的，赵玉成也忙说：“到时候我过来请您。”
    一群战士听说师部的政委要来吃饭，都吐了吐舌头，“到时候还不敢太闹腾了。”
    田园园笑着说：“不要紧，你们要是怕他，咱们中午、晚上分开请，怎么样？”
    现在天冷，中午时间短，就战士们过来。晚上时间长点儿，就请领导跟军官们。
    赵玉成是团长，手下的营长、连长的十好几个。
    而且，现在刚办到新院子，跟这院里儿同级的团长、上面的师长、军长们跟得招呼一声。
    所以，田园园突然想着说干脆请两顿。
    赵玉成想了想，“我本打算就请手下的几个人。现在你这么一说，我得觉得很对。咱们既然过来了，这里以后就是家。跟首长邻居们搞好关系，也是个礼貌问题。就是恐怕累着你。”
    “嗨，那算什么累着。”田园园不以为然，“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备几十桌酒席都难不倒我，怎么请个三桌五桌的你倒担心起来了。说，是不是恐怕我手艺不好，给你丢人啊？”
    赵玉成握着田园园的手，“怎么会？你可是给陆老将军做过饭、还给顾家老爷子备过寿宴的人。这些人还不在你眼里吧？再说了，他们也不会比那俩老爷子难伺候。”
    田园园歪着头，大眼睛眨巴眨巴，“不是心里在泛酸吧？”
    赵玉成抬手点点田园园的鼻头儿，“泛酸了，你怎么着？”
    田园园“切”了一声，老神在在地道：“我能怎么着？受着呗！等哪天我也泛酸给你看。哼！”
    赵玉成不理田园园，却问了一个问题，“元旦那天，陆铭不是要过来吗？”
    田园园挑眉，，“嗯。不是已经请过他了吗？要是不行，我头天再给他打个电话吧。既然说了请人家，到跟前了再正式邀请才对。”
    赵玉成点头，“我给他打电话吧。”
    田园园皱皱鼻子，“这是又泛酸了？”
    赵玉成理直气壮，“这家，我是户主，当然得我出面请他才显得正式、隆重嘛。你的朋友是没错，但是他是个男人，所以，还是我给他说合适。好了，就这样！”
    “切！小家子气！”田园园嘀咕了一句，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
    看着田园园指挥着一群战士，说说笑笑地干这干那，赵玉成有些心情复杂。
    死丫头，不知道自己多漂亮、多招人喜欢，干嘛对着这些混蛋笑得那么开心？还有陆铭那个混蛋，天天阴魂不散，时不时地就要冒出来。滚回京城去多好！哼，等他过来，看不喝死他！这个小白脸！切，看着还不如苗壮顺眼！早晚找个理由再好好收拾他一顿！

 0845 请谁来？

    田园园走过来，笑吟吟地：“赵团长？”
    田园园一来就发现，随军的女人们很少喊男人的名字，更没有跟农村似的叫孩子他爸，一般都是跟着战士们喊男人的职位。
    一开始，田园园很不习惯。
    但是，知道现在的女人地位低，男人的名字不能随便乱喊。所以，当赵玉成提拔成副团之后，也开始学着跟其他家属们一样，喊赵玉成“赵团长。”
    一开始是有戏谑的成分，不过，发现在外人面前这样叫，挺不错的。既有亲昵又不显不尊重，所以，就渐渐习惯了。
    当然了，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对着赵玉成是直呼其名的。
    哼，以后当了军长、司令，在自己面前，他还是赵玉成！
    赵玉成把袖子挽了起来，也下手跟大家一起打扫。院子大、房间多，多个人就干得快些。
    一听喊这个，赵玉成还有些咬牙切齿地，“怎么了？”
    这丫头，还喊上瘾了。喊自己赵团长的人还少吗？只有她一个人软软糯糯地喊自己的名字，多好，偏偏要跟那帮女人学！
    田园园示意赵玉成看首长们的方向，“要不要给他们发个请帖什么的？”
    这时候，请帖不是没有，就是不太精美。但是，真要是用了，还是比口头通知显得隆重、正式得多。
    赵玉成点点头，“可以。你看着办吧，等我把名单写出来，看看需要买多少张。”
    “比你职位低的就不用了。”田园园说：“然后再把陆铭算上，我们公司的人也就请孙副总一个。你看怎么样？”
    赵玉成说：“就这样办。不过，你的那些客户什么的不用请吗？虽然是咱们自己家的事儿，但是不是对你生意有好处吗？”
    田园园想了想，“这倒是个问题。不过就是百文站的黄经理、几个医院的负责人。这些人现在都有固定的推销员跟他们接洽，咱们私人的事儿，还是算了。”
    现在还是供不应求的卖方市场，不需要巴结他们。而且，丽人公司的新产品是日用消费品，很快就要全面铺开、遍地开花。
    现在市场搞活了，摆摊儿的个体户跟小商店明显多了起来，这些机构跟销售渠道很快就会失去维护价值。
    赵玉成说：“你的关系你看着办，只要不失礼就好。”
    田园园挑眉，“放心啦。他们又不知道我搬家，主要还是你这边儿啦。对了，家里你说了吗？”
    “没有。”赵玉成摇头，“怎么会巴巴地去说这个。”
    田园园自告奋勇，“该说了让家里高兴高兴，等哪天给老家打个电话。年底了，也该问候一声。你打算给你家寄多少钱？”
    赵玉成看了一眼田园园，把手里的抹布洗了一遍，擦了擦手，才反问道：“你说呢？”
    公婆的事儿最麻烦，多了不好少了也不好，很难把握这个度，又唯恐落埋怨，所以，逢年过节、寄钱送礼，都是赵玉成自己看着办。
    听赵玉成问，田园园又把皮球踢了回来，“是你爸妈嗳，你说多少就是多少。你说个数儿，明天我上班，给我家的一块儿寄了。”

 0846 给你挣面子啊

    赵玉成抬手狠狠地擦着桌子，“不用太多，他们在家都挣钱，就给他们寄二百吧。”
    “行。”田园园一秒钟都没有停，立即就答应了，“我们家也照着这个标准吧。我再买点儿礼物，也都一模一样地。你句放心吧，保证不偏不斜。哈哈！”
    赵玉成看着田园园没心没肺的样子，有些头疼。
    这丫头，有时候精明得跟猴子一样，可是有的时候却蠢得比猪还笨！真是心累。
    战士们把家具什么的都搬了进来，按照田园园的指挥一件一件地摆好。
    现在的家具都是实木的，沉得很。大家挪着床、柜子、桌子，都累得不轻。
    田园园看着屋里还是空荡荡地，叹了一口气，“家具还是很少啊。不行，明天进城，我还得去买几件来。要不，这么大的屋子，看着也太空了。”
    赵玉成看着客厅，也感觉有些不像样儿。
    “行！你抽空去看看家具吧，多买几件。客厅里该布置的，都得有。三个卧室都摆上床，万一哪天老家来人了，得有地方睡觉。”
    “对了，还有，上回你不是说要买电视机吗？买吧！还有吊扇，每个屋里都要挂一台。收音机、录音机，想买就买。现在年前的购物高峰已经过了，你想买什么，我给方书记打电话。趁过年有空，带车拉回来！”
    田园园立即就高兴了，“好啊！最好明天就拉回来。后天就要请他们过来吃饭，这样家里满满当当地，看着也有面子不是！赵玉成，你现在就去打电话！”
    赵玉成无奈地把抹布扔到了水盆里，“你这丫头，想起来一出是一出，说风就是雨。好了，你过来干活儿，我这就去问问。”
    田园园一吐舌头，“我就是想起来一出是一出。不过，我这也是给你挣面子好不好？切，不知好歹的家伙！”
    赵玉成抬手就给田园园额头上弹了一下，“没大没小！”
    说完，洗净了手，穿上大衣走了。
    田园园带着一众小战士，把屋里屋外打扫了好几遍，桌子擦得蹭明瓦亮、院子洒扫得纤尘不染。
    等赵玉成打完电话回来，打扫也基本上结束了。
    田园园立即就跑了过去，俏脸激动，“怎么样？怎么样？”
    赵玉成抬手捏捏田园园的小鼻子，“没问题。电视机、录音机、洗衣机都有，就是电风扇没了。”
    “噗嗤--”田园园乐了，“有了咱们现在也不能安，还不得被大家笑话死！寒冬腊月地安电扇。什么时候送来？还是咱们去拉？”
    赵玉成说：“是东洲百货大楼的货，方书记给联系的，钱都给付好了。说是给咱们的贺礼，中午就可以送来。”
    “哦哟，这个方书记，还挺上道滴！哈哈！”田园园得意地叉腰笑了起来，“那咱们就收下啦？这人情可不算小。”
    “嗯，收下。人情有的是机会还。我估计也不是他个人掏的腰包。上回望城征兵过来的这些小老乡，入党、提干、考大学，都得靠我。几台电器算什么？他们还担心你我不要呢。”
    田园园喜滋滋地捶了一下赵玉成，“拽得你！”
    赵玉成推着田园园，“屋里说话，看脸都冻红了。”

 0847 求放过

    果然，不到十一点，东洲市百货大楼一辆小卡车就送货过来了。
    看着家里突然多了几台高档家电，田园园十分喜欢。拍拍电视机，“久违了哦。”
    送货的人把东西安装好了就走了，赵玉成把电视机的台调好，还是十分满意的，“嗯，不错。颜色鲜***像稳定，音质也很好。不必日本的差！”
    田园园听这话里有话，“啥意思？”
    “哦。”赵玉成一边摆弄着一边说，“本来说仓库有日本进口的日立还是什么牌子，我没要。干嘛用小日本儿的货！”
    田园园无语了，“国家提倡外贸呢。按照你这人的想法，我们是不是又该回到清朝闭关锁国了？”
    赵玉成斜眼儿看过来，“反正我们家不能用，看着就添堵。”
    田园园嘀咕了一句，“我们公司的机器就是日本进口的呢。”
    赵玉成直起身来，“田园园同志，你是我老婆，不许乱说话！规矩不能犯，否则，我饶不了你！”
    田园园皱皱鼻子，“切！知道啦！老死板！”
    俩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把家里收拾得整整齐齐，看着十分可人。
    田园园摸着客厅里的落地窗帘，“跟家具什么的还挺配的，就是家具有些少。要不，咱们干脆把家具全买新的，把这些挪到那边客房里怎么样？”
    赵玉成无语了，“你怎么又变了？瞎折腾。”
    田园园猛地跑过去，抱着赵玉成的胳膊撒娇，“你看看，这电视机、录音机多新？都是高档，可是这些家具，你再看看，掉漆不说，颜色多旧啊，不配不配！”
    “还有这沙发，都多少年的破烂儿了，又小又破。本来没搬家之前看着还可以，现在你看看，跟哪里搭配啊？不要不要，我要把他们全都换了！”
    赵玉成扶额，“你就作吧！”
    田园园笑嘻嘻地道：“年轻时候不作，难道等七老八十了再作？中午吃了饭就陪我去嘛！”
    赵玉成反正也是闲着没事儿，哪里禁得住娇妻痴缠？立即没原则了，在食堂吃了饭，两个人歇都没歇，赵玉成就开着车直奔百货大楼。
    八十年代的百货大楼可谓包罗万象，什么都有，家具也不例外。
    这回儿大家都没有大房子可住，所以，家具什么的并不是很畅销，存货很丰富。而且基本上都是实木的，非常结实。
    当然了，组合家具开始投放市场，时髦、轻便。但是，田园园可看不上。那些都是三合板、五合板做的，污染大不说，质量差得很，以后就是淘汰的对象。
    还是实木的高端大气上档次，油漆刷得好，越擦越亮！
    床最大的也就是一米五乘两米的，不过开始出现了席梦思床垫，价格不低。
    田园园立即就要了。
    赵玉成摁摁软软的床垫儿，冲着田园园看过来。
    嗯，不错，在这垫子上颠鸾倒凤，再也不会听见床板儿吱吱呀呀地败兴。
    田园园无意中一抬头，看见赵玉成的眼神儿，不由得一个哆嗦。
    看男人的眼神儿不怀好意，就知道又在琢磨什么黄色废料了。
    想到今天晚上可能在这床上发生的事儿，田园园有些头皮发麻、双腿发软。不由得在心里哀嚎一声，“赵色狼，求放过......”

 0848 被嫉妒了

    被放过是不可能的，有哪个男人会在搬家第一天空着的？更何况在新房里做，那滋味叫一个爽！
    下午，所有的家具全部到位，看着屋里满满当当的沙发、橱柜、大衣柜、小衣橱、茶几、电视柜、大床、小床、书桌、书柜......
    赵玉成也很满意，“果然听你的没错。这一看就像个家了，不错、不错！”
    院子里的人只看到赵玉成家门口上午来车送家电、下午来车送家具，都羡慕不已。
    更有好事儿的，过来看热闹。说是过来帮忙、贺喜，其实就是过来打探的。
    春柳是个小保姆，工作并不是很重，也有时间过来看热闹。
    见赵玉成家东西高档、用料考究，心里当然十分嫉妒，悄悄跟旁边的小保姆嘀咕，“听说赵团长的家属以前就是个做饭的，你们说她家咋恁有钱。”
    “我看她家里收拾得比关军长家还漂亮呢，你们没看见上午送来的东西，电视机、洗衣机啥的，都比关军长家的还大。”
    立即就有一个小保姆接过话来，“我也看见了。下午送来的家具也好，你们没看见，好几个战士都抬不动一个大衣柜，都是很沉的松木做的，那个送货的说的。”
    另一个小保姆立即点头，“是的是的，我都闻见了，柜子打开的时候，一股子松木味儿。我家门口种着一颗老松木，我一闻就知道真是松木做的。”
    几个人一起砸舌，“一下子买了一屋子，得多少钱啊！咱们这一辈子也别想，看看人家过的，啧啧啧......”
    春柳看着在院里忙忙碌碌的田园园，撇撇嘴，“有什么呀？男人就是个副团，在咱们这院里就是个末个郎、最低的，有什么稀罕的！也就是你们几个，见过天没有！切！”
    说着，转身一甩手走了。
    其他几个小保姆忙跟着也议论着走了。这院子里都是当官儿的，端看谁家的官儿大。小保姆们也渐渐形成了规矩，哪个主家官儿大，哪个小保姆说话管用，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巴着她。
    关军长是这院里的一把手、最高职，当然了，春柳就是这群小保姆的头儿。
    更何况，被苗家委以重任、天天穿省电视台记者苗苗的时髦旧衣服，春柳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地春柳了。
    春柳回到家，关军长一家人上街都没有回来。今天不是星期天嘛，春柳本来也想跟着出去的，但是车子坐不下了，春柳手里也没有几个钱儿，所以，干脆就没有去。
    此时，看了一天田园园家的风光，春柳有些不舒服了。
    狠狠地拨通了苗家的电话，张素芝果然在呢，“春柳？有什么事儿吗？”
    春柳忙不由得站直了身子，笑着说：“张主任，我这里有事儿给你汇报，就是田园园跟赵玉成家的事儿。”
    张素芝立即坐在了沙发上，“你说吧，乖孩子。”
    春柳心里暖烘烘的，又有些得意，“张主任，赵玉成前几天不是提了副团了吗？这几天张罗着往我们院里搬家呢。”
    “哦？”张素芝立即紧紧地捏住了电话线，“真的？他们现在跟你们一个院儿住了？”

 0849 要下手

    “嗯嗯。今天开始搬东西了，就是不知道人什么时候搬过来。我想着，也该快了。听见他们在院子里说请客呢。”
    “好好好，你多盯着他们，有啥了及时给我说。”张素芝夸了春柳几句，又问：“关军长近期有没有说过赵玉成什么？只言片语的也行。”
    春柳想了想，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哦，你不提，我都快忘了。就是前一段，他提了副团没多久，有一天首长回来，很生气地说赵玉成又捅娄子了。而且，那天一大早，我们首长是被赵玉成的勤务兵给请走的，很晚才回家。”
    张素芝激动地浑身紧绷，“捅娄子了？赵玉成又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了？我可真是服气了，我这边都还没有出手呢，他那边就自己状况不断。哈哈哈，可真是两口子，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春柳想了半天，说，“也不知道到底是咋回事儿，后来就没有听见我们首长再提了。就是后院楼上，也没有听见谁说啥。”
    张素芝很确定地说：“肯定有事儿！要不，在关军长这人眼里，什么能算捅娄子？只怕事儿还不小。你再好好打听打听，我这边不好直接问你家首长，要不，就太明显了。”
    春柳忙点头，“好的。张主任，那我挂了。”
    “哦，对了，春柳啊，我们家苗苗从京城回来了，又买了不少京城流行的衣服。你下个星期回老家不？不走的话过来一趟，挑几件穿。我再给你几个钱儿，给老家人寄去，都过个肥年。”
    “谢谢张主任。”春柳喜滋滋地把电话挂了，得意地哼着小曲，开始收拾家务。
    关军长家人口不多，两个儿子都在别的军区，不常回来，家里就是关军长跟他爱人。家务也没有多少。
    春柳正在干活儿，就听见外面有人喊：“有人在吗？”
    春柳一愣，怎么好像是田园园的声音？忙扔下手里的活儿跑了出来，一看门口站着的可不就是赵玉成跟田园园？
    春柳忙堆起一脸笑，“赵团长、园园嫂子，首长们都没回来，我一个人在家呢。”
    田园园看着带着围裙、袖套的春柳，年纪不过十七八岁，长得眉清目秀，还算不错。把手里的请帖递了过去，“等你们首长回来给他，就说我们请他们夫妻元旦这天参加我们的宴席。”
    春柳忙应声，“我记得了，园园嫂子。”
    看两个人走了，又去别家送请帖，春柳拿着东西回屋子，又拨通了张素芝的电话，“张主任，刚才赵玉成跟田园园给我们家首长送请帖来了，邀请他们元旦晚上参加搬家宴呢。您看......”
    张素芝一听，乐得拍着桌子大笑，“哈哈哈......果然是天助我也！就说嘛，这兔子能蹦跶几天？真是送上门来让我收拾，不收拾你们都对不起老天爷把这么好的机会送给我！”
    等笑够了，张素芝问：“你做饭的手艺田园园能看上眼儿不？”
    春柳咬着嘴唇，心里有些害怕，没有回到张素芝的问题，而是先问了一句，“张主任，你想让我做什么？”

 0850 什么主意

    张素芝忙说：“哎呀，你这孩子，能让你做什么？看把你吓得。放心吧，你们家首长两口子还得去吃呢，我可不能为了收拾他们两个，就把那么多人给害了。”
    春柳一听就松了一口气，这才开始回答张素芝刚才的问题，“张主任，我的手艺不敢说好，不过呢，我以前还跟田园园请教过厨艺。要是我们家俩首长都去了，估计也会带着我。”
    也是，军长夫人不可能下手做饭，很自然地就会把自家的小保姆提供给田园园，让她打个下手什么的。
    这几乎是规矩，就连曹政委家也说把梁梦雪送去帮忙呢。
    那是因为他家没有小保姆，又显得隆重，才说让梁梦雪这个儿媳妇去的。
    张素芝一听就高兴了，“我就是这么想的，只要关军长两口子去，你呀，就不会在家坐着。这样，你听我的安排，保证不会有什么问题。”
    “只要你大着胆子，按照我说的做了，就能收拾那两口子。还不会怀疑到你身上，更不会给你们家首长惹祸上身。乖孩子，你听着啊......”
    家里的东西都收拾差不多了，楼上几乎没剩下什么，等田园园跟赵玉成过去收拾的时候，楼上的人都有些不舍。
    凤娟拉着田园园的手，说着说着，眼睛都红了，“你这一走，我过去找你可就不方便了。”
    那边也有站岗的，生人还要证件，搞不好哪天还要检查来检查去的，很不方便。再说了，本就是不该去的地方，冷不丁去了，就是自卑得很，说话都不敢大声儿。
    凤娟知道自己是个高门大嗓的炮筒子，更不敢往前院越雷池一步。所以，想到以后不好跟田园园常来常往，心里有些不舒服。
    其他不少家属说起来也舍不得田园园走。
    赵玉成前途无量，女人们要做的就是巴结好赵玉成家属，能给自己家那人多加一分也是好的。
    现在人家跑到前院住着了，怎么着也不方便。而且，时间长了，就生分了呢！关系一旦断了，想再连起来可不容易。
    田园园看大家依依不舍地，笑着说：“没事儿，就是前后院的事儿。想来我我就过来了，再说了，凤娟在这楼上呢，我以后天天来喊她跟我一道上班！这不就见着了吗？”
    凤娟一听，忙说：“不用不用，我天天在楼下等你！”
    大家说说笑笑，帮着田园园把剩下的东西给包裹好了，不要的一些东西，田园园都送给了凤娟。
    过日子嘛，东西不嫌弃多。锅碗瓢盆的这些田园园都没有要，那边新家买的都是成套的碗盘，锅灶也都是新的。
    菜板刀具什么的，田园园都一古脑地送给了几个刚搬来的军属。
    众人依依不舍地把田园园两人送到楼下，田园园笑着说：“元旦放假，你们都过来我们家吃饭啊！”
    大家轰然答应，“好说好说！”
    赵玉成拿着东西、握着田园园的手，两个人肩并肩，大步地进了前院。
    元旦到了，新的一年来临，田园园跟赵玉成的新生活，也正式开始了！

 0851 新居温存

    两个人回到家，看着院子的小门，相互看了一眼。
    田园园低声说：“到家了！”
    “嗯。到家了！”赵玉成握着田园园的手，一推门，进了院子。
    小院子很精致，可惜现在是冬天，除了墙角的一棵小松树、门边的几棵月季花，院子里还是有些萧条的。
    赵玉成转身轻轻关好了院门，握着田园园的手，到了堂屋。
    田园园抬手把院子里的灯拉开，明亮的光立即充满了整个院子，照的院子里亮堂堂地。
    两个人相视而笑，抬手推门，齐步进了堂屋。
    客厅里一股松木的味道，屋里灯光辉煌、明亮耀眼。崭新的家具、高档的电器，还有墙上挂着的巨幅壁画跟名人墨宝，无不彰显着主人的富有跟品味。
    赵玉成很满意，猛地搂住田园园的腰，低头在额头上亲了一口，“听你的果然是对的。这才像样儿嘛，以前的旧家具实在太逊了！”
    田园园转身扑到赵玉成怀里，赵玉成忙一把托住了田园园的屁股，“小心！”
    田园园抬起下巴，一脸傲娇地命令道：“亲我一口！”
    赵玉成甘之如饴，立即就狠狠地亲了下来。而且越亲越深，舌头探入，简直要把人吸到自己的身体里、灵魂深处。
    一个狂热的法式热吻过后，田园园有些不淡定了，两手推着赵玉成的胸，“晚上再......”
    赵玉成示意田园园看墙上的钟表，“晚上八点了，还不算晚上吗？”
    田园园哼哼唧唧，“人家还没有吃晚饭啦。”
    赵玉成抱着往屋里走，“给你肉吃！”
    田园园知道在劫难逃，有些后悔刚才惹火，嘀嘀咕咕地道：“只做三次啦......”
    赵玉成立即狠狠地吻住了田园园的樱唇，“什么时候开始你说了算，什么时候结束听我的。”
    田园园被赵玉成吻得七荤八素，含含糊糊、口齿不清地说：“不能随着你的性子来，人家腰会断的呀......”
    赵玉成却不管不顾，“今天先让我尽性，明天开始，每天起来跟着我跑操。越跑就越耐操......”
    田园园狠狠地捶打着男人的胸，“又开黄腔......”
    卧室里床铺崭新、还散发着洗衣粉的清香，赵玉成猛地把田园园压在了床上，“试试这席梦思......”
    田园园忙推着赵玉成，“别猴急，关窗啊......”
    赵玉成闷笑，“你不会别叫那么大声儿？”
    田园园突然就红了脸，“你这人......要不是你......我一个人睡觉，就连呼噜都不打的，只要你在......”
    赵玉成抬手就脱田园园的衣服，“好了，咱们住在这角里，也有好处。你只管叫，不会有人听见。除非墙外头趴着。”
    田园园果然信了......
    高潮来临的时候，田园园颤抖着身子，尖叫出声：“啊--”
    身上的男人猛地堵住了嘴，“傻丫头，你还真敢这么大声儿叫啊......”
    田园园早就神魂离体，根本听不见赵玉成在说什么，只觉得如大海行船、被不断地抛上峰顶浪尖，一夜不知道死过去几回。
    赵玉成心满意足地抱着昏睡的田园园，爱怜地亲了好几口，才睡了过去。

 0852 突然袭击（十更开始）

    离过年就剩半月了，田园园这几天都很忙。明天就是元旦了，田园园更是在公司忙了一天。
    临近下班的时候，洪梅突然喜滋滋跑过来：“妇联的人打电话说，您的十佳劳模批下来啦！元旦，就是明天早上八点，在工人文化宫举行表彰大会。让您一定要出席，不仅要上台领奖状，每个劳模还要准备一千字的发言稿。”
    田园园一听就懵了，“我晕。为什么大放假的开表彰会啊？”
    洪梅忙说：“我也觉得奇怪，就悄悄问了一下，区妇联的人说是省妇联定的。也是想着假期大家能聚得齐，要是平时还恐怕十大劳模来不齐呢。”
    “还有各单位的领导们、省里的那些大领导们，平时都忙得很。趁着假期大家都闲下来了，就让大家辛苦一上午。听说也是临时定下来的，要不，不会给咱们通知这么晚。”
    “那个女人就会搞幺蛾子。”田园园有些郁闷，“我元旦那天还真的有事儿呢。这也太让人恼火了吧？既然是元旦开会，干嘛不早说。提前一星期也是好的。现在可好，明天就是元旦，他们这不是搞突然袭击嘛！”
    洪梅不知道田园园说的那个女人是谁，但是事情既然定下来了，说起来也是无奈。
    “这个又不是别的会，也不好让人替你去开。表彰的是你个人，要是咱们公司的表彰，倒可以让孙副总去。”
    田园园想了想，“要不这样吧。那天还我去，我晚点儿去、早点儿回。这样啥也不耽误，具体的会议安排你有吗？”
    洪梅摇头，“不好这样的啊，总经理。这次的会听说有个副省长参加呢，还有省电视台的、报社的，要全程录像还有采访什么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您要是真的迟到早退，太不好了吧？”
    田园园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妥，只得妥协，“那好，我去。不过，我的事儿就得麻烦你去帮我办。我把单子列给你，你带上邢师傅，要是可能的话，最好一上午就买齐了。”
    洪梅一听，“买什么啊？”
    田园园一边写食材清单一边说：“明天元旦，我们家要请客的，这下完了。开会开到中午，我哪里有时间买菜？所以，这事儿就交给你，买好了，中午给我送部队大院里去。”
    洪梅忙点头，“我知道了，保证完成任务。”
    田园园写好单子，从钱包里数出来一百块钱，递给洪梅，“辛苦你了。”
    洪梅推辞不掉，忙接住了，“我明天早点儿过去，万一需要帮忙的，虽然手艺不咋好，还是能给你打个下手。”
    田园园摇头，“不用，你早点儿把菜送过去就好了。我那边已经找好人了，你到地方要是不知道地方，我让凤娟在部队大院门口接你们。你早点儿下班吧。明天只怕要早点儿起来去市场。”
    洪梅忙答应着走了。
    田园园坐在办公桌前楞了一会儿。
    这事儿还真是巧。可见张素芝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对头，干什么都能给自己添堵。
    不过，好在，这次十佳劳模的事儿到底成了，嗯，等见了顾中原，得好好请他吃一顿。

 0853 顾家俩公子吵起来了

    不过，一千字的发言稿还得自己写一会儿，看看天，田园园干脆先列了个提纲。
    到家再奋笔疾书吧，再不走，就该没有车了。
    在大门口没有见到凤娟，估计已经走了。
    因为两人的工作性质不一样，很难一个点儿来回，所以，两个人基本都是各走各的。
    再说了，天气也很冷，谁等谁都是受罪，凤娟还带着孩子。
    所以，田园园专门交代凤娟，上下班都不用等自己，碰上了就一起走、碰不上就各自走自己的。
    田园园背着包，戴好了羽绒服的帽子、又狠狠地裹紧了围巾，顶着寒风刚走出大门，就看见顾中原从马路对面的车里冲着自己找手：“田园园，这里！”
    看见顾中原笑得大开的俊脸，田园园也很高兴，忙小跑着过去，“什么时候回来的？”
    说着，拉开车门，看见驾驶座上的陆铭，田园园楞了一下，忙招呼，“陆铭也在啊。”
    “嗯。”陆铭转头看了一眼田园园，“送你回家吧？”
    “不用......”
    不等田园园说完，顾中原就大包大揽地说：“走吧，半小时的事儿。你坐车就得一个小时，跑到车站的功夫我们就快到了。你还跟我们客气什么。”
    陆铭在前面不说话，只是稳稳地开车。田园园只得道了谢，转头接着跟顾中原说话：“这是放假了？”
    顾中原摇头，“没有。过来开会的。不是明天有个表彰大会吗？我们地区出了个女劳模，我这不就趁机跟着回家一趟。哈哈！”
    田园园一听，忙感谢顾中原，“对了，我还没有谢你呢。这回能当上省劳模，你功不可没，等我哪天请你吃饭哈。”
    顾中原诧异，“不是明天请客吗？怎么又改天了？”
    田园园一愣，下意识地看向陆铭，陆铭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田园园，“我给他说了。明天一起过去大院儿。”
    顾中原没心没肺地立即笑着说：“哦，对了，还没有恭喜你呢！团长夫人！哈哈哈......”
    田园园忙说：“能签到你们两个，可是我们的福气。好，顾中原，我正式邀请你，明天来我们家贺我们的乔迁之喜。”
    顾中原点头，“这才像话嘛。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明天要发言的你知道吧？区妇联的人给你们通知了吗？听说是刚定的。”
    田园园拍了拍提包，“放心，提纲都写好了。晚上再写写内容就好了。”
    顾中原忙交代，“嗳嗳嗳，你可别不当回事儿啊。这些发言稿说不定还要登报纸呢。听说，这回省妇联弄得挺大，省政府也很支持。所以，你是十佳劳模，可是当事人啊，不能弄坏了，一定要当回事儿！”
    陆铭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二人，插嘴道：“也别太紧张了。顾中原，你就会小题大做。”
    顾中原怒，“什么嘛，副省长都参加了，怎么是我小题大做？倒是你，就会轻描淡写！哼！什么事儿都太淡定了，不好！”
    田园园忙安抚，“我说顾家的两位公子，别为了我吵起来嘛。我多不好意思......”

 0854 都高升了

    田园园忙转移了话题，“听说有个副省长参加了，是真的吗？我们这女人们搞的一个活动，咋还惊动副省长了呢？”
    陆铭在后视镜里跟顾中原相互看了一眼，陆铭抿嘴不说话，专心开车。
    顾中原挠挠头，哈哈干笑了两声，“哈哈，不就是苗壮他爹喽！没事儿，你别怕哈！有我在呢、有我在。”
    陆铭又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顾中原。
    顾中原不看他，看田园园一脸诧异，安抚道：“没错，就是苗壮他爹，这不，刚提拔成副省长了，哈哈！”
    田园园立即皱起了眉头，“我这是倒了什么大霉了。”
    苗苗成了副省长的女儿，这下跟陆铭更配，更该牛逼哄哄地了。
    苗壮那个男人，本来就阴阳怪气儿的，这下更不可理喻了。
    还有张素芝，有副省长男人撑腰，还不得变本加厉？自己能活下去可真是造化。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呢！我晕！
    顾中原立即哈哈大笑，“没事儿没事儿，我大伯进中央了......”
    “中原？！”陆铭突然出声打断了顾中原没说完的话，从后视镜里警告地瞪了一眼顾中原。
    顾中原摸摸鼻子，才知道自己刚才一时得意忘形，竟然说错话了。
    说自己大伯进中央不该，更不该的是说田园园别怕。说起来，田园园又不是陆铭什么人，自己干嘛要因为陆铭的爸爸进中央3，就让田园园放心？
    这是潜意识地把田园园当成了陆铭的女人了？
    怪不得陆铭要警告自己呢。
    田园园楞了一下，才明白顾中原话中的意思，“陆铭，你父亲这是升得更高了？”
    陆铭“嗯”了一声，只是在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田园园，并没有转头。脸上的表情跟平时一样淡定。
    田园园忙说：“恭喜恭喜。现在一比，赵玉成提副团，可真没有什么可恭喜的。哈哈！”
    顾中原笑嘻嘻地：“怎么能这么说呢。年轻人嘛，有上进总是好事儿。”
    田园园突然想起一件事，“顾中原，你呢？该不会还在凉县当副县长吧？”
    顾中原哈哈一笑，“田园园，你倒想得快。我上个月就调到望城地区啦。”
    “什么官儿？”
    顾中原笑着说：“地委副书记。哈哈！”
    “恭喜！”田园园对顾中原肃然起敬，“可真是我们望城的父母官儿了。不过，还是希望你早些调到东洲市来，这样，我们就可以经常见面了。”
    看看人家吧，朝中有人好做官，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就是望城地区的地委书记了。不是顾家三公子，累死他也难！
    “嗯，这话没错。”顾中原摸摸下巴，“你的手艺，我可一直没忘啊。明天又有口福了，哈哈哈.....我得好好考虑一下，是不是明天早上不吃饭。”
    几个人笑了一阵，田园园突然反应过来，“你们在我们公司门口干什么？”
    “就是等你啊。”顾中原理直气壮地说：“我来了，你能不好好招待一下吗？你的十佳劳模能弄上，我可欠了不少人情，晚上你得好好请我吃一顿！”

 0855 告密

    田园园立即就叫停车，“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买东西，你们过去吃什么呀！”
    陆铭在前边说：“后备箱带有。”
    顾中原哈哈大笑，“嗯嗯嗯，我们自带食材，就是借你的手艺给弄一下。哈哈。我们考虑得周到吧？放心吧，够了。”
    田园园这才稳住了心思，“早点儿打个电话，我去买呀。哪能让你们破费，本来该我请客的嘛。这下好了，我一分没花，还能跟着吃一顿，不错不错。哈哈！”
    从后视镜里看着田园园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陆铭有些头疼。
    这个女人，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跟着父母一起进京，京城有苗苗很讨厌，这边也放不下她。留下也没有什么念想，人家两口子过得好好的，她对自己没有丝毫意思，甚至还有些讨厌自己了......
    一路上田园园跟顾中原说说笑笑，车子很快就到了部队大院儿。
    哨兵检查了一下，田园园出来说明，才让进了。
    田园园见陆铭要把车子停在楼下，忙说：“我们搬到前边小院儿了。明天就是乔迁之喜。嘿嘿......”
    陆铭手一顿，立即就打了方向盘，车子冲着小院儿开去。
    哨兵又给拦住了，田园园忙下了车，盘问了半天才让进去。
    顾中原嘀嘀咕咕地不满，“早该让赵玉成这小子出来接，来吃个饭还被盘问半天，没胃口了！”
    陆铭不说话，田园园耸耸肩，“我也很无奈啊！”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路灯早就亮了起来，陆铭的黑色红旗轿车一进院子，起初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因为正是吃饭的点儿，大部分家户都正在吃饭，并没有谁出来看热闹。
    但是，很快顾中原跟田园园的说话声被众人听见了，吃完饭的女人们就带着孩子出来了，几个小保姆也顾不得刷锅洗碗，也忙出来瞅。
    春柳看着黑色红旗轿车，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田园园，又哪里找的男人？看车子就不一般啊，还有衣着打扮、言谈举止，一看就不是一般人。我的天，这个女人，可真不能小瞧了！
    关军长跟老婆吃了饭就出门遛弯儿去了，春柳眼看着两人走远了，转身回屋就忙给张素芝打电话。
    “张主任，送田园园回来的两个男人，长得很漂亮，看着就不一般。他们还开着黑色的红旗轿车呢。”
    “我想着一定是有地位的人，恐怕明天误了你的事儿，给你说一下。车牌号？我再去看看。”
    春柳到厨房收拾了一点儿垃圾，端着出了院门，故意绕到田园园家附近，牢牢地记住了车牌号才回去给张素芝打电话。
    张素芝一听就愣住了，“这是......”
    这不是陆铭的车吗？怎么，这个混蛋又跟田园园搞到一处了？他把苗苗费尽心思地送走，就是为了跟田园园这个女人鬼混？不对，还有一个男人，那又是谁啊？
    春柳其实并没有太看清楚两个人的长相，也就大致描述了一下，张素芝立即就知道了。
    一个是陆铭，一个是顾中原。

 0856 苗壮的不耐烦

    张素芝狠狠地挂断了电话，冲着刚刚走进家的苗壮说：“看看、看看，顾家的三个儿子都是傻子不是？我就说，没一个正常的！”
    “田园园有男人，这俩混账想干什么呀！巴巴地把人家送回家去，这么晚了还不回来，难道还想留下睡觉不成！”
    “妈！看你说的什么话！”苗壮把大衣挂到了衣架上，皱着眉头看着一脸鄙夷的自己亲妈，一脸不满，“陆铭、中原跟田园园三个人认识几年了，中原回来了，他们见个面、吃个饭很正常。你胡思乱想什么！”
    “你看看他们做的事儿，想不让人怀疑都难。”张素芝说着就往厨房走，“你爸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咱们先吃。还真是的，这个家越来越不像个家了。”
    “谁又气你了？”苗壮一边换鞋一边问：“爸怎么你了？还是我又惹你了？总不会是苗苗吧？她在京城还得两天才能回来，昨天我给她打电话，她说后天才开始考试。”
    张素芝端着菜走了出来，一听这话就白了苗壮一眼，“谁气我？还不都是你们气的？昨天我去看你爷爷奶奶，把我好一顿数落。不管你们啦、就知道工作啦、不要孙子啦......说了一大堆。”
    “你们俩也给我争气些。苗苗好歹还有个陆铭，你可是苗家唯一的孙子，就不能过年领回来一个女孩儿吗？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再不结婚人家该笑话了，就是有个对象先谈着也好。”
    苗壮不耐烦地说：“别再提这事儿了，再提，我过年可不回来了。省得你们跟爷爷奶奶啰嗦个不停，烦死了！”
    说着，本来要坐下的，猛地又站了起来，一脸黑沉地大步上楼去了。
    张素芝气得不轻，啪地一拍桌子，“你给我下来！”
    苗壮却已经消失在了楼梯拐角，推门进屋，“砰”地一声又把门给关上了。
    张素芝气得趿拉着拖鞋上楼，一推门，发现从里面锁上了，只得“砰砰砰”地拍门，口气也软化了。
    “好了、好了，妈不说了，壮壮你出来吃饭。妈以后再不管了。你哪怕娶个田园园那样的回来，心里再讨厌，我也不说什么了。”
    ......
    苗壮冷冷地看着窗外，枯木摇风、落叶飘零，明天又是一个干冷的天吧？
    陆铭、顾中原现在跟田园园在一起，一定是觥筹交错、欢声笑语。
    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跟她男人柔情蜜意，陆铭真不知道是自虐呢还是脑子进水了。苗苗虽然没有什么好的，但是到底一心一意地喜欢着陆铭。
    现在顾伯伯进了中央，陆铭要是跟着进京，跟苗苗多好的一对儿，真不知道他到底在这墨迹什么？等田园园跟赵玉成离婚吗？呵呵......
    苗壮起身下楼，张素芝一喜，忙喊“壮壮，赶紧来吃，饭都凉了......”
    苗壮不理，直奔储藏室。
    见苗壮拿着两瓶茅台酒出来，又是穿衣又是换鞋，张素芝吃了一惊，“你这孩子，大晚上的又去哪喝酒！路上开车小心啊，这个不省心的。还是女儿贴心，苗苗怎么还不回来......”
    而苗壮早就关上门，走得远了。

 0857 关军长的圆滑

    苗壮飞快地开着车，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部队大院。
    说是来找关军长的，那边通了电话，很顺利地进了大院又进了小院儿。
    苗壮不知道赵玉成家是你哪个，但是隐隐约约看见最角落里停着的黑色轿车，就知道是陆铭跟顾中原开来的，看来两个人果然没走。
    关军长有些诧异，“苗壮，这么晚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儿？”
    苗壮笑笑，“没事儿，就是过来看看关伯伯。好久没来了，怪想的。”
    关军长点头，“你来得正好，明天的宴席我还不一定能去。”
    苗壮立即皱眉，“宴席？什么宴席，我怎么不知道？”
    关军长笑了，“就是给你爸爸贺喜高升啊。明天中午我这边也有个高升要请客的，早就答应了这边，又是我下属，我还想着怎么给你爸妈那边回绝呢。”
    苗壮忙说：“我一天没有回家，还不知道这事儿。关伯伯，你自己看吧。两边撞车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我们那边，估计后边还有得请呢，明天去不了，还有下回。到时候我来接你。”
    “嗯，我看看吧。”关军长笑笑，“说起来还是该去你们那里，这边是个副团请客，别人请的我都去了，要是不去这边，还恐怕赵玉成那小子多心。”
    苗壮一听就愣住了，“谁？您说这边，明天中午请客的是赵玉成？他提副团了？”
    “可不就是他！”关军长想到张素芝好几次说赵玉成的事儿，心里其实有些不喜。但是到底苗家的势力跟关系在那放着呢，不可小觑，也只得应着。
    “现在就是这小子一直给我戳事儿，我也有些烦了。”关军长笑着说：“你妈倒是很讨厌他，或许有什么过节吧。我们部队上的事儿，虽然地方上不能插手，但是意见还是要听听的嘛。哈哈......”
    这话既推脱了自己的责任、又掌握了主动权。既给了张素芝面子，还不得罪苗家。
    苗壮大致能推出自己妈妈跟关军长说了什么，否则一般人还不知道关军长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但是苗壮却一下子就听明白了。
    自己亲妈曾经让关军长收拾赵玉成，关军长没有那么做，但是不排除后面会做什么。
    这边赵玉成的升迁宴关军长不去，担着被下属赵玉成埋怨，打算去参加自己父亲的宴席，明摆着很给苗家面子。
    苗壮立即就说了，“关伯伯，这边要是为难的话，我爸那边就先放放。您是首长，他们这些下级军官肯定盼着呢。”
    关军长摇头，“我再想想，这边不行就让家属去，那边我去。不知道老将军来了没有。”
    苗壮知道他说的是陆老将军。
    顾家跟苗家关系密切，跟陆家也很熟识。
    其实，顾家、陆家跟苗家的三个老爷子，当年是战友。要不，苗壮的父亲也不会当上副省长。要知道这个时代初，能当上省部级高官的，很多都是红二代。
    关军长不过是他们的晚辈，所以，当然更倾向于去苗家。但是，还想见到更多对自己前途有用的人......

 0858 化干戈为玉帛？

    又说了些闲话，苗壮就告辞出来了，关军长送到门口，苗壮假装无意看见那车，“我怎么看着像是陆铭的车？”
    关军长也有些不信，“是他吗？不该吧？他怎么跟赵玉成认识，那是赵玉成家。”
    苗壮却已经大踏步过去了，“您忘了，陆铭跟顾中原锻炼的地方就是望城凉县三湾公社，那里是赵玉成跟田园园的老家！”
    关军长一愣，看着苗壮的身影，摇摇头。
    赵玉成果然跟苗家过节不小，看看，苗壮连赵玉成两口子的老底都摸清楚了。
    要动赵玉成不是不能，现在就是不知道赵玉成跟顾家关系如何，要是很密切的话，还是不能轻举妄动的好。
    不提关军长在门口权衡利弊，苗壮已经到了赵玉成门口。看着黑色的红旗轿车、听着屋里欢声笑语，苗壮气得咬牙切齿地。
    陆铭这个混账，果然在这里，他对田园园还是不死心啊。
    苗苗怎么办？过两天就该回来了，要是知道陆铭还对田园园念念不忘，该多伤心？
    这个混蛋陆铭，真该给他万年不变、淡定漠然俊脸，狠狠地来上一拳头！
    院子的小门是两边带合页，中间悬空的半截两扇，什么也挡不住，其实就是个摆设。
    在这院子里，也不用担心小偷毛贼，所以，苗壮一推门就进去了。
    堂屋的门开着，几个人正坐在客厅桌子边吃火锅，一进院子就闻见火锅底料的味道。还没吃晚饭的苗壮，肚子咕噜咕噜地开始抗议。
    “谁来了？”赵玉成军人出身，第一个听见有男人的脚步声。
    田园园坐的末位儿，离门口最近，又是女主人，当然起身去看。
    当看见苗壮大踏步地进了堂屋，田园园诧异得不得了，“你......怎么来了？”
    等看见苗壮的眼睛眼神儿不善地落在陆铭身上，田园园恍然大悟，“哦，找陆铭的？”
    赵玉成冷哼了一声，陆铭微微皱眉，顾中原却夸张地叫了起来，“我的天，我们藏到这里，你也找得到？这鼻，属狗的吧？啊哈哈哈......”
    苗壮鼻子里“嗤”地一声，“谁稀罕找你们？我来请关伯伯，看见陆铭的车在这里！”
    顾中原不解，陆铭却明白，“你家明天请客？”
    因为是临时撒谎，具体情况还不清楚，苗壮冷哼了一声，不接这茬，眼睛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饭菜，“我还没吃晚饭呢！”
    田园园无语了。
    这男人，还真是有脸说，这么晚了，自己找上门来，直接就要饭吃，谁给他备着了？真是的！
    赵玉成是男人，到底心胸宽广许多。跟苗壮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虽然不喜，还是示意田园园给他拿筷子。还端起酒杯，斜睨着苗壮，“来晚了，自罚三杯！”
    田园园嘀咕着冲着赵玉成翻白眼儿，“你这是要给苗家化干戈为玉帛？我可不高兴！他们家......哼！”说完，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出了堂屋，来到旁边厨房，不情不愿地给苗壮准备了一套碗筷、杯碟，拿了过去。
    猛地往苗壮面前一放，“给！吃吧！”

 0859 陆铭的头疼

    苗壮大人大量，显然没打算跟田园园这个小心眼儿的女人一般见识，不坑不哈地拿起筷子就开吃。
    顾中原诧异地看了一眼苗壮。
    哦，苗壮也有被女人怼的一天，看着这小子吃瘪，还真是心里痛快。要知道，当年在大学里，苗壮可是有名的不近女色，对那些爱慕他的女生，说话狠着呢。
    陆铭也不多话，跟几个人说的都是闲事儿，见苗壮低头猛吃，陆铭问：“你家请客做什么的？”
    苗壮大手一顿，把嘴里的肉咽下去才说：“不就是我爸升迁了，庆贺呗。”
    陆铭皱眉，“我怎么不知道？”
    苗壮挑眉，“我也是刚知道。”
    顾中原拍着桌子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苗壮一个眼神儿冷冷地扫过来，“有什么好笑的。他们定的，我又不知道。”
    顾中原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我可真是服了你了，苗壮，你是你爸妈亲生的吗？”
    苗壮耸耸肩，“可能不用我陪客，都是老头子，有什么好陪的。”
    赵玉成却微微皱眉。
    陆铭立即问：“关军长明天中午也去？”
    田园园立即担心地看过来，“我们也是明天中午定的宴席，已经请了关军长，这样的话，他是不是就不来了？”
    苗壮忙说：“我没问。不知道你们有这回事儿。”
    其实，关军长很明显是要去苗家的宴席了。这等于是放赵玉成的鸽子，也让赵玉成难看了。
    田园园却立即松了一口气，“他不来，大家吃吃喝喝的还自在些。”
    赵玉成的脸色也已经恢复了平静，“嗯，就是这话。本来大家还有些紧张的。”
    关军长跟苗家关系很不一般，知道这个就足够了。要是以后田园园跟自己有什么，就是苗家利用关军长在捣鬼！
    陆铭跟顾中原相互看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苗壮看着赵玉成跟田园园，“也是巧了，事情撞到了一起。端看关军长的意思了。要不，他夫人出面也是可以的。”
    这话说得圆滑，没说清楚关军长跟他夫人到底去谁家。当然，还是关军长分量重些，家属算什么。
    赵玉成虽然嘴里这样说，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到底自己官职低微，看看吧，再怎么曾经是关军长的爱将、军区的骄傲，一碰到官职权势更大的苗家请客，关军长还是不能拒绝！
    田园园倒没有想到那么多，只是一听到苗壮过来请关军长的，立即就把关军长划到苗家一路了，心里不自觉地对他有些排斥。一听他或许不来，当然心里是高兴的。
    陆铭看着田园园又是这幅没心没肺的样子，头又开始疼了。
    到底是个小女人啊，商场上再精明，官场上的事儿一点儿不懂的。赵玉成以后仕途，看来她也帮不了什么忙......
    赵玉成察言观色的本领很强，立即就看见陆铭眼里对田园园的担忧，心里一突。
    不知道他在担心田园园什么？难道苗家又有什么事儿对田园园不利？不能吧？十佳劳模的事儿不是已经板上钉钉了吗？明天中午都要开表彰大会了！
    ps:读者妹纸们稍等，我先去吃饭哈，吃完饭继续。爱你们！

 0860 气氛

    田园园突然问陆铭，“你们家不请客吗？更应该请吧？这么大的喜事儿。”
    陆铭看了一眼苗壮，“他们家先请吧。我家也要请客的，不过或许要再等等，过年应该会吧。”
    赵玉成当然比田园园还早知道省委领导们的调动，接过话来，“顾团长要是回来了，可一定告诉我。”
    陆铭“嗯”了一声，“明天不知道回不回来。要是苗家请客，说不定外公也会回来，就是没提前打电话，我说不准。你也知道，他不自由。”
    中央保卫团的人，行踪不定，事事以国家元首的安全为先。虽然也有休假的时候，但是都是保密的。就是自己家的人，也不知道。
    赵玉成当然理解，“顾团长是个大忙人，工作比我们重要得多。”
    田园园知道他们在说顾鉴，自己也不好插话，只负责弄火锅，有时候会给赵玉成夹肉夹菜。
    顾中原见陆铭好像没看到一般，跟赵玉成说话，心里既安慰又遗憾。
    要是陆铭能走出来当然最好，不过，遗憾的是，田园园这么漂亮能干的女孩儿，怎么就被赵玉成这个混蛋给娶走了呢？怎么看，也该是顾家的人啊！
    可怜喽，陆铭。
    苗壮来得最晚，所以以吃为主，只是偶然在几个男人说话的时候，插嘴说上一两句话。田园园对他厌烦，从来不搭理他。苗壮也不理她，只管吃自己的。
    讨厌归讨厌，田园园这女人，弄的东西就是好吃。不过看着就是清汤火锅，却总是让人欲罢不能。
    最后苗壮吃撑了，差一点儿打饱嗝出来，忙压住了。
    也幸亏陆铭两个带来的肉菜够多，要不，苗壮这货还不够吃呢。
    看着苗壮还要喝火锅汤，顾中原用胳膊肘捣捣苗壮，“差不多得了。”
    田园园看过来，苗壮理直气壮地说：“没喝的了。”
    就当然不算，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果汁儿饮料、鲜奶啤酒，所以，想喝口热的，不是茶水就是火锅汤......
    田园园不理他。白蹭饭，还敢提要求，切，老娘不伺候。
    陆铭淡淡地看过来，苗壮立即瞪过去，“早知道拉提啤酒过来。家里又不是没有，在这里却喝不上，下回再来给我说一声，我负责酒水哈。可不跟你俩似的白吃饭。”
    见田园园一脸鄙夷，顾中原忙打圆场，“苗壮你别乱说话啊，下回什么啊下回，我们可不是随便来吃白食的人。这肉菜都是我们买的！说到吃白食，非你莫属。”
    赵玉成淡淡地，“白酒多，啤酒不到夏天，市里还买不到。下回进口点儿吧，你们不就是做这个的吗？”
    陆铭摇头，“食品这一块我们公司没有，主要是工业品各种生产资料。生活资料，老百姓还买不起。”
    赵玉成挑眉，“不是有买得起嘛。”
    陆铭还是摇头，“太少。零卖成本太高，以后等老百姓生活好了，再开发这一块，暂时这几年还没有打算。”
    苗壮插嘴，“啤酒红酒都是顺带，够这几家吃喝就好。没打算做生意，再说了，成本高利润也不大。主要是没形成气候。”

 0861 陆铭怀疑

    几个男人说着话，气氛倒也算融洽。
    赵玉成是主人，本又是性子开朗的人，虽然面前的三个男人里面有两个不怎么喜欢，但是还能压住脾气跟他们虚与委蛇。
    田园园收拾了饭桌，给男人们泡好了茶水、洗切了水果，自己厨房里洗碗筷去了，很贤惠。
    听着客厅不时传来顾中原的哈哈大笑，田园园在厨房里不由得暗暗摇头。
    顾中原这个人，可真是个润滑剂，要不是他，赵玉成、陆铭跟苗壮三个男人只怕不是吵嘴就是打架，怎么会如此祥和？
    不知道今天苗壮过来到底是干什么的，不过，今天他们走得越晚，自己就越辛苦。
    一千字的发言稿子自己还一个字儿没动呢，要不，他们在堂屋客厅说话，自己书房里写去？会不会不太礼貌？
    心里胡思乱想着，田园园手脚不停，把火锅、碗筷、杯碟收拾得干干净净，一个一个擦干净了放到了橱柜里。
    想着明天中午请客的事儿，不由得有些烦。
    家里一堆客人，自己这个女主人却要中午才能回来。真要命，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请客是不诚心的呢。
    所以说，苗家的人就是自己的对头啊对头！
    苗壮这个混账又大晚上的跑来，田园园一瞬间简直要怀疑，是不是张素芝这个女人派他过来故意捣乱的了。
    眼看着就9点多了，陆铭提出告辞。顾中原还拉着赵玉成哈哈哈地说笑，苗壮也站了起来，“走了。”
    顾中原笑着对田园园说：“明天中午我也来凑热闹哈。你想要什么礼物，只管说！我保证明天给你带过来，给你这新家增光添彩！”
    田园园笑着摇头，“你能来就是最好的礼物，你可是我们最好的朋友呢，所以，明天早上别吃饭，中午过来大吃一顿就好了。对了，明天你不是也要开会吗？散会了，你把我带回来正好，就算是你的礼物了。”
    陆铭一愣，“什么会？明天不是元旦放假吗？中原你是回来开会的？”
    顾中原耸耸肩，“双学双比不是出结果了嘛，十佳劳模的表彰会就是明天中午。元旦开会，唉，这不是省里定的嘛。我也是想趁机回来一趟，就没让他们来，我来了。哈哈，还可以跟园园一起开个会。”
    陆铭立即就皱起了眉头，“我竟然不知道。”说着，看向了苗壮。
    事情也太巧了吧？
    元旦中午，苗家请关军长，赵家也要请关军长。
    田园园偏偏要去开省妇联组织的表彰会，还是不能不去的那种。
    想到苗家跟田园园的过节，陆铭不能不怀疑，是张素芝利用手中的特权，给田园园和赵玉成弄难看。
    本来嘛，一个表彰会，又不当紧，什么时候开不好，节日放假的时候加班开会，算什么事儿！
    苗壮耸肩，“干什么看我？我也不知道。”
    田园园还插嘴，“听说有个新上任的副省长要参加，可真是吃饱了撑得。”
    苗壮脸一黑。
    顾中原哈哈大笑，“可不是嘛。大过节的净折腾人。”

 0862 有人提醒

    赵玉成看苗壮的脸色就知道，这个新上任的副省长肯定是他爹苗副省长，不由得冷笑。
    果然是一家人，都是让人讨厌的人，就会给自己添堵！
    几个人一起出了赵玉成家的院子，陆铭开了车，苗壮直奔关军长家，车在关家门口停着呢。
    陆铭跟顾中原自然也不能不过去打个招呼，还是进了关家。
    而赵玉成跟田园园回了自己家的院子，没有再跟着。明天关军长来不来的，就看他自己了。
    田园园进了屋子，“我还得写发言稿呢，你先睡吧，我把开水烧好了。”
    赵玉成皱眉，“还得发言？每个人都念吗？自己的事儿说说就好了，怎么还要写发言稿？折腾！”
    田园园无奈，“顾中原也说了，我们的发言稿说不定还要登报纸呢，不能不好好写写。要不，他们的介绍太简单了。”
    赵玉成只得一个人去洗漱，等到了夜里十一点了，田园园还在奋笔疾书。
    赵玉成心疼了，“你就是个傻子，明天开会的时候写就好，干嘛熬夜费眼地？不写了，睡觉！”
    田园园匆匆忙忙地结束了，“也差不多有一千个字儿了。好了，收摊儿睡觉。”
    赵玉成心疼地一把抱过来，“看看手都凉成什么了。过来给你暖暖。”
    男人身上淡淡地酒味儿传过来，田园园拍拍赵玉成的脸，“好了，睡吧，明天我尽量早点儿赶过来。还有，明天上午我让公司的人买了肉菜送过来，你找凤娟过来帮忙，还有梁梦雪估计也来。”
    “她们把菜简单收拾收拾就好，等回来了我做，别让她们动手了。我估计，她们十点左右会过来，你在家给说清楚就可以了。”
    赵玉成有些不以为然，“不急。要是关军长不来，咱们就不慌张了。曹政委不用说，是自己人。就是这院里的其他几个团长，也都是很熟识的人，又是平级。你不用担心这个。”
    “再说了，知道你有正事儿，没人会埋怨。何况，明天不上班、不出操，大家也不会起得多早。十点多过来就可以了。”
    两个人又说了些其他安排，就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赵玉成起床把田园园送到市里，就自己回来了。买菜做饭的事儿，他可不会。回家开着电视，一边看电视台关于颁奖的直播，一边把屋里收拾了一遍。
    田园园进文化宫的时候，正碰见区妇联主任。
    两人见了面，都很高兴。区妇联主任拉着田园园的手，说了句：“不容易啊。”
    田园园以为是说自己有这么大业绩不容易，还谦逊了两句，“都是大家一起干出来的。”
    区妇联主任也不好说得太多，只是叮嘱了一句，“以后还是注意点儿，别得罪人。”
    田园园好像意识到区妇联主任说的意思了。
    看来，她或许知道些什么。但是既然是妇联系统的，就是张素芝的手下，这么提点自己，也属难得。忙感谢，“多谢主任。我的事儿让主任为难了吧？”

 0863 眼神儿的较量

    区妇联主任笑呵呵地说：“没啥没啥。就是帮你顶了一下，看看，这不就出来了！哈哈哈......”
    田园园便猜到是张素芝要打压自己，而妇联主任把自己报到市里这个环节，想想自己当时跟朱伶俐一起有两个名额，便知道是眼前这个区妇联主任给争取的。能顶着张素芝的压力，给自己弄到一个指标，还真是让人敬佩。
    田园园亲亲热热的挽住区妇联主任的胳膊，说，“主任的大恩大德，我田园园可忘不了。上回说请你吃饭一直没去，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你。”
    妇联主任摇头，笑呵呵地说：“吃啥吃，都忙得不轻。市里总共就出了俩省劳模，咱们区就占一个，我也面子上有光，就不吃饭了。你好好干工作就行。”
    还算是个比较正派的老大姐。
    田园园很喜欢，说：“也是，年底你们的工作更忙。这样吧，主任，我们公司年底给职工办福利呢，我给你送一份，就是点儿吃的，你别嫌弃哈。”
    妇联主任还推辞不要，田园园挽着她已经进了大会堂，旁边都是人，两人就转移了话题。
    田园园跟其他九位要接受表彰的劳模一起，各五个坐在了第一排的两边。省里的几个领导，坐在第一排的正中间。
    顾中原却坐到了第二排，跟好几个县长什么的坐在一起闲话。田园园也只是跟他略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话。
    后面坐着的就是各单位的代表，全市妇联系统的人，望过去大部分都是女人，整个会场里的人并不多。
    丽人公司也来了两个人，都是不太忙的。要知道，公司忙得很，可没多少工夫坐在这里闲磕牙。
    表彰会很快就就开始了。
    一开始就是张素芝上台代表省妇联做情况汇报，感谢了一堆人，啰里啰嗦地说了半个多小时才下来。
    然后就是劳模们发言，大家果然每一个人都上去发了发言，田园园也不例外。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田园园给安排到了第十名，最后一个上来的。
    ......
    不到十一点，洪梅跟邢师傅已经送过菜了，而凤娟跟梁梦雪当然也过来帮忙。
    不消说，关军长没来，当然是军长夫人先派了春柳过来打下手，还说自己有事儿，晚会儿再过来，大家也没有谁计较。
    等看见电视里田园园上台发言，大家都丢下了手头的活计，过来看田园园，纷纷夸赞。
    凤娟更是激动得很，“我的娘嘞，这要是我，非吓得结巴不行！还是园园胆子大，你们没看刚才那个劳模，大冬天地吓出一头汗！”
    赵玉成看着电视里坐在主席台上的田园园，也得意地挑眉。
    还是自己老婆端庄大方、漂亮能干、居功甚伟。呵呵呵......其他几个劳模的成绩，可跟田园园比不上！
    最后发证书跟奖状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安排的，竟然是苗副省长给田园园发证书！
    田园园淡淡地接过，连个谢谢都没说，脸色很平淡。
    见苗副省长眼神儿不善地盯着自己，田园园抬起眼皮，平静地跟他对视。

 0864 田园园你个已婚中年妇女

    副省长就了不起？切，陆老将军比他牛多了，陆铭的父亲也比他官儿大，自己都见识过了，谁还会怕你看！
    再看，老娘我现在也在这台上站着呢。想弄掉我，没门儿！我现在就是拉着顾家跟苗家斗了，怎么？你咬我啊！
    苗副省长也是第一次见到田园园。
    这女孩子年纪不大，农村泥腿子出身，工作上倒很有魄力。又能把顾家那个冷淡的二公子迷得颠三倒四，可见是个很有心机的女人。
    这回要不是顾家出面，她还想拿省劳模的奖状？哼！早被苗家吃得骨头渣不剩了！还有，她男人把苗壮的胳膊都打断了，这个仇早晚要报！
    田园园微微抬起了下巴。
    只管放马过来呀，我要是怕了苗家，我就不姓田！既然敢把你儿子的胳膊打断，就不怕你找茬！等着你！哼！
    不过一个呼吸间，众人尚未看出来不妥，两个人已经用眼神儿厮杀了一回。
    旁边不远处给别的劳模颁奖的张素芝突然看过来，好像发现了自己男人跟田园园的对视，唯恐别人看出什么来，“咳咳”地提醒了两声。
    苗副省长把奖状跟奖杯递给田园园，当即就转过了身子。脸上带着笑，冲低下众人跟摄像头打了个招呼，就款步带着众人下了台阶，回到第一排正中端端正正坐下。
    外人哪里知道原委？
    倒是第二排的顾中原有些发愁。
    看苗副省长的表情，苗家跟赵家的恩怨远远没有结束啊。
    倒是田园园这女人，明明就是无辜受牵连啊，这下得罪了副省长，日子不好过。好在苗苗不在东洲，苗壮也不是疯子，就看张素芝两口子会不会跟一个小丫头计较了。真是心累啊......
    电视机前的赵玉成也看出了端倪。
    当时，电视台的镜头正对着苗副省长，他看田园园不过就是几秒钟，但是眼神儿的怒气跟厌恶，赵玉成看得明明白白。
    赵玉成微微眯起了眼。
    哼！敢用眼神儿瞪我老婆？等哪天还收拾你儿子！
    发奖完毕，又有人上来做总结发言，安排新的一年里，双学双比的布置跟工作重点。
    然后就是全体劳模跟第一排的领导到台上合影留念，各地的劳模跟自己的父母官合影......
    等会议散了，已经差不多快十二点了。
    田园园有些着急，但是急也没有用。
    看着顾中原从人群中挤过来，田园园忙一把拉住顾中原的袖子，“走走走，家里该等急了。”
    顾中原吓得一把打掉田园园的手，“注意形象！”
    田园园“嗤”地一声，推着顾中原的后背就往外挤，“知道了，老封建！”
    顾中原嘀嘀咕咕，“不是我老封建，是害怕你家那位的拳头好不好？”
    田园园“噗嗤”一笑，跟着顾中原出了会堂，坐进了顾中原的车里，“不怕别人说你拐带美女？”
    “你是美女？”顾中原转头鄙夷地说：“没看出来！”
    田园园“啪”地一声拍在顾中原的肩头，笑着嗔道：“喂喂喂，绅士风度！”
    顾中原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反唇相讥，“绅士风度当然要展现给美女看，你一个已婚中年妇女还想看我的绅士风度呢？对不起，不给！”

 0865 一尊大佛

    田园园一头黑线，却又忍不住“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在后面用手指着顾中原，冲着顾中原警告道：“好你个顾中原，是不是也想断胳膊？刚才还说怕我们家那位，这会儿你又不怕了？”
    顾中原从后视镜里看着田园园笑得一脸涨红，“没心没肺的家伙！”
    怪不得陆铭喜欢呢，陆铭这号闷骚货，就应该配这种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女孩子。更别说田园园漂亮、能干，还会一手厨艺。可惜啊可惜，人家早就名花有主了......
    田园园看顾中原摇头，“干什么？不信是不是？”
    顾中原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田园园说着话，车子很快就出了城，刚上土路，就远远地看见陆铭的车子正在前边。
    顾中原立即一个加速，飞快地追了上去。
    陆铭也看见了顾中原，减缓了速度，摇下车窗，果然看见顾中原带着田园园。
    不等说话，后面的车窗摇了下来，陆老将军的脸露了出来，顾中原一愣，“外公在车上？”
    田园园忙转头，“呀，果然是陆老将军。他们这是要去哪？陆铭去不成我家了？”
    顾中原算是无语了，“正是去你家呀！”
    田园园吃了一惊，忙摇下车窗，跟陆老将军打招呼。
    陆老将军看见田园园就高兴了，“我去部队，丫头。”
    田园园忙说：“欢迎欢迎，我们到家再说话啊。”
    陆老将军却立即命令顾中原，“中原，你停车。”
    顾中原嘀咕了一句，“真是老麻烦。”
    陆铭那边也减缓了车速，田园园不解，正要问，顾中原“嗤”地一声，“过去吧，老人家想你了。”
    田园园楞了一下，抬头，果然看见陆老将军正冲自己招手，“过来坐。”
    田园园只得抓起包包，进了陆铭的车。
    陆铭跟田园园没有说话，直接开车。
    顾中原嘀嘀咕咕地跟在后面吃土......
    陆老将军看见田园园，很喜欢，“这是去哪儿了？不是今天中午请客吗，怎么现在都还没到家啊？”
    田园园忙说了开表彰会的事儿，“......耽误了。真是不好意思。老将军，现在我正式邀请你去我们新家看看。”
    陆老将军翻白眼儿，“口头的也叫正式？咋不给我弄个请帖，陆铭这小子都有！还是我看见了才知道的。要不，你们就都瞒着我是不是？”
    田园园“嘿嘿”笑着，“不敢惊动您的大架，再说了，也不知道您元旦回来。对了，顾团长回来了没有？赵玉成还想着跟他喝酒呢。”
    “没有，出国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陆老将军一摆手，“我也是临时决定回来的，苗家要请客。”
    田园园一愣，“那......您不去苗家？”
    “东洲宾馆的饭早吃腻了。”陆老将军猛地一顿手里的拐杖，“咋？不行？去你家，是给你和那小子面子！”
    田园园立即就笑开了，“那是那是，您可是一尊大佛！我跟赵玉成请都请不到，您到了，赵玉成不知道得多高兴呢！”
    “高兴？他高兴个啥？”陆老将军黑了脸，“看我不好好收拾他一顿！净给我捅娄子，看他这回惹的事儿。哼！”

 0866 给赵玉成立规矩

    “什么事儿？”田园园有些不解，外头看着陆老将军，一头雾水地问：“近期好像他没戳什么祸吧？”
    陆老将军立即就明白这丫头是个不知道的，立即就闭嘴不说了。
    倒是前边陆铭插嘴说了一句，“他们部队上的事儿，既然不让你知道，应该就是保密的。你就别问了。”
    “哦”田园园立即就坐正了身子，笑嘻嘻地问陆老将军，“老爷子，您好不容易来一趟，想吃点儿什么？只管给我说，看我能做出来不？”
    陆老将军白了田园园一眼，“口气倒不小。我想吃天上的龙肉，你给我弄去？凤凰蛋也给我炒一盘？”
    “没问题！”田园园立即就答应了，“只要您能说出来，我就做出来，包您满意！”
    看田园园大包大揽地，陆老将军还有些诧异，“我还就奇了怪了，你哪来的这东西？别糊弄我啊！”
    田园园抿嘴笑，抬起胳膊一把挽住陆老将军的胳膊，娇滴滴地说：“安啦！保你吃好喝好就是了。”
    说着，眼珠一转，田园园问：“老爷子您现在已经退居二线了，平时怎么休闲啊？打打太极、练练大字？”
    “嗯，还能跟你们似的爬山打球的？不行喽。”
    “那您的毛笔字儿肯定不错。等会儿我准备好笔墨纸砚，您替我给赵玉成写个家训呗。”
    “啥家训？我这字不好，写坏了可不管。”
    “没事儿，只要是您写的，他不敢不遵守就是了。我要的是这效果哈！”
    “你这丫头，想写啥字儿，先给我说说。”
    “您就写‘爱妻如命、终身听话’八个字就好，哈哈哈......”
    陆老将军“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哈哈哈......这丫头，给那小子立规矩呢？”
    “嗯，您想想，我娘家离得远，受气了没个告状的地方，我不得找您给弄个护身符啊？老爷子，答应了哈！”
    就连一贯清冷的陆铭在前边也忍不住笑出声儿来，“呵呵呵......”
    然后不由自主地从后视镜里看着巧笑嫣然的田园园，心里却暗自叹息了一声。
    两个人夫妻感情果然很好啊。这丫头，时时处处替赵玉成考虑。外公的题词一挂，赵家立即就不一样了。
    说起来，整个军区，就是关伯伯家，也没有外公的题词呢。这女人看着没心没肺的，其实还是个绝顶聪明的女人！当真耍起心眼儿来，罕有匹敌！
    一路上田园园撒娇卖痴地，把陆老将军逗得合不拢嘴，就是陆铭一路上也是笑意满脸，下车的时候还是一脸愉悦。
    顾中原满脸是土地从车里出来，看着陆铭的表情，鄙夷地“嗤”了一声，“也就是路上过过干瘾，可怜虫！”
    陆铭一脚狠狠地踹过来，顾中原往后一跳，躲开了，冲着陆铭狠狠地竖起来中指。正好被转头过来的田园园看见了，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你俩......”
    陆铭整了整衣服，大踏步地跟上，顾中原摸摸鼻子，讪讪地笑了笑，“我俩闹着玩儿呢。”
    陆老将军转头，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看看吧，顾家的几个儿子没有一个有出息的。”

 0867 众人的震惊

    赵玉成听见院外车响，早就迎了出来，迎面看见陆老将军，这一喜非同小可，忙小跑着迎了过来。
    “啪”地进了个军礼，“怎么把您老人家给惊动了？”
    陆老将军瞪了赵玉成一眼，“哼，过来收拾你的！”
    说着，田园园跟赵玉成两个一边一个搀扶着陆老将军就要往院里走。
    陆老将军猛地一甩膀子，“我有那么老吗？”
    说着，自己拄着拐棍，大步流星地往堂屋去了。
    陆铭在后边抿嘴笑。
    老爷子其实最会装了。
    顾中原在身后撇嘴，“爷爷又不在，他装给谁看？切，老小孩儿！”
    田园园跟赵玉成相互看了一眼，“我去厨房了。”
    赵玉成招呼陆铭跟顾中原进屋，自己忙冲着陆老将军追了上去。
    屋里的几个团长、副团长正在说笑、打牌，等看见赵玉成带进来的人，立马都傻了，“陆......陆老将军？！”随即条件反射地立即立正敬礼，齐声高呼：“首长好！”
    你想想，只在电视、报纸上见过的传奇铁血将军、从小听着他战斗故事长大，军人们膜拜的共和国为数不多的功臣，突然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冲击力可谓当场扔下个原子弹！
    众人都张着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里更是大为震惊。
    赵玉成何德何能，搬个家能把他请来？！关军长也没有这个面子吧？
    陆老将军冷哼了一声，看着桌上铺着的纸牌，扫了众人一眼，“出息！这是园园那丫头玩儿的玩意儿吧？你们不该看沙盘吗？啊！小关到底是怎么带兵的？！”
    陆铭跟顾中原走了进来，看着一屋木桩子似的军人乖乖挨训，忍不住发笑。
    听自己家老爷子呵斥人，陆铭站在老爷子身后，偷偷拽拽老爷子大衣，低声道：“我们来贺乔迁之喜的。”
    老爷子转眼瞪了众人一眼，被陆铭扶着坐上了主位，赵玉成等人都不敢坐。
    老爷子正要发话，田园园笑嘻嘻地捧着托盘进来了，“哟，老将军，这是罚他们站军姿呢？”
    说着，田园园把托盘放下，给老爷子跟众人倒茶，“这是雨前龙井，各位都尝尝。要不，等他们喝完了，再罚？今天他们可是我的客人呢，给个面子吧？老爷子！”
    陆老将军冷哼了一声，“站客难打发。又不是要饭的，站着等主家拿馍呢？都给我坐下，老大个子，站着就是挡光儿！”
    众人这才齐声应着“是”，规规矩矩地坐下了，双膝并拢、两手放在膝盖上，小学生听训似的，就连赵玉成都不例外。
    陆铭跟顾中原还有田园园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田园园是主家，又是女人，当然不好说什么。顾中原平时撒泼打滚的，此时在这种场合也不好开口，这是陆铭的外公、是田园园的家，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发言的余地。
    陆铭把茶杯递给陆老将军，说：“外公，他们跟咱们一样都是赵家的客人，这里既不是办公室、也不是咱家，你就别训人了。等吃了饭，把他们拉到操场上，你想怎么训怎么训，行不？”

 0868 春柳的犹豫

    陆老将军和缓了脸色，众人刚松了一口气，陆老将军冲着陆铭瞪了一眼，“你跟中原给我出去，不是军人，就别掺和我们的事儿。滚滚滚！看见你们就烦！”
    陆铭跟顾中原立即起身，顾中原临走还交待：“您老别气着了啊。给人家赵玉成、田园园添麻烦，可就是您的不对了。我们出去了，不碍您的眼！”
    不等陆老将军拿起拐杖，顾中原拉着陆铭就跑了出去，屋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陆老将军就认识赵玉成，于是，一个一个地问这几个团长副团长的，大家都有些激动，更多的是拘谨，都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顾中原跟陆铭在院子里正要找点儿事儿做，就见曹政委跟几个师长、副师长急匆匆地赶来了。本来家也是该过来吃饭的人，当然了，赵玉成早吩咐豆子赶紧去请人。这几个立即就聚齐了，快马加鞭地跑了过来。
    陆老将军看了看，都不认识，就一个认识的还不在，立即沉了脸，“小关呢？等我去请他还是怎么着？”
    众人都是一愣。
    小关是谁啊？
    还是赵玉成明白，立即回答：“关军长或许去市里了。我去问问。”
    说着，忙直接去了关军长家。关军长夫人还有些不好意思，以为是来催关军长过去吃饭，只得实话实话，“我们首长去苗家了，我一会儿就到。”
    陆老将军一听就撇嘴，“我就说小关不成！军政是两家，干嘛自己家的事儿不管，跑去政府喝酒？这个混小子，等会儿见面看我咋收拾他！”
    众人都不敢接腔，就是几个副军长跟曹政委都不敢说话。
    关军长再是军区的一把手、他们的上司，要知道，他当年可是给眼前这位，牵马递鞭、端水送饭的小勤务兵啊啊啊......
    春柳不是傻瓜，在部队大院混久了，早就看出来谁官大谁官小。
    刚才跟田园园一起回来的老头，虽然没有穿军装，但是气势惊人，副军长几个都吓得小学生一般，可见是个大官儿！
    自己家首长不在，是不是要挨训了？
    看看手边的活儿不多了，春柳忙说：“园园嫂子，我去喊我们家首长夫人过来。”
    田园园还说：“我去请吧......”
    春柳已经摘下袖套，急匆匆地跑走了。
    回到家立即说：“夫人夫人，赵玉成家来了个老头儿，几个副军长都匆匆忙忙地赶去了，正挨训呢。不知道什么来头儿，您赶紧过去看看吧。”
    关军长夫人有些疑惑，“真的假的？”说着，看了看表，“宴席也做差不多了吧？好了，走。”
    春柳忙说：“夫人，您先去，我上个厕所。”
    瞅着关军长夫人走了，春柳忙跑到客厅给苗家打电话，可惜，苗家的人都不在，没人接电话。
    春柳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摸着怀里的一包药，犹疑不定。
    张主任说把这药下到田园园的酒杯里，她就能出丑。可是今天突然来了个大人物，万一自己闹出大事儿来，会不会影响自己便关军长的前途啊？
    虽然苗家给的钱不少，但是，是个一锤子买卖。哪有关家月月给工资实惠？这可是个长久营生。

 0869 陆铭的火眼金睛

    再说了，下药害人这么阴损的事儿，会不会遭报应？赵玉成可不是好惹的，这么大的官儿都能请到，到时候万一查出来是自己做的，张主任再不承认，赵玉成弄死自己也没人管啊！
    春柳掏出来怀里的一包药，打开看看。就是一堆白色粉末。
    也不知道是能让人死还是能让人干啥，张主任给自己的时候，没有明说，就是说能让田园园出丑。或许不能吃死人？
    那就不要紧吧？自己可是接了张主任的钱，还有那些衣服，也值不少钱呢。万一自己没办事儿，她威胁自己，自己也不能好过，这可怎么办呢？
    春柳想了想，一咬牙，还是把药装到了怀里，自我安慰着：“有机会就下，万一没有机会就算田园园运气好。要是张主任责怪，就说，当时那么多人看着呢，没找到机会。她能把自己怎么样？”
    春柳安慰了自己一番，狠狠地洗干净了手，赶紧去赵家了。
    这会儿，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赵家忙得很。
    到了地方，看关军长夫人都已经上手做饭了，春柳更加相信屋里那位是个大官儿。
    更加庆幸刚才自己的想法是对的。想想万一自己给田园园下了，那后果，可真是让人哆嗦啊。
    不过，药在怀里揣着，可真是个负担。就跟抱个炸弹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要是不打算给田园园下药，还是得赶紧给它扔了才好。
    春柳突然又后悔，刚才在关军长家的时候，怎么没把药扔到厕所。万一被他们发现了，自己可就活不成了。
    转念一想，不会吧？他们好好地干嘛要搜身？别自己吓自己了。
    春柳心怀鬼胎，表情万变，一时间脸色更是好看。进了院子，抬头看见陆铭，更是不敢抬头。
    就是这个漂亮的年轻人，也去过关军长家。昨天晚上来过赵家的也是他啊，他刚才喊那个老头儿外公，我的妈呀，人家是一家人呢！可是大官儿的孙子，自己更是不敢招惹。不过，他的眼睛好像能看透人心，自己刚才想什么，他该不会知道了吧？
    其实，陆铭哪有那么神？
    不过，就是因为她是关军长家的保姆，又脸色苍白、眼神儿慌张，这才注意地看了一眼。
    春柳自己心里有病，所以害怕得很，正要冲着厨房跑去，陆铭却出声儿叫住了她，“你等等。”
    春柳吓得差一点儿尖叫出声儿，忙站住了脚，头也不敢抬，“叫叫叫.......我？”
    陆铭反正也无事，慢慢地走了过来，“嗯。你是关军长家的小保姆吧？”
    春柳忙点头，“是。”
    春柳身上穿的正是苗苗的一件旧羽绒服，腿上的裤子也是苗苗打下来的毛料西裤，所以说陆铭看着有些眼熟。
    也感觉不对，一个乡下来的小保姆，一个月三四十块钱的工资，不应该穿得这么好。
    陆铭有些疑惑地上下打量着春柳。
    春柳不敢抬头，但是却知道陆铭在上下打量自己，心慌得厉害，身上哄地一下出了一身白毛汗。怀里的那包药简直就是在熊熊燃烧的一把火，把自己的身体快要烤炸了。
    陆铭低头看着一脑门汗珠子的春柳，有些诧异。

 0870毁灭罪证

    这个小保姆是关军长家的，跟自己并没有说过话、打过交道。上回见了就是倒过几杯茶，挺自然的。今天这是怎么了？看见自己吓得脸色苍白、汗都出来了？
    不是喜欢上自己了，就是做贼心虚.....
    陆铭还要说话，春柳却说了一句，“我上厕所。”转身跑走了。
    因为跑得太快，两只脚绊在一起，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得更快了。
    陆铭暗暗纳罕。
    顾中原笑着走过来，“喂，我说陆铭，你这是干什么呀？对一个小保姆上心了？不是看上别人家的已婚妇女，就是看上别人家的小保姆，这口味可真是奇特，啧啧啧......”
    陆铭猛地一脚踹过来，“你给我小声点儿！”
    说着，眼睛下意识地看向厨房，“再给我大逆不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屋里几个女人正叽叽喳喳地说笑着，煎炒烹炸的声音也很大，听见院子里的话是不可能的。但是，陆铭还是担心，田园园会突然出来听见顾中原的话。
    顾中原才不怕陆铭的威胁。
    “自小被你打大的，我还怕你打？哼，等会儿人家赵玉成出来，我看倒要收拾你。站在院子里，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厨房。切，狼子野心，到底不知道是谁欠揍！”
    陆铭抬手就给顾中原一个拳头，“你还说、还说！”
    也是巧了，田园园正往外端菜，看着两人在院子里打闹，笑着说：“今儿太阳还是不错，要是嫌冷，你们客房里坐着去。屋里小说、杂志不少，够你们解闷儿了。”
    陆铭讪讪地住了手。
    顾中原一个跳起，几步窜到了田园园跟前，笑嘻嘻地问：“这是什么好菜，真香？是你亲手做的不？等会儿我多吃点儿。”
    田园园笑着说：“多吃点儿吧。今天的菜都是我做的，我是女主人嘛。他们都是给我打下手的，所以，你就放心地吃吧。保证你吃到三湾高中食堂最原始的味道。哈哈哈......”
    说着，也不敢顾中原脸色好看，田园园端着托盘，袅袅婷婷地送去堂屋了。
    顾中原转头，看着一脸专注的陆铭，“喂喂喂，回神了。干什么眼神儿跟黏胶似的，我就不知道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看！”
    陆铭拉过顾中原，“你给我出来。”
    在院里说话，早晚让田园园听见。
    两个人拉拉扯扯地出了院子，正碰上外面上过厕所的春柳。
    其实春柳是去扔了那包药，再也不敢起什么坏心思了。这会儿，没了证据，看着陆铭探究的眼神儿，春柳还是有些心慌。
    低着头，也不说话，脚步匆匆地进了院子，一头扎进厨房，直到吃饭都没再出来。
    顾中原在院子外面，看着春柳不敢看陆铭、逃跑一般的身影，哈哈大笑，“陆铭啊陆铭，你还怪招桃花得唻。看看看看，不是你看上这小保姆了，我看是这小保姆看上你了呀！”
    陆铭淡淡地：“什么看上不看上，我看这小保姆一定是心里有事儿，要不，眼神跟表情都有些不对。要知道，我可是学过法律的人。其中有心理学这门课，要不要我教给你？”

 0871 关军长后悔

    顾中原鄙夷地“嗤”了一声，“我阅人无数，还用你教给我什么心理学？我现在看人一看一个准。比如你吧，我现在就能看出来，你对田园园那个女人还贼心不死！”
    陆铭冷冷地看着顾中原，“阅人无数？你是**吗？”
    “噗--”顾中原差一点儿就跳起来，“你你你......陆铭！你说我是**？我靠，你可是我嫡亲的堂哥！这话你也说得出口？！”
    “好好好，我承认，我刚才说到了你的痛处。但是，你也不能如此恼羞成怒地骂我是**！太侮辱人了！”
    “中原，我刚才是说错话了。你还真没有资格当**，你要想阅人无数，还是当小倌儿才对！”
    “噗--”顾中原暴跳如雷，突然就朝陆铭扑了过去，“我给你拼了！”
    田园园拍拍手，从厨房了走了出来，冲着外面两人喊：“顾家的两位公子，吃饭喽！”
    顾中原忙停住了扑向陆铭的身子，狠狠地瞪了陆铭一眼，“听听听听，这小嗓子，娇滴滴地，听一回少一回。你就珍惜吧！还有功夫跟我斗嘴？哎呀呀，吃饭喽......可真好听，我的魂儿都没了，你呢？陆铭，不想把赵玉成打一顿吗？”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恨不得现在赵玉成就出来把陆铭打一顿，他才解气。
    顾中原喋喋不休地跟在陆铭身后，把陆铭损了个够，好报刚才被骂成“**”的仇！
    客厅够大，摆了两张桌子，不到二十个男人，宽宽松松地坐了两桌。
    在客房摆了一桌，是女人们坐的。有好几个家属没有来，在家看孩子呢，也是跟赵玉成和田园园关系不熟。
    而凤娟更不用说，看饭菜差不多了，就要回家。
    因为他们家丁营长官职低，是晚上才有资格过来的。
    田园园可不管这些，只管让凤娟把丁营长叫了来，“你给他说，陆老将军让喊他，他敢违抗命令？”
    丁营长正在家无聊地看报纸、逗孩子，一听陆老将军来了，吓得“嚯”地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的天！”
    飞快地洗漱了一遍，换了崭新的军装，收拾齐整，跑步去了。
    凤娟忙了一上午也不嫌累，接过孩子就要张罗午饭。
    还是田园园过来把她给喊了过去，“你这么见外，我可生气了啊。带着孩子，走，再磨蹭菜都凉了。你呀，越来越不痛快了！”
    凤娟被田园园教训了两句，却很高兴地跟着去了前院，细细叮嘱孩子不敢吵闹等等。
    不消说，一顿饭吃得时间很长，有陆老将军在，大家都有些拘束。
    他吃，大家就跟着吃；他停，大家就赶紧放下筷子。要不，给老将军留下个“吃才”的印象，可就完蛋啦！
    正吃到半路，关军长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其实，还是关军长夫人趁空去偷偷打了电话。
    跟苗家比，当然陆老将军的面子更大、更要紧。何况，去苗家还是看陆老将军跟顾家的面子。
    正主儿都跑这儿来了，他在那边不是白浪费时间吗？
    ps:读者妹纸们，顺便推荐自己的完结文“农家女厨神”、“医妃养成记”，哈！

 0872 苗家内部矛盾（十更求票票啊）

    关军长接了电话，心里“咯噔”一下，立即找个理由，提出告辞。
    苗家不知道谁打的电话，还以为部队有什么急事儿，只得送了出来。
    张素芝跟苗副省长回到房间，看着桌上空着的几个座位，有些生气。
    “该来的不来，不该走的又走了。”张素芝气呼呼地道：“陆老爷子不是说出来了吗？这是到哪里去了？感情还跑丢了！”
    苗副省长也无法，“老爷子的事儿，谁能当家做主？本就不是太乐意过来，来了东洲不来赴宴，谁还敢说他不成。他不来，晚上咱们还得买上东西去瞧看瞧看。”
    “要不，还怕顾家两位说咱们不关心老人。说到底，老爷子回东洲，可是过来苗家赴宴的。这赴宴的路上不见了人，咱们苗家还有责任呢！”
    苗壮看父母脸色不好，早就心里明镜儿一般。
    看吧，就知道，陆老将军还能去哪？铁定去部队了！陆铭的一点儿鬼心思，谁还不知道？别说是陆老将军主动提，就是他不说，陆铭也要给他拐带过去！
    现在连关军长也走了，肯定是那边夫人通风报信陆老将军来了。这不就赶回去巴结了？不过，自己家的宴席进行了一半，他也算来过了。走了就走了吧，作用也不大。
    散了宴席，送走了众人，见自己父母还兀自不高兴，苗壮忍不住说了猜测，张素芝气个倒仰。
    看着一脸黑沉的自家男人，张素芝咬牙切齿地，“看看、看看，都是眼皮子薄的！我就知道没好事儿，要不，好好的，什么大事儿，能让他关伯伯吃到半路跑回去！赵玉成、田园园这两口子，可真是咱们苗家的克星！”
    “对了，这回征兵的几个关系，他关伯伯到现在还没有吐口呢。征兵马上就结束了，咱们还得给他叮嘱一下。要不，弄不成事儿多丢脸。唉，这还没来得及给他说呢，他可起来走了。”
    苗壮皱眉，“妈，你又管那些事儿！能照顾的才照顾，你净弄些瞎子瘸子进部队，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张素芝生气地怼了苗壮一句，“不是瞎子瘸子，人家至于找到咱们家？能把瞎子瘸子弄到部队上，才是咱苗家的本事呢！”
    “再说了，你这孩子，说话也夸张得很，我啥时候弄瞎子瘸子进部队了？这年头，能办事儿的人多呢，人家为啥求咱？”
    “上赶着的关系我能推了？你不从政、不当官，就是幼稚得很，我看你挣那点儿钱有啥用？还是赶紧进机关，给我学点儿本事。”
    苗壮冷哼了一声，根本不予理睬。
    苗副省长一摆手，“人各有志，孩子的事儿，你别勉强他。现在国家的政策是发展经济，他做生意也对路，顺应国家形势嘛，不会犯大错。”
    “就是苗苗，我可是有些担心。她这一心扑到陆铭身上可不行，你看看陆老将军这态度，是要做亲家的意思吗？”

 0873 老小孩儿

    关军长出来宾馆，直奔回赵家，连自己家都没有回。
    春柳是个小保姆，当然没有资格上桌，正在厨房瞎收拾。听见门口车响，忙伸头看了出来，见是关军长，忙飞奔着迎了出来，“夫人在客房吃饭呢。”
    关军长看了一眼春柳，“嗯”了一声，大踏步地进了堂屋。
    春柳见自己一片热情换来了个冷屁股，暗暗冲着关军长的后背撇了撇嘴。
    赵玉成也早已经听见车响，迎接了出来，先敬礼后说话，“关军长，您过来了。陆老将军在呢，您赶紧请进吧。”
    关军长看见陆老将军一脸不喜，就知道扔了赵玉成去苗家，这事儿是自己办错了。
    唉，谁知道老爷子会来赵玉成家贺喜？一个小小的副团，简直就是个屁嘛。这下好了，老爷子、顾家的两位公子却齐齐出现，真是要人的老命啊！
    赵玉成这个混账，抱得大腿可真粗。妈的，他跟陆老将军的关系，也不知道怎么弄起来的。现在看来，好像比自己跟陆老将军的关系还更近乎呢！这是要为了赵玉成这个副团，教训自己这个军长吗？
    “首长好！”关军长立即敬了个标准的军礼，乖乖认错，“不知道您大驾光临，我来晚了。”
    旁边有人已经给他让出了位置，陆老将军闻着关军长身上的一股酒味儿，“这是去哪喝酒去了？”
    关军长暗暗磨牙，老将军这是明知故问，给赵玉成报仇呢！忙说：“苗家那边老首长说了，我这不是先过去了。以为您也要去那边呢......”
    田园园拿了一套新碗筷杯碟过来，“关军长，您有什么想吃的菜，我再给您准备些。”
    关军长摆手，“不用不用。”
    田园园微笑着去了厨房，让春柳打下手，很快就炒了两个新菜端上来，算是给关军长添的。要不，好像让人家晚来的吃残席。
    “这是春柳说的你最喜欢吃的两个菜，您尝尝我的手艺。”
    陆老将军不满地瞪了一眼田园园，“偏心的丫头！看我管不着赵玉成是不是？”
    田园园抿嘴笑，“好好好，我也单独给您做！您想吃什么？要不，还吃上回的地锅馍？部队食堂有地锅。”
    关军长吃了一惊，田园园什么时候都敢对着老将军撒娇了？
    陆老将军一瞪眼，“换！”
    众人哪里见过陆老将军这个样子？不由得各自在心里感慨。
    再厉害的将军，到了老年，跟其他普通老人也没多大区别，整个就是一老小孩儿嘛......看看，为了一口吃的，还跟关军长吃醋！
    田园园回到厨房，看春柳一个人呆呆地坐着，“你怎么不吃？”
    春柳忙说：“我吃过了。园园嫂子，还做什么我来吧。”
    田园园吩咐，“你把虾皮用热水泡上，切点儿五花肉剁馅儿，锅加水坐火上，我包点儿馄钝。”
    说着，弄了点儿面，给老将军包起馄钝来。
    主食是米饭，再炒菜也没有什么意思，汤汤水水的也都上过了。这会儿包馄钝，酸酸的，既解油腻也好消化。
    就这么三小碗，还是很快的。

 0874 约晚宴

    两个人干活儿很快，不到十五分钟，三碗飘着油花、香菜叶子、香味扑鼻的鲜肉馄钝，就到了饭桌上。
    陆老将军看看关军长、看看赵玉成，有些吃醋，“你们俩，这是沾了我的光了！”
    田园园抿嘴笑。
    赵玉成看了一眼田园园，眼里柔情脉脉的。
    顾中原摸摸胳膊，“酸！田园园，你是不是醋放多了？”
    陆铭垂眸喝茶。
    陆老将军盛了一勺汤喝了，瞪了一眼顾中原，“哪里酸了？这汤刚刚好！”说着，用汤匙舀了一个馄钝，细细地嚼了，“嗯。不错，很香。”
    众人闻着三人碗里飘出来的喷香的味道，都有些馋涎欲滴。
    田园园这个女人果然有两下子，做的不管什么都那么好吃。虽然已经吃得很撑了，但是，闻见这味道，三碗也能吃完！
    顾中原嘀嘀咕咕，“一样客、两样儿待，不公平！”
    田园园“噗嗤”一声笑了，“谁还要，我再包去。”
    顾中原正要举手，被陆铭一把拉住，果然，陆老将军瞪过来，警告的意思不言而喻。
    其他人谁还敢动？
    顾中原翻了个白眼儿。
    大家都暗暗发笑。
    哦哟，今天可真是见识了铁血老将军的另一面......
    关军长感觉很有面子似的，喜滋滋地跟赵玉成陪着陆老将军，把一小碗馄钝吃了个底朝天。
    看着自己的空碗，关军长突然有些气闷。
    自己这是疯了吗？吃了田园园一碗馄钝，竟然感激涕零地！
    吃完饭，其他人都被陆老将军轰到了院子里，单独留下关军长跟赵玉成。
    三人在屋里不知道会说什么，谁敢靠近？
    田园园把饭桌清理得干干净净，给三人各泡了杯普洱茶，“去去油腻。”说完，也走了出来。
    午后的阳光照得院子里暖暖的，一点儿风没有，所以，就算在院子里站着，也不冷。
    因为老将军没有发话，吃过饭的也不敢走。
    而大院里的不少军官跟战士，听说陆老将军来了，都跑过来等着一睹风采。没有命令，又不敢进，围在赵玉成家院子外面，小声嘀咕着。
    赵玉成家围着一群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儿了呢！
    田园园招呼大家也招呼不过来了，实在人太多了。正要给大家拿椅子坐，顾中原说：“别瞎忙了，估计老爷子一会儿就要出来了。”
    陆铭没说话，看着田园园只是点头。
    田园园只得笑笑，“那算了。”面对着两人，不说话有些尴尬，田园园顺口问道：“今天的饭菜还满意吧？”
    顾中原翻白眼儿，“除了那碗馄钝，都挺好！”
    田园园“噗嗤”一声笑了，“还记仇呢？要不，现在我给你下一碗去？东西都齐着呢。”
    “切！我生气了，不吃了！”顾中原傲娇地一扭脸，“下回也单独给我做一个！”
    “嗯，好的。”田园园小声说：“等会儿送走了老爷子，你们还回来，我们晚上还请战士们呢，肯定比中午热闹。今天中午陆老将军一尊大神在，小鬼儿们都不敢蹦跶了。嘻嘻。”

 0875 顾中原的得意

    “这俩小破孩儿，头碰头地嘀咕啥呢？”陆老将军突然出现在两人背后，威严地打断了两人的窃窃私语，“啥话要背着人？给我大声说！”
    见陆老将军出来了，院内院外众人立即听到哨声似的，标枪一般立正、敬礼，高呼：“首长好！”
    陆老将军眼皮也没抬，盯着田园园，显然是想要个答案。
    田园园正要开口，身旁的陆铭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说。
    顾中原却立即揭发，“外公，田园园说，今天您在场，大家都没尽兴。等把您送走了，晚上再招待我们好好大吃一顿。”
    田园园无语了，瞪了一眼满脸得意的顾中原，嘀咕道：“幼稚！”
    果然，陆老将军立即虎着脸，“晚上还有宴席？”
    这话是问赵玉成的。
    赵玉成忙说：“是的，我们团部的都还没有过来，家里坐不下，我通知他们晚上来。”
    意思很明白了，先请的是领导，后请的是下属。
    “嗯，应该的。”陆老将军看外面还立正站着的黑压压的一群人，突然挺直了脊背，大声喊道：“向左转！跑步走！目标，操场！”
    “是！”众人立即左转，自动成队，整整齐齐地跑向操场，等着陆老将军过去检阅。
    陆铭微微皱眉。
    操场空旷，野地里的风很凉，要是老爷子兴致来了，呆上一下午，感冒了可就糟糕了。还是劝他不要去的好，一到练兵场，老爷子算是找到家了，很难再叫回来呢。
    想到这里，陆铭正要上前劝说，陆老将军早就看出来陆铭的担心，不等陆铭开口，冲着心爱的外孙一瞪眼，“不是军人，不要管我们的事儿！”
    竟然不让陆铭开口。
    顾中原又得意了，挑眉看陆铭吃瘪。
    啊哈，要说聪明，还是自己。看看吧，借老爷子的手，把田园园跟陆铭都给刺了下，小小地报了仇。
    陆铭耸耸肩，“你这破身子......”
    “我抽你！我身子哪破了？”陆老将军抬手把拐棍儿就朝着陆铭打去，“比你家顾老头儿强多了！”
    陆铭往后一跳，躲开了陆老将军的拐杖，俊脸上满是无奈，“随便您，感冒了可没有人替你受着。”
    关军长一听，忙命人去卫生所请王军医直接去操场。
    田园园回屋把赵玉成的军大衣拿出来一件，手里还拿着一个保温水杯，“都拿上。穿上大衣、喝着热水，呆上一两个小时没问题。”
    陆老将军很满意，“还是女孩子知道疼人。哼，一群臭小子就知道讨厌！”说着，拄着拐棍儿大步流星地朝着操场走去。
    众人“呼啦”一下子全跟上，陆铭跟顾中原当然也去了。
    院子里刚才还满满的，很快就只剩下女人们。看着众人走了，关军长夫人跟春柳也回去了。
    田园园把她们送到门口，还好好地感谢了两人。春柳脸色有些尴尬，田园园永远也想不到是因为什么。
    关军长夫人一走，其他几位夫人都接连告辞。
    送走了众人，田园园让凤娟带孩子回去休息。
    凤娟手脚不停地帮着收拾屋里、屋外，看看时间，“走啥走，又该准备晚饭了呢。你一个人哪行？”

 0876 田园园买肉

    田园园看着屋里的菜，有些发愁，“好像不怎么够了。素菜还好说，部队大棚里还能弄来点儿，肉菜可真是不多了。”
    凤娟也说：“是有些不够，晚上怎么也得三桌吧？这些男人们，饭量可真大！咱们做那么多菜、蒸了一大锅米饭，愣是都吃完了！”
    田园园笑着说：“嗯。我要是再包馄钝，两大锅也不够这些男人吃的。中午这顿，都是领导们还好些，你等着看吧，晚上这群人，一头猪也不够吃！”
    凤娟也笑起来了，“哎呀，别说了，他们能吃归能吃，还是你做得好吃。我们家也不是没请过客，哪回不剩饭菜？所以说，大家都是冲着你的厨艺来的，要是没啥可做的，还真是不好看。”
    田园园转头看着厨房里的菜，突然看见了火锅，想到了昨天晚上吃的，想了想，“这样吧，反正时间还早呢，你跟我去附近村子里转转。能买点儿啥就买点儿啥，实在不行，就买几只鸡也好。”
    现场杀猪是不可能的，也要不完。
    田园园出了高价钱，还真买到了一头羊，是个当年的羊羔，杀完了还有三十斤肉，田园园很喜欢。
    羊肉的做法很多，冬天吃特别应景儿，简直比买到猪肉，还让田园园开心。
    另外还买到了一只鸡、一只老鸭。把鸡子跟老鸭也都当场给收拾了，打算让老乡给送到家里。这下不怕没肉吃了！
    走到一户老乡家门口，他家出来的大黄狗“汪汪汪”地冲着仨人乱叫，把小华吓得大哭。
    田园园恨恨地把狗打走了，哄着孩子道：“你别急，咱们把它买回去，杀了给你炖肉吃！”
    那家的主人忙出来看，田园园笑吟吟地问：“你们家的狗卖不？”
    乡下有专门打狗的人，一般都是健壮的中年男人，主人家见两个女人带着孩子，不解地问：“你真要买？干什么的？看家还是......”
    “吃肉！”田园园笑着说：“我们是部队上的家属，家里来了客人，肉不太够。刚才你家的狗我看还挺肥的。给你十块钱，卖不卖？”
    乡下的土狗很多被打狗的毒死偷走，十块钱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狗的主人二话不说，就把狗给抓了。
    请来了刚才杀羊的那位，当场打死剥皮。倒让主人家的两个孩子哭了一场，恨恨地瞪着田园园几个。
    小华却得意地挺起了小胸脯，“哼！让它咬我！”
    田园园一回到家，就挽起袖子，开始大干起来。让小华跟院子的几个孩子玩儿，凤娟给田园园打下手。
    很快，梁梦雪也过来，田园园却没有留她，让她走了。
    人家晚上不来吃饭，光让人家干活儿多不好意思。只说自己跟凤娟能行，一会儿还要来人呢，你家孩子小，还是赶紧回去照顾孩子吧。愣是把梁梦雪给送回了家。
    知道自己在，或许家属们还不自在，梁梦雪也没有太坚持。
    其实，一个阶层、一个圈子，不是那个圈子的人，进去就会格格不入。
    就跟陆老将军一样，级别太高、曲高和寡，能说上话的人很少，所以其实是很寂寞的。

 0877 众人的嫉妒

    等众人从操场上回来，天都擦黑了。
    陆老将军兴致很高，说话的嗓音都大了。
    见田园园笑嘻嘻地迎上来，陆老将军把大衣一脱，“不用了，收好。还是部队的大衣暖和。”
    陆老将军跟陆铭、顾中原穿的，不是雪花呢的大衣就是羊绒的大衣，轻便暖和。但是少了那种厚重感跟亲切感，黑色的又感觉严肃、沉重，陆老将军一直不是太喜欢。
    穿了一下午军大衣，在操场上看战士们训练了一下午，陆老将军又好像回到了峥嵘岁月、金戈铁马，浑身充满了劲儿。
    院子里香味儿诱人，中午吃的那些饭菜，也好像消耗差不多了。
    陆老将军瞅了一眼厨房，问田园园，“晚上又做什么好吃的？”
    田园园捂着嘴笑，“不说，害怕你馋嘴！反正你也不留下来吃，知道了还惦记！”
    陆老将军把手里的拐杖一顿，横眉立目地：“谁说我要走了？不走！晚上接着喝酒，中午被他们几个气着了，没吃好，晚上咱们一桌，不带他们！”
    说着，转头看着身后的一群军长、师长、团长，“中午吃过的，晚上都不许来！送一次礼，还想吃两顿？没门儿！”
    顾中原“噗嗤”一声笑了。
    众人都抿嘴笑。
    陆老将军瞪着顾中原，满是皱纹的脸上一脸鄙夷，“姓顾的就是讨厌！”
    陆铭咳了一声，上前，低声说：“外公，我也姓顾。还有，您没备一点儿礼物，还要仨人吃两顿吗？”
    这是典型的两套标准啊。
    见众人肩头耸动，都在低头闷笑，陆老将军一点儿也没有不好意思，反而把拐杖一顿，“谁说我没带礼物？丫头，准备笔墨纸砚！”
    田园园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什么时候老爷子有兴致，给赵玉成留下一副墨宝。
    听说要，立即就要去拿，豆子机灵，飞奔着进了屋里，转眼就拿了出来，“老将军，请！”
    众人都围了上来。
    要知道，在部队，陆老将军的字，可比什么名人字画好用得多。
    田园园以为他要写“精忠报国”之类的，没想到老爷子写了五个字“家和万事兴”！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立即各种羡慕嫉妒恨，心里开始泛酸！
    陆老将军写的这几个字，没有宏伟目标、没有谆谆教导，却完全是一副自家人的口气啊！
    赵玉成这小子，怎么就跟陆老将军成自家人了呢？
    看着陆老将军盖章、落款，直起身来，大家轰然叫好，“哗哗哗”地鼓起掌来。
    老人的字儿，铁画银钩、刚健遒劲，一看就是有几十年功底的！
    其实，陆老将军这一代人，特别是军人，文化高的不多。绝大部分都是在部队识了几个字儿，脱离了文盲身份。
    但是，陆家是北方的名门望族，子弟们的文字功底还是很深厚的。
    这也是为什么，陆老将军一直看不上顾家这个草莽新贵。对于自己唯一的小女儿，也就是陆铭的妈妈嫁到顾家，一直耿耿于怀！
    来了东洲，宁愿住在宾馆，也不愿意跟陆铭父亲住在一个屋檐下！
    当然了，今非昔比，陆铭父母都去了京城。这趟来，老爷子很高兴地住进了女儿家，跟自己最喜欢的外孙陆铭共处一室。

 0878 据为己有

    谢过老人，赵玉成跟田园园小心翼翼地双手接过来，转手交给豆子，“好好裱装！”
    抬手握着田园园的小手，赵玉成“啪”地给陆老将军敬了个军礼，俊脸严肃、眼神儿坚定，“保证完成任务！”
    田园园小手被赵玉成握着，见众人都盯着自己看，还有些不好意思，难得地俏脸露出了一丝红晕。
    没想到陆老将军会写这几个字，这是在众人面前接受婚姻的祝福吗？
    众人看着眼前的一对金童玉女，都心生感慨。
    赵玉成这小子，可真他妈事事顺遂。事业有成、娇妻在怀，如今又得了陆老将军的青眼。本就人年轻、高学历，又敢拼命，以后前途不可限量。说不定，若干年后，这军区就是他的了！
    关军长更是嫉妒得发疯。
    自己可是这里职位最高的，又是当年陆老将军的勤务兵，可好，一个字儿没给自己写过！赵玉成提个破副团、田园园做了一桌饭，就赚了老头子五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以后往家里中堂一挂，谁还敢小觑了他！这个兔崽子，不过就是跟陆老将军吃过几次饭，怎么就入了老头子的法眼了呢？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不给部队留一个字儿不说，老头子还赶这些人走，自己的老脸可真是丢尽了！
    ......
    众人都是人精，哪有想不到的？就有人悄悄地瞄关军长，见他脸上虽然带笑，眼里却冷冰冰地，就知道他不高兴了。
    也对，隔着这么多级呢，咋就轮到赵玉成了？虽说今天他是主家没错，但是陆老将军，不要太偏心喽喂！
    赵玉成不是傻瓜，抬眼看了一下陆铭。
    陆铭却还没有从陆老将军的题词中反应过来。
    俊脸呆呆地，眼睛盯着赵玉成跟田园园交握的双手，不知道是冷风吹的，还是气的，两腮有些发红。
    顾中原悄悄地捣了一下陆铭。
    陆铭猛地回神，抬眼对上赵玉成的眼睛，又转向正乱七八糟夸赞老爷子墨宝的众人，咳了一声，“外公，好不容易来一趟，又铺开了摊子，就给部队上留一句话吧。”
    陆老将军瞪了陆铭一眼，“我又不是该死了，什么留一句话？出国一年多，连中国话都不会说了，臭小子。”
    嘴里这么说着，手却又拿起了毛笔。
    众人立即精神一震，看向老人的手。
    陆老将军略一凝神，抬手一挥而就，众人一看，“精诚团结、精忠报国”八个大字已跃然纸上！
    众人轰然叫好。
    外层的人看不到，踮着脚尖儿、伸长了脖子往里瞅。
    关军长把宣纸高高地拿起来，并大声念出来，大家又是一番叫好声、鼓掌声。
    顾中原闷笑。
    呦呦呦，老爷子今儿个可是过了瘾了。
    关军长转身交给自己的勤务兵，“小心拿着、赶紧裱装好！”
    至于这幅字儿，是挂到部队办公室还是自己家的中堂客厅，就是后话了，谁还敢来给自己要不成？哼！
    陆老将军写完，拍拍手，“还不开饭？”
    众人“哄”地一声笑了，突然又觉得不妥，又都忙忍着。

 0879 真热闹

    陆老将军冷哼了一声，“吃饱穿暖，是我们部队给老百姓的承诺。难不成，在自己家里，我还要挨饿？丫头，给我上菜！饿了！”
    说完，拄着拐棍儿，大步流星地去堂屋客厅了。
    赵玉成是主家，要招呼老爷子，当然也不好慢待了众位领导，“大家都留下吃饭吧。”
    关军长摇头，“老将军都发话了，我们哪里还好意思留下哟。好了，你们照顾好老爷子，等老爷子走的时候，我们再过来送行。”
    七八十岁的老人了，风烛残年，真是见一回少一回。自己能坐到这个位置，有陆老将军的不少照顾。想到以前，关军长对老人还是十分感激。今天的这些不算什么，不是得了一副墨宝吗？
    其他人当然跟着关军长走了。
    赵玉成跟田园园留不住，只得把众人送到院子门口，给众人敬礼后，招呼其他人进院子。
    这么一耽搁，天都快要黑了。
    厨房里，凤娟领着几个营长家属，正分秒必争地做饭、炒菜、熬汤，馒头是部队食堂买来的，家里可没有那么大的锅蒸馍！
    田园园挣开赵玉成的手，两人肩并肩进了堂屋。
    老爷子大马金刀地坐好，看田园园空着手进来，沉了脸色，“你这丫头，管他们干什么？赶紧给我做饭去！你想饿死我老头子？”
    顾中原用胳膊肘捣捣陆老将军，“外公，人家大喜的日子，不要死啊死的。多不吉利！”
    陆老将军抬手就给顾中原肩头拍了一下，“我就说，不入伍、不当兵，就是臭毛病多！我们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还怕提个死字儿？”
    陆铭咳了一声，“外公，这一句话你就带了两个死字儿，要是还这样不听话，以后不带你出来了！”
    这话好像威慑力不小，陆老将军白了陆铭一眼，冷哼了一声，转头瞪田园园，“笑笑笑，赶紧弄饭去！”
    赵玉成也是俊脸含笑，看着陆老将军，问：“园园就是过来问你，晚上想吃点儿什么？咱们几个就在屋里吃，做点儿清淡的，您看行不？”
    田园园点头，“嗯嗯，好消化。晚上要注意养生哦。”
    陆老将军不依，“我胃口好得很，有好吃的只管弄上来。”
    顾中原也不高兴，“凭啥我就得跟着吃清淡的？不行，大鱼大肉只管来，保证死啦死啦地！”
    陆老将军一巴掌拍到顾中原头上，“我最恨日本鬼子，你敢当着我的面儿说鬼子的话，找抽呢！”
    陆铭算是无语了，“你俩都给我安静点儿。”说着，看向一边笑得花枝乱颤的田园园，“荤素都来吧。顾中原是个无肉不欢的，我也可以。”
    田园园忙收了笑，“有他们俩在，可真热闹。我给报报菜哈。肉呢，有猪肉、羊肉、鸡肉、鸭肉、狗肉......”
    “停！”陆老将军激动了，“啥？有狗肉？！真的假的？你哪弄的？不会是偷了老乡的狗吧？”
    田园园无语了，“喂，老爷子，你别小瞧人！偷？我......我还真不会偷，十块钱刚买的，杀了不到俩小时，给你弄狗肉大席怎么样？”

 0880 感情是吃出来的

    顾中原是个吃货，知道一句话，“喂喂，你们俩，没听说狗肉上不了大席面吗？”
    陆老将军却一顿拐棍儿，“混小子，你知道什么？就知道那句话，还有一句话你没听说过吗？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
    “丫头，别理顾中原这个没见识的，给我弄狗肉哈！做得好吃，等会儿我再给你写一副字儿。”陆老将军突然有些得意地看了一眼赵玉成，转脸又对田园园说，“就写你路上要的那几个字儿，怎么样？”
    田园园抿嘴笑，“我说着玩儿的啦。”说完，转身出去了，“你们等着哈，一会儿就来。”
    赵玉成直觉不好，但是也不好问，估计对自己有些不利。
    看了陆铭一眼，陆铭却垂眸喝茶。
    顾中原八卦，忙拉着陆老将军的衣袖，“外公，田园园路上给你要啥字儿了？”
    陆老将军一甩袖子，“哼！刚才还说狗肉不好吃！不给你说，急死你！”
    顾中原：“......”
    赵玉成：“......”
    没大会儿，豆子就端着火锅上来了，“首长、团长，园园嫂子让给这屋上狗肉火锅哈！”
    陆老将军立即来了精神，把拐棍儿往旁边一扔，“这个好！”
    正说着，田园园端着肉跟菜进来了，听见老爷子的话，笑着接话，“是呢，狗肉温补脾胃、补肾助阳、壮力气、补血脉。一般人都可食用，老年人更佳。对腰膝冷痛、冬日驱寒效果更好。”
    “不过，也不可多了，胃里会发烧。我都给你们分好了，一个人半斤肉，不许多吃。老将军这是您的。”说着，把一盘肉放到老爷子面前。
    陆老将军可不傻，立即就看出了问题，“鬼扯！都是半斤，我的为啥只有盘子底这么一点儿？他们都是每人半盘子？”
    三人一听，立即就把自己的盘子护了起来，就连赵玉成都不例外。
    陆铭恐老爷子发怒，先发火堵住老爷子的话，“老爷子，你再敢不听话，以后哭也不带你出来了！”
    陆老将军怒气冲冲，瞪田园园，“你这丫头，学坏了！是不是赵玉成教的？！”
    赵玉成表示躺枪，耸耸肩，“狗肉大补，园园也是怕你虚不受补。听话啊！”
    顾中原“噗嗤”一声笑了，得意地拍桌子，“哈哈哈......园园，我算是服了你了。”
    赵玉成立即在桌子下就踢了顾中原的腿一下，“园园也是你叫的？再让我听见，让你好看！”
    田园园抿嘴笑，“我说，几个老小孩儿、大小孩儿，别打起来了，等会儿谁摔坏了盘子碗，部队财产，十倍赔偿外带写检查！”
    家里的碗盘肯定不够，都是从部队食堂借的。
    几人都是“嗤”地一声，田园园小手捏捏赵玉成的肩头，“你盯着他们！”
    说完，冲着几人眨眨眼，“先吃点儿垫垫，我可听见了，外面三桌几十个人，都要来敬酒的。”
    陆老将军立即高兴了，“这群狼崽子！”
    虽说是狗肉火锅，但是该上的菜一个没少。给老人还专门做了暖胃的稀粥、软软的葱花鸡油卷、爽口的醋溜大白菜。
    老爷子吃得很满意，当然了，顾中原几个男人想吃的肉也都给上了。
    陆铭盯着老爷子，唯恐他吃多了。

 0881 关军长的猜疑

    整个院子香味儿扑鼻，院子里这些个下级军官跟战士们，也没有那么多忌讳，吃着喝着就划拳开了。
    以为老将军会不高兴，谁知道，老爷子还被外面的叫声勾起了兴致，拉着三个男人也开始划拳。
    几人陪着老爷子，吃吃喝喝地很开心。
    中午吃过饭的高层领导们不敢远离，当然了，也不敢过来。出门遛弯儿的时候，也就是在附近走走，就等着看陆老将军这边什么时候结束，就要赶紧过来送行。
    赵玉成的院子里灯火通明、三桌坐得满满的，一院子穿军装的男人，看着就是一片火热景象！
    有几个心里不舒服的。
    这一茬退伍正赶上国家裁军，走的团职及以下干部不少，当然了，提拔上来的也不少。
    说请客，凡是提拔的没有一个不请客，哪个能像人家赵玉成，请来这么大的一尊佛爷？又接连办了这么两次大规模的宴席？
    别说副团了，就是正团也没有这么大阵仗！太高调了不好呀，年轻人！
    关军长站在自己家院子里，看着赵玉成的院子，抽着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春柳不敢打电话，唯恐家里的两位首长听到了自己跟张素芝的交易。
    张素芝也不是傻瓜，虽然心里着急，但是也不好打电话找一个小保姆，引起关军长的怀疑，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不容人。
    所以，春柳一个人在屋里坐卧不安，看自己家首长不太高兴的样子，连大气儿也不敢出。
    关军长的夫人走过来，给关军长批了件儿大衣，“屋里等着吧，我让春柳出来盯着。外面多冷。”
    关军长扔了烟头，用脚狠狠地拧灭了，“哼”了一声，进了屋子，打开电视，晚间新闻正在播放上午“双学双比”活动的表彰仪式。
    关军长看见田园园在台上坐着发言，倒吃了一惊，以为自己看错了，忙喊自己老婆过来，“你看看，这是赵玉成家属？园园那姑娘？”
    春柳听见提田园园的名字，也忙走了出来，虽然镜头一闪而过，大家都确认里面的十佳劳模当真有田园园。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关军长微微皱眉，“她干什么了？竟然弄了个省劳模？这荣誉可不容易，怪不得今天请客呢！可谓是双喜临门啊！”
    听着不远处赵玉成院子里传来的欢声笑语，关军长有些烦躁。
    张素芝在搞什么嘛！明明告诉自己，赵玉成跟田园园欺负到苗家头上了，她还在省妇联主办的双学双比活动中，让田园园得了劳模？
    该不是，她那边忌讳陆老将军，苗家撒开了手，让自己出来得罪人？要是打这主意，苗副省长跟张主任可就太过分了！
    赵玉成是自己手下的兵没错，收拾他也是分分钟的事儿。但是没有正当理由、好的借口，一个战斗英雄、新提拔的副团长，也不是那么好动的。
    何况，他现在明摆着抱上了陆老将军这个大粗腿，不是自己想动就能动的。宁愿辜负苗家，不能得罪陆家，这个原则问题，可不能动摇！

 0882 小人之心

    陆老将军对赵玉成很关心。郑凤奇一个营长，死了就是死了，蝼蚁一般的人，陆老将军在京城竟然就知道了！
    说实话，全国那么多部队，就算是和平年代，训练、演习、出任务，哪天不死人？每一个都报给他，老爷子早累死了！怎么就郑凤奇的死，他这么闻风而动、刨根问底，还跟自己千叮咛万嘱咐的？不就是唯恐影响了赵玉成的前程！
    关军长心里越想越发酸，恨不得抓过来把赵玉成打一顿。
    自己还在呢，他怎么就能越过自己去？谁不知道自己以前是陆老将军的勤务兵，后来才慢慢升起来的。
    这小子，年纪轻轻地就攀上了这么高的高枝儿，这是想跑到自己前面去？
    怪不得苗副省长跟张主任，这么讨厌赵玉成两口子呢，看来果然是有原因的。
    不过，说来奇怪，赵玉成是自己的下级，越过自己够到了陆老将军，自己当然不喜。
    但是，既然都是陆老将军一路，苗家从政、赵玉成从军，是两条线，即便不能互帮互助，也不至于互相妨碍，赵家怎么就跟苗家成仇人了呢？
    关军长想破头皮也想不到年轻人的事儿，而且田园园是无辜受牵连，而赵玉成也不过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正在胡思乱想，就听春柳小跑着进来了，“首长，老首长好像出来了。”
    看看表，也有8点多了，估计是宴席结束了。
    关军长起身整整衣服，接过夫人递过来地帽子，穿好春柳拿过来的大衣，抬步出了房门。
    院中冷风嗖嗖，关军长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看着不远处赵玉成家院子里100瓦的大灯泡下，黑黝黝地一院子人，嘀咕了一句：“混账”，脚步匆匆地走了。
    春柳忙问：“夫人，你不过去吗？”
    既然是老首长的老部下，夫人也该认识老首长的吧？再说，夫人不走，春柳没法打电话。
    关军长夫人，转身就关上了房门，“我一个女人家去凑什么热闹。再说了，一个半截身子都入土的老家伙，有什么好巴结的。咱家首长这是到顶了，巴结谁也没用。你没听说吗？五十七八、干也白搭！”
    说完，一甩手，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换了个台，看起了黄梅戏。
    咿咿呀呀地吴侬软语中，关军长夫人突然问了一句，“赵玉成家的电视机是啥牌子的你注意了没有？我咋看着比咱家的这个还大？”
    春柳忙摇头，“没注意看呢，我一直在厨房忙着，到客厅送了菜就回来了，那牌子恁小，我看不清。要不，哪天我过去看看？再问问多大尺寸？”
    “看着倒是不小，得值不少钱吧？要说，赵团长工资能有多少？两口子还怪有钱唻，夫人，你都看见了吧？赵家里里外外都是新的，啥都有了。真是比咱家都气派！”
    关军长夫人不高兴地翻了一眼春柳，“年轻人过日子，顾头不顾腚。就算两口子都上班，能挣几个钱儿？不定找谁借的呢。”
    ps:文文一百万字了，真快。感谢各位的订阅。进入新剧情，更精彩哟！

 0883 背后议论

    “一看田园园那个女人，就是个讲好、爱面子的。男人一当团长，家里拜望、送礼的多了，依她的脾性，能不打肿脸充胖子？”
    “家具、家电置办一次用几十年，借钱摆谱也值当，月月有工资，慢慢还呗。还有今儿的宴席，我看，没有二百打不住。呵呵，两口子一个月的工资，就这么让大家一顿饭变成了屎，啧啧啧......”
    春柳当然顺着自己夫人的意思往下接，“可不是嘛。你说说，田园园这么快就忘本了。本来就是乡下泥腿子出身，手里有几个钱儿，你看看她多大方！”
    “不管咱们小院儿还是后面大院儿，哪个家属不是勤俭节约、数着指头过日子？就她！夫人你也看见了，她穿的、戴的、用的、吃的，都是最好的。”
    “我看她啊，比您这个军长夫人派头还大呢。其实就是个团长夫人，还是个刚提的副团。所以说，她得罪人也是应该的。”
    随即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在关军长夫人明白之前，春柳忙说：“夫人，中午她家的菜您觉得哪个好吃？等我哪天找田园园请教请教，好做给您跟首长吃。”
    关军长夫人想了想，“要说好吃，都挺好吃的。你说，中午的菜都是她一个人炒的？你们都只打打下手？没动锅铲儿？”
    “我可没有骗您，夫人，田园园手艺可真不赖，也能干。”春柳说到这里，还是挺佩服的，“几桌宴席，煎炒烹炸炖卤......都是她一个人弄，我看没有她不会的。”
    “您忘了？她娘家开饭店的。您说，做饭摆宴，这是她的老本行，当然比咱们强。您的手可不能老摸这些，对皮肤不好！”
    关军长夫人被春柳说的心里挺高兴的，“也是，坐下看会儿电视吧。估计首长一会儿就该回来了，最多送到院门口就够了。”
    春柳点点头，“那是。这么冷的天，也就是咱们首长跟老首长关系亲，能送他恁远。其他人，说不定出了赵家的院子就回自己家热被窝了。”
    见自家主人很喜欢听的样子，春柳很有眼色地给关军长夫人泡了一杯茶水，“夫人，您喝茶，中午在赵家吃得油大。我听田园园说，喝什么普洱茶能去油水，他还给老首长、咱们首长泡呢。”
    “我看着茶水红彤彤地，跟血似的吓人，也不知道真有那么神吗？咱们有吗？”
    关军长夫人明显一副看不上春柳的样子，“你就是没文化！啥茶不解油腻？普洱茶当然解油腻了。咱家这几年都没有，以前有下级从西南老家带过来，给咱家首长送的，我喝了几回，也没啥味儿。”
    “田园园那个女人是个厨师，说到吃喝，当然是专家。听她的倒没错，以前扔了倒是可惜。干脆再让他们给弄几罐子好的来，部队里西南的兵多得是。”
    既显摆了自己有文化、又显摆男人有本事。关军长家从来没有缺过小保姆，就是这个道理。没有人捧场，独角戏难唱啊。
    果然，不到半个小时，关军长就回来了。

 0884 关军长夫人的嫉妒

    看男人脸冻得通红，关军长夫人忙让春柳弄热水、热毛巾，“赶紧捂捂。送个人去的时间也太长了，这么长时间，送到家回来都够了。”
    关军长脱了棉鞋，把脚泡在热水里，接过毛巾好好擦擦手脸，回了一声，“就在赵玉成院子门口，还能送到哪儿？老爷子罗里吧嗦地，谁也不好意思打断他。他刚吃了狗肉火锅、喝了茅台酒，可不是暖和？把大家都冻得够呛。”
    关军长夫人有些鄙夷，“老头子退下来也有几年了吧？好不容易找到感觉，那还不得多说会儿？下回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来第二趟呢！”
    见春柳在旁边，关军长忙瞪了一眼自己老婆，“老将军人老了，就是得注意点儿。感冒了可不是玩儿的。”
    两口子说了几句，春柳端着水盆出去了。
    关军长说：“就是你，口无遮拦，家里有外人呢。春柳跟院里的几个小保姆来往得密切，万一哪天说漏了嘴，人家不得说咱忘恩负义？你以后注意点儿。”
    “知道了。我也说顺了嘴了，春柳在咱家干了一年多了，人还挺老实的。又是远房亲戚，肯定不会卖了咱们。你就放心吧啊，我以后一定注意。”
    “对了，老关，让你手下的人弄点儿普洱茶呗，王军医也说，解油腻、养胃都挺好的。一冬天不动弹，吃得又油大，咱俩别再落病了。”
    “没问题。”关军长一边答应一边疑虑，“这是看今儿个田园园给我们弄的普洱了？你这是跟个小丫头学呢？”
    关军长夫人忙说：“我这哪是跟她学？又不是不知道这个。”
    关军长对这些东西也没有研究，只是答应着，却心里有些不舒服，“你别跟着年轻人学样儿，丢人！”
    关军长夫人噘嘴不说话了。
    女人们最爱攀比，无关年龄。本来嘛，这院子里关家是第一，现在好了，家里布置的跟漂亮、跟高档的竟然成了赵玉成家，是可忍孰不可忍？
    还有田园园那个女人，看她打扮得多时髦，羽绒服、毛呢大衣、毛料西裤、高跟儿皮鞋......流行啥买啥，一天三换。
    手表、项链儿、镯子、耳坠......个个价值不菲。人本就长得漂亮，再一捯饬，跟电影明星也不差多少了！
    想想自己家的两个儿媳妇，比田园园也大不了几岁，长得也不算差，还是城里姑娘，要钱有钱，又不是买不起，怎么打扮就是跟田园园比不上！
    两个儿媳妇的厨艺，更是狗屁不通，过年回来还得自己跟小保姆伺候吃喝。
    逢年过节家里请个客，两个儿媳妇做的饭菜都拿不出手，还得去部队炊事班喊人，你说气不气！
    想到这里，关军长夫人不由得有些酸溜溜地：“这院里都是男人，田园园整天打扮得恁漂亮，不知道给谁看？也不怕被哪个看到眼里拔不出来！”
    “就说这两口子，男的俊，能惹出王慧的事儿来。谁知道这个田园园，会不会也弄出丢脸的事儿来，再祸害一个你手下的军官？”

 0885 狮子大开口

    关军长不耐烦了，“你们女人就是小家子气。她漂亮是她的，各人有老婆，赵玉成又不是武大郎，谁还敢欺负他家属？”
    “再说了，这院里谁有赵玉成年轻英俊、前途无量？田园园有了赵玉成，谁还能勾了去？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睡吧。”
    说完，抬手关了电视机。
    关军长夫人看着电视机，又有话说：“我说老关，咱家这电视机啥时候换换？你看赵玉成家的那个多大，听说还是彩色的呢。”
    关军长皱着眉头，“电视机？咱家的这个咋啦？没赵玉成家的大，就得换？当年买的时候，可是整个大院头一份。咱买罢几年，副军长家才买。咋，现在不行了？”
    关军长夫人嘀嘀咕咕，“你也说好几年了，现在都开始流行彩色的了，尺寸也大。我看赵玉成家的那个，得是十七英寸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花眼了，小的看着不舒服。”
    “黑白的，看个表演又没意思。咱们也弄个彩色的呗，过年儿子媳妇、孙子孙女都回来，家里多热闹。我听说，日本的家电好，有个叫啥日立的牌子，你找人......”
    关军长一听就不高兴了，“你现在开始崇洋媚外了？日本鬼子我们抗战八年才把他们打跑，你现在是让我上赶着去给他们送钱？不买！要买也买国产的！”
    关军长夫人虽然没有达到目的，但是总算实现了一个目标，立即附和道：“好好好，买国产的。知道你爱国，真是的。都照你这样，那国家改革开放的政策该怎么办？！”
    关军长瞪眼，“那是经济方面的事儿，我不管。大方向不能错，这事儿你得听我的。敢买日本鬼子的货，看我不给砸喽。”
    关军长夫人翻了个白眼儿，果然不敢再说什么了。
    想想买个彩色的大电视机得千把块钱呢，关军长工资算是高的了，一个月一百多块，但是一台电视机也得关军长不吃不喝一年的工资呢。
    虽然家里有钱，但是关军长夫人还是有些心疼。
    要是谁能给送一台就好了。
    ......
    第二天上午，张素芝估摸着关军长两口子都上班走了，故意多等了一会儿，8点了才给关家打电话，“我是张素芝......”
    关军长夫人因为没事儿，常常上班去的晚，正好接了电话，“哦，小张啊，一大早打电话啥事儿啊？”
    张素芝忙把“春柳”俩字儿给咽了下去，“大姐，还没去上班啊。没啥，我就是想问问你们家首长，我上回说的那几个兵，给办好了没有。”
    “我知道关军长忙，本来不该催的。就是那几个家长不放心，催我来问问。元旦一过，新兵都开始往部队上走了。再不弄，没时间了呀。”
    关军长夫人坐在沙发上，手里捋着电话线，眼看着正前方的小黑白电视机，脸上笑得得意，嘴里却十分为难，“我们老关忙得很，早出晚归，人都见不着影儿。”
    “这不，过年了，我说换台大彩电，找他商量都找不到。你说说，一个月百十块钱的工资，看把他使唤得......”

 0886 春柳的精明

    张素芝心里“咯噔”一声。
    这话可不好往下接啊。一台彩电，就是国产的，都得一千三、四呢，年前还紧俏的很。
    要是没有百货公司的直接关系，县官不如现管，自己这个副省长的老婆，说不定还得求人！
    但是话说到这儿了，两边都心里明镜儿似的，关军长夫人这是想要自己拿东西换事儿。
    要说他关家落的好处，当然没有自己多。
    自己这边对着好几家，他那边办事就是一回。就再给关家分点儿也成，反正以后关系长着呢。到底一军之长，部队上的事儿，比苗副省长方便得多。
    苗壮爷爷离开部队多少年了，老关系一点儿没有，部队上的事儿几乎插不上手，离开关军长，这事儿还真不好办。一台电视机，出就出了！
    张素芝脑子飞快地转着，一时间没来得及答话。
    没听见张素芝出声儿，关军长夫人便知道张素芝明白了、而且不太乐意，马上也没了兴致。
    “小张啊，你说的事儿我知道了。等我什么时间见了我们首长，我给他再提提，看他要是方便，就尽快给办喽。”
    “一年一回的事儿，你又开口了，再难也得给你弄成，不能让你坐蜡。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时间，你给那几家再说说，别急，等着吧。啊！”
    “那个，我还得去上班呢。要是没有其他事儿，咱姊妹们有时间再聊，好了，再见。”
    张素芝一听，这一竿子不知道给撑到什么地方去了，急了，忙说：“嫂子，我知道你跟关军长都忙得很，所以也是没法子了才一大早地就打过来。”
    “这样吧，你们只管忙你们的，家里有啥事儿，我这边给你帮着办办。你们好腾出时间来，把那几个孩子的事儿给弄妥喽。过今天，我去你家听回话。好了，你赶紧上班去吧，回头我请你俩吃饭。”
    关军长夫人一听这话就高兴了，假装不明白，喜滋滋地给张素芝道了别，挂了电话。拍拍小电视机，换了衣服上班去了。
    春柳赶忙给张素芝打电话，张素芝正思量找人弄电视机，一听春柳打来的，猛地想起来昨天下药的事儿，“昨天弄成了没有？”
    春柳又委屈又生气的语气，“倒霉得很，根本没有机会！张主任，你说说，谁能想到，昨天赵玉成家来了个老首长，警卫员都带了两个。”
    “厨房门口就站着一个，眼瞪得铜铃大，好像谁要下毒害老首长似的。我们首长夫人都吓得不敢说话，我还哪敢弄那事儿？”
    张素芝点点头，“我知道。这事儿不怨你，也是那女人运气好，谁能想到陆家老爷子去赵玉成家。幸亏你没下，要是被那老头子发觉了，非闹得鸡飞狗跳不可，他敢一枪毙了你。”
    “好了，这事儿再找机会，年底他家请客的时候多呢。过几天见面我再给你细说，就这。挂了吧。”
    说完，不等春柳回话，张素芝就匆匆挂了电话。
    春柳又高兴又奇怪。
    还以为她会狠狠地骂自己一顿，连怎么辩解都想好了，没想到就这么轻描淡写地糊弄了过去。
    收拾了家里的菜叶子，春柳端着垃圾出门看情况。

 0887 直言不讳

    恰巧看见田园园收拾得漂漂亮亮，从自己家门口经过，春柳立即笑吟吟地招呼，“园园嫂子，去上班啊？”
    “嗯。”田园园看着一脸笑意的春柳，却没有多大兴趣。
    老是碰见她，总感觉有些故意，而且她脸上带笑，眼里却没有多喜欢，可见是个假高兴。
    田园园现在每天见人不少，不能说锻炼出了火眼金睛，但是看脸色还是很准的，总觉得这个小保姆对自己不是真心友好。
    虽然自认并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她，不仅如此，自己以前好像还指点过她厨艺呢。至于她为什么对自己虚情假意，一时还真不太明白。
    田园园可不是愿意心里藏事儿的人，想到这里，本来已经走了几步，还是猛地站住了，转身看向一脸诧异的春柳。
    “春柳，你是不是不太喜欢我啊？”
    春柳吓了一跳，脸色一变，随即摇着双手，连连辩解，“没没没......园园嫂子，你说哪里话？咱们一个院子住着，你是团长夫人不说，厨艺又好，我有空还想跟你请教厨艺，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你想多了。我就是不太会说话，不像别人家的小保姆，会讨人喜欢，死的能说成活的。园园嫂子，你可别多心哈！”
    田园园知道很多农村出来的小保姆其实都不安分的人，特别是一些女孩子，到了城市，看着光怪陆离的世界，心里早就变了。
    何况这个还是在军长家当小保姆的，看她的眼睛就知道不简单。明明跟自己还不认识的时候，就知道到后边大院儿找自己请教厨艺，看见不仅是个聪明的，也是个会讨好主家的，能没有心机吗？
    就跟刘兰兰似的，天天惦记着赵玉成，却跟田园园表面上好得一个头似的，最终要不是换了灵魂，刘兰兰还不知道要怎么作妖呢！
    田园园眼神如电，上下瞧看着春柳，“你别说，这么一看，春柳你还是挺漂亮的嘛。这衣服穿的也好，值不少钱吧？”
    春柳局促地拽拽自己身上的羽绒服，忙说：“园园嫂子，你别夸我了。我漂亮啥。还是这些衣服，都是我们家夫人给我的，家里的两个嫂子年年都有好多旧衣服拿过来。”
    田园园笑笑，“嗯。不错，好好干，只要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工作，主家都会喜欢的。好了，我上班去了。有空再说话。”
    说着，也不等春柳回话，便背好自己的包包，转身走了。
    春柳咬着嘴唇，看着田园园大踏步地走了，有些恨恨地，同时也有些心惊。
    田园园这个女人，能拿住赵团长那样的男人，果然有两下子。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出错了，明明从来没有在她身上做什么，她怎么就看出来自己不本分、不喜欢她呢？可见，这个女人眼毒、心精，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想到过两天张素芝还要跟自己见面细说，春柳知道自己的任务还没完成，张素芝不会善罢甘休。
    再想想田园园的精明跟慧眼如炬，春柳惴惴不安，甚至有些害怕了。

 0888 事情的两面性

    田园园背着包，一路走过来，碰见不少家属。
    昨天刚请过客，在一桌吃得饭，今天感觉立即就熟识了许多，以前很多从来没见过面儿，也都认识了。
    田园园都很有礼貌地招呼了。
    反正，这院子里所有的妇女，上年纪的叫“婶子”、年纪轻些的只管叫“嫂子”没错，都比自己年长。剩下的就是小保姆们了。
    小保姆们也都很热情，这会儿正是出来结伴儿去买菜的时候，看见田园园，都十分羡慕。
    还有不少家属带着孩子在外面玩儿，所以，田园园一路走过来，耽误了些功夫。
    当然了，也知道自己过去后，那些女人们总会议论两句，应该是羡慕、巴结居多吧。
    昨天有些累，今天早上起得有些晚。反正要迟到了，田园园索性也不着急，背着包，哼着小曲儿，朝着大院外走去。
    一路上想着昨天的事儿，还有刚才春柳的假笑，田园园也有些无奈。
    昨天，陆老将军的突然到来，给整个部队带来的震惊、轰动是巨大的，后续的影响更是难以预料。
    看自己跟赵玉成跟陆老将军熟识，眼红的不少，过来巴结的更多。但是，也不排除有人得了红眼病，嫉妒过后使坏的。这就是事情的两面性。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自己跟赵玉成还是小心、警惕些好。
    就跟古代的妃子们似的，哪个得皇帝专宠，哪个或许命短、下场惨。
    虽然不该如此悲观，但是该做的防护还是要有的。
    田园园一路胡思乱想，到了公司直接先去了办公室。
    洪梅当然知道昨天田园园估计累坏了，忙泡了一杯茶递了过来，“干脆歇一天多好，昨天招待那么多人，累坏了吧？”
    田园园摇头，“不能因为私事耽误公事儿。好了，今天的事儿都有哪些？都拿过来吧。”
    公司内部的事务也挺多的，总经办的人总结了好几条，都需要田园园拍板儿、签字，她们才能去做。
    比如，福利这一块，离放假越来越近，什么时候发、怎么发，就得提上日程了。田园园不签字，财务上当然不给拨款。
    田园园想了想，说：“这一部分还得再加上几份儿，以前是我考虑不周了。现在既然想到了，就不能不去做。”
    “给谁的？”总经办主任忙问：“是不是工商、税务那些？”
    “嗯。”田园园点头，“咱们厂小，上面也没有关系，这些机关都是咱们务必要保持好关系的。所以，还得照顾下他们，反正也没有多少钱。”
    “上回咱们公司开业的时候，嘉宾的名单还有吧？就照着那上边，给那些人一人一份，还有区妇联主任。我已经口头给人家说过了，别把她忘了。”
    总经办主任忙说：“有，我都好好地留着呢，就是不知道人家家庭住址，得去打听一下。总不能把这些东西送到人家办公室。”
    “那是，这些事儿，你们都安排好。年二十七八那两天，咱们带车给他们挨家送去，就差不多了。到时候你提醒我。”
    “是。”总经办主任把该签字的都拿来，一项项地说明了，田园园看看都没有什么问题，都签了字，又问：“托儿所怎么样？人手够吗？”

 0889 思虑周全

    总经办主任多精，一听忙说，“不是太够，您要是有关系，再来一两个也安置得下。”
    田园园摇头，“我没有什么要照顾的关系。就是想着给职工们解决后顾之忧，不能让他们为家里的事儿操心。孩子是第一，都是独生子女，太金贵不是。”
    以前还能大的带小的，现在一个小孩子就得占一个大人，没有人看着，做父母的哪有心思上班？
    田园园签完了字，起身带着洪梅去了车间。
    一车间跟二车间的两套设备，都还在一车间放着。
    设备本就占地不小，再加上原料、半产品、成品，一个不大的车间里堆得满满的。再加上十几个工人，看着就比较拥挤，环境也有些乱。
    方玉莲忙走了过来，“总经理。”
    “嗯。这一段我没有过来，车间情况怎么样？”田园园看着精神百倍的方玉莲，“方主任，好像瘦了啊，该不是加班累的？”
    “没问题。”方玉莲笑笑，“加班是加班，大家都没有意见，有加班费嘛。再说了，销售部的订单怎么着也得完成，累点儿也没啥。”
    田园园看着车间里的工人，“一车间的老人儿们现在也开始上手了？”
    “是的，总经理，咱们现在三班倒，光靠那些技术骨干可顶不住。”方玉莲指着几个四十岁左右的工人，“他们现在也都学习差不多了，每次都有年轻人跟着，不会出问题。”
    “这半年，大家都辛苦了。”田园园看着机器前面忙忙碌碌、话都顾不得说的工人，说：“生意好也太累。你好好核算一下，真要是排不过来，咱们就招工。不能累坏了人。”
    大集体的工人没有什么劳保，看病住院几乎都是自费，这一点跟人家国营厂不能比。
    田园园也是担心万一累出个好歹来，或者机器咬坏了人，可就麻烦了。
    方玉莲眼睛一亮，“要招工吗？那先招咱们的家属跟子弟吧？总经理。”
    田园园看了方玉莲一眼，“所以我说要你好好核算一下。还得跟人事上、财务上沟通沟通，牵扯面儿广，可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先别嚷嚷出去。”
    这会儿找个工作不容易，国营厂进不去，就是大集体企业也不是那么好进的。国家没有拨款，完全自挠自吃，哪个工厂愿意养活一大帮子人？
    再说了，一旦招进来，再想让人家走，更不容易。
    社会主义是不允许失业的！暂时找不到工作的，叫待业青年，而不能叫“失业青年！”
    这是政治问题，马虎不得。
    田园园又不是不知道这种事儿，没有十足的把握，轻易还是不愿意牵扯太多。
    下班的时候，方玉莲过来了，“总经理，中午回家不？不回，咱俩一起外面吃去。大姐我请你，总经理辛苦了。”
    田园园知道她有话要说，痛快答应了。
    两个人就在附近的饭店要了个包间，点了两个菜。
    等服务员走了，田园园给方玉莲倒上茶水，递给她，“方主任，有话就直说吧。”

 0890 新人

    方玉莲双手接过，示意田园园也喝，自己喝了一口，才开口道：“总经理，关于要不要招工的事儿，我是这样想的。”
    田园园很专注地看着方玉莲，示意她接着说。
    方玉莲说：“咱们公司现在的工作量很大，人停工不停，机器都用得发热，几乎二十四小时开着，还是供不应求。”
    “工人们工资、奖金、补贴、福利，啥都加起来，一个月少的也有五十多快，都赶上国营大厂了，大家都很感激。”
    “不过，老是这么三班倒，年轻人还好说，孩子吃奶的、四十岁以上的，都有些顶不住。所以，我早就想说招工这事儿了。”
    “你今天提了，我就敢说了。根据这半年的订单情况看，咱们工厂工人缺口得有十个左右，当然了，公司要是再上流水线，那就得招十五个以上。否则，真是拉不开栓了。”
    “至于我提的招家属跟子弟，也是心里话。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么好的工作安排，咱要是优先照顾了外人，大家的心里会有看法。”
    说着，方玉莲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田园园，吞吞吐吐地说：“人有时候也会忘本。日子好了，还想更好。托儿所缺人，有几个家属早就想去，托我几回，我也没敢说。”
    田园园立即就明白了。
    果然，方玉莲说：“上个月凤娟去了，大家都猜这是谁的家属，后来听说不是家属，就有些议论。其实总经理本来就可以安排人，就进来一个凤娟，他们还不高兴。所以说，这些忘恩负义的家伙也惯不得。”
    凤娟进来的有点儿突然，也是田园园当时感觉丁连长两口子是可以相交的人，这才给凤娟安排了工作，一个月也能挣三四十块。
    田园园说：“有些议论是应该的，我确实没有在公司商讨。不过，凤娟也是个临时的，跟这茬新招工的一起再应聘也成。”
    凤娟说话利索、干活儿也快，自己带孩子，又干了这么长时间，就算是招工，她也不比其他家属差。
    方玉莲忙说：“大家也就是这么一说，可没有别的不高兴。”
    田园园说：“有时候不能不照顾，哪能真的一棍子打死？要是上级真的压下来一个，我或许还真顶不住。关系社会、人情社会就是如此。以后尽量杜绝。”
    方玉莲又说了车间工人的条件，“青工当然不用说了，只要十六岁以上，初中毕业、身心健康就好。家属们就得限制一下，男超四十五，女过四十，就不能要了。还得认字。”
    田园园点头，“这个自然。下午我问问人事上，其他部门也得考虑考虑。”
    两个人差不多达成共识，下午田园园又分别把管人事、管财务的都叫过来问了问。
    其实，公司小，管人事的就是总经办的一个姑娘。现在人事几乎没有什么事儿，跟后来的人力资源方面的工作根本不能比。
    财务上也是想问一下，若是一下子增加二十名职工，工资方面有没有什么困难。
    两个人都说没什么，田园园也放了心，干脆安排各部门中层领导开会。

 0891 发展

    要知道，增加了职工，就是增多了事情，各方面都得配合，人手才得跟上。
    比如，家属来上班了，孩子要送托儿所，托儿所要进人。
    产品生产的多了，库房、销售、送货要进人。
    职工人数多了，管理方面要进人。
    不一而足。
    所以说，是个牵一发动全身的事儿。
    丽人公司是个生产型的企业，以生产为先，车间里定下了，后面的才能随着定。
    田园园骨子里是个稳健型的人，做的生意都是稳赚的生意，于急速扩张极为反感。
    后世无数企业因为急速膨胀而轰然倒塌的案例，让田园园触目惊心。所以，没有充分的调查跟研究，田园园不会轻易扩大公司规模。
    会议传达了田园园的精神，也说了许多自己的想法。
    大家都很振奋。
    公司扩大规模，当然是好事儿，说明企业在发展、在进步！
    眼看就到了下班时间，田园园总结了一下下午会议的内容，最后说：“至于每个部门要不要增加人手、增加几个，得回去认真核算，可不能拍脑袋定。我最讨厌的就是随口说话，没有一点儿依据就做事。”
    “也别想着为了安排自己的家属跟儿女，就乱报指标。我要统一考核招聘的，公司可不招不能干活儿的人。不管他是谁，不能为公司带来最大效益，即便一时进来，早晚我也要把他赶出去。”
    “你们各自部门各自负责，谁手下出了问题，谁先带头给我下台。公司发展这一年不容易，胜利的果实要保住！”
    既有鼓励也有威胁，有张有弛才是管理之法。
    大家都忙答应着走了。
    快下班的时候，田园园专门到了托儿所。
    下班时间接孩子的比较集中，有的孩子比较小，看别的孩子被接走了，自己爸妈不来，哭得哇哇叫。
    院子里乱哄哄的，几个老师还真是有些手忙脚乱。
    现在已经有了三十个孩子，最小的才刚刚两岁，几乎就要占一个专人照料。
    冬天孩子感冒得多、夏秋孩子拉肚子的多，吃药喂水、擦屁股洗手，老师们还真是不太够。
    回去的路上，田园园问凤娟，“按照现在的孩子数目，得几个老师能够？”
    凤娟说：“现在加上我是五个人，要说也凑合。就是孩子们年龄差得太多，不好弄。再来一个也成，三班倒的工人，有些要到很晚才接孩子，她们四个也轮班了呢。”
    “我这不是家远、孩子又小吗？再加上是你的关系，嘿嘿，那几个大姐还挺照顾我的，没给我排早晚值班。”
    田园园点点头，“嗯，大家处得好是应该的，看来得再增加一个老师了。”
    回到小院儿，田园园直接去了曹政委家，“梦雪嫂子，咱们公司托儿所差个老师，你想去不？每天正常上下班，一个月四十块钱。”
    梁梦雪有些心动，但是哪里敢自己做主，忙看向李秀英。
    李秀英也有些为难，“这事儿，得一家子商量一下。晚上等他爷俩都回来了，商量好了再给你回话。”
    田园园摸摸曹家小孙子的头，“孩子也有两岁了吧？想去就每天带上，公司里三十多个孩子呢，比咱们院里还热闹。”

 0892 再次立威

    这时候孩子们上学晚，都7岁了才去，上幼儿园什么的更少。
    晚上曹政委父子下班，饭桌上李秀英开始说这事儿。
    “我是舍不得这么小的孩子就带去上学。要是不带，梦雪上班我就得自己在家看着。买菜做饭、洗衣服拖地，家里又常常来客人，我一个人确实弄不来。”
    曹政委倒不以为然，“有什么难的？哪天想带就带去，哪天不想带就放家里，家里又不是天天有事儿。孩子不想起床、生了病了、天气不好了，就在家嘛。男孩子哪有那么娇气！”
    梁梦雪暗暗高兴。
    说实话，在家里带孩子、伺候婆婆，哪有去上班好啊。带着孩子就带着，反正上班也是看孩子嘛。
    李秀英犹豫了一下，“园园倒是说，过了正月十五再去，年前也没有日子了，梦雪你俩再商量商量。反正不能委屈了孩子。”
    梁梦雪考虑了两天，还是给田园园回了话，“去！”
    很快，各个部门把需要招工的人数都报了来，竟然有16个。
    果然，跟田园园想的一样。
    大家都想趁着这个机会，给自己家人弄个位置，撺掇着部门领导往上报。
    田园园同时让各部门统计符合条件的家属跟子女，报了上来的人数有25个。
    也就是说，即便16个招工指标都招满，也还有9个要落聘。
    田园园在中层干部会上直接说了，“各部门报的人数超过了我的预期、也超过了公司的预算，生产跟销售部门可以不动，其他部门必须压缩。”
    “幼儿园一个指标内定了。人家本来就有投资入股，早该有个人过来上班，孩子小一直拖到现在。其余部门再招9个，主要补充到生产跟销售。”
    “以后公司发展了，有的是机会招人。这次就先招十个，明年看情况。要是销售一直这么火爆，说不定明年下半年再上一套流水线，又得招十个八个的。”
    “所以，你们交代下去，这次敢有弄虚作假的、寻衅滋事的、无理取闹的、说三道四的，本人开除，家属子女永不录用！”
    “总经办一个一个核查，务必做到精确。洪梅这几天啥事儿不要干，就管这个，我倒要看看，到底需要几个人、符合条件的几个！”
    田园园俏脸严肃、言辞犀利、眼神凌厉，大家都有些怕。心里有鬼的几个都忙低下了头。
    人家有能力领着大家挣钱，当然有本事管住职工下属，否则，企业还要什么章程规矩？
    田园园的话说的难听，但是管用。
    没几天，经过精确核查、测算，招工人数乖乖压缩到9人；符合条件的家属子女，就剩下15人了。
    一再核对、确认无误，田园园心中有数了，召开公司中层干部会。
    会上，田园园狠狠点名批评了犯错的四个部门经理，“你们四个，每人记大过一次、扣发本月奖金。其他人都记住，不能虚报、不能作假！”
    “我田园园不是苛刻的人，公司也想方设法照顾职工，但是要按规矩来。既然定了章程，就要遵守；否则，要规矩干什么？！”

 0893 找陆铭帮忙

    四个人垂着头，脸都红了，后悔得想要撞墙。
    悔不该一时心软、又收了工人们的礼。这下好了，没弄成事儿，还自己丢人、扣钱，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以后可再也不敢了......
    周末有课，田园园看着台上的陆铭，突然想起来自己公司招聘的事儿。
    考试、面试什么的，是要出点儿题的，自己可不擅长这些。可以找陆铭帮忙，不过，要是这样，跟他接触就多了。要不，还是算了？
    陆铭感受着田园园偷偷瞄过来的视线，转眼对上田园园欲言又止的俏脸，暗暗摇头。
    下了课，主动走过来，“有什么为难的事儿还是有问题要问？”
    田园园忙拉开旁边的椅子让陆铭坐，看着陆铭俊脸上鼓励的表情，只得说道：“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想要扩大规模，在家属跟子弟中招9个人。我想着要不要出题考考他们？”
    陆铭挑眉，“这个是个新鲜事儿。当然了，在国外没什么稀罕的。国内招工用的极少，都是看关系、走后门进来的。你醒让给我给出题？”
    田园园嘿嘿笑着，“不好意思劳动你吧，你是个大忙人儿。我们又要得急。”
    陆铭微笑，眼睛看着田园园，“你的事儿......没什么，交给我吧。你只要给我说清楚是什么情况就好。需要面试吗？”
    田园园点点头，“嗯，他们文化都不高，最高也就是高中，大部分是初中，小学文化的多是家属。题目不能太难。主要是面试，特别是销售人员，面试比笔试还要重要。”
    陆铭想了想，“我知道了。什么时候用？下周就晚了吧？”
    离过年不到半个月了，再晚就只能年后了。
    田园园是想着把这事儿结束，过了年直接来上班。
    “本周你能赶出来吗？要是没时间就......”
    不等田园园说完，陆铭就说：“没问题。明天我给你送去。”
    田园园忙摆手，“不麻烦你了。明天下午5点，往让你去拿。你要是弄好了，就交给她带回来就行。”
    还是尽量避免多接触的好。
    “面试呢？有什么特殊要求吗？”
    田园园说：“面试主观性比较强，你出的题灵活些就好了，我都叮嘱一下评委，一般没人敢闹幺蛾子。”
    陆铭挑眉，示意班里坐着的这些学员，“不如这样吧，下星期咱们这班也结束了，不如你让他们过来这里，现成的评委。保证没有一个作弊的！”
    “咦！对哦！”田园园高兴起来，“我还发愁公司里该让谁当评委呢。这下好了，不会担心谁偏向谁、谁照顾谁了。陆铭，你可真聪明！哈哈哈......”
    看着田园园笑得开心又张扬，陆铭也不由得被感染了，跟着笑起来，“这么小的事儿也叫聪明啊？”
    外面走廊里，褚晓宇看着两个人说说笑笑地挺开心，有些羡慕嫉妒恨。
    哼，这个小白脸老师，看样子就是喜欢总经理，要不是自己盯得紧，说不定总经理就被他给勾跑了！
    褚晓宇立即上前过去喊：“田总！田总！”

 0894 暗中邀请？

    陆铭听见了，微微皱眉。
    转身一看，果然是隔壁班的那个小子，冷哼了一声，对已经站起来的田园园说：“你的小跟班儿又来了。”
    田园园有些诧异。
    这话听着怎么有些酸溜溜的？该是赵玉成的风格啊，怎么现在陆铭也学会了......
    田园园来到走廊，问一脸笑意的褚晓宇，“怎么？有事儿？”
    “没有。我就是想问问，你们班啥时候考试？”
    褚晓宇得意地扫了一眼正盯着自己的陆铭，又看向田园园，挠挠头，愁眉苦脸地说：“我们老师说，下星期我们班就考试，直接抽题面试，我紧张得不得了。要是考不过，就太丢咱们公司的人了......”
    喋喋不休地跟田园园抱怨着，一直说到陆铭冲走廊喊“上课了”，褚晓宇才意犹未尽地走了。
    哼！还想跟我们总经理套近乎？有我褚晓宇在，什么牛鬼蛇神都给我滚远点儿嘞！
    ......
    陆铭看着褚晓宇走了，才从讲台上下来，“下个星期天你定几个评委吧。就从班里抽，或者我给你定。”
    田园园说：“还是我挑吧，就不麻烦你了，到时候，你上完课就可以去忙自己的，不用在我这耽误。对了，考试的事儿谢谢你啊，陆铭，等过年了我请你吃饭，嗯，还有你家老爷子。他走了吗？”
    陆铭摇头，“在这里，估计过年会回京。年前就在这儿了。”
    “哦。这样啊。”田园园点点头，“你给老爷子说一声吧，他什么时候有时间了，我们过去看他。一个人也怪无聊的吧。”
    陆铭挑眉，“他天天有时间。”
    这话说的不太好接，田园园挠挠头，转身回座位了。
    打开笔记本，田园园半天不知道该记下什么来。
    陆铭的话中有话，田园园不是不知道。
    老爷子是有时间，还真想让自己天天过去看他啊，那是不可能。
    别说陆铭对自己动机不纯，即便是最好的朋友，也不可能没事儿就跑去男人家，那成什么了？
    就算外人不议论，自己也感觉不舒服。更何况，陆铭对自己是有想法的......
    田园园稳住神儿，开始认真听课。
    陆铭的课讲得很好，有教学经验，又师从名师，也会把握人心。
    课程内容讲得深入浅出、通俗易懂，虽然是西方经济学的理论，但是众人还是感觉收获颇丰。
    下课的时候，陆铭说了下周考试、课程结业的事儿，大家既高兴又失落，甚至相约请陆铭吃饭、同学聚会唱歌什么的，一群成年人也跟学生们差不多了。
    田园园既没表现出特别热情也没有泼冷水，就是这么笑吟吟地看着听着，见大家都说要聚餐，陆铭也答应了，田园园只得也同意。
    这些人都是各单位的领导，虽然不是同行，但是说不定以后什么时间就用得着，班里就自己一个女同志，但是也不能表现地跟他们太不合群了。
    听有人问自己“去不去？”田园园也没有拒绝，笑着点头，“去！”
    大家欢呼雀跃，“同去同去！”
    于是，中午竟然变成了临时聚餐！
    大家见都同意了，开始商量去哪、又开始凑份子，看着大家一个一个掏钱，交给临时班长，田园园也掏了五块钱过去。
    ps;上午去医院了，下午接着更够十章！

 0895 去聚餐！

    班里人多，一人五块其实不够。
    但是，有个同学是某国营企业的一把手，大手一挥，说“你们每人出五块，剩下的我报销。”
    大家笑着说了他几句“财大气粗”、“腐败得好”......然后就毫不客气地让他多出了。
    陆铭也是笑吟吟地看着众人，“咱们人多，又是临时定的，不如去吃包桌吧。快。”
    众人都不答应，“请老师你呢，怎么吃包桌呢？档次太低了，陆老师你点，说去哪咱们就去哪！”
    陆铭下意识地看向田园园，田园园是厨师，当然对东洲市的好饭店知道的不少。但是到底不是土生土长的东洲人，陆铭也不是，接过就有一个同学说“去山庄吧，就在翠屏上脚下，有个西南来的老板做的一手好川菜，干了几十年了，很正宗。冬天也应景儿。”
    大家都轰然叫好，“好好好，这就走！”
    褚晓宇听田园园班里乱哄哄地，放学了忙凑过来，听他们要去聚餐，看看满屋子就田园园一个女人，有些担心。
    聚会必喝酒，陆老师对总经理贼心不死，别乘着机会灌醉了总经理干出什么坏事儿来才好。自己要不要跟着？这个显然不现实，还不如把总经理喊出来为好。
    但是，全班都去，就她一个人不去，好像也不太好。怎么能两全其美呢？
    褚晓宇站在窗户边，摸着下巴胡思乱想，早就被讲台上的陆铭看见了。
    陆铭微微皱眉，示意田园园看外边。
    田园园转头看见褚晓宇在走廊里，忙走了出来，“有事儿？下课了还不走？”
    褚晓宇忙问：“你们班中午聚餐？你也去？”
    田园园挑眉，“当然了。我们班我是一份子，再说了，这些人也值得结交，吃了散伙饭很正常啊。”
    褚晓宇嘀嘀咕咕，“赵哥他知道吗？”
    田园园笑了，“我吃个饭还得给他报备啊？等会儿到了饭庄，我给他打电话说一下就好了。”
    褚晓宇看着陆铭看过来，忙把田园园拉到一边，“你小心点儿那个老师，别让他把你灌醉了。我看那家伙对你有点儿......嗯，不怀好意！”
    田园园“噗嗤”一声笑了，“走你的吧。年纪不大，知道的倒不少。”
    看着褚晓宇一步三回头的走了，田园园有些无语。
    陆铭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褚晓宇都看出来了，真不知道赵玉成是怎么忍着不说的。要不，今天不去了？
    不等回教室，班里的一群男人嘻嘻哈哈地出来了，边走边商量怎么去。
    陆铭看过来，田园园只得硬着头皮道：“陆铭，我......”
    陆铭了然地点头，“不能去？就在翠屏山脚下，你回家的必经之路。”
    意思很明显，不去也行，反正回家也是顺利，就回家也没有什么。
    田园园突然一咬牙，“我去！毕业聚餐呢，哪能不去？哈哈哈......”
    陆铭扶额，“呃......”
    又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这个女人，可真搞不懂她到底是精明还是精明过火了......
    众人挤上几辆车，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田园园不消说，是坐在陆铭副驾驶的位置，唯一的女同志嘛。

 0896 你想的就是我要做的

    田园园很自然，陆铭倒有些不自然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还是自己的错觉？陆铭总是感觉能闻得见田园园身上的香味儿、鼻端微微的呼吸、甚至看得见田园园俏脸上短短的绒毛......
    有几次还感觉风吹得田园园的头发丝儿，飘到了自己脸上，撩拨得人心都乱了......
    陆铭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手，稳稳地开着车，尽量把身边的田园园当透明人，脑子也想着别的事儿。
    后排座上坐了三个男同志，一路说笑着，不过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果然是个很大的山庄，其实就是个农家大院子，也就是后世所说的农家乐一类的。
    现在还不流行什么旅游，但是这个院子却已经有了农家乐的雏形。或许是无意为之，大家觉得没什么稀罕的，但是田园园十分喜欢。
    院子很大，房间也很多，食客并不是很多，刚好不用拥挤，更不用等位儿。
    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得有四桌，主人很高兴。招呼进来之后，一叠声地吩咐人赶紧去村子里买鸡买菜什么的。
    农家最特色的菜之一，就是地锅鸡、贴面饼子。这个是必点的菜，于是上来就要了这个。
    田园园想起来上回吃的狗肉，因为人太多，自己其实就吃了两块肉，还有些惦记，“你们这里有狗肉吗？”
    大家都是一愣，突然都哈哈大笑，“田园园，你不知道狗肉上不了大席面？请客用狗肉不好不好，太小家子气了。”
    陆铭却接话，“食材不分贵贱，前几天吃过狗肉挺好。有就上，没有就算了。”
    主家却立即笑着说：“不费多长时间，村里有的是狗，你们要是想吃，现杀就是了。要不？”
    陆铭当然说：“要！”
    田园园既然问了，就是上回没吃够，那就要吧。
    大家见陆铭这么痛快，还有些诧异，“陆老师，这么高雅的人还爱吃狗肉？真没想到。”
    陆铭笑笑，“尝尝鲜嘛，味道不错。”
    外面太阳挺暖和的，大家干脆把桌子摆到了外面院子里，很是热闹。
    田园园突然想起来还没有通知赵玉成，忙问：“你们店里有电话吗？”
    这个时候，电话可是个稀罕物，没想到店主人说：“有。”
    陆铭也起身跟了过来，“我也得给外公打个电话。”
    田园园两人进了大堂，果然看见有一台老式电话机放在收款台的桌面上。
    “你先打吧。”陆铭把电话推给田园园。
    吃饭是临时起意，只怕赵玉成还等着她回家做饭呢吧？这个混蛋，也不知道哪辈子得的福气。
    田园园却说：“你先打吧。老爷子一个人无聊，该等急了。”
    陆铭看看时间，抬手拨通了电话，“外公，我中午跟学员们一起吃饭......不远，就在翠屏山脚下马路边一个农家院儿......你别过来......喂喂！”
    看陆铭一脸无奈，田园园“噗嗤”笑了，“你外公可真有意思。有空多陪陪他吧，一个老人是很无聊的。”
    陆铭挑眉，“你赶紧打电话吧。”
    说完，大踏步地走了，跟众人坐在一起说笑，眼睛却盯着田园园的背影。

 0897 老爷子搅局

    赵玉成本就没有上班，接电话的是战士。
    田园园让他告诉赵玉成，“中午同学聚餐，我不回去吃午饭了，让他自己去食堂吃。我吃完饭自己坐车回去，不用来接。”
    挂了电话、谢过老板，田园园转身，一抬眼看见院子里的陆铭刚刚转开的眼，心里咯噔一下。
    陆铭这个男人，表现的是越来越明显了。现在连褚晓宇都看出来了，要是被大家传扬开来，可不好啊。
    上回自己已经表明了立场，以后要是再有别的，自己可该怎么办呢？
    田园园突然有些后悔不该来这一趟。
    可是已经来了，再突然说回去就太明显了，也好像有些小家子气。更何况一会儿陆老将军还要过来。
    田园园磨磨蹭蹭地还是回到了桌上。
    因为陆铭是老师、田园园是班里唯一的女人，不消说，俩人的座位不仅是挨着的，还都是主座。
    田园园突然灵机一动，在自己跟陆铭中间加了把空椅子，“挪挪，等会儿要来个重量级的大人物！”
    众人都不知道是谁，陆铭无奈，“我外公！”
    大家“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哎呦，这老头儿，可爱！”
    人多也足够热闹，好像也没有等多长时间，陆老将军的车就进来了。
    因为陆铭的车就停在大马路边儿，所以，警卫员老远就看见了，根本不用陆铭去接，直接就开着下了路，停到了院门口。
    大家一看车，都吓了一跳。军车！这年头，军人可牛得很！
    等两个警卫员搀扶着老爷子下车，大家都“哗啦”一下站了起来。
    我的娘嘞，不仅有俩警卫员，人家警卫员腰里鼓鼓囊囊地，该不会是枪吧？！
    陆铭跟田园园早就迎接了上去。
    看着自己造成的轰动，陆老将军很得意，瞪了陆铭一眼，“哼！吃饭不喊我，我就来打扰你！咦，这不是赵玉成家的？园园你这丫头，咋在这里？”
    田园园说：“我是陆铭的学生啊！今天说我们班全体同学请陆老师吃饭，哈哈哈......老爷子，你来坐这边。”
    说着，忙走过去给老爷子拉开了椅子。
    看田园园走开，陆老将军狠狠地拧了一把陆铭的手，“我就说咋这么大劲儿呢，星期天也不歇，原来这丫头在你班里！嗤--”
    陆铭不等说话，俩人已经走到了桌前，三人坐好，见众人都不敢坐，老爷子和颜悦色地说：“坐坐。”
    众人忙乱七八糟地坐了，看着老爷子，都不知道该说啥。
    这老人一看就是常年居高位者，眼神犀利、气势非凡。
    见众人局促，陆老将军问：“我来了，你们不咋欢迎是吧？”
    大家忙摇头，田园园打圆场，“主要是太突然。都是年轻人，突然来了个老同志，大家有些拘束。”
    陆铭低头闷笑，田园园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果然，陆老将军怒气冲冲地冲着田园园吼，“田园园，你敢说我老？”
    众人都吓了一跳，突然又是一愣，“咦，老爷子认识田园园嘞！这么说，陆老师跟田园园也该关系匪浅啊。”

 0898 陆铭失态

    陆老将军一瞪眼，“当然熟识，认识好几年了，能不熟识吗？我说，你这个丫头，今天怎么这么不会说话！”
    田园园捂着嘴笑，“是我说错了。我想说您老当益壮......”
    陆铭刚刚收了笑，听了这话，突然又笑了。
    田园园脸色一整，“哈，我又说错话了，不该带那个字儿。不老不老，国际组织上都已经从新界定了，说60岁以上的是中年人，80岁以上的才算老年人呢。哈哈哈......”
    “别哈哈了！”陆老将军瞪了田园园一眼，“你还坐着干什么，赶紧给我做饭去。都快一点了，想饿死我老头子吗？”
    田园园立即反唇相讥，“这可是你自己说你自己老的，这回我可没说。哈！”说完，起身笑着跑走了，“我做啥你吃啥，不许挑嘴！”
    田园园去了后厨，一个警卫员忙跟了上去。
    众人见陆老将军虽然严肃，但是也是个知情知趣的人，紧张了一会儿就开始跟老人攀谈起来。
    人老了，就是奇怪，有时候会十分喜欢跟陌生人说话。或许是家人、身边的人都各自忙碌，也或者是因为他们对老人的事儿太了解......
    陆老将军对着四五桌陆铭的学生，很快就讲开了自己的战斗史......
    陆铭听了几百遍，哪里还有兴趣，听众人或感慨或激动或难过或兴奋，渐渐地也受了感染。而且，看老爷子这么生龙活虎地，心里也很宽慰。
    说实话，老爷子不愿意回京，一方面不想跟自己父母住在一起，还有就是实在是太无聊了。这里有顾家、苗家的两个老爷子，三个当年的战友还是有很多话可说，最关键的是自己在这里。
    要是自己也进京了，外公肯定二话不说就跟着回京了。
    看着田园园消失的后厨方向，陆铭有些犹疑不定，走还是留？！
    凉菜早就已经上来了，老爷子一到，男人们就开始敬酒了。
    田园园去了后厨，一下子来了一个战斗力超强的大厨，上菜的速度快了一倍不止。
    见田园园煎炒烹炸手艺娴熟，大家都很欣慰。
    本来一下子来几十个当男人吃饭，就很紧张了。这会儿听说又来了个什么老首长，还有警卫员腰里别着枪盯着你做饭，你说，有几个厨师见过这阵势。搞不好吃了枪子儿那才叫倒霉嘞。
    田园园讲来就好办了，是老首长他们那一桌的自己人！真又什么事儿，也找不到其他厨师头上吧？
    所以，渐渐地，田园园还成了后厨的主厨了！
    村里的食材可以说立即就送来了。有刚刚宰杀的鸡子、狗肉，还有一只村民们用土网罩的斑鸠，都很快坐好端上来了。
    老爷子一看是野味儿，就立即来了兴致，“我一闻这味道，就是那丫头做的。这个斑鸠挺肥，难道她有这手艺！下回打个大雁尝尝。”
    田园园从食客变成厨师，也够悲催了，等坐好饭菜累得不轻，要知道自己可是空着肚子忙到最后！
    还是陆铭心里一直惦记着她，看饭菜上差不多了，忙去后厨喊田园园过来吃饭，“你也该饿了，看看，头发都乱......”说着，突然顿住了。

 0899 陆铭恼羞成怒

    手指触在田园园脸上滑腻的触感，真真切切地告诉陆铭，刚才自己给田园园挽起了脸上的乱发，而且，大手触到了田园园的脸庞跟耳朵！
    田园园好像也愣住了。
    看着眼前一脸慌乱的陆铭，田园园猛地意识到刚才陆铭对自己做了什么。
    这是或许只有亲人或者爱人间会做的亲密举动，而陆铭就这么轻松自然地做了。
    不仅他没有意识到不该这么做，就是自己，好像也没有意识到该避开，就这么，他抬手挽起自己脸上的乱发，给自己挂到了耳朵上！
    田园园突然有些沮丧。
    陆铭好像比自己更为慌乱、恐惧，转身而去的身影甚至有些跌跌撞撞。
    不仅没说一个字，还好像受了好大的惊吓，自己是个多么可怕的怪物一样，急匆匆地逃离了自己。
    田园园端着最后一碗汤，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来到桌上，没看见陆铭，眼睛环视了一下院子，也没有看到人。
    田园园弯腰把汤放到桌上，拉过椅子坐在陆老将军身边，假装无意地问道：“陆铭吃饱走了？不喝汤了？”
    陆老将军冷哼了一声，“别管他。跟别人要了烟，外面抽去了。发疯了这傻小子，都是在国外学的坏毛病！跟着美帝国主义能学什么好？打倒美帝国主义，真是个长期而艰巨的任务啊！”
    众人：“......”
    田园园知道陆铭这是躲自己呢，也不在意，反正这次一结束，下星期再见一次面，以后相见只怕也难了。
    陪着陆老将军跟众人说笑，田园园的心情很快就调试了过来，一会儿就变得开心了。还跟几个男同学划拳猜枚，被陆老将军嫌弃得不行。
    好在田园园越战越勇，又有陆老将军这个大靠山指挥着，渐渐地开始赢了。
    陆老将军很欣慰，“嗯，比陆铭这小子还强呐，那小子可是学了好久才像样儿。”
    陆铭一直到散席都没有进来，众人酒足饭饱，摇摇晃晃地出了院子，陆铭正靠着车，眼睛看着西方并不刺眼的太阳，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着男人挺拔的个子好像剪影，一动不动地有些僵硬，田园园其实心中也不是很好受。
    陆铭是个不错的男人，但是自己有赵玉成了，也跟他过得情投意合。只能说跟陆铭没有缘分。他这么难受，自己也实在无能为力......
    “上车吧。我送你。”陆铭听见众人出来，站直了身子，转脸看过着田园园道：“我反正也没事。”
    田园园忙摇头，“这路上来回的大巴车很多，都从部队那过......”
    “上来吧！”陆铭突然变得有些恶狠狠的，猛地拉开了车门，也不看田园园，自己率先就坐了进去。
    田园园愣住了。
    陆老将军就在田园园身后，陆铭的话、负气的动作尽收眼底，狠狠地骂了句：“臭小子！”
    自己也坐进自己的车里，吩咐警卫员开车，也不管陆铭，自己先走了。
    田园园看众人都慢慢散了，陆铭很有耐性地等着，自己只得弯腰进了车子，“那麻烦你......”
    “关门！”陆铭不耐烦地说了句，猛地一踩油门，车子往前一窜，田园园身子往后一靠，噘起了嘴巴。

 0900 信心百倍

    陆铭皱着眉头，也不说话，把车子开得飞快。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部队大院门口，“到了。”
    “谢谢你。”田园园转脸看着陆铭的侧脸，“下周见。”
    陆铭不说话，侧脸看不清表情，好像没听到田园园的话。
    田园园见陆铭不说什么，自己推开门下了车，关好车门。
    不等说再见，陆铭调转车头，飞一般地开着车走了。
    田园园看着车子带起来的尘土，皱紧了眉头。
    今天的陆铭有些不对劲儿，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些慌乱，其实自己也没有要怎么着他，他怎么搞得比自己还难堪是的。这是的，下回见面当做没发生就好了嘛。
    田园园胡思乱想着，很快就到了家。赵玉成正在家睡午觉，可真是难得。
    田园园蹑手蹑脚地进了厨房，把家里的东西归置了一遍。
    早上走的晚，碗筷什么的都还在水盆里泡着呢，还有衣服，因为家里没有洗衣机，都是赵玉成手洗的。
    有时候忙不过来，俩人的衣服就扔在水盆里。
    厨房里有自来水管子，烧热水也方便，地方也比卫生间大。
    所以，有时候洗衣服，田园园也在厨房里。田园园打开火，先烧水再洗衣服，所以得等会儿。
    田园园坐在小马扎上面，越想越不对劲儿。
    看刚才的样子，陆铭这是要跟自己疏远的节奏啊。要是今天的失态，能让他意识到他越陷越深，能自动放弃最好了。也省得让自己再去给他说难听的，毁坏了两个人之间的友谊。
    赵玉成看着厨房里托着腮、水开了都不知道的田园园，心里不是很舒服。
    这个样子，是在想什么呢？
    从同学聚会的宴席上刚回来，就是跟陆铭刚分开，不会是在想那个混蛋吧？要是哪天自己真开拔走了，陆铭这厮会不会趁虚而入？
    田园园这个女人，对陆铭本来就挺有好感，在三湾高中的时候，陆铭帮过田家不少，对田园园一直呵护有加。
    到了东洲之后，更是阴魂不散，不时出现在田园园身边。现在两个人都做起了生意，还是有往来的那种，可真保不准田园园这个女人被陆铭那厮给勾了去......
    看着田园园一脸沉思，自己站在门口这么久，田园园竟然都没有发觉，赵玉成有了深深的挫败感。
    悄悄地转身离开，赵玉成慢慢地走回了堂屋。
    看着客厅里布置得崭新的家具、家电、窗帘、摆设，赵玉成突然心里舒服了许多。
    滚他妈的陆铭，田园园是自己老婆，自己跟她的新生活刚刚开始，只要田园园跟自己一心一意，自己在这胡思乱想什么！可真是自找苦吃，既是对自己的不自信，也是对田园园的不信任。
    虽然陆铭是有些狼子野心，但是自己有信心，能够牢牢地抓住田园园的心！
    想到这里，赵玉成突然又感觉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猛地站起身来，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地一口气喝了个底儿朝天。
    然后又倒了一杯，端去厨房，一把拉起正在用手搓衣服的田园园，“喝了这茶，我带你买洗衣机去！”

 0911 对上了（今天的十更够啦）

    田园园站起身，接过茶水喝了，把杯子递给赵玉成，在围裙上擦了擦两手的白沫，“洗衣机到货了？”
    看田园园一脸惊喜，赵玉成大手捏捏田园园的脸，“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闻着田园园身上的酒味儿，赵玉成问：“中午喝的是衡水老白干！”
    田园园“噗嗤”一声笑了，“哎呀，你可真是闻香识女人。嗯，也不对，就是你鼻子好使就对了。”
    田园园解开围裙，边被赵玉成拉着往外走，边问：“你中午吃饭了没有？他们突然决定要聚餐，我也不好说不去。你吃的什么？”
    “结业了当然要吃个饭。”赵玉成不以为意，“我吃的就是食堂那些东西，能有什么好吃的？晚上补给我哈！”
    田园园笑笑，“你这人，一点儿亏也不能吃。”
    两个人说着话，就到了院子外面，突然看见关军长家门口听着东洲百货大楼的送货车，两个工人正往下搬东西。
    一个女人在旁边指挥着，田园园一愣，这女人怎么看着像是张素芝啊？
    走近了一看，可不正是张素芝这个女人，关军长夫人笑得一脸花开，正拉着张素芝往屋里走。
    小保姆春柳第一个先看见了赵玉成跟田园园两人走过来，忙低了头，小跑着进屋去了。
    田园园不由得暗暗皱起眉头。
    “春柳见了我，总是表情不一，我很奇怪，好像她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赵玉成看了一眼田园园，“管她一个小保姆干什么？关军长家的小保姆有几个干过一年的？”
    说着话，就到了关家门口。看两个人抬着的箱子，是电视机。
    田园园说：“不错，还是进口的呢，都是外文。”看样子好像是日文吧？田园园不认得。
    不过，箱子够大，看样子电视机怎么也不会比自己家的小。
    关军长夫人撩开门帘让张素芝进屋的一霎那，眼角看见赵玉成跟田园园，脚步一顿，转脸看了过来。
    好像有着炫耀的意味，大声招呼两个抬电视机的工人，“先放外面，进来帮我把这个小的弄出来。”
    张素芝当然也看见了田园园。
    见两个人一对璧人、双手交握，张素芝再想想自己的女儿被陆铭发配到京城一个人上学去了，心里对田园园的恨更是突然放大了一百倍，看向两人的眼神宛如毒蛇一般。
    田园园站住了脚，大步走到关军长家门口，扶着他家的门，看向院里的关军长夫人跟张素芝，“哟，婶子，这是添新物件儿了？新物件儿跟客人一起进家，可真是双喜临门啊。”
    这是把张素芝当物件儿给骂了！
    张素芝岂有听不出来的？当即就恼了，关军长夫人一个没抓住，张素芝就已经走到了院里，冲着田园园就尖叫道：“田园园，你要是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田园园猛地挡住身边就要发怒的赵玉成，好整以暇地看着张素芝，“我跟关家婶子说话，你是谁啊要接话？再说了，我难道说错了？货到了、你也到了，可不就是双喜临门？你想到哪里去了？难不成，你把你自己跟货比了？”

 0912 狼狈为奸（十更开始）

    张素芝一直知道田园园是个嘴巴厉害的，只是在关军长夫人面前，自己也不能示弱。
    何况关军长夫人也不是好惹的，自己是她的客人，现在又是在关军长家，怎么也不能让田园园这个女人好过！
    张素芝立即反唇相讥，“你又是什么东西？还敢在我面前撒野？我们苗家可不是随便谁都能欺负的！”
    说着，眼睛狠狠地瞪向赵玉成，“哼！你给我等着，敢对我儿子动手！有你好看的！”
    赵玉成冷冷地看着张素芝，“我一直等着呢！”
    田园园见张素芝气得不轻，心里十分畅快，但是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别狐假虎威了。我们没权没势就是有点儿胆子，你只管放马过来！我们要是怕了你，起初就不会打你！对了，还有刚才的话，你要是自己对号入座我也没有法。”
    说着，转脸对一脸不高兴的关军长夫人说：“婶子，你忙吧。我们还有事儿，走了。这电视机不错。”
    说完，胳膊挽起赵玉成的胳膊，两个人亲亲热热地走了。
    张素芝气呼呼地对着俩人的背影，对关军长夫人说：“你看看，这两口子都是什么人？我们苗家没找她没惹她，怎么就跟这俩人成了仇家？我有回就给你们家关军长说了，可得堤防着赵玉成！”
    关军长夫人拉着张素芝，一边往屋子里走一边诧异，“我们家有啥要提防他的？他一个副团长，还是刚提的。还能对我们家关军长做什么？差着好几级呢。再说了，就算他提拔得再快，也追不上我们关军长。等他有资格提军长，我们老关早该退休了。”
    张素芝立即劝道：“哎呀，我的老嫂子，你咋就不明白呢。现在他是不到三十岁，快的很，一晃就过了。他们两口子现在巴着陆老将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苗家现在听着好听，什么副省长。”
    “你也知道，别说到陆家了，就是跟顾家也差着一个天地呢！说实话，你们关军长也比我们强！多能办事儿。唉，我们这个刚上任，任务多得很。什么经济指标一大堆一大堆的，哪一个完不成，上边都得找事儿！”
    “还是你们部队上好。训练能出成绩、打仗能得功劳，征兵能捞好处，部队里成千上万的军官、战士、家属，哪个不是看你跟关军长的脸上过日子？哪像我们......你看看我，净是说没用的。”
    不能不说，张素芝是个做惯了思想工作的，一席话既说了自己的难处，又拍了关军长的马屁，关军长夫人立即就高兴了，拍拍张素芝的手，笑着说：“说哪里话，我这边咋样，你也知道难处。就像你说的，人多，照顾不过来，也是得罪的事儿。”
    “不过，咱们是啥关系？事儿再多、再难，我们啥什么也没有给你打过回票！今年的事儿不是更难嘛，你也知道，国家开始大裁军了。位置空着的是不少，一样的事儿，压缩的也多。”
    “还有其他的几个事儿，控制的都严多了。我们关军长天天也是头疼。这一段乱七八糟的事儿也多，一时没顾上不是。”

 0913 有钱能使鬼推磨

    “小张你放心，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我们家关军长不会给你忘了的。这几天陆老将军不是在呢吗？这算又多了一件事儿，我们家关军长除了部队上的事儿，就是去陪老爷子了。”
    张素芝心里一动，“今天晚上，我跟苗副省长也过去拜望拜望。可是为了参加我们苗副省长贺喜，专程从京城赶过来的呢。”
    关军长夫人心里暗暗鄙夷。
    谁还不知道，老爷子根本没有去。那天中午不是过来赵玉成这儿的贺喜宴了吗？还在自己面前打肿脸充胖子，懒得揭穿她就是了。
    两个人进了屋子，看两个工人正把新电视机放到了桌子上，慢慢地调台。
    张素芝得意地夸了几句，“到底还是年轻人眼光好，我想着国产的就很好了，谁知道，我家儿子说关军长家当然得送台进口的。”
    “一句话把我难为的不轻。咱们这又不是京城，哪里来的进口好货，我们家还没有呢，他做进出口的也没给家里弄台进口电视机。”
    “谁知道，苗副省长亲自出面，找百货大楼的一把手一问，百货大楼竟然有！哎呀，把我高兴得......二话不说，这不，就给你弄来了。”
    “看看就是比国产的好。小日本鬼子的家电听说是世界上最好的，我们家儿子说的，我看着也是。听说比美国、英国的还好呢。”
    关军长夫人忙叮嘱，“这话可别挡着我们关军长说，那就是个老英雄、老顽固。知道是日本货，我害怕他真给我砸喽。你可别说漏了嘴，就说是国产的，反正他也认不得。”
    正说着，关军长不知道从哪里回来了，看着张素芝在呢，还关切地问起了苗副省长。
    关军长夫人见两个人说得投机，忙说：“你看看，这是老苗两口子给弄了台电视机，我就说不要，谁知道小张一时不吭地就给送来了。我把钱都给他了，你可别给我送回去！”
    张素芝忙赔笑着说：“什么话啊，关军长是那绝情的人吗？多活泛的一个人儿，被你一说，倒成个六亲不认的了。咱们两家可不是一般关系。再说了，这东西你们付了钱，就是你们自己家买的，往哪里退？”
    关军长岂有不知道的？嘴里批评了自己老婆几句“浪费”什么的，就转移了话题，“你说的那几个关系，我明天打个电话，尽力办呗。还有那几个转兵种、换军区的，等人入伍了之后再说。”
    “人我没见，只要没有大毛病，问题不大。要是很明显的话，弄个轻松点儿的差事也不是难事儿。只要熬过新兵三个月就行了。”
    “谢谢关军长。”张素芝头一次得了关军长如此明确直白的答复，虽然有些肉疼一台进口电视机，但是事情办成了就行。舍了一台电视机，自己落的还是大头儿。
    关军长天天看着这电视机，就会天天记着自己苗家的情，以后的事儿更好办了。其实，比送烟酒还好，电视机是个高档东西，能用二十年呢！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0914 张素芝的恶毒

    趁着关军长夫人出去烧茶的功夫，张素芝忙低声问关军长，“我刚才看见赵玉成两口子出门了，还是有个事儿想问问。那小子是不是近期又犯什么事儿了？”
    关军长摇头，“有点儿事儿也了了。不算什么大事儿，其实他也算是无辜受牵连了，要说责任，他没有多大责任，要不，不会这么容易就过了。”
    张素芝一听，有些失望，“我还想着，趁着这个机会把他拿下，才能解气。竟然事情已经了了。对了，是什么事儿？”
    关军长倒也没有什么避讳，“一个营长上吊自杀了。赵玉成说是那营长家属勾引他，家属们也有些留言。但是，那个女人却说是因为往老家寄钱的事儿。”
    “赵玉成敢担当，也算是条汉子。那个女人或许是为了自己的脸面，总之，人已经死了，又是自杀，苦主都不承认，谁还能怎么样？”
    “部队纪检上也没法定赵玉成什么罪，就是记过都不成立，事情三天就过去了。死人送走了，家属孩子也回家了。就是这。”
    见张素芝脸色惊疑不定，关军长还奇怪，“这事儿也算机密了，你跟苗副省长是怎么知道的？还有陆老将军，在京城也听说了。”
    张素芝立即摇头，“具体的我可不知道，我就是刚才过来的路上，隐隐约约地听见两个女人议论，赵玉成什么事儿......对了，关军长，上回我说的事儿......”
    关军长看了一眼张素芝，“赵玉成是我手下的兵，说起来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他提拔我这边是签字同意的，现在突然把他拿下，我这脸也不好看。”
    “再说了，好不容易碰到一回事儿，接过他还是个无辜的。现在，他又抱住了陆老将军这条粗腿，以后想动他就更难了。何况，即便是裁军，无论如何也裁不到他！他这学历、经验、战功，才是部队要极力挽留的战斗型军官。”
    张素芝脸色有些难看，“我们苗家要是就这么被他们给打了，又不能报复，可真是没法子在东洲市混了。以后，还有什么脸面管别人？”
    “关军长，其实也不是说非得要把他怎么着。但是，我就是不能让他们两口子好过。你看看，想着谁还能比他们两口子过得好？有权有钱、年轻漂亮，简直就是老天爷瞎了眼嘛！”
    “找不到他的错也不打紧，总有任务让他执行。部队上的任务没有啥好干的，不是受伤就是死人，我倒想看看，他到底能有多幸运！不相信他每次都能没事儿！”
    “前几天，我看电视上不是报道，南边又打起来了？越南鬼子也不是善茬，就让他带着人过去啊！哼！死在战场上，这可怨不得别人！”
    “再立特等功，也成了死人！让田园园这个女人当寡妇！这么克夫，看以后她再嫁给谁去？退一万步说，赵玉成运气好，不死，我看免不了受伤、残废，最好躺床上一辈子，累死田园园这个女人！”
    “关军长，你要是能如了我的愿，我真是感激你一辈子。你是不知道，我们苗家在他们手里受了多少委屈......”

 0915 关军长上了心

    关军长有些微微皱眉，“部队上的事儿，我也不能都做主。上不上战场，得听军委统一安排。即便任务落到我们军区，也不一定就会让赵玉成去。还得多放权衡利弊才行。”
    “赵玉成是有实战经验不错，战场上表现也有勇有谋，不过，事情不能我们能控制的。现在，他跟陆老将军关系很好，说不定另有所图，都不是你我能知道的，更不是你我能控制的。”
    “要是打乱了陆老将军的安排，我这边也难做。不过，这几天我跟陆老将军旁敲侧击地打听过，没感觉出来他对赵玉成有什么特别安排。也或许他故意死死瞒着我。”
    关军长说到这里，心里其实十分不舒服。
    张素芝有些眼睛都红了，“这要是陆老将军护着，我们家苗苗跟苗壮受的委屈，可再也找不回来了。”
    关军长夫人正好一步踏进来，听了忙接话，“我也是有些好奇，苗家跟赵家该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们两家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现在怎么弄得跟死对头似的？还是苗家受了委屈？”
    张素芝立即就往前探了探身子，低声说：“咱们是自己人，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陆铭跟我们家苗苗，也是多少年的牵扯了，前几年不是跟着顾家老三顾中原去下乡锻炼了吗？”
    “唉，你们那里知道，去的就是赵玉成的老家，你说说这不是冤孽是啥？田园园这个女人，在乡下跟陆铭认识的。你想想，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不就......”
    关军长跟关军长夫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恍然大悟，“怪不得......”
    张素芝见两人信了，立即说：“苗壮气不过，骂过田园园一回。田园园这不女人，觉得自己委屈了，回家找男人告状。赵玉成把苗壮的胳膊都打断了！”
    关军长眉头皱了起来，“还有这事儿？”
    关军长夫人却立即鄙夷地说：“赵玉成这个男人，看着不傻，咋戴了绿帽子还不知道呢！还帮着他女人打受害者！可见，战场上有勇有谋，不见得碰到女人的事儿就心里明白！”
    张素芝擦擦根本看不到的眼泪，说：“这事儿我给谁说去？还不得被人家笑话死？也就是跟你们两口子说说，咱们是自己人，不怕你们笑话。”
    关军长夫人立即拍着胸脯说：“小张说得什么话？我们只会帮着你解决问题，哪能跟外人似的看笑话！”
    关军长也有些不高兴了，“这个赵玉成，竟然这么没脑子？自己是个军人，怎么倒出拳打老百姓？！不像话！”
    张素芝见关军长发怒，立即又添了一把火，道：“女人嘛，漂亮能让男人疯！你们还不知道呢，这回田园园还是个省劳模呢。”
    “我知道，看电视了。”关军长说：“也难为她。”
    张素芝立即撇嘴，“都是顾家老三那个顾中原给她弄的！你以为她上个班一个月挣五十块钱的工资，能有多大成绩？她呀，把顾家老老少少的几个男人都勾引住了！”

 0916 女人的心思

    关军长夫人惊呼了一声：“可不是，我的天，顾家几个儿子多傲气的人，都愿意为了她出力？还有陆老将军，简直都是吃了她的迷魂药了！”
    关军长狠狠地皱起了眉头，伸手掏了一个棵烟，狠狠地抽起来。
    张素芝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关军长这是要想法子收拾赵玉成跟田园园了，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该收摊儿了。
    于是，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起身告辞，“你们忙吧，我走了，回家还得给苗副省长做晚饭。还是你们家好，有个小保姆，主家多忙也不怕。”
    关军长夫人笑笑，“喜欢，就把春柳送给你！我们家再找个。”
    张素芝握着关军长夫人的手，“我可不敢夺人所爱，谁不知道你家春柳能干，手艺又好。对了，我给她带了苗苗不穿的衣服，来，我给她送去。你就别跟着了。”
    说着，背起自己的包，出门就去外面找春柳去了。
    关军长夫人也不客气，随张素芝自己去了，转脸看着一脸黑沉、吞云吐雾的关军长，“你手下的兵再不管管，以后只怕会出大事儿。看看这半年，又是匿名信、又是勾引人、又是上吊死人、又是打断老百姓的胳膊......”
    “桩桩件件，都跟一个人有关，你还提拔他！这要是被有心人告到军委，你这个军长我看也当到头儿。他赵玉成升官儿不升官儿，跟咱们有个屁关系？”
    “你自己的位置倒是先保住再说。你没看曹力？以前赵玉成巴着他，现在赵玉成突然跟陆老将军成了一家人，曹力只怕还要倒过来巴结赵玉成了？”
    “你不在家不知道女人们之间的事儿。曹力的儿媳妇就是那个叫梁梦雪的，听说要去田园园的公司里上班了呢！儿子才两岁，就忍心扔下孩子去上班？”
    “你以为她家是缺那四十块钱？切，还不是想着跟田园园搞好关系，以后男人们好抱着陆家这大粗腿？曹力比你小几岁呢，临退休之前，万一提个军级不是没有可能。以前看着没戏，现在巴着陆老将军了，能一样吗？”
    “不是我要干预你们部队上的事儿、管你们男人的前程，实在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这趟来，陆老将军没给你写一个字儿，来回进出从咱们门口过，别说下来坐坐，都没让车子减速，你说，跟你能有多大情分？”
    “你别天天就顾着工作了，该虑的事儿得虑虑。你不指望提拔，但是咱的位置不能让人顶了去，你快退休了。咱们还有俩儿子呢！”
    关军长狠狠地抽着烟，也不知道听见去没听进去自己老婆的话，眼睛死死地盯着电视机，一个字儿不说。
    关军长夫人气呼呼地瞪了自己家男人一眼，转身出去了。
    小院客房里，张素芝正跟春柳交代，“上回没弄成，阿姨我一点儿没怪你。以后注意点儿，马上就过年了，田园园家请客的时候多呢。你只管过去帮忙，不愁没有机会下药。”
    春柳咬着嘴唇，“那药到底是......”

 0917 顾鉴回来了

    张素芝一咬牙，“不会死人。就是......女人吃了，就得马上跟男人上床！你想想，正请客做饭呢，她拉着男人在屋里做那个，还不得被大家的唾沫淹死！”
    “我就是想让她出丑，让院里的人知道，她田园园是个就会勾引男人的不要脸女人。吃了那药，绝对不会死人的，你只管放心好了。”
    “你是个没结婚的大姑娘，谁会怀疑到你头上？再说了，你跟她无冤无仇的，不挡她男人的官路、不挡她的财路。想破头也跟你没有关系。”
    “她就算怀疑，也只能怀疑跟她有仇的下级军官谁家的老婆，要不就是那个军官想要勾引她。断不会跟你牵扯，你只管放心好了。”
    “再说了，你是关军长家的人，她敢怀疑你，就是怀疑关军长跟他夫人，赵玉成一个副团，这不是作死呢？恐怕上回的失效了，我又给你拿了点儿，你收好别湿水了。你听我的......”
    “你俩在这说啥呢？”突然进屋的关军长夫人打断了张素芝的话。
    张素芝冲春柳使了个眼色，只得起了身，“春柳这丫头，跟我们苗苗的身段差不多，我正让她试衣服呢。”
    关军长夫人笑吟吟地说：“小张，想吃什么给我说，我这就让春柳老乡家里买肉去。”
    张素芝心里暗骂。
    你这明明就是赶人走呢。小气的女人，从来没有在她家吃过一顿饭！
    张素芝笑呵呵地挽起了自己包，“家里还有两个等吃饭的男人呢，我哪里有你命好，我走了，等过年了我再来给你和关军长拜年。好了，你留步。”
    关军长跟夫人还有春柳看着张素芝上车走了，这才回屋。
    春柳当然感觉去屋里做饭。
    关军长跟夫人回到屋里，又说了会儿闲话，就听见电话铃声响起，竟然是陆铭打来的。
    关军长立即站直了身子，“什么？顾鉴回来了？好好好，我晚上过去。老将军说让我带上赵玉成？好，我知道了。”
    等那边陆铭挂了电话，关军长才气呼呼地猛地把电话给挂上了，“这个死老头子，是要干什么嘛，喊我就喊我，拐带上赵玉成算什么？他是老几啊，我要带上他！”
    关军长夫人忙摁着关军长，“这会儿天也不早了，你跑到城里，天就黑了。赵玉成跟田园园俩刚进城去了，你没看到吗？”
    关军长点头，“嗯，你收拾点儿礼物去，就说没找到，我自己去！”
    关军长夫人喜滋滋地去里间翻腾东西去了。
    关军长忙换衣服，看着夫人拿着两瓶茅台酒出来，不由得有些皱眉，“没次都是这些东西，又费钱老头子又不稀罕，你就不能想点儿别的礼物吗？”
    “上回田园园一碗馄钝就让老头子赞不绝口，比你这两瓶茅台酒还喜欢！真是的，换个！”
    关军长夫人撇嘴，“那个女人，惯会投机取巧讨好男人的，我能跟她比？再说了，咱们家，拿个便宜的礼物丢脸不丢脸啊？”
    到里间转了一圈，还是把茅台酒给拿了出来，“真没啥了！
    ”

 0918 偶遇苗壮

    赵玉成跟田园园一路直奔百货大楼，看着家电区空空荡荡地，俩人都有些傻眼。
    田园园捣捣赵玉成，“赵团长，你是不是有些太天真了？以为会有好东西等着你来买呢？”
    过年本就是销售旺季，更何况本就常常脱销的家电。怎么会摆着让大家随便买呢？
    赵玉成想了想，“那就去托关系吧。家里洗衣机不能缺，电冰箱倒可以缓缓。”
    田园园拉着赵玉成就去找以前方书记的那个关系，“要是有，就都买了，也是求一次人。你要不要先给方书记打个电话？”
    赵玉成立即点头，“当然。打个电话也好说话，咱们去了不是面子不够嘛。”
    两人直奔百货大楼的办公室，刚一进办公区，就碰见苗壮更一个领导往外走。
    田园园撇嘴。
    果然是冤家路窄啊。在部队大院刚见过他妈，在这里就碰见他了，可真是倒霉。
    苗壮也看见了俩人，顿住了脚步，转脸对那个领导说：“稍等，碰见个熟人。”
    说着，大踏步地走过来，“有事儿？”
    赵玉成立即就明白苗壮过来干什么了，“怎么，给关军长家的电视机是你办的？”
    田园园恍然大悟，“怪不得是进口电视机呢。”
    苗壮点点头，“没错。百货大楼里进口电视机是我们公司给发的货，怎么了？你们也想买？不巧，没了。”
    田园园“嗤”地一声，“我们不要，别害怕！我们家的电视机是国产的，很好，就不劳你大架了。”
    知道田园园足以对付眼前的男人，赵玉成好整以暇地看着苗壮，不再说话。
    苗壮看着眼前这两口子，也是恨得牙根儿痒痒，冷冷地哼了一声，“顾鉴喜欢的东西不多，别为了他挑礼物费心思托人了。给他拿酒过去就好。”
    说着，眼睛扫向田园园，又转眼看着赵玉成，“带着一个不能挡酒的女人，小心被顾鉴灌到桌子底下去！”
    田园园一愣，赵玉成却立即反应过来。
    顾鉴回来了、晚上要聚餐。苗壮以为顾家邀请了自己，自己带着园园过来买礼物的。
    赵玉成也不戳破，眼睛看着苗壮，淡淡地说：“我只要喝过你就好了，顾团长是我上级，别说让我喝酒，就是让我服毒，我也一起行动听指挥！你就别挑拨了。就说你晚上去不去吧？”
    苗壮冷哼，“你说呢？”说完，看了一眼不远处还等着自己的那个百货大楼领导，一脸不耐烦地对赵玉成跟田园园说：“有东西要买就赶紧说，不说我可走了。”
    田园园立即上前一步，翘起下巴，俏脸满是鄙夷，“小心牛皮吹破了。我要说我想买洗衣机跟电冰箱送给顾团长，你能成？”
    苗壮冷哼了一声，“求人还拽的二五八万的。真是个榨取人剩余价值、不留一点儿余地的吸血鬼！”说完，转身就朝着那个领导走去。
    田园园见苗壮给那个男人附耳低语了两句，那个领导点点头，跟着苗壮走了过来。
    田园园很兴奋，赵玉成也知道有门儿了。

 0919 仇人相见

    果然，苗壮两人大踏步走过来。
    那个领导笑吟吟的对两人道：“想要电冰箱跟洗衣机是吧？就剩一个牌子了，大小也都没得挑，货倒是有。你们跟着我来办个手续吧。”
    “明天让人给你们送货，今天带钱不够的话，明天直接交给送货的人就行了。我交待一声，你们不用再跑一趟。”
    田园园忙感谢，“放心。谢谢。”
    苗壮瞪了一眼两人，转脸对百货大楼的领导说：“这俩是有钱的主，按售价给他，外加送货费、安装费。一分钱别给他们便宜。”
    那个百货大楼的领导忙笑着说：“哪里哪里。有苗总在，肯定是进价给他们。苗总，您办公室里稍坐一会儿，等这边儿忙完了......”
    苗壮摇头，“晚上我有饭局，你这边就免了。回见。”说完，看也不看赵玉成跟田园园一眼，转身大踏步地走了。
    赵玉成挑眉，田园园抬脚冲着苗壮的背影踹了一脚。
    转脸见百货大楼的那个领导一脸诧异，田园园忙笑着说：“走了、走了。”
    他肯定很好奇自己俩人跟苗壮的关系......
    赵玉成问：“茅台酒有吗？”
    那个领导忙说：“有有有，现在要吗？要是要的话，去库房直接提货还便宜些。”
    赵玉成点头，“嗯。晚上跟苗壮去一个饭局，不能空着手。”
    “明白明白，跟我来吧。”
    ......
    于是，两人办好手续，拿着茅台酒出了百货大楼。看看天色，田园园问：“咱们要去陆铭家？”
    赵玉成说：“虽然他们没给咱们打电话，但是既然知道了，自然是要去的。但愿苗壮的话是真的，刚骗咱们，等着瞧！”
    看赵玉成一脸杀气腾腾，想到下午见到张素芝的德行，再想想苗壮还帮忙买东西，田园园不由得感慨了一声，“苗家就苗壮做事儿还像个人。”
    赵玉成开着车，眼睛瞥了一眼田园园，“帮买两件东西就成好人了？谁不知道他是个心狠手辣的，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不是个善茬！以后你离他远点儿，跟他公司的生意能不做还是不要做了。”
    “嗯，我知道。上回也是没法子，以后不找他们们，外贸公司多得是，谁稀罕见他！”田园园嘀咕着：“苗家没一个好东西！”
    说实话，其他赵玉成跟田园园都不知道陆铭家住在哪里。想着该是省政府家属院这样的地方，谁知道到地方一问，根本不是。
    俩人离开省政府家属院门口，正要上车走，就见大门口开出来一辆车，田园园觉得眼熟。
    正要说话，就见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了苗壮的脸，一脸不耐烦地看着俩人，“干什么，阴魂不散地跟着我！”
    后面车窗落下，一脸粉白、嘴唇血红的女人不是苗苗又是哪个？
    看着田园园，苗苗立即怒气冲冲地尖叫道：“田园园，你这女人，跑我家门口干什么？”
    赵玉成立即黑了脸，田园园去摁住赵玉成，“你上车，我去骂她两句，今天晚上热闹了！”
    说着，大步走到苗壮车前，拍拍车门，看着苗苗气得额头青筋跳起多高，田园园冷笑。

 0920 聚会

    “没嫁出去这是又回来了？看来京城的男人们也不怎么欢迎你嘛。是不是粉太厚、唇太红、人太丑啊？哈哈哈......”
    说完，转身走了。
    苗苗气得狠狠地拍打着座椅，冲着前面一脸阴沉的苗壮吼道：“哥，开车撞死这个女人！真倒霉，一出门就碰见她！她咋就会这么阴魂不散呢！第一天回来就出师不利，我可真有些担心，今天会不会见不到陆铭！”
    苗壮从后视镜里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吉普车，冷哼道：“怎么会见不到？顾鉴的欢迎宴席呢！他是亲弟弟会不出现？再说了，老爷子也去，陆铭一定跟着的。”
    苗苗松了一口气，拽拽自己大红色的羽绒服，有些惴惴不安，“哥，你说是不是我的嘴真的有些太红了？”
    苗壮微微皱眉，“陆铭喜欢什么样儿的，你现在还不知道吗？你也跟田园园学着点儿，为啥男人们都喜欢她？略施淡妆就好了，你看看你，天天弄得......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陆铭对你的心根本半分都没有，你何必上赶着！苗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苗苗狠狠地捶着座椅，气得粉脸涨红，“哥，你再说，我可真生气了。”
    说着，转头看向身后，“他们俩发什么疯？跟着我们干什么？咦，对了，他俩过来干啥的？”
    苗壮略一思索，“难不成是来找陆铭的？或许，他不知道顾鉴回来的消息，倒是我说漏嘴了？”
    这个时候，电话什么的还不是那么方便。
    顾鉴下午到的，请客的事儿自己也是傍晚才知道，那个时候按照时间来看，赵玉成跟田园园该已经出来逛街了。
    或许他俩真是过来买电冰箱跟洗衣机的，倒是自己告诉了他顾鉴回来的消息？
    突然想起当时田园园一脸迷茫，苗壮突然有些后悔，“都是我多嘴，要不，今天晚上或许还能吃个安稳饭！”
    很快，车子就到了闹市区的一家大型饭店门口。
    苗壮停了车，看见赵玉成果然也停了车，越发后悔刚才该去别的地方甩掉这俩人。
    但是想想赵玉成是部队出来的，或许想甩掉他不那么容易，只得认命了。
    正要下车，就见另一辆吉普车也跟着停了下来。
    赵玉成抬眼便看见关军长下来了，忙迎了上去，敬礼，“军长。”
    关军长一看，心里暗骂了一声。
    这混蛋果然比自己受宠啊，顾家唯恐自己不带他来啊这是，又专门通知了他？还把老婆也带来了，啧啧啧，男人们聚会带个娘们儿干什么？能挡酒还是会猜枚？！切！
    关军长不冷不热的态度，赵玉成不是没有感觉，但是既然到了，也不能不进去。
    苗苗看着田园园手里拿着茅台酒，气得“哼”了一声。抬起高跟儿鞋气呼呼地转身就走，没想到脚下一歪，一个趔趄，差一点儿摔倒！
    更是越发感觉在田园园跟前丢了面子，气得眼睛都红了，猛地一甩扶着自己的苗壮，“噔噔蹬”地踩着高跟儿鞋跑到饭店里去了。
    关军长看着自己手里的茅台酒，看看田园园手里的茅台酒，再看看空着手的赵玉成，越发不高兴。

 0921 苗苗的打算

    妈的，赵玉成这小子倒有个跟班儿，自己还要亲手拿礼物，怎么就看着自己比他身份还低了些似的。
    没人比顾鉴身份高，所以，包间门口也没有谁出来迎接。倒是陆铭就坐在门口，听见走廊里关军长说话，起了身。
    看见赵玉成果然跟关军长一起进来了心里一松，突然看见田园园也跟着，倒有些诧异，不自觉得心里竟然升起了一丝窃喜。
    突然想到上回见面，自己情不自禁给她挽头发，还碰到了她的脸跟耳朵，不由得有些不自然。
    苗苗坐在旁边，看着陆铭的眼神儿跟表情，嫉妒得发狂。
    就知道田园园这个女人过来没好事儿，看看吧，陆铭见了他，立即表情、眼神儿都变了。
    刚才看自己冷冰冰的，现在那俊脸，害羞还是激动？
    陆老将军也有些诧异田园园怎么跟了来，听田园园跟自己打招呼，笑着说：“你这丫头也来了。”
    赵玉成跟陆老将军和顾鉴敬礼后，拉着田园园落座，冲着两人道：“无意间听苗壮说顾团长回来了，要不，我们还不知道。我跟园园本来正在百货大楼逛呢。”
    关军长一听，忙跟陆老将军解释道：“我找不到赵玉成好着急呢，又恐怕您等，就先来了。”
    苗苗一听，狠狠地瞪了苗壮一眼。
    果然是他多嘴！
    顾鉴哈哈大笑，“我就说跟赵玉成、田园园有缘分，这不，没通知到也通知到了。要不，哪天还得专门跟他喝一次。好了，既然人到齐了，把酒都打开。陆铭，你去喊服务员过来点菜。”
    苗苗一听，立即就站了起来，“我去吧。陆铭，你坐着。”
    不想看见田园园，更想在陆老将军跟顾鉴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贤惠，于是，苗苗起身到了外面，喊服务员过来点菜。
    还自己端起茶壶给众人倒茶，就连赵玉成跟田园园的茶杯都倒上了，根本没有把两人隔过去。
    田园园唯恐苗苗下毒手，出现故意用茶水烫坏自己的戏码。
    眼睛跟手十分当心，一旦苗苗出现什么苗头，自己可不管陆老将军跟谁在场，立马把茶水打翻。任由她发挥，真把自己烫坏了可就糟糕了。
    苗苗不是傻子。
    要害田园园，也是背后下手，不可能当着顾家的人做这些。要不，陆铭跟陆老将军还有顾鉴，一旦认定自己是个心思歹毒的女人，怎么还会让自己嫁进顾家啊？
    不仅没有当场给田园园弄难看，倒水的时候，还夸田园园的衣服好看。
    “一看就是好衣服，这是在哪里买的？哪天我也买一件去。哪天有时间，咱们一起去逛街怎么样？我放一个月的寒假，很无聊的。田园园，有时间吗？”
    众人都有些诧异，就连陆铭都把眼睛看过来。
    苗苗这是转了性子吗？以前跟田园园斗得你死我活的，这是要干嘛？该不是找机会要拿田园园出气吧？
    苗壮却暗暗摇头。
    自己这个妹妹，城府还是太浅了。这么明显的作假，谁会看不出来？没看见陆铭一脸怀疑跟不快吗？
    田园园心里更是明镜儿一般。
    女人的戏码，不就那么几下子吗？苗苗一贯顺风顺水的，也就是碰到自己踢到了铁板。

 0922 热闹or机锋

    知道苗苗虚情假意，田园园自然也投桃报李，“哟，你这可是京城呆过一年的，不知道是我眼光变高了，还是你眼光变差了。就这么一件最普通不过的羽绒服，也算得上好看的话，我只能说是你在恭维我。不过，我很喜欢。”
    见苗苗不软不硬地碰了个钉子，男人们都低头闷笑。
    苗壮的脸色不太好看，但是苗苗还算能绷得住。
    假装没听出来田园园的讽刺，只是呵呵一笑，苗苗歪着头，看着田园园，“是啊，我就是在恭维你，你也听出来了。”
    田园园淡淡地接过水杯，放在桌上，不再说话。
    而苗苗就开始给旁边的赵玉成倒水了。
    赵玉成眼睛看也不看苗苗，也没有接她递过来的水杯。
    还是苗苗自己把水杯放到桌子上，对着赵玉成说了句，“恭喜啊，赵团长。”
    “嗯。”赵玉成也是毫不客气地受了，嗓子里嗯了一声，一个字儿都没说，更别指望他说“谢谢”了。
    苗苗心里暗骂。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可真是两口子，一个一句话不说，一个说了能把人气死！
    苗壮看自己的妹妹吃瘪，有心报复两句，又唯恐被人说小家子气，更不想让老爷子不高兴。于是，很聪明地转移了话题，“我爸妈本来说晚上过去家里拜望的，还是我说今天是顾鉴的接风宴都是年轻人，他们就没来。等改天老爷子您什么时候有空，再让他们过来。”
    “唔。”陆老将军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声，转脸看向陆铭，“过了年，你那个老师还当不当了？”
    陆铭摇头：“下星期考完试，以后就不去了。结业了。”
    苗苗一愣，“陆铭，你又去当老师了？”
    陆铭淡淡地说，“不就是你妈联系的一个短期培训班，在工人文化宫，给企业的老总们讲经济管理的。”
    苗苗还要问，苗壮却转移了话题，“顾鉴这趟回来能歇多久？留在东洲过年不？”
    顾鉴点点头，“没有突然召集的话，有一个月的假期，会在东洲住一阵子。能不能留下过年，还要看爷爷奶奶跟爸妈的意见。”
    陆老将军冷冷地看着顾鉴，“为啥不看我跟陆铭的意见？”
    众人都低头闷笑。
    关军长忙打圆场，“哈哈，顾鉴首先是顾家的长子长孙，大过年的当然得依顾家为主。陆铭就可以跟你走啊，再说了，老爷子，陆家的晚辈也不少。是不是？”
    陆老将军瞪了关军长一眼，“小关你是不是想挨揍啊？也帮着顾老头说话？”
    关军长立即一脸委屈的样子，“老爷子，您在这些小年轻面前给我留点儿面子啊。以前挨够了你的马鞭子，现在可不想再吃你的拐棍儿了！”
    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田园园看现在陆老将军的凌厉，就知道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雷厉风行、御下极为严格的人，关军长是他的勤务兵，肯定没少挨训，至于吃马鞭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赵玉成看着关军长，也有些好笑。
    在部队里是十分严厉的一军之长，在陆老将军面前也是个小字辈儿啊。

 0923 你会不会跟我谈恋爱？

    这里的饭菜，大家好像都是第一次来，都吃得津津有味，就连一贯挑剔的陆老将军也没有说什么。更没有说让田园园去做菜什么的，可见对这家饭店还算满意。
    大家说说笑笑，就连苗苗也渐渐地高兴起来。不管陆铭私下里对自己怎么冷淡，但是现在自己不就坐在他身边吗？
    嗯，田园园坐在赵玉成身边，因为他们是夫妻。
    自己跟陆铭坐在一起，大家也都感觉很自然，是不是已经把自己个陆铭当做一对儿了。
    更关键的是，自己坐在陆铭身边，他也没有反对啊。更没有起身换位置什么的，给自己弄难看。是不是真像苗壮说的，小别胜新婚？
    自己跟陆铭果然实现了那句“距离产生美？”“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或许，这是个好的开始？
    正愣神儿间，见陆铭起身出去了。不知道干什么，苗苗略等了五分钟，唯恐陆铭回来，也起身追了出去。
    大家其实都没有在意，但是苗壮有些微微皱眉。
    知道自己这个妹妹，是在找跟陆铭独处的机会。也不知道陆铭会跟她说什么，估计没有什么好听的。真是的。
    抬眼看了一眼对面儿坐着的田园园，见她正笑吟吟地给赵玉成夹菜，不由得想一脚踹过去。
    都是这个女人，闹得陆铭跟苗苗离了心，要不是她，现在说不定陆铭跟苗苗都已经结婚了......
    苗苗在走廊里没看到陆铭，便直奔卫生间。
    果然，刚走到卫生间的洗手池子边儿，陆铭就出来了。看见苗苗也在，一点儿也没有吃惊，还跟苗苗点点头，“出来了。”
    “嗯。”苗苗大受鼓舞，洗了手上前走了一步，把旁边的毛巾递给陆铭，“半年没见，你越发英俊了。”
    陆铭大手一顿，“不是出国留学，怎么进京城半年，说话这么直率了？”
    苗苗一个人在外地过了半年，性子沉稳了不少，很贤惠地接过陆铭递过来的毛巾，边整理边说：“看见别人我说不出口。但是看见你就自然地说出来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没什么。”陆铭说完转身，苗苗也忙跟了过来，“过了这个年，大家都长了一岁，明年你有什么打算？你爸妈都进京了，你会不会去？”
    陆铭摇头，“不知道。或许吧，看公司这么的情况。或许会离职、或许会在京城开分公司。现在还没有虑到这里。”
    苗苗落后了陆铭一步，陆铭虽然不喜欢苗苗，但是绅士风度还是有的，不由得也慢了步子。
    苗苗一看，自信心跟增强了，小声问：“陆铭，下一年你会不会......正经考虑婚姻大事？”
    陆铭突然站住了脚，很坚定地说：“不会！”
    苗苗很难堪地红了眼圈，两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声音颤抖地问：“那......你会不会跟我谈恋爱？”
    “更不会！”陆铭把话当面跟苗苗说了，干脆就说清楚，转身看着苗苗，俊脸严肃、眼神冷然，“我只是把你当做苗壮的妹妹，从来对你没有男女之情。”

 0924 被拒绝了

    苗苗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转眼看向陆铭身后大踏步走过来的苗壮，哽咽着叫了一声，“哥......”
    跑过陆铭身边，一头扑到苗壮怀里，“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陆铭转身，看着一脸不快的苗壮，“你好好劝劝她吧。话早就给你说过了，你再转告她一次。”
    说完，从苗壮身边擦身而过。
    苗壮冷冷地说：“陆铭，不要欺人太甚。我妹妹不是非在你这树上吊死。里面的那位也是有主了的，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结果。”
    陆铭脚步未停，大踏步地进包间去了。
    苗苗扑在苗壮怀里哭了一通，等哭声小了，终于被苗壮推开。
    看着苗苗妆都花了，一脸鬼似的，也有些不耐烦，“好了好了，大庭广众之下，为了个男人哭哭啼啼地，像什么样子？长点儿出息吧。”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得是。你干嘛非在陆铭这棵树上吊死？他到底有什么好？长得是不错、家世也好。但是，你就放开了眼界，京城这样的人多得是。就是东洲也有不少，跟咱家还更门当户对一些。你......”
    “哥，我就是喜欢他，能怎么办？”苗苗恼羞成怒，对着苗壮大吼起来，“跟咱们门当户对的女孩子多得是，咋也没有见你喜欢上谁？干嘛说我？跟谁谈恋爱是我的自由，以后你别管我，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说完，一推苗壮，转身冲着洗漱池跑去。
    苗壮在身后看着苗苗踩着高跟儿鞋，几次差一点儿摔到，又气又急，低声骂道：“这个死丫头，可真是该打。怪不得陆铭不喜欢你，就是我这个亲哥哥都恨不得揍你一顿！”
    说完，转身气呼呼地回房间去了。
    进屋见陆铭正跟赵玉成低声说笑，狠狠地瞪了一眼陆铭。
    这个混蛋，到底有没有自尊了？
    田园园以为苗壮瞪自己，猛地瞪了回来。
    被苗壮察觉了，又狠狠地瞪了田园园一眼。
    陆老将军无意中抬头，见两个人正在相互瞪眼睛，不由得微微皱眉。
    这两个又是怎么了？
    顾鉴本来正跟老爷子和关军长说这次跟着主席出访的事儿，见老爷子皱眉，忙停了嘴，“外公，怎么了？”
    陆老将军转眼，“没啥，你接着说，我听着呢。就是不知道他俩玩啥呢。”
    “谁？”顾鉴忙坐直了身子，看向桌上的众人。
    “哦，就是苗苗出去这半天了，咋回事儿还没有回来？陆铭，你去看看。”陆老将军看了一眼苗苗的座位，正说让陆铭去看，苗苗推门进来。
    正好听见陆铭回答陆老将军的话，“苗苗她去卫生间了，没事儿。”
    心里一阵酸楚，再看看桌上的田园园跟赵玉成柔情蜜意地说话，心里更是入刀叉肉一般，疼得滴血。
    这个女人，真是可恶。
    自己有男人，干什么还祸害别人的男人？自己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多好，干嘛搞成个荡妇，到处招惹勾搭陆铭！害的自己这两年天天生不如死！
    田园园见苗苗进来不过是无意间一个抬头，见苗苗眼睛通红好像哭过了，而且看向自己的眼神儿十分恶毒，连伪装的和气都没有了。

 0925 赵玉成的挫败感

    再想想刚才陆铭出去、她跟着出去；陆铭回来、她跟着回来，而苗壮一进来就瞪自己，田园园大致猜到了。
    刚才苗苗跟陆铭必定发生了不愉快的事儿，而且跟自己有关，否则，不会苗家的两个都这么怒视着自己。
    我靠，真是躺着也中枪！自己比窦娥还冤枉好不好。
    于是，田园园隔着赵玉成，问陆铭，“你怎么着那兄妹俩了？”
    陆铭一愣，随即抬头看苗家兄妹，果然一个眼睛红肿、一个怒气冲冲，简直恨不得一副要吃掉田园园的样子。
    俩人生气不光为刚才，还为了陆铭换位置的事儿！
    陆铭本来坐在关军长跟苗苗中间，现在却换到了对面。坐在了顾鉴跟赵玉成中间，跟苗苗成了一桌对面也就是最远的距离！
    苗苗能不感觉丢脸又恼火吗？！
    陆铭正要说话，赵玉成却狠狠地捣了陆铭一下，“闭嘴。”
    陆铭又是一愣，果然就听见陆老将军问：“这丫头是怎么了？哭啥的呢？刚才？”
    苗苗一听，眼睛又是一红，娇滴滴地又委屈万分地冲着陆老将军，“外公......”
    顾鉴立即打岔，“外公，你说什么？苗苗哪是哭，那是女孩子们在眼皮上抹的化妆品，你不懂别乱问。”
    说着话，脚底下狠狠地踩了陆老将军一下。
    陆老将军吃痛，狠狠地给顾鉴肩头来了一巴掌，“我不懂？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就是个瞎子，啥也看不见！”
    关军长诧异的抬眼看过来，见几个人都一脸无辜，只有苗苗眼睛红红的，忙说：“别管他们，老首长，咱们三个说话。顾鉴你接着说，到了美国那个......”
    赵玉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嘴里跟田园园、陆铭说着话，其实耳朵里一直听着顾鉴他们几个的话。
    碍于身份，陆老将军左右坐着顾鉴跟关军长，隔着陆铭，才是赵玉成，所以，赵玉成离三个核心人物有些远。
    但是又不想跟陆铭换座位，这样倒是挨着顾鉴了，但是陆铭也跟田园园挨着了。
    要是跟苗壮换，倒是挨着关军长了，但是就要跟苗苗挨着。一屋子都是她的脂粉香味儿，要是再挨着她，自己岂不要被她给熏死？！
    赵玉成一边跟田园园说话，一边听着三人谈论这在美国发生的事儿，甚至还有军委、中央里的一些人和事儿。
    那些在自己眼里、心里遥不可及的人和事儿，在他们嘴里却是那么随便、自然，甚至就是家常便饭。
    赵玉成再一次感觉到自己跟顾鉴、陆家的差距，心里的好胜心跟上进心，又一次被深深地激发了......
    苗壮跟苗苗都有些挫败。
    三个一堆、三个一堆，人家六个说得或惹热烈、或亲密，只有自己兄妹两个，坐在这里，一个哭哭啼啼、一个怒气冲冲，怎么看怎么跟这本该兴高采烈的接风宴不搭！
    苗壮看了一眼苗苗，附耳低声问：“不如，咱们回家吧？”
    苗苗眼泪汪汪地看着陆铭，陆铭根本头也不抬，跟赵玉成、田园园仨人说得正热烈，不是微微一笑。
    苗苗心灰意冷，点点头，“嗯。”

 0926 对赵玉成的关照

    苗壮听自己妹妹鼻音很重，有些心疼，又有些怒其不争，一把握着苗苗的手，“嚯”地站了起来。
    “老爷子、关伯伯，顾鉴，苗苗她有些感冒，我们先走了，等有空了咱们再聚。”
    众人都诧异地抬起头，见两人已经离开了座椅。
    顾鉴忙说：“回家好好休息，陆铭去送送。”
    苗苗临走狠狠地瞪了田园园一眼，挽着苗壮的胳膊，踩着高跟儿鞋，“噔噔蹬”地出去了。
    陆铭面无表情地跟在身后，在众人的眼神中关上了房门。
    田园园挑眉，跟赵玉成相互看了一眼，两人也不理会。
    田园园低头吃东西，赵玉成则挪到了顾鉴身边，这下可以很清楚地听见三人的交谈。
    关军长说：“京城的事儿，还是得小心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什么事儿，你那边都是当兵作战，倒是没有我们这大部队安全。不如，回来吧。”
    顾鉴笑笑，“各有各的好处。这回在美国呆的时候长，深交了才知道美国人憨。好逗的很，也蠢。跟他们对上，没次都有八成把握胜出，哈哈哈......”
    陆老将军冷哼了一声，“小心对抗赛！个人不能表现得太突出了，还是得靠团队赛。让那些美国大兵看看，切，中华军人的魂！”
    赵玉成见顾鉴跟关军长点头，没有说话的意思，这才出声儿道：“中华军人从来都是精魂铸就！”
    “嗯，就是这话！”陆老将军赞赏地看了一眼赵玉成，“记住了顾鉴，无论到哪里，都是这话！”
    关军长忙说：“是啊，赵玉成在越南战场上也是这个表现，要不，也不能立下赫赫战功，还有集体一等功好几个！”
    果然，陆老将军高兴了，“这也是你带兵有方，强将手下无弱兵嘛。好好干啊，小关，别给我丢人。”
    关军长高兴了，“是！”
    心里暗呼惊险，刚才幸亏是夸赵玉成，自己才得了陆老将军一声赞。随即又郁闷了，自己什么时候轮到要说赵玉成的好话，才能顺便得老首长的一个表扬？
    不说关军长吐血，赵玉成听见两人的夸奖，忙说：“这是我们军人的信仰，我时刻牢记在心，从不敢忘。”
    “嗯，就是信仰！”顾鉴也赞赏道：“我们出去了，才更能体会到信仰两字的重要性。你有机会一定要出去看看。”
    “是。”赵玉成立即说：“一切听上级安排！”
    关军长跟顾鉴都笑了起来。
    关军长心里有些酸溜溜的，不好表态，因为是顶头上司。今天答应了，万一哪天真有机会去国际上打交流赛，自己是让他去呢还是不让他去呢？岂不是很被动了？
    顾鉴却十分在意这事儿，“嗯，你这话我记住了。有机会一定推荐你去，不过，你要自己素质足够过硬才行。还有，关伯伯，你到时候可别舍不得放人！”
    关军长忙说：“这还不是你一句话嘛。中央保卫团团长都发话了，我这个地方军区的还能不听？”
    赵玉成立即说：“谢谢顾团长、谢谢关军长！”
    陆老将军冷哼，赵玉成立即又冲着老爷子说：“谢谢老将军！”

 0927 无心还是试探

    田园园微微噘着嘴，一脸委屈，“你们就这么把他给弄走了，就没人问问我的意见吗？”
    一副又撒娇又无奈又可爱的样子，惹得众人都笑起来。
    赵玉成在桌下用力握住了田园园的手，就连关军长都忍不住笑着说：“家属不高兴了。”
    顾老将军笑着，用手指向田园园，“提拔你家赵团长呢，还跟我们搞价钱？不知好歹的丫头。”
    田园园皱着鼻头，“人都被你们弄到国外去了，俺就撒个娇不行吗？”
    众人都大笑起来。
    赵玉成宠溺地看着田园园，低声说：“你不同意，我就不去！”
    手下却悄悄地在田园园的手心里挠了挠。
    陆铭进来的时候，正听见众人爆发出一阵大笑，不明所以，“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陆老将军指着田园园，“这丫头，被她逗得饭都要笑出来了。可比苗苗那丫头可爱多了，可惜......”
    “外公。”陆铭忙打断了陆老将军差一点儿脱口而出的话，“什么事儿啊？给我说说，出去这么会儿，错过了什么好戏！”
    众人却都不说了，顾鉴问：“苗壮她俩都走了？”
    “嗯。”陆铭重新坐在了关军长身边，“他爸妈说不定这两天会去家里。”
    陆老将军突然有些不耐烦，“给他们打电话，就说我回京了。来干什么，无聊透顶。”
    赵玉成跟田园园当然就不好插嘴了，陆铭应了声“知道了”，也不再说话，开始吃东西。
    陆老将军看着残席，“还是田园园这丫头做的好吃，饭店里的饭都一个味儿。”
    众人都黑线。
    果然是爱屋及乌啊。
    见大家都不搭理自己，陆老将军还恼了，“哼！等哪天把赵玉成弄出国打比赛去，园园去我家给我做饭哈。”
    陆铭唯恐赵玉成误会，忙说：“外公，你瞎说什么。田园园公司的生意好着呢，自己吃饭都没工夫，哪有时间给你做饭。再说了，人家可是公司总经理，给你做饭不就成保姆了？浪费人才！”
    陆老将军一听，更不服气了，“成千上万的人想给我当保姆还当不上呢，你这小子，就会拆我台！”
    眼看着爷孙俩又要斗嘴，田园园这个当事人忙笑着打圆场，“嘿嘿，我这个保姆也不够格，即便去了，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所以，老首长，您就死了心吧。可以把赵玉成调去国外，您的保姆我是当不了了。我的公司可不能丢。”
    “切，啥破公司，稀罕！”陆老将军一拍桌子，“去京城，我给你开个大的，想多大就多大！不比你那80个人的小公司强？”
    赵玉成微微皱眉。
    陆老将军这是心血来潮呢，还是早有预谋呢？只是随口一说呢，还是旁敲侧击呢？
    对田园园很关心嘛，连她公司多少人都一清二楚，自己还不知道，原来她公司有80个人啊......
    关军长也是吃了一惊，“哦，园园干这么大生意啊？做什么的？”
    “咳咳......”田园园突然咳嗽起来，“哦，没什么好说的，小公司，不值一提哈不值一提！哈哈哈......”
    要怎么给这些男人说自己丽人公司是卖那个的......这几个男人估计理解不了吧？

 0928 关军长的狠心

    赵玉成有些不淡定了。
    想想自己跟陆家的差距，赵玉成有些烦躁。
    虽然明知道，陆铭还不至于发生夺人妻子的事儿，但是心里还是有一股无名火渐渐地燃烧起来。
    察觉到身边赵玉成的情绪浮动，田园园垂下手，悄悄地抚摸上了赵玉成的腿。慢慢地一下一下，好像在抚着小狗狗。
    赵玉成看过去，果然在田园园眼睛里看出来几个字，“乖乖得哈！”
    赵玉成：“......”
    见顾鉴使眼色过来，陆老将军好像也察觉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好像有些欠妥，立即转移话题，“吃吃吃......吃完早点儿回家休息。明天都还早起呢。”
    说完，带头吃起来。
    关军长虽然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但是也不敢乱说话，到底现在是陆老将军跟田园园两人交流，
    一个是上级、一个下级家属，好像都不是该插嘴的人。
    于是，桌上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顾鉴放下筷子，给老爷子添加了一碗汤，“园园是当老板了？现在国家发展经济，园园这条路是走对了。”
    田园园知道刚才的气氛有些沉闷，听顾鉴说，调皮一笑，说：“顾团长，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拐弯抹角地夸自己弟弟呢？”
    众人果然都笑了起来。
    顾鉴笑着说：“嗯。陆铭也是生意人，也算夸他了。不过，他做外贸的，跟你这内贸主打的还是有很大区别吧？”
    田园园点头，“当然了，做外贸的，低调奢华有内涵、高端大气上档次。我们这是土八路，哈哈......”
    众人被田园园感染了，又都跟着笑了起来。
    陆老将军笑着摇头，“就说这丫头可爱......”
    唉，可惜，咋就被别人抢先一步了呢？哎呦，看着顾鉴跟陆铭一个一个地光葫芦一般没人要，可怜哟！
    关军长看着田园园，一边吃饭一边若有所思。
    赵玉成可不会搞这些东西，田园园倒是个人精。看看吧，所谓的夫人外交，这不就是了！这个女人，果然不能小瞧了。
    别说她一手厨艺，把老爷子哄得心花怒放；就是这张嘴，也能把死的说活了。
    苗苗那丫头，哪里是她的对手？就会涂脂抹粉、哭天抹泪，哪个男人会喜欢？
    真要是把赵玉成弄去国外过半年，这个女人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来？陆老将军多英明睿智的老人，也被她迷得团团转呢！更别提顾鉴跟陆铭这两个没结婚的毛头小子了！
    切，要是敢在自己部队弄出什么不名誉的事儿来，看自己怎么收拾她！当然了，最好把赵玉成一起收拾了！
    关军长收回眼神儿，看着赵玉成跟顾鉴低声说话，暗暗有些心惊。
    这个赵玉成，巴结上了顾鉴，以后说不定真能去中央保卫团，到时候不过三两年，只怕军级就赶上自己了......
    要是一直呆在京城还好，万一再回来，自己可就得给他让位了。
    关军长想着临来的时候，自己老婆说的那番话，不由得猛地下了决心。
    狠狠地喝完自己碗里的汤，把筷子一放，转脸问陆老将军，“老首长，过了年，新的战斗任务也该下达了吧？”

 0929 要打仗了？

    “新的战斗任务？”陆老将军斜睨着关军长，“天天都要新的战斗任务，你想要啥？”
    关军长说：“当然是南边。”
    对越自卫反击战？！
    田园园心里一抖，昨天电视里还报道说，国家又打了胜仗。
    战争规模不大，但是持续时间长，整整十年呢。赵玉成现在头上还有个伤疤......
    “等命令吧。”陆老将军意味深长地看着关军长，“各个军区争抢得厉害。能不能轮到你们还两说着呢。你们不是已经去过了吗？立功的机会也该让给别人了。”
    和平年代，部队上的军官想立功不容易，想在战场上立功就更难了。
    赵玉成的副团不就是在战场上挣来的吗？
    赵玉成眉头微跳，不知道关军长是什么心思？
    上回是上级下达的命令，并不是军区争来的。要知道，军人是热血没错，但是一切行动听指挥也没错。
    上级下达了，就去执行，没人能说什么。但是主动去争取，也是愿意流血牺牲、保家卫国的积极表现。
    关军长立即说：“老首长回京给我们争取一下。过了年，我跟政委再过去军委请命。”
    陆老将军无可无不可地“唔”了一声，不知道算是答应了还是没有答应，大家便转移了话题。
    这种事情，本来就没有田园园插嘴的余地。陆铭也无话可说，所以，两个人低头吃菜。
    赵玉成级别低，又是部队机密，自然不说话。顾鉴级别虽高，但是是警卫身份，所以，对于地方部队上的事儿，也不好多管。
    其实，陆老将军也已经退居二线，对于这些事儿本来也是可管可不管的。
    但是真正上过战场的老将军没几个了，军委总是来征求他的意见。所以，老将军现在算是核心圈子的人，话语权还是很重的。
    等宴席散了，便各回各家。
    田园园跟陆铭告辞的时候，无意中说笑了一句，“这回多亏苗壮带路，要不还找不到你们。没等谢谢他，他就走了。哈！”
    陆铭立即问：“是不知道我们家吧？”
    赵玉成看过来，“不住在省政府大院吗？”
    陆铭摇头，给两人说了地址，竟然很偏僻。
    看来是个保护得很好的地方，田园园也不打算去，所以也没有怎么上心记住。
    众人各自回了家。
    关军长夫人正在家里跟春柳看自己家刚弄来的新电视机，高兴得很，很晚了还十分兴奋。
    见自己家首长回来了，让春柳弄好热水，打发她去睡了。自己接过关军长的大衣跟帽子，说：“你有空了看看，彩色的可真好。又这么大，人的眉毛都数的清楚。”
    关军长有些疲惫地坐在了沙发上，“这是张素芝送的吧？还是国外进口的是不是？你这个女人，就是糊涂！”
    关军长夫人心里一咯噔，还要嘴硬，“不是......”见关军长瞪过来，忙说：“别说了，让春柳听见了，等会儿再宣扬出去就不好了。下回不了。”
    关军长付了付额头，“张素芝说的那几个人，我明天给她办了，以后还是少跟苗家来往的好。我看老头子很不喜欢苗家的两个孩子。”

 0930 不许动心

    张素芝立即撇嘴，“苗家还想让苗苗跟陆铭成一对呢，都是田园园这个女人插一杠子。你说说，赵玉成也算是人中龙凤了，她咋还不满足呢？可见，就是个贱货！”
    关军长皱起了眉头，“你别瞎咧咧。这是什么话，也敢乱说，不知道隔墙有耳？田园园不知道分寸，你也跟着犯糊涂是不是？她敢乱作，我自然有法子收拾他们。都滚蛋才好呢！”
    关军长夫人接过毛巾，跟在关军长身后进屋，“张素芝烦她是有原因的，所以说，我们也得防着他们些。”
    赵玉成跟田园园回家已经很晚了，没多说什么，很快就洗洗睡了。
    田园园窝在赵玉成怀里，悄声问赵玉成，“你真的会去打仗吗？”
    赵玉成把下巴放在田园园头顶，紧紧搂着田园园，沉声说：“命令下来，当然得去。”
    “那，要是顾鉴调你去国外呢？你也得去吗？”
    “嗯。军人不是一起行动听指挥吗？”赵玉成低头亲了一口田园园的额头，“舍不得了？”
    以后田园园会娇嗔着说“想得美”，谁知道田园园很沉重地“嗯”了一声，又补了一句，“我舍不得、很舍不得。一想到你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或许要离开我这么久就那么遥远的地方，我就开始心里发慌了。”
    赵玉成笑笑，“开始拖后腿了？怪不得说，温柔乡英雄冢，我也舍不得离开你，怎么办？要不，我退伍回家吧？以后就可以天天腻在一起了。”
    田园园沉默了几秒钟，“你肯定会后悔的，我倒无所谓，在哪里都是干生意。”
    这下轮到赵玉成沉默了。
    等了一会儿，赵玉成才问：“想去京城吗？那里的天地更广阔，经济更繁荣？还有，陆老将军给你说的，不动心吗？”
    田园园偷偷地笑了，“是啊，听诱人的呢。想开多大的公司就开多大的公司，有陆家罩着，就跟苗壮的天源公司一样，有这么大的靠山，财源滚滚来，多少生意都是送上门的，害怕他看不上。”
    赵玉成突然收紧了胳膊，声音低沉，“动心了？”
    田园园笑着摇头，把小脸紧紧地贴在赵玉成胸口，“我只对你一个人动心。以后你在哪，我就去哪。不会随便跟着别人走的，就算他的条件很动人，我也不会动心的。放心好了。”
    赵玉成的胳膊渐渐地放松了，低声应了句：“不早了。睡吧，明天不是还要去开什么会吗？”
    “嗯，商会换届选举呢。睡吧。”田园园说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窝在男人怀里，暖暖和和地，很快就睡沉了。
    而赵玉成却很久才睡着。
    第二天，田园园先到公司处理了一些事情，才带着洪梅去商会开会。
    其实，所谓的商会并没有一个固定的专门的场所，就设立在市卫材厂的一个闲置的办公室里。
    要是开大会，一般都会去找个会议室。
    这回因为是年底的总结又是换届选举，所以，会议就定在了东洲宾馆的小会议室。三四十个人，刚好。

 0931 一比吓一跳

    袁厂长跟朱伶俐还没到。不知道是摆架子呢，还是担心选不上故意拖延时间呢。总之，会议都已经开始了，他们卫材厂还没有来人。
    大家都有些不满。
    有人开始嘀咕，“袁厂长昨天说的好好的要来，现在还不来，净是耽误大家的功夫。不来早说，到这个时候了，还没消息，算怎么回事儿啊！”
    “那有什么？不知道大领导都习惯迟到吗？不那样，咋能显示出他的重要性，非得让万众瞩目不可。”
    “就是，十回有八回迟到。真不知道他上班是不是也这样。”
    “每次带着那个朱伶俐，我看呀，俩人关系不一般。该不是在哪里耽误了吧？哈哈哈......”
    “......”
    田园园有些烦。
    男人们在一起，早晚说荤话。朱伶俐虽然讨厌，袁厂长也不是啥好人，但是田园园还是不愿意把他们俩往那方面想。
    秘书长开始汇报各个单位的利润率、营业额、利税率等等。
    大家正听得来劲儿，就听一阵高跟儿鞋响，朱伶俐跟袁厂长一前一后进来了。
    朱伶俐衣着得体、笑容灿烂，冲着转脸看过来的众人，笑呵呵的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厂里事儿多，我们来迟了。大家继续哈继续。”
    田园园嘀咕了一句，“以后早点儿过来！”
    朱伶俐听见了，转脸看过来。
    见是田园园，脸色一变，没有说什么，拉过椅子坐下来。
    袁厂长更是一脸阴霾，把包往桌上一放，拉过椅子就坐。碰到后排一个人的膝盖，疼得他“哎呦”了一声。
    袁厂长就跟没听见似的，坐直了身子，冲着秘书长说：“接着说吧。”
    会场恢复了安静，秘书长念完了报告，大家其实手里没有。
    现在复印、打印什么的也不方便，所以，秘书长念、理事写、两个企业代表监督。
    因为牵扯到下届商会领导的选举，所以，还是十分慎重的。
    等念完了，大家一起比较着小黑板上的数字，议论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震惊。
    “丽人公司的利润率最高！”
    “可不是嘛！虽然营业额跟销售额只是中等，但是，你看看人家利润率！”
    “就是就是，一个街道小厂，还是转型不到一年的，有这成绩简直就是放卫星了呀！”
    “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咱们这厂都不行了！”
    “丽人公司的总经理就是个年轻轻轻的小姑娘啊！咱们这些老家伙当真是跟不上形势了！”
    “这回市卫材厂的业绩可不咋地。你们看看，除了销售额跟营业额这些，其他几个指标没一个比得上丽人公司的。”
    “那是。国营大厂，要是营业额跟销售额再比丽人公司低，袁厂长可真没脸在这坐了。”
    “那，这回，商会选举......”
    “唉，看看这数字，你还不明白吗？谁能干谁庸才，还非得给你说出来？等会儿划票的时候，你自己掂量吧。”
    “明白明白......”
    袁厂长看着黑板上的数字，脸渐渐地红了。耳边听着这些人的议论，更是连耳朵都红了，身子渐渐地颤抖起来。
    怎么可能，田园园这个女人，果然做到了？一个破厂、两台机器、80个职工，竟然就比自己的国营大厂利润率还高？

 0932 丢脸

    想到这里，袁厂长不由自主地转头去找田园园。
    也是巧了，田园园正好看过来，两个人的视线相撞，袁厂长立即杨伶俐漏出一股恶毒来。
    田园园狠狠起皱起了眉头，但是好不示弱地给他瞪了回去。
    袁厂长冷哼了一声，坐直了身子。
    秘书长见会场上大家议论得热烈，只得说：“休息20分钟，10点再接着开。”
    说完，从台上走了下来。
    大家轰然乱了，有几个好事儿的忙跑到台上去看、也有找秘书长看手里材料的，好像在辨认这些资料的真伪，也有直接过来找田园园的，打听经营诀窍。
    总之，会场轰然乱了起来。
    袁厂长被众人冷落在座位上，不仅没一个人过来找他说话，还有人指指点点地好像在议论什么。
    脸色表情或者鄙夷、或者同情、或者幸灾乐祸，还有哈哈大笑的。
    袁厂长虽然听不见，但是也可以猜出来他们大致在说些什么。
    这种当面被人议论的感觉可不好，袁厂长自己坐在第一排，感觉如芒刺在背，甚至有些后悔。
    刚才既然来晚了，就该跟着朱伶俐坐在后面。这样，这些混账也不会议论得那么开心，还能跟他们打成一片，说不定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能拉过来几票。
    朱伶俐一看数字，虽然不懂内涵，但是听着大家的议论、再看看袁厂长的脸色，就知道大事不好。
    忙跑了过来，拉着旁边的空椅子坐下，跟袁厂长小声说：“厂长，我看今儿这事儿......”
    袁厂长黑着脸，“不怕。你不是也拉了几个人吗？还有这几个理事，也都明确说了要跟咱们一势。我就不信了，田园园她一个小丫头，还能在老佛爷面前翻天？！”
    朱伶俐咬着嘴唇，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会场里的人，小声嘀咕着：“可是人手一票......”
    会员制嘛，每人都有投票权。要是大家心里拧成一股绳，这边还这是不太好办。
    谁让袁厂长平时对这些兄弟小厂看都不看一眼，现在的成绩跟丽人公司又不能比，还想让人家无怨无悔地投市卫材厂一票，很难啊。
    田园园在人群中很受欢迎，周围围着一群人在讨教，田园园毫不隐瞒、解囊传授。
    本来嘛，年轻漂亮的姑娘，说话好听、本事又大，又不藏私，在众人面前还以晚辈自居，看态度就让人心里舒坦。
    更何况，人家是有真本事的。没有国家一分钱的支持、没得政府一天的生产计划，人家愣是带领着一个频临倒闭的街道小厂达到这成就，明眼人谁还看不出来？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秘书长跟几个人一商量，干脆让田园园上来讲讲。
    袁厂长黑着脸，“大家都很闲吗？听一个小丫头浪费时间？我看......”
    秘书长倒不以为然，“就讲个几分钟好了，又不是让她做报告。咱们都是同行，就交流一下嘛。你没看，这么多人围着她，说明大家很感兴趣。”
    秘书长也是同行企业的老总，所以，也很想听听田园园的公司是如何做起来的，一点儿不怕袁厂长的黑脸。
    ps:读者妹纸们，近期攒稿子，等上推荐了爆更十万、五万，近期8千字，大家别急哈。

 0933 等着被打脸吧

    其他几个理事也是这般心思，都点头，“让田总上来讲讲。”
    理事长屁颠儿地跑去找田园园去了。
    看大势已去，朱伶俐傻了眼，“厂长，这可怎么办？”
    田园园上了台，一忽悠，大家的投票岂不是更向着她了！本就是担心这个，现在突然弄这一出，袁厂长下台几乎是百分百了！
    袁厂长气呼呼地坐下，“不管了，让他们随便弄吧！”
    朱伶俐有些为难，把椅子往前拉了拉，小声说：“厂长，与其留下被大家看笑话，还不如咱们干脆找个理由退场算了。他们也不知道咱们跟丽人公司的恩怨，谁也说不出啥。留下来，万一您落选了，多难看！”
    袁厂长虽然有这方面的担心，但是还有些想垂死挣扎的意思。扭脸看着田园园一群人，咬牙切齿地道：“怎么就一定是我不行了呢？她一个刚入行半年的小丫头，我不信她有这号召力。等着看，不走！”
    朱伶俐想了想，说：“厂长，等会儿你就知道了。田园园在主席台上最会煽惑人，要不，我的省劳模也不会被她夺了去。”
    还要说话，就听一阵鼓掌声，俩人抬头，见田园园正笑吟吟地大步走上台去。
    事情已成定局，朱伶俐恨恨地瞪了一眼在台上意气风发的田园园，气呼呼地坐到后排去了。
    袁厂长坐正了身子，看着台上年轻漂亮的姑娘，心里有些恨，却更多的是后悔。
    听田园园开口讲话，袁厂长脸上没有半点儿笑意，两眼盯着田园园，抱着两臂，后背靠在了椅背上。
    田园园坐在台上，看着众人都是身子前倾，脸上带笑看着自己，唯有袁厂长面露不快，肢体语言也显露出对自己的戒备，不由得笑了。
    哼，非要留下来等着被打脸，这可就怪不得我喽。
    “我坐在这台上，很多人喜欢，个别人不喜欢。因为，我们丽人公司的业绩超过了他，大家意想不到、可能最意想不到的就是他。所以，我说，有人很不高兴我坐在这里。”
    袁厂长一听，陡然黑了脸。这个女人，这是说自己的啊！
    朱伶俐也很恼火，以为田园园要点出市卫材厂，又十分担心。唯恐自己跟袁厂长在这些同行面前太丢脸，以后还怎么见人？
    大家眼睛都盯着田园园，不知道她说的是谁，会议室非常安静，简直落针可闻。
    田园园却渐渐收了笑，也转移了话题，“计划经济时代，大家的本事都用不上。国家把生产计划下给了国营厂，这很正常。国营厂本就是为了完成国家的生产跟供应计划而存在的。”
    “那么，我们呢？”田园园一个反问，大家纷纷想起了自己厂的性质。
    国营大厂才有几个？在坐的大部分是国营小厂、街道大集体兴致的，甚至私营的也有几个，就是小型加工厂，家庭作坊也有。
    “没有政府拨款、没有国家任务，只能靠我们自己。当然了，跟着他们也能喝汤，但是，残羹剩饭不好吃啊，同志们，我们有脑子、有手脚，为什么不自己找肉吃？”

 0934 鼓动

    众人更是屏住了呼吸，听着田园园在台上侃侃而谈。女孩子眉眼娇俏，说话却掷地有声。
    “计划经济时代，大家的本事都用不上。国家有计划，越是国营大厂越受束缚。不是我说计划经济不好，而是我国的国情决定了，眼前必须这么办。”
    “但是，国家的新政策出来了，那就是开始搞改革开放了。什么是改革？什么是开放？其实，很简单，改革是对内，就是改变过去的生产模式跟消费模式，鼓励大家变革。”
    “开放更不消说了，是对外，对世界打开国门。欢迎国外的产品进来、鼓励国内的产品出去，就是进出口嘛。大家做小企业的，眼睛只盯着我们身边的市场、我们国内的市场，是远远不够的。”
    “前一个多月，我去工人文化宫听一个美国留学回来的老总讲课，受益匪浅。其实，在这之前，我们丽人公司已经享受到了国家改革开放政策带来的好处。”
    “企业内部，我进行了改革。企业改制、整顿纪律、赏罚分明。大家干劲儿十足，人人争上游。从干部到工人，面貌焕然一新。这是改革。”
    “开放呢？也有，我们公司进口了外国的机器，花了二十好几万。没要国家一分钱，我出、大家出、借钱、背贷......事情成了！”
    “我们的新产品，业绩如何，大家也看到了。黑板上的这些数字，99%都是我们新产品带来的。过了年，我们厂的老机器就打算处理了，腾出来厂房、人手，全力以赴生产新产品！”
    “我相信，只要我们团结一心、众志成城，丽人公司的市场会继续扩大；销售业绩会继续增加；公司的利润会百倍、千倍地增加！请大家拭目以待！”
    众人安静了一秒钟，突然“哗哗哗”地大声鼓起掌来！
    田园园鞠躬，正要下来，突然有人大声问：“田总，能去我们厂指导指导不？”
    “对啊，还有你说的那个美国留学回来的老总是哪里的？能不能让他去我们厂讲讲课？”
    “还有还有，田总，丽人公司转型生产的是什么新产品啊？能带着我们厂不？”
    “......”
    田园园只得顿住了脚步，示意大家安静，逐一回答了大家的问题。
    “我的经验都已经给大家说了，去厂里指导就免了，时间上我也顾不上。至于讲课，陆老师那边，我可以给大家联系，你们两家接洽。时间、报酬，你们跟陆老师商量哈。”
    “至于带着大家一起生产，当然没问题。技术指导，我们公司绝不会吝啬的。你们厂只要进口生产卫生巾的机器就好。市场这么大，我们一家公司累死也吃不下！欢迎同行们加入！”
    其实，倒不是田园园大公无私。
    同行是冤家，这句话田园园不是不知道。而且深谙其道，但是，有的时候，市场是需要企业去做的。
    消费者的消费欲望是企业挑起来的，推出了卫生纸、消费者就会去买卫生纸；推出了卫生巾、消费者就会去买卫生巾。
    现在因为自己工厂的生产能力有限，供应的也只是小部分人。

 0935 胜出！

    要是很多厂出来生产卫生巾，市场炒热了，消费者对于卫生巾的消费就成了日常用品。
    而不是现在，因为稀罕、定价高，差不多当做一种奢侈品。
    那个时候，即便竞争对手多了，自己公司的产品依然是第一。
    对他们来说的新产品，对丽人公司来说已经成了老产品，该上别的新品种了呢。
    还有婴幼儿用的纸尿裤，这个市场也不小，明年或许就会上这个项目，自己有后招！
    所以，田园园才不怕他们跟风，甚至希望他们一起把这个新产品市场给做热！
    大家一听，田园园如此心胸广阔，都很高兴。
    即便自己厂不打算转型买流水线，但是听着人家这话也高兴啊。谁不乐意交这种朋友呢？大方、热心、有眼光、有钱......这样的朋友，越多越好啊！
    田园园下了台，大家纷纷围上来。
    袁厂长气得，差一点儿要“嚯”地站起来就走。旁边的一个理事感慨了一句，“后生可畏。我们不服不行了。”
    袁厂长突然就清醒了。
    怕什么？不是还没有开始选举呢吗？现在就让你猖狂一会儿，等会儿落选了才叫丢脸打家伙呢！切！一个小丫头片子，不知道天高地厚，还敢带着大家搞改革了！看过几篇报纸，就敢歪曲国家政策了？要是以前，非得告她，弄她个现行***不行！等蹲了号子，才知道年轻猖狂的代价！
    秘书长敲敲桌子，“安静，有问题散会私人交流。今天咱们不仅开总结会，还是个新年开头会。上一届商会领导班子干得不错，但是该换届选举还得换届选举，当然了，领导们连任我们也欢迎，包括我自己哈哈哈......好了，看大家的意思吧。”
    说着，让理事们跟企业代表把选票发到各人手里。
    大家每个单位过来开会的一般都是一个人，也有带秘书什么的。但是，为了公平起见，一个单位一张票。
    所以，不管单位几个人，只有一次投票机会。于是田园园跟洪梅坐在了一起，而朱伶俐也跑去前排坐在了袁厂长身边。
    大家小声商量着、探讨着。不时听见大家嘴里小声说着“田园园”的名字，朱伶俐气得不轻，“这些人都是傻子吗？”
    袁厂长黑着脸，一声不吭，朱伶俐拿起笔，在会长一栏依然填上了袁厂长的名字。
    很快，大家就写完了，秘书长派人把大家的票都收了。
    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唱票开始了。
    毫无疑问，会长的人选就是田园园跟袁厂长竞争。很快，田园园的票数就超过了袁厂长。
    大家安静地看着黑板上的“正”字。
    田园园名字后面的“正”字越来越多，而袁厂长名字后面的“正”字，很快就不动了。
    袁厂长突然就起身走了。
    大家都是一愣，心里鄙夷袁厂长心胸狭窄！
    朱伶俐也打了个措手不及，只得起身跟上，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埋怨，“非得弄到丢脸才离开，真是的！”
    几十张票，很快就唱完了。其他人选几乎没动，理事长、秘书长、理事什么的，都是原来的人。只有袁厂长下台了......
    秘书长激动地宣布：“新一届会长，丽人公司田园园！大家鼓掌欢迎！”

 0936 被人告了

    袁厂长一脸黑沉，夹着黑色皮包，走的飞快。朱伶俐在身后踩着高跟儿鞋，小跑着才能跟上。
    外面的司机见两人来了，忙发动了车子，袁厂长大步走过来，一把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去商业局！”
    朱伶俐跟进去，听了这话倒是一惊，“厂里还有事儿......”
    “少废话！”袁厂长脸色陡然变得铁青，恶狠狠地呵斥司机，“你也不听我的话了是不是？”
    司机吓得脸色一白，方向盘一打，猛地一踩油门，众人的身子都是一歪。
    袁厂长毫无防备，“咚”地一下撞到旁边的车窗上，疼地袁厂长“哎呦”一声。
    不等俩人反应过来，袁厂长就大骂出口，“混蛋！吃饱撑得是怎么着？一天就摆弄个方向盘，都弄不成，要你干啥？朱伶俐，回去给我换人！”
    “知道了，厂长。”朱伶俐同情地看了一眼前边涨红了脸的司机，不敢说什么话。
    汽车飞快地开到商业局，朱伶俐要跟着下车，袁厂长却喝止了她，“你们等着。”
    上楼后，袁厂长气呼呼地直奔副局长办公室。
    主抓纪检的副局长不在，袁厂长就去找了主管人事的副局长，“我说局长，低下小公司总经理胡搞业务，乱裁人，人事变动你们管不管？”
    “袁厂长是这样的，你也知道，你们厂的人事变动，只要不是中层领导，我们都是不管的。这不是给你们这些高层权力嘛。哈哈。不过，小公司啊，只要是国营的，一把手的任命我们都管，你说是哪家公司吧？”
    袁厂长一噎，“街道办的小厂，他们总经理胡作非为，你们不管吗？”
    “胡作非为？还挺严重的！不过，他是经济犯罪还是职务犯罪啊？这个要直接去报案了。”
    “经济犯罪跟职务犯罪这一块儿，我目前还没有具体掌握。我想问问，人事任命还有裁减劳动工人呢？不是非法的吗？”
    “这个要去劳动局问问。要是没有合法理由，随便开除工人可是违法的。咱们商业局主要是经营管理这一块......”
    “好了，我去看看再说。绝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袁厂长，说了半天，这人到底是谁啊？”
    “局长，丽人公司的田园园问题很大，你可以派人去查查看。”
    袁厂长没有达到目的，但是还是在商业局这个主管机关领导面前，狠狠地告了田园园一状！
    袁厂长心情愉快地下了楼，上了车，“去劳动局！”
    司机跟朱伶俐在车里说了半天话，已经把袁厂长心情恶劣的原因搞清楚了，再看袁厂长也没有那么恼火了。
    稳稳地开着车，到了劳动局，朱伶俐还坐着不动，倒是袁厂长说：“你跟我来。”
    俩人找到了劳动局的纪检部门，袁厂长直接说了，“丽人公司改制之初，违规开除了不少前进卫材厂的人。这些工人没有得到合理的后续补偿，日子难过，过来我们厂投奔，严重干扰了我们厂的正常经营。”
    “我忍无可忍，这才过来问问，劳动局能不能想办法安置一下这些人？社会主义饿不死人，丽人公司的田园园这么干，可是走资本主义啊！”

 0937 如意算盘

    朱伶俐起初还有些诧异，但是听袁厂长话音儿，很快就明白了。
    这是要搞丽人公司、要拿下田园园啊。
    自己肯定要配合！
    想到自己的省劳模荣誉就这么不见了，朱伶俐眼睛一红，低头吧嗒吧嗒地掉眼泪，却忍着不出声，越发看着委屈。
    袁厂长看了一眼朱伶俐，不耐烦地说：“有话就说，哭什么哭？！”
    朱伶俐立即一擦眼泪，抽抽搭搭地说：“我个人的事儿不算什么。省劳模可是我们企业的荣誉，本来好好的，也不知道田园园耍了什么手段，丽人公司就把这省劳模的荣誉给弄走了。”
    说着，看了一眼脸色黑沉的两人，朱伶俐犹豫着，“听说她跟区妇联的哪个领导关系挺好的。也是我倒霉，这回的劳模就是妇联搞的活动。没了就没了，我个人没什么，就是厂里的荣誉没了，挺可惜的。”
    袁厂长立即摇头，“你看看，这事儿我还不知道呢。就这么着，一个好好的省劳模的荣誉被别人抢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吗？虽然我们商会该指导这些企业，但是也只是经营上的，这些人事任命啊、工人辞退啊，我们商会可没有这权力。”
    “还有这省劳模的荣誉，我们国营大厂也不是没得多，只要她明说了，让给她们一回，我们厂也不少啥。就是她这么在背后搞小动作，可不能纵容。”
    “事情呢，就是这样，我作为一个老党员，眼里不揉沙子，实在是看不惯某些年轻人，拿着国家改革开放的政策当幌子，愣是成了自己开除工人、夺人荣誉的保护伞！这种势头不遏制，任其发展，后果很可怕！”
    ......
    两人高高兴兴地下了楼，钻进车里，袁厂长高兴地吩咐司机，“这下可以回厂了。”
    哼！田园园，你给我等着，我明着不能收拾你，自然有别的办法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切，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想跟我斗？让我弄难看，我让你更难看！不把你的丽人公司弄得垮台、关门，我就不是袁厂长。
    到时候，商业局就会让自己接手丽人公司，自己还要假意推让几回。
    等面子文章做够了，两台进口机器就是自己的了。到时候把丽人公司办成个分厂，弄个傀儡当厂长，丽人公司可就成了自己的小金库。
    改革了呀，分厂可以独立经营。不就是什么子公司跟母公司的关系吗？唔，看来，学些新玩意儿还是很有用的。要不，怎么钻空子，哈哈哈！
    想到这里，袁厂长转头吩咐朱伶俐，“打听一下田园园说的工人文化宫的陆老师是谁，咱们也请他过来讲讲课。多少钱无所谓，只要讲得好。外国的东西还是挺先进的。不要怕花钱。”
    “是。”朱伶俐记下了这件事，又问：“咱们厂买不买那机器？就是丽人公司那个，你没看同行们恨不得都要投奔田园园，搞转行了呢！”
    袁厂长想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得意地说：“说不定有人给咱们白送上门，干嘛要出几十万去进口？不买！”

 0938 陆铭，你笑得好贱

    朱伶俐听袁厂长话里有话，碍于司机在场，不好再问。等到了办公室，朱伶俐反手关了门，“厂长，你说的是啥意思？就是说有人给咱把机器送上门的话。”
    袁厂长冷冷地看着窗外，“不是开放了吗？咱们的脑子也开放一回，不接烫手山芋这话，以后就成为历史了。我就不信了，今天我跑了两个地方，还弄不倒一个丽人公司！”
    朱伶俐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哦哦哦，我明白了、明白了，要是那样，才让人称心如意呢！说实话，我恨死田园园那个女人了。什么都比人强......”
    袁厂长横了一眼过来，朱伶俐忙止住了话，“企业不就是这样，一会儿好一会儿歹。丽人公司出问题，政府安排人接手，很正常。哼！”
    ......
    田园园回到公司，想了想，尽量减少跟他私人接触，还是给陆铭打电话。
    陆铭很诧异，听说有六家企业让自己去搞讲座，低头闷笑，“我名气这么大了吗？”
    田园园有些不好意思，“嘿嘿，我也就是给你推荐了推荐，去不去看你哈。你要是同意，我就把你的电话给他们，让他们跟你联系。”
    “嗯。”陆铭很痛快，“你说了，我自然会给面子的。怎么一下子有六家，你们这是又开什么会了？”
    “其实是我们商会年底选举，我当选商会会长了，嘿嘿。”田园园说完，听陆铭说“恭喜”，忙说：“其实，还有业务送你。就是这几家对我们上回进口的机器很感兴趣，后续年后会找你们谈业务。”
    “我知道了。”陆铭挺高兴的，“到时候给你提成。”
    “切，说什么呢。”田园园没发觉自己语气里的撒娇，“他们也不一定上马，新流水线不是小事儿。都是街道小厂，资金紧张。”
    “园园，”陆铭突然问：“就这么把市场拱手相让，你不难受吗？”
    “没有啊。”田园园理直气壮地说：“你在课堂上不是教了要共同做大市场，大家一起分蛋糕吗？”
    陆铭耸耸肩，“好吧，下回你就是我课堂上的经典案例了。女主角。”
    “哈哈哈......”田园园在电话那头突然大笑起来，“我不是女演员，却当了回女主角，难得难得。好了，没事儿我挂了啊。”
    说完，不等陆铭说话，就挂了电话。
    陆铭拿着话筒摇摇头，正要把电话放下，就听门口苗壮冷哼，“一听就是田园园那个女人，隔着电话，笑声在走廊里都听得见。”
    陆铭才不信苗壮的鬼话，“鬼扯。”
    “是，我鬼扯。”苗壮把手里的文件“啪”地扔到桌上，一屁股坐到老板桌对面的摇椅上，“我是看你脸上的笑看出来的，行了吧？笑得那么......温柔、深情、发贱！不是她还能有谁，能让你笑得那么贱！”
    以为陆铭会把手里的文件砸到自己脸上，苗壮甚至都抬起了胳膊。
    岂料，陆铭眼皮都没抬，一边看苗壮刚送来的文件，一边冷冷地说：“我就是在她面前犯贱，我乐意！你倒是找来一个能让你犯贱的女人，我就服你！”

 0939 陆铭发火

    苗壮差一点点气得吐血，猛地把两手在桌上一拍，疼地自己龇牙咧嘴地。
    嘴里一边“嘶嘶”地发疼，一边骂：“我靠，你这个不要脸的！什么时候脸皮这么厚了？我他妈认识你也有不少年了，啥时候成这德性了？！”
    陆铭飞快地看着手里的文件，等苗壮骂完了，陆铭也看完了，抬手龙飞凤舞地签了字，一把甩在苗壮脸上，“滚吧！”
    苗壮忙一把抓住，扫了一眼，确认无误，嘀嘀咕咕地：“我靠，这字儿也是没谁了。我咋就写不成呢？”
    陆铭想起来刚才田园园说有几家或许要来谈合同，对苗壮说：“丽人公司的两台机器，你都把赠品收了钱。别的公司要是再来同样的业务，你打算怎么办？”
    苗壮身子一僵，看着陆铭，“你说认真的？”
    陆铭点头，英俊的脸色没有一丝笑意，“田园园现在是市卫材行业商会的会长了，底下的企业有想效仿丽人公司的，过了年可能就会买机器。田园园推荐了我们公司。”
    “这个女人，真能折腾。”苗壮恨得咬牙切齿，“就她，还当......”
    陆铭“嗯？”了一声，苗壮立即就和缓了脸色，“好吧，能不计前嫌给咱们公司拉业务，还算是个好人。不过，赠品，我就说取消了不成吗？不往外露，不就嘛事儿没有了。”
    陆铭瞪了苗壮一眼，“留着你吃？”
    苗壮“靠”了一声，“你跟田园园那个女人也学得毒舌了啊，我说你......”
    “少废话。赠品部分你打算怎么办？”陆铭不等苗壮说完，就截断了他的话，“好好想个法子出来，别等着田园园过来找你退款。我丢不起那人！”
    苗壮狠狠地一捶桌子，“大不了我跟其他厂也收两万就是了，一视同仁，哈哈！”
    见陆铭瞪过来，苗壮摸摸鼻子，“好吧，就说日本那边改政策、送赠品了。新年新气象嘛！活该田园园多掏四万块，喂喂，你别心疼，就这，咱们公司的损失还没从她身上弄回来呢！”
    陆铭气得一拍桌子，“那损失是你造成的，该你赔啊！凭什么让她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手里哪有什么钱？真是！”
    苗壮吓了一跳，“你你你......干嘛这么大声儿。哼，因为被诈钱的是那个女人，所以你心疼了。要是别的公司，你的手段比我还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陆铭不耐烦了，抬手推苗壮，“滚滚滚，别在这胡说八道。想想怎么自圆其说吧，这事儿，田园园早晚知道，到时候有你好看！别指望我帮你说好话！”
    苗壮一梗脖子，“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自己技不如人，出钱也是活该！再说了，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人家那边乐意送赠品，田园园她能怎么办？我不信她还打电话过去问，她懂日语吗她！”
    陆铭鄙夷地看着苗壮，“长点儿脑子吧。田园园要是这么好弄，至于苗家一个一个都被她收拾了？”
    苗壮立即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就差跳起来了，涨红着脸指着陆铭，苗壮气得都结巴了，“靠！你......你！要不是看顾家的面子，你以为我们家会放过她？切，捏死她跟捏死只蚂蚁差不多！”

 0940 苗壮的警告

    “是吗？捏死田园园像捏死个蚂蚁？那你就捏死她好了！”陆铭往椅子上一坐，抬起脸淡淡地看着苗壮，“等哪天你捏死她了，第一个先给我说一声，我好给你上坟。”
    “靠靠靠......”苗壮这下真跳起来了，“被捏死的她、被上坟的是我？为毛呀这是？脑子进水了吧你，陆铭......”
    看着陆铭一脸冷峻，苗壮突然就泄了气、熄了火，“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就是在我捏死她之前你先捏死我吗？我服！油瓶倒了我都不扶，我他妈就服你！”
    说完，气呼呼地走了。
    出门的时候，把陆铭的门摔得山响，震得整个楼层都乱晃。
    大家见总经理跟副总经理吵起来了，谁敢出来看？
    个个夹着尾巴、低垂着头，对着自己面前的资料认真阅读、计算。
    准备打电话的自动推到了下午，本来该晚会儿出门的立即就窜了出去......
    能离开这两大火山，暂时先保住命最要紧。楼上立即就坟墓一般地安静了。
    苗壮气呼呼地回了自己办公室，看着桌上的电话机，恨不得这就把田园园狠狠地骂一顿才解气。
    摸了摸电话机，却打到了家里，“苗苗，没事儿去电视台一趟，别老在家窝着。你毕业了不想留京城，还得回电视台上班。这会儿他们正忙，你去帮帮他们，也落个好人缘。”
    “哥，你别管我的事儿。我寒假回来，可不是为了帮电视台干活儿的。搞不定陆铭，我什么也不干，家里的饭都不做！”
    苗壮气得不轻，“你就是不可理喻！谈恋爱是坐在家里想主意就成的吗？要是那样，大家还都出来工作干什么？就在家天天坐着就好了！”
    “苗苗，陆铭喜欢什么样儿的，你还不知道吗？你看看田园园那个女人，还是个乡下泥腿子出身，什么都跟你比不上。就是弄住陆铭的心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苗苗气呼呼地说：“为什么？为什么？还能为什么？不就是比我会勾引男人、会炒几个菜？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在京城也没闲着，我还拜西餐厅的厨师当师傅呢！我就不信了，她会炒几个北方菜，勾住了陆铭外公，我学的西餐她会？切！”
    苗壮气得“哼”了一声，“西餐、西餐，你不知道陆铭外公最讨厌西餐、讨厌一切外国东西！还有陆铭，在美国留学一年多，西餐吃恶心了还半路回国，你咋就不长一点儿脑子呢？怪不得咱们苗家一个一个都被她收拾......”
    说到这里，苗壮突然打住了。
    这不是刚才陆铭骂自己的话吗？怎么自己灭自己威风、拿这事儿骂开苗苗了？真是太过分了。
    一想到自己老妈也被田园园打过，苗壮突然十分生气，狠狠地呵斥了苗苗几句，“你跟妈都给我老实点儿。你这趟回来，安安生生过个年，过了正月十六，麻溜地走人。你敢大过年地闹幺蛾子、招惹田园园，不等她教训，我就先收拾你！你给我记住了啊！”
    ps:读者妹纸们，推荐自己的完结文：“农家女厨神”、“医妃养成记”

 0941 找张素芝告状

    “切！”苗苗“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从楼下客厅“噔噔蹬”地上了二楼。
    看着满柜子衣服，狠狠地拉出来一件又一件，看一件扔下一件，嘴里还骂骂咧咧地：“穿上咋就没那个女人穿上好看？她有什么，不就个子比自己高点儿、身子比自己苗条点儿、样子比自己漂亮点儿、头发比自己乌黑点儿......”
    突然，苗苗狠狠地把衣服都划拉到地上，狠狠地踩踩踩，“不要了！不要了！都不要了！”
    说完，抓起自己的包，飞快地冲下楼去，冲着跟上来的保姆喊：“给我收拾卧室去！地上的衣服都不要了，你愿意送给谁就送给谁！别跟我妈说，敢说我就让你滚！”
    保姆是个刚来的三十多的妇女，看着苗苗的背影，撇撇嘴，“好好一个姑娘，愣是个神经病。所以说，再有钱有权的人家，也有烦心的事！”
    张素芝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保姆抱着一大堆苗苗的衣服，还以为她要洗，“洗衣机里别一下子都放进，转不动。怎么，这夏天的衣服也洗？”
    保姆忙说了情况。
    张素芝有些生气，“都给她挂回去，这丫头，又发什么疯。去买新衣服了？”
    保姆摇头，“没说。”
    张素芝有些无奈，“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仇），气死我了！”
    正要让保姆给自己摆饭，家里的电话响了，是朱伶俐打来的，未语先笑。
    “张主任，我是市卫材厂的朱伶俐。嗯嗯，好久不见了。你跟苗副省长都挺忙的吧？等过几天袁厂长跟我去给您拜年，先问问您，看您啥时候有时间？”
    张素芝推辞了两句，约定了时间，以为朱伶俐说完了，便要挂电话，谁知道朱伶俐却说，“张主任，我这里还有事儿给您汇报，耽误您一会儿。就是田园园的事儿。”
    张素芝一听，打起了精神，“这个女人又怎么了？上回省劳模的事儿，你的没弄成，我还没有找她算账呢。”
    朱伶俐说：“张主任，我那荣誉不算啥，就是辜负您跟苗副省长的一片好心，我很惭愧，也有些低估了田园园的办事能力。这个女人，现在可是春风得意。这不，又成了我们卫材行业协会的会长了！”
    张素芝一愣，“以前的会长呢？是谁啊？”
    朱伶俐忙说：“以前的会长就是我们厂的袁厂长啊，都当了好几届了，这一下子被田园园弄下来了，挺难看的。你说，田园园那个女人要是不找人拉票，能比我们厂长多三倍的票？”
    张素芝点点头，眉毛立起，“那是肯定的。刚来的丫头，能有什么威望，就敢当协会会长？你们商会都是干什么吃的？没个监督吗？”
    朱伶俐忙说：“张主任，我们商会现在也改名了，就是协会，这也是田园园那个女人的主意，你听听，什么协会协会，听着就是邪的！”
    张素芝冷哼了一声，“她当会长，想干嘛？该不妄想拉着些小喽啰跟你们卫材厂对着干？就算她有这个野心，她有那个能耐吗？”

 0942 被调查了

    朱伶俐忙接着张素芝的话说：“就是您这话。她的本事，您是看得透透的。想想上回省劳模的事儿，雅不是顾家帮她，还有去妇联主任捣鬼，他能当了声老**。由您在呢，我也不傻，在就轮着她了。？所以说，那个女人把这紧固件，咱们不能魌这点儿。”
    “这回，我们厂长也恼了。你说，干嘛欺负老实人啊。我们袁厂长多能干、多实在的一个人？气得不轻，去商业局跟劳动局反应了些情况。”
    “她随便开除工人、借着国家政策假改革，其实还是她个人捞好处！省劳模的事儿，我也给劳动局反应了。田园园在宣讲的时候夸大事实、蛊惑人心。万一劳动局的人给您打电话，您心里也有个数。”
    张素芝高兴地一拍桌子，“这招儿不错！我咋就没有想到去劳动局跟商业局告她呢，那可是丽人公司的主管机关。我们妇联可不是。嗯嗯，这招不错，等会儿我给劳动局打个电话，再给她加把火，不烧死她也得让她踩踩热鏊子！”
    朱伶俐见目的达到，不敢再耽误，客气了两句，忙挂了。
    张素芝得意地一笑，“哎哟，今天中午不气了！”
    下午一上班，就给劳动局打电话，把袁厂长跟朱伶俐反应的情况，添油加醋地又说了好多落井下石的话。
    弄得劳动局没法子，只得指派了两个人去丽人公司看情况。
    当然了，先得去街道问情况，这个也是组织程序。
    街道上的人对丽人公司印象不错，一听这事儿也吓了一跳，“不如，我把田总喊过来，有啥了您在这问？”
    这要是猛不丁杀过去，没事儿也成有事儿了，田园园以后在公司里也不好立威。
    劳动局的人对于这些小事儿，其实本来是不怎么在意的。
    没有工伤事故、没有经济纠纷、就是几个被辞退的工人，以前也已经解决过的事儿。
    这回多了个省劳模的事儿、又是副省长夫人亲自打电话，劳动局的人就知道这是上面往下压任务了，怎么也得下来看看。
    要不，没有文字材料，还真不好口头汇报。领导们会认为劳动局不重视、不认真、敷衍了事、糊弄领导！
    田园园听街道上有请，问洪梅是什么事儿？
    洪梅摇头，“人家没说，只说让您本人现在过去一趟。”
    田园园放下手头的工作，拿起包，交代洪梅几件事，自己出门走着去了。街道办公室离丽人公司不远，走路也就二十分钟，权当散步了。
    街道办公室的人挺热情，听说是劳动局的人过来问话，田园园一头雾水，“什么事儿啊？”
    纪检上的人态度还算不错，这个时代的公职人员，权力膨胀还不是太厉害，而且收入跟待遇什么的，其实还不如国营大厂。
    远远不是后来，国家政府、机关事业单位的人收入待遇地位远超工人。
    这会儿，工人老大哥，而这些知识分子出身的公职人员，其实还是服务意识十分浓烈的。人民公仆嘛。

 0943 谁怕谁

    劳动局纪检部门的人态度很严肃，把几件事情一说，田园园就知道被袁厂长给害了。
    明摆着的事儿嘛，几个职工早就辞退了的，当初也闹过的，都已经处理好了，事情都忘了。
    现在又翻出来，明明就是别有用心！
    还有省劳模的事儿，就更明显了，不是朱伶俐不忿还能有谁？
    再加上这次自己当了会长，市卫材厂的笼头地位一落千丈。
    还有上回，他们想来分一杯羹，被自己给骂走了。
    几件事儿加在一起，他们不报复，自己都不相信。这不，就来了，其实，自己一直等着呢！
    还有苗家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或者，一起来了？
    田园园不急不躁，把所有的事情一件一件地摆出来，条理清楚、证据确凿。
    “这些事儿，都是光明正大的，没有一丝一毫地隐瞒。我可以让组织上调查，要人证、物证我都拿得出来。要吗？”
    劳动局的人也不是傻子，听着就没有多大事儿，再加上田园园的态度跟表情，没有一丝作伪，又愿意配合调查。
    所以，记录了资料，让田园园签了字，就让田园园回去了。
    回到大门口，就见一辆商业局的车子开了过来，找到门岗说要见田园园。
    田园园转身看过来，“我就是，你们是谁？有什么事儿吗？”
    商业局的人笑笑，“就是过来看看，也没有多大事儿。”
    商业局虽然是管商业的，但是精力主要放在国营企业上，现在国家政策是改革开放了，中小企业不断增多、个体户也多了不少，哪里愿意多费时间跟精力在一个街道小厂上？
    所以，也只是过来问问情况，能给袁厂长有话回就好了。市卫材厂再大，也归商业局管。
    田园园挑眉。
    嗯，袁厂长下手挺狠，多管齐下，这是要狠狠地整治自己跟丽人公司啊。
    劳动局跟商业局的都来了，工商税务呢？他会不是告自己偷税漏税啊？
    最好一起来，省得自己一遍一遍地给大家解释。切！谁怕谁啊！
    带着两个商业局的人进了办公室，总经办的人过来倒茶，隐隐约约听见不对劲儿，都有些惶恐不安。
    洪梅也懵了，“真的？你听见是在调查我们总经理？”
    总经办主任摇摇头，“是他们去倒水听见的，说不对劲儿。我巴着门缝儿听了几句，好像有那么点儿意思。”
    洪梅一听就着慌了，“去叫孙副总过来，商业局的人他还认识几个。”
    孙副总一听也吓了一跳，没有直接进田园园的办公室，而是先给商业局的熟人打电话问情况，辗转了几个人，才知道真有这回事儿。
    孙副总气坏了，“这是那个王八蛋胡言乱语瞎咧咧！根本没有的事儿，他们也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栽赃陷害！我们的工人都还没有说什么呢，怎么倒轮到有人别有用心了！”
    几个人不见田园园屋里开门，聚在外面分析。
    还是孙副总分析得透，最后说：“八成是市卫材厂的袁厂长干的！自己会长被拿下，气得呗！”
    洪梅点头，“嗯嗯，他气得脸色铁青，一看票数不如总经理，起来就走。一点儿肚量都没有！切！肯定是他干的！”

 0944 宣战

    事情当然有惊无险，本来就没有什么事儿。
    看田园园办公室的门打开，商业局的人出来，孙副总忙走了过去，跟两人握手并问了情况。
    田园园摇头，“没事儿。时间也不早了，孙副总你提前下班，跟洪梅陪两位领导吃个饭。我家里有事儿，就不去了。”
    洪梅忙笑吟吟地上前，跟着孙副总带着两人走了。
    这个时候，被人请客吃饭，还是十分有面子的。何况，一般都是连吃加拿，不亏！
    田园园看着四人走了，沉下了脸，进了办公室，就立即给市卫材厂打电话。
    袁厂长也没有想到，商业局跟劳动局的动作这么快，心里不由得赞叹了一声，嘴里却说：“田园园，你是发疯了吧？你被商业局跟劳动局调查，管我什么事儿？你怎么知道就是我告状？别血口喷人！”
    “你的事儿、你们丽人公司的事儿，我根本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你别自作多情了。我这边业务多得是、工作忙得很，哪里有时间跟你浪费？挂了！”
    说完，“砰”地一声挂了电话。立即打到劳动局，劳动局的人当然说：“”事情还在吊着擦中，但是看着事情不大，瑞士本人说过了，等我们还得找当事人问清楚才能最后下定论。
    商业局的人去调查的人还没有回来。
    看着时间，已经下班了，袁厂长招呼朱伶俐过来，“田园园刚打电话来了，老姑娘冬季跟上原结衣的人已经戴氏调查了。这两天你有空去找那几个被开除的职工问问，最好联合起来去劳动局告田园园！”
    朱伶俐立即点头答应，“没问题。就是这好处费，怎么给那些人？”
    袁厂长瞪了朱伶俐一眼，“这还用问，最多一个人一个月的工资，三十块钱。先付给他们一半，事成了再全给。”
    朱伶俐忙答应着回了办公室，正要收拾东西下班，就听电话铃响，办事员说：“丽人公司田总找您的。”
    朱伶俐皱着眉头，知道没好话，还是接了，“田总啊，有什么事儿吗？对了，我还没有恭喜你呢，田会长。”
    田园园挑眉，手里拽着电话线，身子在转椅里摇来摇去，声音一点儿没有没带气，“这声恭喜我受了。通知个事儿，从今年开始，咱们协会的会费降低了，一年一个单位十块。”
    “当然了，理事以上单位十五，会长、副会长单位二十。你们是普通会员单位，缴十块就好。这两天秘书就会上门收缴。你们准备好，当然了，要是欠费，会被除名的。”
    朱伶俐冷笑着说：“田总，事情不要做得太绝、说也别说得那么难听。都是同行，低头不见抬头见，以后还说不定谁求着谁呢。”
    田园园“啪”地一拍桌子，声音陡然严厉了起来，“事情不要做得太绝？这话该我说给你们听！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告到劳动局、告到商业局，你他妈还不如给我告到公安局！”
    “什么玩意儿嘛，玩不起就别玩儿。这么点儿事儿都受不了？还国营大厂、百万产值呢，恶心吧你们！厂长、办公室主任，就这素质？”
    “田总，你这可就不对了！我们可什么都没做！”

 0945 陆铭来接人

    朱伶俐很自信，劳动局跟商业局的人还不至于把他们给卖了，咬死了不承认，田园园也是干气！
    田园园冷哼了一声，“做没做，你知道、袁厂长也知道。我们这是要撕破脸了是不是？本来，同行是冤家这话没错，我们做了卫生巾行业，算是大众消费品。跟你们做的卫生系统药用品，可以说已经没有什么竞争了，为什么还盯着我们丽人公司不放？抓住我不放？”
    “既然咬上了我，我甩脱不掉，那就战一场吧。我早说过，别等以后求着我收购你们市卫材厂！到那个时候，才有你们哭的！”
    朱伶俐鄙夷地哼了一声，“我是个坐办公室的，经营这些我也不懂。但是，我告诉你田园园，别想着做梦收购我们厂。我们是国营厂，听见没？国家财产！”
    “你一个乡下泥腿子出身的个体户，还敢打我们厂的主意？死了心吧。你那破厂，我看早晚破产，等着我们袁厂长去你那边当厂长吧。到时候，我看你这个省劳模，还有啥脸挂着那锦旗、摆着那奖杯！”
    “哈哈哈......”田园园哈哈大笑，“朱伶俐啊朱伶俐，对你主子挺忠心的嘛，果然是一条好狗。可惜，跟错了主子，等你没狗骨头啃的时候，就知道谁才是英雄！”
    说完，“啪”地一声挂了电话，冷哼了一声，抓起包包，先回家！
    有什么事儿也得明天再说，自己家里，亲亲老公还等着自己做饭呢！
    出了公司门口，右拐去车站坐车。走了不多远，竟然看见陆铭的车子。
    陆铭看见田园园过来了，摁了喇叭。
    之所以没停在丽人公司门口，也没有出去等，也是不想让丽人公司的人，对田园园说三道四。
    田园园走了过来，“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陆铭示意田园园上车，“车上说，顺便送你回家。”
    田园园也不矫情，拉开车门上了车，看着陆铭娴熟地一路朝着城外开去，问：“是不是考试题出好了？”
    “嗯。就在后排座上，等会儿你拿走看看。这些人的文化水平也不清楚，不一定合适。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明天给我打电话，我再改。”
    “好，谢谢你啊，陆铭。”田园园歪头看着陆铭，“这个，该给你多少钱合适？”
    陆铭微微一笑，“十块吧。”
    田园园吐了吐舌头，“我就这么一说，你还真要啊？”
    “只要是你给的，什么我都要。”陆铭脱口而出，立即意识到自己话有不妥，笑笑，“我付出了劳动，自然要报酬。这是基本常识。”
    “嗯。好的，我看看啊。”田园园笑嘻嘻地掏出钱包，果然从里面拿出一张大团结，放在了两个座位之间的储物盒里，“放好了哈！我信任你，就不写收据了，哈哈！”
    “好。不会给你要第二回的。”陆铭微笑着说：“公司还顺利吗？”
    “嗯，很顺利，我还当选了市卫材行业协会的会长了呢。”田园园有些得意，微微抬起了下巴，“这官儿不小吧？”

 0946 尴尬

    陆铭转脸看过来，眼睛在田园园的俏脸上一瞥，对上了田园园的眼，“协会是个自发组织，没有政府组织部门备案，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官儿。”
    “切！”田园园不干了，“就让我高兴一下，会怎么样？老死板！”
    听田园园愤愤的，陆铭低笑，“好，会长是个官儿，还是个不小的官儿。这下高兴了？”
    陆铭说完，俩人都意识到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儿似的。
    这口气，也太宠溺、纵容了些。
    两个人突然安静下来，车里狭小的空间，气氛立即就显得十分暧昧。
    看着汽车正开向郊区，田园园跟陆铭都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农家乐饭庄里那次短暂的肌肤接触、陆铭抬手挽发的动作。
    田园园低声咳嗽了一下，坐正了身子，眼睛看着前方，嘴里却跟陆铭说着话，“苗壮有女朋友吗？”
    “咳咳咳......”陆铭说什么也想不到，田园园语出惊人，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跟眼下气氛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
    “吓到你了吗？”田园园突然“哈哈哈......”地大笑起来，“我们公司有好几个姑娘，很不错的，苗壮要是没有对象的话，我给他介绍一个。”
    “你别管他的事儿。”陆铭也尽量保持着朋友之间的正常对话，声音尽量不带感情色彩，“他不好打发，挑剔得很。”
    田园园挑眉，“苗家的人就是事儿多。张素芝是、苗壮是、苗苗也是，那次苗副省长给我发奖状，我也看出来了，不是个好打发的人。”
    “也是我想得简单，能当道副省长，是好打发的吗？他的老婆孩子，本来是好打发的也变得不好打发了，更何况，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也就你能受得了他们。”
    陆铭两手握着方向盘，因为用力，青筋更为爆出，关节都有些微微发白。
    “顾家、苗家、陆家，三家的关系是从祖辈开始的，三家的爷爷是战友。我外公是我爷爷跟苗壮爷爷的首长。”
    “我爷爷跟苗壮爷爷战场上受伤重，身体不是很好，刚刚五十岁就都离开了部队。我外公最终到了中央。我是在京城出生、长大的。除了跟苗壮是大学同学外，跟苗家其他人其实不是很熟。”
    “我大学毕业后来了东洲，跟苗家熟悉起来。我要是去了京城，跟苗家就会又生分了。就是这样，并没有什么分不开的关系。”
    这是跟自己解释吗？他跟苗苗其实不是一对？
    田园园突然有些讪讪的，“你们几家什么关系，跟我没关系哈！我就是不喜欢苗家的人，哈哈哈......”
    陆铭沉默了。
    是啊，我跟他们什么关系，当然跟你没关系，虽然我很想这些事儿跟你有关系，但是就是没关系。你那边没关系了，我这边关系大了......
    陆铭被自己的想法快弄成绕口令了，不由得苦笑一声，“呵呵......”
    田园园偷偷看过来。
    不知道陆铭想到什么了，还是听到自己的话，怎么笑得很难受似的？算了，不管啦，自己该怎么就怎么！他跟苗苗怎么样，不管自己的事儿！
    眼看着就到了下路的岔路口，田园园忙止住了陆铭，“好了，就这里下吧。后面都是田间小路，弄脏了车我又不给洗，就不麻烦了。好了，谢谢你啊。陆铭，星期天见！”
    说完，不等陆铭说完，就推开门下了车。

 0947 吃瘪

    陆铭冲着车窗外的田园园摆了摆手，掉头回城；田园园看着陆铭走了，才松了一口气，大踏步地回家！
    经过关军长家门口的时候，正好看见春柳在院子里收衣服。
    看见田园园过来，春柳忙笑吟吟地招呼，“园园嫂子回来啦。”
    田园园“嗯”了一声，应了一句“收衣服呢。”脚步没停，直接走过去了。
    关军长夫人听见春柳的话，忙从堂屋客厅走出来，正好看见田园园快走过去了，忙喊：“园园！”
    田园园陡然站住了脚，转脸看过来，“婶子，有事儿吗？”
    关军长夫人忙笑着说：“没事儿，就是我们家的电视机有个台调不好，你会弄不？”
    田园园不知道关军长夫人什么意思，但是就看她跟张素芝关系好，就让田园园不喜。虽然她是关军长夫人，田园园也不打算跟她亲近。
    田园园摇头，“找战士们吧，该有会修理的人。不是刚买的新的吗？怎么就出问题了，可见外国的东西也不可靠。”
    说完，便告辞走了。
    关军长夫人气得一转身也回了屋子，想着自己还要防备田园园跟赵玉成两口子，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后悔。
    这个女人，一点儿也不会巴结领导，这院里的哪个家属不是一听自己叫、就跑得比兔子还快往自己家贴？
    也就她，这么当着个小保姆让自己吃瘪！可见，张素芝讨厌她，是有道理的，一打交道就知道谁好谁不好了！
    张素芝已经说过了，这个女人是个贱女人，最会勾引男人的，自己还干嘛想要敲打她？
    就让她出事儿好了！最好出个大事儿，连她加赵玉成一起赶回家去，也不枉张素芝跟自己好一场！
    想着田园园窈窕的身子、高档的衣着、时髦的打扮，关军长夫人低头拽着自己的羽绒服，嘀嘀咕咕抱怨，“我这也是百十块钱买的，咋就看着跟老皮袄似的？”
    田园园回到家，也不顾得收拾别的，先做饭。
    家里没有多少菜了，现在天黑得早，买菜肉、鸡蛋啥的，一般都是上午跟下午，而自己忙着上班，所以，家里有些顾不上。
    田园园打开冰箱，看着里面可怜的一点儿东西，拍拍冰箱门，“委屈你了。”
    “跟谁说话呢？”田园园话音儿刚落，身后就传来赵玉成的声音，把田园园吓了一跳。
    “吃完了饭，去老乡家买点儿肉去吧？还有其他的东西，也该买点儿了。家里有了冰箱，这么空着多可惜。”
    赵玉成握着田园园冰冷的手，“天寒地冻地，别摸这些冰疙瘩。等星期天再去买菜。一下子买够一个星期吃的就行了。”
    田园园正要答应，突然想起还得上课、面试，忙摇头，“上午不行，或许下午可以。要不，还是等会儿就去吧。反正吃完饭也是遛弯儿。”
    赵玉成说：“你不嫌冷，咱们就去。家里有篮子什么的吗？要不要去借一个来？”
    这会儿塑料袋还不普及，买菜赶会都是挎着篮子，田园园也准备了一个，就是以前去村里老乡家买东西用的，结果搬家的时候，嫌弃太破，田园园给扔了！
    田园园吐了吐舌头，“等会儿去曹政委家借个好了。”

 0948 就是受贿了

    俩人吃完了饭，洗刷了一遍，收拾好了厨房，手挽着手出了家门。
    迎面正好碰见豆子，“团长，这是探亲回来的战士给您捎的家乡特产。”
    赵玉成一摆手，豆子忙跑进院子、放回屋里。
    田园园笑着说：“替我们谢谢他啊。给他们说以后别带了，都过得挺不容易的。”
    豆子嘿嘿笑着，跟在两人身后，看院子里的孩子们玩球，豆子还跑去踢了几下，逗得孩子们大呼小叫地。
    田园园对赵玉成说，“豆子也才十七，果然还是个大孩子，还算青春期吧？”
    赵玉成看了一眼正逗孩子们踢球的豆子，“嗯。16岁就可以应征入伍了。十七也不算小。”
    曹政委家的小孙子听见院里动静，跑出来看热闹。
    刚到院子就看见赵玉成跟田园园走了过来，忙转身就往屋里跑，奶声奶气地高喊着：“妈妈、妈妈，田阿姨来了。”
    俩人刚走进院子，梁梦雪抱着孩子从屋里走了出来，笑吟吟地招呼，“来了。”
    赵玉成看孩子肥嘟嘟的身子、粉嫩嫩的小脸，很喜欢，抬手捏了一下孩子的小脸，田园园忙打他的手，“别捏孩子的脸，你没听说，捏脸会让孩子留口水的。”
    赵玉成闷笑。
    这丫头，自己没有孩子，知道的倒还不少。嗯，以后自己的孩子会养得很好吧。
    想到田园园说，等二十四五岁才生孩子，赵玉成又有些郁闷。还得好几年呢......
    梁梦雪听了田园园的话，也笑，“没有的事儿。进屋坐吧。”
    田园园摇头，“我来借篮子的，老乡家买点儿东西去。”
    梁梦雪正要放下孩子去屋里拿，李秀英闻声走了出来，“篮子是吧？我给你找去。”
    借了篮子，田园园挽着赵玉成出了院子，一边走一边商量买什么，“买只鸡怎么样？”
    赵玉成无可无不可，“行。”
    田园园想了想，“还有红薯，老乡家窖里多得是。粉条、白萝卜、胡萝卜、大白菜，一个篮子还不一定装得下呢......”
    赵玉成挑眉，“没事儿，我背着。”
    豆子忙在后面接话，“嫂子，别担心，有我呢。你们买多少我都背得动。”说着，还用力甩了甩自己的小细胳膊。
    田园园笑着说：“哎呦，你呀，长得比女孩子还秀气，又是城市兵，一袋子小米就把你压趴下了！”
    豆子不服气，还气咻咻地说：“园园嫂子，你看不起人。训练的时候，我很厉害的，团长知道的，对吧？啊？”
    扬起英俊却有些女气的小脸，等着赵玉成点头夸赞。
    赵玉成却不耐烦地冷哼了一声，田园园笑，豆子很失望。
    走过关军长院门的时候，田园园瞥了一眼堂屋的门帘，听着屋里隐隐约约的歌声，转移了话题，“我猜关军长家的电视机是张素芝送的，你感觉呢？”
    赵玉成点头，“应该是。每年关军长在部队的动作不小，不少是东洲市的城市兵。”
    说着话，仨人出了小院儿，田园园指着大院楼上的灯光，“赵玉成你看，咱们家亮着灯呢，是不是住人了？”
    “应该吧。我不清楚是谁，这批随军的不少，好几个都是手续还没有办齐人就来了。”

 0949 凤娟的担心

    “嗯，现在赶过来还能过个团圆年，住招待所肯定不如住家里。”
    凤娟正好带着孩子在楼下，看见仨人走过来，忙迎了过来，“园园，我正想明天见面了问你个问题呢，可好你就来了。咦，挎着篮子，这是去干什么？”
    “我想到老乡家买点儿菜去，天天忙得顾不上。”田园园问凤娟，“什么事儿？”
    凤娟忙说：“那你先去买东西吧。这事儿也不急，明天再说。”
    田园园想了想，问：“要不，一起买东西，走路上说？反正现在离睡觉还早呢。”
    凤娟忙招呼小华过来，“走，去老乡家里买红薯，回来给你烤着吃。”
    孩子还记得上回被狗追着咬的事儿，苦着脸说：“怕狗！”
    凤娟说：“让爸爸抱着你，就不怕了。把篮子也拿下来。”说着，让豆子带着孩子上楼喊丁营长。
    三个人慢慢往前走，不到大门口，丁营长手里抱着孩子追赶了上来，豆子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
    看起来还挺搞笑的。
    正好豆子一路抱着孩子逗着玩儿，赵玉成一路跟丁营长说话，田园园就跟凤娟聊，“有什么事儿，你就直说吧。”
    凤娟看出了生活区大门，就直接问了，“听说劳动局的人找你了？”
    “嗯。”田园园就知道这事儿瞒不住。
    还有商业局的人，都已经找上门了，早晚大家都得知道。
    凤娟说：“我听他们说，劳动局是管我们工作的地方。咱们公司很多人的档案啥的，都得在劳动局挂号，以后退休了就能给发退休工资，是不是？”
    “哦，这事儿啊。”田园园听见凤娟问的是个人问题，说：“劳动关系的事儿，你得问人事上。不过，只要是咱公司的正式员工，都得有档案的。也就是说，劳动局应该是有底的。”
    “咱们这回招工的事儿，你不是也知道了吗？你感觉怎么样？能考过不？要是能考过了，就算是公司的正式员工。也要补办档案的。”
    凤娟挠挠头，“我就是小学文化，考试啥的肯定不行。这几天我们家丁营长正教我呢。嘿嘿，你知道题，给我漏一题？”
    田园园笑着说：“题目还真在我家里，不过，我还没有看过。看过了也不能给你说。要不，你本来就是大家议论的对象。”
    “要是再不凭真本事，进去了也呆不住。好好考吧，真考不过，就还当临时工。没太多差别。”
    其实这个时候的人，对于临时工还是正式工心理感觉是大不相同的。
    田园园完全无感。
    其实，没有这些组织关系管制着，调动什么的其实还方便些。
    这个时代很多两地分居的夫妻，想调动简直难于上青天，分居一辈子的都有。人口流动性也小。
    所以，后世人口的大流动，让田园园对正式工跟临时工没有太大感觉，给他们的工资待遇差别很小。
    要是考虑到退休的问题，那当然还是正式工更有利。更何况，很多年轻人找对象什么的，是正式工，简直就是最重要的条件。

 0950豆子的窘迫

    所以，现在就连凤娟这个军嫂，也十分在乎是不是正式工这个事情了。
    或许，是看着丁营长刚提拔，起码三五年内是不会转业退伍的。因此，听大家一说可以转正，凤娟也动了心。
    田园园完全理解，“这批进的十个人，当然是要办关系的，所以，你就好好考吧。总经办不是给大家发了资料了吗？按照那上面的好好复习复习，应该问题不大。”
    “面试环节占大头儿，60%以上的分数呢。只要你把自己的专职工作做扎实了，就没有太大问题。回答问题的时候别紧张，越自然越好。”
    凤娟得到了田园园的鼓励，突然就变得自信多了。
    前边丁营长听见凤娟跟田园园要考试题，转头瞪了凤娟一眼，“别想歪门邪道，让弟妹为难。临时工挺好的，又饿不着。”
    凤娟立即哈哈大笑，“就是就是，挣得多少都有男人呢。没事儿没事儿，哈哈哈......”
    田园园：“......”
    见村里来了军人，老乡们都忙围着，“同志，这是要买东西？想要啥呀？”
    部队跟附近村民的关系当然是极好的，家里的东西可以说随便他们买。价钱都要的极低，比在市场上卖便宜得多。
    大姑娘小媳妇都围上来看，眼里都是羡慕嫉妒恨。特别是看见赵玉成跟田园园两个人，男靓女俏、甜蜜恩爱，都眼红。
    没结婚的大姑娘就嘀嘀咕咕地，相互开玩笑，说要找个当兵的什么的。
    豆子长得俊，一看就是首长的勤务兵，而且看年龄肯定没娶媳妇，所以，围着他看的大姑娘更多。
    有几个小媳妇还拉着豆子的袖子，摸他的肩章跟帽徽，豆子十分窘迫，俊脸都红了。
    忙挣脱了，虎着脸道：“嫂子大娘们，看就看，别动手啊。嗳嗳嗳，你们给我离远点儿！”
    女人们都哄笑，“哪是是你大娘，看清了，这里都是没结婚的大姑娘。快叫姐姐！”
    豆子红了脸，忙要挤出人群，却有几个大姑娘推搡着一个漂亮姑娘往豆子身上扑，七嘴八舌地说：“快去呀，你想的兵哥哥来了呢？”
    “就是，一天往大院那边瞅八回，这会子害什么臊？”
    “赶紧说几句话，要不，看人家小战士走了，又得多少天想？”
    “还了相思病，可没处治去！”
    “......”
    看豆子急得青筋暴跳、红头胀脸地，姑娘们笑得声音更大了。
    豆子又恼又羞，忙逃出人群，跟着凤娟和田园园去买东西了。
    这里赵玉成跟丁营长都是第一次来，老乡们看着两人的肩章，也知道是挺大的官儿了。忙招呼两人坐，其中有退伍兵认识的，就喊：“团长、营长......”
    大家一听，就跟敬佩了。
    “我的天，还是个团长呢。我怎么看着就二十岁，肯定不超过二十五岁。”
    “你看看人家媳妇，多漂亮，穿的衣服也好看，还是城市里的姑娘能配上军官。”
    “就是就是，咱村的几个姑娘还想着找个军人，看看，怎么也跟人家比不上。”
    “你看那个团长，长得比电影明星还俊，哎哟，嫁给这样的男人不知道是怎么滋味。”
    “哟，就你这样儿，人家能看得上？给人家团长提鞋人家也不要。”
    “......”

 0951 难道又要上战场？

    田园园跟凤娟跟不在，当然也听不见这些话。
    赵玉成跟丁营长跟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乡坐下聊天，听见女人们嘀嘀咕咕地议论自己，有些不快。皱着眉头，冷冰冰地瞥了一眼声音最大的几个女人。
    赵玉成本就冷情，又是战场上杀过人的，气场全开、眉眼一瞪，女人们哪里受得住？都吓了一跳。
    正说得开心的几个女人更是猛地闭嘴，人群中猛地一静。
    见人家不喜，几个才嘀嘀咕咕地议论着，慢慢散开了。
    豆子抱着小华，跟着田园园跟凤娟身后，去了这家去那家，还真买了不少东西，几个人满载而归。
    出来的时候，好多人过来相送。
    一个姑娘还特意跑到豆子跟前，假装给他整理篮子里的东西，低声问他：“下回啥时候再来？”
    豆子吓得连都白了，结结巴巴地说：“不不不......来了。”
    说着，躲过女孩子手里的篮子，小跑着往前头去了。
    几个女孩子在背后捂着嘴嗤嗤地笑，打趣着那个姑娘。
    “呦呦呦，小情郎走了，你还不赶紧跟了去。”
    “就是，怎么也得给他塞封情书，好约会啊！”
    “好歹也得问清楚姓啥叫啥，要不，找去了也不知道是谁！”
    “对啊对啊，得知道下回啥时候来，我们也好再帮你参谋参谋。”
    “......”
    听着背后一群姑娘嘻嘻哈哈的，田园园是过来人，一看就知道果真有姑娘动了心。
    抬眼看着跑在最前面的豆子，笑着对凤娟说：“豆子年轻英俊，也难怪姑娘们喜欢。”
    凤娟抱着孩子，转头看那几个还在村头站着的姑娘，笑着说：“可不是，本来就俊，再穿上军装就更好看了。漂亮得，我看就跟个女孩子似的。有时候会害羞脸红呢。”
    “我那个时候，看上我们丁营长，就是因为他是个当兵的。其实，他家兄弟姐妹多，家里穷得很。要不是他当兵，我看说媳妇都难。”
    田园园笑着说：“嗯，男人穿军装最好看、其次就是西装，再次就是运动装，最能体现阳刚之气的。要不，为什么女人们都喜欢找军人呢！可不是为了那点儿工资，就愿意忍受长年累月两地分居。”
    凤娟当然赞同，“嗯嗯嗯，就是这话。所以，刚说能办随军，我就跟过来了。要不，孩子不见爸爸，我也想得慌。夜夜睡不着觉，唉，军嫂难当啊。”
    快走到生活区的时候，一个战士远远地就跑了过来，“团长、丁营长、两位嫂子，你们买东西去了？师部有事儿，通知你们赶紧过去开会呢。”
    说着，抬手接过赵玉成跟丁营长俩人手里的东西，说：“我来背吧。。”
    赵玉成跟丁营长相互看了一眼，忙都加快了脚步。豆子几个人忙都急匆匆地跟上。
    看着男人的背影，田园园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临近过年，又要上战场了吗？
    凤娟却还笑呵呵地跟田园园聊天，逗着孩子玩儿，小战士把东西送到凤娟家，凤娟很高兴地招呼小战士吃水果，小战士却赶紧跑走了。
    豆子把东西送到了田园园家，归置好了，才走。

 0952 依依不舍

    田园园看看时间不早了，也就没有过去给曹家送篮子。往里面放了一点儿豆子送来的特产，打算明天晚上下班了再去给她们送过去。
    看了会儿电视，洗漱完毕钻进冰冷的被窝，抱着热水袋才好了些，越发盼望着赵玉成赶紧回来。
    好在，没有多大会儿，就听见院子里脚步声响。
    田园园高兴了，在被窝里脱光了自己的衣服，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等赵玉成洗漱完毕进来。
    军人雷厉风行，干什么都很快，不到五分钟，卧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赵玉成看着床头灯下田园园柔和的小脸，一边脱衣服一边往床边走，“还没睡？”
    “你不来睡不着嘛。”田园园娇滴滴地说着话，伸出两只玉臂，大眼睛里满是媚色，“要抱抱！”
    赵玉成哪里搁得住她撩拨？
    本就心里憋着一股邪火呢，见自己女人邀请，腾地一下，全身的血液立时都冲着下面去了。
    “妖精！”赵玉成恶狠狠地磨牙，三下五除二扒光了自己，掀开被子就压了上去。
    一边狠狠地亲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说：“死丫头，今天晚上你死定了！”
    “轻点儿呀......”
    “好厉害的家伙......”
    柔情蜜意、爱意浓浓，哪里还有白天的严正威武？不过是陷入爱河的一个毛头小伙子罢了。
    田园园被大力冲撞着，娇声呻吟着，大手抚摸着男人乌黑的短发，嘀嘀咕咕，“我男人呀......”
    等云收雨歇，田园园快累瘫了，“明天不要了......”
    “不，要天天做。”赵玉成紧紧地把田园园的光身子搂在怀里，大手抚摸着田园园乌黑顺滑的长发，亲吻着怀中小女人的额头，轻声说：“或许要开拔了呢。”
    田园园被赵玉成做得浑身瘫软，正昏昏欲睡，突然听见“开拔”二字，以为没听清楚，猛地一个激灵，“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赵玉成，你是说开拔？！”
    “嗯。”赵玉成紧紧搂着田园园，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拍着，“刚开会虽没有明说，但是语气里已经表达了这个意思，有八成把握。”
    田园园猛地一把搂住了赵玉成的腰，小脸贴着赵玉成的胸膛，心里不好受，说话声音也是闷闷不乐，说出来的话也十分蛮不讲理。
    “我不让你去！我不放你走！去过一次就够了，为什么还是让给你去？再说了，军区这么大呢，好几个团呢，怎么就又会轮到你们团了？你又是上过战场的，说什么也该让别人去一回了。保家卫国又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你把别人的功劳都占了也不好，也得给人家一个立功的机会是不是？”

 0953 野蛮女友

    赵玉成闷笑，“你听你说的什么话？还是我赵玉成的妻子吗？我可是战场上立过特等功的战士，老婆去在扯后腿，这像话吗？”
    田园园把胳膊搂得更紧了，“我不管，反正你是我男人，我不想让你去就是不想让你去。想想上回吧，差一点儿要了命。别跟我提什么觉悟，我就是个普通女人。不想让男人送死，有错吗？！”
    听田园园理直气壮，赵玉成突然笑出了声，“这是舍不得我？”
    “那当然！”田园园说完，听着赵玉成闷笑，突然有些后悔，“得意了吧？我就是舍不得你，怎么样？不怕你笑话！你就笑吧、笑吧，这个没良心的！”
    说着，突然伸手一把捏住赵玉成胸前的小红豆，狠狠地掐了一下。
    赵玉成身子一个颤抖，“嘶”地一声，猛地一把捂住田园园的手，声音暗哑、危险，“你还想惹火是不是？明天不想下床了是不是？”
    田园园当然知道这男人真有那本事，把自己做到下不来床，只得松了手，悻悻地说：“哼！上战场可以，把你小弟弟给我留下！”
    说着，突然伸手向下，一把抓住还硬邦邦、立挺挺的滚烫硬物，坏心地用力握了一下。
    这下赵玉成再也忍不住了，猛地翻身上来，“不做晕你，是我太好心了！”
    田园园“呀”地一声尖叫，还想跑，却一把被男人抓住，死死地顶入、直捣花心！
    屋里战事再起、床上一片狼藉，被翻红浪、春宵苦短。
    田园园终于讨饶了，气喘吁吁、语不成句：“不要......了，真的不行了呀......”
    赵玉成终于狠狠地冲刺着泄了，猛地瘫软在田园园身上，狠狠地吮吸着田园园的耳朵，“饶了你。”
    田园园几乎是一翻身就睡着了，感觉好像刚睡下，就被闹铃给惊醒了。
    赵玉成抬手摁下闹钟，“你多睡睡会儿，我开车送你，不会迟到。”
    “嗯。”田园园说着，一翻身就又睡着了。
    看着田园园肩头、脖颈处红痕斑斑，赵玉成想着昨晚的销魂滋味儿，又有些蠢蠢欲动。
    早上是男人最容易情动的时候，何况离别在即，赵玉成心里十分不舍。
    对田园园的依依不舍、对越南小鬼子的痛恨、对未来命运的不确定......心里五味杂陈，从未有过的感觉狠狠地冲撞着心头，让英明神武、智勇双全的赵玉成，一大早就有些不好过。
    可是该来的总会来，该面对的都要面对，退缩不是军人字典里的字，逃避更不是赵玉成的风格。
    好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看着田园园甜美的睡颜，赵玉成心里突然就冒出来这句话。
    立即下床穿衣，拧开台灯，坐在桌前开始写遗书。
    上战场前写遗书，这已经是第二回了。上回的遗书里没提田园园一个字儿，这回全篇却都是她。
    赵玉成转脸看着被窝里香梦沉酣的田园园，下笔逐渐慢了。
    幸亏没有孩子，要是自己为国捐躯，剩下她一个人。把她交给谁好呢？

 0954 幸灾乐祸

    或许她会回老家，家里有个痴情的张栓子，应该还没有结婚。只怕她看不上了.......
    要是她留在东洲，这里有陆铭。或许顾家跟陆家不会忌讳她的身份，愿意接纳她......
    想到田园园另嫁他人，跟别的男人双宿双飞，跟别的男人做着那样的事儿，赵玉成突然难以忍受、万分痛恨。
    转脸看着一无所知的田园园，又突然眼眶有些发热，猛地转过头来，接着奋笔疾书。
    田园园睡得昏昏沉沉，根本不知道赵玉成在想什么、在做什么。
    直到被赵玉成推醒，田园园眼也不睁开，才懒洋洋地问：“几点了啊？”
    “快八点了，再不起床，真要迟到了。”赵玉成给田园园递过来衣服，自己转身出去了，“饭盒我给你装好了，到公司再吃吧。”
    “嗯。”田园园飞快地起床、穿衣、洗漱，看看表，抓起背包就跑到院子里。
    外面，赵玉成已经发动好了车子，田园园一上来，就飞快地朝外面开去。
    春柳跟关军长夫人正拿碗筷要吃早饭，看见吉普车飞一般地窜了出去，关军长夫人气呼呼地道：“看看这两口子，猖狂成什么样儿了？一个大院儿，就他俩谁也不管地用车！”
    “别人家的女人都不上班？别人家的孩子都不上学？凭啥就她要男人送？公家的车是赔给赵玉成用的，难道是配给老婆孩子开的？哼！”
    其实，这个时候公车私用很正常，凡是男人可以用车的，老婆孩子用车都很正常。不过就是关军长夫人看着俩人不顺眼，在这挑刺儿罢了。
    自己还不是一样？没次都是关军长的勤务兵送她去上班？谁还敢说她的不是！
    进了屋子，关军长夫人嘀嘀咕咕地跟关军长抱怨，“这院里多少家属，都挺好的，就是曹力老婆，见了我也笑得花开。就她！昨天我喊她，二话不说就一口回绝了。什么事儿嘛！真是的，一点儿面子都不给。”
    “你说的是谁啊，一大早没头没脑地。”关军长接过老婆递过来的筷子，便吃饭便问：“又是谁不服气了？这院子，还有哪个家属干回绝你？”
    “还能有谁？田园园呗，赵玉成家属！”关军长夫人鄙夷地说：“切，乡下泥腿子，随军几天就忘了祖宗了。你看她收拾得，比苗苗还标致，真不知道到底是想勾引谁！这院里都是有老婆的，等哪天......”
    “你胡说什么！”关军长不耐烦了，“一大早就嘀嘀咕咕，别说了。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
    “好好好，知道你昨晚没睡好，多喝点儿牛奶吧。”关军长夫人一边给男人布菜，一边问：“昨晚上干什么大晚上的开会，就不能忍到今天上午开？”
    “你懂什么？”关军长一瞪眼，“战机稍纵即逝，哪是你想忍就还给你留着的。真是妇人之见！”
    “战机？”关军长夫人不是傻瓜，自己在部队一辈子，对战争的事儿还是很敏感的，再说了，电视里前几天还报道越南战场上的事儿。

 0955 张素芝的恶毒

    再想想，男人昨晚一夜辗转反侧的样子，关军长夫人突然就明白了，“难不成，要打仗了？”
    “打仗？不是一直在打着嘛。”关军长不以为意，“明后天，大家就都知道了，给你说也没啥，这回又轮着我们军区了。”
    “我前几天进京得了命令。昨晚已经给大家做了动员，很快就要开拔。只是还没定派哪个团去，正在商讨。就看今天大家的表现了。”
    关军长夫人当然是不怕的。
    自家男人当到军长，自然是不会亲临战场、拿枪拿刀地，安全得很。谁上战场对她来说，根本无关紧要。
    “这些越南鬼子，还真是难弄。大仗没有、小仗不断。”关军长夫人嘀嘀咕咕，“这都拖几年了。”
    “现在国际局势就是发展，可持续发展。大规模的战争未来几十年都不会有，小规模的局部战争不断，这就是目前的形势。所以，几个小鬼子没什么可怕的。”
    “派谁去都是胜利归来，但是战场上嘛，总归刀枪无眼，死人是肯定的。再大的胜利都有流血牺牲，战神在世也不能避免。”
    关军长夫人嘀咕了一句，“让碍眼的去！”
    话音儿未落，春柳端着东西进来，关军长瞪了自己老婆一眼，“口无遮拦！”
    关军长夫人翻了个白眼儿，果然不说话了。
    等两人都上班走了，春柳忙给张素芝打电话，“我听见我们家两位首长说，可能要派人出去打仗呢......”
    电话那头的张素芝一听高兴坏了，“真的？这可是个好消息，也是个大消息。春柳乖孩子，你干得好。临走肯定要聚会的，到时候你就把药给她用上！”
    “要是她抱上别的男人，哈哈哈......说不定，赵玉成一怒，掏枪毙了她！那样才能解气！”
    春柳忙说：“张主任，话是这么说，我想着，要是赵团长走了就好了，到时候我就有机会下药。要不，赵团长在家，我总不敢，那个男人的眼神我看着就怕。”
    张素芝在电话那头撇嘴，心里暗骂春柳“笨蛋没出息，就知道乡下来的女人办不成事儿”，嘴里却还给春柳出主意。
    “赵玉成要是在呢，看着他老婆那样，还不得打杀了她？当着自己男人的面儿搞破鞋，你想想就知道田园园的下场。”
    “当然了，要是赵玉成不在，田园园勾引男人，那也够她喝一壶的。自己男人不在就勾别人，人家老婆还不得撕烂她？”
    “到时候我让电关军长狠狠地处罚她，早晚让她在世人面前扬扬名！让大家都知道她田园园，是个烂货、破鞋、第三者！”
    “好，就听你的。等赵玉成走了再说。哼，年纪轻轻的，长得漂亮风骚，男人不在，我看她能守几天！好了，一有消息就再给我打电话啊。”
    春柳忙答应，“我知道了，张主任。”
    张素芝当然不能白使唤人，“哦，对了，这个星期天你要是有时间，来市里一趟。马上过年了，我给你点儿钱，你给家里寄去。上回不是说，你哥开始说媳妇了，要的彩礼不少吗？”
    春柳眼睛一亮，“嗯，说要五十块钱呢，还有衣服、鞋子啥的，都得买。”

 0956 春柳的算计

    “哎哟，可不是嘛，现在乡下娶个媳妇可不容易。”张素芝一脸同情，“啧啧啧”地叹息了几句，很大方地说：“星期天上午只管过来吧，我在家等你。”
    春柳很高兴，等张素芝挂上了电话，才轻轻地把电话挂上。
    起身来到院子里，看着赵玉成家的方向，嘀咕了一句，“田园园，不是我要害你啊，是你自己得罪了大人物。我也是没法子。真要有啥事儿，也是你活该。谁让给你这么没眼色呢？”
    春柳收拾好了屋里的东西，正要出门，就看见几个战士走过自己家院子，不知道去谁家的。
    看着战士们矫健的背影，春柳也有些春心萌动。
    哥说了媳妇，就该轮到自己出嫁了。可是，在关军长家过了一年，谁还想回农村老家去？
    就算不能留到城市里，怎么也得找个志愿兵，到时候跟着他回老家去，也算找了个有工作的人。
    自己试探了关军长夫人几回，那个女人也不知道是真不明白，还是假装听不懂，愣是一点儿反应没有的。
    也不看看，自己都十八了，还能给他家干几天？
    要是老这样不管自己的以后，自己可不能一根绳子吊死在关家。再是军长，也不能养自己一辈子，不趁着现在青春年少，自己给自己打算，还能指望谁？
    啥？把钱寄回家去让哥娶媳妇？他倒想得美。
    娶了媳妇过来是伺候哥，还能伺候爹娘、自己？也不看看乡下那些媳妇，哪个不是男人当命，公婆、小姑子、小叔子就是上辈子的仇人！嫁过来三天就闹分家的多得是。
    自己疯了，冒着这么大风险弄几个钱儿，寄回家让他们花？！切！
    春柳悄悄关了自己屋门，从床底下的砖块下面，翻出个塑料包包来，拿出里面的存折，喜滋滋地数着上面的零。
    “嗯，已经二百块了，明天要是再给五十块，还存起来。过年首长家再发工资，就够三百了！都是自己的嫁妆，谁也夺不走！”
    关军长家里的东西不少，可惜不是自己的。吃得好、住得好，就是不能变钱，要是家里的东西能偷出来点儿，卖了就好了。
    看看她家屋里的东西都堆成山，搁都没处搁。听说有好些烟酒都得开后门才能买过来，就这么堆在家里跟垃圾似的，真是可惜！
    想到这里，春柳忙又出门看了看，确保家里没人、院里没人、路上没人，这才赶忙去了储藏室。
    其实就是个套间。
    里面好烟成箱、好酒成堆，各地的特产、保健品，堆得一个双架床满满地、几张桌子上摞得老高，简直就要塌下来了。
    马上过年了，过来拜年的人，又开始一波接一波了，屋里马上就该堆不下了。
    对了，新兵也开始过来，天天都有人请关军长跟夫人出去吃饭，都是各地过来的家长们、领导们，哪一个是空着手来的？
    这两天，储藏室又该倒腾了，腾出来新地方好放新东西。
    看着屋里这一堆那一堆，都没有下脚的空，春柳的心突然就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屋里这么乱、东西这么多，没有章程都是乱放的，自己拿走一条好烟，她看不出来吧？

 0957 狐假虎威

    春柳突然伸手，从一堆特产下面抽出一条好烟来，藏到了自己衣服里面。小步出了储藏室，一溜小跑地回到了自己的小屋，瞅了瞅，最后藏到了自己被窝里。
    自己是下人，小卧室里关军长夫人从来没有进过，更别说关军长了，几乎没有正眼看过自己的。
    说起来，还真是个正人君子。电视里面演的，有权有势的那些老太爷，好多把丫鬟收了房的呢！
    下一步，找个地方把烟卖出去才是正经，还有酒，也得打听一下，要是有这么个地方，自己就好办了。
    隔几个月弄出去一点儿，一年下来抵住工资了。
    家里隔三岔五地请客、三五不时地有人过来送礼，来来回回地，那么多东西又没个账目，她们又不关心家务，哪里就记得那么清了？
    要是碰上田园园那样的主家，自己可不敢乱动。
    那个女人，眼睛跟探照灯似的，精明得很。还有赵玉成，我的娘嘞，眼睛跟照妖镜似的，自己都不敢看他，弄啥都不敢当着他的面，吓人！
    春柳胡思乱想了一阵儿，抓起篮子出门买菜。
    院里的小保姆有七八个也不止，当然了，有关系好的也有关系不好的。
    因为春柳是关军长家的小保姆，年龄也偏大，所以，在这些小保姆家里还是有威望的。
    有几个在院门口等春柳，见她出来了，忙都围上来，“春柳姐，你可出来了。我们都等你半天了。”
    “春柳姐，今天咱们还去市场上买菜吗？”
    “春柳姐，昨天晚上我看见园园嫂子去村里老乡家买东西了。要不，咱们也去看看？听说价钱比市场上还便宜呢。”
    “你别出馊主意，村子里远，也没个正经路，我的鞋子都弄脏了。春柳姐，别去啊。我们家夫人不喜欢我弄脏衣服。”
    “......”
    一群小保姆叽叽喳喳地结伴走出了大院儿，看着门口的两条路，春柳果断指向市场的路，“今天有会，咱们还是赶会去。等哪天不逢会了，咱们再去村里不迟。”
    几个人忙都跟上。
    到了会上，大家都跟着春柳，差不多跟她买的一样。当然了，也不忘记奉承她。
    “春柳姐，等哪天有空教我做饭呗。烧茄子我怎么也做不好，不是芡挂不上，就是给烧糊了。我们师长夫人说我好几回了。”
    “我也要跟春柳姐学做饭，听说上回那个京城老首长过来，就春柳姐过去跟园园嫂子打下手。咱们哪个去了？”
    “别说咱们了，我们师长夫人回来都说，她不敢去厨房，唯恐惹老首长不高兴，再拖累我们师长挨训！”
    “就说春柳姐最厉害了，要不，咋能在关军长家呆一年多。听说，他家的保姆没有干过一年的！”
    “真的呀？那春柳姐可真厉害！我们得多学着点儿。”
    “.......”
    春柳也不接话，认真挑选着食材，其实心里早就对这些小保姆的马屁不以为然。
    他们要是知道，自己现在可不仅仅是关军长家的小保姆，还是苗副省长夫人的心腹，她们还不得羡慕死！
    切，等着看吧，等哪天自己弄倒了田园园这个团长夫人，她们才知道自己的厉害呢！切，会做几道菜算什么！

 0958 又是一件机密

    春柳刚直起身来，就听见不远处一个摊子上的姑娘，大声叫喊着：“老母鸡、养了三年的老母鸡，便宜卖了啊。”
    有几个人忙看过来，春柳当然也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那个姑娘早就盯着春柳几个了，这么大声也是为了吸引春柳几个的注意力，见春柳是个头儿，立即就冲着春柳喊：“妹子，妹子，是部队大院儿的吧？”
    “一看就是有钱的，看看这衣服。妹子你来，这些鸡子随便你挑，真心要，我把这鸡子便宜卖给你。”
    临近年关，乡下人开始把家里养的猪羊、鸡鸭，都拿出来卖钱了。
    这地方挨着青菜，算是个鸡市，卖鸡的不少，竞争也算激烈。
    春柳见那个姑娘浓眉大眼，冲着自己笑得一脸谄媚，心里十分受用，便款步走了过去。却还是一脸嫌弃的样子，“这鸡子不会是病**？我看看肥不肥，多少钱斤？”
    嘴里说着，抬手就去摸。
    那姑娘忙附耳低声说：“我有事儿求你，鸡子送你一个。”
    春柳跟着张素芝做了件机密的事儿，现在对于做坏事儿已经有了抵抗力。况且这鸡子怎么也值两三块，要是真能送给自己，自己就可以藏起来三块钱的菜钱。
    于是，春柳很快地反应过来，说：“我得好好挑挑，你这不是还有几只呢吗。”
    蹲下来之后，才对身后的几个小保姆说：“你们不买鸡，就别等我了，得一会儿呢。你们各自买各自的去吧，买够了，在路口等我。”
    鸡市味道大，小保姆们都忙走了，“春柳姐，我们前边等你啊。”
    那姑娘也蹲下来，小声说，“我叫粉团儿，就是部队大院旁边村里的。你**柳是吧，是部队大院的保姆？”
    春柳抓起鸡子看来看去，听见说话，抬眼看了那个粉团儿一眼，“你有啥事儿？”
    粉团儿一点也不害羞，直接就说了，“昨天有个团长带着几个人来我们村里买东西，跟着一个勤务兵，你知道他叫啥不？”
    春柳手一顿，“是团长的勤务兵？”
    粉团儿咬唇，“应该是吧，还有个是营长。我想着该是团长的勤务兵，长得很英俊，跟个女子似的，一害羞脸都红了，个子没有那个团长高。你知道他叫啥不？”
    春柳便知道，她说的可能是赵玉成的勤务兵豆子。
    将春柳不说话，粉团儿忙说：“你帮我打听一下，找着人了，问清楚是那个勤务兵的话，帮我把这封信交给他。”
    “这鸡子你随便挑一个，不要钱。这事儿你知我知，谁要是泄露出去一个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纸条来，趁着把鸡子递过去的时候，把纸条也递了过去。
    “我在这等了好久了，就知道你们得有人过来。今天碰上你了，就麻烦你了。春柳，有啥事儿了，买东西也好、去耍也好，只管去村里找我。我叫粉团儿，记住了啊。”
    春柳挑眉，毫不客气地把鸡子跟纸条一起拿了过来。
    “我知道了，我只管传话，其他一概不管的。要是想听信儿，下会还在这儿等着。”

 0959 张素芝得意了

    说完，见粉团儿喜滋滋地点头，春柳便拿着鸡子走了。
    回到家，从衣兜里掏出一看，不过是一封约会的信，写清了时间地点，说每天去那等。
    没头没尾，就算被人抓了，也不知道是谁写的。
    春柳不由得呵呵呵地笑了。
    这个女人，胆子还不小呢。不过，眼光不错，竟然看上了赵玉成的勤务兵，那个叫豆子的，人长得漂亮也机灵，还是个城市兵呢！
    哈哈，自己可不管那么多，只管给他们传信儿就好。
    这豆子要真是去了，呵呵，赵玉成也吃不了兜着走。
    要知道，军官跟战士都不得跟驻地的姑娘谈对象，部队可是有规定的，胆敢触犯，哈哈，就得军法处置。
    豆子是赵玉成的勤务兵，豆子出了事儿，赵玉成难辞其咎，就算不降级也没有好果子吃！
    哟呵，这可真是天降好事儿啊。
    春柳看着这封信，越想越得意。有这么大个秘密，没人分享可真是憋屈，忍不住就给张素芝打了电话。
    “张主任啊，我是春柳。你不是有事儿就打电话吗？嗯嗯您说的可真准，这不，今儿个又有事儿了。”
    说着，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喜得那头张素芝拍着桌子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妈呀，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我就说嘛，这两口子真是搞笑。我不找他们的事儿，他们自己还会自己惹事惹人。真真是报应啊！”
    “春柳乖孩子，你只管放手大胆去做。这事儿就算捅出来，也没你什么事儿。你们关军长不要你，我这边给你安排。咋也得趁着这几天，给那两口子弄个难看！”
    “哎呀，我的天呀，这要是两件事儿都工程了，我可该咋奖赏你呢！春柳，别看你是农村出来的，可比一般农村孩子精明多了，别说其他的，就是我们家苗苗我看都没有你能干！”
    狠狠地把春柳夸奖了一通，再次约定明天见面汇报情况，这才喜滋滋地挂了电话。
    春柳舒展了一下身子，在本子上记清楚了今天的开销，这才起身收拾鸡子去了。
    关军长家有钱又会保养，只要是对身子好的，没有怨过买东西是贵时是贱，所以，花钱方面春柳的权利还是很大的。买鸡炖肉不需要给俩人打招呼，只清楚明白地记好账就行。
    关军长夫人虽然刻薄，但是还算宽松，在家用上没说过春柳什么。当然，春柳这么长时间也没有敢动过什么心思，唯恐自己在关军长家干不长，所以，一直还算兢兢业业、小心翼翼。
    现在胃口大了，光工资已经不满足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赵玉成先回来了。春柳看着他走回家，一直留意着什么时候豆子过来给他送饭。
    正在给家人盛饭，突然从窗户玻璃上看见好像是豆子。春柳的心立即就砰砰砰地跳了起来。
    找借口说去厨房洗手，忙一挑帘子出去了，果然看见豆子端着饭盒走了过去。
    春柳很高兴，忙回屋吃饭，眼睛却盯着窗户，连自己偷烟的事儿都给忘了。

 0960 要出事儿

    春柳很快就吃完了，去了院子，等了一会儿才看见豆子拿着空饭盒走过来，春柳忙招呼，“豆子？这是给赵团长送饭去了？”
    上回老首长来做饭、端菜什么的，也算熟识。
    豆子忙站住了，看着来到院门口的春柳，点点头，“嗯，园园嫂子没回来。”
    “拿着。”春柳掏出一个盒子来，“上回老首长来，我胆小不敢去，多亏你端菜啥的。里面是夫人给的果子，算是谢你的。”
    豆子很高兴，“都说不拿老百姓一针一线，你们家不算哈。”
    说着，就要打开。
    春柳忙说：“回去你一个人吃。里面有好东西，到时候端看你的态度了。我只是个传话的！”
    豆子一头雾水，春柳说完却笑着转身回屋去了。
    豆子不好在路上吃东西，拿着小盒子回了宿舍。躺倒铺子上，打开盒子，除了一盒点心，里面还有一张小纸条！
    豆子立即就跳了起来，“我的妈呀！”
    宿舍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咋了咋了？是不是有老鼠？”
    豆子吓得手忙脚乱地呼啦撒了一床的点心果子，嘴里忙不迭地说：“没有没有。”
    众人看见了点心盒子，都扑了过来，“这是团长给的吧？你小子别独吞，同吃同吃！”
    豆子把纸条死死地攥在手里，把盒子往众人身上一扔，“给给给！”
    大家伸手接住，不等放到桌上，就“呼啦”一下抢完了。
    豆子拍着胸脯，蹭地窜到了外面走廊里。
    见没有人，立即去了厕所。揉了揉小纸团，扔到了水池里，看着冲没有了，才舒了一口气。
    豆子不是没有收到过女孩子的情书，长得漂亮嘛，不乏女孩子追。只是，没想到在部队这里还遇到这种事儿。
    是谁呢？不是春柳吧，她说了给别人传话。哪个首长的女儿？这个倒是有可能。
    也不知道是谁？反正自己是不会去的。不管白天还是晚上，自己都不会去！又恐怕她再传信儿，打算见了春柳说一声，让那人死了心！
    ......
    再说田园园，到了公司刚吃完早餐，大家就陆续到了。
    因为今天是考试的时间，所以，都来得挺早。还有其他工作和认为需要布置的。
    工人们都知道今天的事儿，所以，公司里的气氛跟往日都不一样，大家既紧张又兴奋。特别是家有考试的子女，心里跟是担忧得不行。唯恐考不上白白丢了一次机会，也恐怕被人笑话，自己孩子不出息。总之，大家都拭目以待。
    下午上班的时候，大家都过来了。
    家长该上班上班，谁敢脱岗过来看孩子考试？
    都乖乖地干活儿，按照田园园的话说，越是有事儿越是考验人！
    考题就是陆铭出的那些，很基本的常识性的东西，也不算太难。
    但是几个小学毕业的还是有些吃力，凤娟急得一头汗，大冬天的也是遭罪。
    考试不过一个小时，监考、改卷的就是田园园跟洪梅两个，其他人想说什么也不敢。
    快得很，不过一个小时，田园园就让洪梅把十几个人的考试试卷张贴出来。
    当然了，连带着陆铭亲笔写的标准答案。

 0961 闹事儿的来了

    谁考得好、谁是倒数第一，明明白白，谁也不能挑出一丝儿毛病来。
    考得不好的，虽然丢人，但是也服气，没有一个敢说不是的。
    大家围着布告栏，议论着正要下班，就听总经办的一个姑娘突然跑出来说，“总经理，门岗那边突然打电话说，不好了，那几个以前被开除的，跑过来闹事儿了......”
    众人都是一愣，忙往外看，果然听见前面吵吵嚷嚷地，一群男人的声音超这边走过来了。
    田园园俏脸紧绷，推开洪梅跟几个职工，“避开？我为什么要避开？事情来了，躲起来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我倒要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众人都忙往前涌，把田园园围在中间，看着十几个跑过来的气喘吁吁地男人，众人都忙拦住。
    七嘴八舌地呵斥这些人，“干什么？干什么？这是要打架还是怎么着？”
    “不是我们公司的人了，还来干什么？”
    “出去出去，我们公司不欢迎来闹事儿的人。”
    “......”
    几个男人跳着脚，红头胀脸地吼，“田园园你出来！给我们说明白，就这么把我们打发走了，你们在这蒙声发大财，想把我们甩了？”
    “就是，想得美！我们从前进卫材厂开门就在这干，凭啥你一来就赶我们？。上回我们走，是被你骗了。这回，得清清楚楚地给我们个说法！
    “既然有空位置招新人，为什么不用我们这些老人儿！我们那里比他们差了？田园园，你就是看不起我们！”
    “......
    田园园推开挡在自己前面的洪梅，大踏步地走到一群人面前，冷冷地说，“哪阵歪风把你们吹来了？是以前被赶走的那些人？对不起，我眼拙还真没有认出来。”
    “我说，上回拿了补偿走的，怎么能说是赶你们走的呢？退一万步说，谁不遵守公司的规定，谁就得手法，为什么你们不行？”
    “你看清楚了，这公司不是街道办的小厂前进卫材厂了。现在是丽人公司，我田园园的丽人公司。这公司我投钱最多的是我，跟街道签合同、给国家纳税的也是我。”
    “这个公司用谁不用谁，当然要听我的，难道还要听你的？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们这些人都累了一天了，为什么要听你么在这给我废话?”
    “再说了，早不来晚不来，突然这个时候过来，该不是有组织有预谋的？或者说有幕后指挥给你们出谋划策、撑腰坐镇？说吧，想干什么？划出个道道来，我就知道是谁了。”
    一群人也不是善茬，本来被赶走的时候就不心甘，想闹事儿没闹起来。现在不同了，有人给钱、有人撑腰，而且还是个大考三，当然闹得狠、闹得理直气壮。
    更何况，现在丽人公司利润不低，听说田园园这个女人还当了协会会长，看来是有两把刷子，要是真能在公司再混个指标也是好的。
    立即当中就有一个男人站了出来，插着腰，冷哼着说：“说什么幕后指挥。我们就是活不下去了，回来找口饭吃。社会主义饿不死人，我们本来就是这个厂的职工，老死也是这个厂的。”

 0962 不依不饶

    “你凭啥不要我们？我们当时走，也是看公司困难，少个人也给公司少个负担。我们走了。”
    “现在公司好了，不记得我们的功劳了？你们不能太没有良心！有钱安置新人，就有钱照顾老人儿。”
    “再说了，现在他们是新人，早晚变老人。田园园，我们现在就问一个问题，到时候公司看他们没有用了，就把他们也赶出去？跟我们一样的下场？”
    田园园看着这个当年老是泡病号被赶出去的男人，冷哼了一声，转脸对大家说：“我们不要的是不干活、对企业没有贡献的人。不是他口中说的什么新人、老人。”
    “我们公司只要我在一天，就不会发生他口中所说的事儿。相反的，我会照顾这些老人。”
    “大家也看到了。今天我们要招收的新人，都是这些老人儿的子女！只有幼儿园的凤娟跟梦雪不是。”
    “但是这两个人不是白来的。集资之初就说了，谁拿出五万块就可以安排一个人。咱们公司只有一个职工拿出来，他家的一个子弟，当月就安排上班了。”
    “梁梦雪家集资入股了。因为孩子小，梁梦雪年后才来上班。到现在，人家都没有拿咱们一分钱的工资。分红也得到放假那天才能给人家发。”
    “我出钱最多。但是我没有安排我家的亲戚朋友，只是安排了我爱人同事的妻子，就是幼儿园的凤娟，来了也是临时工。我让她跟大家一起考，考不过还是临时工。”
    “是相信你们看见的，还是相信被我们开除的一个常年泡病号、不干活白拿工资的人？你们自己说！”
    大家早就被这一群人的无理取闹给气坏了，一听田园园这么说，立即就大声说：“总经理，我们当然相信你！”
    “别理这群人，把他们打出去！”
    “敢欺负到我们家门口了，滚出去，再不走就揍他们！”
    “......”
    见众人往前涌，田园园不想发生冲突事件，忙拦住大家，大声对那一群人说：“不管是什么情况，我们都能解决，你们突然这么跑过来，显然是受了蒙蔽。”
    “我不知道是谁把你们组织起来的，也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我只有一句话，你们不是我们的职工，以后我们公司好歹都跟你们无关。”
    “现在想从我们这里得到好处是不可能的。当然，要是有别人给你们好处，我们也绝不会眼红，只管跟着他们挣钱就好了。”
    那群人却依然不依不饶地纠缠，“我们以前是前进卫材厂的人，现在就该是丽人公司的人。”
    “我们没有无理取闹，就是争取我们的合法权益。”
    “社会主义企业不能无故开除人，那是资本家才能干出来的事儿！”
    “今天就得给我们补发这一年的工资，不给我们就去告你们。天天过来找！”
    “哼，田园园，你给我们等着，别因为你是丽人公司的总经理我们就怕你！”
    “就是，再有钱也得讲理。不讲理就是不要脸！”
    “天天让工人加班，就是喝血的资本家！”
    “......”

 0963 进派出所

    正是下班时间，大家听说这边来了闹事的人，都忙跑了过来，眼看人越聚越多，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田园园让洪梅去派出所找人，“咱们不能跟他们动手，否则没事儿也有事儿了。”
    对啊，这些赖皮看着就是过来闹事儿的，谁给一天十块钱，他一天能在你这闹一天。
    他闹得起，咱们还陪不了，谁有时间花费在这种人渣身上？
    现代社会的什么医闹这些人，不就是这种吗？
    众人纷纷上前要揍这群人，不少老人儿很生气呵斥几个被赶走的混子，“以前在厂里不正混，现在又过来找事儿，把你爹的脸都丢尽了。”
    庞英兰更是上前抓住一个人的衣服领子，气呼呼地骂道：“是你这个兔崽子！自打进了这个厂，你没踏踏实实干过一天活儿，还有脸来找后账？走，这就回家见你妈去。我倒要问问，我们厂怎么对不起你了！”
    众人吵吵嚷嚷，正要推搡着这群人出去，派出所的同志过来了。
    洪梅在路上讲明了情况，孙副总又过来点明了几个人。
    “警察同志，就是这几个人，我们厂辞退的几个混账。带着不知道哪里找来的一群二混子，这不是捣乱吗？！”
    “警察同志，他们这是扰乱公共秩序、对我们领导进行人身攻击、破坏我们公司的正常生产，得把他们拘留、收监、蹲班房！”
    “就是就是，不一下子把他们治倒，以后还得猖狂呢。警察同志，一定不能轻饶他们！”
    “......”
    大家七嘴八舌地围着警察同志，说个不停，田园园都没有插嘴的空。
    那一群人也不是好惹的，见警察来了，不仅不怕，更是委屈得不行。
    拉着警察同志的衣服，控诉田园园跟丽人公司的罪行，个个义愤填膺，就差痛哭流涕了。
    看着场面一时混乱，田园园示意大家安静，“听警察同志说。”
    警察是个中年大叔，说话还是挺有威严的，“走吧，你们几个，先离开丽人公司，跟我派出所走一趟吧？”
    几个家伙一听有些害怕，相互看了一眼，突然叫道：“我们是原告，凭什么让我们去派出所？”
    中年警察看着田园园，“你们公司也出两个人，过来做一下笔录，有问题慢慢解决。其他人都散了吧。”
    孙副总示意大家下班，别围着了，自己跟田园园去。
    那群人其实没几个原厂职工，都是过来凑热闹、壮气势的，推选了两个中坚分子，其他人出了厂门，就一哄而散了。
    田园园气笑了，“真是一群乌合之众！”
    孙副总忙说：“天也黑了，不如我去派出所，让邢师傅送你回家吧。没什么事儿。”
    田园园摇头，“我去吧，我是总经理，公司一把手，不去不好。”
    到了派出所，几个人老实多了，态度没有那么嚣张了，甚至还巴结着孙副总，“老厂长，你倒是越过越年轻了。”
    “滚！”孙副总可不吃这一套，“没有你们几个气我，我当然年轻。今天你们不来，我还更年轻些。说吧，今天这是抽的哪门子疯？”

 0964 事情明摆着

    几个人一梗脖子，“谁抽风了？本来嘛，该我们的就得给我们。凭啥你们吃香的喝辣的，就该我们在街上摆摊儿受冻，肉都吃不上。”
    孙副总恨铁不成钢，“自己不正混，活该！”
    田园园很生气，“说清楚，谁该你们的？说吧，是我还是丽人公司，还是我们公司的那个车间该你们的？”
    几个人立即同时大声嚷嚷起来：“......”
    警察同志一拍桌子，很有些不耐烦，“你们几个都给我小声儿点儿，没看到都已经下班了吗？赶紧地，我还等着回家呢。”
    田园园瞪着几个人，问：“谁是头儿，我不跟你们谈，把你们的领导选出来，我只跟一个人谈。”
    几个人面面相觑，“没有头儿，我们是自发组织起来的。”
    田园园根本不信，“胡说什么？以为我是三岁孩子？这几天的事儿都是一个主子指使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也好，既然你们来了，就给你们的幕后主子传个话，我不怕。不管谁来，我田园园都不怕！只管来，我倒要看看他能闹出什么来？”
    “不管是要我的公司，还是想要我的市场，我都不会拱手相让的。有本事市场上见，搞这些歪门邪道有什么意思？”
    几个人相互看看，都不说话了。
    这个女人还真是精明，一下子就猜出来了。可见，俩人必定是在什么地方对上过了。
    孙副总还有些不懂，但是很快也就恍然大悟了，“我天，总经理，你是说这几天事儿，都是卫材厂干的？！”
    田园园点点头，“跑不了他！不信，找人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眼看着两方都没了怒气，还能轻松地说话，警察同志记录完毕，又调解了几句、呵斥了几人一顿，让大家都走了。
    田园园临走之时，给孙副总交代了几句，“这些人，离得都不远。大家既然熟识，做做他们家人的工作，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跟我想的不会出入太大。事情明摆着嘛。”
    孙副总黑沉着脸，“这人可真是......好了，我自己去打听。”
    田园园摇头，“不，你让庞英兰去。”
    田园园跟孙副总回到公司，果然洪梅跟邢师傅都没走。
    看俩人回来，问清了情况，大家又生气又担忧，“卫材厂这样太过分了吧。”
    孙副总说：“先送总经理回家吧。明天再说，我心中有数。咱们也不是软柿子，随便他卫材厂拿捏。”
    “以前他是老大，啥都忍了，现在咱们跟他们主营业务都不一样了，还这么欺负人可不行！”
    田园园坐上了邢师傅的车，很快就到了大院门口。
    看见了门岗战士，邢师傅才回去了。
    田园园进了大院，看见楼上凤娟家已经亮了灯，知道凤娟已经回来了，也放了心。
    进了前院儿，春柳正在院中收拾晾晒的衣服，看见田园园，依然笑吟吟地招呼，“园园嫂子回来了。”
    田园园正想事儿呢，听见春柳招呼，只是“嗯”了一声，依然没有多说话，踩着高跟儿鞋走了过去。
    ps:读者妹纸们，本周每天6000字啦，抱歉，回来补...带孩子旅游，桂林求偶遇，哈哈

 0965 拒绝

    春柳暗暗冷哼了一声。
    让你傲，等哪天栽我手里才让你哭嘞。哼，看不起小保姆是吧？呵呵呵，不知道，宁得罪小人别得罪女人吗？
    田园园回到家，赵玉成还没有回来，田园园忙打火做饭。
    看见厨房里的篮子，才想起来曹家的篮子还没有还呢。
    把火调到最小，让玉米面稀粥慢慢熬着，自己拿起篮子忙去了曹家。
    曹政委家好像正在吃饭，听田园园敲门，梁梦雪忙推门出来，“哟，空篮子去满蓝子回，以后可不敢借给你了。”
    李秀英忙招呼田园园过来吃，田园园笑着说：“家里火上还坐着锅呢，我们家那位估计就该回来了。我还得给人家做饭去。走了。”
    李秀英忙送出来，“估计不会这么快，我们曹政委爷俩儿也没有回家呢，他们这几天不知道干什么，神神秘秘地。或许有啥大事儿了，我看院子里气氛都不一样。”
    田园园张了张口，还是没敢乱说，“部队的事儿都是机密，该让咱们知道的时候会给咱们说的，婶子放心吧。”
    因为曹家的儿子也在机关上班，所以，曹政委没有给李秀英说部队要开拔的事。
    因为现在还没有定到底哪个团去，自己的儿子属于保障部队，也不一定会去。既是部队纪律，也是不想让家人担心，所以一直没说。
    但是军嫂的敏感，还是让李秀英察觉出了不太对劲儿。
    田园园心里有些沉重，一路上慢慢走了回去。
    想到昨天赵玉成说的话，万一是真的，自己可该怎么办呢？一个人坐在这里大的院子里，天天提心吊胆地，等着他什么时候突然凯旋而归，也可能......
    田园园突然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想下去了。
    人在屋里做饭，耳朵支棱着听院里的动静，却一直没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田园园有些坐立不安，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过来，田园园忙跑了出去，是豆子。
    豆子气喘吁吁地说：“团长开会呢，不知什么时间结束，让我过来给你说‘别等了，该吃吃、该睡睡’。这是我们团长的原话。我走了。”
    说完，转身就跑走了。
    豆子出了赵玉成家的小院子，离多远就看见关军长家的春柳，正在院里忙忙碌碌地不知道干什么，心里一突。
    转头看看，却没有地方可以绕路，只得硬着头皮跑了过去，心里祈祷着春柳没事儿。
    其实，春柳就是在院子里等他的，早看见他跑了过去，也是想着他今天晚上有什么表现。这才巴巴地在门口等着。
    眼看着豆子目不斜视地就要跑过去，春柳还急了，忙出了院子，喊：“喂，豆子！”
    声音不小，豆子唯恐再惊动了别人，被人瞧见不好，只得站住了脚，“什么事儿？”
    “别给我装了，我不信你没看见盒子里的纸条。你怎么没去？这个时间，你不是该去......”
    “春柳，我就直说了，我现在虽然还小，当时在家里是有对象的。不管那个人是谁，我也不想知道，你就给她回个话，让她死了那条心吧。好了，就这样，我走了，还有事儿呢。”

 0966 不好了

    春柳气得跺脚，“骗谁啊。才十七，有个屁的对象。别说你是城市兵，就是农村兵，十七就定下媳妇的也不多。谁不是在部队混个差不多了，才回家说媳妇啊。”
    看着豆子跑走了，春柳也没有办法，只得悻悻地回了院子。想着怎么跟那个女孩子回话。
    要是照直了说，粉团儿死了心，还有自己什么事儿啊？要说，这事儿也是收拾赵玉成跟田园园的一个机会，没想到豆子这小子还不上当。
    不行，不能给那个姑娘说实情，就让他们还接着约会好了。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只要那姑娘坚定，总有打动这个豆子的时候。
    咦，不行，部队不是快要开拔了吗？万一年前年后的豆子跟着赵玉成去前线了，岂不是没有办法弄成事儿了？不行，得加快速度才好。
    嗯，晚上就去老乡家买东西去，找到那么个粉团儿，自己就这么给她说......
    再说田园园。
    听豆子转述了赵玉成的话，田园园有些失望，看着满桌子菜，也没有什么胃口。简单喝了点儿稀饭，看了会儿电视，又钻进了被窝。
    可真凉啊。田园园紧紧地抱着热水袋，把脸贴到赵玉成的枕头上，好像人就在床上躺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田园园迷迷糊糊地都快要睡着了。才听见门响，是赵玉成回来了。
    田园园忙坐了起来，问推门而入的赵玉成，“吃饭了吗？都在锅里温着呢。”
    “还没有，你别管了。我去吧，看冻着。”赵玉成说着，把大衣挂到了衣架上，搓着自己的手，眼睛晶亮地看着田园园，微微笑着，“等急了吧？以后别等我，只管关了灯睡觉。天这么冷，得会照顾自己。”
    田园园心里咯噔一下，这话说得好像马上要走似的。
    田园园看着赵玉成的背影，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你你你......定了吗？”
    赵玉成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你先躺着，我吃完饭过来再说。”
    田园园就知道不好了，避而不谈不是赵玉成的风格。
    眼看时间也九点多了，田园园也没有再问，让赵玉成去吃饭。自己躺在床上一个劲儿地胡思乱想，真是停也停不下来。
    田园园听着赵玉成大步走了过来，心脏突然就急剧地跳动起来，看着赵玉成脱衣服上床，忙问：“你倒是说话呀。急死人了。”
    赵玉成闷笑，“急什么呀急，这么急着我上你！昨天晚上没做够啊？不要紧，等我脱了衣服，接着来。”
    田园园狠狠地捶了一下赵玉成的背，“你知道我说的是啥，还胡言乱语。”
    赵玉成侧身，掀开被子坐了进来，一把搂住田园园的肩头，笑着：“不是胡言乱语，是真的要做！”
    说着，猛地就压了下来，狠狠地吻住田园园的小嘴。
    淡淡的牙膏清香传来，田园园被男人死死的压在床上，不由得“嗯......”地呻吟了一声。
    身上的男人身子一紧，大手不安分地往下探去。

 0967 白忙活一场

    田园园被吻得七荤八素，却还惦记着自己的问题。一把抓住男人不老实的大手，娇嗔着说：“别想糊弄过去，不说不给做！”
    “呵呵......”赵玉成闷笑，狠狠地亲着，嘴里含糊不清地回话，“做够了再给说。”
    两个人在床上厮打起来，田园园哪里是赵玉成的对手，不过抗议着推了两下，就被镇压了。
    赵玉成狠狠地大动着，用力地亲吻着，根本不给田园园开口的机会。
    做到了高潮处，田园园已经魂魄离体，小死过去几回，根本记不得这些事儿了。
    等两人气喘吁吁地重新平静下来，田园园动动酸疼的腰，狠狠地扭着赵玉成胳膊上的肌肉，才想起来做之前的话题，“喂喂，做过了，该给说了吧？”
    赵玉成低头亲了一下田园园的额头，有些小得意，“你这丫头，怎么听的话？我说的是‘做够了再给说’，现在只是做过了，还没有做够，不给说。”
    田园园不高兴了，抬手就拧男人胸前的肉，“赖皮！耍赖皮！还是解放军战士呢，说话不算话！做起来你就没个够！”
    赵玉成只当是给他挠痒痒，闷笑着说：“没有不算话，是你没听清，哪里怪得了我？来吧，既然有劲儿了，就还接着做，等我做够了，真的给你说实话。要不要听？”
    不知是计的田园园立即接话，“要听。”
    “那就来接着做吧。”赵玉成说完，不等田园园反应过来，立即就把田园园抱了起来，“这次让你在上面......”
    一夜缠绵、律动不断，田园园做到差一点儿晕厥。
    男人刚一抽离身体，田园园就歪头睡了过去。连赵玉成端水清理身体也以为是做梦。
    听着闹钟的铃声醒来，而赵玉成早已经不见了，连被窝都是凉的。
    田园园心里咯噔一声，匆匆穿上衣服，屋里到处看了一遍。
    见赵玉成的衣服、牙刷、剃须刀什么的都在，才微微放了心。
    想起昨夜的疯狂，田园园感觉好亏。让男人不知道做了几回，结果还是一个字儿没听到，不能不说昨晚自己白忙活了。难道今天还要出卖色相，才能听见一句真话？
    田园园突然咬牙切齿地，赵玉成这男人还挺狡猾的，自己昨晚就是丧权辱国、割地赔款，明显亏大了呀。
    不过，还是挺爽的，嘿嘿！囧......
    今天是星期天。
    陆铭那边要考试，然后公司的新人还要面试，田园园没有多少时间耽搁。
    看看时间不早了，田园园匆匆梳洗，简单做了饭。看赵玉成还没有回来，只得自己匆匆吃了，留了纸条，自己进城去了。
    走到大院的时候，看着远处练兵场上，依然是黑压压的战士们在出操，田园园终于放下心来。
    部队还没有开拔的迹象，怎么也要过完年才会有动静吧？这样起码还可以过个团圆年，自己还没有跟赵玉成单独过过年呢。
    要是年前就开拔，那可就不好了。没几天了不说，说不定有些人就一辈子回不来了。最后一个年，也没有跟家人一起过，多悲痛的事情啊。

 0968 尴尬

    急匆匆赶到文化宫，而陆铭已经到了，跟一群学员正说笑。
    几个男人围着陆铭，正想方设法地打听试题，见田园园进来，都忙喊：“快快快，就等你呢。我们都不行，美女，你上！”
    田园园现在不能听见这个“上”字儿，更别说面对着陆铭了，一听忙说：“都赶紧再看看书吧，说不定就碰到一题。”
    陆铭挑眉，冲着众人说：“这才是好学生的态度呢。好了，都别说话了，再看一会儿咱们讲的重点，等人齐了，就开始考试。”
    说完，走出教室去了隔壁。
    隔壁市场营销班，也是跟这边企业管理班一样，今天结业考试，最后一次来。
    褚晓宇正在座位上大声背诵着重难点，突然被人一拍，忙停了口，转身一看是陆铭，奇怪地很：“怎么是你？”
    陆铭示意褚晓宇出来。
    看着眼前的小伙子，陆铭说：“你们考完了，过来这边帮忙。等会儿面试，你安排顺序。别让你们总经理忙活了。”
    褚晓宇一愣，突然就明白了陆铭说的是什么事儿，“哦，你是说我们公司那批新人，面试在这里？没问题，我能帮上什么忙，你直管说。”
    陆铭说，“也没有什么，你就把他们安排在你们这间教室，负责叫号、维持秩序。面试完一个走一个，不许停留。不都是你们公司的人吗？会听你的安排。”
    “没问题，不会让总经理为难的。”见陆铭转身要走，褚晓宇突然喊住了陆铭，“陆老师，等这回的课结束了，我们就见不到面了吧？还有，我们总经理跟你，也没有什么事儿要见面的吧？”
    陆铭微微皱眉，看着一脸警惕的褚晓宇，好整以暇地问：“怎么？我们不能见面吗？”
    褚晓宇眼睛通过窗户看了一眼教室里坐着的田园园，又转脸看着陆铭，英俊年轻的脸上满是倨傲，“哼，你知道我说的是啥意思。我赵哥不在这里，我得看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啥呢。切，啥能瞒住我的眼？”
    陆铭眼睛微微眯起，挑眉，英俊的脸上有些揶揄，“彼此彼此。你也好自为之吧。”
    陆铭说完，不看褚晓宇的一脸诧异，转身走了。
    哼，毛头小子，还敢说话敲打我？可真是的，这丫头就是桃花多，到哪里都有男人喜欢。班里有几个一开始就蠢蠢欲动的，知道田园园结了婚才罢休，真是操心。
    陆铭进了教室，看着在座位上正认真翻看笔记本的田园园，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女人，怎么还成了万人迷了！真是的！恨不得拉着田园园就跑，干脆把她藏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就好。赵玉成带着兵也找不到，哼！
    陆铭难得幼稚一回，却被田园园抓个正着。
    陆铭一进屋，就直盯着田园园看，田园园本来正好好地复习呢，感觉一道炽热的视线从自己头顶传来，忙抬起头。
    正对上陆铭来不及逃走的眼神儿，俩人视线对上，都下意识地忙转开了眼，却都在那对视的一瞬间里，看到了对方的尴尬跟无奈。

 0969 公道之心

    田园园的心乱了。
    看了半天，笔记本上的字儿，再也没有一个字儿能入眼的，更别说入心了。
    正慌乱间，又进来几个人，就听陆铭在讲台上说：“好了，咱们班的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考试吧。”
    在田园园看来，这些题目是非常的简单，但是大部分人都抓耳挠腮地在那磨蹭。田园园早早地交了卷子，就出去了。
    因为后面还有事儿，所以，田园园还得下去招呼一下。
    约定的时候是十点整，但是九点半不到，大家都到齐了。人来的不少，除了参加考试的，几乎每个人家里都出人过来盯着陪考了。也就是凤娟没有人，看看有些可怜似的。
    田园园越发心疼军嫂们了。是啊，不仅男人不能来陪，还把孩子一个人扔在幼儿园，自己过来考试还不一定能考得过。
    众人见田园园下来，都忙围了过来。
    凤娟这会儿子倒不好意思上前了，跟众人站在一起，一点儿也没有特殊的。
    田园园说：“这次面试我不是考官，咱们找的都是外人，你们一个不认识的。都是我们班的学员，也就是其他公司的老总。”
    “这事儿为了公平起见，也担心露了风声，我还没有给他们说。所以，等会儿你们上去的时候，脚步声就得轻点儿，或许人家还没有考完试呢。”
    “还有，陪考的人一律不许上楼，就在这院里等，说话不许大声，影响到上面的考试。谁要违反了，我要给他子女扣五分。”
    众人都忙点头，“知道了，总经理，你就放心吧。咱们知道规矩，也不会在外人面前丢公司的人。”
    田园园又交待了几句，“大胆、心细、别紧张......”之类的话，就自己上去了。
    很快，上面乱哄哄的，好像是考试全部结束了。大家都交了卷子走了下来，看见院子里站了几十个人，还奇怪这是干什么的。
    几个新人忙鱼贯而入，褚晓宇其实不认识他们，忙招呼，“丽人公司的吧？过来这个教室。等我叫号啊，先过来抓阄。”
    不收褚晓宇在隔壁维持秩序，单说田园园。
    见大家都交了卷子，围着陆铭说话，示意大家安静，说：“我要找几个志愿者，给我们公司的新近员工当个考官，怎么样？”
    大家轰然叫好，纷纷表示很乐意。田园园说：“陆老师负责汇总大家的分数，考官就挑5个人就好了。”
    太多了，也没有什么意思，无非是给大家制造紧张气氛。
    为了避嫌，自己还是在教室外面看着的好，也能发现他们的表现有没有特别突出的。
    陆铭点了5个平时课堂上比较活跃的，其他人都走了，还有想留下来看热闹的，都被田园园给赶了。大家约好有空了过年去给陆铭拜年，笑闹着走了。
    面试很公平，评委跟考生互相不认识。田园园跟褚晓宇就是个监督、传话，一点儿不插手的。
    所以，无论考得好还是考得不好，大家都没有一丝埋怨。最后一个考完，没有离场，褚晓宇也把楼下的都叫上来，一起进了企业管理班的教室。

 0970 上来吧，我送你

    陆铭已经把各人面试的分数从高到底写到了黑板上，还有上回笔试的分数也写到了上面。
    田园园示意大家看黑板，对众人说：“两项分数合起来，就是你们的总分，大家自己算算吧。这是最公正的分数，两次考试全场都有大家的监督，没有一点儿暗箱操作，全部明明白白。”
    凤娟心跳得厉害，算了几遍才好不容易算清楚，发现自己竟然被录取了，激动得不行。
    很快，教室里都是高兴的笑声，也有四五个落榜的，虽然心里羡慕妒忌恨，但是也输得起。
    田园园安慰几个人说：“别急，这回没考上，也算体验一回。等明年咱们公司扩大业务了，还有机会。回家好好干点儿别的，也有工作经验了。过来面试也好多了。”
    凤娟则高兴地拉着田园园的手，激动地语无伦次，“园园......总经理，你看看我的分数没错吧？我考上了，哈哈哈......中午我请你吃饭哈！”
    众人都纷纷表示要宴请田园园。
    田园园却笑着指向几个考官，“我还得请他们几位吃饭呢，没看见，人家为了咱们，到现在还在忙着呢。”
    众人忙说：“一起请，考官们一起去吧。”
    陆铭却摆手，“都散了吧。回去一堆事儿呢，等以后有机会了再说。”
    田园园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身子有些累呢。中午简单吃点儿，下午好好睡一觉才是正经。真的不想陪着大家再吃吃喝喝地，很累的呀。
    陆铭岂有不知道的。
    看田园园眼圈发青，甚至都有了眼袋，就知道她没有睡好。而且，考试中间，几次捂着嘴打哈欠，她自己不察觉，自己可是看得明明白白地啊。
    或许，是赵玉成那厮夜里折腾她了吧？
    想到这里，陆铭心里一阵发堵，忙拿起大家的卷子，转身走了。
    田园园谢过众人，大家也都散了。
    丽人公司的考生们有的高兴、有的伤心，也都各自回家去了。
    田园园跟凤娟出了文化宫，田园园回家，凤娟还得回幼儿园，今天她还得上班，孩子也在幼儿园呢。所以，两个人出了文化宫就分手了。
    田园园正一个人往站牌走，就听见陆铭的声音喊自己：“园园！”
    田园园转头看着不远处陆铭的车子里，陆铭正冲着自己摆手，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了。
    有人送，总是好的。要是自己跟他分得太清，不仅露了痕迹，还十分尴尬。
    所以，干脆一切都顺其自然吧，只要自己守住自己的心，陆铭也不是不只好歹、不懂进退的人。
    田园园抱着东西，小跑着走了过去，“还没走呢？”
    “嗯。上来吧，我送你。”陆铭示意田园园上车。
    田园园本就不是扭捏的人，绕过车头，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走吧。”
    陆铭发动了车子，以为田园园会沉默，正要找个话题开口，不想，田园园倒先问起了外公，“陆老将军还在东洲吗？没回京城吧。”
    陆铭看了一眼田园园，“嗯”了一声，“顾鉴也在，过年定在东洲，到时候我父母也回来。”
    ps:读者妹纸们，这是替换好的，刚才发错了，晕死

 0971 陆铭不高兴了

    “那挺好的。一家人难得团聚，是该好好过个年，平时都挺忙的。”
    “嗯。”陆铭顺口问道：“你呢？不打算回三湾村老家了吧？”
    “这个，我还没有定呢。”田园园犹豫了一下，“要是赵玉成不执行任务，当然跟他在这过年，要是他不在，我肯定要回老家的，我们公司打算放二十天假呢。”
    陆铭微微皱眉，“赵玉成大过年的出任务？”
    田园园脸色有些不好看，声音也有些闷闷的，“说不准。这几天，大院里风言风语的不少，赵玉成倒没有说个准话。”
    陆铭听田园园语气沉重，好像很难过的样子，心里一疼，脱口而出，“军人有什么好......”
    说完，见田园园吃惊地看了过来，陆铭忙改了口，“我是说，他们有什么事儿都保密，没法告诉亲人们。大家都不太方便，没有我们自由。可没有别的意思。”
    田园园转脸看着前面的路，微微皱着眉头，“军人一切行动听指挥，当然没有办法随心所欲。我们体会不到他们的辛苦，所以，有时候很心疼他们。”
    陆铭注意到田园园说的是“他们”而不是“他”，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有些高兴起来。
    接过话来，说：“嗯，我当然知道。我从小跟着外公在部队大院长大，爷爷是军人、顾鉴也是军人。”
    “其实，家里想要我也从军的，我不喜欢那种太受约束的生活，抵死不从，这才上了大学。外公十分生气。”
    田园园想起陆老将军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微微笑了起来，“嗯，他热爱军营，当然想让你们都从军。军人家族嘛。”
    陆铭发现自己跟田园园聊天总是很愉快，渐渐地话也多了起来，“顾鉴是个听话的，自己也喜欢军营生活，16岁就去当兵了。这么多年，跟他聚少离多，有些生分了呢。”
    田园园也笑了，很轻松地说，“那，今年过年，你们兄弟可得好好聊聊，团圆一次不容易。更何况，陆老将军也老了，看着精神还可以，到底是风烛残年的老人了。”
    陆铭很赞同这话，“我爸妈也是这么说，对于外公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我们也不忍心忤逆他。就说他扣我护照的事儿吧，我要真想走，他怎么也拦不住我。”
    田园园“噗嗤”笑了，“老将军还挺孩子气的。”
    陆铭也笑了，不过有些无奈，“这算什么，他还给公安部打招呼，限制我出境呢。看看，我成逃犯了，唉。”
    田园园终于忍不住“哈哈哈......”地大笑起来，“老爷子可真有意思，哪天我见了他，可得逗他两句。哎呀，真是个老小孩儿！哈哈哈......”
    陆铭宠溺地看着田园园笑得俏脸涨红，忍不住道：“外公就是喜欢我，我也没法子。其实还是我气他比较多。”
    田园园笑着说：“你给他领个外孙媳妇过去，保证他以后就不生气了。”
    陆铭突然就沉了脸，嘴唇紧抿，不说话了。
    田园园暗暗后悔，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怎么说话这么不过脑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找死吗？

 0972 打探消息

    车里的气氛有些尴尬，田园园讪讪的，一时也找不到可以转移的话题，干脆两个人一路沉默着。
    好在，车子很快，就到了部队大院门口。
    田园园正要下车，跟陆铭摆手，陆铭却要进院子。
    门岗盘问了半天，又田园园领着，才顺利进来了，等进了大院，再进小院儿又是一番盘问。
    陆铭很配合，一点儿也没有不高兴或者不耐烦的样子。
    田园园一直有些疑惑，心里明白更大的可能是来找关军长，不一定是要把自己送到家门口。
    果然，进了院子一拐，陆铭就在关军长家门口停了车。
    田园园下车，“陆铭，今天谢谢你了。哪天有时间，我跟赵玉成请你吃饭。”
    “嗯，好的，有时间再说吧。”陆铭敷衍了两句，抬手推门就进了关军长家的院子。
    田园园见陆铭好像不像搭理自己似的，悻悻地转身走了。
    关军长不在家，春柳跟关军长夫人正在屋里包饺子，听见是陆铭来了，关军长夫人忙洗洗手，迎了上来。
    看见陆铭，关军长夫人笑得老脸都皱成了一朵菊花，夸张地一把拉住陆铭的袖子，笑着道：“哟，今天这是那阵风儿把你给吹来了，赶紧进来坐。”
    陆铭抬步进屋，转身脱了身上的大衣。
    春柳忙接过来挂上，看着陆铭的身影，春柳都不敢抬头。
    陆铭也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怎么在意一个小保姆。
    陆铭一边坐下，一边回答关军长夫人的话，“哦，我是专门来拜访关伯伯的。他不在家吗？”
    关军长夫人忙亲手给陆铭倒水，有些遗憾、有些抱怨又有些炫耀地说：“我们老关还没有下班。你说说，这大星期天的，他怎么就那么忙！”
    陆铭好整以暇地放松了身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那我等他一会儿，不急。”
    关军长夫人趁机问候陆老将军，“老首长身体好吧？还在东洲住着呢？等哪天我跟老关去看看他老人家。”
    陆铭敷衍着，“外公在家也念叨你们，什么时候想去就直接去吧，他一般都在院里或者附近。”
    关军长夫人以为陆铭会推辞，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答应让自己跟关军长去家里，很高兴，忙说：“那感情好，等我跟老关商量一下。我是个没事儿的，就是他，天天忙得陀螺一般。你看看，这都中午了，还不回来。”
    陆铭惦记着田园园说的这几天部队院里有什么传闻，其实也是打听这个来的，听关军长夫人如此说，干脆直接问：“这几天，部队大院里有什么事儿吗？”
    关军长夫人有些奇怪，想了想，说：“没有啥事儿啊。都挺顺利的，没听说这么不对。还是，你听到什么了？”
    陆铭摇头，“没有。就是随口问问。”
    关军长夫人才不管有什么事儿呢，有什么事儿也跟自己没有关系，还是巴结陆铭要紧。
    “对了，陆铭，你喜欢吃什么馅儿的饺子？猪肉白菜的行不？家里有好酒，中午你们爷俩儿喝一杯。”
    既然是赶在饭点儿来的，说不吃饭什么的都是矫情，陆铭很干脆地答应了在这吃饭，“我不挑食的，什么都行。”

 0973 陆铭到底是什么意思

    春柳一个人在厨房包饺子，伸着耳朵听堂屋里两个人说话，却不是很清楚。
    陆铭说话声音低沉，关军长夫人平时咋咋呼呼，现在在陆铭面前哪里敢如此，不是笑出来，也是压抑着不敢太大声，唯恐陆铭嫌弃自己没教养。
    正聊得热乎，就听见院子里春柳从厨房里跑出来招呼关军长，“首长回来了，家里来客人了，在堂屋客厅跟夫人说话呢。”
    说着，跟过来帮着接关军长的大衣。
    关军长一脚踏进堂屋，关军长夫人已经迎了上来，“陆铭来了。”
    “关伯伯。”陆铭已经从沙发上账了起来，跟关军长打招呼。
    关军长也有些诧异，“坐坐坐，怎么这会儿跑过来了？老首长还好吧？”
    关军长夫人又给两个人倒了茶，“我厨房炒几个菜去，你们爷俩好好说说话。”
    说着，把瓜子儿、糖果、点心什么的，又在果盘里添加了一些，这才笑吟吟地挑开棉帘子，去外面院里的厨房了。
    没接关军长的客套话，陆铭开门见山，“部队有大动作了？”
    关军长一愣。
    还以为有什么关系要照顾呢，新兵都到了，没想到问的是这事儿。
    按理不该说的，不过，战前动员都做过了，大家都知道了，再瞒着他一个人也没有什么意思。
    更何况，他没有找老首长问，而是直接问自己，不一定是什么心思，或者有什么安排也不一定，于是干脆就直说了。
    “军委的命令下了，还是老首长给说的情。”关军长看着陆铭脸色一沉，摸不清这顾家二公子的心思，忙问：“你问这些......”
    陆铭没有回答关军长的问题，而是又问另一个自己更想知道的，“赵玉成所在的团要上前线吗？”
    对越自卫反击战是小规模战争，南方有的是部队。
    北方的部队大部分是选某个军区，调过去一个团或者一个师，算是锻炼，见识见识战场。所以，东洲整个军区的部队，不一定会都去。
    关军长见陆铭问起赵玉成，一时唬不透陆铭的意思，是想让他去还是不想让他去？
    更关键的是，陆铭的意思，是不是能够代表陆老将军的意思！
    请命的事儿是军区做出来的，但是让赵玉成所在团上前线，几乎是自己的决定。虽然是以军区的命令下达，但是，自己是主导。
    关军长想了想措辞，尽量说得让陆铭能接受，“写请战书的团不少，赵玉成也写了。他跟他带的几个营，有作战经验。这次提拔上来的军官也比较多，斗志很旺。”
    “经过几轮会议研究，最终定的还是赵玉成所在团。军令已经下了，这一段就得严加操练，这回儿还没解散呢。”
    陆铭陡然握紧了拳头，脸色十分难看，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跟关军长说的，“果然是这样......”
    见陆铭白了脸，关军长不知道陆铭的意思，“你有什么要说的，只管说出来，我看看有什么该安排的，提前安排。”
    陆铭苦笑了一声，“我能有什么要说的。我不是军人，更不是你的上级，本就无权置喙。”

 0974 陆铭护短

    陆铭无奈又悲伤的表情，让关军长有些惊讶。
    顺风顺水、无所不能的顾家二公子，也有无奈认输的时候？一贯风度翩翩、冷情淡漠的俊脸，竟然还有这种表情？
    怎么赵玉成的事儿，陆老将军跟陆铭都这么关心，这是怎么回事儿？陆老将军还有爱才之心，陆铭这又是为什么？
    要说田园园跟他有一腿的话，该盼着赵玉成去战场上去送死才对，怎么看着他更不想让赵玉成去似的？
    关军长看着陆铭的俊脸，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掂起茶壶，给陆铭续杯，“喝水茶。”
    陆铭下意识地端起茶杯，突然想到田园园在车上的表情、沉闷的语气，心下总算明白。
    这女人一贯没心没肺的，此时一定是知道赵玉成要上战场的消息了。要不，一贯开朗爱笑的女人，不会一路沉默也不会有那种表情跟语气。
    陆铭突然心疼得很，恨不得冲过去找田园园，并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细细地安慰她、温柔地抚摸她......
    “陆铭？”关军长突然出声，打断了陆铭的胡思乱想，“洗洗手吧，该吃饭了。”
    关军长话音儿一落，关军长夫人就端着托盘进来了，“先吃着、喝着，等饺子下锅了再收酒杯。陆铭，多少年没有在我家吃过饭了，可别嫌弃饭菜不好。”
    “没有。”陆铭收回了心事，起来洗手，看着镜子里自己颓丧的表情，不由得更加沮丧。
    关军长突然说：“你跟春柳的手艺哪行？让赵玉成家属过来做两道拿手菜。老首长喜欢她的菜，肯定也对陆铭的胃口。”
    陆铭正在擦手，闻言身子一抖，可耻地没有出声反对，竟暗暗喜欢关军长的这个提议。
    关军长夫人脸色一僵，本不想让那个田园园过来卖好，但是见陆铭竟然没有出言阻止，自己要是不去，好像不想让陆铭吃好似的。
    只得笑着说：“好好好，我这就去。还不知道她在家不呢，园园她干的大生意，忙得很，跟我们这些家庭妇女可不一样。听说，一个人领着百十号男男女女的，生意红火着呢。”
    这话听着是夸赞，却总有些酸溜溜地，陆铭不是听不出来，把手里的毛巾搭在脸盆架上，淡淡地说：“女人自立自强是好事儿，要是能领着一群人干事业，更了不起。外公很赞赏她。”
    关军长不着痕迹地扫了自己老婆一眼，关军长夫人忙应着陆铭的话，“那是那是，园园是省劳模，我们广大妇女学习的榜样”，一边转身走了。
    出了院门，心里暗恼自己男人胡乱攀扯，一边只得出去找田园园。
    路过厨房门，春柳以为她进来端菜，却见她过门不入，要出门去了，忙冲出来问：“夫人，这么冷的天，出门的事儿我去吧。您这是要干什么去？”
    关军长夫人一听，立即就转身回来了，“去找田园园过来做几个菜，你去吧。”
    家里有下人，这么受罪又求人的事儿，为什么要自己去！
    春柳一听是去田园园家，暗自后悔自己多事儿，当然了，也不敢说不去，忙小跑着去了。

 0975 让他们等会儿

    关军长夫人很满意。
    春柳这孩子就是机灵，怪不得就连张素芝这么难缠的人都喜欢呢，上回还给她拿旧衣服啥的。
    对了，过年自己家的两个儿媳妇也该回来了，让她们把旧衣服收收，给春柳也能落个人情。
    这样，她过年回家，自己就不用再给她发多少东西了，省点儿是点儿。嗯，就这么办，吃完饭就打电话！
    春柳见关军长夫人回了屋，立即就慢了步子。
    上午自己见了张主任，可是给自己出了不少主意，还给了一百块钱，抵在关家三个月工资了。
    自己要是不好好给人家办事儿，可吃不了兜着走。
    再说了，张素芝还答应给自己找工作啥的，看着倒比关家对自己还有考虑，是个能依靠的主家。
    可惜她家有保姆了，要不，自己办完了这事儿，倒可以考虑去她家干。
    正想着一抬头就到了赵玉成家门口，春柳考虑了一下措辞，未语先笑，冲着厨房喊：“园园嫂子，我是春柳。”
    田园园一个人在厨房正做饭，听见春柳喊，有些奇怪，还是在厨房应声，“进来吧。”
    春柳忙小跑着进了厨房，“园园嫂子，我给你做吧？”
    说着，弯腰就拿起来一个盘子给田园园递过去，“给。”
    田园园接过盘子，把锅里的菜盛出来，转脸问春柳，“我一个人就好了，你家吃完饭了？”
    “没有。”春柳这才说，“我们家不是来客人了吗？夫人恐怕我做的饭不对客人胃口，让我来请你。你过去那边，我在这边给你们做好饭。但愿，赵团长不嫌弃。”
    田园园对这个春柳也没有多好的影响，听了这话，立即说：“等会儿吧。我给我们家赵团长做好饭了再过去。不能为了别人家的客人，倒怠慢了我们家正主儿。”
    说着，转身又去切菜了，把春柳晾到了一边。
    春柳一脸尴尬，走也不是、干也不是，讪讪地站在厨房门口，进退两难。
    田园园把菜放到锅里，一边哗啦哗啦地翻炒一边对门口的春柳说：“你先回去吧。我这里用不着你帮忙，你回去把我刚才的话说到就行了，等这边忙完，我不吃饭就过去，行了吧？”
    春柳哪敢说“不行”，，忙说：“园园嫂子，那你等会儿过去，我先走了啊。”
    田园园见春柳转身，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们家的客人是谁？是不是老首长家的陆铭？”
    “嗯，就是他。”春柳忙说：“刚才来的。”
    田园园点头，“我知道了。”
    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答应去。问清楚了再去不迟，万一是什么不认识的人，自己才没有功夫伺候他们！
    春柳小跑着回了家，忙一头钻进厨房，屋里正乱着呢。关军长夫人是个笨蛋，一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根本对于做饭一行不通。
    见春柳回来，而田园园没跟来，立即不高兴了，“人呢？田园园她敢不来？”
    春柳趁机说了两句，“她说她得给他们家赵团长做饭。等她那边忙完了，再过来。还说不吃饭过来。”
    本来是句为了关家不着急田园园才说不吃饭的话，春柳一说，倒成了田园园不吃饭专门留着肚子来关家吃饭的意思。

 0976 赵玉成泛酸

    关军长夫人当然不高兴了，“请她做俩菜，还这么大架子！这也就是陆铭来了，她耍耍威风关系不大。要是陆老将军来了，让他等着，我们还活不活了？真是的，可见就是个傻的！”
    “这院子里，敢不听我召唤的还没有，就她田园园一个！哼！春柳，你以后也多学着点儿，省得我腆着脸去求个下级的家属！丢人！”
    春柳忙答应，“我会的，夫人。其实田园园做的也就那样，但是有人爱吃。所以说，也不是她多会做，就是对了他们的胃口。”
    关军长夫人一瞪眼，“老首长跟陆铭是什么人，你知道吗？一般人谁做的饭，能对了他们的胃口？你做个看看！让你学就学着点儿，哪那么多废话！”
    “菜都别动了，放着等田园园看做什么菜。你把饺子赶紧包包，别弄得一个大一个小的。看看，这都是什么？大小不一、歪歪斜斜，这个馅儿都夹在边儿上了。”
    “等会儿我让你下的时候，先挑一般大的下，给他爷俩送去，别弄得一锅有猪有羊、大象小象，大杂烩似的！长点儿心！”
    说完，一甩手转身走了。
    看着她进了堂屋，放下了棉帘子，确保看不见自己，春柳冲着堂屋门口小声儿呸了一口，低声骂道：“自己就是个猪，包饺子都不会，还敢说我包得不好看？大大小小的不都是你包的！”
    “切，也就是找了个好男人，一辈子吃香喝辣、人人巴结，惯得你！就你这样儿的，放到我们乡下，除了生孩子，你他妈就是个废物！”
    ......
    赵玉成下班过来的时候，路过关军长家门口，看看陆铭的车，不由得看了一眼关军长家的堂屋门。
    陆铭来了？
    今天是星期天，田园园不是去考试了吗？或许，俩人一起回来的？
    想到田园园坐着陆铭的车，两人在那么小的车里一路说笑，赵玉成心里有些闷。
    大踏步地回到自己家，田园园正在饭桌上摆盘子。
    听见赵玉成的脚步声，田园园忙笑吟吟地从厨房里迎出来，“回来得刚刚好，饭菜都出锅啦。洗洗手，你先吃饭吧。”
    赵玉成挂帽子的手一顿，“你不吃？”
    田园园一边解围裙一边说，“我等会儿再吃。刚才关军长让春柳过来喊我过去做几个菜，我也不好说不去。”
    赵玉成微微垂了眸，一边脱大衣一边问：“他家的客人是陆铭？我看见他的车了。”
    田园园也不在意，“嗯，我坐他的车回来的。应该是找关军长有啥事儿吧。你慢慢吃，我一会儿就回来，就他一个客人，也做不了几个菜。”
    赵玉成心里泛酸，酸溜溜地嘀咕了一句，“干嘛我要一个人吃饭，老婆去伺候别人！”
    田园园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干脆咱们都去关军长家吃？反正咱家的菜也好了，就当添几个菜，你拿瓶酒。今儿星期天，大家就算聚会了。陆铭出的考题还当考官，我还没有请他吃饭呢，不如，两桌合一桌、做一堆算了。”
    ps:读者妹纸们，今天还是存稿君，等作者回来补啊

 0977 赵玉成的心思

    赵玉成立即同意，“走，就这么办！”
    哼，自己一个人可怜巴巴地，他们在那边倒吃吃喝喝，还使唤自己老婆，想得美！
    看着手拿酒瓶进来的赵玉成，陆铭有些诧异，再转脸看看掂着食盒的田园园，突然就明白了，“啊，这样啊......”
    关军长虽然有些不喜这两个人，但是见他们过来依附，心里也好受了些。
    要说高兴，当属关军长夫人。
    看着田园园一盘子一盘子地往外端，心里高兴地直呵呵。
    田园园这个女人，可真是傻，不仅过来干活儿，还自带酒菜！哟，可惜就两个菜，要是带四个菜，自己家啥都省了！
    招呼赵玉成坐好，田园园就去了厨房。
    关军长夫人客气了两句，就留下来在厨房帮忙。其实，就是端菜、上菜这些。
    田园园主厨、春柳打下手，两个人很快就整治了四盘菜出来。
    加上田园园刚带来的两个菜、春柳起初做的两个菜，桌上八个菜也算不少了，本就没几个人。
    春柳是个有心机的女人，十分想学手艺，看田园园做菜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眨的。
    田园园嫌她跟得太紧，自己转身她还碍事，说：“你站远些，一样看得见。离这么近，碍事儿！”
    春柳脸一红，忙退后了两步，伸着脖子看，一招一式都记得清清楚楚。嘴里还不忘夸赞，田园园都懒得理她。
    酒桌上说不了什么话，都是官话、套话、虚话，更何况还有关军长这个上级加长辈，又当着田园园，赵玉成跟陆铭都感觉意犹未尽。
    等吃完了饭，赵玉成说：“走，陆铭，去我家坐坐，你下午没事儿吧？”
    陆铭也有话跟赵玉成说，当即就答应，“好。”
    跟关军长家的两个道了别，陆铭、赵玉成、田园园三个回出了关家的院子。
    春柳看着两个人的身影，有些遗憾。
    这是在自己家吃饭，恐怕牵扯到关军长，自己不敢下药。要不，倒真是个好机会。
    赵玉成跟陆铭进了赵家堂屋客厅，田园园给两人倒好茶水，端出来糖果、瓜子儿，说：“你们俩聊吧，我给你们做点儿醒酒汤去。”
    两个人都巴不得田园园离开，赵玉成更是说：“做个醒酒汤，再熬点儿棠梨水，我有点儿咳嗽。”
    田园园忙关切地问：“是不是在操场上站了一上午？要不，再熬点儿姜汤？”
    “好，三样儿，你都做了吧。”赵玉成说完，看田园园走了，才转向一直沉默的陆铭，“上午她考得怎么样？”
    陆铭摇头，“我还没有时间看试卷，应该不错，是第一个交的。又不是什么升学考试，你不用担心。”
    赵玉成看着陆铭，笑笑，“我还真有些担心。这丫头是个要强的，我恐怕她考得不好，拿我撒气。”
    陆铭不知道赵玉成这话，是炫耀还是真话，不过还是很上道地说，“是吗？那，我给她满分好了。”
    “你这么照顾她呀。”赵玉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压下心里翻涌的嫉妒，轻笑了一声，“多个人照顾她，挺好的。其实，我请你来，是有话要给你说。”

 0978 婉拒了陆铭的好意

    陆铭看了一眼赵玉成，“我也有话给你说。”
    赵玉成一愣，端起茶杯，靠在了椅子上，看着陆铭严肃的俊脸，说：“你先说。”
    陆铭却没有说话，垂眸喝了一口茶，夸了一句，“很香。”
    把手里的杯子放下，坐直了身子，眼睛看着赵玉成，问：“你要上前线了？”
    赵玉成闻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堂屋的棉门帘，“嗯。”
    看着赵玉成的动作，陆铭立即察觉了，疑惑地问道，“她不知道？”
    “我没说，她问了，估计也是听见风言风语的。”赵玉成也放下杯子，把身子靠在了沙发靠背上，“要是你，你会说吗？”
    陆铭一顿，抿了抿唇，没说话。
    赵玉成说：“我想着，瞒一天是一天，该走的时候，自然会给她说。说早了，也是担心，又做不了什么。”
    陆铭张了张嘴，说得有些艰难，“......要帮忙吗？”
    赵玉成轻笑了一下，“当逃兵吗？”
    陆铭看着赵玉成，“你知道我的意思。”
    “不用。”赵玉成语气很坚定，“我是军人，保家卫国是我的使命，打赢每一场战争是我的梦想。”
    顿了一下，赵玉成又轻声儿补了一句，“当然了，照顾她一辈子，是我的责任。”
    两人突然都沉默了。
    陆铭低头看着桌上的一盘糖果、瓜子儿，眉头皱得厉害。
    赵玉成轻咳了一声，“田园园是个好女人，这辈子也算顺风顺水的，没有经过什么波折、风浪。小时候在她家也是一霸......”
    “两家的父亲是战友，也算青梅竹马。”说到这里，赵玉成突然轻笑了一下，“小时候她很蛮横，我比她大五岁，还被她打过呢......”
    陆铭沉着脸不说话。
    赵玉成略顿了一下，“嫁给我之后，她难过了一阵儿，也闹过一段儿。”
    想着那个时候的田园园，赵玉成突然觉得，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恶了，“她那会儿对我......也是求而不得吧。都是我的错。”
    陆铭不知道俩人起初的事儿，听到这里，不由得有些愣神儿。
    难道是......田园园倒追的赵玉成？
    那么心高气傲的女人，不知道在赵玉成面前是如何小心小意？那时的少女情怀，情窦初开的悸动，这些都给了眼前的男人吧？
    赵玉成长相英俊、前途无量，别说在乡下，就是在省城，也是众多女孩子做梦都想嫁的人。田园园能看上他，也是很自然的事儿。
    青梅竹马，出生就认识，二十多年两人一起经历过多少事儿？岂是自己一个外人，能掺和进去的？
    陆铭突然有些沮丧，本来想说的话有些不想说了。
    倒是赵玉成突然笑道：“本来让你先说的，怎么成了我在这里啰嗦了？陆铭，有什么话你就说吧，难得这么安静。”
    陆铭低咳了一声，“没什么，刚问过了，知道你要上前线，我就想叮嘱你小心些，其他没什么。”
    赵玉成笑笑，“战场上刀枪无眼、瞬息万变，我会小心的，谢谢你啊，陆铭。”
    说完，赵玉成突然说：“你说完了，该我说了。”

 0979 各人的心

    陆铭看过来，“你说。”
    赵玉成却又突然沉默了，好像专注地听了听外面没什么动静，才开口，“其实就是园园她......”
    赵玉成心里不好受，说得也慢，措辞也有些艰难，“遗书我已经写好了......”
    陆铭握住水杯的手，突然微微地颤抖起来，“赵玉成，你别说了！”
    赵玉成却渐渐地放松了，“既然开了头儿，你就让我说完吧。遗书我已经写好了，不算什么。每次出任务，大家都要写的。”
    “财产这些不消说，多多少少都留给她。万一我成了烈士......”赵玉成突然一笑，“很可能不会！”
    陆铭瞪了赵玉成一眼，“当然不会。”
    赵玉成却摇头，“凡事都有万一。我是副团，在战场上正是该带着战士们往敌阵里冲的，没人敢保证万无一失。”
    “田园园是我唯一的牵挂。她周岁也才二十二，还年轻，没必要为谁守着......”
    陆铭突然厉喝一声，“赵玉成！你......”
    赵玉成抬手，示意陆铭别说话，“你听我说完。”
    赵玉成低头喝了一口水，抿了抿唇，突然有些恼，低喝：“你他妈以为我想说？特别是......给你说！”
    陆铭黑着脸，看着赵玉成，“不想说就别说！有时间多看看孙子兵法......”
    赵玉成怒，“你给我闭嘴！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给我记着，万一我......你以后敢对她不好，我他妈做鬼也不放过你！好了，就说这些，滚吧！”
    陆铭“嚯”地站了起来，冲着赵玉成吼了一句，“敢死？我他妈去阎王爷那里也把你拉回来！”
    说完，一转身掀开帘子走了。
    赵玉成在屋里没动，听院子里田园园从厨房跑出来招呼陆铭，“咦，怎么就走了？我醒酒汤还没有做好呢。赵玉成干啥呢在屋里，咋也不出来送送？”
    陆铭没说话，脚步也没停。
    “那，陆铭，再见。今天的事儿，谢谢你啊。改天我专门请你吃饭，今天的不算。哈哈哈......”
    听着田园园没心没肺地在那哈哈笑，透过窗户看着陆铭怒气冲冲地走了，赵玉成却像被抽干了力气一般，瘫软在沙发上。
    眼眶热热的、心脏搅着疼，真他妈难受啊。
    田园园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赵玉成三步并做两步冲到脸盆边，不等田园园挑帘子，已经捧起水泼在了眼上，微热的眼眶瞬间就舒服了许多。
    “怎么了？你们俩吵嘴了？我怎么看陆铭气呼呼地走了？”
    赵玉成头也没有抬，“得了便宜还卖乖，那小子，我最看不上了，切！”
    田园园无语地看着赵玉成，“你好好的，又洗脸做什么？”
    赵玉成把湿毛巾捂在脸上，不让田园园看见红着的眼，嘴里却犯贱地说，“我一身一脸的的酒味，等会儿亲你的时候，怕你嫌弃。”
    田园园娇嗔着“切”了一声，“等着，我给你端醒酒汤去。”说完，转身喜滋滋地走了。
    赵玉成把毛巾搭在盆架上，看着镜子里自己眼睛里的红还没有下去，不由得骂了一句，只得撩起水来接着洗。

 0980 下午做的是补昨晚的

    田园园进来的时候，见赵玉成还在水盆边儿，把碗放在桌子上，走到了赵玉成身边，拉开赵玉成的手。
    看着赵玉成有些发红的眼，关切地说：“怎么了这是？就说上午在操场上呆的时间太长，看看，眼里进沙子了吧？风那么大......唔！”
    赵玉成猛地抱住了田园园，狠狠地亲在樱唇上，死死地堵住了田园园喋喋不休的小嘴。
    田园园不知道赵玉成发的是哪门子的疯，简直跟世界末日似的，把自己往死里做，撞得床都开始抗议。
    席梦思床垫里的弹簧也发出了吱扭吱扭的声音，田园园有些受不住，哭哭啼啼地求饶，“不要了呀......”
    赵玉成不管不顾，只是往死里研磨、撞击、亲吻、撕咬，在田园园白皙的身子上留下青紫片片，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我后悔了......后悔了。”
    田园园不知道他在后悔什么，也无暇思考身上的男人在说什么，一波又一波的狂潮袭击，把人卷入欲望的深渊、抛向高潮的峰顶！
    赵玉成死死地压着田园园，一下一下地撞击，一遍一遍地亲吻，精壮的身子满是晶莹的汗水，不知疲倦、无止无尽......
    田园园累瘫了，窝在男人怀里，沉沉地睡去。不知道男人看着自己的睡颜，从下午直到天黑。
    田园园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赵玉成的大手正一下一下地抚摸着田园园散落在枕头上的乌发。
    “醒了？”赵玉成低头在田园园眼睛上微微亲了一下，“起床吧。”
    田园园慵懒地舒展了一下身子，看着外面已经暮色四合，“天黑了呀。”
    话音儿出口，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声音有些嘶哑、干涩。
    想到下午的疯狂，田园园抬手狠狠地拧了一下男人健壮的胸膛，“白日宣淫，厚脸皮的家伙。”
    赵玉成宠溺地看着怀中的小女人，“嗯，那就晚上再淫。今天下午是补昨天晚上的。”
    说着，狠狠地亲了一口田园园的小脸，率先起了身。
    田园园也坐了起来，抓起衣服一边穿一边问：“晚上简单吃点儿吧，中午吃的油水大，现在还不饿。你呢？”
    赵玉成转身看过来，戏谑着说：“我中午吃的油水都交给你了，现在肚子空空，要吃饭。”
    田园园瞪了赵玉成一眼，“切。想使唤人说一声，还找得好借口！”
    赵玉成走过来，把田园园的鞋子、袜子拿起来，蹲下给她穿，“外面冷，穿好了再出去。要不，我在卧室生个火炉吧？”
    以后这屋里就她一个人，铁定清冷地厉害，要是有个火炉，倒能暖和些。就是害怕万一弄不好，还要担心她煤气中毒。
    想到这里，赵玉成不等田园园说话，自己倒先否决了，“还是算了吧，等哪天瞅着买个电炉子。”
    田园园坐在床边，两只白嫩的脚丫任由赵玉成摆弄，看着男人黑发的头顶，田园园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一手摁着赵玉成的肩，问道：“被你弄糊涂了，就会打岔。昨天我问的事儿你还没有回答呢，这回做够了吧？说，是不是你要上前线了？”

 0981 确认

    赵玉成正跟田园园穿鞋子的手，突然就顿了一下，田园园心里一沉，果然看见赵玉成点了一下头，“嗯。”
    田园园突然浑身冰冷，一下子就扑了过去，赵玉成猝不及防，猛地坐到地上，一把抱住扑下来的田园园，宠溺地笑，“刚做完又投怀送抱，你确定还受得住？”
    田园园眼泪“哗”地就下来了，说话都带了哭腔，“什么时候走？”
    “不知道。”赵玉成抱着田园园从地上站起来，抬起粗糙的大手给田园园擦去了脸上的泪水。
    但是田园园的眼泪就像开了闸的水库一般，怎么也止不住，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哽咽着狠狠地扑打着赵玉成，“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走，你倒是说话呀！”
    “这是机密。”赵玉成无奈地一把把田园园紧紧地搂住，狠狠地亲吻着田园园脸上的泪，“不能说。不过还能陪你过个年是真的。”
    田园园突然心里一松，猛地抬脚，狠狠地亲吻了上来，下一秒却又狠狠地咬住了赵玉成的唇，用力地直到嘴里充满了血腥味儿。
    赵玉成心里暗自叹息，狠狠地回吻着自己的小女人，恨不得把田园园揉碎了、吞下去带走，一秒一刻也不分离。
    直到田园园腿软得站不住，才渐渐地恢复了理智。
    田园园把俏脸紧紧地贴在赵玉成的胸膛上，声音闷闷地，“那你要早些回来，我可不耐烦等人。敢一去不回，我扭头就改嫁！”
    本是心里不舍、一时冲动之下说的气话，田园园说出来就十分后悔，以后赵玉成会不高兴，甚至会发火。
    岂料赵玉成更紧地拥抱住自己，在耳边说了一句，“嗯。这么想就对了，你才二十二岁......”
    “赵玉成！”田园园咬牙切齿地狠狠地捶打着赵玉成的胸口，眼泪流得更凶了，终于忍不住哭成声儿来，“我瞎了眼喜欢你，我不要你了，我这就给你离婚，你这个乌龟王八蛋！”
    赵玉成任由田园园拍打，却只是静静地搂住田园园，一句话也不说，直到田园园打累了、呜咽着扑到自己怀里，赵玉成才动动身子，“你洗把脸吧，我去做饭。”
    田园园气呼呼地一推赵玉成，“你做的饭能吃么？我去，你等着。”
    说完，也不洗脸，跑出去了。
    赵玉成呆呆地坐在了床上，看着屋里新崭崭地家具、摆设，再想想一脸泪痕的田园园，突然一把抓住自己的枕头，猛地甩了出去。
    正打在不远处的梳妆台上，桌上田园园的镜子跟护肤霜瓶子、梳子“稀里哗啦”地掉到水泥地上，摔得粉碎。梳子跳了几下，滚在了椅子下面。
    看着满地狼藉，赵玉成阴沉着脸，大踏步起身走出去，抓过笤帚、簸箕又打扫了半天。
    玻璃碎渣刺破了手，看着眼红的雪珠冒了出来，赵玉成把手指放到嘴里，狠狠地吮吸着，眼睛逐渐冒出了嗜血的光。
    该死的越南鬼子，等着吧！敢让我老婆流泪，我就让你们流血！敢让我手指流血，我就让你们脑袋流浆！
    晚饭吃得有些沉默，电视里播出的新闻也没有引起俩人的注意，平时俩人最喜欢看的新闻联播也失去了魅力。

 0982 我们生个孩子吧？

    吃完了饭，两人手拉手地出了院门，田园园的眼睛还是有些红肿的，好在天黑了，虽然路灯很亮，但是眼睛里的红还是看不清楚的。
    田园园紧紧地握着赵玉成的手，两人肩并肩地朝着院子外面走去。
    前院是有点儿小，因为团级以上的军官也没有多少个，为了安静，离练兵场也有些远。
    所以，晚上遛弯儿什么的，前院的人也去后面大院儿。操场、健身器材也多。孩子们的玩伴儿，也大多在后面大院里。
    经过曹政委家门口的时候，曹政委也难得地带着小孙子正要出门，几个人正好一路。
    李秀英拉着田园园说着女人们之间的话，小孩子在前边跑着，很欢快。
    曹政委跟赵玉成说着近期的安排，话题有些沉重。
    李秀英也知道了部队要开拔、赵玉成要上前线的事儿，心里也不是很好受，见田园园脸色不好，便好好地宽慰了一番。
    田园园在家里哭了一阵、发泄了一通，其实也已经想开了，“赵玉成他本就是个军人，一切行动听指挥，我们又挡不住。”
    “再说了，这也是保家卫国的大事儿，我虽然心里不舍得，但是也愿意支持他去。国家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哪能光享受待遇，不出力？”
    “婶子，你别担心我。又不是他一个人去，越南小鬼子也没有什么可怕的。我跟这么多军嫂留守，也不寂寞。等过了年梦雪嫂子去上班了，我们跟凤娟三个还能来回做个伴儿。没事儿！”
    李秀英拍拍田园园的手，很欣慰，“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你们小夫妻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陡然这么一分开，我担心你难受。”
    田园园看着前边赵玉成挺拔的背影，强颜欢笑，“不要紧的，婶子。我公司还有一大堆事儿，天天都忙得很，也没有多少工夫想他。只盼着他平平安安地，别跟上回似的，受那么重的伤就好了。”
    两个女人说着话，很快就围着操场转了一圈。曹政委家的小孙子跑累了，让李秀英抱着，很快就要回家睡觉去。
    曹政委三口便走了。
    看着曹政委家的小孙子肥嘟嘟的脸上红彤彤地、毛茸茸的脑袋一点一点地，听听远处楼下小华几个孩子大呼小叫地追赶着，田园园突然握紧了赵玉成的手，“赵玉成，咱们生个孩子吧？”
    赵玉成的身子微微一抖，握着田园园的手猛地紧了，“什么？”
    “我说，咱们要个孩子吧，挺好玩儿的。”田园园扬起脸，看着昏暗月光下男人英俊的脸，“不管是男是女，总归只有一个，什么都好。”
    赵玉成的心噗通噗通跳了起来。
    这个小女人，还是害怕了啊。也是，谁不怕血肉横飞的战场？刀枪无眼的危险？随时可能流血牺牲甚至尸骨无存。
    只是，越是要上战场，越是不能要孩子，那自己就太自私了。自己万一真的为国捐躯，留下她们母子两个，自己九泉之下也不安生。
    赵玉成心里酸痛不已，却笑着摇头，“我们还没有过几天二人世界呢，干嘛要个小崽子捣乱？不要。”

 0983 又不是没收拾过

    田园园噘嘴，“什么嘛。”
    赵玉成搂住田园园，一边往前走一边劝道：“实话！你看看，刚才还好好的散步，小孙子要睡觉，曹政委两个就不得不回家。”
    “我妈你俩不对付、你妈身体不好；你那么忙，我也忙得很，哪里有功夫弄孩子？你想想，要个小东西，家里还不天下大乱了？”
    田园园还要再说，赵玉成却已经转移了话题，“明天就是星期一了，事儿多得很。训练计划、作战计划，都得好好弄弄。想想就头疼。你公司里不忙吗？”
    田园园见赵玉成不想要，也只得不说了，听见赵玉成问自己公司的事儿，说：“公司的事儿当然忙，这不，今天又招聘了十个人。对了，凤娟也考上了呢。”
    赵玉成也挺高兴的，“那就好。凤娟看着就是个能干的，这回我们一走，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你们多相互帮助。”
    田园园点头，“嗯，没事儿。幼儿园有床，我那办公室也有床，要是不想回来，也可以几天不回来，你们只管在战场上好好打仗，不用担心我们。”
    “倒是你们，一定要小心啊。别弄的一身到处伤地回来，看着你前胸后背的伤疤，都影响美观了。”
    赵玉成闷笑，“是吗？看见那么多伤疤，没觉得我很有男人味儿吗？”
    田园园瞪了赵玉成一眼，“没有伤疤，也有男人味儿。再说了，有没有男人味儿，不是伤疤来证明的。靠这里！”
    说着，突然伸手，眼睛挑衅地看着赵玉成，“知道吧？哪里有男人味儿，女人说了算！”
    赵玉成看着俏脸微红却一脸倔强的田园园，咬牙切齿地道：“放手！等回去收拾你！”
    田园园眼神儿晶亮，突然抿嘴笑了，理直气壮地道：“收拾就收拾，谁怕你！又不是没收拾过。”
    赵玉成拉着田园园就大步流星地往家走，“不怕？干嘛哭哭啼啼地求饶？”
    田园园一想到等会儿的事儿，就有些胆战心惊地，却还嘴硬，“切，只有累死的牛、哪有犁坏的田，这话我可是牢牢记着呢！”
    “噗--”赵玉成突然笑喷了，转脸看见田园园有些羞恼的俏脸，更是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田园园见赵玉成笑话自己，又羞又恼，一跺脚、一甩手，涨红着脸，气呼呼地朝前跑走了。
    赵玉成也不追，在后面笑着说：“这么迫不及待啊......”
    田园园一个趔趄，跑也不是、停也不是，转脸灯着一脸揶揄的男人，恨恨地说：“哼！等会儿咬掉你！”
    赵玉成一听这话，全身酥麻，“嘶”地一声，大步冲了过来，“回家咬去。”
    说完，抬手拉着田园园就飞奔起来。
    田园园听着耳边的风呼呼往后，终于也高兴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0984 田园园撒娇

    回到屋里，两人连灯都没有开，直接就进了卧室。
    屋里的小夜灯发出微微的红光，照着屋里十分温馨。崭新的家具、被褥、摆设，看着就十分赏心悦目。
    赵玉成猛地弯腰，把田园园打横抱起，大踏步地走到床边，狠狠地压了上去。
    田园园心里万分不舍、柔情万千，胳膊用力地抱紧身上男人的脖子，狠狠地把赵玉成往自己身上拉。
    那股子狠劲儿跟迫切之情，比身上的男人更甚。
    离别时日无多，能多腻在一起一秒钟也是好的。要不是因为这个，实在是没有精神跟力气爱爱了。
    田园园此时，心里却本着每天都是世界末日，抓着赵玉成往死里做。
    高潮是，死死揪住赵玉成的短发，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无用却心里踏实。
    一夜癫狂，直到最后嗓音尽失、汁水流尽、身子虚脱、陷入昏迷......
    第二天田园园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还是赵玉成下班回来的脚步声惊醒了她。
    闻着饭菜的香味儿，田园园声音嘶哑地问：“食堂买的？”
    赵玉成笑笑，进屋给田园园拿衣服，“我做的。你起来尝尝。”
    田园园动了动酸疼的身子，眼神脉脉含情，“肯定好吃，不用尝我也知道。”
    赵玉成坐在床边，大手抚摸着田园园的小脸，笑道：“累坏了吧？我给你们办公室打电话了，说你有事儿，明天再去上班。你就放心睡吧。不过，先起床吃饭。”
    田园园伸出胳膊，撒娇道：“先抱抱。”
    赵玉成抬手刮了一下田园园的小鼻头儿，宠溺地说：“这丫头，一睁眼就勾引人。”
    不过，还是弯腰隔着被子紧紧地抱住了田园园，额头抵着田园园的额头，狠狠地研磨了几下，“再不起，我就来了。”
    田园园哼哼唧唧地不动弹，“不想动啊。”
    赵玉成闷笑，“昨晚是谁一直吸着不放？现在还好意思说累？”
    田园园闭着眼，哼哼唧唧地就是不动。
    赵玉成无奈，“我把饭端来？”
    “么么哒！”田园园欢呼一声，狠狠地在赵玉成脸上亲了一口，“喂宝宝！”
    “调皮！”赵玉成起身，当真端饭去了。
    田园园忙掀开被子，裹上棉衣，飞快地跑到卫生间，三分钟洗漱完毕。
    等赵玉成摆好饭菜，田园园也回到了被窝里，端端正正做好，张卡小嘴，“啊--”
    “这丫头......”赵玉成当真用汤匙舀起了一勺粥，喂到了田园园嘴里，“好吃吗？我就熬了一会儿，不是太烂吧？”
    “还行。”田园园吧嗒吧嗒嘴，“吃肉！”
    说着，抬起下巴，示意赵玉成给自己夹块儿肉，“嗯，芹菜小炒肉做得不错，不愧是我田园园的男人哈！”
    “嘚瑟！”赵玉成宠溺地笑着，挖了点儿米饭喂到了田园园的嘴里吗，“吃快点儿，一会儿就凉了。对了，电炉子我让人去买了。等你一回家就插上，看电视的时候，放到脚边就好。”
    “要不，我把电视机给你挪到卧室怎么样？这样坐被窝里还暖和些，怎么样？把书桌挪进来一张，放在那个位置......”

 0985 啥姿势

    赵玉成用手一指梳妆台的方向，突然想起来把她镜子打碎了，忙说：“有空买面镜子吧，还有护肤霜，我给你不小心打破了。”
    “不买了。”田园园娇嗔地看着赵玉成，“女为悦己者容，你不在家，我还打扮给谁看？以后就披头散发当老太太算了。哈哈！”
    赵玉成看着田园园，说：“等你老了，也是个漂亮的老太太。”
    田园园得意地一扬下巴，“那当然了！要不，怎么能配上你这个漂亮的老头子呢？”
    赵玉成哈哈大笑，“说得好，等我们老了，也做一对漂亮又恩爱的老夫老妻！哈哈哈......”
    两个人相视大笑，田园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得止不住，最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赵玉成拍着田园园的后背，说：“好了好了，再笑就肚子疼了。吃饱了没有？吃饱了，这些我就端走了。起床活动活动，要不，该腰酸腿疼地了。”
    田园园嗔道：“腰酸腿疼也是让你日的！”
    “噗--”赵玉成一个趔趄，差一点儿把手里的碗都扔了，转脸看着田园园，一脸惊悚，“田园园，你学坏了啊！”
    田园园脸不红、心不跳，满脸理直气壮，得理不饶人，“切，就是你日的，难道是你亲的？”
    赵玉成咬牙切齿，转身把碗筷放下，就扑过来，“再说这个字，我可忍不住了啊！”
    田园园吓得捂着脸尖叫起来，“不要啦--饶命啊！”
    “敢调戏我！”赵玉成恨恨地嘀咕着走了，“晚上收拾你！”
    田园园听着脚步声走远，才放下两手，摸着自己两只鼓胀的胸，“天天做，咪咪都大了一个罩杯！男人果然是禽兽啊。”
    田园园噗通一声又躺了下去。
    想着赵玉成的最后一句话，认真地思考着，晚上还做的话，该换那些姿势了呢？听说有七十二种呢。要是能上网就好了，啥都能搜得到。光凭自己的想象力，无论如何也没有那么多，可见，老祖宗厉害......
    正胡思乱想，就听见赵玉成脚步声响，“咦，怎么还在床上？”
    田园园忙穿衣服起床，嘴里还娇滴滴地喊：“别催，来了啦！”
    下床的时候腿一软，田园园又抱怨了一句，“也不来扶着点儿，你老婆腿软走不成了。”
    赵玉成在堂屋客厅闷笑，“我的腰都快让你夹断了，那么用力干什么？晚上悠着点儿啊。要不，明儿个还得给你请假。”
    田园园扶着腰走出来，瞪了笑得贼兮兮地男人一眼，“我要去妇联告你使用家庭暴力。”
    “我使用家庭暴力？我身上一口一口的牙印儿都是谁咬的？”赵玉成作势要脱衣服，“还有我家小弟弟，被谁咬得牙印儿都有三寸深？”
    田园园红了脸，一跺脚转身要走，“不给你说了。”
    赵玉成一把拉住，抱在怀里，两个人窝在沙发上，开着电视，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无聊的闲话。
    很快，就到了赵玉成上班的时间了。
    田园园恋恋不舍地窝在赵玉成怀里，胳膊抱着赵玉成的脖子，“别上班，陪着我呀。”
    赵玉成扯开田园园的胳膊，大手轻轻地拍着田园园的俏脸，笑意微微、眼神儿戏谑，“下午好好睡一觉，晚上接着日。”

 0986 鄙视

    田园园一阵哀嚎：“......不要啊！”
    赵玉成却大笑着走了。
    田园园关了电视机，来到院子里，看着寒冷冬天里难得的暖阳，把被褥扛出来晒上，又换了一套新被褥。
    把弄脏了的床单被罩什么的，好好洗了一遍，厨房也收拾了一下。
    收拾好了，感觉有些累，把门窗关好，自己又回卧室睡觉去了。
    这一觉可真是香甜，等睁开眼，又是已经天黑。
    田园园看赵玉成还没有回来，忙起身做饭。正忙着，就听春柳在外面喊：“园园嫂子？”
    田园园微微皱眉，“什么事儿啊？”
    春柳说着话已经到了厨房门口，笑着递上一盒子点心，“这是我们夫人让给你送来的一点儿特产。说上回帮着做饭，辛苦了。这是我们夫人的心意，可一定要收下。”
    田园园知道也是别人送给关家的，推辞了几句只得收下。
    春柳好奇的问：“今天我怎么没看见你上下班呢？一直等着，看你什么时候回来，给你送点心过来呢。”
    田园园笑笑，“今天没去，家里有点儿事儿，请了假。
    “哦。这样啊。”春柳说着，眼睛咕噜咕噜地看着厨房里的东西，“还没做好饭啊，不嫌我手艺差，我跟你打个下手？”
    田园园摇头，“不用，这就好了。我们两个人吃饭，做不了多少。以前在老家开食堂，我一个人做几桌菜都忙得过来，可不是嫌弃你手艺。”
    “那好，我走了，等你什么时候有空了，我再过来学。”春柳说着，转身走了。
    田园园看着手里的点心，扔到了厨房桌上，接着做饭。
    春柳回到家，给关军长夫人说：“怪不得今天没见她来回从咱们门口过，今天请假了没上班，说家里有事儿。”
    关军长夫人一听，就“嗤”地一声，“家里就两个人，男人上班不在家，就中午晚上两顿饭，也叫事儿？可见就是个不要脸的女人，拉着男人不下床，切！”
    说完了，才想起来春柳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关军长夫人讪讪地说了句，“女人得自重。家里没有老人，过得像什么样子！啧啧啧......”
    春柳十八了，在乡下没少听说这家男人跟那家女人的风流事儿。
    说起来也是好笑，最早的性启蒙，就是农村妇女骂人的话......还有就是遍地乱跑的狗、羊、鸡。那些畜生，发起情来随时随地乱搞。
    小公羊刚满月，就知道骑在小母羊背上。
    用棍子打、用石头砸，那些连在一起的狗、压在一起的羊，是乡下小孩子常干的坏事儿，春柳也是干过滴。
    所以，对于关军长夫人的话，春柳一点儿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没有，还跟着附和了两句，“园园嫂子也真是的。”
    关军长夫人嘀咕了一句，“男人训练任务那么重，还狠心在家缠着做。就说没几天好呆了，也不能这样馋。你没看田园园一双桃花眼，一看就是勾魂儿的。”

 0987 春心萌动

    “这种女人，最是个深井一般，多少男人也不够她吸的。也就是赵玉成，军人身子，精壮。这要是找了一般男人，早晚被她榨干喽。”
    “这女人，就是个狐狸精托生！要不是把男人吸干了，赵玉成能有恁高的定性？李萍勾引都不上？有几个猫不吃腥的？”
    男女那档子事儿，春柳知道归知道，却从来没有尝过滋味儿。
    一听田园园是那种女人，心里虽然鄙视，但是还是有些羡慕的。
    一想到满院子的男人，春柳不由得有些春心萌动。
    见关军长夫人说得顺溜，春柳随口说了一句，“园园嫂子那么漂亮、性子又好，爱说爱笑的，男人们当然喜欢。像我这种老实又嘴笨的，男人看都不看一眼。”
    关军长夫人“噗嗤”一笑，“哎呀，这丫头该不是想找对象了吧？听听听听，这话是抱怨我没给你介绍对象呢？”
    春柳忙摆手，“夫人，你别误会，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没有让你给介绍对象的意思。我们是农村的，肯定还得回家种地去。您认识的人，都是军官，最低也是志愿兵，我哪配得上。”
    关军长夫人立即犯了中年妇女喜欢当红娘的毛笔，上下打量着春柳，“你别说，细看你长得还可以，就找个志愿兵也配得上。”
    春柳可没有想到幸福来得这么快，立即就给关军长夫人跪下了，“多谢夫人的大恩大德，要是事情能成，我这辈子当牛当马地伺候夫人您！”
    说着，“砰”地一声，就在水泥地上给关军长夫人磕了一个响头！
    关军长夫人也没有想到春柳这么忠心，忙把春柳拉起来，笑着说：“你这孩子，别说是老关的远亲，就是看着你跟我投缘，我也得帮你！”
    “你多大了？想找个啥样的？好好给我说说。我给你踅摸踅摸，说不定能成。这么大个军区，别的没有，就是没成亲的男人多！”
    ......
    赵玉成回到家的时候，田园园已经做好了饭，正在客厅看电视，茶几上的饭菜都用碗盘扣着，显然正在等自己。
    因为电视机声音大，田园园看得入神，没听见赵玉成的脚步声。
    赵玉成挑开帘子，站在门口，痴痴地看着田园园乌黑的长发、窈窕的身影、精致的侧脸，一时间有些愣神儿。
    这就是自己的女人啊。贤惠、能干、漂亮、年轻......
    自己过了年一走，还不知道什么回来，还能不能回来。到时候便宜了陆铭这个混蛋，或者别的什么臭男人，可真是心不甘啊......
    电视里开始插播广告了，田园园无聊地动了动身子，赵玉成立即就回了神儿，抬脚进了屋子，“等急了吧？”
    田园园转脸看着赵玉成微笑着走过来，立即高兴地站起了身子，“你回来了。”
    抬手接过赵玉成的帽子跟大衣，边往衣架上挂边说：“洗手吃饭吧，再不来，菜就得去再热热了。”
    “嗯。”赵玉成大步来到脸盆旁，开始洗手洗脸。
    田园园把扣着的碗盘都拿起来摞好，给赵玉成摆好筷子，“过来尝尝我炒的酸白菜帮，第一次给你做，嫌弃不？”

 0988 太直白了

    赵玉成大步走过来，“嫌弃！你天天吃我的肉，却不给我肉吃，是想累死我吗？今天晚上要是不尽兴，就是你这白菜帮没油水。”
    田园园“切”了一声，“谁吃你的肉了？”
    赵玉成被田园园的话震得瞪大了眼，“好啊，你这个死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这话也说得出口！挑逗我呢，不让吃饭了是不是？”
    田园园抿嘴笑，“跟着你，想老实都不行。不会说些荤话，都对不起你家小弟弟。呵呵......”
    赵玉成无语了，“......”
    吃了晚饭，两人甜甜蜜蜜地窝在一起看电视。
    说实话，这会儿的电视没几个台，好看的电视剧也不多，总是重播了又重播，有时候想看个广告了解一下商品，都看不到呢。
    田园园嫌冷，坐着坐着就跑到赵玉成怀里去了。
    “冷了吧？”赵玉成把怀里的人抱了抱，问：“要不要进被窝？”
    田园园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问：“现在就进被窝？做不做？”
    赵玉成“噗嗤”一声笑了，挑眉，“问的这么正经，我都不好意思回答。现在我问你，你是想做呢还是不想做？我随时待命的哦。”
    田园园猛地转过身，两腿骑在赵玉成身上，胳膊吊在赵玉成脖子上，眼睛对上赵玉成晶亮的眼，“我的回答是，做，就进被窝。不做，就还在这看电视。”
    赵玉成哈哈大笑，“我的乖乖，好女人，被我调教出来了。你说，我怎么舍得把你让给别人？真是脑袋被门夹了！”
    说着，猛地就把田园园扑到在沙发上。
    田园园以为赵玉成要在沙发上禽兽，忙推身上的男人，“这里不行，会感冒的。”
    赵玉成跟是笑得大声，“哈哈哈......你这个女人啊。不过，我喜欢。”
    说着，大手捧着田园园的脸，狠狠地在樱唇上亲了一口。
    田园园见赵玉成直起身来，以为他要脱衣服，却见赵玉成把自己的腿跟身子推到了沙发里面，自己坐在了沙发边上。
    田园园正诧异，就听赵玉成说：“这两天累坏了吧？我来给你捏捏，等会儿再上床。”
    “咦，这是要花式按摩哦？”田园园心中一喜，忙乖乖地躺好，微微闭上眼，身体感受着男人有力地大手在自己胳膊腿上、腰上肚子恩有力道地揉捏着，舒服得直哼哼。
    赵玉成郑重警告，“别给我出事儿，要不，可按摩不下去了啊。这丫头，就会挑逗人。”
    不知道自己的嗯啊多销魂啊，这个女人，可真是熟了，处处都跟水蜜桃似的，看着就想让人吞到肚里去！
    田园园舒服地翻了个身儿，脸朝下趴在了沙发上，两条胳膊反手搭在两边，舒服得不要不要地。
    “舒服吗？”赵玉成手劲儿大，但是不至于疼，力道很解气的那种，而且有时候按起来好像还有些规律似的。
    田园园哼哼唧唧，“比做的还爽呢。”
    赵玉成哭笑不得，抬手“啪”地一声拍在田园园的翘臀上，“你说我的手不如我小弟弟？不对啊，不是没用过手，还是我小弟弟让你叫得声儿更高。”

 0989 只管来战

    田园园羞得把脸深深地埋在沙发里，瓮声瓮气地说：“转移话题吧，要不，我可忍不住了。”
    赵玉成闷笑，大手加重了力道，“别急，等我再好好给你按按，很解乏的。我这一手可是科班出身的高人传授，除了给我爷爷奶奶按摩过，我爸妈都还没有享受过呢。”
    田园园一听就知道，肯定是以前跟哪个医生学过，给他生病的爷爷奶奶舒缓的，不由得笑了，“呦呦呦，我还成了祖宗级了。”
    说着话，赵玉成的大手已经在田园园身上按摩了三遍，把田园园舒服得只剩下哼哼了。
    赵玉成起身烧水去了。
    田园园浑身瘫软成一滩泥，舒坦得头发丝儿都不想动，一边躺着享受赵玉成给自己洗脚，一边哼哼唧唧地问：“你不累吗？”
    这男人是铁打的吗？白天在操场上操练，晚上在床上操练，就没见他累过。好像还越做越精神似的，奇了怪了。
    男人是军人，体力太好也是问题，一般女人可受不了他。那么持久，摩得自己皮都破了，滋滋啦啦地疼。
    赵玉成抬起田园园的白嫩脚丫，放在嘴边“吧唧”亲了一口，“上你还累？死在你里面也不嫌累。”
    说完，端起水盆走了。
    田园园无力地哼唧了一声，“禽兽啊......”
    刚刚翻身换个姿势，想再舒服得躺会儿，赵玉成却已经回来了，弯腰一把抱起田园园，大步往卧室走去，“该出点儿力了......”
    田园园猛地来了精神，“开日了是不是？”
    赵玉成闷笑，“你这丫头，越来越该打了，说的什么话。别说那个字儿，我受不了。”
    田园园很鄙夷，“做都做过了，还不让说？就一个字儿，不信还能让你硬。”
    田园园问：“你说，今天我们换个什么姿势好？”
    赵玉成把田园园摁倒在床上，居高临下地问：“老实说，你都知道什么姿势？写出来，我们轮着来，用过的不许重复。我不信了，走之前还不能玩遍九九八十一式。”
    田园园大吃一惊，随即咬牙切齿地道，“什么？我只听说过七十二式，你还知道九九八十一式？小女子佩服佩服，这几天就拼了我这条小命，陪你玩一遍！”
    赵玉成不说话，只撕扯田园园的衣服，等看见田园园白皙的脖颈，低头一口咬在了田园园美丽的锁骨上，疼得田园园“嘶......”地一声。
    随即又一声尖叫，“别用手啊......放开它......要不，就用唇枪舌剑......唔！”
    赵玉成猛地堵住了田园园喋喋不休的小嘴，狠狠地压了上去，抓起旁边的被子，把两人紧紧地盖住。
    春潮涌动、被翻红浪，一夜缠绵。
    直到田园园爽得失禁、大声哭着求饶，赵玉成才气喘吁吁地放过她。
    田园园小死了一回，浑身抽搐着窝在男人怀里，乖得猫儿一般。
    赵玉成亲吻着田园园脸上咸咸的泪珠，在耳边嘀咕着，“死丫头，还敢挑衅我？记住了，什么时候不服，只管来挑战。”

 0990 陆铭的痛苦

    田园园跟赵玉成夫妻和谐、鹣鲽情深，离别前的日子过得伤心又舒心，且说陆铭。
    陆铭从赵玉成家出来，直接开车回了家里，一路上风驰电掣，速度飞快。本来四十分钟的路程，愣是让他二十分钟就开到了家。
    在大院门口一个急刹车，“吱--”地一声，尖锐的噪音直入云霄，惊动了正在屋里下棋的陆老将军跟顾鉴，“谁啊这是？”
    顾鉴早吩咐警卫员跑过来看，只见陆铭的车子稳稳地停在门口，却不见人下来。
    陆老将军被顾鉴搀扶着，慢慢地走到了大院门口，看着陆铭傻愣愣地坐着，抬起拐杖敲车门，声音很不耐烦，“等着谁给下轿钱呢？”
    顾鉴知道这是有事儿了。
    陆铭一贯性子清冷，做事稳妥，开快车的情况极少，在自家门口飞速急刹更是第一回，微微皱起了眉头。
    上前敲敲车窗，“怎么了这是？有话回家说，再不出来，看外公冻着了。”
    陆铭猛地看过来，顾鉴眉头皱得更紧，“陆铭？”
    陆老将军在车门那边，看不到陆铭的脸，见顾鉴满脸诧异，声音也有些急切，突然有些担心，“陆铭这小子是咋了？还不给我下来，你想急死我是不是？”
    陆铭却突然推开了车门，走了出来，“我没事。”说着，看也不看两人，径直进了院门。
    陆老将军也顾不得生气，把手里的拐棍在水泥地上顿了又顿，气急败坏地问顾鉴，“你也哑巴了？”
    顾鉴慢慢地绕过车头，走过来扶着陆老将军，低声说：“陆铭眼睛都红了。不知道是......”
    陆老将军“切”地一声，“出息！就知道......”却欲言又止地不说了。
    顾鉴诧异，“外公，你......你知道？”
    陆老将军冷哼了一声，慢慢跟着顾鉴往院里走，“八成是因为那个丫头。陆铭不是给她上课去了吗？就是田园园！赵玉成的媳妇。”
    “哦，她呀。”顾鉴看了一眼陆铭的房间，不由得也有些皱眉，“这小子......”也是欲言又止地无话好说。
    顾家院子挺大，房屋也多，雕栏画栋、古色古香，一看就是很传统的古宅。
    堂屋七间，东西厢房都是五间。厨房、卫生间、储藏室一应俱全。院里假山上怪石嶙峋、绿树红花点缀其中，十分精致。
    院子原是顾家老爷子、老太太住的，因为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搬到了市里，离公园、医院什么的近些。
    陆铭的父母图清净，就搬来了。现在他们搬去京城，就剩下陆铭在这常住。陆老将军来了，自然也愿意住在这里。
    陆铭住在西厢房，进屋就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这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
    陆老将军岂是一般人，拿拐棍狠狠地砸着门，冲着雕花紫檀木门高声叫骂，“陆铭你个缩头乌龟，有种你给我出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顾鉴无语了，“外公，他根本就没锁门。你不敢进，就别在这虚张声势了。”
    陆老将军横了顾鉴一眼，“有种你进去？”
    顾鉴摸摸鼻子，“外公，你这么绝情，是不想要你的长外孙了么？”

 0991 一对白痴

    陆铭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下午就剩在床上烙饼了。
    陆老将军跟顾鉴一会儿一趟地过来关心，站在或门外或窗下，就是不敢进屋，唯恐惹恼了顾家的二公子，对两人腹黑报复。
    晚上保姆做好了饭，陆老将军跟顾鉴正玩布包锤，谁输谁喊陆铭过来吃饭，就听见院中脚步声响，陆铭自己过来了。
    抬眼看着陆铭俊脸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陆老将军跟顾鉴相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
    谁也不敢提上午到底发生了什么，三个人坐下默默吃饭。
    陆老将军突然吸吸鼻子，“陆铭，你小子中午喝酒去了？怎么不叫我？该不是一个人在哪个饭店的墙角、旮旯里借酒消愁呢？”
    顾鉴也关心地看过来，“难受的话，让保姆做点儿醒酒汤。”
    醒酒汤三个字立即触动了陆铭的心，中午赵玉成就是以做醒酒汤为名支开的田园园，才有机会给自己说了那番话。
    好在，一个下午过去，自己心里已经舒服了许多，不再是刚听说时候的万箭穿心。
    见陆铭只是微微皱皱眉头，没有发火，顾鉴知道可以问了，“跟谁喝的，这么一下午不说话。”
    以为陆铭会不理人，或者说“你们不认识”打发两人，没想到陆铭很诚实地说了，“跟关伯伯。”
    顾鉴诧异，陆老将军却冷哼了一声，“小关还敢欺负你？一看就是被人欺负了！怂包。”
    顾鉴横了一眼，陆老将军翻了个白眼儿，“不信，接着问。”
    顾鉴果然问了，“怎么回事儿？”
    陆铭抿了抿唇，陆老将军立即趁热打铁，“在部队上有啥难题有你外公我呢，说吧说吧。我们都听着呢。”
    看自己外公跟顾鉴一脸八卦，陆铭无语了。
    见陆铭又要闭紧嘴巴，顾鉴忙说：“外公不方便出面的，我去说。你只管说出来，看看是什么事儿，我们一起解决。”
    陆铭干脆放下筷子，看着两人，“别让赵玉成上前线，这个忙你们帮不？”
    俩人都是一愣，“为这事儿？”
    陆老将军皱起了眉头，“赵玉成上前线，田园园那个丫头找你哭诉了？你去找小关被拒绝了？”
    顾鉴也以为是这，“为这不高兴？把赵玉成派个别的任务就是了，外公一句话的事儿。也值得你难受一下午？”
    陆铭气得一拍桌子，“你们知道什么？也太小看人了！”
    顾鉴瞪大了眼睛，“没小看你啊，我说的是解决办法。”
    陆铭猛地瞪过来，“你们小看赵玉成了、小看田园园了、也小看我了！哼！不可理喻、一对白痴！”
    顾鉴一脸懵逼，转脸看被骂的另一个白痴。
    陆老将军却明白了，“是，我们是白痴。”
    见顾鉴不懂，陆老将军气哼哼地说：“这不是明白着吗？赵玉成不是临阵脱逃的怕死鬼、更不是靠女人吃软饭的龌龊男人。”
    “那个丫头也没有哭哭啼啼，到处求爷爷告奶奶。陆铭更不消说了，要是喜欢这样一个没有原则、只会拖男人后腿的女人，还是我们聪明睿智的顾家二公子？”

 0992 我该怎么办

    “总而言之，顾鉴，我们俩想方设法不让赵玉成上前线，是看不起人家仨人。所以，你就安安生生地在一边看着，别出馊主意了。”
    被陆老将军这么一点拨，顾鉴这个恋爱白痴总算明白了，同情地看着自己亲爱的弟弟，嘀咕了一句，“为了别人的老婆，至于吗？”
    眼看着陆铭又要发火，顾鉴忙说：“算我说错了，好了，先吃饭，等会儿菜都凉了。”
    陆老将军喝来一碗汤，想着事情该怎么办。
    顾鉴也不时地看陆铭一眼，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看他气愤填膺、痛苦万分的样子，到底是想让赵玉成上前线呢，还是不想让他去？或者，又想让他去，又不想让他去？
    这话算是说对了。
    赵玉成上前线或许回不来，陆铭就有机会亲近田园园，最红说不定抱得美人归；不想让他上前线，是舍不得田园园伤心难过，真是纠结啊，也真是伟大啊。
    顾鉴想通了陆铭的心思，不由得撇嘴，“我说亲爱的二弟，我们军人在前线流血牺牲，你在后方惦记人家老婆，真的好吗？”
    陆老将军一拍桌子，“就是这话！陆铭啊，你小子可不要犯糊涂啊。真要跟田园园弄出好事儿来，我也保不住你啊。”
    陆铭冷冷的看了两人一眼，“吃饱了就都洗洗睡吧。”说完，愤然离席。
    一个人出了院子，寒风吹来，滚烫的脸颊舒服了许多。
    其实，说到不高兴，陆铭此时更恨的是赵玉成。
    本来自己早就下定决心，跟田园园做普通朋友了，也把自己的心思渐渐地从她身上抽离。
    可是赵玉成的嘱托，又突然点燃了陆铭压抑了很久的烈火。
    有那么一瞬间，陆铭甚至希望赵玉成最好死在战场上，永远不要回来。这样，自己就可以追到田园园，跟她厮守一生。
    可是，这么恶毒是要遭天谴的，完全违背了自己的良心。
    自己家里都是军人，自己一个觊觎有夫之妇的坏男人，有什么资格去诅咒一个国家的战斗英雄一去不返？
    可是，不得不说，赵玉成的话，给了陆铭莫大的希望。
    有那么一瞬间，陆铭是狂喜的。
    好像一个被判了死刑马上要砍头的人，突然被宣判无罪释放，还给了一个锦绣前程。那么诱人，甚至美丽到不真实，一切像在做梦。万一梦醒了，又是一场空，自己情何以堪？
    压抑的情感一旦释放，再次禁锢起来，需要莫大的勇气。或许就此一发不可收拾，最终成燎原之火，焚烧了一切。
    大家同归于尽......
    陆铭站在一个高坡上，遥望着翠屏山的方向，扪心自问。
    我该怎么办？赵玉成一去经年，归期不定。赵玉成的心思，田园园或许并不知道。
    接近她、获得她的好感并不难。以她对自己的信任，一亲芳泽都不在话下。这个世界上，没有女人能挡得住自己的魅力。
    看多了女人爱慕的眼神儿，田园园对自己的好感是显而易见的。
    当然了，现在想这些为时过早，赵玉成胜利归来的可能性其实更大，越南小鬼子不过是一群猴子。

 0993 苗家推销女儿

    正胡思乱想，就看见不远处的家门口看过了一辆车，好像是苗壮的。
    陆铭不由得有些烦。
    果然，车子停了，就见苗家一家四口下了车，掂着礼物进了院子。
    陆铭转身扭头就走，却很快就被从家里出来的顾鉴给追上了，“你的车好好停在门口，苗家都知道你在呢，你还躲到哪里去？别那么没礼貌，赶紧给我回去。”
    想着苗苗自从寒假回家，倒没有缠过自己一次，陆铭不由得有些放心，不情不愿地跟着顾鉴回家了。
    苗苗立即满眼含情地看过来，见陆铭冻得俊脸通红，忙起身给他倒热水，“喝了暖暖身子吧。大晚上的你跑出去散步啊？”
    “嗯。”陆铭淡淡的应了一声，跟苗家两老打过招呼，就坐在了陆老将军身边，端着水杯喝水，并不说话。
    大家都习惯了陆铭的清冷，只有苗壮冷冷地看过来，见陆铭眉头微皱、神色憔悴，知道他有很重的心事。
    “陆铭，走，你屋看碟子去。”苗壮一把拉起陆铭，给苗苗使个眼色，三个人拉拉扯扯地走了。
    张素芝忙说：“顾鉴，你也跟他们玩去吧。别陪着我们几个老的说话，年轻人热闹。去吧。”
    顾鉴本就性格沉稳，16岁进军营，性子更是磨练出来。这么几年，跟着首长踏入国际，几乎像个稳重的中年人了。
    陆老将军对于顾鉴的成就当然是十分骄傲的，转头笑着说：“去吧，别整天小老头儿似的，才二十六七的人，跟七十五六似的。”
    几个人都笑了。
    顾鉴果然起身，给三个人添了茶水，这才起身出了堂屋，去西厢房找陆铭几个去了。
    苗家两个是有心事儿的，见年轻人都走了，苗副省长给张素芝使眼色。
    张素芝忙笑着说：“老爷子，您这身体老当益壮，苗壮爷爷可比不上。前几天还说呢，临死还不知道能不能见重孙子。”
    陆老将军摇头，“我这两年也不行了，身体没劲儿，说不定哪天就见马克思去喽。”
    苗副省长忙说：“您这身体好这呢，见啥马克思，就等着见重孙子、重重孙子，别说四世同堂了，五世同堂都不在话下。端看几个小的什么时间结婚了。”
    张素芝立即接话，问陆老将军，“对了，这几个孩子里面，顾鉴最大吧？有对象了吗？”
    陆老将军一脸嫌弃，“没有吧。那小子忙得天天不见影儿，谁跟他谈对象！”
    张素芝立即打蛇随棍上，叹了一口气，“我们苗壮死活不找，愁死我了。苗苗也是，跟陆铭这也好几年，也不说结婚，我可真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都想什么呢！”
    陆老将军不动声色，“孩子们的事儿，我们都管不了喽。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一个比一个难弄。我的几个孙子孙女，没有一个要结婚的，真是气人。”
    见陆老将军不上套，苗副省长跟张素芝相互看了一眼，只得直说了，“老爷子，您看看，陆铭是跟着您在京城长大的，陆铭爸妈也不在，我们就先跟您商量商量，您做得了主。”

 0994 陆老将军的狡猾

    “就是苗苗跟陆铭的婚事。他俩早过了结婚年龄，趁着过年大家都放假有空，人也能聚齐，是不是先办个订婚仪式啥的？”
    “本来呢，这事儿该男方提，我看陆铭爸妈都忙得很，这去了京城更见不着面了。陆铭跟苗苗是两个孩子，自己的事儿一点儿不知道着急，还得我们给他们操心。”
    苗副省长也忙接过话来，说：“不结婚一辈子还是个孩子，只有结了婚自己成了家，才能长大呢。”
    见这两夫妻一唱一和地，陆老将军不动如山。
    见两口子都不说了，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知道自己不说话不行了，陆老将军咳嗽了一声，说：“陆铭虽然姓陆，到底还是姓顾的，这事儿该找他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商量。”
    “我虽然也能说上几句话，你们也知道，陆铭可是个犟种，认死理了，别说八头牛拉，就是我用枪指着他的头也不成。”
    “婚事更别说了，谁敢当他的家、做他的主？再说了，我怎么感觉他跟苗苗，不像在谈对象吧？”
    苗副省长跟张素芝见陆老将军踢皮球，又否认苗苗跟陆铭的有恋爱关系，都有些着急。
    张素芝忙说：“老爷子，那是您不知道。苗苗这孩子我给惯坏了，不知道讨好人，往你那儿去得少。陆铭对她挺好的，去京城上学，都是陆铭一手办的，还亲自送过去。”
    陆老将军想了想，“哦，那回事儿啊？好像是陆铭他大舅给联系的大学吧？送苗苗去报到那天，我咋听见陆铭让警卫员去的。”
    苗副省长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这些都没啥，陆铭也挺忙的，有这份心就好了。”
    张素芝暗暗咬牙，只得说：“今天来主要是看望您老的身体。孩子们的婚事，也就是顺便提一提，等陆铭爸妈回来过年，我们再细说。”
    陆老将军挑眉，“到时候再说。”
    哼，谁爱娶那个香味儿熏死人的丫头进门！连个水果也不会切，更不要指望她做饭了。啥都交给保姆做，娶个保姆好了。切！
    ......
    苗苗看着一脸冰冷的陆铭，有些无从下手。求救一般地看向苗壮，苗壮皱眉。
    推推顾鉴，“这碟子不好看，找点儿乐子啊。要不，咱们四个去唱卡拉ok吧？”
    苗苗眼睛一亮。
    里面有好多可以男女对唱的情歌儿，而且，练歌房那种环境还是很暧昧的，总比家里坐着三个大人要自在得多。
    顾鉴看了一眼死气沉沉的陆铭，上前就拉，“走走走。外公说我是小老头儿，我看真正的小老头儿在这里。”
    陆铭无可无不可地跟着三人上了车，直奔市区。
    苗苗兴奋极了，在后排座上一把抱住陆铭的胳膊，“等会儿你要唱什么？我会好多情歌.....”
    见陆铭推开了自己的胳膊，苗苗心里有些失落，但是嘴里还是很兴奋地说着：“到时候我们俩对唱啊。”
    正在开车的顾鉴笑了，“我很期待啊。陆铭就是不爱唱，其实他嗓音比我好。”
    苗壮“嗤”地一声，“我们同学聚会，就数他讨厌。一晚上都不动，坐着喝酒，一首歌不唱、一个舞不跳，无趣得很！”

 0995 陆铭的态度

    苗苗立即不高兴了，在身后敲了一下苗壮的背，“哥！”
    苗壮冷哼了一声，“女大不中留，果然是女生外向。以后我结婚了，才不要生闺女，赔钱货！”
    苗苗气得一巴掌拍在苗壮的后背上，“哥！你说谁是赔钱货？！”
    苗壮又冷哼了一声，再也不说话了。
    转脸看了一眼陆铭，陆铭却冷冷地正看着窗外的夜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反正是跟苗苗无关。
    苗壮也有些生气了，嗔了苗苗一句，“你给我老实点儿！”
    苗苗立即就怼了回来，“你管我！”
    顾鉴正开车呢，听见苗壮兄妹俩吵起来，呵呵笑着，“你们俩还真能闹腾。”
    陆铭始终冷冷地、淡淡地，好像车里发生什么都跟他无关。
    苗壮跟苗苗干瞪眼，一点儿招数没有。
    一晚上无论苗苗怎么邀请，陆铭也没有跟她对唱任何一首情歌。倒是顾鉴看不过去，陪着苗苗唱了几首，苗苗才渐渐地高兴起来。
    音乐声中，看着唱的高兴的苗苗跟顾鉴，苗壮端着酒杯凑过来，用胳膊撞了撞陆铭，“怎么了，一脸寡妇像？死了老婆了？”
    这话说得恶毒，也是知道陆铭没老婆才这么说。当然了，心里也没有把苗苗当做陆铭的老婆。
    陆铭不理他，倒是端起酒杯小口抿了一口。
    苗壮捏着眉头，嘀咕了一句，“死气沉沉地，不知道苗苗到底看上你啥了。”
    说着，又往跟前挪了挪，“该不是上午见了田园园那个女人，调戏不成被剪掉命根子了？”
    陆铭终于有反应了，斜睨着苗壮，“你无聊不无聊？”
    苗壮摇头，“不无聊，而且正有兴趣。我看你这个死样子，能猜出来，一半可能是因为田园园那个女人。”
    以为陆铭会给自己一拳或者一脚，苗壮做好了准备，没想到陆铭突然坐正了身子，很认真地看着苗壮问道：“我表现得很明显吗？”
    “我靠！”苗壮吃惊不小，忙把酒杯放到桌上，“来来来，给哥哥说说，那个死女人又如何虐待你了？”
    话音儿刚落，腿上就挨了一脚，“滚！”
    苗壮怒，“不知好歹。”说完，还是舍不得走，“说说、说说。我就知道这个女人不是个好东西，祸害一个又一个。”
    “看看吧，连你这和尚般清心寡欲的，都被她祸害了。我得认真思考一下，有没有必要出手为民除害，收了这个妖孽！”
    陆铭冷冷地看了一眼苗壮，“你准备怎么出手，我倒想听听。”
    苗壮张口结舌，“我......我一枪崩了她！”
    “土匪！”陆铭冷哼了一声，端起酒杯，看着正跟顾鉴对唱的苗苗，“把你妹妹弄走，以后少在我面前晃。赶紧给她找个男人嫁出去，我们两家都轻省了。拜托。”
    苗壮看着顾鉴，摸摸下巴，“你说的对，我也烦死这丫头了，从小到大缠着我。早该给她嫁出去，缠别的男人去。你看，顾鉴怎么样？”
    “滚！”陆铭猛地一拳捶在苗壮胳膊上，“除了顾家三兄弟，天下没男人了吗？”

 0996 要疯了

    “有！我看陆家你那个没结婚的表哥也不错，就他怎么样？别的男人......都配不上我苗壮的妹妹。”
    陆铭彻底不耐烦了，“不能好好说话，就滚远点儿。”
    正好一曲结束，见顾鉴跟苗苗都走过来，陆铭干脆站起了身子，“时间不早了，回去吧，明天都还上班呢。”
    苗苗噘嘴，见陆铭毫无留恋地往外走，委屈地眼睛都红了。
    顾鉴还有些抱歉似的，“这小子，今天心里不太痛快，你们就别惹他了。我跟外公都不敢跟他说话。”
    苗壮有些打听一下，便拉扯着苗苗的衣服，让她闭嘴。
    先送苗家兄妹回家，而苗副省长跟张素芝已经被警卫员给开车送了回来。
    顾鉴开着车，跟陆铭两个回家。在路上，顾鉴才有时间问陆铭，“你到底怎么打算？破坏军婚、夺人之妻，家里可容不得你。”
    陆铭冷哼了一声。
    顾鉴吃惊了，“陆铭，你不会真的下手吧？我看田园园那个女人也就那样，是比一般女人优秀些，也不至于你拿身家性命去赌。再说了，她对你又没什么心思。”
    陆铭又是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顾鉴这次彻底不淡定了，“我说，亲爱的二弟，要是别的什么事儿，你大哥我粉身碎骨都去给你办。这事儿不地道，咱们可不干啊。”
    “京城上赶着咱们的姑娘，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你何必难为一个有夫之妇？我说，你的口味也太奇特了些。”
    陆铭闷闷地说：“没谈过恋爱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
    “切，我没谈过恋爱？你谈过？你这是暗恋！单恋！”顾鉴气得拍方向盘，“真不知道该如何说你。没想到一贯英明睿智的顾家二公子，栽在一个乡下来的有夫之妇身上，可真是天下奇闻。”
    陆铭闭上了眼睛，靠在椅背上，不再说话，眉宇间都是疲惫。
    顾鉴从后视镜里看着陆铭的脸，也有些心疼，终于不再说他。
    陆铭却突然说了一句，“没有机会了。”
    顾鉴立即说：“那你还何必钻牛角尖儿？就找一个看上眼儿的，好好谈个恋爱，说不定另有一番天地。”
    陆铭突然身子往前探着，看着后视镜里的顾鉴，一脸认真地说：“哥，过了年我就去京城怎么样？”
    顾鉴吓得一脚踩在了刹车上，见陆铭不像说笑，忙问：“你是认真的吗？怎么突然想到这里？”
    陆铭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头，说：“我怕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做出伤害她的事儿来、毁了赵玉成、田园园、陆家、顾家的名誉。我担不起，我害怕。”
    顾鉴转脸看着俊脸痛苦的陆铭，十分心疼也有些无奈，劝道：“事情或许没有你想象得你们坏，你一贯冷静......”
    “不。哥，你不知道，我现在快疯了。”陆铭俊脸扭曲、两眼通红，“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我现在想去拉着田园园走，跑到没有人的地方，就我们两个，一起死。”
    顾鉴气得一拍方向盘，“你这个混蛋，疯了吗？喜欢她也是想办法跟她一起过，为什么要同归于尽？混账想法！”

 0997 陆铭想走了

    陆铭有些茫然，“我也奇怪，我为什么想跟她一起死。明明很喜欢她的声音、她的笑容，她做的菜、烧的汤......”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哥，我该怎么办？”
    顾鉴看着满脸痛快又茫然的陆铭，又生气又心疼，“你这小子，魔障了。我看你就是一辈子过得太顺心了，好不容易碰到个求而不得的，你魔怔到心里去了。”
    “要是真的跟田园园过在了一处，就没了吸引力了。她出身乡下，跟咱们家差得太远；没上过大学，跟你也很难说得来。”
    “她只是你心中的一个幻象，等真正触摸到了，幻象如水泡一样消失，就什么也不剩了。所以，陆铭，你别魔怔了。”
    “回归现实生活吧，就像你说的，回京城也不错。我们一家在京城团聚，远远比你一个人在这受折磨好得多。东洲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外公也一直希望你去京城。”
    陆铭喃喃自语，“嗯，回京城去。不走，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去找她。好，就这么办，我走！”
    顾鉴重新发动了车子，兄弟两个也不再说话，车子顺利地回到了家。
    陆老将军听见两兄弟回来，才放心地睡了。
    第二天早餐桌上，听陆铭说“过了年回京城发展”，陆老将军不仅没有一丝高兴，反而陷入了深深地担心。
    逃避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吗？两地相思才更让人刻骨铭心。陆铭这孩子，算栽在田园园这丫头身上了，孽缘啊！
    ......
    虽然昨天做到半夜，田园园周二早上，还是被闹钟给叫醒了。
    瘫软得不想动弹，伸手去摸闹铃，却摸着了赵玉成的脸，“你没出操？”
    赵玉成搂着田园园，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我送你。”
    田园园还要做饭，赵玉成说：“去你公司门口吃吧。你看看表，我定的是七点半。”
    田园园还以为是自己定的6点呢，一听忙爬了起来，“赶紧走吧。今天可不好意思再迟到。”
    要说自己昨天请假的真是理由，是在家一天没下床跟男人那个呢，会不会被全公司的人笑掉大牙？
    摸了一把田园园软软的腰，赵玉成恋恋不舍地也起了床。
    田园园下床的时候，双腿一软，嘀咕了一句，“纵欲过度。”
    被赵玉成听见了，也跟着嘀咕了一句，“红颜祸水。”
    看看时间，两个人也没有心思再磨蹭，匆匆忙忙地洗漱，上了车，从院子里呼地开了出去。
    正好关军长夫人吃完饭出来，转头对关军长说：“你看看，赵玉成可是有些猖狂了啊。这么多人，就他有老婆，别人的老婆都是摆设。”
    关军长不以为然，“用个车有什么，不算大错误。年轻的时候，我还不是常常送你。现在有警卫员了，要不，还得是我送。年轻人，亲亲蜜蜜的，常见。”
    关军长夫人翻了个白眼儿，“就是田园园嘚瑟，走几步就有大巴，至于让男人巴巴地送过去？显得她男人多能耐。”
    “等男人不在家，我看她还不上班了？真是的，有点儿权就得用，可见是个浅薄的。我说，他们什么时候开拔啊？有日子吗？”

 0998 有证人了

    关军长瞪了一眼，“这是部队机密，你管这个干什么？好好上你的班去吧。”
    说完，回屋换衣服去了。
    春柳见关军长夫人在关军长哪里吃瘪，忙走过来说：“夫人，我看他们也猖狂不了几天了，你想想，还能撑几天不走？操场上练兵都抓得多紧，听说这几天还要往山里去呢。”
    关军长夫人撇撇嘴，“谁爱管他们的事儿，我就是随口一问，泄密了我还有责任呢。反正咱家也没人去，啥时候走跟咱们没关系，就是不想看那两口子嘚瑟。”
    春柳忙跟着说：“就是，几步路的事儿，坐大巴一样去。偏得让男人送，显得她多金贵。”
    关军长夫人冲着赵玉成家的方向翻白眼儿，“别是弄得走不了路了？切，谁还没年轻过，当谁不知道呢。”
    说完，又想起来当着春柳说这不好，也想起来上回说的给她介绍对象的事儿，忙说：“这几天来拜年的家属不少，我让她们给你留意着，别急哈。”
    说着，忙去屋里伺候关军长换衣服去了。
    春柳不敢进屋，等关军长跟夫人两人都上班走了，才回了自己屋里。把偷来的烟藏到自己羽绒服里，才往外走去。
    田园园到了公司附近，赵玉成停了车，又碰见丽人公司的几个职工，大家一起高高兴兴地吃了早饭，赵玉成才回去。
    田园园一天没来，事儿还挺多。
    洪梅关心的问“家里有什么事儿，要不要帮忙？”
    田园园有些尴尬，忙说：“没事儿，都过去了。”
    洪梅关切地看着田园园说：“看看，这是心里有事儿没睡好吧？眼下的黑青，得吃点儿好的补补，中午我给你定份儿鸡汤怎么样？”
    田园园想到连续两天纵欲，可不得鸡汤补补，答应了，“别太油腻了，给他们说多放点儿枸杞、红枣。”
    “好。”洪梅答应了，开始给田园园汇报昨天的事儿，”上回闹事儿的那帮混子又来了。我们喊了公安，才把他们轰走，也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再来。”
    田园园皱眉，“这是闹上瘾了是不是？当我们丽人公司好欺负还是怎么着？等会儿我跟孙副总去一趟市公安局，不信查不出幕后指使。等他们招供了，看我不告死袁厂长！”
    洪梅也很生气，“我们也都猜是市卫材厂闹的。庞英兰也去打探了，找了个证人，从他那里得了准话，说这两天就带着人上门找袁厂长理论。”
    “没有书面口供不行。”田园园摇头，“到跟前那人又不承认了，咋办？”
    洪梅挠挠头，“不能吧？”
    “咋不能？这些人都不是好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田园园转移了话题，“别的还有啥事儿？”
    洪梅忙说，“新考进来的十个职工，您看看具体安排，年前也没日子了，光搞几场培训算了。这是孙副总定的日程表，您过目一下，行了就签字。”
    田园园看了看，无外乎就是厂规厂纪这些，还有些工作流程什么的，没多少技术性的东西，想想也算了。

 0999 宣战

    “先这样吧。多让他们好好学学纪律，以后才好管。别以为有了铁饭碗，就放松了。技术活儿也让他们看看，一车间里的机器别让他们动，就实地参观参观就好。”
    “等过了年，再给他们指定师傅，要不，过年又要去送礼了。虽然不是什么行贿受贿，但是过年的这些礼节也算是个负担。别还没进厂呢，就学些不好的。”
    洪梅忙答应，“我知道了，总经理。”
    说完，洪梅又说了上回跟商业局的两个人吃饭的事儿。
    “我跟孙副总也跟两个人试探了一下，人家嘴还挺紧。只说有人书面举报，人家才过来看看的，没什么大事儿，就不追究了。让我们下回小心点儿，好好做自己的业务，别得罪小人。”
    “总经理，你听听这话，明明就是上回咱们得罪了袁厂长嘛，所以说这几天的不顺都是他闹的。切，还男人呢，心眼儿小的，针鼻儿一般。”
    田园园微微眯了眼，“咱们一没挡他的财路，二没挡他的官路，还敢如此对我，可见真是个心胸狭窄的家伙。还有朱伶俐，上回省劳模的事，还记恨着呢。”
    “等我给她打电话先骂她一顿，现在袁厂长都不接我的电话了。等哪天我打上门去，哼！”
    洪梅出去了，田园园拨通了朱伶俐的电话，那个女人果然在呢。
    一听是田园园，朱伶俐心里咯噔一下。
    心里后悔，早知道是田园园打来的，该让别人接，就说自己不在。肯定没好事儿。
    果然，田园园开口就是不客气，“朱伶俐，是不是作死呢你？跟袁厂长没做什么好事儿吧？我们公司怎么着你们了？这么歹毒？”
    朱伶俐却假装一头雾水，“田总，你这话说的莫名其妙，到底什么意思？我们怎么了？你开口就是骂人？”
    “呵呵呵......”田园园毫不客气，“还在我面前装什么呀装？你们俩做的勾当以为我不知道？到处乱告状，想干什么？把我抓起来还是要把我们公司搞垮，你们厂好接收啊？”
    “还是准备进入卫生巾市场，想让我们给你们腾地方？我告诉你啊，朱伶俐，我会收拾你们的。顺便转告袁厂长一声，我不管你们想什么呢，我还是那句话，滚你妈的！”
    说完，不等朱伶俐再说话，田园园“砰”地挂上了电话。
    都是些阴险小人。当初没有那个慧眼识珠，现在却会背后一刀，看看吧，这就是东洲市场上最大的卫材厂、龙头企业干的事儿。
    田园园出了一口气，转身喊洪梅去找管人事的姑娘过来，吩咐道：“这些新近职工的手续不要着急着办，他们还有三个月的试用期呢，等彻底能适应了再说。”
    也就是所谓的学徒工，但是不是每一个进来的职工都做车间工人，所以，没法比较。
    于是，田园园一律规定为三个月的试用期，各自部门领导考核。全部合格了，才算正式入职，才能去劳动局办手续。
    也算是一个新鲜事物，这个时候是没有试用期这一说的。

 1000 报案

    公司年前的销售达到了最旺季，主要是逛百货大楼的人比较多，连带着所有的商品都销量大增，本来年底就是全年的销售旺季，所以，不管什么商品，都下得快。
    所以，虽然没有了几个大学撑着，但是销量没有任何减少，反而日渐增加。
    送货的两个师傅忙得不轻，天天都要跑好几个地方。因为前几天下了大雪，路很难走，而且临近年关，街上的摊贩跟路人明显增多。
    车间工人更辛苦，阔大的车间很冷，三班倒已经成了常态，大家却早已经习惯了。
    新来的几个职工，第二天就开始培训，田园园就第一天上午开班的时候去过一回，没再管了。
    理论培训结束，把这些人交给各自的相关部门，就由他们负责。下面的几个经理经过上回记过，都已经乖得猫儿一般了。
    下午几个混子果然又过来闹，大家都十分气愤，田园园更是气得脸色铁青，“我们公司的事情如何，跟你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凭什么我们要给你们赔偿？辞退的时候，该办的手续、做的赔偿早都已经结束了。现在你们过来闹，没有一点儿法律依据。”
    “我们公司招工还是不招工，根本跟你们说不着。况且，我们招的都是职工子弟，属于内部安置就业，你们现在早就不是我们的职工了，这些事情跟你们半分钱关系也没有，我有什么义务要给你们交代？真是岂有此理！”
    一群人吵吵嚷嚷地不走，很快附近派出所的警察又赶了过来，把几个人给拉拉扯扯地弄走了。
    田园园十分气愤，大家也都个个义愤填胸，“下回再来，咱们拿棍子把他们打出去！”
    “就是，当咱们公司是公园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1”
    “......”
    田园园摇头，“不能给他们打起来，那样，咱们公司就惹上事儿了。万一再上了报纸，名声就坏了。你们各自干活去吧，让庞经理把上回找的那个人市公安局去，我跟孙副总马上就到。”
    孙副总跟田园园很快就到了市公安局，其实就是报案去了。市公安局的人还挺重视的，要说，大大小小的刑事案件不是没有。但是这么有组织有规模的一群人闹事儿，还不多见。当场就立案调查了。
    又让辖区派出所带来几次的出警记录，确认了果然是一群人无理取闹，正要去调查那一帮人，庞英兰带着那人到了。
    一到公安局这种地方，再大胆的人还是有些发憷。几个人一轮审问，那个人就老老实实地说了。
    田园园一听，市卫材厂还给这些人发几十块钱，更是气得要死，“看看，这些人可真是挖空心思，想要我们公司出事儿啊。找到正主就好办了，等着吧，不会让他们好过！”
    孙副总跟庞英兰也气得不轻。
    庞英兰气得拍着桌子骂袁厂长，“以前看着还不错，现在一遇到事儿就知道了，袁厂长竟然是这么没有气度的男人！”

 1001 咱们怎么办？

    田园园冷哼着：“等有机会了一定让他好看，今天我打电话过去，是朱伶俐接的，这个女人就是袁厂长的爪牙。没听见吗吗？这些事儿都是她出面办的！”
    袁厂长的级别不低，警察还有所顾忌，先传朱伶俐过来对质。
    朱伶俐也不傻，听见是公安局传唤，先是吓了一跳，直接去找袁厂长商议。
    “这事儿可怎么办？田园园这个女人果然厉害，到派出所报警就弄了三回，这回直接到市公安局去了。”
    袁厂长黑色的脸陡然变得发青，恶狠狠地道：“我们又没有什么把柄落到她手里，有什么可怕的？也就是你，吓得这个样子。”
    “我这边找人给你打个招呼。不杀人、没放火的，怕她？只管去，我倒要看看，这个田园园能怎么着你？”
    两人又商量了些对策，甚至套好了口供，朱伶俐这才忐忑不安地去了公安局。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田园园看着朱伶俐一脸仇恨，朱伶俐看着田园园更是满脸恶毒，连平时伪装的优雅和蔼都懒得装了。
    “田总，这是怎么了？电话里骂人还不够，还把我弄到局子里来，我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
    “你自己心里明白。”田园园示意她看警察同志，“问他们就知道你犯的事儿有多大了。我不懂法不学法，受了委屈就知道找警察叔叔，不服给他们说去！”
    朱伶俐看着一脸严肃的几个警察，有些发憷。再看看有一个自己打过招呼的前进卫材厂的人，就知道事情大条了。
    这个混蛋，拿了钱又叛变了？看来，果然是个随风倒的墙头草。要不，就是三十块钱太少了？
    朱伶俐矢口否认所有指控，更不承认给过那人钱。
    田园园就知道朱伶俐不是那么容易搞定的，见一个警察敲门进来，示意其中一个警察出门去，临走时还看了朱伶俐一眼，田园园就知道不好了。
    示意孙副总跟了出去。果然一会儿，孙副总气呼呼地回来了，“我听见好像是袁厂长那么找人托关系了，要是朱伶俐死活不承认，我们该怎么办？
    “都是空口无凭的事儿，我们这边光有一个人证，是讨不了好的。要不，咱们也去找人托托关系？今天好不容易把朱伶俐弄了来，这要是让她就这么走了，以后再想把她弄来，可不容易了。”
    田园园自然知道其中的关节，听朱伶俐跟警察狡辩，起身走了出去，看着外面的警察，说：“我们想再找几个人证，可以吗？”
    警察说：“当然可以，越多越好，我们公安吧不会包庇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你们两家的事儿不是私人的事儿，hi是两个厂的公事，我们局里很重视。这不，上级都打电话过来过问了。”
    田园园见这个警察前面说的冠冕堂皇，后面却又有些威胁的意思，就知道果然是袁厂长那边托了关系了。
    冷哼了一声，田园园说：“我不知道朱伶俐托了什么有后台的人，我们只知道天理昭昭，要是市公安局不能给我调查出来个公正的结果，我可就要去法院起诉市卫材厂了。”

 1002 吵闹

    “中级人民法院不行，还有高级人民法院，实在不行，我还能去最高人民法院呢。只要对判决不服，我们是有这个权力的。”
    “别的不懂，怎么保障我们自己的合法权益，我可是明明白白。希望警察同志能秉公办案，给我们伸张正义。不辜负人民警察这个光荣称号。”
    田园园说的话也不弱。该拍的马屁拍了，该说的解决办法也说了，甚至该表明的态度也都表明了。现在就看你着几个警察怎么办了！
    几个警察相互看了一眼，对田园园不由得刮目相看起来。
    这个女人，看着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说话伶牙俐齿还敢语带威胁，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没把市卫材厂的几个人看在眼里。
    否则，被欺负了，也只有乖乖拿钱消灾的份儿，看看吧，这个女人，一点儿不怕不说，还敢振振有词地跟警察们说什么？
    “不要辜负人民警察这个光荣称号？”
    这是在提醒自己要老老实实办案吗？
    两个警察突然笑起来了，“田园园是吧？哦，丽人公司的总经理，一个街道小厂，说话口气倒不小。我们怎么没有秉公办案了？你倒是说说看。”
    田园园看着两人，淡淡地说：“我只是提醒你们要秉公办案，并没有说你们不公平。这件事明摆着，就是市卫材厂收买我们公司被辞退的职工无理取闹，有人证有物证，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可耽误的。”
    “要是说市卫材厂找人托关系地过来，给朱伶俐推脱责任，我们公司可不能容忍。他们该承担的赔偿跟责任，一点儿也不能少！”
    朱伶俐在屋里录口供结束，正好走出来，一听便很不高兴地说：“田总，说话得有依据，我们厂好好的，根本没有掺和你们公司的事儿，你现在把屎盆子扣在我们头上，我们也可以去法院起诉你们！”
    “朱伶俐，你自己做了什么，你比谁都清楚。”田园园看着粉脸涨红的朱伶俐，毫不留情地说：“他们仗着有你们这个后台，三番五次地过来闹，已经给我们公司的正常工作带来了极大的破坏。”
    “还有你们，故意收买这些人扰乱我们公司正常生产秩序，是有预谋的犯罪！别说我能原谅你们，就是法律也不能轻饶你们！”
    眼看着两人唇枪舌剑地又要吵起来，警察们也有些不耐烦了，到底上边已经替市卫材厂打了招呼，说起话来自然偏袒朱伶俐。
    “田总，没有真凭实据不要胡乱栽赃陷害。这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我们还是那句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我们办案子讲的是证据，你虽然有一个人证，他也录口供了。但是，还是远远不够的......”
    孙副总很生气，“有人证有物证还不够，你们还想要什么？这又不能严刑逼供，要是这样，朱伶俐跟袁厂长就先抓过来拷打一顿，就什么都承认了！”

 1003 可恶

    警察们也不高兴了。
    见田园园跟孙副总两个是个硬的，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打发，于是，对朱伶俐说：“好了，你录完口供可以走了。事情，我们还得再深入调查，不能凭几句口供就定案。”
    说完，对田园园几个说：“你们留下，还有些细节问题得说清楚。对了，你们不是说还可以提供别的人证吗？派一个人去找吧。我们等着。”
    孙副总说：“总经理，你在这，我去找。那些人你也不认识。”
    说着，就要走。转脸一想不对，这不是把田园园给扣留到公安局了吗？
    转过身来，又惊又怒地对两个警察说：“喂喂，我们才是原告好吧？你们怎么能不让我们总经理走呢？”
    田园园示意孙副总稍安勿躁，看着一脸得意走出门去的朱伶俐，对孙副总说：“我没事儿，还有事儿要说。你去找人问清楚，能带来几个就带来几个。”
    “还有，找人暗中盯着朱伶俐，今天闹这一出，他们肯定还会有动作的，能当场抓住最好，让她无话可说。”
    孙副总点点头，“我明白。你在这里没事儿吧？”
    现在的公安可不是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关系社会，不给老百姓办事的黑心警察多得是呢。
    田园园却不怕。
    等几个人都走了，田园园对着两个警察说：“有什么话，只管问吧。”
    两个警察看田园园还不识时务，有些生气，“你说说具体细节吧。有没有打砸抢？有没有肢体冲突？有没有......”
    田园园知道这是故意刁难自己呢，冷笑着说：“我不知道袁厂长找了什么关系，你们这样问我，可真是没有什么意思。”
    “派出所三次出警记录，难道上面没写吗？还要我这个原告，一个一个地再说一遍？”
    “事情还没有结果，你们就让被告朱伶俐走了，我现在想找人对质都找不到，这就是你们咋秉公执法吗？”
    两个警察都沉了脸，“田园园，我们可是人民警察。把事情调查清楚，是我们的责任，也是对人民负责的态度。怎么到你嘴里，就不是秉公执法了呢？”
    真是可恶啊，田园园暗暗磨牙。
    “警察同志，让原告留下、放被告走，本身就不合程序。要是看在你们某个上级领导的面子上这么做的，我可以理解。要是我也找个领导给我说清，是不是我的事儿就可以办得快些？”
    这话既戳中了两个警察的心思又暗示自己有关系，两个人都有些皱眉。
    看这女人，年纪不大，不过是个街道小厂的总经理，能有什么关系？再有关系还能比得过袁厂长？那可是省里最大的卫材厂的厂长，国营大厂的一把手，级别不低。
    这个女人，有关系还不早说，至于被人家闹了三次才跑来告状？来了这么半天，也没有见谁打过来一个电话让关照过。可见，就是虚张声势地吓唬自己呢。
    “哈哈哈......”两个警察想通了环节，相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田园园，你可真是会乱说话。我们没有什么上级指示，只是在依法办事。朱伶俐是无辜的，当然要放她走。”

 1004 谁不会托关系？

    田园园见两个警察不办案光跟自己胡搅蛮缠，便知道真的有人给他们打了招呼，让为难自己呢，不由得心里十分生气。
    这个时代，什么都是人情当先。也就是自己傻，还以为占理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解决一切，果然还是自己太天真了。
    想想自己认识的人里面，能办事儿的可真不少。
    别说陆铭了，就是苗壮，也是个副省长的儿子呢。
    赵玉成今天开始已经去深山里封闭训练去了，得四天才能回来，当然不好找他。
    曹政委是长辈，这一段因为开拔的事儿，也忙得不轻。
    苗壮跟自己是对头，不一定会帮，也不能欠他人情。
    陆铭对自己心思不单纯，最好也别跟他多接触。
    剩下的就是顾鉴跟陆老将军。
    这么小的事儿，动用这两尊大神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再说，他们会不会乐意出手还是个问题，到底部队上的事儿跟公安上的事儿不掺和，算是两条线吧......
    不过，以他们的身份，肯定认识上面的人。只要一个电话，自己跟丽人公司这么一件糟心的事儿就圆满解决了。
    何必跟袁厂长和朱伶俐这些小人一直纠缠不清、浪费时间？要是知道自己有靠山，或许以后就不敢过来找茬了，也能一棍子把他们打死！
    好吧，就试试看。
    想到这里，田园园下定决心给陆家打电话。
    走到电话跟前，田园园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并不知道陆家的电话啊。晕死。
    两个警察见田园园半天不说话，当她害怕了。冷笑了两声，也不理她，整理档案去了。
    田园园坐在椅子上，纠结了半天。
    要不，干脆给顾中原打电话？他挺热心的，一定会帮忙。好吧，就他了。
    田园园抓起电话就给顾中原打了过去，巧得很，顾中原开完会刚回到办公室坐下来。
    一口茶没喝完，听见田园园的声音，差一点儿一口茶水喷出去，“怎么是你？”
    田园园笑吟吟地说：“吓着了？嘿嘿，放心吧，小事儿。”
    顾中原哀嚎，“要是小事儿你会找我？你家赵团长分分钟摆平。好吧，长话短说。我还等着出去呢，年底忙得我陀螺一般。”
    田园园说：“我现在在公安局呢......”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遍，“你给指点指点，我该咋办？”
    顾中原要吐血了，“我还以为你杀人放火被抓进局子了呢。这么点儿小事儿，你都搞不定了？我可真是高看你了。田园园啊，占着理呢，还被人扣着不放。”
    “好好好，我不打击你了，等会儿你气得哭鼻子我还不会哄。你放下电话，坐那等着。真是的！这么点儿事儿，还得动用我，啧啧啧......”
    一边感慨着一边挂了电话，也不知道顾中原给谁打了电话，很快，就有电话进来了。
    其中一个警察接了电话就是一脸惊吓，看着田园园，眼神儿都变了。
    田园园坐在不远处，假装不知道。
    就看着那个警察一脸狗腿地笑，很快就放下电话，冲着自己走过来了。
    “田总，让你久等了。事情很快就会查清楚，你先回去吧。我们这边一有结果，就会给你们通知的。没事儿了，别担心。”

 1005 一个电话的事儿

    田园园一脸揶揄地看着那个警察，“不能走啊，我这不还等着人证过来呢嘛。我要是走了，不是还得再跑一趟，是不是？”
    那个警察立即赔笑，“田总，你可真会说笑。找人证的事儿，我们去就好了，本就是分内的事儿。你们干着大生意呢，都挺忙的，就不劳烦你们了。哈哈哈......”
    田园园站了起来，“那我们公司的损失怎么说？人证我可以找，这赔偿可得他们出！”
    那个警察立即点头哈腰、满脸堆笑地说：“那是那是，谁犯了错，就得谁承担责任。这事儿你别管了，我们出面，保证给你处理得好好地。好了，你回去等着好消息吧。”
    说着，恭恭敬敬地把田园园送到了门口，见田园园转身走了，还忙问：“要不要送送您？”
    田园园冷哼着朝后摆摆手，连脸都没扭。
    路上寒风呼啸，田园园心里更冷。
    想起赵玉成说在顾家跟陆家面前自卑的话来，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看看吧，不过人家一个电话，自己的事儿就解决了，甚至连面儿都不用露。说不定电话还是秘书、警卫员打的，这就是权力！
    自己是挣了几个钱儿，在钱面前还是权管用啊。怪不得赵玉成斗志昂扬地，说怕顾家的权势夺走了自己，还真是......
    田园园心乱如麻，想着回去了再给顾中原打个电话，好好感谢感谢人家。
    田园园一路胡思乱想，没有注意看见马路边不远处红旗车里坐着的陆铭。
    看田园园一个人垂着头，意兴阑珊地，陆铭有些心疼。
    公安局这种地方，怎么该是她过来的地方，受委屈了吧？
    还有，自己就在东洲，她却舍近求远地给顾中原打电话，这是对自己的不信任还是为了疏远自己？自己这么做，该不该让她知道？
    算了，她既然不想求自己，自然是不想让自己知道，那么就当做不知道吧。自己为她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再说了，年后要是自己去京城了，以后或许也不会再见面。何苦让她感觉又欠了自己人情而心里不安呢？
    看着田园园上了公交车，陆铭才发动了车子，掉头走了。
    到了家里，陆老将军跟顾鉴都不在，不知道俩人去什么地方了。
    陆铭打开电视机，无聊地看了一会儿，给顾中原回了个电话。
    顾中原笑着说：“看看吧，我就知道还是得你去才能搞定。田园园这个女人，也是越来越笨了，这么点儿事儿，嗨还知道找我。”
    “中原，过了年我打算回京城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咱们好好聚一聚？”
    见陆铭不接自己的话，却说了一堆别的，顾中原便知道陆铭心情不是很好，安慰道：“回就回吧，现在大伯也去了，顾鉴也在那。你一个人在东洲也没有什么意思，何况，田园园她......”
    陆铭皱着眉头打断了顾中原的啰嗦，“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哦，怎么也得年二十七八了吧，说不定更晚。望城地区这边，今年有雪灾你不知道吗？”顾中原也有些头疼，“好多老百姓的土房子都给压塌了，还有蔬菜大棚。损失很大，天天去调研，忙得很。”

 1006 陆铭的决心

    顾中原见陆铭兴致不高，也不敢多啰嗦，问候了几句陆老将军跟顾鉴，就悻悻地挂了电话。
    看着电话机，顾中原有些后悔了。
    早知道不该给陆铭打电话，好像俩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儿，要不，为啥田园园不给陆铭打电话，而是打给自己呢？
    ......
    正在这时，顾鉴跟陆老将军不知道从哪里回来了，见陆铭在家，还有些吃惊。
    陆老将军更是揶揄道：“大忙人，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陆铭“嗯”了一声，吩咐保姆开饭。
    饭桌上三个男人自然是有些闷，最后还是陆铭打破了沉默，“年后我想回京开公司，你们两个怎么看？”
    陆老将军当然拍案叫好。
    顾鉴却隐隐约约地感觉陆铭有逃避的意思，反而不是那么热心，“你这边处理好了再说那边的事儿。你做这个决定，给苗壮说了吗？”
    陆铭摇头，“顾家在天源公司的股份跟我的工作是两码事，我不在，顾家只管分红就是了。我在，也不过是多领一份工资，天源公司这边不存在问题。我走了，苗壮找得到副总，不是非我不可。”
    陆老将军这才意识到问题，“你这小子，这回是来真的了？别一时心血来潮地跑回去，让我白高兴一场。你来来回回地两边跑出幺蛾子，我可饶不了你。”
    顾鉴见陆铭沉着脸，忙劝陆老将军，“外公，你说什么呢。陆铭哪是那样的人，什么时候在你面前说过谎话？要去哪，都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大学毕业，说回来就回来了；说下乡陪中原，就真在凉县呆了一年；说去留学，就去美国读了研究生。外公你放心吧，他既然说回京，就不会再回来了。”
    不会再回来了？
    听见顾鉴说这话，陆铭突然心里一阵难受。这一走，只怕跟田园园一辈子也没有见面的机会。
    “就该这样。”陆老将军看着陆铭眉宇间的清冷，“东洲有什么好？回去吧，还是京城热闹。做生意也比这机会多。一个小省会城市，能有多大地盘？京城就不一样了，做开了就是全国的生意，我说的对吧，陆铭？”
    说完，陆老将军笑眯眯地看着陆铭，一副等夸奖的样子。
    看着自己外公极力想拐走自己，又唯恐自己生气，小心翼翼地给自己赔笑脸，陆铭突然感觉自己实在是太不孝了。
    为了一个不能实现的梦，辜负了老人的喜爱很期待，也在这里耗费了自己的时光，还是走吧。眼不见心不烦，或许时间跟距离，是隔开一切的双剑，一切，随着时间的流逝，都会归于尘土！
    陆铭微笑着点头，“嗯，外公，你说的对。我听你的。”
    见陆铭竟然笑了，顾鉴跟陆老将军都吓了一跳，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陆老将军不信陆铭这么好说话，又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你说真的？陆铭，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可不许反悔啊。过来，咱爷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1007 里外不是人

    说着，陆老将军当真伸出手来。眼睛看着陆铭，唯恐陆铭反悔，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忐忑的。
    陆铭一点儿没嫌弃幼稚，还真的伸出自己的手，跟老爷子拉钩。
    看自己外公欢呼雀跃，而陆铭却一脸淡然，顾鉴知道，陆铭这是下大决心了。
    ......
    第二天一上班，丽人公司就接到了公安局的电话，约好十点过来给田园园详细汇报事件的处理结果。
    公司的几个高层都到了，公安局的人先念了事情的经过。
    其实，事情也简单得很。
    原来，公安局的人接了电话之后，派人抓了那几个闹事儿的人。
    到了公安局，谁还敢胡说？也不值当为了三十块钱去蹲班房，一个一个详细说了。
    得了这些人的书面口供，又传找袁厂长跟朱伶俐过来核实情况。
    袁厂长还想找人说情不去，结果人家躲了，还说“你得罪了大人物，我帮不了你。要想脱身，唯有态度好点儿、多撒几个钱儿......求人家放过你。”
    袁厂长一听就傻了，拍着桌子骂：“田园园这个女人，找的谁啊？连副局长、局长都不顶用！这个女人，有这么大本事，还在一个街道小厂混啥混，我这把椅子让给她好了！”
    朱伶俐也吓住了，“厂长，咋办？真的要求田园园？”
    袁厂长冷哼一声，“屁！她倒是想得美。第一次见面她就说，有我后悔的时候，我现在上赶着，岂不被她笑死？我宁愿赔偿十倍的钱，给她书面道歉也不去她跟前赔笑脸。你也不许去！”
    朱伶俐点点头，“我才不去！省劳模的事儿，是她抢了我的指标......嗳，对了，说到省劳模的指标，我倒想起来一回事。”
    袁厂长不耐烦，“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说什么说。”
    朱伶俐摇头，“不对不对，厂长，田园园这个女人果然有大后台。上回省劳模的事儿，我都托了省妇联张主任都没弄成，愣是让田园园得了。”
    “一个省劳模没啥，你要知道，省妇联张素芝张主任可是苗副省长的老婆。你想想，她都斗不过田园园，田园园的靠山得多大啊。”
    袁厂长一愣，“你说的是真的？”
    朱伶俐重重点头，“千真万确！”
    袁厂长微微眯起了眼睛，“能压得过省长的，还不得是中央的？我还不信了，田园园她不是乡下泥腿子出身吗？咋可能认识中央的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嘛。”
    “或许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赶巧让她弄了个省劳模，不是全省投票的吗？她的业绩也算可圈可点，我看就是比你强。”
    朱伶俐还有些不服气，“省劳模的事儿是瞎猫碰上死耗子，那这回呢？公安局的都直说，你得罪大人物了，你想想，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
    “先别管她后台是谁了，这回的事儿咋办？人家公安局的两个警察还在外面等着呢。唉，这回弄的，里外不是人！”
    袁厂长想着人家电话里说的，一咬牙，“给丽人公司出具书面道歉信，再赔偿三百元，算丽人公司的误工费。先这样，等田园园那边提要求了再说，要是不说什么，这次就这了。”

 1008 送面锦旗恶心他

    朱伶俐有些皱眉，“这次的事儿花钱不少，怎么报？”
    袁厂长不耐烦了，“走差旅费。你让南方的客户，给咱俩弄套出差的票寄来。咱们还可以趁机在家歇几天。”
    朱伶俐只得答应。
    回屋写了书面道歉信，盖好章让袁厂长亲笔签了字，连钱一齐交给了公安同志，还趁机给两人一人塞了一条烟。
    “都是我们一时糊涂，你们多说几句好话，事情就过了。同行是冤家嘛，又没有啥个人恩怨。我们厂长也是为工厂着想......”
    ......
    田园园示意洪梅，把袁厂长的道歉信在大家面前高声念了一遍，又指着三百块钱，说：“这些钱拿出来，请个锣鼓队，再做面锦旗，敲锣打鼓地给袁厂长送去。上面就写‘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众人都哈哈大笑，“对对对，恶心死他。”
    两个警察也笑，既然收了人家两条烟，自然得为人家办事儿。
    见田园园要袁厂长丢人，还忙打圆场，说：“得饶人处且饶人......虽说同行是冤家，不是还有一句话嘛，冤家宜解不宜结。哈哈......”
    田园园笑笑，“我们跟他们已经不是同行了。所以，既然欺负了我，就得让大家知道我的冤屈。再说了，我这是夸他呢，又不是损他，对吧？”
    两个警察只得笑笑，“好了，我们的事情办完了，怎么收尾就是你们自己的事儿。只要没有大问题，我们就不管了啊。哈哈哈......”
    两个人打着哈哈走了。
    田园园冷冷地看着两人的背影，“都是看风使舵的货！”
    说完，转身吩咐洪梅，“找个字儿写得好的，弄张红纸、弄盒墨汁儿，把事情写清楚了，贴在市卫材厂门口。一定注意，最后要表扬袁厂长跟朱伶俐。要不，锦旗上的字儿岂不是白写了！”
    众人都笑着散开，洪梅笑嘻嘻地去准备了。
    中午上班的时间，市卫材厂门口人正多，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也不少，锣鼓队正是这个时候到的。
    大家不知道什么事儿，都围着看，等看明白了红纸上写的，都有些诧异。
    “袁厂长跟朱主任还干这样的事儿？”
    “就是啊，跟地痞流氓一样做事怎么能行呢？我还说怎么上午有公安过来，原来为这事儿啊。”
    “咱们厂可太丢人了，你们看看，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
    “听说送锦旗的都进去了，写的字儿也不是啥好话！”
    “丽人公司这一年发展得多厉害，现在都敢欺负到咱们头上了。”
    “啥欺负不欺负，你们不知道吗？现在我们厂长不是商会的主席了，人家丽人公司的总经理成会长了！”
    “哟，真的吗？要说冤枉他们，恁多同行都选人家，是不是真有两把刷子？”
    “丽人公司的产品卖得可好了，在百货大楼都抢呢，凡是去的女同志，没有不买的。人家多赚钱啊。”
    “就是就是，我用了一回，可好用了。下个月身上来了，打算还去买。”
    “你们也试试那个啥卫生巾，比卫生带上绑卫生纸好用多了，就是贵点儿。”
    “售货员说，除了咱们东洲失，就京城才有，挺高档的，能不贵嘛。怪不得，人家现在财大气粗了。”
    “......”

 1009 怒斥袁厂长

    袁厂长听说有人给自己送锦旗，还挺高兴，忙整理了衣服准备出来迎接。见朱伶俐脸色不好，才知道事情不对。
    果然，朱伶俐说：“是田园园那个女人过来恶心咱们的，厂长你别出去。”
    话音儿未落，田园园却带着孙副总几个进来了，见了两人，田园园示意洪梅把锦旗递给袁厂长，“这是专门给你们做的，接着吧。”
    袁厂长一看上面的字儿，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猛地一拍桌子，“欺人太甚！”
    孙副总不高兴了，上前一步，冲着脸色紫涨的袁厂长说：“袁厂长，咱们认识可有十年了，你做事这么差劲儿，我可真是第一次见。”
    “说我们欺人太甚？好好想想，欺负人的到底是谁？田园园她年轻刚上台，不过就是换了个新产品，也是为了我们厂。你们弄得下三滥手段，我们不生气吗？”
    袁厂长张口结舌地，看着锦旗上的字儿，听着外面隐隐约约地锣鼓家伙也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场景，估计全厂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了吧？
    田园园看着一脸怒火的袁厂长，冷冷地说：“你现在知道发火了，我们三番五次被那些人围着的时候，你没想过我们的感受吗？不知道我们也生气吗？还好意思给我拍桌子打板凳？”
    “我们两家以前是同行，可是我们从来也不你们的竞争对手。现在，我们不做医院的产品了，跟你们也不是竞争对手。”
    “不过就是当了个会长，你就这么难受吗？呵呵，我看真是高看你了，男人的心胸窄到这个份上，还真是少见。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在这位置上坐这么多年的。”
    袁厂长黑着脸，看着田园园跟孙副总，冷笑着说：“说什么现在都是你占着理，我们这回是栽了。事情闹到现在，你们胜了没多有脸，不就是关系比我们硬吗？败在你们手里无话好说。是你自己的本事再说。”
    田园园好整以暇地坐了下来，“关系？到底是谁先找关系的？没有关系，朱伶俐一个被告却早早地没事儿离场了。我这个正经苦主原告被困着在那傻等，你说说，这就是你们的理？”
    “说到本事，袁厂长你不能不服。论经营，我们公司比你们厂业绩好、利润高；论关系，我的后台靠山，比你的关系权高位重。”
    “这就是我的本事。你有本事找个后台靠山更硬的出来，我就服你！没本事，就比给我瞎**！”
    袁厂长气得阵阵发晕，见门口不少围着看热闹的，大步过去，大吼一声“滚”，“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转身冲田园园说，“这回我栽了，下回谁知道谁胜谁负呢？小姑娘，别那么猖狂，要付出代价的。”
    田园园冷哼，站起了身子，冷冷地看着一脸黑沉的袁厂长，“第一次见面我是来找你合作的，你不要。是你把我给推到了自己的对立面。现在，又威胁我？”
    “袁厂长，我看你这几十年都白活了。不知道审时度势吗？不知道见风使舵吗？现在跟我合作才是上上策吧？”

 1010 丢人打家伙

    “要是为了你那点儿可怜的自尊心，所谓的面子，当真成了我的对手，惨败的必定是你啊，袁厂长。我都开始同情外加可怜你了。”
    “狂妄！”袁厂长气得胸膛急剧起伏，看着一脸倨傲的田园园，冷冷地说：“我求你？下辈子也别想，我在卫材行业几十年，多大的风浪都见过，还会怕你一个街道小厂？”
    “你不是也说了，我们现在不是同行了。我们又有什么业务要联系的？好了，事情办完，拿着你的破布给我滚！”
    孙副总立即挺身而出，“袁厂长，你说话客气点儿！”
    田园园推开孙副总，“没教养的说话就这样，你跟他计较，不是自贬身份吗？”
    说完，田园园对袁厂长说：“这次的事儿到此结束，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们好自为之。要是再敢无故侵犯，定不轻饶！好了，咱们走。”
    几个转身打开房门，在一众人的注视下大踏步地走了出去，身后传来重重的关门声、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的碎裂声。
    看着几人的背影，卫材厂的人眼神复杂、表情不一，却都无话可说，各自摇着头散去了。
    至于今天之后，袁厂长的威信跟名望在众人心中会是什么，就不好说了。
    田园园一摆手，带走了正敲打得欢快的锣鼓队，徒留下一张大红纸在寒风中飘摇。
    门岗见几人走了，从小屋里窜出来，立即就把红纸给撕了下来，揉吧揉吧扔到了角落里，恶狠狠地骂道：“这个女人，还真是牛逼！”
    田园园出了口恶气，高高兴兴地带着众人回到公司。
    洪梅绘声绘色地在外间给大家描述刚才的盛况，田园园微笑着关好房门，开始给顾中原打电话。
    顾中原在呢，正看文件，一听是田园园，忙把文件签了字递给秘书，打发秘书走了，才开始跟田园园闲聊，“事情了了？”
    “嗯。”田园园说了自己刚才去给袁厂长送锦旗了，把顾中原笑得打跌，“哈哈哈.....好你个田园园，怎么想到的啊，把那家伙气坏了吧？”
    “可不是嘛，气得就快中风了，谁让他惹我的。”田园园一想到那几个字儿，自己也忍不住笑，“好了，谢谢你啊，顾中原，要不是你给我撑腰，我还没有这么大动静呢，就让我狐假虎威一回。”
    “是陆铭给打的电话......”顾中原挑眉，“不是我，不过你要谢我我也受了，等回家过年见面请我吃好吃的哈。”
    田园园一顿，“是陆铭啊。那我哪天谢谢他。”
    顾中原笑够了，说：“嗯，是我给陆铭打的电话，我在公安局那么不熟。你以后有事儿，直接找陆铭就好。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很熟的朋友嘛，对不对？”
    田园园有些苦笑，“是啊，很熟很好的朋友。好了，这回还是谢谢你。等见面了，我请你吃饭，随便点。”
    顾中原又闲扯了几句，有人过来敲门，就挂了。
    田园园放下电话，愣了一会儿，微微皱眉。
    是陆铭帮的忙啊。与其当面道谢，还不如电话里说，省得尴尬。

 1011 你这么黑心

    田园园不是墨迹的人，想了一遍该说的话，立即就给天源公司打电话。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
    田园园以为陆铭不在，正要挂，就听有人接起，是男人的声音，“喂......”
    因为打到了陆铭办公室，自然以为是陆铭，田园园直接说：“陆铭，谢谢你啊，这回你可帮了大忙了。”
    那边的男声冷哼着说了一句，“陆铭不在，你谁啊？田园园？”
    田园园一愣，看着电话机，好像是苗壮的声音？
    必定是他了，估计也没有谁敢跑去陆铭办公室接电话，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给陆铭打电话，竟然给这个讨厌鬼接了，田园园气不打一处来。
    毫不客气地怒吼，“苗壮是吧？你这人，干嘛随便接别人的电话？陆铭呢？为啥是你在他办公室？”
    苗壮冷哼，“天源公司的电话，没有那一个是我不能接的。倒是你，干什么上班时间打电话说私人的事儿？这是让我抓住了，要不是我接，你是不是要跟陆铭聊上一个小时的废话啊？耽误了工作时间，你怎么补？”
    田园园生气了，“神经病！”
    说着，就要挂电话，苗壮忙喊：“等等，田园园，我有话问你！”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说完，田园园又要挂。
    “生意的事儿！”苗壮立即喊出了田园园在意的，果然，田园园问：“什么生意？我们近期没有进口机器的计划，最快也要到明年年中了。”
    “田园园，不是你们公司的生意。”苗壮一屁股坐在了陆铭桌子上，一手扯着电话线，摇晃着大长腿，优哉游哉地说：“听说你当什么商会的会长了？你手下又几家企业也想进口你们一模一样的机器？”
    这事儿倒是有，自己给陆铭提过的，苗壮知道也不意外，“是啊，那又怎么样？你给便宜不？不给便宜就少废话。”
    苗壮“嗤”地一声，“粗鲁。女孩子说话这么不讨喜，真不知道是怎么嫁出去的。喂喂，别挂，你把那几家企业的名单给我，我让人去找他们联系。”
    “要是进口的超过两台，完全可以跟日本那边搞搞价，手续一次办了，我们省事儿多了。你看怎么样？”
    田园园冷哼，“你是方便了，我有什么好处？我这算是回头客吧？还有，年后我们再来天源公司谈业务，就是第四笔了，没有一点儿优惠的话，我可找别家了。”
    苗壮又是“嗤”地一声，“全省你要能找到别我这手续更快的算你能，田园园，别说别的，麻溜儿地，把那几家名单给我，年前先签了合同，年后一上班机器就到了。”
    “切！”田园园不以为然，“他们进口了机器，就是我们的竞争对手，我干嘛上赶着这么着急。你慢慢等吧，他们愿意什么时候来找你就什么时候来，管我什么事儿！”
    “哈！我就知道你这个女人不傻。”苗壮怪叫一声，“我还奇怪呢，怎么突然就这么好心，给自己添堵呢。这下暴露你黑暗的内心了吧？你手下的那些同行知道吗？他们的会长这么黑心。”

 1012 陆铭的狠

    “滚！”田园园怒斥了苗壮一句，“你少挑拨离间。我能告诉他们机器是你这里进的，就已经仁至义尽了。同行是冤家，这句话我知道，不是什么罪！”
    说完，“砰”地挂了电话。
    看着电话机好像对着苗壮，田园园狠狠地挥了挥手，“哼！”
    天源公司。
    电话挂了没多久，陆铭就进来了。
    见苗壮坐在自己办公室，陆铭一点儿也不奇怪，“拿的什么东西？”
    “公司年检的资料。”苗壮把文件“啪”地一声扔到陆铭桌上，看着陆铭一脸淡然地坐在了椅子上，说：“你又帮田园园什么了？”
    正倒水的陆铭手一顿，“她打电话了？”
    “嗯。一听不是你，失望得很呢。”看陆铭脸色不变，苗壮挑眉，“该不是帮她解决什么麻烦了？说什么，这回的事儿多亏你。”
    “也没什么事。”陆铭不以为然，拿起文件袋里的资料翻着看。
    见陆铭云淡风轻的样子，苗壮就来气，“我说你也经心点儿，既然跟她不可能，干嘛还搞得黏黏糊糊地。让我看了，都看不下去了。”
    “别说苗苗疑心，就是我，现在都疑心你俩私底下有啥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倒是说说看，到底有什么事儿，是我不知道的。”
    陆铭皱眉，“不是女人，比个女人还八卦。闲的你。对了，我有正事儿给你说。”
    苗壮一愣，“难得用正事儿这个词儿，什么事儿，赶紧说。我咋感觉这么不好呢。”
    陆铭摔了摔手上的文件，“这里面的高管人员，你把我去了吧，我过了年不来了。”
    “噗--”苗壮差一点儿吐血，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俊脸上满是震惊，“开玩笑呢吧？你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被门给夹了。你不来，去哪？该不是......田园园那个女人把你给挖走了？”
    陆铭皱眉，“别胡思乱想了，跟她没关系。我过了年就回京城了，全家都搬走，以后东洲只怕很少来了。公司的事儿，你赶紧再找个副总顶上。我看业务部的那个......”
    “停！”苗壮猛地两手拍在老板桌上，身子前倾、双目喷火，“陆铭，该不是吓跑了？被田园园那个女人给吓跑了？连苗苗在京城你都不怕了？”
    陆铭抬手把文件袋扔到苗壮头上，“滚。说了跟她没关系，你非胡思乱想我也没法。我走定了，公司的事儿，你看着办吧。”
    苗壮气得咬牙切齿，“陆铭，都是男人，别说我不给你面子。我说中了，对不对？哈哈，一贯冷情冷心的陆铭，也有为情所困、狼狈逃跑的到时候，可真是大开眼界。”
    “不过，说实话，田园园那个女人还真是招人。这么多男人喜欢她，我还真对她生了一丝兴趣呢。”
    见陆铭瞪过来，苗壮越发说得认真，“你走了，我岂不是可以去招惹看看。这个女人，眼泛桃花......”
    “苗壮！想死说一声。”陆铭阴测测地看着苗壮，咬牙切齿，“你们苗家对不起她多了，我看在世交的份上都忍了。我走了，赵玉成一年半载地只怕也不在，她少一根头发，就是你的事儿！敢弄幺蛾子，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1013 小心报应

    苗壮搓了搓胳膊，“你说真的？弄死我？就因为她掉了一根头发？”
    “说真的。你给我记住。”陆铭把文件往桌上一摔，眼睛看着一脸不满的苗壮，“你们家那么对她，她本就是无辜的。他们两个人从农村出来，毫无根基，在这个城市呆着不易。”
    “要不是性格强些，只怕天天被人欺负。”陆铭略微皱眉，“什么厂的烂人也敢欺负到她头上......她能找谁？”
    “切，不就找你来了吗？”苗壮鄙夷不屑地说：“老话说得好，办事还是老情人......”
    “闭嘴！”陆铭冷冷地斜了苗壮一眼，“中原给我打的电话。她放着我们就在跟前，却跟行踪不定、千里之外的顾中原打电话。”
    苗壮撇嘴，“哼，就会勾引男人。连行踪不定、千里之外的顾中原都不放过！”
    陆铭抓起手边的报纸就砸过来，“龌龊！”
    “我说错她什么了？”苗壮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不就是指使男人给她办事儿吗？然后笑眯眯地说‘谢谢，我请你吃饭’，也就是你跟顾中原吃她那一套。”
    “不对，还有你们家老爷子，跟吃她那一套，看看吧，你爷爷过生日，你外公还让她过来做饭。真是笑死人了。”
    陆铭却一点儿不动气，“各花入各眼。苗壮，口下留德吧。等遇见了某个让你疯狂的女人，你就知道滋味儿了。我现在随便你笑话，但愿别报应到你自己身上就好。”
    苗壮冷哼了一声，“我才不信，真有这样的女人。就你，一根筋、死心眼，你们顾家的三个都是怪胎。”
    陆铭不再搭理苗壮，拿过手边的报表细细地看起来。
    苗壮低头看了两眼，“别看这个了，业务都结束了，晚几天看也没事儿。田园园手下不是有几个公司要进口机器吗？我问她，这死女人还不告诉我。”
    “趁着你还没走，再榨取一次你的剩余价值，用用你的美色诱惑一下田园园那个女人，还不得麻溜地给你说了。”
    “好了，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这也是你对公司做的最后一件事。否则，丢了这笔几十万的大生意，可就不够意思了啊。”
    以为陆铭不会答应，岂料陆铭竟然痛快地答应了，“等会儿我给她打电话。”
    苗壮立即来了兴致，“现在打呗。我还没有听见过你们俩在电话里怎么说话的呢。”
    看着苗壮一脸八卦，陆铭不耐烦了，“你无聊不无聊？昨天的单子你看了吗？该去商检那边去问问了吧？老让几个办事员去不行，你去找找商检局的领导，赶紧把事儿办了。”
    苗壮直起了腰，“切，还不好意思了。又不是谈情说爱，有什么我不能听的？业务，这是公司的正常业务，你非得把它弄得跟恋爱约会似的吗？”
    陆铭手里拿着电话机，一边拨号一边问苗壮，“真不走？留这儿八卦？”
    看陆铭一脸鄙夷，苗壮悻悻地转身迈着大长腿走了，一边走一边嘀咕，“切，谁稀罕听。一个单恋的可怜虫！”
    ps:读者妹纸们，推荐自己的完结文“农家女厨神”、“医妃养成记”

 1014 安排

    田园园不在办公室，去了一车间。
    现在车间的生产很忙，两条流水线分开在两边，都是靠墙摆放的，中间是工人，看起来就十分拥挤。田园园看着工人们忙忙碌碌，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招手让方玉莲过来。
    “几个新来的工人怎么样？”
    “很好，愿意学，学得也快。”方玉莲指着几个年轻的男孩子，“就是有时候来了不太安稳，一会儿想弄这个、一会儿想弄那个，也许是好奇心。哈哈。”
    田园园看找几个还这倒还算安稳，说：“他们还是年纪小，十六七岁刚下学就来上班了，还是改完的年纪，你小心看着他们，别让机器伤了他们。”
    “学东西也不在这一时，多让几个技术骨干带带他们。以后咱们公司想要有大的发展，还得靠这些年轻人。你多费费心，管住他们、管好他们。”
    方玉莲点头应“是”，一个工人走过来，笑着问田园园，“总经理，年终发多少奖金？我们家儿子等着结婚花大钱呢。”
    田园园虽然严肃，但是私下里还是十分和颜悦色地，再说，年纪也轻，一些四十多岁的工人还把她当自己家孩子待，所以，这会儿没事儿，就问起奖金来了。
    田园园笑着说：“这个我还真不清楚，得等财务上跟人事上核算了才能确定。个人的不一样，不过，咱们车间跟销售上的应该最多。”
    “要是说公司福利，大家或许就一样了，怎么也不能比一个月的工资少吧，我想得有这个数，毕竟，这半年大家这么辛苦，咱们公司利润又那么高。”
    “过年了，该发的钱一定给大家足额、及时发放，大家只管好好干活儿就是了。至于其他的，就当是公司给大家送的新年礼物，过年添个菜。”
    方玉莲也高兴，“总经理，你这么一说，加班的也不嫌累了。”
    田园园点点头，转脸对大家说：“过年也没有几天了，大家再坚持坚持，就可以休息二十天。不把年节的货赶出来，大过年的让大家断货多不好。”
    百货大楼也要放假的，但是时间很短，也就一星期，所以，年前人们买东西跟抢一般，什么货都下得很快，卫生巾也不例外。
    这个时候，卫生巾还是个稀罕物，平时舍不得用的，过年了总要买点儿，所以，很多新客户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要是断货了，多可惜啊。
    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女人们用惯了卫生巾，没有一个想再去用卫生纸的。
    所以，销售旺季是开发新客户、培养回头客的重要时机，当然了，销售额跟利润也可以最快速度地提高。
    现在的流水线还不是全自动的，所以，需要的工人比较多，很多步骤都得手工操作，车间里工人不少。所以，大家三班倒，人手方面还是挺紧张的。
    等以后机器全自动就好了，一台机器、一条流水线，不过三两个人，就完全照顾得过来。
    洪梅匆匆走了过来，“总经理，天源公司的陆总打电话过来了。”

 1015 跟陆铭约个饭局

    田园园跟着洪梅回办公室，路上想着跟苗壮的对话，到了办公室，没有直接给陆铭会到宁寒，而是让洪梅把商会会员的名单给找了出来。
    看着上边的联系电话，给那几家有意进口机器的企业打了过去，起先有四五家说要买机器，等到真正下决心的时候却都犹豫了。
    说到底改革不是那么容易的，企业转型也不是随便就转的，还有旧机器的处理、新机器的费用，都不是一拍脑袋就能定的事儿，只有一家有初步意向，还说得等过了年开会研究，定下来了再给回话。
    田园园既叹息又高兴。
    叹息的是，看看吧，人想要干一番大事业，不是那么容易地。
    高兴的是，大家都不做卫生巾，自己公司还接着垄断呀。生产供应不上，大不了再招人、买机器，不是还有一个车间几乎快停工了吗？
    只要原料供应充足，根本不愁销路，这种稳赚的生意他们还要犹豫，有他们后悔的时候，呵呵。
    田园园掌握了准确材料，才给陆铭回电话，“陆铭？”
    陆铭声线稳定、不带感情，“你找我？”
    田园园坐直了身子，尽量微笑着说，“啊，是的，我们公司多亏了你帮忙，这不，又躲过一灾。我打电话过去是感谢你的。谢谢你啊，陆铭。该天我请你吃饭。”
    陆铭淡淡地，“不过一个电话的事儿，不值什么。以后有事儿，只管说。我......不在的话，你给顾中原打电话。”
    “好的。”田园园痛快地答应了，“对了，顾中原什么时候回来？我请你们吃饭，来我家吃火锅，这天最应景。陆老将军还有顾团长要是有空，能过来最好，咱们还吃狗肉火锅，我看上回你们都没有吃过瘾啊，哈哈哈......”
    陆铭的声音一贯清冷，“嗯，要是有空，当然一起去。你定个日子，我问问他们。”
    “我们公司再过一星期就放假了，我一直到正月十六上班，天天有空，就看你们了。”
    田园园突然想起一事，又追加了一句，“最好年前吧。我不知道赵玉成什么时候走。他要是开拔了，可没人陪你们喝酒，哈哈哈......”
    听着田园园没心没肺地大笑，陆铭微微有些头疼，只得摁了摁额角，说：“那就年前三天，我抽个时间吧。估计顾中原也该回来了。到时候我给你或者赵玉成打电话。”
    “好的，我在家等你们，提前一天说啊。要不，肉菜准备得不齐，吃喝得不过瘾，到时候你外公打你，你可别怪我。哈哈哈......”
    “不会的。”陆铭淡淡地笑了，“只要是你做的，他都吃得过瘾，不会打人。”
    田园园笑了一会儿，两个人突然都沉默了。
    还是陆铭反应过来，问：“园园，上回你说的，你们行业有几个厂要进口机器，都是哪些公司，我们先接触一下，好定计划。”
    田园园有些抱歉，“真是不好意思呢，陆铭，我刚才给他们一家一家地打电话了，只有一家说年后研究，其他几家干脆都放弃了呢。”

 1016 女人，你勾起我的兴趣了

    陆铭点点头，“嗯，这种情况很正常。换流水线、转新行当，不是一句话的事儿。街道小厂没钱不敢冒险，国营厂更难办，光请示、审批、贷款都得半年。没事儿。”
    田园园挠挠头，笑得讪讪地，“不好意思啊，陆铭，让你们白欢喜一场。等我哪天催催那家，给你个准话。”
    陆铭虽然知道田园园看不见，还是摇头，轻声说：“没关系。我们公司业务不缺、单子一个接一个，你不用着急。他们真想买，自然会找你问细节的，到时候你让他们给苗壮说就好了。”
    “好咧。”田园园应声完了，才意识到问题，“为什么要跟那个讨厌的家伙联系，找你不行吗？”
    “呃--也行。”陆铭在田园园面前从来没有说过拒绝的话，即便自己不在天源公司了，对田园园的请求还是不忍心拒绝，痛快答应了，“好！你让他们直接来找我吧。”
    自己不在，自然有苗壮或者其他人接洽。只是，
    自己年后要走的事儿，还是不要直接告诉她为好，就让自己悄悄地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以后苗苗不在，自己也走了，苗家也不会为难她。只要赵玉成没什么事儿，不会有人欺负她。自己在京城也能过得安心。
    更好的情况是，或许过两年顾中原就该调回东洲、进入省委领导班子了。
    有顾中原在，田园园有什么过不去的，自然会找他，自己就彻底放心了。年前再跟她吃一次饭，就当告别，以后或许就永远不见面了。
    陆铭有些心口发闷，久久没有说话。
    田园园说了句“到时候联系，再见啊陆铭。”就挂了电话。
    苗壮走到门口，听见陆铭沉重的叹息，从门缝儿里看陆铭双手捂着脸，一身悲痛的样子，心里一紧。
    这个傻货，当真一头栽在田园园这个有夫之妇身上了。真是奇怪，那个女人明明就是个乡下来的泼妇，除了长得漂亮，其他有什么好？
    哈，陆铭走了、赵玉成一年半载地不回来，以后好好跟她接触接触，女人，你勾起我的兴趣了！
    ......
    田园园晚上没有回家。
    赵玉成不在，晚上睡觉肯定冷死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天做多了，一大早起床就来了例假。算算日子，提前好几天来了，田园园浑身冰冷得厉害。
    把赵玉成心疼得不得了，“这几天我不在家，路上又有雪，你住宾馆吧，最多四天我就回来了，到时候我去接你。”
    田园园下了班，直接走路去了东洲宾馆，报了赵玉成的名字，开了一间房，暖暖和和地住了进去。
    田园园这身体，自小娇生惯养，底子还是不错的，这几年又会补养，所以一直很好，例假也准时。
    要不，以赵玉成那体力跟频率，田园园还真受不住。
    晚上要了红枣莲子羹，一份素菜，一个馒头，田园园吃得很舒心。
    吃完了，就自己喝着热水，躺在床上看电视。临近年关，电视台的庆典节目多了不少。
    田园园突然想起，自己说过在东洲宾馆开年终表彰会的事儿，躺不住了。抓起电话打到总服务台，问：“想租用宾馆的会议室开表彰会，我该跟谁联系？”

 1017 拐带顾中原

    服务员说：“得跟我们经理报备，要是他同意的话，就差不多了。还得看日子，要是被人定了，你们也用不成。”
    这个时候，其实会议很多。
    特别到年底，各个单位、机关都要开总结会、表彰会什么的。好在，很多大的厂矿机关，都有自己的会议室跟报告厅。
    像丽人公司这种小厂一般没有，也不奢望能在这里开会。
    所以，田园园一说是丽人公司，宾馆经理一头雾水，“没听说过......”然后就直接说了“不行。”
    田园园有些郁闷。
    看看吧，这里不是有钱就能办成事儿的地方。自己愿意出租金，他们还不让用，切！
    顾家的老爷子，过个七十大寿就可以包下整个大厅，还是私事儿。
    自己这可是为了国家经济建设的正经事，他们都不允许，可见还是自己公司名气小。
    田园园愤愤地嘀咕，“等哪天丽人公司发展成东洲第一大公司了，哼，你求我，我还不一定来呢！”
    说归说，现在还是得解决问题。眼看着离放假没几天了，田园园打算把表彰会就定在放假的前一天。
    田园园第二天上班找来洪梅跟总经办主任，安排道：“放假前一天上午开表彰会、下午领钱、领东西，大致安排就是这样。”
    “表彰会上要表演的节目，你们交代下去，一定要每个部门都出。哪个节目最好，咱们还有奖品的啊。”
    “这几天你们总经办的几个人辛苦辛苦，把内容编排一下，到时候咱们全公司的人都去。”
    “劳模可以带一名家属，把人数统计出来，好给饭店定桌。瓜子儿、糖、水果啥的，多买些，不许买香烟！”
    总经办主任跟洪梅都“噗嗤”笑了，“知道了。”
    田园园忙完了，眼看就到了中午，想着宾馆的事儿还没搞定，有些心烦。
    东洲宾馆名气大、面积合适，大厅里既可以吃饭又可以表演，再合适不过了，要是定不下来才让人恼火呢。
    田园园看着电话，犹豫再三，还是不好意思再麻烦陆铭。再去找顾中原，更不好意思了。
    咦，不是可以告诉他请客的事儿吗？顺带问问他，不过一句话的事儿。嘿嘿，反正麻烦他也麻烦习惯了。
    总比找陆铭强，还是跟他保持距离的好。于是，田园园又给顾中原打电话。
    这小子不在，又下乡了。不过，接电话的人说，他下午就回来了。
    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又给顾中原打电话，非得把这货拐带过来不可。
    一听是田园园，顾中原很诧异，“咦，想了我还是怎么着？这两天打电话这么勤？”
    田园园哈哈大笑，“是滴，想你来我们家吃饭，咋样？”
    “当然得去大吃一顿，我是有功之臣，一顿饭还不是该请的吗？”顾中原可不是好糊弄的，“说，是不是又有事儿请我帮忙呀？”
    田园园捂着嘴笑，“呦呦呦，顾书记不用当书记了，去当半仙儿都够格了，未卜先知呀。好了，知道你忙，我就长话短说了。”

 1018 有权好办事

    “我们公司想租东洲宾馆的大厅办个表彰会，用一上午外加中午十桌宴席，你能办成不？办成了，再请你一顿。年前跟陆铭、陆老将军一次，年后我们单独请你一次，咋样？”
    顾中原“嗤”地一声，“杀猪焉用宰牛刀？你以后弄点儿高难度的事儿再来找我。好了，说吧，哪天用？”
    田园园撇嘴，“知道你厉害。对我来说，这就是高难度的事儿！你们有权好办事，哪里知道我们普通老百姓的苦。”
    听顾中原在电话那头闷笑，田园园说了日子，“细节我跟他们说，你只要能让我们用就好了。谢谢你啊，中原。”
    晚上下班回到宾馆，总服务台的女服务员看见田园园回来了，忙走出柜台，笑吟吟地说：“您回来了。我们经理找您呢，您这会儿要是方便，我带您过去？”
    田园园就知道是用大厅的事儿有门了，忙谢过服务员，跟着她上了二楼。
    二楼拐角处有几间办公室，经理室就在那里。
    田园园进去，见一个很干练的中年男人正在屋里不知道给谁打电话，语气跟表情都很恭敬的样子。
    服务员说：“这是我们丁经理。”然后就退了出去。
    田园园坐在沙发上，等了一会儿，丁经理放下电话，笑着站起身来跟田园园握手，“你好，你就是丽人公司的田园园田总是吧？”
    田园园心里暗骂这个势利眼，这会儿说话都不知道脸红，昨天那么干脆地拒绝了自己，现在有人打招呼了，就这么笑眯眯地，真是。
    田园园不卑不亢地跟丁经理握了手，说：“是的。不知道您找我什么事儿？”
    “哦，你昨天不是说要用我们大厅吗？”丁经理没有一点儿前倨后恭的尴尬，好像昨天开口就拒绝人的不是他。
    丁经理笑吟吟地看着田园园，一脸亲切地说：“我查了下日子，那天大厅是闲着的，你们公司可以用。你们不是中午还有十桌宴席吗？”
    “是的。”田园园说：“酒水我们自带，你报个价钱吧。”
    “包桌方便，比点菜也省。有顾家的面子，我这里当然给你优惠。要是定高档宴，可以给你九折；中档宴，可以八折。低档宴席呢，就是七折。你看......”
    “哦，对了，等会儿我让服务员给你拿菜单跟价钱，你看看，回去定了再给我回话也行。”
    田园园在这里吃过不知道多少回，后厨都是进过的，当然知道不同档次宴席的菜式跟价钱，根本不用看。
    田园园是个干脆的人，说：“菜式不用看了，我都同意，不用调。我们吃饭的都是自己人，就用最好的。还有价钱，我也没有意见，还得感谢丁经理。”
    丁经理忙笑着说：“哈哈哈......没啥没啥。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田总你客气了。”
    “我回去把价钱算算，明天让财务上把账提前结了。”田园园想了想，说：“舞台布置我们自己来，就是那些设备......”
    “免费用、免费用。只要不损坏，只管用。”丁经理笑得哈哈哈，“结账也不急，哈哈哈......”

 1019 顾家少夫人？

    事情说定了，田园园又解决了一个大事儿，心情很好。
    丁经理见田园园起身要走，忙笑着问：“丽人公司是个街道办的小厂？听说业绩不错。田总，公司跟顾家......”
    田园园见丁经理拐弯抹角地打听，也不隐瞒，笑笑，直接说了，“顾家的几个，顾中原、陆铭、顾鉴，我们都很熟，常在一起吃饭。”
    丁经理立即眼睛一亮，随即一脸遗憾，“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唉，这事儿闹得。好好好，以后在宾馆有啥事儿只管说，别见外。哈哈哈......”
    田园园笑着感谢了一番丁经理，告辞走了。
    丁经理送到门外，看着田园园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才关门进屋。看着电话机，还是一脸后怕。
    哎呀妈呀，幸亏昨天没说啥难听的。看这小姑娘这么漂亮，跟顾家的三个儿子又这么熟，该不会是哪个的对象吧？
    对了，这电话是顾家三公子打来的，她第一个说出来的也是顾中原，难道是顾中原的女朋友？
    等等，上回顾家老爷子过生日，陆老将军派个漂亮姑娘去后厨当厨师，好像就是这个姑娘吧？我的妈呀，这都见过家长了！
    人漂亮、能挣钱，又有一手好厨艺，果然当得起顾家的少夫人......
    丁经理突然出了一身冷汗。
    这宾馆果然藏龙卧虎，哪个客人都得罪不得。万幸啊万幸，要是昨天自己讽刺她一句不自量力，自己这经理就当到头儿了......
    田园园第二天回到公司，召集总经办跟财务上的人开会，“表彰会定在东洲宾馆了。舞台布置咱们自己做，还有宴席，定的是最高档的，人家给咱打九折。”
    “洪梅，这两天别的事儿你别管了，只把这个事儿弄好。财务上今天就去把账给宾馆结了，多退少补。以后再用不难。”
    众人都欢呼雀跃，激动得不得了。
    “这可是咱们省最高档的宾馆！这辈子还有机会进去？”
    “平时走门口过都不敢停留的，人家门岗跟看贼似的。”
    “这次可以进去唱唱跳跳，还可以吃吃喝喝，简直不要太高兴。”
    田园园吩咐洪梅：“联系电视台，能不能给来个全程录像。在地方新闻里给个镜头，让咱们公司露露脸。出钱也行。”
    “还有东州日报。能不能在头版给出条新闻，配张照片啥的？也可以出钱，但是不能太多。”
    “还有广播这些，都行。这些媒体一报道，比广告效果还好，这叫公共关系！不仅有经济效益，还有对优秀员工的刺激跟激励。”
    要知道，这会儿的人，对报纸、电视、电台这些媒体，相当迷信。能上报纸，那可是最大的荣誉。要是能上电视，那简直就要光荣一生了！
    大家知道公司有钱，总经理没有都拿回家去，而是愿意花在职工们身上，全公司高兴得过年一般，天天鼓着一股劲儿来上班。
    加班的不嫌累；下了班的兴高采烈排节目；没节目的热心当观众。全公司人人忙碌、人人高兴。
    田园园更加忙。
    年底花钱的地方多，需要签字的事儿也多，既要总结工作，还要安排计划。
    而意外，也往往随之而来，让人忙上加忙......

 1020 问题来了

    这天，田园园正在办公室看全年生产跟销售情况的报表，就见总经办一个姑娘有些慌张地进来了，“总经理，工商局的人来了，人家接到投诉，说咱们的产品有问题。说要调查，怎么办？”
    田园园皱眉，“产品有问题？工商局调查咱们？好好的又出幺蛾子。让他们进来，配合调查。去把孙副总跟方玉莲都叫来。”
    要说出质量问题，肯定是在生产这个环节，要不就是消费者的使用环节，只要生产没问题，就是消费者的问题。
    田园园收起了面前的文件，放到了抽屉里，想了可能出现的问题以及对策，起身去了会议室。
    小会议室其实也就只能坐下十个八个人，平时高层跟中层领导们开会的地方，就在总经办跟田园园办公室旁边。
    工商局的人跟孙副总几个几乎是同时到了，相互握手坐下，见两个人表情严肃，田园园就知道当真有事儿，“有什么问题了，请直说吧，我们愿意配合一切调查。”
    跟袁厂长的事儿刚结束，田园园有些怀疑是他在捣鬼，让自己过年也别想舒服。
    工商局的人拿出一份病例来，推给田园园。
    “看看吧，这是消费者的病例检查报告。是使用了你们的产品后出现的，人家要求赔偿。这是医药费清单，还有愈后营养什费、误工费、交通费各种费用，都在这里了。”
    田园园皱眉。
    病理报告写得明明白白，一名妇女月经期间使用了丽人公司的卫生巾，身体表面出现明显的过敏症状。
    会阴红肿、瘙痒，累及**、大腿，局部抓挠溃烂。更糟糕的是，初期没有及时停用，后期得了急性盆腔炎，住院治疗一周，花费不小。
    众人传看了一遍，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卫生间在使用过程中，是会有人出现过敏症状，一般停用或者换个品牌就会减轻甚至消失。
    但是这名妇女却发展成为盆腔炎，是挺严重的。要是急性盆腔炎没有治疗彻底，发展成慢性盆腔炎，后果更加严重。
    不仅会痛经，可能会影响生育。
    田园园脸色凝重，看着众人，道：“我们公司本是生产药用产品的，卫生状况达标。现在卫生巾生产这块儿，虽然还没有国家标准，但是我们一直十分注重卫生，都是按照药用消耗品的标准生产的。”
    “卫生巾是个日用消费品，我们能按照药用消耗品的标准加工生产，就是本着对广大妇女负责的态度，所用的材料也都检验合格、手续齐全。”
    说着，吩咐洪梅把文件拿过来给工商部门的人看。
    大家对这一块当然放心。
    田园园等俩人看完了，见他们没说什么，又接着说：“卫生局对我们公司的年检没提出任何问题，技术监督局也都确认我们的产品质量合格。”
    “卫生巾在使用过程中，看重的是透气性、吸水性、不断层不起坨、材料自然无添加。这些我们公司全部做到了。我，们愿意接受相关部门的所有调查。”

 1021 要去法院告我们

    “当然了，我们生产上没有任何问题的话，还出现不幸的情况，很大可能是消费者自己的问题。不是我们在推卸责任，我们很同情她，也可以对她进行人道主义援助，但是不是赔偿。”
    见工商局的两人皱眉，田园园坐直了身子，道：“现代科学早就证明了，有人天生是过敏体质，不适应某种产品或者食物。比如有人对海鲜过敏，甚至还有对鸡蛋过敏的，严重的可能死人。”
    “我们的产品最大的可能是使用不当。比如使用时间过长、不注意经期卫生、本身有妇科炎症等等，这些都是可能造成妇女疾病的元凶，不一定就是我们的产品有质量问题。”
    “我们公司的产品自开始上市，已经大半年了，售出的不止十万片。惠及的不止一万人，即便是酷暑盛夏，都没有人出现什么过敏现象。只有这位妇女，不仅过敏，还发展成急性盆腔炎。”
    “如此严重，我很同情但是也很疑惑。所以，我希望能对这名妇女进行详细地询问跟调查，若有以上原因，就不是我们产品的问题。”
    方玉莲也忙说：“我们生产工序没有任何问题，从原料、半成品到成品，质量、卫生、包装各个方面，都是严格按照药用耗材的标准生产。不信，你们现在就可以去我们车间看看。”
    工商局的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道：“我们也只是看看，又不懂专业，再说了，肉眼能看出细菌来？我们的话没有说服力。”
    孙副总急了，“那你们说怎么办？不能这事儿就这么栽到我们身上！我们公司的名誉还要不要了？”
    工商局的人说：“你们最好请技术监督部门的人过来，验完了出个检验报告。有事儿没事儿一目了然，也能说服病人家属。现在人家既然告了，我们得给人家个说法。”
    田园园立即让洪梅带邢师傅去技术监督局接人，请他们过来当面检验。
    工商局的两人看田园园雷厉风行、不藏不掖，也很欣慰，道：“嗯，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嘛。”
    田园园问清楚了那名妇女住院地地方，立即派总经办主任跟方玉莲一起，带上礼金跟礼物前去探望。
    自己跟孙副总陪着几个人，去车间当场检验。
    技术监督局的人也十分认真，当天晚上出了结果才走，十分负责。
    工商局的两个同志见检验结果完全符合药用耗材的指标，也放了心。只要质量没问题，那企业就没有多大责任。
    方玉莲跟总经办主任也从医院回来了，没说话就先撇嘴，“是她自己的问题。那个妇女是个会过日子的，起初过敏了，没当回事儿。”
    “后来见量小了，觉得恁贵的东西，不舍得常换，一片卫生巾用三天！你说说，她能不得盆腔炎吗？”
    “她本身就有妇科炎症，还不注意卫生，就出了这档子事儿。你看看，她还敢去工商所告我们，她家男人也暴跳如雷地。”
    “说要让我们上报纸丢丢人，去法院告我们什么的，一大堆难听话，我们好言好语地说了还不听。总经理，让他看报告！”

 1022 怂恿

    田园园心里有了谱，不过还是问了一句，“纯粹的过敏事件，不掺杂别的吧？”
    孙副总立即明白田园园的意思，想了想，“我们还得再好好调查调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快过年了，还是小心些好。年前不解决，过年都闹心。”
    万一是袁厂长他们又搞得幺蛾子呢？
    ......
    朱伶俐跟袁厂长近期的日子不是太好过。
    锦旗事情过去好几天了，厂里的议论声还没有下去。
    一个跟他不对盘的副厂长，简直想趁着这次事件把袁厂长搞下台。天天屋里人来人往地，关着门不知道在商量什么对策。
    袁厂长十分气闷又恼火，有心躲出去。
    年底了，各处的业务都收尾，一时找不到出差的理由，倒是朱伶俐提醒了他。
    “厂长，这有什么难的。年底了，各个机关单位、主管领导们那里，也该去跑跑了。又能走关系、还能躲开厂里的糟心事，多好。”
    袁厂长正有心躲出去，一听这话，立即应声，召集高层开会，朱伶俐跟财务处长当然列席。
    袁厂长安排了厂里的事儿后，冠冕堂皇地说：“眼看过年了，这几天我带朱主任到各处领导们那里走一遍，就不回厂了。几个副职在家各司其职，保证工厂正常运转......”
    第二天，朱伶俐跟袁厂长就到商业局、工商局、劳动局、卫生局几个单位开始拜年。
    工商局的两个人拿了技术监督局的检验报告，找副局长汇报丽人公司的事儿，被袁厂长跟朱伶俐听个正着，两人都高兴坏了。
    “看看，田园园这个女人，活该被收拾啊。”
    “就是，检验报告是没事儿了，不过，没事儿也能给他们找事儿啊。”
    于是，朱伶俐施施然去了医院，假装探病，来到那个中年妇女的病房，碰见家属就跟人家攀谈起来。
    不仅把丽人公司大大地诋毁了一顿，还怂恿道：“咱们这些小老百姓，能有什么本事？还不是随便他们说个啥就是啥。”
    “这年头，也就报社、电视台的记者还有几分良心，要是能让他们给丽人公司曝曝光，替你们伸张正义就好了。”
    “到时候无良企业就知道怕了，给你们赔偿得也多，也能给广大妇女同志出口气。要不，你们受得这罪、花得这钱，可没人管......”
    第二天一上班，就见一个记者等在门口，田园园立即皱起了眉头。
    对于记者，田园园可没有什么好感，特别是公司现在正有事儿的时候。
    总经办的人也有些吃惊，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时候、怎么进来的。
    年轻男人拿出自己的记者证，交给洪梅，“我是东洲日报的记者，有人投诉你们公司的产品有质量问题，并引起消费者重病住院。请问，这事儿是真的吗？”
    田园园立即把人请到了办公室，“绝对没有的事儿。我想请问，这事儿是谁告诉你的？”
    记者摇头，“具体我不能说。但是人家拿出了病例，医院证明确实是使用你们的产品过敏。难道医院的病例你们也不相信吗？”

 1023 四两拨千斤

    田园园看着记者，表情很严肃，“记者同志，事情已经结束了，工商局的调查、技术监督局的检验报告，都已经证明我们公司的产品没有任何问题。”
    “患者出现问题，完全是她自身是过敏体质，以及使用不当造成的，我们丽人公司没有任何过错。我不知道让你们记者过来是什么意思？”
    记者见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而田园园有不承认自己公司有错，不高兴了，“事情出来了，我们有权利让观众知道真相。记者的职责就是这样，你不能拒绝我的采访。”
    田园园很认真地说：“我没有拒绝，这不正采访呢嘛。新闻的四个基本特征，真实性、新鲜性、时效性、公开性，对吧？”
    记者一愣，嘀咕道：“你知道的还不少。”
    田园园坐直了身子，“我只说真实性。你听的是患者的一面之词，就一定要说我们公司有错、我们的产品有问题，出发点就不对，新闻的真实性都保证不了。”
    “所以，你要还原的是真实情况，可不能听患者说我们的产品导致她重病住院。我们的清白已经被工商局和技术监督局证明了，你要不要听听？”
    记者根本不听，“我听你说，当然是你们没错。患者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挂吊瓶.......”
    田园园立即就拨通了工商局的电话，找到了上回过来调查的人，说明了情况，然后就把话筒递给记者，“记者同志，我说的你不信，那好，现在让调查这件事的工商局同志跟你说。”
    记者不情不愿地接过电话，听对方说了半天，终于“嗯嗯、好好”地应了几句，挂上了电话。
    脸色的神色和缓了不少，田园园不能让他白跑一趟，化敌为友才是生活之道，再说了，自己正要找这些媒体呢，送上门来的，怎么能让他走了？
    “记者同志，这下相信我们是清白的了吧？这件事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偶然事件，没有什么采访的价值。”
    “我们公司新闻很多，正打算跟你们报社还有电视台联系。既然你来了，我就把这个新闻材料交给你，是个很有看头的事件，你要不要听听？”
    年轻记者显然没有防备田园园突然转移了话题，当然了，记者的新闻敏感性还是有的，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什么新闻。”
    见记者成功地入坑，田园园很满意地暗暗挑眉，“东洲宾馆听说过吧？去过那里采访吗？”
    “没有。”记者果然忘了刚才的事儿，立即问：“我能去？”
    看年纪就是个刚入行的小记者，果然成功地被东洲宾馆给吸引住了。
    “你想去就能去。”田园园笑着说：“到时候省电视台还要去人，就看你们谁先拿到这个新闻了。我既然先告诉了你，就能让给你去。”
    “你就可以先把稿子写个差不多，到现场拍几张照片，当天晚报就可以出。比电视台的还早，怎么样？”
    年轻记者很兴奋，“嗯嗯，可以。唉，对了，哪天啊？你们公司在东洲宾馆干什么？”
    ps:读者妹纸们，卫生巾过敏、得盆腔炎这个也是真事儿，哈哈

 1024 抓住了

    田园园笑着说：“保密。你回去等着吧，或许你们领导会把这个新闻交给你。我等跟他们联系好了，指定让你来。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
    打发走了东州日报的记者，田园园沉了脸，怒气冲冲的喊总经办的人过来。
    “再去找那个病患，问清楚怎么回事儿？还知道找记者曝光咱们了，真是岂有此理。明明是他们亏心，现在还想让咱们出丑。”
    “要不是有高人给他指点，也不至于如此。明明工商局的人给他们看了报告，事情都平息了。突然杀出个记者，事情不简单，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否则，明天来的就是电视台记者了！”
    方玉莲跟总经办主任立即就去了医院。
    一问情况，那个中年女人的丈夫气势汹汹地吼两个人：“哼！你们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明明就是你们的东西有问题！我找报社怎么了？”
    “不给我们包赔损失，我还得去电视台请人给你们曝光呢。黑心的无良企业，就知道挣钱，不管人的死活！挣钱给你们自己买棺材！”
    方玉莲不想跟他们吵，压抑着怒火，好言劝说：“事情真的跟我们无关。这医院的妇产科一直用我们丽人公司的产品，多少产妇用了都没事儿，真不是质量问题、更不是卫生问题......”
    病房里当然不能吵嘴，很快医生过来，说了几句“过敏是事实，主意是病人体质问题......”把几个劝走了。
    回到办公室，跟田园园说了情况，田园园一听对方果然还要找电视台记者，就知道事情有问题。
    “方主任你们两个轮流在医院盯着，要是发现市卫材厂的人去找个患者，当然把她揪出来。”
    朱伶俐第二天没见报纸上曝光此事，有些诧异，唯恐患者家属不敢，忙过去催。
    方玉莲当然是认识朱伶俐的，一看她过来了，心下暗自赞叹田园园精明。忙用围巾挡了脸，跟在她身后悄悄地也上了楼。
    果然见她去了妇科病房，还在那个病患门口转悠。方玉莲十分生气，按捺着满腔怒火，包紧了脸，也在走廊里溜达。
    到处不是病人就是探病的家属，朱伶俐也没有在意方玉莲。
    朱伶俐终于等到那个中年妇女的男人出来，忙装作偶遇的样子，很关切地问：“你爱人的病差不多了吧？你们去报社找记者了吗？怎么没有见上报啊？要是不行，就直接去电视台找记者，或者干脆去法院告他们......”
    方玉莲在两人身后听见这话，气得再也忍不住了，猛地一把拉下围巾，冲到朱伶俐跟前，怒骂道：“朱伶俐，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朱伶俐大吃一惊，转脸看着方玉莲，只觉得眼熟，一时没认出来是谁，怒：“哪里跑出来的疯女人！”
    方玉莲人高马大，本就是个厉害的，要不也不能让她管着一车间十几号人。
    听朱伶俐骂自己是个疯女人，气得差一点儿要动手打人，一把抓住朱伶俐的脖领子，“老娘坐不改姓行不更名，记住了，我是丽人公司的方玉莲！”

 1025 该我告你了

    朱伶俐大吃一惊，随即脸色涨红，知道自己被人抓了现行，却还狡辩，“听听听听，大家都过来看看！这就是丽人公司的人，产品让人得病住院，一说还想打人呢！”
    患者丈夫也在一边大呼小叫，“还有没有王法了？”
    方玉莲不松手，冲着朱伶俐吼：“我们公司跟你无冤无仇，你跑过来挑唆患者到处告我们。好你个教唆犯，走，这就跟我去派出所！”
    医院的医生跟领导都出来了，听见是两家企业闹矛盾，直接给两个公司打电话。见方玉莲死抓着朱伶俐不松手，只得给派出所打电话。
    田园园到的时候，派出所的人正在医生办公室给三家调解，而袁厂长却没出面，一个副厂长过来了。
    田园园冷冷地看着朱伶俐，“果然又是你！这回让方主任抓了现行，你还有脸狡辩？”
    朱伶俐气呼呼地：“我有亲戚在这住院，也是偶然听人家患者说才知道，我就随口说了两句，能有多大罪？”
    方玉莲很生气，“我是没有录音机给你录下来，现在你不承认我也没法子。自己的良心在那放着呢，有种拿你家孩子赌咒，到底有没有挑唆人家去告我们！”
    朱伶俐当然不敢，直嚷嚷，“没说就是没说，就你们厂的人素质低，还搞什么发誓赌咒的。切！”
    田园园冷哼，“赌咒发誓要是有用，还要法律、警察跟监狱干什么？警察同志，我们的案件你们要受理。明天我们丽人公司会以诽谤罪、教唆罪、污蔑罪，起诉市卫材厂、包括办公室主任朱伶俐！”
    市卫材厂的副厂长着急了。
    前几天锦旗事件弄得市卫材厂丢尽了脸，现在朱伶俐又弄这幺蛾子，而袁厂长这个老滑头不出面，让自己坐蜡。
    副厂长十分不满，听田园园要告，怒斥朱伶俐，“快给田总道歉！”
    朱伶俐现在也有些害怕。
    自己跟田园园是有点儿个人恩怨，但是，这会儿可是为了工厂在跟丽人公司斗。自己个人落不了什么好处，就是出一口气。
    田园园这个女人心狠手辣，又有比袁厂长还大的靠山后台，万一真把自己告了，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而且，现在袁厂长不在，副厂长根本不给自己撑腰，何必为了公家的事儿陪上自己？
    朱伶俐不愧叫伶俐，立即就变了脸，一脸愧疚跟后悔，眼睛泛着泪光，一把拉住田园园的袖子，可怜巴巴地说：“田总，我真是糊涂了，不该胡言乱语，毁坏丽人公司的名声。”
    “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大人大量，绕过我这一回。你的大恩大德，我朱伶俐一辈子不忘。就给我一次改正的机会吧。”
    田园园猛地一甩袖子，“狗改不了吃屎！绕过你好几回了，你跟袁厂长一而再再而三地搞事儿，不给你点儿厉害看看，是不是马王爷三只眼！”
    “方主任咱们走，回去写起诉状去。对了，法院的门在哪？咱们现在就去找律师，我倒要看看，谁敢拦我？！”
    说完，起身走了。

 1026 苗苗要下黑手

    警察同志当然也不敢拦，这可是人家的权利。
    副厂长气呼呼地一甩袖子也走了，临走给朱伶俐丢下一句话，“咱们厂要是真让人家告了，朱伶俐，你就是卫材厂的罪人！”
    “还想当这个办公室主任？哼，我要不把你开除出卫材厂，我他妈就不是人！天天不干正事儿，就知道搞幺蛾子！这回，别说袁（圆）厂长，就是方厂长也保不住你！”
    朱伶俐一听，吓得腿都软了，跌跌撞撞地跟在副厂长身后，一路哭哭啼啼地走了。
    患者丈夫被警察同志劝了几句，才明白，原来这个女人是丽人公司的对头，不由得冷哼了一句。
    这个女人也是个棒槌，不过，她倒是提醒了自己，报纸、电视曝光他们，自己能多得点儿补偿啊！报纸不行，那就找电视台去！
    呵呵，丽人公司既然认为是什么朱伶俐挑唆的，他们两家闹去！自己这就去电视台。嗯，省电视台影响大，让全省人民都知道知道，丽人公司的产品有问题，关门大吉才好呢！
    ......
    苗苗听了苗壮的劝告，没事儿就去电视台瞎转悠。
    这个办公室说说，那个办公室笑笑，乐意干了就伸手，不想动了就坐着胡侃。
    反正约陆铭他也不出来，打电话多了又怕他烦。
    这天，苗苗正在跟几个记者说笑，就见一个中年男人过来问：“去哪里反应问题？我想曝光一下丽人公司，他们的产品有质量问题，我老婆用了之后生病住院了......”
    苗苗一听，丽人公司的问题，那不就是田园园的问题？立即就来了兴致，“你慢慢说，我们记者就是为了给老百姓伸张正义的......”
    男人一听很高兴，喋喋不休地把事情说了一遍，甚至把方玉莲跟朱伶俐的争执，也说成丽人公司暴打同情者。总之，各种诋毁，听的大家都义愤填膺。
    倒有一个女记者嘀咕了一句，“我用丽人公司的产品挺好的呀......”
    被苗苗瞪了一眼，“你是患者不？没有切肤之痛，人家至于栽赃陷害丽人公司？”
    苗苗是官二代，在电视台本就高人一等，现在又成了副省长的女儿，更是大家巴结的对象，恨不得唯她马首是瞻。
    一听，都忙异口同声地讨伐丽人公司。
    有人已经把事情经过大致记录了下来，报给了组长，组长报给了采编部主任。
    苗苗走了进来，“派个摄影记者去现场采访一下就知道了。要是没人，我去，反正也是闲着。”
    大冬天的，又是得罪人的事儿，谁乐意出头？
    见这位姑奶奶自告奋勇，有啥事儿也能抗住，于是，大家乐得顺水推舟。纷纷夸赞了苗苗一通，打发个摄影记者跟着去了。
    等苗苗走了，才有人回过味儿来。
    “她这么热心，可真少见啊。不对劲儿吧？”
    “我咋听着这丽人公司这么耳熟？”
    “想起来了，上回过来跟苗苗打架的那个女人，不就是丽人公司的总经理？”
    “可不是嘛，我的天呢，这是......公报私仇？”
    “你说什么呢？不想干了？人家副省长的千金，一句话的事儿，你别连累大家啊！”
    “那个总经理厉害着呢，这下热闹了。”
    “......”

 1027 找谁呢？

    田园园晚上一个人是不出门的，吃了饭散散步，就回宾馆房间躺着看电视，打算看完新闻就睡觉。
    突然看见那个患者丈夫控诉丽人公司，田园园的心“噗通”一声，身子瞬间就弹了起来，咬牙切齿地骂道：“这个混蛋！”
    新闻很短，不过十秒钟，却像利剑一样刺中了田园园的心脏！
    好不容易塑造出来的丽人公司的形象就这么毁了！
    虽然现在有电视机的家户不多，但是看电视的人却正是公司的用户。舍得买、愿意花钱的女人！
    田园园哪里还坐得住？穿好羽绒服就跑出去了。
    这个时候，公司里虽然有人，但是也没有什么用，只有直接去电视台找人，避免重播，让恶劣影响降到最小。
    但愿，今天看电视的人不多、也希望大家没留意到这条新闻，但是、但是......以前多少心血、多少广告费都白花了。要想弥补这次的损失，花的代价无可估量！
    田园园气得阵阵发晕。
    突然想起来那个记者的声音，怎么那么像苗苗呢？虽然没有露出记者的脸，但是现在细想想，那个女记者的声音，难道真的是苗苗这个女人？！
    苗苗放寒假了，正在东洲，不过她不是上学吗？难道还在电视台干着？
    田园园一路胡思乱想，飞快地到了电视台，跑得一身都是汗。
    电视台门岗死活不让进，“深更半夜的都下班了，你找谁也不行，我们领导都回家了。记者、播音员，更不是你想找谁就找谁......”
    田园园意识到自己犯糊涂了，果然冲动是魔鬼。这事儿既然上了电视，不从上头下手是解决不了的，自己跑来找播音员有屁用？
    找谁有用？
    田园园失魂落魄地往回走。
    路边的行人、车辆都不入田园园的眼，田园园有些失神了。
    要真是苗苗跟患者家属合伙收拾丽人公司，好吧，他们暂时得逞了。
    田园园一想到苗苗得意的嘴脸，就恨不得一拳打过去，把她的粉脸一拳头打碎。
    果然，得罪小人也不能得罪女人，不定时么时候，就会像毒舌一眼咬你一口，还是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
    田园园感觉浑身哆嗦，或许是走累了也或许是紧张、生气，腿软得厉害，田园园一屁股坐在了马路牙子上。
    冰冷的砖石立即冻得田园园一个哆嗦，湿了的内衣也凉的厉害，一阵寒风吹来，田园园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转头看看自己左右，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想想冰天雪地里带着部队在深山老林里训练的赵玉成，田园园突然红了眼眶。
    现在别说找他帮忙了，就是想跟他联系都不可能。
    公司里的那些人，没有一个能帮得上忙的。要真是苗苗下的手，还真不好办。
    怎么办？找谁好呢？
    田园园再一次感觉到自己孤苦无依。
    看着路人诧异的眼光，田园园慢吞吞地站起来，往宾馆走去。
    顾家倒是能说上话，可是，顾中原，已经接连求了人家两次了；陆老将军这么大年纪，这个点儿不好惊动；顾鉴跟自己真不是很熟，又是赵玉成的首长；陆铭嘛......

 1028 受刺激了

    田园园犹豫再三，还是算了。能少麻烦他还是不要麻烦他，况且上回见他还是跟赵玉成吵嘴了似的。
    田园园想来想去，只有曹政委可以依靠了。公司本就有曹家的股份，公司有麻烦了找他，也是应当应分的。
    田园园做好了心里建设，到服务台给曹家打电话，说了情况。
    曹政委说：“事情倒也不难，就是得去找陆老将军。我这里还没有他家的电话，等会儿我去找关军长问问。”
    田园园一顿，“一定要惊动他吗？”
    曹政委说：“他女儿，就是陆铭的妈妈，调走之前是省委宣传部长，你不知道吗？”
    田园园哑口无言。
    曹政委想起来陆铭，“或者陆铭也行。你跟陆铭关系不错，也没有他家的电话吗？”
    “没有。他好像给我留过，我不记得了。”田园园摇头。
    还是得找他呀......他妈妈是宣传部长，管着广电局，管着电视台.....
    “你在电话边儿守着，等会儿就该有消息了。”曹政委挂了电话，去找关军长。
    关军长听见曹政委问陆铭的电话，还有些不太想给。
    他也开始巴结陆老将军了？或者说开始投靠顾家了？
    不过，说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反正，曹政委也不可能超过自己去，要是都跟陆老将军一条线，倒还算是个自己人了。
    关军长想通了这个环节，把陆铭家的电话给了曹政委。
    很快，田园园身边的电话就响了，服务员接起来问了一句，直接递给了田园园，“找你的。”
    “喂？”果然是陆铭的声音，听起来很闲适，“事情说好了，你别急。回去睡吧。我家的电话你记好，还有京城我家的电话你都记下来，有什么事儿了，直接给我打电话就好。”
    “嗯。”田园园声音闷闷的，不知道怎么了，突然鼻子酸得厉害，说话都带了鼻音，“谢谢你啊，陆铭，老是麻烦你。”
    “没事儿。”陆铭在那头好像微微地笑了起来，“但愿这是最后一次。以后都顺畅了。好了，不早了，去睡吧。”
    “再见。晚安。”田园园说了两句，等那边陆铭挂了电话，才放下了话筒。
    不知道陆铭给谁说了什么，总之自己就不用担心什么了。看看吧，这就是权力。
    自己就算挣了几个钱儿，在这里有权人面前还是那么脆弱得不堪一击。
    田园园恨恨地出了宾馆大堂，来到院子里，寒风呼啸，滚烫的脸渐渐地变得冰冷。
    努力吧，当你足够强大，就谁也不能欺负你。当企业足够影响到地方经济，这些父母官们，才会把你当回事儿！
    田园园转身回了房间。拿着本子，开始为明年公司的发展制定更大的规划和更宏伟的目标。
    没有钱？不要紧，贷款！这么稳赚的独一份生意，为什么要小步前进？飞速发展才是正途。
    没有人？更简单了，招聘！这么多待业青年，闲的大街上惹是生非，择优录取自然能找到好用的人。
    没有地方？公司后面不就是一个废弃的厂矿吗？趁现在还没有开始房地产，地价便宜、一举拿下！

 1029 陆铭的尴尬

    不管是盖厂房、仓库，还是建宿舍、住宅，有地总是好的。
    这些都是需要钱的。好吧，第一步，就是贷款。
    找谁担保？用什么抵押？还是走技术改造申请专项贷款？
    田园园几乎一夜未睡，把事情列出了大纲。
    看了又看，最大的问题还是钱。
    贷款得找银行，自己这街道小厂，不是国营企业，很难得到国家贷款。
    想到上回从天涯公司得到的分期付款，田园园想了几个对策。
    一、还找天源公司，走分期付款。但是，利息高、欠人情。
    二、找陆铭，托关系找银行，通过正规途径做商业贷款。一样利息高、欠人情。
    三、拉陆铭入干股，搞到技术改造专项贷款，利息低、不欠人情。
    田园园翻来覆去睡不着，最终定下第三条！不过，得先问清楚生产线情况。
    第二天一上班，田园园就给陆铭打电话。
    陆铭刚到，正在办公室跟苗壮商议上午开会内容，一接电话听见田园园的声音，有些诧异，“园园？！”
    苗壮立即就支棱起了耳朵。
    这个女人，一大早就打电话，搞什么？
    田园园先问了机器的情况，“我们公司明年打算再上两条生产线，拜托你问一下日本那边，有没有卫生护垫跟婴幼儿纸尿裤的机器，还有价钱。然后我再给你说别的。”
    这两种产品要是还没有出来，就只能再买卫生巾生产线，这回再买就是带护翼的。不带护翼的会侧漏，不方便。
    以后还可以上湿巾生产线、面贴式面膜生产线，好东西多得是。
    陆铭微微皱眉，“公司发展这么快，你有把握吗？”
    苗壮在旁边嘀咕了一句，“这个女人，就不嫌累吗？”说完，正要走，陆铭示意他留下。
    苗壮嘀咕，“不怕我听电话了？”
    陆铭对田园园说：“苗壮在呢，他会日语，日本的业务都是他联系，你给他说清楚就好。”说着，把电话交给苗壮，“你们说吧。”
    跟田园园说那些妇女卫生用品，陆铭有些微微的尴尬。
    苗壮毫不客气地“喂”了一声，冲着电话说：“啥事儿？说！”
    田园园“嗤”地一声，“怎么还非你不可了？好，我长话短说。你问问上回合作的厂家，有没有......”
    在电话里细细地给苗壮描述了，卫生护垫跟婴幼儿纸尿裤的情况。
    苗壮哪里知道这些东西？光凭空间想象是很难有立体概念的。再说了，一个大老爷们，哪见过女人用的那些私密用品？
    “说什么呢，乱七八糟地，等我打个电话问问，再飞过去一趟看看产品。光听你说，谁知道是什么东西？过两天给你回话。”说完，“砰”地一声把电话挂了。
    陆铭想了想，说：“上午不是还有一班飞机吗？你飞过去看看，要是价钱合适就给他们定了。不许再弄幺蛾子！”
    苗壮翻白眼儿，“钱呢？不给钱，又让咱们垫？这马上就过年了，签了合同也弄不来，不如过了年......”
    正说着，电话铃又响了，苗壮离得近，抬手接起来，“田园园，你又怎么了？”
    田园园在电话里说：“给你说半天你也听不明白，万一给我们买错了呢？我过去一趟，给你画个图！”

 1030 又见面了

    苗壮冷哼，“切，小看人。过来吧过来吧。”
    来了，才好给她说钱的事儿，哼！
    陆铭有些不赞同，不过，能再见田园园一面，总是心里喜欢的。于是，也没有说什么。
    不知道田园园什么时候会过来，俩人直接就去会议室开会了。
    陆铭年后辞职，该找接班人还要交接工作，所以，还是挺忙的。
    会议刚开始没大会儿，田园园就到了。秘书示意在开会，田园园就等着。
    陆铭跟苗壮都是干脆利索的人，会议不过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出来见田园园等着，陆铭忙招呼田园园进了自己办公室，还亲手给田园园倒水。
    苗壮翻白眼儿，“我来你屋，可从来没有见你给我倒过水。”
    田园园立即反唇相讥，“这说明你们是一家人嘛，不用见外。”
    陆铭手一顿，还是不动声色地把水杯放到了田园园跟前，“先喝口水暖和暖和。”
    田园园摇头，“不冷。我把图拿过来了，这是卫生护垫的、这是婴儿纸尿裤的，苗总你看看。你就问......”
    田园园态度认真，坐在沙发上，跟苗壮头抵着头，讲了自己关心要问的问题。
    陆铭坐在旁边，只是淡淡地看着两人，并不插嘴。
    苗壮虽然有些痞气，但是对于工作还是相当认真的，仔细看了两张图，又问了些细节，弄明白了所有问题，才说：“没问题。”
    同时心里又有些怀疑，“你连有没有机器都不知道，哪里知道的这些产品？未卜先知？”
    田园园一下子就愣住了。
    是啊，自己露馅儿了。这是来自未来的东西，自己一个乡下出来的军嫂，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呢？全国都还没有的东西，自己好像不仅见过还很熟悉的样子，别说是苗壮这样精明可怕的男人，就是一般人或许都要怀疑，或者想不通了。
    见田园园一脸震惊，陆铭有些不忍心了，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是还是自欺欺人地给田园园找理由。
    “有了第一批货，自然会想到类似的货，道理相通的吗。照你这么问，是不是没上过天，还不能当天文学家了？多少东西，都是先有想象力，才有发明的嘛！”
    田园园一头冷汗，看着苗壮一脸鄙夷，讪讪地说：“就是嘛，本来就是这样的。道理是相同的啦，能生产大的，就该能生产小的。大的太贵，女人们量小的时候会舍不得用。有了小的就多个选择。多的时候用大的，少的时候用小的。”
    跟两个大男人谈论这些问题，田园园没有丝毫感觉不好意思，倒是陆铭别开了头。
    苗壮大致知道，也没有多纠缠，“知道了知道了。啰嗦。”
    田园园看着苗壮一脸不耐烦，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事儿，渐渐地生了怒气，“还嫌我啰嗦，要不是你妹妹弄的好事儿，我还想不起来进新机器呢！哼，都是拜苗苗所赐！你还不高兴了。”
    苗壮诧异，“怎么又扯苗苗？”说着，下意识地看向陆铭，“咋回事儿？”
    ps:读者妹纸们！近期6更，8月15号爆更十五万，要攒稿...别忘了去订阅哈

 1031 我能找的只有你

    陆铭简单说了一下昨晚的事儿，苗壮也沉了脸，“这个苗苗，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都是爸妈惯得她！”
    都是做企业的，最怕的就是企业信誉不好，对于无辜毁坏企业名声的人，当然人人痛恨。
    苗壮在这上边，算是第一次跟田园园站在了同一战线上。
    田园园不指望苗壮会对他自己亲妹妹做出什么惩罚，事情已经有陆铭解决了，也不想再耽误时间。
    于是，田园园说：“这事儿以后再说。现在先问问机器的事儿。”
    苗壮出去打电话。
    陆铭示意田园园喝茶，问道：“两条生产线呢，有钱吗？”
    田园园心里一抖，陆铭这个男人，可真是精明，总是能看透问题。
    田园园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陆铭一脸关心，哪里好意思骗他？再说，自己公司的情况，他应该是知道实情的。
    田园园直说了，“没钱。不过，我想了三个办法。得先看苗壮问的情况，要是没有我要的两台机器，钱的事儿就不紧张。要是有，钱的问题就大了。”
    陆铭起身给田园园又添了茶水，“说说你的三个办法。”
    田园园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只得把那张纸掏了出来，递给陆铭，“你看看，这里我写上了。”
    陆铭低头一看，三条有两条跟自己直接有关，就是第一条也是打天源公司的主意，不由得轻笑了一声，“很聪明。”
    田园园微微有些脸红，低咳了一声，“我能找的也就是你了。”
    田园园声音不大，陆铭拿着纸的手却微微一抖。
    抬眼看正垂眸喝茶的田园园，陆铭有些说不出来的难过，轻声说：“只管来找我，能帮的我会帮。”
    田园园一听，立即高兴了，“那你看看，哪条最合适？我觉得第三条最好，哈哈哈......”
    陆铭宠溺地看着田园园没心没肺地大笑，点点头，“好，就第三条。”
    田园园笑道：“入干股啊。”
    苗壮还没有进门，就听见田园园在屋里哈哈大笑，抽抽嘴角。
    这个女人，明明就是个白痴嘛，哪里好了？切！
    “刚问了，还真有。”苗壮看着田园园，不由得有一丝赞赏，“果然成专家了。人家说了，回头客有优惠。”说完，顿了一下。
    果然，田园园眼冒绿光、一脸急切，“快说快说，是不是打折了？”
    陆铭警告地看过来。
    苗壮摸摸鼻子，“机器价钱上没优惠，但是可以送点儿原料当赠品，以前不都是捆绑销售嘛。”
    田园园立即警惕起来，大眼睛微微眯起，盯着苗壮的眼睛，语气不善，“苗壮，该不会，以前的那些原料都是赠品，你这个黑心的，给我收了钱吧？”
    苗壮一脸诧异，“田园园，你这个女人，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要不是回头客，我又给人家搞了半天价钱，你以为会有这么好的事儿？你知道小日本为啥叫小日本？就是因为小气嘛！”
    田园园冷哼了一声，“你就是欺负我不懂日语。等我哪天学会了，亲自跟他们谈！哼！以后国家开放、政策放宽，每个企业都可以申请外贸经营权，你们外贸公司有关门的时候，吸血鬼！”

 1032 未卜先知

    事情说定了，陆铭跟田园园商量贷款的事儿。苗壮立即说：“不要我们公司给你分期付款了？”
    反正有的是钱，给丽人公司分期付款，还能收点儿利息，何乐不为？
    田园园看陆铭。
    苗壮立即问：“你俩商量好了？”
    陆铭摇头，把田园园手边的纸推给田园园，示意她收起来，“正商量去银行贷款呢。”
    干股的事儿，是个好事儿也是个坏事儿。丽人公司有自己罩着当然没问题，但是，以后想跟田园园撇清关系就难了。
    自己躲去京城干什么？不就是为了跟她不见面吗？
    田园园见陆铭反口，有些诧异。
    不等田园园开口，陆铭说：“还按照上回的模式做吧。天源公司给丽人公司分期，抵押品就是这两台机器。利息也照以前的，你看怎么样？”
    田园园有些犹豫，“这个当然好。就是......”
    苗壮皱眉，“吞吞吐吐干什么，有话直说。”
    以为田园园会呛自己，岂料田园园不仅没有，反而声音更小了，有些心虚似的。
    “我其实需要的钱多呢，不是光买这两条生产线的钱。”见陆铭皱眉，田园园有些不好意思，“我们公司要想扩大规模，扩建是必然的事儿。”
    “不光厂房，还有库房、其他附属用房，都得增加。还有工人、管理人员、后勤人员等等，这是一个整体。”
    “所以，我打算把公司后面的一个废弃工厂那块地买下来。嘿嘿，既然说到这里了，陆铭，你能帮上忙不？”
    陆铭下意识地就皱起了眉头。
    做这么大生意干什么，多累啊，没有必要活得这么辛苦，一个女孩子......
    苗壮也十分诧异，“田园园，你野心不小啊。跑马圈地，想要当女强人啊？”
    田园园翻白眼儿，“我已经是女强人了，好不好？”说着，转向陆铭，“能帮我贷到款不？还有，那个厂房我就是这么规划，还不知道人家卖不卖。这个......”
    陆铭点点头，“我去问问吧。过几天给你个答复。”
    苗壮哼了一声，“你们在这商量吧，我去准备出差。大过年的，又出远差，真是！”
    田园园立即反唇相讥，“有生意别做啊！”
    苗壮不接话，冷冷地瞥了一眼田园园，摔门走了。
    田园园怒，“这货有点儿神经！”
    陆铭淡笑，“你说的这些，我下午好好考虑考虑，你要是有空了，哪天我们一起去那工厂看看，心里有个谱。还得找房管部门估个价，不会那么快，年前做不成什么了。”
    田园园点头，“嗯，我给你约时间吧。这些都是我昨天晚上的想法，还没有跟我们公司的经理们商量，还有曹政委，也得通个气。”
    说着，站起来告辞，陆铭起身送客。
    两人走到门口，田园园突然说了句，“陆铭，其实外贸公司没几年好日子，发展前途不大。要想赚大钱，你们这身份，还是倒腾废地、盖房子卖来钱。”
    唯恐再露馅儿自己的未卜先知，田园园哈哈哈地又补了一句，“我就是这么一说，要不要干，还是你们自己看，哈哈哈......我走了，再见。”

 1033 太激进了？

    田园园出了天源公司的大楼，站住了脚，转头看了一眼高高的大楼。
    自己今天不知道是不是暴露了什么，总归自己该说的都说了，陆铭也不是傻子，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比谁都清楚。
    苗壮跟陆铭，没有从政、也没有从军，而是开公司做生意，说明了什么？他们已经触摸到了时代的脉搏，感应到了社会的发展。
    等着吧，计划经济很快土崩瓦解，市场经济的大潮扑面而来。
    外贸公司的好日子不过几年功夫就完蛋了，而房地产还如冰山沉在水下，谁占了先机，谁就会在房地产市场上呼风唤雨。
    当然了，没有官家背景，想在房地产市场上站住脚是不可能的。
    未来的房地产市场，就是给陆铭、苗壮这种身份的人准备的。
    自己这种小虾米，不过就是弄到够用的厂房跟住宅用地，就相当不错了。
    田园园心思复杂地回到公司，安排了一些杂事，就吩咐洪梅，召集中层以上干部开会。
    “昨天晚上的一场危机现在已经化解了，只怕你们好多人还不知道呢。”田园园开口一说，大家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田园园把昨晚电视台播出那个住院患者的事情一说，大家都气坏了。
    方玉莲更是气得拍桌子打板凳，要找患者一家算账，“也太欺负人了！”
    田园园示意大家安静，俏脸严肃、语气沉重，说：“咱们自己弱小，被别人欺负也是活该。我们以前的步子迈得太小了、思想也太保守了。”
    “所以，昨晚，我几乎一夜未睡，重新制定了未来五年的发展规划。明年的计划更加详细，今天开会就是为了商量这个。”
    “洪梅，你给大家读读。大家记下来，今天想到什么说什么。回去再好好想想，有需要修改的或者自己有什么好的提议，只管过来找我商讨。”
    “放假最后一天定下基调，过了年回来立即开始执行。当然了，有些工作年前也可以做，比如现在临近年关，正是结交关系的好时机。”
    “钱这一块儿，我们就得在年前下手。还是跟上次一样，天源公司给我们分期付款。还有就是后面的厂房，我也打算买下来。”
    “刚才我已经委托天源公司的陆总，帮咱们打听贷款跟对方的销售意向了。好了，洪梅，你开始念吧，慢些，大家好方便记录。”
    这个时候，还没有打印、复印、投影，只有油印，十分不便。好在，公司中层以上领导也有十个八个，大家各自记录重点也就可以了。
    田园园的规划对这些人来说，确实有些宏伟了。
    比如进口机器，一下子再买两条流水线，一条是卫生护垫，一条就是儿童纸尿裤；还有就是购买后面的厂房；招聘人员也是大跃进，公司规模一下子扩大一半！
    大家听洪梅念完，都不说话。
    跟田园园预想的欢呼雀跃刚好相反，大家都是忧心忡忡地，就连一贯十分支持的方玉莲都打了退堂鼓，“一下子弄这么多，又是地、又是机器，还有这么多人......”

 1034 买地

    孙副总也不是很赞同，“哪有钱啊？贷了还得还，负担不起。还是稳妥点儿吧，就现在挺好的。”
    田园园摇头，“大家只看到了风险，没有看到利润。高风险往往伴随着高利润。况且，咱们这么作，几乎没有什么风险。我说了，跟着我，做的都是稳赚的生意。”
    “就算，半路真的遇到了什么事儿，都是小事，不影响大局。这回的贷款，咱们有天源公司的陆总出面，万无一失。不是夸嘴，以后大家就知道了。”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有几个本来也想提反对意见的，见孙副总跟方玉莲都被打回来了，田园园又说了万无一失，那还讨论个什么呀。
    于是，大家很快就散会了。
    回去的路上，大家议论纷纷。多数持反对意见，但是也有觉得不错的，比如财务部经理就感觉很好。
    “发展快不是坏事儿，虽然就经营商的事儿我不懂，但是利润率我可是比谁都清楚。这么稳赚的生意，咱们不往大了做，等别人反应过来，咱们就亏了。”
    大家议论着，各自回去各自部门，也有往下传达的，也有跟办公室人员商讨的。
    总之，很快，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了，公司过了年还有更大的发展。
    同样分成两派，保守派认为目前挺好，跑得太快容易跌倒；激进派却认为，就该大步超前跑，明知道前面有金山，难道慢悠悠地走，眼看着别人占了吗？
    田园园知道道理越辩越明，也不管他们，第二天上午不等大家过来反馈意见，陆铭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今天上午有空吗？我可以跟你一起去看看后面的厂矿。我带了一个搞估价的，帮你看看价钱。”
    田园园说：“好，你们过来吧。见了面再细说。”
    上午吩咐各部门经理随时待命，等着一起去后面看看那个闲置的院子。
    大家见田园园动真格的，都有些兴奋，当然了也有些担心钱的事儿。
    陆铭效率很高，不到十点就带着人来了。田园园把人领进公司，跟大家相互做了介绍，大家见陆铭器宇轩昂、气度不凡，不由得有些相信了。
    再看看人家开的红旗轿车，更不是一般人才能有的，心中对于贷款的事儿渐渐地放心了。
    陆铭见丽人公司面积虽然不是太大，但是安排得体、布置合理，打扫得也十分干净，很喜欢，对田园园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被你收拾得不错。确实有些小了。”
    看了一圈，众人便去了后头。
    原厂的负责人有两个也在呢，应该是特意为了卖地的事儿来的。见陆铭领着人到了，十分殷勤，给陆铭又是递烟又是点火的。
    陆铭一概谢绝了，“把你们厂的具体情况说一下吧。”
    于是，俩人喋喋不休地把工厂大小、位置、产权归属都细细地讲了一遍，田园园心里大致有了谱。
    这里关停两三年了，厂房都快倒塌了，工人本就只有三十多个，都打零工或者摆摊子做生意去了。等于是个废弃的工厂。

 1035 猜测

    田园园说：“既然是街道的财产，还得给街道打个招呼。”
    陆铭摇头，“这个问题，你不用管了。”
    陆铭带来的那个负责估价同志，跟两个原厂的负责人一起，做了丈量。把地面上的厂房、办公室什么的也都做了测量，仔细做了登记。
    机器这些都可以廉价处理了，几乎不值什么钱。
    完事儿了，那人说：“陆总，我回去好好算算，明天给你回个话。”
    原厂的两个负责人也同意，“明天我再过来一趟，当面交接清楚了。还有街道的领导，也得请过来做个见证。”
    不等田园园说话，陆铭说：“等算清了价钱，再去办贷款，到时候你们直接去银行交接就好了。不必过来这里。等办手续的时候再联系吧。”
    眼看着就中午了，田园园让洪梅安排饭店招待陆铭几个吃饭，大家都一起陪着。
    陆铭不耐烦应酬这些人，说：“要说请吃饭，我看不如约银行的同志一起过来。人数不要太多。”
    田园园立即留下孙副总跟财务部经理，其他的都让走了。
    陆铭开车带着两人去了工商银行，行长正等着呢，见陆铭上来，吓得离多远就伸出双手迎上来，“哎呀，陆总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哈哈哈......”
    田园园跟孙副总还有财务部经理跟着陆铭，当然也得到了行长热情招待，不仅亲自倒水，还给三人拉椅子、挪板凳的。
    陆铭不怎么说话，只是说：“昨天给你说的那件事......”
    “没问题没问题。”行长哈哈哈地笑着，“有陆总出面，即便没有天源公司作保，这贷款也放了。哈哈哈......”
    田园园忙说：“谢谢。”
    行长冲田园园摆摆手，很贴心地对陆铭说：“要是想利息低些，就走技术改造专项贷款。时间长、利息低、抵押品简单，手续也没有那么复杂。您看，什么时候办？”
    陆铭看了田园园一眼，“有些手续还得回去拿，上午就算了。眼看中午了，咱们吃了饭，下午再说。”
    行长吓了一跳，“不敢不敢，不劳陆总费神。”
    能跟陆铭一起吃饭当然求之不得，不过也不是没有毛病。万一给他留个“吃拿卡要”的印象，自己还活不活了？
    陆铭似笑非笑，“不赏脸啊？”
    “啊？不敢不敢。”行长一听，这罪名比“吃拿卡要”更重，忙起身道：“恭敬不如从命。”
    说着，转脸看田园园，一脸笑意，“田总，要是还没定饭店，不如我安排？”
    “我安排吧。”既然要请的是陆铭跟行长，当然听陆铭的，田园园又转脸看陆铭，“去哪？”
    见田园园如此“贤惠”，行长心里咯噔一下。
    这女孩子漂亮能干，该不会跟陆铭有点儿啥亲密关系吧？谁不知道顾二公子一贯对女人冷情冷脸的，听说苗副省长家的女儿上赶着，陆铭都不甩呢。这个女孩子是谁啊？
    下一秒，行长更是吃惊，只见陆铭看向田园园，“哪里都没有你做的好吃。不过，还是听你的。”

 1036 太顺利了

    最终还是听田园园的，去了一家很有特色的驴肉火锅店，大家吃得很开心。
    “天上龙肉，地上驴肉”，很多人对这一句话并不会陌生。驴肉火锅由北方的驴肉菜肴“驴肉汤”变化而来。质地软嫩，汤鲜味美，跟常见的羊肉火锅比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陆铭也是第一次吃，很喜欢，点点头，“以后你可以做一次。”
    “嗯。我等会儿问问，他们哪进的驴肉。”田园园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其实对于吃，田园园是个不太讲究的人。不过是以前的职业使然，对这些特色吃食比较留意罢了。
    也是一次跟赵玉成进城来，坐在车里无意间看见了，这才想着过来的。
    对于陆铭跟行长这样的人，非特色吃食拿不下的人，带去东洲宾馆这样的地方，反而显得没有多大诚意。
    田园园想起陆老将军，笑着说：“你们家老爷子，知道了会不会又埋怨你没带上他啊？”
    陆铭也微笑着，“现在要是知道了，只怕一会儿就到。”
    田园园感慨了一句，“人老了，没啥兴趣，要是对吃的还敢兴趣，倒是个好事儿。改天，我去看看老爷子。”
    “嗯。”陆铭应了一声，行长更是受了不小的惊吓。不管是顾家还是陆家，两个老爷子以前都是位高权重的人，她一个小姑娘能得了两个老爷子的青眼，可见果然身份不一般。
    看两人之间熟识倒是十分熟识，好像不是情侣间的亲昵，看来还是在朦胧阶段。
    田园园这姑娘没有羞态，倒是陆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眼神儿，难道竟是他上赶着？！
    行长识人无数，可谓眼神毒辣。毫无疑问，他真相了！
    于是，对田园园越发和蔼可亲起来，“丽人公司有什么事儿，只管过来找我。别的帮不上忙，贷款的事儿，只要在我权限之内，都是没问题的。哈哈哈......”
    田园园忙说：“多谢您了，来，我敬您一杯。”
    陆铭看着田园园跟行长应对得体，也很欣慰。
    企业发展无外乎三样儿，内部有人才、外面有市场、中间有银行。自己给她把人脉留下，也算助她一臂之力。
    下午都还有事儿，午饭时间并不长，吃完了，还是陆铭开车给送回去。
    陆铭给自己当了回司机，把行长激动地半个月没睡好。
    就等着啥时候有机会了，给顾家的人说几句，趁机攀攀关系。以后熟识了，趁机暗示暗示，能不能把自己调到京城工行的总行去......
    现在给陆铭弄了这么一点儿贷款，打死也不敢开口要回报的。说起来，他能来找自己，就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了。
    国有四大银行呢，咋不找别人？可不敢居功自傲地立即要回报。
    断了这线儿，自己后悔死也不够。只要抱住了顾家这条大腿，自己一家三代都有靠山了。顾家、陆家那是什么人家？乖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云彩眼儿里的家族！
    ......
    第二天一大早，陆铭就给田园园打电话，“估价出来了，上午给你送去。我还用去吗？”
    ps:读者妹纸们！近期6更，8月15号爆更十五万，要攒稿...别忘了去订阅哈

 1037 买了！

    田园园忙说：“你忙就不用过来了，昨天都说好了，剩下的我们办就好了，你就别麻烦了。等哪天我请你吃饭。谢谢你啊，陆铭，这一阵儿多亏你了。”
    “嗯。”陆铭也没有说什么客气的话，“有什么问题给我打电话。”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田园园看着电话机，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某名地有些伤感。
    陆铭的态度跟以前一样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田园园却好像感到有些疏远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陆铭好像对有些冷淡了，跟在三湾公社时候的感觉不太一样，就是跟前一段都还不怎么一样。
    一切变化，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是从上回他从自己家怒气冲冲地跑出去，跟赵玉成吵嘴了？不知道他俩有什么好吵的。
    田园园郁闷了一会儿，听洪梅说：“昨天给厂子估价的那个同志来了......”田园园才回神，“请他进来吧。”
    然后又让洪梅去找原厂的那两个负责人，没想到在大门口正好碰上，就一起回来。
    孙副总带着两人进来，在小会议室五个人一起看了看价钱。
    “我经过精密测算，厂房加土地还有其他地面上的附属物，总计是三十五万块。”
    “嘶--”孙副总倒抽了一口冷气，震惊地看着田园园，“这可怎么办？这么多，公司......”
    田园园摆手，示意孙副总别说话，看着原厂两个喜形于色的负责人，说：“这个价钱实在是不低，我们既然请了这位同志，就不会跟你们搞价钱。不过，要是你们能负责把地面上的东西给我们清理干净，我们会很感激。”
    大家都吃了一惊，孙副总更是诧异地很，“什么？总经理，那些厂房、机器咱们都不要了？房子修修还能用，机器咋也能卖几百上千块。”
    田园园摇头，“不。都给我们清理得干干净净，院子我有别的用处。”
    找人拆那些东西，外加搬运、清理，也得花不少钱。其实，后世买卖地皮，都不带上面的任何附属物。地皮就是地皮！
    两个负责人满口答应，“可以可以，你们什么时候要？”
    田园园说：“越快越好。年后出了正月要是能清理干净是最好了。开春春暖花开地，我们想盖新厂房还是什么，也方便不是。”
    俩人点点头，一个期期艾艾地说：“我们厂的那些职工......”
    田园园摇头，“别给我说其他的，我要的就是你们的这个院子。这三十五万块给了你们跟街道上，你们怎么分、怎么安置职工，都跟我们丽人公司没有任何关系。”
    “等会儿街道的人来了，咱们把手续办好，我年前就把钱让银行给你们。到时候咱们三家坐在一起，手续跟钱当场清，不找后账！”
    两个负责人看田园园雷厉风行，一个女孩子都这么能干，自己两个大老爷们还有好意思拖泥带水？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时点了头。
    于是，田园园带着财务部经理找行长办贷款，两个负责人去街道办找领导汇报此事，各司其职。
    事情十分顺利，不到三天，一切都尘埃落定。

 1038 兵哥哥回来喽

    看着一叠纸，众人都有些懵，这么大的一个院子就是丽人公司的了？
    孙副总转头看看众人，“咱们公司的地盘大了一倍不止。简直是......”
    那个院子根本就是跟丽人公司连着的，其实就是共用一面墙，拆了围墙就是一家人。当初也是为了安置待业青年，围起来的一个地方，盖了一个厂，现在不行了，卖给丽人公司。
    丽人公司的地面一下子就大了一倍，当然了，贷款也都吓人的。五十万！
    找无异于天文数字，对丽人公司来说，这五十万是个沉重的负担，当然了，大家起初还是十分有异议的。
    三十五万买了地，剩下的十五万，田园园打算用在厂房的建设跟后续的发展上。
    大家坐在一起又细细地讨论田园园的五年规划，渐渐地被田园园洗脑了......当然了，田园园的强权政治也是十分有效的，作为一个公司的掌舵人、企业的领航者，没有强硬的态度是不行的。
    所以，年前本来可以无忧无虑过个年的大家，不由得心里有了一丝沉重。
    有陆铭这个大靠山，田园园才不怕，高高兴兴地准备过年放假、表彰大会！
    还有空看几个工人在院里支锅灶，不是打算给大家炸丸子、小酥肉嘛......
    晚上下班的时候，田园园出了公司大门，看着大门口停着的军用吉普，高兴坏了，飞奔着跑了过去，“赵玉成？！”
    赵玉成拉开车门，笑吟吟地示意田园园上车，“等你半天了，怎么才出来？忙得很？”
    田园园转头望窗外看看，不见人注意，立即搂着赵玉成的脖子，在赵玉成脸上吧唧就亲了一口！
    “想是人家了，咱们才回来，不是说四天，今天可是第五天了！”田园园嘟着嘴，眼里却满是喜气，“该打！”
    赵玉成哈哈大笑，“该打，晚上等我脱光了，随便打！”
    想到晚上的幸福，田园园小脸一红，见赵玉成往宾馆开，忙说：“咱们不在宾馆吃，我带你去个地方，能吃驴肉火锅。最是冬天好的好菜。”
    赵玉成说：“好，本就没打算回家。家里几天没人住，肯定更冷。这几天怎么样？”
    田园园喜滋滋地把公司的事儿说了一遍，“过了年，我会很忙很忙，忙到没时间想你。要不，你不在家的日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赵玉成大手用力地握着方向盘，“忙点儿当然充实。你贷款这么多，有没有危险？”
    田园园摇头，“不会的啦。有机器跟厂房抵押，再说了，是陆铭的面子，行长只怕也不敢说什么。”
    赵玉成的手一抖，“这样啊，我们该请陆铭吃饭。”
    田园园笑着说：“那天跟行长、孙副总我们几个已经吃过了呀，就是驴肉火锅，就不单独请他了吧。我可是背着五十万巨额债务的人，能省则省。”
    说着，又撒娇地抱着赵玉成的胳膊，“今天也得你请我呀。”
    赵玉成斜睨着田园园，“不是该给我接风吗？”
    田园园小声说：“晚上好好陪你舒坦舒坦，就是我的接风宴啊。”
    赵玉成眼睛扫了一下田园园的肚子，“那个过了？能做？”

 1039 一如往常？

    “嗯。当然。”田园园说：“我可不会浴血奋战，没有那么伟大哈。”
    赵玉成白了一眼田园园，“我也不会那么禽兽。”
    田园园也冲着赵玉成翻白眼儿，“你天天禽兽！”
    赵玉成不服气，“不顾你的身子，我可从来没有过啊。”
    田园园理直气壮地揭发，“每回我都哭着求你，你咋还不依不饶地？就是不顾人家的身子嘛，还狡辩！”
    赵玉成一脸认真，“哭是因为太爽了，不把你做到哭、做到晕，就是没卖力。”
    “切，就会狡辩。”田园园嘀嘀咕咕，“总是找的好理由，明明就是坏嘛......”
    两人说着没营养的话，车子很快就到了上回来过的火锅店。
    两人携手进去，竟然看见陆铭跟一个女孩子坐在大堂里，正在吃饭。
    看着那个女孩子，田园园想起来了，好像见过一回，就是在东来顺有一次跟陆铭吃饭的那个嘛。
    赵玉成也是一愣，不由得皱眉。
    这么这么巧。
    陆铭也看见了两人，脸色微微一变，却马上冲着两人招手。
    赵玉成脚步未停，握着田园园的手走了过去。
    田园园看赵玉成，赵玉成则扫了那个女孩子一眼。
    女孩子二十出头，浓眉大眼，长得很漂亮，气质也好。不知怎么了，赵玉成好像在女孩子身上看到了一股英武之气。
    田园园却看见女孩子的眉眼儿跟陆铭不知道哪里有些像似的。却又是浓眉大眼的那种，不温婉。
    见田园园跟赵玉成都看自己，女孩子淡淡一笑，正要开口，陆铭对赵玉成跟田园园两人说：“我表姐。”
    众人相互见了面，陆铭笑笑，“不嫌弃的话，就一起吃？”
    见女孩子表情淡然，并不是很热情，赵玉成说：“算了，我们坐那边吧。”
    拉着田园园的手去了门口的一张小桌。
    两个人坐下来喝着茶水，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火锅很快上来了，赵玉成好像饿了，埋头吃饭，有时候会给田园园夹菜。
    田园园吃得也不少，烫的快出汗了。
    隔着屋里的烟雾朦胧，看着陆铭跟他表姐，不由得暗暗想着，要是陆铭的女朋友就好了。
    赵玉成其实也是这种想法，偶然抬头，见田园园正看陆铭的方向，不由得眉眼一沉，问：“要不要下点儿面？”
    田园园收回自己的眼神，摇摇头，“不要了。吃撑了，喝茶。”
    两人纯吃饭，结束得倒比陆铭还早，陆铭跟他表姐不知道说说笑笑地干什么，几乎没怎么动筷子。
    赵玉成给陆铭那桌结了账，陆铭也没多说什么，跟两人挥挥手，目送着两人走了。
    赵玉成有些郁闷。
    陆铭这货还真能绷得住，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见了自己跟田园园，竟然没事人一般，表情跟平日无异。自己就有些绷不住，心里翻江倒海似的难受跟别扭，看来，还是修行不够啊。
    陆铭眼角余光看着两人手拉着手出了大堂，眼神立即黯淡下来，握着筷子的手微微用力，牙齿也紧紧地咬了起来。
    天知道，自己有多难受。
    自从赵玉成说了那番话之后，再看见俩人如此亲密，那种心爱之人被夺走的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

 1040 小别之聚

    东洲市没多大，车子很快就到了宾馆。两人手拉手进了大堂，服务员笑吟吟地迎上来，“回来了？”
    在这里住多了，连服务员都认识了，有什么事情还是很方便的，田园园跟让人家要了吹风机，带着上楼了。
    屋里暖气不是很足，但是也比家里强很多。赵玉成在山里接连几天，没有好好洗澡，在卫生间的时间有点长，田园园打开电视刚好看新闻。
    新闻里无外乎就是些歌功颂德之事，这个县里出了什么致富人物、那个市里出了什么好人好事儿；今年比去年多了多少产值、钢铁产量达到了世界第几等等诸如此类。
    负面的新闻不是没有，都是小打小闹、无伤大雅之事。
    田园园有些紧张，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好在，直到新闻结束，田园园都没有再看见丽人公司上回的事儿。
    可见，果然被陆铭想办法给压了下去，田园园彻底放了心。
    田园园想到这件事得有个说法，这几天忙着买地贷款的事儿，还没有顾上呢。放假了，一定要找苗苗这个女人，好好修理她一顿。
    正胡思乱想，赵玉成身上穿着浴袍进来了，胸膛上的水珠顺着肌肉慢慢往下流，小麦色的肌肤健康、诱人。
    田园园抿嘴笑着站起来，抬手就摸上了赵玉成半裸的胸膛，“洗白白啦？床上等着女王宠幸，啊--”
    赵玉成一个公主抱，田园园只感觉天旋地转，“噗通”一声被男人给压到了床上。
    田园园胳膊死死地抵着赵玉成的胸，“等会儿啊，你这个色狼，我还没有洗澡呢，没有洗漱不能亲。”
    说着，把身上的男人推倒在床上，自己翻身起来笑着跑走了。
    田园园对着镜子，把自己的脸跟头发又细细地收拾了一遍，确保没问题了，才披着浴巾，羞答答地出来了。
    赵玉成抬头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气，“你这丫头，明天想下不来床是不是？”
    猛地从床上跳起来，一步冲到田园园身边，把田园园的浴巾一把扯了，“半遮半露的，你是要勾引我吗？”
    “女孩子，污点儿才可爱嘛。”
    田园园被一下子剥光，也不害羞，猛地一跳，两条白嫩的腿就缠上了赵玉成精壮的腰，“不嫌冷，就这儿做。”
    赵玉成狠狠地亲了下来，“不行。还是床上去，冻感冒了不是玩的。我没事儿，你能搁得住？”
    两个人连体婴儿一般，赵玉成猛地往上一托田园园的翘臀。
    赵玉成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猛地把田园园压在床上，拉过被子盖上了两人......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又是离别在即，赵玉成饿狼一般，把田园园吃得骨头渣都不剩，一夜无休无止。
    田园园空了好几天，也很想了，又是隔音极好、客人稀疏的宾馆，关了门窗，放心大胆地嗯嗯啊啊，最后嗓子都哑了。
    赵玉成往死里做，田园园小死几回，两个人好像树缠藤、又好比藤缠树，舍不得分开一秒。

 1041 累坏了

    早上醒来，赵玉成还睡着，这个情况可真是少见。
    田园园笑嘻嘻地动了动身子，睁着眼睛数着赵玉成的睫毛。
    其实，赵玉成真的很英俊，最好看的是他的鼻子，又高又挺。睫毛也长，此时乖乖地垂成一排，小刷子一般。
    看着自己的男人，田园园知道，以后自己不管生儿生女，孩子的长相都不会差。因为，自己长得也很漂亮啊。
    田园园转脸看着墙上的挂钟，已经9点多了，反正也迟到了，干脆再睡会儿吧。
    挪了个舒服的姿势，拱在赵玉成怀里又睡了起来。
    起初以为会睡不着，或许是心里放松也或者是身体太累了，竟然很快就睡着了。
    赵玉成一点儿动静没有。
    田园园第二次醒来，看着赵玉成还再睡，有些感觉不对劲儿，看了看墙上的表，已经十二点了呀！
    抬手轻轻地把手指放在赵玉成的鼻子前面，感受着他轻微的呼吸，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又自嘲地笑了。
    自己这是疯了吗？怎么会有那种想法，真要是他有什么事儿，自己可真成了狐狸精、女妖精了。哈哈！
    田园园憋得难受，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赵玉成好像有点儿感觉，轻微动了一下，又继续睡了。
    田园园便知道，他在山里这几天铁定是累坏了。也不管他，蹑手蹑脚地进了卫生间，牢牢地关了房门，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洗漱完毕，换好衣服，田园园出了房门，唯恐惊醒了他，连门都没锁留了一条小缝儿，自己踮起脚踩着地毯，无声无息地走了出去。
    此时正是吃午饭的时候，好像有宴席，大堂里热闹得很，一半桌子被占了。
    田园园就在角落里找个空桌坐了，要了一份菜、一份米，慢慢地吃了起来。
    看着众人高高兴兴地吃吃喝喝，田园园也受到了感染，问了服务员，知道是个同学聚会，不由得感慨了一下，自己啥同学也没有了。
    想到后天就是自己公司的聚会，田园园仔细看了看场地，感觉还是十分理想的。又跑到后台看了一下，房间不小，换衣服、化妆什么的，足够用了。可见，省城第一宾馆果然不错。
    估计赵玉成也该醒了，田园园给他点了菜跟米端了回去。
    赵玉成竟然还睡着，田园园有些无语也有些心疼。
    听说，人累极了，能不吃不喝地睡上三天三夜呢。看看桌上的饭菜，田园园只得给他留了条子，自己上班去了。
    下午的事儿很多，自从田园园布置了新的任务以后，大家干劲儿更足了。不少部门想倒班儿都找不到人，忙得不可开交。
    总经办招呼人开始在院子里砌锅灶，很快，不过一个下午就搞定了，买了个锅也不是很大。买了十几斤油、一袋子面，还有各种调料啥的。
    几个女职工说：“不要买刀跟菜板了，还有盆、筷子啥的，我们从家里带过来就好了。”
    用完了再带回去，也挺好的，不浪费。就是这个大锅也不白买，以后烧点儿开水啥的，很方便啊。
    ps:查黄厉害，大家抓紧看，第一时间订阅是王道...

 1042 春柳的试探

    田园园正在院子里，洪梅跑过来，“赵团长说，他退房回部队了，下午不能来接你，让你自己坐车回去呢。”
    “知道了。”田园园知道赵玉成忙，也就没有再跟过去回电话。
    下午下班的时候，田园园走得早了些。
    不知道赵玉成把家里打扫了没有，要不，几天没住人了，感觉很荒凉似的。顺便又买了些菜，大包小包地带了回去。
    刚进大院儿，豆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一见面就告诉她：“我们团长有事儿，夜里十点多估计才能回来，让你不要等他，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田园园无奈地点头，“知道了，谢谢你啊豆子。这几天你们累坏了吧？”
    豆子接过田园园手里的菜，一边往家走，一边说：“可不是，我们每天拉练，夜里睡不成觉，五天睡得还不知道有没有二十个小时，大家都累坏了。”
    “团长说了，不学会熬夜，以后战场上碰到夜战怎么办？这一段，天天都得练这个呢。战士们轮着来，团长、营长他们一直跟着，比我们还辛苦呢。”
    “嫂子，这几天你可得给团长做点儿好吃的补补，要不，可就累瘦了啊。嘿嘿，嫂子，临走之前给我们吃个告别饭不？食堂也有，就是没你做的好吃。”
    田园园笑笑，“当然了，告别宴肯定有，而且随便点，谁想吃哪个菜，只要说出名儿来，我就给他做。不过，一定提前三两天说啊，要不没处买菜去。”
    “好嘞！有嫂子你这句话，就好了。”豆子突然猛地转了脸，“嫂子，走快点儿。”
    说着，自己突然加快了步伐，把田园园甩到身后，自己连走加跑地冲着赵玉成家的方向去了。
    田园园诧异，转脸一看，两人正走到了关军长家门口，而春柳正在院子里摘芹菜叶子，见自己过来了，正冲着自己笑呢。
    “园园嫂子回来了，这几天怎么都没见你从门口过啊？”
    田园园淡淡地，“嗯，有点儿事。”
    春柳却起身走了过来，“嫂子，眼看年关了，我们家请客的时候多呢，要是有时间，我能去你那学菜不？”
    田园园能说不行吗，真是的。
    田园园笑笑，“我的手艺也就那样，你要是愿意学，只管过来吧，没什么。就怕你们家两位首长还看不上。”
    “哪能呢。园园嫂子，你也太谦虚了，我们家两位首长都夸你做得菜好吃。这不，家里两位大哥跟嫂子还有孩子们，就要回来过年了。”
    “加上我，大大小小十口子呢，家里不来客人，天天也跟宴席一样了。我的那点儿手艺你也知道，平时做饭还凑合。”
    “这家里人都来了，一顿七八个菜，三天就能把我老底儿掏光了。不学几招，我可真做不来。还有几个小保姆，也说要跟你学学呢。”
    田园园哪有功夫跟她闲扯，说了句，“嗯，想来就来吧。我们家也得开始请客了。”
    说完，转身大踏步地走了。
    春柳得意地转身，也回去了，把手里的芹菜往菜筐子里一放，得意地哼着小曲儿，进了厨房。眼睛去却盯着院子。
    ps:读者妹纸们！近期6更，8月15号爆更十五万，要攒稿...别忘了去订阅哈

 1043 鄙夷

    果然，很快听见有人的脚步声，春柳从窗户里往外看，豆子急匆匆地却又悄悄地，正想从自己家门口走过去。
    春柳立即就窜了出去，“豆子！你等等，我有话问你。”
    豆子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这么小心翼翼地，还是被她给撞见了。
    见不远处有几个军官下班回家，还有小保姆跟家属们在院子说话，当然不好不理春柳。
    要不，春柳喊起来，自己却跑走了，大家才怀疑有问题呢。
    豆子只得站住了，离大门几米远，隔着墙头儿跟春柳说话，“什么事儿？”
    春柳见豆子有些紧张，“噗嗤”一笑，“还军人呢，跟我这个老百姓说话，你紧张什么？我可是好心。”
    豆子不理她那茬儿，“你要是没事儿我可走了，那边正事儿多着呢，没有功夫给你瞎扯。”
    春柳走进了一步，胳膊搁在小门上，笑着说：“你这倒霉孩子，我说的咋就不是正事儿了？比你的事儿正经多着呢。”
    “你想想，你当兵不过三年就结束走了，而娶妻生子却是一辈子的大事儿，这要一起解决了，多好？”
    “我可告诉你，今天人家又让我传信儿了，还老地方等着你，不见不散。你好意思让人家一个娇滴滴地女孩子，冰天雪地里冻到半夜？”
    豆子的脸突然红了，“谁让她等了，我又不认识她是谁，管她呢。你告诉她，我有对象了。”
    春柳撇嘴，“骗鬼呢。一个十六七的毛孩子，别说是城市兵，就是乡下，十六七说好媳妇的也不多，我才不信。反正话我给你带到了，去不去看你了。”
    “不去！”豆子说完，转身就跑走了。
    春柳看着豆子跑走的小身板，嗤地一声，“跟个姑娘似的，也就脸好看、是个城市户口，没有一点儿男子汉的气概。给我我也不要。也就粉团儿那样的乡下柴火妞，没见过世面的喜欢他。”
    嘀嘀咕咕地回厨房做饭去了。忘了自己就是那样的乡下柴火妞。
    田园园看家里跟自己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就知道赵玉成或许根本就没有进过家，忙把屋里收拾了一遍。
    院子大、房间多，等打扫了一遍，身上都微微出汗了，这才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让豆子留下打扫卫生，本来他就是过来帮着干活儿的。
    自己熬了点儿稀饭，又弄好馍跟菜，看看表，才8点，知道赵玉成不会回来，只得自己吃了。
    屋里开着电视，感觉还热闹些，要不，这么大院子、这么多房间，要老是自己一个人住，着实凄凉。
    正在感慨，就听凤娟的声音在外面喊：“园园，在家不？”
    田园园忙迎出来，凤娟拉着孩子正推门进来，“知道你回来了，特意过来看看。天天一个院儿住着，一个地方上班，弄得咱们俩都没有见过面，说出去谁信！”
    田园园也笑，“可不是，忙成什么样儿了。”
    凤娟把手里的礼物递给田园园，“丁营长的一个兵探亲回来带的啥特产熏肉，我也不会做，给你送来了。你收拾好了，哪天我过来吃，哈哈！”

 1044 同病相怜

    田园园笑着接过，“没问题！过两天咱们就放假了，到时候天天就是摆弄吃的，我交给你。等学会了，你在家做给他爷俩吃。”
    凤娟脚步一顿，拉过孩子坐在沙发上，唯恐孩子乱跑弄坏了什么。
    田园园给孩子拿饼干跟糖果，还细心地把电视切换到了适宜孩子看的动画片儿。
    凤娟转脸看田园园，“还做给他们吃个啥啊，他们部队要开拔，你不知道吗？”
    田园园抬眼，“知道。具体日子是啥时候走？”
    凤娟摇头，“我也不知道，听说能过了这个年。你们家赵团长也不知道？”
    “知道，不给我说。”田园园一边给凤娟削水果，一边说：“反正咱们也挡不住，不知道就不知道吧。能过了这个年我就满足了。”
    凤娟愁眉苦脸地接过田园园手里的苹果，“我也是这么想。唉，又不是第一回碰到这事儿，真是没法子。男人是个当兵的，你说咱能拦住不让打仗吗？我就是担心......”
    田园园自己心里也不好过，还得安慰凤娟，“没事儿，这么多人去呢，小鬼子有什么可怕的？上回不是都平平安安地回来了？”
    想了想，突然又笑了，“你想啊，不上战场，怎么立功？说不定回来就把你家丁营长提拔成团长了呢。”
    “我是不想了。”凤娟摇摇头，难得地一脸严肃，“只要全须全尾地回来，我跟儿子就谢天谢地了。要不，我跟儿子就塌了天了。”
    “你还好，没有孩子......”凤娟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呸呸呸......看我说的什么话。妹子，你可别往心里去。我这张嘴，就是个欠揍的。”
    田园园心里不好受，脸上却还端得住，“这些都是实话，你不说我也知道。我上回还说生个孩子，他还不要。”
    凤娟一听，忙探过身子，“哎呀，生不生的当然女人说了算，你......”
    突然又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忙坐正了身子，“算了，这个节骨眼儿上，还是不要得好。算了算了，说这些干什么。”
    说着，抓了一把瓜子儿自己磕了起来，“这个电视可真不小，多大的？等过年发了奖金跟工资，我们家也打算买一台。”
    “也是，等丁营长走了，你跟小华在家也是无聊，买一台也好。”田园园想着要是赵玉成走了，自己该怎么办？
    工作当然很忙了，不过，要是自己住在这么大的院子里，会不会很难熬啊。要不，搬到办公室去住也行，反正套间里有床。
    凤娟见田园园不说话了，忙问：“都说咱们公司要大发展了，是不是？还要招好多人呢？”
    田园园大致给凤娟说了一下，“......明年会比今年还忙得多，你们幼儿园也是，职工们的孩子会越来越多。或许不会三班倒了，时间有规律就好办了。”
    凤娟立即就忘了男人要上战场的事儿，高兴了起来，“咦，到时候我可就是老人儿了。嗯，等我也带个徒弟试试。哈哈......”
    凤娟一贯大大咧咧，有时候太直，容易得罪人。但是这种人一般来说，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倒还好相处些。

 1045 要搬家？

    凤娟临走，田园园给她拿了一点儿自己买的青辣椒。
    冬天里的青菜跟肉一样珍贵，要不，田园园就是白菜萝卜，吃的人要吐。
    俩人越好了，明天早上一起上班，凤娟拿着几个辣椒，拉着儿子走了。
    赵玉成果然十点才回来，见田园园在被窝里坐着看书，说：“以后过了九点就睡觉，白天那么累，晚上还费神累眼的干什么。”
    语气听着是埋怨，其实满满地都是心疼。
    田园园撒娇地说：“没啥，我这不是等你呢吗？等你走了，我就住在办公室不回来了。天天下了班，吃完饭就睡觉，这下你放心了吧？”
    赵玉成手一顿，“你打算住在公司里了？”
    田园园说：“嗯，星期天回来住。要不，天天跑也辛苦不是？你不在家，我回来干什么。再说了，住在公司还有个好处，就是可以早晚在附近的公园锻炼锻炼。”
    现在每天早出晚归的没有时间锻炼身体，本来天就短，还要早起坐车，确实耽误不少时间。
    赵玉成把衣服挂到衣架上，转身走过来，“部队里开始在市区盖家属区了，估计明年年底就差不多可以住进去。听说离你们公司不远。”
    田园园这下高兴了，“真的吗？那以后我上班可就方便了。不过，你们就得天天跑。”
    赵玉成挑眉，“是的。家属上班、孩子们上学，这些部队上都考虑了。上回陆老将军不是说了吗？会给大家考虑的。”
    田园园想了想，“其实，我们公司买的后面那块地，我预留了一部分，打算也盖一栋家属楼。到时候咱们也要一套，住在公司里还是更方便些。”
    赵玉成点点头，“只管要吧，家多了，想住哪就住哪。”
    田园园环视着卧室，“那，这套院子会收回去吗？刚布置好的，这么新还没有住多久呢，还真有些舍不得。”
    赵玉成摇头，“不知道，大概不会吧。市里盖了新的，住房更宽裕了，干嘛还要把这个收回去？放心吧，不会。”
    田园园立即高兴了，“就是啊。部队训练任务这么重，你们半夜还得拉练，能住在部队大院里当然方便。下雨下雪地也有个睡觉的地方，不会收的哈。”
    赵玉成猛地把俊脸探过来，似笑非笑地看着田园园，“对这个家这么喜欢啊？舍不得交？”
    “嗯。”田园园理直气壮地说，“里里外外都是我布置的，新崭崭地，当然不舍得。难道你舍得？”
    赵玉成笑，“嗯，我也不舍得。楼房有什么好，晚上叫个床都不敢，哪里有院子好。随便你怎么出声。”
    田园园把男人猛地一推，笑着嗔道：“又开始开黄腔了是不是？今天晚上不要了好不好？很累呢。”
    其实，是体贴男人很辛苦。
    赵玉成大手握着田园园的手，含情脉脉地，“嗯，不做就不做，累坏了就不够本了。好了，洗洗睡吧。”
    见男人起身洗漱，田园园由不放心地强调了一句，“盖着棉被纯睡觉哈！”
    赵玉成脚步一顿，转脸看过来，“我不会动你。当然，你要是主动扑过来，我也不客气！”

 1046 赵玉成的心思

    田园园皱皱鼻头，嘀咕了一句，“想得美！”毛毛虫一般钻进被窝里去了。
    等赵玉成洗漱完毕，田园园已经把被窝暖得暖暖和和的了。
    见男人掀开被子进来，田园园拉着赵玉成就往自己这边来，“我这里暖和。”
    赵玉成抬手就往下探，语气邪佞，“这里更暖和！”
    田园园吓得“啊--”了一声，就被男人给亲吻住了，“唔唔唔！”
    田园园喘着粗气，终于推开了身上的男人，娇嗔着说：“不要了啦。做得太多，身子都受不了，又不是明天就走，干嘛跟饿狼似的？等你走的前一天晚上，我让你做一天，怎么样？”
    赵玉成突然哈哈大笑，“田园园啊田园园，你可真是个可人的小丫头。好吧，跟我想一块儿去了。”
    “啊？真要做一天？”田园园吐吐舌头，“那得多少种姿势啊--”
    赵玉成抬手握着田园园的丰盈，揉来揉去，被田园园猛地抓住，“不许动了啊，再动我起来就走。说好不要了，干嘛不老实？睡了睡了。”
    说着，抬手拉灭了台灯，屋里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田园园翻身搂着赵玉成精壮的腰，小脸贴上男人健壮、滚烫的胸膛，静静地不说话。
    赵玉成也不说话，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田园园的乌发，细细地呼吸着，几乎像是睡着了。
    两个人各自想着心事，屋里的气氛温馨又凄凉。
    然后，田园园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绵长、均匀地呼吸扑在赵玉成的胸膛上，撩拨得人心里痒痒的，却又舍不得惊醒她的美梦。
    赵玉成看着黑暗中田园园朦胧的轮廓，想着陆铭跟顾家，久久不能安眠。
    第二天是公司的表彰会，田园园是一把手不需要去得太早，无奈凤娟激动得不得了，合着田园园一定准时到。
    于是，田园园早早起了床，做好了早饭，两人甜甜蜜蜜地吃了。
    田园园说：“我们公司今天在东洲宾馆开表彰会，下午给大家发福利，明天就开始正式放假了。”
    赵玉成挑眉，“是吗？那挺好的，年后什么时候上工？”
    “正月十六。怎么也得让大家过了正月十五的节日嘛。”田园园说：“时间是有些长了。不过，大家辛苦了一年，平时三班倒，都没有歇过星期天。再想赚钱，也不能太资本家了，你说是不是。”
    赵玉成点点头，“该这样，拖家带口的都不容易。我想问，你呢？是不是还得忙几天？上工也得比他们早吧？”
    “一把手不是好当的。”田园园说：“职工们放假了，我跟孙副总还得给客户们拜年去。上游供货商、下游客户，中间又多了个银行。”
    “人不少。挨个跑一遍，估计得二十八能结束。”田园园突然转向赵玉成，“你有什么安排吗？”
    赵玉成说：“本来打算带你出去玩两天的，你要是忙就算了。或者，你能安排别人替你去，非得都是你出面吗？”
    田园园想了想，摇头，“也不一定非我不可，反正也是为了公司嘛。你打算去哪玩儿，不如咱们就抽出两天来，去转转。”

 1047 赴宴

    赵玉成说：“咱们自己家的关系也得走走，不能都放在公司上。”
    田园园一愣，“对哦，我把这茬给忘了。你说，都去谁家，我们是不是得赶紧买礼物呀。要不，等年三十儿，东西被抢光了，百货大楼也放假了。”
    赵玉成笑笑，“其实以前都是年后去的多，今年不是情况特殊吗？我们初三就得走，所以，年前把该走的关系都走走，该请的客人也得提前请了。”
    田园园心里一紧，“初三吗？”
    “嗯。”赵玉成点头，猛地把田园园搂在怀里，“定下来了。你别乱说就行。”
    田园园眼眶突然就热了，忙低了头，“我知道了。那这几天我把菜多准备些，不够的话，咱们去村里老乡家买。总归要让大家吃好。豆子还说要来家里吃告别饭呢，我都答应他们了。”
    “应该的。”赵玉成说：“家里的菜能准备多少就准备多少，那群兔崽子个个能吃着呢。”
    “好！”田园园忙起身拿起一个本子来，“我有空了，列列单子，让公司的人帮我买也行。”
    见赵玉成点头，田园园这才收拾好东西，抓起包快步出了门。
    一路走着，一路在心里想哪些家户要去家里拜年。
    数数还真不少，上到军长、师长、团长们，当然了，还有政委们，怎么也要一二十家。
    今年又多了个顾家，陆老将军在呢，不能当不知道。这些人家得买的东西高档些，时间上也得好好选选。
    先去谁家、后去谁家，说不定还得去曹家跟关家帮忙做饭菜、弄宴席啥的。
    初三他们开拔，在家里请客免不了。不仅要请手下的军官们，就是战士们也不少，还有望城的老乡，在这里服役的很多。
    田园园想着这些天的忙碌，突然有些发憷。
    哎呀，天天都忙得不轻，想跟赵玉成好好说话只怕都没有时间，怪不得赵玉成想着要去外面玩儿两天呢。
    去去去，一定得去。忙里偷闲，才是过日子的最高境界！更何况，他马上要走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走到曹政委家门口，喊上了梁梦雪。
    梁梦雪也算是这一批的新人，今天是大聚会，当然得去跟大家认识认识。
    李秀英抱着孩子给两人送行，孩子见妈妈要走，还哭哭啼啼地不乐意。
    田园园见孩子可怜，忙说：“你带上他呀。咱们又不是上班，今天本来就是看热闹，估计带孩子的不少。抱着吧。”
    李秀英还说怕孩子捣乱，田园园说没事儿。
    梁梦雪接过孩子抱着，李秀英忙回屋给孩子拿了厚衣服、帽子、围巾，手套，连口罩都带上了一个，裹得大面包一般。
    曹政委还没有走，见小孙子跟着，便说：“让人送过去吧。”
    田园园还要推辞，李秀英说：“你们往大门口走吧，你们到了，车子也该到了。”
    梁梦雪高高兴兴地抱着孩子跟着田园园往外走。
    经过关军长家的院子，关军长夫人正要出来上班，见两人一起抱着孩子，还有些奇怪，“一大早的这么冷，抱着孩子这是干什么去？”
    田园园实话实说，“上班。”

 1048 凤娟激动

    关军长夫人风言风语地听说，梁梦雪也要到田园园的公司上班了，忙问：“这都要过年了，梦雪还去？”
    田园园说：“今天是公司年会，开完会就放假了，这不，梦雪嫂子过去跟大家见个面，过了年直接去上班也熟识不是。”
    “哦，这样啊。”关军长夫人一边背着包往外走，一边好奇地问：“园园啊，你们公司规模大不？梦雪去干什么工作啊，不能在车间里吧，又脏又累的。”
    田园园摇头，“就是个街道小厂，不算大。梦雪嫂子去我们厂的幼儿园当老师，不是车间工人。”
    关军长夫人一听就嫉妒了，“哟，梦雪成老师了啊，那可不得了，一个月得多少钱工资，园园你可得多给她发点儿。”
    田园园笑笑，“具体工资我还真不清楚，人事上定的。”
    梁梦雪在旁边抱着孩子，不怎么接话。
    关军长夫人还要问，送她上班的车子来了，客气了两句，见两人说“不用”，自己钻进车子，一溜烟儿地走了。
    凤娟正在楼下等着，看见田园园来了，忙拉着孩子迎了上来，一脸兴奋地问：“梦雪，你这是也去参加聚会吗？”
    “凤娟嫂子，”梁梦雪也很高兴，“我去跟大家认识认识。”
    田园园很忙，肯定没法子招呼自己，有凤娟在就好了，起码坐一起有个说话的人，孩子们也认识，也能玩起来，要不，还担心孩子着急，闹着要回家。
    凤娟忙问：“咱们是直接去宾馆还是先去公司？”
    田园园笑着说：“还是先去公司吧，本来就是个集体活动，咱们大家一起去才有意思嘛。”
    两人都点头，正说着，吉普车来了，正是曹政委的勤务兵，大家都上车坐下，两个小孩子坐在后座上就高高兴兴地玩儿起来。
    田园园坐在副驾驶上，给司机说了地址，转头对俩人说：“公司离宾馆也不远，到时候大家走着去就好了，打上咱们公司的大旗，放着音乐，一路也算做广告了。”
    凤娟“噗嗤”一笑，“哎呀，园园，你可真是个生意精，啥机会都不放过。听说，今天还有报社跟电视台的记者过来？”
    梁梦雪也有些激动，“真的吗？你说还会在电视台播放？”
    田园园笑笑，“嗯，总经办的人跟他们联系好了，咱们可是花了钱的，大家一定要好好表现。昨天不是给大家通知过了吗？”
    凤娟连连点头，“通知了通知了。你没看见，我穿的衣服鞋子，里里外外都是新的，他们几个都还去烫头发了。我没有时间去，要不，真想好好捯饬捯饬。好不容易上回报纸、电视的，咋也能得弄得像回事儿才好。园园，你看我这行不？”
    田园园说：“很好啊，新媳妇似的。我也穿得大红的羽绒服，看着就喜庆吧？过年嘛，本来就该这样！”
    梁梦雪看看自己，有些遗憾，“哎呀，我没注意这事儿，穿的羽绒服是蓝色的，不老气吧？”
    凤娟忙说：“老气啥？你看看我的，卡其色也不鲜艳。孩子都有了，又不是跟田园园似的年轻，就这挺好！”
    ps:读者妹纸们！近期6更，8月15号爆更十五万，要攒稿...别忘了去订阅哈

 1049 不忘营销

    路上还有残雪未化，不是太好走，很长一段泥泞的地方，坑坑洼洼，把大家颠簸得不轻。
    到公司的时候，还以为早呢，没想到来了一半人了，大家今天都不上班，围在一起好不热闹。
    女人个个都打扮得漂漂亮亮，就连男人们也都穿着新衣服，小孩子们更不用说，从头到脚都是新的。
    看见田园园，大家都忙围上来，“总经理。”
    在办公室、车间里的人也都急急忙忙地跑出来，跟田园园打招呼。
    看见了梁梦雪，大家都知道是谁了。要不，谁会跟着田园园一起坐吉普车过来？
    幼儿园的几个都忙跑过来跟梁梦雪打招呼，“早就知道你，过了年就过来上班了吧？大家都盼着你呢。”
    这么多人围着看，梁梦雪也不没有扭捏，抱着孩子跟大家打招呼。
    凤娟是个热心的，还拉着梁梦雪，“走，看看咱们公司的托儿所，孩子铁定喜欢。”
    田园园看着几个人走了，跟众人安排了一下，转头回了办公室。
    二十天不来呢，田园园把屋里收拾了一下，有些东西得带回家，正忙着，总经办的几个姑娘笑嘻嘻地进来了。
    “总经理，大家差不多都到齐了，问什么时候出发呢。”
    田园园把东西放到自己包里，说：“你们几个先走，把会场布置一下。演员们跟其他观众聚齐了再去，咱们不是还要放音乐吗？大家整理好队伍，就可以走了，一个都不能少啊，门岗师傅也去。我这就下去。”
    “知道了，总经理，那我们先走了。”几个姑娘嘻嘻哈哈地，飞奔着跑了出去。
    就听见楼下一阵欢呼，洪梅带着人、拿着东西走了。
    各个部门都有节目，但是也就是三两个人参加，所以，很快，大家都到齐了。
    田园园下楼，各个部门的经理都在呢，给田园园说“人都到齐了。”
    孙副总让褚晓宇几个活跃的小伙子负责整理队伍，自己带着几个部门经理，对田园园说：“我们几个走在最前边呢还是走在最后面？”
    田园园笑着说：“各自跟部门的人一起吧。我跟幼儿园的几个一起走。”
    庞英兰搞销售的，跟田园园的心思差不多，很注重这次的宣传活动。开个表彰会也不忘营销。
    让劳模们胸带大红花走在前边，紧跟着的就是漂亮的大姑娘、小伙子。然后就是各个部门，带孩子的、劳模家属们走在最后。
    褚晓宇穿着新衣服、新皮鞋，扛着大旗走在最前边。
    大红的绸布猎猎作响，上面“丽人公司”四个大字熠熠生辉。
    百十号人精神抖擞、说说笑笑，一路放着音乐跟鞭炮，浩浩荡荡地往街上走去。
    一路引来路上的目光无数，大家议论纷纷，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去。有好事儿的拉着人问，才知道是去东洲宾馆开表彰大会，都很羡慕。
    “丽人公司可真是大手笔啊，得话不少钱吧？”
    “看看人家，得个厂劳模还跨马游街呢！跟中了状元似的，多光彩！”
    “......”

 1050 紧张又欢快

    田园园跟凤娟、梁梦雪两个走在一起，逗着两个孩子，一点儿也没有摆总经理的架子。
    梁梦雪心里踏实了不少。
    说起来关系有些尴尬，曹家是上司又是长辈，在公司里也是入了股的大股东，要说地位不低。
    田园园是一把手，对梁梦雪的态度也不好把握。
    抬高了，梁梦雪没有那个能力；压低了，跟普通职员一样对待，其实曹家有股份在，按说对公司的经营有发言权。
    梁梦雪没经营管理才能，不堪大用，这样田园园也对她不怎么戒备，要不，两家还要有争权夺势的时候呢。
    现在田园园对梁梦雪跟凤娟明显比一般职工熟识，这就表明了田园园的态度。
    这么一来，梁梦雪不参加考试就上班的事儿，大家都不敢有意见。
    很快就到了东洲宾馆，看东洲宾馆宏伟的大门、古色古香的建筑、严肃刻板的门岗，大家都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鞭炮不敢放了，也忙关了录音机
    听大家都不再说话，田园园这才意识到已经到了。
    洪梅带着服务员从大堂里忙迎出来，田园园也从队伍里走了出来，跟门岗解释半天，点清楚了人数，这才让进去。
    大家都紧张得出了一身冷汗，就连平时最调皮的小伙子，现在也不敢大声说话，小孩子们也被大人告诫不许出声儿。
    大家陡然失去了高兴劲儿，光剩小心翼翼了。
    田园园笑了，“好了，咱们进去吧。大堂咱们今天包了，都是自己人，大家不要拘束、随便坐。”
    看着院子里停着的几十辆小汽车，大家挑眉的挑眉、吐舌头的吐舌头。
    有人嘀嘀咕咕地说：“这么多小车可难得一见。”
    “楼里住着的，不知道都是多大的官儿？”
    “咱们能进来，可真不容易。”
    “就是，托了总经理的福。”
    “别土包子似的，给总经理丢人啊。”
    “......”
    进了大堂，大家看着台上布置的晚会现场，这才逐渐放松了。
    总经办的几个姑娘很能干，什么都弄好了，就等着田园园跟几个领导检阅。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检查的，舞台、灯光、音响什么的，都好用就行了。
    而且，现在是上午，不用灯光也好看。
    劳模们做在最前边的一桌，个个喜笑颜开。不仅光荣、可以带家属，还有不菲的奖金跟奖品呢！
    颁奖仪式热烈又感人，最后田园园做了总结发言，简单说了公司未来五年的发展，大家群情激奋、掌声雷动。
    丁经理被惊动了。
    等田园园下了台，还跑过来献殷勤，关心了半天。特意当着田园园的面儿，叮嘱服务员一定要尽心尽力，不能出任何差错。
    表彰会完了，就开始表演节目。虽然档次不高，胜在都十分卖力，再说了，都是自己人，大家不管精彩不精彩，都卖力地鼓掌，手都红了。
    还是褚晓宇几个小伙子表演的三句半最可笑，大家笑得肚子都疼了。
    见田园园也十分喜欢，庞英兰笑着说：“褚晓宇这小子进我们销售部是来对了，瞅瞅这才多久，嘴皮子就这么溜了。上台也不怕，以前是个刺头儿呢。”
    田园园挑眉，“人都是会变得嘛。”

 1051 仇人相见

    节目时间卡得刚刚好，也是总经办的人安排得不错，表彰会接着演出，演出完了就该吃饭了。
    表演结束后，大家争着抢着上台照相，不想照相的、带孩子的，就可以休息会儿。
    田园园跟苏副总过来，招呼报社跟电视台的几个记者，挽留他们留下吃饭。几个人推辞了一下，都乐呵呵地答应了。
    田园园很放心。
    这就好了，起码今天的事儿很顺利。
    服务员上来开始收拾桌子，洪梅让大家暂时出去，总经办的几个留下帮忙。
    瓜子、花生、糖果、水果......都是带皮的，一上午下来，弄了不少垃圾。
    服务员训练有素，等大家重新进入大堂，已经重新换了桌布、扫净了地板、摆正了桌椅，就连筷子、杯子都已经重新摆好了。
    服务员过来问上菜时间，田园园说：“现在就上。”
    东洲宾馆常常招待会议宴席的，今天就丽人公司一拨，所以，十桌宴席根本不在话下，凉菜一下子就上齐了。
    田园园示意洪梅打开酒瓶，倒上一杯，站起来说了两句祝福词：“祝大家全家幸福、身体安康！”
    自己一仰头，一口喝了！
    众人一起鼓掌、大声叫好，然后就开始吃饭。
    田园园坐边是凤娟、右边是梁梦雪，没有特意地组织领导们坐在一处，这样反而更亲民些，大家也很喜欢。
    起初，有些职工还因为跟领导坐一桌放不开，很快，三杯酒下肚就随意了。
    东洲宾馆不愧是省城第一饭店，不仅菜上得快，味道也是绝美，大家赞不绝口。
    其实，在场的除了田园园，没有进来吃过的。大家起初还端着，唯恐被服务员看笑话，很快就开始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了。
    田园园吃得也不少，说实话还真是有些饿了，看凤娟跟梁梦雪两个光顾着喂孩子，忙说：“你们也吃呀，一会儿该凉了。”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先喂小祖宗！”
    一桌人都笑，凤娟说：“不喂饱他们，谁也吃不成。”
    孩子们其实吃不了多少，很快吃饱就下来玩去了。大人们这才开始好好吃饭，反正就在这大堂里、院子里，也不怕什么。
    田园园看着在舞台上把气球踩爆的几个小子，田园园感慨着：“男孩子就是淘气。”
    几个人都忙说：“女孩子还有比男孩子更淘气的呢，等你有了孩子就知道了。男孩女孩都不好养。”
    田园园很有兴致地跟大家聊天，正在这时，就见一个服务员过来跟田园园说：“外面有人找你。”
    田园园诧异，忙放下筷子来到院子里，一眼看见院中站着的竟是苗苗！
    真是仇人相见，田园园怒气冲冲地走了过去，“苗苗，我正要找你，这几天忙得没空，你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说，前几天的新闻你打算怎么给我们公司赔偿！”
    苗苗把身上的羊绒大衣裹了裹，跺了跺冻得冰冷的脚，冷冷地看着田园园，“还有脸来找我的麻烦？你自己不要脸的事儿做多了，我还没有找你的事儿呢！”

 1052 斗鸡一般

    田园园气得脸通红，“苗苗，你给我闭嘴！你还敢倒打一耙？”
    苗苗嗤地一声，“我是给你留着脸，才没有冲进去。你再敢乱说，我可真当着你们公司的人揭发你！”
    田园园气笑了，“你只管去，随便你揭发。你不揭发，我还不知道你怎么诬陷我呢。倒是你，小心被我们公司职工挠烂了脸！”
    “苗苗，你没有真凭实据、不做深入调查，随便滥用手中的权力，是犯罪你知道吗？我们公司的人正想找你算账呢！巴巴地跑来这里，干什么？说！”
    一句话说中了苗苗的心事，苗苗脸一红，恼羞成怒，“哼，我怕他们？我们记者的职责就是报道新闻！接到举报，当然要报道出来。”
    “停！苗苗，我想问一句，你现在还有这个资格吗？”田园园冷冷地看着趾高气扬的苗苗，“你现在不是学生吗？既然不当记者了，就没有资格做这样的事儿，我没告你非法就不错了。”
    苗苗一点儿也不害怕，“我只是暂时去学习了，人事关系还在电视台。既然领着电视台的工资，我就是电视台的人！何况，我还有记者证，你凭什么告我？”
    田园园上前走了一步，看着一脸戒备的苗苗，冷笑一声，“哈！不说这个，我还忘了，你的事儿多着呢。你的研究生是怎么上的，你自己明白！”
    “我不信这事儿曝出去，对你那副省长爸有好处。还有，既然上学了，就是学生。不工作，凭什么还在电视台领工资？你这是典型的吃空饷！”
    “我要是也给你曝出去，对你那妇联主任妈也没有好处吧？要不是知道牵扯到顾家的人，你以为我会这么老老实实地被你欺负？”
    一说这个，苗苗更是生气，一跺脚，抬手哆嗦着指向田园园，“你这个女人，勾引陆铭帮你办事儿，不要脸！要不是你勾引他，他能过来凶我？都是你这个女人，插足我跟陆铭、是个地地道道的第三者！”
    田园园看着红了眼圈的苗苗，气得抬手就要给她一个耳光，“放屁！”
    苗苗吓得往后一跳，躲开了，气呼呼地骂道：“田园园，你不得好死！你等着吧，早晚有报应。你抢别人的男人，早晚你男人让别人抢了！”
    门岗见院中两个女人吵嘴，忙出来看，见一个是苗副省长的女儿、一个是丽人公司的总经理，吓了一跳。忙回屋给丁经理打电话。
    丁经理更是吓得一身冷汗，把饭盒一推，忙窜了出来。
    见院子里两个女孩子斗鸡一般，个个怒发冲冠，忙上前劝解，“哎呀，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外面冷，进来我办公室里好好说。来来来。”
    一边说，一边推着两人上二楼办公室。
    田园园一把甩开丁经理的手，怒气冲冲，“什么自己人？我跟她是仇人！”
    苗苗更生气，差一点就要跳起来，猛地一推丁经理，“你起开，别挡着我，我可不怕她！要不是她，我跟陆铭说不定早就结婚了。看我今天怎么收拾这个不要脸的！”
    丁经理哪能让两人在这里打起来，忙跟门岗一人拉着一个进了办公室。

 1053 老将出马

    要是两个姑奶奶就在院子里厮打起来，那可就糟糕了。
    一个是副省长女儿、一个是顾家少夫人，哪个自己都得罪不起。
    看着田园园怒视苗苗，丁经理心里更加笃定，田园园就是顾中原的对象。
    要不，娘家或者婆家势力不跟苗家旗鼓相当，她敢瞪副省长的女儿？
    给两人倒了水，丁经理笑着打哈哈，“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只管当面说出来，何必在院里吵？看看，脸都冻红了，喝点儿水暖暖。”
    苗苗生气了，“谁跟她是自己人！这个女人最讨厌了。”
    丁经理还打哈哈，“顾家跟苗家不是一直关系很好嘛。”
    田园园也有些纳闷，“管顾家什么事儿？经理，我跟她不是自己人，是死对头。苗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
    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丁经理只得两边劝，“好了，好了，你们俩都消消气。我给他们打电话，把你们领走就好了。你们坐着喝水啊。”
    说着，自己跑到里间的办公室，开始给顾中原、苗家打电话。
    吃饭时间，顾中原哪能坐在办公室？当然没人接。
    因为知道顾中原还没有结婚，丁经理不傻，不好打给顾家，只好给苗家打电话。
    领走哪一个都吵不成。
    苗家电话通了。
    张素芝跟苗壮正在吃饭，还在疑惑苗苗去哪儿了，到现在不回家。
    一听是东洲宾馆打来的，张素芝以为苗苗在这跟朋友吃饭，没在意，刚应声说“知道了”，就听丁经理说：“......跟顾中原对象拌嘴呢。”
    张素芝楞了，“拌嘴？跟谁？顾中原对象？顾中原什么时候有对象了，我咋不知道？”
    那边丁经理很得意地说：“年轻人的事儿，当然家长们是最后一个知道的。顾中原对她好着呢，她在我们宾馆的事儿，都是顾中原出面。上回顾家老爷子寿宴，都见过家长了！”
    张素芝不耐烦了，急切地想知道是谁：“顾中原对象到底是谁啊？什么什么？他对象是丽人公司的田园园？！”
    “噗--”苗壮一口饭喷在了桌子上，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田园园这个女人......”
    对面苗副省长被喷了一身一脸的饭渣，气得一拍桌子，吼苗壮，“混账！男子汉大丈夫，至于一句话就吓成这样？去，赶紧把苗苗给我接回来，跟田园园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吵的？！”
    苗壮这一惊非同小可，不顾擦嘴上的菜，忙问：“爸，你也认识她？”
    苗副省长看着怒气冲冲走过来的张素芝，转脸瞪了苗壮一眼，“我给她发过奖呢！不就长得漂亮吗？这么作！”
    张素芝气得到处找衣服又是换鞋子，嘴里骂骂咧咧地，“就说田园园那个女人是个骚货，啥时候也不能安分。看看、看看，勾引了陆铭还不够，现在还到处给人家说，她是顾中原的对象。哈！这脸皮，比城墙拐弯儿还厚！”
    说着，转头对苗壮说：“壮壮，你给我记着，以后要是敢弄个这样儿的带回家，我就一头撞死！走，穿上大衣送我过去，看我不把那女人的脸抓烂！”

 1054 自我感觉良好

    苗壮起身，拿起大衣跟车钥匙，对一脸怒气，兀自骂骂咧咧地张素芝说：“我自己去就好。妈，你在家吧。爸好不容易回家吃一次饭，咱们都走了，让爸一个人在家不好。”
    苗副省长也不以为然地说：“一个那样的女人，值得你们俩都跑去？面子大得她！壮壮一个人去，把苗苗接回来就好。别理那个乡下泼妇，跟她吵还掉价，也就是苗苗压不住火。”
    苗壮穿好鞋子，看着两人都是一脸怒气，说：“这回的事儿，我估计是苗苗的错。上个星期，她报道了丽人公司的事儿。本不该上新闻的，对丽人公司不公平，冤枉田园园了。”
    张素芝不高兴了，冲着苗壮就是一堆话，“什么冤枉不冤枉？他们丽人公司有什么好的，弄点儿乌七八糟的事儿。本该对消费者负责，不应该弄些黑心产品，怎么就不能曝曝光？你还替她说话？”
    苗副省长更狠，“让技术监督部门的去查查丽人公司。真有问题，就查封、停产，严重的负刑事责任。不能为人民服务，要这种企业做什么？”
    “只顾着安置就业，不顾人命关天，这怎么能行呢？就说嘛，上头的政策都是好的，就是被下边的歪嘴和尚给念歪了。”
    “发展经济是没错，出发点没错，但是也得考虑人身安全，不能本末倒置。啊？我说......”
    “爸！”苗壮好笑地看着苗副省长，“这里是家里餐厅，不是你的主席台。你的精神以后留着开大会的时候传达，我走了。”
    苗副省长这才停止了大道理，看着自己老婆说：“给苗苗炒个好菜，回来肯定气坏了。那丫头，哪里会跟人家吵架，还老是碰上乡下泼妇，真是倒霉。”
    张素芝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气呼呼地说：“估计气坏了，哪还有胃口吃饭。对了，我说咱们什么时候去顾家拜年，我是说去陆老将军那儿。”
    苗副省长气得把筷子放到餐桌上，“吃不下了。想起陆铭这孩子就生气，你说说，他咋就那么倔呢？陆老将军的话也不听，咱们去拜访有什么用？”
    张素芝不以为然，“不听陆老将军的，总得听他父母的吧？过年了，老顾两口子都回来了。到时候，一大家子都在呢，爷爷奶奶、外公大哥、爸爸妈妈，哪个的话他不得听？”
    “再说了，就算心里不太乐意，大过年的，当着那么多人，他也不好意思当众拒绝。只要不拒绝，就是答应了。咱们苗苗就是过了明路的。”
    “以后在东洲顾家、京城陆家进进出出地，都是光明正大地。陆铭不喜欢不要紧，时间长了，谁家的闺女还敢往陆铭跟前凑？”
    “剩下咱们闺女一个，陆铭他没得挑。再说了，苗苗不丑又不傻，咱们这样的家庭，也配得上他了。陆铭就是大少爷脾气重，其实也好哄。”
    “你没看，这回让苗苗去京城上学，不都是他一手操办的。啊，对了，我忘了给你说了，壮壮说陆铭年后就去京城，不在东洲了！看看，这不就是追着苗苗走了，哈哈.......”
    ps:读者妹纸们！近期6更，8月15号爆更十五万，要攒稿...别忘了去订阅哈

 1055 你爸你妈瞎了眼

    苗副省长却微微皱着眉头，“你知道什么，男人的心思......特别是陆铭的心思，那孩子我都看不透。到底是真不喜欢咱们孩子呢，还是吊着苗苗那个傻丫头呢？”
    张素芝不以为然，“陆铭性子冷淡，不是喜欢张扬的人，心里有啥不愿意表现出来，要不，跟他身份不符。其实心里对苗苗我看也不赖。”
    苗副省长刚抬手拿起筷子，却又猛地一拍，脸色沉了下来，说话也有些怒气冲冲又带着些担心，“陆铭这孩子就是不好琢磨，陆老将军都弄不住他，咱们苗苗就算嫁过去，以后还不知道咋样......”
    张素芝却颇有信心，“钢铁汉难敌绕指柔，不结婚、不上床，男人哪里知道女人的好？等再生个孩子，那就是妥妥地一家人。”
    “陆铭是个重情的，要是真娶了苗苗，咱一辈子都不用担心他们离婚的事儿。别的不敢说，这个我还是看得很准的。所以，不管陆铭真心喜欢还是假意推辞，咱们苗家跟顾家成亲家是定型的！”
    “再说了，还有三个老爷子呢。婚姻的事儿，门当户对还要讲究个父母之命。孩子们有些小别扭，只要两家老的同意，别的没问题！”
    “过年等老顾两口子回来，咱们备上重礼，去拜望一趟。今年陆铭外公也在，更是个机会。三家老爷子往一桌上一坐，啥事儿定不了？陆铭再是个碉堡，也能拿下，你就等着陆铭喊岳父吧！”
    ......
    苗壮到的时候，苗苗跟田园园正在丁经理办公室吵得不可开交。
    “苗苗，别以为你是个记者，我们就怕你！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我们公司的产品，我不信你没用过。要是一边用着还一般骂着，你可真是个不要脸、虚伪到顶的女人！”
    苗苗虽然心里有些发虚，但是嘴里当然是不甘示弱的，一听田园园这话，立即就高声喊起来，“做了就别怕被人知道。自己公司做些黑心产品，被曝光了，还敢打击记者跟苦主，这就是你一个企业家该干的事儿？还省劳模呢，不知道到底是怎么评上的？沽名钓誉！”
    田园园立即就冷笑了，“双学双比活动是你妈那省妇联搞的，省劳模的奖杯、奖状是你爸这个副省长给发的，你说我这个省劳模怎么得来的？敢说我不名副其实，就是说你爸跟你妈瞎了眼！”
    ......
    丁经理急得一头汗，劝说哪个都没有人理他。顾家没有来人，苗家估计快到了......
    丁经理正着急，就听人过来说：“苗总到了。”
    田园园立即就知道是苗壮到了，冷哼一声，冲着苗苗道：“一家子都是一个德行，跟着你哥走吧，别脏了人家级宾馆的地！我们俩在这吵也没用，我看在陆铭跟顾中原的面子上，否则，这事儿咱俩没完！”
    苗壮推门进来的时候，正看见苗苗朝着田园园扑过去，嘴里骂着：“不要脸的女人，就知道勾引男人！”
    田园园抬脚就要踹，苗壮忙立即大喝一声“住手！”边说边大步走过去，猛地一把抓住还要上去厮打的苗苗，黑着脸道：“你干什么？”

 1056 苗壮的怒气

    苗壮看着一脸戒备的田园园，耸耸肩，冷笑着说：“张牙舞爪的，不怎么淑女啊。”
    田园园冷哼一声，“装淑女不是你妹妹该干的事儿吗？”
    苗苗看见苗壮来了，委屈得眼睛都红了，抬手指着田园园，大吼着说：“哥，你给她一巴掌，打烂这个女人的脸！”
    丁经理忙上前劝说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又不是什么当紧的大事儿，我看就算了吧。再说了，苗总是男人，怎么能打女人呢，是不是？”
    苗壮抓着苗苗的手，唯恐她上前跟田园园厮打，一边安抚着苗苗，一把转脸对田园园说：“你们公司要的机器，我跟日本那边已经谈好了，下个月就可以提货，这是最快的速度。你们公司只要把厂房准备好了就行，别的没什么。公司的合同，就按照上回的模板来写。”
    田园园见苗壮突然说起两家的生意，也渐渐平息了怒气，看着苗壮道：“没问题。我会让财务跟销售部的人跟你联系，这事儿我交待下去，就不过去了。”
    苗壮微微挑眉，“这么大的单子，当然得我们来谈，小喽啰哪有那么大的权利。要是出了任何差错，你后悔都来不及，你说是不是？再说了，我们天源公司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至于吗？”
    田园园听不得他激将法，当场就答应了，“好，等明天我们公司放假了，我别的不做，先去找你签合同。这样就行了吧？你们把合同准备好。”
    苗壮眼眸深邃，看着田园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却只简单地说了四个字，“不见不散。”说完，拉着一脸怒气的苗苗转身就走。
    苗苗还嘀嘀咕咕地骂：“哥，你就是个缩头乌龟，干什么放过那个女人？就替我给她一巴掌也是好的。我一个人打不过，要是妈也来还差不多。你来了，还有功夫跟她谈生意？真是气死我了。”
    苗壮猛地一拽苗苗的手，气道：“早给你们说过了，离开这个女人远一些，她就是个疯子，你跟她吵什么吵？还想拉着妈过来跟她打？可真有你的，你觉得就凭你跟妈两个人，能打过她？”
    “不知道这个女人一直是个干体力活的？力气比男人还大。她的右胳膊，快赶上健美教练的肌肉了，只怕力气比一般男人的还要大些，你跟妈哪里是她的对手。所以，以后别跟她见面，你们讨不了好的。”
    苗苗当然不服气，怒气冲冲地道：“难道我们就这么白被她欺负了？”
    苗壮拉着苗苗，快步下楼，一听这话，十分不赞同，“你欺负她在先，就别想着她乖乖被你欺负。那个女人是好惹的吗？这回的事儿，我看就是你的错。好好的，干嘛招惹她？”
    “再说了，那个节目做的十分不妥，没有真凭实据，光凭苦主一番话你就冲上去，不是白白地被这女人抓了把柄？还有，今天你跑来干什么？”
    “要不是丁经理把你拉到办公室，被丽人公司的人看到了，不暴打你一顿才怪呢。不是我来，等会儿丽人公司的人找过来，有你好受的。”

 1057 兄妹大吵

    苗苗被苗壮拉得跌跌撞撞地，一听这话，更是生气，怒道：“我就是专门跑来让她在下属面前丢人的。丁经理倒好，一把把我拉到楼上，都没有见她们公司的人，我还不解气呢。”
    苗壮更是恨铁不成钢，“你这个没脑子的。你以为她们公司的人是好惹的？别以为你是副省长的女儿，就不敢动你。要是知道你就是给她们公司泼脏水的记者，不过来群殴你一顿才怪。”
    刚到楼下就看见洪梅跟孙副总，俩人正在院中急得团团转，好像在等人。
    见苗苗下来，洪梅立即上前一步，“刚才不是你找我们总经理吗？她人呢？”
    “死......”苗苗的话没有说完，苗壮猛地一握苗苗的手，对洪梅说：“在二楼丁经理办公室，马上下来。”
    说完，拉着苗苗就上了自己的车子。
    洪梅跟孙副总看苗苗脸色不好，还张开就说了个“死”字儿，便知道田园园跟这个女人吵嘴了。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忙往二楼跑，正好迎面碰上田园园下楼来。
    “总经理，有什么事儿吗？”洪梅有些担心地看着田园园，“我看刚才找你的那个女人......”
    田园园摆手止住了洪梅的话，看着已经开出院子的苗壮的车，冷哼了一声。
    “没事儿。一个垃圾而已，我们不值得跟她生气，好在事情已经解决了。要不是看在朋友的面子上，今天非得给她一耳光，还敢找过来给我弄难看。”
    两人都不知道她说的这个女人是谁，看田园园不高兴，两人也不敢再问，孙副总忙说：“没事儿就好。”
    洪梅也说：“咱们回去吧，大家都已经回公司了。”
    “嗯。走。”田园园接过洪梅递过来的自己的包包，“回去还得备年货呢，今天下午我要大展身手，说实话，好久没有做过大锅饭了。”
    ......
    苗壮把车子开得飞快，苗苗嘟着嘴不说话，脸色却是十分生气的样子。
    见苗壮要回家，苗苗突然一把抓住苗壮的胳膊，声音带了哭腔儿，“哥，陆铭老是这样，我该怎么办？”
    苗壮皱眉，猛地一甩胳膊，苗苗只得放了手，抬起胳膊擦自己的眼泪。
    苗壮听苗苗哭哭啼啼地，心里更加烦躁，“哭什么哭？出息！一个陆铭，就把你弄得活不成了是不是？那个臭小子有什么好，平时连话都不多说，无趣得很。”
    “要不是有那家世、脸长得能看，我真不知道他哪里吸引女孩子！也就是你，一头扎到他身上。看你成什么样子了，就算死乞白赖地嫁给他，一辈子在他面前也抬不起头！”
    苗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哽咽着道：“我就是一头扎到他身上了，能怎么办？我就是喜欢他的脸、喜欢他的家世、喜欢他不多话，能怎么办？！”
    苗壮被苗苗哭得不耐烦，猛地吼了一声，“给我闭嘴！再哭一声，我就把你扔下去！”
    苗苗见苗壮一点儿不给自己出主意，还吼自己，也恼了，拍着车子大叫：“扔吧扔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连个乡下女人都比不过，我还活个什么劲儿！死了算了！呜呜呜......”

 1058 第一次给他

    苗壮气呼呼地看着一脸泪痕的苗苗，猛地把车子停到了路边，“你说吧，到底想怎么样？”
    苗苗狠狠地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红肿着双眼，看着苗壮，吞吞吐吐地说：“我有个办法......就是你得帮我。”
    “说！”
    “哥，我要是跟陆铭他......睡了，他会娶我的吧？”
    “苗苗！你这个......”苗壮一听这话，气得脸色紫涨，抬手就给苗苗脸上来了一巴掌，“这么不要脸的话都说得出口，不怕爸爸妈妈气死？”
    “哇......”苗苗又羞又恼又痛，嚎啕大哭，“我就是喜欢他，没有陆铭我活不成，哥，你帮帮我吧，哥......”
    “滚！”苗壮气得一推苗苗，“你给我滚下去！我苗壮没有你这个妹妹！”
    苗苗的头“砰”地一声撞到了车窗玻璃上，不仅没有滚下车，反而转身扑过来一把抱住苗壮的胳膊，哭着大喊道：“就这一回，成不成的就这一回......这辈子不能跟他结婚，跟他睡一次也不枉活这一辈子。第一次我给他、给他！哇......”
    苗壮咬牙切齿，抬手就要打，看着哭得差点儿断气的亲生妹妹，终究不忍心，狠狠地把苗苗推到在座椅上，“他妈的！”
    也不知道在骂谁，骂完猛地发动了车子，狠狠第一踩油门，车子飞一般地开了出去。
    把路边的行人吓了一跳，纷纷冲着车子骂，苗壮却已经走得远了。
    ......
    田园园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手里垮了个大篮子，里面满满的都是各种炸货，丸子、小酥肉、炸鸡块......
    进了大院儿，看着楼上各家窗户里露出的温馨灯光，心里暖洋洋地，走路都快了几分。
    进了小院子，离多远就看见梁梦雪带着孩子在家门口玩儿，田园园忽略掉身后走出院子，想要跟自己答话的春柳，走向梁梦雪，笑着问：“嫂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梁梦雪拉着孩子迎上来，“我回来得早，是第一批领的。孩子闹困也没法帮忙，在那也是添乱，就跟凤娟一起回来了。他们发的的时候，都是带孩子的先领，我就说多不好意思。”
    田园园拿起一块小酥肉递给孩子，说：“那有什么，应该的，大锅上又是火又是油的，孩子们在那也不安全，你们第一批领正常。晚饭吃了吗？婶子说咋样？”
    梁梦雪笑道：“当然好吃，你做的嘛，爸妈都说味道好。又说领了那么多，今年过年不用炸东西了，一冰箱塞得满满的。要不是得请客，就我们一家子五口，得吃到出了正月。”
    田园园一边逗着孩子，一边摇头。“不多，我还嫌少呐，要是能买到，还要给大家再发点儿鱼啊、鸭啊啥的，可惜，附近村子里买不到，只能算了，年前也忙得很。”
    “对了，分红你给长辈们说了吧？要是想用现金，我就让财务上把钱取出来，要是用不了那么多，就让他们给你们办张定期一年的存折。”
    梁梦雪转头看了一眼家里，“我说了，爸妈的意思都是办成三年期的存折吧。这么多，家里没什么大事儿，一时半会的也用不到。你看哪天办好了，我去公司拿。”

 1059 是做饭，不是做...

    田园园抬手给孩子紧了紧帽子，对梁梦雪说：“你别跑了，大冬天的还带着孩子，我这两天得一直去市里，顺便给你们带回来就好了。”
    梁梦雪当然高兴，忙说：“嗯，那也行。不耽误你了，赶紧回家做饭吧，你家赵团长刚才已经过去了呢。”
    田园园一听，忙转身走了，“好，嫂子，那我走了。”
    “嗯，赶紧回吧。”说完，梁梦雪也带着孩子回了家。
    李秀英正好从堂屋里出来，接过支愣着胳膊要抱抱的孩子，看着田园园的背影，赞道：“园园这孩子可真能干，多亏听了你爸的，要不，哪有这两万多块分红。”
    ......
    田园园回到家，屋里正亮着灯，这情况可不多见，心里喜滋滋地也热烘烘地。可是转眼想到也没有几天团聚了，又是心里一沉。
    听见赵玉成在厨房里叮叮当当地不知道弄什么，田园园忙堆起满脸笑意，抬步进了厨房。
    看着腰里围着围裙，手里拿着菜刀正砰砰砰切菜的赵玉成，田园园不由得笑了，“哟，我们家赵大团长，这是要做饭还是怎么着？”
    赵玉成歪头看过来，见田园园挎着的篮子里满满都是好吃的，不由得有些气馁，把菜刀往菜板上一扔，直起身来，“早知道你带菜回来，我还干嘛费这劲！”
    田园园看着桌子上被切得一片厚一片薄的茄子片儿，哈哈大笑，“被你切成这样，这个茄子也是死不瞑目。”
    赵玉成抬手接过田园园胳膊上的篮子，放在桌子上，又解开自己的围裙，狠狠地摔在菜板上，怒：“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这丫头，给我说两句好听的，要不，哼，今天晚上别想吃饭。”
    田园园更是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呦呦呦，还被我说恼了。我看看，乖哈，俊脸红了。啊哈哈哈.......”
    赵玉成恼羞成怒，抬手一把把田园园拽到怀里，猛地咬住田园园的唇，恶狠狠地就亲了下来。
    “唔......”田园园正笑得厉害，一下子被堵住了呼吸，又被赵玉成抱得两脚离地，吓得一把搂住男人的腰，死死地攀住男人的身体。
    赵玉成很满意，渐渐地加深了这个文，田园园不止不住觉得被男人带着渐入佳境，浑然忘了这是厨房，而自己一身一头的油烟味儿。
    一阵长长的法式热吻过去，赵玉成餍足地抬起头，两手捧着田园园滚烫的俏脸，眼睛深深地看见田园园的眼睛里，哑声问道：“别吃饭了，上床给你肉吃。”
    “不要。”田园园噘嘴，红着脸一把拍掉男人的手，“累了一天，不填饱我的胃，可没力气承欢。喏，把篮子里的菜随便挖一碗，跟茄子一起炖上吧。”
    “我做。”赵玉成一把把田园园抱起来。
    田园园吓了一跳，忙拍男人的胸，“不要啊--”
    赵玉成闷笑，把田园园往椅子上一放，安置她做好，“想哪去了？你给我好好坐着，看我给你做饭。”
    田园园乐了，“这样啊。”
    赵玉成抬手捏捏田园园的鼻子，“你以为哪样？”
    田园园吐了吐舌头，“以为你要做爱呢。”
    赵玉成抬手就给田园园的额头上来了个脑瓜崩，笑道：“小脑瓜天天想什么呢？不是做爱，是做饭。”

 1060 我叫你肉肉？

    田园园心里暗自囧了一下，却还嘴硬，“谁让你一贯形象不好......”说着，自己忙洗手做饭。
    赵玉成转身，把田园园摁在椅子上，眼睛看着田园园，似笑非笑，“我说了，今儿个我来，你呀，就等着吃吧。”
    田园园果然老老实实地坐在了椅子上，只是，嘴里却不停地给他指挥着，“先把稀饭熬上。做个大烩菜吧，葱切段、姜切片，少放点儿酱油......”
    赵玉成很聪明，就是没做过炒菜罢了。
    不过，大部分菜都是熟的，又有田园园这个大厨现场指挥，很快就弄出来一个大烩菜。
    味道还是很不错的，反正没有多少卖相就是了，却也让人食指大动。
    田园园起身，把馏好的馍从钢精锅里拿出来，放在塑料筐里端上饭桌，赵玉成已经把两人的饭盛好了。
    熬得最简单的小米粥，黏黏糊糊地，上面撒了几颗嫣红的枸杞跟大枣，闻着就是一股香甜。
    两人对面坐了，田园园伸手去够筷子。
    赵玉成胳膊长，抬手就把筷子给田园园递过来，“胳膊短的丫头，这里。”
    田园园娇嗔着接过筷子，却转手在他手上敲了一下，“说谁呢？显摆你长胳膊、大长腿是不是？”
    赵玉成眼眸晶亮，俊脸含笑，“嗯，就是比你胳膊腿都长，气死你。”
    田园园皱皱鼻子，“幼稚！”
    赵玉成闷笑，抬手又给田园园拿馍，“多吃点儿，今晚的菜是我做的，可是团长牌、温暖牌，好吃不好吃，都不许剩。”
    田园园“噗嗤”一声笑了，“切。不就是让我捧场吗？好说，叫声好听的，我就把这盆菜都吃了。”
    赵玉成突然哈哈大笑，“哈哈哈......我怎么感觉这该是我说的话？”
    田园园不依，娇哼着撒娇，“叫不叫嘛......”
    赵玉成佯装思考，“叫什么好听的呢？你想让我叫你什么？媳妇儿？老婆还是亲爱的？”
    田园园小脸突然一红，“不要了，谁稀罕。切。”
    赵玉成突然俊脸伸过来，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田园园，一本正经地说：“这么瘦，不好。我喜欢你多点儿肉，要不，压着都不软了。不如，我叫你肉肉？”
    “噗--”田园园差一点儿喷了，看着赵玉成，娇嗔着说：“你敢！惹恼了我，我就当着大家的面，叫你成成！”
    天天惦记着吃肉，看看，暴露了吧！
    赵玉成立即暗自哆嗦了一下，挠挠头，“那，还是算了。”
    田园园第一回合胜利，得意地说：“什么嘛，一点儿想象力也没有。算了，就还是叫我的名字好了。”
    赵玉成垂眸，突然又抬眼看着田园园，笑得得意，“我想到了一个，等会儿叫给你听。”
    田园园好奇了，“说说看嘛，不好听，还要改的哦。”
    赵玉成满脸得意，“你一定喜欢。嗳，别光说话，赶紧吃饭。”
    田园园抿嘴笑着，夹起一块小酥肉，递给赵玉成，“啊--”
    赵玉成张嘴接了，轻轻地嚼了几下，“嗯，肥瘦均匀，很香，好吃。不愧你的手艺，真心不错。”
    这下轮到田园园得意了，“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ps:后天要pk，十更，大家多支持哈

 1061 温馨

    “嗯，就是，我赵玉成的女人是吃素的嘛！”赵玉成猛点头，自己下手夹菜给田园园投喂，“尝尝我做的菜，给个表扬呗。”
    田园园张嘴接了，笑着说：“很好、很好，赵团长手艺高超，小女子佩服。”
    两个人说着没营养的话，一顿饭吃得倒也十分有趣。
    等田园园吃饱喝好，已经九点多了。
    赵玉成洗刷干净，接过田园园递过来的毛巾擦干了手，握住田园园，“去操场上转转吧，这会儿睡觉，积食就不好了。”说着，拉着田园园就出了院子。
    田园园身上的羽绒服吃饭的时候没脱，出来还有些热呢。迎面一阵寒风吹来，感觉很舒服，不由得感慨了一声，“好爽！”
    赵玉成转脸看过来，“不冷？”说着，抬手把田园园的围巾给仔细地围上。
    院子里的电灯很亮，照着赵玉成认真的脸，看着男人英俊的眉眼儿，闻着身上淡淡的一股油烟味儿，田园园有一霎那的恍惚。
    好像不是即将离别，而是刚刚归家的男人在自己身边体贴入微、含情脉脉。
    田园园心中一动，抬手搂住赵玉成的腰，把脸紧紧地贴在赵玉成胸前，轻轻地蹭了蹭，“赵玉成。”
    “嗯。怎么了？”赵玉成解开军大衣，把田园园包在里面，轻轻地拍着田园园的后背，轻声问：“想说什么就说吧。”
    “没有。”田园园抬起脸，笑意盈盈地看着男人英俊的眉眼，踮起脚，“吧唧”一下亲在男人的脸上，笑着说：“我们走吧。”
    赵玉成没说话，搂着田园园的肩头，两个人肩并肩地往院子外面走。
    天气很冷。
    自从下过一场大雪，就一直干冷干冷地。白天还会出太阳，但是一到晚上，就十分冷冽。
    这里是山脚下，背后的翠屏山挡住了北边的寒风，感觉还没有太大的风。
    院子里路灯昏黄，照着不算太宽的路，把两人的影子拉长又拉短，肩并肩起却也十分温馨。
    两个人都不说话，大手握着小手，心意互通、满怀柔情。
    不知道谁家的电视里传来歌声、也不晓得哪家的孩子哭哭啼啼，一切都是那么自然、那么让人安心。
    赵玉成看着前边不远处曹政委家的院子，用力握了一下田园园的手，“梁梦雪去上班了？今天我回来碰见她，说她去公司了。”
    田园园抬眼看着曹家院里的灯光跟几个亮着灯的窗户，点点头，“嗯。今天公司算是团拜会，我让她过去了。年后正式上班，今天跟大家都见个面，认识一下。梁梦雪还可以，不是个很张扬的人。”
    赵玉成说：“她娘家是市里的普通职工家庭，跟曹家当然不能比。嫁到这样的家庭，有她说话的份儿？人还算贤惠。曹政委两口子都挺满意的，就是文化不高，也没什么优点。”
    田园园也早发现梁梦雪不堪大用，好在不会跟自己争权夺利，更不会给自己戳事儿，所以很放心。
    “这样最好。要是太能干了，反而一山不容二虎，事情就大条了。”

 1062 不放心

    赵玉成扯了扯嘴角，“像你这么能干的女人不多，不用担心这些。只要她安分守己的，你就把她当普通员工就好。分红按时给曹家发了吗？”
    “嗯。今年是头一年，效益不是太好，一家只分了两万块。”田园园摇头，“明年的情况只怕还不如今年。贷款几十万，得会儿还呢。”
    赵玉成宽慰道：“钱慢慢挣、贷款也慢慢还。只要企业效益好，什么都不怕。”
    田园园点头，“嗯。本来我想拉陆铭入干股，陆铭拒绝了，我这才贷款的。要不，明年还好过些。”
    说完，突然有些后悔。
    自己果然是个没脑子的，怎么又在赵玉成面前提陆铭。
    赵玉成却说了一句，“是该谢谢陆铭，人真不错。对了，定好日子了吗？请他们一家过来吃饭。”
    “还没有呢。”田园园说：“我们公司是放假了，我得看你的时间，还有陆铭、顾中原都得有空才行。对了，还有顾鉴跟陆老将军，要是能聚齐了最好。”
    赵玉成想了想，“你给顾中原定下时间就好。其他人都在市里呢，吃个饭耽误不了什么，只要避开他们家的饭局就行了。”
    “嗯。我知道了。明天我要去天源公司签合同，见了陆铭，我把你的意思跟他说一下。”田园园抬起头看赵玉成，见他表情正常，才问：“是在咱家请客，还是定个饭店？”
    赵玉成微微笑了，“当然来咱们家更有诚意。你把他们几个先定下来，我这边再给他们通知。团以上的首长，就跟他们一齐请吧，也就三桌。别天天请客，动静大不说，你也受不了。”
    “就是有个事儿你别忘了，你得问问陆老将军的意思。老爷子还不一定乐意这么多人跟他一起吃饭，要是他不喜欢，咱们就单独请他们。”
    田园园想着陆老将军的倔脾气，不由得抿嘴笑，“好。我知道了。”
    操场上很安静，不远处响起了军号声。
    田园园很喜欢这种有组织、有规律的生活，看起来刻板无趣，其实很有节奏感，很能给人提劲儿。
    赵玉成握着田园园的手，说：“以后晚上吃完了饭，就自己出来转转。要是能跑上几圈最好，不过，刚吃完饭别剧烈运动。”
    “天太冷，就去宾馆住，家里不差那点儿钱。来回跑辛苦不说，你一个人住着这么大院子也无趣。要是你妈能过来陪着你最好。”
    田园园心里虽然有些酸酸的，却还是强撑着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还要妈妈陪着呀。家里的生意那么忙，她虽然身体不好，也顶个大劳力用呢。家里还有小孙子，我让她来，只怕她还舍不得。”
    赵玉成紧紧地握了一下田园园的手，“学校食堂跟澡堂差不多也该关了，要是有空，就让他们过来一趟也行。省城的医院医术到底高明些，他们的病过来看看也行。趁着我还没走，用车什么的也方便。”
    田园园不由得低了头，硬生生憋回了眼里的湿意，勉强一笑，“没事儿的。他们都是陈年的旧疾，年纪又大了。别说省城，就是京城的医院也没用。大过年的就不折腾他们了，你只管放心走吧。我会照顾好自己。”

 1063 春柳的心思

    赵玉成便不再说话。
    天很晚了，寒风呼啸，身子也渐渐冷了，赵玉成握着田园园的手，两个人开始往回走。
    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没了说话的兴致。
    田园园轻轻地挽着赵玉成的胳膊，抬步跟着赵玉成，两个人穿过大院儿，很快就回到了前院儿。
    春柳见两个人过来，从屋里端着洗脚水走了出来，往水池里泼了，跟两人笑着打招呼道：“赵团长、园园嫂子，你们这是遛弯儿去了？”
    赵玉成一贯不跟别的女人说话，田园园也不是很喜欢关军长家的这个小保姆，只是淡淡地点头，“嗯。”
    说完，两个人就要过去。
    春柳忙往前走了一步，笑着说：“园园嫂子，我们家这两天得请客呢，要是有时间的话，我们夫人想请你过来给做几个菜，你看成不成？”
    赵玉成不说话，田园园也只是说：“不一定有时间。再说了，我做的菜就那样，你也可以的，不一定非得我去。”
    春柳忙说：“园园嫂子，你可真是客气，这院里谁的手艺能比过你去？我们几个都想跟你学呢，就怕你没工夫教我们。年前各家都请客，谁家饭菜好、谁家饭菜差，都怕被别人比下去，你是不知道......”
    田园园有些不耐烦了，“到时候再说吧。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走了。”
    说着，挽着赵玉成，两个人回自己家去了。
    看着两人走远，估计听不见了，春柳气呼呼地把盆往地下一放，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嘀嘀咕咕地骂。
    “乡下出身的泥腿子，有什么了不起？会做个饭就这么嘚瑟，要是成了军长夫人，还不得把尾巴翘到天上去？”
    “春柳，你干什么呢？弄这么大动静？”堂屋里突然传来军长夫人不满的声音，“摔摔打打地，弄坏了东西是小事儿，聒噪得人看不成电视。”
    “知道了，夫人，是我不小心弄翻了脸盆，又跟园园嫂子说了几句话。”春柳恨恨地冲着堂屋的棉门帘小声“呸”了一口，转身掀开自己小屋的棉门帘，狠狠地甩了一下，却轻轻地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春柳把羽绒服脱了，盖到被子上，脱鞋上床。
    掀开被子，拿出被窝里藏着的一瓶好酒，坐进被窝，靠在墙上。
    还是得赶紧出手，要是被发现就糟糕了。就是酒瓶带盒子，有些大，该藏到哪里带出去好呢？
    不如跟前几回的香烟跟特产一样，还藏在宽大的羽绒服里。自己抱着肚子，假装很冷，只要出了大院儿，就不怕了。
    趁着冬天多弄几趟，等到了夏天，就没有机会了。请客少、东西下得慢，少了什么，说不定主家能发现。还有，夏天衣服穿的少，想藏啥都难。
    春柳突然起身，弯腰爬到床底，翻开那块砖，拿出层层包着的那包药粉。
    赵团长家开始请客了，机会就在这几天。等年后开拔了，再想让田园园出丑就不太容易。
    或许，甚至等不到过年，年前张素芝过来拜年，就得质问自己。要是再不拿出点儿动作来，自己的日子也不好过。毕竟，收了苗家不少钱财跟衣物，人家不会白养自己的。

 1064 谈判

    还有，豆子跟粉团儿的事儿，一直没见上面呢。自己收了粉团儿不少钱，事儿一直没办成，也是个麻烦。
    豆子这个人也真是的，哪像个男人！竟然还有猫不吃腥的。看他长得跟个女孩子似的，别是不喜欢女人吧？
    听说这部队里，有的男人还喜欢男人呢。前几天隐隐约约地听说，哪个营的两个兵被退回去了，俩人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不过，有的是机会，赵团长家马上就该大请客了。家里没那么多菜，肯定要去老乡家买菜什么的，只要带豆子出门，粉团儿就会见到他。
    春柳胡思乱想了一通，拉灯睡下，还想着怎么能让豆子跟粉团儿见上一面，成不成的自己也算交差了。
    ......
    第二天上午，田园园带着孙副总，直奔天源公司。
    陆铭跟苗壮都在呢，其实，也是在等田园园。
    年底业务多、杂事儿也多。
    但是，依这俩人的身份背景，倒不需要跟田园园似的，到处跑着给那些领导、客户请客送礼。但是，被别人请客，也是应酬。
    陆铭都一概谢绝了，有些推不掉的，也让苗壮去。
    苗壮一晚上要赶几个酒场，心里也是厌烦透顶，能不去的就派秘书跟下面的经理们去，所以，上班的时间都在公司。
    见田园园带着孙副总，陆铭不由得垂了下眼皮，却又立即抬起眼看着两人，微笑着起身，“过来坐。”
    自己亲手给两人倒好了茶水，“合同，苗总已经拟定好了，你们看看，要是没问题就可以直接签了。”
    说着，接过秘书递过来的合同，示意她去喊苗壮。
    因为是两笔业务，所以是两个合同。一个是采购合同，一个是借贷合同。
    田园园跟孙副总一齐，细细地研究每一个条款，陆铭安静地坐在一旁，喝着茶水、看着两人。
    苗壮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田园园一脸认真跟孙副总探讨着，陆铭神情呆滞、满眼痛苦地看着田园园。
    苗壮狠狠地皱着眉头，抬手敲敲房门，“这么早就来了。”
    田园园转脸看了一眼，没理他。倒是孙副总忙起身，“苗总。”
    陆铭垂眸喝茶，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里复杂的情绪，等稳住心神，陆铭抬起眼，看向苗壮，“你们谈吧。”
    说着，站起身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后面，拉开老板椅坐下，拿过手边的文件低头认真地看了起来。
    苗壮鄙夷地“嗤”了一声，拉开会议桌前的椅子坐下，对田园园跟孙副总说，“有什么问题，直说。”
    田园园看了一眼苗壮，“问题倒不大，跟上回的合同差不多。就是，借贷合同上，还款的日期能不能再延长些？你也知道，我们公司明年要还贷几十万，银行那边的日期定死了的......”
    苗壮白了田园园一眼，冷哼，“银行的你得准时还，我们公司好欺负是不是？”
    田园园看了一眼陆铭，转脸对苗壮说：“没欺负你们啊，这不是正跟你商量呢嘛。我们可是老客户，又有实在困难，就给我们点儿优惠。我保证，两年内把银行加天源公司的本息都还清。”

 1065 陆铭的心疼

    闻言，陆铭的手微微一抖，把根本没看进去一个字儿的文件放下，抬头看向苗壮。
    苗壮无视陆铭的眼神，看着田园园冷冷地说：“谁知道丽人公司一年之后会不会倒闭。两年时间太长，最多一年半，否则......”
    不等苗壮说完，陆铭插话了，“苗总，问问公司财务，要是可以，就给丽人公司延期吧。”
    苗壮怒，转头瞪陆铭，嘴唇动了动，到底没说话。
    当着田园园跟孙副总，陆铭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孙副总忙打蛇随棍上，笑着对苗壮说：“是啊，天源公司放贷也能收利息，我们公司又不是会赖账的人。陆总也发话了，苗总，行个方便吧。”
    田园园不说话，看了一眼陆铭。
    陆铭的视线跟田园园视线一触即分，不等看清田园园眼里的情绪，就低头接着看文件了。
    苗壮看两人眉来眼去地，十分生气，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陆铭，又转脸怒视着田园园，“我们公司财务紧张，明年有好几个大项目，没钱！”
    田园园坐直了身子，俏脸渐渐地紧绷起来，眼睛看着苗壮，有些不快，声音也有些冷。
    “苗总，不至于像你说的那样。要是真如此困难的话，贷款的事儿，你们起初就不会答应。现在既然要给我们放贷，我们又不是不给利息，丽人公司也没有经营恶化的迹象。天源公司多延长几个月，最多半年，我觉得不是问题。”
    苗壮冷冷地看着田园园，“说得好听。一个街道小厂，上来就背上几十万的债，你以为明年日子好过？幼稚！我们公司不能被你们给拖垮了，俗话说，夜长梦多。要让我们延长时间也可以，利率再调高一个百分点。”
    陆铭微微皱起了眉头。
    苗壮是个经营好手没错，为天源公司考虑得也对，只是，谈判对象是田园园，陆铭心中十分不忍。
    看向田园园的眼神儿，满满地都是心疼。
    见她果然狠狠地皱起了眉头，心里一颤。
    多想把所有的一切捧到她面前、多想抬手抚平她额头的皱纹、多想站在她身前挡住一切风雨，可是，不能......
    这些都是她以后要独自面对的，帮了她一时，不能帮她一世。
    既然她选择当个女强人，不是躲在家里被男人呵护，那么，该受的就得让她受着。
    虽然自己心疼，恨不得给苗壮一脚踹到楼下去，但是还得咬牙忍着。
    见陆铭不过看了一眼，还是选择低头看文件，苗壮渐渐升起了一阵报复的快感。看向田园园的眼神儿，充满了胜利，更多地是挑衅。
    哼，死女人，苗苗跟陆铭本来好好的，都是你！
    田园园却没有功夫看陆铭跟苗壮了。
    田园园捏着合同，跟孙副总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心跟不甘。
    孙副总正要说话，田园园摁住了他，抬头看向苗壮，淡淡地说：“苗总，起初我们虽然没有商定贷款时间，但是这么半路突然要提高条件，好像不是君子所为。”
    “再说了，我们是以机器做抵押的，价值二十多万的东西呢。就算我们还不起贷款，机器也好出手，天源公司不亏。你看......”
    ps:后天要pk，十更，大家多支持哈

 1066 气死你

    苗壮紧了紧身上的羊绒大衣，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了些，甚至不接田园园的话，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茶，才开口说话。
    “什么亏不亏？做生意嘛，有赔有赚，我不是不知道。不确定的因素都是风险，我作为公司总经理，有义务也有责任，把公司的经营风险降到最低。我说得对吧，田总？”
    田园园看着一脸认真的苗壮，忍着抬手给他一巴掌的冲动，点点头，“没错。”
    苗壮更加得意，“既然我说的没错，站在我的立场上，给你多要一个百分点那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田园园靠在了椅子上，看着苗壮，微微笑了，“苗总，我是丽人公司的总经理，不答应这一个百分点，也是为了公司的利益。所以，理解万岁。你就别提高了，还是老样子吧。”
    苗壮脸色一僵。
    这个女人，还真是难搞。
    见苗壮脸色不好，田园园也尝到了胜利的滋味，乘胜追击，“还有延期的事儿，既然天源公司财务困难，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了。”
    “好在，我们丽人公司现在还垄断着市场，再加上过了年新上两条流水线，所以，我想着，咬咬牙，天源公司的钱跟银行贷款都没有多大问题。”
    “不过，明年年底或者最多明年，我们公司再上新的流水线，就不一定再来找天源公司了。财务困难嘛，垫不了资，我们就让别家外贸公司帮我们做。”
    “多年的朋友了，我可不忍心再拖你们下水。当然，这是以后的事儿，就先不说了，还是先把今天的合同签了吧。”
    说着，看也不看苗壮气得紫涨的脸，拿起钢笔，低头认真地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陆铭抬眼看过来，眼睛里满是赞赏。而看向苗壮的眼神儿，却满是责备跟警告，甚至隐隐约约地还有一丝幸灾乐祸。
    苗壮怒，“啪”地一拍桌子，指着田园园，怒气冲冲地道：“田园园，你威胁我？！”
    田园园把签好名字的几份合同都推给苗壮，看苗壮一脸怒气，却一点儿也没有发火，反而一脸无辜。
    “苗总，你想多了。我这是说实话，还为天源公司考虑。你要是那么想我，绝对是你小人之心。好了，签字吧，都是按照你写的合同，我一个字儿没改。”
    苗壮吃瘪，心里呕得要死要活。见田园园不卑不亢，而孙副总有些得意，陆铭甚至有些幸灾乐祸，更是恼羞成怒。
    “哼”了一声，一把抓过合同，拿起笔，刷刷签上自己的名字，“啪”地把合同拍在田园园面前，怒气冲冲地道：“好了！”
    田园园示意孙副总收起一份，抬眼看了一眼苗壮，好言相劝，“怒伤肝。面赤、气逆、头痛、眩晕，甚则吐血或昏厥卒倒。年轻人，肝火太旺不好。”
    这几个人，就数她年纪小，她还故作老成，给苗壮说话像老人劝孩子似的！
    孙副总闷笑；陆铭头更低了，肩膀却可疑地在抖动。
    苗壮气个倒仰，“田园园，好你个......”
    ps:明天要pk，十更，大家多支持哈

 1067 约会

    苗壮一时间气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却也有忍着没有骂出口。
    田园园挑眉，“好自为之。我们走了，苗总，再见。”
    苗壮气得拂袖而去，关上门的一霎那就听见田园园问陆铭，“陆铭，这一段多亏了你。这不，也快过年了，我跟赵玉成想请陆老将军跟你过来我家吃饭。”
    见陆铭点头，田园园说：“还有顾团长跟顾书记，要是有空，都一块儿过来。就是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
    苗壮脚步一顿，就听陆铭声音带着笑意，“年前什么时候都好，我们都在家的。”
    田园园一喜，忙说：“那就年二十六中午怎么样？”
    “好。我回家给外公还有我哥说一下。就是顾中原，年二十六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估计也差不多了。”陆铭说：“等我问问，再给你回电话。”
    田园园当然没意见，不过还是问了一句，“赵玉成的意思是，陆老将军要是过来，就把部队里的首长们一起请了，你也知道，我们年后请不成。”
    “就是担心陆老将军不喜，要不，你问问他老人家的意思。他要是不乐意，就把他们往后放，先保证让老爷子高兴。”
    陆铭几乎想也没想地就答应了，“没问题。一并问了外公，我再给你回电话。”
    田园园说：“我们公司已经放假了，你给我打电话不方便，我后天中午给你打怎么样？”
    “嗯，好的。”陆铭看着田园园，微笑着说：“后天中午12点，我在家等你电话。”
    看田园园跟陆铭握手道别，苗壮在门外鄙夷地转身走了。
    听听，两个不要脸的家伙，还约会呢！切！
    田园园跟孙副总满载而归，高高兴兴地出了天源公司所在的大厦，上了邢师傅的车，三个人一起回了公司。
    田园园把合同放好，孙副总已经去财务上拿了钱，洪梅把买好的各种礼品放在了邢师傅的车上，几个人又出发了。
    年前就是送礼的时候，大家相互拜年已经成了约定俗成的规矩。不算行贿受贿，但是其实还是有些这方面的意思。就是钱数跟礼品比较少，构不成犯罪入刑的数字罢了。
    丽人公司的礼物有些特殊，不是大家最常见的烟酒，而是一家一篮子炸货肉菜、然后就是一箱子卫生巾，当然了，红包是不能少的，里面都是一模一样的一百元钱。
    洪梅跟总经办的人早就把该送礼的领导们的家庭住址打听得清清楚楚了，就这么大白天地送礼上门，一点儿不怕别人看到，其实大家看到的都是过年菜跟一箱子货，几乎没有人在意。
    要是大晚上的拎着烟酒上门，反而引起大家的注意跟警惕，甚至反感跟举报呢。
    工商、税务、商业局、劳动局、卫生局......
    各个主管机关的头头几乎都是男人，白天当然不在家。家里老婆孩子、父母亲眷当然在的。
    见丽人公司送来的东西如此实惠，都十分喜欢，当然了，红包也是要的。
    说起来，真正廉洁的官员几乎没有，更别提这些爱贪小便宜的家人了。
    ......

 1068 能来

    一天把领导这些人家里跑了个遍，明天跟后天就是供货商跟客户了。
    洪梅还有些不解，“供货商吧，咱们求着他们，送也就送了。客户们现在可是求着咱们的，为什么还要巴结他们呀？”
    田园园挑眉，“现在是卖方市场没错，因为现在还是计划经济时代，物资匮乏。你等着看吧，快则三五年、慢则七八年，情势就会反转过来。”
    “到时候变成了买方市场，有生产企业哭的。咱们现在得势时，态度谦恭；等我们失势时，那些客户才会对我们不离不弃，帮我们度过危机。这就是前瞻性。你不搞经营，不懂的。”
    孙副总嘀嘀咕咕，“我是搞经营的，也不懂呢。”
    田园园笑，“我本来打算请人过来给大家上课的，年前忙忙碌碌地，就这么一晃就过去了。等过了年吧，我给大家请个高手过来上上课，你们就知道了。”
    孙副总是负责生产的，所以，去供货商那里，田园园带上了他。
    没有好的供货商，再好的机器也无米下锅。现在更是个物资跟原料匮乏的时代，要想丽人公司在市场上永保垄断地位，没有好的原料供应商，是不可想象的。
    尤其明年，过了年就开始有银行贷款要还本付息，生产这一块儿，不能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计划经济时代，销售不是问题，会出问题的却是生产。
    孙副总不到五十岁，正是男人的黄金时代。公司改制后，田园园成了一把手，虽然失落了一阵子，但是现在已经彻彻底底被田园园征服，指哪打哪！
    去客户家里，田园园带上的人是庞英兰，销售部经理。
    医院、高校、百文站，这些个大客户，主要打交道的是庞英兰他们销售部。当然了，新上的两条生产线，田园园趁机也给客户交了底，希望年后产品出来，能立即摆上客户的柜台！
    家户太多，田园园足足用了两天才跑了个遍儿，还真有些累。
    中午回到公司，田园园看着时间，给陆铭打了电话。
    电话铃只响了一声，就被人接起，好像就在电话边守着似的，“喂？”
    陆铭低沉的声音传来，田园园诧异了一秒，忙说：“你好，我是田园园。”
    “嗯。”陆铭不紧不慢地，“是问请客的事儿吧？没问题，都可以去，后天中原也能回来。顾鉴也可以去。”
    “那可真是太好了。”田园园松了一口气，“那首长们......”
    陆铭在电话那头好像轻笑了一声，声音也变得轻快起来，“没问题，就一起请了吧。人多热闹，你也少忙一回。”
    田园园忙追问了一句，“是陆老将军的真心话吧？你别迁就我，依着老人家的心意最好。孝顺孝顺，要顺着他来才对。”
    陆铭笑笑，“没事儿的。”
    电话里头隐隐约约传来陆老将军的吼声，“陆铭，谁的电话你这么墨迹？黏黏糊糊说不完了，再不吃，饭菜都凉了！赶紧过来。”
    田园园忙说：“那......再见。等后天我们去接你们。”

 1069 田园园的尴尬

    “不用。”陆铭轻笑，“我们有车，自己去就好了。”
    田园园说：“要给陆老将军拜年的啊。”
    陆铭顿了一秒，“不用了，你跟赵玉成都挺忙，我们过去一样的。”
    其实，田园园对于陆铭家，心里是有些介意的。他能这么说，田园园心里其实还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田园园说：“那好吧，等见了陆老将军，我们再当面给他拜年好了。”
    陆铭问：“对了，你想要什么礼物？大过年的，空着手上门可不好。”说完，好像感觉语气有些暧昧似的，忙咳了一声，“我带几箱酒行吗？能派上大用场的，过年呢，好酒可不好买。”
    田园园有些尴尬，“那个，陆铭，不用的，你们只管带着嘴来就好。”
    话音儿一落，电话里就传来陆铭的笑声，“是吗？”
    田园园尴尬得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听听，这说得什么话啊！
    “好了，我挂了，11点半，我们在大院门口接你们。再见，我挂了。哦，对了，代问陆老将军好、顾团长好。嗯，再见，挂了吧。”
    田园园语无伦次地说完，“啪”地一声把话筒卡在了话机上，自己扶着胸口喘了半天，才渐渐平复了心情。
    陆铭这个男人，有毒啊！
    不行，自己以后不能再单独跟他说话了。特别是打电话，怎么搞的，比当面说话还暧昧呢。
    或许是话筒就在耳边？感觉他对着自己的耳朵说话似的，好尴尬。真是奇怪......
    陆铭放下电话，心情愉快地回到餐厅，拉过椅子坐下，直到拿起筷子，嘴角都是一直上扬的。
    陆老将军跟顾鉴相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问了句：“女孩子？”
    陆铭正夹菜的筷子一顿，抬眼看着两个八卦的人，挑眉，“嗯。”
    陆老将军跟顾鉴大喜过望，又是异口同声地问：“女朋友？”
    陆铭把菜放进嘴里，不紧不慢地嚼着，点头又摇头。
    陆老将军急了，一拍桌子，“说清楚！”
    陆铭把菜咽下，说了四个字儿，“女性朋友。”
    “切！”顾鉴不以为意，接着吃饭，“就知道不是女朋友！”
    陆老将军看看对面的两个外孙子，气不打一处来，“又是一年了。啊！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能带个女人回来？等你爸妈回来，看我不好好收拾他们一顿。”
    “天天就知道忙工作，儿子不管、孙子不要，我看他俩活得什么劲儿。要不说，你爸混账呢！我早说了，姓顾的不靠谱，你妈还非拧着头嫁过来......”
    “外公，刚才打电话的是田园园。”陆铭不动声色地截住了老爷子喋喋不休的抱怨，“请我们仨带顾中原后天中午去吃饭，你去吗？”
    “去！当然去，为什么不去？天天关在家里，憋死我了。”陆老将军哈哈大笑，“还是部队上热闹些。对了，那丫头说做什么菜了没有？”
    顾鉴抬眼看过来，“上回的狗肉火锅不错。”
    陆铭无语了，“人说狗肉上不了大席面......”
    “嗳，管他，只要好吃就行。”陆老将军不以为然，瞪着陆铭说：“小小年纪，思想就这么僵化，都是你老子给带坏了！”

 1070 陆铭的囧事儿

    “我不是跟着你长大的吗？”陆铭好整以暇地看着一脸不喜的老爷子，“要说被带坏了，也是你的罪过。”
    “混账！我把你养得多优秀，就是顾鉴都比不上！”陆老将军鄙夷地看着顾鉴，“军衔不低，快三十了还没娶上老婆，你说他优秀个啥？没人要的家伙。”
    顾鉴真是躺着也中枪，无语地看着这爷俩儿，“我是没人要，你们俩又有谁要了？”
    陆老将军一噎，“啪”地一拍桌子，怒视着顾鉴，吼：“是，你外婆死了很多年，我对她一往情深才没有再娶。陆铭也有个田园园喜欢着，虽然不能成，好在也心有所属。”
    “你呢？看看你，心里没有哪个女人、也没有哪个女人心里有你，失败啊！还有脸说我俩没人要？！真是该打！”
    顾鉴淡淡地，“外公，不要混淆视听、转移话题，更不要模糊问题、偷换概念，你说的是没、人、要！不管你们是一往情深还是心有所属，目前的形势明摆着，你俩也没人要。跟我一样，你还有啥骄傲的？”
    陆老将军气呼呼地又要发飙，突然没了气势，嘀嘀咕咕地拿起了筷子，“你爸这个最讨厌的，还有老顾、老苗这俩次讨厌的，都有个老婆跟着，还真是让人生气啊.....”
    顾鉴跟陆铭相互看了一眼，不说话，各自拿起筷子吃饭。
    饭桌上一时间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咀嚼饭菜的声音，家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陆老将军很快就吃完了，放下筷子，看着两个心爱的外孙，问：“你们爸妈啥时候回来，可定了日子？”
    顾鉴说：“年二十九晚上回来，爸的事儿多，妈倒已经闲下来了。”
    陆老将军一听，就不高兴，“哼！看看吧，女生外向，她亲爹我在这里没人管，她还有功夫陪着你爸！切！养女儿有什么用，可见都是该打的。”
    陆铭顿了一下，“外公，过完年你什么时候走？我陪你进京，以后不回来了。”
    “真的？”陆老将军大喜过望，突然又冷静了下来，两眼炯炯有神地看着一脸淡然的陆铭，“逃跑了这是？”
    顾鉴看过来，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担心。
    这个弟弟，自小不怎么爱说话，又没有跟着父母、哥哥长大，说实话，有些心思还真让人捉摸不透。
    陆铭抬眼看着陆老将军，有些不高兴，“外公，看破不说破。你这么直白，我很丢人的。”
    “哦，没事儿没事儿。”陆老将军一摆手，不以为然，“在我面前，你有什么丢人的？你啥丢人的事儿，我没见过？比如你15岁那年，第一回弄脏被子......”
    “外公！！！”陆铭大吼一声，把陆老将军吓了一跳，气呼呼地道：“耳朵不聋也被你震聋了。”
    顾鉴低头闷笑。
    陆铭气得一推碗筷，拉开椅子就走，却又突然转过身来。
    陆老将军一喜，讨好地叫：“陆铭......”
    “田园园家的宴席你不要去了！”陆铭冷冷地看着一脸诧异的陆老将军，“哼！乱说话的惩罚！”

 1071 千载难逢

    “嗳嗳嗳，臭小子，我错了还不行吗？”陆老将军也不顾形象了，拉开椅子、抓起拐杖就追了上去，“你出去玩儿敢不带上我？等你结婚那天，我在你洞房门口上吊啊......”
    顾鉴在身后“哈哈哈......”拍着桌子大笑。
    看着爷俩儿一个跑一个追地上了二楼，顾鉴也不吃饭了，把筷子一拍，招呼保姆过来收拾桌子，自己也起了身。
    来到客厅，看着茶几上的电话机，突然心情有些郁闷。
    心有所属却求之不得，还不如自己过得舒坦呢。都说暗恋是一个人的地老天荒，其实，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陆铭早过了情窦初开的年龄，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人，却是个不可能的女人，心里的苦更甚普通暗恋的十倍。看看吧，都要逃跑到京城去了。
    顾鉴摇摇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想了想，突然抓起电话给部队上打了过去。
    ......
    赵玉成在部队食堂刚吃完午饭，就见通讯员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赵团长，有你的电话。”
    赵玉成以为是田园园打来的，忙穿上大衣就走。到了办公室，才知道是顾鉴，“首长好！”
    “嗯。这一段很忙吧？”顾鉴笑吟吟地问：“后天要请客？”
    赵玉成忙说：“是有这个打算，就是不知道老首长跟您有空来吗？”
    “可以。”顾鉴笑笑，“老爷子没事儿人一个，我的假期这回也比较长。年二十六顾中原也能回来，我们一起过去，还有陆铭。”
    赵玉成也很高兴，“好。”
    “陆铭他......”顾鉴谨慎措辞，“给你带来麻烦了吧？”
    赵玉成轻笑一声，“没有。园园的生意多亏他帮忙，不管是在三湾公社还是在东洲，他都挺照顾园园的，我很感激他。”
    下面的话说得便有些艰难，“以后说不定还有事儿拜托他，请他吃饭是应该的。”
    顾鉴却没想那么多，说话的声音甚至带了笑意，“我这个弟弟被老爷子惯坏了，有点儿不靠谱，你别计较。人还不错，就算一时间有些小毛病，不是大问题，都会过去的。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多担待。”
    赵玉成顿了一下，才接话，声音也低沉了许多，“我会的。”
    顾鉴挑眉，想了想，又问：“等你从前线回来，我给你争取个出国交流的机会，要不要？”
    赵玉成一愣，“出国交流？”随即心中一喜，“难道是对抗赛？”
    每年国际上都会组织各国精锐部队进行对抗赛，要是能去，就算不能立功，可也是长见识的好机会，要是能立功，那可就厉害了......
    果然，顾鉴点头，“是的。每年都有的对抗赛，明年是三年一大赛的时候，机会难得。还有一年时间，你准备一下。要是能去，对你以后进步作用很大。当然了，最少也要立个三等功。”
    赵玉成“啪”地一个立正，明明知道顾鉴看不到，还是恭恭敬敬地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高声道：“保证完成任务！”
    顾鉴轻笑，“还没去呢，你小子。”
    赵玉成也笑了，“多谢首长。”
    ps:明天要pk，十更，大家多支持哈

 1072 疑虑（今天十更哈）

    “嗯，机会给你，也要自己把握。当然了，从战场上要全须全尾地回来。”顾鉴意味深长地说：“有命才有一切。否则，什么都是别人的了，明白吗？”
    “是！”赵玉成沉声应道：“首长放心！我赵玉成绝不辜负首长的期望！”
    听顾鉴挂了电话，赵玉成才慢慢地把听筒放在了电话机上，扶着桌子，干脆坐了下来。
    部队出发在即，顾鉴打这个电话，听着很好，不知道到底什么意思？
    顾鉴到底是陆铭一母同胞的亲大哥，要是他在自己身边安插了什么人、动了什么手脚，自己焉有命在？
    虽然不该小人之心，但是战场上瞬息万变，人心难测，到底事情的真相如何，或许只有当事人才清楚明白。
    陆老将军一生光明磊落，养出来的孩子也该是英明睿智，虽然不愿意把顾鉴跟陆铭往坏处想，但是自己已经成了惊弓之鸟。
    一点儿风吹草动，都不由得让人多想。
    冯营长、曹军民落井下石让人心寒；郑凤奇的死更好像就在昨天......
    自己不在，陆铭虎视眈眈、苗家阴险狡诈......田园园再精明也难敌群狼环饲，一个闪失就是万劫不复。
    赵玉成阴沉着脸，大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猛地站起身，转身出了办公室。命人定好了初一晚上回老家的火车票，才稍稍心安了些。
    ......
    田园园回到部队大院儿的时候，凤娟带着孩子正在楼下玩耍，看见田园园一脸疲惫的走过来，忙迎上来，“这是又忙了一天？”
    “嗯。”田园园抬手摸摸孩子的头，“我包里有糖，小华，你自己拿出来吃吧。”说着，坐在了树下木质连椅上，拍拍椅子，“凤娟，你也坐。”
    凤娟坐下，有些心疼，“我说你呀，有些事儿就让孙副总还有洪梅他们去。你一个一把手，把自己累成这样算什么！看看，比上个月又瘦了，眼睛都眍?了，下巴尖得能戳死人。”
    田园园摇头，笑着说：“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我就是忙这两天。这不，忙完了，明天开始，就跟你一样，可以踏踏实实过年了。”
    凤娟不信，“过年？你能闲的住？请客做宴席不说，我听前院几个小保姆都嚷嚷着，让主家请你过去做菜呢！”
    “是吗？她们倒还没有跟我说。”田园园挑眉，“我的厨艺也就那样，她们的其实也不差，有点空指导指导她们就行。”
    “我说也是。”凤娟忙往田园园跟前挪了挪屁股，“要是答应了一家，就得答应第二家。干脆谁家也别去，一视同仁。大家还都没有意见，你也能轻省轻省。”
    “嗯。”田园园点头，“我也是这意思。不行，今年就连曹政委家都不去了。”
    “就是。”凤娟忙说：“一视同仁！曹家要是真心疼你、理解你，肯定不会说啥。大不了你去他们家吃饭的时候，自己动手做就是了。这个，大家都不会说啥了。你说是不是。”
    田园园笑笑，“嗯。对了，后天中午我们家请客呢，你要是有空，就过来帮帮我。陆老将军会来，让你们家丁营长也过来吧。”
    ps:今天要pk，十更，大家多支持哈

 1073 猪食

    凤娟一喜，忙又推辞，“陆老将军来了，陪客的咋也得师长以上，他一个小营长去干什么？都是首长，他跟人家差十万八千里呢。”
    田园园推了凤娟一下，“别给我客气了，我这算给你通知到了啊。这两天我忙得很，你们三口子别等着我叫，早些过来。”
    凤娟喜滋滋地答应了。
    人家愿意提携自己家丁营长，自己感谢还来不及呢，再推辞就真是矫情、不知好歹了。
    田园园又说了两句闲话，起身回家，“做饭去，你们吃过了吗？”
    凤娟也忙拉住孩子上楼，“没呢，他们这几天都回来得晚，人都还没来呢，做了也没人吃。”
    田园园心里一沉，抬步便往家走。
    春柳正在院子里摘菜，见田园园过来了，忙站起来迎上：“园园嫂子回来了。”
    “嗯。”田园园脚步没停，直接就走了过去。
    春柳弄个没脸，悻悻地坐下了。
    看着田园园窈窕的背影，“嗤”了一声，嘀咕道：“跑到怪快，家里又没有男人等着，急着上床呢。真是的。”
    关军长夫人一挑门帘从堂屋里走出来，看着赵玉成家的方向，问春柳，“刚才跟谁说话？我咋听着你叫园园嫂子，是田园园回来了？”
    春柳忙又站了起来，“是的，夫人。这不，园园嫂子刚过去，下班了应该是。”
    关军长夫人白了春柳一眼，“她是你哪门子嫂子？叫得怪亲。等你俩嫂子回来了，再叫不迟。对了，上回让你给她说，让她过来做饭的事儿，怎么回的话？”
    春柳忙说：“她也没说不来，还夸我手艺好。”
    关军长夫人冷哼，“没说不来，也没当场答应来喽？怪难请的。还有，夸你手艺好，你还真信了？以前觉得你做的还能吃，比家里的两个嫂子强。现在跟田园园一比，你那饭就是猪食。”
    春柳心里暗骂，脸上却突然笑了，小声说：“夫人，可不敢乱说，我手艺再不好，也不能说成猪食。您想想，我做的要是猪食，咱们天天吃着，成什么了？”
    关军长细想，突然气笑了，“也是，我这不是骂自己一家人是猪吗？”
    春柳心里想：“家里东西丢完也发现不了，不会做饭、不会洗衣服，不会收拾房间，就会吃，人长得也胖，你他妈可不就是个猪？除了吃，知道屁！”
    外面冷，关军长夫人说完话就要回去。春柳忙跟着进了堂屋，把手里的菜放到框里，问：“夫人，张主任一家啥时候来，咱们第一家是不是要请她们？”
    关军长夫人点头，“可不是嘛。这部队里，也就数咱家地位高，其他人都是下属。司令员家要不在这住。其他人当然以后在请。”
    “市里当然是苗副省长家是第一，不过呢，还得跟他家确定一下，要是日子定冲突了就不好了。你做饭去吧，我给他家打个电话。”
    春柳忙端着手里的塑料筐走了出去。
    看着关上的房门，关军长夫人鄙夷地撇嘴。
    乡下丫头，见过什么？张素芝给几件破衣服，看把她激动地，比自己还盼着他们来呢。真是的！
    ps:今天要pk，十更，大家多支持哈

 1074 两难之境

    晚饭还没有做好，赵玉成就回来了。
    看着自己的爱人在自己身边，田园园当然很高兴。
    现在每天都当成最后一天来过，分分秒秒都不愿意分离，等多呆在一起一秒也是好的。
    赵玉成何尝不是如此？
    看着田园园窈窕的身子在厨房里忙忙碌碌，心里十分难受。摸着裤兜里的火车票，有些犹豫。
    现在的自己，就像一只嘴里衔着小猫的老猫，不知道该把她藏在哪里才安全。
    把她暂时送回家去，是有些自私了。但是，或许，这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赵玉成走上前，接过田园园手里的小塑料馍筐，轻声喊道：“园园？”
    “嗯？”田园园脚步没停，把塑料筐交给赵玉成，转身去盛菜。
    听赵玉成半天不说话，才意识到不对。转脸看着一脸沉思的赵玉成，田园园走过来，“怎么了？有话就说呗。”
    赵玉成抬手接过盘子，放到饭桌上，抬眼看着一脸疑惑的田园园，问：“你想不想回家一趟？”
    “什么时候？”田园园诧异地看过来，“怎么突然想让我回家？”
    说完，心里一突。
    这是不想让自己看见离别的场面，还是为了回家交代一下......后事？！
    赵玉成看田园园突然变了脸色，忙轻松一笑，“我初三就走，你过了正月十六才上班，半个月的时间呢。再说了，过年不回娘家一趟吗？”
    田园园张了张嘴，慢慢地转过身，开始给两人盛稀饭，“过年车上人太多、票也不好买。”
    赵玉成按按裤兜里的车票，说：“过了年三十儿，火车上哪有什么人？车票更不用担心，部队有自己的渠道，卧铺没有，硬座票没问题。”
    田园园低头端着碗走过来，赵玉成要接，田园园没松，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饭桌上。
    “过年的礼物跟钱都已经寄回家了，家里也没有打算我们回去的事儿，突然回家，家里......”
    赵玉成说：“我不走，你一个人回。”
    田园园咬唇，“这样啊......”
    赵玉成上前一步，握住田园园的手，眼眸深邃，看着田园园的俏脸，扎心般难受，却还柔声相劝。
    “你一个人在这过年，太凄凉了些，我猛然走了，你闪得慌。家里人多，你住着也热闹。”
    田园园微微垂了眸，“我想想吧。”
    赵玉成看着田园园乌黑的发顶，沉声道：“嗯。也好，明天给我回个话，我让人给你定票。初一也算过完年了，晚上我送你走，第二天到了，正好算是初二回娘家。路上不耽误，还能在家吃午饭。”
    “嗯，我知道了。”田园园瓮声瓮气地说，挣脱了赵玉成的手，转身回去盛第二碗饭。死死地咬着牙，才忍着没有掉眼泪。
    晚饭吃得十分沉默，赵玉成没有说什么，田园园更没有兴致。
    上了床，便是做，两个人都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好像明天就是世界末日。
    半夜，田园园终于累极睡去，赵玉成看着田园园娇俏的容颜，久久不能入眠。
    顾鉴的话又在耳边回响。

 1075 赵玉成的痛苦

    上了战场，不能回来就啥也不说了。
    田园园还年轻，痛苦几年，忘了自己，不管是陆铭还是别的男人，都能陪她幸福地过完下半辈子，自己一点儿也不担心。
    自己就算能全须全尾地回来，也是一年半载之后。
    回来之后，顾鉴给申请出国交流，参加国际军人对抗赛，当然是千载难逢、求之不得的好机会，自己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没有事业的男人还叫什么男人？自己喜欢铁血军营，能跟世界各国的顶级将士一较高下，也是自己的梦想。
    再说了，田园园不是一般的家庭妇女，自己若一世平庸、不求上进，跟不上她的脚步，早晚也留不住她。
    只是，在国外最少也要呆上半年，在国内，还要提前半年开始封闭训练。
    两下加起来，又是一年。
    长达两年的时间，跟园园几乎没有见面的机会......
    两年多音信全无、断绝联络，七百多个日日夜夜，让自己怎么熬？让园园怎么过？
    两年多之后再见面，园园的心，还在不在自己身上？或许已经移情别恋。
    没有家人陪伴、没有孩子牵绊，寂寞、孤独，会打垮一个钢铁意志的男人。何况，田园园不过是个被家人宠坏了的小姑娘。
    毕竟，陆铭又是如此出色的男人，女人喜欢上他是很容易的事儿。一直以来，陆铭对田园园又照顾有加、彬彬有礼。
    是陆铭在调虎离山，好趁虚而入？还是想以此为条件，让自己放开园园？也或者，自己小人之心，曲解了顾鉴的好意？
    忠义不能两全、爱情跟事业不能双丰收，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无奈的事儿了。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赵玉成喃喃低语，痛苦地看着香梦沉酣的田园园，一夜未眠。
    ......
    田园园醒来的时候，天已近午，赵玉成快下班了。
    猛然闲了下来，田园园身心都是舒爽的。
    家在院子的最里面，十分安静，就是孩子们的大呼小叫，传到这里，都只是隐隐约约。
    田园园懒懒地舒展了一下光裸的身子，舒服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又躺了一会儿，要不是尿憋得，还真不打算起床呢。
    院子里艳阳高照，要不是呼啸的风、光秃的树、枯萎的花，看着太阳当头、蓝天白云，哪里像是寒冬腊月呢？
    田园园悠闲得很，光洗漱就花了半个小时，换了一身新衣服，穿上新鞋子，田园园梳妆打扮好了，才出了堂屋。
    扛着被子搭在院里的绳子上，扯整齐了，田园园转身回去抗褥子。
    昨晚上太疯狂了，俩人都出了不是汗。
    席梦思床垫并不是十分透气，要不及时晾晒，褥子背面正中间会起霉点儿，一看就知道主人在上面干什么好事儿了，哈哈！
    田园园把被罩、床单、枕套都扯下来，放进洗衣机，看看表，已经差不多12点了，开始做饭。
    赵玉成就是闻着香味儿踏进院子的。
    看着满院子飘着的床单、被罩，想着昨晚的疯狂，不由得突然有些心跳、耳热。
    恨不得一把把田园园抓过来，狠狠地压在身上，做到死！
    ps:今天文文要pk，十更，大家多支持哈

 1076 不乖对不行

    “今天什么饭？好香，一进院子就闻见了。”赵玉成一脚踏进厨房，夸张地张着嘴大声吸着气，“好了就开吃，饿死我了。”
    田园园一边盛米饭，一边笑着说：“昨晚吃了半夜的肉，怎么还会饿？我以为你要三天不吃饭呢。”
    “喂，你这丫头，说话越来越不靠谱了啊。”赵玉成也不洗手、也不用筷子，下手就在菜盆里捏了一块肉放进了嘴里，“嗯，好香，这是红焖羊肉啊！”
    田园园猛地一拍赵玉成的手，往外推着他的后背，娇嗔着：“洗爪子去！”
    赵玉成猛地转身，一把把田园园抱了个满怀，“吃肉、吃肉。”
    田园园气笑了，“怎么了这是？返老还童了？不给吃，是不是要掉金豆子？”
    “不会掉金豆，我会把你扒光了，摁在床上。”赵玉成低头，猛地在田园园嘴上狠狠地亲了一口，才转身洗手。
    田园园把饭菜都盛出来，满满地摆了一桌子，递过筷子，“洗干净了，吃吧。”
    赵玉成接过筷子，坐下来，看着满桌菜，嘀咕着，“你想撑死我啊。”
    “不喂饱你，你怎么有力气喂饱我？”田园园轻笑，眼睛看着一脸震惊的赵玉成，“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
    赵玉成瞪着眼，“你这个女人，说话可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啊。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说的就是你。”
    田园园理直气壮地道：“凭啥只能你们男人开黄腔，我们女人就不能说？你不知道，女生污点儿才可爱嘛。”
    赵玉成无奈了，“不乖，果然是个不乖，没叫亏了你。”
    田园园突然小脸一红，娇嗔着不依，“不许叫了啦。”
    这男人，上回说自己给起个好名字，还以为是什么呢，竟然是“不乖！”
    还振振有词地说：“谁让你在床上老是不乖嘛。说什么姿势不用什么姿势，非得镇压了才行，以后就叫你‘不乖’了哈！”
    赵玉成挑眉，“以后在床上乖乖地，就给你改名叫‘小乖’，怎么样？从今天晚上开始。”
    田园园跺脚，恼羞成怒，“不行。昨晚累着了，到现在下面还酸胀着呢。”
    赵玉成不信，乜斜着眼看田园园，“刚洗完就给你上了药，到晚上就没事儿了。乖哈，小弟弟快走了，不让它吃够，它会哭的。”
    田园园怒：“把它留下，你走！”
    赵玉成咬牙，“......你这个女人，果然是欠揍啊。这话也说得出口？不乖、不乖！”
    田园园一拍桌子，“赵玉成，你再敢叫我‘不乖’，我也给你起个名字！”
    赵玉成不以为然，一边大快朵颐，一边满不在乎，“只要不是‘成成’，随便你怎么叫。”
    田园园大眼睛咕噜咕噜转了半天，突然拍着两手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我想起来了，你叫我‘不乖’是吧？我叫你‘不行’！哈哈哈......太对称了！一听就是一对！喂喂喂，你干什么......唔！”
    赵玉成把田园园狠狠地摁在墙上，一边亲、一边怒：“我让你看看，行还是‘不行’！死丫头，不日到你叫不出声，我就不是你男人......”

 1077 爱意满满

    田园园吓得尖叫，一边拍打着赵玉成的胸一边喊：“不要啦，饭菜都凉了，晚上再......”
    “这可是你说的！”赵玉成从善如流，狠狠地又亲了几口，把田园园的胸又握了一把，才好心放过了她。
    田园园后悔得眼睛滴血，“我说什么了我？我说你赶紧吃，再不吃就凉了。”
    赵玉成把田园园放下来，眼神儿扫了一下田园园鼓鼓的胸，“衣服里藏着呢，不吃也凉不了。”
    田园园挫败了，“开黄腔，果然还是男人，我就服你！”
    赵玉成坐在椅子上，眼神儿凉凉地看过来，“愿日服输！”
    田园园：“......”
    下午，赵玉成上班走了，田园园看了会儿电视，回床上补眠。
    新铺上的被褥十分松软，带着一股清香。田园园感觉就像是睡到了棉花堆上，软软地很舒服，几乎是一粘床就睡着了。
    赵玉成下班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院子里是黑着灯的，还以为田园园去哪里串门儿了。
    推门进家，看门口田园园的拖鞋不在，就知道这丫头肯定还睡着呢。
    轻手轻脚地进了卧室，果然看见田园园乌发扑满枕头，俏脸红扑扑的，呼吸均匀、喘息微微，睡得正香。
    赵玉成挑眉。
    睡吧，傻丫头，白天不睡饱了，自己晚上还不过瘾。
    关好房门，赵玉成去厨房做饭。
    打开冰箱，看着冰箱里满满的都是菜，还有整整齐齐摆放好的饭盒，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这就是爱，一个家庭主妇对家的爱。
    以前，田园园可是个邋遢的丫头，自己不打扫，房间垃圾堆成山，她也不会动一下笤帚的。
    赵玉成一边奇怪田园园翻天覆地的变化，一边把菜跟肉拿出来，想着以前田园园做菜的步骤，自己打火做饭。
    田园园是被厨房里锅盖掉在地上的动静惊醒的，睁开眼看着窗外院中亮着的灯，才恍然发觉天都黑了。
    厨房里隐隐约约地传来动静，应该是赵玉成又在厨房学做饭呢。
    田园园不由得微微笑了。
    该出发的男人，这是临走之前表现表现呢。
    田园园掀开被子，穿上厚衣服，趿拉着拖鞋进了厨房。看着腰里围着围裙的男人，打趣道：“我们家赵团长又下厨啦。”
    赵玉成挑眉，看着一脸睡意的田园园，挑眉，“嗯。坐好等着，温暖牌饭菜马上就好。”
    田园园当真施施然坐了下来，“不是烧烤，我就不是太放心了。还是看着你保险些，糟蹋粮食可是罪过。”
    赵玉成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手艺不咋好，倒还不至于太咸太淡、糊锅烧焦，反正能吃。
    味道嘛，咳咳，就那样啦。
    两人坐下来，田园园勉强给了个赞，“不夸你，害怕你以后不给我做了，我使唤谁去？”
    赵玉成哈哈大笑，“你这丫头，好吃就别绷着，我倒觉得跟你水平不相上下、有一拼啦。哦，对了。回家的事儿，你想得怎么样了？”
    田园园拿着筷子的手一抖，“嗯，我回去一趟也好。正月初二本就是回娘家的日子。不过，你不要给他们打电话了，给他们个惊喜，嘿嘿。”

 1078 这话题

    赵玉成高兴了，“好。初一晚上我送你，路上你自己注意安全。回来从望城过，找方书记给你买回程票。要不，正月十六出门的人太多，你万一买不到火车票，坐汽车就太受罪了。别忘了啊。”
    说完，又嘀咕了一句，“算了，还是我给方书记打个电话交待一声，你这丫头，就是拉不下面子求人。真不放心。”
    田园园眼眶一热，忙低头吃菜，嘴里还不服气地嘀咕，“啰里啰嗦，老妈子一般。”
    吃完了饭，两个人在沙发相拥着看电视。
    不大会儿，赵玉成就开始不老实了。
    左手探入田园园的毛衣下摆，蜿蜒而上，终于握着高耸的胸，揉来揉去；右手则往大腿上摸去。
    很快，田园园被他撩拨得浑身发热，气喘吁吁地一把抓住赵玉成的手，起身就往卧室拉，“想日就来。沙发上地方小，上床做个痛快！”
    赵玉成磨牙：“......让你痛快到死！”
    田园园突然转身就扑到赵玉成身上，胳膊吊着他的脖子，两腿缠上了他的腰。
    赵玉成唬了一跳，猛地抱住田园园的翘臀，见她两腿死死地夹住自己，猛地身子前挺，戏谑地问：“忍不住了？”
    田园园不说话，死死地咬上赵玉成的唇，主动伸出舌头，灵巧地钻入男人的口中。
    赵玉成身子一僵，含糊地咒骂了一声，猛地噙住田园园舌头，一路亲吻着卧室去了。
    ......
    一夜抵死缠绵，两人都累到瘫。
    田园园被男人折腾到凌晨才睡，赵玉成给田园园清理干净，很快也沉沉地睡着了。
    是闹钟把两人惊醒的，田园园一个激灵，忙推赵玉成，“起来啦。”
    今天要请客，不能晚起。
    赵玉成睁眼看着一脸精神的田园园，点点头，“行，耐操。这我就放心了，下回挑战极限。”
    田园园一下子就笑开了，本来已经坐起来的身子猛地又扑了下来，“什么极限？难不成是传说中的一夜七次郎？！好期待！”
    赵玉成挑眉，“你被我上糊涂了？有几回不是一夜七次？极限是十次，十全十美好吧？”
    “切！唬谁呢？”田园园不以为然，推开毛手毛脚的赵玉成，“医学上早说了，一夜七次郎根本不科学，十次？是梦吧？”
    赵玉成微微眯起眼，一把把田园园又给拉下来。
    田园园小脸扑在赵玉成健硕的胸膛上，坏心地拽拽硬硬的小红豆，“不服？”
    赵玉成一本正经地说：“男人的潜力是无穷的。你听说过秦朝的嫪毐（làoǎi）这个男人吗？《史记-吕不韦列传》中记载他“以**为轴，穿入用桐木做的车轮中绕庭三匝而不坠”。”
    田园园猛地捂住了脸，大叫道：“好你个不要脸的家伙，大清早的就说这么劲爆的话题，真的好吗？！”
    赵玉成见田园园当真羞恼，哈哈大笑，猛地拉下田园园的手，看着田园园羞红的脸，打趣道：“为夫引经据典，只为逗夫人一笑耳。”
    田园园气呼呼地一掀被子，正要下床，发现自己赤身裸体地，又忙坐回被窝里，拿脚踹赵玉成，“有开黄腔的力气，起来给我拿衣服去！”

 1079 机会来了

    两个人打打闹闹地起床、洗漱、吃饭。
    赵玉成说：“该请的客人我都已经通知过了，就是陆老将军那边，你是怎么安排的？”
    清闲、温馨的两日过去，今天起，开始忙碌了。
    田园园一边刷碗，一边说：“我给陆铭说好了，11点半咱们在大院门口迎他们。”
    赵玉成点点头，“应该的。你要是忙，就别去了。厨房的事儿，就你一个人吗？菜都准备齐了吗？”
    田园园笑着说：“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些？吃饭的事儿，你不用管了。保证人手充足、饭菜绝美。对了，家里的酒够吗？陆铭说要带酒，我没让，不知道他会不会带。”
    赵玉成摆手，“烟酒都不会缺的，他们不会空着手来。只怕几个副团长也会拿酒过来，这个你放心。”
    田园园擦干净了手，见赵玉成在旁边收拾椅子，问，“你上午不上班吗？”
    “这就走。”说着，赵玉成开始穿大衣，“就是三桌，你看着做，不需要太奢侈，心意到了就好。陆老将军那一桌跟大家一样就好。”
    “嗯。我知道，不会让你为难的。”田园园说着，给赵玉成正了正帽子，问：“上午要去老乡家里买些肉，能把豆子借给我不？凤娟带着孩子，也拿不了多少东西。”
    “可以，我过去就让豆子过来找你。”赵玉成出了房门，又转身叮嘱，“不要买太多，下回请客下回再买，累着了不值得。”
    “赵大妈！”田园园笑嘻嘻地趣了赵玉成一下。
    “调皮！”赵玉成笑着，宠溺地刮了下田园园的鼻子，大踏步地走了。
    田园园简单收拾了一下屋里，拿了钱跟篮子，刚走出院门，就看见豆子飞一般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道：“嫂子，我来了。现在就走吗？”
    田园园点点头，“嗯，中午的宴席有三桌呢，有些肉得提前炖出来。等买菜回来，你去食堂买点儿馒头来，我就不过去了。给，这是钱。”
    “不要，我有钱。”豆子不接钱，夺过田园园手边的篮子，“我也来吃，馒头就算我添的礼了。他们带酒我带馒头，说起来还是我划算，哈哈。”
    看着两人说说笑笑地走过院子，春柳高兴了。
    就说吧，早晚有机会见豆子去老乡家。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等到今天了！
    自己得赶紧通知粉团儿，也不知道那个女人今天在不在家？
    算算日子，今天不赶会不逢集，粉团儿肯定在的！真是天助我也！成不成的就看她的造化了。
    即便不成，也能恶心赵玉成跟田园园一下，张主任那里也能交一次差。
    今天是赵玉成家请客，但是放药是万万不敢的，听说都是首长们，自家首长也要去的。万一弄差了，事情闹大，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等他们请下官的时候，再去啊。哼，有的是机会，年前请客的时候多呢！
    春柳边想着边立即换了鞋子，抓过篮子跟钱，飞快地跑到别家喊了两个小保姆，“园园嫂子到老乡家买菜去了，你们去不去？”

 1080 入虎穴

    “去去去。又能便宜还能学两招，当然去！”几个小保姆高高兴兴地跟着就出了家门。
    一路追着，一出部队大院儿，就看见几人正在前边。
    田园园跟凤娟说笑着走在前边，豆子逗着小华，一大一小跟在后边，正往村里走。
    几个小保姆忙高声喊：“园园嫂子、凤娟嫂子，等等我们啊！”
    田园园转身，看见春柳几个小保姆，微微皱眉。
    这个春柳，是不是一直盯着自己呢，怎么老是能碰见她啊。
    凤娟却很高兴，“这几个丫头，鼻子就是灵光。咱们前脚出来、她们后脚就跟出来，这下，不怕买多了拿不了。”
    今天附近不逢会，又快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在家里呢，村子里人很多，有些外出的也都回来了。
    而且，村子里今天是有大活动的。
    汉族民间谚语称：“腊月二十六，杀猪割年肉”，说的是，这一天主要筹备过年的肉食。
    村里杀猪宰羊，正是有肉可买的时候。而且，这会儿军民一家亲，即便是定好的猪肉，只要军人家属要买，也先紧着她们。所以，这也是田园园把请客日子定在二十六的主要原因。
    首长们都到了，能不多准备些好肉吗？当然是越多品种越好，宴席才丰富嘛。
    几个人要买的东西不太一样，当然要分开了。
    春柳自然先打听了粉团儿家。
    一个小孩子很热情地带着春柳就去了，离多远就喊：“粉团儿姐，有人找！”
    春柳吓了一跳，忙叮嘱小孩儿说：“我找粉团儿是来她家买菜的，你记住了啊。”
    万一事情败露，这小孩倒可以做个见证。要不，大家肯定认为自己在中间牵线搭桥拉皮条了。
    粉团儿家很破败，爹因病早逝，只有一个娘，当然是穷得叮当响。
    但是，粉团儿穿得却算村里顶好的，人要强、心气儿高，处处不愿意落在人后面。
    家里房子盖不起，给该找婆家的闺女扯件儿新衣服的钱，粉团儿娘还是愿意拿出来的。
    粉团儿跟她娘都忙走出来，打了招呼，春柳问：“你家有啥好东西？”
    粉团儿撇嘴，“我家能有啥？不就是红薯粉条、白萝卜这些？你相中了只管买，我给你算便宜些。”
    “好。少弄点儿粉条，我们家不爱吃这个。”春柳见粉团儿娘回屋拿东西，悄悄地对粉团儿说：“你的心上人来了，在前边谁家买肉呢。我把人给你带来了，就看你的了。”
    粉团儿脸都激动红了，“你不早说。等着，我回屋收拾收拾。粉条送你，不要钱。”
    粉团儿娘不知就里，把东西给春柳称好，春柳给了钱，笑着说：“你前边看看去，杀猪呢，热闹得很。”
    粉团儿换上大红的新棉袄，围上粉红的三角巾，小脸红扑扑的，倒也不算丑。一把夺过自己的娘手里的钱，推着她跟春柳往前走。
    “走，前边看热闹去，听说来了不少部队家属呢。”
    粉团儿娘是寡妇，本不爱抛头露面的，大过年的又怕人家忌讳，倒是两个女孩子连拉带推地给带到了前边。
    ps:大家多支持啊，今天跟别的文文pk呢。

 1081 被算计了（十更够了哟）

    田园园是个有钱的，买起东西来，根本眼睛都不眨的，看得众人直咂舌。
    豆子笑着说：“今天我们团长家请客，几十个人吃饭呢，买这些不算多。”
    粉团儿红着脸往前蹭，春柳挎着篮子往田园园跟前挤，“园园嫂子，你看看，我买的红薯粉条咋样？冬天炖猪肉粉条，我们家首长最爱吃。”
    田园园点点头，“不错。”
    这个时候的人还不怎么造假添加的，纯红薯粉条，看起来就不一样。
    粉团儿忙插嘴道：“园园嫂子，春柳姐买的粉条是我家的，你要不？我只收你半价。”
    田园园有些诧异，抬眼看着粉团儿，“这丫头，倒是个自来熟。”
    粉团儿忙稳住心神，说：“春柳姐在会上常买我家的东西，我刚才听见她喊你了。园园嫂子，要不？保证干净又好吃，冬天炖菜，筋道得很。”
    粉条是北方人冬天必备的菜，能放、耐炖、好吃，可以说，家家户户都要做点儿放家里。会上卖得也不贵。
    唯恐田园园不要，粉团儿又说：“我们家做得最干净，你看看我跟我娘的衣服就知道，我们虽然穷，但是最讲究卫生。”
    田园园笑笑，“好，那就要点儿吧，多少钱斤？”
    粉团儿忙说：“会上卖的都是三毛一斤，园园嫂子，一块钱，我给你五斤。”
    田园园正要说话，春柳忙说：“两毛一斤，你这丫头，还跟我多要啦。”
    两个女孩子叽叽呱呱地笑，田园园也不好再说什么，春柳忙喊：“园园嫂子，你在这买肉吧，让豆子去拿就好了。他跑得快，这会儿还不走呢，他回得来。”
    粉条都是一扇一扇的，五斤也算不少，用篮子不好装，粉团儿立即说：“我家有化肥袋，我给你装好，让那个小战士背回来就行。”
    说完，接过田园园给的一块钱，拉着春柳就朝着豆子走去。
    豆子正在那带着小华看杀猪匠给猪吹气，就见春柳带着一个一身新衣、羞羞答答地女孩子走了过来，“豆子，园园嫂子让你去她家买粉条。”
    “哦。小华你去找妈妈，我一会儿就来。”豆子不明就里，忙把小华交给春柳，自己跟着去了。
    粉团儿心跳得厉害，见豆子英俊潇洒又活泼热情，越发喜欢，低声问：“你叫豆子？”
    豆子笑着说：“我姓豆，大家见我年纪小，就这么叫了。”
    粉团儿唯恐自己娘太快跟过来坏了好事儿，脚步走得飞快。
    豆子当然高兴，谁耐烦在这里耽误时间，脚步跟得紧，很快就到了粉团儿家。
    进了屋子，粉团儿说：“粉条在檩子上挂着呢，你跟我来里间，还得搬梯子。”
    豆子搬着一个小梯子进了里间，果然看见房梁上挂着一扇一扇的粉条。知道这是农村存好东西的习惯，怕老鼠啃。
    粉团儿突然关了房门，豆子眼前一黑，正在疑惑，粉团儿说，“门后面有化肥袋子，我给你找找。”
    豆子就着窗户里的光，爬上了梯子，拿下一扇来，“这个不知道有多重？”
    “也就五斤。”粉团儿说着话，手里拿着化肥袋子走了过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脚下突然一绊，猛地冲着梯子砸了过去，“啊--”

 1082 得逞

    豆子本能地扔了粉条，抬手去扶粉团儿。
    粉团儿个子不低，又是有意为之，用力不小，不仅撞到了梯子，更是一把搂住豆子，两人一起摔到在梯子上。
    豆子被粉团儿压住，身下是木质的梯子，就算穿着棉衣，也咯得不轻。
    粉团儿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哪里会放过？死死地搂住豆子，竟然哭了起来，“哎呦、哎呦。疼死我了。”
    豆子好不容易把身上的女孩子推开，见她哭，还忙问：“摔着哪儿了？要不要紧？干脆去叫村里的赤脚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粉团儿一脸泪痕，两手抓住豆子的军装，掂着一只脚歪歪斜斜地站了起来，“我的脚脖子崴了，走不成。哎呦！”
    说着，身子斜在豆子身上，开始解自己的上衣，哭哭啼啼地：“肚子好疼，肯定肠子咯断了。”
    豆子忙扶着粉团儿，见她解衣服，豆子急了，“嗳，你等会儿，咱们出去看看，等医生来了再脱。”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粉团儿娘跟春柳说着话，走了过来，“这俩人不在吗？家里咋关着门啊？”
    春柳也下了一跳。
    粉团儿这个女人胆子够大的，以为就是跟豆子说个情话啥的，这么一会儿功夫，该不会脱了衣服那个啥了？
    “粉团儿？”粉团儿娘叫着，抬手就推开了门。
    粉团儿在屋里突然一把抱住了挣扎着要出去的豆子，放声大哭，“疼死了！”
    豆子急了，“嗳，你松手啊！”
    春柳学聪明了，立即在院子里站住了脚，伸着脖子叫：“豆子？你在哪儿呢？”
    就听粉团儿娘“嗷--”地一声，就大叫了起来，“你们--你们俩在屋干啥呢？我的闺女啊，这辈子你还咋嫁人啊，我的脸都让你丢尽了，呜呜呜......”
    豆子急急忙忙地辩解，“我啥也没干。她撞过来，梯子倒了，她压在我身上.....”
    春柳心里一沉，忙趴到窗户上往里看，立即倒吸了一口冷气。
    粉团儿衣衫不整、胸都露出来了，哭得泪人一般，死死地抱着豆子。
    粉团儿娘上前就要扑打豆子，嘴里连哭带骂。
    而豆子满脸委屈跟急切，一个劲儿地给粉团儿娘解释，“这位大娘，你误会了，我没怎么样她......”
    春柳转身就跑，心里又激动又高兴又害怕。
    事情果然发生了，比自己预想得还要劲爆。就是不知道事情会怎么处理？
    本来，跟驻地姑娘谈恋爱就是违反纪律的事儿，这下好了，豆子他跟一个姑娘包在一处，那姑娘衣衫不整......
    呵呵，光想象，就让人兴奋不已。
    豆子是赵玉成的勤务兵，哈哈，赵玉成是有直接责任的，就算不记过，也够他喝一壶的。
    田园园正在跟老乡付钱，就见春柳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结结巴巴地说：“园园嫂子，不好了，豆子他跟粉团儿.....粉团儿她娘打豆子呢，哎呀，我说不清，咱们快去看看吧。”
    说着，转身就跑。
    众人都有懵。
    田园园脸色都变了，猛地一个冷战，扔了手里的东西，拔腿就追着春柳跑。
    杀猪的地方人不少，一听是粉团儿家出干什么事儿了，也都忙跟过去看。

 1083 不可能

    寡妇门前是非多。
    本来，乡下人无聊的时候多，对中年守寡的女人不怀好意，此时听见出了事儿，没有不兴奋的。
    一时间，除了杀猪匠跟主家的两个男人，院子里走得干干净净。
    田园园到的时候，豆子已经摆脱了粉团儿的纠缠，俊脸紫涨，怒气冲冲地正往院子外面走。
    而粉团儿的哭声，却清清楚楚地从屋里传出来。
    粉团儿娘跟在豆子身后高声叫骂着，“还解放军呢，狗屁，都是不要脸的东西！吃了不负责，让我们姑娘咋活？”
    “我也不求多，就只娶了我们姑娘就好，彩礼啥我都不要。我就这一个闺女，你当上门女婿最好！”
    “今天我们娘俩儿拉不住你，你还挡住我去部队上找你？你们首长来了，也是向着我们姑娘。不信没有纪律！”
    田园园气得脸色紫涨，不等踏进院子，就听豆子一声怒吼：“你给我闭嘴，我啥也没干！是她摔到在我身上的！”
    抬头看见田园园，豆子立即吓得脸色苍白，见众人都跟了过来，俊脸立即又涨红了。
    田园园进了院子，立即来到豆子面前，语气低沉，“到底怎么回事儿？”
    豆子转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粉团儿娘，脸色通红，气得胸膛起伏着，对田园园说：“园园嫂子，你别听他们胡说，事情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豆子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她说肚子疼、肠子咯断了，自己解开衣服看。我还说等医生来了检查。她非要解衣服，我又拦不住。我根本没有动她，是她抱着我不丢手。这不，她娘来了就骂我......”
    豆子虽然是个调皮的，却只是个十七岁的半大孩子，遇事也有些慌张。
    这会儿的人，思想还不是太开明，乍一听这事儿，当然都认为是男人的错。要不，谁家女孩儿会把这种脏水往自己身上泼。
    田园园皱眉。
    当时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事情真相到底是什么，只有他俩知道。
    事情闹大了，不仅豆子在部队呆不下去，就是粉团儿，也名声不保。要是个刚烈的，搞不好，出人命都是有可能的。
    真是，没想到出来一趟，竟然闹出这幺蛾子。按说，豆子不至于。
    买个粉条，几分钟的事儿，满院子都是人，十分钟不回来，自己都要过来找他的。至于这么饥渴吗？
    再说了，粉团儿这姑娘也不是什么漂亮姑娘，就是一般人，豆子是城市兵，长得又英俊，真不一定能看上这个乡下姑娘。
    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短几分钟里去占人家姑娘的便宜，又不是夏天衣着暴露，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受什么刺激。
    怎么想，也不至于。或许有什么误会？
    转眼看见在人群里一脸紧张的春柳，田园园招手示意春柳过来，拉过春柳，沉声问：“你不是看见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说。当着这么多人呢，你可要说实话！”
    春柳吓了一跳。
    不知道怎么田园园就想起来自己，而不是问当事人豆子跟粉团儿？

 1084 息事宁人

    春柳有些心虚，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看了一眼满脸怒气的粉团儿娘跟一脸委屈的豆子，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听见粉团儿哭，她娘骂人，我就从窗户里看了一眼。”
    “粉团儿衣衫不整、抱着豆子，就是这样，其他也没有看见啥。对了，还有，屋里的梯子倒在地上，还有粉条，都扔到地上了。”
    豆子抬起头，看着众人，“我对天发誓，什么也没有对她做。都是误会。”
    屋里，粉团儿哭得更大声了，粉团儿娘见豆子死不承认，“噗通”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了起来，“我的命唉，咋恁苦哇......”
    围观的众人有幸灾乐祸的，有愤愤不平的，有一知半解的，总之，议论纷纷。一时间，院子里比刚才杀猪的院子还热闹。
    凤娟跟两个小保姆也已经买了东西回来了，听说这边有事儿，都忙跑过来。一见院中的情形，都吓了一跳。
    田园园把事情简单说了。
    听说是豆子的事儿，可能牵扯到田园园跟赵玉成，凤娟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说实话，现在凤娟已经把自己家划到了赵玉成这一阵营，荣辱与共。
    此时见事情不好，忙抱着孩子挤了过去。一把拉住在地上哭得哇哇的粉团儿娘，凤娟说：“事情都说明白了，是误会，你就别哭了，赶紧起来吧。”
    村里的人也有上前劝慰的，“大冬天的，能有啥事儿，你就别嚷嚷了，又不是啥光彩的事儿。”
    田园园见屋里外面都乱哄哄地，上前一步，对不依不饶地粉团儿娘说：“大娘，事情到底怎么样，咱们要的是真相。真是豆子犯错误了，我绝不包庇，该怎么处分他就怎么处分他。”
    “不过，这回的事儿，肯定是误会。豆子没做什么，事情就算了，回头我好好批评他，做事要有分寸。我给你家姑娘说两句......”
    粉团儿娘猛地一甩手，怒气冲冲地道：“不行！我们姑娘的名声让他给毁了，以后还怎么找对象、说婆家？你要不让这小子娶了我家姑娘，我跟他没完！闹到部队上去，让首长枪毙他！”
    田园园也有些不高兴了，“大娘，事情明摆着，是误会。你要是这样不依不饶，我可不能坐视不理。要不，我就请公安局的人过来调查。豆子真有事儿，该坐牢坐牢。你们家姑娘要是故意栽赃陷害，也吃不了兜着走。”
    一听要请公安，大家都有些害怕，纷纷劝说，“没事儿就算了吧。”
    “这么几分钟，能干啥？有的没的，乱说。自己家姑娘，名声也不好听。”
    “就是，人家解放军战士呢，怎么也不至于这么下作，几分钟的功夫就敢干坏事儿？”
    “......”
    见粉团儿娘表情有所松动，田园园忙说：“碰到这事儿，大家都倒霉。巧了，也是没法儿。姑娘没摔坏就好，攀扯别的，传出去也不好听。”
    “过两年豆子复员回家走了，事情就过了，你们家姑娘可还得在这说婆家呢。要是今儿个的事儿传出去，人家咋看？”

 1085 撺掇

    豆子气呼呼地说：“我根本啥也没干，是她自己撞倒我，还解衣服看伤......”
    田园园狠狠地瞪了豆子一眼，“你给我闭嘴！事情回去再说，这会儿你给谁说啥也没用。”
    村长走了过去，劝说着大家散了，呵斥粉团儿娘说：“嚷嚷什么，好听还是咋？没事儿也让你弄出事儿来。姑娘恁大了，不知道面子好看？领着半大小子就往屋钻，你怪放心！好了，别嚎丧了，给我屋里坐着去。让人家走！”
    大家都看着呢，屋里粉团儿还哭着。
    粉团儿娘被村长吼了一顿，有些羞也有些憷。瞪了豆子一眼，“好小子，你给我等着。”骂骂咧咧、怒气冲冲地屋里去了。
    春柳看事情要完，忙说了句：“我劝劝她去。”挎着篮子就往屋里跑。
    田园园看着春柳跟粉团儿娘的背影，若有所思。转脸看着一脸怒气跟委屈的豆子，怒喝了一声：“走！”
    春柳跑到屋里，拉了拉粉团儿，小声说：“小兵们最怕首长......你看着办，我走了。”
    说完，就赶紧跑到院子里去了。
    见田园园几个都走了，忙加快脚步跟上，来到田园园跟前，说了句：“我给她说，以后不会再买她家的东西了。哼，还怪会戳事儿唻。”
    田园园不理她，来到前边，让豆子跟凤娟背上东西，自己也拿了不少。
    其他几个小保姆没买多少，也都争着抢着替田园园拿东西，很快，几个人出了村子。
    路上，大家都不说话，就连小华看大人们脸色不对，都不敢闹了。
    豆子越想越憋气，走到大院儿门口了，还怒气冲冲地。
    田园园瞪了豆子一眼，“这事儿只怕不能善了。你回去给你们团部的政委说一声，万一老乡家找来了，也有个思想准备。”
    豆子气得俊脸通红，“她敢找来，看我不......”
    “你想干啥？”田园园立即截断了豆子未说完的话，“事情还不够多是不是？蹲了禁闭，可没有管你。今天先这样吧，上午谁也顾不上处置你，下午再说。”
    这一耽误，时间不早了，部队马上开拔，事儿本来就多。
    11点多陆老将军要来，师长以上首长只怕都要坐陪。出了这档事儿，要是陆老将军知道了，只怕大家都得跟着挨批。
    春柳眼珠一转，“园园嫂子，我们首长都要去吃饭，不如我们几个去给你打下手？”
    说着，冲着其他两个小保姆使眼色。
    俩人本就想跟着学手艺，忙说：“园园嫂子，我们就打个下手，不上手做菜的，怎么样？”
    田园园看看天色，心里其实也有些着急。
    看看仨人都不是什么好手，也只能这样了。凤娟家还有孩子，缠起大人来，啥也干不成。
    田园园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问：“你们三个不家里做饭了？”
    两个小保姆说：“我们回去先做好，不吃饭，就过来你这里帮忙，一定赶得上的。我们首长肯定不拦着。”
    春柳也“嗯嗯嗯”地点头。
    田园园说：“好，那就这样吧。你们先回自己家，把饭做了，再过来。”

 1086 告密

    其实田园园很能干，三桌宴席不算什么。只是，今天来的都是重量级的人物，不想让他们等罢了。
    “那好，我们先回家了，园园嫂子，再见。”两个小保姆把手里的东西给田园园放到厨房，一溜烟儿地跑走了。
    春柳把东西收拾了一下，也忙回家去了。
    关军长两口子走不在，春柳回到自己屋里，看着床底下，还是不敢把那包药拿出来。
    算了，稳妥些吧，明后天说不定又请客，有机会！
    春柳确认家里没有人，把堂屋门关好，给张素芝打电话汇报今天上午豆子的事儿。
    “张主任，今天上午赵玉成的勤务兵豆子，跑到村里女孩子卧室，压倒了人家。我亲眼看见，那女孩子的胸都露出来了......”
    张素芝当然高兴，把春柳大大地夸奖了一番。
    以后再想找这么好的机会可不多，唯恐这件事儿被赵玉成压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张素芝组织了一下语言，当场就给关军长打电话。
    “老关啊，我是张素芝，这一段忙呢吧？好久没有联系了。”
    “......”
    “嗯嗯，是的，我们老苗也是忙着慰问、检查、开会，天天早出晚归的，有时候一整天不见人。”张素芝哈哈笑着，手里扯着电话线，“我们说去你那儿看看，你们两口子啥时候有空啊？今天行不？”
    “......”
    张素芝听说陆老将军要去，有些疑惑，“什么？什么？今天陆老将军要去部队？他去干什么？”
    “......”
    一听赵玉成请的，张素芝又惊又怒，“赵玉成？！怎么又是他？他的本事能请得动陆老将军，我不信！”
    “......”
    张素芝咬牙切齿地道：“好好好，赵玉成他一个副团，能请动将军，可比你这个军长面子还大。枉费你当年还是陆老将军的勤务兵！真是后生可畏，赵玉成以后前途无量，我看倒要超过你了。”
    “......”
    听关军长也有些酸溜溜地，张素芝挑眉，“嗯嗯，强将手下无弱兵，赵玉成这么能干，还不是你提携他。只怕，很快就用不着了。”
    “......”
    张素芝成功地在关军长心里种下了嫉妒的种子，听关军长的意思想挂电话，忙说重点，“哦，对了。我这边有个事儿要问问你，是为了你好、为了部队的名声好。”
    “......”
    张素芝笑着说：“谢什么呀，都是我应该做的。说起来也是凑巧，我刚接了个电话，是你们驻地村子的妇联主任打来的。问我，要是驻军战士欺负了村里的姑娘，能判多少年。你听听这话，明明就是有事儿啊。”
    “我想着给你压下了，赶紧给你说一声。听说是你们哪个副团的勤务兵，上午去村里买东西，不知道咋弄的，人家姑娘胸都露出来了，你看看这事儿......”
    “......”
    听着关军长在电话那头又惊又怒，张素芝得意地挑眉，嘴里却是十分关切，“老关别急，这么多战士，良莠不齐，累死你这个军长也看不过来。谁的勤务兵谁不得管好？只找他问罪就是了，也能杀一儆百不是。”

 1087 告状

    “好了，我不多说了，你赶紧处理事儿吧。别等老乡们闹起来，告到法院，咱们部队上就摊上大事儿了。还有，陆老将军要是知道，还不得抽你马鞭子啊？”
    “......”
    “赶紧去吧。没事儿，不用谢，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让你有麻烦。这不，一秒没停就给你通知了。嗯嗯，改天见面。咱们两家谁跟谁啊，不谢不谢。再见。”
    张素芝把电话挂上，得意地挑眉。
    哼，赵玉成的勤务兵是吧？哈哈，赵玉成是有连带责任的，就算不处罚，面子上也不好看。
    就知道，娶的女人是个浪货，手下能有什么好人！看看吧，两口子就是个戳祸的把子，没人害他们，他们还要给自己闹出事儿来。
    那包药，早晚春柳给田园园下到酒里，当众脱衣服被人上了才好呢！还有脸冒充顾中原的对象，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啥人，还想嫁到顾家去，做梦也不够格！
    张素芝在椅上晃着双腿，突然想到陆铭为了丽人公司上节目，打电话教训苗苗一事，张素芝就堵得心口疼。
    再一想，陆老将军今天上午还要去赵玉成家吃饭，张素芝更是呕得吐血。
    不消说了，陆铭肯定得去。
    一想到他跟田园园见面、吃田园园做的饭、喝田园园敬的酒，张素芝就被怒火烧得头脑要炸。
    越想越气，抓起电话就给陆铭的妈妈打了过去，“陆姐，我是张素芝，嗯嗯，不忙。你们啥时候回来过年？哦，要二十九了，这么晚呀？”
    “你不在家，几个保姆、警卫员哪能伺候好老爷子。你放假了，就赶紧回来吧。几个大男人在家里，没个女人就是不行。”
    “你还不知道呢，今天上午你家老将军带着陆铭，要去部队一个副团长家吃饭。你听听，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老爷子什么身份？陆铭什么身份？随便一个啥也不是的副团长都请得动了。”
    “陆姐，你不知道。其实那个副团长倒没啥，就是他媳妇......唉，我都不好意思开口。就是那个三湾公社的田园园，你还记得不？”
    “就是陆铭爷爷七十大寿那天，陆铭带过来的那个女厨师。你看看，陆铭跟你家老将军，现在被她给迷住了。这不，也不顾身份，愣是几十里路巴巴地跑去吃饭！”
    “你说说，国宴都吃过不知道几百遍的人，哪里就是稀罕一个乡下丫头的饭菜了？陆铭那孩子就是个重情的人，田园园从三湾公社出来的，还不是念着旧情呢。”
    “田园园到底是嫁过人的，又年轻漂亮，当真传出啥闲话来，可不好听。咱们这样的家庭，最在乎的是啥？不就是清白名声？我们家苗苗可从来不跟别的男孩子来往......”
    张素芝喋喋不休地把田园园损了一通，又把苗苗夸到天上去，听得陆铭妈妈不耐烦了，张素芝才恋恋不舍地挂上了电话。
    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犹自意犹未尽地看着电话，恨不得再给陆铭爸爸打过去！
    ps:读者妹纸们，感谢订阅，顺便推荐自己的完结文“农家女厨神”、“医妃养成记”，谢谢，么么哒。

 1088 公报私仇

    豆子离开赵玉成家，跑回军营，第一时间去找了赵玉成，把事情说了一遍。
    赵玉成又惊又怒，一脚把豆子跺倒在地，骂道：“混账东西，不知道躲开？天天训练的时候你他妈睡着了？被一个女人压到身下，你可真给我长脸！”
    “现在好了，要是侮辱妇女的罪名坐实了，我想保也保不住你。混账兔崽子，赶紧回屋给我写检查去，一千字，写完直接交到政治部。”
    “主动投案自首，态度好点儿，争取个宽大处理。开拔前，你他妈别想从禁闭室出来了。你这个混账王八蛋，跟小黄比，差十万八千里呢！”
    说着，猛地把桌上的纸跟笔砸到豆子脸上，怒气冲冲地到政治部去了。
    豆子委屈得不行，收拾起地上的纸笔，乖乖地坐在那写检查。越想越恼火，恨不得把那个女人抓过来狠狠地踩上三脚。
    赵玉成去政治部说明了情况，又到政委那里交代了一下。
    大家都觉得事情不大，只要没有实质性的问题，老乡家的姑娘没受什么侮辱，就是个摔倒，算不得罪名。
    赵玉成微微放了心，正要走，电话响了。
    政委接通，神色变得凝重，看着赵玉成，道：“关军长知道了。说人家村妇联主任要告到法院呢。”
    赵玉成气得脸色铁青，“我去找关军长说，本来屁大的事儿，咋还闹到法院去了！真是岂有此理！”
    政委、团长都不敢掉以轻心，忙跟着一起去找关军长。
    更何况，一会儿陆老将军就到了。万一老乡家堵在大院儿门口闹，好家伙，全军区的领导都得挨骂，搞不好，挨几拐棍儿都有可能。
    赵玉成俊脸阴沉，脚下走得飞快。
    团长跟政委跟在后面，小声商量，怎么给关军长解释。
    赵玉成突然站住了脚，转身让站岗的战士去喊豆子过来，“让他交了检查，直接过来关军长办公室。”
    三人一到，关军长就开骂：“你们天天干什么吃的？一个小战士，上班时间不好好值守岗位，到老乡家乱跑乱窜！出事儿了吧？啊！”
    “赵玉成，你她妈吃屎长大的吗？”关军长可抓住机会，好好泻泻心头的各种怒火，把桌子拍得啪啪响，冲着赵玉成，骂得狗血淋头。
    “你的勤务兵侮辱驻地妇女，你跟着一起坐牢！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一天到晚不干正事儿，就知道投机钻营、不务正业！出事儿了，怪谁？”
    不想让赵玉成听出来自己的嫉妒或者怀疑自己什么，骂完了“投机钻营”，关军长把矛头又对准了团长跟政委。
    “还有你们两个混蛋！”关军长气得脸色紫涨，手指着两人，“以为手下能干，就能高枕无忧了是不是？手下出事儿，自己不知道，等人家都反映到我这里了，还得我给你们汇报是不是？”
    “军队是干什么的？保家卫国！不是让你们骚扰老百姓的？说，你们这些天都干什么了？关在屋里烤火呢是不是？手下的战士们心里想什么、天天做什么，你们知道吗？啊！”

 1089 晓之以情

    三个人当然不敢回嘴，都站得笔直，任由关军长拍着桌子大骂。
    赵玉成心里有微微的疑惑，就是关军长骂自己“投机钻营”，心中十分不服，却也知道不是辩解的时候。
    正在这时，豆子敲门，“首长好！”
    关军长一看就知道是谁，气得把桌子上的文件抓起来就朝着豆子砸过去，“你他妈给我进来！”
    豆子进屋，反手关上房门，敬礼后，不卑不亢地站起旁边。
    关军长一看豆子长的样子就生气，转脸骂赵玉成，“赵玉成，你他妈就带这个兔崽子当勤务兵？”
    赵玉成胸脯一挺，“是。”
    “你是看中他的脸了吧？”关军长骂完赵玉成，鄙夷地上下打量豆子，“长得跟兔儿爷似的，哪有一点儿军人的样子。”
    “他妈的，怎么招这种人入伍当兵？这回的事儿查实了，马上给我退回去。留着也是祸害，掰弯了几个，军营里就热闹了。哪来滚哪去。”
    团长跟政委都不敢接话。
    赵玉成心里恼火，却不敢辩解。
    豆子更是委屈。自己长得漂亮，还他妈成罪过了？
    关军长气呼呼地坐下来，让豆子自己说说事情经过。
    一听跟张素芝打电话说的有出入，关军长很生气，拍着桌子骂豆子，“兔崽子，敢干不干担？别推脱责任，做了就是做了！”
    “提上裤子就不认账，你他们果然不是个爷们儿！干下恶心事儿，就别想逃脱惩罚。等法院的同志过来、公安的同志上门，有你这个王八蛋好看的！”
    “咱们部队的军事法庭不是摆设、纪检的同志更不是吃白饭的。你他妈平时屌甩甩的，遇事儿就怂了？现在当缩头乌龟，爽得哆嗦的时候，咋没想着后果？”
    豆子又害怕又委屈又难过，眼睛红了，眼看着就要掉眼泪。
    关军长更是恼火，指着赵玉成骂：“看你这个王八蛋挑的好管家！滚滚滚，都他妈给我滚！让纪检的同志来调查，该关关、该枪毙枪毙。赵玉成，你他妈给我禁闭室呆着去！”
    团长跟政委相互看了一眼，还要给赵玉成求情，关军长一拍桌子，“你们俩敢说一个字，一起给我禁闭室蹲着去！”
    俩人哪里还敢说话，都忙闭了嘴。
    赵玉成上前一步，眼神沉静、俊脸沉着、语气沉稳。
    “关军长，豆子把事情说得明明白白，根本没有犯下任何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法院、公安、纪检、军事法庭不管谁来，我们都不怕。”
    “豆子是无辜的。我赵玉成既然挑了他当我的勤务兵，我们就是一体的。他犯了错我也有错、他坐牢我陪着他、他枪毙我跟他一起吃枪子儿、更不消说关禁闭。”
    “关军长，我相信豆子的话，更相信他的人品。事情既然出了，发火是没有用的。何不把当事人、见证人都叫过来，当面问个清楚？”
    “里面不管牵扯我家属田园园，还是你家保姆春柳，还是丁营长家属凤娟，还有其他两个小保姆，都应该叫过来一起问问，当时的情况到底是什么。”

 1090 谁怕谁

    “我觉得这样最好，避免误伤了谁，以后后悔也来不及。事情涉及到几个人的前途、几个人的名声，不是小事儿，还是慎重考虑得好。”
    “再说了，很快陆老将军就到了，若是我被关了禁闭，陆老将军肯定问起。这事儿被他知道了，咱们都没有好日子过。不如上午派人了解情况，下午解决事情，您看怎么样？”
    关军长危险地眯起了眼，“赵玉成，你他妈在威胁我？”
    赵玉成一愣，“关军长，这是从何说起？我只是从眼前的实际情况出发，为大家多考虑了一层，怎么会是威胁你？”
    威胁军长？这罪名也太大了些，别说赵玉成不敢，副军长也不敢威胁军长。
    部队里讲究的就是服从，更是“官大一级压死人”的地方。
    所以，听关军长这么一说，团长跟政委也吓了一跳，忙说：“军长，赵玉成说得对。陆老将军......”
    关军长黑着脸，怒吼，“别给我提他！现在是我们军区的事儿，我有权做决定该怎么做，还要你们教我？”
    “陆老将军是我的首长，我给他当勤务兵的时候，你们都他妈的还没投胎呢，还敢在我面前指指点点？”
    “赵玉成，今天就先放过你，下午送走了陆老将军，你给我等着！”说着，猛地转头看向一边的豆子，关军长怒吼道：“兔崽子，不滚去禁闭室，杵在这里等挨削呢？！”
    豆子眼含热泪，“啪”地敬了个军礼，深深地看了一眼赵玉成，转身跑走了，门也忘了关。
    关军长怒气冲冲地看着别豆子弄得乱晃的门，气得又骂：“冒冒失失，就是他妈欠揍！”
    转脸看三人都站着军姿呢，关军长皱起眉头，不耐烦地摆手，“都给我滚！”
    三人陆续出了房门，赵玉成走在最后，越想越生气，转身又回了关军长办公室。
    “关军长，事情出了，我们要的是真相，不是生气。要是生气有用，还要调查研究做什么？豆子的事儿，纯属误会。蹲禁闭可以，我下午要去三堂会审，请您答应！”
    关军长刚坐下要喝水，一看赵玉成返回，心里就不喜，又听他提出这要求，更是气得脸色紫涨，“三堂会审？你还嫌不够丢人？等陆老将军走了再说！”
    赵玉成谢过关军长，敬礼后退出办公室。
    听着身后“砰”地一声，茶杯摔在地板上的声音，看着前边团长跟政委担忧的眼神儿，赵玉成薄唇紧抿，大踏步走了过去。
    看看时间，赵玉成转身回了家。
    路上想着关军长的态度还有那些话，心里有些沉重。看来，自己跟陆老将军关系密切，关军长不高兴了。
    不过，谁怕谁？！自己行得正，不怕谁说啥。
    豆子的事儿，只要没做啥，最后肯定不了了之。
    大不了给自己弄个记过，不痛不痒地，不影响仕途。就是豆子，这小子的日子只怕不好过了。
    赵玉成大踏步地走过关军长家院子，春柳正好出来倒水，看见赵玉成，吓了一跳，忙低了头，逃一般地转身就走。
    “春柳！”赵玉成立即就叫住了她。

 1091 春柳心虚

    这个小保姆，好像不是个老实人。豆子这回的事儿，是不是有她在里面？不就是她，把田园园跟村民们喊过去的吗？
    刚才她看见自己就跑，明显就是心虚嘛。看看她，低着头，视线不敢跟自己相对，一定有什么事儿瞒着自己！
    听赵玉成喊自己，春柳吓得魂儿都快掉了。
    猛地站住了脚，身子往前一栽，差一点儿倒地，忙应声，“啊？”
    听赵玉成脚步更近，春柳不敢再走，只得转过身来，“赵团长。”
    赵玉成看着低着头的春柳，沉声说：“你把头抬起来，我跟你说话呢。”
    “哦。”春柳慢慢地抬起头，却不敢看赵玉成，眼珠乱转，神情慌乱，脸色有些发白。
    赵玉成挑眉，“怎么？你怕我？看着我呀。”
    “啊，没有。”春柳勉强一笑，抬眼看了一眼赵玉成，见他似笑非笑，一副洞察一切的样子，先是心里一突，忙又垂下了头，“您下班了？”
    “没有下班，我回来问清楚一件事。”赵玉成往前走了几步，抓住关军长家的小门，看着春柳紧张地死死抓住盆沿儿的手，
    “豆子侮辱那个姑娘了吗？”
    “啊？没有没有？”春柳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否认了，“不是那样的。”
    赵玉成猛地沉下脸，眼睛死死地盯着春柳，不让她的视线逃脱，说话声音也有些阴沉，“你看清了？”
    赵玉成平时本就冷淡，又是战场上杀过人的，当真发出怒气，春柳一个乡下小保姆哪里搁得住？
    “嗯嗯嗯。”春柳紧张得嘴唇直哆嗦，“我看清了，豆子没有那个她。没有没有。”
    “好，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赵玉成微微笑着，看着脸色苍白的春柳，说：“你要给他作证。敢说错一个字儿，我可饶不了你！”
    见赵玉成又突然变脸、说话恶毒，春柳一下子又吓住了，忙点头如捣蒜，“知道知道！”
    “哼！”赵玉成甩手走了。
    春柳端着盆，吓得走不成路，站在院里半天，直到另外两个小保姆过来喊她，春柳才忙慌慌张张地往厨房跑，“我还没给夫人炒菜呢。”
    赵玉成怒气冲冲地回到家，见小华在院子门口跟几个孩子玩得开心，田园园跟凤娟正在厨房忙，院子里香味儿扑鼻，这才渐渐和缓了脸色。
    见赵玉成回来了，不等田园园说话，凤娟还急了。把手里的活儿一放，拉着赵玉成唠唠叨叨地，说起来今天上午的事儿。
    见田园园看过来，赵玉成说：“豆子关禁闭了。等送走了陆老将军，下午再细说。这会儿顾不上。你们赶紧，事情到底怎么个真相？”
    田园园直起腰，把菜刀擦了擦，才回赵玉成的话，“真相就是一场误会。”
    凤娟猛点头，赵玉成也说：“我也这么想。刚才看到春柳，她愿意作证，豆子是无辜的。”
    提到春柳，田园园有些皱眉。
    不等说话，外面两个小保姆进来了，“园园嫂子，我们先来了，一会儿春柳就过来。我们该干些什么呢？”

 1092 鹤立鸡群

    田园园指着两个小保姆，对赵玉成说：“她俩也去了，到时候一并做个证人吧。”
    凤娟一听，也忙往前站，“我也去给豆子作证，根本就是嘛事儿没有，真是的，还关上禁闭了。”
    赵玉成不再说话，去卧室换衣服。
    出来看着堂屋客厅，又帮忙收拾了会儿东西，把香烟、茶叶什么的都摆出来，就等着时间一到，去大门口接人。
    田园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凤娟，你去食堂买点儿馒头过来。本来交待给豆子了，他出不来，你跑一趟吧。”
    说着，把钱递过来。
    凤娟不接，挎着篮子，急急忙忙地走了，嘴里还嘀嘀咕咕地，“好好地，你看这事儿闹得。也怪豆子这孩子长得太漂亮，人见人爱，大姑娘见了直往怀里扑！”
    ......
    陆老将军看着部队大院儿门口黑压压地站着一堆人，心里不喜，“小关不好好工作，弄这一堆人站着当门神，讨厌！”
    顾鉴正开着车呢，听见这话不由得笑了，“咱们俩来了，出来这些不算多。按说，战士们都得列队接受检阅。”
    顾中原伸着脖子，啧啧有声，“还是部队排场大，人不多，关键级别高啊。我下乡，欢迎欢送的都是平头百姓，可没有啥级别。就是看着人多热闹，场面红火，嘿嘿。”
    陆铭不说话，看着人群中站着的赵玉成，年轻英俊、高大挺拔。
    说实在的，在这群人里面，副团是最低职位了，但是，没有一个人能无视他。
    因为他是主家，所以跟关军长并排站着，一点儿不弱气场，看着就是一个标准的军姿。
    见车子停了，赵玉成上前一步，“啪”地敬礼后，微微弯腰拉开车门，“老将军、顾团长，请。”
    说话的时候，不忘照顾陆铭跟顾中原。碍于时间跟场合，只是看了陆铭一眼，给顾中原一个微笑，便搀着陆老将军下了车。
    关军长走过来，赵玉成便松开了陆老将军的胳膊，微微退后，谁让他级别最低呢？
    关军长给陆老将军敬礼后，众人齐刷刷地敬礼，高呼：“首长好。”
    陆老将军眼神淡淡地扫视了众人一眼，“走吧。”
    陆铭跟顾中原这才下来，后面车子上的警卫员跟卫生员纷纷下车，慢慢地尾随在众人身后，往前走。
    很快，政委、副军长几个走过去，赵玉成就自动地落到了最后面，倒也正好跟陆铭、顾中原两个说闲话。
    关军长跟在陆老将军身边，试探着问：“老首长，要不，还是上车？”
    陆老将军眼一瞪，“我有那么弱吗？”
    关军长噤若寒蝉，忙说：“风大。”
    陆老将军不屑地“哼”了一声，顾鉴笑笑，“不要紧。”
    这里没多久前来过，陆老将军还是很有兴致的。
    这个大院里住的家属多，孩子们在楼下玩儿，看着过来的首长们，都吓得躲到了一边。
    看着破破烂烂的家属楼，陆老将军皱眉，“不是批了地吗？建到什么程度了？明年这会儿能搬吗？”
    ps：读者妹纸们，8月15号爆更，大家别忘了订阅捧个场哈，么么哒

 1093 疯狂地嫉妒

    关军长忙回：“地是批过了，就是盖得慢。明天冬天估计还搬不了。”
    这个时候，没有众人说话的份儿，就是关军长跟政委，一左一右走在他跟顾鉴旁边，回答这些问题。
    陆老将军不高兴了，捣了捣拐棍儿，“啥楼房，一年多了还不能完工？盖皇宫呢？”
    政委忙说：“里面设计的有暖气，得走管子。还要铺地板砖、粉刷墙壁，可能慢到这儿了。”
    陆老将军这才和缓了脸色，“弄就弄好点儿，别凑合。恁多人住多少年的房子，马马虎虎地可不行。将士们辛苦，家属们住个好房子应该。”
    说着话，就到了小院儿门口。
    站岗的士兵齐刷刷地敬礼，老爷子看着就不顺眼，“上回来我就想说了，大院套小院儿，外面有执勤的就行了，小院儿还要什么门岗？撤了，碍事儿！”
    关军长忙应：“是。”冲着俩人一摆手，“你们两个，解散！”
    两个站岗的战士敬礼完毕，转身跑步走了。
    顾中原在身后捂着嘴闷笑，陆铭也有些无语，赵玉成无可无不可地挑眉。
    路过关军长家的时候，关军长忙说：“老首长，要不要进去喝杯茶、坐会儿？”
    众人都看着两人。
    陆老将军转脸喊：“赵玉成呢？”
    众人心里都是一沉。
    关军长心中快嫉妒疯了。
    看看吧，这不是当众打自己脸吗？老首长在自己家坐不坐，还要看赵玉成这混蛋的安排？老将军站在自己家门口、自己又开口邀请了，他要是过门不入，自己的脸可就丢到太平洋去了！
    关军长暗暗咬牙，心里暗骂：“赵玉成，你他妈地最好给我识相些！”
    赵玉成站在后面正跟顾中原小声说话，突然听见陆老将军喊自己，忙分开众人走上前来，“首长？”
    陆老将军一摆手，“回家问问你媳妇，饭好了没有？时间长，我就在小关这里坐会儿。”
    赵玉成立即说：“11点刚开始做，这么多菜，怎么也得一个小时。您先在关军长家歇息，等那边好了，我过来请您。”
    众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关军长也渐渐松了握紧的拳头，笑吟吟地示意陆老将军往家里走，“老首长，请。”
    陆老将军不理关军长，瞪了一眼赵玉成，“园园那丫头磨蹭什么呢？不知道老人家容易饿？去去去，给我催催，让她快点儿。饿着了我，看我不把头发给她剪了。”
    这话说得无赖，众人不敢笑，却也心惊。
    田园园跟赵玉成两口子很得老爷子欢心啊，听听这语气，简直就是自家孩子待遇嘛。
    顾鉴抬眼看过来，对赵玉成说：“上回的狗肉火锅不错。”
    众人都点头。
    其实，就是附和顾鉴，并没有人吃到那火锅。
    关军长笑得有些勉强，又说了句，“老首长慢些，这边走。”
    看赵玉成转身走了，陆老将军跟顾鉴这才抬步进院子。
    陆铭跟顾中原没进院儿，两人站在墙边看着一群孩子踢球、说笑。
    顾中原闻着空气中飘来的香味儿，用胳膊肘捣捣陆铭，冲着赵玉成家的方向，挤挤眼，“不去凑热闹？”
    ps:读者妹纸们，15号早上、中午、晚上，共更15万字150章哈，16号5万字，求全部订阅支持，么么哒！

 1094 重礼

    陆铭冷冷地看着顾中原，“你要去炒菜？”
    顾中原一噎，“切”了一声，“你知道我说的什么！”
    “不知道。”陆铭往前走了一步，把孩子们踢过来的球给踢了回去，转脸看着不远处的一个沙坑，“闲得慌，跳沙坑去。”
    顾中原撇嘴，指指自己的皮鞋、西裤，又用手掂掂自己的羊毛大衣，“你就会消遣我，这是跳沙坑的装扮吗？切，心情不好，就会冲我发火。哼，以后不跟你出来了。”
    陆铭微微扬起脸，转眼看向赵玉成消失的方向，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
    只怕是最后一次过来了。赵玉成走了，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理由再过来找她。今天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跟她说上几句话......
    顾中原见陆铭发愣，知道他心情不好，也有些无奈。
    又唯恐陆铭趁着酒劲儿，做出什么不妥的事儿，或者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插科打诨地道：“惦记人家老婆，明明就是个登徒子嘛，还装得一往情深的......”
    陆铭抬脚就踹过来，顾中原夸张地大叫一声，引得院里的人都看过来。
    关军长家院子不小，屋里也不是坐不下三十个人。大家唯恐屋里太拥挤，惹老爷子不高兴，除了几个军级干部，其他人都在外面站着说话。
    见两人在外面打闹，便有人摇头，心里暗道：“富不过三代，这俩看穿戴就是纨绔子弟，有些成就也到不了多远......”
    车子开了进来，陆铭走上前，对开车的战士说：“开到赵玉成家门口。”
    顾中原立即就跟了上去，“是不是给她家带什么好东西了？哈，就知道，跟着你，我不用操心这些。”
    陆铭冷冷地瞪了顾中原一眼，“你带着嘴来就可以了。”
    “这话说得。哼，我是有功之臣，白吃一顿也应该哈。”顾中原自我安慰着，跟着陆铭往赵玉成家走。
    小战士停了车，陆铭打开后备箱。
    看着整整齐齐三箱茅台酒，顾中原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哇哦！这是谁的主意？这么大手笔！”
    陆铭不理他，弯腰搬起来一箱子，示意小战士，“那两箱也搬上。”
    顾中原噘嘴，伸手拿起一箱，嘀嘀咕咕地跟上，“幸亏是六瓶装的，要不，田园园那个女人还不得乐掉大牙。”
    田园园听说客人进来，忙擦擦手，从厨房出来迎接。
    见三人各抱着一箱茅台酒，也吓了一跳，“哎呀，不是说了，你们带着嘴来就可以了。怎么还弄这么大阵仗，吓着我了呀~”
    顾中原听见了，哈哈大笑，“哦哦哦，我知道这话是谁说的了，哈哈哈......”
    田园园不知就里，陆铭则狠狠地瞪了顾中原一眼。
    顾中原接到陆铭的警告，忙收了笑，把箱子往前一递，笑眯眯地学着田园园的语气，说：“紧张什么呀~我们的一点儿心意。”
    田园园看着陆铭，有些为难，“这也太贵重了些。就凭这价钱，你们几个人吃两年饭都够了。”
    不光是钱的问题，这会儿的茅台酒，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东西，没有高贵的身份，连茅台酒的面儿都见不到的。

 1095 陆铭的痛苦

    陆铭淡淡地看着田园园，“想让所有人都看见吗？”
    说着，大踏步地往里走。
    人人都有嫉妒心，俩人因为结识陆老将军，只怕已经成了众矢之的。要是再看见这么三箱茅台酒，大家还不知道传成什么了。
    田园园也不是傻子，忙说：“那谢谢了。”
    迎着三人往堂屋客厅走，把酒箱子放好，田园园说：“你们倆先坐着，菜一会儿就好。这里有糖跟瓜子儿......”
    顾中原冷哼，“我们又不是小孩子。”
    田园园抿嘴笑，“那，我下一句话就不说了。”
    这么一说，反而引起了顾中原的好奇心，“说说，我听听是什么。”
    田园园笑起来，“下一句话啊，少儿频道是四台。咯咯咯......”
    说着，不看两人精彩的表情，弯腰给两人倒茶。
    陆铭无奈地嘀咕了一句：“调皮。”也不知道两人听见了没有。
    顾中原气呼呼地道：“喂喂，田园园，你过分了啊。我好歹也是望城地区的副书记，几十万人的父母官。到你家，你敢让我看少儿节目？这是蔑视，赤裸裸地蔑视！不，是侮辱！”
    田园园笑嘻嘻地把水杯递给二人，笑着说：“好好好，我错了，给我们的父母官大人道歉好不啦？嗯，还得谢谢两位的大恩大德，要不是你们，我这个年都过不去。”
    陆铭看着女子娇俏的眉眼，听着软软娇嫩的女声，心中一动，忙低头喝茶。
    顾中原奇怪了，“明明是我帮你的吧？怎么成感谢两位了？陆铭，你干什么了，有资格坐着吃饭喝酒？”
    语气间十分不忿。
    田园园笑笑，“让陆铭讲给你听，我厨房里还忙着呢。刚才顾团长说狗肉火锅好吃，赵玉成开车村子里买狗肉去了。要不，还能陪着你们说说话。”
    顾中原眨眨眼，一脸疑惑地看着田园园，“咋没看见赵玉成的勤务兵？就是长得很漂亮的那个小鬼，这个时候不使唤他使唤谁？买肉还得赵玉成亲自去？”
    田园园有些尴尬，忙说：“豆子有别的事儿，不在。”
    说完，忙继续刚才的话题，“要不，我让丁营长过来陪你们怎么样？”
    大家都出来迎接领导，下级军官反而忙起来了。这都快12点了，丁营长还没有来。
    陆铭摇头，眼睛看着田园园，轻声说：“不需要陪，我们又不是什么生客。你忙你的去吧。”
    顾中原无聊，抓起遥控器开了电视。田园园笑着说：“那你们稍看会儿，我忙去了。今天你们桌上用茅台酒，其他桌上用我们家的酒好了。还有，你们桌上上个火锅，也有其他炒菜，好不好？”
    声音温柔、语带商量，顾中原没心没肺地没在意，陆铭却心脏都在颤抖。
    唯恐她听出来自己情绪有异，陆铭忙转移了视线，只是“嗯”了一声，便专心看起电视来。
    田园园笑吟吟地走开了。
    陆铭慢慢地靠在沙发背上，渐渐地放松了身子，发现自己手心里都是汗，不由得有些羞恼。
    自己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怎么她两句温柔的话，自己就激动成这样？难道是听她快人快语地多了，一时间感觉珍贵？

 1096 失魂落魄

    “喂喂，陆铭，你出息些。干什么失魂落魄地？”顾中原不满地摇晃着陆铭的胳膊，冲着陆铭低吼：“这是赵玉成家！让老爷子看见了，不敲你才怪呢。”
    “哦。”陆铭终于回神，等反应过来顾中原的话，也有些恼，“你给我闭嘴，胡说什么！”
    顾中原翻了个白眼儿，“不知好歹！哼，等会儿别喝多了失态啊。不行，我得盯着你。你说说，吃个饭也不省心，我容易吗我？我可是你弟弟！”
    陆铭抓起糖，剥开一个扔进嘴里，眼睛死死地盯着电视机，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电视内容上，却渐渐又失神了。
    顾中原无意间一扭头，看陆铭又是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抬手就给陆铭一拳头，“找打呢你！”
    陆铭猛地回神，正要抬脚踢他，丁营长笑呵呵地走了进来，“哈哈哈，两位顾公子好，又见面了！”
    ......
    田园园开始让几个小保姆摆凉菜。
    赵玉成回来得也很快，当然了，没有打听豆子的事儿，这个下午再说。
    把肉交给田园园，过来堂屋跟顾中原、陆铭打了招呼。
    看桌椅板凳、烟酒茶水什么的都摆好了，赵玉成带着丁营长去请众人过来吃饭。
    田园园过来招呼俩人入座，笑着说：“狗肉刚买来，得炖一会儿。最后上火锅，你们俩留着肚子哈。”
    顾中原呵呵笑，“顾鉴惦记上了，就是老爷子惦记上了，等会儿进来没看见，不剪你头发才怪！我看你怎么个最后上！”
    “啊？”田园园傻了，转脸看陆铭，“咋办？”
    见田园园一脸茫然，陆铭十分心疼。暗恼顾中原瞎说吓人，恨不得一脚给他踢到门外去。
    陆铭忙对田园园说：“不碍事。别听中原瞎说，外公哪有那么......”
    “暴戾是吧？”顾中原截断了陆铭的话，冷哼哼地说：“你没听见吗？刚才在关军长家门口，外公说了，要剪田园园的头发呢。”
    田园园瞪大了眼睛，哭笑不得，“我怎么了我？陆铭，你倒是说话呀~”
    陆铭听不得田园园这个升调的“呀~”，心里又是一颤，忙说：“没事没事。你赶紧忙，越快越好。外公早饭吃得不多，也该饿了。”
    顾中原“噗嗤”一声，笑得哈哈哈，“该不是为了中午这顿，早上留着肚子呢吗？”
    田园园也笑了，“看你把陆老将军说成什么了？再说了，我的手艺至于让他空腹来吃吗？小看人。好了，不说了，你们俩坐着，估计他们一会儿也该来了。”
    “喂，顾中原，别趁着没人，偷吃哈！陆铭，你给我盯着他！”
    说着，调皮地一伸舌头，转身走了。
    陆铭痛苦地扶额。
    这个女人，不知道这么会让自己生不如死吗？
    顾中原气呼呼地对着门虚空踹了一脚，“这个女人，就会小看人。做什么好吃的了，我就要没出息地偷吃。咦，陆铭，你过来看看，这个菜好漂亮。”
    说着，下手捏了一块放到嘴里，一边嚼着一边点头，“嗯嗯嗯，好吃。等会儿我得做这盘菜跟前，哈哈！”

 1097 矜持

    顾中原围着饭桌转了一圈，却再也不敢下手了，嘀咕道：“田园园这女人，弄得菜都有图案，偷吃了还真不行。这是逗我呢吧。闻着香味儿我饿了，喂，陆铭，你呢？”
    听不见陆铭回答，顾中原一抬头，见陆铭闭着眼睛，手指捏着眉头，一脸很痛苦的样子。
    顾中原忙大步走过来，坐在陆铭旁边，很关切地问：“陆铭，你不舒服？该不会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不吃饭了？啊--哎呦--别打！”
    ......
    田园园正在屋里忙，听见外面传来说话声，春柳一探头就缩了回来，一脸紧张地说：“园园嫂子，首长他们都来了。”
    田园园忙把手里的锅铲交给凤娟，“这锅里什么都放过了，三分钟后起锅，我出去打个招呼。”
    自己洗了手，解下围裙，拽拽衣服、捋捋头发，确保没有任何问题，才出了厨房。
    陆老将军走进院子，闻着香味儿，听着旁边厨房里煎炒烹炸的动静，高兴了。
    田园园走出来的时候，正看见陆老将军一脸笑意，忙大步迎上来，“老将军，您好，赶紧进屋坐吧。”
    陆铭跟顾中原听见声音，也忙走了出来。
    就听陆老将军对田园园说：“你麻利点儿，我饿了。对了，你做狗肉了吗？”
    众人都低头笑。
    老小孩儿，果然是老小孩儿，开始惦记吃了。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一点儿没有不好意思，哈哈。
    田园园忙笑着说：“当然！狗肉火锅要不要？”
    陆老将军眼睛一亮，哈哈大笑，“要要要！这天，还是吃狗肉暖和啊，先把火锅给我上了。”
    “这就上。”田园园笑吟吟地，突然低头在陆老将军耳边低语，“矜持！”
    陆老将军瞪了田园园一眼，“哼！”抬脚就朝屋里走。
    顾中原抓心挠肝地，胳膊肘碰碰陆铭，“你猜刚才田园园说了什么，老爷子就乖乖闭嘴了？”
    看着田园园窈窕的身影消失在厨房门口，陆铭淡淡地说：“矜持！”
    顾中原不服气，“我哪不矜持了？”说完，突然一愣，“你是说，刚才田园园说的是这俩字儿？我不信她敢。”
    陆铭不理他，往前迎了两步，搀着陆老将军上了台阶。
    见顾中原愣愣地看着自己，陆老将军拿起拐棍儿，一下子敲在顾中原腿上，“这小子，傻楞着当门神呢？”
    顾中原立即跳下台阶，推开顾鉴，猛地搀着陆老将军的胳膊，低声问：“刚才田园园趴耳朵上给你说什么？不说不让进！”
    陆老将军气笑了，抬手就给顾中原一巴掌，“这混账小子。她让我‘矜持’！这丫头，普天下也就她敢这么说我。等会儿看，饭菜不好吃，我亲手把她推成光头，哼！”
    众人都低头闷笑。
    赵玉成得意挑眉。
    果然是我赵玉成的女人啊！
    陆铭面无表情，搀着陆老将军进了屋子。
    顾鉴一推顾中原，“你傻楞着干什么？跟着进屋啊。”
    顾中原受了惊吓一般，嘴里嘀咕着：“矜持、矜持。”游魂一般进了屋子，一晚上猛吃饭，都没有怎么说话。

 1098 春柳的心计

    赵玉成疑惑地看着顾家三兄弟。
    顾鉴谈笑风生、陆铭闷头喝酒、顾中原拼命吃菜......三人的表现差别太大了，不知道是不是都受了什么刺激。
    倒是陆老将军看着还正常些。
    田园园一般不进来送菜，都是春柳带着两个小保姆进进出出地。
    凤娟在屋里给田园园打下手，不时伸头看一下在院子外面玩儿的孩子。
    大家各司其职，倒也顺利。屋里开了三桌，热热闹闹地。
    陆老将军也是个很豪爽的人，又有顾鉴在活跃气氛，大家跟陆老将军也吃过一次饭，所以，并不是那么拘束，起码比上回的情况好了很多。
    大家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吃到最后，开始轮流给陆老将军跟顾鉴敬酒。
    两人当然不敢多喝，特别是老将军，几乎都是喝茶水，酒都让陆铭跟顾中原代替了。
    赵玉成是主家，喝得也不少。丁营长跟在赵玉成身后，一边给倒酒，一边不时替赵玉成喝上一杯。
    虽然身份地位最低，但是很高兴。
    要不是赵玉成，自己哪里有机会见这些人哦，更别说跟他们一起吃饭喝酒了。
    现在好了，几次聚会，军区的领导们没有不认识自己的，同级的军官没有不羡慕的，更别说手下的几个连长、副连长了。
    自己升上去了，才能给他们腾位置，所以，整个营部，团结一心，工作也好做了很多。还有，自己老婆，也是田园园给找的工作，一个月好几十块，比自己的工资不少几块钱。还有过年福利跟奖金发。
    整个楼上谁不高看自己一眼？就连自己儿子，在大院里都快成孩子们的头儿了。
    所以说，再是铁血军人，有原则有纪律，人扒高踩低的本性永远是变不了滴。
    众人吃吃喝喝，十分开心。
    倒是凤娟，还惦记着禁闭室里的豆子，悄悄问田园园，“你说，豆子会不会没饭吃？”
    田园园也是一愣，“不至于吧？关禁闭就得饿肚子？”
    想了想，示意凤娟出去问问门口的警卫员。
    一会儿凤娟进来了，笑着说：“他们说没事儿。饿肚子就是刑罚了，关禁闭的人更美，还有人送饭呐。”
    田园园不由得笑了，“这话说得。算了，等下午轻省了，晚上给他送点儿好饭去，这会子也顾不上。”
    凤娟点点头，“可不是。这回可比上回的菜下的快，大家吃得都不少。你看看，撤盘子速度多快。”
    家里盘子不够，田园园不想去找他们借。采取的是边吃边上的法子，冬天也不容易冷了菜。
    春柳指使另一个小保姆刷盘子，自己不是跟在田园园身后学炒菜，就是抢着去送菜，在众人面前露露脸。
    要知道，关军长夫人可答应了要给春柳在部队找对象的。不常在这些人面前转，给大家留个好印象，以后可怎么让这些人给自己说好话。
    再说了，自己家主人在呢，这么来来回回地也是给自己主家长脸。
    田园园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心里十分不喜。
    老是挑轻省讨巧的活儿干，一看就是个有心计的女人。

 1099 杠上了

    看春柳喜滋滋地端着空盘子回来了，田园园笑着对她说：“把托盘给凤娟，你刷一会儿碗盘吧。一个人老是坐着，一会儿该腰疼了。”
    刷盘子的小保姆还要推辞，凤娟忙接过托盘，对她说：“下回送菜你去，春柳刷盘子，换换。春柳啊，刷得要快还要干净，一会儿就要用呢。”
    春柳痛快地答应了一声，坐在了水盆边。一边用力地用丝瓜洗着油腻腻的盘子，一边在心里抱怨。
    田园园这个女人，就是会给自己作对！别人刷得好好地，非得让自己来。谁喜欢弄这个啊！
    田园园留神看春柳的表情，果然很快就看见春柳一脸不忿，手里的动作很大，弄得一地都是水，脸色也不好看。
    田园园暗暗点头。
    果然，春柳这个女孩子不是个老实人。再想想今天豆子的事儿，田园园不由得有些怀疑了。
    要跟着去村里的是她、说粉条好的是她、撺掇自己买的是她、看见卧室真相的是她、跟那个姑娘好的也是她......
    任何事情都有动机，别人出事儿得到好处的人，往往就是下手的那个人。
    要说豆子的事儿，受害的当然是豆子跟赵玉成，春柳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要不就是，提前得了那姑娘的好处，把豆子引去那姑娘屋里，让两人私会？
    成了，她得大好处；毁了，赵玉成跟豆子被处罚？
    想起来关军长夫人跟张素芝要好，田园园心里更是一突。
    张素芝那个女人跟苗苗、苗壮，在自己跟赵玉成手里吃了不小的亏，在关军长跟他老婆面前只怕没少下蛆。
    春柳是他们的人，豆子是赵玉成的人。他们借春柳的手，害了豆子，就是他们在害赵玉成！
    田园园渐渐地捋顺了线儿，心里越想越疑惑、越想越惊心。
    只是，陆老将军在呢，家里高朋满座，不是说这事儿的时候。
    田园园看了一眼噘着嘴、狠狠地刷盘子的春柳，压下心中的不喜跟疑惑，专心做菜。
    屋里是三桌，但是只有陆老将军桌上用的是茅台，其他的都被田园园收起来了。要是被众人看见了，铁定给赵玉成惹事儿。
    当然了，其他两桌上的酒也不差。
    军人豪爽，能喝酒的不少，田园园不知道是该随便他们喝呢，还是限量供应。
    中间丁营长出来了一趟，田园园忙拉着问屋里什么情况。
    丁营长笑着说：“很好啊。大家都夸菜好，酒也喝得尽兴。”
    田园园问：“随便喝行不行？我是担心万一谁喝高了，惹陆老将军生气，就不好了。”
    丁营长摇头，“没事儿，大家都有分寸，没人敢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我看也就赵团长喝得多点儿。”
    田园园一听就很担心，“啊？你劝着点儿啊，他是主人呢，喝高了咋照顾客人。”
    丁营长笑，“有我呢，你别担心，大部分我给他挡了，现在是我们两个人对他们。就是跟陆铭喝的时候，不让我替，我还有些奇怪呢。不知道咋回事儿，我看他俩倒像是杠上了！”
    ps:读者妹纸们，15号早上、中午、晚上，共更15万字150章哈，16号5万字，求全部订阅支持，么么哒！

 1110 担心

    田园园一听，更着急了，抬脚就要进屋，“我天，俩人不会打起来吧？喝了酒再胡说八道，看让大家笑话！”
    丁营长忙一把拉住，“别呀。男人喝酒，女人跟着劝，男人多丢面子的事儿，该起来也不能起来了。再说了，都是年轻人，说不定还拉住你们起哄。别去。”
    田园园担心不已。
    丁营长哪里知道赵玉成跟陆铭的事儿！
    不过，赵玉成跟陆铭都不是莽撞的人，当着长辈跟领导们的面儿呢，不至于有啥大不了的。
    田园园自我安慰着，转身进了屋里。
    看着菜也做差不多了，忙招呼几个人吃饭，“菜都留好了，你们吃啊。凤娟，你赶紧喂孩子。我来做，最后就是两个汤了。”
    北方人吃宴席，汤是最后一个上的。所以，炒菜锅都已经闲了下来。一个小锅里正做汤。
    见田园园给大家摆出了好几个菜，两个小保姆还不好意思，“我们跟首长们吃一样的啊？多不好。”
    春柳也忙客气，“我们回家吃也是一样的，园园嫂子，你赶紧先垫垫。说不定，等会儿你还得进屋喝酒呢。”
    今年没有请首长夫人们，所以，没有专门的女桌。
    田园园自然不好去坐在男人堆里吃饭、喝酒，何况自己是女主人，还得做菜什么的。
    中原地区的农村，风俗就是这样，不管过年还是过节，家里男客多的时候，女人不上桌。
    即便家里年长的祖母也一样，都是等男客们起来了，吃他们桌上的剩菜剩饭，大家都习惯了。
    没见赵玉成来喊，田园园自然不好进屋去，只得在屋里跟着大家一起吃了点儿。
    看汤好了，赶紧给众人上了去。
    这次，田园园在前边进屋，春柳端着托盘在身后跟着。
    大家看见汤上了，便知道菜已经上齐了。
    田园园笑吟吟地招呼大家吃饭，还一个劲儿地客气，“菜够不够啊？不够我再做，厨房里备的菜多呢。”
    不是长辈就是首长，谁也不好意思跟田园园开过分的玩笑，都笑着夸：“饭菜再好吃，我们也吃不下了。看看，桌上都还满着呢，别忙了。你也坐下吃点儿吧。”
    赵玉成正坐在陆铭身边，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听见田园园说话，两个人都抬头看过来。
    陆铭眼睛一闪，微微垂了眸，微醺的脸上有些潮红。
    赵玉成则脚步虚浮地走了过来，一把拉住田园园的手，眼睛晶亮，说：“过来，给老首长还有顾团长敬个酒。嗯，还有顾中原、陆铭，都不错。”
    田园园便知道赵玉成喝得不少，有些心疼地小声说：“你少喝点儿啊。”
    顾中原喝高了，眼睛都微微有些迷离，看着赵玉成拉着田园园过来，自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举着酒杯，结结巴巴地说：“园园，田园园你手艺不错。来来来，我敬你一杯，下回我还来哈！”
    田园园“噗嗤”笑了，“顾书记，你这是可是第一次夸我的手艺呢。我先敬你一杯？”
    陆铭抬眼看了赵玉成一眼，赵玉成握握田园园的手，“别管顾中原，先来敬老将军，让他等会儿。”

 1111 酸不酸

    顾中原哼哼唧唧地不依，“赵玉成，你这小子，看不起我？我跟园园喝，你干嘛把她拉走？就算是你媳妇，也不必看得这么紧。”
    陆铭抬脚给顾中原膝窝里一下。
    顾中原腿一软，“噗通”一声坐到了椅子上，怒：“谁踢我？”
    陆铭不理他，眼睛看着田园园。
    陆老将军见田园园跟赵玉成过来了，接过酒杯，看着两人，点点头，“嗯，你俩的这个酒得喝。今儿的菜不错，丫头能干。”
    说完，接过来，一仰脖子一口气干了！
    大家轰然叫好。
    也有人在心里嘀嘀咕咕地抱怨：偏心。
    田园园说了几句祝福的吉祥话，丁营长给两人倒满了酒，俩人又给顾鉴敬酒。
    顾鉴作为中央保卫团的副团长，不领几个人，但是二十七八岁，就已经是少将军衔、副军级职位。
    在这屋里，只有仨人军衔比他高。就是陆老将军、关军长跟政委。
    但是说到职责，没人比他责任重大，紧贴国家元首。
    所以，即便是关军长一个正军职，见了顾鉴也得礼遇三分，更何况他是老首长的亲外孙。
    赵玉成，副团，不过个是中校，跟顾鉴差着三级呢......
    赵玉成站在顾鉴身边，眼睛扫过他的肩章，心里有微微的嫉妒。
    人家会投胎，奈何！
    顾鉴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人，男的英俊、女的娇俏，端得一对璧人。
    眼风扫过一脸失落的斜对面的陆铭，顾鉴心里暗叹了一声，接过俩人的酒，也一口气干了。
    剩下的人就好办了，大部分都是喝过的，也没有谁会为难田园园一个弟妹或者说晚辈，很快就转了三桌。
    最后是陆铭跟顾中原。
    陆铭先站了起来，笑吟吟地接过田园园递过来的酒杯，手指无意间的碰触，差一点儿就让陆铭撒了酒。
    赵玉成眼睛看着陆铭，似笑非笑，陆铭也不以为意，举起杯子对着两人说了句：“新年快乐。”便一口气干了。
    田园园真诚地说了句：“谢谢。”
    便转脸看向顾中原。
    丁营长倒了满满一杯酒，田园园端起来时撒了一些。
    顾中原不乐意了，“哼，田园园，你就是偏心，给我为什么就是半杯酒？不行！”
    田园园笑了，“好好好，添酒就是添福，来，我给你加满。你可得一口气喝了，不能堕了我们望城父母官的威风哈！”
    连哄带劝加拍，顾中原得意洋洋地端起酒杯，一口气干了，喝得太猛，呛得咳嗽了起来。
    陆铭皱眉，“出息！”抬手给他拍后背。
    顾中原一个腿软，差一点儿跌倒，怒：“你倒是轻点儿啊！拍被子呢！”
    惹得几个人都笑。
    田园园忙拍了几下，“好了，好了，这么给顾三公子怕，对吧？”
    赵玉成一把拉住田园园的手，“你往哪拍呢？我的背在这里！”
    顾中原拍着桌子“哈哈哈......”地大笑起来，“赵玉成啊赵玉成，你这个妒夫！”
    田园园笑嘻嘻地推着赵玉成往陆老将军那里走，“走走走，我们别理这个小孩儿。”
    赵玉成这才高兴了，握着田园园的手当真去了陆老将军那里。
    陆铭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低头喝汤。
    “酸不酸？”顾中原突然伸头问。

 1112 斗嘴、逗趣

    “有点儿。”陆铭随口答。
    说完，抬眼看见顾中原一脸贼笑，陆铭恍然大悟，突然便有些羞恼，“喝完酒不得酸汤解酒？你这小子，笑得欠揍。”
    顾中原一脸无辜，“我笑还碍你事儿了？霸道得你。呵呵呵......我又笑了，你打我呀！”
    两人你一拳我一脚，打打闹闹地挺热闹。
    陆老将军瞅着陆铭，渐渐地放了心。
    年轻人的心性没丢，就没大事儿。田园园虽好，是赵玉成的了，臭小子来晚了，怪谁？这就是命......
    酒宴结束，当然喝茶说话。
    赵玉成家里的茶叶不是顶尖的，关军长忙让春柳回家拿自己家的。
    田园园没说什么，给大家烧好开水沏了茶，摆好糖果瓜子，便出了堂屋客厅，让男人们在屋里说话。
    厨房里乱糟糟地。
    凤娟跟两个小保姆正在洗盘子、刷锅，屋里叮叮当当、说说笑笑，也很开心。
    田园园舒了一口气。
    一切顺利，只等着陆老将军一行走了，就可以恢复正常，不用这么提心吊胆地了。俗话不是说“客走主家安”吗？
    陆老将军多少年养成的习惯，中午不午休，冬天白天时间又短，更别说休息的事儿。
    上回还带着人去操场上检阅，这回便不打算出屋了，其他人当然更不能走。
    陆铭跟顾中原却有些坐不住了，两个人一前一后，挑开帘子走了出来。
    “哦，还是外面空气好。”顾中原夸张地深吸了一口冷空气，“好舒爽啊。陆铭，你说呢？”
    “嗯。”陆铭接话，“屋里烟酒味儿大，火锅的味儿也有，衣服都沾上了。”
    田园园听见俩人说话，忙从厨房迎了出来，笑着看向两人，“吃好了？”
    顾中原翻白眼儿，“没吃好，你还给做啊？”
    田园园抿嘴笑，“不给。”
    “切！”顾中原跟田园园斗嘴，“那还假客气。”
    田园园一脸认真，瞪着大眼看着顾中原，说：“不是假客气啊。你没吃好，还真有得吃，有一样还没有上呢。”
    顾中原眼睛一亮，忙问：“真的？什么啊？先让我尝尝。”
    “刷锅水！”
    顾中原：“......”
    见顾中原一脸精彩，田园园拍手大笑，“哈哈哈......上当了。”
    屋里的几个女人也低声笑了起来。
    陆铭宠溺地看着田园园娇俏的容颜、得意的笑脸，不由得也低声笑了。
    “好你个田园园，哼！耍我呢？”顾中原恨恨地道：“以后有事儿别给我打电话！我生气了！”
    说完，转身扭脸要走。
    田园园忙一把拉住顾中原的胳膊，娇声道：“哎呀~人家逗你玩儿的啦。别气了哈，堂堂地委书记呢，别跟我一个乡下野女子一般见识，好不啦？”
    顾中原猛地一把打掉田园园的手，怒：“给你家赵玉成撒娇去，害我起一身鸡皮疙瘩。”
    大家更是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顾中原也忍不住笑了，用手指着田园园，“你呀，可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田园园俏皮地一吐舌头，“当然说我厨艺好啊！”
    “噗--”顾中原一下子笑喷了，“厚脸皮的人啊！”
    这下就连陆铭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1113 咋恁本事？

    厨房里，凤娟笑得更是大声，“哈哈哈......哎呦，这个园园啊。看看人家这主家当得，100分还多！”
    就连两个小保姆跟春柳都笑了起来，“园园嫂子可真会说话。”
    屋里的首长们本来正在各自低声说话，听见外面一会儿笑一阵儿、一会儿笑一阵儿，都很好奇，纷纷转头望外看。
    “外面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陆老将军坐在主位上，正对着院子，外面的事情一目了然。
    看着田园园跟顾中原两个笑得弯腰，陆铭也哈哈大笑，不由得说：“还能是谁，肯定是园园这丫头耍宝呢。”
    说着，看了赵玉成一眼，“你媳妇表现不错，可以记个特等功了。”
    赵玉成笑，“她呀，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也差不多。”
    顾鉴挑眉，“很好。”
    众人纷纷夸赞起来，赵玉成心里美滋滋地。
    自己女人当然好了，要不，会娶回家、过一辈子？
    顾鉴军衔虽高，到底是个不到三十的年轻人，陪着一群中年人坐了几个小时，早烦了。听见外面热闹，心里痒痒地，“我出去看看。”
    “嗯。”陆老将军也不想拘束了他，“看着中原，别让他惹祸。”
    赵玉成低头闷笑，大家也都善意地笑了。
    关军长忙凑趣，“老首长，您也太疼孙子了，顾中原都已经是地委书记了，这么一会儿，他能惹什么祸？您老就放宽心吧。”
    陆老将军鄙夷地“嗤”了一声，“老顾的孙子，能有什么出息？”
    大家都低头闷笑。
    顾鉴跟陆铭，也是那个“老顾”的孙子啊......
    看顾鉴也出来了，田园园忙站直了身子，恭恭敬敬地招呼，“顾团长。”
    顾鉴挑眉，笑吟吟地看着田园园，说：“看见我，怎么就拘束起来了？”
    陆铭低头闷笑。
    顾中原立即挑衅田园园：“哼，看他官大。”
    以为田园园会反唇相讥，没想到田园园却一本正经地点头，“对啊，他是赵玉成的上官嘛。要是公报私仇，收拾我们家赵团长，我会心疼的啊。不过，顾团长光明磊落，可不是那样的人，我说得对吧？”
    “哈哈哈......”顾鉴乐得哈哈大笑，“我本来很想公报私仇，这下被你夸得，下不去手了。”
    众人又都大笑起来。
    屋里陆老将军也坐不住了，“这丫头，咋恁本事？说什么呢到底，顾鉴一出去也被逗得哈哈大笑。走，都别坐着了，出去散散吧。吃撑了。”
    陆老将军嘀嘀咕咕地说了句，扶着拐棍儿站了起来。
    关军长跟赵玉成一边一个，忙扶了一下，等老爷子开始迈步走了，俩人便都松了手。
    英雄迟暮、壮士暮年，是很让人伤心又无奈之事。
    在下属跟年轻人面前，老爷子更不想显得老态龙钟、垂垂老矣。
    大家尽量也忽视这个事实，把他当战士们一样对待。时时刻刻地搀扶、照顾，让老将军很伤自尊的......
    众人都忙出了屋子，给陆老将军腾出路来。
    陆老将军一出来，田园园就笑颜如花地迎了上来，“老首长，您看，是让张小泉来还是让王麻子到？”

 1114 事儿来了

    众人一听，“哄”地一下都笑了。
    “这个田园园......”
    陆老将军也绷不住了，“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好好好，你这丫头，有本事把我都逗笑了，头发就留着吧。”
    眼看田园园要受表扬，顾中原不甘心了了，跳了过来，毫不客气地告状，好报刚才的仇。
    “外公，田园园说，还有一道菜没给您上。”
    田园园急了，扯扯陆老将军的袖子，急急地说：“不是的。老首长，您别听顾中原乱说。我是说，没给他上，不是要给您上！那道菜，专门给顾中原准备的。”
    一听这话，众人便知道不好。
    顾家三公子，这是，被耍了呀。
    赵玉成眼含宠溺。
    知道顾中原又被自己女人坑了，心下得意。
    陆老将军却还没有反应过来，好奇地问，“啥菜啊，给中原上不给我上？你这丫头，还敢藏私？”
    顾中原唯恐田园园开口，陆老将军话音儿一落，顾中原立即气势汹汹地说：“外公，她说要给您上：刷-锅-水！”
    众人：“......”
    哪个敢笑？都憋得不轻，人人脸色涨红、肩膀抖动。
    顾鉴突然大声笑了起来，“刷锅水？哈哈哈......好你个田园园，哈哈哈......”
    陆老将军听明白了，也忍不住大笑，“哈哈哈......该！这就给顾中原上一碗！”
    见陆老将军笑出声，众人这才都大声笑了，“哈哈哈......”
    气呼呼地看着满院子人都笑得前仰后合，顾中原一拉陆铭，满脸委屈地小声儿说：“小哥哥，我要回家......”
    众人见顾中原耍宝，更是笑得乐不可支。
    陆老将军一边大笑，一边拿拐棍儿敲顾中原的背，“臭小子，回家找妈妈啊？出息样儿。望城老百姓倒霉啊，摊上你这个不靠谱的地委书记。”
    顾中原得意地抬起下巴，“外公您此言差矣。遇到我，是他们三生有幸唻。哼！”
    满院子都是笑声，大家都高兴得很。本来关军长还心里有些不舒服，现在笑过几场，也舒服了许多。
    赵玉成再能，这辈子也不可能超过自己去。管他的，他们两口子能把老将军引来，也算功劳一件。自己也跟着沾光了，有什么的？随他去！
    看看吧，谁能把这么多人逗得哈哈大笑？这就是人家两口子的本事！不服不行。
    眼看着时间不早，陆老将军开始慢慢往外走，众人慢慢尾随着。
    赵玉成握着田园园的手，跟顾中原、陆铭四人走在最后，闲聊着。气氛倒也十分融洽。
    路过关军长家门口的时候，关军长再次相邀，陆老将军摆手拒绝，“你们下午都还忙呢。”
    一行人出了小院儿、经过大院儿，来到大院儿门口，车子也开了过来。
    “好了，就送到这里吧。”
    顾鉴止住了大家的脚步，众人正要送陆老将军上车，就见远处大树后面突然跑过来一个姑娘。
    看样子是乡下打扮，年纪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辫子在身后一甩一甩，边跑边气喘吁吁地冲着众人高声喊：“首长、首长，等等、等等啊，我有事儿，你们要给我做主哇！”

 1115 审案

    众人的脑袋都是“哄”地一声。
    关军长跟赵玉成的心更是“噗通”一下沉到了低。
    田园园抬眼看着由远及近的粉团儿，也“唰”地变了脸色。
    真是要命，这个女人故意的吧？早不来晚不来，恰好陆老将军要上车，她跑了来。
    顾鉴微微皱眉。
    大家多有不知情的，也有些疑惑，但是都明白肯定不是好事儿。
    当着陆老将军的面儿，驻地大姑娘找了来，要出大事儿了......
    这事儿闹得！
    田园园正要上前，赵玉成立即一把拉住了她。
    果然，关军长立即告诉陆老将军，“或者是哪个村里的姑娘来要账的吧？咱们家属不少好去村里买东西。”
    说着，暗暗给政委还有赵玉成使眼色，意思是拦住这姑娘啊。
    陆老将军看了一眼被拦住的粉团儿，转脸对关军长说：“问问什么事儿，好好给人家解决了，可不能糊弄人。”
    说着，弯腰就要往车里钻。
    大家心里刚松了一口气，粉团儿却大声叫了起来，“首长、首长，我冤枉啊！您要给我做主啊，我活不成了。呜呜呜......”
    众人都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这像什么？古代拦轿告状？多大的冤情啊这是？
    陆老将军哪里还走得了？转身狠狠地瞪了众人一眼，招手让粉团儿过来，“你们别拦着，让她说。”
    关军长忙说：“这里冷，不如进办公室好好坐下来。大门口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地方。”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虽然可以弄赵玉成一下，但是到底是自己手下犯的事儿，在陆老将军面前，自己也得落埋怨。再说了，陆老将军可得了赵玉成跟田园园两口子的好，会不会罚赵玉成还不一定呢。
    万一，老爷子当众呵斥自己，自己可就在下属面前丢脸了。
    见田园园一脸焦急，陆铭上前一步，“外公，去办公室吧。”
    陆老将军一挥手，“走。”
    关军长留下几个知情的，其他人都给赶走了。
    赵玉成派人把春柳、凤娟几个也都给叫了来，豆子也从禁闭室到了办公室，看见哭哭啼啼的粉团儿，气得脸色紫涨，眼睛里都冒出火来。
    吓得粉团儿缩了缩肩膀。其实心里也有些后悔。
    早知道别那么着急，好好地勾引勾引他，说不定就成了。现在竟然闹得仇人一般，再想让他带自己走，估计就难了。
    众人坐定，关军长正要开口，陆老将军一捣拐棍儿，“让他俩说。”
    一看情形就知道是男女之事，陆老将军的气先上来了，“敢乱说一个字，吃我一枪子儿！”
    粉团儿先说，豆子后说，两个人说得差不多。不同之处就是衣服，粉团儿说是豆子解开的，豆子说是她自己解开的。
    赵玉成示意春柳，“你说。”
    春柳腿有些软，心跳得厉害，“我看见的时候......她衣服就解开了......我没有看见是谁解开的......”
    再也没有想到会被老将军碰上，自己要是敢乱说一个字，可真要挨枪子儿了，连军长都怕他啊。
    粉团儿诧异地看着春柳，一脸疑惑跟恼怒，气呼呼地质问春柳，“春柳，你怎么不帮我了？”
    ps:读者妹纸们，15号早上、中午、晚上，共更15万字150章哈，16号5万字，求全部订阅支持，么么哒！

 1116 打脸

    众人的眼神儿猛地都看向春柳。
    春柳本就心虚，哪里搁得住这些人的眼神儿？额头上的汗珠子“唰”一下就滚了下来。
    见粉团儿还一脸渴望地看着自己，春柳急着把自己摘出去，结结巴巴地怒斥粉团儿，“我......我凭啥要帮你？”
    春柳当场反水，让粉团儿也傻了眼，“呼”地一下站了起来，一脸怒意地问春柳，“春柳姐，你帮人帮到底，咋半路把我扔这儿了？现在豆子他不承认，你再不给我作证，我还有啥希望？”
    众人都不是傻子，这话听着就有毛病。
    陆老将军更是生气，转眼看着关军长，满脸怒气，“这丫头是你家的小保姆吧？”
    关军长又惊又怒。
    春柳可是自己家的小保姆，是自己的人，要是真问出大事儿来，自己更完蛋了。
    陆老将军在场，赵玉成又虎视眈眈，关军长想偏袒都不成。
    一听陆老将军这么说，只得厉声呵斥春柳，“说！到底咋回事儿？”
    春柳快吓瘫了，见自己主家发火，忙说：“我我我......我没啥要说的啊。就是在集市上买过她家几回东西，跟她也不熟......咋帮她？”
    田园园早就从春柳跟粉团儿的话里，印证了自己上午的推断。
    看着结结巴巴的春柳，田园园冷哼一声，“是你把豆子引到她家去的吧？还有，撺掇着豆子去她家，不正是你吗？春柳，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只问你一句话，得过粉团儿多少好处？”
    春柳的脸“唰”地变得苍白，条件反射般地反驳，“没有。”
    赵玉成冷冷地看着春柳，“你反驳得太快了。”
    春柳本就怕赵玉成，此时听赵玉成说话，好像看破了自己，吓得忙低了头。
    那边，粉团儿一脸哀怨地看着豆子，牙齿咬着嘴唇，眼睛里爱意明显。
    田园园是过来人，这岂有看不出来的？
    可见，粉团儿惦记豆子不是一天两天了，绝不会是因为今天上午的事儿，才喜欢上豆子的。
    也是，豆子往村里去过几回，长得英俊，乡下女孩子哪里见过这姿色？一见钟情继而相思入骨，做点儿出格儿的事不稀奇。
    何况，粉团儿家只有一个母亲，疏于教养变得胆大妄为，也很有可能。再有春柳牵线搭桥，今天的事儿就做下了。
    本想着顺水推舟让豆子收了自己，没想到豆子还是个不好啃的骨头，愣是不理这茬。这才冒险找过来的吧？
    豆子突然转脸，看着粉团儿，问了句：“春柳传给我的情书，就是那些约我见面的情书，都是你写的吗？”
    春柳吓得立即开始哆嗦。
    众人都皱起了眉头，怎么还有私相授受？
    粉团儿却生气了，转脸看着垂着头的春柳，气呼呼地问：“春柳姐，我给他写的那些情书，你难道没给他说是我写的？为啥他这样问？”
    春柳白了脸，“没、没说名字。”
    关军长气个倒仰，“春柳，你好大胆子！战士们不能跟驻地的姑娘来往，你不知道吗？啊，你胆敢给他们传递情书？不要命了你！”

 1117 走了，别送

    春柳吓得终于哭了，“我我......我错了，以后再不敢了，都是粉团儿她求我的......”
    赵玉成怒喝一声：“求你放炸弹是不是也要放？”
    “小关，你这是后院起火！”陆老将军怒瞪了关军长一眼，站起身，对赵玉成说：“没大事儿，以后各自安分就好。”
    说着，看了一眼豆子，“男人长得女人样儿，那么漂亮干什么，又不是电影明星！”
    说完，拄着拐棍儿就慢慢往外走。
    关军长要起身相送，陆老将军怒，“先把你的事儿了了！”
    赵玉成只得跟了出去。
    田园园当然不能在办公室呆，凤娟跟两个小保姆都沉着脸出来了。
    几人到了走廊，陆老将军挥手示意众人都走，独留下赵玉成。
    看看左右没什么人，陆老将军捣了捣拐棍儿，对赵玉成说：“换个勤务兵吧。那小子看女孩子的眼神儿都变了，会出事儿的。”
    赵玉成不解。
    豆子的眼神儿怎么变了？自己没看出来啊？再说了，这跟他当不当自己的勤务兵有啥关系？这小子是小黄挑的，用的很顺手啊。
    不过，既然是陆老将军下的命令，赵玉成还是条件反射地立正，高声应道：“是！”
    陆老将军往前走了两步，突然怒气冲冲地道：“闲得都是！赶紧开拔。上了战场，大炮一响、军号一吹，命都顾不上，还有功夫弄这裤裆里的事儿！”
    赵玉成哪里敢接话。
    陆老将军一甩手，自己大踏步地出了走廊，外面顾鉴等人都正等着呢。
    见陆老将军出来了，都忙迎了过去。
    陆老将军看着田园园，眼神犀利，“你也回去吧。女孩子们的事儿，你多留意着些。我看那个春柳不是个善茬，小心哪天害了你。”
    田园园心里一暖，忙谢老将军。
    陆老将军摆摆手，冷哼了一声，“你别给我戳事儿就好。”
    说完，转脸看赵玉成，严肃的脸上满是不耐烦，“早点儿收拾了越南鬼子，你给我赶紧回来。来了没人喝酒，再好的菜也不好吃。”
    赵玉成胸中豪气顿生，立即站直了身子，高声道：“是！”
    陆老将军抬手，用拐棍儿敲敲赵玉成挺直的胸膛，“你媳妇把好酒都藏起来了，不傻。下回等我来再拿出来，啊。三箱茅台，够我好几顿饭钱了，你别给我赖账啊。”
    严肃的气氛被老爷子一句话给破坏了，众人都笑。
    田园园忙说：“随时欢迎您来。哦，还有顾团长、陆铭，顾中原，随时欢迎。”
    顾鉴、顾中原都说“好”。
    陆铭不说话，微微转开了眼。
    此一别，只怕经年不见......
    陆老将军冲俩人摆摆手，“别送。”
    说完，转身带着顾鉴、陆铭跟顾中原，慢慢地朝大院儿门口走去。
    其他人被关军长赶走了，没有命令谁敢出来。
    赵玉成得了命令，也站在原地。
    几个人出了大门，顾中原跟顾鉴来到车前，转身冲赵玉成跟田园园挥了挥手。
    而陆铭扶着陆老将军上了车，头也没回就关了车门，车子很快便消失在视野里。
    赵玉成放下敬礼的胳膊，反手抓住田园园的手，“走。进去看看！”

 1118 豆子变了

    田园园不知道怎么了，心情十分恶劣。一想到春柳跟粉团儿弄的事儿，就更是生气。
    挣脱了赵玉成的手，说：“那是办公室，我就不过去了。既然陆老将军都说了没事，我还掺和什么？你去上班吧，我回去把屋里收拾一下，想睡下歇会儿。”
    “也好。今天辛苦你了。”赵玉成爱怜地抚摸了一下田园园的头，“回去先睡，下班了我收拾。”
    “嗯。”田园园答应着，转身走了。
    不远处，凤娟跟两个小保姆都等着呢。
    见田园园过来，都十分气愤地说：“春柳怎么是这样的人？平时真是高看她了。”
    田园园感觉十分疲惫，摆摆手，“算了，豆子没事儿就好。人心如何，得共事儿才能知道。今天谢谢你们，都回去歇着吧。”
    田园园慢慢地回到家，看着满屋子乱，也没精神收拾，干脆直接睡了。
    ......
    赵玉成怒气冲冲地回了办公室，没进门便听见春柳在呜呜地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啪”地推门进去，见关军长一脸怒气地正冲着春柳发火，自己只得先站在一边。
    粉团儿的眼睛都哭肿了，看着豆子的眼神儿还是热切、哀怨，充满爱意。
    豆子绝强地站在一边，看春柳跟粉团儿的眼神儿满是恶毒、恶心，甚至是充满杀意的。
    赵玉成想着陆老将军说豆子眼神儿变了，或许就是这个吧，换了他倒也没多大必要。
    赵玉成看向关军长，“既然没豆子什么事儿，就这么着吧。”
    关军长一摆手，“走吧。”
    见豆子抬脚要走，粉团儿立即就扑了过来，“等等。”
    豆子猛地一闪身儿，粉团儿差点儿扑到，眼泪汪汪、可怜巴巴地叫着“豆子！”
    “滚！”豆子厌恶地一转身，跟着赵玉成出去了。
    门被豆子狠狠地关上，身后还隐隐约约地传来关军长的怒吼声：“春柳，你给我回家老老实实呆着。过了年别来了，我们家不用你，找个什么样的小保姆也不会给我戳事儿！起来，滚！”
    “还有你，什么粉团儿，战士不能跟老乡不清白，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再搞幺蛾子，就让公安把你抓起来。起来，回你自己家去！”
    两个女孩子的哭声影影绰绰地传来，赵玉成跟豆子听着都十分厌烦。
    赵玉成脚步很大，豆子小跑着才能跟上，看着赵玉成高大的背影，豆子嗫喏着：“团长？”
    赵玉成慢下速度，终于停下了脚步，转脸看着一脸委屈的豆子，沉声道：“这回的事儿长记性了吧？女人是好碰的吗？真要没把握住，你这会儿就在军事法庭了，知道吗？”
    豆子红了眼，“谢谢团长。对不起团长，是我连累了你，以后我出事儿了你别管。还说什么，一起吃枪子儿、蹲监狱，以后别说这话，我听着锥心。”
    赵玉成冷哼了一声，“你他妈以为我爱说？你是我的人，我不护着谁护着？有用的时候好，出事儿了就往外推，我还是人吗？”
    “哇--”豆子突然哭了，猛地趴到墙上，握起拳头狠狠地捶打着墙壁，高声喊着：“我恨死那个女人了！我恨女人！恨死她们了！”

 1119 女孩子污一点儿才可爱

    赵玉成回到家的时候，田园园已经睡了一觉起来了，正在堂屋里收拾客厅。
    赵玉成把大衣脱了，把军帽也挂好，走了过来，“你歇着，我来吧。”
    “没事儿，这就完了，你就别沾手了。”田园园把笤帚放到旁边，问：“晚上熬点儿稀饭行吗？”
    “行。中午吃的油水大，正好渴了。”赵玉成端起垃圾篓，把地上的垃圾都搓走了，出房门去倒。
    田园园跟着出了堂屋，转脸看向关军长家的方向，问：“事情怎么办了？”
    赵玉成把垃圾篓放到墙角，说：“能怎么办？说让春柳滚回家。谁知道她走不走？那个女孩子很有心计。”
    田园园摇头，“不安分的人啊。”感慨着进了厨房，开始淘米熬稀饭，“放点儿红薯了啊，防癌治癌的好东西呢。”
    “嗯，北方人没有不爱吃红薯的。”赵玉成洗了手，也进了厨房，“中午剩下的东西不少，冰箱里要是放不下，我挂到外边去？”
    田园园很喜欢赵玉成这样居家男人，娇嗔着说：“这是嫌弃我个子低吗？”
    赵玉成上下打量着田园园，一本正经地说：“正好。亲的时候正好，进的时候也正好。”
    田园园：“......”
    看看吧，这就是男人，一会儿不开黄腔，他就不会说话了。
    赵玉成闷笑，“我说实话，你又不爱听。”
    田园园下巴一抬，“谁说我不爱听？你只管说，说多少我听多少就是了。切，谁怕谁啊。”
    赵玉成挑眉，“嗯，女孩子污一点儿才可爱嘛。”
    田园园“噗嗤”笑了，“不许学我说话。”
    两个人打情骂俏地，一顿饭很快就过了。
    上了床，田园园滚在赵玉成怀里，仰着小脸问：“日不日？”
    赵玉成：“......”
    看赵玉成表情精彩，田园园哈哈大笑，“哈哈哈......被我吓住了吧？切，女人污起来比男人毫不逊色，哈哈哈......”
    赵玉成把田园园紧紧地搂在怀里，咬牙切齿地在田园园耳边道：“今晚不日，急死你！”
    田园园被男人挤压得喘不过气来，气喘吁吁地推开赵玉成，“哎呀，不日干嘛抱这么紧。睡啦睡啦，一天累死了，明天要好好歇歇地说。”
    赵玉成在田园园额头轻轻亲了一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田园园的背，“嗯，睡吧，明天好好歇歇，后天二十八再请客。”
    “嗯。”田园园窝在男人暖烘烘的怀里，很快就感觉眼皮沉重。
    强撑着又说了几句话，便发出了均匀的呼吸，渐渐地睡着了。
    赵玉成看着田园园甜美的睡颜，抓起长长的乌发亲了又亲，久久没有入睡。
    第二天，田园园醒来的时候，赵玉成已经上班走了。
    听着外面孩子们的欢声笑语、间或炸响的鞭炮声，不由得感慨了一声，“又是一年......”
    转头看着梳妆台上赵玉成拿来的火车票，田园园有些郁闷。
    年初一晚上就走啊，他们初三走，不能送行了呢。万一......田园园猛地摇头，胡思乱想什么呢，一大清早地就触霉头。
    正想着，就听见外面院子里有人喊：“园园嫂子，你在家吗？”
    田园园忙坐起来穿衣服，“谁啊？”

 1120 不吃这一套

    “我，春柳。”春柳的声音听起来怯怯地。
    田园园穿衣服的手一顿，有些不喜欢，“什么事儿啊？”说着，趿拉着鞋子开了堂屋门。
    外面天气阴测测地，不知道会不会下雪。昨天忙得没看天气预报，此时猛地一开房门，一股寒风钻进来，田园园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心里更烦了。
    “这么早，干什么？”
    春柳没想到，已经9点多了，田园园还没有起床，十分愧疚，忙说：“打扰你睡觉了？真是不好意思，园园嫂子，你接着睡，我下午再来。”
    田园园打开房门，有些不耐烦，“既然来了，有啥就说吧，反正也是起来了。”
    春柳眼睛还有些红肿，可见昨天晚上也没有睡好。听田园园让她进来，忙谢过田园园，小心翼翼地抬起脚，进了屋子。
    “园园嫂子，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赵团长，对不起豆子。”
    春柳站在门口，两手搅着衣服，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我这个人就是心软，第一回粉团儿求我的时候，我就不该发那善心。我娘说我是个滥好人，我还不服气，这一回可知道了。”
    这女人都这时候了，还不肯认错，变相地还夸自己善心、爱帮助人。
    田园园一听，不由得冷笑一声，“春柳，不是我说你。你这话有几分诚意，你自己的心思，只有你自己知道。”
    “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其实你比谁都清楚。人家都说，在关军长家当小保姆没有超过一年的。就你，干了一年半了吧？可见，本事了得......”
    “噗通”一声，春柳竟然跪下了。
    田园园也是一愣，随即就沉了脸，“好好说话，你这是干什么？”
    春柳抬起脸，眼泪流得跟小河儿一般，“园园嫂子，我们首长两口子都要赶我走呢，呜呜呜......我回家还不得被人家唾沫给淹死？园园嫂子，你就替我说句话吧？”
    “我替你说什么话？”田园园皱眉，看着地上哭哭啼啼的春柳，“让关家留下你？”
    春柳猛点头，“赵团长忙得很，我也不敢打扰他。豆子生着气呢，见了我，多远就跑走了。只要你说不生我的气，你们都不计较我的错，我们首长可能就消气了。”
    “园园嫂子，都是乡下出来的，你也知道咱们想在城市站住脚，实在是不容易。”春柳哽咽得说不出话话来，“求你，我给你磕头了。呜呜呜.....”
    说着，当真磕了一个头。
    田园园哪里见过这个，忙不迭地把春柳拉起来，“你别弄这啊，我可不吃这一套。再说了，你这不是让我折寿吗？起来起来。你的事儿我管不着，我们也没工夫记恨你，你只要良心上过得去就行。”
    春柳忙站直了身子，怯怯地看着田园园，可怜巴巴地说：“那好，赵团长跟你都是大人大量的人。别跟我这傻人一般见识。”
    “就是，哪天要是碰见我们首长跟夫人，说起来我，园园嫂子，您可得说一句，已经原谅了我的话。求您了，要不，我在关家可就呆不下去了。”

 1121 坏心

    “知道了。”田园园敷衍着，把春柳打发走了。
    看着春柳急匆匆跑走的背影，田园园冷哼了一声。
    不安分的丫头，永远是不安分的丫头，早晚肯定还要出幺蛾子的。
    想着陆老将军说的，小心别被这丫头害了，不由得冷笑一声。
    我倒要看看，一个小保姆到底能闹出多大的动静来！
    春柳回到家，关好堂屋门，忙给张素芝打电话，把昨天跟今天的事儿都说了说。
    张素芝有些不高兴，“你费那么大劲儿，就弄个这结果？没弄倒赵玉成，反弄得关军长被陆老将军教训了一顿、你要被关家赶走？”
    春柳有些委屈，说话声音都有些哽咽了，“张主任，现在我该咋办？你给我们首长说说，留下我呀。”
    张素芝忙说：“这个当然没问题。你放心吧，这会儿老关两口子都在气头上。明天二十八了吧？我去关家拜年，自然帮你说话。”
    春柳感恩戴德地忙感谢，又发誓赌咒要给张素芝做牛做马......
    张素芝笑着说：“我就喜欢你这孩子的实诚劲儿。说什么做牛做马，只要把那药给田园园下了，让她丢丢脸，我就满足了。”
    春柳心里有些害怕，但是也不能不答应，忙说：“我知道了。张主任，年前她家还得请客呢，到时候我瞅机会，一定把这事儿办了。”
    “春柳啊，这么长时间了，我估计那包药的效力也过了。”张素芝说：“明天我去，再给你捎一包过去，保证万无一失！”
    “哦，对了，春柳，你想要什么衣服？我顺便给你买一件。不要？唉，你这孩子，就是实诚。谢啥谢，咱们都是自己人。嗯嗯，就这样，挂了吧。”
    张素芝挂了电话就直接下班了，直奔医院。
    年二十七，上班的人谁还有心思？更何况，张素芝现在是副省长老婆，又是单位一把手，迟到早退、缺岗调班......那是常有的事儿。谁敢说一个字儿？巴结还来不及呢。
    ......
    在外面转了一上午，弄了一点儿药回来，张素芝心情很好。回到家，喊保姆开了门，把包包放在沙发上，转脸看着地上的拖鞋，“咋都还没回来？苗苗也出去了？”
    “嗯，说是找同学看电影去了。中午不回来吃饭，晚上回来吃。”保姆汇报了一遍家人的行踪，给张素芝摆饭。
    苗副省长跟苗壮越到年底越忙，天天都是早出晚归，中午吃饭又是张素芝一个人，有些生气。
    看保姆过来送汤，抱怨给她听，“要是苗壮娶了媳妇，有个孙子，家里该多热闹啊。”
    保姆是个中年妇女，忙笑着说：“有儿子还愁孙子？早晚的事儿，夫人儿女双全，是个有福气的人。过不了两年，就该抱上孙子了。说不定媳妇生个龙凤胎，那才好呢。”
    张素芝被保姆说得高兴，心情很好地说：“借你吉言，但愿吧。真要如了愿，我给你弄个金镯子！”
    保姆忙千恩万谢的说“不敢。”
    苗苗回来的时候已经天都黑了，家里已经摆好了晚饭。
    张素芝嗔道：“那么大女孩子，就知道一天到晚往外跑。你给陆铭打电话了吗？二十九去他家。”

 1122 害人即害己

    苗苗嘟着嘴，“没有。我打电话他也不会来接我，到时候让哥开车去就好了啊。”
    张素芝气道：“这哪像谈对象的样子啊！真是气人，不行，后天二十九他爸妈就回来了，这回无论如何得说清楚。”
    苗苗嘟着嘴，“你说，我可没脸说。”
    张素芝瞪苗苗，“你的终身大事，我开口本就是低了，哪有女家上赶着给男家提结婚的？为了你，我跟你爸也都忍了。你也出息些，陆铭又不是啥调皮费劲儿的人，你咋就搞不定他呢？”
    “我哪知道！”
    “对了，二十九去他家，你打算给陆铭买点儿啥拿着？给他家的礼物你不用管。”
    苗苗一下子也没有胃口了，一甩手进屋，“我不吃了。”
    “便宜的肯定不行，他看不上。贵的？我没钱了！”
    “你大手大脚地，多少也不够，我包里有，等会儿拿点儿。明天给陆铭买礼物，别忘了啊。”
    “卖什么？他啥也不缺。”
    “这天......围巾？不行，太便宜了。要不，给他买件儿羊绒大衣吧，一年怎么也要穿几天。我看他都是黑色的，你给他买件深灰的。”
    “他万一不要呢？多丢脸啊。”
    “丢脸？你不会让他要？二十多岁的人了，倒追男人，还要妈教你？出息！”
    “没出息也是你养出来的！”说完，气得“噔噔蹬”地上楼了。
    张素芝气个倒仰，“就会给我耍脾气，有本事以后弄住男人，一辈子不受气。”
    一个人气呼呼地吃了晚饭，见男人跟儿子都不回来，女儿在屋里生气，张素芝带着保姆俩人小广场遛弯儿去了。
    苗苗坐在被窝里，想着二十九去顾家，给陆铭买什么东西。
    他家啥也不缺，都是高级货，便宜的肯定不行。贵的......还真就是羊绒大衣了。
    想到这里，苗苗起身，去张素芝包里翻钱包。
    拿完钱，把钱包放回去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小小的药瓶子，心里一突。
    必是爸妈有什么大病了吧？怎么药瓶子都随身带着了？
    忙拿出来一看，是个极小的瓶子，上面贴着的标签，表明里面装的是维生素c。
    苗苗摸摸自己的脸。
    维生素c有美白的功效，明天去顾家，要不干脆吃两粒？聊胜于无嘛。
    打开一看，不是片儿，而是白色的粉末，苗苗高兴了，“咦，高级维生素c？妈现在还怪会保养得唻。”
    拿到厨房，倒进碗里一些，开水冲着喝了，把瓶子还放回包里。
    抬步喜滋滋地回到卧室，坐进被窝，开始看杂志。
    杂志本就有些爱情描写，再加上药效，苗苗很快就感觉小腹处传来异样，而且来势汹汹，简直欲罢不能。
    苗苗忍了一会儿，感觉越发强烈，一咬牙，反锁了门，自己动手开始舒爽，脑子里想着陆铭，很快就到了高点。
    要是他在，会更销魂啊......
    反正苗壮也不会帮自己，自己找他投怀送抱好了。这样，二十九那天确保万无一失！要不，当场被陆铭拒绝，自己丢脸不说，爸爸妈妈的脸也被自己丢尽了！
    说走就走，苗苗立即换了衣服、略施脂粉，下楼给陆铭打电话，“陆铭，你在家呢？我这就过去找你。”

 1123 找替代品

    陆铭一愣，“别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听见陆铭的声音，苗苗更感觉小腹的火一股一股地往外喷，说话的声音连娇带嗔，“不，我就要现在去。”
    陆铭立即沉了声，声音冰冷、暗藏怒气，“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吗？女孩子，太不矜持了！深更半夜找单身男人，你想做什么？无聊！”
    苗苗手里拿着被挂掉的电话，“哇......”地一声哭了，“找你做什么？做--爱--！陆铭，你个王八蛋，我我我......太不矜持了？”
    “你都说我不矜持了，我还矜持给谁看！呜呜呜......我今天豁出去了，就他妈的深更半夜找单身男人去！你不稀罕是吧？有的是男人稀罕。”
    “我可是副省长的女儿！眨眨眼，就有大把的男人扑上来！切，酒吧、练歌房、宾馆，年轻力壮、英俊潇洒、温柔听话的男人一抓一把，比你个犟头犟脑地强一百倍......”
    苗苗擦擦眼泪，骂骂咧咧地站起身，身子滚烫、欲望翻滚，急匆匆地出了房门。
    公交车已经没有了，苗苗拦了一辆三轮车，直奔东洲市第一酒吧。
    八十年代的酒吧，功能已经十分齐全了，因为是个新鲜的时髦事物，吸引了不少达官贵人、纨绔子弟。
    来这里都是寻欢作乐的，谁管谁的身份？
    酒吧三楼就是练歌房，四楼就是宾馆，可谓一条龙服务。
    只要你愿意出钱，什么事儿不能帮你做？什么人不能帮你找？
    苗苗身子烧得厉害，下车进店的时候，两腿夹着、跌跌撞撞。看见酒保，立即就红了眼，“给我找个人来。”
    酒保端着托盘，被一个美女一把抓住，立即乐了，“妹妹，你要找个什么样的人？”
    苗苗咬牙切齿，“男人！年轻、漂亮、能干、听话的男人。”
    酒保笑出了声儿，“哟，条件这么高，这男人可不好找。”
    “你他妈给我少废话。”苗苗烧得脸通红，站立不稳，两腿交叉、来回搓着，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早就当着人的面上手了。
    酒保见多识广，一看苗苗这德性，就知道别人下了药了，“哟，妹妹很着急啊，你去柜台开间房，一会儿我给你带个人过来，包你满意。这个......”
    说着话，右手拇指、食指用力搓了搓。
    苗苗两手哆嗦着掏出钱包来，抽出二十块钱，拍到酒保胸前，“快点儿啊。”
    酒保也不送酒了，转身把托盘放到柜台，扭头进了后面。
    苗苗拿到房间钥匙，转身找人，酒保已经领着一个油头粉面的帅小伙过来了，“咋样？妹妹满意不？”
    苗苗此时欲火焚身，哪里还管那么多，只要是年轻漂亮的男人就行，拉着那男人就上楼。
    酒保在身后笑，“猴急的样儿......”撇撇嘴，扭着腰端起托盘，依旧包间里送酒去了。
    苗苗一进屋，转身就抱住那个男人，踮起脚就狠狠地亲了上去，“陆铭、陆铭......”
    男人风月场里训练有素的，立即就明白了。
    眼前女孩子心有所属，但是求而不得。情场失意，来欢场找替代品来了。

 1124 最后一搏

    “嗯，是我。”男人笑吟吟地回吻着苗苗，“让我来安慰你吧，保证你舒服得忘掉一切烦恼。”
    苗苗把脸往男人脸上蹭，嘴里嘀嘀咕咕地说：“好......”
    当用力突破那层膜，男人还是吃了一惊，“还是个雏儿啊......”
    苗苗眯着眼，感受着体内的异物，竟然升起了一股报复的快感，“不是了。以后不会为了他守身如玉了，来吧，让我快乐！”
    被翻红浪、呻吟嘶吼.....
    男人不遗余力、苗苗百般迎合，三次之后，苗苗快累瘫了。
    看男人穿衣服要走，苗苗招招无力的手，“器大活好，果然是干这一行的，不错啊，小伙子。把我包拿过来。”
    苗苗从钱包里抽出一百块钱，塞到男人手里，媚眼如丝地看着男人健壮的胸膛，说：“留个名字吧，等有需要了，再来找你。”
    男人笑笑，露出一口白牙，轻声说：“你找酒保问6号就行。”
    男人见苗苗沉了脸，又笑笑，“干我们这一行的，哪有真名？对你们也安全。妹妹，我走了，你好好睡一觉吧。”
    说实话，第一次接雏儿，6号还是有些愧疚的，跟苗苗说话的时候，带着几分温情。
    苗苗小脸潮红，看着男人关上门走了，渐渐地沉了脸。看看手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不回家是不可能的，说不定现在家里人都快找疯了。回家大不了挨骂一顿，也比让家人知道强。
    爸妈不消说，就是苗壮，也会打死自己的。
    腰酸背痛地起身、洗漱、穿衣，苗苗冷着脸下楼。
    来到大街上，看着昏黄的路灯下干干净净的街道，呵呵呵地突然笑了起来......
    回到家，果然只有保姆一个人在家。
    苗副省长、张素芝带着司机，苗壮自己开着车，分头出去找苗苗了。
    苗苗冷冷地说：“找什么找？死不了！”说完，气呼呼地上楼。
    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听见楼下电话响，还隐隐约约听见保姆说：“苗苗......嗯，到家了，你们......嗯嗯......回来吧。”
    第二天，苗苗睡到中午才醒，赖了一会儿床，才洗漱完下楼。
    家里静悄悄地，好像都不在家。
    保姆听见动静，忙迎上来，“苗苗，你起来了？你爸妈带着苗壮，去关军长家拜年了，中午不回来吃饭。你饿不饿，我给你摆饭吧？”
    “嗯，摆饭吧，我饿了。”苗苗胡乱吃了些饭，换好衣服上了街。
    医院里当然不放假。
    只是，已经年二十八了，病人明显减少。很多住院病人也强撑着出院了，谁也不愿意在医院过年。
    苗苗找医生开了事后药，当场打开包装，也没喝水，伸长脖子干咽了下去。一步一步地踩着高跟儿鞋，慢慢地出了医院，再次来到大街上。
    看着川流不息的人流、车流，苗苗心情灰败到了极点。
    对于昨天晚上的孟浪，后悔得想死。
    一时冲动做了那样的事儿，万一跟陆铭成了，自己可该怎么办？
    怎么就不能再多忍一天？等他说不要自己，再去放纵也不迟啊。
    一想到昨天陆铭冷冰冰的话，苗苗又立即不报什么希望了。
    不过，明天反正要去顾家的，为了自己，还是最后再搏一把。
    苗苗看了看路标，慢慢地朝着百货大楼走去。

 1125 催命鬼来了

    赵玉成家今天请客的对象，主要是副团以下的军官们，还有一些要好的战士、老乡什么的。
    人数比较多，整整要开五桌。
    不仅上回的两个小保姆、凤娟帮忙，梁梦雪都忙赶了过来。
    苗副省长、张素芝带着苗壮到关家的时候，春柳正在收拾饭菜。
    知道他们今天要来，春柳是既期待又恐慌。
    期待的是，张素芝会给自己不少钱财，恐慌的当然是，她一定会让自己去给田园园下药的。
    几回弄不成事儿，张素芝很恼。再说了，关军长跟夫人之所以还留着自己，是因为年前年后的家里老是请客吃饭，少不了保姆......
    关军长家的两个儿子都还没有回来，家里就是三个人，加上苗家三口，也才六个。
    春柳当然是没资格上桌的，很快便做好了五个人的饭菜，给端了上去。
    张素芝当着关军长跟夫人的面儿，把春柳夸了一通，又帮忙去厨房拿筷子。
    春柳心领神会，跟着出来了。
    这个催命鬼，当真来说事儿了。
    看关军长夫人没跟来，张素芝忙把一百块钱跟小药瓶儿交给了春柳，“我看赵玉成家好像在请客呢，院子里都坐满了。”
    言下之意，很明显了，“今天就是个动手的好日子啊。你还等什么？”
    春柳心惊胆战地接过钱跟药，不等说话，关军长夫人就在堂屋喊：“素芝，你来坐，让春柳收拾。”
    张素芝答应着，看了一眼春柳，没在说什么，赶紧出去了。
    春柳手里跟火炭一般，忙藏到了身上。
    听着前院里挺热闹地，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看看厨房，敢做的都已经做好了，这个时候去赵玉成家帮忙，应该可以吧？
    春柳抬脚进了堂屋，关军长夫人看过来，“还有啥没上？”
    春柳忙摇头，“没有了。夫人，我想去赵团长家帮帮忙，您看......”
    张素芝唯恐关军长夫人不答应，忙说：“看看，春柳这孩子就是个热心肠。去吧，咱这的菜都做好了。”
    关军长看了一眼春柳，也说：“去吧，上回田园园还给咱家帮过忙。别欠他家的人情。”
    关军长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本来田园园没答应过来给自己家做菜，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不过，看她家请客也是今天，关军长夫人也无话可说。
    张素芝跟苗副省长在，关军长夫人当然也想落个大方的好名声，一挥手，“去吧。互帮互助，应该的嘛。”
    苗壮有些疑惑。
    不是跟赵玉成、田园园不对付吗？怎么这会儿都这么急着去帮她家？自己老妈转了性了还是怎么着？
    春柳磨磨蹭蹭地到了赵玉成家，见厨房里正忙得不可开交，忙说：“园园嫂子，我来了，你看我干点儿啥好呢？”
    田园园直起身来，看着怯怯的春柳，说：“不需要，我们这几个就够了。”
    看春柳眼红红的，好像十分难过的样子，凤娟上前扯扯田园园的衣服，“算了。春柳，你过来刷碗吧。这回人多，碗盘都借了，这些都是好久没用过的，你使劲儿刷刷。”
    “嗳。”春柳忙搬过小马扎坐下就用力地洗刷起来。

 1126 可怕的酒杯

    田园园也只得由她，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还是叮嘱了一句，“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啊。”
    春柳的头快垂到了盆里，带着哭腔应了一声，“再不敢了。”
    田园园冷哼了一声，走了过去。
    春柳眼角扫过田园园的脚，暗暗撇嘴。
    等会儿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五桌都摆在了院子里。
    反正屋里是坐不下，年轻人又不怕冷，所以，赵玉成大手一挥，“都在外面吃，敞亮！”
    人多、菜多、吃得时间长。
    关家宴席散了半天了，赵玉成这边却是酒宴正酣。苗壮不耐烦在屋里一直坐着，便来到院子里。
    看着赵玉成家院子里热热闹闹地，不由得挑眉冷笑。
    张狂的小子，不就有个厨子女人嘛，至于这么大张旗鼓地请客？掏出烟，刚点上，丁营长就发现了，“咦，那个不是苗总吗？”
    丁营长跟凤娟一样，是个直脾气，跟苗壮在一起吃过一次饭，此时看见苗壮一个人站在关军长家院子里抽烟，忙冲着他挥手。
    苗壮哪里认得出他？一院子男人，穿得一模一样，个个都长得差不多。不过看着倒不是赵玉成。
    赵玉成当然也看见了苗壮，见丁营长想让他过来，也不好拦着，知道站起来，“去请他过来。”
    男人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很奇特，打过几分钟也能坐在一起抽烟喝酒。
    何况，苗壮跟赵玉成都不是小心眼儿的人。
    田园园出来上菜的时候，看见苗壮进来，吃了一惊，“你这鼻子？属狗的？”
    苗壮无语了，“不会说话就闭嘴！”
    赵玉成抬脚就踹过来，“不想喝酒就滚蛋！”
    丁营长笑呵呵地拉着苗壮入席，“过来关军长家？”
    田园园恍然大悟，“哦。这样啊。”
    便不再理苗壮，自己又进屋忙去了。春柳很着急，眼看着宴席过半，自己还没有找到机会下药，这可怎么办呢？
    张主任肯定等着看笑话呢，这要是自己迟迟没动静......
    凤娟跟梁梦雪数着菜，给田园园说：“差不多了。剩下的我们来，你敬酒去吧。先吃点儿菜垫垫肚子，外面那群可都是酒鬼，一人一滴，也把你喝倒了。”
    春柳一喜，忙站起身来，擦干净了手，就要给田园园拿碗盛菜。
    岂料一个小保姆正好站在锅灶边，立即就盛了一碗递过来，“园园嫂子，给，吃这个刚刚出锅的。”
    春柳气得直咬唇，正要转身坐下去，就听凤娟喊：“春柳，把这个酒杯刷刷。我特意从家给园园拿了个小的，呵呵......”
    春柳忙转身接过，仔仔细细地刷着。
    梁梦雪跟凤娟围着吃饭的田园园，交代怎么能少喝酒，两个小保姆也站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一时间没人注意到这边。
    春柳的心狂跳起来，忙把凳子挪了挪，变成背对着四人。眼风扫着四人的背影，耳朵听着四人的动静，手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药瓶来。
    把酒杯从水里捞出来，唯恐被人发现，春柳把酒杯拿得很低，不过就是刚刚高过水面。
    看没人注意，立即把药瓶里的药倒了进去。
    ps:读者妹纸们，15号、16号爆更，别忘了去捧场，么么哒

 1127 着急

    春柳飞快地把药瓶放进怀里，把酒杯轻轻地拿好。
    看没有人注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往酒杯里面滴了几滴水，晃晃，药面儿很快便溶解看不见了。
    春柳出了一头冷汗，却也放了心。
    起码这会儿没有啥罪证被人抓住，只要他们不专门再刷一次这个杯子，总归田园园要喝进去不少的。
    田园园，别怪我害你，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能怪你跟赵玉成得罪了大人物，我有什么办法呢？
    做完了这些，田园园那边也吃差不多了。春柳忙站了起来，把酒杯放在了托盘上，“好了，耍干净了。”
    凤娟笑着端起托盘，对梁梦雪说：“你去跟着倒酒，我这样子，就不去丢人了。”
    几个人都打趣凤娟，春柳也跟着凑趣。田园园整整衣服，带着梁梦雪出了厨房。
    外面一阵欢呼：“园园嫂子，出来敬酒啦。兄弟们，准备好酒杯啊！”
    丁营长跟赵玉成坐的这桌级别最高，当然是主桌，敬酒第一个要来的也是这桌。
    田园园笑吟吟地走了过来，在众人的注目礼中，端起梁梦雪倒好的酒杯，笑着说：“感谢大家能过来，我跟赵玉成很高兴，新年到了，祝大家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大家纷纷鼓掌，几个调皮的小战士从自己座位上站起来，围着田园园，等着看她跟众人敬酒。
    一时间把田园园挡住了，厨房里的几个女人都看不见，凤娟嘀嘀咕咕，“这群臭小子。”
    春柳更着急，不知道田园园那酒到底喝了没有。
    今天这院子里，出了赵玉成，正营就是最高级别，但是丁营长跟赵玉成关系最铁。
    听田园园说完，第一个带头鼓掌，“说得好！”
    大家纷纷鼓掌、欢呼，还有让田园园给赵玉成喝交杯酒的，一时间场面热烈、闹腾得不像话。
    苗壮有些诧异，赵玉成跟田园园还有这么一面，在下属跟战士们面前，很受爱戴得呢。
    看着田园园手里端的酒杯，苗壮冷哼，这个女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没忘了算计。
    “大家静一静，”苗壮拍着手，示意大家安静，“看看她的酒杯，大家答应不答应？”
    大家一看，“嗷嗷”直叫，“杯子太小，不行，换！”
    众人开始有节奏地喊：“换！换！......”
    田园园抿嘴笑。
    赵玉成示意豆子拿大杯来。
    苗壮把小酒杯从托盘上端起来，正要放到桌上，丁营长突然说：“苗总可是贵客。团长、弟妹，第一杯酒倒该敬他，你们说是不是？”
    赵玉成不是小气的人，既然把苗壮请到桌上，就是贵客，一摆手，“没问题！给苗总拿大杯来！”
    苗壮立即护住了自己手中的小酒杯，“我这可是第二场了。刚才一桌人都碰过了，当真不能再喝了，等会儿还得开车回城。就这小杯正好！”
    田园园其实并不是一个会劝酒的人。
    更何况，喝多了出事儿的人很多，再加上他要开车，虽然讨厌苗家，但是罪不至死，自己也没恶毒到想让他全家出车祸撞死。
    看了苗壮一眼，田园园很豪爽地说：“行！你就喝这小杯！”
    ps:读者妹纸们，15号早上、中午、晚上，共更15万字150章哈，16号5万字，求全部订阅支持，么么哒！

 1128 碰上克星

    苗壮举起手，“最后一杯，算你俩的！”说完，跟田园园碰了一下，在众人的注视中，一饮而尽。
    田园园毫不示弱，端起大杯，也是一仰脖干了。
    两人都喝完亮杯，大家哗哗鼓掌叫好。
    春柳在屋里坐卧不安，不知道到底那酒田园园喝了没有。
    赵玉成恐田园园喝多了，一桌选一个代表，愣是不让田园园多喝。
    一圈过后，众人还嗷嗷嗷叫着不依，只得赵玉成代了。
    苗壮看着院子里热热闹闹地，很是羡慕。说实话，这么热闹，才是真正的喝酒啊。
    渐渐地感觉到自己身上发热，看着田园园的时候，竟然起了欲望，苗壮吃了一惊。
    以为自己喝多了，唯恐失态，忙告辞走了。
    赵玉成摆摆手，丁营长送到门口，苗壮自己大步流星地回了关家。
    不过几步路，苗壮却感觉自己的身子不对劲儿。自己老是想着田园园的脸，下面还......鼓胀得难受？
    要不是冬天穿着大衣，这会儿自己可就丢大人了！
    难道是那杯酒的事儿？不应该啊，田园园本来要喝的，是自己给她抢过来的！
    苗壮憋得难受，忙转身去了院里的公共厕所。
    好在没人。苗壮自己用手纾解了一次，好受了许多，心里却十分窝火。回到关家，便要走。
    张素芝没看到热闹，哪里肯走？苗副省长跟关军长正说到热闹处，也说等会儿。
    苗壮道：“我有事儿先回去了，等会儿让司机过来接你们。”
    张素芝忙说：“好，你要是回家了，看看苗苗起来了没有？这个死丫头，不省心。”
    苗壮开着车子，出了大院儿，飞一般地上了路。
    身子又渐渐发热，苗壮越想越不对劲儿。
    这么强烈的欲望，还真是第一次有。不找女人，就得上医院......
    眼看出了羊肠小道，正要上大路，就看见大路跟小路交叉口，站着一个姑娘。
    个子不算高，年纪也就十七八岁，穿着大红羽绒服，长长的头发高高地扎着马尾，肩上背着包包，手里拿着礼物，东张西望地在找路。
    显然，她在犹豫，是不是该从这条羊肠小道下去。
    见有车子从小路过来，英子一溜小跑地就冲了下来，直接挡在车子正前方，高高兴兴地冲他挥手：“唉，停一停、停一停！”
    苗壮开得速度快，见那个本来站着的姑娘突然从上边冲下来，忙踩了急刹车，嘴里骂道：“找死的女人，没长眼睛吗？真是克星！”
    怒气冲冲地开了车窗，看着一脸高兴的英子，怒吼：“你干什么？”
    英子吃惊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苗壮英俊的脸涨得通红，忙道歉，“对不起啊，我看你从那边过来，就是想问个路。”
    苗壮看着眼前的姑娘，小腹一紧，下面陡然抬起了头！
    其实，英子并不怎么漂亮，胜在年轻水灵、皮肤水嫩，打扮得青春靓丽。而且气质不错，大学生嘛，当然不是一般的乡下姑娘。
    苗壮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禽兽”，怒气冲冲地吼英子，“有你这么问路的吗？直戳戳地站在路中间，想死别撞我的车，换个人讹！”

 1129 苗壮邪恶了

    英子见苗壮怒气盛，知道自己孟浪了，说完对不起，又忙问：“您好，我想问一下，顺着这条路，是不是能走到部队大院？”
    “能。我刚从大院出来。”苗壮冷哼了一声，嘀咕着“大过年的找谁”说完，便要开车走。
    英子一听苗壮从大院刚出来，忙问：“赵玉成你认识不？还是个团长呢。在这院里吧？”
    苗壮立即停止了要走的动作，仔细地看着英子，“认识。你是他什么人？”
    英子忙说：“他爱人田园园，是我姐姐。”
    “嗤--”苗壮撇嘴，“骗鬼呢。就你这长相，跟田园园差十万八千里呢。”
    英子小脸一红，有些生气，瞪了苗壮一眼，“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这个男人，长得人模狗样地，说话太难听。不过，也说明他真的认识赵玉成跟田园园。
    苗壮咬牙。
    看看吧，这个女人跟田园园一样，都不是好东西，一见面就跟自己犯冲！
    不行，得收拾她一下！
    苗壮突然伸出头来，冲着英子喊：“他俩吃完午饭刚去市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没人接，部队大院不让进。”
    见英子站住了脚，苗壮得意地挑眉。
    谁让你是那个女人的亲戚。白跑一趟，活该！
    见英子转身，苗壮立即开着车子要走。
    果然，英子跑着追过来，“等等我、等等我。”
    苗壮冷哼，“干什么？”
    见英子小脸白嫩、樱唇嫣红，苗壮突然又是一阵小腹发紧，下面立时鼓胀起来。
    英子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看得苗壮突然转开了眼。
    这个女人，真是的......恨不得把她压在身下，狠狠地上她。听她哭着求饶，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
    英子咬唇，“那我明天再来。你既然认识赵玉成跟田园园，能不能带我一程？这里车不好等，天也太冷。”
    苗壮心里是抗拒身边有女人的，嘴里却鬼使神差地说了句：“上来吧。”
    “谢谢您了。”英子大喜过望，忙拉开车门，坐进了后排座。
    闻着身后传来的淡淡的女人馨香，苗壮开始心猿意马，喘气渐渐粗了，身下鼓胀得厉害。
    车子上了路，人流、车流渐渐多了，注意力转移，才好了些。
    苗壮难受得浑身都是汗，忙打开了窗户。
    寒风陡然吹进来，英子打了个冷颤，“你不冷吗？要不要把窗户关上？”
    “不关。”苗壮从后视镜里看着英子噘起了嘴巴，暗自得意。
    冻死你！
    看着英子的红唇，身下却又是一紧，苗壮难受得“嗯”了一声。
    眼睛瞅着路边，终于看见厕所，苗壮猛地停车，冲了下去。
    英子也不在意。
    久等不见苗壮回来，便下了车，想着要是等到大巴了，就坐着回学校。
    刚下车，就见苗壮从厕所走了出来，脸色潮红、眼神儿游移，英子忙问：“你是不是不舒服？”
    苗壮斜睨着英子。
    一看就是个雏儿，不算漂亮，胜在气质不错，大学生吧？好想上她！刚才在厕所，就是想着她射的......
    想到这里，苗壮立即浑身发热。
    英子见苗壮不说话，又上前一步，“那赶紧去医院吧。看你的脸这么红，应该是发烧了。”

 1130 步步为营

    苗壮邪恶了，“等下找个宾馆躺一会儿就好。你在这等大巴，我头晕不能送你了。明天见了赵玉成跟田园园，替我问声好。”
    傻丫头果然急了，“那怎么行？还是去医院吧，大人发烧受不了的。又不是小孩儿，烧到39度还不耽误玩儿。”
    苗壮拉开车门，“没事儿，年底太忙，歇不下来。”
    英子忙拉开车门坐了进来，“那我跟你一起去宾馆，看你退了烧再走。你不回家吗？”
    “我爸妈都不在家。”苗壮转脸看着英子，“多谢你的好意，前边你下车吧，不用管我。常事儿。”
    英子坐在副驾驶上，对苗壮是个折磨......
    而英子软言软语地关心，更让苗壮下面立时又翘起了头，“呃--”
    “很不舒服吧？”英子见苗壮痛苦地呻吟，而俊脸越发红了，额头青筋爆出，有微微的汗珠冒出来，更坚信苗壮病的不轻，“赶紧找个地方停车。”
    苗壮车子开得飞快，进了市区，看见一家像样儿的宾馆，便拐了进去。
    英子关心地问：“不去医院吗？”
    苗壮摇头，“宾馆有卫生室，要点儿退烧药就好了。这几天东奔西跑地要账，就是累了点儿。”
    英子果然很心疼的样子，“做生意虽然赚钱，很辛苦的，还是上班舒服。以前园园姐很胖，后来开了食堂，一天天地瘦下来，挣钱是不少，就是辛苦得很。”
    苗壮挑眉。
    那个女人以前是个胖子？真想象不出来。
    “现在她开公司了，你知道不？”苗壮停好车，大步进了宾馆。
    英子果然小狗儿一般跟了过来。
    苗壮一想到等会儿要发生的事儿，下面陡然硬了，难受得又哼了一声。
    英子忙说：“再稍忍忍啊。哦，对了，你刚才说园园姐开大公司了？干什么的？”
    “丽人公司听说过吗？”苗壮冷哼，“就是生产你们女人用的那种东西。机器还是我们公司给她从日本进口的呢。”
    “哦！”英子高兴了，“知道知道，我们学校小卖部有卖的呀，我还用过呢。哎呀，丽人公司是园园姐开的啊。”
    说完，才感觉不好意思，怎么跟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说起那个东西了。
    “好了，你走吧。”苗壮忍着难受，赶英子走。
    英子知道这个人跟园园姐还做生意，更不能走了，忙说：“我等你退烧了再走。”
    说着，转身问服务员：“有体温计吗？退烧药也要。”
    苗壮拿着钥匙，转身上楼。
    这是你自己要留下的，等会儿别哭！
    英子跟在苗壮身后进了宾馆房间，看看屋里的东西，忙说：“你先躺会儿，我给你打开水去。”
    苗壮冷哼，“一会儿服务员送，干嘛跑一趟。”
    自己快憋死了，恨不得立即上她！上她！
    至于上了以后要怎么办，此时脑子里一点儿打算没有的。
    英子把体温计递给苗壮，“夹上。”把退烧药放下，小跑着走了，“等他们送，太慢了。等我一会儿啊。”
    苗壮把还带着英子手指温度的体温计扔到了床上，脱了大衣跟鞋子躺下。
    看着中间高高的凸起，嘀咕着：“你他妈今天不知道被谁害了，吐了一次又一次。等查明了，要他好看。我他妈怎么觉得，是田园园这个女人故意的呢？”

 1131 得逞

    英子回来的时候，苗壮正憋得青筋凸出、脸色涨红、浑身滚烫，腰部搭着被子，只穿着衬衣，在床上躺着。
    看见英子进来，苗壮痛苦地“嗯”了一声，翻身背对着英子，身体却叫嚣着“上她、上她......”
    英子倒了水，端着杯子、拿着药片儿走过来，坐在床边，把苗壮翻过来，“起来吃药。”
    看着英子的樱唇，苗壮眼都红了，咽了口唾沫，“你走......”
    英子忙弯腰扶苗壮，一边使劲儿一边嘀咕：“你要不是园园姐的朋友，我才不会管你......哎呀，唔！”
    苗壮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拽住英子的手，猛地把她拉倒在床上，狠狠地亲了下来。
    英子吓得呆了，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头顶上方的男人，一时间身子僵直、全身发麻，竟然任由苗壮亲了嘴、又沿着脖颈往下。
    苗壮喘着粗气，大手狠狠地撕扯着英子的衣服，嘴巴用力亲吻着白嫩的肌肤。
    闻着女孩的馨香，苗壮一时间差一点儿缴械。
    英子才灵魂附体，本能地挣扎着拍打男人的背，吓得尖叫起来：“救命--唔！”
    苗壮岂容到了嘴边的肥肉跑了？
    两手两脚压住剧烈挣扎的英子，狠狠地亲着，身子用力，死死地挤压着女孩的胸。
    英子快窒息了，身体也脱力了，根本不是男人的对手。
    苗壮喝了酒又被下了药，力气惊人。一手搂着英子，一手终于脱掉了英子的衣裤。
    滚烫的身躯相贴，苗壮浑身打颤。
    身下的英子哆嗦得更厉害，百般挣脱不掉，又羞又怕，眼泪小河一般流了下来。
    男人的舌在口中搅动，英子狠狠地咬下，立即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儿。
    身上的苗壮疼得“嘶”了一声，一个挺身儿，英子尖叫一声：“啊--唔！”
    苗壮狠狠地亲了下来，嘟住了英子的尖叫。
    身子如入了销魂窟，哪里还按捺得住，马上就大动起来。
    英子痛的脸色惨白、两腿乱蹬、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滚了下来，两手在苗壮身子死命抓挠。
    苗壮长手长脚，把娇小的英子完全罩在身下，做足了运动才云收雨歇。
    英子嘴唇都咬破了，眼睛红肿、哭得嗓子嘶哑。
    苗壮舒爽够了，气喘吁吁地翻身躺下，伸手去够床头水杯。
    英子身子陡然得了自由，不敢相信地呆怔了三秒，立即一咕噜爬起来。
    嘴里骂着“狗杂种，我要杀了你！”抓起手边床头柜上的台灯，朝着苗壮头上打去。
    听见脑后风声，苗壮暗叫不好。
    因为身子还在床上躺着，躲闪不及，英子手里台灯的陶瓷底座，一下子打在苗壮后脑勺上。
    “哗啦”一声，陶瓷底座碎了，渣子落在床上，更有不少飞到地上。
    英子光裸的胸气得急剧起伏，转身下了床。腿一软差点儿跌倒，忙撑住床、抓起衣服擦擦眼泪，飞快地穿戴起来。
    “嗷--”苗壮疼得大叫一声，用手一摸后脑勺，“妈的.....”
    英子看见苗壮一手是血、缓缓倒在床上，也吓得不轻，抓起自己的包包，抱着羽绒服就跑出了宾馆。
    最好砸死这个王八蛋！他强上了自己，自己砸他是正当防卫、正当防卫......
    ps:15号、16号爆更，大家别忘了啊

 1132 恼怒

    英子两眼红肿、腿软身软地跑出了宾馆，来到车水马龙的大街上，猛地坐在马路牙子上，放声大哭。
    路上的行人都忙过来宽慰，英子哭得抬不起头，对众人不理不睬。
    看见警察过来，英子立即站了起来，“警察同志......”
    警察还算负责，“你有什么困难，说出来我们好帮你。是不是钱包丢了？”
    英子转头看着不远处的宾馆，“我被人......”嘴巴张了又张，看着一圈人，到底没有说出来“强上”两个字。
    见英子不说话，大家默认为果然是钱包丢了。本来嘛，大过年的，最容易丢钱包。
    大家纷纷安慰了一番，警察问钱包的情况，英子胡乱说了两句，大家便散开了。
    英子擦干眼泪，坐上公交，魂不守舍地在公园坐了半天，天擦黑了才回了学校。
    看门大爷还记得她，“其他几个留校的早都回来了，你怎么现在才来？”
    .....
    苗壮是被服务员推醒的。
    英子大哭着跑出去的时候，前台服务员就感觉不对了。唯恐出什么事儿，忙一路上楼找了来。
    看苗壮房间开着门，探头探脑地看过去，见苗壮一动不动、而雪白的枕头上红红的血，服务员吓坏了。
    进屋见苗壮呼吸正常，稍稍放了心，忙推他：“客人，醒醒、醒醒。”
    苗壮头疼欲裂，坐起来时一阵眩晕，脑子里记起这床上发生的事儿，瞪服务员，“我对象是个泼妇，你别管。去喊医生来。”
    服务员半信半疑，看苗壮气度不凡，又是开着车来的，也不敢惹。
    这年代，能开红旗轿车的可没几个，见人没有大碍，服务员也不想节外生枝。
    只把宾馆卫生室的值班卫生员喊来，给苗壮简单做了包扎。
    要换床单被罩，苗壮懒得动，挥挥手让两人走了。
    苗壮靠在床头，脑袋一阵阵发晕，端起水杯大口喝完了，把杯子在床头柜上一顿，狠狠地骂了一句：“shit！”
    猛地掀开被子下床，脑袋一阵发晕，忙扶着墙站稳了。深吸了一口气，抓起衣服穿上。
    无意间一转眼，雪白的床单正中，点点落红宛如红梅，扎眼刺目。
    苗壮正扣皮带的手一顿，眼眸变得深邃。
    田园园的妹妹啊......
    张素芝没看到田园园的热闹，质问春柳，春柳委屈得说“明明放了，我没有看见是不是她喝了。可能被别人喝了，我不知道啊......”
    张素芝很生气，“上回给的药不是还有呢吗？瞅着机会再下一次，不信弄不倒她！”
    见春柳如此不办事，张素芝一肚子气回了家。
    苗苗在屋里躺着看书，不出门；苗壮一身酒气，在屋里睡得昏天黑地，把张素芝气个倒仰。
    “大过年的，还不如平时呢你们！”
    苗副省长好不容易能歇两天，抬手挥挥，“别咋咋呼呼地，各自在屋里歇着吧。安静。晚饭不想吃就别吃了，中午吃得油水大，不饿。”
    张素芝气呼呼地，“明天就是二十九，得去顾家。这俩祖宗不出来，还得跟他们商量商量。”
    苗副省长不耐烦了，“商量啥？又不是没去过，明天带着礼物只管去就好了。礼物你准备好，我们出人就行。好了，别挡着我，我看会儿电视。”

 1133 泡温泉

    年二十九是个大晴天，看着不像过年。
    但是大街上的车水马龙；到处悬挂张贴的对联、灯笼；不时炸响的鞭炮，还是带来了浓浓的年味儿。
    一大早，赵玉成带着田园园就出发了。
    该请的客人也请完了，别人请的都推辞了，今天要好好玩一天。
    田园园听说可以去泡温泉，十分兴奋。高兴了一会儿又发愁了，“我没有泳衣啊。”
    赵玉成呵呵直笑，“光着。”
    田园园不依，“这会儿不知道能不能买到？要不，先去百货大楼一趟。”
    赵玉成笑，拉着田园园上车，“不用买，你跟我来就好。”
    宾馆就在城郊，离驻地不算太远，也就二十多里路的样子。
    池子不多，但是好在都是隔开的。也就是说，即便不穿泳衣，也不要紧，没人会看到。
    要不是闻到一股淡淡的硫磺味儿，差不多就当做一般的浴池了。哈！
    宾馆有泳衣卖，田园园这下放了心，忙给赵玉成和自己各买了一套，笑着说：“早知道有，你不说，害我担心半天。”
    赵玉成很无辜，“我又没来过，怎么知道有没有？这里有温泉，还是听苗壮说的。最后一天有空，带你过来舒服一下。”
    田园园皱眉，“什么意思？最后一天有空？明天年三十、后天年初一，难不成你们还上班？”
    赵玉成一边脱衣服一边说：“嗯，部队要开拔了，当然得准备不少东西。武器装备、车辆辎重、帐篷衣被......三千人呢，得三天收拾。”
    田园园疑惑，“你们团这么多人？”
    “哦。平时也就一千多，现在不是非常时期吗？普通团变成加强团了，三千五百人呢。”赵玉成换好了衣服，拉着田园园走，“别说那些，过来吧。”
    温泉池子不大，但是坐进去三五个人绰绰有余。
    这会儿大家都忙着准备年货、串亲访友，池子有闲着的。
    两个人手拉手进去一个，围起挡板，把浴巾搭在挡板上，赵玉成下了水。
    田园园嫌烫，坐在池边，晃着白皙的脚丫撩水，不时泼到赵玉成身上。
    男人的眼神儿逐渐狼变，起身坐过来，大手握着田园园的小脚丫，哑声道：“下来。”
    田园园咯咯笑，两脚用力猛地一拍，水溅到赵玉成一身一脸，田园园越发得意。
    赵玉成看着田园园粉嫩可人，哪里还忍得住？
    “哗啦”一下站起来，一把把田园园抱在怀里，一个旋转，把田园园压在了水池璧上，“找死啊你。”
    田园园知道在劫难逃，却还嘴硬，“什么死呀死的，欲仙欲死？不要啦--唔！”
    一池春色......
    田园园捶打着男人健壮的胸膛，脸色潮红，气喘吁吁地道：“白日宣淫，你这个色狼！”
    “想死就接着说话！”
    田园园搂着男人的脖子，再也不敢说一个字儿，猫儿一般叫。
    听见外面有人说话，田园园吓得狠狠咬着男人的肩头，赵玉成却坏心地大动起来。
    田园园忍不住“啊--”了一声，外面的人低声笑笑，快步走了过去。
    嗯，来这里本就是消遣的，有人爱爱很正常啊，大家司空见惯了，没有人大惊小怪。
    ps:读者妹纸们，15号早上、中午、晚上，共更15万字150章哈，16号5万字，求全部订阅支持，么么哒！

 1134 都别管

    英子失落地看着部队大院门口站岗的士兵，“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吗？”
    战士摇头，“不知道。他们一出去都是一天，别等了。”
    英子回到市区，逛了一整天，买了回家礼物，失魂落魄地又回了学校。
    门岗大爷关切地问：“培训班结束了吧？你们几个啥时候走？”
    英子忙说：“明天。我们几个都走了。”
    明天就是年三十儿，自己得回家了。
    可惜还没有见到园园姐，等回来再找她打听吧。那个男人到底是谁，找到他，一定让赵大哥枪毙了他！
    说不定，被自己砸死了！不过，好像不可能，那么强壮的男人，怎么那么容易就死了呢？还是死了最好！
    英子垂头丧气地回到宿舍，疲惫地上床睡了。
    田园园回到大院儿的时候，天早已经黑了。
    站岗的战士已经换了人，没人说，田园园哪里知道英子来找过自己？
    ......
    顾家一上午都很热闹。
    不仅陆铭的父母回来了，陆家的几个孩子，也都过来给陆老将军这个亲爷爷拜年，顺便接老爷子回京。
    老爷子坚决不走，陆家的几个孩子吃了午饭，下午便都回京了。
    苗家是晚上过来的，也是因为顾家有客。
    陆铭一听便要躲出去，还是陆老将军一句话让陆铭站住了。
    陆老将军说：“这是你家。是她不该来，不是你该躲出去。再说了，没听说女人上门、男人躲出去的。”
    顾鉴闷笑，“外公，你的意思是，女人投怀送抱，男人就别做柳下惠。”
    “没错，就是这意思。”陆老将军捣捣拐棍儿，斜了陆铭一眼，“搁古代，都给他收了。”
    陆铭低头看书，根本不接话。
    陆老将军把拐棍儿举高，敲敲陆铭的书，“里面有你媳妇吗？”
    陆铭把老爷子的拐棍儿拿开，合上书，起身进了卧室，把门“砰”地一声关上。
    陆老将军气愤地骂：“臭小子！顾鉴，去把他门给我跺开。”
    顾鉴走过来，捏着老爷子的肩头，笑着说：“他心情不好，你就别逗他了。过了这个年，等去了京城，慢慢就好了。”
    陆老将军瞪着陆铭的卧室门，气呼呼地道：“出息！顾鉴，你可别学陆铭啊，再弄个这情况，我的心脏可受不了。”
    陆铭父母走过来，说：“苗家马上就到了，爸，您看......”
    陆老将军瞪眼，“陆铭的事儿，让他自己做主，你们别管，我也不管。”
    陆铭父母有些为难，“今天只怕得说个明白话了。”
    “让陆铭自己说。”陆老将军怒：“他娶媳妇，又不是咱们娶媳妇。他爱跟谁过一辈子，是他的事儿，你们掺和啥？当年，你们几个的婚事，我也是当爹的，掺和你们了吗？”
    嘴里说着，眼睛怒视着陆铭爸爸，“哼。不听父母的，现在过得也挺好的。父母满意不满意地，顶个屁用。”
    说完，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陆铭爸爸耸肩，无奈地对陆铭妈妈说：“我这辈子算是得不了你爸欢心了。”
    顾鉴闷笑，“爸，我同情你。”

 1135 给个痛快话

    苗苗一进门，就把礼物递上，甜甜地对陆铭父母说：“伯父伯母，新年好。”
    说完，眼睛往客厅瞅着，怎么不见陆铭？
    张素芝则一把拉住陆铭妈妈，“哟，白了。京城的水土就是好，看着比走之前又年轻了。”
    苗副省长、苗壮则跟陆铭爸爸还有陆老将军、顾鉴打招呼。
    顾鉴看着苗壮后脑勺，有些吃惊，“咋搞的这是？”
    苗壮摸摸头上的白纱布，笑笑，“喝多了，滑了一脚。”
    陆铭妈妈拍着陆铭的门，“陆铭出来，苗苗来看你了。”
    “唔--”陆铭的教养不容他不应声，却久久不见出来。
    苗苗脸上有些挂不住，却也喜欢有个能跟陆铭独处的空间，拿起给陆铭买的大衣，敲门进去了。
    陆铭正在看书，其实什么也没有看进去，心里乱糟糟地。
    见苗苗进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苗苗一见，心里便是一沉，想到自己的身子，又更加地心虚。
    往前走了几步，来到陆铭跟前，轻声问：“看得什么书这么用心，大家都在外边呢。”
    “闲书。”陆铭说完，把书合上，起身放到了书架上。
    抬眼见苗苗手里拿着一个袋子，正要说话，苗苗唯恐他拒绝，忙说：“专门给你买的，你试试看。”
    陆铭靠在书架旁，灯光下看着苗苗的眉眼，说话不是很热情，“不用，我有。”
    苗苗咬着嘴唇，看着陆铭，“你就试一下嘛，很好看的。特别适合你的气质，来，我给你穿上。”
    说着话，就把大衣给掏了出来。
    陆铭抬步开门走了出去。
    苗苗紧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脸烧得滚烫，死死地咬着嘴唇才没有哭出来。
    众人在客厅正说笑，见陆铭一个人沉着脸走了出来，便觉不好。半天不见苗苗出来，更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儿。
    张素芝虽然心疼女儿，但是还抱着一线希望，低声给陆铭妈妈说：“陆姐，你看这俩孩子的婚事？”
    陆铭妈妈当然不想勉强儿子娶个不喜欢的姑娘，看了一眼陆铭，有些为难地对张素芝说：“孩子们的事儿，不如就让他们自己商量。咱们做父母的，就别掺和了，省得以后落埋怨。”
    苗壮看着陆铭的卧室，见苗苗还不出来，有些皱眉。
    顾鉴有些过意不去，对苗壮说：“人各有志，你劝劝苗苗。”
    陆铭坐在一边的沙发上，也只是出来的时候跟苗家的三个打个招呼，然后便没有再看他们一眼了。
    苗壮怒瞪了陆铭一眼，大步流星地去了陆铭卧室，见苗苗手里拿着衣服袋子傻愣愣地站着，两眼通红，不由得有些心疼。
    夺过衣服袋子，拉着苗苗就走了出来，“衣服不合身儿就退了，不行就扔了，一点儿钱儿的事儿，有什么大不了的。”
    众人一静。知道苗壮这是指桑骂槐呢，都看着陆铭。
    陆铭根本头也没抬。
    苗壮把苗苗摁着坐在了沙发上陆铭旁边，大声说：“陆铭，今天是过年，两家的长辈都在，你跟苗苗到底怎么样，说个痛快话。”

 1136 谈崩了

    苗苗难堪地捂着脸，肩膀微微地抖动起来。
    张素芝急了，忙过来拉一脸怒气的苗壮，“你干什么？逼着人表态，哪有这样的。”
    陆铭却转脸看过来。
    见大家都瞪着自己，陆铭坐直了身子，淡淡地说：“我跟苗苗从来没有谈过对象，也没有怎么样，更不要提别的。这就是我的痛快话。”
    “哇--”苗苗终于忍不住捂着脸哭了，起身就冲着陆铭吼：“我到底怎么配不上你了？你说，你说啊！”
    陆铭看着一脸泪痕的苗苗，英俊的眉眼不为所动，“不合适就是不合适，不是谁配不上谁，跟那些都无关。”
    看陆铭一脸云淡风轻，苗苗也恼了，“我不知道哪里跟你不合适？不论家庭、学历、工作、长相还是收入，我苗苗自信不比谁差。要是你说性格不合，我不知道我还要在你面前怎么小心小意、委曲求全。”
    “你喜欢谁、喜欢什么样的人，我不是不知道，可惜我学不来。两家关系这样，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就好聚好散吧。陆铭，祝你以后能找到跟你合适的。”
    “爸妈，哥，咱们走。”说完，苗苗转身抓起衣服袋子，率先走了出去。
    屋里的几个长辈都有些不高兴。
    这情况，明摆着嘛，不仅两人的婚事成不了，两家多少年的世交关系也大受影响。
    苗苗是女孩子，又跑了出去，陆铭父母忙教训陆铭。
    陆铭爸爸上前就踢了陆铭一脚，怒喝一声：“你还坐着干什么？还不把苗苗追回来？”
    陆铭妈妈也抬手要打陆铭，“你这孩子，我教你这么给女孩子说话的吗？”
    苗壮转身出去追苗苗，苗副省长跟张素芝脸色很不好看。
    苗副省长是男人，几个男人都比自己级别高，不好说什么难听的。
    张素芝便有些酸溜溜地：“陆铭，我们家苗苗你看不上，是她没福气，也是你俩没缘分。我们强求也没有什么意思，只希望以后你别后悔。”
    “不过呢，我们都是过来人，年轻人的事儿也看个八成准。你喜欢谁，你知道、苗苗知道，我们大家都知道。不可能的女人，你白惦记着，毁了自己的好姻缘。”
    “我们苗苗没福气嫁到顾家，我们也不强求。退一步海阔天空，等你把那女人娶到家，我们全家还来给你们贺喜。让咱们等着那一天到来吧。”
    “好了，也不多说了。老顾、陆姐，我们这就回去了。老将军，以后我们再来给您拜年。对了，我们苗苗在京城还得两年呢，您费心照顾一下，我们两口子感激不尽。”
    一番话夹枪带棒、语带讽刺，顾家的人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陆铭爸妈被她说的什么“那个女人”搞得诧异不已，却也知道不是盘问的时候，忙挽留苗家。
    张素芝去意已决，礼物留下，两口子很快便出了院子。
    苗壮发动了车子正等着，苗苗在车里哭得梨花带雨。
    张素芝跟苗副省长拉开车门，一看苗苗的样子，又心疼又恼火，连顾家送别都没理，关上车门走了。

 1137 都不省心

    看着车子绝尘而去，顾家两口十分恼火。转身回来屋子，冲着沙发上坐着的陆铭一阵炮轰。
    “你说说你这个孩子，平时看着挺稳重的，怎么做事这么不思量，那话能这么说吗？”
    “看他这个死样子，就是欠揍，再给我戳事儿，就给他两巴掌。”
    “......”
    陆老将军不高兴了，“干嘛大呼小叫，现在知道着急，晚了。早干什么去了？就知道工作，家里孩子的事儿，你俩问过吗？”
    陆铭妈妈有些生气，冲着陆老将军说：“爸，你就知道护着他。你看看他，这么大的人了，做的都是什么事儿？”
    “苗家跟咱们家多少年的老关系了，亲结不成也就算了，他不喜欢苗苗那姑娘，我们也不想逼着他。这下好了，怕朋友也做不成了。”
    陆老将军一捣拐棍儿，不耐烦地说：“做不成就做不成，谁喜欢她家。那个啥苗苗，一进屋就熏得我头晕，又不是香料桶，
    弄得那味儿。这要是娶回来，我还能不能进他家了？”
    陆铭坐在沙发上装死。
    顾鉴“噗嗤”一声笑了，“外公，你说什么呢，人家洒的估计是法国香水。我觉得还行，能顶住。”
    “我顶不住。”陆老将军气呼呼地道：“不结亲就不结亲，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不信，我外孙子还讨不到老婆了！”
    陆铭妈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坐到陆铭身边，问：“刚才苗苗跟张素芝都是话里有话，你喜欢谁了？给我说说，我咋不知道。”
    顾鉴大手握着拳头，“咳咳”了两声，“妈，这事儿就是苗苗娘儿俩胡说的，自己找台阶下呢。”
    陆老将军也打哈哈，“就是，把责任都推给陆铭，她好像被抛弃的小媳妇。”
    陆铭爸爸看两人表情不对，有些怀疑，“当真？”
    陆老将军力证陆铭清白，“我天天盯着陆铭，没见他喜欢哪个姑娘。”
    陆铭却突然站了起来，“爸、妈，我有喜欢的姑娘了。我的婚事你们别管，我自有分寸。”
    陆铭爸妈愣住了，不等反应过来，陆老将军突然生气了，把手里的拐棍儿捣得地板“咚咚”响，“你有个屁的分寸！敢胡来，我第一个把你腿打断。”
    这话更明显了，陆铭爸妈惊恐地相互看了一眼，一齐抓住顾鉴，“陆铭到底怎么回事儿？”
    陆铭转身走了。
    顾鉴扶额，“爸妈，你们别问了，陆铭自小主意就大，他的啥事儿你们做过主？婚事更别想，随他去吧。”
    陆铭爸爸立即就给顾鉴来了一拳，“你还当哥哥的，怎么看顾弟弟的？你还让他随便，你是不是想造反？还没说你呢，你都三十了，到底什么时候结婚？”
    顾鉴实在没想到战火一下子就烧到自己身上，无奈地说：“爸，我周岁才二十八，离三十还有两三年呢，别急哈。你们坐，我进屋劝劝陆铭去。”
    说完，起身，大踏步地走了。
    陆老将军不屑地瞪着两人，“哼。以前跟我要死要活地，现在就是报应、报应！”
    陆铭妈妈怒：“爸！”

 1138 不收拾他俩不姓苗

    苗壮把车子开得飞快，车里气氛沉默，只有苗苗不时地抽泣。
    苗副省长很生气，怒道：“陆铭欺人太甚，还有那个女人，搅和得俩孩子成不了，怎么也不能让她好过。”
    张素芝更是牙齿咬得咯咯直响，“陆铭本就是个冷心冷情的，再加上田园园那个女人不要脸地勾三搭四，咱们家的孩子哪里是她的对手。”
    “第三者不要脸，谁能比得上。还有那个赵玉成，也不是个好东西，护老婆护得铁紧，想下手都做不到。”
    张素芝说着话，眼睛看着前面苗壮的胳膊，怒气冲冲地道：“壮壮的胳膊都被他打断了。你说说，我们苗家在东洲还能被两个乡巴佬欺负成这，说出去谁信？把副省长的脸都丢尽了。”
    苗副省长怒不可遏，“等着吧，我要不收拾了这两口子我就不姓苗！”
    苗壮开着车，脸色阴沉，一句话不说，嘴唇抿得死死的。
    张素芝把苗苗揽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冲着前排副驾驶上的苗副省长问：“你打算怎么办？”
    苗副省长皱眉，“这一时哪有什么好法子，等我想想。”
    张素芝微微眯着眼，说：“田园园是个女人，那么猖狂，仪仗的还不是男人？把赵玉成弄了，她还不灰溜溜地夹着尾巴回老家去。”
    “女人？我看她比个男人还能干呢！”苗苗突然坐直了身子，“歪门邪道多得很。”
    张素芝当然更清楚，“她那公司赚钱得很，现在名气也大。她自己不消说，是卫材协会的会长，还得了省劳模。我看她，下一步就瞄准区人大代表了。”
    苗副省长怒气冲冲地说：“做梦吧她！有我在这里，她还当人大代表？不把她弄回老家种地去，就是高抬贵手了。”
    张素芝咬牙切齿地道：“陆铭现在就是被她弄得神魂颠倒，啥都帮着她。上回苗苗报道她们公司一点儿事儿，陆铭就打电话来把苗苗训了一顿。”
    “陆铭还让电视台停播那新闻，让台里把原声带子都销毁了。你说说，他不是被那女人灌了迷魂汤，还能是什么？！”
    苗副省长皱着眉头，转脸看着苗苗，“还有这事儿？”
    苗苗不耐烦了，“都过去了，还提那么干什么。”
    “你这孩子，爸妈给你出气呢，你倒还不高兴了。”张素芝瞪了苗苗一眼，抬头对苗壮说：“壮壮，你在生意场上，有没有啥法子，弄丽人公司一下。我们这边还不好插手。”
    苗壮眼睛盯着前面的路，淡淡地说：“没有。”
    苗苗一翻白眼儿，“谁信！他们公司的机器，还是你们公司给她进口的呢，你这是帮她！哥，你看清楚了，我们家现在跟赵玉成家是仇人、仇人！”
    一说这，张素芝也迷过来了，“壮壮，昨天在部队上你是不是跑去赵玉成家喝酒去了？我听春柳说你去了！你这个孩子，可真是的......”
    苗壮不耐烦了，“知道了，别说了，以后不去还不行吗？还有，我以前就说过，陆铭不喜欢苗苗。你们不听，还非得往前凑，今天被他当众打脸了吧？”

 1139 恶毒

    “你这孩子，说这话，不是给你妹妹心窝里捅刀子吗？”张素芝气呼呼地教训苗壮，“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谁还没有追求爱情的权力？”
    苗苗也抬起了下巴，“就是，妈说得对。不争取，什么东西也到不了自己手里。就算失败了，也努力过，以后不后悔。”
    “陆铭本就是个冷淡的人，我再不热情点儿，他那块冰啥时候能化了？哼，现在我知道了，他是石头，不要就不要了。姑奶奶还会嫁不出去？我非得争口气，以后找个门户比顾家还高的。”
    张素芝心疼地抚摸着苗苗的头发，叹了一口气，“找个比陆铭家世还好的，只怕难。”
    苗副省长怒：“东洲没有，京城多得是。等着看，等我也混到中央，我女儿还嫁不到副国级家！还有壮壮，最差也得找个省部级家的女儿当媳妇。哼！”
    苗壮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脑子里一闪而过英子一脸泪水的脸，想着昨天的销魂，苗壮又十分难受。
    那个女人不知道叫什么，还在不在学校。她好像提了句“师大小卖部”，应该是省师范大学的学生吧？
    苗壮心不在焉，差一点儿开过了家门。
    回到家，保姆知道一家还没有吃饭，忙简单做了饭菜端上来，都没有心思吃。
    苗壮回到卧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难受。
    陆铭对苗苗够狠、赵玉成对田园园够爱，这就是爱情，百般面目、千般不同。
    看着手里杂志上的美女封面，苗壮突然感觉身体起了欲望。
    摸着头后面的纱布，苗壮气得一把把杂志扔到了对面墙上，翻身下床，穿了衣服急匆匆地出了院门。
    听着汽车发动的声音，张素芝忙拉开窗帘，看看苗壮开着车子出门，还嘀咕了一句，“该不是找陆铭算账去了吧？”
    忙转身对坐在床上看报纸的苗副省长说：“苗壮能打过陆铭，小时候打过。”
    苗副省长斜睨了张素芝一眼，“说什么呢。”
    张素芝脱了鞋子，上床坐进被窝，问：“你打算怎么收拾赵玉成？老关能帮上忙不？”
    苗副省长把报纸放下，想了想，“当然得靠关军长，咱们跟他们不是一条线儿，很难直接下手。再说了，他们部队马上开拔，日子不多了。”
    张素芝眼睛一亮，“上战场？要是他死在战场上就好了，不过，田园园那个女人倒落个烈士家属。”
    苗副省长冷哼一声，“战场上的事儿不好办。他身边没有咱们得力的人，想下手难。越南那边又是敌人，跟他们平时蓝军、红军对抗不一样。”
    “你这么说，跟赵玉成没有生死仇恨的，还不一定会听咱们的。”张素芝皱眉，“那怎么办？要是不收拾他们，我可真咽不下这口气。苗苗的婚事就这么黄了？”
    苗副省长皱眉，“赵玉成这边，你别管了，我自有安排。你找机会收拾那个女人一顿。双管齐下，我不信他们还能逃出去。”
    张素芝想了想了，说：“我这边且等等。等赵玉成走了、陆铭也走了、陆老将军跟顾鉴都不在东洲，我看到时候谁来救她！”
    ps:读者妹纸们，15号早上、中午、晚上，共更15万字150章哈，16号5万字，求全部订阅支持，么么哒！

 1140 她叫杨洁啊

    苗壮开着车子，飞一般地来到了师范大学附近。把车子停在不远处，自己下车走了过来。
    门岗大爷见苗壮气度不凡，忙问：“这位同志，你找谁？”
    苗壮彬彬有礼地问：“大爷，没走的学生在学校宿舍住吗？”
    “哦。有十几个学生参加专题培训，还没走呢。明天年三十儿就都回家了，你找哪个啊？”
    苗壮笑笑，“她个子不高、一笑就眯眯眼、脸上肉肉的，不怎么漂亮。”
    见门岗大爷回想，苗壮又说：“昨天穿一件深卡其色的羽绒服、扎着马尾，背着一个牛仔包......”
    门岗大爷一拍手，“哦，你说的是杨洁吧？对了，小伙子，你是她什么人啊？”
    “哦，她是我朋友的妹妹，受人所托来给她送点儿钱。”苗壮笑得人畜无害，抬手给门岗大爷递烟，“我昨天见过她，结果忘了。这不，都要睡下了，突然想起来，害怕她明天回家没钱。麻烦你了。”
    门岗大爷眼睛一亮，接过从未抽过的好烟，一脸讨好的说：“你在这等着，我给你叫去。”
    苗壮摇头，“大爷，这么冷的天，您就别跑了。给我说清楚地方，我自己去。”
    “也好。”门岗大爷热情地拿过本子，“你登个记，写完了就直接去吧。学校西南角就是女生宿舍，没走的女生都集中到六楼了。你看着哪屋亮着灯，就是哪屋了。杨洁在呢，下午她回来就没再出去。”
    苗壮接过笔，在来访人一栏里写上了“赵玉成”三个字，得意地挑眉。然后，
    谢过门岗大爷，大步流星地进了校园。
    看着西南角宿舍楼上唯一亮着灯的一扇窗，苗壮放慢了脚步。来到楼下，苗壮站住了，犹豫自己要不要把那女人叫出来。
    她一个乡下姑娘，又是个学生，肯定不敢往外说、更不敢告自己，这方面没什么担心的。即便告了，苗家也能压下。
    就是昨天没做措施，万一她怀孕了，可就糟了。不过，不会那么倒霉吧？
    一阵寒风吹来，隐隐约约地传来什么动静。苗壮微微皱着眉头，凝神静听，好像楼房拐角有人在哭？
    苗壮大步走过去，转过拐角，果然有个女孩子，正是那个女人！
    英子一脸惊恐地站起来，看见苗壮，吓得张开嘴就要大叫。
    苗壮上前一步，一把捂住了英子的嘴，“别喊！”
    英子万万没想到，在自己宿舍楼下碰见这个男人，吓得浑身哆嗦，张口就咬苗壮的手。
    苗壮恼了，猛地用力，捂着嘴一把把英子推在墙上。
    英子的头被撞得“咚”一声，疼得一阵头晕眼花，抬脚踢在苗壮腿上，两只手拼命扑打着苗壮，嘴里“呜呜呜”地骂着。
    苗壮冷冷地摁着英子，接着路灯的光，看着英子满眼惊恐、满脸怒气，冷笑一声，“吃药了吗？”
    英子不知道他说的什么事儿，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英俊的男人，说不出话来。
    苗壮皱眉，满脸不耐烦，“别是不懂吧？被男人上了会怀孕的知不知道？明天去医院一趟，这是钱。”

 1141 太欺负人了

    说着，从衣服兜里掏出厚厚一叠子钱，塞到英子的衣兜里。
    英子呆愣着，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口袋，掏出来砸在苗壮脸上。
    见苗壮松手，英子“啊”一声没喊出声，又被苗壮捂住了嘴，“不想让人知道，就给我闭嘴。”
    苗壮拿开自己的手，挑起英子的下巴，挑眉，英俊的脸上满是邪气，“钱不少。去医院花不了，剩下的就当补偿了。毕竟，第一次嘛，值几个钱儿。”
    英子浑身颤抖得厉害，看苗壮转身露出那块纱布，英子陡然回魂，猛地朝着苗壮扑了过去，咬牙切齿地骂：“狗杂种，我跟你拼了！”
    苗壮怒，转身一把抓住英子，一把捂着她的嘴，拖着她往远处的草地过去。
    “你他妈找死啊，你要不是田园园的妹妹，你以为我会过来这一趟？”
    英子哪里是苗壮的对手？很快便被推到在地。
    苗壮压着英子，闻着女孩身上的馨香，昨天的销魂猛地窜到脑子里，身下立即就抬起了头。
    气喘吁吁地看着拼命挣扎的英子，苗壮挑眉，“既然来了，就再宠幸你一次。”说着，低头就亲了下来。
    ......
    英子满脸是泪、死死咬着嘴唇，睁眼看着天上的繁星，恨不得一头撞死。
    可是，姐姐没了，爸爸妈妈只剩自己一个，自己要是死了，他们还怎么活下去？
    苗壮抽身出来，看着地上死人一般的女孩，冷冷地说：“以为我谁都上？这是你的福分，起来吧。病了可没人伺候你。”
    见英子不动，苗壮低咒了一句，给她提好裤子，系上腰带抱了起来，走了几步放在路边的连椅上。
    见英子木偶一般，苗壮冷冷地说：“别想着寻死啊。自杀，没人负责的。”
    英子眼珠呆滞，仰脸看着苗壮，声音嘶哑，“你没有姐妹吗？她会遭报应的。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
    说完，英子跌跌撞撞地往外就走。
    苗壮跟在身后，冷冷地看着英子的背影，说：“我从来不相信什么报应，也不怕报应，该来的总会来、不该来的强求不来。”
    看英子突然开始跑起来，苗壮怒，在身后追：“喂，你这个女人，去哪里？！”
    英子不理她，突然加速，飞快往前跑。
    苗壮大长腿，不过两分钟便追上了她，猛地一把拽住英子的胳膊，弄得英子一个趔趄，“你这个女人，到底要干什么？”
    英子站稳了身子，歇斯底里地冲着苗壮大叫起来，“告你！我要去告你！让公安局抓你，枪毙你！王八蛋、狗杂种！不得好死！呜呜呜......”
    “哦。这事儿啊，我还以为你要去寻死呢。”苗壮松开了英子的胳膊，看着满脸眼泪的女孩，冷冷地说：“你知道我姓甚名谁？公安局在哪？要不要我开车送你去？”
    英子软软地突然坐到了地上，苗壮猛地一把把英子拉起来，“不要命了。”
    英子突然就朝着大门跑去。
    苗壮骂了一句：“shit”迈步跟了过去。
    英子很快跑出了大门，门岗大爷还奇怪，忙冲出来，苗壮笑吟吟地在后面走了过来，“我带她去吃个饭。”

 1142 以权压人

    苗壮大步追上英子，一把拉住胳膊，“去公安局是吧？我送你。”
    说着，拖着英子就塞到了车里，关上车门，飞一般地开起来。
    英子大哭，却打不开车门，狠狠地在身后扑打着苗壮，“王八蛋，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苗壮怒：“想死别拉着我。你他妈再打我胳膊，咱俩一起撞死！说，去哪？”
    英子浑身哆嗦，“去公安局，就去公安局！你这个强奸犯，我要让你坐牢、枪毙！”
    苗壮冷哼，“去了就知道，你是在做无用功。你知道我是谁？”
    见英子一脸怒气，知道给她说也是白搭，苗壮当真一打方向盘，车子停在了最近的派出所门口，“进来吧。”
    英子不敢置信地看着公安局的牌子，忙下了车，擦擦眼泪，飞快地跑了进去。
    苗壮关上车门，跟着进来。
    值班的警察一听苗苗哭诉自己被身后的这个男人强了，大吃一惊，随即就是不信。
    哪有强上了人不逃跑，还给亲自送到公安局里来？笑眯眯地也不像投案自首。
    苗壮走过来，笑着说：“不好意思，民警同志，给你添麻烦了。我对象跟我闹气呢，别信她的话。”
    值班警察看着苗壮，半信半疑；转头看着一脸惊恐、满身怒气的英子，一时间不知道该相信谁。
    苗壮挑眉，“这是我的身份证，你可以给你们局长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值班警察一看苗壮的姓名跟家庭地址，就吓了一跳。
    我的天，住在省委大院又姓苗，难不成是......
    抬眼看看苗壮的长相，果然，跟在电视、报纸上天天露面的苗副省长有八分像。
    民警哪敢管他的事儿？何况，人家也说了是处对象......
    于是，民警把英子的口供记录扯了下来，边撕边说：“小两口闹着玩儿，闹到派出所来了，可真有你的。好了，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们回去自己解决吧。哈哈，慢走啊。”
    英子傻了眼，“民警同志，他......”
    苗壮一把捂住英子的嘴，笑吟吟地连搂带抱，彬彬有礼地跟民警道谢、道别，拉着英子来到外边。
    把英子推进车子，苗壮锁了门，冷冷地说：“送你回学校，乖乖地给我呆着。再出幺蛾子......哼！要不是看在田园园那个女人的份儿上，早弄死你八回！”
    英子猛地捂着脸，嚎啕大哭。
    苗壮不说话，开着车进了学校，门岗大爷再也没有拦着。
    把英子送到宿舍楼下，苗壮看着英子下车，在背后说了句：“多大点儿事儿，惜命吧，留着找我报仇。”
    说完，掉头走了。
    英子游魂一般，不知道怎么回的宿舍。
    藏在被窝里哭了一夜没睡，一大早就被舍友拉着去火车站，“快点儿啊，别吃早饭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终于有舍友发现英子红肿的眼，“你这是怎么了？该不是想家想哭了？走走走，赶紧去车站，到家就不想了。”
    几个人拉拉扯扯，背着提包，着急忙慌地去了车站。
    看着呼啸而来的火车，英子真想一头撞上去，就这么死了，一了百了。

 1143 难舍难分

    转眼就到了初一下午。
    田园园磨磨蹭蹭地收拾东西，看着墙上的挂钟，心里万分不舍。
    不等做晚饭，赵玉成就匆匆回来了，“收拾好了？我送你。”
    田园园猛地扑到赵玉成怀里，胳膊吊着他的脖子，眼泪哗哗地往下流，哽咽着说：“我跟你一起去......”
    赵玉成鼻子也酸酸得，胸口堵得厉害。
    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或许，再也见不了面......
    猛地低头，狠狠地亲了下去。
    田园园踮脚迎上，狠命撕咬，直到两人嘴里泛起了血腥味儿。
    赵玉成欲罢不能，干脆一把抱起田园园，大步回了卧室。把田园园往床上一放，就压了下来。
    ......
    昨夜爱爱的痕迹犹在，今天就像是最后一次。
    时间紧迫，等不得从容，赵玉成狠狠地撞击着。
    田园园疯了一般，死死咬着赵玉成的肩头，嘴里充满了血腥味儿。
    看着赵玉成肩头渗出鲜血的牙印儿，田园园呵呵呵地笑了出来，被撞得语不成句，还断断续续地说：“盖了......章了，一辈子是......我的.......嗯......男人......”
    眼看时间就要来不及，赵玉成匆匆结束了，手忙脚乱地给田园园清理。
    田园园摆手，“我自己来，你装东西吧。”
    忍着眼泪，把衣服重新穿好，围上围巾，田园园出了房门。
    赵玉成已经发动了车子，正眼神儿缠绵地看过来。
    田园园心头一颤，忙低头跑了过去，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走吧。”
    赵玉成车子开得飞快，到车站进了军人候车室走了绿色通道，才赶上火车。
    田园园忍了一路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你不知道，我最讨厌一个人坐车了。”
    赵玉成勉强一笑，从车窗里拉着田园园的手，“下回我陪你。好了，路上照顾自己，好好睡一觉。到家替我给父母问好。”
    火车徐徐开动，田园园拉着赵玉成的手，不舍得分开，眼泪模糊了视线。
    赵玉成跟着火车跑动起来，喋喋不休地叮嘱着。
    火车加速，赵玉成再也跟不上了。
    狠狠地握了一下田园园的手，万般不舍地看着田园园半截身子露出窗外拼命地朝自己挥手，赵玉成嗓子哽咽、眼睛发热。
    直到火车看不见了，才转身出了火车站。
    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赵玉成心里堵得慌，有心坐一会散散，还是拍拍车子，对着副驾驶的位置说：“我们走吧。”
    就好像田园园还在。
    田园园在火车上很晚才睡着，等下车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望着火车站稀稀拉拉的人，田园园心情十分低落。
    这个年自己要怎么过？回家一说赵玉成上前线了，父母还不得担心死？他在战场上多久，家里就担心多久。
    还有赵家，自己又该如何面对。
    田园园坐在火车站广场上，看着火车站几个大字，心里有个冲动：回去！
    赵玉成执意把自己送走，就是不想让自己看见他出征的场面。或许，自己的心脏足够强大，即便看见了，也不会失态？
    ps:读者妹纸们，15号爆更15万、16号上午5万，求全订啊。

 1144 杀回去

    田园园立即站起身，快步朝售票处走去。
    心里安慰自己道：“要是有票，那就是天意让自己回去。要是没有车票，那......就坐汽车大巴回去，但愿大年初二还有车。”
    售票大厅空荡荡地，田园园心里一沉，唯恐铁路上的不上班，脚步匆匆地跑过去，一个售票员正好好地坐着，心里一块大石落地。
    突然又担心万一没有票，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一下子扑到窗口，声音急切：“请问，去东洲市的火车票有吗？我要最近一班。”
    售票员笑了，“当然有，大初一、初二哪还有人在路上？最近的一班是上午10点，几个人？”
    田园园心噗通一声落了地，兴高采烈地道：“我一个人，给我一张硬座就好了。”
    售票员又笑了，“现在的硬座就是卧铺，一节车厢恐怕都是你的。”
    田园园很喜欢这个爱说话又爱笑的售票员，接票的时候还说了句：“新年快乐。”
    手里握着票，田园园恨不得插翅飞回赵玉成身边，明明就剩下两天时间了，还非要跟他分开，可真是个傻瓜！
    想着赵玉成的体贴，田园园不由得又红了眼。
    在望城市里随便转了一会儿，吃了早饭，就回到车站坐着等车。
    火车准点儿开了，车厢里稀稀拉拉地只有三个人，田园园也很喜欢。
    于是，好好的一个年初二就在火车上来回坐了，田园园想，回去得找那男人好好算账。
    回了部队大院儿，在楼下正好碰到凤娟带着孩子玩儿，见田园园大包小包地，一脸诧异，“你这是从哪里回来了？”
    田园园笑着说：“嗯，从火车上回来了。”
    不等凤娟听明白，田园园就大步流星地回家了。
    一进小院儿，田园园就喜笑颜开地看着自己跟赵玉成的家，脚步都加快了。
    “园园嫂子？”春柳正要做晚饭，看着田园园也十分诧异，“你这是......”
    田园园心情好，看见不喜欢的人也不厌烦了，“嗯。”
    春柳一直为没得到田园园的谅解，心里膈应，唯恐关军长夫人再拿这个说事儿，忙把手里的菜筐子一放，出了院子，“这么多东西，来，我给你送去。”
    田园园不等阻止，春柳已经接过来一个提包。
    田园园乐得轻松。
    春柳也松了一口气，讨好地问：“这回不走了吧？年都过罢了。”
    “嗯。”田园园问：“你不回老家过年吗？不想家啊？”
    春柳忙垂了头，小声说：“夫人还说我回家就不要回来了，我不敢回。再说了，这几天两位大哥大嫂，还有孩子们都回来了，家里没有人做饭不行，我也走不了。”
    田园园进了院子，接过春柳手里的提包，“好，谢谢你。”
    春柳搓搓手，“园园嫂子，你客气了。你们家啥时候还请客？我来给你打下手。”
    田园园挑眉，“不请了。赵玉成一走，剩我一个人，请谁啊。就这样了。”
    春柳十分失望，“这样啊。我......我们几个都还想跟着你多学几个菜呢，这下没机会了。”

 1145 赔罪

    其实是遗憾不好再找机会给她下药，而且心里一直奇怪，当时那杯加了料的酒让谁喝了。
    当然了，春柳不傻，不会直接问的。
    事情过去就过去了，自己再追着打听，赵玉成跟田园园都是诸葛亮一般的人，心有七窍，被抓住小辫子就糟糕了。
    田园园看出来春柳的失落，其实也是有些奇怪。
    这么爱钻研的小保姆可真是少见，到底是真想学厨艺呢，还是想别的什么。
    田园园说：“想学也容易，买几本菜谱就是了。我们家的食堂，其实大部分都是我看菜谱练习出来的菜式。你们只要用心，一样能学会，不一定非得跟着我。再说了，我现在也就是做个家常便饭，做宴席的机会不多，手艺也会慢慢退步的。”
    春柳答应了一声，又恭维了田园园几句，说还得回家做饭什么，转身回家了。
    田园园看着春柳的背影，回屋了。
    把提包里的东西都拿出来，衣服挂上、吃的放进厨房，开始做晚饭。
    等了好久，赵玉成没回来，自己只得开始看电视。
    赵玉成回来得很晚，离多远看着自己家院子亮着灯，心里“噗通”一声，飞快地跑了过来，“园园？！”
    田园园在屋里听见了，一个机灵，随即猛地站起来，藏在了门后。
    赵玉成跑到门口，一下子推开门。
    田园园额头碰得“砰”地一声，气得骂道：“冒失鬼！”
    赵玉成大喜过望，猛地关上门，一把接住扑过来的田园园，嗔道：“你这女人，咋恁不听话，这会儿不该在老家吗？怎么又......唔！”
    田园园跳到赵玉成怀里，两腿夹着赵玉成的腰，狠狠地亲了上来。
    赵玉成立即反客为主，把田园园狠狠地压在墙上，亲了个够。
    两个人气喘吁吁地拥抱着，赵玉成一把把田园园抱起，放在沙发上，低头看着一脸娇嗔的女人，柔声问：“怎么回来了？”
    田园园一把拧住赵玉成的耳朵，叉着腰，怒气冲冲地质问道：“把我赶回家，是不是想金屋藏娇？我杀回马枪，就是过来捉奸的！”
    赵玉成捧着田园园的脸，一脸认真地说：“你回来不是捉奸的，是被奸的！”
    田园园：“......”
    赵玉成哈哈大笑，一把拉起来田园园，“好了，赶紧吃饭吧，我陪你。不知道你回来了，我在食堂吃过了。”
    田园园喜滋滋地抓过筷子，“嗯，你不用陪我，我很快就吃完了。坐了一天火车，一点儿不饿。”
    赵玉成心疼地摸摸田园园的头发，“以后不会了。有什么事儿一齐面对好了，送你回去是让你当逃兵，是我小看你了。嗯，我赵玉成的女人，果然与众不同！”
    田园园撇嘴，“知道自己错了就好。我可不是什么娇滴滴地大小姐，见不得大场面。既然错了，怎么受罚？”
    赵玉成立即解衣服，邪佞一笑，“随便你，上刑吧！”
    田园园“噗嗤”一笑，“还上刑呢，想玩sm啊，没工具呀。”
    赵玉成一头雾水，“什么sm？”
    田园园挑眉，“其实我也不知道，就是听别人说的。等哪天给你试试就知道了。哈哈哈......”

 1146 兵哥哥们开拔

    说不尽两天柔情蜜意、温柔缠绵，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一眨眼便到了分离的时刻。
    部队是晚上出发的。
    既是为了保密、也是为了不扰民；晚上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车辆，行进的速度也快。
    军车隆隆，载着战士们奔赴战场。
    大院里跟前院儿里灯火通明，家家户户都亮着灯。
    不管自己男人有没有上战场，家属们都出来送行；孩子们无论睡着的还是醒着的，也都抱了出来。
    说不完的话、流不完的泪，都渐渐止住了。热血男儿奔赴战场，老婆孩子岂能拖后腿？
    豆子把车开到了家门口，分别的时刻还是来了。
    田园园擦擦眼泪，从赵玉成怀里站直，捧住赵玉成的脸，狠狠地亲了一口，说：“平安归来。”
    “会的。”赵玉成又把田园园抱在怀里，在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沉声道：“有没有我，都好好过以后的日子。”
    说完，不看田园园陡然红了的眼睛，转身大踏步地走了出去。直到上车关门，都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田园园靠在门上，“呜呜呜......”地哭出了声。
    看吉普车马上要拐弯儿消失，田园园突然拔足狂奔，追着车子跑了过去。
    但是，吉普车还是转眼间就消失了。
    田园园站在曹政委家门口，眼泪小河一般地留了下来。
    李秀英听见动静，忙从屋里走了出来，看见路灯下田园园的身影，忙出来拉住，“好孩子，别难过，赵玉成很快就会平安回来的。梦雪在屋里......唉。”
    曹政委的儿子虽然是后勤保障部队的，但是这次加强团扩建，也被征调了。所以，在家里十分难过。
    田园园松开李秀英的手，大步跑到了小院大门口，吉普车早就没了踪影。
    小院儿门岗没有了，但是岗楼还在。
    田园园站到了旁边的水泥墩子上，高处果然看得清楚。
    远远看见军车亮着大灯，蜿蜒成线，一路开着，渐渐消失在黑夜的尽头。
    田园园不由得又是泪如雨下。
    春柳跟关军长夫人早听见李秀英跟田园园的对话，都忙出来看。
    李秀英已经回了屋，而田园园也不见了。
    春柳有些失望，此时正是看她的笑话的时候，没人见人，可真是有些可惜啊。
    关军长夫人也有些失落。
    自己家男人、两个儿子都不用上战场，看着讨厌的人失落不高兴，可真是开心。
    上次听张素芝说，田园园这么贱骨头，关军长夫人心里，对田园园的意见也越来越大了。
    跟春柳两个一前一后地进屋，关军长夫人嘀嘀咕咕地抱怨：“这个过年，本来想让田园园过来做几次菜，可好，别说几次了，就是一次也没有来过。”
    春柳自然顺着自己主人说话，一听便说：“就是，不就有个手艺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忙不来我们还不稀罕了呢。”
    关军长夫人转眼看了一眼大门的方向，撇撇嘴，对春柳说：“现在男人走了，她闲着了，切，咱还不请她了。在家一个人，无聊死她！等她迷瞪过来，想过来巴着咱们，咱们还不要她了呢！”

 1147 发泄

    春柳点点头，小脸上满是鄙夷：“就是！”
    关军长夫人一手挑开门帘，一手指着赵玉成家的方向，“小小年纪，两口子都如此桀骜不驯，等翅膀硬了，还得了？”
    春柳一听，忙说：“可不是嘛。您没听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口子一个德行，眼睛看人都能把人看透，我看着就烦。”
    关军长夫人“嗤”了一声，“看透？看透别人，没看透他们自己。两口子看着精明，其实傻到家了。”
    春柳忙问：“我看见他俩的眼睛就害怕。您说，他俩怎么傻了？”
    关军长夫人干脆放下门帘子，拉着春柳的手，到了春柳住着的小房门前，低声说：“你咋就看不明白？田园园跟赵玉成两口子，不巴着我这个军长夫人不说，就连苗家这样的家族都敢得罪。”
    “可见是不通事理、也没有什么眼力见儿的。田园园她有本事挣几个钱儿，又怎么了？部队上啥都是国家供应，钱不钱的，用处不大。谁还会羡慕她有多少钱？”
    春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忙拍马屁，“还是夫人看得透彻，我还把她当神仙一样供着呢。”
    关军长夫人又鄙夷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曹政委家，“也就是曹家贪钱，一个儿媳妇不好好在家看孩子，天天起早贪黑地去挣那四十块钱。你说说，跟你这个小保姆也不差啥，不是自贬身份、自甘低贱吗？”
    这话不仅把曹家骂了，更把春柳这个小保姆给骂了。
    春柳心里暗骂“老女人嘴贱不得好死，”嘴上却说：“本来我还挺佩服她的呢，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切，就是你。没有见识，她有什么？”关军长夫人鄙夷不屑地撇撇嘴，“我就单等着看，男人走了、她还猖狂个啥？”
    俩人不进屋，就靠在春柳小房门口，等着看田园园失魂落魄、哭哭啼啼的样子。
    田园园却在水泥墩子上坐了下来。
    冰冷的风吹过来，田园园不由得缩了缩脖子，看着不远处大院里楼房下，三五成群的家属们低声说着话，心里十分难受。
    想走过去看看，又害怕伤心人对伤心人，一时收不住泪，大家哭成一团，倒吓着孩子们。
    再看看不远处黑黝黝地操场，此时万籁俱寂、没有一个人。
    田园园跳下水泥墩子，裹紧了羽绒服，慢吞吞地往操场上去了。
    今夜月朗星稀、寒风凛冽，田园园的心像破了个大洞似的，呼呼地直灌寒风，浑身冰冷。很快就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好像凝固了。
    田园园渐渐地越走越快，干脆直接慢跑起来；一圈后身体热了，渐渐加速、开始快跑。
    直到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地抬不动步子，才开始慢走。
    田园园绕着操场，什么也不想，一圈又一圈，直到身上的汗水都渐渐消散，才慢慢走回家。
    大院楼上的灯依然都亮着，此时已经凌晨，可见，家属们都没有休息，估计都还在伤心吧？
    凤娟跟小华，不知道在干什么？或许，明天去找他们聊聊，混过一天也是好的。
    要不，自己一个人住这么大的院子，实在是太空旷了些。

 1148 一个人的日子

    到了前院儿，除了家里有男人出征的，屋里还亮着灯，大部分院子都已经黑了，包括关军长家。
    路过关军长家门口的时候，田园园不由得扫了一眼。
    院子比自己家的院子大了不少，也精致得多。房子一二十间，粉刷得新崭崭地，看着就跟别家不一样。
    关军长夫人是个很会享受的人。
    家里有权有势，每天恨不得都是高朋满座，家里收拾得不像样儿，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所以，十分讲究。
    有时候看田园园弄了什么新的、稀罕玩意儿，就想攀比，田园园有些烦。
    特别是关军长家的两个儿媳妇回来后，常常在院子里坐着逗孩子。看见田园园过来，几乎都要过来问，衣服啊、发型啊、丝巾啊、鞋子啊、背包啊，这些，田园园有些厌烦。
    此时看他家也黑着灯，心里其实是有些不舒服的。
    关军长是一军之长，已经过了事必躬亲的职位。但是，打仗这么大的事儿，他不去，审问豆子跟粉团儿这么芝麻蒜皮的小事儿，倒是怪积极的。
    田园园有些看不上。
    想着赵玉成跟豆子没少被他骂，心里又有些心疼。
    转念一想，都是他家小保姆春柳搞的鬼。要不是她扯皮条，哪里有这些龌龊事儿？害得豆子被关禁闭，赵玉成差一点儿就要被记过了。
    虽然最后没有记入档案，但是，在大会上关军长还是狠狠地点名批了赵玉成。
    对赵玉成来说，可是第一遭，窝囊了几天，心里才好过了。
    哼，他怎么不批评他自己，春柳可是他的人！可见就是个灯下黑！
    田园园气呼呼地走过关军长家的小院儿，直接回自己家了。
    现在赵玉成不在，田园园把屋门都管得严严实实。虽然没有什么事儿，还是小心些好。世事难料，谁知道谁会安什么心？
    家里一下子就感觉十分冷清，被窝里更是冷得厉害。抱着热水袋还是感觉浑身冰冷，要是有暖气就好了。
    田园园嘀嘀咕咕地翻了个身儿，把赵玉成的枕头抱在怀里，把热水袋放在腰上，数着绵羊，天快亮了才勉强睡着。
    军号准时吹响了。
    军营里没有出征的战士，又开始了每日的操练，田园园也陡然被惊醒了。习惯性地嘟囔了一句：“赵玉成”，不见回音儿，才陡然清明，赵玉成不在。
    田园园懒懒地躺着，嘀咕了一句：“臭小子不知道到哪儿了......”翻身又想睡，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看看表也有8点多了，干脆翻身起床，田园园穿好衣服，来到厨房，弄好热水洗漱。
    看着镜子里自己红肿的眼睛，田园园有些无语。昨天哭得是不是太厉害了，要说明知道是会胜利的战争，为什么还要那么提心吊胆、夜不能寐呢？可见，自己还不是个心大的人啊。
    田园园自己一个人嘀嘀咕咕地，洗漱完，看着厨房里的碗筷、冰箱，突然没了做饭的力气。
    自己一个人、一张嘴，还做什么饭啊？一做就剩，谁耐烦吃剩的！干脆，出去转转，午饭早点儿吃算了。

 1149 干嘛把我当仇人

    田园园慢吞吞地出了院门，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匆匆忙忙、风风火火，日子休闲而无聊。
    路过曹政委家的时候，见曹家院子里静悄悄地，有些奇怪。
    这个时候，正是小孩子吃完饭出来疯跑的时候，怎么家里没人呢？
    春柳收拾好了厨房，端着垃圾篓正好出来倒垃圾，看着田园园站在曹政委家门口发呆，乐了。
    看看吧，没了男人，这个女人就蔫了。
    “园园嫂子，你这是吃完饭了？”春柳笑吟吟地看着田园园，亲亲热热地打招呼。
    “出来转转。”田园园淡淡地说，抬步离开曹家门口，朝着关军长家方向走过来。
    春柳转眼看了一眼曹政委家，笑着说：“园园嫂子，你出来得晚，梦雪嫂子带着孩子回娘家了呢。她说昨天太忙，没回。这不，刚走。”
    “哦。这样啊。”田园园不以为意，慢慢地从关军长家门口走了过去。
    春柳忙追在身后说：“园园嫂子，你要是无聊，等我忙完了，过去陪你说话。去哪儿了，喊上我也行。”
    田园园头也没回，摆摆手，“不用。我就随便走走。”
    春柳撇嘴，看着田园园拐弯儿消失了身影儿，转身回厨房去了。
    田园园来到大院儿，看着楼下没有凤娟跟小华，便跟楼下的几个家属打听。
    几个女人争先恐后地说：“凤娟嫂子，带着孩子回娘家了呢。说正月十六才回来。一大早的火车，没吃早饭就走了。”
    田园园有些失落。
    都回娘家了啊，自己要不要也走呢？
    田园园坐在楼下连椅上，微笑着看孩子们大呼小叫地玩耍、放炮，心情舒服了一些。
    孩子们哪里知道大人的愁，有吃有玩儿就高兴了。
    田园园坐了一会儿，便起身走了。出了大院儿，沿着小路慢慢地朝外走，其实没有目的。
    村里走亲戚的人正往外走，不少在村里见过田园园的，都忙打招呼，“出来转转？”
    “嗯。走亲戚啊？”田园园认不得他们，却也知道是村里的人，笑笑跟他们招呼两句。看着大家挎着篮子、脚下尘土飞扬地走了过去。
    远处老树枯枝随着寒风摇摆，有轻微的呼啸声，听得人心里发慌。
    天气阴沉得厉害，天气预报说这两天会有中雪，也不知道会不会下。这会儿的天气预报差得太远，一半的预报是不准的。
    田园园慢慢绕着村子旁边的小河走着，看着光秃秃地河岸，回想着夏天跟赵玉成他们在这里喝啤酒、吃烧烤的事儿，好像就在昨天，而此时，赵玉成他们应该已经出省了吧？
    不远处岸上树下坐着的两个姑娘，见田园园慢慢走过来，都忙站了起来。
    田园园定睛一看，其中一个竟然是那个叫粉团儿的姑娘，也是两眼红肿得厉害，很明显哭过。
    粉团儿看见田园园，有些不喜，白了田园园一眼，拉着身边的女孩一屁股又坐到了石头上。
    田园园有些无语，“干嘛把我当仇人？”
    说实话，在上回事儿里，自己完全无辜，赵玉成被关军长骂了，自己两口子也是受害人啊。
    这个姑娘，看着自己简直要把自己当仇人了。真是冤枉。

 1150 是真爱吗？

    粉团儿气呼呼地道：“你跟赵团长要是说句话，豆子他至于不理我吗？现在好了，昨天晚上他们开拔了是不是？”
    田园园诧异挑眉，“你怎么知道的？”
    粉团儿一翻白眼儿，“汽车轰轰隆隆地过了半夜，谁还不知道？早知道他们昨天半夜走，我下午就该过来给豆子道个别。这下好了，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见上一面呢。”
    田园园一听这丫头对豆子还挺一往情深，不由得消气了，“你又不是家属，告别也不允许啊。你跟豆子我看是不可能了，你好好挑挑，趁着过年，赶紧定下来一门亲事。”
    豆子是城市兵，又长得那么漂亮，本就可能不大；上回让他丢人、关禁闭，不恨死粉团儿才怪呢。
    豆子经过关军长家门口的时候，现在都是一溜小跑，连春柳都恨上了，何况粉团儿这个罪魁祸首。
    粉团儿听田园园说这话，更不高兴了，“你别说风凉话了。我跟豆子该咋着咋着，旁人管不着。我愿意等他是我的事儿，他不理我是他的事儿。”
    田园园不由得有些佩服这个姑娘了，听了这话，点点头，“也是。暗恋是一个人的事儿。”
    说难听点儿，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很难有什么结果的。
    就像苗苗追着陆铭、而陆铭喜欢自己一样，都是没有结果的一场闹剧。
    看田园园转身慢吞吞地回去了，旁边的女孩子轻轻碰了碰粉团儿，“表姐，哭也哭过了，那个人也走了。你到底还喜欢不喜欢那个他了？真要等着他啊？”
    粉团儿“切”地一声，“我又不是傻子。热脸贴着冷屁股，贴一次就够了，人家看不上咱，咱也不是不要脸的人。”
    “他去打仗了，死了残了，我不要他。立功了，他更不要我。所以说，就是个死局。”
    “我又不傻，放着热呼呼的男人不要，还去死皮赖脸地倒找他？今天来这哭一场，事情就过去了。没听说嘛，年轻的时候咋也得爱一场，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对了，你们村的那个男的咋样？真是你说的那么好，咋到现在还没找着媳妇？该不是你骗我的吧？算了，还是让媒婆去打听打听，你小孩子懂个啥......”
    已经听不到身后说话声的田园园，走过高坡还是转头看了一眼，大树在寒风中摇晃着枯枝，树下两个女孩子的身影渐渐看不见了，田园园不由得苦笑一声。
    这个粉团儿，对豆子到底是真爱吗？或许只是被军人的光环、英俊的面容给吸引了吧？不过见过两面就要死要活地爱恋，本就不靠谱。豆子一年半载地回来，只怕这姑娘都已经嫁人了。
    回到大院儿，站岗的小战士忙给田园园敬礼，“嫂子好。”
    “嗯。”田园园点点头，抬步进了大院儿。
    院子里突然安静了许多，走了三千多人，来来往往上下班的军官们也少了一大半。
    不少家属也带着孩子回老家了，大院里看着有些萧条。
    偶尔哪个调皮的孩子点燃了一根鞭炮，还给院子里闹出点儿动静。

 1151 陆铭心疼了

    回到家，简单做了些饭菜吃了，看着冰箱里的东西，田园园想着该怎么办。
    不回老家，这些东西够自己吃一星期；要是自己回老家，这些东西就得送人了。
    田园园思来想去，十几天的时间呢，还是回去一趟吧。要不，平时还没有这么大块的时间。
    说干就干，田园园立即就去了曹政委家。
    只有李秀英一个人在家，见田园园拿着东西来了，很高兴，“明天过来家里吃饭啊。曹政委通知了要请客呢，你过来给我帮帮手。”
    田园园有些尴尬，“婶子，我打算今天的火车回老家呢。”
    “哦，这样啊，那就算了。”李秀英看着田园园手里的东西，“这是吃不了的肉跟菜？”
    “嗯，都给你们家留下吧。我十六再回来，等回来了，也不在这住了。公司办公室有床铺什么的，省得来回跑。”
    “那也是。”李秀英把东西都放进冰箱，转身去屋里给田园园拿出来四条烟、四瓶酒，“给你爸捎上，还有你公公，跟他分一半。也是我们曹政委一点儿心意。”
    田园园推辞了两句，便收下了。转回家便开始收拾东西。
    下午得早点儿过去，赵玉成不在，没人送自己，坐大巴等的时间长，磨蹭不得。
    到了火车站直奔售票口，依然很容易就买到了回望城的票，唯恐回来的时候不好买，干脆直接买了正月十六的返程票。
    田园园一个人背着两个大提包，出了候车室，找地方去吃晚饭。
    火车站旁边永远是卖饭的最多，马路边儿一溜儿小吃摊儿，过年也不休息，还算热闹。
    田园园瞅了个看着稍微干净点儿的摊子，坐了下来，说：“老板，这儿要一个烧饼、一大碗馄钝。”
    广场上不算嘈杂，人也不多，田园园专心吃饭，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大树下停着的黑色红旗轿车。
    陆铭跟顾鉴是来送自己父母进京的。
    陆铭爸爸级别高，过年有五天假期已经很难得了，初三就要回去。坐小车好几个小时呢，路况不好又太辛苦，便定了火车卧铺，还能休息一夜。
    俩人出了火车站，正要上车，陆铭眼角余光看见马路边坐着吃饭的女人，好像是田园园，不由得楞了一下。
    陆铭猛地顿住了脚步，换了个角度，清清楚楚看见女人娇俏的侧脸，不是田园园是谁？
    看着她脚下的大提包，陆铭心里一缩。
    顾鉴也看见了，略一想，“赵玉成开拔了，她这是要回老家吧。”
    陆铭不说话。
    田园园一个人孤零零地坐着吃饭，消瘦的身子越发纤细，吃饭也是狼吞虎咽地。
    不知道怎么了，陆铭竟然鼻子一酸。
    赵玉成上战场了，以后她的日子难过吧？自己过几天也要走了，剩下她一个人，该怎么办？怎么办呢？
    顾鉴看陆铭紧握着的拳头，拍拍他的肩，“上去打个招呼吧，以后......我等你。”
    说着，开门坐进了车里。
    陆铭没动脚步，反而靠在了车上，视线跟着田园园。
    田园园吃完了饭，起身付了钱，一手掂着一个大提包，慢慢地走着，看着那些小吃摊儿。
    ps:读者妹纸们，15号凌晨、中午、晚上，共更15万字150章哈，16号5万字，求全部订阅支持，么么哒！

 1152 看清你的心（今天更十五万字）

    陆铭看见田园园一个人带着提包去了火车站的候车室，摆摆手对顾鉴说：“你先走吧，我要去看看她。”
    顾鉴看了看周围的人，对陆铭说：“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非得让你去呢？现在赵玉成不在，你是没有资格去关心她、关照她的。”
    “陆铭，你应该好好的看清楚自己的身份，搞清楚你自己的心，不要做出违反身份和地位的事情，让家族蒙羞，对家族来说，这非常重要。”
    “你是我弟弟，我有责任、有义务好好地看着你。我不希望你出什么问题，更不希望你给家族带来任何负面的事情。”
    “否则，爸妈和外公都会非常非常伤心，也会对你很失望。陆铭，你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陆铭摆摆手，“大庭广众地，我能做什么？”
    说着，跟在田园园身后，进了火车站的候车室，不想她看见，站住了脚。
    人很少，田园园坐在连椅上，转头看了看左右，都是一家出行，只有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椅子上，看起来就十分可怜。
    陆铭在不远处站着，看田园园一个人孤孤单单，有些心疼。
    大手握成了拳头，眼睛里面满是温情，动了两下，但是，陆铭还是没有上前。
    顾鉴说得没错，她不是自己应该关心的人。赵玉成走了，自己更应该跟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否则自己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万一给她带来不名誉，自己也十分有愧。
    候车室的人渐渐地多了起来，田园园看看手表，站起了身。
    很快，广播里通知开始检票了，田园园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票，弯腰掂着自己的两个提包，朝着检票口走去。
    陆铭转身又靠在了一个柱子的后面。
    看着几个男人也开始排队，唯恐这几个男人对田园园一个单身女人，会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或者有什么不好的动作，陆铭站直了身子，注意看着。
    她身后的男人，渐渐的在向前挪动。
    等了一会儿，陆铭看他们只不过是正常的乘客，并没有对田园园做出任何不雅的动作，也没有什么不怀好意的一些想法，只是慢慢的排队往检票口里面走，脚步不停的往前挪几步，应该是正常的乘客。
    田园园很快过了检票口，拐了一个弯，跟着不少人一起朝站台走去，渐渐地消失不见了。
    陆铭并没有太多的遗憾。
    虽然没有跟田园园再次打一个招呼，但是不打扰她平静的心，也算是自己的一个正确做法。
    既然做了决定，以后天各一方，那么，各自安静的离开是最好的。
    以后即便成了陌生人或者再不相见，相忘于江湖、各自平安的生活，是自己跟田园园最好不过的结局。
    ……
    车子很快就离开了火车站，顾鉴不问、陆铭不说，车子里十分沉默。
    兄弟二人坐着车子，很快就离开了市区，回到家里，陆老将军正在看电视。
    见二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有些奇怪的问：“爸爸妈妈走了，难道还要哭一场不成？陆铭，特别是你，简直就是要命的样子，还是小孩子吗？”
    ps:读者妹纸们，今天早上、中午、晚上，共更15万字150章哈，明天5万字，求全部订阅支持，么么哒！

 1153 一叶障目

    陆铭不说话，转身就进了自己房间，并把门结结实实地关上了。
    顾鉴说：“外公，你别说他，他这个时候，心里可以说是很难过的，你就别打扰他了。”
    陆老将军一脸诧异，“他难过什么？早就离开爸爸妈妈的人，这会儿又舍不得父母了，难道还想跟他们回去过年不成？？”
    顾鉴摇头，“不是的，外公你不了解情况，刚才在火车站我们看到田园园，她一个人回老家。看着挺可怜的，我们心里不好受，你就别逗他了。”
    陆老将军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嘴里啧啧有声，道：“我就说怎么这个德行，原来是碰到那个丫头了，我说她就是陆铭的克星。只要看见了，这小子就从来没有正常过。”
    顾鉴看了一眼陆铭紧闭的房门，说：“外公，看你的电视吧。他心里不好受，我们不要打扰他，让他一个人在屋里安安静静的睡一觉，明天早上起来就好了。”
    陆老将军不服气地说：“看着他脸色变了，我心里难受，我进去劝劝。你看电视，别管了。”
    顾鉴不赞同，“你非要进去？如果他生气了我就火了，我可不管。”
    陆老将军一想起陆铭的倔脾气，还真有些发憷，嘀咕着：“一个比一个难伺候。我一把年纪了，看你们的脸色，真是讨厌。”
    顾鉴见老爷子当真不敢去了，笑着说：“这几天我们都不惹他，让他自己心情平复。你该干什么干什么，我们都老实点儿。”
    陆老将军立即不高兴了，顿着拐棍儿，怒：“我还怕这个臭小子不成？随他？明天早上要是不出来，我们是不是还得破门而入，把他给拉出来啊？！”
    顾鉴摇头，说：“不会的。陆铭他不是不懂事的人，你坐着，我去看看他。”
    陆铭一个人坐在桌前，脚翘在桌子上，手里拿着一本杂志，好像在认真的看，其实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脑海里一直想，田园园一手一个沉重的大提包，孤零零一个人的样子，心里就像刀扎一般难受。
    顾鉴走进来，拍了拍陆铭的肩膀，自己也坐了下来，说：“赵玉成走了，她一个人在市里住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不是有假期吗？回娘家一趟也很正常。”
    “今天还非常幸运，你见到她了。既然决定要走了，我们过几天也要进京，你就别惦记了。”
    陆铭抬头看着顾鉴，俊脸满是痛苦，把手里的杂志扔在了桌子上，说：“哥，我可能这一辈子也喜欢不了别的女人，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满脑子里都是她。”
    顾鉴不赞同，“田园园是优秀，但是，也不至于你这一辈子就只能喜欢她一个。况且她是结了婚的，你这么单恋，这一辈子该有多痛苦？等到进京，你放开眼界，看看身边的女孩子，你现在是一叶障目，不见森林。对你自己是痛苦，对别的女孩子也不公平。”
    陆铭眼睛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台灯，语气沉闷，“哥，你说的这些我不是不明白。但是，我就是做不到。你说，我能怎么办？等以后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就知道这个滋味儿了。”

 1154 对赵玉成的打算

    顾鉴摇头，“我的事以后再说。我现在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对你的心情我虽然不能百分之百理解，但是我能看出来你的痛苦，我很心疼。”
    “我是你哥，你痛苦，就是我的痛苦。退一步海阔天空，世上没有过不去的事情。只要你自己放开心胸，以后有的是机会恋爱。我保证，这一辈子会娶到你喜欢的姑娘。”
    陆铭感觉自己的胸口十分憋闷，抬手揪着自己的衣服领子，舒了一口气，说：“哥，你出去，让我一个人静静，我不会有事的。我自己的问题，我比谁都清楚症结在哪。”
    “我自己要是想不明白，那就不是陆铭了。你放心吧，让外公也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陆铭坐直了身子，把那本杂志又拿过来翻开看，不准备搭理顾鉴了。
    顾鉴起来，抬手拍拍陆铭的肩膀，转身走了出去。
    客厅里，陆老将军一个人正在喝茶。
    顾鉴走了过来，坐下陪着老人，说：“外公，你不要担心，陆铭自己会想开的。”
    “田园园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子，想要马上忘了她，很难。但是，陆铭早晚会想明白，也会开始自己的正常生活，一切都交给时间吧。”
    陆老将军看着陆铭的房门，冷哼了一声，说：“平时看着挺聪明的，怎么碰到女人的事情就傻了？”
    顾鉴无奈的笑了一声，说：“这就是当事者迷、旁观者清。我给赵玉成说过，等他战场上胜利、平安归来，我会推荐他去参加国际军人对抗赛，你觉得怎么样？？”
    陆老将军白了顾鉴一眼，说：“你都已经给他说过了，还来征求我的意见干什么？”
    顾鉴笑笑，“赵玉成个人素质是不错的，只要给他提供更大的舞台，他就会有更好的表现。”
    “再说了，我们保卫团每年都会有优胜劣汰，被淘汰掉的位置，也要补充新人。”
    “赵玉成是个不错的人选，现在就看他在战场上的表现了，应该没问题。在战场上能够立功是最好的，就算没立一等功，只要打了胜仗，回来都有嘉奖。”
    “那时候再提出调他到保卫团，就顺理成章了。我估计关伯伯也不会拦着，只会开绿灯放行的。”
    陆老将军想了想，说：“赵玉成跟田园园两个人，跟咱们走的近，不少嫉妒的。我看有两次，小关的脸色就不太好看。”
    顾鉴耸耸肩，“这很正常，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现在他还没威胁到谁的位置，不过是个中校，等他立功回来，升成大校，那几个副师长就该担心了。”
    “所以，我才想把他调到京城保卫团去。先在对抗赛上拿个奖，有了位置再提拔，也是一条好路子。”
    陆老将军叹了一口气，“你的主意不错，你想过吗？赵玉成去了京城，田园园必定跟着。这样一来，陆铭跟田园园不是又要时常见面了吗？”
    顾鉴摇头，“调赵玉成去保卫团只是暂时的，几年之后他肯定还要回部队的。”
    “田园园在东洲有这么大的生意，真不一定会跟着去京城。陆铭到了京城，会重新开始他的生意，三五年里肯定忙得不可开交。”

 1155 回家

    “再加上，或许会碰到心仪的女孩重新恋爱，跟田园园也没有太多见面的机会。”
    陆老将军不由得微微点头，“你说的有一定道理，端看事情怎么发展了。现在我们都不好说，不过，你说的这个办法值得考虑。”
    “外公，后面的这些话，我没有告诉赵玉成，我看他倒是非常希望去参加对抗赛，很有上进心。”
    陆老将军点头，“那就这么办吧。我也很喜欢那小子，是个好苗子，就是出身低些。要不，成就只怕跟你不相上下。”
    顾鉴笑着说：“外公，你是说我投机取巧了？”
    陆老将军白了顾鉴一眼，“难道不是吗？你一出生，就比多少人高多少个台阶？”
    顾鉴：“……”
    陆铭连晚饭也没有吃，就直接睡觉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田园园的影子。
    一想到以后或者再也见不到田园园了，就痛苦得胸口憋闷、眼眶发热，恨不得现在就去找她……
    本来平复的差不多了，没想到今天一看见她一个人孤孤单单，自己的心就如油煎一般难受。
    往往就是这样，本来已经不抱希望的事，突然又充满了希望，简直比什么东西都厉害。
    躺了半天，陆铭一点睡意也没有，干脆起床，开始收拾东西。
    这次彻底离开家，要带走的东西还挺多。
    好好收拾了半天，已经到了凌晨，陆铭才疲惫地躺在床上，数绵羊中进入了梦乡。
    一大早，陆老将军就过来拍门，“起床，吃完早饭都去爬山。”
    陆铭被人打断了好梦，心里生气，拉过被子蒙上头，闷闷地说：“我不去，你们两个去吧，别管我。”
    陆老将军气呼呼地一把扯掉陆铭的被子，手往里摸去：“我看看弄脏了被子没有？”
    陆铭又羞又恼，猛地坐了起来，“外公，你干什么？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想成正常人！一把年纪了不娶老婆，大早上不起床，在被窝里就是有事儿。娶了老婆我再也不来掀你的被子！”
    “外公，你无聊不无聊嘛，真是的。”陆铭无奈地翻身跳下床，一边穿衣服，一边瞪老爷子，“有力气操练顾鉴去，别来收拾我，我又不是军人。”
    陆老将军拿起拐棍儿就敲陆铭的背，“我的子孙哪有不是军人的？不是军人，我也当成军人。穿好衣服，走。”
    陆铭被压着，吃完饭上了后面的小山，跟着老爷子一步一步地往上走。来到半山腰，心情就已经开朗了许多。
    想着，这会儿田园园该到家了，估计正在跟家人一起说笑、吃饭。
    一想到她可以跟父母团聚，陆铭的心就放下了。
    好吧，就这样吧。以后不见面，或许会淡漠了对她的记忆……
    不说陆铭下定决心忘记田园园，单说田园园。
    一路顺利到了家，还不到中午吃饭的时候。
    在三湾街上碰到不少人，见田园园回来了，都很欢喜地跟田园园打招呼，顺带问一句，“玉成没跟你一起来啊？”
    “嗯，他出任务了。放假时间长，我就趁空回家看看。”

 1156 看向田园园的肚子

    田园园回到田家，“田园园回来了、赵玉成没来”的消息，也传遍了三湾街上。
    田家现在都在三湾村过年了，反正院子已经买了下来，这里就是家，不一定非得回田各庄。
    而且，田各庄的院子、屋子，都被田福寿弄得不成样子，回去一趟也是生气。
    所以，今年过年，干脆就田富贵跟园园爸回去，给先人们烧了纸，便回来了。
    田园园突然推门进来，大家这一惊非同小可。
    明明还记得自己的这个小姑，从屋里窜出来，大声叫着：“小姑回来啦！”一把抱住田园园的腰。
    园园爸的的腿不方便，出来的最晚，却是最高兴的。笑得一张口说话就呛住了，断断续续地问：“咳咳……怎么是你一个人回来了？玉成呢？”
    园园妈立即心里一沉，“又吵架了？”
    把手里的提包交给田富贵，从梁玉梅手里接过已经一岁的光光，田园园狠狠地亲了一口。
    笑着对大家说：“我们没有吵架，他去出任务了。我们公司放了半月假，我回来看看。爸妈，身体都还好吧？”
    “我们都好好的，看外面很冷，赶紧进屋吧。”园园妈一听不是吵架，便放了心，跟在大家后面进了屋子。
    “嫂子，怎么没有跟哥一块走亲戚？”田园园抱着孩子坐在椅子上，转脸问梁玉梅，“明明姥姥家去过了？”
    “嗯，初二走过了。”梁玉梅笑着给田园园端了一杯茶，把光光接过来，“还没吃早饭吧？想吃啥，我给你做去。”
    “不急。”田园园说着，喝了一口水，“跟午饭一起吃就好了。哥，你也坐呀。”
    田富贵看着比以前白多了、也胖多了。
    田园园笑着说：“哥，你现在看着可真像个大厨师。不敢再胖了，要不，会出毛病的。”
    “嗯，我也知道，就是瘦不下来，一个劲儿的长肉。”田富贵呵呵笑着，“看惯了赵玉成，你再看我，各种不顺眼是不是？”
    知道女儿不是吵架回来的，园园爸也放了心。接过田园园拿出来的烟酒，听说是曹力政委给自己捎的，还挺高兴。
    “老曹是个实诚人，多少年了，还是这样。”
    梁玉梅忙说：“那还不是爸你功劳大？救命之恩呢。”
    田园园赞赏地看了梁玉梅一眼。
    这个嫂子，越来越上道，比家里的那个二嫂强多了。
    田福寿跟张萍一对二货，也不知道一家四口子过成什么样儿了。
    这个时候，当然是田富贵跟梁玉梅下手做饭，把孩子交给园园妈，两口子去了厨房。
    园园妈听田园园问起老二两口子，有些不快，“还能过成什么样儿？老样子呗。亮亮一直跟着我们，咸菜的生意也一直做着呢。”
    “两口子就是懒，干什么都得催着、盯着。要不，能拖就拖，急得人恨不得楔他们一顿。”
    田园园不以为然，“各自过日子吧。他们饿不着就好，弄来了，也是给你们生气。离得远，好久见一面，还亲些。”
    说着，抬手给光光擦擦口水，“这孩子长牙了吧？”
    园园爸妈都不由自主地看向田园园的肚子。

 1157 催生

    田园园没有感觉，父母却有些发愁。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园园爸瘸着腿出去了。
    园园妈忙问：“你去部队也恁长时间了，咋还没有动静？”
    田园园不知道她说的是啥意思，忙问：“动静？啥动静？”
    园园妈把光光往田园园怀里一送，“你说啥动静？结婚三四年了，不趁着年轻生一个，你还等啥呢？”
    田园园这才知道她说的动静是生孩子，“我们不急，等两年再要不迟。”
    园园妈一边收拾田园园的提包，一边说：“不急不急，年轻人是不急，你也不想想他爸妈急不急？”
    “园园，你别傻。趁着你婆婆还年轻，你小姑子也没结婚，跟过去还能给你看几年孩子，要是再拖，到时候可都是你一个人的事儿。我这边你可指望不上。”
    田园园抬手给光光擦擦口水，“妈，看你说的是啥话？我们的事儿，谁也不拖累。她妈我都不找，更不会来麻烦你。你就安心吧。”
    “安心？儿子闺女不少，现在不能安心地就是你这一回事儿了。”园园妈白了田园园一眼，“还是个大事儿。”
    “园园，妈说的是实话。平时谁管你，跟你说这些？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两口子没个孩子，过的就不叫日子！”
    “我的话你别当耳旁风啊。别等大家都在背后嘀嘀咕咕地，你再去生。该生就生，反正也就是一个。”
    “赵玉成的大哥家是个闺女，你这边就有压力了，他家肯定指望你生男孩儿呢。对了，你们在省城，大医院里医术高，你去找找有名的医生，给你弄点儿药吃吃，咋也得生个男孩儿。”
    田园园郁闷了，“妈！你想什么呢！”
    一回家就被逼着生孩子，可真是的……
    园园妈瞪了一眼田园园，“这话是我给你说，你不恼。是不是你婆婆给你说，你就要恼了？”
    “你婆婆她虽然讨厌，我看要生孙子的心，肯定跟我是一样的。别的不说，都是当婆婆的，要是你两个嫂子哪个不生儿子，我肯定也不高兴。”
    田园园诧异了，“妈，你这么重男轻女啊。”
    “啥重男轻女？你别给我扣大帽子！谁家没有儿子？罚得家里光光，也得生个男孩儿。现在村里出去打工的多了，你知道去干啥了？都是没生儿子的。人只要出去了，谁还看住人家的肚子？”
    田园园笑着说：“妈，你前边生了两儿两女，我老五又是个女孩儿，我还得感谢你，没把我给做喽！”
    园园妈气笑了，“早知道你这么费劲儿，当初就该把你流喽！”
    说完，俩人都笑起来。
    怀里的光光本来被田园园这个生人抱着，还有些不乐意，哼哼唧唧地。
    见田园园跟自己奶奶说说笑笑，戒心没了，乖乖地在田园园怀里坐着，一会儿几手舞足蹈起来。
    园园妈说：“你看光光，多可爱？这趟回去，就赶紧生一个吧。好了，不给你废话了，我给你晒被子去。你屋里没人住，闲着呢。也得开窗透透气，一冬天都没有收拾了。”

 1158 该涨价涨价呀

    田园园抱着光光，带着明明，一齐去了以前自己住的屋子。
    看着就是亲切，啥东西都没挪地方，还是年前扫房子的时候打扫的，并不脏。
    园园妈还是把屋里地上、桌上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又撒了夏天用的花露水。
    田园园知道老人家一片好心，也没有阻止，其实田园园并不是很喜欢花露水的味道。
    家里来了客人，又是过年是吧，当然得做好吃的。家里的食材多得是。
    田富贵跟梁玉梅两口子在厨房里忙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便整治出一桌很像样的宴席出来。
    家里人口不多，吃吃喝喝却花了很长时间。
    田园园是回娘家的姑奶奶，算是贵客，就算赵玉成没来，也是贵宾待遇。
    吃着桌上的饭菜一道一道进行了评判，说：“哥，你的手艺大有长进，比我走之前好了不少。食堂的生意怎么样？”
    田富贵看了自己的爸爸一眼，园园爸现在还是家里的掌柜，家里的所有收入用老爷子一手置办。
    所以，家里每月挣多少钱，没有比老爷子更清楚的。
    梁玉梅心里一沉，有些担心。
    自己的这个小姑子，该不是回来拿钱的吧？家里的生意是她的名字，按说，所有的收入都该是她的收入，田家的一家人不过是挣工资的。
    现在又到了年底，她过来取自己的钱，也情有可原、理所当然。
    想到这里，梁玉梅心里面更不舒服。
    唯恐自己的公公把收入说得太高，小姑子把钱都拿走了，自己一家人一年辛苦到头全部白干了。
    园园爸却没有想这么多，很高兴，账本子给拿了过来。
    “食堂、澡堂比较赚钱，一年也有三万收入。幼儿园就不行了，一年也就赚个几千块。老师们的工资太高，人也比较多。小孩们交的学费有点低了。”
    田园园说：“现在物价都高了，孩子们的学费该涨价就涨价。要不，我们开幼儿园就要赔钱了。国家对我们又没有补贴，我们自己不能承担这个损失。”
    这话说到了田富贵的心里，说：“我也学唱给爸妈说了，他们都不好意思。”
    梁玉梅点点头，说：“爸妈都是心善的人，咱们家现在不缺钱，妈妈也想做点好事，在村里弄的好人缘，毕竟咱们家是姓田的，在三湾村来说是一个外来户。”
    田园园有些不以为然，“爸爸的想法没错。但是要搞清楚，咱们幼儿园是民办的，可不是慈善机构。政府没有补贴，咱们自己要是赔本干，可坚持不了几年。”
    “现在乡下人的日子也过得好，一个月涨3块5块，也不算多。大家只要看到了上幼儿园的好处，是愿意花这个钱的。现在过了年开学开始涨价，也刚好是个时机。”
    “一个孩子一个月涨1块2块，没有多大问题。要是嫌太多，开学可以先放出风去，等到暑假开学再涨，慢慢来，总之我们不能干赔本儿生意。”
    园园爸妈相互看了一眼，“我们再想想吧，现在上学的孩子越来越多，人手不够了。你哥还说再招两个老师，要是这样的话，孩子的学费还真的涨起来。要不，食堂跟澡堂就得开始往外贴了。”

 1159 吓人

    “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要害怕花销太大。花销大了，我们把价钱涨上去一样赚钱。我们投资的越多，幼儿园的规模越大，越能够吸引人。”
    “等再过一年半载，家里可以买一辆面包车。把附近村子的孩子每天接送，扩大一下范围，收入会更高一些。”
    “生意不怕大，只要赚钱，我们都可以干。现在我在市里面，公司规模很大，我觉得还不够。”
    “公司想赚大钱，我们公司还得上两条新生产线。资金不够也不要紧，我年前找银行贷了三四十万。”
    众人：“……”
    梁玉梅心里更是“噗通”一声，随即脸色就难看了。
    看看吧，就知道回来没好事！要是想回家看老人，年前就该回来了。现在都已经过了初二回娘家的正日子，自己一个人跑回来，肯定是来拿钱的！
    园园爸妈一时还没有想到拿钱这事儿，听见贷款三四十完，就已经吓得脸色发白。
    园园妈立即就喊起来：“你这个死丫头，几十万块！你也不想想，到时候拿什么还？把你卖了也不够。”
    田园园“噗嗤”一笑，“哪有那么可怕啦。我有把握才借的，要是没有把握还钱，我也不会拿百十号人的生活开玩笑。你们放心吧，我们公司的效益好得很。”
    “我我把我们公司的产品带了好几包，大嫂以后可以用一下试试，就知道东西怎么样了。现在农村还没有，等过两年日子好了，我就把产品也卖到咱们农村来。”
    “等闲了，我去找杨主任问问，他们共销售的进货系统要是可以的话，我就从省供销社一级一级往下来，最多明年，产品就到了我们乡下，也是造福我们广大农村妇女。”
    一家人还没有从吓人的贷款数字里反应过来，听田园园又开始说生意，田富贵第一个清醒了。
    “杨主任他们全家都回老家过年了，家里没有人，初八估计就回来了，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多个人总是好说话。”
    田园园摇头，“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杨主任一贯帮着我们家，只要他能做主，事情都没问题。”
    园园爸忍不住开始抽烟，屋里一时间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氛。
    要不是孩子叽叽喳喳地，堂屋里竟然都安静了。
    见大家沉默，田园园“哈哈哈......”地笑了，“怎么，让我的话吓住了？不至于吧，三四十万，在家里听着是很多，对我们开公司的人来说，根本也不算太多。我们公司一年的经济效益、销售利润都比这多。一年，最多一年半，我把这些钱都还了，你们担心什么呢？”
    园园爸狠狠地吸了两口烟，拿着账本子，说：“你说的倒轻松，万一换不了怎么办？到时候银行能放过你？”
    “欠款不还，派出所就能抓人了，就算赵玉成是个团长，他也挡不住。”
    “咱家食堂加澡堂，一年也挣了几万块，你走的时候都给你拿上。帮不上大忙，总能还还利息。”

 1160 心里多难受

    田园园哈哈哈地笑了，“爸，你可真是的。我回来说这些，只是想让你们知道知道我在干什么。关心家里的财务状况，也不是想要从家里拿钱。爸，你把账本都收起来吧，我的事情我自己能搞定。”
    梁玉梅暗自松了一口气。
    转眼看了一眼田富贵，见他紧皱着眉头，唯恐他大包大揽地说给钱什么的，梁玉梅忙说：“真有过不去的坎，全家人一起想办法，咋也不能让你一个人都扛着。再说了，还有赵家呢。”
    田园园也不再多说，只是说了一句“没事的，你们不用担心。”便开始问自己大姐家的事。
    园园妈说：“你大姐家好好的，住的也没多远。现在也吃完饭了，咱们一会儿去她家看看。”
    梁玉梅忙说：“你们去吧，我把家里收拾收拾就行了。”
    田园园也没客气，转身从提包里拿出来给花枝全家的礼物，园园妈抱着光光，明明跟在旁边，四个人去了花枝家。
    出门看这不远处杨家住的房子，田园园问：“杨主任家还在这里住吗？”
    “早搬回大院了，供销社大院儿。”园园妈摇摇头，“住在这里进进出出的，看着自己家外孙女，心里多难受。”
    园园妈说：“英子去上大学了，家里就杨主任老两口。一间房子也够住，谁愿意住别人家的房子？”
    田园园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常大个儿家的方向，“常大个儿又娶媳妇了？”
    “说好了，开春就娶回来，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呐。唉，可惜杨丽这么好个姑娘。”园园妈不由得摇摇头，“所以说，女人不管咋，得找个好男人才有福气。”
    田园园不接话。
    想着杨丽心里有些难过，过两天去她坟前烧纸吧。唉。
    花枝正在家无聊，见田园园跟自己妈妈一起进来，高兴得不得了。
    花枝听田园园一个人回来，赵玉成没有来，心里面感觉不舒服。
    跟妈妈的感觉是一样的，以为两口子又吵架了。
    见田园园气色很好，又说是因为赵玉成出任务，自己才回来，花枝这才渐渐的放心。
    一家人坐在一起，孩子们玩的开心，邻居们听见了也过来看。
    田园想起来张莲花一家。
    原来，老张家都回家过年去了，张莲花也已经嫁到了邻村。张莲花的哥哥娶了媳妇，在澡堂里已经顶替了张莲花。
    田园园还有些遗憾，“张莲花这个傻丫头，对我可真不错，这一趟来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她一面。”
    花枝说：“这有什么，过几天逢会了，让人给她捎个信儿就行。知道你来，她肯定跑得比谁都快。”
    在花枝家坐了一下午，眼看就到了晚饭时间。花枝留着几个人不让走，在自己家吃饭。
    娘家离得近就是好，跟亲妈、妹妹一下子就能见到面。方便得不是一点儿。
    园园妈还是个老古董，抱着光光回去了，不在女儿家吃饭。
    两家离这么近，为了一口饭，倒让邻居们笑话。
    田园园带着明明，跟花枝家做在一处，说说笑笑很开心。

 1161 劝说

    吃完饭，花枝支开了众人，手拉着田园园，小声问：“我说园园，你这结婚也有几年了，跟着赵玉成这么久，怎么还没有孩子？要是有啥不得劲儿，赶紧去看，别不好意思。”
    田园园无语了，“我说大姐，你跟妈这是怎么了，见面不问别的，先问孩子的事儿。我算是没法了。”
    花枝说：“别不知好歹，别人谁管你，这要不是亲妹妹，你以为我会跟你说这事儿？还怕你不高兴。”
    田园园耸肩，“得，你跟妈说话的语气都一样，简直怀疑，你们俩是不是商量好了。”
    花枝拍了田园园一下，“不是语气一样，也没有商量好，就是关心你的心情是一样的。别等你婆婆问起来，你还是这话回她，那就是不懂事了，知道吗？”
    田园园翻了个白眼儿，“知道了。”
    “你不打算回你家吗？你婆婆可能在家盼你呢。”
    “我早说过一定不弹了，一遍一遍，这一次赵明诚没来我一个人我才不去呢。我是跟他赌气知道我自己赌气他以前那样对我，我自己心里过不去这个坎”
    花枝也有些无奈，还是好言相劝，“晚上回去也没有人看见。再说了，今天你刚来，晚上回去最好了。你说那话，能有几个人知道？”
    “村里人看见了，也只会说你懂事、孝顺，会做事。现在村里人都知道你来了，拖着不去看婆婆，不回自己家，别人会怎么说你？会怎么说我们田家？”
    “你说那话，就算别人知道了，也不会说个啥。多少两口子打的头破血流一样过日子？儿媳妇跟婆婆吵嘴打架的也不少，照样是一家人。”
    “你不去，是你自己面子上过不去。赵家人心里也难受，只要你跟赵玉成过，他们就是你家人，是你的长辈。”
    “既然回来了，无论如何得去一趟。你要是不去，赵家人伤心、外人笑话，爸爸妈妈难过不提，就是我跟富贵，也会被街上的人说，没有教好妹妹。”
    田园园叹了一口气。
    看看吧，就知道回家有这个事儿！
    回来之前自己就有心理准备，赵家不去是个问题，去也是难受。
    现在自己跟赵玉成好了，赵家跟田家就是真真正正的亲家。
    大过年的，自己这个儿媳妇不回赵家、一直住在娘家，多难看。
    要是远，大家不知道也就算了，都在一个街上，三步路的事儿，谁还会不知道？等婆婆找上门开，吵吵闹闹的多丢人。赵玉成上了战场，本就很可怜了。
    他在战场上拼命，自己是他妻子，就算去看看他的父母、善待她的妹妹，好像也没有什么吧？
    田园园心里十分别扭，嘴里答应着花枝，其实心里还是没有做好准备。
    回到家，看着提包里曹力政委给赵玉成爸带的礼物，田园园十分犹豫。要说，拿这个当借口，是最好不过了。就是，自己曾经说过，这辈子不会进那个家门一步，现在自己又拿着东西进去，赵家的人会怎么看自己？
    嘴里欢迎，心里一定瞧不起，他大哥，大嫂，过年肯定都回来了，自己过去，他们会怎么想？

 1162 小姑子上门

    他们要是问起赵玉成怎么没来？自己该不该如实汇报？
    田园园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田园园父母相互看看，见田园园实在不想去，也不舍得逼迫她。
    田富贵跟梁玉梅更是不敢说什么，要是赶着她去婆家，好像娘家不容她似的，自己这个娘家哥嫂要赶亲妹妹。
    园园妈站起身，说：“今天就先这样吧，明天上午我陪你去，回自己家有什么大不了的，逼你上刑场？”
    “过日子就是这样，多大的仇多大的恨？该解决的就解决算了。以后你只要想着跟赵玉成他过，他的家人你就得接受。好了，话说到这里，不是不去，是一定得去。”
    田园园郁闷坏了，“妈……”
    “叫爸也没用。”园园妈不高兴了，“你这个丫头，想让人戳脊梁骨、说你没教养吗？以前他家对不起你，也不是没有错。现在这一年多，你不在，八月十五我们都还来往呢。看着也像个正经亲家了。你来了又不过去，这不是又要断路？”
    田园园诧异了，“你们咋来往？相互走亲戚？拿着东西还留饭？”
    园园妈白了田园园一眼，“走亲戚可不就是这个样子？咱们两家离得近，拿礼物倒拿了，留饭倒没有。”
    田园园好奇了，“谁先来的？”
    田富贵在一旁笑着说：“当然是赵家。你那个小姑子赵月丽，不是在幼儿园当老师吗？还有赵玉成二叔家的那个赵红英，两个姑娘一起来的。”
    “拿着月饼、点心，给爸拿了两瓶酒，还给两个孩子一人买了一身儿衣裳。我能不去吗？”
    “给他家送了鸡、鱼，中秋福利给她俩发的都是两份，有来有往。这不，过年前，你小姑子又给两个孩子买衣服。你说，这两家就算和好了，你回来了不进家门，这像话吗？”
    田园园嘀嘀咕咕地：“你们都被他们给收卖了。”
    众人都不理她，各自睡觉去了。
    田园园郁闷极了，心里自我安慰着说：“我可是看在赵玉成的份上，要不是想着他在前线，才不会去替他孝顺父母的，嗯，就是这样。”
    第二天，田园园起得挺早，帮着妈妈做了早饭，又帮梁玉梅刷锅洗碗，然后就开始准备回赵家的礼物。
    梁玉梅这会儿挺大方的，把家里的好东西都拿了出来，“这些东西，园园你只管拿，别让他们小看了咱们田家。到底是从咱们家出去的呢。”
    现在，在三湾村街上，田家可是有名有姓的大户人家。家里有钱，大人孩子的吃穿用度，都比别家不知道强多少倍。
    就是赵家，现在都比不上。
    这个时候，有钱的小姑子回来了，回婆家要是拿的东西不像样儿，赵家丢脸、田家一样没面子！
    几个人正打算出门，明明突然大声叫喊：“妈妈、妈妈，赵老师来了、小赵老师也来了。”
    田园园一听这话，就知道是赵月丽和赵红英来了。停止了手里的动作，转头往外面看去
    赵月丽脸色有些尴尬，却强自镇定，看了一眼田园园，笑吟吟地说：“二嫂，你回来啦？早上听人家说，我跟妈还不敢相信呢。要不，早就过来看你了。二哥怎么没来？”

 1163 被嫌弃了

    赵红英也忙走过来，亲亲热热地拉着田园园喊：“二嫂。”
    抬手不打笑脸人，田园园也只得让两人进来。
    这俩丫头不是傻子，现在跟着田家吃饭挣工资，看着田家的人，都是笑脸相迎的。
    更何况，田园园本就是赵玉成的媳妇，正经是赵家的人。
    对自己二嫂笑笑，也不算丢人吧？
    赵月丽跟赵红英高高兴兴的进屋坐了。
    田园园爸妈都有些高兴。
    赵家先来示好，这是个好兆头，也是很有面子的事儿。
    田园园这个死丫头，刚才还不高兴呢。这不，赵家的两个妹妹一来，面子有了，也有笑脸了。
    嗯，等会儿去赵家，应该不会拒绝了吧？
    田园园让两人坐，说：“你二哥出任务了，我自己一个人回来的。”
    赵月丽小心翼翼地夸奖着说：“二嫂，你比以前更漂亮了。这衣服也好看，就是看着比以前还瘦。是不是公司里面的事很多？上回二哥打电话来，说你公司生意很好。”
    赵红英忙说：“肯定是累的了，没有咱们自己人，光管那些人就心累，能不瘦吗？”
    田园园淡淡地说：“也就那样吧，明年会有一个更大的发展，今年还可以。”
    赵月丽见田园园愿意搭理自己，心里放下了一半。才想到，妈妈让自己跟赵红英先来，是对的。
    唯恐冷了场，赵月丽忙问：“二嫂，你公司是生产什么的？我问二哥，他还不说。”
    田园园说：“就是女人用的那些东西。我带回来几包，等会儿给你分两包。你回去试试，就知道了是什么了。”
    一听还要给自己礼物，赵月丽当然高兴了，忙说货：“那好。多谢二嫂了。爸妈让我请你回家吃饭，你回不回？”
    梁玉梅忙说：“要不是你们正好过来，她正打算走呢，东西都收拾好了。你们晚来一步，她就已经出门了，说不定就在路上碰面。”
    也算是个示好的表态吧。
    赵红英也高兴了。
    本来过来的时候，还怕田园园说难听的，大过年的不得吵架啊。
    一听这话，明显是要回赵家的意思，赵红英也忙起身，拉着田园园的手，说：“二嫂，那走吧，咱们现在一起回去。大伯跟大娘，还有大哥大嫂、妍妍都在家等着呢。”
    赵月丽也忙站起来，“走吧。我们俩过来，就是来接你回家的。”
    田园园却不打算去吃饭，见俩人来了，说：“正好，你既然来了，把东西捎回去就行，我就不过去了。”
    园园妈急了，“园园，你别发傻，赶紧跟她们一块回去吧。家里又用不着你，中午没你的饭。晚上也别回来了，在你家住吧。”
    “赵家的房子那么多，闲着也是闲着。家里的屋子给你留着，想来了就来，不想来就在赵家住下。”
    田园园一脸委屈，哀怨地看着自己的妈妈，“妈，你这是赶我出门！”
    园园妈理直气壮地说：“你几年前就是出了门子的，你现在姓赵不姓田，跟你们家人回去吧，留家还让我生气。”

 1164 含沙射影

    田园园无语了，“妈？你是亲妈吗？这么着急赶我走，是不想要我了还是怎么着？”
    园园妈气笑了，“对，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一直住在娘家算什么？你回来一趟，还不回你家看看，像话吗？”
    说着，把礼物往赵月丽怀里一放，推着田园园的后背，“赶紧回去，帮你妈做做午饭。”
    赵红英也不傻，见赵月丽拿着东西，自己忙上前一步，拉着田园园的手，“走吧，二嫂，家里都等着你呢。”
    田园园只得出了房门。
    赵月丽是个妹妹，现在跟自己也不敢说什么，老老实实地。
    以前说的那些话、做得那些事儿，就当她是小孩子，不跟她计较就好了。
    现在端看家里的公婆跟哥嫂了，要是他们还跟以前一个德行，自己还是不能留在赵家。
    赵月丽见田园园愿意跟着回家，脸上当然是高兴地，不过，心里其实还是有些不以为然。
    看看吧，当初咬牙切齿地说什么“一辈子不进赵家的院子”，现在不过自己跟赵红英来了一趟，她妈说了两句，就跟着回家了。
    自己跟赵红英是小辈儿，妈让自己过来看看，既全了礼节，又不丢面子，还让田家无话可说，可没有说让她回家住。
    她这要是住在赵家不走，还怪烦人的。大过年的，都放假在家，住不了三天，还不得吵起来？
    所以，妈让自己过来，没说让她回家吃饭，更没说让她回家住。哥嫂更不用说，早就烦透她了。
    自己这么把她给带回来，会不会挨吵呢？
    田园园多精明的人，见赵月丽出了田家，脸上的笑意就没有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赵红英倒是拉着自己问长问短的，便知道赵月丽心里有事儿。
    这个小姑子，不是个善茬。以前跟自己死对头一般，这一年，跟着田家干工作，才老实了些。
    今天过来，只怕也是公婆作秀给街上的人看，不是她真心想过来的吧？更不是真心想让自己回家长住吧？
    所以，至于说什么吃饭、回家住，只怕更是无稽之谈。
    自己本就没有打算在家里住，她们这么巴巴地找过来，现在又摆这幅脸子给谁看？
    田园园渐渐地心里生了气，看着抱着礼物，走在旁边一声不吭的赵月丽，田园园突然问：“月丽，你找对象了吗？”
    赵月丽不设防，突然被田园园问了这个问题，猛地一愣，随即有些不自然，“呃--”
    赵红英忙说：“有人给她说，还没定呢。就是公社里的一个人，我看长得还不错。就是家里穷点儿，跟咱家比不上。老想来找月丽。”
    赵月丽怒视着赵红英，“你瞎说什么？”
    赵红英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了。
    田园园淡淡地看着赵月丽，“我是你二嫂，娘家人，有些话得给你提个醒，省得以后受气。”
    “以后到了婆家，不管是穷是福，家里人一定得对你好才行。不光是男人对你好，公公婆婆、小姑子小叔子、妯娌亲戚都得对你好。”

 1165 她来干什么？

    “可不能受婆家人的气。该吵吵、该打打，该离婚离婚，没有啥大不了地。就算娘家也不要你，自己还有工资呢。”
    一席话，说得赵月丽小脸一阵红一阵白地。
    知道田园园这是借题发挥，说给自己听呢。意思不就是赵家对她不好吗？
    现在她厉害了，婆家不依、娘家不靠，即便跟二哥离了婚，自己也能养活自己。所以，现在是谁也不怕了。
    赵月丽有些讪讪地。
    这个女人，现在越来越厉害了。
    以前是个就知道吃的傻子，说不清咋回事儿，现在像诸葛亮、穆桂英，有脑子有本事，就连二哥都不是她的对手了。
    上回打电话回来的时候，听他那口气，很心疼田园园。好像娶了她多骄傲的样子，切，老婆奴！
    一路上碰到的人不少，大家见三个人拿着礼物朝着赵家走，都明白了。
    等三人走过去，在背后议论纷纷，说啥的都有。
    “这是小姑子接嫂子回家呢！”
    “看看吧，人家男人出息，媳妇也跟着拽。以前对田园园多看不上的，现在不一样了。儿媳妇回家不去看公婆，小姑子还上赶着往家请！”
    “啧啧啧，闺女在婆家过到这个份上，也是难得了。谁让两个小姑子都在田家挣工资呢？”
    “你们不知道，到底田家照顾亲戚，过节发福利啥的，都是给赵家的两个闺女发双份。”
    “是的，是的，我亲眼看见她俩挎着篮子拿回来，一篮子都装不下。玉强妈就差拿大喇叭在街上广播了。”
    “赵玉成三婶嫉妒得眼都红了，还找赵玉成家，跟赵玉成他妈吵嘴生气呢。说一样兄弟两样儿待啦、不照顾她家两个儿子啦。”
    “人家田家不用，找玉成妈吵吵有个屁用？拿着猪头拜错庙门，就是个棒槌嘛。”
    “……”
    田园园仨人已经走得远了，没听到众人的议论。
    但是，田园园知道，这些乡下人无事最爱在一起，说些家长里短的是非，也不在意。
    两家离得没多远，不过走路二十多分钟，也就到了。
    邻居们都无事，看见田园园回来了，不少过来赵家看热闹的。当然了，田园园现在人缘不错，多数是来跟着说话的。
    本来么，要不是随军，田园园就该是这里长住的人。
    田园园虽然不能都认识，但是还是十分高兴地跟这些人打招呼。有几家孩子在幼儿园上学的，特意把孩子带过来给田园园打招呼。
    一路说着话，在外面耽误的时间便有些长。
    赵月丽抱着东西进了院子，见田园园在外面跟邻居说话，一溜小跑地进了堂屋，对正在屋里逗妍妍的爸妈说：“田园园来了。”
    玉成爸妈都吃了一惊，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她来干什么？”
    玉成妈看着桌上的礼品东西，满脸诧异，地问：“这是她给咱家带的？”
    见赵月丽点头，玉成妈简直有些不敢置信，“天上下红雨了吗这是。”
    玉成爸不高兴了，把就掏出来翻来覆去地看，“这是儿子给的，有什么可大惊小怪地？”

 1166 田园园的悲哀

    话音儿未落，赵红英就拉着田园园进了院子，高声说：“大娘，二嫂回来了。”
    玉成爸妈立即相互看了一眼，玉成爸冷哼了一声，转脸低头看手里的酒。
    玉成妈则勉强笑着出了房门，第一眼先看向田园园的小腹。
    见田园园肚子平平，别说没有一点儿怀孕的意思，人比以前还瘦。
    眼睛那么大，关键是下巴那么尖、屁股那么小，这......
    玉成妈心里便有三分不快，人既然来了，又是自己先让女儿去看的，只得招呼：“哟，这么快就来了，我想着，你还得在你妈那儿多坐会儿呢。”
    这话听着可以理解为两个意思。
    好的意思是，我盼着你来；不好的意思是，你来晚了。
    到底是假盼望还是真讽刺，田园园不打算计较。
    反正今天踏进这个院子，就已经打破了自己的誓言。
    田园园见玉成妈假笑，也回了一个并不诚心的微笑，淡淡地说：“等会儿我就回去了，得住十天呢，有的是时间在我妈那儿坐。”
    意思也你自己理解吧。
    不愿意打扰你，还是嫌弃你......
    玉成妈听田园园开口没叫“妈”，有了五分不快。
    田园园不再看玉成妈，抬脚进了堂屋。
    赵月丽正收拾田园园带来的礼物，没有招呼田园园坐，也没有让妍妍叫“二婶”，田园园进屋干脆也没有坐。
    看了一眼根本没有抬头的玉成爸，田园园说：“这酒是曹力政委给你带的，我顺便给你捎来了。我回来得匆忙，没买什么礼物，其他的东西都是我爸妈准备的，也算是赵玉成的一点儿心意吧。”
    自己没有心情开口叫“爸妈”，他们当时说难听话的时候，像个父母的样子吗？
    玉成爸把酒放到桌上，抬眼看向田园园，跟赵玉成有五分像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玉成他怎么没来？也没提前打个电报。”
    田园园见玉成爸一脸冷淡，更不想多呆，“赵玉成上前线了。”
    “什么？！”赵家人都大吃一惊，相互看着，异口同声地问：“又去打仗了？”
    “嗯。初三走的。”田园园说：“我把他送走，就回来了。一个人住着也没有什么意思。”
    玉成妈立即一脸紧张，问：“这是不走了？”
    田园园抬眼看了她一眼，懒得跟她多说，“走。”
    赵月丽也不想田园园在村里多呆。
    她不在，自己在幼儿园跟一把手也差不多，她住下不走，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学校，自己都得看她的脸色。
    见玉成妈暗暗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田园园暗自冷笑了一声。
    看看吧，跟婆婆就是这样，嘴里说的再好听，心里还是疏远的。跟自己亲妈就是不一样，亲妈嘴里说得再不好听，其实心里还是疼你的。
    妈临来的时候，一个劲儿地赶自己，并不是真心嫌弃，也是为了让自己跟赵玉成家好好过成一家人。
    奈何，赵家人始终不曾真心接纳过自己。即便是现在，自己什么都改过了又能挣钱，一样被他们不喜。
    田园园有些悲哀。
    ps:大家等着看哈，今天大爆发呢，哈哈。

 1167 冷淡

    玉成妈当然关心儿子，忙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等田园园回答，玉成爸不耐烦了，“打仗的事儿，谁能说得准。或者早或者晚，就看部队上怎么安排了。他一个小团长，就是个卖命的，哪里当得了家？！”
    赵月丽也吓了一跳，忙问：“那能写信不？往战场上可以送过去吧？还有，要是能打电话就好了，还能听听二哥的声音。”
    玉成爸说：“写信肯定可以，打电话不行。园园，你等会儿把他们那边的地址留一下，等过几天，让月丽给他写封信。”
    田园园淡淡地说：“我不知道。”
    玉成妈一听就急了，“你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儿也不打听清楚，就着急忙慌地回来干什么？”
    田园园听玉成妈开始埋怨自己了，心里有气，看着玉成妈，说：“他们刚去，啥都没有定下来，怎么知道详细的通信地址？等他那边来了信，这边才好给他按照地址回信。你说我有什么用？”
    玉成爸冲着玉成妈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问了。
    玉成妈有些愤愤地，刚才看见田园园的一丝高兴瞬间灰飞烟灭。
    赵红英是个啥也不知道的，听说赵玉成又去打仗了，又害怕又兴奋。见一家人都脸色沉重，当然不敢乱说。
    妍妍也有三岁了，看着田园园有些陌生，早就把她忘了。从袋子里往外翻东西吃，也没有人管她。
    赵玉辉跟丁曼都不在，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赵家没人说，田园园当然也不会去问，好像自己多想他们似的。或许，知道自己要来，故意躲出去了？
    田园园该说的说完了，坐也没坐，便要走。
    玉成爸妈有些不高兴，也有些说不出的高兴。
    对于田园园的去与留，心情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她是赵家的媳妇，不在赵家住，赵家面子上不好看。在赵家住，自己一家人又不是很喜欢。可以说是讨厌......
    见自己转身，并没有谁出声挽留，田园园心里有些凉。
    看看吧，自己有错，他们是不是也有错？
    赵红英不傻，见田园园要走，家里没人说话，尴尬地看了一眼玉成妈，“大娘？”
    玉成妈只得深吸了一口气，冲着田园园的背影说：“都到家了，你还要去哪？咋也得吃了午饭再走。”
    听听吧，这话说道，愣是把自己当客人了。
    田园园手里拿着礼物来的，留下吃一顿饭本来没什么，不过，这么把自己当外人，田园园心里其实也有些不舒服。
    自己是她儿子的媳妇，这里的西厢房还是自己的婚房，听她这话的意思，自己留下吃一顿饭就该走了。不吃，还不给她面子似的。。
    田园园停住了脚步，转身看着赵家一屋子人坐着不动，淡淡地说：“我来送东西，本来就没有打算在这里吃饭。东西送到了就行了。”
    田园园又有些脑火。
    自己慢慢带着东西，怎么还被人嫌弃？这么出力不讨好的事儿，怎么就落到自己身上了呢。
    玉成妈还有好些事儿要问，知道田园园这一走，只怕走之前都不回在过来，忙问田园园，“玉成说，你在东洲生意挺大，干得怎么样？”

 1168 田园园的不忍

    田园园挑眉，“不是说了不错吗？还问怎么样。”
    赵玉辉跟丁曼进院子的时候，就看见田园园跟妈妈一个门里、一个门外，这么相互看着，场面说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哟，园园来了。”丁曼是个精的，自己才不管园园跟婆婆咋样，该笑得笑，打个招呼还能低多少？
    赵玉辉出息不大，赵玉成是个有本事的，以后妍妍还有自己娘家的弟弟，说不定还得靠着赵玉成呢。现在他跟田园园过得不错，得罪田园园真心没必要。
    不多，面子上做得好，不代表心里就喜欢。
    其实，听说田园园进了赵家，丁曼心里十分鄙夷。
    既然赌咒发誓地说不来，干嘛还来？说来说去，娘家不好住，心里又舍不得这个院子吧？
    田园园转脸看着走进来的赵玉辉跟丁曼，点点头，“嗯。”
    赵玉辉立即不高兴了。
    这是什么打招呼啊，连个哥嫂也不叫？
    不等问赵玉成的事儿，妍妍手里拿着点心从屋里飞奔了出来，一把扑到丁曼怀里，“妈妈！”
    丁曼抱起妍妍，笑着说：“乖孩子，叫二婶了没有？”
    妍妍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丁曼发愣，不知道什么意思？
    丁曼这下尴尬了，“快叫二婶。”
    妍妍瞪着田园园，怯怯地叫：“二婶。”
    “嗯，妍妍乖。”田园园冲着孩子笑了一下，抬步就走。
    赵玉辉在旁边看着，诧异地不得了，“刚来就走？”
    “嗯。”田园园站住了脚，“该带的东西带到了，我就回去了。”
    丁曼转脸看屋里坐着没动的公公婆婆，也有些吃惊。这是又闹开了？刚来几分钟，难不成吵架了？
    玉成妈被丁曼看得脸上有些挂不住，没好气地说：“谁也不是贪图你那些东西，既然来了，坐下来说说话也像一家人。你这算什么？”
    田园园忍着气，转身看着屋里的几个人，说：“我进屋是没有坐，也没有谁招呼我坐。我虽然算不得客人，既然把我当客人待，就该有个待客的样子。现在说什么不是贪图东西，我也没有说你们贪图东西。”
    玉成妈脸色不好看，还要说话，玉成爸开口了，“大过年的，吵什么吵？让邻居听见好还是怎么着？想留下就回你屋去，不想留下就走吧，家里也不缺你这个媳妇孝敬。”
    这话说得难听，愣是赶人呢。言语之间又刮带了丁曼。很明显，丁曼孝顺，田园园不通情达理。
    丁曼忙看着田园园，说：“来了，就吃顿饭再走嘛，大过年的，谁家来了人不留饭的。”
    听听这话，还是把自己当成了外人。
    田园园心里有些难过，不知道自己过来是对还是错。
    听他父母这话，心里很生气，想怼他们两句，一想到此时已经在枪林弹雨中冲锋的赵玉成，心里又有些不忍。
    拼命压下心中的火气，田园园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带情绪，对赵家人说：“我不是过来孝敬你们，再说了，我常年不在家，也没有孝敬过你们。这些东西有的是我买的，有的是赵玉成买的，有些是曹政委给的，还有我爸妈准备的。”

 1169 心寒

    “东西我送来了，我感觉就完成了任务。我们之间有多少感情，你们都心知肚明。我不要求你们疼我，也别指望我有时间孝敬你们。”
    想到赵玉成，田园园突然红了眼圈，“我来这里，说白了，是为了赵玉成。你们是他的父母家人，我只是替他过来看你们。别的，你们不要误会。”
    多想了也是白搭，自己这个媳妇做得失败，公公婆婆也没合格到哪。
    听田园园说这些，赵家人都是一静。
    尤其是玉成爸，看向田园园的眼神儿可谓是犀利了。
    她孝顺不孝顺地，谁还指望她？赵玉成在东洲，她随军不在家；万一赵玉成回不来，这媳妇也就没了，不一定以后便宜给谁。
    赵玉成这么多年，也该有几个积蓄。
    学校里的那些生意，现在是田家管着呢，田家赵家分不清，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还有就是，赵玉成那个小子又护得紧，死活不让赵家掺和，就当高中的生意都给田家了。
    现在赵月丽跟赵红英，月月领着工资呢，也不算吃亏。
    那东洲的生意，跟田家没有任何牵扯了吧？还有，她在东洲干生意，都该是赵玉成的钱吧？
    上回赵玉成打电话说她生意干得不小，该不会是暗示啥吧？
    说到底，赵玉成是赵家的儿子，真是为国捐躯了，他的那些钱财、抚恤金啥的，不能便宜这个女人啊。带着赵玉成的钱，养活别的男人，切，她想得美！
    玉成爸想起刚才玉成妈问的问题，接着问：“生意大小不要紧，只要赚钱就好了。”
    这话说完，玉成爸紧紧地盯着田园园，只看她怎么接。
    田园园看着玉成爸妈一脸探究，有些疑惑。
    刚才玉成妈刚问过，现在玉成爸又问，该不是打着什么主意呢？
    田园园一时间哪里会想到玉成爸的心思，如实说：“很赚钱。”
    玉成爸妈一齐过了几十年，早就心有灵犀，听了田园园的话，两人相互看了一眼。
    玉成妈突然脸上带了笑意，“大过年的说那些干什么？曼曼，把妍妍交给我，跟月丽你俩收拾午饭去。红英也别走了，今天中午在这陪着你二嫂吃饭，快一年没见了。”
    田园园一下子没明白这神转折，有些愣怔。
    丁曼到底家长里短地听多了，很快便猜透了婆婆的心思。
    田园园就知道赚钱工作，对于家庭过日子的机关、门道，差得远呢。
    一脸不快的赵玉辉一把抱起妍妍，大踏步地进了堂屋。
    田园园愣住院子里，回想着神转折之前跟玉成爸的对话，渐渐地浑身冰冷、万分心寒。
    婆婆，刚才还一脸不高兴地数落自己，一会儿就笑眯眯地留自己吃饭，便是因为自己回答了公公三个字儿“很赚钱”？
    感情，这是惦记着自己东洲的生意了？
    怎么，三湾高中的生意没能插手，这下，把手伸到省城去了？不会吧，家里也没有什么人能去上班了。
    玉成妈见田园园还站在院子里，忙说：“园园，看外边冷，进屋坐吧。”
    说着，便要来拉园园。

 1170 试探

    田园园索性进了屋子，倒要看看他们想要干什么。
    再说了，自己坐着等他们端饭上菜的机会可不多，看在自己过来送一趟礼物的份上，也该好好享受一顿。
    见田园园进屋，玉成爸妈都有些高兴。
    看看吧，这个女人，终究还是个没有心眼儿的，早晚能套出她的话来。
    见田园园进来，赵玉辉有些不喜。再说了，弟媳妇嘛，本来也不是该跟自己多说话的人。
    正好园园爸妈也不想让他听太多，找个理由把赵玉辉支出去了。
    玉成妈一手搂着妍妍，边给孩子喂点心边问：“看你又瘦了吧？该不是干生意累得？”
    田园园点点头，“应该是的。我自己倒没有多大感觉，起早贪黑地是忙了些。”
    玉成爸忙问：“什么大生意还起早贪黑地，玉成工资不低，至于让你这么辛苦，可见生意真不小。你能干得下来吗？”
    田园园看了玉成爸一眼，“哪是我一个人干？公司百十号人呢。”
    “哟，这么大的厂子啊？”玉成妈是个没见识的，一听就大吃一惊，猛地转脸看向玉成爸，“比你们矿上呢？”
    玉成爸虽然也吃惊田园园手下这么多人，弄了个这么大的厂子，还是有些鄙夷玉成妈这智商，“我们矿上几千人呢。”
    玉成妈忙改口说：“哦。那也不小啊，百十号人，你们厂子都生产啥，也没有见你拿过来看看。”
    田园园冲着提包努努嘴，“我拿了，就是女人们专用的那些东西。让月丽讲给你听。”
    说着，心里有些邪恶地想，“老得没那个啥都绝了吧？反正这辈子你也没机会用到了......”
    玉成爸一听，立即转移了话题，“只要赚钱，就没有白辛苦。实在市里还是在郊区，部队离市区可不近。”
    田园园淡淡地说：“在市区。所以我天天起早贪黑地，要不，那回这么辛苦。”
    玉成爸暗暗给玉成妈使眼色，玉成妈立即就明白了。
    “赚钱多少是其次，关键被累坏了身体。好在，部队上有吃有喝，玉成也不要你伺候。赚几个钱存着也好，只要比食堂澡堂挣得多，我看去东洲就是对的。”
    田园园轻笑一声，“当然。”
    三句话不离赚钱，这是非打探清楚不罢休啊。
    也是，她儿子不管，钱都是自己这个媳妇管着。儿子上前线了，万一回不来，不得提前跟媳妇问问家业？要是都让自己带走了，赵家就亏了吧？
    真是的，儿子还没有死你，就开始猜忌媳妇了，可真有他们的。
    田园园假装不知道，脸色平静。
    玉成妈见田园园没有防备，还在说生意赚钱，心里很高兴，脸上便带了笑意，“一年下来也能赚三两万块吧？我看食堂跟澡堂，怎么也能赚一万。”
    田园园淡淡一笑，“几万块怎么行？光百十号人的工资、工商税务、机器折旧、水电消耗，就不止这些。”
    玉成爸也憋不住了，直接问：“你那公司一年到底能赚多少？”
    田园园微微垂了眸，在心里悲哀了一下，抬眼看着一脸急切的两人，说：“十万八万总有的。”

 1171 玉成爸妈不忿

    玉成爸妈都大吃了一惊，“什么生意这么赚钱？”
    田园园笑着说：“刚才不是说了嘛，就是女人们专用的那些东西喽。”
    玉成爸立即就想到了关键问题，“这些钱都是咱们家的吗？”
    “就是。”玉成妈立即也跟着问：“厂子赚那么多钱，是不是都归你？”
    田园园一笑，“你们觉得呢？”
    玉成爸妈相互看了一眼，又都同时看向田园园。
    见田园园俏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但是眼睛里却没有丝毫温度，甚至是有些鄙夷的。
    玉成妈忙低头关照妍妍，玉成爸也有些不自然，低声咳嗽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表情，“工厂的事儿就是那样，有销售额、有利润，销售额高的不一定利润多。成本站了很大一部分，有些听着生意怪大，其实不赚钱，还有亏本的呢。”
    “生意嘛，今天赔明天赚，很正常。”田园园淡淡地说：“我们公司只赚不赔。”
    两个人一听，又立即高兴了，“那最好。”
    玉成妈还是纠结于刚才那个问题，听了这话，一咬牙还是问了，“既然只赚不赔，那十万八万的，你能分多少？不是说，厂子是你的生意吗？”
    田园园不等回答，赵月丽过来上凉菜了。
    这会儿吃饭其实还有些早，不过，大家坐着也没有什么话好说，做热菜热饭的也慢，就先把凉菜给摆上了。
    所以，赵月丽进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妈妈问田园园这个问题。
    一听也是吓了一跳。
    什么？十万八万，她能分多少？
    忙把菜放下，直起身来，也不走了，瞪着田园园，瞪着听答案。
    田园园看了一眼一脸急切跟期待的一家三口，轻笑一声，“我能分两三万吧。”
    三人都吃了一惊，赵月丽不过就是羡慕嫉妒恨，而玉成爸妈心里却十分不忿了，十分不舒服。
    想想吧，讨厌的儿媳妇，拿着儿子的钱，挣了那么多钱，却不给自己一分......
    田园园扫了对面的公婆一眼，见两人果然变了脸色，暗自冷哼了一声。
    看看吧，这就是人心的贪婪。这么多钱，心里嫉妒难受了吧？
    赵月丽悄悄地走了出去。
    等自己结婚了，让二哥给买个电视机可太便宜他们了。大嫂答应给买台缝纫机，二嫂买什么？哼，这么多钱，干脆家里的电器都让他们买算了。
    要买齐了，是得几千块，对田园园这个一年就挣三万块的女人来说，就是九牛一毛、算个屁啊。再说了，二哥是团长，工资也搞得很，快抵上爸个大哥两个人的收入了。
    田园园这个女人，可真是个好命的，何德何能嫁给二哥？
    再想想公社里那个自己的对象，赵月丽突然恼了。
    工资没有自己高、家里比赵家穷，空长个漂亮样子，顶屁用啊！
    丁曼见赵月丽从堂屋回来就变了脸，有些吃惊，“怎么了？”
    赵月丽当着赵红英当然不好说啥，要不，她转脸就对二婶说，那个大喇叭！一分钟不过，就能嚷嚷得全村都知道。
    丁曼见赵月丽不说话，也忙闭嘴不说了，“你们先去吃吧。我把热菜做做，现在还不着急上。”

 1172 变脸

    没出嫁的姑娘在娘家地位算是高的，所以，丁曼很能摆清楚自己的位置，也想显摆比田园园懂事儿，推着赵月丽跟赵红英出了厨房。
    赵月丽还想着刚才田园园的话，心里又嫉妒又生气，不想进屋。见赵玉辉不在，忙问：“大哥呢？我去喊他吃饭。”
    玉成妈见赵红英要进来，忙说：“你跟红英一起去找他吧。”
    自己还有话要问呢。
    田园园不动生死，看着面前桌上的凉菜，暗暗点头。
    赵家生活水平可真是不错，到底是有家底儿的人，吃饭讲究。
    不像田家，虽然这两年挣钱不少，还是很节约。昨天给自己的宴席算是很丰盛的了，但是跟赵家的还是不能比。看看各种食材就知道，很多稀罕物是田家没有的。
    像石花菜、虾仁儿、带鱼这些，田家过年其实是舍不得买的，会上也没有卖。鸡鸭鱼肉的倒是不少，海味儿就几乎没备。
    玉成妈说：“吃吧，咱们自己一家人，不用等这个那个的，等玉辉回来了就吃饭。”说着，看了玉成爸一眼。
    玉成爸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便接受到了玉成妈递过来的眼神儿，忙咳了一声，“你手里握着这么多钱，一定好好存着......”
    话音儿未落，赵玉辉跟赵月丽、赵红英一起走了进来，玉成爸只得停住了话头儿。
    等几个都坐下来，田园园反而主动提起了这个钱的话题，“挣钱就是花的，握在手里能有什么用。”
    赵玉辉第一次开口说话了，“玉成工资不低吧，现在该有我跟爸两个人多了。”
    田园园老老实实地说：“我不知道。他发了工资就扔抽屉里，我没有数过。”
    玉成妈便轻声骂：“那个臭小子，不知道钱中用，随便乱扔。”说着，又有些责备地看着田园园，说：“用不完，弄个存折存起来，抽屉里留个买菜钱就行了。”
    田园园摇头，“我们家没有存折，都投到公司里去了。”
    玉成爸一听就不赞同，“家里的钱是自己的，投到公司里就成公家的了。这么干可不行，哪天公司干不成了，这钱几打水漂了。”
    玉成妈一听更着急了，“就是！我看你们俩就是个不知道钱中用的，几千上万的都弄到厂子里，自己家一分不理，咋过日子？感觉弄回来。”
    田园园摇头，“弄不回来。我们公司现在正是财务困难的时候，从银行贷三十多万快，我那点儿钱投进去，连个声响也听不见。”
    众人：“......”
    玉成妈还没反应过来，玉成爸就黑了脸，“你说啥？你那公司背着三十多万贷款？！真是岂有此理！”
    赵玉辉也不敢相信，“园园，就你那啥生意，还没见赚钱就背了几十万债务？！疯了你！”
    玉成妈这才听明白，气得一拍桌子，“田园园，你这是作死呢？想死自己去，别拖累我儿子、牵连赵家！”
    赵红英吓得一动不敢动，转着眼珠看大伯一家人齐齐变了脸色，就连赵月丽都红了脸，看样子恨不得立即上去给田园园一个耳光！

 1173 气死你们

    田园园微微眯起眼。
    一开始十分震惊，跟自己父母哥嫂的反应差不多，后面就不一样了。
    田家人后面是忧虑，想方设法给自己筹钱；而赵家则是恼火，全都恨不得吃了自己。
    看看吧，这就是娘家跟婆家的区别。
    丁曼听见客厅的动静，心里一喜。
    嗳，这就是田园园，狗改不了吃屎。看着变了，让人讨厌的本事一分没少。
    快速地把菜出锅，端着出了厨房，送菜去。
    不对比怎么能显得自己贤惠呢？再说了，也好奇他们在吵什么。
    玉成爸是一家之主，这个时候当然是他先说话，“田园园，你真是太过分了。赵玉成忙得管不到你是不是？我等会儿就去邮电局打电话，问问曹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管你，只怕你被人家公安抓了，还连累我儿子的好名声，真是个......我咋就吃错药，跟老田当了亲家呢？”
    田园园看着玉成爸一副何必当初的样子，又想当面骂自己，不由得冷笑着说：“贷款也贷了，你们就祈祷公司业务多、利润高吧。”
    赵月丽终于也忍不住了，这下连二嫂也不叫了，“田园园，你做事儿能不能长点儿脑子？几十万快，你想把二哥卖了还是想让他累死？他工资再高，能给你还这些钱吗？”
    田园园冷冷地说：“我没有打算让他还钱。说这些不过是打消你们的念头，刚才不是还想着从我手里分钱呢吗？”
    一句话说中了玉成爸妈跟赵月丽的心思，一下子三个人都不说话了。
    丁曼端着盘子走进来，听见田园园说这话，忙打圆场，“都是一家人，说啥分钱不分钱的事儿？都是姓赵的，钱谁花还不一样？”
    赵玉辉没好气儿地怼了一句，“你知道啥就乱插嘴？园园弄三四十万贷款，你跟她分啊？”
    “啥？园园，你疯了？”丁曼立即也变了脸色，看着公婆都黑沉着脸，嘀咕着：“怪不得这会儿跑回来了......”
    田园园看着众人一脸精彩，反而平静地说：“事情就是这样。好了，说完了，人也到齐了，开始吃饭吧。”
    玉成妈本来正喂妍妍吃饭呢，气得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你还有脸吃？赵玉成早晚毁在你这个女人手里！我的儿啊--”
    眼看就要哭起来。
    田园园彻底无语了。
    干脆把筷子放下，扫视了一眼众人，一脸无辜，“我就说不来，都非让我来；我不想说吧，都还一直问。这就是你们的问题了。好了，你们吃，我走了。”
    玉成爸妈也实在没想到是这个情况，都十分愤怒。
    见田园园要走，玉成爸气得脸色紫涨，“赶紧走！在田家等着，等我问清楚了，有你好看的！不让赵玉成跟你离婚，我就不是他亲爹！”
    田园园磨牙，看着怒气冲冲地赵家人，也恼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不爱听，我也没办法。赵玉成跟不跟我离婚，也不是你们能做主的。现在他在打仗，这么着急干什么？等他回来再问不迟，我不希望他收到这样的家书！”

 1174 田园园的痛苦

    见田园园要走，玉成妈也急了，“等等，我还有话要问。你嫁到赵家这几年了，到现在孩子也没生一个。到底是有啥病？”
    田园园黑了脸，“你说话尊重点儿，我有啥病？我啥病也没有！”
    玉成妈一听更不高兴了，“既然啥病也没有，咋一直生不出孩子来？别说赵玉成不想要，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多稀罕妍妍。”
    田园园想起来赵玉成临走的时候，自己说要给他生个孩子、他却不愿意的事儿。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两口子被窝里的私房话，还是不要说了。
    见田园园一时间不说话，玉成妈立即恼了，“自己生不出，还说瞎话。你还要一点儿脸，就别耽误我儿子！现在他又上战场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玉成爸忙呵斥玉成妈：“看你说得什么话！”
    玉成妈红了眼睛，冲着田园园嚷嚷：“要是你没给我儿子留个后，我就杀了你这个女人......”
    田园园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赵玉成，我错了。
    不该小心小意地过来讨好你的家人、自取其辱；也不该一意孤行、没有早早给你生个孩子；更不该做什么生意、有那么大野心......
    以前还可以跟他们吵、跟他们骂，现在看在他们是赵玉成家人的份上，一切都忍了吧。这就是传说中的爱屋及乌？
    田园园狠狠地憋住了即将流出的泪水，红着眼睛，看着赵家人，沉声说：“我以后不会再来了。就算以后我们有了孩子，也不会麻烦你们去给我们带。就这样吧。”
    田园园把眼睛转向赵月丽，赵月丽直觉不好。
    果然，田园园说：“断就断个彻底。三湾高中的生意正式交给田家之前，我最后行使一次我的权力。赵月丽，你被解雇了。”
    说完，转身走了。越走越快，最后便跑了起来，很快便出了赵家的院子，走了。
    赵家人相互看了一眼，不等说话，赵月丽“哇”地一声哭了，“妈，都是你、都是你！你干嘛要跟田园园吵架！呜呜呜......我不活了！”
    说着，起身就往外跑。
    吓得坐在门口的赵红英一把抱住了赵月丽的腿，“别呀。”
    赵月丽正要迈过门槛，本就站立不稳、泪眼模糊，被赵红英一抱，借着冲劲儿，两个人齐齐被门槛绊倒。
    赵月丽摔得“咣当”一声，鼻脸朝下、被赵红英重重压住。
    赵家院子里都是水泥地，赵月丽额头顿时青紫一片，鼻子“哗”地窜出血来，“嗷”地大哭起来。
    一看女儿满脸血，玉成妈吓得尖叫起来：“赶紧去医院！”
    妍妍小孩子，刚才本就被大人们的气氛吓得快哭了，此时一看大人们哭得哭、叫得叫，立即吓得嚎啕大哭。
    堂屋里一时间乱成一团。
    田园园再次从赵家的院子伤心欲绝地跑了出来，一路上碰见了不少人。
    看着田园园的样子，都吃惊不小。
    这是怎么了？跟着两个小姑子高高兴兴地过去，才多长时间，怎么哭着跑出来了？该不是又吵了？
    邻居忙走出院门，听着赵家院子里赵月丽跟妍妍哭成一团，而玉成爸妈却粗声大气地乱吼，都知道，这是又闹开了。
    都叹了一声气。

 1175 田家人的态度

    看看吧，三湾街上最有钱的田家、最有权的赵家，人人羡慕，却也日子不好过啊。
    所以说，人活着，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儿？各自过好自己的日子吧。不要羡慕这个、嫉妒那个的，别人说不定有多羡慕自己家呢......
    田园园回到家，全家人一看就知道不对。
    不说饭点儿回来的，就是看红红的眼睛就知道，刚才哭过了。
    园园爸妈皱着眉头，相互看了一眼，都暗自叹了一口气，既生气又心疼又无奈。
    自己女儿以前懒、馋、胖、不懂事，赵玉成不喜、赵家讨厌，也就算了。
    现在呢？人漂亮又能干、通情达理，跟赵玉成也和好了；这拿着东西上门，大过年的还是吵闹，到底是为什么啊？！
    田富贵脸色不好看，见父母都不说话，也忍了一口气，啥也没问，招呼田园园吃饭。
    梁玉梅很识趣，忙把孩子交给婆婆，自己转身给田园园厨房拿碗筷去了。
    一家人本来高高兴兴地，这下子都没有了兴致，一顿饭吃得勉强，很快就都吃完了。
    田园园低着头，只管往嘴里扒菜、扒饭，吃得倒不少。
    家里人看着，倒也松了一口气。
    有些人一生气就睡觉，几顿不吃饭，其实对胃伤害极大。吃饱了才有力气解决问题，是不是？所以说，不管什么时候、多大事情，都不能不吃饭！
    田园园吃完，帮着梁玉梅收拾碗筷、刷锅洗碗，洗净了手才去了堂屋。
    屋里，明明逗着光光小不点儿，叽叽喳喳地玩得快乐。园园妈在旁边看着俩孩子，不时给光光擦擦口水。
    园园爸坐在沙发上抽烟，眉眼冷峻；田富贵也沉着脸，坐在门口等着呢。
    田园园进屋，便挨着田富贵坐下了，“爸，你别老抽烟，对身体不好。”
    园园爸狠狠地把手里的烟抽了两口，在鞋底上狠狠地摁灭了，放在了茶几的烟灰缸里，明明忙不迭地捧着烟灰缸外面倒去了。
    几个大人看着孩子的背影，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还是田园园打破了众人的沉默，“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就是听他们打听公司赚多少钱，我有些气不忿儿，就把贷款的事儿说了，然后就被骂了呗。”
    田富贵嘀咕了一句，“又不让他们还......”
    田园园见怎么爸爸跟大哥脸色黑沉，轻描淡写地又说了两句，“后来，说我没给赵玉成留后，万一他......婆婆说要杀了我。我把赵月丽给开了，就回来了。”
    园园爸起身，脸色难看，说的话却轻巧，“没啥大事儿。”说完，背着手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园园妈跟他过了几十年，还会不知道他去干啥了？忙给田富贵使眼色，“这么冷的天，让你爸别去风口上坐着。”
    田富贵黑沉着脸，站起来也出了院子。
    田园园陡然明白过来，“妈，爸跟大哥该不会去赵家......”
    “没有。”园园妈立即遮掩了，“你说那些，别说你婆婆生气吵你，你刚来在家说，我跟你爸不也恨得牙痒痒的？都是你自己做的错事儿。”

 1176 跟我去医院

    “这要是旧社会、婆家规矩大，早把你休回家了。吵你一顿就哭着往娘家跑，你也太娇气了。还管着百十号人呢，我看也没出息到那。”
    “也就赵玉成稀罕你，把你当个宝似的，千里遥远地过来看你几趟。这回走远了，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在家住几天，该回去还回去吧。”
    田园园微微低了头。
    亲妈啊，话说得难听，话里话外却总是为了自己着想、为了自己的婚姻考虑。
    田园园闷闷地“嗯”了一声，抱起坐在小床里的光光，逗着孩子玩了一会儿。
    园园妈看着田园园，心里有些发愁。要是不能生孩子，这一辈子可完了。
    想了想，试探着问田园园，“反正也是闲着没事儿，要不，我带你去医院找个妇科大夫瞅瞅？没病当然好，要是有个小小不然的毛病，早治早好。赵玉成不在家，也是个空。”
    有些妇科疾病，治疗期间夫妻不同那啥的。这个田园园当然也知道。
    不过，听自己妈这么说，有些不以为然，正要拒绝，看着妈妈一脸忧愁、鬓角白发，突然就说不出反对的话了。
    田园园张了张口，只得轻声说：“妈，我听你的。”
    赵玉成一年半载后回来，自己也想要个孩子了。孕前做些检查跟准备，也是优生优育的一项必要措施。
    田园园知道老人一片好心，虽然自信这身体没病，检查一下也不多。也刚好有时间，回去肯定就要忙疯了。
    说走就走，园园妈把孩子交给梁玉梅，交代了一声，跟田园园一起去了医院。
    园园妈不想碰到太多街上的人，打算抄近道从地里的羊场小道走过去。
    田园园也不太想见人，胳膊挽着胳膊，两个人很快就到了村子后面的地里。
    冬天，地里光秃秃地，多远的坟头都看得一清二楚。
    看着远处杨丽坟头上一棵柳树已经长起来了，田园园叹了口气，“杨丽真是个命苦的人。等明后天杨主任一家回来了，我跟英子去给她上坟。”
    园园妈点点头，“该去一趟。杨丽是个好姑娘，就是福气薄。留下个小闺女也是受罪，没娘照顾。”
    “家里过得紧巴，常大个儿的娘本又小气，舍不得买炼乳，都是面疙瘩搅鸡蛋花往嘴里灌，孩子瘦的跟小鸡子似的，大哭也像个猫叫。唉，想起来就心疼。”
    田园园皱眉，“杨主任两口子不管吗？到底是亲外孙呢，又不是没钱。”
    “英子妈有时候买些炼乳、饼干啥的送过去，还想接家去，杨主任不让。说不狠下心让孩子跟着常大个儿，他这个亲爹就太轻省了。”
    “等娶了新媳妇生了儿子，还不知道能疼这孩子几天。趁着现在新人没来，还是让孩子跟着常家。以后看后娘咋样，不行，就接过来。”
    “这是英子妈有一回去咱家说的话。对了，还说，把孩子接回来，又恐怕英子以后说婆家受影响。到时候恐怕女婿说，养岳父岳母，还要养大姨子的孩子。万一碰到迷信的公婆，还担心英子婆家嫌弃这孩子不吉利......唉，杨主任两口子也是左右为难。”

 1177 恶婆婆

    田园园叹了一口气，“也有些道理，就是孩子可怜了。开春来个后娘，还不知道咋样。”
    园园妈就立即说：“亲娘急了还拿笤帚疙瘩打孩子呢，后娘？哪有几个好的。明着不敢，背后下黑手的多得是。”
    “再说了，你没听老辈儿人说吗？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常大个儿本就不是个细心的人，我看，要想好，这孩子早晚还得跟着杨家。”
    ......
    两母女说着话，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卫生院。
    这里田园园没来过几回，却也熟悉，总共就两座院子、三栋两层小楼，小的很。
    过年医生也不放假，反而因为病人少，给看得很仔细。这会儿的医生真是救死扶伤、白衣天使，态度好得不得了。
    田园园两人刚找到妇产科，就看到走廊尽头治疗室门口，玉成妈跟赵月丽从屋里出来，在跟医生告别。
    赵月丽鼻子通红、里面塞着棉球，还有隐隐的血迹。额头鼓起杏子大一个包，青紫血红得吓人。嘴种了多高，幸亏牙还没摔掉，要不，真不想活了。
    四个人见面，都吃了一惊。
    赵月丽的伤太明显，不等对面开口，园园妈立即问：“他婶子，你们怎么在这里？月丽的脸上，这是怎么了？”
    在医院这种地方碰见田园园，玉成妈立即变了脸。
    根本不等回答园园妈提问，怀疑又犀利的眼神儿从上到下地打量田园园，特意扫了她的肚子，疑惑地问：“你......这是？怀孕了？”
    不可能！那就是有病，不能生孩子的病！要不，会来妇科看病？
    玉成妈忙说：“没有，我就是带她过来看看。”
    玉成妈虽然不认识妇产科三个字，在三湾村住了几十年，这里也没少来。
    见俩人站在妇产科门口，立即就反应过来，田园园这肯定是有啥病不能生，在自己家里还嗷嗷叫、一副多委屈的样子。
    看看吧，从赵家刚出来就往医院跑，要不是自己非要带着月丽来医院，不就被田家瞒天过海了？
    认定田园园身子有病，又自以为抓住了田家的把柄，玉成妈气得胸口急剧起伏、脸色紫涨，用手一指田园园，就差一点儿碰到田园园的额头。
    玉成妈怒气冲冲地质问：“园园，你到底是啥病，连省城的医院都治不好？跑回家来，这乡下的医生有那个水平？”
    看着对面一脸怒气的婆婆跟满脸恨意的小姑子，田园园气得也不轻。
    要不是看在赵玉成的面子上，真想给她们三个耳光啊！
    玉成妈说话难听，园园妈也不高兴了，虎着脸道：“亲家，你说这话，我可不爱听......”
    见亲家被当面抓包不认错，还说什么“不爱听”，玉成妈一拉赵月丽的胳膊，冲着园园妈就吼：“你不爱听，爱看是吧？”
    “你看看，月丽的头上、脸上的伤，都是你闺女弄的！鸡不下蛋、咯咯叫得烦人，她骂婆婆打妹妹，你还护着？我不知道你家咋养出来的这闺女！”
    园园妈气得头晕，正要开口说话，田园园把她拉到了一边，脸色黑沉，对玉成妈说：“别胡说了，赶紧回家去吧。我有病没病我知道，你有病没病你知道吗？”

 1178 别跟浑人说话

    玉成妈一时没反应过来田园园的话，赵月丽在旁边阴测测地说：“田园园，你这么骂赵玉成他妈，不怕赵玉成知道吗？”
    “要是他跟你离了婚，你会哭死得吧？能不能再找个恁好的家，你知道吗？”
    田园园猛地抬手就朝着赵月丽打去，“胡说就要挨巴掌！”
    赵月丽吓得往后一跳，还真躲开了，立即尖叫道：“田园园，你想死吗？”
    玉成妈立即冲着园园妈尖叫起来，“看看、看看，这就是你养得好闺女！没教好就让她嫁过来祸害，我们赵家该你们的、欠你们的？”
    看着满脸怒气的玉成妈，田园园俏脸紧绷、声音冰冷，“没错，赵家是该我们的、欠我们的。还回来，我就离开赵家。”
    赵月丽立即就冲了过来，吼道：“胡说！彩礼我们家给了一千多......”
    田园园冷冷地瞥了一眼赵月丽，“就知道钱。你们赵家欠我们田家的，是你爸的命、是我爸的腿，你们一并还了吧。”
    玉成妈跟赵月丽立即都闭了嘴：“......”
    田园园往前一步，怒：“到底是谁祸害谁？”
    吓得赵月丽忙躲到了自己妈身后，又觉得丢人，忙又站直了身子。
    “没有我爸瘸了一条腿，有今天你们赵家的权势富贵？”田园园冷冷地看着一脸不忿的赵月丽，“连你都没有！”
    玉成妈不服气，高声道：“哼，这么多年，赵家一直照顾田家，别没良心了。要不是这，你以为我会让玉成娶你？我儿子，谁的闺女配不上？”
    玉成妈一脸得意外加鄙夷不屑地看着田园园，“就算你现在漂亮又能干，还是配不上我儿子。”
    园园妈气坏了，不能眼看着她欺负自己女儿，猛地一拉田园园，“你靠后，我给你婆婆说。亲家，当年......”
    田园园却拉着她的胳膊，往屋里推，“妈，你别跟浑人说话，丢身份。走，咱们进屋去，医生等着呢。”
    病人不多，出来看热闹的还是医生跟护士多些。
    田园园不想让人说三道四，更不想跟自己婆婆、小姑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吵嘴。
    以后赵玉成知道了，还影响自己夫妻感情，多不划算。
    玉成妈气呼呼地一拉赵月丽，“走。反正也不想跟她过了，等你二哥回来，我咋也得把她俩弄散了。凭你二哥现在是个团长，离了婚照样娶黄花大闺女！你忘了白璐璐......”
    田园园听着婆婆高声得意地说着，一路拉着嘀嘀咕咕地赵月丽走了，气得胸口憋闷。
    医生在屋里早听见亲家在外面吵，还劝：“凡事别生气，大病都是气出来的。刚才那个是你婆婆吧，说啥？我们乡下医院看不了大病。你说说病症我听听......”
    田园园摇头，“我没啥病症。结婚这么多年一直避孕，哪有孩子？既然来了，就给我做个详细检查吧......”
    该做的项目都查了，还算正常，也没有什么大毛病。
    医生看着一堆检查单都正常，本想让她们走，突然想起田园园婆婆的话，有些不忿，“我给你开点儿助孕调理的中药，坚持喝上半年，到时候生个大胖儿子，气气你婆婆......”

 1179 亲家吵嘴

    园园妈立即眼睛放光，“你有能生儿子的方子？”
    医生“噗嗤”一笑，“我就那么一说，不一定是儿子。总归能生个健康的孩子就是了。”
    园园妈妈便有些失望，“还以为......”
    田园园笑笑，“其实，我更喜欢女孩儿。”
    “啪！”园园妈一巴掌打在田园园背上，“你给我住嘴！生个你这样儿的，能把人气死！还是生个男孩儿，长大了跟赵玉成一样，长得俊又出息还懂事。只到时候别娶个你这样的媳妇回家就好。”
    田园园捂着嘴笑，“妈，你又嫌弃我。”
    ......
    玉成妈跟赵月丽一路骂骂咧咧地回了家，正听见院子里园园爸跟玉成爸吵得不可开交，妍妍哭得要断气儿一般，噎得咯一下咯一下地。
    俩人忙不迭推门进去，“这是怎么了？”
    院子里丁曼抱着妍妍，气呼呼地哄着；赵玉辉则脸色紫涨，怒视着田富贵，眼看着就要打到一处。
    而屋里，园园爸拍着桌子在吼：“我女儿哪配不上你儿子了？现在他俩过得好好地，出幺蛾子的是你们俩老的！”
    玉成爸也气得脸色紫涨：“你说着这话，亏心不亏心？你女儿啥样儿，你知道。别以为现在能挣几个钱儿了，就啥都改好了。贷款几十万，是过日子的人吗？”
    “多少不让你还一分，你怕个屁......”
    玉成爸抬头见自己老婆跟女儿进来，一指赵月丽，“你看看我闺女的头！要不是园园，能成这个样子？”
    园园爸转脸看着赵月丽头上、脸上的伤，一愣，随即就摇头，“这明明就是脸朝下摔得，跟园园有啥关系？”
    玉成妈立即上前一步，怒气冲冲地道：“就是田园园推得！要不是她动手，月丽傻了？自己脸朝下趴着？！”
    丁曼跟赵玉辉都是一愣，当然也不揭穿。
    两家人吵嘴，本来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别说田园园不在，就是她在，全家都说是她打的，她有证人啊？赵红英也不敢说出真相来。
    园园爸却鄙夷不屑地说：“园园顽劣是不假，要说以前，我信。现在你说她打月丽，我半个字不信。”
    赵月丽立即上前一步，也不管什么辈分了，满脸委屈、两眼通红，冲着园园爸就高声嚷嚷。
    “你看见了吗就恁相信她的话？刚才在医院走廊上，她抬手就要打我耳光，要不是我闪得快，现在脸上巴掌印就出来了。不信，你现在就去医院找医生问问，我要说一个字的假话，我一辈子嫁不出去！”
    园园爸“嚯”地一声就站了起来，急得脸都红了，“啥？园园咋进医院了？也不让人过来送个信儿。”
    说着话，忙出了赵玉成家堂屋，一瘸一拐地忙外走。
    “富贵，你还站着干什么？快去医院看看咋回事儿，园园咋好好地进医院了？你妈跟着去了没有？刚出来就有事儿，早知道不来这一趟。那丫头气性大......”
    说着，突然转身看向赵家人，怒气冲冲地道：“我女儿要是被你们气出个好歹来，看我不找你们拼命！哼！再是你赵家的媳妇，也先是我宝贝闺女！”
    说完，跟在田富贵身后，最快地速度走了。

 1180 心里话

    玉成妈气得胸口急剧起伏，指着门口，骂：“缩头乌龟！看我们回来，人多就吓跑了。还找得好理由，你就装样子吧。有种别走，看不打死这个瘸子！都是她惯得好闺女，回回过年带着过来，烦死他了。”
    玉成爸也气得不轻，“这个老田，还敢给我拍桌子了，这可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赵月丽进了屋，挑唆道：“爸，这算啥？你问我妈，刚才在医院走廊里田园园说啥？知道了，你才气死呢！”
    赵玉辉、丁曼抱着妍妍都进了屋，听见赵月丽卖关子，忙问：“你赶紧说。”
    “她说我们赵家，欠田家一条命、一条腿，让还呢！你听听，这是人话吗？”
    全家人都是一顿。
    玉成爸马上又气得脸色铁青，“啪”地一拍桌子，“我可算知道田园园是个什么女人了，当初怎么就让玉成娶了她呢！”
    几个人都气得不轻，在家里把田园园、田家的人都骂了个狗血喷头。
    田富贵赶到的时候，田园园拿着一大包中药，跟自己妈说说说笑笑地正往外走。
    看见两人表情，田富贵便松了一口气，“咋回事儿？到医院来了？”
    田园园摇头，“没啥事儿，妈不放心，这不，我过来检查检查。医生开的是补养的药。”
    园园妈忙问：“你咋找来了？看后边你爸急得。你赶紧给他说没事儿，别往这走了。他腿不得劲儿，走那么快，再累着。”
    田园园早飞奔着迎了上去，见爸爸寒冬腊月地一头汗，又心疼又自责，忙一把扶着爸爸。
    “爸，我就是开点儿补养的药，身体没病，健康得很。你咋找过来了？”
    园园爸一听这话，满脸皱纹也舒展了。气喘吁吁地，大口呼吸了一下才有功夫说话。
    “哦，你婆婆回家说你在医院，把我吓得......没事儿就回家吧，把药熬上，晚上就能喝一副。”
    田园园一愣，听他话里的意思，“你跟大哥去赵家了？”
    园园爸静了一下，立即说：“没啥。我就是去跟你公公理论两句。他也是怕你那贷款，我说了，你还不起还有田家。”
    “不让赵玉成为难一点儿、不让赵家出一分钱。好好干，闺女，人家越看不起，咱越得争口气。大不了回家，还有爸养你！”
    田富贵也在身后赶了上来，听见俩人说话，对田园园说：“你别担心赵家的人说啥。咱家有钱，食堂澡堂一年咋也落几万块。你走时候都带上，等开学了，我月月给你寄。”
    田园园眼眶一热，撒娇道：“爸、大哥，你们咋还学会煽情了呢。说这话，不是让我哭吗？我可不要家里的钱。”
    “签合同的是我没错，我也想了，我这趟来，就把那合同改改。跟学校说说，改成爸或者大哥的名儿。”
    “那可不行。”一家三口异口同声地说：“是谁就是谁。再说了，赵家......”
    田园园一摆手，“别说了，就因为这合同是我签的，赵家才闹这么多幺蛾子。所以，我这趟来，也有这个打算。”

 1181 早点儿分了吧

    “赵玉成，看样子是要在部队呆一辈子的。我既然打算跟他过，他在哪我就在哪。即便转业，回三湾公社的可能也很小。”
    “我在东洲的生意比家里还大得多，这边根本也顾不上。再说了，现在家里的生意我一点儿力不出，光拿钱也不像回事儿。就算你们都不说啥，我心里还过意不去。”
    “我在外地，一年回来住几天，爸妈年纪大了，我也照顾不了。二哥不指望，都是大哥跟大姐在身边支应。我想着把生意交给他们，也是我的一点儿心意。”
    “大姐夫也是个老实人。一直兢兢业业地，两个人干三个人的活儿。大姐也是，一天坐到晚，连个替换的也没有，挣了钱也没有时间花。时间、精力都花在澡堂上，婆婆没法子照顾，早晚得跟她小叔子闹矛盾。”
    “这些都是我想到的，能解决。爸妈、大哥，我有个想法，正好咱们几个商量一下。要是你们觉得不行，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园园爸妈相互看了一眼，“什么想法，你只管说。自己亲爹娘、亲大哥，没什么话不能说。”
    田园园说：“我想了想。大哥跟大嫂一直在食堂干的，熟悉不说，厨艺也练出来了。大姐跟大姐夫一直管着澡堂，现在离不开他们。爸妈年纪大了，食堂活儿多、又脏又累，就从食堂出来吧，摊子还摆着。”
    “我想着不如这样，合同你们几个分开签，以后过日子也方便。没有啥矛盾，各家挣了各自花，爸爸也少操些心。”
    “其实，说这么多，实行起来也简单。就是食堂归大哥、澡堂给大姐、爸妈管幼儿园。二姐跟二哥两家保持现状，以后跟谁有生意，就跟谁结账。”
    “我就想到这些，爸妈、大哥，你们看怎么样？”
    不等园园爸说话，园园妈突然抽噎着哭出了声儿：“我这恁好的闺女，赵家都瞎了眼不喜欢......”
    田富贵还要推辞，“园园你管得好好地......”
    “就这样吧。”园园爸倒突然说话了，不仅赞同，还十分喜欢。
    “园园这个法子不错，各家有各家的生意，以后你们各过各的，都能多挣点儿，我也不想管恁多。大锅饭不行，公家的事儿我也看明白了，跟小家过日子一样一样地。”
    “俗话说，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趁着园园这趟来，等初八学校开了学、工商所上了班，就把这事儿办了吧。不错，就这样。”
    园园妈则“呜呜呜......”地捂着嘴小声哭了起来。
    田富贵忙搀住了妈妈，田园园心里也有些酸酸的。
    是啊，人都是自私地。
    时间长了，自己不在，爸妈又不是负责人，学校早晚也要处理这一块。
    干得多拿得少，亲爹娘、兄弟姐妹还有矛盾呢，何况大嫂、大姐夫都是外姓。
    说不定现在心里就有疙瘩，就是看着挣得不少，还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自己长时间不回来、爹娘老了，威信渐渐下降、再有赵家在旁边虎视眈眈......这么好的生意，别学校没动手呢，倒自己家人搞黄了。
    所以，早点儿分了吧。

 1182 花枝的狂喜

    几个人说着走着，很快经过花枝家门口。
    看田园园手里拿着中药，旁边一家子都跟着，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况且自己妈妈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刚哭过！
    花枝吓得脸色都变了，嘴唇哆嗦着，“妈、妈，园园这是咋啦？恁大一包药！这得多重的病，园园......”
    一把拉住田园园，上下打量，“赶紧说，啥病啊？”
    田园园听花枝话音儿里都带了哭腔了，也知道这个大姐最疼自己，忙说：“补养的药，不是治病的。大姐，你别乱想。我好好地。”
    花枝不信，“没病谁吃药啊？这医生咋想的？弄这大包药吓死人。好好地，补啥补？又不是七老八十。是药三分毒，你要是没啥，还是别吃了。把药扔了，家里也不差这几个钱儿......”
    花枝喋喋不休、着急忙慌地样子让田园园十分暖心，一把抱住花枝的胳膊，撒娇道：“大姐，没事儿回家坐呗，喊上大姐夫，晚上家里开会。好事儿！”
    花枝半信半疑地，“你只要没病就是好事儿，别的我可不在意啥。”
    一家人都慢慢走回家去了，田园园在花枝家多呆了一会儿，都两个孩子玩儿。
    正月里天黑得晚，眼看着就要做晚饭，田园园回家去了。
    中午吃得不错，晚上就简单了。
    熬了红薯稀饭，田园园动手做了白菜猪肉炖粉条，放了点点辣椒面。
    园园爸跟田富贵最爱吃，一人吃了一大海碗，浑身热烘烘地。
    洗了碗筷，花枝一家四口子过来了。
    常来就不是客，离得近天天见面，又是邻居，所以，两家关系很好。
    几个小孩子，一天更不知道来往多少回。
    丫头带着小宝儿，陪着明明跟光光，四个大大小小的孩子，在院子里叽叽喳喳，十分开心。
    全家的大人坐在堂屋里，就像田园园说的，“开会。”
    园园爸是长辈，这种场合自然先开口，看了众人一眼，说：“也没啥，是园园一片孝心，说把生意给咱们分了。食堂给富贵、澡堂给花枝、我们老两口管幼儿园。就这，你们看看，有啥意见没有？”
    梁玉梅一听，便有些不快。
    明明是姓田的生意，凭啥给姓赵的分？澡堂多赚钱啊，跟澡堂不相上下了。咋不把幼儿园给花枝？
    梁玉梅心里有意见，当然不敢吭声。
    看了田富贵一眼，见田富贵无动于衷，好像早就知道的样子，有些恼。
    看看吧，这就是男人，永远就知道跟他一家爹娘、姐妹亲！老婆孩子跟他过一辈子，还是人家爹娘、兄弟姐妹排在第一位！切！
    赵志远跟花枝相互看了一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阵狂喜之后，突然又都有些疑惑。
    花枝忙问：“这是咋了？好好地，分开是为啥？园园，你这是咋想的？”
    田园园看了花枝一眼，“大姐，你别多想。我一年来不了一回，这生意肯定要留给你们。爸年纪大了，哪里管得了这么多？”
    “天天晚上光对账就得一俩小时，年纪大了，受不了。你们以后各自管起来，愿意招人就招人，自己也轻省些。孩子都上学了，不能光做生意，学习大人没时间抓，以后后悔。”

 1183 梁玉梅的心思

    赵志远看了一眼田富贵跟梁玉梅，见两人都不说话，马上明白了。
    田园园这样一分，自己家沾光最大，这俩人不高兴了。
    赵志远忙暗暗碰碰花枝的胳膊，对众人说：“我们不要，就现在这样挺好的。”
    花枝也忙说：“是啊，我们就跟着挣得也不少。我俩又不会管个人，看让人家笑话。还是爸管着吧。”
    田富贵看着花枝，“这生意，园园离得远，管不到也是事实，爸妈年纪也大了，身子一年不如一年。你们就在这住着呢，也能顾过来。”
    “园园说得对，澡堂你俩一直管着，志远又有锅炉工的证，就你俩弄着吧。该招人就招人。”
    田园园突然问梁玉梅，“大嫂，你的意见呢？”
    梁玉梅刚一听脸色就不太好看，田园园不是不知道。见她呆着脸不说话，恐怕她憋着劲儿，等自己走了，跟爸妈生气，干脆直接问了。
    有话说到明处，别心里憋疙瘩。爸妈以后只怕还指望他俩伺候呢。花枝离得再近，爸妈也不可能住到闺女家，要不，田富贵的脸就丢尽了，这是乡下的风俗。
    除非没有儿子的绝户头，老了才让闺女养。
    梁玉梅没料到被田园园突然点名，见大家都看过来，一时间有些紧张。
    不过，大家都等着自己的意见呢，该说还是得说。不过在坐的不是父母、就是大姐大姐夫，就田园园一个比自己年纪、辈分小，好像没有多少自己能说的话。
    梁玉梅看了一眼田富贵。
    田富贵正好看过来，眼睛里满含警告。唯恐梁玉梅说出什么不好听的来，惹父母、姐妹生气，显得她不知好歹、自己也丢脸。
    梁玉梅抿了抿唇，只得说：“我也没啥说的，家里的生意我也不干不了啥。光两个孩子我就弄不清白了，你们看，该咋弄就咋弄。就是......”
    田园园眼睛看着梁玉梅，“大嫂，有话只管说。有啥不妥地，咱们当场解决，不留后患。省得以后出大毛病。”
    梁玉梅有些憷这个厉害的小姑子，听听吧，自己话还没说呢，她那边可就堵上了。
    “这样分，也是个好事儿。大姐跟大姐夫干恁多年，辛苦得很，光挣几个工资也有些说不过去。”梁玉梅瞥了一眼田富贵。
    见他没表情，忙接着说：“就是，这么一分，害怕福寿跟花萍两家再有意见。不如，一步一步来，先把幼儿园交给爸妈，看看他俩啥反应。”
    众人都不说话，一起看向田园园。
    田园园微微皱眉。
    澡堂不分，还是归爸妈管着，这家等于没分嘛。
    自己不拿钱走，这些钱当然还是田家的，田家的就是大哥大嫂地，梁玉梅不傻。
    梁玉梅虽然有自己的小心思，说“一步一步来”也没错。
    虽然一步到位好，但是，摸着石头过河也不差。
    “不是这样的。”田园园说：“这合同是我跟学校签的，怎么处置是我跟学校的事儿。其他人没权利管。”
    “二哥跟二姐跟咱们这生意没啥关系，他们管不着，我也不会给他们分。再说了，这生意只要是你们干，他们一样有生意可做。给他们生意做就好了，其他没什么可分的。”

 1184 圆满

    听田园园不同意，梁玉梅脸上讪讪地，心里有些恼。
    不听我的，还让我说个屁意见！虽然食堂是最赚钱地，但是澡堂也不少赚啊。给个外姓人，爸妈就是偏心！
    她忘了，按照乡下规矩，田园园就是她口中的“外姓人”！
    生意要是交出去，也该给赵玉成家的人才对！根本不关田家的事儿。
    所以说，人人都是这样，多会挑别人的毛病，看不到自己的问题。
    田园园当然知道梁玉梅在想什么，干脆直接明说了。
    “这生意我交出去，也是不想再让赵家掺和。我把赵月丽开了，赵红英还算老实。爸妈你们看，要是她不行，年后把她也撵了，跟赵家彻底断了关系。”
    几个人都吃了一惊。
    花枝这才知道，上午跟赵家又闹不愉快了，有些发愁。
    田园园瞥了一眼梁玉梅，对众人说：“我是赵家的人，按说这生意跟田家关系不大。不过，我愿意，谁也不能说啥。”
    “我就是这么个打算。别管大姐是个出嫁的、大哥是个娘家的，我都不考虑。你们也别拿这个说事儿。要，就好好干着，该给学校交多少钱就交多少钱。”
    “不要的话......”田园园眼睛扫过梁玉梅跟赵志远这两个外姓人，“我就找外人了。转让出去，净落一大笔钱。到时候你们给人家干活儿，从人家手里领工资。”
    “好了，就是这么个事情。你们两家回去各自商量一下，明天上午回个话。”田园园看着爸爸，“咱爸还得好好清清账目，初八就得找学校、工商所，时间拖不得。所以，早定早结束。”
    见田园园动真格地，赵志远不再假意推辞，梁玉梅更不敢乱说。
    没听出来吗？人家是赵家的媳妇，生意本来该交给赵玉成的家人，交给你们就已经是照顾了。不想要？好说，交给其他了......
    会就这么散了。
    大家各自回屋洗洗睡觉。当然了，其实很难睡着。
    说实话，梁玉梅跟田富贵是有些郁闷的，感觉损失了一大块。
    而赵志远跟花枝两口子，算着澡堂一年的收入，则是高兴地一夜没睡好。
    园园爸妈也商量到半夜，最终还是同意了田园园说的方案。
    不过，园园爸最后说：“分家之前，把家里的钱都给园园带走，这事儿也算圆满结束了。食堂、澡堂流水不小、周转也快，不愁。花枝手里也有几个钱儿，没事儿。”
    园园妈当然没意见，“不管给谁，都是咱们自己家的孩子。只要富贵跟玉梅两口子能想开，就是美没事儿一桩。现在几看看他俩的了。花萍跟福寿掺和不着，没他俩啥事儿。”
    “嗯，我也这么想。”园园爸挪了一下身子，“他两家过得不如富贵跟花枝，跟村里比也是顶好的了。就这样吧。咱们老了，不能一直帮着他们。
    园园妈抬手给园园爸那边又搭了个棉袄，重新躺下来，轻声说：”现在就差园园生个孩子了。要是能顺顺利利地把这事儿解决了，这辈子可真算圆满，死了也能闭上眼。”

 1185 再次分家

    第二天吃了早饭，依然打发孩子们在院子里玩儿，大人坐着说话。
    很快，丫头跟小宝儿就跑了过来，“明明，接着昨天的玩儿哈。”
    赵志远跟花枝很快也过来了，“爸妈、园园，我们愿意接澡堂。这澡堂是你起初签的合同，不说转让吧，我们也不能白白接了这生意。”
    梁玉梅暗叫不好。
    果然，赵志远说：“我们给园园三千块钱，不说啥转让费吧，就是我们支持园园在省城干大生意吧。”
    花枝唯恐田园园不要，忙说：“我是你大姐，你要是不接，我可不要那澡堂，随便你找谁去。你结婚时候，我们家里穷，没给你弄啥像样儿的东西。”
    说着，突然有些难过，又忙转移了话题，“你在东洲再为难，我们俩笨也帮不了你啥。我们还是大姐大姐夫的，这两年还多亏了你照顾，钱不多，你一定得接着。”
    “等初八上班了，我给你取出来带上。不敢说能给你生意上帮上忙，回去买件衣裳，也是我当大姐的一片心意。”
    三千块钱可是赵志远跟花枝的全部积蓄，其实还不怎么够，估计还得借点儿才能凑够。这是准备买院子盖房子的钱。
    不过，以后澡堂归自己了，不怕没钱。一年就该攒够了。所以，两个人一商量干脆都拿出来，好看还能表心意。
    听花枝两口子这么说，梁玉梅有些傻眼。
    自己跟田富贵可没有个屁的积蓄，钱都老头子掌握着呢。说实话，家里有多少钱，只怕田富贵也不知道。都是老头子天天算账，隔个一俩月去一趟县城存钱。
    有时候也让田富贵去，不过，田富贵是个无心的，根本没记着啊。
    田富贵看向田园园，说：“我跟你大嫂也商量了，食堂就我们干着吧。福寿也是爸的儿子，田家就我们兄弟俩，我想着食堂我们接了，以后没有福寿啥事儿，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
    田园园听了这话，很满意。
    梁玉梅虽然不高兴，不敢反对。田富贵还算是个不错的大哥，对兄弟还算照顾，不是尖酸刻薄的人。
    “我们家里的地跟爸妈家里的地，都让给福寿种吧。”田富贵看了一眼爸妈，见两人吃惊，忙说：“地里的活儿，咱们也快干不动了。”
    “再说了，现在也不差那几个钱儿。都让给福寿，他种些油菜榨油、种些麦子打面，不管多少，我这边食堂都要了，也算帮他一把。要不，我这个大哥，光顾着自己赚钱可不像回事儿。”
    “还有爸妈，以后都跟着我，生病发送都是我的，福寿愿意伸手、出钱我不拦着，那是他的孝心。要不，两位老人我都孝敬了。”
    “爸妈管着幼儿园，不管挣多少钱，他们愿意给兄弟姐妹谁我都不过问。等爸妈百年之后，不管留下多少钱，我都给福寿，我一分不留。”
    园园妈突然低声抽泣起来。
    这也算是再次分家，还说到自己老两口百年之后的事儿，老人家大过年的，有些伤心也是在所难免。大家都没有人劝，园园妈独自伤心了一会儿，也就平复了。

 1186 各得其所

    孩子们都是好孩子，就一个福寿、张萍有些不靠谱，以后还不指望他们。
    有富贵这话，还有花枝邻居住着，老两口手里有钱，等老了，守着三湾公社一个繁华之地，咋也不会受罪。
    日子过得比全公社多少老人强多少倍，自己还有啥可伤心的？
    ......
    “嗯，行！”园园爸接过话，看了梁玉梅一眼，“俩孩子你看好，不行再招个大厨，家里的一摊子也少不了人。”
    梁玉梅不傻，忙答应，“我知道了爸。”
    现在看看，自己两口子落得还是最多的。
    要不，还是田园园的名儿，每年都过来要一回钱，自己手里可没一点儿积蓄，花钱还得跟老头子伸手要。
    现在好了，食堂赚多少都是自己的，等老两口没了，幼儿园不还是自己的？不信还会留给田福寿，呵呵呵......
    园园妈清清嗓子，说：“园园那边生意大，咱们家谁也帮不上。别的也帮不了啥，等她走了，把家里的钱都给她拿上。”
    田园园忙说：“不要。爸妈，我回来可不是拿钱的。”
    园园爸说：“我跟你妈和花枝的心思一样，接了这生意咋也得给你点儿啥。本来这钱就是你的，拿走应该。听你跟赵家为了几个钱儿生气，这钱我留着，我跟你妈心里好受？”
    “别推辞了，等你走那天，我把钱都交给你。有多少算多少，不挪不借。你都拿上，回去派上点儿用场，我跟你妈心里也好受些。”
    田园园眼眶微微发热，心里暖暖地，鼻子却酸酸地。
    园园爸看了一眼田园园，“你公公婆婆都是没干过生意的人，也没缺过钱，一听贷款几十万当然害怕。”
    “咱们手里天天钱来钱去的一年挣几万，听着几十万贷款也发憷，何况他们？你别生气，都是为了自己孩子好。”
    “他们心疼他儿子，恐怕牵扯赵玉成；我们心疼你，做父母的心，都是一样的。你跟赵玉成好好过，他爸妈这边，你别担心，气过这一阵儿，就过去了。”
    “家里的生意分了是不错。都是你最亲的人，又都是稳赚的生意，多多少少一月都存点儿。又没有大花销，你那边急了，只管打个电话，我让富贵给你寄。”
    田园园忙点头，“我听你的，爸。”
    园园妈忙插嘴，“能不贷款还是不要贷款了，还不上要做牢的，别让父母担心。钱够花就行了，挣多了也是存着。跟赵玉成好好过日子，早些生个孩子，把生意压压，还是过日子长远。”
    田园园忙又点头，“我知道了，妈，等赵玉成回来，我这些药也吃了很久了，会要孩子的。”
    花枝一听，忙又叮嘱，“书店里都有书，你买来看看。人家说啥优生优育的，你可得学着点儿。你们只能要一个孩子，可得小心招呼着。”
    梁玉梅见说到生孩子，忙关切的说：“砂锅我洗好了，园园你看啥时候熬？我给你泡上。中药见效慢、得吃几个月，早吃早得益，可别耽误了。”
    一家人絮絮叨叨，倒也十分融洽。
    所谓各得其所，便是如此吧。

 1187 英子变脸

    一连两天，几个人都特别忙。
    园园爸带着田园园、田富贵、赵志远几个人，去学校盘点东西、清理账目，转眼便到了初八。
    其实初七下午几个校长就已经来了，初三跟高三的老师、班主任、学生都已经到校。
    晚上，田园园去找了付校长跟费校长两个，分别说明了情况。
    付校长没啥，当场同意，“只要能给学校师生提供方便，我们跟谁签合同都是一样的。你不在家，签给田富贵，有啥了我们商量还方便些。”
    还是费校长心里有些不舒服。
    不过，有他老婆在一旁敲边鼓，最终还是答应了，事情也算顺利。
    约好了初十重新签合同，田园园便回去了。
    回到家一说，学校同意，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工商、税务那边也没有人故意刁难，一切都照着大家想的来。
    花萍跟张刚过来，听说了，心里也挺高兴的，“园园这么照顾娘家，省城又干这么大生意，可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供销社也已经开门营业了，田园园拿着礼物去了供销社大院里的杨家。
    英子开得门，见识田园园，十分惊喜，却又立即有些尴尬似的。田园园跟英子也就是见面之缘，其实没有说过几回话。
    英子妈妈已经送屋里走了出来，见是田园园，当然十分高兴，忙拉着手坐下。
    相互问候了几句，英子妈便想起自己女儿，眼睛红红的，不想当着田园园的面掉眼泪，忙转移了话题，“英子，干什么坐那边傻愣愣地，给你园园姐到茶啊。”
    “哦。”英子好像吓了一跳，忙站了起来，给俩人倒茶。
    “英子上大学了？”田园园想起自己家人说的，看英子端茶水过来，忙问：“可真不容易，在哪里上的？”
    英子妈把茶杯递到田园园手里，有些遗憾地说：“你俩在东洲没见过面，她还去找过你呢。就在东洲啊，省师范大学。”
    英子却突然变了脸，手里的茶杯差一点撒出水来，英子妈轻嗔了一句，“冒冒失失。”
    英子忙转身擦手去了。
    田园园看着英子的背影，忙问：“英子，你啥时候去找我了？我咋不知道，也没听门岗战士说。哦，也是，他们一天换几回岗。”
    “嗯。”英子闷闷地回了一句，也不转身。
    田园园笑着说：“十六走不？咱俩还能一路。以后，你去公司找我好了。丽人公司，你知道吧？离你们学校也就几站路。部队大院在乡下，太远，年后我搬到公司去住，你随便什么时候去，我都在那里的。”
    “好。”英子稳定了情绪，转过身来，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杨主任不在啊？”田园园问了一句，“我找他还有事儿呢。要是能帮上忙最好，帮不上也不要紧，这事儿他不一定能做主。”
    英子妈妈立即说：“英子，去喊你爸。门市部哪有啥人，白开着门。都串亲戚呢，谁来赶会。”
    也是，不过十五，这个年不算过完。乡下人一般不开始正常工作、劳动的，所以说，有时候看乡下人比城市还悠闲得多。
    英子巴不得走，一听转身便跑了出去。

 1188 多了个妹妹

    英子妈拉着田园园问长问短。
    跟园园妈、玉成妈、花枝一样，十分关心田园园的孩子问题，“早些要个，招呼大了，自己还能轻省两年。”
    田园园笑着答应，“是呢，我们已经有打算了。”
    英子妈突然说：“要是有机会，还是偷偷生两个好。看我们......”说着，眼睛一红，终于还是没忍住，掉下眼泪，“幸亏还有个英子。”
    田园园想起杨丽，也十分难过，“等下午我去拜祭杨丽，也想跟她说说话。婶子，你别难过了，保重身体，还有英子呢。我看这一年，你头发都白了不少。”
    英子妈擦擦眼泪，“说得是，要不是还有个英子，我就跟着杨丽走了。唉，看英子的命，能比她姐好不。要不，我还活个啥劲儿？”
    田园园又忙劝，两个人正说话，就听见杨主任在外面说：“园园来了。”
    “嗯，杨主任，不好意思，正上班呢把你给叫回来了。”田园园忙站起来，给杨主任招呼。
    杨主任也老了不少，眼角的皱纹十分明显，本来白白胖胖的一个人，这一年愣是瘦了。可见，杨丽的事儿对他打击很大。
    英子却没有回来，不知道去哪儿了。也没有在意。
    在乡下，没有结婚的人就是小孩子。大人说话的时候，是没有人会去在意他们的。
    英子妈给杨主任倒水，说：“园园在省城干大生意呢，看你能帮上啥忙不？”
    杨主任忙说：“哦，做什么产品的？我给你打听打听门路。”
    田园园把事情说了，道：“东西是好东西，就是你们供销系统我还没有去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订购我们的产品，省供销社不定，市县是不是就进不来？”
    杨主任点头，“一般是以县为单位。一个县管一个县的进货、销售，也有不少紧俏货是从省供销社往下一级一级往下送。咱们这里偏僻，都是县里给货，有些估计也是省供销社下来的。”
    “你的货要是想进省供销社，不难。东西好就行，在省百货公司都有了，东洲几个办公大楼也有知名度，再去省供销社说，应该是没问题的。现在物资匮乏，有货不愁卖。”
    “你要是没有熟识的人，我倒可以给你打个电话。我们系统每年培训，省供销社我也认识几个管事儿的，应该没问题。”
    田园园大喜过望，“唉呀，杨叔叔你可真厉害，省供销社还认识领导呐？这回我可全靠你了。”
    杨主任笑笑，“谁让我吃人家嘴短呢？你不在家，你家大哥富贵，可没少来，田家都是实诚人。这个忙我帮了！你等等，我这就给你打电话去，都上班了，正好也不忙，应该能找着人。”
    田园园便要起来告辞，英子妈恋恋不舍地拉着田园园的手，“有空再来啊。”
    说完，又嘀咕了一句，“英子这个死丫头，不知道跑哪去了。”
    田园园这才想起了英子，忙说：“婶子、杨主任，你们放心，英子在东洲你们别管了，我保证照顾好她，我没有妹妹，就当多了个妹妹。”

 1189 张莲花的得意

    杨主任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到了办公室找到电话就打了过去。找到人，说了丽人公司的产品。
    对方恰好听说过这个牌子，连说“这几天看看，要是没问题的话，就上会研究研究.....”
    田园园接过电话，跟对方做了自我介绍，约好时间，回东洲见面细说。又诚心道了谢，这才把电话交给杨主任。
    杨主任给对方又聊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田园园笑着说：“我都快愁死了，可好，杨主任您一个电话就搞定了。看看吧，您可是手眼通着天呐。”
    把杨主任恭维了几句，这才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
    下午买了黄纸，田园园一个人慢慢去了杨丽的墓地。
    寒风吹着坟头上的枯草，要多凄凉有多凄凉。昔日好友，那么鲜活的一位姑娘，如今不过一抔黄土，说不伤感是假的。
    田园园点燃了黄表纸，絮絮叨叨地给杨丽说了自己的情况，最后说：“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英子，替你当个好姐姐。”
    不过，想到英子对自己并不是很热情，又忙说：“我只要诚心对她，她会把我当成亲姐姐的。”
    第二天是个会，张莲花果然来了。
    婆家也没有多远，逢会必到的。在会上碰到花萍，听说田园园来了，也不赶会了，直接就奔着学校去了。
    田园园在食堂帮忙呢。
    初八开学，虽然吃饭的人不多，自己在家也是闲着，还事过来帮忙的好。
    张莲花没进食堂就大声叫：“园园、园园！”声音里充满了幸福跟期待。
    田园园一听这大嗓门就知道是张莲花到了，笑了。
    把手里的勺子交给大平，“还没放盐呢，你盯着点儿。”
    张莲花正往厨房走，看见田园园一脸笑意的走了出来，高兴地大叫一声，“我就知道你在这里！闲不住的家伙，回娘家还不好好当个小花客，干什么活儿啊？”
    田园园看着张莲花，吃了一惊，“你咋这么胖了？我的天！可见在婆家过得不错。”
    张莲花不以为然，“就那样。我看你倒是瘦了，衣服怪好看的。是不是赵玉成对你不好，踹了他还回来找我栓子哥。”
    田园园：“......你咋还是说话不着调，你婆婆不说你？”
    拉着张莲花坐下，田园园看着张莲花的双下巴，“别吃了，饿几天吧。胖的走不动就不好看了啊。”
    张莲花笑嘻嘻地道：“好看不好看地，反正也嫁出去了。你咋还瘪着肚子呢？是不是赵玉成不行啊？”
    “张莲花！”田园园对于张莲花的说话不着调还是那么头疼，“你会不会好好说个话？再乱收，我不理你了啊。”
    张莲花忙说，“人家这不是关心你嘛，不知好歹的家伙。对了，你知道不，刘兰兰那个女人跟刘小海结婚了！”
    “真的吗？”田园园都快忘掉这一号人物了，“不是本家吗？还是结婚了，两家没闹？”
    “没闹？没闹翻天！”张莲花啧啧有声，“刘兰兰都大了肚子了，谁还有啥法儿？刘长寿拉着刘兰兰要来卫生院流产，刘小海拿着火把要点刘长寿的房子。”

 1190 猜测

    田园园也吓了一跳，“闹这么凶啊，后来呢？”
    张莲花撇撇嘴，“后来？后来，刘长寿把刘小海家的锅砸了、牛牵了、粮食拉走了。反正，家里就剩空房子了。”
    “刘小海啥都不管，只要娶刘兰兰；他爹娘也是，啥都不要，就要孙子。你说，谁能有啥法子？刘兰兰那个女人也没法了，不同意？哪个男人还要她？”
    “队长、大队书记来来回回，说道了半个月。刘小海家给刘兰兰家二百块钱彩礼、三亩地，俩人才领了结婚证。也没钱办酒席，放了串儿鞭炮，就结婚了。”
    “哈哈......刘兰兰那个女人，被男人搞大了肚子，活该丢人。你说是不是？园园，听了解气不？谁让她天天欺负我。哼！遭报应了吧。”
    田园园松了一口气，“这个女人，倒是可惜了刘小海了。哪天见她倒也看看，现在什么德行了。”
    “你见不着。”张莲花摆手，“闹成这个样儿，哪有脸在家呆？本就是大着肚子回来的，结了婚又走了，还去南边打工，刘小海跟着呢。”
    “哦。”田园园挑眉，“这个女人倒是好命，难道刘小海对她死心塌地地，要是老老实实过日子，也能过好。端看她安分不了。”
    “切，你还不知道她？”张莲花把桌子拍得“啪啪”响，撇着嘴说，“忘了她那个时候咋勾引赵玉成的了？南方那么多有钱的老板，她要是能老实安分，我就不姓张！她肚里的孩子，是不是刘小海的还不一定呢。那个女人，啧啧啧......”
    张莲花拉着田园园，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见饭点儿到了，忙帮着干这干那，田园园留她中午吃饭，一点儿没客气的就答应了。
    吃完饭，跟着田园园回家坐了半天，看天都擦黑了才走，说：“下会我还来啊......”
    田园园送走了张莲花，回头看着众人笑，“我要是张莲花就好了，天天活得简单又高兴。看看胖的，羡慕啊。”
    园园妈又气又笑，“你以前也不瘦，是你自己造的！不愁吃不愁喝地，非要倒腾那么大生意，累？都是你自找地。”
    大家都笑。
    花枝也说：“这个张莲花，还真是好命。娘家不能说有钱，比婆家还真好上不少。她大嫂怀了孕，澡堂的活儿也干不了几天了，听她妈说还想让莲花回来。这下子，一个月挣几十块，婆家还不得把她供起来？”
    田园园“噗嗤”一声笑了，“再供起来，她还不得吃成个大肚子弥勒佛？”
    几个人都哈哈哈地笑起来，‘可不是，这丫头再吃就成个球了。本就不瘦......’
    一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
    对乡下人来说，这是个十分正式、隆重的节日。年前拜访过的、年后走过亲戚的，正月十五重要的亲戚还得去。
    比如姥姥家这种。
    田园园回来一趟不容易，园园妈打算让她跟着田富贵去姥姥家一趟，“你姥姥姥爷早多少年没了，你去给他们烧烧纸，也是一片孝心。你几个舅舅也有好几年没见过你了，你就去一趟，下回来还不知道啥时候。”

 1191碰见田福寿

    田园园反正闲着也是没事儿，当即答应：“去！”还准备了一百块钱，准备给两个舅舅一家五十块钱。
    园园妈给俩人准备了十分丰厚的礼物，一份算是田富贵的、一份当然算是田园园的，两家。
    田园园跟田富贵两人各骑了一辆自行车，不过二十分钟就到了姥姥家。
    园园的两个舅舅家住前后院儿。
    本来也是分过亲戚的，跟园园姨家各走一家。现在田家不是有钱了吗？来一次两家都走到。
    见田园园跟田富贵上门，两家人当然高兴。
    这俩都是有钱人，看拿的礼物就知道，价值不菲。自行车两侧，一边绑一个篮子，都装的满满地往外冒。
    田园园把钱掏出来，给两个舅舅各自五十。俩人还不好意思收起来，田园园笑着说：“没啥，我多少年不回来一趟，应该的。”
    其实，对两个舅舅，田园园是一点儿记忆没有的。
    正说着话，就听外面有人招呼：“福寿来了。”
    田园园跟田富贵相互看了一眼，都朝外看去，果然看见田福寿、张萍，带着亮亮跟田田两个孩子，一家四口子正往屋里走。
    看见，院子里的车子，田福寿就知道是田富贵来了。
    但是在屋里看见田园园，倒是实在没想到。
    田福寿脸色不是太好看，妹妹回来了，也不去家看看自己，要不是今天过来，还不知道她回来了呢！
    “园园，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几天了。”田园园看田福寿脸色不快，也没多说，接过张萍怀里的孩子。
    “小丫头也长大了啊。我给他俩买的衣服，都在妈那里，你们明天过去拿。对了，明天去一趟，我明天走，爸妈还有话给你们说。”
    田福寿跟张萍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知道不会是坏事儿。
    田园园虽然讨厌，却是个财神。现在田家的生意不都靠她吗？
    张萍立即就笑了，“知道知道。”
    田园园想给亮亮跟田田两个孩子压岁钱，唯恐给得比舅舅家的孙子多，再惹不痛快，只得算了。
    反正明天还要见面的。
    张萍早想到了。
    田园园出手大方得很，正值过年，该给两个孩子压岁钱的。
    明天不去？最少损失一百块，傻子才不去！不仅去，还得早去。万一去晚了，她走了，哪里哭去！
    田福寿一家四口子，拿得东西就半篮子，还带着两个要压岁钱的孩子，谁能喜欢？
    两个舅舅还好些，舅妈跟表哥表嫂就眼里有水了。当然了，不好当面说田福寿，背后可没少嘲笑他。
    本来嘛，该跟着爸妈、哥嫂挣大钱的，偏偏不识时务跟人家对着干！活该在家当泥腿子、一辈子脸朝黄土，跟在牛屁股后面吃灰！
    田福寿跟张萍两口子这一年老实多了，见了田园园也不敢乱说话。
    田家现在都是她当家，赵玉成也当团长了，以后有的是求着她的时候，所以，态度比以前强多了。
    不过，要是听说生意给田富贵、花枝两家分了，他俩到时候是什么态度，就不好说了......

 1192 算计

    第二天刚吃完早饭，田福寿一家四口就到了。
    孙子来了，园园爸妈当然高兴，忙着给两个孩子拿东西吃。
    亮亮蹦蹦跳跳地说：“不吃点心，我要吃饭！饿死我了，奶奶。给我拿馍，还要菜、肉。”
    “刚吃完早饭，就饿？”园园妈奇怪，一边拉着亮亮往厨房走，一边随口问道：“早上别是没吃饭吧？”
    亮亮大声说：“我妈说不做饭，来奶奶家吃！”
    园园妈：“......”
    梁玉梅更是无语。你听听这是什么人嘛。
    园园爸一听就生气，不好吵儿媳妇，瞪着正跟田富贵要烟抽的田福寿，“你一大早忙啥呢？连饭也不给孩子做？大人不吃，孩子也不吃？正长呢，你可真是......”
    田福寿不以为然，“饿一会儿有啥？我们来晚了，害怕园园就走了。”
    田园园从屋里拿着钱出来，冷哼了一声。
    张萍一看，忙笑吟吟地迎上来，逗着田田，“给小姑拜年！”
    田园园把五十块钱塞到孩子罩衫正中的衣兜里，瞪了张萍一眼，“对孩子上点儿心吧。省一顿能省多少钱？这么冷的天，两个孩子不吃早饭，你也不怕冻着他们！”
    张萍闹了个大红脸，唯恐被梁玉梅这个妯娌嘲笑了去，忙说：“我们就是起晚了，没来得及做，哪是为了省一顿。等有了孩子你就知道了，早上弄两个小祖宗穿衣服、屙尿就得一个小时。”
    田园园不理她，去厨房把钱给了亮亮，“你自己留着，长大了好娶媳妇。”
    亮亮喜滋滋地把钱藏到自己罩裤里面的棉裤口袋里，“嘿嘿，这下我们看不到了。”
    田园园：“......”
    田福寿跟在园园爸后面，“园园说你有话给我说，啥事儿？”
    园园妈在厨房招呼亮亮吃饭，几个人都进了堂屋。
    园园爸说：“啥事儿？好事儿！”
    见田福寿喜形于色，田园园不由得白了田福寿一眼。张萍无意中看见了，有些不以为然。
    看看吧，这个小姑子，还跟以前一样不靠谱！
    田富贵开口了，“福寿，爸的意思是，把家里的地都交给你。我们都不种了，生意忙顾不上，来来回回地也麻烦。”
    “真的？”田福寿跟张萍，这一喜可非同小可。
    庄户人最在乎什么？田地！有地就有一切，吃的、穿的、用的，啥不是地里出的？烧砖还得地里取土呢！
    随即又有些怀疑，别是让自己又出点儿啥交换吧？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田园园见俩人脸色跟变脸王一般，高兴、怀疑、担心......一会儿三变，忍不住了。
    “二哥，没有你想的那些事儿，别转那心眼子！就是爸妈上了年纪、干不动；大哥大嫂亮两个孩子、再开食堂，哪有时间去种地？”
    “不是放麦假、秋忙假吗？”田福寿心里虽然信了八成，还是想彻底搞明白。
    这一家子现在干生意成了精，别自己两口子被他们骗了。
    园园爸没好气地说：“放假了，我们还想歇歇呢。一年到头，天天起五更睡半夜，谁吃得消？就是这，收了这一季麦子，你种吧。”

 1193 别矫情了

    “还有，这几亩地的公粮你交，我们不管了。地里出了啥，都卖到食堂，一分钱不少你的。以后跟你大哥结账，我不管了。”
    田福寿放了心。听爸爸说话有些赌气，忙说：“自己一家人的东西，说啥卖不卖的。”
    园园爸毫不客气，“亲兄弟明算账。这地既然给了你，就是你的。账上该咋就咋，一分钱别错。省得对不上账，头疼。”
    听见自己家平白无故地得了好几亩地，张萍高兴坏了。
    今天可没白来，不仅弄了一百块钱、好多衣服吃食，还得了个粮仓哦哟，一家人做生意做傻了！生意赚钱，好地也是聚宝盆啊！
    张萍高兴疯了，但是又不敢表现出来，唯恐被梁玉梅看不起、田园园笑话。忙说了两句大方话，“我们俩也不是啥扣门的人，钱多钱少地都不是啥事儿。都是一家人，太生分了让人笑话。”
    田园园不耐烦了。
    张萍这人，就是矫情。明明心里乐得要冒泡，嘴里说的那话还感觉好像吃了亏似的。都要了，还矫情个屁呀！
    田园园看着张萍跟田福寿，淡淡地说：“定了就是定了，你俩要是愿意，就只管按照爸说的办。”
    看看时间，田园园说：“我该走了，还得去供销社喊英子。”
    全家人都忙站起来，田富贵掂起田园园的提包，一家人往外送。
    正碰上花枝，“这么早就走了？”恋恋不舍地拉着田园园的手，“啥时候再来下一趟？提前打个电报，去凉县接你。”
    唯恐众人听见，张萍把脸埋在田田的脖颈里，鄙夷不屑地嘀咕了一句，“接她？坐自行车还有坐大巴车舒服？”
    见福寿跟张萍过来喊：“大姐”，花枝才看见他俩也来了，以为是来送园园的，当然高兴。
    一家人都出来了，人不少。邻居们看见了，都忙过来问：“这是要走了？”
    “嗯。”田园园笑着说：“今天都十六了，该上班了。”
    正说着，就见英子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园园姐，快点儿吧。供销社正好有车去县里，咱俩趁车去，不等大巴了。”
    田园园忙跟众人再见。
    园园妈有些不舍，眼睛红红的。
    众人见赵家没有一个人来，田园园回来十天也是一直住在娘家，都有些议论纷纷。
    等田园园跟着英子快步走了，众人都过来说赵家的不是。
    “你看看，玉成不在，园园就是赵家的孩子，临走咋也不管不问地？”
    “就是，玉成妈一辈子要强的人，这回做事儿可让人看不上。”
    “园园这个孩子，现在多好，咋就舍得不管她！老赵家两口子可真是！‘’
    “......”
    园园妈是个疼女儿的，也不好在背后说赵家的不是。自己女儿跟赵玉成还过着呢，难听话传到赵家耳朵里，也是给田园园招灾！
    园园妈忙说：“园园这孩子都被我惯坏了，有些小脾气。不愿意受拘束，在她婆婆面前，要是能忍，啥事儿没有。”
    众人纷纷夸赞园园妈识大体，会做人。要不，把赵家大骂一通，给亲家抹黑，自己女儿、女婿脸上也不好看。
    就这，这话只怕早晚也传到赵家耳朵里！

 1194 试探

    田园园上了车，才发现英子的东西不少，“这么多，都是啥呀。下了车可不好掂。”
    英子勉强笑了，“寝室里约好的，开学都拿点儿家乡特产。我爸妈给我装得，不要还不行。园园姐，要不，我给你分你点儿吧？看你没拿多少。”
    田园园笑笑，“我不要。等我下回去看你了，还给你买东西呢，你都拿回去吧。全寝室的人都盼着呢，吃不完给你们老师、辅导员分点儿也好啊。”
    英子点点头，“嗯，我也这么想。我们老师都挺好的。就是有个教概论的老师有些严肃。”
    田园园突然想起还不知道英子学什么的，“对了，英子，你学得什么专业啊？师大全部是师范类的专业吧？想当老师吗？”
    英子有些骄傲了，小脸上第一次洋溢出了笑意。
    “嗯，我学得是学前教育专业。其实，园园姐，你不知道，我报这个是想回来在你们家的幼儿园当老师。等我毕业了，你要我不？”
    “啊，英子，你说真的？”田园园大喜过望，也有些佩服，“你这丫头，怪你目标的呢。肯定用你啊。不过，你不觉得大材小用了吗？”
    “按照你的学历，去京城也能找到一个不错的学校。就是留省城也好啊，怎么想着回农村了呢？”
    英子见田园园夸奖，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是不想离开爸妈。你也知道，我们家就我一个了，我爸妈年纪也不小了。我要是不回去，他们两个怎么办？”
    田园园诧异了，“咦，你没想过把他们接出来吗？还是省城条件好啊。还有你爸爸，他在省供销社认识好几个领导，就是调过来也行啊。”
    英子一愣，“这个，我没有想过嗳。不知道我爸愿意不。再说，恐怕不好调吧？”
    田园园不以为然，“不问怎么知道呢？回去你问问你爸，要是需要我帮忙的话，我说不定还可以给他托托关系啥的。”
    英子一想也是，忙说：“嗯，等我暑假回家问问。还有，我妈不一定舍得离开三湾，我姐的坟在那里。”
    提到杨丽，田园园也有些无奈，“哦，这个也是个问题。不过，咱们过日子，还是得往前看。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好在你爸妈还有你。”
    英子忙说：“谢谢你啊，园园姐。”
    田园园摇头，很认真地说：“英子，你可别跟我客气。你姐以前帮我不少，现在她不在了，以后把我当你的亲姐姐，知道吗？在东洲有啥事儿，都过来找我。我也有个做伴儿的。”
    “好的。”英子应了声，脸色却黯淡了一下，张了张口，问道：“园园姐，你做生意认识不少人吧？就是很有势力、有权有势的那种？”
    “嗯。”田园园想起了陆铭、顾中原、苗壮几个，点点头，“当然得认识几个厉害的，要不，好多事情不好办啊。你也知道，咱们是个人情社会。”
    “这样啊。”英子好些有些失落，脸色重新黯淡了下来。
    田园园有些奇怪。
    本以为听见自己认识权贵，她该高兴，这样杨主任的事儿就有把握了，英子却露出一脸失望的表情来。

 1195 关系多了就是好

    田园园直觉她有什么事儿，“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吧，我帮不上也能给你开解开解。”
    英子好像受了惊吓一般，忙摇头，“没有啊，我没有啥事儿。”
    说完，感觉自己否定的太快了，讪讪地说：“园园姐，我的大名叫杨洁，万一去了，好找。”
    “嗯，我记住了，真好听。”田园园笑着摸了一下英子的长发，“大学生真好。”
    英子微微垂了头，“好什么呀好。”
    田园园摇头，“我多想年轻几岁啊，也考个大学上上。嗯，等有机会了考个成人的。哈哈！”
    两个人做伴儿，果然路程都显得短了许多，很快就到了凉县。
    到凉县还得做汽车去望城，两个人拿着大包小包去了汽车站。
    田园园虽然有心里准备，还是吓了一跳。车站里人山人海，买票的队伍排了老长，看着就急死人。
    北方人讲究“三六九、出门走。”所以，一般初一、十五不外出。
    这会儿虽然出门打工、工作、上学的人还不算太多，奈何，售票、验票什么的，全是手工、人工，速度慢得很。
    田园园让英子看着东西，自己跑去排队买票，幸好还算顺利，虽然排的时间有些长，好歹买到了。
    车上拥挤得厉害、超员严重。
    路上倒没有什么交警查，所以，大巴司机们无所顾忌，反正都是想出门的，路上就是受罪。
    好不容易挨过了两个小时，到了火车站，又是人山人海。
    田园园这回真郁闷了，排了好久，没买到票！
    英子有些发愁，“园园姐，这可咋办？还坐大巴，会累死人的。”
    “别急，你在车站等着，我去托关系去。别乱跑啊，回来我可找不到你。”田园园安置好了英子，转身就去坐公交。
    到了百货大楼，谢天谢地，方书记在呢。见到田园园还挺高兴，“玉成呢？”
    “出任务去了。我这是回城，你能帮买到火车票不？”
    “没问题。”方书记立即给人打电话，不知道找了谁，很快就说搞定了，“等会儿我送你去。”
    说着，喊人过来安排了一下工作，亲自开着车把田园园送到了火车站，自己跑去拿了票。
    田园园要给钱，方书记笑着说：“下回我去东洲，给我做盘好菜就行。”
    把英子跟田园园两人送上了火车，才挥着手走了。
    田园园无奈，“看看，这就是有关系的好处。”
    地区百货大楼的书记，在这个物资匮乏的时代，谁不巴结？买几张火车票算什么。
    提到权贵，英子更郁闷了，一时间不知道说啥好。
    等到了东洲，两个人一起吃了饭，田园园把英子送到了宿舍，算是知道了英子的住处，便去了银行。
    家里给带了两万块钱。
    本来还要多的，田园园非不要，园园爸硬塞，田园园只得要了个整数。到银行存了起来，田园园便回家了。
    十天不在，再回来，感觉大院跟乡下差别还是相当大。
    干净整洁、人也精神。
    没有让人压抑地婆媳关系，也没有谁问生孩子的事儿，心静！

 1196 嫉妒

    回到家便是睡觉。
    旅途劳累，这话不是假的。特别是拥挤的车里，空气难闻，人挨人、人挤人，简直就是活受罪。
    等田园园睡觉起来，天已经黑了。
    从家里带来的吃食不少，简单做着吃了，田园园便开始熬中药。
    其实也没有开多少，就是半个月的量。剩下的三幅也没扔，依旧带了回来。
    中药味儿很大，很快院子里便是一股子味道。
    周围的人也闻见了，药味儿像是从赵玉成家传来的，都有些奇怪。
    “园园回家一趟，这是怎么了？中药都吃上了？”
    李秀英还不知道田园园回来，看见她家亮着灯呢，忙抱着孩子过来看：“还真是你回来了。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田园园笑笑，“没有。这不，回家一趟，家里都问咋还不要孩子。找医生给开了点儿补养的药，等赵玉成回来就想要一个。”
    说着，抬手把曹政委家的小孙子抱在怀里逗着玩儿。
    李秀英一听也很高兴，“对嘛，这才是女人的大事儿。工作不能丢，孩子也得生。”
    有几个邻居看李秀英进去了，也慢慢走过来站在院子里说话。
    “看园园小脸红扑扑的，也不像啥不健康，原来是为这。”
    “园园有文化，又是个厨师，多知道保养。”
    “就是，哪像咱们，啥也不知道就怀孕生孩子，从来没听说过啥优生优育。”
    “看看现在的孩子，一个比一个漂亮、聪明，优生优育还是好。”
    “园园跟赵团长两口子都长得好，孩子还不得金童一般？”
    “可不是，这再提前保养保养，咦，生个儿子还不得像哪吒！”
    “哈哈哈......”
    一帮女人带着孩子，在田园园家院子里说着闲话，倒也开心。
    关军长家的儿子、媳妇、孙子都已经走了，家里又恢复了平静。
    听众人说笑得热闹，春柳忙走了出来，见赵玉成家院子里灯火通明，几个女人跟孩子正聊天，有些羡慕嫉妒恨。
    这几个女人，就是平时跟田园园好的。看人家回来了，就知道上去凑趣。切！说不定这回男人死到战场上，还她还牛逼了个屁！
    自从上回没弄成事儿，被张素芝说了两句之后，春柳看见田园园就有气。更何况，因为豆子的事儿，自己还被主家嫌弃，要不是正好赶上过年，不能没有保姆，自己早就被主家给开了！
    哼，都是这两口子的事儿。
    就是不知道，啥时候还有机会给她把药下了？再弄不成，张主任该恼了。
    闻着空气中飘来的淡淡的中药味儿，春柳有些奇怪，正要出去看看，关军长夫人也走了出来，“你干什么，伸个脖子？”
    春柳吓了一跳，忙说：“我闻着不知道谁家熬中药呢，去打听打听，万一是啥传染病，您看别跟他家的人说话。”
    关军长夫人一听这话，挺满意，“不会吧。”
    看着赵玉成家院子里一群人说说笑笑，关军长夫人有些嫉妒，“干什么呢，这群女人，怪开心的。”

 1197 关军长夫人的叮嘱

    “田园园回来了。”春柳说：“您没看，正给家属们往外拿东西呢。也不知道从家里带了啥，你看、你看，每个人都给了。”
    关军长夫人不高兴了，“哼，谁稀罕。从乡下带来的，能有啥好东西？不就是绿豆、棉花、红薯干。切！那些东西咱们家里多得是。”
    回回从自己家门口过，从来都没有站过，别说过来巴结自己家了。真不知道一个曹政委就是个师政委，有什么好巴结。
    “您不知道吗？赵玉成、田园园的爸爸跟曹政委是战友，以前是生死之交呢，我听那些小保姆说的，不知道真假。”
    “真假还不好知道？咱们家首长肯定清楚。等会儿问问他就知道了。要不，看着就让人生气，什么嘛，一个副团长媳妇，还敢小看我这个军长夫人了。”
    “就是。”春柳忙落井下石，“你看看，这么多人围着，她高兴得。就连曹政委夫人都落了下风了呢。人家年轻漂亮，谁能比得上。”
    关军长夫人一听春柳涨别人威风，不高兴了，“你不年轻漂亮？”
    春柳嘿嘿一笑，“夫人，我是年轻，可算不上漂亮。还是家里的两个嫂子漂亮。”
    关军长一把拉住春柳，上下打量，很不满意，“你也好好收拾收拾张主任给你的那些衣服，都是好衣服。人又年轻，稍微收拾一下就漂亮。”
    “咱家电视里，那些电影明星啥的，你也照着弄弄。哼，咱们家首长是这院里的第一名，小保姆也得比别人家的强，别给我出去丢人。”
    “看看你这头发，不能去烫烫？要不，就扎得跟田园园那样，高高的马尾也精神、好看。别弄这一边儿一个小辫子，跟农村人一样土气！”
    “嗳，我知道了，夫人。”春柳忙说：“明天我就收拾收拾。等过两天我休息了，去市里百货大楼买点儿眉笔、香粉、口红啥的，捯饬起来，看看咱们军长的小保姆。”
    关军长见春柳这么听自己的话，也很高兴，又忙警告：“你给我记住了，别弄得饭菜一股子儿味儿啊。做饭前得给我洗得干干净净。”
    “上回军政委老婆还给我抱怨，说她家的馍老是一股子紫罗兰雪花膏味儿。后来一问，她家小保姆用的就是紫罗兰雪花膏！你说多气人。”
    “夫人放心，我记着了。”春柳忙说：“我可不是那些个小丫头，啥都不上心，就知道玩儿。在我们乡下，我这都是该嫁人的年龄了。”
    这话无意提醒了关军长夫人，“哦，对了，我还没给你问对象的事儿呢。等着，这也都上班了，我有时间给你问问。”
    春柳忙又谢过关军长夫人，俩人不想看见田园园家这么热闹，转身回去了。
    春柳回到屋里，看着床头，掀开枕头，从枕头套里把维生素瓶子拿出来，有些发愁。
    第一回给的药用纸包的，唯恐受潮失效，春柳把药放到了张素芝给的瓶子里。
    上回瓶子里的药用完了，怕被人发现蛛丝马迹，瓶子没敢扔，又偷偷拿回来了。现在刚好装上回的药面儿。

 1198 阴差阳错

    春柳打开药瓶子，倒出来一点儿看看。雪白的粉末儿，啥味儿也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面粉呢。
    能有张主任说的那些效果吗？该不会不行吧？要不，上回田园园吃了咋没有见一点儿效果？难道她没喝那酒？
    唉，不管了，还是瞅着机会下了吧。要不，张主任跑过来，兴师问罪，自己可就真暴露了。
    “春柳！”外面突然传来关军长的喊声。
    春柳吓了一跳，把瓶子往被窝里一塞，答应着出了房门，“首长，您回来了。”
    “端洗脚水。”
    “知道了。”
    堂屋里，关军长夫人接过春柳送来的洗脚水，对她说：“再去烧些开水，首长喝了酒，给他泡杯浓茶来。”
    “好。”春柳答应着走了，准备好了，忙送过去。
    只见关军长醉醺醺地搂着关军长夫人的肩，正往屋里走，脚步都有些不稳。
    关军长夫人一个人扶不动他，喊春柳过来，“你搭把手儿。”
    关军长脚步跌跌撞撞地一手搂着一个，进了卧室。
    闻着身上男人的气息，春柳有些紧张。
    说实话，第一次被个男人这么搂着，心里怪怪地。
    把人往床上一放，关军长夫人气喘吁吁地春柳说：“把茶水端过来。”
    “真是的，怎么喝这么多？”关军长夫人一边抱怨，一边给关军长拿掉拖鞋，把他双腿放到床上，开始给他脱衣服。
    关军长被老婆扒光了上身，露出了胸膛肌肉。胸前的两个红豆因为遇冷，突然便站了起来。
    春柳端着茶水，一眼看见，吓得忙低了头，放在桌子上。
    关军长五十出头，又是军人，常年操练，头发乌黑、身体健壮，说实话，看着只有四十多岁，一点儿不显老。
    “茶来了。夫人，要是没事儿，我就下去了。”
    “把衣服给他收拾到浴室去。这酒味儿、菜味儿，熏死人！”
    春柳抱着关军长的一堆衣服去了浴室，往盆里一扔，打算明天再洗。
    等了半天，不听关军长夫人再叫，便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关军长夫人就过来敲门，“春柳，起床了吗？你做些清淡的。”
    “我这就起。”春柳吓得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一掀被子披着棉袄就窜了出去。门也没关就朝厨房跑，差一点撞到门口的关军长夫人。
    “你这丫头，干啥冒冒失失地。”
    关军长夫人侧身让春柳跑过去，正要回堂屋，眼角突然看见春柳床边地上躺着一个小白药瓶儿。
    关军长夫人立即皱眉。
    这丫头吃的什么药？该不会有啥病吧？要是啥大病，立即赶回家去。
    关军长夫人忙走进屋捡起来，见是个复合维生素的瓶子，嘀咕着：“年纪轻轻地，吃什么维生素啊，还复合维生素。我们老两口还没有开始保养呢。一个小保姆还......”
    手里攥着瓶子，关军长夫人冲着厨房喊：“春柳，维生素我拿走了啊。”
    春柳正洗菜，水哗哗地，根本没听清她拿啥走了，习惯性地答应：“知道了。”

 1199 要出事儿

    关军长夫人进屋，看关军长还没有醒，从茶瓶里倒些开水，冲开了瓶里的粉末，一边晃水杯一边嘀咕。
    “上面写的是片儿，怎么都碾成粉儿了？这丫头，害怕药片儿卡死啊。活得怪仔细！小小年纪，就恁知道保养，哪像个穷苦出身的？”
    看关军长还没醒，知道昨天喝得多，也不喊他，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他触手能即的地方，走了出去。
    一个人吃完早饭，春柳回厨房收拾，关军长夫人回到卧室，推醒了关军长，。
    “赶紧起来吃饭，空着肚子睡觉不好。头疼得厉害，跟军政委打个招呼，上午不去了。我上班去了。”
    关军长捏着额头坐了起来，“苗副省长可真能喝，带来的几个也都是酒坛子......好了，你走吧，回来再给你说。”
    “有啥说的？我不爱听你们男人之间的那些废话。早饭好了，你多喝点儿粥。”
    说着，关军长夫人把水杯递了过来，“先喝口水再去吃饭。中午吃饭我不回来了，下班了我也去去百货大楼买点儿补养的，或者去医院开点儿蜂皇浆啥的。你说说，现在连小保姆都会养生了。”
    关军长接过杯子一饮而尽，不耐烦地摆手，“你走吧。”自己又靠在了床上，“我三步路就到了，不急。”
    关军长夫人到客厅换了鞋，抓起包包坐上吉普车走了。
    关军长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还感觉口渴，喊：“春柳，倒水来。”自己忙起身穿衣服。
    春柳收拾好厨房，回到自己屋里。想着昨天夫人说让自己打扮打扮，忙坐下开始扎马尾，又仔细摸了香脂。
    正在镜子面前自我欣赏，就听见首长叫。忙端着水杯，放在了客厅，“首长，水来了，我放在客厅茶几上了。”
    关军长正穿衣服。
    听见春柳软软细细的女孩子特有的娇声，小腹处一阵火起。浑身发热、口干舌燥，而下面突然硬了！
    关军长吓了一跳，立即清醒了。
    掀开被子，看着身下，有些奇怪。
    这是怎么了？就算晨起那个啥，也不至于听见春柳就硬成这样......
    “首长？”见里面没动静了，春柳不敢走，又喊：“您还好吗？夫人临走让我照顾您。要不，我把茶水给您送进去？”
    “呃--别。”
    关军长欲望来得又急又猛，听见春柳的声音跟脚步声，竟然突然升起了强烈地渴望！
    上她！上她！
    过年呢，儿子、媳妇、孙子，家里一堆人；天天请客吃饭、喝酒聊天，或许是跟老婆太久没那个啥了？
    听着春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身子在疯狂地叫嚣，饶军人意志坚决，也有些顶不住了。这是要出事儿啊？！
    关军长忙说：“你别进来！”声音急切却带着不那么坚决的拒绝。
    春柳猛然想起昨天看见的关军长的胸膛。
    有些不好意思，到底是个大姑娘了，到了该嫁人的年龄，在乡下没少听农村妇女骂人，于夫妻之事不是不知道。
    对男人的胸膛也是看过的，夏天，农村男人多是光着膀子，年纪一般大的男人的胸膛，还是自家首长看着健壮些。

 1200 自食其果

    关军长却有些顶不住了。
    翻身下床，打开衣柜，抓起裤子穿上，直接冲进浴室去了。
    春柳虽然不理解，为什么一大早地冲澡，而且看着他脸上通红，明明就是发烧了呀！
    发烧还冲凉水？简直是作死哟。
    春柳心里骂着这些有钱人就会大早上折腾人，忙去屋里烧热水去了。
    几个小保姆过来喊春柳一齐去买菜，春柳忙出来说：“不去了。家里事儿还没完，夫人说中午不回来吃饭，家里菜还多呢。”
    看看这几个说说笑笑地走了，春柳忙去厨房，把热水壶掂过去敲门，“首长，热水来了。呀--”
    浴室门打开，关军长一脸涨红地伸头出来，看着春柳的眼神儿像狼一般。
    春柳看着男人健壮胸膛上的水珠蜿蜒而下，流入身下的浴巾里，吓了一跳，忙低头。
    关军长喘着粗气，隐忍地看着春柳白皙的脖颈、耳朵上微不可察的汗毛，接过热水，咔地一声关上了门。
    春柳吓得忙一溜烟儿地跑到堂屋客厅去了，抓起抹布，随便擦拭起来。
    正假装忙碌，就听身后脚步声响，关军长大踏步进了堂屋。无意中扫了一眼弯腰翘臀正干活儿的春柳，身子猛地一紧，唰一下又硬了起来。
    关军长恼了，进了卧室，猛地扔掉身上披着的大衣，赤裸着身子看向卧室门。
    他妈的今天邪门了，一个小保姆怎么就能这么大的魔力......
    今天她好像漂亮了。
    身子香香的，扎的是高高的马尾。看着时髦了，个子也显得细高、苗条。
    还有那胸，以前没注意，刚才看了一眼，好像鼓鼓。
    还有那屁股，今天也发现挺翘的，不知道摸上去是什么滋味儿......
    春柳见关军长进了卧室，想起刚才的场景，忙放下手里的抹布，要出去。
    听着外面春柳的动静，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她鼓鼓的胸、翘着的臀，关军长憋不住了。
    在浴室泄了一次，根本不顶事，现在身子快爆炸了，就是想要上她！
    春柳走过关军长卧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一阵脚步声响，诧异转头，吓得一下子呆了。
    关军长光着身子、眼神儿冒火，声音沙哑：“过来！”
    见春柳呆愣，关军长一咬牙，猛地伸手，一把把春柳给拽了进去......
    饿着肚子的军人，也比一般男人凶猛地多。春柳大姑娘，紧得很，男人又用了药，一个多小时没下来。
    春柳疼得死去活来，牙齿把下唇都咬出了血，却不敢出声，唯恐被来来往往外面的人听见了。
    关军长泄了三回才翻身下来，气喘吁吁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死狗一般。
    春柳吓得咬着被子，一声不出，眼泪小河一般地流湿了枕头。
    客厅的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
    关军长一脚踹向春柳，“要是部队打的，就说我去市里了。别人找就说不知道。”
    春柳战战兢兢地光着身子下了床，脚步一软，差一点儿跌倒。忙捂着嘴，披上棉袄跑了出去。
    关军长手握拳放在额头上，听着春柳在外面清清嗓子，接了电话。

 1201 你想要什么？

    应该是部队打来的。
    就听见春柳说了几个字“首长去市里了”然后就挂了电话，“呜呜呜......”地在客厅哭。
    关军长烦躁得很。
    抬手狠狠地在被子上捶了一下，“别嚎丧了。我他妈今天就是吃错药才上了你，过来！”
    春柳的腿还光着呢，冻得直哆嗦。
    哭哭啼啼地跑进了卧室，看着床上赤裸着胸膛的男人，吓得猛又低下头。
    弯腰捡起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往身上穿。
    平时本就怕他，这会儿自己被他那个啥了，春柳跟是吓得浑身哆嗦，眼睛突然瞥见屋里桌上的那瓶药，“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怪不得首长跟个畜生似的，原来那药被他喝了。想着早上夫人说把什么东西拿走了，春柳才明白她把那瓶药拿走了。她妈逼的这个傻老女人，她干什么翻自己的枕头啊......
    “好了，别他妈哭了！”关军长烦躁地吼了一声，也不穿上衣，坐起靠在床头，点燃了一根儿烟，狠狠地抽了起来。
    春柳软着腿，战战兢兢地站在卧室正中央，不知道该怎么办。唯有眼泪吧嗒吧嗒地不停地往下流。心里却也突然升起了一个希望，既然自己跟了他，不会把自己再赶回老家去了吧？不一定，说不定这就把自己送走！
    春柳心里七上八下，身子痛、心里苦，一时间哭得噎住了，忙紧紧地捂住了嘴。
    关军长狠狠地把烟头儿扔到地上，咳嗽了一声，看着满脸泪痕的春柳，沉声问：“说吧，你想要什么？”
    春柳吃了一惊，不由得把手放了下来。
    自己想要什么？想要什么就给什么？也是，他一个军区的首长，还不是想给什么就能给什么。
    自己要啥？对，得要点儿啥！
    不能白白地被这老家伙给上了，老牛吃嫩草，不要脸的老东西，一大清早起来就发情，就是个畜......
    “说！”关军长不耐烦了，见春柳站着不走，又开始抽烟，“钱？工作？”
    无外乎就是这两条。
    钱再多也能花完，还是让他给自己找个工作好，一辈子领工资，还能找个不错的有工作的男人，就不用回去当泥腿子了。
    见春柳咬着唇还不出声，关军长微微眯起眼。
    看着一脸涨红、满脸是泪的女人，心里一动，犯了所有男人都有的毛病，“想跟我？！”
    春柳吃惊地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已经五十多岁的男人。
    其实，看着像四十多。脸不英俊，胜在健康年轻，刚才那劲儿，能把人弄死。前两次很疼，第三回就有些舒服了......
    春柳想到这里，突然身子一软，忙又低下了头。
    关军长误会了。
    看看吧，这就是女人！被上的时候哭天抢地，弄舒服了比他妈猫儿还听话。说钱不吭、提工作没反应，一说要收她，妈的，眼睛睁大比兔子蛋还大！
    贱货，日了一回就想下一回！没沾过男人身子，被弄了几回就上瘾，可见心里也是个骚货。要不，会给豆子还有啥狗屁粉团儿拉皮条？
    ps :读者妹纸们，一定全订支持哦。

 1202 留下吧

    可见，是个骚的。出去了，还怕她恼了往外说，留着还能天天盯着她。那就留下吧。
    关军长抽着烟，眼神儿探照灯一般，上下打量着春柳。
    人不算漂亮，胜在年轻。腰身是细的、屁股是翘的、俩胸是鼓的、那里是紧的......
    春柳浑身汗湿了衣裳，见男人不再说话，转身就要走。
    “留下吧。”关军长在身后突然又说话了，“不白待你。”
    春柳脚步顿了一下，捂着脸转身飞奔了出去。
    院里没人、路上也没人，春柳推门进了自己屋子，扑在床上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关军长在屋里隐隐约约听见，心里烦躁得不行。
    也不知道今天自己这是怎么了，妈的，感觉就是吃了那个啥药似的。
    骂骂咧咧地地起床穿衣服，又去浴室就着刚才的热水洗了洗，自己去厨房找了点儿吃的。
    吃完去客厅，抽着烟看电视去了。其实心里乱糟糟地，啥也没看进去。
    想着昨天晚上苗副省长的暗示、今天早上跟小保姆的床上战，关军长一上午都没有心思干任何事，火气大得很。
    很快便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而春柳还在屋里不出来，关军长烦了。
    抬步出了堂屋，来到院中，一脚踹开春柳小屋的门，骂道：“还矫情上了，做饭去，饿死老子了！”
    春柳哭得眼睛通红，低头走了出来，一个字儿没敢说，灰溜溜地去了厨房。
    听着厨房叮叮当当地锅碗瓢盆声，关军长很满意，又去客厅坐着了，等开饭。
    春柳看着锅，烟熏火燎地有些难受，想着刚才男人的恶劣，气得“呸”地一声往菜锅里吐了一口唾沫，飞快地翻炒。
    “让你吃老娘的唾沫。猪狗一般的人，老婆也是母狗！还军长唻，娘的，就是个强奸犯！”
    突然想到上午在床上那个啥的时候，他亲自己了，早吃过自己的口水。
    春柳有些恼又有些羞，一时间更是气愤，骂骂咧咧地做好饭，用托盘端了过去。
    两人有了肌肤之亲，之间的气氛跟往常完全不同了。
    看春柳放下盘子就要走，关军长竟然有些想让她陪着自己吃。
    又怕她以后恃宠而骄，被老婆发现闹出来，还是算了。
    看春柳走路姿势有些不对，关军长身下又是一阵发紧，暗骂自己“多少年的党性都让狗吃了”，专心低头吃饭。
    吃完饭，春柳不来收拾，关军长也不喊她，自己洗漱完毕，丢了一句：“我上班去了，晚上晚点儿回来。”便大踏步地走了。
    春柳气呼呼地来屋里收拾好了碗筷，看着满桌子菜剩了那么多，骂了几句，一股脑地都给倒进垃圾桶。
    有钱是吧？那就给你浪费、败光，气死你、气死你老婆！
    收拾好了屋子，春柳关好房门，烧水好好洗了个澡。看着自己一身青紫的印迹，气得乱骂。
    唯恐关军长夫人回来发现痕迹，起身把俩人卧室的床单、被罩都换洗了。
    看着床单上点点落红，春柳咬着唇，把关军长骂了一千遍。
    浴室里还有他昨晚换下来的衣服，春柳拿着棒槌狠狠地捶打了一百遍，才泄了心头恨......

 1203 多说一个字会死啊？

    田园园一大早就上班去了。
    其实，公司规定是16号上班，大家都已经上班两天了。
    田园园算是年后第一天上班，再也不好意思迟到，来得早。
    洪梅更早，已经把田园园的办公室收拾得干干净净。
    见田园园过来了，很高兴，还忙问“过年好。”
    田园园看看屋里的布置，好几盆绿植都还活得好好地，很高兴。
    说：“我们家那位出任务去了，得半年能回来。等把家里的菜都吃完了，我就搬过来住。你给我添置点儿常用的东西。”
    洪梅一听，有些担心，“那么长时间啊。军嫂就是不容易，两地分居一年半载地不见面，这随军了还能半年不见人，可真是......天天办公室住着，吃饭咋办？不能天天买着吃，不卫生。”
    田园园摆手，“我有个电炉子，自己弄饭。天好了放在外面做，保证办公室没味儿，刮风下雨地就外面买。”
    “这也太艰苦了些。”
    “没事儿，我自己做得好吃。对了，你买东西的时候，顺便给我买个熬药的砂锅。我得吃一段中药，准备要孩子。”
    洪梅忙不迭地答应了。
    刚上班其实没多少事儿，就是生产，订单什么的都还没有来，年前各处送的货很充足。
    年后一俩月什么生意都是淡季，货下的慢得很。
    不过，考虑到很快就要给各处补货，还是安排了三班倒。再说了，等新机器来了，这些新人就得上手，不抓紧时间练练手不行。
    估计机器也来不了，田园园想着下个月再打电话问问天源公司。
    没想到刚出正月，苗壮就打电话过来，“提货！”
    田园园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狠狠地骂了句粗话，“妈的，多说一个字会死啊！”
    田园园不愿意跟这货见面，虽然可能性很小，还是安排孙副总带着人去。
    两组机器呢，第一天先弄来一组。就是生产护垫的机器，安装试车了两天。没问题了，才去提的另一组。
    两组机器都放在了二车间，一车间早就没有地方了。
    二车间的人当然高兴了，摸着蹭亮的机器，稀罕得不得了，起初还羡慕嫉妒恨一车间，现在反过来了。
    一车间的工人看着二车间的新机器、新产品，都有些嫉妒，“咱们这机器用了一年了，也该换换了。”
    被方玉莲狠狠地尅了一顿，“说什么呢？公司有钱还是怎么着？都回去给我好好干活儿去，挣了大钱换了贷款，明年自然有钱换新机器，就光看着流口水，能行？！”
    庞英兰带着销售部的人一起过来参观车间，看护垫跟婴儿纸尿裤的生产流程。
    其实不管卫生护垫还是纸尿裤，所需原料、生产工艺、生产流程、包装工序，跟卫生巾的生产几乎是一样的。
    要不，工人们怎么能那么快就可以上手呢？
    田园园跟孙副总在车间盯了两天，见没有什么问题，这才彻底放了心。
    本来还想着实在不行，就让天源公司给联系日本的生产厂家，过来给培训一下。
    想在看着，不需要。又省了一笔钱，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孙副总是个实诚人，还打电话给苗壮道谢。
    苗壮不冷不热却语气认真地说：“让田总请我吃饭。”

 1204 你认识杨洁吗？

    孙副总哈哈大笑，“好好好......没问题没问题。”
    “什么时候？”
    孙副总的笑戛然而止。
    自己不过随口这么答应了，这个苗总怎么就当真了呢？还认真地追问自己什么时候，这是真想让丽人公司请吃饭？
    见孙副总脸色不对，洪梅在旁边问：“怎么了？”
    孙副总忙对着电话说了句，“稍等。”
    捂着话筒，脸色有些为难地说：“苗总说让总经理请他吃饭，我就随口说个没问题、让了让，谁知道苗总很认真地问什么时候。这......”
    洪梅也有些傻眼，“要说人家还真是帮了大忙，请他一次也应该。不过，我去问问总经理。”
    田园园一听就皱眉。
    苗壮这个人，不说他是苗家的儿子，单说他对自己阴晴不定、正邪不分，自己就不能跟他来往。
    更何况现在赵玉成不在家，自己住在公司，更要跟他划清界限。
    见田园园摇头，洪梅忙说：“就说你不在，拖着他，过几天就不好意思再提了吧？”
    田园园想了想，“算了，我接吧。”
    田园园来到外间，从孙副总手里接过电话，“喂......”
    刚说了一个字，就听电话里苗壮冷冷地声音传来，“明天中午12点东来顺，我有事儿问你。”
    苗壮说完，“啪”地就挂了电话。
    田园园恨得牙痒痒地，对着电话狠狠地说了句，“混蛋！”
    孙副总跟洪梅都有些傻眼。
    孙副总忙说，“要不，明天我去？就说你临时有事儿来不了，他总不能起身就走。”
    田园园想着最后他那句话“我有事儿问你”冲着孙副总摆手，“算了，我去。好像是有事儿，不像是专为了一顿饭。他可不是没有饭局的人。”
    第二天中午12点，田园园准时到了东来顺，瞅了半天没看见大堂里有苗壮；以为是包间，问了服务员，也没有姓苗的客人订房。
    可见是迟到了，把田园园气得不轻，骂了好几句“没教养的东西......”
    等了十几分钟，田园园不耐烦地起身，刚出了饭店大门，就见苗壮停了车子，大步走了过来。
    田园园没好气地说：“约时间的是你，迟到的也是你，找抽呢？”
    见门口的服务员看过来，苗壮微微一笑，抬手抓住田园园的胳膊往屋里带，“宝贝儿，别生气，下回不会了。”
    给人的错觉是一对恋人闹别扭！
    田园园登时黑了脸，抬脚就冲着苗壮踢了过去，“找死呢？！你给我嘴巴放干净点儿！”
    苗壮挑眉，举起双手，“好了，已经迟了，赶紧进去吧。”
    田园园转身就要走，俏脸阴沉，嘴里也没有好话，“滚！”
    苗壮抬手，又一把拉住田园园的胳膊，眼睛看着田园园，俊脸笑得无害，“你认识杨洁吗？”
    这名字耳熟，却一时没想起来是谁，田园园一愣，“不认识。”一甩手又要走。
    苗壮挑眉，“师大的。”
    田园园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英子？哦，我家.....妹妹。你怎么认识她？”
    见田园园一脸警惕，苗壮“噗嗤”笑了，英俊的脸上满是玩味儿，“不如边吃边聊？”

 1205 废话真多

    两人进了包间，苗壮拉开椅子，让田园园坐下，反而不说话了。等服务员进来，慢悠悠地看着点菜，嘴里还说：“既然是你请客，那就我点菜，贵的不许心疼。”
    田园园不理他。
    想着英子一路心事重重的样子，难道这个男人对英子做什么了？不会吧。俩人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有交集。
    苗壮打发走了服务员，抬眼看着对面一脸警惕跟疑惑的田园园，笑了，“怎么？很奇怪？”
    田园园冷哼了一声，“有什么奇怪。”
    “就是，有什么奇怪。男未婚、女未嫁......”
    苗壮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突然不说了，端起杯子优雅地喝起茶来。
    人长得不错，学历也高，坐着不动，倒也有一股子贵公子的气派。虽然跟陆铭、顾鉴不能比，但是看着倒比顾中原还要优雅一下。可惜，做事让人咬牙切齿。
    “怎么，看入神了？”苗壮突然抬起眼眸，视线当即锁住田园园的视线，“比你家那位咋样？”
    “云泥之别。”田园园毫不客气。
    苗壮轻笑一声，“也是，你家那位本就是乡下泥腿子出身......”
    “苗壮，你给我闭嘴！”田园园变了脸色，起身要走，“我为什么要在这里跟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说话？”
    苗壮看着田园园怒气冲冲地背影，好整以暇地往椅子上一靠，不紧不慢地说：“不是因为杨洁吗？”
    田园园果然站住了脚，转身看着苗壮，“对了，你是怎么认识杨洁的？”
    “站客难打发，坐下来好好聊聊嘛。”苗壮身子前探，俊脸似笑非笑，“不怕你连累了她吗？”
    田园园又急又怒，转身回来，一把拉开椅子坐了下去，大眼瞪着苗壮，咬牙切齿地道：“你敢！”
    “哈哈哈......”苗壮坐直了身子，笑了一会儿，说：“紧张什么嘛。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跟你打听一下她，或许关系到她的终身大事呢，你是人家姐姐，不该在这花上几分钟吗？”
    田园园脸都红了，“别卖关子了，给我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儿。”
    “哦。”苗壮拉长了声音，正要说话，门口服务员进来了，“你们的菜来了。”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等服务员上了锅底、肉、菜，关上门走了，苗壮才笑着说：“对着美女，我今天可要大快朵颐了。既然请客吃饭，就该有个主人的样子。”
    田园园皱着眉头，“少废话。”
    “真不可爱。”苗壮看着田园园，“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有人还闹得死去活来地。啧啧啧......”
    田园园“嚯”地站起身来，“你说不说？不说我问英子也是一样，别给脸不要脸，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你！”苗壮脸上的假笑再也端不住了，瞬间黑了脸，一拍桌子，“不想杨洁死，给我乖乖坐下！哼，什么女人嘛这是。”
    田园园忍了一口气，坐了下来，“到底说不说？”
    苗壮看水开了，夹肉开始涮，“别吃边说，我饿了。就算你秀色可餐，到底也不是我该吃的人。好了，等我吃着给你说着，对了，啤酒要不要？女人可以喝点儿，我不嫌弃的。”

 1206 撒谎

    “滚！”田园园不动，瞪着苗壮，显然已经没有耐心了。
    苗壮这个男人，阴晴不定，自己可真是捉摸不透。不知道他这么拖着，一定要跟自己吃饭，到底是什么意思。
    “别急啊。”苗壮蘸着小料，“嗯，不错、好吃，不愧是名店，你尝尝。你吃一片，我就告诉你一句话。不吃，我可一个字儿不说。杨洁还有陆铭，都是你最关心的人，我没说错吧。”
    田园园皱眉。
    怎么这里还有陆铭什么事儿？快被他搞疯了。
    田园园说实话也有些饿了。
    任谁到了中午1点没吃饭，在饭店里面对满桌美食，会无动于衷的。何况，田园园本就是个美食家，从来不辜负美食的。
    田园园干脆拿起筷子，夹起来肉也开始涮，“说吧。”
    “对啊，这才乖嘛。”苗壮一脸赞赏地看着田园园，把自己投入锅底的肉夹起来，要给田园园放到面前的小料碗里。
    田园园抬眼瞪过来，“你给我老实点儿。”
    “好。我老实点儿，我最听美女的话了。”苗壮慢悠悠地缩回了筷子，自己蘸了蘸料，放入嘴里。
    见田园园气鼓鼓地马上就要发飙，苗壮挑眉。
    “你这女人，真不可爱，就不能吃饱了再说话嘛，真是服气！好了，别瞪了。眼本来就大，再瞪，眼珠子就掉出来了，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你再不说，我可真没有耐心了。”
    “好好好，我说我说。”苗壮一脸无奈，眼睛里却满是宠溺，看得田园园阵阵恶寒。
    “我有个同学在师大，过年一起喝酒，看我单身挺可怜的，要给我介绍对象，就是杨洁。”
    “什么？！”田园园吓了一跳，随即咬牙切齿地道：“你这个同学可真是个神经病，吃饱了撑的管别人的事儿。”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苗壮一脸不赞同，“我二十多岁正当年，没老婆夜里难过，人家饱汉知道饿汉子饥，我感激不尽呢，你怎么这么心狠，我打一辈子光棍儿，你有什么好处。难道？你喜欢我，不想让我娶老婆？！”
    “噗--咳咳咳--”田园园气得差一点儿呛死，咳嗽了一阵，脸涨得通红，一手指着苗壮，“你你你......可真不要脸！”
    “切！我就是过来找你打听打听，果然认识她啊。嗯，也是凉县三湾公社多大个点儿，看来，不仅认识，关系还不错。真是你妹妹啊？要是跟你一样漂亮，我可就上了啊！”
    田园园听不得这个“上”字，不知道苗壮这个时候说出来这个字儿，到底是什么想法，还是心理十分不爽。
    “不是亲妹妹，是个关系不错的朋友的妹妹。”田园园唯恐苗壮真的欺负英子，忙说了许多不好听的。
    “长得不漂亮，乡下姑娘又没有什么气质，绝对不是你喜欢的类型。而且，她不太吉利。你不知道，她有个姐姐，死得很惨。算命的都说是她防的，说不定还命硬克夫呢。”
    “这样啊，那就算了。”苗转挑眉，“要是跟你长得差不多，我还打算处处试试，你这么一说，我还就算了。”

 1207 舍得不舍得

    “长得不漂亮的，我可不要。带出去丢人，要是你这样的还差不多。中用不中用且不说，带出去起码有面子。也难怪陆铭为了你要死要活的......”
    “苗壮！！！”田园园气得端起水杯就要往苗壮脸上泼。
    苗壮一把抓住田园园的胳膊，俊脸黑沉，“别逼我用强！否则，可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田园园动了两下，没得逞，杯子里的水倒撒了不少，眼睛怒视着苗壮，田园园气得脸色紫涨，“没教养的东西，再敢乱说一个字，看我不把这锅汤浇你头上！水杯还便宜你了。”
    “嗯，我知道了。”苗壮看田园园不会再动，慢慢松了手，见田园园放下杯子，才放了心，嘀咕着：“就说你这个女人是个泼妇、母老虎......”
    见田园园咬牙切齿地，唯恐她起身就走，苗壮耸耸肩，及时抛出了田园园关心的第二个问题，“陆铭走了你知道吗？”
    田园园拿着筷子的手一顿，眼睛疑惑地看过来，“走了？往哪走？我不知道。”
    “回京城了。”苗壮耸耸肩，“离职了，搬家了，不会回来了。全家都走了，家都搬空了。”
    “是吗？”田园园微微皱眉。
    还真是不知道，也没有说什么，不过这是顾家的事儿，跟自己没有啥关系，可惜临走该说句“保重、再见”的。
    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陆铭那个人当真不错。帮自己不少忙，除了对自己有点儿那啥心思之外，其余都是完美的。
    苗壮见田园园半天不说话，挑眉，揶揄道：“舍不得了？”
    “少废话。”田园园怒视着苗壮，“别在这胡说八道。他脱离你的魔掌，我替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有什么舍不得的。”
    “切，舍得还是舍不得，你自己知道。”苗壮看着田园园的眉眼，似笑非笑，“赵玉成知不知道呢？”
    田园园抬脚一下子就踢过来，“你给我闭嘴！想死说一声。”
    “我想欲仙欲死！”
    “你这个......”田园园气得眼前阵阵发晕，猛地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怒吼：“真他妈是个混蛋！”
    苗壮哈哈大笑，“哈哈哈......明明是你说的嘛！想死说一声，我说了，你又不高兴；好了，我不说了。坐下吃饭，乖哈。”
    “吃你个头啊吃！”田园园气呼呼的抓起自己包，转身就走，“你自己吃光吧，撑死你个王八蛋！”说完，气愤地拉开门走了。
    苗壮看着被“砰”地一声关上的房门，猛地沉了脸。
    田园园到前台付了账，怒气冲冲地出了饭店，看着外面开始有了上班的人流，转身朝公司走去。
    一路气得不轻，苗壮这个狗杂种可真是个混蛋。一顿饭没吃，倒被他气饱了。
    陆铭走了就走了，跟怎么本就没什么。说起来，连朋友也算不上，自从知道了他有那心思，就跟他很疏远了。
    英子？要是这个混蛋说的是真的，可也太巧了些。
    为了气自己，苗壮故意找英子的麻烦？也不至于吧？
    她又不是自己的什么亲人，再说了，她在东洲上学，自己也是刚知道的。

 1208 记住，你男人叫苗壮

    英子来东洲才半年，关在校园里，根本不会认识苗壮这样的人。
    难道真是巧合？她有个什么老师是苗壮的同学？想给他介绍英子？
    家庭地位也差得太多了，英子又不是什么天仙美女，漂亮都算不上。不应该呀！
    田园园觉得不对劲儿，还是小心为妙。看看站牌，田园园坐上了去师大的公交车。
    下午还没有开始上课，英子见田园园来了，当然很高兴，又有些过意不去。
    “园园姐，这才分开几天啊，你就来看我，我又不是小孩子。”
    “我也是没事儿，随便走走。”田园园拉着英子来到宿舍楼不远处的小亭子，坐下，闲扯了几句，问英子，“英子，在学校谈对象了吗？”
    “没有。”英子还有些不好意思，“刚来半年，人还没认全呢。再说，我们师范学校，男生少啊。”
    田园园点点头，“哦，哪有老师给你介绍对象吗？”
    “怎么可能？”英子有些诧异，“我们校规都不让谈恋爱呢。有偷偷谈的，跟搞地下工作似的。老师们怎么可能给我们介绍对象，不是鼓励我们谈恋爱吗？”
    田园园一想也是。
    别说现在，就是几十年后的大学，大部分大学也不是很乐意大学生们谈恋爱。
    虽然国家法律规定大学生可以结婚了，但是对于大学生恋爱这块儿，学校、辅导员还是很紧张的，总怕出事儿。
    田园园最后问了一句，“那你也不认识苗壮吧？”
    “苗壮是谁啊？我不认识，没听说过。”英子一脸诧异，“这人是谁？”
    “哦，你不认识就算了。”田园园笑笑，心里放松了许多，看看表，“时间不早了，我走了。有啥事儿就去公司找我，没钱了一定说话，别太节省了。”
    “我知道了，园园姐。”英子很高兴，送田园园出了大门。
    田园园握着英子的手，又叮嘱了几句，上了公交车走了。
    不远处黑色轿车里的苗壮，挑了挑眉。
    果然关系不错啊。看田园园走了，苗壮开门下车，追着英子就赶了上去。
    想着她的小名儿，苗壮轻笑了一声，在她肩上一拍，“英子。”
    在这里能听见叫自己小名的可不多，肯定是自己家乡的人！
    “嗳。”英子高兴地转脸，看见是苗壮，吓得立即尖叫一声，“啊--”
    “看见我这么激动？想我了？”苗壮一把握住英子的小手，似笑非笑，低头在傻楞着的英子耳边低语，“还是想让我上你？！”
    英子吓得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本能地看了一眼田园园消失的方向，眼泪“唰”地下来了，“......”
    嘴唇哆嗦得说不出话来。
    苗壮很满意，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附耳低语，“记住，你男人叫苗壮！”
    “......”
    英子眼睛瞪得不能再大，直愣愣地看着苗壮。
    这个名字不就是刚才园园姐说过的名字吗？原来就是这个王八蛋！！！
    英子从最初的惊吓中反应过来，条件反射般地抬脚就踢，“我杀了你这个狗杂种！”
    苗壮不动，硬受了这一脚，似笑非笑地看着英子，“嗯，不错，脾气都一模一样。上了你，很有成就感。好了，宝贝我走了。”

 1209 小丫头吃胖了

    英子呆呆地看着苗壮转身而去，猛地蹲下，捂着脸痛哭失声。
    这个天杀的，大白天地竟然敢找上门来了。是跟着园园姐一起来的吧？
    要是自己去告诉园园姐，她会不会帮自己？
    看样子她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要不，也不会问自己认不认识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自己一个刚上大学的乡下丫头，什么也不懂。警察都怕苗壮，自己还能去哪里伸张正义？除非跟他同归于尽，已经没有别的更好地法子了！
    英子神思恍惚地回到学校，室友们正要去上课。
    见她的样子，还奇怪，“不是你姐姐来找你了吗？该高兴的，你哭啥呢？”
    英子擦擦眼泪，“哦，我刚才上楼崴脚了，疼得。你们给我请个假，下午我不去上课了。”
    室友们答应着走了。
    英子“噗通”一声躺在床上，哭了一下午，思来想去不知道该咋办。
    除非自己搬出去住，可是学校规定不允许，除非家在这里......
    英子突然站起了身，冲到校外，找个公用电话，给供销社打了过去，“爸......”刚说了一个字，差一点儿哭出来。
    英子忙捂住话筒，咳嗽了几声，清清嗓子，装出很欢喜的语气说：“爸，是我英子。没事儿，爸，你别紧张，是好事儿。”
    “路上听园园姐说，她在东洲认识几个有权势的人，问你愿不愿意调到省城。要是愿意，她给你找找人、托托关系，说不定能办成。”
    “爸，你就考虑一下嘛。人家一个人在这里，一直想爸爸妈妈......我还得上四年，那么长时间，你们不想我吗？好，爸，你跟妈商量一下，过几天我给你打电话啊。再见！”
    ......
    过几天英子打电话过去，杨主任只是敷衍地说“考虑考虑。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儿，调动工作哪那么容易？”
    田园园要是有关系，就不会来找自己这个农村供销社主任了。
    听爸爸根本没当回事儿，英子失望极了。
    好在，苗壮好久没来找，英子渐渐又放下了心。
    一晃两个月过去，五一到了，放了一天假。
    田园园一个人也没有什么意思，凤娟跟梁梦雪都得看孩子，便又过来找英子一起逛街。
    英子见了田园园当然高兴得不得了，又心有余悸地看看她身后老远的地方见不到那辆黑色红旗轿车，才放了心。
    田园园上下打量着英子，“咦，小丫头吃胖了呀，学校食堂伙食不错。”
    “嗯，刚来不习惯。过了年就觉得好吃了，这两个月觉得饭菜特别香，每顿都吃得不少，这不，就吃胖了。我觉得我的腰都没有了，就连小肚子都鼓起来了，嘿嘿。”
    “吃吧，你才多大，还长个子呢。”田园园拉着英子，“该换季了，好多新衣服都上了。你胖了，以前的衣服都不能穿了吧？你看上什么，我给你买。走，逛街去。”
    这个时代，新款上市很慢，都是到了季节才有。所以，去早了，还买不到。五一的时候天热了，才有短袖什么的卖。
    两个人到了百货大楼，直奔女装柜台。
    顾客很多，每一款样品就一件，被大家试来试去，等的时间长，大家都有些着急。

 1210 关军长不是找死呢吗？

    田园园是个急脾气，不耐烦这么多人挤挤挨挨地等着，报了自己跟英子的尺寸，一鼓作气买了好几身儿。
    英子要付钱，都被田园园挡了回来，“等你上班挣工资了再自己掏钱，现在听我的。”
    两个人大包小包地买了不少，中午吃饭也是田园园掏的钱，逛了一天，俩人累了，去电影院看电影权当歇歇脚。
    等俩人回去的时候，天都已经擦黑了。
    田园园坚持把英子送到学校，“学校门口有公交车，我回去也方便。”
    看田园园在师大门口上了公交车，英子才转身往校园走。
    不知道怎么了，总感觉有双眼睛盯着自己似的。
    突然想起苗壮那个男人，英子吓得头也不敢回，加快脚步，身后有鬼似的跑进了校园。
    不远处车里的苗壮看着英子的背影，轻笑一声，耸耸肩，开着车走了。
    这俩女人，活得挺开心嘛。
    没几天便是周日，田园园回了部队大院。
    关军长家正吵闹得厉害。
    不知道什么事儿，好像是关军长夫人在骂、春柳在哭，间或顶嘴。
    只是不清楚说话内容，听着关军长夫人挺生气的样子，还听见关军长压抑地低吼。
    田园园摇头，抬步走了。
    回家把衣服被褥什么的都拿出来晒洗一遍，一天便过去了。
    傍晚吃了晚饭，梁梦雪抱着孩子过来闲扯，神神秘秘地对田园园说，“你这俩月不在家住，都不知道，关军长家出大事儿了。”
    田园园好奇了，“什么事？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就听见他们家好像在吵嘴的样子。”
    “刚才？呵呵，这一个月天天吵。”梁梦雪撇嘴，“不知道啥事儿。总归不是好事儿，凭感觉，是春柳的事儿。现在关军长夫人一提春柳，就咬牙切齿地。”
    “那怎么不赶她走？”
    “这就是问题所在。”梁梦雪有些得意，“你想想，女主人要赶、男主人不让，这说明什么？”
    田园园大吃一惊，“难道春柳她跟关军长......不应该吧。春柳一个乡下出身的小保姆，关军长会看上她？位高权重的。”
    梁梦雪一瞪眼，“年轻漂亮就行。现在还说什么身份不身份，又不娶回家，要什么门当户对。真要娘家是大户，还有这事儿？”
    田园园皱眉，“这可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切，要不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梁梦雪说：“你知道我家为啥从来不请小保姆吗？我婆婆宁愿不让我上班，也不找人做饭洗衣服，就是为这。”
    “听说，以前有跟小保姆那啥，被开除军职、赶回老家的。你说说，要真是这事儿，关军长不是找死吗？不知道他的位置多少人盯着。”
    田园园有些幸灾乐祸，“呵呵，要是被捉奸在床就好了。”
    梁梦雪指着田园园，笑，“你还挺坏的哦。”
    田园园也笑了，“你不知道，我讨厌他们家。最好是这事儿，要不，其他事儿还不足以让他倒台呢。”
    这个时候，生活作风问题是大事儿。
    ps:还有哦，接着看哈，今天大爆发

 1211 投鼠忌器

    虽然现在改革开放，西方的很多不良习惯已经在社会上开始蔓延，但是军队里还好些。
    包养女人、搞第三者的，还是少数。毕竟军队里女人少，又是纪律部队。
    没想到啊，关军长他竟然敢弄这，呵呵呵......
    不过，这种事不捉奸在床，不好定性的。
    或许是关军长夫人已经发现了？这才闹了起来，考虑到家里的利益，也不过是在家里闹，不敢弄出大的动静来？
    田园园真相了......
    关军长家。
    春柳坐在沙发上，看着气得一脸紫涨的关军长夫人，小声抽泣着，“我......又不是我主动的。你为啥老是打我？”
    关军长夫人上来就是一脚，粉脸扭曲着，低吼着骂道：“母狗不撅腚、公狗不敢弄。不是你这个骚浪货岔开腿，他能弄你？”
    “这会子来我跟前说这话，不要脸的贱骨头，一看就是个骚狐狸！当初还装的清纯大姑娘，不知道被人家弄过多少回，在老家蹲不住才出来卖的吧？我咋恁糊涂就把你留下了......”
    关军长烦了，“天天颠来倒去就是这几句话，烦不烦？想把她赶出去，给她钱就让她走，说那么多干什么？！”
    关军长夫人气得把桌子拍得“啪啪”响，“你说得好！这会子说把她赶出去，当初我要赶的时候，是谁说要留下的？还找得好理由，说什么马上过年了，家里不能没人。”
    “说，是不是年前你俩就弄过了？春柳你这个骚烂货，我两个儿子，是不是都勾引过了？还是没勾上儿子，就勾引老子？”
    说着，抬手就给春柳一个耳光，“说话呀，哭你妈个头！看见就想弄死你！”
    春柳不傻，眼睛红肿着看向关军长。
    俩人自从第一次之后，便有了第二次。这种事情，是会上瘾的。
    一个贪图女人年轻紧致的身子，一个贪图权势富贵的生活，经历了最初的痛苦挣扎之后，渐渐地便想开了......
    春柳气呼呼地一把把衣服领子扯开，怒吼道：“你们打死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关军长夫人怕的就是这个。
    关军长位高权重、政敌不少，真要是爆出来这样的丑事，别说他的权势富贵，就是两个儿子都得受影响。自己后半生的舒适安逸更别提了。
    万一逼急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春柳一根麻绳吊死在院门口，别说整个军区舆论大哗，只怕敢上党报、军报！
    到时候，自己儿子、孙子，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投鼠忌器，真是关军长夫人目前的现状。
    看着夺走了自己幸福的小保姆，关军长夫人恨得食其肉、寝其皮，却不敢下实在狠手。
    万一她破罐子破摔，真自杀了，她贱命一条，死了不要紧，自己一家，连儿子媳妇、孙子孙女八口子人呢，都被她给害了！
    关军长轰走了吵吵闹闹、哭哭啼啼地两人，打开电视看起了军事频道。
    前线隔三差五就有消息传来，败少胜多，但是一直没有大的胜利，队伍都急了。
    战士们不太适应南方雨季湿热的气候，战斗力受到了一定的影响，是不是该自己动手的时候到了？

 1212 你哪来的药？

    春柳气呼呼地回了自己屋子，一屁股坐床上，一边查看自己胳膊上被关军长夫人拧得青一快、紫一块地，一边把关军长夫人暗暗骂了一千遍。
    这以后天气热了，换了短袖，伤痕遮也遮不住，被人知道了可怎么办？
    春柳咬着唇，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呼地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去了堂屋。
    也不理正在客厅看电视的关军长，直接进了关军长的卧室。
    关军长夫人正气得躺在床上揉胸口，一边揉着一边骂着。
    就听春柳怒气冲冲地走进来，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说：“别冤枉我，竖着你的耳朵给我好好听着。以后再敢打我骂我，我就去法院告他强奸！”
    “当时，是他给我下了药，我没有抵抗能力才被他给弄了。哼，到时候看谁好看？”
    关军长皱眉。
    细细想着，当时自己是有些奇怪，不像是正常表现。时间长了也没想起来这回事儿，难道当时自己真是吃了什么不好的药了？
    这个春柳，这么说，倒是栽赃陷害自己给她下药。可真不是个善茬，正头夫人还被她威胁了？
    关军长夫人一听，“腾”地就坐了起来，“你说啥？好你个春柳，现在还敢血口喷人了？你也不想想，当时不报案，两个月了才说强奸你，谁会信？还说啥给你下了药了？哈，你电视剧看多了吧？”
    春柳见关军长夫人不怕威胁，关军长在外面装没事儿人，也恼了。
    “哼，那回你拿了我的维生素药瓶子，里面就是那种药。你是不是给首长喝了？他像个发了情的公狗一样，把我弄了三回！”
    “血都淌了一床，我命大才没死！你问问他是真是假！妈的，老女人，你给我听着，你再敢动我一指头，看我不都给你捅出去！谁怕谁！”
    关军长夫人气个倒仰，一时间没抓住春柳说话的重点，只顾报仇，一叠声地叫关军长“过来打死这个小浪货......”
    关军长把电视机关了，来到卧室，问自己老婆，“那天你给我喝的水里下啥药了？”
    关军长夫人愣住了，半天没想起来，“啥时候的事儿？我咋不记得了？”
    春柳白了关军长夫人一眼，“脑子！我的维生素瓶子你拿过没？那里面都是白面儿，你是不是给他喝了？”
    “嗯。”事情隔了两个月，关军长夫人终于想起来了，“维生素能有那效果？你这个小浪女人，别推卸责任，就是你勾引男人！”
    “哼！我勾引男人？”春柳鄙夷不屑地“嗤”了一声，“勾引也勾引赵玉成那样年轻有为、漂亮英俊的，谁稀罕老头子？！不是那药顶着，能不能硬起来还不一定呢。”
    “你给我闭嘴！”
    关军长突然被嫌弃了，还是如鲠在喉的那个副团赵玉成。
    关军长面子上下不来，本来还护着她，现在也没心思了，黑着脸怒斥春柳。
    “说，那药你是从哪里来的？我不信你个小保姆有本事弄到那种药。谁给你的？是不是赵玉成让你勾引我、祸害我们家的？”
    关军长夫人白了脸，“啥？不是维生素？”

 1213 跟她和平相处

    春柳哼了一声，“要是赵玉成倒好了，起码我还有利用价值，以后还能攀上这高枝儿。人家老婆漂亮，咱就不想别的了。”
    “可惜，人家看也不看我一眼。也就配伺候你们俩这样的！别冤枉人了，我可不能把他也得罪了，说不定以后还得靠着人家给我平反呢！”
    又被嫌弃的关军长恼了，抬手就给春柳一巴掌，“你他妈给我老实交代，到底哪来的那东西？”
    关军长手劲儿大，又正是气头上，一巴掌把春柳给扇倒在地，鼻血都流了出来。
    见男人打了，关军长夫人立即壮了气势，上去就踢春柳，“快说！”
    春柳狠狠地瞪着两人，大声说：“就会欺负我这个乡下来的小保姆，有种去弄苗家，这药是张素芝给的！”
    关军长跟关军长夫人大吃一惊，随即就是不信。
    关家跟苗家是世交，怎么可能会害自己家？他们一点儿得不了啥好处不说，在部队里的好些事儿，苗家还得求着关家呢。
    “不可能！”关军长夫人第一个出声，“不要脸的烂货，还想挑拨离间，让我们两家斗，你好看着我们受屈？想得美！”
    春柳从地上爬起来，怒气冲冲地说：“有种给张素芝打电话，要不，把她叫过来，我跟她当面对质！我要是有一个字儿的瞎话，让我天打雷劈、死无全尸！”
    关军长跟老婆相互看了一眼，关军长老婆去打电话，关军长问春柳，“给你药，让你勾引我？”
    也不是没有可能。
    自己睡了小保姆，是丑闻一件，苗家掌握了这个，以后不给自己家送礼买东西，自己也得乖乖给苗家办事儿！更何况，这回办的是件大事。
    钱，自己不缺；权势？自己这年龄，也差不多到顶了。
    或许，只有抓了把柄，自己才会老老实实给他们办事儿，闹出来也不会暴露他们？
    哼，睡了自家一个小保姆，还不至于就弄住自己。社会上头头脑脑们，养着女人的多了，有些孩子都生下了。
    不碍着谁的路，大家心知肚明，馒头别说窝窝，都好不到哪里去！各人屁股上的屎都擦不干净，苗家现弄关家？得会儿呢！
    “那倒不是。”春柳把张素芝给药让害田园园的事儿给说了一遍，关军长半信半疑。
    春柳赌咒发誓地说：“是真的。赵玉成把苗壮胳膊都打断了，还有田园园，打过苗苗。你想，苗家是什么人家，能被两个泥腿子欺负了？”
    “这可是张素芝的原话。我也是气不过，都是夫人挑唆地。说田园园什么不买她的账了，啥的。我收了张素芝的礼物还有钱财，答应给她下药。”
    “这不，我还没有动手呢，就被夫人把要拿了去。要不会她自己爱占小便宜，至于给你吃了？害的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地，我这一辈子可靠谁？呜呜呜......”
    趁着关军长夫人在客厅打电话，春柳当然得给关军长一个柔弱的印象，可怜巴巴地看着关军长，两眼通红、泪流满面。不敢大声哭，憋得咯一下咯一下地。
    关军长到底是个男人，被自己上过的女人这么一哭一闹，豪气顿生，低声说：“你别哭了，你受的委屈我都知道。你跟她和平相处，别闹得鸡飞狗跳地。让外人知道了，全家都玩蛋。我倒了，更没人依靠了。”

 1214 承认吧

    这话及时安抚，也是保证跟承诺，春柳顿时找到了靠山，忙擦了眼泪，“我听你的。”
    见春柳很懂事的样子，关军长老怀甚慰，拍拍春柳的肩头，背着手走了出去。
    关军长夫人在客厅里，正笑眯眯地跟张素芝打电话闲扯。
    家里越闹这种事儿，正室越怕别人知道，太丢脸了！
    见俩人从卧室出来，关军长才话锋一转，说起来正事儿，“小张啊，我们家春柳这个死丫头，不知道在那弄了一瓶子维生素，说是你给她的？”
    张素芝一听，心里咯噔一下。
    春柳那个蠢货，这都多久了，一直没弄成事儿，还被主家给抓了？
    听关军长夫人言辞凿凿，张素芝也没否认。反正，关家也不喜欢赵玉成跟田园园两口子。
    家里苗壮跟苗副省长都在呢，保姆也在客厅，张素芝干脆对关军长夫人说：“明天有空没有？我去找你当面说。”
    关军长夫人转头看关军长，见他点头，忙说：“好啊，明天中午来我家吃饭吧，好久也没有来了。”
    “行。”张素芝痛快答应，放下电话，说苗壮：“明天中午我去你关伯伯家。苗壮，你开车送我。你爷俩吃饭吧，别等我了。”
    苗副省长想着自己给关军长说的事儿，这么长时间也不见动静，有心问一下，说：“明天中午我尽量赶过去。”
    苗壮一想起来田园园那个女人，就笑了，“行，没问题。饭点儿去的，我也跟关伯伯喝一杯。”
    张素芝很喜欢儿子愿意跟长辈们交流，高兴地一拍苗壮的肩，“我的乖儿子哦！”
    可惜，等苗壮到了关家，问了春柳才知道，田园园已经好久不在家住了。
    春柳看着赵玉成家的方向，说：“听说去住公司了。她天天上班，爱人又不在家，是我我也不来回跑。你有事儿，给她公司打电话呀。”
    苗壮笑笑，“嗯。”
    心里有些遗憾，要不，自己找过去，那个女人会不会拿铁锨把自己拍出来？不过，她一个人住公司，青春年少地，不寂寞吗？
    ......
    饭桌上当然说不了什么事儿。
    苗壮也不耐烦跟这些人一起坐着，田园园不在，苗壮有些无聊，转着转着，便干脆一个人去操场了。
    关军长跟苗副省长在客厅小声说话，聊着如何收拾赵玉成。
    而关军长夫人则带着张素芝，去了春柳的小屋。
    她跟关军长的事儿，当然是不能说的。
    进了屋子，见春柳的屋子收拾得很干净，虽然小，但是东西都布置得井井有条。
    张素芝先夸奖了一通，引得关军长夫人“嗤”地一声，“一个小保姆......”
    春柳不爱听，但是不敢当面驳斥，只得跟张素芝说话。
    “我们都讨厌那两口子，说给她点儿颜色看看。给了我这个，我还没来得及用呢，就被我们夫人发现了。说我这个那个的，你看看，我身上都是她打的！”
    关军长夫人立即呵斥春柳，“看你干得啥事儿，我没弄死你就好了，你还敢给我乱告状。”
    春柳不理关军长夫人，只给张素芝说话，“张主任，我不会撒谎，说实话，我们夫人不信。您来给评评理，我手里的那瓶维生素，是不是你给的？”

 1215 你给我安分点儿

    张素芝此时并不害怕担责任，立即承认了。
    “是的，你们春柳的那药是我给她的。想着让那个女人丢丢脸，谁知道你家春柳是个好孩子，愣是不敢弄这事儿。这不，还给你找麻烦了。可真是的。”
    这话一说，关军长夫人吓了一跳。以为张素芝知道了关军长跟春柳的丑事，不过再一想，不可能啊。
    春柳绷着脸，不说话了。
    管她怎么想，反正自己该说的说完了。只要有人把这事儿给背了，就没自己啥事儿。
    见张素芝果然承认给春柳那药是为了弄田园园，关军长夫人反而高兴了，笑着说：“你说你，还会想这主意，可真是的。”
    张素芝问：“那药呢？该失效了吧？”
    春柳跟关军长夫人相互看了一眼，这回倒是异口同声地说：“失效了。”
    “不行，我再去医院找人开点儿去。”张素芝咬牙切齿地，“不弄她一回难看，我死不瞑目！”
    春柳忙说：“我看以后别弄了吧。她现在不在这住，住市里了，一个月也不见得回来一趟。见一面都不容易，我还咋给她下药？”
    “哦，这样啊。”张素芝不傻，见苗家打了退堂鼓，立即改了口气，“我知道了，那就放她一码。”
    在市里住了？呵呵，那机会更多了。
    自己这么一说，以后那个女人出了啥意外，关军长也不会怀疑苗家。
    ......
    大部队开拔了，军营空了不少，人气不旺，没意思。
    苗壮一个人当然有些无聊，在操场逗留了一个小时，估计也说差不多了，便溜溜达达地回来了。
    见儿子回来了，苗副省长跟张素芝也都说完了事儿，便上车走了。
    把两人送到单位，苗壮开着车子去了丽人公司。
    田园园这个女人，不是个好东西。不仅给自己公司拖欠货款，还敢对自己不敬，让孙副总找别人谈业务，很是该死啊。
    门岗却说“我们田总去谈业务了，刚走。”
    苗壮不能等一下午，只得去了天源公司。
    秘书说：“陆总下午一上班就给你来电话了，让你给他回一个。”
    苗壮点头，“知道了。这小子还想着我呢，该不是有事儿求我吧。”
    打通了陆铭的电话，陆铭说了几句生意上的事儿，拐弯抹角地开始打听田园园的消息，“丽人公司那笔业务顺利吧？”
    “切。你直接问，我收拾田园园了没有，不是更好回答？”
    “苗壮，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不知道。”
    “苗壮，别兄弟做不成。你知道我只在意她一个人。赵玉成不在，你给我安分点儿。”
    “我没收拾她，我收拾她妹妹，你管不？”
    “她哪有妹妹？你说赵月丽，赵玉成的妹妹？”
    “切，你还知道得不少。赵月丽是吧？等她哪天来东洲了，我再收拾她。现在还懒得跑过去，太远了。”
    “那你说田园园的妹妹，是谁？”
    “你不是说她没有妹妹吗？紧张个啥？”
    “我太了解你了，你既然开了口，就是已经有打算了，或许已经下手了。我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妹妹，或许是表妹或许是朋友的妹妹，总之有这个人就是了。”

 1216 陆铭撤资

    “放心吧，没事儿的，就是吓唬吓唬她。是她一个朋友的妹妹，在师大上学呢，逗了她两回。就这。”
    “你最好别弄出什么事儿来，否则，我饶不了你。”
    “切，为了不想干的人，你要给我绝交了是吗？只要不弄出人命，你就别管我。”
    “你这混蛋！闲的你。有空来京城看看吧，听说苗苗在学校成交际花了，跟社会上乌七八糟的人也有来往。出事儿了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成交际花也是你害的。你俩要是谈着，还有这事儿？有空给我盯着她。”
    “我没空。这还是别人转述的。”
    “我这边也忙得很。你走了，我少了左膀右臂，忙得分身乏术，哪有时间去管她？再说了，年轻不作什么时候作？”
    “有你这话，我更不管了。好了，记住我的话，再见。”
    “喂喂，等等。我还没有问你的生意呢。咋样？就是开房地产公司了？”
    “嗯。先试试，不行再换。反正也是个新行当，摸着石头过河。”
    “切，你还有弄不成的？”
    “对了，说到公司，我这边还有点儿资金困难。天源公司里顾家的股份，给我撤回来。”
    “啥？你这混蛋，人走了，现在把钱还要带走？你这是釜底抽薪，不给！”
    “哼，你敢！给你说了啊，限期三个月，给我转回来。要不，我可饶不了你。”
    “入股了哪有撤资的？你找下家啊，转给他！”
    “你找吧，东洲，我这半年都没有打算回去。你自己看着办吧，记住，最多三个月，我这边资金缺口很大。”
    “顾家缺钱？笑话！四大银行哪个敢不买你的账？你这是为难我呢。”
    “没跟你借钱就是好的了，顾家的钱顾家人用，天经地义。你别在这废话了，赶紧办去吧。”
    “混蛋！”
    苗壮狠狠地骂了一声，“砰”地挂断了电话，等着电话机挥拳头，“死顾二！”
    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找谁，想着顾中原也是顾家的人，问问这货咋想的。
    岂料顾中原一听这事儿，拍着桌子大笑，“哦哟，你俩最好打一架，看谁胜谁负。我只管看热闹，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别拉我哈。”
    说完，“砰”地把电话也给挂了。
    苗壮气呼呼地拍着桌子，“烂顾三。”
    顾家有钱人多得是。
    苗壮又给顾鉴打电话，顾鉴正好在呢，一听这事儿，也不管。
    “顾家的钱我是不管的。我十几岁出来当兵，经济上早就独立了，跟顾家没牵扯。想把股份转给我？哈！我的钱是有不少，昨天都被陆铭弄走了......”
    苗壮气得一拍自己的头。
    傻了。顾鉴有钱当然都让陆铭拿走了，会留着他的钱找自己退股份？真是糊涂啊。
    这可怎么办？顾家的股份占公司一半。好几十万呢，一时间还真不是太好办。
    找几个合伙人，分权而立，有重大决策了，扯皮还麻烦。再弄几个不懂行的，自己天天不要烦死！
    要不，就干脆退给他，自己都出了算了。
    苗壮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主意。
    钱的来处倒不复杂，银行贷款呗。凭着自己姓苗，东洲市谁不买账？

 1217 有个好爹就是不一样

    说干就干，苗壮立即给苗副省长打电话，秘书接的。
    一听是苗壮，秘书明知道他看不见，还是点头哈腰、满脸笑意地问，“大公子啊。好久没见了，什么事儿啊？领导们都在开会呢。”
    “银行贷款的事儿。开完了，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哦，是你们公司要贷款吗？”
    “嗯。急用，数额又大，让老爷子给露个脸。”
    “好的，我先给银行打个招呼。定下银行了吗？”
    “没有，随便哪个都行。五十万，看看哪家愿意贷。先说好，我这没抵押的。”
    “这样啊......好，我知道了，等我给你先问问，明天估计就有信儿了。”
    苗壮放下电话，楞了一会儿，便抓起衣服上了天台。
    楼高，楼顶的风很大。
    现在天气很热了，吹来的风都是热风，让人很不舒服。好在，视野开阔，让人看着就是精神一震。
    远处的翠屏山连绵起伏，山上的大树郁郁葱葱，山下部队的营房隐约可见。
    苗壮转脸，看向丽人公司的方向。
    那个女人，没想到成了大患。早知道不给她公司分期付款就好了，现在弄得自己也资金紧张。
    所以说，讨厌的人永远是讨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恶心你一下，真恨不得弄死她。
    苗壮的视线稍微偏了偏。
    师范大学的校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高大的楼房该是教学楼吧？这么高的建筑，在东洲市也屈指可数。
    想着英子的滋味儿，苗壮小腹一紧。回国之后第一次尝女人，雏儿的味道果然还是不错的。
    也好久没做了，闲着也是无聊，那就来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吧......
    打定主意，苗壮快步下了楼。
    办公室里，电话正叮铃铃地响个不停，苗壮过去接通，“爸......”
    苗副省长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快，“贷这么多，你是要干什么？”
    “顾家撤资了。我们公司占全市业务量的三分之一，少了一半流动资金，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别给我说这些，经济上的事儿我不懂。我已经给四个行长都打了招呼，他们分别给你贷。你这没抵押、没质押、没担保的三无公司，五十万不是小数，都从一家银行弄出来，要出事儿的，你多跑几趟就有了。好了，回家再细说。”
    “嗯，谢谢爸。”
    “你给我好好地干，别拖累老子知道吗？”
    “知道了。刚才陆铭打电话说，苗苗在京城玩儿地厉害，该管一下了。”
    “又不是我女婿，我女儿玩不玩地，管他顾家屁事！都要从公司撤资了，跟苗家还有个屁关系，要他来做好人？！”
    “老人家不要火气那么大。苗苗的事儿陆铭弄得不好，说说她的近况还真是做好人。过几天你不是进京吗？过去叮她一下。别给苗家丢人。”
    “不一定有空，再说吧。我晚上有个饭局，不回家吃饭，给你妈说一声。”
    “知道了。”
    苗壮放下电话，心里舒服了许多。
    有个好爹就是不一样，本来还有些担心。现在老头子出面，一下子就搞定了。
    四家银行，一家平均十万多点儿，不算大业务。不显山不露水、大事化小，这法子不错，自己还得学着点儿啊。

 1218 有多喜欢你

    想着自己为了丽人公司，倒弄得自己为难，苗壮就十分生气。再加上上回找田园园不在，抽个时间又找了过去。
    田园园听说是苗壮来了，吃了一惊，“什么事儿，找到公司来了？这个混蛋，又出什么幺蛾子。”
    忙放下手头儿的工作，走了出来。
    苗壮靠在车上，正抽烟。
    看见田园园出来，把烟头扔进路边的垃圾桶，大步走了过来，“有时间吗？找你谈谈钱的事儿。”
    田园园看着苗壮，有些隐隐的警惕，“上个月资金回笼一时出了问题，才拖欠了半个月。这个月不是已经都如数打到天源公司账上了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钱可谈？”
    苗壮似笑非笑，“这么热的天，站在马路边谈生意吗？”
    田园园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头顶火辣辣地大太阳，只得指了指不远处的街心花园，“树下还凉快些。”
    既没有打算邀请自己去办公室，也没有打算跟自己去饭店或者咖啡馆，这么随便一指，就可以开始工作了？
    苗壮有些无语，“你这是要跟我谈恋爱吗？还逛公园、坐连椅的。要不要我再给你买个棉花糖举着，舔一口说一句？”
    田园园诧异，“坐街心公园就不能谈生意了？谁规定的？多大的生意都能谈，不信，过来试试！哦，对了，你刚才说的话权当没说。”
    苗壮迈开大长腿，一边走一边冷哼，“哼，谈恋爱我也找个大学生，你？不够格！”
    田园园懒得跟他斗嘴，走得也很快，两个人进了街心公园，随便找个小亭子，有石桌石凳，还挺凉快。
    苗壮嫌弃地看着石桌，“还是面对花坛吧。”
    田园园撇嘴，“矫情！说吧，到底什么钱？”
    苗壮说：“陆铭走了，把公司的股份也要带走了。天源公司现在有些困难。”
    田园园吃了一惊，张了张嘴。
    陆铭这是彻底要离开东洲啊，连生意都不要了。
    “他在京城开了什么房地产公司，资金缺口比较大。”
    “什么？”田园园更是大吃一惊，“当真是个房地产公司？”
    该不会是听了自己的话吧？这个陆铭，可真是的......
    苗壮听话音儿不对，斜睨过来，“怎么？你知道？”
    田园园张了张嘴，“或许是我给他建议的。”
    “我靠。这个陆铭，真他妈绝了！”苗壮一拳头捶在石桌上，鄙夷地看着田园园，“是有多喜欢你啊，这么言听计从地。你随口一说，他就敢投五百万进去，全新行当是好弄的吗？等他赔掉裤衩的时候，我要拍着手笑了。”
    田园园却很沉得住气，冷冷地看了苗壮一眼，“等着瞧，会赔掉裤衩的是你。哼！”
    苗壮看不得田园园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一摆手不耐烦地说：“不说他。这两个月，丽人公司利润咋样？”
    田园园翻白眼儿，“干什么？不是工商税务，你管我们公司的账！”
    苗壮无语，“你这女人，我不是要查账，是想问问你，要是手头宽裕，把我们的款提前还了。利息可以在给你降下0.5个百分点。我急等着钱用。”

 1219 想方设法

    “不对，是陆铭急等钱用。帮我就是帮他，你看着办。否则，你拖着不还我、我就没法给他，受影响的还是陆铭。”
    “田园园，做人要有良心。陆铭为了你掏心掏肺地，你感情上不能给他回报也就算了。现在，钱的事儿，你还不帮一点儿忙吗？”
    苗壮以为田园园会炸毛。
    岂料田园园想了一下，十分认真地点点头，“你说得没错，钱的事儿我会帮他。这么多年，一直是他在帮我们田家、帮我们丽人公司。等我回去问问财务，下个月能给多少给多少，我估计，二十万是有的。”
    自己家里的存款有五六万呢。
    下个月公司的利润也有好几万块，一分不留，全给他。
    再说了，当时贷的款并没有全部花了，公司的流动资金跟存款也有好几万块。
    实在不行，工资、奖金、福利什么的，可以先只给大家发生活费，一个月，大家可以坚持的。
    四项加起来，天源公司所有的钱，足够还上了。
    见田园园说得自信，苗壮倒吃了一惊，随即便是不信，“你这女人，该不是耍我呢吧？”
    “没有。”田园园看了一眼苗壮，娇俏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耍你还不如耍猴。猴还能逗我一笑，耍你？除了惹祸上身，还有什么好处？”
    苗壮一时竟无言以对：“......”
    田园园说完，便站了起来。
    “好了，别不信了。我既然答应你了，就一定会做到。不出大的意外，我下个月还给你二十万。剩下的零头儿，上半年一定还清。说实话，我也不想跟你有太多牵扯，心累。”
    说完，转身走了。
    剩下苗壮一个人，坐在石凳上楞了半天。
    这个女人，可真他妈嚣张啊。或许赵玉成口水吃多了，怎么越看越像个军人一样杀伐果断了。
    真他妈的！
    苗壮气呼呼地骂了一句，起身也走了出去。而田园园已经走得看不见了。
    苗壮受了气，心里十分憋闷，也为田园园公司利润之高有些嫉妒。
    一个生产那种女人用品的街道小厂，还怪赚钱的。自己的公司规模不小，说是占了东洲市半壁江山，一年的利润也不过五六十万。
    她一个农村妇女，咋就一个月能拿出来二十万快钱了？看样子，倒不像吹牛。或许还有别的招儿？
    ......
    星期天，田园园回了部队大院，翻出来家里的所有存折，加在一起有六万多。
    田园园打算取出来六万，算是再次投资公司，年底一样可以分红。
    第二天田园园召集公司高层开会，说了天源公司提前催款的事儿，大家一听，都有些气不过。
    田园园示意众人安静，说：“合同虽然签的是一年半，现在人家有困难，咱们该帮的还是要帮。再说，还给咱降低了0.5个百分点的利息，他们也损失不少钱。”
    “下个月还二十万给天源公司，公司的钱肯定是不够的。”田园园看着愁眉苦脸的众人，说：“我有几个打算，给大家说一下。大家各抒己见，有好主意更好。”

 1220 流氓都这样

    “第一个，就是大家集资。跟去年一样，高利息。年底给大家还本付息，一分钱不欠。我自己先拿出来六万块，这是存折。”
    说着，把存折推到了财务经理的手边，“其他人各自回家商量，多少不限、不集也行。”
    然后，田园园又把其他几个打算说了一遍。
    听说要扣大家的工资奖金，孙副总有些担心，“这个，不太好吧？”
    田园园说，“这个是最后的办法，要是前边的几项凑够了二十万，绝不会去扣大家的钱。”
    财务经理有些发愁，“总经理，下个月咱们还有银行利息要还呢。”
    田园园瞥了他一眼，“不要紧，银行利息就先拖欠一个月。下个月有钱了，再还他们嘛，做人不能太老实了。”
    众人：“......”
    事情商量定了，便开始分头行动。
    半个小时后，公司高息集资的事儿就通知到了全公司，就连最远的门岗大爷都知会到了。
    老头子高兴得不得了，“我也集五百块！支持公司还能得给比银行高的利息，傻子才把钱藏家里！”
    ......
    不出一个月，二十万就已经凑齐了。
    田园园当即带着财务经理去了天源公司。
    经过陆铭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见里面有人，突然有些期待。
    等从门缝里看见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陌生人，田园园又十分失望。
    陆铭走得十分突然又无声无息，连一句告别跟祝福的话都没有说，还真是有些遗憾呢。
    “想他了？”身后苗壮的声音突然响起。
    田园园头也没回，“是又怎么样？好朋友半年不见，当然会想。你没有这种感觉吧？因为，你这种人，根本没朋友。”
    “嗤--”苗壮突然笑了，“你跟陆铭都是我的朋友，包括你们家赵玉成，不是吗？”
    田园园淡淡地反问，“好朋友会打断你的胳膊吗？”
    苗壮带着田园园往自己办公室走，“没听说过一句话吗？不打不相识。”
    田园园冷笑，“你也听说过一句话吧？脸皮比城墙拐弯儿还厚，说的就是你。”
    苗壮反手关上门，抓过田园园的手，“哦，你摸过我的脸？要不，现在摸摸？”
    田园园猛地一把打掉苗壮的手，黑着脸道：“苗壮，你给我放尊重些，敢对我动手动脚，是不想活了吗？”
    财务部经理也怒目而视，“苗总，你怎么能这样呢！”
    不等苗壮说话，田园园自己拉开椅子坐下，“流氓都这样。”
    苗壮不紧不慢地说：“我只对个别人流氓。”
    田园园还要说话，众人推门而进，会议开始了。
    通报了顾家撤资、丽人公司提前还款的业务情况，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然后便是办手续。等合同修改好、账款过了户，时间已经过了正午。
    天源公司办公室主任提议请丽人公司吃饭，苗壮挑眉，“不用，你们都下班吧。我请田总就好。”
    众人都尴尬地看过来。
    田园园却笑笑，“可以，就怕面对着你，我吃不下；吃下了也会吐，影响你食欲就不好了。所以，吃饭就免了。”

 1221 最多逗逗你那个妹妹

    大家微微变了脸色。
    苗壮却微笑着开始收拾手边的资料，笑着说：“当着这么多人打情骂俏，园园，你功夫见长。”
    田园园冷笑，“没人骂是流氓，还能笑得出来，你脸皮最厚！”
    大家见状，都逃一般地一哄而散。
    丽人公司财务经理脸色很不好看，怒视着苗壮，“苗总，你对我们总经理放尊重些！把我们田总当什么人了？”
    苗壮轻笑，看着一脸怒气的财务经理，耸耸肩，“我们园园都没发火呢，你这么生气，是在吃味儿吗？”
    “你！”丽人公司财务经理气得脸色涨红，却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田园园冲他摆手，“别跟流氓说话，拉低自己档次不划算。走了。”
    苗壮在身后却一把拉住了田园园的胳膊，“喂喂，真心请你吃饭。有事儿给你说。”
    “你给我放手！”田园园一把打掉苗壮的手，生气了，“能不能别老是拿有事儿当借口。”
    “真有事儿。”苗壮低声说：“杨洁。”
    田园园咬着嘴唇，“你疯了吗？干什么老说她？她一个小孩子......”
    “哼！”苗壮冷哼一声，“小孩子？早就不是什么小孩子了。”
    从女孩变女人都半年多了，还是什么单纯的小孩子吗？简直可以当小孩子的妈了，切！
    说着，不由分说拉着田园园的胳膊就下楼，“楼下新开了一家山西面馆儿，正宗得很。你尝尝，手艺不比你的差。”
    丽人公司财务经理有些着急，“田总！”
    田园园摆摆手，“没事儿的，他吃不了我。你回去吧，合同交给洪梅保存好。”
    苗壮呵呵直笑，“还想过我会吃了你？”
    田园园冷眼看着一脸欠揍的苗壮，“吃我？不怕噎死？就是口头上沾些便宜罢了，敢动我一个指头，你吃不了兜着走。”
    “嗯，我知道，破坏军婚是要重判的。”苗壮耸耸肩，给田园园拉开椅子，“所以，你看，连顾二公子都吓跑了。我更不敢了，是吧？”
    “所以，你就放心吧，我不敢打你的主意。最多就是逗逗你那个妹妹。跟我出来吃个饭、看个电影什么的，我就满足了。今天，多谢赏光哈。”
    田园园气得磨牙。
    苗壮这个男人，奇怪得很。
    贵公子出身，良好的教养是有的，就是有时候亦正亦邪地，让人捉摸不透。
    对自己也是，若即若离地，有时候恶意有时候善意，搞不清他到底天天想什么。
    只能对天长叹一句，“苗家的人，都他妈是奇葩啊奇葩！”
    见田园园脸色阴晴不定，苗壮却好整以暇地做直了身子，打发走了服务员，亲手给田园园倒水。
    “我说真的，你别不信。你那个妹妹，消失了，你知道吗？”
    田园园本来想着，苗壮再胡说八道，自己起身就走。此时听他说起英子的事儿，还真是走不了了。
    “你说什么？”
    “我说就是那个杨洁，师大的，不是你朋友的妹妹吗？”
    苗壮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我朋友给我介绍了她，前几天我没事儿，想去看看那丫头长什么样儿。结果她宿舍的人说，她身体不好，请假了。你不知道吗？”

 1222 英子请假了

    田园园吃了一惊，“我真不知道。这一个多月，被你那贷款急得，光顾忙这个了，把她给忘了。该不是什么大病吧？”
    “不知道，说是肚子里长了个肿瘤还是什么，她妈来把她接走的，就是前几天。你看看，你妹妹多没有福气，碰上我这么好的对象，没把握住。啧啧啧......”
    田园园立即坐不住了，“我得打个电话问问，这孩子，给她说了有事儿找我，回家干什么？乡下的医院能做什么手术啊。”
    苗壮一把摁住田园园的手，“急什么。乡下不行，人家不会去凉县做？不行还有望城呢，地区医院摘个瘤子小意思。”
    说到地区，田园园眼睛一亮，“对哦，我给顾中原打电话，让他出面，给安排个好医生。”
    苗壮无语了，“高射炮打蚊子，顾中原真惨啊，碰上你。他这命，唉。”
    田园园一想也是，转念一想，“还是不行。良性肿瘤好说，万一是恶性的呢？”
    苗壮不耐烦了，“说是良性的。年纪轻轻地，哪来那么多恶性肿瘤，你就自己吓自己吧，啊！”
    田园园白了苗壮一眼，“谁像你，这么没心没肺地！”
    面馆儿嘛，上菜还是很快地，田园园不是挑嘴的人，冲着人家的招牌面要了一份就好。
    倒是苗壮，贵公子做派，不愿意将就，点了好几个菜，还要酒。
    田园园瞪眼，“别想让我喝！”
    苗壮诧异，“戒酒了？”
    田园园翻了白眼儿，“我一个有夫之妇，干嘛跟一个单身男人喝酒猜枚地，要喝也是跟我男人喝。”
    “这会儿可以把我当你男人......”苗壮眼睛看着田园园，笑得邪恶，“晚上也成。”
    “滚你妈的！”
    田园园端起杯子就要泼，被苗壮摁住了手臂。
    田园园只得放下杯子，愤愤地一拍桌子，抓起自己的包包，走了。
    想着苗壮的话，田园园直接去了师大。找到英子的宿舍，舍友说的果然跟苗壮说的一样。
    田园园有些郁闷，回到公司就给杨主任打电话，关切地问情况。
    杨主任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只说“小手术，暑假开学就好了”敷衍了两句就挂了。
    田园园听说没事儿，放了心。想着等暑假开学了再去看她不迟，渐渐地把这事儿就忘了。
    赵玉成走了整整半年，就来过一封信报了平安，然后就音信全无了。
    电视里、报纸上很少报道前线的消息，田园园老是自我安慰着“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紧张忙碌地度过一天又一天。
    中药坚持吃了半年，终于把田园园吃反胃了。痛苦地呕吐了一次之后，把剩下的两副药扔了，砂锅洗净收了起来。
    夏季到来了，天气火热，丽人公司的销售也火爆起来。
    卫生巾、小护垫的销售越来越多，多了省供销社这个销售大户，每月利润增长了三分之一还多。
    销量大、收入高，大家的工作积极性被调动到最大。虽然又招了新人，还是继续三班倒，四条流水线几乎日夜不停。
    而苗壮却来得更勤了，田园园烦恼不已。
    ps:哈哈，英子跟苗壮的故事，会放在番外里面写。

 1223 赵玉成受伤

    苗壮这个人英俊贵气，站在哪里都是引人注目的存在。
    田园园虽然已婚，军人丈夫成年累月没有露过面，又没有孩子、家人，一个人住在公司，本就容易引起大家关注。
    在男女关系简单的八十年代，一个单身男人时常来找，俊男美女一处站着，看起来就让人想入非非。
    大家虽然知道两家公司有些业务关系，但是本该早就清账的两个人，时时见面，到底还是引起了一定的流言蜚语。
    苗壮不傻，每次都找得好借口，让人不见不行。
    田园园自认坦荡，又是胸无城府之人，并没有引起什么警觉。
    苗壮看着大家别有深意的眼光，有些得意。
    目的达到就好了，不能动手收拾你，给你俩夫妻关系添堵也是好的。
    张素芝更直接些，“开车撞死她！”
    苗副省长则阴测测地：“看她还能蹦跶多久！”
    ......
    又是一个星期天，田园园回了部队大院。
    经过曹政委家院门口的时候，想想好久没进了，便拐进去坐了会儿。
    李秀英看见田园园，高兴地说：“你还不知道呢吧？咱们部队打了大胜仗了！曹政委说部队那边传来捷报，就是你们赵玉成他们所在团。你说说，这孩子怎么这么能干呢！”
    好久没有接到赵玉成的消息，突然得了这么大一个好消息，田园园当然高兴。忙问：“他人呢？捷报上没提他吗？”
    李秀英摇头，“没说他个人，肯定没事儿。小越南鬼子有什么。”
    晚上回到家，开着电视，直到睡觉都没有看见新闻里提这事儿，田园园有些失落。
    有心找曹政委问问，唯恐再有什么不妥的，还是算了。
    虽然更加思念他了，不过，心情还是好了许多。
    这天，部队上突然来了人，把田园园接回了部队大院，田园园直觉不好。
    果然，曹政委过来说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赵玉成受伤了，现在在南方部队医院。重伤不能挪动，只能你过去看他。他父母，我们还没有通知。”
    再问具体情况，却又说不清。只知道昏迷不醒，一有消息就通知田园园了，详情只能到了地方才知道。
    曹政委叹了一口气，“现在人到了后方，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你别着急。把公司的事儿安排一下，今天晚上的火车，有战士带你去。”
    田园园心急如焚，忙收拾了东西。又赶回公司，召集中层以上干部开会，说了自己离开的事情。
    “不管我多久回来，这里都由孙副总主持大局。现在公司步入正轨，没有什么问题，一切只要维持现状就好。保证生产、保证供应，稳定压倒一切。一有空，我就会打电话回来的。”
    众人十分关切，却又帮不上什么忙。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田园园忧心忡忡地走了，都摇头叹息了一回“军人不易、军嫂更难”。
    田园园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才到了南方，离赵玉成的战场还有几百上千里路，但是当地省会城市里倒是有一个不错的军医院。
    受伤的士兵从战场上下来，在后方略做包扎跟处理，都先送到省会这个军医院来。赵玉成就住在这里。

 1224 昔日情敌

    田园园到的时候，赵玉成还在重症监护室。
    看护的战士不是豆子，而是赵玉成团里的两个士兵，以前去家里吃过饭，田园园还有印象。
    “小伟、阿正，你们俩在这里。”
    “园园嫂子，是我们。团长在监护室。”
    隔着玻璃看着满身插满管子的赵玉成，田园园眼睛一热，差点儿掉下泪来，忙问：“他情况怎么样？”
    小伟忙说，“手术挺成功，就是一直昏迷不醒。白主任说，等彻底醒来才能知道。”
    “白主任？”田园园一愣，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嗯，我们团长这条命就是白主任救得。”小伟说：“当时白主任也上了战场，要不是当时她恰好在战场上，及时
    给我们输血，我们团长就......”
    “是吗？那可真得谢谢他了。”
    田园园想起来了，上回在京城医院认识的那个白璐璐，她父亲不就是白主任吗？难道还真是他？
    “是从京城请来的大夫吧。”
    “嫂子你认识她？可不是嘛，白主任听说是京城军医院外科手术的第一把刀。不过，人不是从京城医院请来的，她在战地医院大半年了。年前就去了，救了好多战士的命。”
    田园园忙说：“我去找她问问详细情况。”
    阿正忙说：“园园嫂子，我带你去。”
    阿正带着田园园下楼，又沿着走廊走过好几个科室。
    拐了一个弯儿，来到一个角落里，有几间办公室，很安静，其中一间挂着牌子“专家诊室”。
    “就是这里。”阿正上前敲门，一个女人的声音很清脆地说：“请进。”
    田园园的脑子“嗡”地一声，怎么像是......
    不等说话，门开了，白璐璐端端正正地坐在办公桌前面正低头写东西，头也没抬，“什么事儿？”
    田园园张了张口，阿正忙说：“白主任，我们赵团长的爱人来了，想问问赵团长的情况，我给带来了。”
    白璐璐的手一顿，不过一秒，又接着写下去，嘴里直接说：“嗯，进来吧。”
    阿正忙退了出去，轻轻掩上了门。
    白璐璐的脸上还习惯性地带着白口罩，只露出两只眼睛，抬头看了田园园，“坐吧。”
    听她声音平静，田园园倒不好说什么。虽然明知道俩人之间不会有什么，但是还是有些心里别扭。
    怎么又是她给赵玉成当主治医生，又是她救了赵玉成的命，时间轮回还真是逃不掉。
    “谢谢你。”田园园很真诚地说了一句，“这是你第二次救赵玉成的命了，我很感激，谢谢。”
    “嗯。”白璐璐毫不客气地应了一声，手里不停，说：“等我写完这几句。”
    “好，你忙。”
    白璐璐笔走龙蛇，并不停顿，不知道在给谁写病历。
    田园园伸脖子看了一眼，不是赵玉成的名字，田园园不说话便等在一边。
    一时间，屋里只有白璐璐钢笔在纸上写字的沙沙声，倒也不算尴尬。
    说是几句，白璐璐足足写了五分钟才完。
    田园园正要开口问赵玉成的情况，白璐璐又把病历本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签了名字才算完。
    时间长的，让田园园简直要怀疑，她是不是故意让自己坐冷板凳......

 1225 斗嘴

    “赵团长的爱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叫田园园是吧？”
    白璐璐眼睛看着眼前娇俏可人的田园园，心里其实嫉妒地快疯了。
    但是，多年的医生生涯让白璐璐练就了稳重，多急救的病人都能稳稳地处理。更不要说面对一个有求于自己的家属。
    说起话来，更是有条不紊、慢慢悠悠。
    田园园微微笑了。
    这个女人，果然还是在装样子啊。让自己等了这么长时间、又好像不记得自己的名字，是在藐视自己吗？
    “我不信你会我忘了我的名字。”
    田园园坐直了身子，看着只露出两只眼睛的白璐璐，“没错，我就是赵玉成的爱人田园园。你好，白医生，哦不，白主任，我们又见面了。”
    “嗯，我记起来了。”白璐璐眼睛似笑非笑，看着一脸淡然的田园园，说：“咱们在凉县百货大楼还见过面呢。后来，在望城宾馆里还打过架，不是，是我被你打过，对吧？”
    田园园轻笑一声，“你如果只被人打过这么一次，一定会比我记得清楚。你看，你要是不说，我都快要忘了。”
    白璐璐的眼睛微含讽刺，“怎么？你打过很多人吗？”
    田园园一脸认真地点头，“嗯。是的，我打过几个女人，你只是其中之一。”
    白璐璐开始生气了，“哦，没想到田园园你这么泼妇啊。”
    田园园却一脸平静地说：“打不要脸的第三者，人人有责。白璐璐，你要知道，我可不是好惹的。再说了，我们家赵团长这么优秀，总有不要脸的女人盯着，不厉害点儿怎么能看住男人呢。”
    白璐璐心里骂了句“粗俗”，说：“女人想要看住男人，不是厉害就行的。得有真本事才行。”
    田园园一脸认真地点头，“白主任，这话我赞同。白主任不仅有真本事还有大本事，一定看得住自己的男人，不会觊觎别人的男人，我说得对吧？”
    “你！”白璐璐有些羞恼，“田园园，说什么第三者、觊觎别人的男人，你说话给我放尊重些。”
    “我很尊重你啊，能救我男人命的白医生。”田园园冷冷地，“做为女人的白璐璐，我觉得没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尊重。”
    白璐璐磨牙，“田园园，识时务者为俊杰。”
    “白璐璐，你在威胁我吗？”田园园的声音大了起来，“我不来，你会救他的命；我来了，你就要搞价钱了是不是？”
    白璐璐冷冷地看着田园园，“没有啊。”
    田园园冷哼，“有种说，没种承认。”
    白璐璐见田园园要发火，反而自己不生气了。
    “我是个大夫，救死扶伤地大夫。别说是赵玉成，就是你，生了病、受了伤，我只要在，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
    田园园翻了个白眼儿，“是吗？那我可真要谢谢你了。医德高尚，要不要我送块匾给你挂上？”
    白璐璐抬头看了看屋里，“这里是给我暂时腾出来的，你要是想送匾，还是直接寄到京城军医院的好。要不，我还得费劲儿带回去。”
    田园园没想到几年不见，白璐璐性子如此沉稳了。要是以前，只怕自己说几句，她就要拂袖而去呢。

 1226 万一......

    田园园不愿意跟她说些废话，直接问：“赵玉成的伤怎么样？”
    白璐璐冷冷地说：“我以为你过来跟我吵嘴的呢。现在才想起来问病人，早干什么去了？可见，也不怎么关心他嘛。”
    田园园眼神儿犀利，看着白璐璐，“病人家属哪个不是心急如焚？找医生就是问病情的，你作为医生，不直接给病人家属说病人病情，倒拉着病人家属叙旧吵嘴，到底是谁没有职业道德？”
    白璐璐一噎，看了一眼田园园，抬手翻出赵玉成的病例，往田园园跟前一推，“自己看吧。看不懂的问我。”
    田园园翻看看了一眼。
    都是很专业的术语，自己哪里看得懂。不过听小伟两个人说话的意思，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田园园干脆把厚厚的病历本合上，推给白璐璐，“我都看不懂，你要一句一句解释给我听吗？说重点吧。”
    白璐璐不屑地把病例拿了过去，“啪”地一声扔到一堆病例里面，“重点是他什么时候醒过来。也可能一直醒不过来。”
    田园园有些着急，也不顾得跟白璐璐吵嘴，“跟上回的情况一样？”
    “不一样。”白璐璐有些不耐烦了，“这回比上回严重得多。上回只是脑外伤，这回还有内伤。脑颅外伤、脾脏出血、肋骨骨折，哦，对了，腹部还取过子弹。你自己想吧。”
    说着，站起了身，“我去病房了。你好好照看他，别没事儿就来烦我。”
    也不管田园园，两手插在口袋里，径直走了。
    田园园坐在椅子上，半天没有动弹。突然趴到桌子上哭了起来。
    赵玉成这个男人，也太拼命了，这一身是伤，哪个都要命。这要是......
    阿正见医生都走了，田园园还在屋里，有些着急。扒这门缝儿听见里面的动静，心里一沉。
    园园嫂子果然在屋里哭呢。这个白主任，该不会给她说了实情吧？园园嫂子哪里见过这些伤？就只給她说一个脑震荡不就好了嘛。唉，真是的。
    阿正拍拍门，“园园嫂子，咱们走吧。”
    田园园直起身，狠狠地擦擦眼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腿都是软的。
    慢吞吞地走到门口，看着阿正，又是眼睛一热。阿正忙说：“我们副团长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儿的。”
    “嗯，我知道。”田园园咬着嘴唇，死死忍住眼泪，跟着阿正又回到了重症监护室外面。
    白璐璐当然不在，田园园心里也舒服了许多。
    坐在外面，呆呆地看着病房里一动不动的赵玉成，心里七上八下地，又心疼又无奈。
    说实话，还有些害怕。身边要是有个家人就好了，就算是赵玉成爸妈也行，自己一个人实在是有些......
    听着不远处病房里好像是白璐璐的说话声，田园园这才有功夫想，白璐璐怎么又成了赵玉成的主治医生？
    是偶然巧合？还是有意为之？或者，是部队的安排？
    要是白璐璐有意为之，事情就麻烦了。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她对赵玉成还没有死心！
    田园园突然有些头疼。

 1227 豆子的死

    赵玉成的情况稳定下来还是急转直下，赵玉成的爸妈都很快会赶到，不可能一直瞒着他们。
    他们见了白璐璐，哪里还有自己说话的余地？上回在京城的情况，难道又要重演？
    想方设法说自己的坏话，千方百计让白璐璐跟赵玉成情投意合？
    田园园看着昏迷不醒的赵玉成，眼睛微微发热，眼泪忍不住又流了下来。
    说什么女强人？不过只是一个在死神面前束手无策的小女人罢了。
    这会子，自己的钱、自己的工厂、自己的厨艺都毫无用处，能救命的还是眼前这个讨厌的女人。
    自己对赵玉成一点儿办法没有，就连给他做一顿饭都不可能，还真得求着白璐璐。
    田园园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无能跟无奈。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田园园下意识地看过去。
    白璐璐两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身边跟着两个年轻的实习医生，一边走一边说着什么。
    从田园园身边走过去的时候，根本连个眼风也没给。
    田园园实实在在感觉到了无力。
    本来是小伟跟阿正两个人，轮番休息盯着赵玉成。现在田园园又来了，三个人就轻松了许多，看看时间还早，小伟便回去休息。
    田园园看着小伟走了，才想起来问阿正，“豆子呢？”
    阿正突然低了头。
    田园园心里“噗通”一声，吓得声音都哆嗦了，“豆子......他......”
    阿正张了张嘴，“......说不好。反正是......没了。”
    田园园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这这这.......是怎么没的？为啥又说说不好？”
    阿正为难地看了一眼田园园，眼睛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屋里床上躺着的赵玉成，期期艾艾地说：“其实，我们也不知道。还是等我们团长醒了，让他给你讲吧。我不知道。”
    说完，竟然起身跑走了！
    田园园诧异不已。
    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豆子没死？还是死得有蹊跷？遮遮掩掩地有什么不能说的？
    田园园心里七上八下地，想着那么英俊可爱的豆子，不过十七八岁就这么牺牲了？突然就是一个哆嗦。
    走廊里好像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田园园感觉有阴风吹过，突然就觉得寒毛直竖，有些头皮发紧。
    再看看跟个死人也差不多的赵玉成，田园园眼泪又“唰”地下来了。
    晚上小伟过来换阿正，让田园园也回去休息，田园园舍不得走。
    正陪着小伟说话，突然想起豆子的死，田园园试探着问：“豆子他......”
    阿正突然就变了脸色，“园园嫂子，豆子他死了，我们亲眼看见了他的尸体。不过，事情很难说，团长最清楚，还是等他醒了，让他告诉你的好。”
    田园园更为疑惑。
    一个战士牺牲在前线，为什么战友都这个态度，难道真有什么隐情？
    他是赵玉成的勤务兵，跟赵玉成形影不离，是为了保护赵玉成牺牲的？不像啊。
    看小伟跟阿正两个人的态度，好像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田园园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赵玉成，暗暗祈祷老天开眼，让他早一点儿醒过来。

 1228 可怕的想法

    赵玉成是一周后才有苏醒的迹象的。
    还是田园园先发现的，突然就看见赵玉成的手指微微在动，忙推小伟，“快去找白主任。”
    田园园激动地看着病床上一动不动的赵玉成，好像刚才的指头在动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田园园有些沮丧，等白璐璐带着一众医生快步赶来的时候，赵玉成根本毫无反应。
    白璐璐检查了一番，对众人说：“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保持目前的治疗。”
    出来的时候，眼睛看着田园园，冷冷地说：“注意观察，不是让你随便乱说话。”
    田园园咬着嘴唇，“真的动了那么一下。”
    “确定不是你眼睛疲劳了，眨了一下？”白璐璐不屑地瞥了一眼一脸委屈的田园园，带着一群人呼呼啦啦地走了。
    田园园有些不服气，可是事实表明，赵玉成又没了任何动静。
    晚上，田园园被小伟赶走，“回去休息吧。”
    小伟一个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打瞌睡，白璐璐两手插着口袋走了过来，没管小伟，径直进了监护室。
    看着脸颊凸出、胡子拉碴的赵玉成，白璐璐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又恨又爱、又羞又恼，更多的是不甘！
    干脆拉过凳子，在赵玉成床前坐了下来。
    小伟听见动静，忙站了起来，看着监护室里坐在赵玉成床前的白璐璐，有些于心不忍。悄悄地转身又坐下了。
    并肩战斗半年多，谁都看出来了，白主任喜欢赵团长，不遮不掩，浓烈又绝望。
    不过，对赵团长的心可是真的。那么在治疗的时候，当然也是最尽心的。
    白璐璐出神地看着赵玉成的脸。
    即便有伤、即便瘦了，现在依然是那么英俊啊。
    眼睛炯炯有神，能看到人的心里去；有力的大手把自己从敌人的枪林弹雨中救出来；宽阔的胸膛把自己遮掩在敌人的炮火之下。
    大家都说是自己救了他的命，其实是他先救了自己的命，而且不止一次。
    这样的男人怎么不让女人心生爱意？愿意期许一生？
    可是，他是娶了妻子的，有爱人。而且是个年轻漂亮、聪明能干、青梅竹马的爱人。
    怎么就有爱人了呢？
    白璐璐握着赵玉成的手，心里万分不甘。
    只有在夜里、没人看到的地方，自己才敢这么拉着赵玉成的手。
    今天是这只手动了吗？嗯，没错，赵玉成快醒了，或者明天或者后天。
    田园园今天没有看错，是自己说谎了。
    违背了医生的职业素养，当着那么多医生的面儿，说谎了。不想让那个女人高兴，想自私地多拥有赵玉成一天......
    田园园来了、赵玉成醒了，还有自己什么事儿？
    白璐璐看着脸色苍白、新伤旧痕遍布的赵玉成的脸，恨不得低头亲上一口。可是，不能。
    小伟就坐在外边，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能坐这么长时间，或许他已经不高兴了，明天可能会告诉田园园。
    我该怎么办？！
    白璐璐死死咬着下唇，用力地握着赵玉成的手，看赵玉成一动不动地躺着，心里突然就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1229 让他父母来一趟

    白璐璐看着依旧昏迷着的赵玉成，心里翻腾得厉害。
    催眠！
    让他重新记起以前，翻出灵魂深处的记忆。
    比如，对田园园的厌恶、跟她的假结婚；更要让他牢牢记住，他几次救过自己、自己几次救过他。
    同时，让他忘记田园园的好，他跟田园园的甜蜜......
    很快他就要醒来了，意识渐渐恢复的时候，也是记忆最混乱的时候。
    以他对自己的信任，那个时候要是自己对他深度催眠，事情有八成把握。
    只是，田园园在这里，赵玉成清醒后见了她，心理上会有潜意识地抗拒，所以，赵玉成彻底清醒之前，是不能让她见赵玉成的。否则，自己就只有五成把握了。
    当然了，要是有赵玉成的亲人在这里帮自己一把，即便田园园跟他说过话、见过面，自己也有八成把握。
    要是田园园跟赵玉成见面之前自己下手，事情成功就有了九成把握。最后一分不确定，赌的是赵玉成对田园园的爱，到底到了何种程度。
    赵玉成是个军人，又是个指挥型军官，主抓军事的。说话办事自有自己的主意，不太容易让人控制思想。
    想让他把曾经对田园园的喜欢沉入记忆深处，非有更深的厌恶超越这种爱不能成功。
    否则，实施催眠之初，就会引起他万分的痛苦，甚至引发不可掌控的精神疾病，非常冒险。
    白璐璐抬手摸摸赵玉成的脸，起身走了。
    其实，越是意志坚强的人，越会全神贯注地配合催眠师，催眠的效果越好。
    6岁以下的孩子、智障跟精神病患者很难被催眠，就是因为意志力不强，难以集中精神配合催眠师。
    赵玉成是个军人，一切行动听指挥，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自己是他的主治医师，又是命换命的交情，想让他配合做医学治疗，几乎没有任何问题。
    那么，现在差的就是身边少个敲边鼓的。
    等自己催眠结束，必须有人不时加深自己的催眠效果。
    也就是说，时时提醒他，田园园跟他关系并不好，根本不是恩爱夫妻！
    这个人选，非他父母莫属。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最信任的，不就是父母、爱子、亲友这些人吗？
    第二天一大早查完房出来，看着田园园一脸紧张，白璐璐心里舒服了些，却面无表情，“让他父母来一趟。”
    田园园的心“噗通”一声，紧张得说话都结巴了，“这......是好是......坏？”
    白璐璐没回答，带着众人呼呼啦啦地走了。
    小伟跟阿正相互看了一眼，都白了脸。
    看田园园腿软得走不成，忙扶着坐在了走廊连椅上，劝道：“肯定是团长快醒了。要不，咋会惊动大爷大妈？万里遥远地来一趟，肯定是好消息。嫂子，你别担心了。”
    田园园游魂一般，把三湾公社邮电局的电话给俩人说了，阿正忙跑去打电话。
    田园园捂着脸抽泣，眼泪溢满了双手，流到地上，吧嗒吧嗒地敲打在人的心上。
    小伟想着昨天晚上，白璐璐在赵玉成床边坐了好久，心凉了半截。
    难道团长真不好了？白主任在那坐了半天，是在......告别？！

 1230 贼心不死

    赵玉成的父母是第二天晚上到的。
    白璐璐上午查房过后，通知护士推赵玉成去治疗室。
    田园园跟两个战士在门口焦急地等着，真是心急如焚。
    中午吃饭时分，赵玉成才被推了出来。
    三人迎上前去，见赵玉成依然沉睡未醒，都有些失望。但是病情没有进一步恶化，也算是件好事儿。
    见白璐璐一脸疲惫，田园园还很诚心地感谢了白璐璐。
    白璐璐摆摆手，没搭理她，径直走了过去。
    走到走廊拐角处，白璐璐回头看了一眼。
    见田园园直直地站在监护室外面，呆呆地望着赵玉成，白璐璐冷笑一声，脚步不停地走了。
    这个女人，等你知道我对赵玉成做了什么，估计想杀了我而不是感谢我。
    傍晚时分，赵玉成的爸妈都到了。
    看见田园园，根本理也没理。
    田园园也只是看了他们一眼，看见他们厌恶的眼光，正准备站起来的身体干脆又坐下了。
    扑到监护室门口，看着里面的赵玉成，玉成妈就掉了眼泪。
    玉成爸也一直叹气，抓住小伟跟阿正问情况。
    小伟跟阿正都有些傻眼。
    看来，矛盾不小啊。
    小伟忙带着两人去找白璐璐，“大爷、大妈，我们团长的主治医生是个很厉害的大夫，你们问她吧。具体的我们也说不清楚。”
    玉成爸跟玉成妈一见白璐璐，可真是又惊又喜，玉成妈拉着白璐璐，哭得说不出话来，“......”
    玉成爸直说：“好孩子、好孩子，你又救了我们玉成一命啊。”
    白璐璐看着玉成妈哭得哽咽难言，也有些心酸，忙招呼两人坐。
    玉成妈喝了半杯茶水，才抽噎着跟白璐璐说话，“我们玉成的命是你救得，璐璐啊，你说，这不是缘分是什么？我们玉成他，咋就没那个福分呢。”
    玉成爸坐在一边，想着外面的田园园，心里厌烦却又不好直接说什么。
    白璐璐不接这话，拍拍玉成妈潮湿的手，十分和蔼地说：“赵团长他不要紧，晚上或者明天早上就会醒来了。他身体底子好，只要醒来，身体不出三个月，就可以恢复正常了，很快的。我带你们进去看看。”
    三人来到监护室门口，白璐璐推门进去，玉成妈跟玉成爸尾随着也进去了。
    田园园看着赵玉成爸妈都穿着医院的防护服，特别是玉成妈，跟白璐璐手拉手，简直亲母女一般，心里十分难过。
    自己来了一周，白璐璐从来不准自己进去看；而赵玉成父母一来，便被允许进去，可见亲疏有别。
    三人呆在赵玉成床边，白璐璐不知道给他们说着什么。
    玉成妈狠狠地握着儿子温热的手，摸着赵玉成的脸，眼泪哗哗地小河一般，趴在赵玉成耳朵边，哭哭啼啼地喊：“儿子，爸妈来看你了，你赶紧醒来啊。”
    玉成爸则坐在床边，一个劲儿地叫“玉成、玉成。”
    田园园呆愣愣地看着四人，鼻子一酸，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小伟跟阿正忙说：“园园嫂子，你别难过。大爷大妈一来，我们团长就醒了也说不定。”
    田园园点点头，没说话，慢慢地踱步下了楼。

 1231 转病房了

    是啊，肯定是要醒来了。
    白璐璐是医生，对赵玉成的病情一清二楚。让他父母现在来，肯定别有深意。
    他父母早不来晚不来，今天晚上到了。可见，赵玉成不是今天晚上醒就是明天醒。
    白璐璐通知他们过来，不就是为了让赵玉成，醒来第一眼看见的，是他父母不是自己吗？
    田园园无力地坐在了楼下庭院里的连椅上。
    想着上回赵玉成受伤，在京城医院的院子里听玉成爸妈说的话，心里十分难过。
    他们一直喜欢的就是白璐璐，这回救命的又是她，这下，自己在他父母眼里更一无是处了吧。
    夜幕降临，凉风习习，田园园不知道坐了多久，腿都没了知觉。
    小伟过来了，看见田园园忙说：“嫂子，你回去休息吧。今天我跟大爷两个人值班。他们的住处我安排好了，就在我们房间隔壁。”
    “嗯，好，谢谢你。那晚上你辛苦些，我先回去了。”
    田园园没情没绪地回到宾馆，胡乱洗漱了一番便沉沉睡去了。
    连日的劳累跟担忧，知道他明天会醒，他父母又来了，田园园心里陡然放松，身体的疲惫跟忧虑都释放了出来，睡得很沉。连天明了都不知道。
    等田园园醒来，都已经中午十点了。
    不知道昨晚玉成妈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知道早上她什么时候走的。
    就像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一样，谁也不搭理谁，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各自尽自己的心。
    田园园苦笑着，自己洗漱了，也没有吃早饭，慢吞吞地往病房大楼走。
    看着来来往往瞧看病人的家属、穿着病号服到处游荡的病人，田园园想，或许这会儿赵玉成已经醒了。
    脚步有些急切地上了楼，来到重症监护室，见走廊里他们都不在，病床上赵玉成也不见了，田园园吓得腿一软，猛地靠在了墙上。
    难道......
    不会的！肯定是醒了！
    跌跌撞撞地去找白璐璐，走廊里碰见一个护士，田园园猛地一把拉住，把小护士吓了一跳，“你有什么事儿？”
    “那个......那个病人呢？”田园园用手指着监护室，结结巴巴地问：“他他他......”
    小护士伸头看了一下监护室，又翻了翻手里的记录单，说：“白主任负责的那个病号，赵团长是吧？已经转加护病房了。”
    “哦哦，谢谢谢谢。”田园园心一松，感激涕零地谢过小护士，拍了拍胸口，“感谢苍天。”
    正要再问，就见小伟从一间病房里出来，脸上喜滋滋地，看见田园园，忙快步跑过来。
    “嫂子，我正要去找你。团长醒了，转病房了，在这里。你跟我来。”
    田园园喜极而泣，忙擦擦眼泪，跟着小伟就往病房跑。
    病房的门开着。
    好像也是刚住进去，东西不是很全，小伟跟阿正被护士领着去拿东西了。
    田园园扑到门口，正要推门进去，就听赵玉成虚弱的声音说：“我一个人就好，别让她来烦我。”
    田园园脚步一顿，就听玉成妈说：“她来了，就是招呼你的，你不要她，干脆让她回家好了。”
    赵玉成瓮声瓮气地道：“嗯。”

 1232 赵玉成的厌恶

    田园园不知道赵玉成跟玉成妈口中的“ta”是谁，小伟还是阿正？
    听见门口的脚步声，白璐璐头也没回，微笑着对赵玉成说：“既然醒了，就好得快了。保持心情愉快、情绪平静，营养跟得上，很快就能下床了。”
    玉成妈又是一把拉住白璐璐的手，“多亏了璐璐，可真是不知道该咋感谢你这孩子。”
    三个人围着赵玉成的床头，正在说话，就听见田园园的声音响了起来，“赵玉成，你醒了。”
    田园园眼眶发热，眼神温柔，看着病床上的赵玉成，嘴唇有些哆嗦。
    抬眼看见田园园进来，玉成爸妈一脸不喜、白璐璐微微含笑、病床上的赵玉成沉了脸色。
    田园园看赵玉成满脸嫌恶、眼神冰冷，心底一沉，不敢置信地喊：“赵玉成？”
    赵玉成微微皱眉，“我累了，你们都出去吧。”说完，竟闭上了眼。
    田园园如遭雷击，吃惊地看着赵玉成的脸，眼泪“唰”地就掉了下来，颤抖着声音再叫：“赵玉成，是我啊，园园。”
    赵玉成冷冷地“嗯”了一声，眼睛都未睁开，明显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玉成妈不耐烦了，转脸看着田园园，“没听见玉成让我们都出去呢。好了，都走吧，别打扰他休息。”
    白璐璐柔声说：“嗯，刚醒身子还虚弱得很，坚持不了多久。咱们走，让他多睡会儿吧。”
    田园园傻愣愣地，看着三人给赵玉成整理毛巾被、枕头、吊瓶，一时间以为在梦中。
    白璐璐收拾好了吊瓶，吩咐护士小心盯着，随着玉成爸妈往外走。
    来到田园园身边的时候，说：“都出去吧，别打扰病人。”
    田园园看着床上赵玉成一动不动，又恢复到了昏迷前的样子，心里刀扎一般难受。
    猛地转身出了房门，轻轻关好了门，追上前边三人，“白主任，我想问......”
    玉成爸有些不耐烦，“问什么问？没看白医生刚下夜班，等着回去休息呢。有啥问题问那个小战士吧，昨晚上他一直都在。”
    白璐璐笑笑，很大度地对田园园说：“赵团长既然醒来了，就不要紧了。真有啥问题，我都会主动给家属说的。注意事项你也知道，以前侍奉过病人的那些，你记住就好了。还有不明白的，等下午我上班了，你再来找我，行吗？”
    田园园能说不行吗？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三人说说笑笑的走了。
    田园园失魂落魄地回到病房门口，看着小护士跟小伟、阿正三人蹑手蹑脚地在屋里布置另外一张小床，心里油煎一般难受。
    想着刚才赵玉成的眼神跟满脸嫌恶，再想想刚才病房门口自己听见的话，那个被赵玉成嫌弃的人，是自己吧？
    田园园站在门外，看着病床上昏睡着的赵玉成，心里又有些疑惑。
    明明走的时候柔情蜜意，怎么半年没见，第一次见面就不喜欢？
    难道......
    想到小伟说白璐璐在战场上半年多，好像比赵玉成去的还早，难道两个人有了别样的感情？赵玉成移情别恋了？
    再想想白璐璐见了自己，一直很沉着冷静、胜券在握的样子，难道真的俩人有了什么默契，赵玉成不想自己在这碍眼？

 1233 寒心

    再想想刚才他们四个人围在一起说笑的场景，简直太锥心了。
    田园园有心进去，想着刚才白璐璐说，让赵玉成保持“心情愉快、情绪平和”的话来，只得止住了脚步。
    突然又有些怀疑，这些话是不是白璐璐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当时自己正要进屋，他们肯定已经听见了自己的脚步声。
    田园园楞了一会儿，还是算了。
    现在病人最大，不管什么原因，既然赵玉成不喜，自己还是先忍着点儿好。
    现在他刚刚醒过来，身体恢复最重要，不是说事儿的时候。
    等小伟出来，田园园忙拉住小伟，俩人坐在连椅上，问：“他昨天晚上什么时候醒的？”
    “是天明的时候醒的。”小伟没有注意到田园园的情绪低落，很高兴地说：“还是我第一个发现的呢。大爷他睡着了。我听见好像团长要喝水，抬眼一看，咦，团长睁眼了！”
    “我把大爷推醒了，赶忙给团长弄水。喝了一两口，唉，都撒了。大爷嫌我不会喂，他喂，让我去喊白主任。”
    “白主任正睡觉呢，我一喊就醒了，穿上衣服就往病房跑。她到的时候我们团长又睡着了，就这，白主任高兴得不得了。”
    田园园点点头，“后来呢？”
    “后来？”小伟说：“没什么了啊，团长又睡到9点才醒，又检查又换病房的。后来跟大爷大妈还有白主任，说了好长时间话。这不，没等给你说话，又累得睡着了。唉。”
    田园园抿唇，想了想，小声问：“他们说什么了？”
    “不知道啊。”小伟摇头，“我跟阿正都不在屋里，让我们去吃早饭了。还给他们三人带饭，出去的时候长了些，不知道他们说什么。还能说什么？肯定高兴呗。”
    田园园勉强笑笑，“是的，肯定在说高兴的话。”
    这一个小时里，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总归没有自己一句好话就是了。
    田园园有些难过，眼眶热热的，低头坐了一会儿，起身看着病房里沉睡的赵玉成，交代小伟跟阿正好好看着，自己下了楼。
    赵玉成爸妈都不在，应该是回去休息了。
    田园园也没有走远，就在医院门口买了些水果、点心，补品什么的。
    赵玉成既然醒了，就可以吃饭了。多吃些水果可以帮助消化，他动不了，吃饭两天便会有便秘的可能。
    田园园回去的时候，没想到赵玉成爸妈跟白璐璐都在呢。
    四个人说说笑笑地正在吃水果。
    白璐璐手里拿着水果刀在削，玉成妈在喂，玉成爸在一边负责清理果盘。
    病床床头摇了起来，赵玉成坐着，上身靠在床头，正微笑着不知道跟妈妈说什么。
    因为他正对着门，所以第一个看见田园园的便是他。
    田园园看着赵玉成陡然沉下的俊脸、冰冷的眼神，脚步无论如何也迈不动了。
    众人见赵玉成表情不对，又听见有人推门，都忙转头。
    看见田园园手里掂着满满一网兜水果点心，很有默契地又同时转过头去，好像她不存在。
    赵玉成则转脸接过妈妈手里的盘子，“我自己来。”

 1234 白主任喜欢你们团长吗

    屋里四人都沉默了。
    不过，四人亲亲热热地坐在一起，看起来是如此和谐，就好像真的是一家人。
    好像一盆冰水兜头泼下，田园园当场愣在门口。
    见赵玉成眼皮也没抬，田园园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到底忍着没掉下来。
    深深地看了一眼赵玉成，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屋里。轻轻退出了屋子，掩好门，转身快步出了走廊。
    正碰上阿正掂着茶瓶打开水回来，“咦，嫂子。园园嫂子，你去哪儿？”
    “哦，没事儿。”田园园脚步一顿，往前跑了两步，突然狠狠地一擦眼泪，猛地又转了回来，“我问你，阿正，你们团长跟白主任......”
    阿正疑惑地说：“我们团长跟白主任怎么了？我不知道啊。”
    田园园急了，“你跟着你们团长这么久......算了，我还是问小伟吧。这豆子不在，还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阿正见田园园脸色苍白、眼睛通红，知道出了问题，忙说：“我给你找小伟去。”说完，一溜烟儿地跑走了。
    田园园干脆就在不远处的连椅上坐了下来。
    很快，小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嫂子，你找我？”
    “嗯，小伟，我问你，你一定如实回答，不许说一个字的瞎话，知道吗？”
    小伟咽了口唾沫，心里暗骂阿正这货狡猾，忙说：“是。嫂子你问。”
    田园园单刀直入，“好，那我问你，这半年你们团长跟白主任走得近吗？”
    小伟一脸无辜，“不近啊。我们在前线打仗，白主任在后方救死扶伤，见面的机会不多。”
    田园园想起白璐璐说，赵玉成几次受伤，还取过子弹什么的，又问：“你们团长受几次伤，白主任都是他的主治医生吗？”
    小伟忙摇头，“我不知道啊。当时我没跟着，不是他的勤务兵。豆子应该知道，可惜他......”
    田园园皱着眉头，问：“那，怎么感觉白主任跟赵玉成关系......嗯，很铁的样子。”
    小伟立即轻松了，笑着说：“哦，你说这个啊。我们团长跟谁都关系很铁，再说了，白主任救过他的命，他也在战场上救过白主任的命，当然不一样了。”
    田园园一听这话，还当真有些吃惊，“是嘛，白主任还上过战场？”
    小伟重重点头，一脸认真，“嗯，军医嘛，能上战场。有时候卫生员不够用，战地医生就得上。听说这回我们团长受伤，就是白主任把他从战场上抢救下来的。”
    “要不......团长的命就悬了。这不，首长特意批准让白主任跟着过来，专门给我们团长治疗的。”
    田园园想了想，问：“你们团长喜欢白主任吗？”
    小伟吓了一跳，“哎呀，嫂子，你可别这么问。谁不知道你们俩是一对恩爱夫妻啊。”
    田园园暗暗松了一口气，可是赵玉成的态度明显跟以前不同，倒好像回到了自己跟他闹离婚的时候。
    “小伟，那，白主任喜欢你们团长吗？”
    小伟脸色有些尴尬，“谁知道啊。女人的事儿，我不知道。”

 1235 你的心思

    田园园一听就明白了，白璐璐对赵玉成还是不死心啊。
    要说，一个高学历、有技术的医学专家，还是被自己打过耳光的，怎么就喜欢上了一个有夫之妇呢？赵玉成怎么就这么大魅力？！
    田园园一脸郁闷地回了宾馆，无力地躺在床上，越想越生气。
    找过去问个明白，又唯恐气着赵玉成，对他恢复不利。
    可是，自己干嘛要受这委屈？要是赵玉成厌了自己，自己绝不将就。离婚就离婚，有什么大不了地。
    想着赵玉成离开部队之前，跟自己山盟海誓、柔情蜜意地，自己满腔热情地跑来，突然被他厌恶，这转变也太快了些。
    自己到底哪里错了？或者，哪里都没错，只是因为他俩救来救去、救出感情来了？情投意合？嫌恶自己了？
    就像正室跟小三儿似的，正室没错，就是年纪大了，没有小三儿年轻漂亮风骚，所以被男人嫌弃了！！！
    田园园把被子猛地掀开，“噔噔蹬”地又跑向医院。
    自己是傻了吗？不能质问赵玉成，可以问白璐璐啊。
    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虽然是个合格的医生，却不是个合格的女人。
    白璐璐不在办公室，一问护士，又在赵玉成病房。
    田园园气不打一处来。
    有心找过去，又唯恐当着赵玉成的面，吵起来再气着他。只得让护士去喊她，“你就说有人找，别说是我。”
    护士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去了。
    田园园等在白璐璐办公室门口。
    这里很安静，是个楼道的拐角，轻易没什么人来，正好说事儿。
    听着走廊里传来的白璐璐的脚步声，田园园握紧了拳头，恨不得立即给她一下。
    白璐璐两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拐弯儿看着门口站着的田园园，微微笑了，“是你找我？怎么不去病房？”
    说着，拿出钥匙开了门，“有什么话进来说吧。”
    田园园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感觉自己落了下风。
    听说，动物在自己窝里最厉害，现在白璐璐的办公室里，自己成了求人的家属，她呢，这是操控病人生死的医生。
    田园园有些憋屈，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我们出去找个......”
    “就这里说吧，我忙着呢，跟你似的无所事事。”白璐璐突然变了脸色，气呼呼地说：“不是说了，没事儿别来烦找我吗？”
    “有事儿。”田园园跟着进了屋，在她对面坐下。
    “有事儿赶紧说。”白璐璐不耐烦了，“事情一堆，还得陪着家属聊天，真是的。”
    田园园坐直了身子，微微眯着眼，看着面前的白璐璐。
    年龄跟赵玉成差不多，也该有二十七八了吧？应该是没有结婚的样子，要不，不会对赵玉成紧追不舍。按说，条件不错，或许是眼光太高。
    “你结婚了吗？”
    白璐璐拿着杯子的手一抖，看向田园园的眼神儿十分犀利，语气也很不好。
    “这是我的私人问题。病人家属还是关心病人情况吧。你找我，想要问什么？”
    “你的心思。”

 1236 居心不良

    白璐璐猛地白了脸，恼羞成怒，“啪”地一拍桌子，大声道：“我的心思？你有什么资格过问我的心思？你以为你是谁？”
    看白璐璐终于没了往日的稳重，眼看就要失控，田园园不由得语带嘲讽。
    “看看吧，优雅端庄都是装出来的。被我戳破了，便恼羞成怒，像个泼妇一样开始拍桌子了。”
    白璐璐脸色陡然又气得通红，正要说话，田园园不容她开口，语气陡然严厉了起来。
    “你说我有没有资格？我是赵玉成的妻子，最有资格过问你对他的心思！”
    白璐璐气得胸口急剧起伏，猛地用手一指田园园，粉白的脸涨红得要滴出血来，怒气冲冲地道：“你给我说话放尊重些！我对他没有任何心思，你不要小人之心！”
    田园园好整以暇地放松了身子，“到底是谁小人之心？在望城宾馆里我早就警告过你了。你要是没有记性，我不介意再好好提醒提醒你！”
    白璐璐反而平静了下来，甚至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看着田园园慢慢悠悠地说：“怎么？又想打我吗？果然是个泼妇。”
    田园园立即针锋相对，“我田园园不是泼妇，你才是泼妇！我本来过来好好跟你说话，拍桌子打板凳、面目狰狞提打架二字的人，是你白璐璐。”
    “我只是提提，可没有动手啊。”白璐璐一脸鄙夷地看着田园园，“就你这小身板，搁得住我打吗？我可是军人，虽然是个女人，一样打得你满地找牙。”
    田园园立即反问：“哦？这么厉害啊。那上回在望城宾馆，被我打了没还手，是为了在赵玉成面前装柔弱、扮可怜吗？”
    “你！”白璐璐再次被田园园说中了心思，更是生气，端起茶杯眼看着就要向田园园泼过去。
    田园园猛地站了起来，“啪”地一拍桌子，“你他妈敢动手试试！”
    白璐璐握着水杯的手在颤抖，却始终没敢泼过来，见田园园站着，自己气势上弱了不少，干脆也站了起来。
    白璐璐平静了一下怒气，看着田园园，冷笑着说：“这是医院，你别给我大呼小叫地。做人基本的素质还是要有的，不过，话说回来，你有吗？”
    田园园反而又坐了下来，“我肯定有。但是你肯定没有，因为从一开始大声说话的就是你呀！白璐璐，别给我装了，赵玉成我们是夫妻，青梅竹马的多年夫妻，不是你几句话就能否定我们深厚感情的。”
    “现在，他重伤未愈，我不吵不闹不代表我一直隐忍。白璐璐，咱们走着瞧，我倒要看看到底谁能笑到最后。”
    白璐璐黑了脸，“田园园，你跟赵玉成如何，都与我无关。你们夫妻情深，我不羡慕嫉妒；你们吵架离婚，我不幸灾乐祸。各人有缘分，端看你的造化了。”
    田园园看着白璐璐脸色黑沉，冷笑了一声，“当真？是良心话？我们夫妻能团聚，我对你感恩戴德；要是因为你居心不良，我们夫妻分手，白璐璐，你觉得我会如何？”
    白璐璐粉脸突然变得涨红，“我有什么居心不良？田园园，你不要血口喷人！”

 1237 不死不休

    田园园起身，“我不知道赵玉成对我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我忍着，以后会让他付出代价。白璐璐，你好自为之，别闹得不可开交，自己到时候下不来台。”
    见田园园要走，白璐璐忙说：“田园园，你这个女人就是个白痴。男人的心是这么夺得吗？我不知道你哪里看出来我对他居心不良。赵玉成不是傻子，他喜欢谁他不知道吗？”
    “你这么紧张，到底又在害怕什么呢？我跟赵玉成，半年多在战场上多少次经历生死。这些是你给他做几次饭，能替代的吗？”
    田园园眼睛死死地盯着白璐璐，说话毫不客气。
    “没错，你为他做的，我做不来。分工不同，我没有什么可自卑的。不能因为你救过他的命，我就要把他拱手相让。”
    “赵玉成不是我拿来感恩的一件礼品，更不是你因为救过他的命，就有资格让他陪你一辈子。”
    “你跟他，无论谁救谁多少次，都是战友之间的情谊。我们是夫妻，相濡以沫、共度余生的夫妻！”
    田园园咬着牙，把“夫妻”两个字重重地念了两遍，看着白璐璐越发苍白的脸，田园园语气稳重、沉着。
    “你没有结过婚，不知道夫妻二字的含义。没错，我跟赵玉成之间有过不痛快，甚至有过闹离婚的时候。但是，现在我爱他，想跟他过一辈子，甚至生生世世。”
    “赵玉成的心思跟我是一样的。出发之前，我们跟普通夫妻一样生死离别、痛彻心扉。不知道半年后，他为什么对我突然不喜。”
    “虽然没有问过，我知道必定与你有关。我知道你上战场比他早，不能说你处心积虑。但是，你的存在，给赵玉成造成了感情上的困扰。”
    “我没有权利拒绝你当他的主治医生，更没有权力让你们不在同一个战场上并肩战斗。但是，白璐璐，今天我来了，就是来明明白白告诉你一句话。”
    “你给我听好了，最好给我牢牢记住！我捍卫我的婚姻，就跟你们军人捍卫国土一样，不死不休！”
    白璐璐听田园园说的一番话，说心里没有触动是假的。
    既佩服这个女人的勇气，又嫉妒她跟赵玉成的夫妻恩爱。此时，却不是自己可以让步的时候。
    白璐璐看着田园园一脸严肃，两手“啪啪”地鼓掌，“嗤”了一下，拉长了声调，不无讽刺地说：“好一番慷慨激昂地爱情保卫战宣言，听得我热血沸腾，简直要对你顶礼膜拜了。”
    “你说得不错。你没有权利对我怎么样，也没有办法让我们分开。还有，我告诉你，要说追着，也是赵玉成追着我，你明白吗？”
    “你也知道，我是年前就到了战场的，赵玉成是年后到的。我本来想躲得远远地，没想到上天眷顾，还是把他送到了我身边。”
    “每次他受伤，都刚好是我值班；每次我遇险，都是他恰巧路过救我。田园园，这不是上天赐给的缘分是什么？战友情，你这个乡下女人怎么会明白呢？”

 1238 时间不会太久

    “所以，不要在我面前宣扬你的爱情至上论了。在战场上、死神前，生命都那么脆弱，你那伟大的爱情，根本抵不住一颗小小的子弹，明白吗？”
    “没有生命、何来爱情？收起你那些苍白无力的可笑言论吧，在一个军人面前，用捍卫、不死不休这样的词儿？简直就是最大的笑话！”
    “是不是笑话，不是你说了算。”田园园俏脸紧绷，看着一脸鄙夷的白璐璐，沉声道：“是的，我不是军人，但是在爱情的战争中，我一样是个战士。”
    “为爱情而战，没什么丢人的。赵玉成如果不爱我，我会放开他，甚至成全你们。现在不行，等我搞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会告诉你结果。”
    “这中间，你最好不好动什么手脚，被我抓住把柄，让你好看。等着吧，时间不会太久。我不是个喜欢拖拉的人。”
    说完，田园园不再看一脸铁青的白璐璐，起身大踏步出了房间，把门摔得山响！
    白璐璐气得抓起手中的杯子，狠狠地摔在了房门上，“啪”地一声，茶水、瓷片四溅，地上一片狼藉。
    就像白璐璐此刻的心，当真是兵荒马乱。
    偷来的爱情不会长久，更何况，赵玉成即便现在心里厌恶田园园，也没有对自己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
    自己在赵玉成面前，就那么没有一点儿的吸引力吗？
    田园园出了白璐璐的房门，其实心里是很茫然的。
    信步来到楼下，在花园里坐了一会儿，确认自己表情自然、心情平静，这才起身去了病房。
    病房里很热闹，赵玉成的爸妈、小伟阿正都在呢。
    见田园园微笑着进来了，小伟跟阿正相互看了一眼，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赵玉成，忙起身相迎：“园园嫂子，你来了。”
    “嗯。”田园园不看赵玉成爸妈嫌恶的眼神儿，也不管赵玉成一脸不喜，还是上前，轻轻地坐在了赵玉成床侧，“现在感觉怎么样？”
    “就那样。”赵玉成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句，眼睛看向正在滴液的管子。
    小伟给田园园倒了水，拉着阿正出了病房。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发愁。
    屋里，赵玉成的爸妈也是相互看了一眼，正要说话，田园园转身看着两人，笑眯眯地说：“爸妈，我跟赵玉成想说些私房话，你们看......”
    玉成爸皱眉，玉成妈嘀咕了一句，“有什么好说的。”
    赵玉成转眼看了两人一眼，说：“爸妈，你们先出去一会儿，我也有话跟她说。”
    玉成妈一喜，忙抬手把水果什么的放到了赵玉成床头儿，“那就好好说两句吧。我们就在外面，有事儿喊人啊。”
    说着，白了一眼田园园，拉着玉成爸俩人出去了。
    还想把门留个缝儿，偷听两句，田园园却起身把他们送到门口，顺便把门关得严严实实。
    玉成妈撇撇嘴，焦急地在外面等着，不知道俩人会说什么。
    田园园回身来到床边，拉过凳子坐在了赵玉成对面，抬眼看着赵玉成消瘦的脸，不等开口，眼泪便掉了下来。

 1239 糊涂账

    赵玉成内心深处猛地一疼，却又立即有些厌恶，语气十分不耐，“有话就说，哭什么哭？”
    田园园一愣，看着一脸不耐烦的赵玉成，心下浓浓地生出了一阵悲哀。
    因为喜欢你，所以愿意受委屈，并因此而忍耐。若是不喜欢了......
    田园园嗓子里堵得十分难受，心里更是憋屈又疑惑。
    狠狠地用手擦去了眼泪，看着赵玉成，田园园勉强笑了，“看你能这么生龙活虎地对我发火，我竟然很高兴。你说，我是不是有些贱骨头？”
    赵玉成一愣，看着田园园笑得比哭还难看，竟然有些心里难受。不过一瞬，心里对田园园又升起了浓浓的厌烦。
    “矫揉造作、忤逆父母，不知道这脾气时候能改。听说这次回家，把月丽也给赶了？你可真能耐！”
    田园园看着赵玉成，听他口里说出来如此无情的话，不由得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赵玉成，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要是因为赵月丽的事儿，我无话可说。不过是一份工作，要是你真想让她去，我给我爸打个电话......”
    赵玉成瞪过来，“不必了。我们赵家还不至于要靠田家吃饭。月丽早晚接爸的班，又不是没有地方挣钱，干什么去田家看脸色？我爸妈看你的脸色还不够吗？我妹妹还要看你们的脸色？”
    赵玉成本是个严肃的人，又是上位者发号施令惯了的，真正生气发起火来，不是一般的骇人。
    赵玉成跟田园园冷战的时候，也是不怎么搭理她，任凭她折腾，很少冲她发火的。
    田园园更没见过赵玉成对自己疾言厉色，一时间十分难过，又感觉万分委屈。
    咬着唇，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嗓子堵得说不出话来，泪眼朦胧地看着一脸不耐烦的赵玉成。
    田园园哽咽着说：“你要是这么说、这么想，我真的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田家的生意本来就是田家的生意，你当初也说不让赵家人掺和，后来还是我答应了让月丽进去。事情本来好好地，这趟我回家......”
    田园园哽咽了一下，“还主动去看望了他们。想着你在前线生死不知，还想冰释前嫌、略尽孝心。他们问起公司生意，我说了贷款的事儿，他们便骂我......”
    “做生意贷款很正常，他们担心我也能理解。但是我又不让他们背债，他们干嘛骂得那么难听？我气不过，当场便说了气话让赵月丽走。”
    “对了，我也给你说一声。家里的生意都已经改了承包人。现在学校的生意都不是我的了，跟我们也没有一分钱的关系......”
    “谁稀罕那些钱了！”赵玉成不耐烦地说：“说的是事儿！你就不能正常点儿吗？为什么老是这个样子？在部队跟邻居吵、回家跟老人父母吵，别人都能好好过日子，为什么你就不能？闹离婚是好事儿吗？”
    田园园吃了一惊，“闹离婚？我什么时候说要离婚了？”
    “田园园！”赵玉成黑了脸，“你敢说你没闹？”

 1240 你这么污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儿了？”田园园一脸诧异，“我们以前就说过，吵架不许翻旧账，难道你忘了吗？好好地，怎么说起那些伤感情的话？”
    “赵玉成，我来不是跟你翻旧账的。以前不管你做过什么、我做过什么，都过去了。我今天是要问你眼下的情况，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赵玉成皱眉，“不跟你翻旧账也成，就说现在，你表现哪里好了？听你这话就是不懂事，我怎么了？什么怎么回事儿？我上战场受了伤，在医院养伤，这都看不出来吗？”
    田园园也有些皱眉，“赵玉成，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意思？你受伤养病，我当然知道。我万里遥远地赶过来不就是伺候你的伤病吗？”
    “我说的是白璐璐！你跟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现在你对我的态度又是怎么回事儿？我不信，这么快你就移情别恋了！”
    赵玉成怒：“田园园，你给我住嘴！胡说八道什么？白主任是我的主治医生，哪里来的那些龌龊事儿。你这个女人，脑子里整天乌七八糟地想些什么事儿？！”
    田园园看赵玉成的怒火不想作伪，有些奇怪，“对天发誓？！”
    赵玉成气道：“我一个军人，还干什么赌咒发誓这一套？”
    田园园咬唇，突然低下头来，眼睛直直地盯着赵玉成。
    赵玉成微微一偏头，好像在躲闪。
    田园园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赵玉成，低声说：“赵玉成，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别说谎。我会看出来。”
    赵玉成有些不耐烦，“幼稚！”
    但是眼睛还是牢牢地被田园园的眼睛吸引住了。
    田园园长得漂亮，是毋庸置疑地。眼睛炯炯有神，更是有目共睹地，精明的时候看到人心里去。
    要不，春柳也不会害怕田园园，唯恐她看破了自己的心思。
    此时，被田园园水汪汪、红彤彤的眼睛深深吸引住的赵玉成，心里突然想到：“这个丫头的眼睛可真漂亮，亲过无数遍也亲不够。”
    突然心里就升起一阵厌恶，猛地抬手就要推开田园园，“说话就说话，离得这么近干什么？”
    田园园看着赵玉成微微的囧，有些疑惑。
    平时上床做不够的男人，现在怎么有些羞于自己的靠近了。
    微微垂眸，想了一下，田园园慢慢地脸上带了笑意，抬眼看着赵玉成的眼睛，语气温柔带着挑逗。
    “赵玉成，半年没做，想上我吗？”
    赵玉成大吃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着田园园，吃惊又生气地说：“你......什么话都敢说！”
    田园园见赵玉成反应这么激烈，更是疑惑，猛地一把握着赵玉成的手，在赵玉成耳边吹气，“我想让你上，来吗？”
    赵玉成突然脸色涨红，猛地咳嗽了一声，咬牙切齿地道：“死丫头，起开。”
    田园园突然小声闷笑起来。
    把脸埋在枕头里，俏脸贴着赵玉成的脸，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赵玉成气得不轻，低声骂着：“欠揍啊死女人！你这么污，真的好吗？”

 1241 太让我失望了

    说完，感觉有些不对，这话说得好奇怪，好像不该是自己说的话。
    田园园把胳膊肘支着床，两手托腮，看着一脸涨红的赵玉成，眼睛里满是戏谑。
    “咦，你这个大污棒，什么时候这么纯洁了呀。要不是身上插满管子，只怕上帝的手也摁不住你要上我。我说的对吧？”
    赵玉成咬牙切齿地道：“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上过你？！”
    田园园大吃一惊，“赵玉成，你说什么？你该不会是失忆了吧？我们做了一千次，你竟然说从没上过我？！”
    赵玉成皱着眉头，看着一脸震惊的田园园，也微微有些疑惑。
    以前田园园好像不是这样子吧？
    虽然自己跟她的关系改正了很多，但是一会儿委屈、一会儿嚣张、一会儿挑逗的样子，好像还真没有见过。
    赵玉成抬手摸摸自己脑袋上厚厚的一圈纱布，看着田园园，有些相信田园园的话。
    田园园吃惊地站了起来，“我去找医生。”
    “别！”赵玉成猛地一把抓住田园园的手，看着田园园一脸紧张，“我哪里失忆了，没有，我记得我过得每一天！”
    田园园慢慢转过身子，又坐了下来，眼睛盯着赵玉成的眼睛，“如果你能记得你过的每一天，那么，拜托你记得你跟我睡过的每一夜！”
    赵玉成生气地看着田园园，“你这个女人，怎么现在说话这么......污！”
    田园园斜睨着赵玉成，“你知道吗？污，这个字儿，你这还是跟我学的呢。爱爱的时候，你给我起了个名字，我也给你起了个名字，你要是能想起来，我就相信你没有失忆。”
    “否则，就是大脑出了问题，要不，不会这个态度对我。我们分开的时候，本来是一对人人羡慕的恩爱夫妻，半年不见，你就对我恶语相向，我不信知道吗。”
    “好了，我不打扰你，看在你大脑受伤的面子上，我给你五秒钟的时间，想起来我们爱爱时候的爱称。我写下来。”
    说着，从自己包里拿出便笺本跟圆珠笔，在纸上写下四个字。然后看着一脸思索的赵玉成。
    田园园看赵玉成果然在想什么，心里有些担心的同时，更是万分失落。
    赵玉成好像大脑出了问题，不知道是失忆还是记忆退化。
    其他都记得，却彻底忘了跟自己的最美好记忆，只剩下自己不好的一面。潜意识里，还是不喜欢自己吗？
    别说五秒，赵玉成努力了五十秒，也没有想起来什么爱爱，更别提爱爱的时候起的什么名字了。一朝那方面想，就头疼地厉害。
    田园园心下难过，但是还是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把便笺本给他看。
    赵玉成看着便笺本上的四个字，“不乖”、“不行”，陡然黑了脸，“什么乱七八糟地。”
    果然忘了！
    田园园心下凄苦，苦笑着说：“你果然忘了，是你先叫我‘不乖’，我才叫你“不行”的。赵玉成，你记得我所有的不好、忘了我对你的爱。更忘了我们的恩爱，你太让我失望了。”
    赵玉成看着田园园一脸悲哀，头疼得厉害。

 1242 你是在嫉妒吗？

    赵玉成脑海里却一直有个声音在说：“田园园是个讨厌的女人，我很讨厌她。她对我父母不孝，对我妹妹不好。对我更是毫无夫妻感情，我们是假结婚，从来没有上过床......”
    诸如此类的念头在心里、嘴里缠绕，脑子里根本没有一点儿两人亲密无间、恩爱缠绵的场景跟镜头。
    田园园见赵玉成很痛苦地皱着眉、手扶着头，心里有些不明白。
    手扶着他的胳膊，田园园轻声问：“赵玉成，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忘了我们之间的好？只记得我们之间的坏？潜意识里你果然还是讨厌我的吗？”
    赵玉成睁眼，看着田园园满脸伤痛，眉宇间化不开的哀愁，心底深处有些心疼，却又突然涌出一股反感。
    “做什么，在我面子装这个样子？公司的贷款换不了想让我给你想办法是吗？不是有陆铭吗？他没有听你的，入干股吗？”
    赵玉成嘴里说着最恶毒的话，却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下意识的嫉妒。要真是自己讨厌田园园，说话会这么酸溜溜地吗？
    田园园看着赵玉成，有些发愣。
    “赵玉成，你是在嫉妒吗？”田园园不等赵玉成说话，就又说了一句，“我让陆铭入干股，是不得已而为之，他拒绝了。而且，这事儿，你也是知道的。怎么，现在又来找后账。”
    “况且，你还不知道吧？陆铭已经离开东洲去京城了，从天源公司苗壮那里撤资了。以后都不会回来，这下你放心了吧？”
    “或者，赵玉成，我再问你一句，若是这么讨厌我不喜欢我，干嘛提起陆铭这个毫不相干的人？怀疑我不贞洁，为什么不干脆提出离婚，而是在这里语带讽刺、满脸嫉妒地说这些伤人的话？”
    “你感觉到报复的快感了吗？还是感觉说完这些话，心里舒服了许多？或者，干脆想把陆铭揪过来打一顿。虽然，你以前也打过他！”
    “我刚说的这些话，你只要确认一条，赵玉成，承认吧，你内心深处是喜欢我的、在意我的。所以，相信我，赵玉成，我吗是一对恩爱夫妻。以前是有过矛盾、闹过离婚，都过去了。再也没有谁能挡在你我中间。”
    “现在，夺走爱我的那个你，是病痛。我相信，只要你头上的伤好了，我们又会恢复到从前，恩恩爱爱、鹣鲽情深。”
    赵玉成看着田园园语气坚定、胸有成竹，不像撒谎，有些糊涂，却半分不信自己失忆了。
    明明自己记得每天所有的事儿，为什么不记得跟她爱爱过、还有她说的那些恩情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看着赵玉成一脸迷茫，田园园说：“听说人可以选择性失忆。一般来讲，选择的是自己最痛苦、最不堪的记忆。为了自我保护，人的潜意识会选择忘记它。”
    “来减少对自己的伤害，让痛苦降到最低。对自己，是一种保护。我们最美好的时光，对你没有任何伤害，你却选择忘记了它们，赵玉成，我刚才说了，我对你很失望。”

 1243 怀疑

    “你知道吗？我听了你刚才的话，除了失望，还很伤心。你否定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你背叛了我，赵玉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坚持没有失忆，不让我找医生，是不是并不想找回那段记忆？就这么带着厌恶、不喜，跟我相处？或者，有朝一日按照你父母的心意，跟我离婚、娶白璐璐？”
    “你胡说什么？”赵玉成立即不高兴了。
    一听她要跟自己离婚，说什么娶白璐璐，赵玉成就反感地厉害。
    “就会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要离婚了？提出离婚的人是你。又说娶白璐璐，我说过了，她只是我的主治医生，咱们的感情别牵扯别人。不能因为我说陆铭，你就得拉一个女人进来才觉得公平。”
    田园园苦笑了，“我不说了。你现在是个病人，不合适长时间说话，很累。好了，你休息吧。”
    田园园伸手给他抚平了枕头，眼睛深深地看进赵玉成的眼睛，声音有些哽咽，“你努力地想一下，我们之间真的很好、很好。”
    说完，忍着眼里的泪，起身走了。
    赵玉成眼睛追随者田园园消瘦的身体，想着她泫然欲泣的俏脸，心疼了一下，随即又有些厌恶。
    这种情绪的变化，就连他自己都有些奇怪，到底是心疼还是厌烦......
    赵玉成爸妈跟小伟阿正他们，都坐在外面的连椅上，不知道俩人在屋里说什么。
    中间好像听见，赵玉成不太高兴地吼了两声，但是到底是什么话，却不得而知。
    等看见田园园红着眼睛出来，都是心里咯噔一声。
    俩人又吵了？
    田园园看了四人一眼，“好了，你们进去吧。我回去了。”
    小伟跟阿正看着田园园心如死灰的样子，十分担心又万分同情。
    玉成爸冷哼一声，推门而入。
    玉成妈正要跟进去，突然又站住了脚，冲着田园园的后背，生气地说：“赵玉成不能生气，医生说要保持心情愉快、情绪平静，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个女人，是该死了还是发疯了，非得让赵玉成发火不可？这是想让他死还是怎么着？”
    以为田园园要转身跟自己吵，玉成妈还有些后悔，自己口无遮拦说儿子死什么的，岂料田园园脚步一秒也没有停顿，快步走了。
    “看看看看，你们看看！”玉成妈看着田园园消失的方向，怒气冲冲地对小伟跟阿正说：“她就是这么伺候赵玉成的！真想现在就把她赶走！在医院里屁活儿干不成，还会气人。真是瞎了眼，给赵玉成娶了她！我儿子的命哟......”
    说着，眼睛红红地朝着病房去了。
    小伟跟阿正看着一家人闹成这样，也有些发愁，不知道该怎么办。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感情的事儿，更难弄。明眼人都看出来了，白主任就是喜欢赵团长嘛。
    赵团长以前跟嫂子再好，现在不行了，谁有什么办法？世界上，最难琢磨的就是人的心思。唉！
    田园园飞速地跑下楼，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心口堵着的大石头消失，才又回了医院。
    白璐璐，你的人品不行，现在连医术也不行了吗？只怕医德也出了问题！

 1244 不要过来炫耀

    田园园再次找到白璐璐的办公室，人却不在。
    田园园皱眉，难不成去病房了。其实没有，白璐璐一个人正在屋里生闷气，听见有人敲门，不想搭理罢了。
    田园园慢慢地走到走廊里，靠在墙上，等着她，早晚会回来的。
    白璐璐在屋里坐着也有些无聊，看看表，快到吃饭时间了，以为外面敲门的人早就走了，换了衣服走了出来。
    刚走出拐角，便看见田园园身子靠在墙上，正在发呆。眼睛没有焦距地看着对面的白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璐璐第一个反应便是退回去，随即就有些恼。自己还怕她不成？
    其实，她刚一开门，田园园就反应过来是白璐璐。
    听见脚步声，抬眼一看，果然是白璐璐站在拐角处，好像不想过来，也没有退回去，也是正在发愣。
    田园园冷哼一声，大踏步地走了过去。
    一把拉住白璐璐的胳膊，往角落里她办公室走去，“你给我过来，今天我要找你好好谈谈。”
    白璐璐猛地一甩，便甩脱了田园园的手，“有啥说啥。拉拉扯扯地干什么！”
    语气十分不好。
    任谁一个医生被病人家属拉拉扯扯，能有好心情？何况，这个田园园，正是白璐璐最最讨厌的人了。
    田园园发了狠，一把又抓住白璐璐的胳膊，猛地一个用力，把白璐璐的身子转过来面对着自己，“白璐璐，我问你，赵玉成失忆了你知道吗？”
    白璐璐瞳孔一缩，立即反驳，“我不知道！你胡说什么？我是他的主治医师，他病情什么样，还要你一个外行来说。”
    田园园定定地看着白璐璐的脸，“不，你应该知道。我不知道他脑子是不是有血块或者水肿，总之，我察觉出了他不对劲儿。他忘了很多东西，他跟我最美好的回忆，全忘光了。”
    “你作为他的主治医生，他大脑受伤，这些测试你不应该做吗？哦，或许，你真的不知道，因为他忘掉的正是跟我最亲密的部分。”
    看着白璐璐渐渐黑了脸，田园园接着往下说：“你当然不知道我们夫妻床上的事儿，你怎么可能知道呢？不知道就对了。我相信，赵玉成再看上了你，也不会给你说这些！”
    白璐璐恨恨地看着田园园，“怎么？跟他有这些就可以给我炫耀了什么？我不稀罕听，也不屑于听，对一个医生来说。那根本不算什么。你也没有必要得意。”
    “我觉得，该生气才对啊。你男人忘了跟你最幸福的部分，你不是该生气、痛哭流涕吗？怎么跑过来我这里说事儿？”
    “白璐璐，我找你很正常。不是过来炫耀，而是过来找你诉说病情。”田园园看着白璐璐精致的妆容，说：“你家世好、有本事，这些我都不羡慕。因为我有你没有的东西，那就是赵玉成的爱。”
    “你得不到的东西，在我这里不过是日常用品，还会一直用一辈子。所以，不是我炫耀，事实就是如此。不管他现在如何，你心里如何想的，事实就是他喜欢我，只是现在忘了。”

 1245 打起来了

    “当他伤好了，就会重新记起我。所以，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你作为医生，都有责任有义务帮助他恢复丢失的这部分记忆。”
    “不治？我有理由怀疑，你因一己私欲，不顾病人健康。除非你不想在医院呆，我会告到你身败名裂！”
    “治？无外乎两个结果，治不好、治得好。治不好，别人说你医术差、丧失威信；治好了，赵玉成更不会喜欢你。”
    “尊敬的白主任，我巴巴地等在这里，不过就是要你一句话。赵玉成的失忆症，你说，你是治呢还是不治呢？”
    白璐璐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等田园园说完了，突然“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田园园啊田园园，你这个女人，可真有你的。还敢威胁起我来了。我实话告诉你，赵玉成头部是受了伤，但是不重。”
    “所谓的失忆了，不过是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从我们医学角度看，这是很正常的现象。要是一个人不想记起来某些事情，不是医生通过治疗可以做到的。”
    田园园黑了脸，“听你的意思，这是不打算给他治疗？”
    “是的！再厉害的医生、再高明的医术，都得病人配合，你知道，蠢货？在我这个医学专家面前，说什么治好治不好的，真是天大的笑话！别挡路。滚，我要吃饭去了，真是白浪费生命，在这里跟你废话！”
    “既然不治，我就不客气了。”田园园更不客气，抬手就要给白璐璐一个耳光，“不要脸的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以为我田园园是好欺负的。”
    白璐璐到底是个军人，身体素质很高，在战场上也练就了一副激灵的身子，见田园园打过来，猛地一个旋转，躲过了田园园的耳光。
    自己身子稳住，抬脚就给田园园一脚，嘴里骂着，“乡下泼妇！”
    田园园不防备，竟然被白璐璐一脚踢中，一下子就炸了。
    多日的担心、委屈，恨意还有痛苦，一下子爆发出来，田园园气得大吼一声，“我给你拼了！”
    纵起身子就朝着白璐璐扑了过去。
    俗话说，横的怕楞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此时的田园园，恨不得杀死眼前的这个女人，用力又快又猛，直朝着白璐璐的身子就撞上了。
    白璐璐哪里想到田园园会这么拼命，尚未反应过来，就被田园园撞到在地。
    田园园当然也倒了，顺势压住白璐璐，不等她翻身儿，一下子就骑在她腰上，抬手就给她几个耳光，“没医德！不要脸！去死吧，烂女人！”
    白璐璐忍不住尖叫起来，身子猛地上挺，想要把田园园掀下来。两手扑打着田园园的胸，两脚乱蹬。
    田园园占了上风，哪里会轻易下去，一手摁住白璐璐的肩，一手狠狠地扇耳光，“居心不良、死缠烂打，我让你再招惹男人！”
    两个人的动静终于惊动了人。
    走廊里路过的病人还有医生护士都惊呆了，忙过来拉，见识白主任跟病人家属打起来了，都吃惊不小。

 1246 太可恶了

    忙有人去喊保卫科的人。
    田园园气喘吁吁地站起来，一手叉着腰，一手抚了一把乱糟糟地头发。
    打了一架，心情舒坦了许多，形象就是浮云......
    见白璐璐正被人扶起来，田园园瞅着空子，冲上去抬脚又踹了一脚。
    众人纷纷指责田园园，“你太不像话了，怎么能打医生？”
    田园园一点儿不害怕，大声说：“白医生枉顾病人健康，明明知道病人的病情，却不予治疗。我要去投诉她！你们大家都是见证，今天我是打了她，也是气不过。”
    “她一样打了我，我们是打架，可不是我单方面殴打她。我错了，有什么处罚我担着。但是，她喜欢她的病人我男人，现在因为这一己私欲，不管病人的病情，让我这个为人妻子的情何以堪？”
    “你们不知道内情，当然同情她、指责我，我并不怨你们。等你们知道，她是一个破坏我们夫妻感情的第三者，你们就明白我为什么这么生气了。”
    大家更是大吃一惊，纷纷一脸鄙夷地看着白璐璐。
    白璐璐气得脸色紫涨，怒斥田园园，“血口喷人！大家别被她的花言巧语给骗了。我只是她爱人的主治医生，对病人关心了些，她就疑神疑鬼、胡说八道。”
    田园园冷冷地哼了一声，“事情如何你自己心里明白。你是医生，比谁都清楚他的病症。明明知道他失去了一定的记忆，不积极帮助他找回记忆，反而拒绝给他治疗，你说，不是居心不良是什么？”
    “白璐璐，天下不是只有你一个医生。”田园园转眼看着身边不少穿白大褂的，“作为赵玉成的家属，我现在正式提出，更换主治医生！”
    “为了他的安全考虑、为了我们夫妻感情考虑，你这个对男病人生了感情的女医生，被病人家属开了。因为，你没有职业道德，不称职！”
    白璐璐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见众人都看着呢，又马上一脸委屈加生气地说：“田园园，没人比我更清楚赵玉成的病情，别一意孤行。否则，你会后悔的！”
    田园园冷哼着说：“死了张屠户、不吃带毛猪。别以为你留洋博士就拽了，乡下赤脚医生说不定都看得好。我不信，离了你，赵玉成还活不成了！”
    保卫科的人过来，把两人拉开，询问到底怎么回事儿。
    白璐璐也不想事情闹大。
    田园园不要脸，自己还要在部队里混呢，不跟浑人一般见识。
    白璐璐对保卫科的人说：“病人家属一时情绪激动，可以理解，我没事儿，就算了吧。”
    见苦主都说没事儿了，让息事宁人，保卫科当然乐得清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没有说什么。
    把众人都赶走，教育了田园园几句，便也回去了。
    看着白璐璐的背影，田园园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看她刚才的表情，跟说话的语气，对于赵玉成的失忆明明是有感觉的，甚至是十分清楚的。
    她不仅不告诉赵玉成，当自己提出治疗时，她还拒绝了。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恶了。

 1247 为了你

    赵玉成爸妈看着白璐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不当玉成的主治医生了？换人？换谁？你这是为什么啊？”
    玉成妈拉着白璐璐的手，突然看着白璐璐的脸，简直吓呆了，“你的脸，这是怎么了？”
    赵玉成看着一脸肿胀的白璐璐，眉头紧皱、直觉不好。
    她的脸明明就是被人狠狠打了耳光的，难不成是田园园那个死丫头又给自己戳事儿了？
    白璐璐眼睛突然红了，松开了玉成妈，说：“田园园说要换医生，我也没法子，已经跟首长们打了电话。”
    “她说得对，死了张屠户、不吃带毛猪，天下的医生多得是。赵团长的伤，只要慢慢修养，不管哪个医生来看，都是一样的。”
    “反正，该做的手术我已经做完了，剩下也就是好好保养了。他底子好，只要好好照顾，很快就能下床。”
    “好了，大爷大妈，我走了；赵团长，你好好养伤，战友们还等着你回去呢。咱们前线再见。”
    三人一听都明白了，果然是田园园过去闹了一场。这不，连人都打了，白璐璐气不过，撂挑子了。
    这一气非同小可，玉成妈立即尖叫着要去撕了田园园。玉成爸气得只拍桌子，“无法无天，简直太无法无天了！”
    赵玉成也黑了脸，“白医生，对不起，我替她向你正式道歉。她不懂医术，又太关心我，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听赵玉成替田园园道歉，白璐璐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儿。
    看看吧，明明已经不喜欢她了，遇到事情还是一家人。否则，有什么立场替她给自己道歉呢。
    白璐璐也有些心灰意冷了，不过，不最后争取一把，总对不起自己受的这罪。
    于是，看着玉成爸妈，说：“我想跟赵团长单独说几句。”
    “好好好。你们说，我们出去找那个不成器的女人。”玉成妈拉着玉成爸喜滋滋地往外走，到门口忙又说了一句，“等会儿我们一起吃中饭啊。”
    看着两人关上房门走了，白璐璐拉过凳子坐了下来，用手摸摸自己的脸，苦笑着对赵玉成说：“赵团长，你觉得我这样，是不是罪有应得？”
    赵玉成摇头，“怎么能这么说？是田园园她不好，我再次对你道歉。”
    “别道歉了！”白璐璐突然大声吼了出来，眼睛红红地看着赵玉成，“你到底要怎么办？不该想想吗？”
    “怎么办？”赵玉成一愣，“你等着，我知道你受委屈了，等她来了，我狠狠批评她，然后让她给你正式道歉。”
    “哈！”白璐璐苦笑一声，“赵玉成，别装傻了。你知道我在给你说什么。我喜欢你，整个部队的人都知道，我不信你不知道！”
    “你这么躲着，让我面子往哪搁？你爱人这么对我，又让我的面子往哪搁？赵玉成，我之所以来到这里，受这些委屈跟羞辱，不过是为了你。”
    “一味的付出，没有回报，神仙也会累的。赵玉成，我喜欢你也有两年了。京城追求我的不少，我躲到了战场上，你带着部队来了，这就是命，躲不开的命运安排。”

 1248 拷问

    “多少次生死相依，我觉得就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你呢？对我不理不睬，现在又闹成这样。赵玉成我，只要你一句话，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赵玉成实在没有想到白璐璐竟然把这事儿说到了明面儿，以为就她知识分子爱面子的劲儿，打死也不会说给自己听，竟然就这么在病房里说了出来。
    赵玉成有些心里不是滋味儿。
    现在自己是讨厌田园园，但是丝毫也不喜欢白璐璐啊。自己对她是不错，但是这些不过是战友情，毫无男女之情。
    现在她当面提了出来，自己当然不能再假装不知道了。明明白白拒绝就好，都是军人，没有人爱拖泥带水。
    赵玉成坐了起来，看着白璐璐，说：“我对你只有战友情。要是你误会了什么，我只能说是我无心做错了什么，在此对你正是道歉。”
    “又是道歉！”白璐璐脸色黑沉，看着赵玉成的俊脸，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
    “是的，道歉。”赵玉成说：“对不起，我不能回应你的感情。我跟田园园，现在是有些问题，但是我没有打算给她离婚。”
    “况且，她说我丢失了一段记忆，我也很疑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但是直觉告诉我，看见她哭，我是有些心疼。马上，心里就会有个声音说，田园园是个讨厌的女人。”
    白璐璐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你......你这是相信她说的话？不相信我的医术？”
    赵玉成微微皱眉，“不是相信谁不相信谁，我相信我自己的直觉。我是个军人，训练有素，直觉有七分把握是正确的。”
    见白璐璐脸色苍白，赵玉成微微有些不忍，“田园园说了要换医生，你们俩闹成这样，我们之间也有些尴尬，不如，就换个医生吧。”
    白璐璐一听，“嚯”地站了起来，嘴唇哆嗦着，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看赵玉成不像说谎，心里简直是万箭穿心的疼痛，看着赵玉成，白璐璐“哇”地一声，哭着跑了出去。
    赵玉成看着被她撞到来回晃荡的门，也有些郁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隐隐约约地看着门外走廊里小伟跟阿正，赵玉成大喊一声：“小伟！”
    小伟俩人正被哭着跑出去的白璐璐吓得目瞪口呆，听见赵玉成在屋里大喊，更是吓得腿软。
    阿正缩着脖子，推着小伟进了病房，自己忙跑到一边，唯恐殃及池鱼。
    小伟磨磨蹭蹭地进了病房，赵玉成黑着脸，说：“过来，我问一句你答一句。瞒一个字，我崩了你。”
    小伟猛地站直了身子，“是，团长你问，我有啥说啥，不敢撒谎。”
    “我跟你们园园嫂子，开拔前很恩爱吗？”虽然问下属这些问题有些奇葩，但是为了弄清楚真相，问就问了。谅这小子也不敢乱说出去。
    “嗯，是的，很恩爱。”小伟小心翼翼地看着赵玉成，“晚饭后，经常胳膊挎着胳膊在操场上遛弯儿。”
    赵玉成不以为然，“谁家两口子吃完饭不遛弯儿，还有呢？”

 1249 不安分的小家伙

    “还有？”小伟挠挠头，“你请客的时候都是嫂子做菜，太好吃了。你很骄傲，然后有人敬酒，你就替她喝。”
    “对了，听豆子说，有时候早上你会开车送嫂子上班。周末还会带着园园嫂子逛街，买好多衣服鞋子什么的。”
    “嗯，还有，家里冷，冬天你就带着园园嫂子住在东洲宾馆，一点儿不心疼钱，一住就是十天半月的。”
    “别说了，这些我好像都记得。”赵玉成摆摆手，“算了算了，我们两口子的事儿，我干嘛问你这个小屁孩儿？出去出去，让阿正进来。”
    小伟逃跑一般窜了出去，一推阿正，“团长叫你。”
    阿正战战兢兢地进了病房，赵玉成问的，不过还是自己跟田园园以前到底是怎样的。
    阿正的回答几乎跟小伟差不多，都是夫妻恩爱什么的。
    赵玉成有些明白了。
    招手让小伟也过来，说：“一个去打电话告诉首长，我要转院或者换医生；一个去找你们园园嫂子，让她给我做点儿拿手的来，我饿了。”
    打发走了两人，病房里立即就安静了下来。
    赵玉成靠在病床上，陷入了沉思。
    自己好像真的丢失了一部分记忆，白璐璐知道不知道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她为什么不愿意给自己治疗？
    田园园气到要换主治医生，看来当真是个事实。
    田园园不是个莽撞的人，能做到那么大生意，考虑事情应该是很周全的。而且，为了自己都敢打医生了。
    可见，对自己感情不一般啊。这个女人，真是可爱又可恨！
    这么长时间，不知道跑去哪里了？不会怕自己凶她，藏起来了吧？
    自己当真跟她有过肌肤之亲，还像她说的上过一千回？为什么自己一点儿也记不起来了？
    这病得的可真他妈奇特！老天爷这是不想让自己性福了吗？
    赵玉成低头看着自己的大腿，闭上了眼睛，心里想着田园园的俏脸、鼓鼓的胸，很快便好像有了反应！
    赵玉成刚有些欣喜，心底对她的厌恶突然又占了上风，头又狠狠地疼了起来。想上她的欲望一下子就消失无踪了！
    赵玉成有些气馁也有些隐隐的恐惧。
    难道受了伤，那处也不行了？
    猛地想起来田园园写的那个几个字，“不乖”，肯定是她；那，“不行”是自己？！
    滚犊子！自己怎么可能不行？！
    赵玉成看向自己的大腿处。
    刚刚翘头的小弟弟，竟然已经蔫了！
    赵玉成突然有些恼羞成怒，抓起身边的水杯就要朝着门口砸去！
    门“吱呀”一声开了，田园园端着托盘款款走了进来，“吃饭了。”
    闻着饭菜的香味儿，看着袅袅婷婷、腰细胸鼓的田园园，赵玉成小腹一紧，一股热气“呼”地往下窜了过去！
    赵玉成眼看腿上搭着的毛巾被，渐渐地鼓起了小帐篷，突然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正在弯腰往外端碗的田园园听见动静，奇怪地转身，“笑什么？”
    赵玉成忙屈腿，支起了膝盖。
    抬手抓过毛巾被，团城一团，放在了腿上，遮挡住了那个不安分的小家伙。

 1250 事出有因

    田园园把饭菜都端了出来，正要给赵玉成喂饭，赵玉成突然说：“是你做的吗？要是你做的我就吃，不是你做的，给我做去。”
    田园园斜睨着赵玉成，似笑非笑，“怎么？恢复正常了？”
    赵玉成挑眉，“我哪里不正常了？见了你就上才是正常吗？”
    “差不多。半年没见，第一面不说话摁在床上往死里做，才是你的风格。”田园园微微眯起眼，看着赵玉成，“这是要开污的意思吗？”
    赵玉成狠狠地把毛巾被一扔，“看看这个，算吗？”
    田园园眼睛扫了一下病号服中间的擎天一柱，“这是闻见味儿了？你确定你肋骨不会再断，我就让你做。”
    赵玉成突然又开始头疼了。
    一把抓过毛巾被，“呼”地一下把小家伙盖上，努努嘴，“饭！嗯，是你做的，我想起来了，就是这个味儿。”
    田园园把饭菜用托盘放好，端到他面前，把勺子递给他，“不用喂饭？”
    “不用，我胳膊手好好地，干嘛让人喂饭？看着跟个孩子似的，太丢人了。”
    田园园出了一口气，“我今天把白璐璐打了，有人来你这里告状吗？”
    赵玉成看着田园园娇俏的眉眼儿，点点头，“嗯，已经哭了一场走了。我让豆子打电话去了，给组织上汇报一下，转院或者换医生。”
    田园园问：“赵玉成，你刚才没注意吗？你提了豆子。”
    “......”赵玉成顿了一下，脸色陡然变得黑沉。
    抬手猛地把勺子扔到了托盘里，发出“当啷”一声响，“不吃了。”
    “跟我赌气呢？”田园园淡淡地看着赵玉成，把勺子拿起来递给他，“吃饱了才有力气回去找越南小鬼子报仇。”
    “不是越南小鬼子打死的。”赵玉成闷闷地，“豆子的死.....是我开的枪。”
    田园园大为震惊，“......这是怎么回事儿？”
    “他临阵逃脱，不仅动摇了军心，还给了敌人反扑之机，造成好几个战士当场死亡。几百双眼睛看着，他就这么背对敌人、吓得脸色苍白，冲着我跑回来.......我开了枪，正中他胸口。”
    赵玉成痛苦地捂着头，“城市兵又是独生子，贪生怕死就不该来当兵。”
    田园园：“......”
    怎么还有这种事儿？
    将赵玉成十分难过又很生气，田园园也只能好言安慰，“与你无关。不是你，只怕别的军官也不能忍。”
    军人在战场上临阵脱逃是有大罪的，回来会被军事法庭审判，严重的也有死刑。这个，田园园还是知道的。
    赵玉成俊脸阴沉，“回来也是个死。死在战场上，回去说起来还好听些，即便不是烈士，也好过被军事法庭判决、枪毙。”
    田园园叹了一口气，“真是想不到，豆子那么漂亮英俊的......”
    “什么英俊漂亮？讨厌！”赵玉成突然暴怒起来，“不枪毙他，回来早晚我也要打死他！”
    田园园一脸诧异，“这是怎么了？豆子他招你惹你了？”
    赵玉成烦躁起来，“你干嘛一直提他？不想让我吃饭了是不是？”
    ps:读者妹纸们，豆子的事也是真的。当年越南战场上，一个小兵临阵脱逃，被上级军官当场毙命。那军官还被组织调查，当然最后是清白的。

 1251 你俩又好了？

    豆子那样死的，再提也没有什么意思，田园园当然不能再说，毕竟病人第一。
    见赵玉成生气了，田园园只得哄着赵玉成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说了，你好好吃饭吧。”
    把田园园带来的饭差不都都吃光了，赵玉成才放下勺子，“终于吃了一顿好的。”
    田园园问：“再有一周就可以下床了，你打算回去修养吗？”
    “回去？回家？不可能。”赵玉成说：“战斗没结束，我们团没有撤军，我怎么能回家呢？出了院肯定还要上战场的。”
    田园园傻眼了，“你说真的？上回在京城医院咋就回家了？”
    赵玉成摇头，“那是特批。这回肯定不行。曹政委不在战场上，关军长又去了。”
    田园园听这话说得奇怪，“你的意思是......”
    关军长不照顾？
    赵玉成眉头微微皱起，“我这次受重伤，说起来也有些蹊跷，我得回去调查调查。说不定不该有这一灾。再说了，豆子是我的勤务兵，被我开枪打死，事情不是简单就过了。不回去，还怕被人拿来说事儿。万一节外生枝，就糟糕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
    田园园一听便吓了一跳，“那，要是真的像你说的可怎么办？”
    “傻丫头，有什么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事儿就解决事儿。”赵玉成胸有成竹，“几百人给我作证，只要不是冤枉了他，我就是清白的。只要没人借题发挥、无中生有，就没事儿。”
    “虽然豆子死的不光彩，到底是我的勤务兵，就这么死了，心里还是特别堵得慌，也感觉脸上无关。你说，豆子这个兔崽子，他咋就恁贪生怕死呢？”
    俩人一时间都沉默了。
    田园园正要问问赵玉成是不是恢复了记忆，就听门外一阵脚步声响，玉成爸妈手里端着着饭菜，走了进来。
    见田园园已经伺候赵玉成吃过了，而且闻着味道，感觉比自己刚才在饭馆里吃的还好，便知道是田园园亲手做的，俩人的心里才舒坦了一些。
    可是想到刚才白璐璐一脸巴掌印，满眼委屈的样子，又气不打一处来。
    把手里的饭盒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玉成妈不耐烦地说：“吃饭时候就把门打开，闻闻这一屋子的味儿，熏死人。等着看吧，明天早上进门还闻得见。”
    田园园不愿意当着赵玉成的面跟他爸妈对上，很听话地走过去把门打开。
    回来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转脸对赵玉成说：“我回去歇会儿，让爸妈陪着你。”
    赵玉成点点头，“嗯。晚上给我熬小米粥，别的不要了。”
    “好，你歇着吧。”田园园对玉成爸妈说：“爸妈，辛苦你们了。”
    然后，拿着东西便走了出去。也没有关门，就这么晾着屋里。
    玉成爸妈巴不得她走，但是她走了，又有些不高兴，“你看看，说是来伺候你的，我们一来她就脱滑。一分钟也不多呆，跑得比兔子还快。”
    玉成爸不想说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对赵玉成说：“你俩的事儿，你到底是怎么考虑的。田园园她可不是个好女人。别给你做一顿饭，就把你收买了。”

 1252 埋怨

    “别忘了，她那啥破公司可贷款三四十万呢。我怀疑三湾公社的生意不好了，是不是都贴补田家了？过年回家就是送钱去的吧？”
    “要不，你那瘸腿老丈人能那么豪壮地给我说，贷款不让赵家还一分？我越想越不对，肯定是这样的。刚才温温柔柔的样子，都是在你面前装的。在家不知道多凶，就差跟你妈对打了。”
    玉成妈还要火上浇油，赵玉成有些不耐烦了，“别说了，说来说去就是这么几件事、几句话。又不是她瞒着我贷款的，这事儿我知道。”
    “学校的生意稳赚不赔的，哪里需要她那么多贷款去填补？说不定，她过年回家还带回来不少钱呢。你又不是不知道，田家有多疼园园这个最小的。”
    “爸妈，你们别说了，我现在脑子里有些乱。一会儿讨厌她、一会儿心疼她，不知道是不是脑伤后遗症，也许忘了什么。”
    玉成爸妈都吓了一跳。
    玉成妈也顾不得说田园园了，忙问：“该不会是真忘了啥？脑子里有血块压迫住神经了吧？咋没听璐璐说啊？不行，我得问问她去。”
    玉成爸忙一把拉住，“干什么听风就是雨。白医生马上就不是玉成的主治医生了，你还跑去问人家，多不好意思。”
    说到这个，玉成妈更生气了，冲着赵玉成就吵开了。
    “你说你，干什么要打电话换医生！是有白医生对你这么巴心巴肝地？还有，人家是留过洋的，这里的医生哪个能比得上她？”
    赵玉成说：“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你们不要担心，我没事儿。恢复几天就好了，你们忙就可以回家了。”
    玉成妈一听就不赞同，“说什么？几天？光肋骨骨折就得半个月才能下床。这才不到十天，不行，我们不走。啥也没有你的身体重要。”
    玉成爸有工作又是个中层干部，矿上的事儿多得很，田园园公司里的事儿也不少，赵玉成说：“不如，妈你留下，让爸跟园园都走，反正还有小伟跟阿正在这里。”
    “过几天我可以下床了，等我能自己走动，留下一个人给我打饭就好了。妈到时候你也可以回家了，我让小伟把你送回家去。”
    “不成！”玉成妈立即反对，“你要是嫌人多，我们都走，也得让田园园留下。她是你老婆，伺候你是天经地义的。要不，娶老婆干什么的？”
    赵玉成无语了，“妈，你老是说田园园不懂事、不讲理。我看，你们俩的矛盾你也有不少错。一家人嘛，当然得相互体谅。她工作忙，你在家没事儿，就在这照顾我几天。”
    “你看你，我一说让她回去，你就不高兴。说那些话，让田园园听见，又要生气。娶老婆是用来疼的，不是使唤的。妈，你以后得改改老观念了。”
    “哼！”玉成妈不买账，“我就是不能让她好过。”
    玉成爸也不赞同，“小伟跟阿正是两个小孩子，懂什么？是能给你做饭还是能给你擦身，我看都是护工干得嘛。让田园园留下。什么公司、工作的，再大的生意能有自己男人大？”

 1253 我不会跟她结婚

    “就说女人不能不顾家，抛头露面地出风头，家里又不缺她那几个钱儿。真是的，现在弄得本末倒置、颠倒头儿了。不像话！”
    赵玉成想了想，问起自己跟田园园的感情。
    又把玉成爸妈吓了一跳。
    玉成爸坐不住了，出去找白璐璐问病情。
    玉成妈在病房唠叨，“你这孩子，当真是忘了事儿了。你这脑子受伤不轻啊。这可怎么办？”
    赵玉成不耐烦了，“妈，你别提这个了，你只说我跟田园园关系怎么样吧。”
    “哼。怎么样怎么样，你自己不知道啊？我看这一年你就是被她给迷住了，家里谁的话也不听。月丽的事儿你也不管......”
    赵玉成突然呵呵呵地笑了起来，“果然是不错啊。能把我迷住，可见她的本事不小。”
    “切，她有个啥本事，给她把手术刀试试？我看除了杀鸡宰鱼，也就是削土豆皮了。”玉成妈撇撇嘴，“看看人家白医生，那才是有大本事的人。你的命不是人家救得啊？”
    “我说玉成啊，你跟田园园离婚吧，白璐璐她......”
    “妈！”赵玉成不高兴了，“我不喜欢白璐璐。现在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田园园，你们都说我们是一对恩爱夫妻，我也就相信了，等我找回我的记忆，就知道我们俩到底怎么个恩爱。妈，你别乱掺和我们的事儿。”
    玉成妈气得不轻，抬手就给赵玉成的腿拍了一下，“你这个傻小子，咋就恁不知道好歹呢。田园园有啥？跟白璐璐比，连提鞋都不配！你就当个傻子吧。”
    “嗳，对了，还有件事儿我忘了给你说。这个过年她回家，我问她咋结婚那么多年没怀孕，她说她没病，下午就跟你丈母娘去公社卫生院看病。听街上的人说吃了不要中药，你说她没病为啥吃药？”
    “儿子啊，我是你妈，害谁也不会害你。她有病不能生孩子，你说再漂亮能挣钱有个屁用？白璐璐自己是个医生，能救别人的命，还能让自己有啥病？身体肯定......”
    “妈。你别瞎说，白璐璐她，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会喜欢她、跟别提跟她结婚什么的。你就别胡思乱想了。”
    玉成妈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句，“糊涂蛋吧你就，被田园园那个狐狸精灌了迷魂汤了。你看她现在瘦的那个样子，能产出孩子来吗？生了也是个瘦猴，不好养。”
    赵玉成白了自己妈妈一眼，“有你这么咒自己孙子的吗？”
    “哦，对了。”玉成妈瞪着眼看着赵玉成，“你让田园园给我生个孙子啊。你大哥跟你大嫂生了妍妍，田园园要是再不生儿子，我们赵家就绝了后了。”
    赵玉成无语了，“妈，这种事儿谁能掌握得了？怎么，田园园要是生了女儿，你打算让我们离婚，还是打算把我女儿弄死？”
    玉成妈一拍桌子，“你这孩子！我怎么会弄死我亲孙女，当然是让你给她离婚。二婚娶了白璐璐，还可以生个二胎的呀。白璐璐是医生，肯定知道咋让自己生儿子。所以，我说，儿子，你就跟田园园离了，娶......”

 1254 要发现了

    “妈！”赵玉成一听这话，就气得厉害，说话声音都严厉地多，“妈，你再乱说，我现在就让小伟送你跟爸回家！”
    玉成妈见赵玉成还是维护田园园，也有些无语。
    这个儿子从小就是个犟脾气，谁的话也不听，别说自己了，就是他爸爸都管不住他。
    大了，更不必说。什么事儿都是自己做主，唯一一次听话就是娶了田园园。
    要是当时听他的，哪里还有田园园这个碍事儿讨厌的女人哦。
    玉成妈真不知道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儿，一会儿后悔一会儿叹气地。
    正在闲扯，玉成爸跟白璐璐进来了。
    白璐璐的脸色好了许多，见赵玉成看着自己的眼神当着探究，微微一笑，说：“好多了吧？”
    “只要能吃饭，恢复就快得多。”白璐璐检查了一下，说：“没问题的。大爷大妈也担心别的。其实没事儿。”
    赵玉成说：“其实，不仅田园园，我也怀疑是不是失去了美好的记忆。你在检查的时候，没有发现问题吗？”
    白璐璐面不改色，摇摇头，“不是全部失忆，只是失去了一部分记忆，病人不说，医生怎么会知道呢？”
    “至于你说的美好记忆，只有你自己知道的。我作为医生，只要没发现器质性病变或者大的问题，对于你说的那些，不会知道。”
    赵玉成穷追不舍，“既然病人提出来了，你是脑外科的专家，有什么好办法吗？帮我找回记忆，这对我很重要。”
    白璐璐微微笑了，“很抱歉。等新来的医生到了，你问问，或许有办法，我做不到。也可能等你的伤全部恢复如初，你那些所谓的美好记忆就回来了呢？”
    赵玉成眼神儿犀利，看着白璐璐的眼睛，希望从她的眼神儿里发现蛛丝马迹。
    因为，白璐璐的话，怎么听着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呢？甚至好像隐隐还有一丝拒绝的意味。
    玉成爸妈听了，倒有些放了心。
    “只要不是啥大病就行，慢慢地就好了。别老是吃药、动手术的，多伤身体啊。好了，白医生这么一说，你就放心了吧。”
    赵玉成看着白璐璐，微微一笑，“我想白医生应该说的很明白了，我懂了，端看我的造化了。我想，要是哪天再受到类似的刺激，或许以往的那些美好回忆，自然就回到了我的脑海里。你说是不是？白医生。”
    白璐璐有些微微变色。
    虽然不易察觉，但是赵玉成是谁？隐隐地还是看出来了。
    看来，自己失去部分记忆的事儿，他不是不知道，是知道的。或许比田园园还早些发觉，只是没给你说罢了。
    自己跟田园园最美好的记忆，她怎么想让自己记得呢。说不定恨不得动手给自己弄丢了呢。
    赵玉成突然一愣。
    脑子里隐隐地有些做疼。脑海里模模糊糊地好像有个女声在说，“田园园是个讨厌的女人......”
    自己脑子里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呢？
    “好了，你们休息吧。有事儿叫我。”白璐璐的声音传来，赵玉成身子一震。

 1255 想起来什么了吗？

    脑海中的那个女声，明明就是白璐璐的声音嘛！这是怎么回事儿？
    赵玉成是个军人，大脑本就比一般人反映快得多，也灵敏得多，脑海里刚有怀疑，几乎马上就记起来一些事。
    自己大脑混沌的时候，好像是她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喋喋不休地说了好长时间的话。
    是什么呢？好像有很多事情，战场上的、战友们的，田园园的......
    嗯，没错，说了很多田园园的话，田园园的坏话！
    赵玉成突然头疼地厉害，刚才的想想法好像是错误的。没人在自己耳边说什么。
    只是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在自己迷迷糊糊地时候，从心底一股脑地涌出来。
    赵玉成眼睛突然看向白璐璐，眼神犀利，白璐璐微微心惊。
    看着赵玉成眼睛里的疑惑跟怀疑，甚至还有疏离跟厌恶，白璐璐有些笑不出来了。
    “怎么了？赵团长，有什么你只管问吧。”
    赵玉成摆摆手，“没有。等我有问题了，自然会找你问的。”
    玉成爸妈追问了一句，“玉成的脑子没啥问题吧?”
    白璐璐松了一口气，听玉成妈问，忙说：“没啥问题。你听听他说话，像是脑子有问题的人吗？好了，你们坐，我忙去了。”
    玉成妈把白璐璐送到门口，回来还一直夸，“这孩子就是好......”
    晚上该休息的时候，赵玉成说：“今天晚上田园园值夜，你们都回去吧。”
    玉成爸妈自然没意见，小伟忙说：“我跟嫂子替换班儿，怕嫂子不能熬夜，我值后半夜。”
    赵玉成点头，“就这么办。”
    于是，病房里就只剩下赵玉成跟田园园两个人。
    田园园看着赵玉成似笑非笑，“这是要试试吗？”
    “没错。”赵玉成点头，“我试试跟你独处自在不自在。”
    “不是找机会爱爱？”田园园不失时机地挑逗。
    其实，不是田园园急不可耐，而是看着他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样子，实在让人火大。既然他忘了这个，那就从这个下手好了。反正，自己跟他是夫妻，说什么都是应该的。
    “不是。”赵玉成很冷静，“等我好了，能下床了，再说。如果想上你，我是不会客气的。”
    说着这话，小腹就有了感觉。
    田园园好整以暇地挨着赵玉成坐在了床侧，猛地伸手，一把握着赵玉成那话，很满意，“嗯。我魅力依然不减，这下我放心了。本来还担心你真的不行了呢。不行。”
    最后两个字是称呼赵玉成的，他当然听出来了，立即反唇相讥，“果然不乖。”
    田园园突然来了兴致，“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没有。”赵玉成摇摇头，“一想就头疼。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有人在我耳边说过一些话，也可能是我内心深处的一些想法。我不能确定。”
    田园园撇嘴，“还有人给你说话，你以为你会通灵啊？切，等哪天我弄个水晶球试试，或许就会说实话了，哼。”
    赵玉成疑惑，“什么水晶球？”
    “这都不知道？”田园园白了赵玉成一眼，“我要对你进行催眠大法，哈哈！”

 1256 赵玉成的怀疑

    “催眠？！”赵玉成身体一震，“你说催眠？”
    “怎么样？”田园园有些得意，“没听说过吧？哈哈，我要是会这一招就好了，把你内心深处的秘密全部挖掘出来。”
    赵玉成突然呆怔了一会儿，扶着隐隐作痛的头，不吭声了。
    田园园忙住了口，“你没事儿吧？要不要叫医生？”
    “不用。”赵玉成放下手，看着田园园，“时间不早了，睡吧。我也有些困了。”
    田园园伺候着赵玉成睡下，自己也躺倒了床上。跟赵玉成说了一会儿话，赵玉成就轻微地发出了鼾声。
    第二天一大早，新的医生就上岗了。其实不是派来的，就是本医院的一个中年外科专家王医生。
    因为赵玉成身份特殊，掌握着战场上的好多军事机密，所以，医院还是请示了上级，才请了本院的一个。
    而白璐璐两天后就回部队了，这两天时间，是跟这个专家交代赵玉成的情况。
    等查房的众人都走了，赵玉成交代小伟，“去市里图书馆，给我借本关于催眠的书来。”
    田园园过来送饭，赵玉成又让她找王医生来，“我有话问他。”
    等王医生过来，赵玉成直接问：“我怀疑我被催眠了，你能发现吗？还是能通过什么方法给我治疗一下。”
    “这个是很专业的。”王医生有些为难，“现代医学意义上的催眠，西方比较发达。我们国内不是没有，但是京城的专业医生水平更高一些。你怎么不问问白主任呢？她不是留美博士吗？”
    田园园吃惊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赵玉成问：“你说你被......”
    赵玉成抬手止住了田园园的话，让田园园送王医生走了。
    等田园园回来，赵玉成说：“我有些怀疑，并不能确定，我们在军校里，不是没接触过这方面的案例跟训练。毕竟，军人嘛，执行任务的时候万一被捕，催眠是套取情报的方法之一。”
    田园园突然醒悟过来，“你怀疑白璐璐对你催眠了？”
    “我不确定。”赵玉成一想这个就头疼，“只是感觉好像有声音在跟我说话，我不知道是我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还是真的有个人曾经给我做过心里暗示或者催眠。”
    田园园突然站了起来，“我去找白璐璐。她要是敢这么做，我不杀了她！”
    “你这女人，别听风就是雨的。”赵玉成不赞同，“我们没有把柄，只是猜测，怎么能对一名优秀的战地医生随便下结论，等我找到证据再说。我们在这一方面都是白痴。”
    见小伟给赵玉成送来一本关于催眠的书，田园园心里更是怀疑。
    现代电视机看多了，失忆的男女主多得是，催眠就是其中之一的治疗方法，也是可以让人选择性失忆的一个损招。
    要是白璐璐想让赵玉成讨厌自己、忘却自己跟他最好的时光，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她是医学专家，又是赵玉成的主治医生，赵玉成是个病人，想在他身体上动点儿手脚，外行怎么可能会发现呢？

 1257 不会放过你

    田园园还是找机会见了白璐璐一面。
    现在白璐璐看见田园园，几乎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因为赵玉成对自己无感，白璐璐十分挫败。
    自己就算对了他实施了医学手段，他对自己还是毫无心动的感觉，你说，还有比这更令一个女人沮丧的吗？
    更何况，还是一个本来就心高气傲的女人？
    败在一个乡下女人手里，这口气白璐璐无论如何咽不下。想报仇，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时机。
    白璐璐见田园园敲门进来，冷哼了一声，低头收拾自己的东西，根本不打算理会田园园。
    田园园却自说自话地坐了下来，“你对赵玉成催眠了。”
    白璐璐的手猛地一顿。
    田园园用的是肯定句并不是疑问句。
    白璐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两口子果然都不是凡人啊。这么生僻的东西、自己这么隐蔽的手段，他们俩人不过两天就发现了，还真是奇迹啊。
    白璐璐当然不会承认，直起身来，看着田园园，说：“没事儿楼下转转，给赵玉成打壶开水，可以洗个澡了。这么热的天，光擦洗不行。他虽然有伤口，简单洗个澡可以的。”
    田园园淡淡地说，“我怎么给他洗澡，是我们两口子之间的事儿，就不劳你这个外人操心了。白璐璐，别回避问题。”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白璐璐又开始折叠自己的衣服，“我跟着赵玉成来这里，该尽的义务已经结束了。有任何问题，你只要问王医生就好。我不再给你解释任何医学上的问题。”
    “白璐璐，别拿你的专业来蒙我。”田园园好整以暇坐直了身子，看着白璐璐，冷笑一声，“哈，以为那就能难住我了吗？”
    “我虽然不是个医生，但是病人是我男人。青梅竹马、鹣鲽情深的结发夫妻，他有什么不同，我一清二楚。我们有哪些过往，我明明白白。所以，他忘了什么，我都能给他提醒。”
    “你做那些无用功，当真是无用功。赵玉成不会不要我。他这几天是对我说过难听的话，还出言不逊。即便你一时得逞了，但是，我不过一两句话，他立即就转变了态度。”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不是你的催眠术、心里暗示不管用。而是，我们多年夫妻形成的默契。默契，懂吗？一个眼神儿，我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一个动作，他就明白我要做什么。”
    “你缺的不是医学知识，也不是喜欢赵玉成的那颗心。是时间。或许，你说，我跟赵玉成离婚，时间长了，你也能跟他心有灵犀一点通，可惜，我不会跟他分开。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至于你对他做的这些，现在赵玉成也在找证据，请不要小看一个国家花大价钱培养出来的中校、副团长。男女情感上他或许迟钝些，侦查、分析、打击......这些可是他的专业。现在，你就是他的敌人，惹了他，代价你付不起！”
    “白璐璐，我言尽于此，希望你好自为之。这次的事儿我不会就这么算了，即便赵玉成饶了你，我也不会放过你！”

 1258 不许上床

    白璐璐看找田园园怒气冲冲地走了，自己也气得干不下去。把箱子狠狠地合上，一脚踹到地上，箱子稀里哗啦地散开，东西撒了一地。
    白璐璐气得抓起电话就打了过去，“今天就来接我，对，今天，现在！我不要等明天了！马上就走！”
    田园园回了病房，玉成爸妈在呢，小伟跟阿正不知道去干什么了，都不在。
    赵玉成枕头边放着那本厚厚的书，玉成妈正心疼地在埋怨，“养病就是养病，干嘛还熬眼费神地看劳什子书。收起来。”
    说着，就要伸手去拿。
    赵玉成不让，反手把书往枕头底下推了推。
    玉成爸只以为是小说什么消遣的书，说：“看看也好，消磨时间。要不，天天在这躺着，也怪急人的。”
    看田园园推门进来，玉成妈转过脸不看她。
    田园园招呼了一声，弯腰拿起茶瓶，去打水，“回来，洗个澡，医生说可以了。”
    赵玉成看着田园园还是笑眯眯的样子，反而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对自己爸妈说：“爸妈，我没事儿了。过几天就可以下地，更不用伺候了。还有小伟、阿正在这里，又有护工。要不了这么多人伺候，你们回吧。”
    玉成爸妈相互看了一眼，有些犹豫。
    要说，也没有多大问题了，就是个恢复的过程。
    玉成爸问：“这出院了，是不是还得回部队？”
    “嗯。轻伤不下火线嘛。”赵玉成笑笑，“爸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身体不出仨俩月又活蹦乱跳了。只要肋骨长好，其他没问题。”
    玉成妈看着田园园关好了房门，想了想，说：“我俩回去也不是不行。就是她们三个在这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你这身子，可不能胡来啊，你给我记着！”
    赵玉成摇头，“我胡来啥？配合医生就是了。放心吧，医生不批准出院，我不会跑回部队去的。”
    玉成妈一瞪眼，“不是那个。是......哎呀，你跟园园不许上床，挣破了伤口不是玩儿的！我不在这盯着，那个狐狸精......”
    “妈！”赵玉成微微红了脸，瞪了一眼爸妈，“你们走吧。真是的，就会乱说。”
    玉成爸却支持老婆的话，“都是为了你好！稍忍忍，又不是没有机会。现在你是个病人，重病人。为了这个加重了病情，看让人笑话。”
    “哎呀，知道了。”赵玉成干脆往床上一躺，闭上了眼睛。
    玉成爸妈也只得闭了嘴，正好小伟碰到田园园，两个人掂着茶瓶上来了。
    听说赵玉成要洗澡，小伟跟玉成爸妈都要帮忙，赵玉成都给哄了出去，“让园园来。”
    玉成妈怎么能放心呢，还要说话，玉成爸拉着出去了，“咱们在门口等着。”
    赵玉成知道，这话的意思就是在门口看着，唯恐自己跟田园园擦枪走火，真是的。
    田园园微微笑着，一点儿也不在意。
    这货一身绷带，能干什么呀！腹部取过子弹的伤口刚长好，粉红的疤痕触目惊心，再饥渴也不会扑的。
    田园园慢慢脱了赵玉成的裤子，一看就无语了，“门口都是人，你也能硬？”

 1259 管天管地

    赵玉成很无辜，“没办法，我又控制不住。”
    田园园抬头瞪了赵玉成一眼，“说得好像不是你的东西一样。”
    赵玉成挑眉，“你是我老婆，它是你的不是我的。”
    田园园一边轻轻地擦洗，一边说，“把它给我留下，你只管走。”
    赵玉成若有所思，“这话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田园园“噗嗤”一笑，笑着说：“不是好像在哪里听过，而是确实在床上听过。”
    赵玉成头脸涨红，忍得辛苦，猛地一摁田园园的头，磨牙道：“你这个狐狸精！”
    田园园的嘴差一点儿碰到，脸腾地红了，“你给我慢点儿啦。”
    看了一眼拉上帘子的窗户跟门，赵玉成猛地把田园园的嘴摁到上边，“就一下。”
    田园园见男人忍得额头青筋直跳，一咬牙，低头含住......
    门外玉成妈有些着急，“洗快点儿啊，别受凉了，天热更得注意些，发烧就麻烦了。田园园，你磨蹭什么呢？”
    “好了。”
    田园园打开窗帘，等味道散得差不多了，才开门，“妈，你给他弄点儿水果吃，我去提开水。”
    门口小伟把两个茶瓶接住，“嫂子，我去吧。”
    “一起去。”田园园小脸红扑扑的，跟小伟两个人下楼去了。
    玉成妈本就怀疑，进来便狗似的吸吸鼻子，等闻见空气中那种特殊的腥味儿，瞬间变了脸色。
    一脸怒气地看着赵玉成，“你这混蛋小子，我刚才咋给你说的？不听话是不是？我就说，洗澡花那么长时间不对劲儿，就知道你俩在屋里不干好事儿！田园园这个死女人，不要脸，这是想要我儿子的命啊，我这就去挠烂她的脸！”
    “妈！妈！”赵玉成急了，“妈你瞎说什么呢？根本没有的事儿！你敢去，我这就跳床下来了！”
    玉成爸也是过来人，知道男人憋了半年，见了老婆是啥滋味儿，两人只怕没上床，不过就是小打小闹。
    一拉怒气冲冲地玉成妈，“算了。儿子高兴就行，憋久了对身体不好。玉成，这会儿你身体没啥不舒服吧？”
    有个屁不舒服，简直舒服得不要不要地。要不是你们在外面喊，还能再舒服一次，唉，可惜。
    玉成妈却气得眼睛都红了，“你说说，还赶我们走。这要是走了，你们还不得......我能放心吗？”
    赵玉成闷笑，“妈，你管得也太宽了，管天管地，还管我们床上的事儿？你俩今天就今天晚上就回家吧。阿正买车票也该回来了。”
    玉成妈怒：“嫌我们碍眼了是不是？打发我们走了，你俩就在这里无法无天了，等你身体出了问题，后悔也完了。不行，我得找这个女人好好说道说道。”
    “妈！”赵玉成真不高兴了，“妈，我都快三十了，这点儿事儿还没有把握？你们别管了！”
    玉成爸一拉玉成妈，“算了，随他们去吧。守着医院呢，能有多大事儿，园园不知道轻重，玉成又不是傻瓜。”
    见阿正敲门进来，玉成爸起身，“你们说话，我出去走走。”
    玉成爸其实是去找王医生了，起初还有不好意思问，遮遮掩掩的问了个开头，“他们小夫妻年轻，这老在一处......赵玉成的身体能不能......”

 1260 害我挨骂

    王医生笑了，“不压迫肋骨、别剧烈运动就行......算了，我给他交代吧。”
    玉成爸老脸热热地出来了，刚进走廊，就看见田园园一个人坐在走廊连椅上，有些发呆，脸色很不好的样子。
    说实话，田园园给玉成爸的印象，一直是肥胖健壮、嚣张跋扈的；现在猛然看见她身材消瘦、俏脸无神，还真有些不习惯。
    田园园没有发觉，知道玉成爸站在了她面前，田园园才回神。
    抬眼看是玉成爸，田园园沉声叫：“爸。”
    没法子，谁让他是赵玉成的爸爸呢。这里不是家里，矛盾跟冲突好像都没有那么大了，这么开口叫他们“爸妈”，好像也没有那么难。
    “我们晚上就回去了。”玉成爸不喜欢这个儿媳妇，奈何儿子喜欢。压下满心的厌烦，玉成爸交待：“你好好伺候他，别出问题。”
    田园园看着他跟赵玉成有五分相似的脸，点点头，“我知道。”
    玉成爸还想说什么，终于还是没说，转身进了屋。
    屋里玉成妈正跟阿正说火车的事儿，玉成爸把俩人给赶了出去。
    “医生说，不压迫肋骨、别剧烈运动就行。”玉成爸见赵玉成不快，说：“等王医生给你说吧。我跟你妈晚上回去，你跟田园园在这好好的，别弄幺蛾子。”
    “白医生今天好像就要回去了，是个好孩子。可惜，有田园园在，你也没心思。我跟你妈虽然很遗憾，但是也没有啥办法，一切以你喜欢吧，到底是要跟你过一辈子的人。”
    赵玉成看着自己爸爸鬓角白发，忍住了想说的话，转移了话题，“不行，你就早点儿退休吧。月丽天天在家无事生非，让她去矿上上班算了。”
    玉成爸摇头，“我退下来干啥？妍妍也大了，看孩子也用不到我跟你妈。你赶紧生个儿子吧，我跟你妈过来带，还有点儿劲儿。再生个闺女，我们不管！”
    赵玉成吃惊地问，“爸，你说真的？你们俩这么重男轻女？我看我跟大哥你俩也没咋疼我们，倒是月丽，被你们惯得刁蛮公主一般。还有妍妍，不是家里的命根子吗？咋轮到我闺女，你们就不喜了？”
    “你跟白医生生一个我们就喜了。懂吗？”玉成爸不屑地瞪了赵玉成一眼，“爱屋及乌！”
    赵玉成皱眉，“你们可真是的。园园她怎么了？”
    正说着，外面就传来玉成妈的叫喊声：“说啥你听着就好了，干啥非得给我别扭才高兴。我可告诉你，里面是我儿子，你是我儿媳妇，婆婆说话都是放屁吗？说一句顶一句？”
    赵玉成皱眉，冲着外面喊了一声，“田园园，进来。”
    玉成爸也忙站起来走了出去，拉着玉成妈说：“算了，我们今天就走了。何必还生这气，随便他们在这咋办吧，反正有医生呢。”
    玉成妈气呼呼地道:“我就是交待了几句，我......”
    屋里，田园园有些委屈，拉过凳子坐在床边，抬手就拧了赵玉成胳膊一下，嘟着嘴说：“都是你，精虫上脑，害我挨骂。她咋不过来骂你这个当儿子的，明明是你先发骚的。为什么都是儿媳妇的错，切。”

 1261 变了

    “没事儿，他们今晚就走了。”赵玉成看了一眼外边，握着田园园的手，说：“委屈你了。园园，等以后咱们生了儿子、娶了媳妇，咱们可不当恶婆婆，管他们的事儿哈。”
    “你知道你妈是恶婆婆就好，知道我是受气的小媳妇了吧？”田园园冲着门口翻了个白眼儿，“就知道儿子都是对的，媳妇都是错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理论。”
    “哈，你算说对了。”赵玉成安慰道：“好了，乖哈。晚上他们就走了，你再忍耐几个小时就行。等吃了晚饭我就让阿正去送他们，这下高兴了吧？”
    田园园“噗嗤”一声笑了，“我看，更高兴、更盼着他们走的，是你吧？他们走了，你就可以肆无忌惮了是不是？他们不走，还有个替我看护你的。”
    赵玉成闷笑，“被你看出来了？”
    正说着，王医生进来了，见只有两个人，笑着说：“正好，正要给你们两个人说几句话。”
    赵玉成跟田园园相互看了一眼，都是聪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他要说什么了。
    果然，王医生笑呵呵地说：“这么年轻，又好久没见了，哈哈，动情在所难免。控制好力道，别压迫伤口，嗯，也可以。一周不超过两次。”
    田园园微微红了脸，赵玉成不要脸地还拉着问，“男下女上可以吧？”
    “可以。”王医生笑着走了。
    田园园捂脸，闷闷地说：“能含蓄点儿不？”
    赵玉成理直气壮，“干嘛含蓄？对医生来说，这事儿跟吃饭睡觉一样；那些东西，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团肉，有什么可害喜的？”
    田园园：“......你说得好有理，我竟无言以对。”
    赵玉成看着田园园，俊脸上满是笑意，大手抬起，轻轻地握着田园园的手，微笑着说：“这话不错。我记得了。”
    田园园抽出手来，拿起枕头边儿的书，“白璐璐今天就走了，你想好办法了吗？”
    赵玉成说：“证据当然不好找。其实我心里也更相信我自己的直觉，有时候心里会厌烦你，但是很快想到你委屈的小脸，又会很心疼，我宁愿相信我是心疼你的。”
    “再说，看见了就想上的女人，也就你一个。所以，我相信我自己的直觉，我们是恩爱夫妻，就这么简单。”
    田园园有些感动。
    话不华丽，但是直接啊。军人嘛，讲究的就是直捣黄龙、直击目标。认准了就是认准了，不矫情、不犹豫，这样的男人，怎么能让人不爱呢？
    甚至白璐璐做的手脚还没有完全消除的情况下，赵玉成就对自己完全转变了态度。
    不再是那个刚醒来对自己厌烦透顶、恶语相向的男人，而是宠着爱着、对自己呵护有加地丈夫！
    晚上唯恐赵玉成再兽性大发，对他身体不好，田园园安排小伟值班。
    阿正去送两位老人去火车站，半夜才回来，跟小伟两个轮流值夜，田园园回宾馆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在查房之前赶到病房，没推门便看见白璐璐站在赵玉成床前，不知道俩人在说什么，而小伟跟阿正显然被他们打发走了。

 1262 揭露真相

    田园园本来想推门的手缩了回来，把饭菜放在不远处的连椅上，坐下等着。
    病房里，赵玉成脸色黑沉，看着白璐璐，说：“白医生，我跟你本来只是战友，你胡思乱想、出此下策，对我造成了极大的精神损失，我不会就此罢休的。”
    “你不仅违反了医生的职业道德，严重点儿说，你这是违反了法律。运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对一个半昏迷的脑部重伤病人实施不该用的医学手段，白璐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白璐璐一脸委屈，看着赵玉成英俊的脸，心如刀绞。
    “赵团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对你从一开始就是战友情，现在是你误会了。更何况，我对你并没有做任何手脚，这么说，更是冤枉我。”
    “田园园她对我有偏见，是个小肚鸡肠的女人。看不到优秀女性在你身边，她就是个妒妇！她根本配不上你，赵玉成，你醒醒吧，别被她漂亮的脸给吸引住了，那就太浅薄了。”
    赵玉成听她贬低田园园，更不高兴了。
    “白医生，我们夫妻怎么过日子，跟你没有一丝一毫关系，更不允许你诋毁我的妻子。田园园她是好是坏，你没有资格说一个字。”
    “我跟她的很多美好记忆，你通过催眠给我沉入记忆深处，虽然不影响工作、生活，但是给我造成的遗憾是难以弥补的。”
    “我会把这件事如实向组织上汇报，你做好准备，接受组织调查吧。我赵玉成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不会背后耍手段，想收拾谁会直接下战帖。”
    “你救过我的命，扯平了，我也就过你的命。现在，你威胁到我的生活，这件事我不会善罢甘休。今天你过来，我正好给你知会一声。”
    白璐璐脸色苍白，突然又变得涨红，“赵玉成，我不知道田园园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我用了催眠你还能你们喜欢她，我真是想不通。我不信你想起来了那些美好记忆，我也不信我给你讨厌她的那些心理暗示已经消失。”
    “赵玉成，我不知道今生还有没有机会跟你一起过，但是我希望你记住我对你的喜欢跟仰慕，这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最好的表白。”
    赵玉成俊脸阴沉，眼睛里渐渐露出杀意，声音更是冰冷到人的心底，“非得通过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吗？对我催眠，洗去某些记忆？”
    白璐璐定定地看着赵玉成，恶毒又痛苦，粉脸扭曲、眼含热泪、嘴唇颤抖，“我若是得不到你，用什么手段没有任何区别。即便你知道了，又有什么关系？”
    赵玉成眉头紧皱，“即便你这么做了，我们失去的记忆不是可以再留下吗？既然恩爱，那么，美好的记忆随时会有。你即便抹去了一点儿，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来创造更多更美好的记忆。”
    白璐璐的眼泪终于滚滚而下，“既然想通了这些，何必对我这个可怜人步步紧逼，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好在我对你也有几次救命之恩。”

 1263 气死她

    赵玉成冷哼了一声，“我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既然做了就得有承受处罚的准备，害了我、下了手还想全身而退？我赵玉成还是个男人吗？不是睚眦必报，而是不能任由你随便干涉我们的生活。催眠，呵呵，你真想得好办法。”
    白璐璐的脸陡然变得恶毒起来。
    “赵玉成，别不知好歹了。我要真想让你失去全部记忆，甚至变成一个脑袋空空的白痴，都有的是办法。你珍惜吧。就是我一时心软、手下留情，才闹成今天这个样子。”
    赵玉成眼神儿犀利，看着白璐璐，问：“这么说，要是有机会，你还会下手对付我？”
    “赵玉成，你可真错看我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对付你！”白璐璐脸色陡然变得煞白，“我这么做，不过是因为喜欢你、爱你，想要跟你在一起，我错了吗？
    “人人有追求幸福的权力，我也有。赵玉成，我没有害你、更没有害田园园。不过就是个傻子一般在旁边守候，有机会我干嘛不用？”
    见赵玉成脸色阴沉，好像铁了心要收拾自己，白璐璐又有些害怕，口气也软了，甚至带上了哭腔。
    “赵玉成，你自己也说了，就算失去了那些记忆，也不耽误生活，又有机会创造更美好的记忆，干什么要对我斩尽杀绝？呜呜呜......”
    田园园在外面听着屋里隐隐约约地传来哭声，坐不住了。
    我干嘛傻子似的坐在这里，让一个居心不良的女人跟自己男人独处？万一赵玉成一时心软，说出什么、做出什么，岂不得不偿失？
    想到这里，田园园端起饭菜就进去了，“哟，这是谁啊？哭得梨花带雨的，赵玉成，你是不是欺负人家小姑娘了？这不是白医生吗？”
    “昨天不是说走了，怎么今天还在这里？没有跟赵玉成告别，只怕昨夜没睡好吧？好了，拥抱个、或者来个告别吻都是可以的。我就看着，一点儿不阻止的，呵呵。”
    白璐璐见田园园进来，不理她的话，忙擦擦脸上的泪，冲着赵玉成点点头。
    “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对大家都没有好处的事儿，还是不要再提了。好了，我走了。祝你们夫妻幸福、白头到老！”
    “放心吧，没有你的祝福，我们也会夫妻幸福、白头到老的。”田园园跟在身后，气死人不偿命地说：“你可就不一定了。走好啊，白医生。”
    跟到门口，田园园装模作样地看着走廊，语气揶揄，对白璐璐说：“怎么没有男朋友来接啊？哦，对了，白医生还没有男朋友吧。真是可惜，长得人模狗样地，咋一把年纪了，还没人收了去？难不成有啥难言之隐？”
    白璐璐站住了脚，恨恨地看着田园园一脸得意，“别太猖狂了，有你哭的时候。凭着一张脸，就以为男人的宠爱会长久？幼稚！”
    田园园挑眉，“这张脸你还真比不上。再说了，能猖狂的时候不猖狂，难道等着不受宠了再猖狂？怪不得没人要呢，连个话也不会说。好了，走吧，军事法庭等着你呢。”
    白璐璐正转身要走，闻言一个趔趄，气得脸色紫涨，“小人之心！不会如你所愿的。”

 1264 无赖

    田园园回了病房，赵玉成示意田园园打开床头柜。
    田园园不知就里，弯腰打开，看着里面正沙沙转着的一台小型收录机，高兴了，“哈！可真有你的，聪明。都录下了？”
    “嗯。听说她没走，昨天让阿正买的，我让小伟把她喊来了。就知道她得说实话，要不，我们真不好找证据。”
    听着录音机里两个人的对话，赵玉成俊脸上满是阴霾。
    “这下白璐璐想抵赖都不成。敢趁我昏迷对我大脑记忆动手，比直接给我一刀更可怕！我非要让这个女人栽个大跟头不可。即便不能给她判刑收监，降级降职是跑不了的，甚至离开部队都有可能。”
    田园园摇着头，一脸可惜，“要说，医术还是不错的。”
    说着，抬手捏上赵玉成的脸，用力地往两边拉扯，“咋就这么招人呢？要不，一边儿给你划一刀？”
    赵玉成扮着鬼脸，“舍得你就下手，我这张脸又不演电影，漂亮了也没用。净惹祸。”
    田园园一脸沉思，摇着头认真地说：“不行，脸上有了刀疤，更man、更招小姑娘了。要不，干脆我给你抹点儿胭脂吧？哈哈哈......”
    两个人在屋里笑闹着，一天很快就结束了。
    到了晚上，小伟跟阿正走了，赵玉成眼看就要狼变。
    得了医生的允许，不吃还等什么？憋了半年，任谁也受不了。更何况，赵玉成身体健壮、正值青年，欲望强烈得很。
    还有一份补偿的心里在里面，要是多做一次，是不是就想起了以前的销魂了？
    田园园自然也是想的。给赵玉成端水擦了身子、手脚，便拉上了窗帘跟门帘，死死地上好了门窗。
    赵玉成闷笑，“你这是要弄多大动静，窗户都关死了，不怕咱俩中暑啊？”
    “万一有人听墙角呢？”田园园小脸有些红。
    走廊里不是没有病人家属在这里过夜，病房又安静的很，再加上很多陪护的家属夜里不睡觉，所以，有点儿啥动静能传好远。
    赵玉成自己感觉没问题，田园园还是小心翼翼地。
    赵玉成笑吟吟地看着坐在自己身上、小脸红红的田园园，戏谑道：“麻烦你了，夫人。呃--”
    ......
    见田园园气喘吁吁地下来，赵玉成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没戴套......”
    田园园身子顿了一下，转脸看着赵玉成，“要是怀上了......”
    赵玉成还记得田园园说要二十四五再生孩子的话，自然不敢乱说，眼睛里却满是希冀，“随你。”
    田园园抿嘴笑，“要是怀上了，那就生下来！”
    赵玉成立即眼睛放光，忙伸手要拉田园园，“再做一次。一次不够，怀不上。怀上了也是丫头片子！”
    田园园不高兴了，瞪着大眼看赵玉成，“你再给我说一遍！”
    赵玉成笑嘻嘻地，“再做一次。”
    田园园眯眼，“后面那句。”
    某男继续耍赖，“一次不够，怀不上。”
    田园园磨牙，“再后面那句。”
    赵玉成抬脚就勾上了田园园的细腰，“赶紧上来。”
    田园园气笑了，“无赖！”啪地一拍男人的大脚，“不听话，以后没福利了啊。好了，睡觉。”

 1265 给个机会吧

    赵玉成有些意犹未尽，嘀咕道：“都没想起来啥，可见刺激不够。”
    田园园端水给男人清洗，安慰着：“早点儿好起来啊，想怎么刺激就怎么刺激。现在先忍着点儿，万一崩了伤口，欲速则不达，后悔也来不及。”
    现在是夏天，伤口只要没问题，恢复得比冬天还快些。赵玉成身体好，修复能力比普通人又更快。
    第二天是入院半个月，医生批准可以下床了。
    查完房，小伟、阿正跟田园园三个人，扶着赵玉成慢慢下了床。
    久躺不起，一是腿软无力，再就是头晕脑胀。
    赵玉成主要是头部伤口、肋骨骨折处麻烦大些，其他地方几乎都没什么了。
    而且肋骨骨折也没有引起气血胸、无并发症，就是最普通的骨折。
    下床后，血液循环加快、饮食高营养，再加上针对性的康复训练，赵玉成身体飞速恢复。
    又有田园园这个大厨补养，下床康复训练了一个月，王医生就批准可以出院了。
    当然了，注意事项很多，不能这个不能那个。
    “......最重要的一点，战场是不能上了。肋骨要三个月才能恢复正常，这期间不能负重、不能压迫。”
    赵玉成皱眉，“我肯定要归队的，你的意思，我成个废物了？”
    王医生笑，“只要不冲锋陷阵、上阵杀敌，坐镇后方指挥，当然没有任何问题。”
    “哦，我就说嘛。脑子没坏掉，咋还不能上战场了。”赵玉成谢过王医生，开始准备出院事宜。
    打发小伟办理出院手续、收拾衣服用品，阿正去买火车票，赵玉成跟田园园依依惜别。
    田园园看着一脸激动的赵玉成，笑得有些勉强，伸手拽拽他的衣裳，“把军容整理一下。”
    赵玉成转脸看向田园园，心里眼里都是不舍，抬手摸着田园园的小脸，心疼得说，“这一个多月辛苦你了。比刚来的时候又瘦了，回去好好补养补养，别凑合。”
    田园园闷闷地，低头给他整理衣襟，不敢抬头，唯恐他看见自己泫然欲泣的眼睛。
    赵玉成岂有不知道的？大手捧起田园园的脸，看着她眼睛红红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别急，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回来了。”
    “要是想我，就给我写信。虽然不方便，早晚会收到的，我估计最多到过年就该回来了。”
    不撤军也会轮休的。
    国家这么多部队，都得拉到战场上见识见识真正的炮火，不可能老是赵玉成他们所在部队在前线。
    田园园是这么想的。虽然这是军事机密不能打听，但是想着也该是这样。
    因为，对越自卫反击战打了十年之久呢，打打停停，不是一直在打。
    自然先送田园园。
    几个人一起到了火车站，坐在军人候车室里，两个人握着手，说不完的话。
    田园园到了最后，反而不伤心了，看着三人，“你们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等着，都在这里陪着我干什么。怪不好意思的。”
    赵玉成笑了，“怎么突然跟我客气起来了？男人送老婆，竟然还让老婆感觉不好意思。你这么说，不好意思该是我知道吗？要是常常送，就不会有这种感觉了。所以，就给我一个机会吧，老婆。”

 1266 出问题了

    见小伟跟阿正忙躲了出去，田园园小拳头轻轻地捶了一下赵玉成，“贫嘴！”
    赵玉成笑笑，胳膊搂住田园园的肩，在耳边低头说：“我都想起来了。”
    “什么？”田园园不知道他突然说的话什么意思，“没头没脑地。”
    “哈。”赵玉成有些得意，“昨晚很激烈的时候，我脑子里哄的一声，什么都记起来了。就是以前的那些啊，你在东洲宾馆哑着嗓子的叫声、咱们家大床吱吱呀呀的声音......”
    田园园忙用胳膊肘捣捣赵玉成，“你小点儿声，说什么呢，不嫌害臊。这屋里都是军人，耳朵灵得很。不怕别人听到？”
    扫视了一圈稀稀拉拉的几个军人，赵玉成有些得意地说：“不怕。相反，我希望他们听到，急死他们。”
    田园园忍不住“噗嗤”一笑，“幼稚！”
    正说着，小伟走进来，“嫂子的那趟车开始检票了。”
    田园园一下子又红了眼眶，赵玉成心里也猛地一沉，忙一把握住田园园的手，“跟我来吧。”
    赵玉成买了站台票，可以送人上车。
    两个人手拉手排队检票，上车给田园园找到了铺位，安置好了，两人又相互叮嘱了半天。
    正恋恋不舍，列车员开始过来赶人了，“送行的下车了啊......”
    离别的时候总要到的，田园园猛地低头，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赵玉成两手捧着田园园的脸，红着眼睛看着田园园的泪眼，在嘴唇上狠狠地亲了一口，“等我。”
    然后便转身离去。
    田园园泪眼朦胧，看着车窗外的赵玉成渐渐远去，才擦擦眼泪爬上铺位，蒙着被子哽咽着哭了......
    回到公司，立即忙得不可开交。
    上半年马上过去了，生产情况、还款进度、工作总结、制定计划......半个月之后才有功夫喘口气。
    星期天在家好好的睡了个懒觉。起床后先去了曹政委家。
    曹政委正好在家呢，见田园园回来了，很高兴，李秀英也拉着问长问短，知道赵玉成没事儿已经重返战场了，才松了一口气。
    梁梦雪笑着说：“我说了没事儿吧。爸妈都等着你回来问详情呢，再不来就要去公司找你了。”
    田园园忙谢过两位老人，又说了些闲话。看曹政委有话要说的样子，李秀英跟梁梦雪便抱着孩子出去了。
    曹政委问：“是不是在部队上有什么事儿？我怎么听说，赵玉成上了什么调查申请？”
    田园园想了想，“或许是那个医生吧？”
    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没想到曹政委摇头，“这个事情简单，已经处理过了。那个女军医被处分了，提前转业。我说的不是这个，应该还有一份比这个严重多的申请。”
    田园园皱眉，“那我就不知道了。”
    突然想起豆子的事儿，忙问：“是不是他那个勤务兵的死？”
    “不是。”曹政委又摇头，“那个事儿，赵玉成一回去就接受调查，证实是清白的。豆子确实是临阵脱逃、被就地正法了。后来.......”
    ps:读者妹纸们，全天15万字，明天5万，哈哈，求全订啊，么么哒。接着码字，嘿嘿...

 1267 找靠山

    “算了，事情过去了就不说了。”曹政委皱着眉头，“既然赵玉成没给你说，或许是他回去之后的事儿。不过也就这半个月的功夫，不会这么......”
    曹政委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儿来形容，眼睛下意识地往关军长家的方向看了一眼，“关军长去战场也有两个月了。”
    田园园心里咯噔一下。
    这话说得好像有些深意。
    曹政委跟关军长不是一条线儿，听起来不好，实际情况就是这样。
    赵玉成自然跟曹政委是嫡系，但是因为跟陆老将军亲厚，按说跟关军长也该是一势。
    但是，因为嫉妒心，再加上苗家，关军长跟赵玉成有些嫌隙。
    部队上的事儿很多是机密，曹政委在后方想打听前线的事儿不容易，但是好在他儿子也去了。
    曹政委又是部队上的人，两人联系起来比别人光明正大，所以，影影绰绰地听了些传闻。
    曹政委自然是十分护着赵玉成的，自己儿子是后勤保障部队的，很难建功立业。想要快速提拔，不容易。
    赵玉成不一样，国家有难，正是军事人才冒尖儿的时候，又有陆老将军做靠山，可比自己管用多了。
    所以，曹政委当然得为赵玉成保驾护航，以后说不定自己的儿孙都得靠他了。
    田园园多精，一听这话有玄机，便明白了。
    赵玉成在部队遇到事儿了，连曹政委都不清楚，关军长跟自己又不亲厚，能照顾的只怕只有陆老将军了。
    田园园谢过曹政委，立即就回了家。
    一晚上没睡好，找了无数个理由、罗列数不清的方案，最后只有一条，“通过陆铭，给陆老将军问个好......”
    田园园有些挫败，却也只有这一个法子可行。
    一夜翻来覆去地，快天明了才打个盹儿，想着这事儿不好牵扯曹政委，田园园干脆去了办公室。
    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陆铭在京城的电话，田园园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怎么办事越来越糊涂了呢。
    往陆铭在东洲的家里打，早就人去楼空、无人接听了。
    田园园恨恨地看着电话机，狠狠地骂了一句，“妈的，只能求苗壮这个混账王八蛋了。”
    苗壮公司星期天有人值班，正好接了，听见是丽人公司田园园，忙说：“田总好，我这里有苗总家里的电话......”
    田园园正中下怀，忙谢过人家，把苗家的电话记了下来。
    祈祷着别被张素芝或者苗副省长接了电话，突然一想，他家肯定有保姆的，自己真是个土包子。
    果然，一个中年妇女接了电话，声音柔柔的，一听就不是张素芝。
    苗家的保姆一听是个年轻姑娘找苗壮，高兴得不得了，“姑娘，你等会儿啊，我去给你喊他。”
    苗副省长周末还忙，吃完早饭上班去了，张素芝一个中年妇女，星期天也在家呆不住，合着两个贵妇人上街购物去了。
    苗壮正在家睡懒觉，听保姆过来敲门，还有些不耐烦，“干什么？”
    “一个姑娘找你，说是丽人公司的。”
    “什么？”苗壮一个激灵，翻身就下床，“这就来。”
    保姆笑眯眯地下楼，一边走一边嘀咕，“看看、看看，一下子就叫醒了。该不是他对象吧？大周末的来找。”

 1268 胡说八道

    保姆一边嘀咕着一边下楼，拿起电话，说：“他马上就下来了，你稍等会儿啊。”
    苗壮三步并做两步下了楼，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抓起电话，“喂？”
    “我田园园。”田园园在电话那头，懒得跟苗壮多说，直接问：“我找陆铭有事儿，能给说说他家的电话不？”
    苗壮挑眉，想着田园园的俏脸，声音懒懒地，“见面说。”
    田园园咬牙切齿。心里把苗家祖宗问候了一百遍，知道自己现在是求人呢，态度软化了不少。
    再说了，在这个东洲市，除了他，还真不知道该去找谁问陆铭家的电话。
    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田园园只得说：“10点来我公司门口。”
    “我刚起床，还没有刷牙洗脸上厕所，就赶紧跑来接你的电话了。半个小时赶不到啊。”
    保姆在厨房暗笑。
    听听、听听，苗壮平时冷着脸，谁会想到，在喜欢的姑娘面前，还会撒娇呢。
    田园园磨牙，只得说：“你说！”
    苗壮得意地挑眉，“12点绚丽西餐厅。”
    说完，不等田园园拒绝，“啪”地一声挂上了电话，小声嘀咕了一句，“调戏这女人，就是有趣。”
    说完，吹着口哨一步三个台阶地上了楼。
    苗壮西装革履走了没多久，张素芝大包小包地回来了。
    保姆忙上前接过袋子，邀功似的说：“夫人，你不知道，今天有个姑娘给苗壮打电话......”
    “真的？”张素芝大喜过望，“大周末的肯定不是公事儿，苗壮人呢？”
    “我听见说12点去什么美丽西餐厅了。”
    “嗨，绚丽西餐厅吧？”张素芝也不顾得讽刺每见识的保姆两家，高高兴兴地拉着保姆，“赶紧换衣裳，咱偷偷瞧瞧去，顺便帮我参谋参谋。说不定，我们壮壮的好事儿近了。你见他大周末的约过哪个姑娘？”
    ......
    田园园是提前十五分种到的，见偌大个餐厅没几桌，而苗壮更是没影儿，只得这货又迟到了，气得骂了几句“王八蛋。”
    好在，没多久，苗壮就到了，“咦，你来了，我还打算在门口等你呢。”
    “切，少废话，赶紧坐吧。”田园园白了苗壮一眼，“陆铭......”
    苗壮一边拉着椅子一边说：“这么长时间不见，开口就问陆铭，你不够意思了啊。”
    田园园无语了，“我那是问他，我是想问他家的电话。”
    “问了电话干什么？”苗壮招呼服务员过来，看着田园园，一脸不屑，“还不是为了给他打电话？”
    “给他打电话是有正事儿。”田园园黑着脸，“你这人想到哪里去了。”
    苗壮一脸无辜，“我哪里也没想。喂，想吃什么？”
    田园园说：“今天我请客，你随便点。”
    唯恐吃人最短，田园园宁愿自己请客，再说了，确实今天也是自己求人。
    苗壮翻着菜谱，“那我得点最贵的。”
    身边的服务员轻笑一声，苗壮抬眼，“你一笑不要紧，要是我媳妇嫌我丢人，回家跪搓板，你罪过就大了啊。”
    田园园怒：“你胡说八道什么？”

 1269 被调戏了

    苗壮更是一脸委屈，“看看吧，我老婆发火了。”
    田园园气得在桌下就给他一脚，“你给我闭嘴！”
    苗壮立即紧紧抿起了嘴唇，一副妻奴的样子。
    惹得服务员捂着嘴笑了起来，“女士，你好福气。”
    田园园：“......”
    得意地看着服务员走了，苗壮看着一脸黑沉的田园园，“跟他们就是逗趣，干什么这么死板？太认真了就是自己生气，你说是不是？”
    “出来就是开心的。”苗壮说着，端起柠檬水喝了一口，“这是你要的？酸死了。”
    田园园没好气地说：“谁知道你要喝什么？我要了，就顺便给你也要了一杯，别挑剔了，凑合喝吧。”
    苗壮叹了一口气，“你也太会凑合了。我苗壮是能凑合的人吗？啥都得讲究些，才符合我的身份嘛。真是的。”
    田园园冷冷地看着他，“等哪天穷得吃不上饭，我看你还讲究个屁！”
    苗壮磨牙，眼睛盯着田园园，“看着这脸，漂亮得电影明星一般，怎么老是对我扭曲着？还有这小嘴，红菱角一般，看着就想亲一口，咋说出话来这么不中听？真不知道赵玉成那厮，是怎么忍受着跟你过这么多年的，切！”
    田园园咬牙切齿，低吼着对苗壮说，“再嘴贱，看我不给你一巴掌。好了，少说废话，把陆铭家的电话给我。”
    说着，从包里翻出便笺本跟笔来。
    以前好像记过，但是实在是想不起来弄哪里去了。
    苗壮一转脸，“不说。”
    田园园磨牙，“苗壮，你是不是想死啊。”
    苗壮立即转过脸，眼睛熠熠生辉地看着怒气冲冲地田园园，一脸认真地说，“没错，我想跟你欲仙欲--死。”
    田园园“嚯”地站了起来，“混蛋！”
    西餐厅本来很安静，厅角钢琴轻声伴奏，田园园突然一声大吼，把大家吓了一跳，纷纷转头过来看怎么回事儿。
    苗壮一把摁住田园园的肩，也急了，“坐下呀，姑奶奶，真丢人。”
    见田园园气到脸色涨红，还真不敢再嘴贱了，苗壮嘀咕了一句，“什么嘛，哪里是求人的态度！切，也就是我，看在陆铭的面子上，忍着你到现在。”
    田园园气呼呼地坐下，一听又恼了，“什么看在陆铭的面子上？你给我说清楚！”
    苗壮举起双手投降，“好好好，姑奶奶，我算服了你......”
    田园园把手里的便笺本狠狠地往桌上一拍，“气死我了。要不是有急用，切，以为我会求你。”
    苗壮说：“所以嘛，我要饭后再告诉你，要不，没人陪我吃饭。”
    田园园气得咬着嘴唇，正要讽刺他两句，服务员笑吟吟地端着菜来了，“两位请慢用。”
    田园园点的是大份儿牛排，量不小，苗壮冷哼了一句，“切，比个男人还能吃。猪！”
    田园园翻了个白眼儿，“我吃我的钱，你管得着吗？”
    苗壮看着田园园的小身板儿，“这么大块肉，不知道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你身上的肉呢？还大厨呢，看着就是个冒牌的。”
    田园园不理他，自己把牛排切得咯吱咯吱直响。

 1270 被打了

    声音那么响，听得对面的苗壮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见田园园一脸咬牙切齿，揶揄道：“下这么狠的手，对付阶级敌人呢？”
    “不是。”田园园叉起一小块放进嘴里，狠狠地嚼着，“我把它当成你！”
    苗壮：“......”
    这一回合，田园园完胜。
    苗壮贵公子出身，餐桌礼仪还是不错的，特别吃西餐的时候，最能看出一个人的修养。更何况，苗壮是出国留过学的，西方的一套还是很像回事儿的。
    看着田园园大快朵颐，连吃加喝，根本不停，知道她不喜欢跟自己多呆，还是忍不住说：“嗳嗳，对面那位女士，注意点儿西餐礼仪，可否？”
    田园园白了他一眼，“各人吃各人的，干嘛要看我。我饿了，大口吃肉不行吗？我吃我自己的钱，管得宽！”
    苗壮摇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田园园没好气地拿起叉子敲苗壮的盘子，“在西餐厅念老祖宗，你也注意点儿吧。老爷子会从千年前的坟里出来找你的。”
    听着“叮叮当当”地响声，苗壮彻底无语了。
    “田园园啊田园园，我可真是脑子进水了，来跟你吃西餐。你这样儿的，就适合路边摊儿吃馄钝、啃火烧！”
    “管得着嘛。”田园园不服气，风卷残云吃完了自己的，看着对面苗壮的餐盘里还剩下一小半，鄙夷地“嗤”了一声，“装模作样，快点儿吃吧，我还有正事儿呢。”
    苗壮忍无可忍，瞪了一眼田园园，抓起便笺本、拿起笔，刷刷地在纸上写陆铭家的电话。
    写完往前一推，“别说话，等我吃完，要不，没胃口了。”
    “你才倒胃口呢。”田园园嘀咕了一句，拿起本子就要往兜里装，突然听见一声尖叫。
    “壮壮，你疯了！跟这个女人一起吃饭？！”
    田园园抬头，张素芝跟一个中年妇女一脸震惊地站在旁边。
    苗壮立即站了起来，“妈，你怎么来了？”眼睛恼怒地瞪了保姆一眼，“你说的？不想干了是不是？”
    田园园装好便笺本，慢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好了，你们聊，我走了。”
    张素芝立即就抓田园园的包，“装的什么？苗壮你给她的啥？难不成......是支票？”
    田园园猛地一转身，“你凭啥翻我的包？”
    “不是，妈！”苗壮急了，眼看着两个女人要打起来，忙拉自己妈妈，“就是个笔记本。”
    “骗鬼呢，我明明看着是张纸。”张素芝不信，“你别被这个女人迷住了，她就是个狐狸精，连陆铭......”
    “张素芝，你有迫害妄想症是吧？”田园园冷冷地背起包，看着满脸震惊、愤怒的张素芝，“起开。”
    “不行，我看看是什么。”张素芝不信，抬手就夺，“你这个女人，就会拐男人，我儿子可不能被你给......”
    “妈！”苗壮一把抱住张素芝，“你乱说什么？这是餐厅，走。”
    张素芝越发相信田园园包里有秘密，以为田园园哄自己儿子的钱，心下恼怒不已。
    儿子抱住自己的腰，两手够不到，两脚抬起，猛地就朝着田园园踹了过去，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打死你这个骚狐狸精、不要脸的。”

 1271 怀孕了？

    田园园小腹猛地一疼，大怒。抓起包包劈头盖脸地冲着张素芝跟苗壮一阵猛砸，“滚你妈的！”
    苗壮护着张素芝转身，包包都砸在自己身上，怒吼一旁呆若木鸡的保姆，“还不带我妈走！”
    田园园却突然捂着小腹，疼地满头都是汗，“啊--”
    身下一热，好像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腿留下来！
    田园园大吃一惊，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脑子里哄得一声。
    难不成怀孕了？这是要......流--产！
    田园园的心一下子沉到海底，冲着苗壮大吼一声，“苗壮，快送我上医院！”
    苗壮听田园园言语间带了哭腔，不解地回头，看见顺着田园园的腿留下来的血，脑子一懵，“你......”
    张素芝是过来人，虽然心里也吓了一跳，嘴里还不忘发贱，“哟，这是孩子要掉了？谁让你使劲儿打人，活该！”
    苗壮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看着一头冷汗、捂着肚子的田园园，弯腰抱起来就往外跑。
    张素芝在身后骂：“你这臭小子！别管她，上你的车不吉利，嗳嗳，壮壮......”
    保姆吓呆了，结结巴巴地说：“那姑娘......夫人......那孩子......该不会是苗壮......的？”
    张素芝转眼瞪着保姆，正要吵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念头。
    不对啊，赵玉成不是打仗去了吗？田园园哪里来的孩子？刚才壮壮给她钱.....我的娘唻，该不是苗壮跟田园园......
    张素芝脑子轰地一声。
    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天旋地转，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拍着地哭起来，“这......这是造的哪门子孽哦......”
    一边哭一边想，越想越有可能。
    田园园那个女人是个骚货，赵玉成在家的时候，她还勾引陆铭呢。这男人一走半年多，她青春年少、漂亮风骚，守得住鬼才信！
    壮壮为了报复她，这半年可没少找她去骚扰。别是被她勾引住了？这孤男寡女地，天雷勾地火，上一次床不是没可能。
    那，她肚子里的，岂不是壮壮的孩子、自己的亲孙子？
    我的天啊，可真活不成了！田园园这个女人，天杀的，真真是苗家的克星！
    苗壮还没有对象，可不能被田园园勾住了。
    赵玉成是军人，苗壮要是破坏军婚，万一被抓起来，事情可不好办啊......
    张素芝一咕噜爬起来，正要走。
    餐厅经理还等着人结账呢，“夫人，您看这......”
    张素芝掏出钱包，啪地一拍，“够了吧？”怒气冲冲地拉着保姆走了。
    两人出了餐厅，保姆怯怯地问：“夫人，不去医院看看吗？”
    张素芝头疼，气得咬牙切齿地，“不去！我为啥要去看那个骚狐狸精！”
    保姆不敢说话，等了一会儿，看张素芝不动，嘀咕了一句，“要不要地，总得拿个主意。我看苗壮还挺喜欢那姑娘的，你都不知道，他接电话的时候，说话的语气，明明就是谈恋爱嘛，跟电视里演的一样。”
    “少废话，你给我闭嘴。”张素芝怒气冲冲地怼了保姆一句，“都是你！”
    保姆嘟着嘴，站在一边不敢啃声了。
    张素芝怒气冲冲地上了车，“去最近的医院！”

 1272 爱人跟婆婆

    田园园进的是急诊。
    医生一边问情况，一边做了检查，很快结果就出来了，“怀孕四十天，先兆流产！”
    田园园脑子“轰”地一声，吓得脸都白了，眼里都是眼泪，说话都带了哭腔，“医生，求求你，一定救救这个孩子，我......”
    苗壮也吓呆了，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回赵玉成会打断自己的两条胳膊！”
    医生责备地看着苗壮，“媳妇怀孕了，就小心些，吵嘴闹气也不能下手，你看看这衣服上，是鞋印吧？更不能往肚子上踢，会出人命的知道不？年轻人没个轻重，出事儿了有你们后悔的。真是。”
    田园园又惊又怕，听见医生关切的话，鼻子一酸，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苗壮哪里敢回嘴，再说给医生也说不着，只得不耐烦地说：“赶紧办住院手续。”
    医生白了苗壮一眼，把写好的单子“刺啦”一下撕下来，“给，交钱去。”说着，瞪了苗壮一眼，“看着就是个脾气大的，媳妇都这样了，还敢给我发脾气。”
    苗壮无心辩解、田园园更是无力说话。
    医生开好了药，让护士推着田园园去病房，见田园园掉泪，安慰道：“保胎看看，先住院两周。男人靠不住，你家里没有老人吗？”
    正说着，张素芝带着保姆急匆匆地赶到，正好碰到一行人往外走。
    张素芝见田园园都坐上轮椅了，心里“噗通”一声。
    妈呀，这个女人，果然是怀孕了！
    这这这......到底是不是苗壮的孩子？要是，得打掉啊，保胎干什么啊？
    医生见俩人瞪着田园园，便知道是认识的，忙问：“是田园园的家属吗？过来病房吧。”
    田园园抬头，看着一脸震惊地张素芝，正要说话，苗壮一路跑着过来了，“手续办好了。”
    说完，这才看见一旁的张素芝跟保姆，“妈，你俩怎么来了？”
    医生更加笃定是田园园的婆婆，立即不客气的说了两句，“小两口吵架你也不劝着些，闹出大事儿了吧？真是的。过来吧，都别傻站着了。”
    说着，把手里的单子递给苗壮，说：“你买药去，婆婆过来看着病人。买完赶紧送来啊，马上就得用。早用上一秒，孩子就多一分希望。”
    看着田园园一脸泪痕，柔柔弱弱地再也没了刚才的嚣张跋扈，张素芝得意了，幸灾乐祸地道：“让你横！遭报应了吧？活该！”
    医生跟护士都诧异得不得了，哪有婆婆这么说儿媳妇的？
    田园园无力地摆手，“陌生人。走。”
    医生也不傻。
    知道这会儿田园园不能气着，再说了，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儿，冲着护士一摆手，“送病房去。”
    懒得看张素芝一眼，急匆匆地去治疗室了，心里对田园园很同情。
    看着嫁给了一个有钱的人家，唉，怀了孩子还被男人打、被婆婆骂，真是可怜。
    这么漂亮的姑娘，瘦的麻杆儿一般，可见日子过得不舒心，真该找妇联告她婆家一状！
    不提医生气呼呼地走了，苗壮跑去买药，却被赶过来的张素芝一把拉住，“壮壮，你别管这个女人。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1273 幸灾乐祸

    苗壮也急了，胳膊一甩，“妈，有话也等会儿问。你没听见医生的话吗？田园园肚子里的的孩子等着这药救命呢。要是她孩子没了，你儿子也活不成了。”
    自己还不得被赵玉成一枪爆头啊？
    听苗壮这话，张素芝更加笃定田园园肚里的孩子是苗壮的！
    眼都红了，一拉苗壮，“我说你这个孩子，是傻了还是疯了？田园园她......”
    “喂喂，还拿药不拿了？”后边的人急了，
    “拿、拿！”苗壮忙把药单子递进去，划价完了再出来排队拿药。
    张素芝气得胸口疼，跟着苗壮走。苗壮看前边排队，猛地挤过去，“我这里急诊，大家让让，谢谢谢谢！”，
    不等人家反应过来，长胳膊就伸到了取药窗口。
    后面的不满地嘀嘀咕咕，看苗壮冷眼瞪过来，都不敢说话了。
    张素芝更是气得发晕，“壮壮，你疯了啊这是！”
    又气又急，天气也热得厉害，张素芝有点儿头晕，忙一把扶住保姆，“我得坐会儿。”
    苗壮却取了药，迈开大长腿跑走了。
    张素芝张口结舌地看着苗壮的背影，一把抓住保姆的手，“这这这......这可怎么办？”
    保姆也傻眼了，“夫人，我看这姑娘肚里的孩子肯定是苗壮的呀。”
    “屁个姑娘！”张素芝破口大骂：“八百年前就结婚了！”
    “啥？”保姆这下更吃惊了，随即说了句：“我天，有夫之妇啊？可见，苗壮是真喜欢，要不......”
    “你给我闭嘴！”张素芝气得发昏，抬脚就踢了保姆一下，“都是你！要不是你，今天哪有这些屁事儿！”
    保姆嘟着嘴不吭声了。
    张素芝气了半天，“嚯”地站了起来，“噔噔蹬”地朝病房去了。
    病房里，护士刚给田园园打过针，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给田园园交待，“好好躺着，一动不动，吃喝拉撒睡都在床上，记住了？”
    田园园傻了眼。
    苗壮也有些不信，“这么严？”
    护士对苗壮态度很不好，“想让孩子掉，你让她只管动！早知道麻烦，别动手啊。一个大男人，动手打老婆，切！”说完，气呼呼地端着托盘走了。
    田园园躺在床上，微微偏了头，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苗壮哪里哄过哭哭啼啼地女孩子，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躺在病床上的田园园！
    一贯明丽欢快、嚣张跋扈的田园园，陡然脸色苍白、身体虚弱地躺下了，还默默地流泪，苗壮一下子头皮发麻。
    平日的伶牙俐齿不知道飞哪里去了，嗫喏着说：“你......好好养病......我......嗨！”
    张素芝在病房门外，透过玻璃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田园园脸朝里，默默流泪。苗壮低头认错，后悔不迭外加一脸懊恼。
    张素芝的头一阵阵发晕。
    有心闯进去，知道这会儿苗壮肯定向着田园园，只得一拽保姆，去找医生了。
    医生正写病历，看着这俩人，冷哼了一声，不理她们。
    什么女人嘛，这是！
    张素芝自己拉过凳子坐下，问道：“医生，呃，就是刚才那个要流产的田园园......”
    医生白了她一眼，“谁说她要流产了？是先兆流产！”

 1274 真不是我的

    张素芝不满意了，“有啥不一样，不都是个流产？”
    医生生气了，“你这人！流产，是孩子没了；先兆流产，只是有流产的可能！”
    张素芝心里咯噔一下，“你的意思是，她还不一定会流掉？”
    医生压抑着怒气，干脆病历也不写了，看着张素芝，眼睛里满是责备，“现在实行计划生育，孩子多金贵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这是头一胎，当然尽量保。要是弄不好留下后遗症，以后想再怀就难了。”
    张素芝一听，喜形于色，“哎呀。那可真是太好了！”
    “你！”医生气得差一点儿要拍桌子了。
    张素芝见医生向着田园园，知道多说无益，也不多留，忙拉着保姆走了。
    医生摇头。
    这都解放多少年了，怎么还有这样的恶婆婆？儿媳妇就算跟儿子感情不好，肚子里不还是她亲孙子？你看看她！不过，看着那小夫妻还可以啊，男的还挺紧张他媳妇。
    张素芝拉着保姆出来，满脸都是幸灾乐祸，“咦，太好了。这个女人，这下报应了吧。”
    突然想到她肚子里可能是自己的孙子，又气得咬牙切齿地，“敢祸害我儿子，还害了我孙子，我饶不了这个女人。”
    保姆不满地嘀咕了一句，“你这是到底是想要那孩子，还是不想要啊？”
    “当然不要了。”张素芝理直气壮地说：“那个贱女人生的孩子还想进我苗家的门？别说是她，不管是谁，只要我这个当婆婆的不满意，别说生了孙子，就是个哪吒，也别想进我家的门！”
    保姆暗暗白了张素芝一眼。
    心里骂道：“看你那样儿，有钱有势就牛逼哄哄地。心思歹毒，想着祸害亲孙子，有遭报应的时候。别等哪天有了亲孙子，自己也抱不上！到时候才是报应呢！”
    张素芝找到田园园的病房，见苗壮正在跟护士打听护工的事儿，“不管多少钱，只要伺候得好，钱不是问题。她这情况特殊，麻烦你找两个来，白天晚上替换着，不能离人。”
    田园园躺在床上，闭着眼，一动不动，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
    张素芝一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干嘛管她的事儿！”推门，“噔噔蹬”地走进屋里。
    苗壮忙走过来往外推，“妈，你别进来。”
    护士看着这恶婆婆，白了她一眼，气得转脸走了。
    看样子是个有钱的，为了孙子连这点儿钱都不舍得花，不得好死的老女人！
    张素芝还想找田园园理论两句，哪里敌得过苗壮的力气，连推加抱地出了病房门。
    张素芝气得转身就给苗壮一下子，“你疯了，管她？让她流了！流了才好，省得给你找麻烦！”
    苗壮忙把张素芝拉到了一边，哭笑不得地说：“妈，你胡说什么？这是赵玉成孩子，跟我一丝一毫关系没有的。”
    “切，骗谁？”张素芝根本不信，“谁不知她男人不在家，打仗去了。没有男人能大了肚子吗？我说壮壮啊......”
    “妈！真不是我的！”苗壮说完，又嘀咕了一句，“我他妈倒希望是我的，可惜，不是。”

 1275 歹毒的女人

    “啥？你说啥！你这个混蛋小子！”张素芝气呼呼地说：“你对天发誓，田园园肚子里的孩子跟你没有关系，不是你的种？”
    苗壮不耐烦了，“不是、不是，我对天发誓。听说上个月她去南方了，估计找赵玉成去了。问问关伯伯不就知道了。”
    张素芝不信，“打仗呢，赵玉成她相见就见，还一处睡觉？骗鬼呢！你自己干的好事儿......”
    “妈，走走走，我打个电话给丽人公司，问问不就知道我是清白的了？”
    苗壮其实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虽然八成是田园园去南方找赵玉成去了。
    至于为啥去，肯定是赵玉成受伤了。要不，田园园可不是什么水性杨花的女人，随便跟谁上床。自己这么有魅力，勾引了半年，除了挨骂就是糟白眼儿。
    张素芝半信半疑地来到楼下，苗壮也是想给丽人公司说一声，果然到街上找了个公用电话，直接打到总经办。
    今天虽然是星期天，但是有人值班，听见是天源公司的苗总，有些奇怪，“苗总？有事吗？”
    “嗯，我是苗壮，你们田总前一段去南方干什么了？谈生意还是找赵玉成啊？”
    “哦，是赵团长受伤了，我们田总去照顾他了。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我就说呢，要不是去找赵玉成，怎么她就怀孕了。”
    电话那头值班的人高兴了，“咦，真的？我们总经理怀孕了，可是个好事儿。”
    “别高兴了，你赶紧过来一趟吧，田园园住院了，现在在......”
    挂了电话，转脸对张素芝说：“听见了吧？前一段赵玉成受伤住院了，田园园去找他了，这不就怀疑了嘛。”
    说完，嘀咕了一句，“赵玉成带伤还坚持那个啥，可真够猛的。”
    张素芝也骂道：“看看、看看，我说啥？田园园这个女人就是个狐狸精，谁娶了她谁倒霉！男人受伤命都快没了，还拉着男人上床，骚劲儿多大！弄的回少了能怀上吗？”
    “也就赵玉成是个当兵的，一般男人还不被她吸死？不要脸！我要是她婆婆，看不拿棍把她一顿敲死！”
    张素芝半是鄙夷半是生气地骂了田园园一通，听说孩子不是苗壮的，心里轻松了许多，不过，还像还有的淡淡地失落。
    看着苗壮皱着眉头，张素芝说：“壮壮，你也该娶媳妇生个孩子了。你看看这赵玉成，凭啥五子登科了？”
    说着说着，突然有些生气，“你关伯伯怎么办事儿的，都受伤住院了，怎么还让他有了后......”
    “妈！”苗壮猛地喊了一声，“我送你回去。”
    张素芝也意识到保姆在呢，只得住了口，转身骂苗壮，“还有你，多好的机会，你还......”
    “妈！”苗壮狠狠地瞪了张素芝一眼，张素芝只得住了口。
    有些后悔自己那一脚跺得太轻了。要是穿着高跟儿鞋就好了，田园园那么瘦，就穿了条裙子，尖尖的鞋跟儿保准一下子就扎在子宫上。
    唉，可惜，今天为了逛街特意换了个坡跟的皮鞋，没啥劲儿。

 1276 一动别动

    洪梅跟总经办主任到的时候，田园园的心情已经平静下来了。
    静静地感受着手下小腹处的紧绷感，以及微微的疼痛，心里的恐慌跟紧张渐渐消散了。
    除了平静、愉悦，任何负面情绪都对身体有害，对孩子发育不好，甚至可能造成病情恶化、最终真正流产。
    所以，对于张素芝的质疑、谩骂、讽刺，田园园一概忍了，只要自己平安生下孩子，一切都是值得的。
    以后有的是机会报仇，要是现在孩子没了，以后再怎么报复，孩子也回不来了。
    ......
    两世为人，第一次怀孕做母亲，心里说不害怕是假的。
    身边没有一个人，赵玉成不在、妈妈不在，连讨厌的婆婆也不在，凄惶得很。
    好在医生、护士都很同情，对田园园特别关照。就连苗壮请的两个护工也十分贴心，或许是因为苗壮给的价钱太高？
    看着洪梅跟总经办主任，田园园笑笑，示意两人坐。
    俩人知道田园园的情况，纷纷表示愿意留下来照顾田园园。
    田园园却摇头，“没事儿的。我就是这几天在医院躺躺就好了。公司忙得什么样儿，我比谁都清楚。”
    “我不能上班，再把你们带来几个，公司就瘫痪了。别管我，你们周一该上班上班，有啥事儿了，找孙副总商议。”
    “我这边的情况，也别说出去。医生让静养，人来人往地打扰我休息。对了，谁给你们通知的？”
    想想也该是苗壮。
    果然，洪梅说：“值班的人说，接到了天源公司苗总打来的电话。苗总那人，平时看着流里流气地，这回倒怪仗义。”
    总经办主任忙问：“怎么好好地，刚知道怀孕就来住院？”
    田园园不想提苗家的人，转移了话题，“第一次怀孕，担心有问题。你们陪我坐会儿就回去吧，好不容易有个星期天。”
    见田园园脸色不太好，俩人唯恐累着她，把东西什么的放下，叮嘱了护工几句，只得回去了。
    路上还感慨，“军嫂真是不容易。男人不在、两个妈妈都不在，有事儿也是一个人躺医院里，看得人想哭。”
    第二天一上班，总经办主任便安排，每天总经办抽一个人去医院陪田园园。
    苗壮也常来。
    田园园赶他，他不走，还跑前跑后地忙活，有点儿替他妈赔罪的意思。
    田园园开始骂他：“滚！你天天过来，到底是想让我好、还是想让我死？”
    知道发火对她身体不好，果然，苗壮来得没那么勤了。有时候来了，还不让她知道，悄悄地问问医生或者偷偷看她两眼，便走了。
    大家都说“这男人不错啊，虽然不能留宿，估计是工作太忙的缘故。”又都大骂张素芝，“恶婆婆，一回没来过，以后看咋有脸当奶奶！”
    当天晚上，血就止住了，田园园信心大增。
    医生也告诉她只要流血止住了，就大有希望。切记，一定不要乱动，连抬胳膊梳头发这样的动作也不要。更不要咳嗽、打喷嚏，都会引起腹部突然用力。
    田园园拼命地想要这个孩子，特别听医生的话，吃喝拉撒睡全在床上。起初还拉不出来，过了三天就习惯了......
    ps:保胎这事儿，作者亲身经历......唉

 1277 装孙子（晚上8点继续啊）

    静静躺在床上的日子十分难熬。
    心里的憋屈、无聊无限被放大。没有电视、没有手机，就连看杂志都难。
    主要是身体的痛苦，吃菜喝汤躺着、睡觉不能翻身、屙尿都是平躺.....对于一个健康的成年人来说，实在是极大的折磨。
    每天打针，两边屁股上都是针眼儿，绒毛膜促性腺激素这个针，打起来很疼。
    虽然不到一分钟，但是田园园会疼得咬破嘴唇，一身冷汗。护士很不忍，每次还安慰：“为了孩子啊......”
    田园园每次都顾不上说话，等护士走了才能缓过来，忍不住心疼自己一百下，然后便故意淡忘，没话找话跟大家聊天。
    然后便是无聊地躺着、躺着......四天后，开始腰酸、背痛、腿软......
    一周过后，便习惯了。身体习惯了，心里也习惯了，还会自我安慰说：“嗯，能这么无所事事地休息半月，也是福气。”
    ......
    这天，苗壮带来了很多南方的水果，“想吃那个，我给你收拾，好不容易搞到的。”
    田园园看见这些便想起了赵玉成，本就无比思念的心更是烦躁。看着坐在床头凳子上一脸笑意的苗壮，田园园说：“吃错药了吧？”
    苗壮拿水果的手一顿，看向小脸红扑扑的田园园，“身子养好了，本性开始暴露了啊。”
    田园园翻了个白眼儿，“苗壮，你猜我现在想干什么？”
    “切，不就是想拿棍子把我赶出去吗？”苗壮一边剥香蕉，一边说：“可惜，动不了。”
    说着，把香蕉一段一段地切到盘子里，用牙签儿扎了，递到田园园嘴边，“我连我奶奶都没喂过。”
    以为田园园会转脸不理自己，没想到田园园张口便吃了，一边嚼一边夸，“乖孙子，再来一块。”
    苗壮：“......”
    田园园白了苗壮一眼，“既然装孙子就多装一会儿，让我过过瘾。”
    苗壮磨牙，恨不得给床上这女人一拳头，忍了又忍，挑眉，“好，我他妈过来就是犯贱的。得，吃吧，姑奶奶！”
    田园园却不吃了，“刚才吃那一口，不过就是为了夸你一声乖孙子。目的达到了，见好就收，我可不是不知足的人。”
    苗壮：“......我还得感谢你？！”
    田园园接着气他，“那是。要是一直让你喂，害怕大家误会你想老牛吃嫩草、占我便宜，对你名声不好。”
    苗壮：“......你说这话，田园园，你亏心不亏心？”
    田园园一脸无辜，“我这么为你考虑，你说，我对你多好。所以，为了我的健康、你的名声，拜托，以后别来了。”
    “这两个护工的工资，既然你出了，就你出了吧，算是你妈那一脚的补偿。我就不跟你找后账了。”
    “等赵玉成回来，我还会给你在他面前邀功。至于他怎么报答你，就看他心情了哈！”
    苗壮：“......我他妈等着，不就打断我两条胳膊吗？又不是没打断过，切！”
    田园园笑，“我真想给你鼓掌，好了，苗壮，滚吧。”
    苗壮抬眼左右打量着田园园纹丝不动的身子，怀疑地问：“我说，真的需要这么夸张吗？吃喝拉撒全在床上，恶心死吧。”
    “滚！”田园园闭上眼，不理他了。

 1278 小豆芽儿（2万字开始啦）

    苗壮皱着眉头，站起了身子，来到走廊问护工，“你每天给她洗几回澡？勤快点儿，别弄得有味儿啊，我闻见一丝儿味儿，一分钱别想拿！”
    护工忙说：“每次吃喝拉撒过后，都洗的呀，还用雪花膏呢。下回你多给她买点儿水果呗，就是香蕉这些。对通大便很好的，你看香蕉长得就像大......”
    “闭嘴！”苗壮嫌恶地看着护工一眼，“会不会说话？”
    他妈的，被她这么一说，以后香蕉还吃不吃了？
    田园园在屋里床上躺着，忍不住微笑。
    苗壮这个人，当真是亦正亦邪，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了。
    一周后抽血做了检查，结果不错。
    田园园更是充满了希望，手捂着肚子，心里安稳了许多，忐忑不安的心情基本消失。
    两周后再次抽血检查，情况更好。医生说：“可以做个b超看看了。”
    这个时候，大机器还不是很常用。而且这东西还是有一定的辐射，对孕妇和胎儿都不是很好，价钱不费，所以，还是少做的好。
    当然了，现在田园园怀孕已经两个月了，又是住院保胎的情况，做一次图像学检查很有必要。
    要是一切正常，就可以出院了。
    田园园躺在床上，看着b超机屏幕上黑乎乎乱晃的一片，根本看不懂。
    还是医生指点着：“你看这里，隐隐约约有个黑点儿的就是了。”
    田园园没有想象中的激动。
    试想，一个几乎看不见的黑点儿，怎么能跟一个活蹦乱跳、哇哇大哭的胖娃娃划等号呢？
    说实话，田园园几乎是有些失落的。
    医生倒还挺喜欢，在报告上写“胎芽儿......未见异常......”
    看看没，小豆芽儿呢。
    田园园看着通知单，彻底放了心。
    被推着回到病房，医生看了，也很喜欢，笑着说：“恭喜你，终于可以出院了。别忘了定期过来检查，我给你建一个档案，围产期保健卡。到时候最好还在这里生，有档案记录，很多情况都能了解、方便很多。”
    田园园谢过医生，开始打算出院事宜。
    明天是洪梅过来值班，田园园打算再住一天，等洪梅过来还有许多事情安排。
    现在自己是个孕妇，办公室里很多不方便的地方。回去家里更不可能，或许需要租个房子了。再找个保姆给自己做饭洗衣服。
    要不，自己一开始上班，买菜做饭、洗洗涮涮就是个问题了。还有，需要买的东西也很多。
    田园园可以坐起来了，下午没事儿，把该买的东西列了个单子，交给了总经办的人。
    “这些东西，你们谁有空，给我买了，放在办公室。回去问问厂里，谁家知道哪里有房子出租，再打听个合适的保姆。”
    这会儿房子都很紧张，没有房屋租赁的中介机构，想找房子就得靠熟人打听。
    第二天洪梅来了，知道了田园园的打算，立即说：“我这就回去通知。”交代护工好好看着，自己噔噔蹬地下楼，来到楼下，才想起来，还是打电话快。
    总经办主任其实一上班就听昨天去医院值班的人说了，已经吩咐总经办的人分头去各部门去问。

 1279 送上门的保姆

    洪梅打电话的时候，正好，凤娟找了来，“主任，总经理出院了？给她租个大点儿的房子吧，也不用找啥保姆，我去伺候她！”
    洪梅在电话那头正好听见，忙让凤娟接电话，“好倒是好，就是得问一下总经理。丁营长不在家，你这带着孩子，也不容易。”
    凤娟接过电话，“正好，我也不用来回跑了，还能给她做个伴儿，多好。我下了中午班过去，我自己跟她说，你们只管给她找房子吧。”
    总经办主任先开始找房子，保姆的事儿等洪梅回话再说。
    洪梅噔噔蹬地跑回病房，告诉了田园园。
    一说凤娟的话，田园园笑了，“行，没问题。就我们俩带着小华住，挺好。”
    洪梅立即又下去给总经办打电话，说定了，公司附近租个大点儿的房子，带上凤娟、小华，三个人住。
    洪梅心细，还提议：“主任，租个平房吧。”
    上午正好苗壮来了，听医生说今天出院，苗壮忙跑着把所用的费用都结了，约好下午开车接田园园出院。
    田园园毫不客气，一口就答应了。
    爽快得苗壮简直怀疑，田园园是不是忽悠自己呢。
    田园园抿嘴笑，“让我自己受委屈的事儿，我是不会干的。虽然你妈跟你妹都不是啥好人，你呢，勉强不算个坏人。”
    苗壮：“......你就可劲儿地损我吧。说实话，田园园你这人，挺欠揍的你知道吗？你要不是个女人，但凡是个带把儿的，我早不知道打你几回了。”
    田园园白了一眼苗壮，“切，刚夸你一句，就马上翘尾巴了。可见，还是个贱骨头！”
    苗壮咬牙切齿，“......要不是看在陆铭的......”
    见田园园瞪眼，苗壮立即不说了，“说好了啊，下午两点来接你。我走了！”
    田园园不理他，苗壮悻悻地走了。
    洪梅抿着嘴笑，“苗总这人挺有意思的。”
    田园园只能“呵呵”了。
    或许就像他说的，看在陆铭的面子上。要是外人这么天天损他，早炸了。
    ......
    田园园半个月第一次见到了外面的太阳，一时间竟然有些睁不开眼。
    洪梅扶着她，小心翼翼地下台阶。
    苗壮在身后“嗤”地一声，鄙夷不屑地说：“我说，有必要大熊猫一般吗？明明脸色红润、健健康康，干嘛装得真跟个病人似的？切！矫情。”
    田园园不回头，悠悠地说：“我乐意，管你屁事儿，看不惯别看。矫情也不矫情给你看，你是老几啊。”
    洪梅跟凤娟都捂着嘴笑，苗壮又被弄个没脸，气呼呼地嘀咕，“赵玉成他妈脑袋抽了，娶了你这个女人，真会作......”
    说着，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后背箱，狠狠地盖上，震得车一阵晃。
    田园园慢慢悠悠地说：“生气砸自己东西的人最傻了。”
    苗壮冷哼了一声，“公家的车！想砸就砸。”
    田园园说：“公车私用，爸当官儿，儿子也跟着用公车，腐败！看哪天倒台了，把你裤子都没收了。”
    凤娟跟洪梅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儿来。
    苗壮白了田园园一眼，“你这个毒舌的女人，就可劲儿地咒我吧！好了，上车！”

 1280 仗义执言

    因为房子没有租好，所以，田园园还是先在办公室安家。
    再说了，屋里还有不少东西要收拾，一时间也过不去。
    苗壮把车子开到办公楼下，拿着东西跟着洪梅往里走。
    公司的人有不少看见的，都有些吃惊，议论纷纷。
    “这就是那个常常来找总经理的男人啊。”
    “近看比远看还英俊，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儿子。”
    “看看那车，黑色红旗，啧啧啧，可不是一般人能开的......”
    褚晓宇从外面刚回来，正好看见几个人站在不远处对着车指指点点，以为是陆铭来了。
    忙凑过去，看车牌号不是。便知道是苗壮，正好见几个人乱说话，很不高兴。
    褚晓宇大步走过去，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对几个人说：“你们几个老娘们儿，吃饱了撑得是不是？”
    几个人忙说：“臭小子，销售冠军就牛逼了？等哪天娶了老婆再来管女人的事儿。”
    相互挤挤眼，一哄而散。
    有两个一起走，转头看褚晓宇没跟来，忙小声说：“这个小子，对总经理也惦记着呢。女人长得漂亮、男人又不在，可不爱招人儿......”
    褚晓宇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没见人，只得悻悻地走了。
    暗想：“等赵哥回来了，要不要提点他两句？万一再夫妻闹矛盾，又不好。”
    苗壮看着田园园的套间，“嗤”地一声，“就这蜗牛壳一般大的地方，田园园，你可真能凑合，我家卫生间都比这屋大！”
    田园园慢慢坐在床上，白了苗壮一眼，“我们庙小容不下你这个大佛。事情完了，好了，没你事儿了。走吧。”
    苗壮又是“嗤”地一声，“过河拆桥！”
    田园园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错！”
    苗壮把脚步的椅子一踢，“那说错你了？”
    “我这明明是卸磨杀驴！”
    洪梅跟凤娟正布置东西，闻言都是“噗嗤”一声，苗壮黑了脸，恨恨地说：“你这个女人！哼！走了！”
    田园园挥着小手，“等哪天搬家，还找你帮忙哈！”
    看着苗壮一个趔趄，凤娟跟洪梅终于忍不住“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田园园也微微地笑了。
    洪梅说：“苗总这人，怪有意思的。”
    田园园不答，看着俩人收拾东西，都布置差不多了，说：“就先这样吧。房子租好，马上就搬，不值当弄这么细致。”
    “凤娟，过两天你带邢师傅去我家，把电视机、洗衣机跟电冰箱都弄来。咱们就都省事儿了。”
    “好，没问题。只要租的房子能放下，弄来我也享受享受。”凤娟哈哈大笑，“我跟小华，只要把衣服弄来就好了。”
    正说着，方玉莲走了进来，“怪不得褚晓宇说总经理回来了，可不是嘛。哟，身体不错啊，小脸红扑扑的，我看倒好像胖了点儿。”
    大家都夸好。
    几个生过孩子的女人开始给田园园教各种注意事项，最后凤娟说：“放心吧，有我在，嘛事儿没有。”
    很快到了下班时间，送完了孩子们，梁梦雪也带着孩子过来看，“这么多天，不知道你去哪儿了。谁知道竟是在医院里，要是早知道，我跟婆婆咋也得去看一趟。”

 1281 嫉妒

    田园园笑笑，“小事儿，就没有惊动大家。这出院以后，我跟凤娟就在附近租房子住了，以后你一个人带着孩子来回跑，可得小心些。”
    “你照顾好你自己，别担心我。等租好房子，我跟婆婆再过去看你。”
    几个人说说笑笑，眼看着天色不早，凤娟跟梁梦雪便一起回去了。
    洪梅给田园园做好了饭，看着楼里很快就剩下她一个人，有些心疼，“总经理，我留下陪你吧。外面有沙发，我凑合一夜。”
    田园园摇头，“别呀。夏天蚊子多，没有蚊帐还不得被蚊子吃喽？我好好的，一个人惯了。你下班吧。”
    洪梅出了办公楼，看着几十间房子、偌大一栋楼，就田园园一个人凄凄惨惨地，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果然，军嫂难当，以前光宣传，现在亲眼看见，才知道多么不容易。
    就像凤娟、梁梦雪，都是天天一个人带着孩子，起早贪黑赶车上班、挣几个工资，当真是难！
    ......
    三天后，才找到两间空房子，就在一个单位的家属院里。
    老两口的儿子媳妇在外地，三间房子俩人住一间，腾出来两间出租，挣个零花钱。
    洪梅跟凤娟去看了，虽然大院里人多，但是还算安全，房间也算不小。
    当即说好了价钱，老人清扫了一天，开着门晾了一天，星期天开始搬家。
    褚晓宇单身汉，星期天屁事儿没有的，巴巴地带着个小伙伴，跟着邢师傅跑去部队大院扛东西。
    看着赵玉成家的院子跟屋里的布置，褚晓宇立即自惭形秽，对田园园的心彻底死了。
    我靠，这些产业，自己攒一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弄齐了。
    别说这别墅一般的院子，想都不敢想；就家里的这些红木家具、高级家电，自己不吃不喝也得半辈子的工资。
    更何况家里还有个，得了尿毒症，花钱无底洞一般的老父亲......
    小院里的人看见凤娟带着人来搬田园园的家，都吃惊不小，“这是搬去哪里啊？怎么不见园园？”
    凤娟万分得意，说话声音都大了许多，“园园身子有喜了，不能天天跑，我俩在公司附近租了房子，这不，搬走了。”
    众人吃惊不小，“园园怀孕了？”
    “可不是嘛。”凤娟哈哈大笑，“前一阵子，赵团长受伤住院，园园请假去照顾，俩人在医院，哈哈......”
    众人都是过来人，心知肚明地笑了。
    关军长夫人在院子里看着赵玉成家热热闹闹地，不知道干什么忙去看，见一群人帮着搬家，吃了一惊，赶忙跑过去看。
    正听见凤娟哈哈大笑，一问旁边的人，才知道原委。
    立即心里把田园园骂了个狗血喷头，“这女人，连病人也不放过，可见就是个不要脸地。再说了，谁知道是不是赵玉成的种！”
    看着车开走了，又跟几个女人说了会儿闲话，话里话外带出来怀疑的意思。
    当然有人顺着她的话说：“就是。男人病着呢，她却怀上孩子了，啧啧啧......婆婆知道了，不骂她才怪！”
    关军长夫人心里舒坦了许多，喜滋滋地回了家，顺带对曹政委家翻了个白眼儿。
    回到院子就喊：“小云，中午多做点儿好吃的。今儿个高兴！”

 1282 啥事儿

    没错，关军长家换小保姆了。
    关军长几个月前上了前线，关军长夫人跟春柳在家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彼此都厌烦透顶。
    终于有一天，两个人狠狠地吵过一架之后，关军长夫人甩到春柳脸上二百五十块钱，拿着笤帚把怒气冲冲地春柳赶了出去。
    ......
    田园园跟凤娟搬到了新家，一切顺心。虽然住得跟家里不能比，但是好在方便。
    上班走路不过十分钟的路程，不用过马路，附近就有个菜市场，工作生活都方便了。
    不过，到时候不能在这里坐月子，老两口提前就说好的。
    北方风俗，生孩子，娘家都不能回的，何况是两个还有些封建迷信的老人家。田园园不是不知道，当然一口答应。
    等生孩子去医院，坐月子回自己家。说实话，到时候说不定赵玉成就回来了啊，自己也不用在这里租房子住了，嘿嘿。
    安置好了，田园园便开始安心上班。
    周一到了办公室，田园园打开包包，拿出便笺本，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给陆铭打这个电话。
    后来见过曹政委，没再说赵玉成的事儿，或许根本没什么事儿。
    田园园犹豫了半天，还是打了个电话。
    万一有什么事儿呢？再说了，跟陆老将军这样的人保持联系，对自己跟赵玉成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正上班时间，陆铭当然不在家，保姆接的电话。
    听说是东洲丽人公司的田园园，找陆老将军的，忙捂着话筒，问陆老将军：“接不接？”
    陆老将军哈哈大笑，“其他小姑娘的电话我不接，都是找陆铭跟顾鉴那几个小子的。只有这个小姑娘是专门找我的，你说我接不接？”
    田园园隐隐约约听见陆老将军的笑声，不由得心情也很愉快，“首长好！”
    “你这丫头，又不是我的兵，喊什么首长好！”陆老将军对着电话嗔怪，“别是有事儿求我才打电话，我可不管的啊。”
    “嘻嘻，您算说对了。”田园园才不怕他，“无事不登三宝殿，您老人家日理万机，我哪能随便给您打电话？再说了，杀鸡焉用宰牛刀？”
    陆老将军哈哈大笑，“哈哈哈......今儿个这是要宰牛啊？”
    田园园也笑得哈哈哈地，“知道您宝刀未老，这不，才请您出山啊。”
    “少废话，有话直说，我还得出去遛弯儿呢。”陆老将军说，“生意不好吧？闲的你，在这跟我老人家逗趣儿？”
    “再忙也得给您打电话请安啊。”田园园笑嘻嘻地说：“生意好得很，就是可惜您用不上，哈哈哈......”
    陆老将军气笑了，“无法无天的小鬼头，看哪天我让赵玉成打你一顿就老实了。再胡说，下回见了，拐棍儿敲你大门牙！”
    “别呀！老爷子，我就靠这俩门牙装门面呢。”田园园咯咯直笑，“牙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我一个大厨，吃东西没味儿，您老忍心吗？”
    陆老将军又是哈哈大笑，“哈哈哈......活该你这个丫头！谁让你满嘴胡说八道！说吧，啥事儿？”

 1283 革命的下一代

    “好事儿、喜事儿！”
    田园园当然不能直说赵玉成那边好像有事儿，拐弯抹角地给陆老将军提点。
    所谓“响鼓不用重锤”，自己提了前线的人或者事儿，老人家自然就会过问。真要是赵玉成那边有啥麻烦，老人家愿意帮，自然会伸手；不理，自己说也没有用。
    陆老将军笑着打趣，“啥喜事儿？难不成你跟赵玉成又要拜堂成亲？”
    田园园笑嘻嘻地说：“他儿子马上就生出来喽，我俩还啥拜堂成亲？”
    “哟，”陆老将军也是一喜，“这是有了革命的下一代了？”
    “嗯嗯嗯。老首长就是厉害，我还没有说呢，您可就猜出来了。佩服佩服！”田园园拍马屁不嫌牙酸。
    陆老将军哈哈大笑，“还没说？你这丫头，就差把孩子名字说出来了，恭喜恭喜。赵玉成那小子，只怕还不知道当爹了。”
    “嘿嘿，”田园园笑得谄媚，“我想早点儿让他高兴高兴，就是不知道他啥时候能收到我的信。”
    “臭丫头，这是让我当传话筒呢，是不是？”陆老将军笑呵呵地说：“转那么大个弯儿，不嫌累得慌。好了，我知道了。等我有空了，给那小子打个电话，赶紧灭了越南鬼子回来洗尿布！墨迹什么呢，在那半年了。”
    田园园忙夸：“谢谢您哦，老将军，就知道您老热心助人、助人为乐、乐善好施、急公好义、古道热肠、与人为善、见义勇为......”
    陆老将军被田园园逗得乐不可支，哈哈大笑，“你给我住嘴，见义勇为都出来了。夸人不要钱是不是？这丫头，一套一套地，就会说好听的。”
    田园园笑嘻嘻地，“要是您用空，小的斗胆，请您到时候过来吃满月酒，我亲手给你做好吃的，包您满意！”
    陆老将军想了想，“看情况吧。”
    田园园见老人家答应了，忙打蛇随棍上，“老爷子，您文武双全、经纶满腹、学富才高、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博学多才、博古通今......”
    “停！这么可劲儿拍，又想干啥？”陆老将军一脸警惕，“又算计我啥呢？”
    田园园嘿嘿直笑，“老将军，给我们家小小赵赐个名字呗。您看看，顾鉴、陆铭.....他俩的名字多好、多带劲！一听就知道是您给起的。再听听顾中原的名字，我赌一万块，保准不是您起的，没一点儿文采！啧啧啧......”
    陆老将军一听这话，得意地哈哈大笑，“你这丫头，脑子不知道咋长的，一猜一个准儿。好了，这事儿我也应了。男孩女孩啊？”
    “不知道呢。”田园园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平平的小腹，“才三个月，医生也没说。”
    陆老将军“切”了一声，“不知道？我给赵玉成说啥？先查查，问清了再给我打电话。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就是说的你。”
    这下田园园还傻眼了。
    现在胎儿性别鉴定管得很严格，田园园也不在意男孩女孩，根本没考虑多要去医院查查。
    想着等下去去医院找医生蘑菇蘑菇，或许就给做了。
    中午下班时间眼看就到了，田园园正收拾东西准备下班，桌上的电话响了。

 1284 陆铭来电

    田园园接起，喂了一声，“喂，我是田园园，哪位啊？”
    电话那头静默了两秒钟，传来了一声略带磁性的低沉男音，“我是陆铭。”
    田园园一愣，随即就是一喜，“咦，陆铭？你好、你好。好久不见了，今天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儿吗？”
    听着依然是那个没心没肺的田园园，陆铭心里酸涩一片，压下心中的嫉妒跟难过，陆铭轻笑了一声，“恭喜！”
    “恭喜？”田园园竟然忘了，“恭喜我什么？”
    陆铭无语了，“外公说你......”
    “啊？哦--”田园园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哈哈哈......人家说一孕傻三年，嘿嘿，我现在就开始了。嗯嗯，同喜同喜。”
    说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陆铭心里估计不舒服吧？能给自己打这个电话，已经很难得了。自己没脑子的，口无遮拦说什么同喜，这不是往他心里扎刀子吗？
    果然，电话那头又沉寂了两秒钟，陆铭才开口说话，“家里老人来了吧？”
    看看、看看，暖男就是暖男，永远是想你所想、急你所急的人。
    “哦？那个啊。”田园园虽然不想让陆铭担心，但是总感觉隔着电话线，陆铭也能看出自己撒谎没有，干脆直说了，“没有。呵呵，我跟凤娟住，就是丁营长爱人。在公司附近租了房子，上班很方便。”
    陆铭又沉寂了两秒钟，沉声道：“嗯。自己注意，别太忙了。生意还好吧？听苗壮说不错。”
    “是啊，得谢谢你跟天源公司呢，要不是帮忙，公司也不会这么红火。”田园园哈哈笑着，“什么时候回来，一定说一声啊，我请客。”
    “对了，我请陆老将军来喝满月酒，他答应了。到时候你跟顾鉴要是有时间，一定也来啊。我会给你们发请柬的，预产期是明年三月份，不知道你忙不忙。”
    陆铭轻笑一声，“会去的。”
    我会看你最幸福的样子，然后，安心离去，余生再不踏进你生命半步......
    田园园又问了几句陆铭的公司，陆铭说：“房产公司摊子大，半年了，还算刚起步，不急。等稳住了才开始赚钱。”
    田园园点点头，“嗯，也是，你不要扩张得太厉害。多靠银行，盘子大不好把控，多招些能干的手下，你也能轻省些。”
    陆铭轻声应道：“我会的。”随即又说了句：“恭喜。”便挂了。
    田园园放下话筒，看着电话机，暗自叹了一口气。
    陆铭这人可真不错，不知道以后哪个女孩子有福气嫁给他。
    彬彬有礼、家世优越、绝顶聪明、人又能干，可惜自己早有了赵玉成，要不，考虑一下陆铭也不错，哈哈！
    田园园拿着包包，慢慢出了公司。下班时间马路上人正多，自行车形成了一股车流。
    不远处，苗壮看着田园园出来了，忙开门下车，“田园园，这里！”
    田园园抬眼，看见白衬衫、西装裤、皮鞋蹭亮的苗壮，白了一眼，“干什么啊，大喊大叫。”
    苗壮“嗤”地一声，“以为我想来？受人所托，过来照顾你。”

 1285 性别鉴定

    见田园园疑惑地看过来，苗壮打开车门，“陆铭上午打电话过来问你的情况，让过来看看。切，要不是我看着，不知道现在咋样呢。”
    “要不是你妈下手，我好好地！”田园园白了苗壮一眼，“好了，看也看了，回去吧。他刚打过电话了。”
    “上来吧，别矫情了。”苗壮过来搀扶田园园，怀疑地看着田园园的肚子，“我说，你到底怀孕了没有啊？人家孕妇哪个不是大肚子，你这啥也没有，天天骗吃骗喝地，好意思啊？”
    田园园慢慢地坐进了车里，一听这话无语了，“苗壮，你不是从小豆芽儿长这么大的？”
    苗壮发动了车子，“想吃啥说话，我还得给陆铭打电话汇报，中午吃了多少米、几盘菜、几碗汤！”
    田园园“噗嗤”一笑，“可真逗。一物降一物，哈哈。陆铭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其实我跟你上车是有事儿给你说。”
    “准没好事儿。”
    “说真的，你神通广大，能不能让医生帮我看一下孩子的性别。百分百正确那种啊，我要给赵玉成说。”
    “急啥急？早晚知道，反正就这一个，看了你还准备干啥？是女孩儿就做喽？”
    “不是嫌弃女孩儿。我只是想早点儿知道，脑子里也有个具体形象，起个名字也好天天叫着，对吧？”
    “切，刚才还说是个小豆芽呢！这会儿又起名字，娇惯得它吧！看生出来不叫干爹，我咋收拾他！”
    “没有孩子的人，就给我闭嘴吧。还想当干爹，美得你！”田园园说，“找家酸菜鱼馆子。”
    苗壮轻笑，“好啦，我给你鉴定完毕，肚里是个带把儿的！酸儿辣女嘛。”
    田园园不理他。
    俩人很快到了一家专营酸菜鱼的馆子，田园园坐进去闻着酸菜的味道，就开始流口水。
    菜上来，田园园连吃菜加喝汤，饭量比苗壮还大。
    苗壮看着满桌空盘子，无语了，“田园园，我不仅相信你怀孕了，还确定你肚里是个混小子！饭桶啊！”
    田园园：“......”
    吃晚饭，要送田园园回家，田园园摇头，“我要去医院。一上班就要做性别鉴定。”
    苗壮皱眉，“这是为什么啊？托人也得给点儿时间好不好？”
    田园园白了苗壮一眼，“我等不及。你不知道孕妇心绪变化大，说啥就是啥。”
    苗壮怒：“你折腾赵玉成去，我他妈算你的啥？”
    “司机！”
    苗壮：“......”
    俩人一路絮絮叨叨到了医院，田园园下了车，做楼廊连椅上等着。
    苗壮一下车进了楼就没影儿，不知道找谁去了。
    果然，上班时间一到，医生陆陆续续地进了病房，换上衣服到岗，而苗壮没多久就下来了。
    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男人，是个主任医师，看年纪跟派头，说不定是院长级别的。
    苗家认识的肯定都是领导啊，副省长儿子的名字一亮，谁不得给点儿面子？
    苗壮示意田园园等着，俩人进去说了一会儿，然后苗壮便喊田园园进来。

 1286 这是什么缘分？

    田园园进去，医生问“憋尿了没有”？
    田园园摇头，“没有。”
    苗壮傻眼，“憋......尿？不是看男孩女孩吗？跟那玩意儿那啥关系。”
    没人理这个白痴。
    医生说：“那抽血吧，比b超更准。”
    抽了血，时间不长，结果便出来了，是个男孩儿。
    田园园知道孩子健康，很高兴，对于男孩儿女孩儿真的无感。
    非要说想要个什么样儿的，其实田园园还有点儿想要个女孩儿。
    小姑娘温温柔柔，多贴心啊。臭小子太皮，以后在军营长大，更难管。不知道赵玉成对孩子严厉不严厉？
    苗壮倒比田园园还高兴，“哈哈，我说准了吧，看你那么能吃就知道是个臭小子！”
    说完，又得意得不得了。
    “赵玉成这爹当的，不合格！你怀孕他不知道、我第一个知道；肚里是个男儿他不知道，我也是第一个知道。”苗壮摸着下巴，看着田园园，“你说这是什么缘分？”
    田园园瞪眼，“什么缘分也不是！最多满月酒，请你坐主桌！好了，今天谢谢你，送我回家吧。”
    苗壮嘀嘀咕咕地不满，把田园园送到出租房大院。
    看着满院子绳子如蛛网、挂的衣服万国旗帜一般，满地污水横流、孩子大呼小叫地疯跑，苗壮吃惊地说：“你住这儿？我看还不如你办公室小套间舒服！”
    田园园笑笑，“方便。就不请你去坐了，谢谢你啊苗壮。等赵玉成回来，请你喝酒。”
    苗壮探头探脑地看看，还是走了。回去就给陆铭打电话：“田园园那个女人是个疯子，好好地部队大院、小院不住，愣是进了贫民窟......”
    凤娟早上班去了，中午的饭菜都在桌上，田园园自然没吃，都放进冰箱，躺在床上歇了一会儿。
    不是累，是担心累着。
    微微眯了一会儿，田园园才起身慢吞吞地去了公司。
    自从怀孕以后，田园园走路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风风火火，一直就是慢吞吞地，不知道的会当成个慢性子。
    公司依然忙碌，但是忙中不乱，大家各司其职，各部门配合密切，即便田园园不在，孙副总几个也管理得很好。上回去部队，已经检验出来了。
    以后田园园月份大了，或者生孩子歇产假的，得半年几个月不能上班呢。要不趁着现在把人带出来，以后自己坐月子也不放心。
    给陆老将军打电话说了孩子性别，老爷子高兴得哈哈大笑。
    “好好好，又给部队贡献了个好苗子......行，我这就给他打电话。要是可能，我让他给你也打个。你准备好要说的话，只怕说不了几句，他那边就得挂，你抓紧时间啊。”
    战争时期，部队电话有大用的，还得保密，哪能随便给老婆唠家常？没有陆老将军的面子，赵玉成当然不能给田园园打，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不是有了尚方宝剑吗？
    田园园坐在办公室里，一下午都不敢离开，就怕自己一转身，电话响了，自己不在错过了，那就太可惜了。
    眼看着就到下班时间，田园园几乎不抱希望了，就听电话“叮铃铃”地响了起来。
    几乎是电话铃响的一瞬间，田园园就扑过去接通了电话，声音颤抖着：“喂？”

 1287 没有通话的电话

    电话信号很不好，里面先是刺刺拉拉、后又是沙沙沙沙，再又叽---地刺耳鸣叫了半天，才听见里面有人断断续续地说话：“园园......园园......你在听吗？我是赵玉成！”
    听见男人的声音，惊喜、委屈、期待......各种情绪哽咽在喉头，说不出话，田园园突然捂着嘴巴，没出息地“呜呜呜.....”地哭了。
    好像隐隐约约听见田园园在哭，赵玉成急了，“喂喂？哭什么啊，你这个女人，有了孩子是好事儿，我听陆老将军说了，是个儿子。你让他在肚里乖乖地，敢让你受罪，我回去收拾他！喂喂......嘟嘟--”
    听着电话里突然没了声音，田园园才猛地意识到电话断了，忙喊：“喂喂？赵玉成？赵玉成？你这个混蛋，我还没有说话呢，你他妈电话就断了？我恨你、恨死你了！哇......”
    狠狠地把电话摔在桌上，田园园扑在沙发上，嚎啕大哭。
    总经办的人都还没有走，听见田园园在屋里打电话，又突然大哭，都吓了一跳。
    洪梅跟总经办主任忙敲门进来，一边一个安慰田园园。
    田园园哭了一阵，情绪发泄出来，心里好受了许多，直起身，不好意思地说：“孕妇情绪波动大，把你们吓住了吧？以后不会了，哈哈哈......”
    见田园园两眼是泪却还在笑，大家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儿。
    可是，有什么办法？男人回不来，只能一个人熬着。
    “老家两位大娘......”洪梅试探着问。
    该有婆婆或者亲妈吧？
    田园园摇头，“不让她们来，现在又没怎么样，等坐月子的时候再说。”
    妈妈家里有生意、走不开，腰又有毛病；婆婆处得不好，来了也是生气，还是自己跟凤娟两个人这么住着吧。
    想着费了那么大劲儿，竟然没跟赵玉成说上一句话，田园园遗憾不已。
    后悔没听陆老将军的话，准备好该说的；又恨自己没出息，好好地哭什么？
    凤娟听说赵玉成打电话来，还十分羡慕，“我们家丁营长还不知道啥情况，也没法给家里打个电话，半年来一封信，现在我们小华都会背了。唉。”
    田园园看着一脸遗憾的凤娟，立即就不遗憾了。
    自己好歹还听见赵玉成的声音，多少军嫂还没有这个福分呢，自己还有什么遗憾的？再不满，就是不知足了。
    所以，田园园很快警觉自己有点儿太柔弱了，当然，归罪于自己怀孕了，平时自己可不这样儿！
    京城。
    晚上，陆家小院里灯火通明，但是，三层小楼的房间几乎没几个亮灯。
    陆铭坐在沙发上陪着老爷子。
    陆老将军放下电话，满是皱纹的脸上布满阴霾，“小关可真是太不像话了，对赵玉成敢下这样的重手！”
    陆铭一听就皱起了眉头，“怎么？南边儿有事儿？我听你给那边打电话。”
    “怪不得田园园那个丫头，千里遥远地给咱们打电话，感情那小子被小关给算计了。”陆老将军气呼呼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转脸对陆铭说：“你还不知道吧？前几个月，赵玉成差点儿没命。”

 1288 真是太过了

    “嗯，我知道，听苗壮说的。”陆铭心道，要不是这样，田园园那个女人哪有机会坏孩子。
    一想起田园园大着肚子的样子，陆铭就有些心里堵得慌。想着今天跟田园园通话的时候，她哈哈大笑的声音，又有些欣慰，应该很开心吧？心爱男人的儿子呢。
    陆老将军点点头，“我问了几个人，听说赵玉成提出调查申请了。那次军事行动有问题，明知道敌方有陷阱，小关还是让赵玉成带人去了，而且接到求救信号并没有及时派人支援。”
    陆铭突然就攥紧了拳头，一脸紧张地看着陆老将军，“赵玉成有证据么？他胆子不小，竟然敢就这么......不怕关军长收拾他？赵玉成这个混蛋，他有没有想过，万一失败了或者证据不足，上官没倒，他受处罚，家里怎么办？”
    男人一旦失势，女人在家里也不好混。墙倒众人推，大部分人都是势利眼儿，更何况女人们最爱嘀咕这个。
    “这不是部队大院，几个军区联合作战呢，自然有人在小关上面。”陆老将军眉头皱着，“田园园打电话过来，意思很明显。报喜是假、报忧是真。”
    “外公，你打算插手吗？”陆铭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儿。
    唯恐赵玉成事情失败，在部队呆不下去。一时间又突然恶毒地想，赵玉成被关军长弄死最好，田园园就是一个人了......
    陆老将军瞪了一眼陆铭，“我当然得插手。别说赵玉成是我喜欢的兵，也不看小关是我当年的勤务兵，就看他的工作作风就是个大问题。”
    “我不知道他什么心态，在战场上竟然故意这么做。在战场上，不管找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从私出发都是犯罪。”
    “我不能眼看着赵玉成被小关害了，更不能眼看着小关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或许，是赵玉成两口子跟咱们走得近，倒害了他们。”
    陆铭悚然心惊，“你是说，关伯伯他.....开始忌讳赵玉成了？不过一个副团，离得远呢。”
    “远什么？战场上回来可以升大校，离少将不过一级！不过三五年的事儿，依着赵玉成的心劲儿，不是问题。”
    “再说了，顾鉴告诉过你吗？只要赵玉成活着回来，就推荐他去参加国际对抗赛。那是什么地方？但凡立个二等功回来，离少将不过一步之遥。或许五年都不用，就是军级了！”
    “五年，小关还不到退休年龄呐。你说，他愿意给一个毛头小子让位吗？或者，他愿意跟一个三十岁的军官平起平坐吗？”
    陆铭有些气愤，“要是赵玉成掌握了把柄，调查属实，关伯伯会被审判吗？”
    “是啊，我也舍不得他。”陆老将军有些犹豫，“手心手背都是肉。小关，这回真是太过了。本来可以安安稳稳地熬到退休，为什么突然出此下策。本来也没有威胁到他什么......”
    “按说，赵玉成跟咱们走得近，跟关伯伯该是一条线儿才对，为什么明明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倒相互咬起来了呢？”

 1289 活该没老婆

    陆铭脑中灵光一闪，“外公，你说，会不会有别的什么咱们不知道的事儿？”
    陆老将军想了想，“是有一山不容二虎这话。不过，说到相容，俩人还不到时候。副团跟军级还差点儿，或许就是你说的，有咱们不知道的矛盾。是什么呢？”
    陆铭说：“赵玉成跟曹力是一势，曹力只怕跟关伯伯不是一条线儿上的。难道是因为这个，关伯伯认为赵玉成站错队了？”
    说完，突然又有些气愤，“赵玉成是个蠢货吗？本来两边都可以讨好的人，现在怎么倒弄得关伯伯要对他下手了？曹力那边什么动静儿？”
    陆老将军摇摇头，“好像没什么动静。或许是因为曹力在后方，没法插手？”
    陆铭有些不忍了，“外公，要不要帮这小子一把？”
    陆老将军转过眼看着陆铭，浑浊的眼珠却泛着精明的光，“你说真的？”
    陆铭突然脸一红，“外公！我不说真的，难道说假的！拉他一把吧，关伯伯已经到站了，赵玉成才刚起步。田园园那个女人又刚刚怀了孩子，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们娘儿俩咋活？”
    陆老将军鄙夷地看着陆铭，“活该没老婆啊！”
    陆铭红头胀脸地道：“我没老婆也不能乘人之危。就算竞争，也得旗鼓相当。”
    陆老将军冷哼了一声，“竞争？你本就没有胜算，现在，赵玉成又多了个儿子，你竞争个屁！天天这么多小姑娘找你，好好挑一个，赶紧娶家吧，生个小子让我玩玩儿，天天好无聊。”
    陆铭一听就说：“那去南边吧。他们正需要你呢，不管谁对谁错，总得弄个水落石出。就像你说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对他俩来说，你最公平了。”
    陆老将军见陆铭不提结婚的事儿，也有些挫败，索性不说了。
    想起来刚才电话里问的情况，又有些生气，“赵玉成这个小子，在南边弄的事儿不少。又是击毙勤务兵啦、又是跟女军医暧昧不清啦，现在他又要调查他重伤的那次战役，直指小关。你看看，他多会儿给我戳事儿！”
    陆铭吃了一惊，“什么？他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勤务兵叫豆子的，被他击毙了？女军医又是谁？”
    陆老将军摇摇头，“嗯，临阵脱逃。就知道赵玉成会被他害了。事情已经定性了，不过，现在小关好像又拿出什么证据，说赵玉成公报私仇。”
    陆铭睁大了眼睛，“什么证据？战场上几百上千双眼睛看着，逃了就是逃了，击毙就是击毙，怎么有这种说法？”
    陆老将军哼哼唧唧地说：“说有战士听见俩人在帐篷里......豆子跟赵玉成......嗯......俩人有龌龊......”
    陆铭张口结舌了半天，气得一拍桌子，“......纯属放屁！赵玉成哪是喜欢男人的人？豆子是男生女相，漂亮了些，也不至于......”
    陆老将军想起部队大院审问豆子跟粉团儿那回，豆子看赵玉成的眼神儿说不出的敬仰、爱戴，或者说爱慕......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1290 老将出马

    “我早说过，那个小子看赵玉成的眼神儿都变了，让赵玉成小心他！十七八的岁的小子，还没定性呢。被女人还过几回，就烦了女人，喜欢男人不奇怪。何况，部队里都是男人，出现那种情况不稀罕。”
    陆铭气得一梗脖子，“别人我不信，顾鉴跟赵玉成绝对不会出现那种情况！外公，你在部队也呆了一辈子，会出现那种情况吗？”
    陆老将军抬手就给陆铭脑袋上拍了一下，“混账小子，脑子进水了，胡思乱想编排我。”
    陆铭一脸涨红，“外公，那你也不能这么想赵玉成。”
    见陆铭护着赵玉成，陆老将军也说：“所以说，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还有那个女医生，听说还去过赵玉成家。前两年赵玉成头部受伤，在京城军医院，她是主治医生。”
    “要说暧昧，也有几年了。现在小关有证据说赵玉成移情别恋、背叛婚姻......俩人在战区，前线打仗、回来斗气，事情乱得很。
    “外公，前线乱成一锅粥了，你还在家下棋、喝茶、看报纸？好意思嘛你！”陆铭愤愤地，“我这几天不上班，开车送你去！”
    “混账小子！”陆老将军气笑了，“坐汽车去，到地方你就只管给我收尸吧。别管了，这两天收拾收拾、安排一下，派直升机送我去。混蛋，光惦记你心上人着急不着急了，不管你家老头子是死是活？”
    陆铭有些心里愧疚，忙说：“哪里不管了，在我心里你还是三十岁的马上将军。”
    “你就拍马屁吧，我看跟田园园那个丫头越来越像了，可惜没缘分，就别惦记了。”陆老将军怒气冲冲地说：“还有顾鉴那个小子，怎么也不着急呢？要不，给他调个工作，天天跟着首长往外跑，哪有机会见女孩子。”
    陆铭忙说：“外公，你别管顾鉴的事儿，他心里有数着呢。”
    “哼，你们都是心中有数，就我心中没数，一辈子白活了。”陆老将军气呼呼地抓起电话就打：“喂，后天给我派架直升机......”
    陆铭见外公当真要去南方，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想着要不要给田园园说一声，让她安心？
    只是万一赵玉成那边有事儿，自己打包票恐怕不好；也或者，自己打电话过去，有邀功的嫌疑；或者，还有看破她心思的尴尬，本来她名为报喜实为报忧的做法，就是耍了小心眼儿的......
    突然想起外公说自己“活该没老婆”，陆铭又有些生气。
    做了好事儿就是做了好事儿，干嘛遮遮掩掩地？让她知道，听她说一句感谢的话，自己就低了吗？以后万一见面，吃她一顿亲手做的饭，不是跟理直气壮些。
    第二天一上班，陆铭毫不客气地就给田园园办公室打电话。
    田园园有了身子，开始困倦，早上有时候会赖床。凤娟一般不叫她，做好饭菜，自己带着孩子吃了，便去上班。
    所以，田园园今天早上睡够了、吃饱了才来，晚了些。
    洪梅过来，说：“总经理，以前天源公司的陆铭陆总你还记得吧？刚才打电话了，你不在，说等会儿再打。没说啥事儿。”

 1291 老对头

    “哦，我知道了。”
    田园园有些诧异也有些期待，不知道陆铭给自己说什么。
    或许只是闲话，也或者是陆老将军说什么了。
    思索了一下该如何说话，正要处理别的事儿，就听电话响，田园园接起来，没开口先笑了，“喂？”
    “是我，陆铭。”电话那头，陆铭的声音听着明显比昨天开心些。
    田园园很高兴，“我刚到就听秘书说你打电话了，什么事儿？”
    “嗯，也没有多大事儿，就是给你说一声，外公他可能要去南边一趟，你有要带的什么话没有？”
    “啊--太好了，谢谢老将军。陆铭，你告诉外公，要是能见到赵玉成，只管给他说，我们很好、一切都好。”
    田园园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昨天他打电话，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断了。”
    陆铭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儿，“好的，我知道。要是他那边一切正常，外公很快就会回来的。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啊，你别太心急了。安心保重身体。”
    “嗯，我会的，谢谢你啊陆铭，可真是太感谢了。”
    “没什么。哦，对了，苗壮那个人不错，我提点他让他关照你一下。要是真有什么事儿，你开口他会帮忙的。”
    “知道了。这几次多亏了他，怎么说呢，总体是个有教养的人。”
    陆铭轻笑一声，“嗯。我早说过，是个不错的人。”
    俩人又闲聊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田园园坐在椅子上，有些高兴又有些不好意思。
    果然，人家陆家是什么人？自己的那点儿小心思、小把戏，还不是一看就透？
    不过，陆老将军可真是个可敬的老人，一听便去了。这么大年纪的老人，为了不相干的人，愿意大热天地往南方跑，可真是......
    一想到陆铭的用心跟陆老将军的恩情，田园园又有些讪讪地，自己无以为报，这么利用人家，是不是有些卑鄙了？
    田园园突然又有些郁闷。
    洪梅见田园园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尴尬一会儿生气，小脸跟调色盘似的，一会儿三变，有些好笑。
    看看吧，果然孕妇情绪不稳，这不，刚上班就开始心绪不宁了。
    田园园正在发愣，就听见孙副总过来敲门，“总经理在不？”
    “进吧。”田园园坐直了身子，看着孙副总跟方玉莲进来了，喊：“洪梅，倒茶。”
    三人坐在小会议桌前，洪梅放好水杯，孙副总开口了，“有个事儿，我们听说了，得说一下。”
    说完，示意方玉莲说话。
    方玉莲说：“其实还是褚晓宇说的。他东奔西跑地结识了不少销售员，听说市卫材厂也上了一条新流水线，竟然跟咱们的一样，都是生产卫生巾的，听说还是从德国进口的。”
    田园园皱眉，“有这事儿？”
    孙副总说：“我听方经理说了，找人打听了一下，是真的，流水线机器都已经运到厂里了，听说工人培训也是请的德国生产厂家的工程师。”
    田园园冷哼了一声，“怪不得这么长时间没动静呢，袁厂长跟朱伶俐就知道憋着坏呢。上回咱们弄他们难看，这回是要在商场上找回场子了。”
    方玉莲明显有些紧张，“总经理，咱们怎么办？”

 1292 积极应对

    田园园说：“市场都是一个市场，多了一个对手就少了一份利润。咱们公司是市场头一份，目前当然是不怕的。”
    “小公司进场，对消费者是个刺激，也多了个选择，不是坏事儿。只是，市卫材厂规模大、又是国营老厂，在消费者心目中地位自然比咱们公司高。”
    “直说吧，是咱们的对手。”田园园眼睛看着两人，“不过，咱们不用怕，该怎么还怎么。市卫材厂的投资咱们拦不住，只要想好应对的法子，没什么可怕的。”
    “竞争总会来，躲避是没有用的。咱们公司虽然不大，胜在早。消费者心目中现在只有咱们，即便他们的产品上市，也得一段时间适应。”
    “方经理，你那边任务比较重。”田园园见方玉莲脸色严肃，眉宇间有些愁绪，忙安慰道：“好在咱们已经占领了市场先机，这些大客户都是咱们几年的老客户了，保持住良好的业务关系就好。”
    “虽然以后百文站、供销社这些机构，会慢慢沉寂，但是现在还是咱们的生命线，坚决不能丢。等市卫材厂也要跟咱们竞争这几家大客户的时候，咱们自然有别的法子应对。不要担心。”
    “这个事儿咱们几个光知道不行，想好应对的策略才是出路。你们看各自部门，你们两个有什么要说的吗？”
    孙副总说：“我们生产上当然是严把质量关、产品不出任何差错。”
    方玉莲也忙说：“我们销售上自然是保住老客户、开拓新客户，坚决不让市场丢一分。”
    田园园想了想，“这件事要通报全厂，光咱们几个知道不行，大家要团结一心，应对新局面。这样吧，洪梅，通知全部中层干部开会。”
    洪梅忙出去打电话。
    三人坐在一起商量这件事，很快，在公司的几个部门经理都到了，田园园把事情一说，大家都有些忐忑。
    “市卫材厂是巨无霸没错，咱们不要怕。市场现在还是卖方市场，只要咱们产品没问题、客户保得住，公司的效益跟利润还是可以保证的。”
    财务经理第一个说话，“是啊，要是保不住，到年底贷款跟集资款，可就是个麻烦事儿了。”
    “所以说，大家要同心协力、鼓足干劲儿，加班加点，趁他们还没下海，把海里的鱼能捞多少捞多少！”
    大家都笑了，“有总经理这句话，我们都明白了。”
    田园园也笑了，“嗯，回去给你们各个部门鼓鼓劲儿，别一听就吓坏了，自己拔气门芯儿，车子还咋往前开？好了，去吧。具体细节我再想想。”
    大家高高兴兴地出去了。
    洪梅也很高兴，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说：“总经理，你可真有办法，方经理进来的时候愁眉苦脸地，出去的时候不知道多高兴。”
    田园园看了一眼几人的背影，说：“是啊，她们部门任务最重。她们丢了客户、生产部门无米下锅、财务上捉襟见肘，大家都要喝西北风了。”
    好在，即便不用出去营销，起码三五年内，卖方市场的情况还不会有大的改观。八十年代是生产为王的年代，搞实体的怎么都会赚钱，十年后就不好说了。

 1293 大肚子的春柳

    二十年后、三十年后，实体经济会迎来倒闭潮，市场成了电子商务的天下，虚拟经济、网络商店称王称霸......
    现在，只要老老实实搞好实体经济，稳稳地大赚特赚。
    即便市卫材厂再多一条流水线，也不会对丽人公司有多大影响。东洲这个市场算什么？县城、农村，市场大着呢。
    自己占领了省供销社这个系统的销售渠道，全省各个县城、农村早晚都会走到，不过现在就是公司的生产能力达不到。
    等到了年底，全部贷款跟集资款还清了，公司轻装上阵，明年才赚得盆满钵满呢。
    田园园对于公司的经营跟未来发展，一点儿都不紧张，更不着急。饭要一看一口地吃，步子一下子迈得太大，会出问题的。别的不说，就说贷款这事儿，就已经惹得家里吵嘴了......
    田园园一上午也没有多忙，制定了几个计划，还没有等好好细细推敲，洪梅就过来敲门，“总经理，该下班了。回去吃饭歇会儿吧。”
    田园园这身体，大家没有大事儿一般不来麻烦她，洪梅更是贴心得很，办公室各种点心、水果不断，不到下班就过来催。
    田园园也不矫情，自己是该娇气的时候了，一直这么劳心劳力地，怀孕期间就当休息了。
    田园园背着背包，出了大门，慢吞吞地往家走。
    肯定是怀了孕的缘故，以前从不注意路人是不是孕妇，现在老是能看见大着肚子的女人。
    看着前边一个女人走路姿势就知道肯定是个大肚婆，田园园不由得有些担心，自己到了七八个月的时候，是不是走路也跟她一样，跟个鸭子是的左右摆？
    可真够不好看的。
    田园园有些郁闷，正想着，见那个孕妇转脸问路边摊买菜。
    田园园突然吃了一惊，看侧脸，怎么像是春柳？！
    田园园当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忙站住了脚。
    想起梁梦雪说过大家都怀疑关军长跟她有一腿，田园园不由得留了心。
    扭头看看身边，正好不远处有颗杨树，田园园便慢慢地走了过去，站在了树下，好像等人的样子。
    见那个孕妇买完东西朝着自己走过来，田园园忙躲到了树后。看着春柳大着肚子从自己眼前走过去，那份震惊真是不可言说。
    要说以前，田园园或许不知道，现在自己成了孕妇，一看就知道，春柳的肚子咋也得七八个月了。
    可见，是在年后怀上的，我的天，难道真的是关军长的？！
    田园园吃惊得不得了，而且看春柳的样子，好像是在这附近住的，因为她拿着网兜买的是菜，而不只是水果。
    想想也是，不管是不是关军长的种，关军长夫人都不可能让怀孕的春柳再当小保姆了。这是，搬出来住了？
    田园园暗暗地跟着春柳，果然看见她拐进不远处的一个小胡同，进了一个大院子。
    田园园探头探脑地瞅了一眼。
    乱七八糟地，跟自己租住的大院子情况差不多，一问果然是个工厂的家属区。
    田园园微微眯了眼。
    关军长这是作死呢，不过，下午找梁梦雪问问就知道了......

 1294 把柄

    吃饭的时候，田园园问凤娟，“关军长家的春柳你还记得不？我刚才回来的路上看见她了。”
    凤娟有些诧异，“怎么会在这里碰到她？又不是商业区。”
    田园园“噗嗤”一笑，“奇怪吧？我要说还是个怀孕七八个月的春柳，你是不是更吃惊。”
    果然，凤娟吓得手一哆嗦，“你说啥？春柳怀孕七八个月了？”
    田园园点点头，“亲眼所见。看来咱们这俩月没回去，落伍了呢。”
    凤娟吃惊地咬着筷子，眼睛瞪得老大，“自从你不在部队住，你们那前院我就再没有去过了，谁知道关军长家的事儿。”
    田园园笑笑，“所以说，等我下午问问梁梦雪。她们邻居住着，有些事儿肯定知道。听说前几个月，关军长老婆跟春柳吵吵打打地，热闹着呢。”
    “我的娘唻，小保姆敢跟主家夫人对打？”凤娟立即醒悟，“该不是......”
    田园园挑眉，“或许......”
    下午不等田园园问梁梦雪，凤娟个直筒子沉不住气地就问了。等下班时候，田园园特意拐过来，梁梦雪看见田园园就笑。
    “园园，你还真过来了。”打发走了孩子们，三个女人坐下来搂着孩子说了会儿话。
    梁梦雪说：“春柳走了也有几个月了，关军长去前线刚走没三天，俩人大吵了一顿，春柳就抱着包袱被赶出去了。走的时候，谁也没注意是不是怀了孕。估计关军长夫人也不知道，否则，能让她留在肚里？”
    “嗯，肯定是关军长的！”凤娟说：“没行到关军长看着挺严肃的一个人，怎么还是个花和尚？老不正经！”
    田园园摇摇头，说：“春柳那个女人，是个有心计的，我早看出来她不安分。这么年纪轻轻地一个姑娘，即便一时糊涂或者被迫怀了孕，还不赶紧打掉？”
    “留着就是有别的心思。不是想着讹钱，就是想着后半辈子有靠。毕竟，关军长才五十出头，看着像四十多，有权有势的，一般的男人还真比不上。”
    三个人感慨了一番，梁梦雪跟着去田园园新家里看了看，算是知道了地方，等回家告诉婆婆，好让她过来探望。
    李秀英听梁梦雪说春柳怀孕七八个月了，吓得手里的筷子都掉了，“你说真的？！园园亲眼所见？”
    梁梦雪说：“园园还能拿这事儿开玩笑？妈，你给爸说说吧，看他们这边有没有......”
    “我知道了，你别管了，好好照顾孩子。别给任何人提这事儿明白吗？”李秀英忙交代：“咱们家跟关军长家不是一条线儿，这事儿要是从咱们这里传出去，曹家还有好日子过？”
    梁梦雪又不是傻瓜，忙说：“妈，我知道。这不就赶紧给你说了嘛。”
    晚上，听李秀英说春柳可能怀了关军长的孩子，曹力也是吓得差点儿撒了茶水，“真有这事儿？！”
    李秀英说：“园园亲眼看见的。这样，我明天去看园园，在附近转转，万一碰见春柳，亲眼看看真假，回来再给你说。”

 1295 一定弄个水落石出

    曹政委一脸严肃，“这事儿可马虎不得。要是属实，关军长麻烦大了。前线那边，他跟赵玉成斗得你死我活的，要是有这个把柄，赵玉成胜算还大些。”
    “没有命令我去不了，啥忙也帮不上，干着急。要是有这个事儿，倒还可以试一下。”
    李秀英也有些紧张，“怎么试？你咋帮他？”
    曹力放下手里的茶杯，看着李秀英，问：“你不知道，我倒听说，陆老将军去南边了。对赵玉成来说，不知道是吉是凶。”
    李秀英倒有些高兴，“应该帮赵玉成吧？在赵玉成家吃过好几回饭呢。”
    “真是女人见识！”曹力瞪了李秀英一眼，“关军长是他勤务兵呢，过命的交情，园园几顿饭抵得上？真是，想的简单。”
    “现在只能看陆老将军，帮理还是帮亲了。还有赵玉成他递的那些材料，是不是过硬。真是愁人，这个小子咋就那么能折腾呢。”
    “我都不敢给园园说，她身子那样，万一再急出个好歹来。唉，这一家三口，可真是让人操心。明天你赶紧去看看。”
    李秀英忙答应了，“我知道了，一定弄得水落石出。”
    田园园其实也在等春柳。
    第二天上午，李秀英便在丽人公司附近的路上转悠，不知道咋回事儿，就是不见人。
    或许是没出来买菜？
    李秀英有些气馁，眼看到了下班时间，便去公司找梁梦雪几个。
    见婆婆过来了，梁梦雪当然高兴，孩子也大声喊：“奶奶来接宝宝了！”
    凤娟也忙迎上来，“婶子看看，孩子在这里，比咱们大院里玩儿的好吧。”
    李秀英说实话还真有些吃惊，“院子不小，还有这些小床、玩具啥的，可真不错。园园就是大方，你看看这都是好东西，又这么多。”
    梁梦雪早就跑去喊园园了，“我妈来了，说中午一起外面吃饭，你i别回去做了。”
    田园园当然高兴，“家里也坐不下，婶子来了，可得好好请她一顿。”
    李秀英见了田园园，看身子还不显肚子，忙说：“你小心些，今天我请客，不许跟我抢。我是长辈，你们几个都听我的。”
    几个人笑着答应，带着两个孩子往外走。
    当着凤娟呢，自然不好说春柳的事儿。
    凤娟是个闲不住的，又不傻，知道今天自己跟着沾光了，拉着两个孩子在路上买零食、瓜子糖的。
    李秀英趁空忙问田园园，“春柳在哪住着？我瞅瞅去。”
    田园园有些惊讶，忙说了那个胡同的名字，“很近，顺着这路往前走五分钟就到了呢。婶子找她有事儿？”
    李秀英忙说了曹力的话，“要真是关军长的孩子，这事儿对咱们可有好处。”
    田园园立即就明白了，点点头，没说什么。
    关军长一家对赵玉成跟自己是有些嫌隙的，跟曹政委也不是一条线儿。
    虽然春柳的事儿，不足以让关军长倒台，但是有了这个把柄，万一他哪天对这边下手，赵玉成他们也有一把刀！不主动出手，不代表只能被动挨打！

 1296 确定

    带着孩子呢，几个女人吃得比较慢。吃完饭也到了上班时间。
    田园园假装要送李秀英去车站，打发梁梦雪跟凤娟两个带着孩子去上班，两个人去了春柳住的那个胡同。
    正好是上班时间，从院里陆陆续续出来几个人。
    田园园拉住一个中年女人，问：“春柳在你们这院里住吧？”
    “哦，是的，搬来几个月了，跟她老娘住在这里。你们是？”
    “我们是她家亲戚。”田园园笑笑，“听说她怀孕好几个月了，这不，过来看看她。”
    “嗯，刚来时候还不显怀，现在得有七八个月了。”中年妇女挺热心的，“就是院里门口有颗石榴树的。”
    俩人谢过那个女人，往院子里去了。
    果然看见院子角落里有棵石榴树，树后有间不大的小屋，半开着门，窗户跟石榴树中间扯着绳子，挂着衣服乱七八糟的东西。
    田园园跟李秀英相互看了一眼，记住了位置，便往回走。
    “要是确定是关军长的孩子就好了。”李秀英说：“要不，还不好办，春柳可不一定承认。”
    田园园笑笑，“我倒有个办法，她怀孕了会去医院检查身体，或许跟我在一个医院。等我问问医生，说不定会有收获。”
    李秀英也算完成了一件任务，说：“出来一趟就逛逛，我去百货大楼，你赶紧上班去吧。”
    在路边坐了公交车百货大楼买东西去了。
    田园园看着春柳住的小胡同，心里其实有些说不出滋味儿。
    乡下出来的姑娘，在城市住习惯了，很难再回去农村了，甚至连农村的婆家也不愿意找。
    看看吧，春柳宁愿给一个五十岁的老头子生孩子，也不愿意回乡下。真不知道后半辈子她怎么办！
    军纪严明，关军长身在高位，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地让小保姆怀孕，也是作死啊。
    或许不知道？想想应该不至于。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让一个小保姆给害了呢？也或者，明明知道却不管，根本没当回事儿。
    怎么能让春柳说出来这个事儿，还得好好考虑一下。
    想着上回赵玉成录下白璐璐的对话，田园园眼睛一亮。
    那个收录机就在家里呢，要不，自己哪天也约一下春柳？
    正想着，就看见春柳跟一个乡下老太太慢吞吞地出了大院。应该就是她妈了。
    春柳一路瞅着卖水果的，见啥就要买，她妈当然舍不得，一路跟着吵她，嫌她娇气嘴馋。
    田园园隐在树后，看着春柳她妈，倒是想出个主意来。
    说干就干，田园园一连两天都是在上下班时间等着老太太，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
    第四天一大早，就看着春柳他妈挎着篮子出来买菜。
    田园园慢吞吞地跟上，她去哪买菜，自己便去哪个摊子上买菜，还一起跟摊贩讲价钱，差个几分钱，春柳妈赖着不掏，田园园给出了。。
    春柳妈见田园园长得漂亮，出手大方，很喜欢，“这姑娘，长得多俊。”
    “春柳妈妈，你咋恁会夸人。”田园园乐呵呵地说：“我认识你啊，我就在隔壁院子住，见过你跟春柳出来买东西。”
    春柳妈一听便高兴了，“我就说呢，看着你也面熟。”

 1297 套话

    田园园拉着春柳妈坐在了树下长凳上，伸手偷偷地开了篮子里布袋装着的录音机。
    “春柳男人是谁啊？”田园园开始套话，“咋没见来看过春柳？”“唉，别提了，那个男人......”春柳突然咬牙切齿地，“不是人！”
    “春柳妈妈，看你说的，既然春柳喜欢，孩子都有了，咋也不能不顾她。”
    田园园继续问：“不来看春柳跟孩子，一定是有事儿。我爱人是部队上的，一出任务好久不见，春柳她孩子爸爸该不会也是军人吧?”
    “可不是嘛。那男人就是个当兵的，官儿还不小呢。”春柳妈又有些得意，“就是不能露面。”
    “哦，这样啊，可能是有啥不方便的。身份特殊？他们部队上的事儿咱们也不好打听，好多都保密呢。”“保密啥保密，唉，我也不说啥了。俺闺女就是个苦命的。”春柳妈又有些可怜春柳了。
    “咋苦命？这不男人也给钱养着，只要管孩子就行。要不，当小保姆也能挣几个钱儿。”
    这话算说到春柳妈心里去了，立即放松了警惕，管不住自己的嘴了，“以前在他家当保姆，要不，咋能怀了这孩子？这不，让主家给赶出来了。”
    田园园假装不知道，“能请得起保姆，官职还不小呢。主家咋恁不容人？一个保姆碍着他们啥了？怀了孕不该光明正大结婚吗？怎么还给赶出来了？”
    春柳妈气得不轻，“你知道啥？不是我说俺闺女的坏话，那男人是个有老婆的！官职又高，丢不起那人！能跟他老婆离婚吗？孙子孙女都有了。”
    “你说说，他是人不？跟我们春柳她爸还是远房亲戚呢，按照辈分，我们春柳还得叫他一声表叔。你说他咋就下得了手！”
    田园园满脸同情，抓起篮子里的肉扔到她篮子里，“我又突然不想吃肉了，给你吧。我也怀孕了你看出来了吗？”
    春柳妈高兴了，“你这孩子就是大方。几个月了？”
    “三个月了。”田园园成功打破了春柳妈对自己的戒心，接着刚才的话题，“春柳怀孕，男人不管，春柳也不容易。”
    “可不是咋地。”
    “春柳妈妈，可得给春柳出口气。”田园园问话的速度越来越快，“那个男人多大了？”
    “跟春柳他爸一般大，五十一了。”
    “官职也不小吧？”
    “嗯，听说是军长还是司令地。”
    “没给他家要点儿钱？”
    “给了，他老婆给的。”
    “多要点儿，还养孩子呢。”
    “就是。”
    “春柳男人姓啥啊？”
    “姓关！”
    “是个军长？”
    “可不嘛。”
    “咱们可惹不起。”
    “说得是。”
    “那你们打算咋办啊？”
    “俺家好好地大姑娘让他给糟蹋了，又不敢到处告，弄不好再让他枪毙喽。”
    “也是，人家有权有势地。先把孩子生下来，以后还能不认他的亲骨肉？”
    “我也是这样想。春柳这丫头不知道咋打算，死活不开口。你可别往外乱说。”
    “不会。春柳这么可怜了，被关军长给骗了身子、生了孩子，够可怜了，我怎么会害她呢？要说给她出气，倒还有可能。”
    “唉，我们也不指望。就想着以后他能管春柳娘儿俩就好了。”
    “不早了，春柳妈妈，我得走了。”
    “好。”

 1298 一盒录音带

    田园园回到家，把录音机重新播放了一遍，听着感觉还挺满意的。
    春柳妈妈一看就是贪财的，几分钱、一块肉、几句好话，就把这么大的事儿给说出来了。唉。
    田园园第二天便回了大院儿。
    见到曹政委，问了赵玉成那边的情况，曹政委含含糊糊地说：“估计也没有多大事儿，就是跟关军长那边好像有些不对付。”
    “我听说陆老将军去了，就是不知道他会向着谁。要是看顾关军长，赵玉成就不太好办了。毕竟我不在，连个护着的也没有。就看这小子的智谋了。”
    “这个录音您听听。”
    田园园不知道该怎么办，总归把东西给曹政委是没错的。
    听完录音，曹政委很吃惊，但是也有些高兴。
    “能把这个亲手交给调查委员会最好。现在交给谁我都不放心，我得找机会去一趟。”
    田园园不知道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没见陆铭打电话来，自己要不要打电话过去问问呢？陆铭当然会向着自己这边，但是陆老将军跟关军长好像更亲厚些。
    俩人在那边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可是赵玉成临走的时候，也说过事情有蹊跷。
    那么，这个录音总归对关军长不利，就是对赵玉成有利。虽然不一定能搬倒关军长，但是恶心他一下也是好的。
    其实，曹力政委跟田园园的想法一样。
    虽然现在社会上，赚了钱的老板包养情妇的情况愈演愈烈，但是部队上这种情况还是处罚相当重。
    有这个，能不能帮到赵玉成都不打紧，关军长总归不会好过就是了。
    于是，曹政委想方设法要去南边一趟，而田园园还是给陆铭打了电话。
    既然信任人家，这边有什么行动就不该瞒着陆家。
    何况，也算是个试金石。
    要是陆老将军把曹力政委递上去的录音带压下了，证明还是跟关军长一势，以后跟陆家就不能再来往了。
    再说了，田园园不傻，录音带可以复制，手里还存了两盘呢！
    陆铭接通了电话，田园园问候了两句，直接问：“老将军去了几天了，可有什么消息传过来？”
    “没有。”陆铭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你身体怎么样？”
    “我很好。”田园园说：“就是有些担心赵玉成。听说他跟关军长有些矛盾，是真的吗？”
    “好像是的。工作上的事儿，有些小矛盾、见解不同，很正常。应该不是什么私人恩怨，你别担心，小心身子。”
    “我身体很好。”田园园觉得不该瞒着陆铭，说：“关军长家的小保姆，那个春柳你还记得吧？她怀了关军长的孩子，已经七八个月了......”
    陆铭的心一沉。
    关伯伯咋还弄这事儿？正是多事之秋，被赵玉成跟田园园两口子抓了小辫子，可不好摆脱。
    更何况，听这话音儿，一定是有确凿证据在手的了......
    见陆铭不说话，田园园心里也是一沉，等了几秒钟，田园园说话了，“陆铭，录音带我让人带去了，不知道能不能帮上赵玉成？”

 1299 为了她

    陆铭没想到田园园还有这一招，苦笑，“我想肯定能，关军长这下够呛啊。”
    田园园一听就高兴了，“你说陆老将军会向着谁？”
    陆铭轻笑一声，“我一直认为，外公是个很公正的人。”
    “那当然。老爷子最铁面无私、公正严明的。”
    说完，田园园偷偷吐了吐舌头。
    自己刚说过怀疑人的话，又说“那当然”，自己都有些脸红呢。
    陆铭一手捋着电话线，一面想着田园园现在俏脸微红的样子，又轻笑了一声，轻声说：“要是赵玉成说的都属实，关伯伯不会好过的。起码以后不会再给他造成困扰了，这个我还是很有把握的。”
    不管降职降级还是调动工作，总归不会让他跟赵玉成在一个军区了。要不，外公去了没有任何意义。
    田园园要的就是这句话。
    关军长罪不至死，又是有功劳的人，犯了错惩罚也不会太重。只要以后挡不着赵玉成，管他什么下场。
    陆铭挂了电话，立即就给顾鉴打了过去，“你抽空回家一趟，我有要事。”
    顾鉴忙得不可开交，虽然就在京城，轻易不回家的。
    而且，单位宿舍设置齐全、福利极好，单身汉的日子很舒心，回家还老爷子天天唠叨。所以，陆铭特意说了是“要事！”
    顾鉴晚上便开车回家，见了陆铭，不开口先上下打量半天，“要结婚了？”
    陆铭白了顾鉴一眼，“你就跟外公学吧。哪天我离家出走就是被你俩逼的。坐下，我有事儿问你。”
    “问。”顾鉴端起茶杯，“这什么茶？还没有保姆泡的好喝！别是你......”
    “哥，你别说话。我只问你，你说推荐赵玉成参加国际军人对抗赛，是真的吗？”
    顾鉴无语了，“这就是你说的要事？跟咱们家屁个关系没有的。切，一牵扯到田园园那个女人，你就......”
    “哥，你别说话。只回答我的问题！”
    “混蛋小子，不说话还咋回答你的问题！”
    顾鉴冷飕飕地看着陆铭，“你知道我为啥给赵玉成说这事儿吗？还不是为了补偿人家？你惦记人家老婆，赵玉成看在外公跟我的面子上，没把你一拳捶死，知道吗？”
    陆铭不接这茬，转移了话题，“关伯伯弄大了小保姆的肚子，田园园弄到了证据，把录音带送到前线去了。不知道外公会咋办。我不方便给前线打电话，你问问。”
    顾鉴“噗”地一声，把茶水喷了一地，“你说关伯伯......田园园这个女人，简直太可怕。我有点儿明白你为啥喜欢她这样的了。”
    见陆铭瞪自己，顾鉴擦着下巴上的水，嘀咕了一句，“不如，我以后就找个这样的，简直不要太热闹，哈哈哈......”
    陆铭翻了个白眼儿，示意顾鉴赶紧打电话，“多一条信息，外公就多一个法子。不管谁对谁错，外公得知道真相。”
    顾鉴收了笑，“你这是想帮赵玉成。真不知道赵玉成好了，你有什么好？他越好，你越糟糕，知道吗？蠢小子！”

 1300 是个女孩儿

    陆铭看着顾鉴，淡淡地说：“为了她，做这些值得。她过得越好，我越能放手。到底谁是蠢小子？没爱过女人的家伙，没资格教训我！！”
    顾鉴：“......貌似有些道理。好吧，听你的，我打电话给外公，看看那边什么情况。”
    ......
    田园园放下电话，心里舒服了许多。
    不管陆家向着谁，只要有曹力政委在，赵玉成总归不会吃太大亏就是了。
    虽然陆老将军是个公正的人，但是到底跟关军长也有很深的感情。自己并不指望他为了赵玉成，加重处罚关军长，只要能给赵玉成一个公正的待遇就好。
    事情就是这样，官大一级压死人，副团告军长？本来胜算就不大。
    就像古代的“民告官”，平头百姓有没有理，敢写状纸告官？先打几十大板！
    ......
    春柳妈回到家里，见春柳正在洗菜，很高兴，“对嘛，就该活动活动，哪能一直坐着不动。”
    春柳懒得说话。
    春柳妈掂起篮子的肉，有些得意，“看这块肉，就是个怀孕的小媳妇给的。人家还说认识你，跟我聊了好大一会儿的话。”
    春柳奇怪地抬眼，“谁啊？还认识我？”
    春柳妈一噎，这才发现忘了问名字，“就是隔壁哪个院子的，长得挺漂亮的。听了你的事儿，可同情了。唉，你说你，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以后生下孩子可咋弄。”
    “那点儿钱能让你花几年？一个小孩子养大可不容易，我也陪不了你几天了，等收秋我就得回家去。总不能扔了庄稼不要地。”
    春柳气呼呼地：“收秋收秋，说了一百遍了。几亩地庄稼值几个钱儿？能有你外孙女重要？这个孩子可不一般，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亲爹是谁？看在孩子的面子上，还能没有你的好吃喝？”
    “天天就惦记着那几亩地，出息！我这里有了钱，还能缺了你的？天天唠叨，烦死了。”
    春柳妈也生气了，把手里的菜往篮子里一扔，“你这个没良心的死丫头！我过来是为了谁？你哥还没说上媳妇呢，我能不要家，天天跟着你？”
    “你肚子里的再金贵，也得她爹认才行。让大婆儿知道了，能不能保得住还两说着呢。你最好护紧着点儿。”
    “这里还是什么地方？破院子、清苦人，你以为她会坐着车来这里逛？我不是没有钱、租不起大房子，就是不想让她碰见，才委屈住这里的。”
    “等我平安生了，谁敢动我的孩子？那个时候，抱着孩子去找他，别说租好房子住，他手指缝里漏的也够咱们吃的了。”
    “哥说不上媳妇，为啥？还不是穷？他权大师大，让他给哥随便找个工作，东洲市还容不下我哥？”
    “到时候你跟爸都搬来，家里那几亩破地，谁爱种谁种去。天天舍不得这个舍不得那个，把好好的一个金山看不见！”
    说着，把肚子往前一挺，“我早花大价钱让医生看了，是个女孩儿！他两个儿子，没有闺女，我不信他舍得不认这个孩子。”

 1301 如意算盘（15万够了，明天五万）

    春柳妈气笑了，“死丫头，说你傻吧，听你你这会儿算计得倒真不错；说你精吧，你就跟着个老男人大了肚子。”
    春柳得意地咬着苹果，“老男人？也得看看啥样儿，你又没见过，以为跟我爸似的老头子样儿？哪天见见你就知道了。切，跟四十的一般年轻。”
    “他家你是没去过。跟电影里演的高门大院儿一样，啥电视机、洗衣机、电冰箱、收录机、吹风机.....满满当当。储藏室里的好烟好酒、贵重补品，堆得一人高。”
    “我手里钱不少，够咱们一家子吃喝五年也多。你以为都是我挣的工资呢？我弄了她家不少东西出来卖。”
    “咦，你那表婶儿就是个啥的？东西丢了都不知道？”
    “切，要不，我说她家东西多得数不清呢。别说我拿那些，再多拿些，她也不知道，东西堆成山。随便给咱们点儿，都够咱们吃喝一年的。”
    “天天都有人去送礼，逢年过节更不消说，一天都几摊儿宴席，都是咱没有见过的大官儿。你知道省长不？人家还来求他呢。”
    “你说说，就算他比我大个二十、三十岁又咋啦！这一辈子跟了他，值！只要孩子在我手里，就是一辈子吃喝不尽的靠山。”
    “给你说了多少遍了，守着金山银山，非得回家跟着牛屁股后面吃土，我也真是要笑死了。妈，说你没见过世面，还真是。”
    “你自己想想吧，真要走，我不拦你。我有钱，请个保姆，也试试剥削人的滋味儿。让干啥干啥，还省得唠唠叨叨地让人生气。”
    春柳妈也不傻，又不放心女儿一个人在这，发泄了一通脾气，当然也就算了。
    ......
    田园园又是好几天没有陆铭的消息，有些心急，但是也不好再打电话，好像在催着人家，只得耐心等着。
    说来奇怪，也好多天没有见到春柳跟出春柳妈出来，还以为她搬走了，偷偷去打听了一下，知道还在那院子里住着，便放了心。
    说不定哪天还得让春柳这个女人去对质呢，一旦搬走了，还真不好找她。自己的那个录音只是春柳妈妈说话，不一定会被采信。
    很快便到了九月，天气凉爽了，田园园过了三个月，身子突然就舒服了，胃口大开。
    不过，凤娟手艺不咋地，还是田园园自己动手做饭更多。有意识地避开了自己不喜欢的，所以，孕吐情况很轻。
    赵玉成跟丁营长依然没有啥消息。
    大家等习惯了，反而不急了。就连小华也不再追着问：“爸爸咋还不回来。”
    日子一天天往前，安静得很，就连阴魂不散的苗壮都没有了踪影。
    事情平静得诡异。终于有一天，开始不安稳了起来。
    先是部队纪检上的人过来找田园园了，问了很多关于那盒录音带的问题。
    “那盒录音带是你录的？什么情况下录音的？有没有胁迫逼供？你能确保录音的真实性吗？里面说话的其中一个人是你？另外一个说话的人是谁？春柳是关军长家的保姆吗？你看见她怀孕了吗？她现在哪？”

 1302 审问

    诸如此类。
    田园园一条一条逐一回答，没有撒谎、没有隐瞒、没有夸大，当然也没有客气，立即告知了春柳的住处。
    至于部队上的人会不会找春柳，明摆着，肯定会的。
    春柳会不会承认，那就不一定了，部队上速度太快了，应该等孩子生下来做个亲子鉴定。咦，好像不生下来也可以做的，就是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这个技术了。
    ......
    南方。
    陆老将军气得脸色铁青，举起手枪，一把对准关军长的太阳穴，“小关呐小关，这么多年，我可真是错看你了。”
    关军长面如死灰，直挺挺地站着，一句字儿不敢乱说。
    顶嘴不敢，求饶更不敢。跟了他半辈子，知道他最讨厌男人露出软弱的样子来。
    陆老将军怒气冲冲地一使劲儿，黑洞洞、硬邦邦地枪口在关军长鬓角戳出一个红印来。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谁让你这么对手下的将士们的？”
    “啊？有矛盾下了战场解决，让他闯敌阵、不给支援，赵玉成死了你泄愤了，那们多战士都跟着陪葬么？”
    关军长还要狡辩，“老首长，事情不是那样。我只是决策失误，又不是我一个人在场，大家一起定的作战计划。您这么说，可冤枉我了。”
    “放屁！”陆老将军抬脚踹在关军长膝盖窝里。
    关军长腿一软，差一点儿跌倒，忙又站得笔直，希望能讨老人家欢心。
    “老首长，赵玉成不管告我什么，我都愿意配合组织上调查。”
    关军长趁机给赵玉成垫砖下蛆，不过话说得很得体，一副大公无私地样子。
    “赵玉成的问题，先放放，我的问题先说。等我这边弄清白了，您有功夫了，再看看他的。前边我们定的那些，有些战士不服。我也害怕工作出问题，您可有看看，还有些不同说法跟看法，也有不少书面材料。”
    “你给我住嘴！”陆老将军气得不轻，“馒头别说窝窝，都不是好东西，等我收拾了你，自然会去收拾他。军区里拢共就你们两个得力些的，你们俩还掐起来了。”
    “这不是打我的老脸是什么？啊！小关呐，你比赵玉成大一半还多，当他爹都有得剩，你说，你跟他较劲干什么？说，是不是有啥我不知道的？”
    关军长立即站得笔直，大声说：“报告首长，没有！”
    “混账，不见棺材不落泪。”陆老将军说着，抓起拐棍狠狠地打在关军长背上。
    外面的人哪里敢进去？就听到屋里吼叫了几声，便开始打。“噼里啪啦”地皮肉响，听着就渗人。
    关军长爱挨老首长的打，不嫌丢人；也不出声，咬牙忍着，还站的笔直。
    反正也打不死，他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了，不等自己被他打晕，他自己就要累晕了。
    果然，不过三十下，老爷子就累得呼哧呼哧直喘。
    关军长还体贴地说：“老首长，要是还不解气，让他们替你打。”
    陆老将军气得把拐棍儿往桌上一拍，自己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被你个兔崽子气死了。”
    关军长看着陆老将军，心里虽然嫉妒恨他偏疼赵玉成，还是对老爷子十分敬仰，“我错了。”

 1303 开枪

    陆老将军喝了口水，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你错哪儿了？”
    “我错不该没看清形势，误判了敌方军情，至赵玉成部队于险境，造成部队重大损失.....”
    “放屁！”陆老将军气得大骂出声，“混账王八蛋！你的战略战术我教的，你判断军情失误，是说我没教好你？”
    “没有啊，老首长，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啥意思？你这个兔崽子，就是不承认故意要收拾赵玉成是不是？”
    陆老将军气得脸色铁青，抓起手枪，对着关军长的大腿，“你再不说实话，我这就费了你一条腿，我看谁敢说一个不字！”
    关军长有点儿害怕了。
    枪指着脑袋的时候不怕，因为知道老首长不会打死自己。
    但是，现在不一样，他开枪打断自己一条腿，那简直是小儿科，谁敢放个屁！死老头子，还真敢啊！
    陆老将军怒气冲冲地说：“光这一条你就该坐监狱，还有，我问你，你跟你家那个小保姆咋回事儿？”
    “啥？小小......小保姆？！”关军长脸色一下子白了。
    这个事儿除了自己老婆，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怎么传到老头子耳朵里了？
    陆老将军鄙夷不屑地看着关军长，“男人偷吃，要擦干净嘴，不知道吗？现在好了，听说春柳怀孕几个月了。臭小子，行，宝刀未老啊。”
    说着，浑浊的眼睛扫过关军长胯下。
    关军长吓得两腿一并，唯恐老爷子用枪指着自己那话儿，说话都结巴了，“这这这......我不知道。”
    “你他妈的还给我狡辩！”陆老将军气得用枪在关军长头上就敲了一下，“我还诬赖你？没有确凿证据，我吃饱了撑得管你裤裆里的事儿！”
    “说吧，当过爷爷几年了，又突然当爹是什么滋味儿？说--！”
    陆老将军大吼一声，把关军长吓得一哆嗦，脸比哭还难看。
    “老首长，您就饶了我吧。”
    陆老将军黑着脸，“还有，这么多年在部队里没少弄手脚，别以为我不知道。不合格的弄进部队、合格的调动军区换兵种、不该提拔的提拔、该提一级的你提两级......”
    “说，收了多少好处？你这个贪得无厌的，我把你弄到这个位子上坐着，还不满足，是不是我把军职军衔让给你，你才到头啊。”
    “老首长，我......”关军长再也不敢理直气壮地反驳了。
    赵玉成的事儿还可以用决策失误来搪塞，春柳的事儿、部队做的手脚，这些都不是可以搪塞的，一查一个准儿。
    陆老将军抓起手枪，“砰”地一枪打在关军长的小腿上，“说！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干的！”
    外面的人一听里面枪响，都吓得不轻，“哄”地推门而入，“老将军，手下留情啊！”
    陆老将军气得冲着墙开了一枪，“都他妈给我滚出去，谁拦着我瞄准谁大腿！”
    大家看关军长坐在地上，小腿血流不止，知道不至于致命，忙都出去了。
    关军长疼得一头冷汗直冒，“老首长，其实我这么做也不稀罕。大家都是这么......”

 1304 事出有因

    陆老将军拉过椅子坐下，看着地上的关军长，平复了自己的怒气。
    “别给我打岔。弄手脚也好、弄小保姆也好，都是你的轻罪。小关，我只问你一句话，赵玉成的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也是我的人，你为什么要置他于死地？”
    关军长皱起了眉头。
    陆老将军又拿起了手枪，瞄准了关军长的大腿，“我倒要看看你要包庇谁，除了我，这个国家还有你更怕的人！”
    见老爷子当真要动手，关军长立即就出卖了苗家。
    “老首长，我跟赵玉成其实没啥，就像您说的，都是您的人。只是......只是苗家好像更恨他。”
    陆老将军眉头紧皱，“苗家？赵玉成跟他家有个屁关系？咋还恨到要他的命了？你个傻屌就让苗家当枪使？说吧，啥事儿这么大仇，你又收了苗家多少钱，敢杀我的人！”
    “老首长，其实，这事儿要说，还跟陆家有关。”关军长期期艾艾地说。
    自己家就是始作俑者，还敢来打我的腿，真是的！
    陆老将军更是一头雾水，“还敢攀扯我陆家？好小子，你他妈给我说明白，说不清楚看我不一枪崩了你！”
    外面敲门说“让医生进去.....”
    陆老将军吼了一声，“进来吃枪子儿”，外面立即一片死寂。
    关军长两手紧紧握着伤口附近，也不敢包扎，说：“就是陆铭的事儿了。有一回，苗副省长说，自己女儿跟陆铭有恋爱关系......”
    “屁！”陆老将军毫不客气地否定，“我家陆铭啥时候看上苗苗了？扯淡！”
    关军长忙说：“苗副省长跟他爱人都很生气，说田园园抢了陆铭的心，苗苗失恋了，中间好像还跟田园园打过架......”
    “苗壮的胳膊也被赵玉成打断过一条，苗家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正好部队要开拔，这不，说了几回，又给了......很多钱......”
    陆老将军一听，最初起因竟是因为自己的亲外孙陆铭的事儿，十分诧异也很生气，当然了，也有些气馁。
    “小关，事情错了就是错了。故意杀人、公报私仇的这个罪名即便不能公开，你也得受处罚知道吗？”
    “部队那些不该做的事儿、小保姆的事儿，这两样你是跑不了的，三罪并罚，你等着受审判吧。我尽量保你，看你的造化了。”
    说完，拉开门气呼呼地走了出去。
    气了半天，陆老将军身体有些累，回到屋里就躺下了。
    把大家吓得不轻。
    医生给关军长包扎完，就赶过来伺候老将军。
    司令、军长、政委在老爷子门外站了一片，没一个敢大声喘气儿的。
    好家伙，老爷子万一在这里有个好歹儿，自己再大的战功也不够抵的。老爷子可是国宝哇......
    陆老将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心里难受。
    没想到竟是陆铭惹的情债，差一点儿要了赵玉成的命。如果赵玉成死了，田园园那个丫头还不知道会怎样......
    别说跟陆铭有机会成一家了，要是知道原委，会杀了陆铭的。
    那个丫头，连苗家都敢打，陆家只怕也没有放在眼里。
    看看她，不知道在哪听了一耳朵，就敢使唤自己，万里遥远地跑来给她男人保驾护航......

 1305 大骂一通

    自己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将军，屁颠屁颠地跑来不说，现在给她报了仇，别说指望她感恩戴德了，怎么还有些心虚似的？
    这个女人，可真不简单，又漂亮又会做饭还会逗自己开心，要是自己家的孩子就好了。
    可惜，陆铭这个蠢货.....
    陆老将军突然气不打一处来，一掀床单，“腾”地坐了起来，把医生吓了一跳，“老首长，检查还没完，您再......”
    “检查个屁，都给我滚出去，看见你们就烦。”陆老将军一边朝电话机走去，一边轰苍蝇似的，“滚滚滚，让我清静会儿。”
    吓得医生收拾好东西，连滚带爬地出去了。
    外面一堆人忙问：“老首长身体怎么样？”
    医生忙说：“你们没听见屋里的大吼声吗？”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
    “也是，这么大劲儿骂人，身体铁定没事儿.....”
    “都不要远离，万一老爷子再找人，都不在，又该生气。”
    “哎呦，这老爷子也不知道啥时候走？我可真怕他。”
    “......”
    顾鉴被陆铭说通了，正要打电话的时候，家里的电话响了。
    陆铭一把抢过来，“外公？”
    陆老将军立即开骂：“顾家的孙子没一个好东西！我费那么大劲儿把你带大，还是骨子里姓顾，瞅瞅你办的事儿！”
    陆铭无语了，“外公，说点儿有用的。”
    “兔崽子，都是你惹的事儿！”陆老将军中气十足，插着腰足足骂了陆铭五分钟，才喘了口气，“都是你惹的女人债。”
    顾鉴跟陆铭相互看了一眼，顾鉴抢过电话，对着话筒问：“外公，你在南边吗？脑袋没事儿吧？你说话，我俩都没听懂。”
    陆老将军气得把顾鉴又骂了一顿，“兔崽子，都是你从小没看好弟弟，让陆铭脑子抽了，认识苗家那个香味儿熏死人的丫头。”
    陆铭急了，“老爷子，你再乱说我可挂电话了啊，对着你的那些兵骂去。”
    陆老将军气也消差不多了，骂了一通还挺解气。
    “猪脑子啊听不懂我的话。事情就是，你不要苗苗了，苗家迁怒田园园，让你关伯伯这个没脑子的，在战场上收拾赵玉成，让他死，回头好收拾田园园那个丫头。明白了？姓顾的两头猪！”
    顾鉴吃惊地张大了嘴巴，“赵玉成的重伤是这么来的？”
    陆铭脸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嘣咯嘣直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狠狠地问陆老将军，“外公，这就是你的好勤务兵？”
    陆老将军一噎，骂道：“臭小子，还迁怒我了？哼，不就是怕我偏袒他吗？我告诉你啊......”
    “外公，你别给我说那么多，你只要重重处罚关伯伯就好。否则，你一辈子别想见到我！”
    “砰”地一声，陆铭把电话狠狠地摁到了电话机上，连陆老将军回话都没听。
    顾鉴也有些傻眼。
    “为了这么点儿事儿，要是赵玉成丢了命，才冤呢。我靠，关伯伯也够他妈傻的，苗家给他多大好处？竟敢这么干。真是猪一样的队友啊。咦，这话好像是田园园说过的。”
    听顾鉴提田园园，陆铭好像回神了，抬手把电话机抱起来砸在地上，旋风一样卷了出去。

 1306 想杀人

    顾鉴唯恐他出事儿，忙跟着跑了出去，眼看着陆铭开着车，风一般地窜出了院子。
    低声咒骂了一句，顾鉴忙开车去追。
    这个混小子，这是要回东洲？深更半夜地往南跑？
    陆铭开车当然不是顾鉴的对手，几十公里之后，陆铭的终于被顾鉴别到了路边，动不了了。
    顾鉴一把拉开陆铭的车门，气得抓出来就是一拳头，“不开负气车，给你说过多少遍！你要是出了事儿，想让外公跟着去是不是？！”
    陆铭被顾鉴打得一下子靠在了车上。也不还手，俊脸呆呆地，站了两秒。
    顾鉴正要说话，陆铭突然转身，狠狠地一拳头打在车上，大吼了一声，“我操他妈！”
    也不知道骂谁。
    顾鉴楞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哈哈哈......哦哟，这辈子还能听到顾家二公子骂人，总算没有白活！”
    陆铭黑着脸，不说话抬脚朝着顾鉴踹去。
    顾鉴岂能被他踹到？身体一个旋转，躲开了，笑着说：“这是要去哪儿啊？”
    陆铭气呼呼地一把拉开车门，“给我滚开！”
    顾鉴好整以暇地靠在车上，说：“差不多行了。知道你生气，外公不是去报仇了吗？知道你心疼，外公不是在给她报仇吗？”
    陆铭的俊脸已经恢复了平静，抬眼看着顾鉴，“别担心，我回家。”
    顾鉴不信，“真的？不是开车去东洲？”
    “不去了，刚才是想去来着。这会儿太晚了，等有时间再说。”陆铭发动了车子，“刚才有点儿冲动了。现在去了也没有什么意思。”
    顾鉴果然让开了身子，“就是嘛，你跑去干什么？半夜敲门搂着她安慰吗？没必要，也不现实，对不对。不过，苗家是个祸害。”
    陆铭黑着脸，“苗壮还答应我照顾他，哼！”
    顾鉴微微皱眉，“其实，爸有点儿想动苗家了。”
    “当真？为什么？”陆铭有些不解，忙把车子熄了火，“上个月爸开会回来说苗副省长唱反调，为那个吗？”
    “不止这一件儿。政见不同很正常，其实苗家私底下动了不少手脚。”顾鉴看了陆铭一眼，“或许还是拒婚惹得祸。”
    陆铭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中纪委收到不少联名举报的信，表姐听闻不少是爸的。大部分来自东洲。”顾鉴叹了一口气，“没有证据说是苗副省长指使的，但是或许他是知情的。”
    “就冲他知情不报，问题就大了。亲家不成这是要报复了，知道吗？在东洲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女家主动却被打了脸，面子上下不来。”
    “看看赵玉成就知道了，这是要往死里收拾。咱们家倒不至于会出这么大事儿，但是恶心我们几下还是有可能的。”
    陆铭微微闭上眼，脑子里乱得厉害。
    自己简直太幼稚了，爱情至上，不喜就是不喜、喜欢就是喜欢。原来世界上不可以如此直白。
    对田园园的喜欢要隐藏，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因为会给她带来祸事。
    对苗苗的不喜欢，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因为会招惹苗家的憎恨。

 1307 又见陆铭

    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跟官场上的你死我活，还是不能比啊。果然自己不是可以入仕的人，选择经商是对的。
    官场太黑暗、太恶心了。
    陆铭气得胸口急剧起伏，两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嘴巴紧紧抿着，一个字儿不说。
    顾鉴拍拍陆铭，“走吧。回家，好好睡一觉，等外公跟爸回来，商量一下。表姐那边也得定个章程，苗家根基不浅，想连根儿拔起并不容易。也不是三天两天的事儿，气也没用。”
    陆铭发动了车子，顾鉴也把自己的车子开走了。
    陆铭一踩油门，车子箭一般窜了出去，兄弟两个一前一后地回了家，各自洗洗睡了。
    陆铭躺在床上，其实一夜未眠。
    想了无数种可能跟方案，最终决定还是得去东洲一趟。
    田园园近期的日子过得十分舒心，身体没有什么不适，公司的人也一切顺利。
    市卫材厂带来的惊讶，不过让公司的人干劲儿更大了而已，没有什么可怕的。
    中午，田园园背着包一个人下班，刚出大门，就听见陆铭的声音，“田园园。”
    田园园转身果然看见不远处杨树下，陆铭正超着自己走过来，“田园园，下班了。”
    田园园自然十分惊喜，看着越发英俊的陆铭，笑着说：“这是哪阵风吹来这么个大神。”
    陆铭俊脸微微含笑，眼睛满含宠溺地看着田园园。
    虽然还是那么苗条，好像还比以前胖了些。小脸红扑扑的、眼睛神采奕奕、衣服裁剪得体、小蛮腰依然是那么细，看不出来怀孕的样子。
    要不是看着她走路慢吞吞地，跟以前风风火火的时候大不一样，说实在的，自己还真不能确定她怀孕三个月了。
    “请你去吃饭。”陆铭笑着走过来，站在田园园面前，“想吃什么？酸的还是辣的？”
    “噗嗤”一声，田园园突然忍不住笑了，“你呀，这都是哪儿听来的。还当真了？其实我不挑嘴的，什么都行。我是东道主，走吧，今天我请你。”
    陆铭也不客气，“行。这顿就你请，去哪儿？”
    “初秋季节.....”田园园略一想，“不如去吃老鸭汤吧。”
    “好。孕妇最大。”陆铭立即就发动了车子，朝着一家很有名的老鸭汤馆子去了。
    “怎么这会儿来了？”田园园打破了沉默。
    陆铭微微转头，看了田园园一眼，“天好出来散散。对了，还没当面恭喜呢，田园园，恭喜喜得贵子。”
    “谢谢。到时候过来喝满月酒啊。”田园园喜滋滋地说，“到时候我们赵玉成该回来了，让他陪你多喝几杯。嗯，对了，还有苗壮。”
    陆铭握着方向盘的大手突然有些用力，骨节突出、青筋直冒，脸色也渐渐阴沉了下来。
    “苗壮......表现还可以吧？”
    “是啊。就像你说的，总体是个不错的人。”田园园啧啧有声，“可惜，投错胎了。他妈张素芝可真不是东西。你不知道......”
    田园园突然止住了话头儿。
    陆铭转脸，“在我面前有什么不能说的。”

 1308 陆铭的痛苦

    田园园的手握着背包的带子，“怎么说呢？其实要不是被张素芝跺在肚子上，我还不知道怀孕呢。后来半个月，便是在医院度过的。”
    陆铭手一紧，沉声道：“苗壮知道吗？”
    “就是因为当时跟苗壮在一起吃饭，张素芝不知道怎么找了来，上前就要打我。苗壮抱着她的腰，她正好抬起脚，一脚跺在我肚子上。小腹绞痛、血流不止。”
    陆铭脸色铁青，薄唇紧抿，气得喘了几口粗气，才开口，“后来呢？”
    “当场苗壮就把我送医院了，一直跑前跑后的，几乎天天来看我，赎罪似的。”
    田园园轻笑一声，“医生护士都把他当孩子爸爸，没少数落他；他不辩解，我也懒得解释。有时候看他被一群女人围着唠叨，还挺有意思的。呵呵，也算苦中作乐吧。”
    陆铭沉声问了一句，“很难吧？”
    田园园摇头，笑笑，“都过去了。赵玉成在不在的都不要紧，我其实是个很会自我安慰的人，不过难受了两天，很快便高兴了。”
    “不管受了多少委屈、遭了多大罪，什么能比孩子健健康康地重要呢？”
    田园园轻声说：“虽然恨死了张素芝，但是我不打算给赵玉成说这些，今天我也是说漏嘴了，本来等着生了孩子再提这事儿的。张素芝这个女人心思歹毒，我不会放过她，但是不是现在。我得好好保重身子，孩子第一。”
    陆铭点点头，“你想得对。张素芝是个报复心极强的女人，苗副省长也是；苗苗是个没心计的刁蛮公主，他家也就苗壮还凑合。”
    “不过，也是个惯会强取豪夺的男人。家庭环境使然，自小养成的脾气、惯坏的性格，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的。能对你如此，还算听我的话。”
    田园园轻笑了一声，“是啊，我早就知道是这么回事儿了。陆铭，其实，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
    见陆铭沉默了，田园园说：“我始终把你当朋友，没有其他。”
    “嗯。我知道，一开始就知道。”陆铭转脸看过来，微笑着说：“你别多想，不会给你们造成困扰的。”
    说着，转移了话题，“公司的生意不错吧？新上的机器满负荷运转吗？”
    “嗯。”田园园也不再提那些，说：“机器很好用，两个车间现在都是三班倒，机器几乎不停的。产品现在存货不多，下得很快，回头客不断增加，新客人更多。”
    “产品种类不是很全，不过，想在还不到更新换代的时候。等明后年，我考虑就要上新机器了，就是不知道后面的厂房能不能盖好。”
    “后面的院子还闲着呢？”
    “现在一时间还虑不到那里。”
    陆铭想了想，“是缺资金吗？”
    田园园毫不避讳，“说缺钱也是缺钱。天源公司的贷款几个月钱就提前还清了，公司的资金确实有些紧张。”
    陆铭皱眉，“不是一年半的分期付款吗？苗壮催了？”
    突然想起来顾家从天源公司撤资的事儿，难道是因为自己撤资，苗壮来逼田园园了？
    果然，田园园点头，“苗壮好像那会儿挺缺钱的，还给我们降低了0.5个百分点，把钱都要了去。”

 1309 苗家的一个把柄

    陆铭的心十分憋闷，也十分痛苦。
    自己的麻烦，怎么最后都会落到她身上？
    自己拒绝了苗苗，她差一点儿没有了孩子、赵玉成差一点儿没了命；钱的事儿也是，自己催了苗壮，苗壮就来逼迫她......
    田园园说：“我出了几万、公司把账上的钱都用了、又动员职工们集资，三下里凑够，当月便结清了。也就二十多万，我倒也没有多作难。”
    陆铭闷闷地：“或许我不该催苗壮的。本来顾家在天源公司有股份，京城的新公司周转不灵，就把这钱从天源公司撤回来了。”
    田园园笑笑，“哦，要是知道是你要的，我会当天就给的。就这，还拖了他一个月呢。”
    陆铭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那也不够，苗壮不知道从哪里弄钱填的窟窿？听他说贷款了吗？”
    “啊--我想想。”田园园皱着眉头，“好像是有那么回事儿。中间我们给他打过两次电话，好像说跑贷款还是干什么不在办公室。当时也是挺财务上提了一句，没怎么在意。或许真的他也去贷款了？”
    陆铭眉头微皱。
    顾家抽走了一半股份，天源公司资金缺口五十万也不止。张素芝是个手紧又胆小的女人，还看不上生意，不会给苗壮投资的。
    那么，只有贷款了。天源公司是贸易型公司，没有什么可抵押、质押的，那么能贷款几十万，没有苗副省长出门，苗壮办不成事儿。
    或许，这也是个突破口。好吧，我欠了田园园的，我还给她！
    陆铭得了这个消息，心里略感安慰，脸上也有些笑意，“不管他，副省长的儿子，有的是办法。”
    田园园捂着嘴笑，“哟，这么一说，你比他还有办法......”
    陆铭看着到了饭店门口，一边停车一边笑着说：“是啊。要不，他能听我的？苗壮现在可是东洲第一公子呢！”
    “哈！可真是，这话说得没错。”田园园笑笑，小心翼翼地下了车子，慢慢地上了台阶。
    陆铭站在前边一步远等她，没有伸手搀扶，就笑吟吟地看着她。
    心里却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她要是自己妻子，肚里怀着自己的孩子，自己会时时处处地抱着她吧？”
    田园园抬眼看着陆铭，笑着说：“没关系，我是自己小心，其实没事儿。你进去吧。”
    服务员过来，招呼两人进了座位，田园园点了半只鸭，“别太油腻哦。”
    陆铭一直笑吟吟地看着田园园，“能吃是福气，我妈怀我的时候，吐得厉害，我十几岁了还一直唠叨为了我她但是多受罪。”
    “嗯，各人体质不同。”田园园说：“我还好，自己会做饭，什么喜欢做什么。胃口一直不错。”
    俩人说说笑笑，一顿饭十分愉快。
    吃完了饭，陆铭把车子开到丽人公司附近的公园，“散散步，消消饱吧。”
    田园园捂嘴笑，“是说我吃得多吗？我饭量是不小，本来就胃口好，现在更能吃了。哈哈！”
    陆铭笑笑，“两个人呢，又是个儿子，肯定长大也是个壮小伙儿。”

 1310 咱俩凑一对儿吧

    “嗯，我们都是这么说。”田园园看着不远处的一对情侣，说：“陆铭，进京城这么久了，没碰到合适的吗？要是有喜欢的，就谈一个试试，年龄也不小了啊。”
    陆铭抬眼看着不远处手拉手的两人，点点头，“是啊，家里人都这么说，我也这么想，就是一直没有碰到合适，没有喜欢的，能怎么办？”
    田园园忙安慰，“早晚会碰上的，咱不凑合啊。”
    “放心吧，宁缺毋滥。”陆铭挑眉，“宁缺毋滥。”
    田园园又问起陆铭在京城的房地产公司，陆铭细细说了。两个人顺着公园的小路慢慢悠悠地转了一圈，就到了下午上班时间。陆铭很识趣地说：“走吧，送你到公司去。”
    “嗯，也好。”田园园慢慢坐进车子，“晚上不走，咱们跟苗壮聚一聚吧，我请客，还没谢谢他呢。”
    “你到分得清。”
    “是啊。不能搞连坐啊。他妈是他妈，他是他。再说了，他是你朋友，就是我朋友。本来对我也没有怎么样，虽然以前很讨厌他，这么一段儿处下来，还是个可交的人。”
    “再说吧，下午办完事儿看时间，要是不走，我来公司接你。下班时候不见我，就是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见。”
    “好的。要是见不到，就先说一句，一路顺风！”
    “嗯。下车慢点儿。再见，田园园。”
    “谢谢你啊，陆铭。再见。”
    看着田园园进了公司大门，陆铭一踩油门，车子箭一般地开走了。
    陆铭直接去了天源公司。
    苗壮中午一般不回去，休息了会儿，刚坐到办公室里，秘书还没进来，陆铭倒进来了。
    “咦，怎么不打个电话？万一我不在，岂不是白跑一趟？坐。”
    陆铭坐下，公司的人都跑过来招呼，很是热闹了一阵儿。
    苗壮冷飕飕地说：“人缘儿不错哈。”
    “那是，比你强。”陆铭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茶，问苗壮：“公司怎么样？我抽资没给你致命打击吧？”
    “顾家的钱是没了，不过，没关系，苗家有的是钱，稀罕！”苗壮冷哼，“看看吧，现在不一样好好地？没了张屠户、不吃带毛猪。我这不一个人也顶起来了。”
    “恭喜你啊。”陆铭也是不冷不热地说：“越是面临困境，越能考验一个人的本事。恭喜你，苗大公子，光荣通过了考验。”
    “屁话！”苗壮猛地抓起一本书冲着陆铭砸过来，“我看你就是过来，看我死没死的！”
    陆铭接过咋过来的书本，问：“公司经营状况怎么样？不行，我从京城给你送几个人来。比东洲这边，还是人才多得多。”
    “不稀罕！”苗壮白了陆铭一眼，“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你走了，我谁也相不中了。”
    “看上我了这是？”陆铭看着苗壮，“要不，咱俩凑一对儿吧。”
    “噗--咳咳咳！”苗壮一口水喷了一桌子，一脸惊悚地看着陆铭，“我靠，这话从顾家二公子嘴里说出来，不啻于当空扔下颗原子弹！”

 1311 苗家跟关家在密谋什么？

    “我说陆铭，你是不是被田园园那个女人给弄伤了心，连女人也不喜欢了？我可不要你啊。无趣、古板，除了一张脸能看，哪里好了。再说了，我的脸又不比你差。”
    “女人好歹还能给我苗家留个后，你又不能生孩子，那里也不见得比女人那里紧。你连个女人都不如，我要你干什么？不要、不要。”
    “闭嘴。”陆铭把书“啪”地砸到苗壮身上，冷哼了一声，“没想到你还挺想生孩子的。”
    “那当然。”苗壮把书扔到一边，白了陆铭一眼，“没孩子谁知道你能干！那些什么丁克一族的，严重怀疑是哪个不能生，故意搞遮掩的。我宁要孩子不要老婆的啊。所以，不能生孩子的你，免谈！”
    “滚你的吧。”陆铭不耐烦了，“调侃你一句罢了，长篇大论的说那么多废话。不知道是不是跟田园园那个女人接触多了，怎么变得罗里吧嗦地。我找你来是有正事儿。”
    苗壮冷哼一声，“我想你也不是来找我谈论凑一对儿的。说吧，我洗耳恭听。”
    陆铭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俊脸严肃地看着苗壮，沉声问：“就一句话，苗家跟关家在密谋什么？”
    “什么？”苗壮一愣，坐直了身子，“你胡说什么？我爸跟关伯伯？能密谋什么？”
    见陆铭不说话，苗壮皱着眉头，“关家两个儿子都娶妻生子，没有苗苗能嫁的，也没有我能娶的，苗家跟关家屁得关系也没有。”
    陆铭直直地看着苗壮，“你不知道就回家问问你爸妈。并替我转告一句话，不管他们在密谋什么，都必败无疑。还有，陆家跟顾家不会放过苗家跟关家。”
    “看在多年世交、你我好友的份上，今天我来通知一声。顾家跟陆家不高兴了，苗家跟关家小心点儿。苗壮，以后你我的友谊，只怕也到此为止了。”
    “希望你、苗家、关家，不要迁怒、攀扯无辜的人，否则，下场更惨。这是我作为好友的最后忠告。好了，就这些，我走了。”
    苗壮还没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陆铭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办公室门口。
    望着被重重关上的大门，听着外面走廊里给陆铭说再见的声音，苗壮突然抓起电话就给家里打过去。
    父母当然不在，苗壮猛地一拍脑袋，就给张素芝办公室打了过去，“妈？”
    张素芝喜滋滋地问：“咦，乖儿子，咋想起来给你老妈打电话？”
    苗壮气急败坏地喊：“妈，你跟爸怎么得罪陆铭了？这小子刚才问咱家跟关家在密谋啥？到底怎么回事儿？”
    张素芝吓了一跳，“你胡说啥？没有的事儿。”
    “妈，陆铭可不是随便说话的人。”苗壮急了，“不管你跟爸搞什么，赶紧停下来。等顾家跟陆家联手，十个苗家跟关家也不是对手。喂喂......妈？”
    望着被突然挂掉的电话，苗壮狠狠地骂了句粗话，抓起衣服就窜了出去。
    而陆铭的车子早就没了踪迹。
    苗壮心急如焚，想起陆铭一脸严肃，就不寒而栗。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从脑海深处冒了出来，“苗家完了！”
    ps:读者妹纸们，8点钟接着更新哈，来看哦

 1312 春柳的嚣张

    陆铭开着车再次经过丽人公司门口，停下了车，深深地看了一眼田园园办公室的方向，沉声说了句，“平安无事。”
    重新发动了车子，很快便消失在车流之中。
    ......
    田园园没多久又碰见了春柳。
    身子已经很笨重的春柳，猛地看见田园园从对面走过来，明显吓了一跳。
    等看见田园园微微发粗的腰身儿、明显大了罩杯的两胸，春柳诧异不已。
    “哟，春柳啊？”
    田园园看见春柳当然淡定得多，亲亲热热地跟她打招呼，“这是几个月的身子了？”
    春柳起初的慌乱过去之后，就渐渐稳定了下来，看着田园园，脸上微微带着嘲讽，说话更不客气。
    “赵团长不是去打仗了吗？我咋看着，你这腰身儿都粗了？”
    自己现在不是受气的小保姆了，也不用看着她的脸色过日子。有了肚子里的这个宝贝，以后还怕谁啊！
    就算部队上来调查过又怎么样？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自己不还是活得好好地？也没见关军长夫人过来骂一句！
    田园园气笑了，“你这个丫头，自己还没结婚的黄花大闺女，挺的肚子比我还高，竟然还敢怀疑我不贞？”
    春柳冷哼了一声，“我怕啥？没结婚不错，孩子爹承认就行。你的孩子哪来的？我不信赵团长能从战场上回来休假！切。”
    田园园站到了马路边，“过来吧，看自行车撞着你，没眼色的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关军长的吧？”
    春柳白了田园园一眼，“管你屁事儿！”
    田园园冷哼了一声，“春柳，你给我嘴巴放干净点儿。有你受罪的时候在后头，以为孩子爹会承认你？他家那母老虎还不知道吧？”
    春柳果然脸色一白，“管得宽！看好你自己的吧，别赵团长回来休了你。”
    “别小人之心了。”田园园看着春柳手里的篮子，揶揄道：“给军长的孩子吃处理的苹果？”
    春柳篮子里的苹果，不少都是带着黑疤的，又小又青。在这个水果丰富的秋季，一看就是被人大处理的便宜货。
    春柳下意识地把篮子往身后一挪，扬起下巴，黑着脸说：“有钱了不起？吃再好的东西，生的孩子一样一个鼻子两个眼儿！”
    “进口的苹果咱也不是没吃过，不见得就比本地苹果好。地里刚摘的，还新鲜，我也是看卖水果的乡下老太太可怜，十几个都给她买光了。你咋就把人想得那么差！”
    田园园冷哼了一声，“打肿脸充胖子，你就硬撑着吧！没有一分钱的来路，这么大开销，我看你能坚持几天！关军长弄大你的肚子，不管你了？”
    “他又不在家，不是去打仗了吗？”春柳上下打量着田园园，“你不也一样？有男人跟着？切，还敢笑话我？一样乡下泥腿子出身，谁比谁高贵多少？”
    “以前巴着你，还想跟你学一手。现在我有了孩子，别说饭做得好不好，就是天天炖猪食，也不愁没人养活！孩子爸会不要我们母女俩？切，他就缺个闺女，你又不是不知道！”

 1313 早晚一场空

    田园园哈哈哈地笑了，“我的天。春柳啊春柳，看在相识一场，喊过我几声嫂子的份上，我忠告你一句话。”
    春柳一脸不屑的看着田园园，“什么话有我不知道的。你只管说好了。”
    田园园一点儿不生气，反而笑吟吟地看着臃肿的春柳，说：“别太得意了。现在关军长出不来、关军长夫人不知道。等他们两个来了，别说这个孩子，就是你的小命儿能不能保住还不好说呢。”
    “你还想着母凭子贵？电视剧看多了吧？”田园园看着春柳的大肚子，“你肚里的孩子，别说是他没有的闺女，就是条龙，关军长现在也想把它化了，你知道吗？”
    “你的孩子对你来说是命，对关军长来说是要命！”田园园鄙夷地看着春柳，“这都拎不清，还想着靠这个孩子得金山银山靠山呐？可真是笑死我了。”
    春柳渐渐地白了脸，“田园园，你别在这里吓唬我，我谁也不怕。前一段部队上来人了，问了我好多问题，我都实话实说了。你说，这不是他要来接我，是干什么？”
    田园园“噗嗤”一声笑了，摇着头说：“或许吧。我走了，你就乖乖等着他来接你吧。对了，你这孩子什么时候生，我买东西来看看你。别没个亲戚，看着怪可怜的。”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来看笑话！”春柳还不领情，哼了一声，转身要走。
    走了两步，又突然转身，对田园园说，“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不是苗壮的就是你们厂里那个漂亮小伙子的，我早看出来他对你有意思。”
    田园园吃惊她啥时候见过褚晓宇，突然想起来，褚晓宇好像以前去过部队大院儿，反而释然了。
    “春柳，别老想着害人。老天爷公平得很，害人者都没有好下场，就是来得早晚而已。”
    田园园自从怀孕，自己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了，慢慢悠悠地对春柳说。
    “我跟赵玉成恩爱夫妻，怀孕了当然是他的孩子。你也别疑神疑鬼地了，实话告诉你，前几个月赵玉成打仗受伤，我去南方医院里，照顾了他一个多月，孩子是那个时候怀上的。”
    “春柳，好好照顾你自己吧，就像你说的，都是乡下出身的泥腿子，我对你还满同情的。别自己糟蹋自己了。”
    “你那个男人不可靠。生了孩子远远躲出去，还能落个好生活，要是在这等着他来养你，只怕是一场空。不信，你就在这等着好了。”
    春柳一脸不信，“他可不是那样的人，以前跟我说得好好地，要养我一辈子的。难不成我有了孩子，反而不养我了？切，别看不得我好。你家赵团长没他官儿大，你嫉妒吧？”
    田园园不再跟这个白痴说话，摆摆手，“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说过什么，刚才又如何出言不逊，看在你孩子的份儿，也为了给我孩子积德，我都不计较了。就看老天爷怎么收你，再见吧，好自为之。”

 1314 被发现了

    春柳悻悻地看着田园园慢悠悠地走了，对田园园说的话根本不信。
    “切，骗鬼呢。以为我不知道，那个苗壮，早就看她眼神儿不对了；还有那个陆铭，谁不知道他喜欢她？”
    “这个孩子是谁的，只怕她自己都不知道。也就是赵玉成傻不愣登地，娶个这么漂亮的，还放心搁在家里，自己万里遥远地去打仗。走之前还不该把田园园送回老家去？”
    “有她老娘看着，咋样不能勾引男人。就是关军长夫人说的，这个女人是个深井，一个男人填不饱。自己家男人不在，就想着勾三搭四，一看就是狐狸精。要不，能长得恁漂亮，眼都会勾魂儿！”
    春柳挎着篮子吃着苹果往家走，突然身边有汽车“吱--”地一声猛然停下，吓得春柳拍拍胸口，抬眼瞪过来。
    汽车里的张素芝吃惊地张大了眼睛，隔着车窗玻璃，愣愣地看着马路牙子上一脸怒气的春柳。
    我天，果然是春柳！她她她......这么大的肚子，可不是三个月五个月的孩子！咋也得八个月朝上了。
    八个月前是冬天，那个时候，她不是还在关军长家呢吗？怎么？是那个时候怀上的孩子？谁的呀这是？
    “开车小心点儿！”春柳瞪了一眼车子，气呼呼地往前走了。
    虽然看着这车眼熟，还不知道记车牌号。再说了，黑色红旗轿车都一个样子，谁知道里面坐着的是谁？
    只要不是关军长夫人，这天下没有春柳害怕的人！
    张素芝见春柳没有认出自己的车，忙招呼司机开走。本来想找田园园骂一顿的心情突然泄了。
    这个丫头怎么会这个样子了？自己派给她的任务没完成一件儿，死丫头被给她这么多钱，不知道养哪个小白脸儿了。
    张素芝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丽人公司，突然没了心情去找她。
    让司机尾随着春柳，确定了春柳的住处，下车找了公用电话，给关军长夫人打电话。
    “有事儿没？中午出来吃饭呗。问你点儿事儿，再带你见个人。你让人送你到......”
    关军长夫人正无聊，立即就让人送了来。
    张素芝等在饭店，俩人见了面，等服务员上好菜，关了房门，才开始说正事儿。
    张素芝说：“我们家壮壮给我打电话，说陆铭那小子警告我们搞什么都必败无疑。你们老关那么啥情况？”
    关军长夫人摇头，“不知道啊。走了几个月了，除了捷报，我啥消息也没有。你听壮壮说这是啥意思？”
    “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张素芝不高兴了，“你看老关办这事儿。有啥不能给我们说，还不能给你说吗？两家合伙的事儿，咋也得相互透露个消息。”
    “老关那边啥也不说，我这边两眼一抹黑。壮壮突然说个这话，我也不知道该咋应对。动手害怕是陆铭敲山震虎，假装不知道，又害怕贻误战机。你说说，这事儿弄得。”
    关军长夫人一听这话，忙说：“我是听说过一句话，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他们在战场上呢，哪能跟平时似的，想打电话就打电话？”

 1315 杀了她去

    张素芝还是心里有些不安，“我说，家属不能打电话，你是军长夫人，谁还敢不听你的？部队大院里军官多呢，跟前线能没个联系？你也该费心打听打听。”
    “事情不是小事儿，又是这么好的时机。好不容易把他们都弄到战场上去，这要是再弄不成，以后回来了，哪还有这么好的机会？”
    “我说，你们关军长是不是没当回事儿啊？我们这关系可不能忽悠啊。”
    关军长夫人忙说：“看你说的，哪能啊。咱们两家谁跟谁？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我的事儿就是你的事儿，都一直盯着呢。”
    说到这个，张素芝突然想起来了，“对了，你说盯着，我想起来了，我今天碰见春柳了。你猜，她现在怎么样？”
    “那个女人啊！”关军长夫人一提春柳便咬牙切齿地，“她现在怎么样，管我屁事儿，死了才好呢。”
    张素芝看她脸色不对，心里隐隐地有些兴奋，突然看到了一个大秘密一般。
    “她大着肚子，我看得有八个月的身孕了。你说她.....”
    “什么？！”不等张素芝说完，关军长夫人就尖叫起来，“八八......八个月的身孕？你看错了吧？”
    张素芝见关军长夫人如此紧张、恼怒、吃惊，便知道事情自己猜对了大半。
    这个春柳怀的是关家的孩子吧？不知道是关家大儿子还是二儿子的。切，就知道小保姆不行，请也得请个老实本分、中年有家的女人！
    “我能骗你这个事儿？”张素芝见关军长夫人好像不相信，有些不高兴，“我亲眼所见，连她在哪住都打听清楚了。就是想着告诉你一声，万一生孩子了，咱们一起去看看，这不，也是在你家干了一场。现在你家又换小保姆了吧？上回我听接电话的是个不认识的声音，叫什么小云的？”
    “嗯。”关军长夫人心里乱糟糟地，哪里有功夫跟张素芝闲扯这些事儿，起身就要走，“我得赶紧回去了。”
    “急什么？饭还没有吃完，你那班儿迟到一会儿谁还敢说你？”张素芝一把拉住关军长夫人，“咱们还得商量个法子，咋打听一下南边的事儿。”
    关军长夫人猛地一甩胳膊，“哎呀，你别啰嗦了。真的，我真有急事儿。”
    张素芝是妇联的，这种事儿见得多了，听得更多。
    见自己一说春柳怀孕关军长夫人就要走，笑了，“该不是春柳她......”
    关军长夫人脸色一白，知道她怀疑了，嘴里还不承认，“春柳这个死丫头，不知道勾引谁了。敢给我们关家丢人，我这就去杀了她！”
    张素芝忙说：“走，咱们看看去。要是做得不对，咱们把她骂一顿，杀她可不值当。”
    关军长夫人一边走一边骂：“她一条贱命，值得咱们动手？给她一巴掌出出气！”
    张素芝忙一把拉住关军长夫人，“嗳，她肚子里怀着孩子呢，你可不敢太过分了，一尸两命，这罪名可不轻。再说了，真有啥，她只要承认，咱们有的是法子收拾她。可别明着来。”

 1316 吵起来了

    俩人坐车没多久就到了春柳住的院子。
    春柳吃完了饭，正在胡同里遛弯儿。
    离生还有俩月呢，春柳妈出来几个月心里急，眼看又该收秋了，便回去了，约好种上麦子就来。
    一眼看见黑色红旗轿车停在胡同口，春柳不知道怎么了，心里就是一沉。
    果然，车门打开，关军长夫人跟张素芝并肩走了过来。
    春柳吓得左右乱看，忙躲到了大树后面。
    张素芝眼尖，早就看见了春柳，忙用胳膊肘捣捣关军长夫人，“你刚才看见了没有，那颗大树后面，有人。”
    关军长夫人一听，便知道头尾，大踏步地走了过去。
    春柳躲在树后，听着关军长夫人高跟鞋“噔噔蹬”地越来越近，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春柳？”关军长夫人终于站到了春柳面前，看着春柳的大肚子，气得脸色紫涨，头一阵阵发晕。
    “你个贱货！”骂着抬手，“啪”，狠狠地打在春柳脸上。
    春柳怀了孕，本能地护着肚子，身子笨也逃不掉，脸上硬生生地挨了一下，登时五个手指印儿出来了。
    张素芝也赶到了，见关军长夫人一举得手，忙说：“好了，有话慢慢说。这是怎么了？好久不见，也是故友重逢。”
    “你给我闭嘴！”春柳突然恼了，一手捂着脸一手捂着肚子，狠狠地瞪着张素芝，“要不是你，还没有这事儿呢！”
    张素芝张大了眼睛，“嗳，春柳，你别不知道好歹，我还护着你，你说啥？赖我？我就是刚才看见你了，才跟夫人说的。”
    春柳本来以为是田园园给她俩人打的电话，一听是张素芝报的信儿，便知道中午看见的车是她的，越发恼怒。
    “春柳你个骚货，别攀扯别人，说，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
    关军长夫人不想听她俩吵嘴，恨不得一脚把春柳的孩子跺没了。
    “是谁的，你管得着吗？”春柳护着肚子，开始偷偷地往后挪，一边说话转移俩人的注意力，一边打算快步跑回自己家去。
    人多就不害怕了，她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把自己打掉胎吧？
    “我咋管不着？看月份是在我们关家的时候怀上的！”关军长夫人已经知道是咋回事儿了，但是还想她亲口承认。
    就算张素芝在，也不顾得什么丢脸不丢脸了。
    “那就是你们关家的孩子。”春柳破罐子破摔，也不遮不掩了。
    关军长夫人抬手就要再打，“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
    “哼！”春柳一偏头，躲了过去，护着肚子看着关军长夫人，“我不要脸？不要脸的都是你们。关军长要不是吃了张主任给的药，能跟我睡？都是她害的，你往死里打她啊！”
    张素芝不知道这里还有自己的事儿，也傻了，一时间没想起来，“啥？你这个女人，有我啥事儿？”
    “咋没有你的事儿？都是你的药害的，那药关军长喝了才睡得我。我没有告他强奸就是好的了！告了他，你也跑不掉！”
    春柳说完，又看向关军长夫人，气呼呼地道：“哄着我，又是给钱又是给东西，还说养我一辈子。现在我怀了孩子，他更得养我一辈子。我早就不是你家的小保姆了，也没说让他离婚娶我，你有啥脸打我骂我？”

 1317 狗咬狗

    关军长夫人一听春柳还敢犟嘴，更是气得头昏，抬脚就要朝着春柳的肚子跺过去。
    张素芝立即想到了田园园被自己一脚跺得鲜血直流的事儿，忙一把拉住，“别！会出人命的。”
    春柳吓得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喊：“杀人啦！”
    关军长夫人早就被仇恨冲破了头脑，哪里还顾得上这个，甩脱了张素芝就追了过去。
    春柳正要往家里拐，见关军长夫人追了来，忙跑出胡同，朝着附近的派出所跑去了，“救命啊！杀人啦！”
    正是上班时间，大路上人来人往，一个孕妇跑出来大喊“救命”，不是一般地刺激。
    立即一个中年男人停了自行车，把春柳截住，“上来，我送你去派出所。”
    春柳吓得脸色苍白，坐上了自行车，催着男人就往派出所蹬。
    后面，关军长夫人跟张素芝则被众人堵在胡同口，“你俩要杀人？”
    “青天白日的，还有没有王法了？”
    “......”
    关军长夫人正在气头上，口无遮拦，“都给我起开，我要杀了那个女人！”
    众人义愤填膺，
    “多大仇要杀人？那可是个孕妇！”
    “就是，一尸两命，枪毙了你也赔不起！”
    “......”
    张素芝一看惹了众怒，忙解释道：“大家别着急，就是家庭纠纷。你看看，她手里啥也没有，咋杀人？”
    关军长夫人还在高声跳着脚叫骂：“春柳，你个烂货不要脸的，当第三者千人骑万人睡。被男人搞大了肚子......”
    众人有人回过味儿了，“啥？是个第三者？”
    转脸看着春柳远去的身影，再看看关军长夫人，“不像啊。”
    张素芝妇联主任嘛，调解这类问题最在行，见众人有些迷茫，忙说：“大家都散了吧。就是个第三者，破坏人家家庭，这不，怀了孩子藏这儿了。”
    “人家找来，就理论了两句，还说什么我们要杀她？这人要是不讲理了，谁也没有办法。好了，让我们走。大家都上班去了，就是家庭矛盾。”
    大家相互看看，上班的上班、看热闹的议论纷纷。
    张素芝趁机分开众人，拉着关军长夫人上了车，正要走。
    两个民警骑着自行车赶到了，众人忙指着车，“人在车里。”
    司机转头看了看两人，关军长夫人自然是不怕的，推开门就下车，“民警同志，搞第三者破坏人家家庭，这样的女人不该蹲班房吗？”
    张素芝也只得跟着下来了，“民警同志......”
    两位民警看着两人气度不凡，又从黑色红旗轿车上下来，知道不是凡人。大马路边儿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们走一趟吧。”
    众人到了派出所，春柳捂着肚子哼哼唧唧地在那坐着，正跟一个女民警录口供。
    关军长夫人一听，春柳正说到关军长强奸她，气得上前就是一个耳光，“放你妈的*******警不高兴了，一把拉住关军长夫人推得一个趔趄，“在这里当着我们的面儿你还敢打人？”
    春柳捂着半边儿脸，立即尖叫起来，“民警同志，你们信了吧？她就是想杀我跟我肚里的孩子！他男人是强奸犯、她是杀人犯！”

 1318关家也要完了

    说着，用手一指张素芝，春柳满脸是泪地大叫道：“她是教唆犯！就是她给的药！”
    张素芝现在可不想跟这事儿有什么牵扯，忙说：“春柳，你别乱攀扯。有事儿说事儿，转移话题没有啥好处！”
    春柳已经不在乎了。
    今天被关军长夫人发现了，自己的孩子还不一定能保住。就算保住了，现在已经闹到了派出所，关军长丢了脸，以后也不会对自己有啥恩情。
    所以，春柳立即就想牢牢地抓住她们的罪，她们事儿越大、罪越重，自己就越安全。最好关进监狱，一辈子不出来。
    自己贱命一条，陪着他们一起死，也值了！
    关军长夫人看着春柳突然变得恶毒，眼神儿狠得要吃了自己，也有些悚然心惊，“你这个......”
    “给我坐下。”民警瞪了一眼关军长夫人，让她跟张素芝两个人都坐下，“问啥答啥。”
    张素芝忙说：“没我啥事儿，我就是陪着她过来......”
    民警示意她先等着，先问关军长夫人。
    张素芝瞅着旁边的电话机，走过去打电话。
    苗壮心里乱糟糟地，处理了几件公司的急事儿，想着被挂断的电话，心里不安。
    正准备过去找爸妈问清楚咋回事儿，就听电话铃响。
    “壮壮，我在派出所......”
    苗壮眉头紧皱，“怎么回事儿？算了，你等着、我过去。”
    苗壮把车开得飞起，十几分钟就到了派出所。
    看着关军长夫人一脸怨毒、而春柳挺着八个月的大肚子，苗壮的脑袋“嗡”地一声。
    关家也要完了！
    果然，张素芝拉着苗壮，小声嘀咕着关家的事儿，说：“你给他们领导打个电话，我都不记得。我要走，他们还不让。没眼力见的，等哪天开了他们。”
    苗壮皱眉，“妈！”
    张素芝忙说：“好好好，不说了。这里屋里屋外的到处都是人，你小点儿声。让老百姓听了去，对你爸影响不好。”
    苗壮忍了一口气，看了看周围，只得出了派出所，到了街上找个公用电话拨过去。
    公安局长当然知道苗壮何许人也，一听把她妈给关派出所了，吓了一跳，忙给派出所长打电话。
    苗壮哪里认识这些人，这些人自然也不认识他，苗壮把身份证掏出来，让对方验看了，说：“里面是我妈，她就是陪着别人来的，跟事情无关。”
    派出所长听见关了副省长夫人，忙走出去，把张素芝给叫到了屋里，问清楚情况，又是心里一沉。
    外面录口供的是军长夫人？我的天，手下的这两个混蛋可真会惹事儿啊！
    派出所长有些为难，“报案人说是杀人、案件内容也牵扯强奸，都是重大刑事案件，你看，我这边也不能随便不当回事儿了。”
    “你当然可以先走。不过，外面那位夫人，只怕要有人担保，交些押金啥的。要不，这么多人看着呢，我这边也不好交差是不是？”
    苗壮立即说：“多少钱，你只管说。只要没事儿，我们都出，关家也不是缺钱的人。”

 1319都是罪犯

    张素芝立即添油加醋地说：“再说了，那个小保姆的话也不能全信。要是强奸，当初就该报案。哪能孩子都八个月了才来，是吧？”
    派出所长示意她不要说话，把众人带到了屋里。
    春柳看着苗壮，满脸都是警惕。
    这个男人也不是好人，对田园园还有些居心不良。长得人模狗样地，都不是好东西。
    春柳愤愤地看着张素芝，怒气冲冲地道：“哼，关家该死，这个女人也不是好东西。公安同志，药是她给的，凭啥她没有事儿？我要告她！”
    “放屁！你这个死春柳。”张素芝见儿子到了，所长也有意包庇，胆子大了，指着春柳说：“什么药啊药的？明明就是你自愿的要不是这，你早该来告了。”
    春柳见张素芝翻脸不认账，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竹筒倒豆子把以前的事儿都说了。
    “公安同志，这个女人也是个罪犯。她给我药，让我害人，见没有成功，还骂我。”
    派出所长黑了脸，“这又牵扯投毒了，春柳是吧？作为当事人，诬告可是大罪，你确定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张素芝没想到战火还烧到自己屁股上了，气得一拍桌子，“春柳，你别血口喷人。我给你的药，哪是让你害人的，根本就不是毒药。”
    苗壮心里“噗通”一声，自己对英子压抑不住地想做那种事儿，难道是那种药，自己喝下了？
    果然，就听春柳大声说：“不是毒药。毒不死人，就是吃了让人像跟男人睡觉，她让我给田园园下了。”
    “也不知道谁喝了，没见啥动静，我还以为没要效果。结果，关军长喝了，就像个畜生把我给强上了。血都流了一床，我命大没死，他那不是强奸是什么！”
    苗壮脸色苍白地看着自己亲妈，咬牙切齿地一把拉住，“走！这里的事儿自然有人解决，妈，你先回家。所长，我这就回来。”
    关军长夫人见苗壮把张素芝弄走了，有些得意，哼了一声，“春柳，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就在这呆着吧。我看法律咋处理你这个第三者。”
    苗壮把张素芝塞到车里，让司机把她送回家，自己转身回去派出所，把关军长夫人也给弄了出来。
    所长当然有些不满。
    但是苗壮什么人？这俩女人都是贵妇人，又是局长亲自打电话关照过的，得了苗壮的好处，只得让关军长夫人也走了。
    关军长夫人骂了春柳几句：“生个猪、生个狗，你就抱着吧。哼，早晚死你妈的。”
    春柳回骂了几句，见关军长夫人也坐车走了，傻了眼，哭着闹着不答应。
    苗壮也有些头疼。
    握着春柳的胳膊往外拽，来到门外，苗壮说：“别不知好歹了。以为你能告倒关家还是苗家？这是二百块钱，你拿着走得远远地，还能保住孩子、保住命。走晚了，就啥也没有了。”
    春柳看着苗壮，恨恨地说：“你们都不是好东西。你也不是好东西，还想田园园的好事儿呢，我看赵玉成就是比你强。你们城市人都是王八蛋，就会欺负我们乡下人。一个个都不得好死！”

 1320 罗列罪状

    苗壮任由她骂了几句过过嘴瘾，说：“别胡思乱想了。赶紧走吧，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养大了也是个亲人。一辈子不要回来找关家，知道吗？”
    看着春柳挺着大肚子，想起刚才她哭着骂被关军长强奸的场景，苗壮有些恍若隔世。
    也是这样的派出所、也是一个女孩，哭着说自己被强奸了，只是她没有挺着大肚子而已。
    苗壮靠在车上，想着自己给英子身上砸钱的那一晚，掏出烟狠狠地抽了起来。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去了医院，应该不会大肚子吧？
    肚里长了个瘤子请长假回家了，一定是生病了，不是怀孕了，对吧？
    ......
    苗壮心里乱糟糟地，把烟头扔在地上，狠狠地撵灭了，开着车子就去了师大。
    找人打听了学前教育专业二年级杨洁的情况，说“杨洁6月份请的病假已经消了，暑假开学正常报到、上课。”
    苗壮暗暗松了一口气。
    没有怀孕就好，心里好像又有些失落似的。
    看着秋风阵阵卷着落叶，苗壮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声，开着车子飞一般地走了。
    进派出所的事儿，娘儿俩都不敢对苗副省长说，否则，会被骂得狗血喷头。
    苗副省长近期忙得很，日子不大好过。
    不知道咋回事儿，那些告陆铭父亲的信石沉大海，而中纪委突然来人开始调查东洲的情况。
    起初是说调查陆铭父亲，但是很快，大家都看出苗头来了，其实是在查省委、省政府整个班子的情况。
    整个班子人心惶惶，胆小的已经称病住院了。
    而苗副省长自己，也已经被纪检委的人叫过去问了几回。
    纪检查人，多是经济问题，当然了，也有大工程的基建问题。
    苗副省长本就是纪委书记出身，对这些手段一清二楚。
    中纪委过来的都是不认识的年轻人，想套个近乎都不成。
    抽空到京城中纪委打听了一圈，个个讳莫如深。一贯亲近的几个原上级领导，一个都不在家，愣是连面儿都没有见到。
    苗副省长感觉事情有些不妙。
    再想想苗壮说的，顾家跟陆家要下手收拾苗家跟关家的话，心里更是压力很大。
    纪检上的人查了一个多月，大致问题就出来了。
    开汇总会的时候，大家纷纷报告自己的调查结果。
    “苗副省长在任职纪委书记期间，多次收受当事人贿赂，金额巨大。”
    “升任副省长以来，买官卖官现象严重，违规提拔人数众多，收受礼金金额巨大，影响恶劣。”
    “天源进出口有限公司，属苗副省长儿子苗壮全资所开。上半年违规从四家银行无息贷款五十万元；苗壮个人所开红旗轿车，也是省政府名下公车。”
    “天源公司上半年有三笔业务，状态显示不正常，已经去海关核实，涉嫌走私。”
    “苗副省长利用职权，帮女儿苗苗冒名顶替上大学。大学期间开始在省电视台领工资，上研究生期间，依旧吃空饷。”
    “刑事案件也有调查结果。苗副省长不仅主谋陷害赵玉成，公安局有资料显示，前几天关军长家保姆春柳，还状告苗副省长妻子张素芝，为其提供违禁药物下药害人。”
    “......”

 1321苗家大乱

    苗副省长知道有问题，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没有给家里说。
    老婆啥事儿不知，儿子又不是官场上的人，而苗苗在京城学校过得很开心，何必让她担惊受怕？
    再说了，近期老婆、儿子也是一脸心事，苗副省长更不打算讲这些事儿。却偷偷安排手下开始销毁罪证、转移财产。
    苗壮隐隐察觉出事情不妙，心里知道苗家要完了，忙去爷爷奶奶家打探消息，“爷爷，近期没有跟陆铭外公联系吗？”
    苗壮爷爷身体一直不太好，一听这话便咳嗽起来，“那个老东西，不知道死哪里去了，一打电话保姆就说不在，也不知道真假。”
    苗壮咬唇，“关军长上前线了，您能跟他联系上吗？”
    “你这孩子，傻了？爷爷退休多少年了，哪有那权力！”
    苗壮一听，更是心凉了半截。胡乱说了两句，心事重重地回到家。
    一连几天不见父亲回家，苗壮更是烦躁，该不会被双规了？自己打听不到，便催着张素芝去找。
    张素芝还奇怪，“你这孩子，你爸忙得陀螺一般，不回来就是有事儿，你找他干啥？要钱花？”
    苗壮皱着眉头，“妈，你没听爸说什么奇怪的话吗？”
    张素芝一把拉住苗壮，“什么事儿啊？你这孩子，乱说什么。”
    “关伯伯也联系不上，家里或许要出事儿了。”
    张素芝气得一拍苗壮，“别给我乌鸦嘴！”
    好在，当天晚上苗副省长就回来了。
    苗壮稍微放了心，到处跑着拉关系，打听消息，公司的生意也顾不上。一个月不到，丢了好几个大单子。
    也有些人听说苗副省长被调查的消息，恨不得离苗家远远地，谁还敢往上凑？
    没付款的撤单、付了款的催货，一时间，公司陡然气氛十分沉重。
    而苗壮一连几天不见人，大家更是人心惶惶。
    有些胆小的，开始找借口不来上班；更有甚者，开始联系别的外贸公司，打算跳槽了。
    公司的业务江河日下，财务上的流动资金，都被苗壮拿走托人、跑关系，连下个月的的工资都成问题。
    高管开始有怨言，情绪逐渐传染到全公司，很快便出现了分崩离析的场面......
    苗副省长的日子更难过。
    这天一上班就接到了银行行长的电话，拐弯抹角地说起贷款的事儿。
    苗副省长有些不高兴，“才贷款几个月，不是还没有到期吗？怎么就催着还贷？钱是硬头货，哪能说有就有？”
    刚打发走了一个，又一个行长过来催。
    “苗省长，这一段风声太紧，你看上回那十几万贷款.......还不了啊？那，要不过来补个手续？按正常商业贷款......”
    一上午净接催款电话了。
    苗副省长很生气，一个电话打到苗壮那里，“有钱没有？赶紧把那几家的贷款还了，催命似的。”
    苗壮有些着急，“爸，我手头哪有这么多？最多有十万。要不，给爷爷奶奶那边儿借点儿？”
    苗副省长只得同意，“别乱说话，吓着他们。”
    老爷子本就抠门儿，又不是苗壮一个孙子，哼哼唧唧地让老太太拿出五万块来，“只有这么多，本来打算你结婚给你的......”
    又骂了好几句“败家子儿”才放苗壮走了。

 1322天要亡我

    张素芝渐渐发现不对劲儿，追问了几天，苗副省长才露了口风，把张素芝吓得魂飞魄散！
    知道是顾家跟陆家联手收拾苗家，忙哭哭啼啼给陆铭爸妈、陆铭外公打电话，通通都是没人接。
    跑去找关家，关军长夫人除了在家骂春柳，是个嘛事儿不知道的，连关军长都几个月没有音信了。
    听说中纪委调查苗家，关军长夫人还有些不以为然。
    “哪个当官儿的不被查？查查也好，越查越清白。提副省长的时候没查过？别怕！”
    张素芝气得一跺脚，“你知道个屁！我看这回，我们家就是被你家给牵连了！”
    关军长夫人也不高兴了，“你看你这话说的。弄赵玉成这事儿是你家提的，为了几个钱儿，要是把我们关家搭进去，我们才是吃大亏的。到底是谁家牵连谁家？”
    张素芝气道：“那你也看看你们老关的本事！恁好的机会都把握不住，这要是弄死了他，还有后头这些破事儿？”
    关军长夫人更生气了，“现在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中纪委调查你家，你往我们家跑啥？还想把我们家牵扯进去是不是？”
    “苗省长真要进去了，外面也得留个给你们跑关系的。以后我们家你们别来了，等我们家老关回来，我自然会给你打电话。”
    张素芝现在可不是硬气的时候，忙对关军长夫人千恩万谢地，又说：“你手头宽裕不？我们家这会儿难得很。”
    关军长夫人虽然心里不高兴，但是到底还没有撕破脸。
    苗家倒了，关家也没啥好处，只得拿出一万块钱给了张素芝。
    张素芝心里嫌少，但是也不敢赌气不要，只说“以后万一还需要，到时候还得来这借钱”，急吼吼地走了。
    关军长夫人也有些害怕。
    托人给前线打电话，都说关军长事忙，没法接。
    关军长夫人担心春柳闹事儿，又不放心那个孩子，唯恐生出来是个麻烦，赶紧找了去，没想到春柳早搬走了。
    忙派人偷偷去春柳老家打听，说春柳跟本没回来。
    春柳跟孩子成了关军长夫人的一块心病，算是心里长了个刺儿，只能等关军长回来再说。
    ......
    再说张素芝。
    从关军长家出来，张素芝慌慌忙忙地去找苗壮爷爷，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
    苗壮奶奶一拍手，哭哭啼啼地，“我说壮壮咋跑来要钱，这事儿是真的了？我的儿子啊--”
    看老婆子开始哭了，老爷子更是气得喘不过气来，一口气没上来，眼睛一翻便晕了过去。
    张素芝暗骂“老东西屁事儿不顶，就会添乱”只得让人给送到了医院。
    老爷子昏昏沉沉地一直昏迷着不醒，眼看成了植物人；苗壮奶奶连惊带吓又急，跟着操劳了几天，也躺下了！
    苗副省长把张素芝狠狠骂了一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能扬天长叹，“天要亡我！”
    眼看家里乱成了一锅粥，家族里开始有了怨言。
    苗家的几个兄弟姐妹都没有啥大出息，出了事儿没有一个能帮上忙的；眼看老爷子跟老太太不行了，唯恐分不到财产，都过来吵吵嚷嚷。

 1323 春柳生了

    更有几个不成器的，直接去了老爷子家里。
    把翻到的现金存折、珠宝首饰、古董字画、烟酒补品......但凡值钱的，都抢夺着拉回自己家去了。
    苗壮家的几个可顾不上。
    眼看风声越来越近，苗副省长开始着急了。
    也没有心思开会检查工作，天天到处找人，密谋着掩盖罪证。
    张素芝知道自己男人已经转移了部分财产，心里踏实了许多，忙安排苗壮出逃，“你走吧。家里有多大事儿，都我跟你爸扛着。”
    苗壮怒：“妈，你疯了这是？我好好地跑啥跑？一没贪污、二没受贿，开了个公司也是合法经营......”
    突然想到几笔走私业务，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忙跑出去找个律师问了问。
    好在，加起来金额不大，物品也是日用品，还不算多大的罪，罚款交了估计就没事儿了。
    这又是一笔大开销，苗壮一下子又陷入了困境。
    张素芝一听，只得把藏起来的钱又给弄回来一部分，“这些钱你赶紧去交了，罪名轻些，就不用出国了。”
    自己的多年积蓄眼看就化为乌有，张素芝哭得比死了爹妈还痛。
    苗苗在京城还不知道，天天花钱流水一般，这边却也顾不上管她。
    不提苗家焦头烂额，单说田园园。
    赵玉成几个月没有消息，田园园的肚子却越来越大了。
    到了十一放假，就已经很明显了。
    田园园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臃肿的腰、凸起的小腹，有些得意，“等那家伙回来，嘿嘿，看看这腰身儿，不知道会不会说我是个小肥猪？”
    凤娟带着小华回了大院儿，出租屋里就田园园一个人住。
    放假没事儿，田园园便去了医院做检查，其实离约定的日期还差几天。
    在医院碰见春柳妈办出院手续，田园园才知道春柳已经生了。笑吟吟地迎上前去，问：“春柳生了啊？”
    春柳妈还记得田园园，忙笑笑，“可不，生了个丫头片子！你这得过了年吧？”
    田园园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说：“嗯，预产期明年开春了。她去哪儿坐月子啊？”
    春柳妈忙说：“回老家。”
    田园园挑眉，“怎么？他男人不管啊？”
    春柳妈一听就开始骂：“说不定让炸弹炸死了。几个月不来个电话，写信也不知道往哪儿寄。你说说，他还是人吗？”
    田园园撇嘴，“就是，不会派人过来看看？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心疼孩子。”
    春柳妈一拍手，“我都想把找孩子送人。你说，要她干啥？春柳还跟宝贝蛋儿似的，抱着亲啊亲的，我看着就想扇她！”
    田园园安慰了两句，扶着肚子走了。哼，“人要作死，谁有啥办法。”
    田园园出了医院大门，正在等公交车，就见一个年轻男人拉着车子从医院里出来，春柳妈跟在旁边。
    田园园吃了一惊，“这么快就走了？”
    顺产在医院里住三天就可以走了，这时候更简单，只要生完就可以拉回家。
    春柳妈忙站住脚，“医院恁贵，咱们也住不起。”
    春柳在板车被窝里躺着，听见是田园园的声音，忙露出头来，“田园园？”

 1324 我也开始喜欢你了

    “嗯，你身子还好吧？”田园园对春柳几乎没有什么恨意了，“这孩子还挺胖的。”
    “就那样。”春柳看着田园园欲言又止。
    田园园有些诧异，“怎么了？”
    春柳突然掉了泪，“我生了孩子，才想着给孩子积德。有些话我就对你直说了吧。以前我害过你，就是没害成......”
    说着，把张素芝给药的事儿说了一遍。
    田园园大吃一惊，“你！”
    看春柳满脸是泪，田园园气得想给她一巴掌，“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春柳，你造孽，这就是报应啊，知道吗？我也给你说实话吧。”
    “你也别想等关军长来找你了，他在战场上犯了错，被调查了，或许被抓起来了也说不定。你的事儿就是其中之一。”
    “作为一个军长，把小保姆搞大了肚子，现在还生了孩子，你以为他有好下场吗？”
    “离得远远地吧，老家也不要回。万一他要杀人灭口，你们全家都活不成！以后别再做坏事儿了，小心报应到孩子身上。”
    ......
    看着一家几口走远了，田园园坐在了椅子上。
    关家是完了，关军长肯定降职降级、调离东洲，说不定更惨。
    临走之前会不会收拾春柳，还真不好说。这个孩子的存在，肯定是个刺儿。
    不过，张素芝这个女人太可恶了，竟然敢让春柳给自己下药！
    回想着当时的情形，田园园恍惚记起来那药应该是苗壮喝了。
    真是害人者必害己！她儿子中了招儿！
    田园园也没有心思坐车了，反正也没有几站路，田园园慢慢悠悠地走着回家。
    不到大院儿门口，就看见苗壮靠在车子上，正在抽烟。
    见田园园过来，苗壮忙把烟头儿踩到脚下，迎了上来，“去哪儿了？怎么走着回来的？”
    田园园摇头，看着苗壮有些憔悴的脸，说：“没事儿，去医院一趟，一切正常。走路也是活动活动，有事儿吗？大过节的过来找我？”
    苗壮低咳了一声，“田园园，我找你借钱来了。”
    田园园诧异，“怎么了？公司周转不灵？”
    “嗯，有一部分是因为这。”苗壮半真半假的说：“有几笔罚款，金额有点儿大。你手头宽裕不？”
    田园园想了想，“几千块是有的，肯定不够，我家的钱都投到公司了。大数就得公司挪，我得问问财务，你想借多少？”
    苗壮问：“三十万有吗？”
    银行贷款本息不少，这一阵儿花的也多，既然开口了，索性多借点儿。丽人公司生意红火，公司的日常流水不少。
    田园园皱眉，“有什么大麻烦了吗？怎么要这么多？”
    苗壮笑笑，“也不算大麻烦，就是有点儿手紧。你也知道，我平时交的都是酒肉朋友，个个是花花公子，零花钱有，大钱拿不出来。不能跟你这大老板比。”
    田园园说：“不急的话，等上班了我去财务问问，有多少算多少。”
    苗壮看着田园园，微微笑了，“我总算明白，陆铭、顾中原、顾鉴这几个，为啥都这么喜欢你了。大方！好吧，现在我也开始喜欢你了，得意不？”

 1325 三万不少了

    田园园瞪眼，“别呀。你喜欢我，我还不好意思对付你妈跟你妹了。再说，喜欢我的人很多，不需要再多你一个。”
    苗壮苦笑，“田园园，你这个女人，有时候很欠揍知道吗？比如现在。”
    田园园白了苗壮一眼，“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哼，我还不借了！
    “切！死女人，还矫情上了。”苗壮在身后喊：“上班第一天我过来拿钱啊。利息照算，不让你吃亏。”
    田园园冲着身后摆摆手，不理他，慢慢地走了。
    看着田园园的背影，苗壮突然心中有些酸涩。
    赵玉成这个王八蛋，竟然如此好福气。以后会有大出息的吧？关家、苗家都被他斗倒了。
    虽然是借了陆家的手，其实收益最大的就是他了。老婆漂亮又能干，现在儿子也有了......
    自己别说儿子、老婆了，现在连生意跟家都快散了。
    赵玉成，这个好命的王八蛋！
    ......
    节后上班第一天，处理了日常事务，田园园让洪梅喊财务经理过来。
    “公司账上有多少钱能动的？”
    “二十多万。”财务经理有些诧异，“没听说有用款计划，您要提出来吗？”
    “是。”田园园说：“天源公司有些问题，苗总张口借钱了，以前人家帮过咱，我想帮帮他。”
    财务经理看了田园园一眼，“其实，这几天有个消息，我听见了，不知道真假。要是他来找您借钱，就是真的了。”
    “什么事儿？”
    “听说上边来调查苗副省长了，天源公司的苗总现在焦头烂额地。又有外面公司落井下石，把客户抢了不少。是有些财务困难。”
    “这样啊。”田园园微微皱眉，“生意人是敏感些。”
    官场上的风吹草动，现在他们消息都灵通得很。
    财务经理有些舍不得，期期艾艾地说：“咱们公司小，挣个钱也不容易。这会儿的天源公司......总经理，我就怕这钱......肉包子打狗......”
    田园园摆摆手，“你先准备好，我再好好想想。”
    财务经理忙说：“我知道了。要不，开会议议？这么大笔钱呢。”
    田园园示意他出去，正要让洪梅进来，电话铃响了，是陆铭打来的。
    俩人寒暄了两句，田园园问：“苗家那边有事儿，你知道吗？”
    陆铭“嗯”了一声，“顾家跟陆家联合收拾的，我能不知道吗？打过来就是给你说一声，给赵玉成报仇呢，你别当滥好人。”
    “苗壮的公司估计也有问题了，近期日子不会好过。他要是找你借钱，别给他。否则，就是助纣为虐，知道吗？”
    田园园：“......你好像有千里眼似的。我已经答应借给他了，怎么办？越好今天就来拿钱。你们动手怎么不给我通个气儿。”
    “不是怕你担心吗？”陆铭轻笑一声，“给他三万打发他走算了。这小子，也该有些挫折了。要不，以后会更猖狂的。”
    田园园嘀咕了一句：“他跟我借三十万，我给三万，是不是有些......”
    “没事儿，就说我让的。”陆铭说：“他现在三千都给人开口借了。三万不少了。”

 1326 友情赞助

    不等放下电话，洪梅进来，比划着说“苗总”。
    田园园示意让他进来，低声给陆铭说：“苗壮来了。”
    “把电话给他，我给他说。”陆铭直接这么说，田园园还有些犹豫。
    陆铭毫不客气，“一孕傻三年？现在就开始了是不是？”
    田园园捂着话筒，对走进来的苗壮说：“陆铭的电话。”
    “阴魂不散。”苗壮点点头，接过电话，“好久不见。”
    陆铭冷哼了一声，“是啊，忙着到处借钱呢吧？怎么，连以前最看不上的田园园这里都求到了？我给她说了，有钱也最多借你3万。”
    苗壮态度也不好，“管你屁事！又没找你借！再说了，她又不是你老婆，借我多少你还管得着？三万，你好意思说？田园园她跟你可不一样，大方着呢。”
    “三万！”田园园在旁边突然插嘴，“我就借给你三万块！”
    “你！”苗壮气得黑了脸，对着话筒说：“好好好，你俩就合伙坑我吧！切！不是两口子，倒还怪一心！陆铭，我诅咒你以后找个穷光蛋当老婆！”
    说完，“砰”地一声把电话挂了，转头看着田园园，一脸恼怒，“田园园，你就听陆铭这个混蛋的？”
    “嗯，我们达成一致了，借给你三万。”田园园说：“我们公司高层刚才也已经开过会了。以前天源公司是帮过我们不少，不过，上半年我们提前还款，已经报答了以前的。这次借给你三万块，也不少了。听说，你连三千块都开始借了？”
    苗壮算是无语了，“这是谁啊，嘴可真他妈快！屁大个事儿也值当拿出来说说。真是墙倒众人推。我们苗家还没有倒呢。”
    “快倒了。”田园园意味深长的说：“大家都怕砸着，就我们公司还跟你站到一边，你就偷着乐吧。”
    然后转脸对洪梅说：“洪梅，去财务上拿三万块钱来。”
    说完，田园园示意苗壮喝茶，“不是我不帮你，都不容易，这次就这么办了，啊！”
    苗壮气呼呼地站起身，“田园园，你就听陆铭的吧。哼，等赵玉成回来，看我不告你一状！”
    “切，以为我怕你？”田园园嗤之以鼻，“你天天来找我，我们公司不知道多少人，想在赵玉成面前告你一状呢！”
    苗壮上下打量着田园园，“大肚婆，我会看上你？！”
    田园园立即就怼了回去，“你这辈子，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让哪个女人当大肚婆呢！”
    苗壮黑了脸，“你这个女人！”说着，冲着田园园挥了挥拳头，“等哪天赵玉成回来了，我得好好揍他一顿！”
    “小心你两条胳膊吧！”田园园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俩人斗着嘴，很快洪梅就回来了，拿过来一张支票。
    苗壮猛地一把拽过来，哼了一声，大踏步地走了。
    田园园在身后喊：“没钱不还，友情赞助哈！”
    看着苗壮一个趔趄，田园园在身后大笑起来。
    苗壮气呼呼地冲着身后的办公室竖中指，惹得大家不解。
    这是什么意思？

 1327 个人魅力

    田园园密切关注苗家的动静，但是却又突然没了消息。
    田园园忍不住了，给陆铭打电话，陆铭却说：“不清楚。你多关注本地的报纸，或许很快就会有消息。最多到年底，东洲的领导班子会有一个大的变化。”
    田园园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想起了春柳跟那个孩子，问陆铭，“关军长那边怎么样？”
    陆铭轻笑一声，“不是该问你家赵玉成吗？怎么倒问起了关军长了？”
    “他要是好了，我们家那位就好不了。”田园园苦笑，“再说了，我也想知道他到底怎样了？”
    “还在调查中。事情不是那么快的，一个少将呢，又是战争时期，随便调兵遣将不是好事儿。总归，会给赵玉成一个公道就是了。这是外公的原话，就知道你会问，特意给我交待的。”
    “老将军还没有回来吗？”
    “没有，在南边玩儿上瘾了。多少年没上过战场了，老爷子现在满血复活，天天捣着拐棍指挥呢。”
    田园园笑了一声，“老爷子真是闲不住。你哪天给他说一下，我很感激他。”
    “嗯，会的。”
    “这么大年纪了，得注意身体啊，别太操劳了。”
    “没事儿，顾鉴去了，会照顾好他的。”
    “你这边还好吗？”
    “生意很好啊，业务蒸蒸日上。现在我们公司的业务，在东洲不仅占领了市场，现在省供销社把我们的货，开始往地市铺货了。”
    “那就好，身体呢？一个人要多注意啊。还不让你父母过来吗？”
    “我身体好着呢，凤娟我们一起住，还有公司里这么多人，我没事儿。”
    “嗯，多保重。我挂了。”
    “好，再见。”
    田园园看着话筒，还有些意犹未尽。
    陆铭这个人，可真是个好人啊。对自己这么关怀备至，甚至不惜跟苗壮闹翻，也要帮自己跟赵玉成。
    不过，看苗壮的样子，似乎并不是十分痛恨陆铭。看看，这就是个人魅力。
    ......
    田园园几乎不回部队大院了，对于那边的情况并不清楚。倒是梁梦雪哪天中午不走了，会住出租屋混饭吃，唠唠叨叨地说些部队大院里的事儿。
    这天，便突然说起了关军长夫人的事儿。
    “前几天晚上都好晚了，听见她在那哭。不知道什么事儿，就她一个人，小云也不在，哭得渗人。”
    田园园想了想，“或许是关军长那边出事儿了？”
    “不知道啊。”梁梦雪说：“妈问爸了，爸说南边也没有啥消息，就是有捷报。没听说有处理关军长的文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或许是想男人了。”
    田园园笑笑，“一把年纪了，也不至于想得嚎啕大哭，邻居都惊动了。说不定有什么事儿呐。”
    果然，事情出现了转机，那就是苗壮来了。
    这天，中午下班的时候，苗壮正在大门口等田园园，“这里。”
    田园园慢慢走过去，“好久不见了啊。”
    苗壮明显憔悴了不少，天气有些冷了，他还穿着西装，田园园看着就冷，“美丽冻人呢这是？”
    苗壮白了田园园一眼，“穷得羊绒大衣都当了，哪天把你家赵玉成的军大衣借一件穿穿。”

 1328 起因竟是......

    “好啊，新的旧的都有，我收收都给你，一件儿不留。”田园园坐进车里，问苗壮，“什么事儿，说吧。”
    苗壮也没有发动车子，就这么坐在驾驶座上给田园园说话。
    “我现在穷得加油都加不起了，更没有钱请你吃饭。就在这里说吧。”
    “嗯，放心，我不会催你还钱的。那三万块钱，我说了友情赞助，不过，再借钱就免开尊口吧。”
    “切，别瞧不起人。我不是来借钱的，我就是想让你帮个忙。跟关军长夫人说一声，我们家的事儿跟他们家的事儿休戚相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让她别胡说八道。”
    “你直接对她说，岂不是更有用？”
    “她不接我们家的电话，现在我们连部队大院都进不去了。她叮嘱了门岗，我爸妈很生气。”
    田园园白了苗壮一眼，“你这是让我也卷进去吗？”
    苗壮一脸诧异，看着田园园，好像在看怪物。
    “你本来就在里面，你跟赵玉成现在就是苦主，知道吗？没人来找你，别以为你没事儿，是那边赵玉成把啥事儿都挡了。你一个孕妇，还不是怕你担惊受怕，你还以为自己是没事儿人呢？”
    田园园无语了，“你这么一说，我还不能给你们传话了。我是苦主，干嘛要给你们两家害人的家伙来回传话串供的，不管！”
    苗壮气结，“这是什么串供啊！你这个女人，脑子还真是想的多。就是告诉她一声，别把什么事情都推到苗家身上，关家自己的事儿自己处理。别以为军政不一家，就可以随便乱说。”
    “她现在也不上班了，天天缩在部队大院里，电话也不接，想找她不容易。这才想着让你传句话。不是什么大不了地，纪检上即便问了，你直说就是了。”
    苗壮看着田园园，“朋友一场，别这句话都不给传吧？”
    田园园撇嘴，“咱们两家势不两立，我凭啥要给你们传话？不管！”
    苗壮危险地眯起了眼睛，“我说田园园，你是不是被陆铭给蛊惑了。现在，我看陆铭更恼我们两家呢。”
    田园园突然满脸好奇，“我也奇怪，你们苗家到底干什么了，让陆铭家要对付你们？”
    “呃--”说到这个，苗壮突然有些垂头丧气，“我爸他......收集了不少黑材料。嗯，关于陆铭爸爸的。这不，摸了老虎屁股了。”
    田园园拉长了声调，“哦--这是没打到老虎，反而被老虎咬了？”
    苗壮点点头，“可以这么说。我是不知情的，要不，不会让爸这么做。不就一场儿女亲家吗？做不成就算了，我爸妈也是咽不下这口气。我是爸的儿子，现在只能这样了。”
    田园园吃了一惊，“起因竟是因为陆铭跟苗苗的婚事？陆铭拒绝了，你爸妈恼羞成怒了是吗？我们家赵玉成又咋你们了？”
    苗壮彻底无语了，“你这个女人傻了还是怎么着？没有你，陆铭跟苗苗会散吗？”
    “日！”田园园狠狠地爆了句粗话，“我他妈比窦娥还冤！”
    说着，挥着拳头，狠狠地冲着苗壮挥挥，“恨不得给你们家几个，一人一个乌鸡眼儿！”

 1329 悔不当初

    苗壮也有些苦闷，“本来顾家、陆家、苗家，三家守望相助，现在全完了。爸跟陆铭爸爸的政敌站到了一场，彻底成了对立面。本来想着能占个上风、出口恶气，也不奢望能搬倒顾家。”
    “有陆家在，陆铭爸爸是不会有事儿的。这下好了，人家丝毫无损，苗家倒被连根拔起。悔不当初啊。爸妈不在家就是跑关系、在家就是吵架，我都快没地方去了。”
    苗壮说得如此直白，倒让田园园有些不敢相信，“喂，我可是苦主哇。你把啥都给我说了，我心里压力很大滴说。”
    “我管你心里压力大不大，我心里的压力先释放了再说。”苗壮长长出了一口气，“找个人说说，心里舒服了许多。反正这些东西你早晚也会知道的。”
    田园园鄙视地看着苗壮，“我鄙视你！一个大男人找个孕妇吐槽减压，你还有没有良心了？”
    “没有。”苗壮坐直了身子，“有时间的话，我带你去兜风吧？反正这车明天就要上缴了。”
    “这么快？”田园园吃了一惊，“你的公司呢？”
    “我把它卖了。”苗壮苦笑一声，“反正人也跑差不多了，几个月没接到一笔单子，枉费一个空壳子罢了。卖点儿钱还能帮爸退回些赃款，以后轻些罪状。”
    田园园心里一沉，看着苗壮忙问：“你以后怎么办？”
    不消说，苗副省长是要收监的了，张素芝提供违禁药品，作为国家干部，肯定要被免职的。苗壮是生意人，还好些，但是没了公司，跟官员没了职位一样，啥都没有了。
    苗壮抬眼看了一眼前方，“还能怎么办？一切从头开始呗。爸会被关押、妈会被开除、苗苗退学、工作也没了。家里的房子本就是公家的，很快我们就会搬出来。”
    苗壮低了一下头，很快又抬了起来，轻笑一声，“总之，以后一家人全靠我了，我会好好活着的。田园园，你看着吧。”
    田园园也有些不是滋味儿，想想苗家以前的嚣张跋扈，又十分快意。
    不过，眼前的苗壮还勉强算是个好人，只得安慰道：“别悔不当初了，事情已经这样了，就别在后悔了。以后劝劝你妈跟你妹妹，得势的时候别不饶人，失势的时候人才会饶你。”
    “顾家跟陆家，即便我们赵家也并没有想怎么样，不都是你们一步一步紧逼到这个地步了吗？就像我跟陆铭，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事儿，你妈跟苗苗非得无事生非，害人害己。苗壮，你其实也是少爷脾气，以后收敛点儿吧。要不，万一再来一次，苗家可真就万劫不复了。”
    苗壮苦笑一声，“你以为我能坐在这里，跟你心平气和地说话，不是没了少爷脾气了吗？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就是在这个大门口、还是这辆车，我但是对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还记得吗？”
    “那个时候的我，多猖狂、多恶毒，多流氓......你又不是不知道。再看看现在，两年后的我，你还能跟以前那个我划上等号吗？”
    田园园轻轻点头，“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做事别那么莽撞就好了。”

 1330 跟着脑子管用的就好

    苗壮突然斜睨着田园园，“田园园，这话也是我送你的话。要不是有顾家、陆家，凭赵玉成一个副团，我们苗家跟关家捏不死他？”
    田园园挑眉，“现实是，有顾家跟陆家，你奈我何？”
    看苗壮一脸怒气，田园园道：“奉劝你一句，别想着报复。苗家这下是翻不了身了，要想下半辈子平平安安地，老老实实地做好自己的生意吧。要是有需要，我还是很乐意帮你一下。”
    苗壮气结，狠狠地拍了一下车子，怒气冲冲地道：“真是该死！”
    田园园耸耸肩，打开车门，“好了，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苗壮看着田园园慢吞吞走去的声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捂住脸久久不动。
    田园园转身，看着依然停在原地的黑色红旗轿车，也叹了一口气，扶着肚子慢慢地回了出租屋。
    凤娟已经做好了饭，看见田园园回来了，很高兴，“还以为你去哪儿了呢？小华，给姨姨搬椅子。”
    小华脆生生地答应一声，用力地拉着一张椅子过来，“好沉啊。”
    田园园摸摸孩子的头，“谢谢小华啊。多吃饭才有力气，知道吗？”
    “嗳。”孩子坐上椅子，自己拿起筷子吃饭。
    凤娟给田园园盛好米饭递过来，随口问了一句，“公司忙什么呢，这会儿才来。”
    “不是，见苗壮了。在大门口。”田园园看着凤娟，“苗家要倒了，安慰他几句。”
    “是吗？”凤娟有些吃惊，“不是副省长吗？怎么说倒就倒了？犯事儿了？”
    “嗯，事儿不小。也是得罪了上边的人，下狠心要收拾他。”田园园边吃边说，“还有关军长，跟苗家一样，这次也不好过。我估计到年底在院里就见不到他家的人了。”
    苗副省长跟凤娟没啥关系，也不认识。但是关军长家就不一样了，吃惊地饭都吃不下去了，“到底咋回事儿？你听谁说的，准吗这消息。我咋听着恁不靠谱啊。”
    “有八成准。”田园园挑眉，“我可不是随便乱说话的人。再说了，这些人跟咱们都有关系的，哪个起来、哪个倒下，是得关注一下，光闷头做生意、过日子是不行的。”
    凤娟给小华擦擦嘴，嘟囔了一句，“我就是个低头过日子的，啥也不知道。傻！”
    田园园笑了，“没事儿，跟着我就好。”
    “嗯，那是！”凤娟一说这个，就喜滋滋地道：“我们家丁营长也跟着赵玉成，我们俩早就说了，咱们脑子不管用，跟着脑子管用的就行，哈哈哈......”
    其实，做官就是个跟人的学问，站错队要不得......
    这两口子文化不多，但是也算跟对了人，你看看，丁营长本事不大，但是跟着赵玉成升得多块，前边有空位，没有大错又有人帮着说话，自然就填补上去了。
    凤娟现在跟田园园那是彻底一心，指哪打哪，把田园园伺候得无微不至，又是生过孩子的人，招呼一个孕妇不在话下。
    田园园也不是挑嘴难伺候的人，自己又是大厨，所以，凤娟只需要干好家务就好了。

 1331 不乖

    部队是十一月份突然回来的。
    战争阶段性结束，我军获得了重大胜利。
    在陆老将军的指挥下，赵玉成率团攻入敌军指挥部，当场击毙越军一个副师长。越军宣布投降、撤退，边界暂时安稳下来。
    我军派南方兄弟部队驻军、换防，赵玉成所在部队胜利班师回朝。
    战争结束了，陆老将军在南方乐不思蜀，顾鉴任务在身，安排好了才赶回京城。
    大部队当然撤军速度慢，而赵玉成比大部队提前两天到了东洲。
    田园园跟往常一样，中午下了班，慢吞吞地出了公司大院，跟洪梅几个人挥手告别，转身朝出租屋方向走去。
    没走多远，就听赵玉成的声音在喊：“园园！”
    田园园以为自己幻听，略站了一下，拉拉围巾，接着走。
    就听身后脚步声响，赵玉成宠溺地声音在耳边响起，“不乖！”
    田园园身子一震，猛地回头，不敢置信地看着神采奕奕、军装崭新的赵玉成，正朝着自己大踏步走来！
    “园园，是我，我平安回来了。”
    赵玉成看着小腹凸出、身子笨重，却依然漂亮的田园园，眼睛微微地红了。上前一步，猛地把还呆怔着的田园园抱在怀里。
    唯恐挤着孩子，两臂只在田园园肩部用力，在她乌发上狠狠地亲了一口，低声说：“辛苦了。”
    田园园陡然进入一个宽阔的胸膛，一时间以为是在梦中，朝思暮想的人就这么一下子站在面前，简直不敢相信嘛。
    田园园嗓子有些哽咽，想开口骂一句“混蛋”，却说不出话来，两臂紧紧地搂着赵玉成的腰，抽泣起来。
    “出息！”赵玉成抬起大手，擦净了田园园脸上的泪，胳膊揽着田园园，“上车说话，外面冷。”
    田园园梦游一般地跟着赵玉成上了吉普车，赵玉成安置田园园坐好，大手摸着肚子，“儿子乖不乖？”
    田园园这才反应过来似的，清了清嗓子，娇声道：“不乖！”
    突然想起刚才他在外面喊自己“不乖”，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红了脸，嘟囔了一句，“真是。”
    赵玉成眉眼含情、俊脸含笑，大手抚摸着田园园的头，戏谑道：“想到哪里去了？”
    田园园嗔怪道：“谁胡思乱想了？切，就会开黄腔，一见面不开黄腔就不是你了！”
    “嗯，这就对了，我看见你再没想法，就糟糕喽。儿子哪里来？”赵玉成发动了车子，“中午想吃什么？”
    “要不，去吃酸菜鱼吧。”田园园吸溜着口水，“嗯，突然想吃那个了。”
    “好嘞。走啦，宝贝儿子。”赵玉成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摸着田园园的肚子，“好乖，别学你妈，最是不乖！”
    田园园狠狠地拧赵玉成的手背，“再说我、再说我，我就生气不理你了哈！哼，哪来回哪去，我才不要盼着你回来呢。”
    赵玉成哈哈大笑，“我跟丁营长他们有孩子的打听过了，女人怀了孕脾气见长，果不其然！园园，你只管生气发火好了，我都忍着，绝不顶一句。”

 1332 爱死你了

    “那是，这会儿男人当然乖啦。哄着我们给你们生孩子嘛，等抱了儿子，女人就成了老妈子。切，以为我不知道？”
    赵玉成呵呵直笑，“放心吧，我不会的。”
    说着，把本来正摸肚子的手握住了田园园的手，“媳妇儿第一。在南边我天天想你，顺便会想儿子。我对天发誓，说的都是真话。”
    田园园“噗嗤”一声笑了，“切，谁知道真假。我又不在你身边，现在还不是你说啥就是啥。”
    “当然是真的，我天天想你，想得手腕都酸了。”赵玉成说着，右手狠狠地握了一下田园园的手，“现在还酸着呢，给我揉揉。”
    田园园气结，红着脸骂“不要脸！”说着，把怀中赵玉成的胳膊抓起来，猛地给他甩到了一边，“自己揉去。”
    赵玉成哈哈大笑，抬手捏捏田园园的脸，“坏丫头。”
    田园园红着脸看着车窗外面飞速后退的杨树，心里暗骂“男人都是色狼”，心里却甜滋滋地。
    正是下班时间，路上人、车不少，车子开得有些慢，正好俩人说话。
    田园园问起了陆老将军，“老将军去了？”
    “嗯。多亏了老将军，要不，还不会这么早回来。到底打了一辈子仗，经验丰富，判断敌情简直神了。”
    田园园点点头，“那是，要不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
    赵玉成一脸佩服跟敬仰，“战场上情势瞬息万变，要是没有丰富的经验，很难判断准确的。老将军在，少了很多伤亡，真是国家的功臣。”
    说着，又有些遗憾，“可惜，国家已经奖无可奖了。”
    田园园笑着说：“也是，军衔儿已经最高，这么大年纪也不可能派什么军职。不过，战争胜利，就是对老人家最大的奖赏。”
    赵玉成点点头，“嗯，每次打胜一仗，老人家比我们还高兴呐。带头喝酒庆祝，谁敢不让喝就骂谁。还骂炊事班做饭不好吃，说‘一群老爷们儿，还不如赵玉成媳妇一个人做得好吃，你们就丢人吧’把我得意得不行，哈哈哈......”
    田园园也笑了，“咦，老爷子可真可爱。”
    赵玉成得意地又捏田园园的脸，“人不在跟前，也能给我长脸，爱死你了！”
    田园园骄傲地一抬下巴，“当然了，你也不看看我是谁老婆！”
    两个人相视大笑，“哈哈哈.......我们俩就相互吹捧吧，哈哈哈......”
    车子到了酸菜鱼馆子，人还不少。
    大堂做得满满，田园园郁闷了，“不年不节不周末，咋那么多人？不知道还有位置吗？”
    赵玉成说：“不饿就等会儿。要不，我把军功章拿出来，让老板给加张桌？”
    田园园挽着赵玉成的胳膊，笑了，“你的军功章还有这功效？”
    赵玉成挑眉，“要不，试试？”
    俩人正说着，大堂经理过来了，一看一个军人一个孕妇，忙笑哈哈地说：“两位定位子了吗？”
    见两人摇头，忙说：“咱们这边有贵宾席，两位来吧。”
    是一个挺大的包间，屋里摆着十人台，安置两人坐好，大堂经理亲自给两人点菜。

 1333 温馨

    田园园很满意，对赵玉成说：“看来，不用军功章也可以啊。”
    大堂经理也笑了，“报纸、电视都报道了，咱们的部队在南边打了胜仗。没有军人保家卫国，我们老百姓哪有好日子过？别说给你们坐个十人台，就是没桌也得给你们加桌。对了，今天你们免单，我请客！两位慢用。”
    赵玉成挑眉大笑，“我们的老百姓多可爱，也不枉我们在战场上流血牺牲，好！谢了！”
    大堂经理也是个秒人儿，笑着说：“你们才是最可爱的人！”
    说完，便笑着退出去了。
    吃饭的时候，赵玉成很贴心地给田园园挑鱼刺，田园园说：“你也赶紧吃吧，凉了就腥了。鱼片得不错，哪有什么鱼刺。”
    赵玉成“嗯”了一声，大口扒着饭，好像早上没吃饭的样子。
    田园园有些怀疑，“别是为了赶路，早上没吃饭吧？”
    “何止早上，从昨天晚上就没有吃饭了。要不，一夜哪里赶得过来？等大部队回来，事儿就多了。争取两天好好陪着你。”
    田园园有些心疼，“干嘛这么着急，以后天天就都可以在一起了。”
    赵玉成“唔”了一声，不说话了。
    田园园本能地感觉有些不对，疑惑地看着赵玉成，“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
    “对啊。没什么不对，以后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可是，自己已经答应顾鉴去参加对抗赛了，只怕年后就得去基地封闭训练，能不能亲眼看到儿子出生还不一定呢。
    不过，见面第一天当然不是说离别的时候。
    赵玉成专心挑鱼刺，房间里一时有些沉默。
    田园园没心没肺立即就表现出来了，笑着说：“挑这么干净，是怕扎着你儿子吗？”
    赵玉成乜斜着眼睛看过来，“我儿子会怕这点儿鱼刺？是怕卡着你啊，小没良心的。”说着，把鱼肉放到田园园碗里，“吃吧。”
    田园园高高兴兴地接着吃饭。
    赵玉成饭量很大、吃得也快，看得田园园胆战心惊。
    “你慢些，又不是要去打仗，不用赶时间，我下午不去上班也是可以的。慢慢吃哈，看着你吃饭，我着急。”
    赵玉成轻笑，“真是杞人忧天。我吃饭你都着急，看见我在战场上顶着枪林弹雨地往前跑，岂不是要吓死？”
    “当然了，我现在都不看战争片儿的。”田园园一脸认真地说，“小华爱看，我都不让他看，凤娟也不让。不管看见电视里倒下的是好人还是坏人，都心惊胆战地。”
    “你呀，还是军嫂呢，胆子小。”赵玉成不以为然。
    “其实，你上了战场就一点儿不害怕了。特别是看见战友兄弟倒在血泊里的时候，就会想杀人！恨不得自己长出翅膀，一下子飞到敌军阵地，把他们统统砍成肉沫。”
    田园园心疼地抚摸着赵玉成的胳膊，“和平总是鲜血换来的，以后但愿世界和平、人人安居乐业。军人也就不用流血牺牲，家属们也不用天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会的。”赵玉成俊脸上满是坚毅，“当然会的，你放心吧。这一仗下来，边境起码安静十年！”
    田园园暗暗摇头。对越自卫反击战陆陆续续十年呢，这才几年啊。

 1334 仇人相见

    吃完饭就该回去，想起来自己现在的住处，田园园说：“既然你回来了，我就搬回去，而且丁营长也很快就会回家，凤娟跟小华也没有必要在那住了。”
    赵玉成还没回大院，不知道她跟凤娟两人是租房子住的，一听便说：“今天就搬。晚上咱们先住宾馆吧，等我明天收拾收拾再回家住。”
    说着，看了看田园园的大肚子，“以后我每天开车接送你，中午不想回，就在市里凑合一下。”
    田园园当然同意。
    田园园跟赵玉成吃完饭回到出租屋，凤娟跟小华一看赵玉成回来了，都高兴坏了。
    赵玉成回来，就意味着丁营长马上也要回来！
    知道丁营长平安无事，凤娟擦了擦红红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太高兴了。”
    听田园园说要退租，赵玉成立即不同意，“不是让你退租，只是让你回家去住。这里还留着，什么时候不走了，还可以过来住嘛，不差这几个钱儿。”
    凤娟也说：“就是，马上天寒地冻地，万一哪天再下雪，来回跑多不方便。还留着这屋子吧，咱们当时可是交钱交到年底呢。”
    出租房的老头老太太当然也想让他们接着租。
    看着家电啥的，田园园有些犹豫，“这些东西得搬走啊。要不，回家也不方便。”
    于是，几个人商量定了，把家电、衣服什么的都搬走，被褥、锅碗瓢盆留下。
    万一哪天天不好走不了，还可以过来凑合一下。
    公司的人知道赵玉成回来了，也都挺高兴的。
    邢师傅又被派来给田园园搬家，褚晓宇几个小伙子忙过来帮忙。
    见赵玉成给众人散烟，褚晓宇接过一根儿，夹在耳朵上。
    搬完东西，褚晓宇抽空子给赵玉成说：“赵哥，你不在，这半年，那个苗壮可没少来啊！前几天还来找总经理。你有时间收拾他一下！”
    赵玉成闷笑，“知道了。好小子！”说着，拍了褚晓宇一下。
    手劲儿大的人出手就重，褚晓宇差一点儿被赵玉成一巴掌拍趴下。
    严重怀疑他趁机对自己打击报复，嘀咕了一句，“恩将仇报。”跳上卡车、拍着车头，吆喝邢师傅，“走了、走了！”
    田园园跟凤娟一起把屋里简单收拾了一下，还接着上班去了。
    一下午都没有心思，想着晚上的温馨跟缠绵，田园园浑身都热烘烘地。小半年没见了呢，你说，谁能不想？！
    田园园拍拍滚烫的小脸，让洪梅去买点儿生活用品，“晚上住宾馆呢，给我准备些牙刷牙膏、零食饼干啥的。”
    等洪梅买了东西回来，田园园收拾收拾提前下班。
    没想到一到大门口就看见吉普车旁边，苗壮跟赵玉成两个人正靠着车说话。
    不知道在说什么，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太好看。老远也没有看见黑色红旗轿车，田园园便知道苗壮果然被没收了车子。
    不过，人看着还算精神。没有了以前的油腔滑调、油头粉面，看起来成熟、稳重很多。
    这两个仇人见面，并没有想象得火星撞地球，田园园有些惊讶。

 1335 一团和气

    见田园园来了，两个男人都不在说话，赵玉成迎了上来，“走吧，吃饭去，今天苗壮请客，给我接风呢。”
    田园园有些好笑，“你俩不该角斗场上见吗？这是要酒桌上见真章？”
    男人们之间的友谊可真是奇怪。
    本来该是仇人的样子，却看起来像一对朋友；还有陆铭，三个人越看越像朋友了，真是奇葩。
    “不是。”苗壮走了过来，“今天我给他接风，明天他请我喝酒。”
    田园园更不解了，“你有啥值得他请的？”
    苗壮挑眉，“感谢我这一段对你的照顾。”
    田园园鄙夷不屑，“......大言不惭！”
    苗壮毫不客气地拉开后门，坐了上去。
    田园园坐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那今儿个我可得多吃点儿。”
    “别呀，我现在多穷，你又不是不知道。”苗壮冷飕飕地说：“吃超了预算，你们自己出钱。”
    “切！”田园园往后摆摆手，“凭你这张脸，也能让人给免单。”
    苗壮看着赵玉成的后背，“我看还是你们家赵团长的脸更管用。”
    田园园立即反驳，“谁说的？我倒觉得，那些收账的大妈更喜欢看你的脸。”
    苗壮：“......”
    赵玉成“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这几个男人，除了顾中原长得少差点儿，其余几个长得都是俊美无匹、人中龙凤。
    苗壮现在没有以前意气风发了，往人群中一站，依然鹤立鸡群，跟赵玉成比，毫不逊色。
    两人打着嘴仗，一脸吵吵嚷嚷地到了饭店。
    赵玉成微笑着下车，扶着田园园出了驾驶舱，笑着说：“我总算知道你们俩是怎么相处的了。”
    田园园笑，“他就是贱骨头，非得刺儿他几句他不舒坦。不过，还好，不记仇哈。要是他妈跟苗苗，不知道要杀我多少回了。”
    苗壮“嗤”地一声，“谁跟你们女人是的，小肚鸡肠！”
    赵玉成把酒从车里拿了出来，“我们喝自己的。”
    苗壮也不在意，“行！”
    三人进了饭店，苗壮问田园园喜欢吃什么，田园园无可无不可地，“我什么都行的。今天你是主人，客随主便。”
    苗壮点了招牌菜，便算了，“今天主要是喝酒。”
    席间不可避免地说到几家的恩怨，赵玉成说：“陆老将军下手狠，谁也顶不住，关军长是栽了。起初不知道是苗家起的头儿，还奇怪怎么窝里斗。后来知道是苗苗跟陆铭婚事闹的幺蛾子，老将军气得不轻。”
    “还有，听说苗家告陆铭爸爸了？弄了不少黑材料吧？京城也不高兴了，苗家还不死吗？倒连累了你。这下，从头开始吧。”
    苗壮有些落寞，“我跟陆铭之所以不从政，原因就在这里。官场势力盘根错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今天蟒袍紫、明日衣裳破。起起落落，没什么意思。”
    “陆铭拒婚，爸妈也是咽不下一口气。其实根本没有必要，我起初不知道，要不，会阻止的。现在落到这个地步，我不恨你们。要不，也不会跟你坐在这里。”

 1336 丧家之犬

    “还有园园，说实话，还挺感激她的。本来该是仇人的，但是经过这几个月，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就田园园还有些古道热肠。细想想以前苗家对你们，实在是不该。”
    “苦闷了，她还能陪我说上两句话。虽然话说得难听，但是我不恼。不带嘲讽、没有轻视，我爱听，真的。赵玉成，你娶到田园园，真的好福气。”
    田园园知道喝了酒的人话多，很多时候说的也是真心话，要是平时，打死也不会说的。
    三两杯酒、一二知己，现在苗壮需要的是倾诉，自己跟赵玉成做个合格的倾听者就好了。
    所以，听苗壮说自己，田园园也不答话，低头吃菜。
    苗壮渐渐地有些失控，“我们苗家不是什么好人，我更不是。我爸对国家有罪，其实我也有罪，一样该进监狱。”
    赵玉成微微皱眉，“你喝多了。”
    “没有。”苗壮一摆手，端起眼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我有时候想，我是不是该去自首？我本质不是个坏人，但是却干了最坏的事儿。”
    “我父母造的孽，报应到我身上是活该，但是不该害了别人。”苗壮想起英子绝望的眼神儿，捏着青筋直跳的额头，痛苦地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赎罪。”
    田园园看着苗壮一脸痛苦，想了想，说：“或许，请求那人的原谅、对他说出来就好了。”
    “是吗？”苗壮醉醺醺地，“或许我罪大恶极，她不会原谅我。现在我们家败落了，我怀疑是报应，被老天爷报应了。以前我不信，现在我有些相信了。”
    “赵玉成，你上辈子肯定是个好人，要不，也不会有这么漂亮媳妇、大胖儿子。哦，什么词儿？对了，五子登科，对吧。”
    赵玉成端起酒杯，“你也会的。只要悔过，都会有好结果的。”
    苗壮低头，再抬头的时候，眼里竟然隐隐发红，“但愿吧。”
    田园园也有些难过。
    要没有苗家生那些幺蛾子，现在大家都平平安安地不好吗？可见，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多呢。
    赵玉成转移了话题，“你们还住省委大院吗？”
    苗壮说：“限期搬离，正在找房子。”
    田园园奇怪，“不是还有爷爷奶奶吗？住一起多好。”
    苗壮挑了挑眉，“爷爷上周去世，前天院子就被收了。奶奶气病了，躺在医院里。叔伯都不收留，我跟妈无家可归了。等苗苗下周回来，一家三口当真成丧家之犬了。”
    田园园跟赵玉成相互看了一眼，异口同声对苗壮说：“你要是不嫌弃......”
    苗壮立即看过来，“你们有房子让我们住？”
    “是我租的两间房子。”田园园说：“你不是知道吗？我要搬回家了。”
    苗壮眼睛一亮，“那敢情好。就是不知道我妈.....算了，现在也没那么多讲究。等我回头把房租给你。”
    田园园摇头，“算了，这俩月也没有几块钱。我们就租到年底，年后你们自己交钱给房东吧。”
    “那好，谢了。”苗壮问清楚了里面家具什么都有，还挺高兴的，“我家里的家具还值钱些，都打算卖了。有家具最好，省得再去买了。先凑合两年，等我挣了钱，再租好的。”

 1337 搬家

    这个时候还没有什么房地产，大家住的房子都是单位的，人走了，房子就得交出来。
    更何况，苗家这种被驱赶的，自己在院里也呆不住，还是搬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让人心里更舒坦些。
    所以，虽然院子又脏又乱还破，苗壮却已经没有资格嫌弃了，现在要以最快的速度搬家。
    张素芝看着院子里，电线乱得像蜘蛛网、孩子们大呼小叫地乱窜，嚷得人脑仁儿疼。
    绳子上尿布、裤头、衣服挂得万国旗一般，满地污水横流，简直没有下脚的空，气得脸色发白，冲着苗壮就吼，“你让我跟苗苗住这种地方？”
    苗壮指着那两间屋子，推着张素芝，“妈，进去看看，现在有个落脚之处就好了，就这，还是朋友好心让出来的呢。”
    “你这个......”张素芝忍着恶心，踮起脚尖儿，“苗苗来了，要气死了。”
    “哼，忍忍吧。今非昔比，人最可贵之处，就是有自知之明。”
    张素芝抬手就给苗壮胳膊上拍了一下，气道：“你说你妈没有自知之明？”
    苗壮忍了一口气，“现在坐公交车您不是已经习惯了吗？还有菜市场，多臭多脏您不是也去过了？这里好歹比菜市还干净些。”
    说着，推开门，“你看，我那朋友把屋里收拾得多干净。你跟苗苗住这个大点儿的，我住小的。嗯，厨房也在我屋里，晚上饿了，也不用惊动你们。”
    张素芝进了屋子，看着简单的家具跟糊着报纸的土墙，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我这辈子是完了，呜呜呜......”
    房东老太太跟老头儿见来人了，忙跟过来看，“哟，你这咋还哭上了！我们俩一把年纪，你可不能.......”
    苗壮忙说：“大爷、大娘，我妈是太激动了。找了好久，才到这里。”
    老大爷看着苗壮有些不高兴，“真是的，好好的，又换人了，真是，早知道有男人，就不让她们换。还一进门就哭，看着就是个不吉利的。”
    老太太也嘀咕，“就是，我看也是凤娟她俩好，天天笑眯糊糊地，看着就喜庆。这俩......啧啧啧。”
    苗壮哭笑不得，这房东还会看面相的。
    老太太突然问：“对了，就你们娘儿俩是吧？”
    “不是，还有我妹妹，过两天再来。”
    “啥？三个大人？不行，那以前的房租太便宜了，一个月得再加两块钱！”
    苗壮无语了，“喂，我说大爷。这俩月凤娟她俩是付过房租的，你还给我涨价？再说了，你这坐地起价可不好哇。惹急了我们还不租了，你空几个月，房租可损失不少。你想清楚了。”
    一听要涨房租，张素芝也顾不得哭了，忙走过来，沉着脸道：“我说两位老同志，做人得讲道理。咋别人住这些钱，我们租那些钱？是看我们有钱，故意讹人不是？”
    张素芝跟苗壮衣服穿得不错，带着手表、穿着皮鞋，气势又不同。
    老头、老太太不敢太硬了，说到底，也不舍得这房客真走了。
    老头子嘀咕了一句，“这俩月就算了。年后开始，一个个月涨五毛。你们三个大人，洗洗涮涮、用水用电，我们不得多开销啊？”

 1338 别撞上了

    田园园带着洪梅给买的一堆东西，坐上吉普车，跟赵玉成一起去了东洲宾馆。
    前台的服务员对这两口子印象很深，见俩人来了，很高兴，还忙着恭喜，“恭喜恭喜，年后两位就可以当爸爸妈妈了。”
    说完，忙送两人去房间，顺带把热水什么的都给送了来，还贴心地摸摸暖气片，“要是有什么问题，只管说，怀着身子呢，可不敢受凉了。”
    田园园谢过服务员，把衣服什么的都布置好，转身看赵玉成正在脱大衣，忙说：“刚进来，别感冒了。”
    “我不会。”赵玉成看看表，“先去吃晚饭吧，今天好像有宴席，你要是不喜欢嘈杂，咱们在房间吃，怎么样？”
    田园园摇头，“出去吃吧。中餐就图个热闹。”
    “田园园，听你的，就大堂坐吧。”赵玉成洗了脸，带着田园园去吃晚饭。
    田园园看着大堂里热热闹闹地宴席，想着以前在这个大堂里发生的许多事儿，不由得感慨道：“真是过得快，上回我们公司在这里开庆功会，感觉就在昨天，其实已经是一年了。”
    “嗯，我们好像还是小时候，其实已经夫妻多年了。”赵玉成握着田园园的手，“想吃什么？我给你点。”
    田园园笑笑，“我说了，什么都好，我不挑食的。除非有特别想吃的，才会点。”
    赵玉成有些挫败，“你这么好伺候，我都没有一点儿成就感。”
    田园园笑笑，“或许是你说让儿子乖，还恐吓说要打屁股，所以，儿子一点儿不折腾。”
    赵玉成皱着眉头，“别生出来跟个小姑娘似的，我可不喜欢啊。”
    俩人说着闲话，正吃得开心，就见丁经理走了过来。
    看见田园园，吃了一惊。
    这个不是顾中原的对象吗？怎么这么快就大着肚子来了，还跟一个陌生男人相互喂饭？！
    看样子倒像是夫妻，我的天，这世界变化也太快了吧？顾中原就在楼上雅间呢，会不会闹起来啊？
    丁经理有些发愁地看着俩人，一时间没注意，差一点点撞到柱子上。
    服务员扶着丁经理，说：“经理，你小心着，看路啊！”
    田园园抬头看过来，冲丁经理一笑。
    丁经理见田园园也认出了自己，只得笑着走了过来，“田总，来吃饭啊。”
    “嗯，丁经理，辛苦了。今儿个生意不错，这么多人，忙坏了吧？”
    “哪里哪里，都是为人民服务嘛，不辛苦、不辛苦。哈哈哈。”
    “好，你忙吧。”
    丁经理想了想，说：“哦，好的好的。”一边说话，一边给田园园使眼色。
    田园园有些奇怪，“有什么事儿吗？请直说吧。”
    赵玉成看过来，丁经理忙笑着说：“没啥没啥。哈哈哈......”
    说完，便转身走了。
    赵玉成挑眉，“去吧。”
    田园园起身跟了过去，“我这个人最藏不住事儿的。不方便当着他的面，你现在只管说好了。”
    丁经理转脸看着不远处赵玉成犀利的眼神儿，忙说：“顾家三公子，哎呀就是顾中原顾书记，在楼上呀。你们最好别撞上了，你现在怀着孩子呢，可气不得。”

 1339 顾市长

    “咦，真的啊？顾中原在这？”田园园高兴了，忙谢过丁经理，“我们好久没见了，真该喝个酒。”
    丁经理诧异地很，正要说话，田园园笑着说：“我就不上去了，等会儿你让他下来一趟，就说我在楼下等他。让他出来见个面，怪想他的。”
    说完，回到座位上，对赵玉成说：“顾中原在楼上呢。”
    “哦，是吗？那可得好好喝一杯，多谢他帮忙。”
    “嗯，我也这么想，已经让丁经理去喊他了。好像是有什么聚会，公款吃喝呢。”
    丁经理一肚子疑惑地看着赵玉成，见他脸色如常，又觉得这世界玄幻了。
    看样子，这位不吃醋啊，那就好办了。只要他们俩不打起来，自己不做难就好，只得上楼去了。
    田园园跟赵玉成两个人没等多久，顾中原就大踏步地下楼来了。
    看着俩人，高兴得哈哈大笑，离多远就冲着赵玉成伸手，“果然是你们俩啊。赵玉成，大胜还朝，得好好庆祝庆祝啊。”
    “坐吧，中原，那边能走开不？”赵玉成问：“要不，回去打个招呼，就别回去了。”
    “没事儿，走得开、走得开，那边差不多结束了，也是一群朋友聚会。”顾中原看着田园园的腰身，吃了一惊，随即忙着恭喜，“恭喜恭喜，过了年就可以喝喜酒了啊。”
    “嗯，备好大礼。”田园园笑着说：“到时候给你下请柬啊，一定得来。”
    “一定到、一定到。”顾中原依然是个活宝，“赵玉成可以啊，咱们这群人就你速度最快，能干哈！”
    赵玉成轻笑，“臭小子，说什么呢！还在望城呢？”
    “怎么说呢？马上就调回来了。”顾中原笑笑，“以后你们可以随时来市政府找我，哈哈。”
    “东洲市长？”田园园挑眉，“真的啊，顾中原？”
    “副的，哈哈哈，副的！”顾中原笑笑，“咱们终于又团圆了，不知道赵玉成你回来，知道了咋也得给你接风啊。”
    赵玉成说：“今天这是第一天，以后有的是时间，要是你也在东洲，我们随时可以约。什么时候过来上班？”
    “嗯，等年后了。这俩月光交接工作都不够，又马上过年了，宴席又是一大任务。”顾中原笑笑，“要是没事儿，出来喝酒啊。”
    “行啊！”赵玉成挑眉，“只要出的来，一定到，园园年前都在市里住的，这里是常客。”
    顾中原一听，忙说：“年前还有俩月呢，要是长住，让丁经理给你们打折啊，很便宜的，包个房就好。”
    赵玉成宠妻无下限的，立即说：“没问题。”
    田园园想了想，“也好。宾馆有暖气，上班也近，吃饭又方便，那边出租屋也让给苗壮了。顾书记，等会儿给丁经理说一声就好。”
    “哎呀，你怎么又开始叫我顾书记了。”顾中原哈哈大笑：“叫名字、叫名字。你们都不叫，我都快忘了我叫啥了。真是的。”
    赵玉成当然是不客气地，“中原，近期东洲市变动不小吧？”
    “是啊，空了不少缺儿，我就是被补上来的，要不，还不会这么快呢。”

 1340 你也不管管她

    苗副省长被拿下，连带着不少死党一并被连根拔起。
    省委、省政府连带东洲市领导班子，空出来十几个重要岗位。除了个别外省调来或者上边下来，绝大部分是下边逐级提拔。
    顾家跟陆家当然第一提拔自己家人，顾中原就是培养对象，自然顺理成章地就从地区调到了省里。
    先在市政府站住脚，下一步就朝着省政府迈进了，最终目标当然是进中央。作为顾家第三代传人，继续顾家的家族辉煌。
    田园园看着顾中原跟赵玉成谈笑风生，心里还是感觉有些不公平。
    顾中原人虽然不错，工作能力也很突出，但是，要不是因为他是顾家三公子，这辈子也难到这个地步，更别奢望以后的台阶了。
    乡下跟基层不是没有能人，可惜，上面没有关系、无人提拔，只能一辈子在下面，很难出头的。
    想起下面，便想起三湾供销社的杨主任，田园园又想起来，好久没有见过英子了。
    还有上回说杨主任调动，好像也没有怎么当回事儿。现在顾中原调到市里了，多方便啊，调杨主任过来，还不是一句话事儿？
    田园园有些兴奋，打算去看看英子，顺便再说说这事儿。
    这个时代，调动虽然很难，但是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朝中有人好办事。
    有顾中原这个根红苗正、大有靠山的副市长在，供销社系统内调动，还不是小事儿一碟？
    “中原，我问一下，要是从下面供销社调来一个人到省供销社，难不？”
    顾中原一脸警惕，“别想给我下套，你说具体点儿。”
    “哎呀，就是三湾公社的杨主任！”田园园笑着说：“看把你吓得。又不是不认识，他就一个女儿在师大上学呢，以后都留在市里多好，还能跟我做个伴儿。我就问问你，不成我就不给他说了。”
    “其实，我也有私心的。我们公司的产品，现在还得求着人家省供销社，关系也是杨主任给介绍的。要是他能调来，我不就不用求外人了嘛。”
    顾中原瞪眼，“我还没上班呢，你就让我犯错误！杨主任是不是年纪也太大了些？”
    “其实也就五十嘛，离退休还有十年呢。”田园园说：“你先心里有个数儿，我问问。人家还不一定愿意来。”
    “嗯，我给你记着。下回见面再说。”顾中原这就算是答应了，看着赵玉成，“你也不管管她，人家还没提呢，她就在这瞎热心。”
    赵玉成不理，“热心是热心，知恩图报也是知恩图报。挺好，我干啥要管她？”
    见赵玉成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顾中原无语了，“得，你们夫妻和睦，我还多嘴了。好了，等哪天约了苗壮，把陆铭也弄来，咱们几个好好聚聚呗。”
    “行，我没问题。”赵玉成说：“近期不会有啥出去的任务，随叫随到。你定时间吧，我看你比我还忙。”
    “嗯，年底了，地区工作也交接，这边工作要交接。那边送行、这边接风，还有亲戚朋友，我是忙得很。你看看，今天不就是两个场？”说着，顾中原哈哈大笑，“搞得跟演员走穴似的。”

 1341 谢谢你

    说到苗壮，大家都沉默了一下。顾中原讪笑了一下，“苗壮还勉强算个不错的人。”
    赵玉成挑眉，“嗯。”
    田园园也说：“虽然他爸妈跟他妹妹有些不着调，苗壮还算仗义。”
    顾中原忙说：“说好了啊，等哪天我约，你们一定到。”
    “有对象的要带对象啊。要不，我一个女人我就不来了。”田园园笑着说：“中原，有女朋友吗？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
    “不要。”顾中原想也不想地立即拒绝了，“女人都是麻烦。要不是我把苗苗介绍给陆铭，哪里会有这些事儿，我担心苗壮跟陆铭见了我会合伙打我，赵玉成，到时候你一定要救命啊。”
    赵玉成闷笑，“其实，我也想打你！”
    顾中原：“......”
    送走了顾中原，田园园跟赵玉成两人在院子里散了会步，才回屋睡觉。
    田园园偷偷抬眼看赵玉成，果然眼神儿都变深了，今晚上肯定要那啥的。
    想着以前这个禽兽，没次都把自己往死里做，田园园慎重警告，“你可悠着点儿啊，我这今夕不比往日。”
    赵玉成不以为然，“放心吧。我早打听过了，这种情况应该用什么姿势。”
    “噗--”田园园吓得花容失色，“你这个.....跟谁打听了？”
    赵玉成理直气壮地说：“部队里结过婚、有孩子的战友多了去了，哪个没经历过这种情况？个个给我支招，其实差不多都一样。”
    田园园：“......”猛地捂住脸，气呼呼地大吼道：“我不活了！以后咋有脸再见你那些战友！”
    “哈哈哈......”赵玉成一把搂住，大笑着说：“傻丫头还真信啊？我要是连这个都摸索不出来，还咋当你男人？过来吧，大宝贝、小宝贝......”
    田园园喜滋滋地被男人抱着洗了澡，光溜溜地被放在了穿上，拉过被子把两人遮掩了，赵玉成把脸轻轻地贴在了田园园鼓鼓的肚皮上，听着里面的动静，有些眼眶发热。
    再也没有比经历过死亡的人，更渴望新生的了。
    或许是田园园有些心情激动，也或许是父子情深，小家伙在里面开始躁动不安了。
    田园园忙拉住赵玉成的手，“他在动呢，感觉到了吗？”
    “嗯。”赵玉成几乎是贪婪地摸着田园园的肚子，感受着手下小家伙的动静，哑声道：“不知道是手还是脚丫？”
    听出来赵玉成有些喉头哽咽，田园园也有些眼眶发热，“应该是脚吧？”
    轻轻地把田园园抱在怀里，赵玉成狠狠地亲吻着田园园的唇，含糊不清地说：“谢谢你，园园，愿意给我生孩子。谢谢你。”
    “这也是我的孩子啊。”田园园心里酸酸的。
    来到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跟自己这么血脉相连的人，感觉十分微妙。
    赵玉成尽量控制住自己疯狂的欲望，小心翼翼地让田园园舒服，自己也稍稍尝了点儿甜头。
    唯恐伤着孩子，俩人都没有尽兴。
    特别是赵玉成，看着田园园鼓起的肚子，有些郁闷，发牢骚地嘀咕，“这个小子，赶紧快点儿出来啊，急死我了。”

 1342 苗苗回来了

    田园园光溜溜地躺在赵玉成怀里，听见这话，不由得轻笑出声，“你要是嫌弃他，以后他万一不喜欢怎么办？本来嘛，男孩子跟父亲就容易生分，你这么说，他听见了会不高兴的。”
    赵玉成冲着田园园的肚子瞪眼，“还反了他了？我是他老子，敢反抗？无条件镇压！”
    田园园捂着嘴笑，“严父啊！”
    赵玉成抚摸着田园园光裸的背，重重地点头，“当然了，男孩子得严，要不，长大了还得了。咱们这样的家庭，更得注意。”
    田园园说：“对了，孩子满月宴席，咱们请陆老将军过来吧？我已经给他打电话说了，还请他给孩子起名字，老爷子高兴得不得了。”
    赵玉成说：“嗯，他能来当然好，天大的面子啊。就怕孩子没这福气。你还敢让人家起名字，还真敢想。你不知道老爷子在战场上......谁不怕啊。”
    “司令、副司令都被他骂得狗血喷头，几个军长、副军长，更别提了，一个不顺心就把枪抵住人家太阳穴。有一回揣着手枪就上战场了，还打死了一个越南鬼子。七十多岁的人了，真是一员虎将。”
    “也就是你，不知道害怕，指使他做这个、做那个，连孩子的名字你都敢惊动老人家，真是......”
    田园园吐吐舌头，“我看也就是一个和蔼的小老头儿嘛。再说了，我又不是他的兵，干嘛怕他啊。他就是我朋友的外公，哈哈，这么想，当然不怕他了。”
    两口子说说笑笑，眼看着就到了凌晨，唯恐田园园累了，赵玉成忙哄着田园园睡了。
    看她睡熟了，赵玉成抚摸着田园园的臀，自己又疏解了一回，才勉强过瘾。
    ......
    苗苗是搬家第三天回到出租房的，看着小胡同、大院子，苗苗嫌恶地噘起了嘴巴。
    苗壮手里拿着她的两个大皮箱，推着她往里走，“就是这里了。”
    苗苗踩着高跟儿鞋，皱着眉头，一脸嫌恶地看着院子里的污水，“这人这么没素质，脏水也乱倒，没人打扫吗？”
    苗壮不理她，来到门口，喊：“妈，开门。”
    张素芝正一个人躺在床上生闷气，听见苗壮的声音，忙坐了起来，拉开门，看见苗苗就哭出了声儿：“孩子啊......”
    房东老太太烦死了，气呼呼地从自己屋里出来，过来敲门：“我说壮壮他妈，你咋老是哭哭啼啼地，这马上过年了，你老是弄这，我们可不高兴啊。”
    “哟，这是闺女回来了？我说，孩子回来是好事儿，你咋也哭？看你这......”
    苗壮正要解释，苗苗一脸嫌恶地看着老太太，“你谁啊？我们在自己家哭，关你屁事！又不是没给你钱，在屋里干啥你管得着吗？”
    苗壮忙瞪苗苗，“你给我闭嘴。”
    老太太气坏了，高声叫：“你们家？你交钱了吗?还你们家？年轻人说话给我客气点儿，不高兴我还把你们刚出去了，我看你们能咋?”
    苗壮忙好声好气地给老太太赔不是，只说：“妹妹小，不懂事，您老多迁就......”

 1343 悲惨

    “妈，怎么找了这个房子，看着就憋气。家里又不是没有钱，这也太憋屈了吧。还有这房东，什么人啊，整个一泼妇！”
    苗苗嘀嘀咕咕地抱怨，张素芝一直抹眼泪，哽咽得话也说不出来。
    苗壮轻轻地关上了房门，把灯打开了，屋里还亮些。坐在床上，看着苗苗，苗壮说：“爸的事儿就这样了，我过几天就南边监狱看看，要是没啥，你们就别去了。来回路费、吃住太花钱。”
    苗苗气结，“哥，你啥意思？咱家现在连路费都出不起了？我包里还有些几百块钱，你只管拿去。”
    苗壮淡淡地看着苗苗，“家里吃饭不要钱吗？我现在还没有找到工作，一直没顾上，爸妈手里一分钱都没有了，我还借着人家不少外债，你给我省着点儿吧。再耍大小姐脾气，我可收拾你。一会儿一会儿的事儿，等我以后有钱了，再挥霍不迟。”
    这话一说，张素芝又哀哀地哭出了声儿。
    苗苗根本不信，“哥，你吓唬我呢吧？咱家明的暗的，咋也得有几十、上百万家产，就算没收了恁多，墙角旮旯里扫扫也够吃几年肉了。”
    “苗苗，你别做梦了。”苗壮压抑住怒气，“你当还是以前呢？被没收充公的钱跟东西就不说了。剩下的钱，退赃款、交罚款、补亏空......一分不剩还不够！”
    “还有，托关系求人、请客送礼，又花了多少钱，你知道吗？家里的家具、家电都卖了，全都填窟窿了还不够！你知道吗？”
    张素芝唯恐两个儿女再吵起来，忙对苗苗说：“要不，你爸判得还得重呢！这几个月，你啥也不知道，都是你哥.......”
    苗苗气坏了，“为啥都是我哥跑？几个叔叔伯伯呢？都不姓苗了吗？以前巴着求着咱们家，现在倒好，都当缩头乌龟是吗？”
    张素芝也开始骂一家人都不是好东西。
    苗壮冷哼，“你俩以前但凡对人家有个好脸色，也不至于现在住在这里。得势的时候看不起人家，失势的时候指望人家帮助你？”
    苗苗冷哼了一声，“那起子小人！切！等爸哪天出来，看他们还不抢着过来磕头！”
    苗壮看了一眼苗苗，对张素芝说：“妈，你把她包里的钱都收好，精打细算地花。别再跟以前一样大手大脚地。”
    苗苗气得乱叫：“家里没有，叔叔伯伯不给，还有爷爷奶奶呢。”
    张素芝登时就哭了，“你爷爷没了，你爸那天正好被带走，我跟你哥哪顾得上？他们给埋了，家产啥都被他们抢光了。一群没良心的贼啊！”
    外面老太太又开始拍门，“天天关个门，也不知道是你哪里的规矩。大白天又在屋里哭啥呢？瘆得慌！”
    苗苗跳下床就要吼，被苗壮一把拉住，“想被赶走是不是？暂且先忍着，等我回来了再好好想想办法，总归不会在这住多久的。何必跟一个老太太一般见识。”
    苗壮看着一脸怒气的苗苗，“你既然回来了，打算怎么办？”
    苗苗瞪眼，“我学播音主持的，电视台不要我，我去哪找个工作？”
    苗壮看向张素芝，张素芝一缩脖子，“除非去哪当妇联主任，别的一概不会啊。”
    苗壮：“......”

 1344 不知好歹

    苗壮气得胸膛一起一伏，“你们两个好好想想能干点儿啥，总不能坐吃山空！家里这个样子，不想法子弄点儿钱，日子怎么过？爸在监狱里，还等着咱们给他送钱送东西呢！”
    张素芝嘟着嘴，坐在床边不吭声，偷眼看苗苗。
    苗苗坐在旁边抠指甲，头也不抬。
    屋里静默了一会儿，苗苗肚子咕噜一声响，抬头说，“妈，中午吃红烧肉吧。我在火车上饿了一天，现在能吃下一个大肘子！”
    苗壮冷哼了一声。
    张素芝也有些为难，“乖孩子，就算咱家能买起，我......我也不会做啊！再说了，现在也不好买肘子，五花肉行不？”
    苗苗还要噘嘴，见苗壮瞪过来，立即说：“行，妈你赶紧买去。”
    苗壮起身，“就吃些青菜挺好，我看你有点儿胖了，该减肥了！”
    说完，推开门出去了。
    到外面把煤炉捅开，把饭锅接好水坐上，冲着屋里喊：“妈，你淘米吧，火一会儿就上来。”
    苗苗吃惊地看着门外手里拿着铁条的苗壮，“我哥他......还会弄这个鬼东西？”
    张素芝又哭了，“我可怜的儿子啊......”
    顾中原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
    见苗壮一手拿着黑乎乎地铁条，一手端着一个铝制钢精锅，吃了一惊，随即也有些心酸。
    看看吧，这就是落魄公子苗壮！
    不过，随即也升起了一丝佩服，能屈能伸，好样儿的！
    “苗壮！”顾中原大踏步地走进来，一点儿也没有嫌弃院子里的脏乱差。
    在乡下住了几年，早就习惯了。看看，这院子里都没有鸡屎、羊粪蛋儿，很干净嘛。
    说实话，看见顾中原的一霎那，苗壮是尴尬的，随即有些愤恨，马上却又高兴了。
    说到底，从小一起长大、二十年的情分不是白来的。
    家败，是苗家自己作的，顾中原没有下手做什么。而且，以后自己还要靠着顾中原呢，听说这小子现在调到市里当副市长了。
    苗壮把手里的铁条扔了，笑吟吟地迎上来，“中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听田园园说的吧，知道我住这里。”
    苗苗一听是顾中原的声音，立即就从屋里窜了出来，“中原！”
    顾中原看着苗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说实话，要不是这个女人，一切都不会变！
    张素芝也从屋里走了出来，脸上是遮掩不住的尴尬跟不快。
    也是，青年人在一起长大有感情，张素芝从云端跌落泥潭，可都怪罪到顾家头上了。
    这个小子，是顾家未来的希望，有他在，苗家跟别想翻身了。
    所以，张素芝是恨顾中原的，更恨他看到了自己家的现状！
    “张姨，我......”
    不等顾中原说完，张素芝就打断了他的话，“怎么？过来斩尽杀绝的？还是过来看笑话的？我们苗家虽然倒了，可还有儿子呢，苗壮他......”
    “妈！”苗壮忙喊住了张素芝，“看你说的什么话？中原过来看我们的，又没有什么恶意，你别乱说话。”
    苗苗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跟顾中原该是仇人的关系，忙往后退了一步，眼带愤恨地看着顾中原，“你来干什么？！”

 1345 厉害房东

    顾中原看苗苗对自己一脸敌视，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儿，当年多么亲密的朋友，现在竟成了这般模样。
    当真是造化弄人。
    顾中原跟张素芝跟苗苗解释，说：“我来请苗壮去喝酒。好久不见，刚好赵玉成回来了、陆铭也回来了。我们几个聚一聚，说说话。”
    苗壮回屋洗手、换衣服；张素芝回屋淘米；苗苗一脸纠结。
    陆铭回来了，虽然赵玉成那个男人很讨厌，但是跟着去，或许可以见见陆铭吧？虽然也没有什么可期待的，再不济也能跟着吃一顿。
    要不，中午就是米汤、青菜，嘴里淡出鸟来。再说了，妈做的饭能吃吗？
    苗苗往前走了一步，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对顾中原说：“我也是刚回来，咋不给我接风？我也要去！”
    不等顾中原开口，苗壮在屋里说：“不行。都是男人们，你一个女孩子去干什么？刚回来陪妈在家吧。好好想想，哪天出去找个工作是正经。”
    顾中原看向苗苗，见苗苗气得一跺脚转身进屋，把门摔得山响，有些暗暗撇嘴。
    她？一个大小姐出身，会干啥？
    看着苗壮跟顾中原两个坐着汽车走了，苗苗气得把门一脚跺开，叉着腰站在了门口。
    房东老太太气坏了，“蹭”地就从屋里窜了出来，也叉着腰，冲着苗苗就吼叫起来，“这门、这房子我家的，你干嘛乱踹？！踹坏了你赔我还舍不得呢！”
    苗苗本来就是一肚子怒火，见老太太发飙，也生气了，“我家交了房租的，交了钱就是我家的东西，踹坏了能咋？一个破门，还修不起了？别给我嚷嚷，回你屋呆着去！”
    老太太气得就要冲上去，张素芝忙从屋里出来一把把苗苗拉到身后，对着老太太说：“我说大姐，孩子不懂事儿，你跟她计较啥。心理憋屈说几句气话就没事儿了，你干嘛还从出来站着给她吵？”
    “我们家是付了钱的，押金也交过的，门窗家具坏了，你只管扣押金就好了，大惊小怪地搞什么？我们住在这里，是给你家送钱的，你搞清楚。”
    房东老头子也从屋里出来了，指着两人，气呼呼地道：“送钱？一个月十块八块，以为我们就该受你们的气？不想住给我滚出去！”
    “穿得人模狗样地，住到这里的，没有啥有本事的人。以为自己是谁呢？住在我家，还敢给我吼？不看你儿子面上，早把你打出去！”
    老头子唾沫四溅，张素芝唯恐老头子再抓铁锨拍人，忙把苗苗往屋里推，“走走走，别跟这俩老的一般见识！”
    说着，饭也不做了，关上了房门，拉着苗苗坐在床上，气呼呼地道：“都是你哥，也不知道咋找到这里来了。”
    “妈你也是的，也不过来看看啥房东，就搬过来住。哥他一个大男人，哪里懂这些，看看吧，这几年有的受了！看那俩老货，一嘴黄牙、口臭熏人，以后可别跟他俩说话。”
    “我哪里给他们说啥话，住这几天，我天天在屋里躺着哭，门儿都没有出过，都是你哥买菜做饭。这也就是你来了，我才下床。”

 1346 大吼

    “当年幸亏送他出去留学，要不，还不会洗衣服做饭的。苗苗，你以后也学着点儿。妈老了，手一沾凉水骨头就疼，做菜也学不成，你也不爱吃。全靠你了。”
    “妈，凭啥让我做？哥不是都会嘛。”苗苗不高兴了，“你的手一沾凉水就疼，我要是不知道保养，落下病来，老了才受罪呢。”
    “你这个丫头......”张素芝转念一想，“说的也是。女孩子就是不能受寒，等你哥干吧。以后家里的衣服啥的都是他洗，我给他烧点儿热水算了。”
    话音未落，就听外面老太太一声大吼：“老张！你家锅直冒黑烟，是不是熬干锅了？你想把房子点了还是咋？还不赶紧爬出来，在屋里挺尸呢！”
    张素芝一听，一拍大腿，“坏了！”爬起来就往外跑。
    外面小煤炉上钢精锅黑烟滚滚，张素芝两手一抓把儿，烫得“嗷--”地一声惨叫，“妈呀！苗苗--”
    “咣当”一声，钢精锅被张素芝扔在地上，沉重的锅底正砸在张素芝脚上！
    穿着拖鞋的脚疼地钻心，手火烧火燎地，低头一看，两手指头上大水泡鼓起多高，张素芝疼地“嘶嘶--”直叫，“哎哟、哎呦”。
    房东老太太气得直骂，“五六十的女人了，就是头猪啊，那么烫不知道用布包着？烫死活该！”
    苗苗也低低地骂了句“笨蛋”，从屋里踩着高跟儿鞋走了出来。
    看张素芝头发蓬乱、两眼是泪、满脸浮肿、龇牙咧嘴......竟还不如六十多岁的房东老太太齐整！
    苗苗嫌恶地冲着张素芝大吼了一声，“不会干别干，就会捣乱。不是说了，等哥回来做饭吗？！弄得两手伤，上医院白花钱就算了，是不是还得我伺候你喂饭梳头？！”
    ......
    顾中原跟苗壮赶到的时候，陆铭已经等着了，看见苗壮来了，陆铭的眼神儿一阵探究。
    苗壮耸耸肩，“看啥看？依然是风流潇洒的苗壮，哼！”
    顾中原打哈哈，“可不是嘛，不管何年何月，都是风流潇洒的苗壮，来来来，喝茶喝茶。”
    陆铭瞥了苗壮一眼，“保持住，别掉了价，否则，我看不起你！”
    苗壮冷哼，“放心吧。掉了价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了。”
    顾中原忙说：“有啥需要帮忙的，只管说，别不好意思哈。”
    苗壮白了顾中原一眼，“跟谁我都会不好意思，就跟顾家的你们几个不会！帮忙是该的。说吧，顾市长，能帮我找个啥好工作？”
    顾中原挠挠头，“这俩月先把那边扒拉掉，这边我还没熟悉情况，也不太能说上话，最快也得过了年上任之后。要不这样儿，你自己先踅摸踅摸想干啥，定个差不多再给我说，我给你好好安置。”
    陆铭喝了一口茶，看着苗壮，说：“不行跟我回京城吧。房地产虽然是个新事物，不过更有挑战性。”
    苗壮摇头，“京城是不能去了，开销太大。苗家的人都在这里，外公一家帮不上忙，但是妈心里也舒坦。还有苗苗，到了京城花天酒地，我可供不起。那丫头被惯坏了，在这里妈看着她还好点儿。”

 1347 绿色金条

    见陆铭皱眉，苗壮反而宽慰他。
    “放心，在东洲也饿不着，三两年就熬出来了。妈跟苗苗也该吃些苦头，以前是有些过分了。说到这里，我就给你们道个歉。”
    陆铭也不是小气的人，一摆手，“这一页掀过去，你我还是好兄弟。”
    顾中原正要说话，田园园挽着赵玉成的胳膊，笑吟吟地进来了，“咦，陆铭来了哈。”
    陆铭看着田园园凸出的小腹，瞳孔一缩，随即便笑了起来，“嗯，昨天就到了。赵玉成，好久不见。”
    赵玉成笑笑，跟几个人都握了手，挨着陆铭坐下，“好久不见。”
    俩人亲亲热热地坐在一起，赵玉成给田园园拉椅子、田园园给赵玉成倒茶水，好一对恩爱夫妻。
    苗壮看着，冷哼了一声，“显摆！”
    顾中原闷笑，“你倒是想显摆，带个过来啊。没有，就别拈酸吃醋地。你看看我，啥话都不说，就乖乖看着，嘿嘿。”
    赵玉成往俩人的方向瞥了一眼，低声对田园园说：“以后少跟顾中原说话，儿子听多了会变傻的。”
    顾中原：“......”
    苗壮跟陆铭拍着桌子大笑，“哈哈哈......”
    田园园也轻笑一声，拍了赵玉成一下，“看你说的什么话！中原多爽朗的一个人，是不是。”
    顾中原愤愤不平，“哼，这世道，不管啥时候，总是大的欺负小的。切！”
    这里的几个男人，就属顾中原年纪最小。
    本就是自小被顾鉴、陆铭、苗壮打大的，现在连赵玉成也调侃自己，顾副市长十分郁闷。
    田园园好言安慰，“没事儿，等娶了媳妇、生了儿子，就有人被你欺负了哈。”
    众人：“......”
    席间，自然说到生意以及苗壮的出路。众人七嘴八舌地出主意，就连苗壮自己还没有想好干什么。
    田园园想了一会儿，插话了，“苗壮、陆铭，你们几个家里该养过君子兰吧？”
    君子兰，名字响亮，观赏价值高。但它核心的魅力在于，巨大的市场潜力。
    1978年前后，东北开始有了买卖君子兰的市场。
    80年代初，市场供不应求，君子兰价格一路走高。一盆好兰，价格往往是东北人月收入的几倍，甚至十几倍。1982年，长春市出台君子兰“限价令”，规定一盆君子兰售价不得超过20 0元。
    1984年10月11日，长春市通过《关于命名君子兰花为长春市市花的决定》，君子兰正是成为市花。市花的身份，让君子兰在市场上“艳压群芳”，天价纪录屡屡刷新。
    当时，长春市民宅的窗台上，随处可见君子兰。“红旗街是早期的君子兰马路市场，端一盆君子兰，不用走完整条街，买家给出的价格就能涨三次。”
    1985年初，长春一王姓养花大户将一盆君子兰卖给了哈尔滨客户，价格是14万元，创造了1985年之前君子兰交易之最。
    按当时伦敦金融市场牌价，14万元可买40多两黄金。一株君子兰顶多不过二三十片叶子，1两黄金可塑成17.5平方米的金片，按此可制成几十盆“金花”。君子兰“绿色金条”的称号也因此得名！

 1348 仨人合伙

    顾家、苗家、陆家都是权贵之家，这种昂贵高端又附庸风雅的东西，家里自然是有的。
    “我不会养，但是知道。”苗壮毫不避讳地说：“这次搬家，家里的君子兰都卖了。”
    “卖了不少钱吧？”田园园看着苗壮，笑吟吟地说：“现在还有时间。要是想发财，去东北吧。不过，最多一年，就得收摊儿回来。见好就收，太过疯狂的事儿都不会长远。”
    “有一句话听说过吗？上帝想让谁灭亡，必先让谁疯狂！”田园园看着两眼放光的苗壮，“记住我的话，最多一年，赚差不多就行了。”
    君子兰市场是个火爆的市场，但是也是个快速没落的市场。
    八十年代中期之后就不行了，价格跌入谷底，再也没有翻身。大街上的垃圾堆里，到处可见被人扔掉的君子兰。
    反应慢进入市场晚的、赚了钱还舍不得离场的；被套牢、赔惨的、跳楼自杀的，多得是......
    陆铭看了一眼田园园，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个女人，好像是个先知。
    自己的房地产公司是听了她的话开的，这才不到一年，国家就开始住房改革了。
    公房私有化、没房的可以买房、银行也开始配套推出贷款......房地产公司已经开始赚钱了。
    君子兰市场在东北正如火如荼，这个大家都知道，不过，能看到一年后市场衰落，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儿。
    这个女人，还真......是个宝啊。
    苗壮却突然有些气馁，“是个赚钱的生意，就是......本钱太大。”
    田园园挑眉，“要是无处贷款的话，我可以给你做风投。就是风险投资，然后我们利益共享，你看怎么样？”
    苗壮本就是学经济的，又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两年，虽然很多生意都是因为“苗副省长的儿子”这个名头才做起来的，但是经济头脑还是比一般人灵敏得多。
    听田园园这么一说，苗壮几乎没有思考就立即答应了，“好！”
    陆铭咳嗽了一声，“我也入一股。”
    顾中原一听就急了，忙举起右手，“嗳嗳嗳，你们仨，别忘了我啊。我也有钱，真的，有几个小钱儿。”
    赵玉成鄙夷地看着顾中原，低声对田园园说：“你看看顾中原，急吼吼一副蠢样子，我说的没错吧？”
    田园园抿嘴笑。
    陆铭也瞪顾中原，“你凑什么热闹？好好当你的官儿，家里都靠你呢。”
    顾中原不顾得反驳赵玉成说自己蠢，大声说：“我也入一股！”
    苗壮当然来者不拒，“行！”
    自己没钱，借东风赚钱，是自己最喜欢的事儿。
    听田园园这个女人话里的意思，这次的君子兰生意是稳赚不赔的。
    只要好好弄，一年半载之后翻身，重新过上好日子，就靠这一次了。
    田园园看了看众人，“嗯，就这么着。我们三个出钱，苗壮你去干，赚了钱平分。怎么经营我们不管，你要是答应，现在就可以签合同。”
    生意上的事，赵玉成不插话，陆铭跟顾中原相互看了一眼，又都看向苗壮。
    苗壮一拍桌子，“服务员，拿纸笔来！”

 1349 全靠你了

    都是有钱人，没两天时间三人各拿十万，凑了三十万交给苗壮。
    钱到账第二天，苗壮安置好张素芝跟苗苗，扛起提包就去了东北。
    一年后赚得盆满钵满地回来，当然了，这是后话，还先说眼下。
    四人当场签了合同，各自签字摁了手印儿。
    其实，苗壮就是现代意义上的职业经理人。按说，是不该跟三人评分利润的，其实也是三人照顾苗壮的意思。
    再说了，三人也不可能去过问生意，都忙得不得了，既然交给苗壮就是信任他的意思。
    苗壮这个人，是个大气的人，一点儿没有矫情，也没有想什么别的，只是下定了决心好好干一场。
    张素芝一听大冬天地苗壮要往东北跑，哭得比死了爹娘还痛，“零下四十度，你到那里咋活啊？都是陆家坑你呢，把你发配了，你还高兴得......我可怜的儿啊......”
    苗壮不等说话，苗苗就不耐烦了，“妈，你给哥找个能挣钱的好工作，养活咱仨人，对了，还有爸。”
    张素芝“嘎巴”一声不哭了，擦擦眼泪，气道：“要是有那本事，现在还至于坐在这里哭？！”
    苗苗白了一眼，“那不就结了？”
    苗壮气得瞪苗苗，“你别说妈，我看成问题的是你！这么大的人了，天天睡到中午才起。你以为还是以前呢？年底了，啥生意都快得很，不少地方找人呢，你也出去找个工作，正经大学毕业，咋就没人要了？”
    张素芝一听，还有些舍不得，“这么冷的天，坐在屋里还冻得哆嗦，你让她去哪找工作。对了，不是给你几十万呢吗？留下一万块，我们娘儿俩吃喝，等你赚了钱再添补上。”
    苗壮气得呼呼直喘，知道这俩是不能受罪的，只得给俩人留了五千块，“省着点儿用。就是个吃饭，这些钱够你俩吃两年的了。敢给我胡乱败毁，苗苗，看我回来咋收拾你。妈，你收着！”
    苗壮走了。
    苗苗在家睡了一个星期，无聊得发狂，“妈，咱俩天天藏到家里，过年了，也出去百货大楼逛逛呗。”
    张素芝一听就要掉泪，“你爸那样，我哪还有脸出门啊。还去百货大楼，碰见熟人，你妈我的脸往哪儿搁？你外公家我都断路了，我哪也不去，就老死到这屋里算了，呜呜呜.......”
    说到出门，其实苗苗更感觉丢脸，不过，到底年轻人在家关不住，憋到晚上，实在受不了了。
    “妈，你不出去，我出去玩会儿啊。”苗苗起身，换衣服打扮，“给我拿一百块钱，万一买点儿啥年货了。”
    “骗鬼呢，你会买年货。”张素芝嘀嘀咕咕地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二百块钱，“给，这是二百，买件儿过年衣裳吧。年轻漂亮地，再穷也得打扮，妈可就全靠你了。要是能嫁个好人家，还能过上好日子。”
    苗苗喜滋滋地接过钱，放到包里，收拾得香喷喷地出去了。
    “妈，我要是回来晚了，别等我你自己睡吧。哥走了，我去那屋睡，你把被窝给我铺铺，省得回来惊醒了你。”
    “知道了。小心点儿啊。”
    苗苗摆摆手，哼着歌融入到了夜幕之中。

 1350 苗苗的工作

    临近年底，第一酒吧比平日更为热闹、疯狂。
    楼上的迪厅音乐震耳欲聋，舞池中的青年男女摆臀扭腰，迷离的五彩灯光，在张张汗湿的脸上留下炫目的光环。
    苗苗挤进去，疯狂地摇摆、舞动、旋转.......心中的郁闷、烦恼，随着汗水四溅很快就统统消失不见了。
    不知疯狂了多久，累瘫了的苗苗终于气喘吁吁地坐在椅上。
    靠着椅背、喝着酒水，看着台上的女主持人搔首弄姿、发嗲挑逗，苗苗嘲讽一笑，“这也叫主持？......不如自己一个脚趾头。”
    苗苗乜斜着眼，看着被男人们疯狂砸钱的女主持人，猛地起身，拉住一个服务员，“你们老板呢？管事儿的也行，我要跟他谈谈。”
    服务员看着喝得醉醺醺地苗苗，长相不错，气质也可以，隐隐还有一股子贵气，忙说：“你跟我来。”
    苗苗跟着服务员上了四楼，见到经理室推门便走了进去，“我要当你们的主持人......”
    经理是个中年男人，长得还算英俊，就是有些啤酒喝多了，啤酒肚挺多高。
    正跟一个女服务员在屋里打情骂俏，见苗苗突然推门进来，猛地皱眉，“什么玩意儿？”
    苗苗坐在沙发上，看着女服务员整理好衣服，扭着屁股走了出去，挑眉，“我说我要当主持人，你们这里的。说吧，一个月多少工资？”
    经理鄙夷地看着苗苗，“看着像是好人家的姑娘，我们这里可不是谁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
    苗苗一点儿不发憷，“什么条件，说吧？”
    “条件就有两条。”经理的眼睛不怀好意地扫过苗苗的胸跟小腹，“第一，漂亮；第二，不要脸。”
    “好，没问题！”苗苗说：“只要钱多，我答应！
    “想钱多？”经理突然大笑起来，“嗯，主持的好，当然钱多。要想发财，光主持可不行啊。小姑娘，嗯？你该知道我什么意思吧？”
    苗苗瞪眼，“那个不行。我又不是出来卖的，光当主持人！”
    经理看着苗苗，年轻漂亮、有股子霸气，跟光知道发嗲讨好男人的那些女人果然不太一样。
    来这里都是寻欢作乐的，越有特色越吸引人。说不卖？时间长了，不用逼，她自己就去了。呵呵呵......
    “小姑娘，看你说的，我这可是正经生意。老板也是正经人，哪有什么卖不卖的话？！”经理佯装不快，瞪着苗苗，“你外形不错。不过呢，这行不是你想得这么简单，我也不逼你，先在台下学两天。周一人少，你再上台试试。”
    苗苗当即答应，“没问题。”
    说完，便开门走了出去。
    其实，也是看见经理眼睛里不怀好意的光，唯恐自己在这屋里吃了亏，苗苗才慌忙走了。
    身边都是苗壮、陆铭这般人中龙凤，别的男人说实话真不能入眼儿。
    扶着楼梯缓缓下楼，看着走廊里门挨门地房间，想着里面的淫荡跟销魂，听着隐隐约约传来的呻吟跟低吼，苗苗有些心猿意马。
    那个6号真不错，年轻漂亮、功夫一流，就是不知道还在不在、也没有空。

 1351 叫我9妹吧

    今天自己带的钱不少，也好久没有享受过了。
    哥走了、妈不出来，跟陆铭屁关系没有，也不用担心谁会过来捉自己。一不做二不休，大过年的享受一次不为过吧？
    见一对男女搂抱着恩恩爱爱地从屋里出来，苗苗更是坚定了决心，忙加快了脚步，来到服务台，问：“6号有空吗？”
    服务员有些警惕地看着苗苗，“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
    苗苗不耐烦了，“别给我打马虎眼。回头客，让6号出来就知道了。”
    服务员见苗苗一副过来人的样子，不知道冲哪里打了个手势，便有一个男服务员过来，“这边来。”
    苗苗跟着他来到走廊，他说了句“稍等”，转身走了。
    很快便听见身后有动静，果然6号款款而来，依然那么英俊潇洒、彬彬有礼，“小妹妹。”
    恩客无数，6号其实早不记得苗苗了。
    苗苗当然忘不了第一次交付的男人，上前扑到男人怀里，胳膊吊着他的脖子，笑嘻嘻地说：“你是6号，叫我9妹吧。以后说不定就是同事了。”
    6号有些惊讶地看着苗苗，搂着她往房间走。
    听苗苗提醒了几次，6号才隐隐约约地想起来，自己好像曾经伺候过一个黄花大姑娘。
    有些惊讶地看着苗苗，“怎么说，要成为同事了？你要来这里？”
    “嗯，以后八折吧？”苗苗踮脚在6号脸上亲了一口，猛地把他推倒在床上，狠狠地亲了下去，“别废话了，来吧。”
    ......
    田园园年前的工作有些忙。
    但是大家知道她身子重，很多工作都没有来烦她，能找孙副总的都让他解决了。
    田园园也有意识地放手，还想着以后是不是找个专业的管理人才来当总经理。儿子生出来，自己一年半载地不能好好工作。
    赵玉成只说：“你自己看，我什么都听你的。”
    田园园笑，“嗯，公司的事儿你不用管。我的事儿我会安排好的，保证不会慢待你跟儿子。”
    这天，田园园交代赵玉成，“下午我去找英子，就是杨丽的妹妹，吃完晚饭再回来，你七点左右到师大门口接我就好了。”
    英子看见田园园鼓着大肚子，像是大吃了一惊，脸都白了。
    田园园有些诧异，自己怀个孕，至于让英子这么震惊吗？
    见英子盯着自己的肚子，田园园笑着说：“很吃惊吗？”
    英子脸色又涨红了，结结巴巴地说：“啊--不是，我是......太高兴了，恭喜你，园园姐。”
    田园园搂着英子的肩头，“你这明明是惊吓啊。好了，我这半年忙得很，身子又这样，都没顾上来看你。你过得怎么样？”
    英子勉强一笑，“很好啊，在学校里不就是上课、睡觉。我还说，等元旦放假了去找你呢，你可就过来看我了。玉成哥回来了吗？”
    “嗯，得胜回朝，还立了不小的战功呐，总算没有给咱们三湾公社丢人是不是？等晚上他来接我，就见到了。对了，英子，你爸爸调动的事儿不打算考虑考虑吗？”
    ps:读者们，这两天过瘾吧？晚上8点还有一更。你们全订了吗？呜呜呜......全订啊

 1352 我一天也不想呆了

    田园园说：“你还记得顾中原吗？就是在三湾公社当过书记的那个顾书记，他现在是东洲市的副市长了，要是想调你爸到省供销社，应该不难。”
    英子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支支吾吾地说：“我问了，爸他好像不是太相信。要不，等我再问问他吧。”
    田园园有些奇怪，这么好的事儿，杨主任竟然不热心。
    “你大学毕业学校包分配的呀，最差也得去望城地区，怎么也不可能给你分配回三湾公社去。所以，你爸早点儿调过来，你也有个家，不用七八个人挤一个宿舍。到时候留在市里多好，还能跟你爸妈团聚。”
    “你在这上学，你妈很想你。我上回回家，听你妈说，有时候想你想得睡不着觉，很心疼呢。英子，你再问问你爸爸，要是愿意，我见了顾中原再给他好好说说。”
    “上回跟他一起吃饭，我一说他就答应了。他跟你爸以前也熟识，好多次在一起吃饭，我想应该没问题的。”
    英子想了想，说：“嗯，说起来当然是个好事儿。就是我爸那个人，你也知道，老是怕麻烦。我妈住在街上，常看见我姐的坟，好不好地就哭一场，我也担心她的身体。”
    说起来杨丽，田园园叹了一口气，“是啊。要是离得远了，说不定还能好些。挪个地方、换个心情，以后好好跟着你过，日子会好起来的。”
    英子来到校门口，想起来苗壮开着车子过来两回，也有些害怕。
    自己爸妈要是都在市里，有家人护着，他肯定不敢再来找自己吧？
    田园园带着英子就在附近说说话，然后在街上饭店吃了饭，还给英子五十块钱生活费，英子说什么也不要。田园园只得算了。
    六点多的时候，赵玉成开着车子来接田园园，看着英子，根本不认识。倒是英子上前，甜甜地叫“玉成哥”。
    赵玉成想起来杨丽跟常大个儿，也是一阵叹息。问了英子的生活跟学习，便带着田园园走了。
    看着俩人恩恩爱爱地背影，想想姐姐、再想想自己，英子坐在路边的连椅上，突然捂着脸哭了。
    第二天上午，英子逃课来到学校附近的电话亭，给正上班的杨主任打电话，“爸，你还记得以前三湾公社的顾中原顾书记吧，他现在是东洲市的副市长了。”
    英子说：“昨天，园园姐跟玉成哥过来看我，说已经给顾书记提了，可以帮你调到省供销社来。你跟妈商量商量，看调不调。”
    杨主任沉默了一会儿，就在英子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杨主任却突然答应了。
    “不用跟你妈商量，我答应。英子，这几天你去找一趟田园园，让她去求顾市长，越快越好。无论花多少钱，咱们家出。这里，我一天都不想呆了，你妈也想走。去省里还能一家团聚。”
    英子闻言，突然鼻子一酸，忍不住哭了出来。
    杨主任吸吸鼻子，声音也有些哽咽，清清嗓子，安慰英子道：“傻孩子，别哭了。好了，挂了吧。”

 1353 温馨

    田园园已经好久没有回过部队大院了。
    赵玉成是一个宠妻如命的家伙，现在又是娘儿俩呢，田园园不提回去，他自然不说走，自己天天来回跑，乐得屁颠屁颠地。
    再说了，宾馆有吃有喝还暖和；附近有商场有公园，田园园上班也近。
    所以，自打从出租屋搬出来，今天还是第一次回家。
    大院里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当然了，牺牲、伤残的战友也有，家属们也已经安置好了。
    入伍的新兵也已经到位，最难熬的新兵三个月开始了。
    赵玉成是有功之臣，老婆又怀着孕呢，半夜拉练跟封闭式训练这样的事儿，都不安排给他。
    所以，赵玉成才可以天天陪着田园园住在市里，舒坦着呐。
    屋里屋外打扫得干干净净，到处都收拾得整整齐齐，简直就是迎接领导视察一般隆重。
    田园园见赵玉成殷勤又小心翼翼地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
    “你弄得迎接皇太后一般，臣妾受宠若惊，是不是因为肚子里的龙种啊？”
    赵玉成不傻，才不上这当，笑吟吟地扶着田园园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
    “别拿儿子说事儿。最高领导来了，小的再不小心从事，害怕你晚上家法伺候。”
    田园园诧异，“我有啥家法？我咋不知道？”
    赵玉成理直气壮，“对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来说，还有比媳妇不让上床更严酷的家法吗？”
    “你......刚进家就开黄腔，真的好吗？”田园园乜斜着眼睛白了一眼赵玉成，小手摸着肚子，“赵玉成，你儿子7个月了，现在可听得见。”
    “你天天在他面前开黄腔当胎教，人家孩子一出生哇哇大哭，别你儿子开口就是‘上床’，笑坏了医生、摔坏了儿子，我可跟你没完。”
    赵玉成不以为然，“不会，他听不懂。”
    田园园无语了，一手拍在赵玉成胳膊上，“手给我往哪儿摸！要做也得晚上，大白天的你也不嫌寒碜。一会儿人家都过来，被大家堵在被窝里，你不嫌丢人我还不好意思呐。”
    “切，谁会过来？”赵玉成扶着田园园坐在了沙发上，给她端了水果跟茶水，“水果太凉，在开水里泡泡再吃。”
    “那还有啥味儿？”田园园不乐意，端起盘子，拿起里面的葡萄就吃，“嘶，好凉啊。”
    “就说让给你泡泡，着急啥，又没人跟你抢。慢慢吃，冰箱还有呢。”赵玉成只得坐下，把苹果削皮，切一块放进水杯里一块。
    田园园嘟着嘴，“一泡还有啥味儿。”
    “那也比凉了好。”赵玉成眼睛扫了田园园的肚子一眼。
    “天冷，最害怕你受凉，万一感冒了就麻烦了，还有就是吃凉的拉肚子。生病了，就得吃药打针，你受不了，对孩子也不好。听话哈，别想着味道，张嘴。”
    田园园也不客气，就这赵玉成的手吃了一块泡过的苹果，温吞得很，不过还真是不冰牙了。
    看着果盘里的葡萄，田园园这才想起来问：“哪里来的？现在葡萄可是稀罕物。”
    ps:读者妹纸们，上午去医院理疗，爆更后没存稿了，先一更，午饭后继续哈。

 1354 要有个新家了

    这个时候，果品公司也没有什么冷库，南方的水果很难运来；就是北方的水果，放到寒冬腊月的也不容易。
    “你只管吃，别管哪里来的。”赵玉成说着，拿起一颗葡萄开始剥皮，剥完了就要往热水里放。
    田园园忙拦住，“葡萄还是先泡后剥皮，这么小，一会儿里面就热了。”
    “嗯，也是。”赵玉成起身，拿过茶壶，干脆先把葡萄放进，然后再往里倒开水。
    田园园见赵玉成用盖子盖好了，笑道：“别人泡茶，咱们家泡葡萄，人才啊。”
    赵玉成不以为然，“为了你跟儿子，我有啥想不出来的？小看人。”
    见赵玉成起身去插电炉子，田园园说：“客厅那么大，弄这个也没有啥作用，不如等晚上直接插卧室。”
    赵玉成得意地说：“有我哪用到它？晚上我抱着你睡，比火炉子还热，热到你出汗！”
    田园园“切”了一声，“又开黄腔！知道你这几天饿着了，就别老是提醒了。记住啊，就一次，还得轻轻地。弄出了问题，有你后悔的。”
    “我知道，又不是毛头小子。”赵玉成说着，把小板凳拿过来，把电炉子放上、插好了，放到田园园身边。
    看着里面的电炉丝渐渐红了，赵玉成满意地点头，“嗯，很暖和，你把脚放过来。”
    田园园说：“不冷呀。”
    赵玉成说：“坐时间长了就冷了。这么大客厅，关上门窗还是凉。煤炉不敢生，就电炉子吧。等年后搬了新家有暖气就好了。”
    田园园想起来部队在城里弄家属区的事儿，忙问：“不是说这个年底可以好吗？怎么没见动静啊？”
    “我找曹政委问了，说是年前想搬也能搬，就是锅炉这边还没有完全到位。我是担心屋里太潮湿，对你跟孩子不好。”
    田园园说：“那也是。咱们不着急，等过了年坐月子的时候，再搬去也不迟。家里的大件儿东西来回挪，也挺烦人的。等我看了怎么摆放再说，几楼啊？”
    赵玉成说：“副团以下的才是楼房，咱们还是小院子。听说不管团级还是军级，都是一样大小的院子。等哪天带你去看看，我也没去过。”
    “好。”田园园很喜欢，“只要在市里就好了，多方便，你们跑着还好些，女人跟孩子们天天来回跑实在是不方便。”
    赵玉成点头，“年前还住在宾馆吧，过年回家来。等你生了，在医院的时候，我再带人搬家。出了院就可以去新家住着，以后这边就不过来了。”
    田园园环视着屋里的摆设什么的，“就这么走了，还怪舍不得。这院子都要拆吗？”
    “不会。”赵玉成道：“各家还是各家的，我们常常有训练任务，不能回家的时候就在这里住。所以，家里还得留张床。”
    听了这话，田园园倒是一喜，“哦，这样啊，我知道了。等我收拾东西的时候，再给你多留些衣服、被褥、床帐啥的，省得不方便。”
    赵玉成给田园园递水果，“你不用管，我的东西我自己收拾就好了，哪里需要你动手。”

 1355 又来一个

    两口子说着闲话，田园园被赵玉成喂着，水果吃了不少，摸摸肚子，站了起来，“我不吃了，你收了吧。”
    赵玉成把果盘、茶壶什么的都放好了，见田园园在屋子里扶着肚子慢慢散步，说：“外面太阳挺好的，要不去外面背风处坐会儿？”
    田园园摆手，“等半中午再出去，这会儿风还有些凉，不知道咋回事儿，几年统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事儿，头感觉有些凉。”
    好像自己怀了孕，才能体会到为啥农村妇女好在头上包个头巾了，真的是头凉啊。
    赵玉成一听这还得了，立即就要去找军医来，“你别出去，我去找王军医问问。”
    田园园忙说：“没有必要大惊小怪地，也可能是心里作用，我出去把帽子戴上就好。没有风也不大要紧。”
    赵玉成正要出去，就听见外面有脚步声响，“有人来了。”
    田园园看了看门，“以后在新家得安个玻璃的推拉门，要不，冬天一关门，客厅黑乎乎地，采光太不好。来个人也不知道是谁。”
    话音儿未落，就听见凤娟在外面喊：“园园？在家不？”
    小华蹦着脚喊：“园园阿姨、园园阿姨，我们给你送东西来啦！”
    赵玉成已经拉开了门，见凤娟挎着一个篮子，不知道装的什么，满满当当地用毛巾盖着。
    田园园从堂屋出来，看着俩人笑呵呵地说：“刚才赵玉成还说，不会有人来，看看，这不，我们的小客人就上门啦。”
    凤娟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今天得回来，这不，去老乡家买了点儿菜啊、肉啊啥的。今天我做饭，咱们两家一起吃个午饭，算是给你们接风，哈哈！”
    赵玉成招呼俩人进屋，给俩人摆好果盘、茶水啥的，出去厨房倒腾炉子去了。
    田园园冲着赵玉成的背喊：“去曹政委家换一块煤球来。煤气罐里应该还有气，把两个火都用上，中午做饭也快。”
    凤娟说：“咱们五个人，还有个是小屁孩儿，能吃多少？煤气灶就够用了，别生煤炉子了，怪麻烦的。明天你们一走，每人伺候又得灭了。”
    田园园却不愿意凑合，“煤气罐好久没换了，做着做着没气儿了，才烦呢，生个火又不麻烦。让他去弄，咱们坐着说话。”
    看小华猛吃葡萄，凤娟说：“小华，你给小弟弟留着点儿，这么金贵的东西你还吃完了。臭小子。”
    小华转着头，一脸不解，“哪有小弟弟？”
    田园园笑着拉小华的手摸自己的肚子，“这里呀，过了年就能见面了，到时候小华带着他玩儿好不好？”
    小华认真地点点头，“我的玩具都给他玩儿，不给宝宝玩。”
    宝宝是曹政委家的小孙子，俩人年龄差两三岁，正是斗架儿争玩具的时候。
    凤娟气笑了，“你这个小子，还记仇呐。”
    赵玉成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估计是去曹政委家夹煤球去了。
    这也是有规矩的，自己家的炉子灭了，拿一个生煤球换人家炉子里正着火的煤球。
    不等赵玉成回来，就听外面有人喊：“田园园？田园园在家吗？”

 1356 关军长夫人的嫉妒

    听着像是关军长夫人的声音，田园园心里一惊，随即有些皱眉。
    刚才回来的时候，自己还特意看了看，她家的院门跟屋门都关着，还以为没人呢。
    想起来上回苗壮还让给她带话，田园园起身去开门，凤娟却快她一步打开了门，“关家婶子啊，园园在家呢，进来吧。”
    关军长夫人见开门的不是园园，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地说：“哦，你是......丁营长家的凤娟吧？”
    关军长夫人自持身份高贵，大院里基本都是坐车路过，对于副团以下的家属根本不在意的。
    也是因为凤娟跟丁营长两个，跟赵玉成家走得近些，关军长夫人才注意到他们的。
    见关军长夫人不仅知道自己，还连名字也叫得不差，凤娟一时间还有些受宠若惊，忙说：“是我，凤娟，婶子好记性。看外面冷，您赶紧请进来吧。”
    田园园在凤娟旁边也走了过来，“关婶子请进，小华，给客人拿糖果。”
    小华忙跑过来给关军长夫人手里塞糖果。
    有个孩子插科打诨地，三个大人就不那么尴尬了。
    本来，赵家跟关家的关系不好，俩人心知肚明。
    何况，田园园这么跟关军长夫人坐着面对面说话，更是第一次！所以，田园园才喊小华过来送糖果。
    关军长夫人看着田园园的肚子，吃了一惊，随即便忙恭喜，“哟，这是.....得有七八个月了吧？”
    田园园其实很少回来了，所以，关军长夫人没见过田园园大肚子的模样，也很正常。此时一见，又惊讶又嫉妒。
    妈的，赵玉成跟田园园两口子啥都一帆风顺，真是该死！自己家好像要倒霉了。
    当着凤娟呢，两人还是一团和气。
    见关军长夫人关心地问道自己的身体，田园园说：“嗯，七个月了。看着显怀吧？”
    田园园个子高、又苗条，冬天穿上大衣，其实不怎么显。这会儿在屋里，只穿了棉袄，孩子发育得又好，所以，便显出来肚子不小。
    听说才七个月，关军长夫人忙说：“看着像八个月的，这孩子估计长得不小。”
    凤娟笑着给关军长夫人端茶过来，“园园自己会做饭，要不是我跟着，还能吃得再胖些，孩子肯定长得更好。现在好了，赵团长回来了，他伺候得更好！等到时候，是个八斤半的大胖儿子！”
    这都是喜庆话，孕妇跟孩子都是以胖为好。其实，不好生啊。
    当然了，田园园不会说这些扫兴的话，接着俩人的话说。
    “我也想吃得再胖些。等过一段该放假了，过年就是在家吃，到时候肚子更大了。”
    “男孩女孩啊？”关军长夫人随口问道。
    “医生说是个男孩，我倒是无所谓的。反正就这一个，都好。”田园园看着关军长夫人，想起春柳生个女孩，这个女人只怕哈不知道呢。
    这趟巴巴地跑过来，该不是来打听那个的吧？不过，应该不会，在自己面前，她可不愿意丢这个脸。
    果然，关军长夫人笑着恭喜，“哟，赵团长这回该多高兴，五子登科了，比我们家的两个儿子都强。”
    田园园听着关军长夫人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嫉妒、还有脸上很不自然的假笑，心里暗暗冷笑。
    过来找不自在。

 1357 撕破脸

    田园园不等说话，就见赵玉成进来了。
    田园园见赵玉成回来，忙问：“引了火了？”
    “嗯。”赵玉成回答了田园园的问题，才转脸招呼一声关军长夫人，“婶子来了。”
    关军长夫人抬眼看着赵玉成，说：“我也是没事儿，过来坐坐，顺便问点儿事儿。”
    凤娟不傻，见人家说事儿，忙起身道：“你们坐着说话，我去厨房收拾收拾去。关婶子，不嫌我手艺不好，我就替园园请你中午留下吃饭。”
    不等田园园开口，关军长夫人忙摇头，“不了，小云把排骨都炖上了。”
    凤娟拉着小华去了厨房，本就是个没心计的，堂屋又关着门，凤娟对堂屋里说的什么，一点儿听不到。
    见凤娟关好门出去了，关军长夫人才看着赵玉成说：“我们家俩儿子打电话来，问我他爸的事儿，我哪知道。你说说，我又不在南边，根本不清楚。”
    赵玉成端坐着，看着关军长夫人，“婶子想知道什么，只管问，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田园园见提到前线的事儿，有些皱眉。不过，也没有自己插嘴的份儿，但是想到春柳的事儿跟苗壮让给她带的话，没准备离开。
    关军长夫人的脸色便不怎么好看了。
    “赵团长，关军长在前线不知道犯了啥错了，说是还不能回来。我也搞不清是被怎么了，你们大部队都回来一星期了，就他还不见影儿。”
    “起初我以为是进京给军委领导汇报这次战争的事儿，听我那俩儿子的口气，好像不是。说不知道啥事儿，隐隐约约跟你有关。”
    “他俩也是回不来，要不，你们一起还能说说清楚，我就是问个情况，要是没啥就算了。真有啥事儿，让我们家里俩儿子跑去。”
    田园园无语了。
    感情关军长有没有事儿，他老婆还不知道呐。两个儿子还是在哪里听到的风言风语，竟然跑到自己家里打听来了。
    不得不说，部队的保密工作还真是不简单。苗家都已经倒台了，报纸上都登了，她也是害怕了吧？
    不过，说来也奇怪，难道真是个没脑子的人？不找外人打听，直接跑当事人家里来找刺儿来了。
    赵玉成坐直了身子，把茶杯往关军长夫人跟前推了推，看着关军长夫人，沉声说：“婶子，你说得没错。事情确实跟我有关，关军长他之所以没有跟着大部队回来，不是进京去军委汇报工作了，而是正在接受军事法庭的审判。”
    “什么？！”关军长夫人正端着茶杯的手一抖，“咣当”一声掉在桌子上，摔得粉碎！
    茶杯里的茶水四溅、碎片乱飞，田园园身上也溅到了。
    赵玉成吓了一跳，忙问旁边的田园园，“你没事儿吧？”
    田园园摇头，“大冬天穿这么厚，没事儿。”
    关军长夫人愣怔过来，猛地往前一扑，看着对面的赵玉成，尖叫道：“到底是有多大事儿？咋还审判上了？我俩儿子都说跟你有关，到底是咋回事儿？该不是你害得他！赵玉成，事情要是你做的，我饶不了你！”
    ps:亲爱的读者朋友们，又通知要扫黄，前边该看的赶紧看，说不定被修改或者被屏蔽......

 1358 大吵大闹

    见关军长夫人脸色狰狞、情绪失控，赵玉成冷哼，声音也严厉起来。
    “你听清楚，不是我害他，是他害我！他现在正在接受组织调查。要不是因为他是军级干部，你以为会拖这么长时间？早宣判收监了！”
    关军长夫人脸色变得苍白，突然又变得通红，“你这个混蛋！都说你立了多大功，我总算明白了，不是战功，是害人的功！”
    田园园很生气，“喂，你说话要过过脑子，这么大的事儿，哪是赵玉成能控制得了的？你该相信组织调查。再说了，陆老将军都去了，难道还有谁能冤枉他？”
    关军长夫人有些歇斯底里了，转脸冲着田园园吼，“那个老头子？他现在更喜欢谁，别因为大家都不知道。现在给我说他？你这不是往我心里捅刀子吗？”
    “婶子，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田园园看着关军长夫人，声音也高了起来，“陆老将军是多公正的老将军，你怎么能这么说他？再说了，你说他喜欢谁、不喜欢谁，这又有啥意思？”
    “关军长是他勤务兵，那是谁也比不了的交情。我们赵玉成跟他有啥关系？不过就是来我们家吃过两顿饭，你至于这么计较吗？”
    “再说了，在南边的时候，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就敢说是我们家赵玉成害了他？他被组织调查，自然是做错了事儿，要不，陆老将军跟组织上都合伙欺负你家关军长一个人吗？”
    “他是那么好欺负的人吗？何况，在这里，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儿吧？看看你就知道了，男人被关了，还敢到我家来闹事儿，指着赵玉成的鼻子骂！可见，你平时多猖狂！”
    赵玉成唯恐田园园再气着了，忙说：“园园，你去厨房，我把事儿给婶子说说。跟你无关，你出去吧。”
    关军长夫人哪里容田园园出去，既然自己男人都被关起来了，赵玉成跟田园园都别想好过！
    关军长夫人立即转脸看向田园园，气呼呼地说：“田园园，别以为你现在男人厉害，就敢跟我嚷嚷。有你哭的时候！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婶子，有事儿咱们出去说。”田园园也恼了，“我也有些事儿跟你说。别说什么男人是不是好东西，你以为都跟你们家关军长似的。”
    关军长夫人脑子一热，就喊了出来，“我们关军长咋啦？睡了一个小保姆，有多大事儿？那个女人就是个骚货，要不，能扑过来！还敢说我们害她，都是你们合起伙来害我们！你现在年轻漂亮，当然不怕，等着啊！”
    赵玉成当然也知道有这事儿，田园园的录音带可是搬倒关军长的重要证据之一。
    田园园听了这话，冷哼了一声，“你不想知道春柳跟孩子去哪儿了吗？”
    关军长夫人脸色陡然变得铁青，突然就喊了出来，“你把他们藏哪儿了？！”
    田园园气笑了，“我吃饱了撑的，管你们的事儿？春柳带着孩子早躲起来了，会给我说？你盯着你们家关军长呗，说不定哪天就看见他给亲生闺女寄钱呢。”

 1359 罄竹难书

    关军长夫人气个倒仰，“啥？连春柳生的是个丫头片子你都知道了，还说不知道她们藏在哪？田园园，你这是包庇罪犯你知道吗？你给我老实说，春柳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带着那个贱丫头，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赵玉成见关军长夫人冲田园园吼，早恼了，站起身来就要往外推她，“自己打听去，园园忙得饭都吃不好，会管她！”
    关军长夫人突然打开了赵玉成的胳膊，冲着他叫：“等等，我还有话没问。不管春柳这个贱货，我问你赵玉成，你刚才说了半截，我们家关军长到底啥事儿被组织调查？”
    看着一脸疑惑外加愤怒的关军长夫人，赵玉成怒：“等组织通知！”
    关军长夫人一听更恼了，“好你个赵玉成，就知道你心虚！看看看看，话都不敢给我说！我等组织通知？等不到才来问你！”
    “等组织通知给我，黄花菜都凉了！说，你到底做啥亏心事儿了？害我们家关军长被组织调查？今天你要不说，我跟你没完！”
    “你给我闭嘴！”赵玉成看了一眼气得脸涨红的田园园，对关军长夫人说：“当着田园园的面儿，我本来不想说，你这个女人，非得逼我说话。”
    “好了，既然田园园早晚得知道，事情也已经过去了，我今天就给你说说关军长在部队里做下的那些肮脏事儿!”
    田园园直觉不好，果然，赵玉成怒道：“关军长在战场上滥用职权、随便调兵、指挥无方，害我差点儿丢命不算，那一战死了几十名战士，你知道吗？！”
    “军事指挥失误，不听众人劝阻，一意孤行，并不是脑子蠢笨，而是存着害人的心，你知道吗！”
    “我赵玉成自信从没有做过任何害你、害他，害关家的事儿，他让我去送死也就罢了，拐带了几十个战士丢了命，几十个家庭失去了幸福，你知道吗？！”
    “还有，他在部队上年年违法乱纪、收受贿赂、干了多少违反纪律的事儿、收受了多少不该要的东西、金额有多巨大，你又知道吗？”
    “他强奸家里的小保姆至其怀孕你知道，但是，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他调戏文工团的女演员、猥亵军医院的女护士，这些你又知道吗？”
    别说关军长夫人不敢置信，就是田园园听着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关军长夫人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地尖叫起来，“......赵玉成，你别血口喷人！现在他被关起来了，你就敢胡言乱语地诬蔑他？等他哪天出来，看不收拾死你这个王八蛋！”
    “你他妈嘴巴给我放干净些！”赵玉成气得俊脸涨红，“以前他任何违法乱纪的事儿，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不一样了。”
    “自从他跟春柳有一腿之后，他就变了，看见漂亮女人就想干坏事儿，他自己亲口说的。被陆老将军当场扇嘴巴了，你看见了吗？”
    “这就是男人心中的恶，一旦放了出来就再也收不回去了。春柳软弱无能不敢告他，纵容了他，也鼓励了他！”
    ps:读者们，今天的6千够了，明天11点见哈，么么哒。顺便问一句，你们全订了吗？成绩下滑得厉害....哭！

 1360 坏事儿了

    “关军长想借越南鬼子的手弄死我、这是犯罪！强奸小保姆、猥亵女护士，也是犯罪！玩弄职权、收受贿赂，更是犯罪！”
    “就算他位高权重、战功赫赫；就算他是陆老将军的勤务兵；成了一个败类、一个毒瘤，就是部队里容他，陆老将军也要拿下他！”
    “这些都是关军长他自己作的，现在他被组织调查了，被撤职查办了，被送上军事法庭了，跟我有多大关系？你以为是我害了他？殊不知，害他的正是他自己！”
    “你是他妻子，他在家里干的事儿，你哪件不知道？你把关了吗？你阻止了吗？现在他倒了，你急了，过来找我、找园园，你先搞清楚自己的责任，再说别人的错！”
    关军长夫人被赵玉成一通痛骂，脑子早就懵了。
    但是却清清楚楚地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家男人被陆老将军拿下、被组织上调查，以后再也翻不了身了......
    家里的钱财会被组织上一分不剩地拿走，或许，自己家的两个儿子也会被牵连......
    自己一家子从天掉到了地上，甚至是掉落泥潭，以后只怕连个普通士兵也不如了......
    “嗷--”地一声，关军长夫人一下子坐在地上，拍着地板“嗷嗷嗷--”地大哭了起来，边哭边骂。
    “赵玉成，你这个该死的王八蛋，跟田园园两口子都不得好死！嗷嗷嗷......害我们家倒台，你好窜着上位，抱着老头子的大腿，就把我们踩到脚下不当人......”
    “也不想想当年谁提拔的你？没有我们家关军长点头、签字，你能当上副团？忘恩负义的王八蛋、龟孙鳖种......”
    田园园气到脸色铁青，“你这个老女人，满嘴胡吣，想死是不是？”
    赵玉成更是二话不说，涨红着脸，猛地抓住关军长夫人的脖领子就往外拉，“滚你妈的！”
    关军长夫人立即双腿双手抱住沙发腿，死活不丢手，嘴里连哭带骂，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凤娟在厨房突然听见堂屋里传来哭声，吓了一跳，忙关了火，冲了出来，正碰见赵玉成铁青着脸往外走，“咋回事儿？谁哭？”
    赵玉成摆摆手，“你去叫曹政委，小华，回家叫你爸爸过来，把这个女人给我弄出去。碰她还脏了我的手。”
    小华飞一般地跑走了。
    凤娟转身正要走，赵玉成也正要抬步回屋，就听屋里关军长夫人大吼一声，“我杀了你！”
    “住手！”赵玉成大吼一声，疯了一般冲进屋里。
    凤娟一听这话，想想屋里只有大着肚子的田园园跟关军长夫人，吓得脸都白了，“我的娘！”
    两个人疯了一般往屋里跑，却有些晚了，就听见堂屋里“噗通”“咣当”“稀里哗啦”“哎呀--”各种声音接连响起。
    然后便是田园园疼得闷哼，忍着疼痛在叫“赵玉成！”
    赵玉成冲进屋大吼一声，“我杀了你！”抬脚就给关军长夫人肚子上来了一脚。
    关军长夫人身子往后飞起，疼地“妈呀--”一声尖叫，身子摔在门上又掉倒地上，昏了过去。
    而田园园坐在地上，身子靠着背后的电视柜，疼得脸上汗珠子直滚，两手抱着肚子，说话都没有了力气，“医院......”

 1361 好猖狂啊

    凤娟一进门，就看见关军长夫人躺在地上直哼哼，而赵玉成抱起一脸痛苦的田园园正往外走，咬牙切齿地骂地上的关军长夫人，“你他妈给我等着！”
    见田园园疼得一头汗，吓得凤娟忙问：‘这是怎么了？’
    赵玉成也不顾得说详情，只说：“得去医院！”
    凤娟看着屋里杯盘狼藉、一地碎片，便知道是关军长夫人推了园园，气得上前就给关军长夫人一脚。
    “你这个女人，园园怀着孕呢！不知道她身子动不得？要是有个好歹，看我不杀了你！心肠咋恁毒！”
    骂完，跟着赵玉成风风火火地往外跑。
    跑了两步，忙又转身，回屋抱起一床被子跟了出去。
    关军长夫人捂着肚子正要从地上爬起来，被从卧室出来的凤娟猛地一撞，“好狗不挡道！”
    关军长夫人又倒在地上，冲着跑出去的凤娟骂：“你个狗腿子就跟着舔吧，早晚不得好死！”
    赵玉成已经发动了车子，凤娟进去就把被子给田园园盖上了，“走吧。”
    车子“呼”地一下蹿了出去，关军长夫人骂骂咧咧地跟在后面，一瘸一拐的出了赵家的院子。
    看着远去的车子，狠狠地吐了口唾沫，“最好都死了，一尸两命才称心如意，哼！”
    吉普车出了小院儿，正碰见丁营长带着小华飞一般地往这边跑。
    赵玉成车子没停，冲着丁营长大吼了一声，“给我看住关军长他老婆，回来我收拾死她！”
    凤娟也忙大吼：“她把园园推倒了，我们上医院......”
    看着车子风一般地开走了，丁营长才回过神，吓得脸色苍白，拉着小华就往前边跑，“出人命了！”
    刚进院子，就看见关军长夫人捂着肚子，一瘸一拐地往这边走，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地，“全家都撞死才好......”
    “你站住，刚才到底怎么回事儿？”
    丁营长不敢大意，毕竟田园园可是怀着孕的人，要是孩子真有个好歹，赵玉成杀人的心都有了。
    再说了，现在关军长已经失势了，谁还把他老婆放在眼里？
    这个女人平时眼高于顶，谁也不放在眼里的。更是把自己当做赵玉成一边儿的，平时根本斜眼儿看自己的，现在过来痛打落水狗，也算报个仇。
    关军长夫人见是丁营长喊住自己，立即站直了身子，冷喝一声：“关你屁事！起开！”
    小华见这个女人敢厉害自己爸爸，上前就去吐口水，“呸，丑八怪！”
    关军长夫人脸上红肿、头发蓬乱、一身是土，可不是个丑八怪？
    但是被一个孩子这么骂，关军长夫人十分生气，转脸冲着小华骂了一声，“小王八蛋！滚！”
    丁营长气得吼了一声，“你给我老实点儿，田园园要是出了问题，你这条命就等着赔吧！”
    关军长夫人立即就叫了起来，“我赔？呸！她也配？她自己摔倒的，管我屁事儿？我们家关军长的事儿，我还没有找他们算账呢，敢来找我的麻烦？！不想活了，就都一起死，我活了一辈子，啥没见过，还怕他们？”

 1362 犯众怒

    两个人在院里吵吵嚷嚷，早吸引了一群人出来看热闹，听着俩个人话音儿里的意思，再听见刚才吉普车怒吼着开走的声音，大家都吃了一惊。
    “什么意思？关军长夫人对田园园做什么了？！”
    “听说田园园怀孕了，唉，真是造孽！大过年的这要是孩子......”
    “可不是嘛，关军长夫人也真是的，跟个孕妇吵什么吵，有理也是没理！”
    “就是啊，赵团长那脾气，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还不得杀了她呀。”
    “这也太可怕了，以后可别理她了。要是存在害人的心，谁还敢她说话？”
    “她得罪了赵玉成，以后在这院里也不好过。嗳，你们听说了吗？关军长倒台了！”
    “真的假的？要是那样，这个女人可更不能来往了，本来就是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
    “现在可好，心思又这么毒，以后还不得遭报应？”
    “哪还用以后，现在就已经遭到报应了，你不知道，我听说关军长跟他家小保姆春柳有一腿！”
    “......”
    李秀英听见外面的动静，忙走了出去。
    见关军长夫人跟丁营长站在关家门口吵嘴，拉住看热闹的女人们问“怎么回事儿？”
    一听说“关军长夫人把田园园推倒了，赵玉成送田园园去医院......”李秀英吓得不轻，忙转身就往家里跑。
    “老曹，你快出去看看吧，出大事儿了！关军长夫人发了疯了，把田园园给推倒了，万一孩子......我真不知道赵玉成会不会杀了这个女人。”
    曹政委正在家里跟一个副军长下棋，一听这话，吓得棋子都差点儿掉了。
    俩人“呼”地一声都站了起来，“这还了得！”
    关军长夫人正气呼呼地跟丁营长争吵，听着身后几个女人叽叽喳喳地说自己家的不是，更是生气，转脸就骂。
    “你们这群骚货女人，都她们给我闭嘴！看我们家倒霉了，就敢踩在我头上！啊！以前咋不见你们这样？”
    “个个都是眼皮子薄的。那么巴结赵玉成，我看他能提拔你们男人、还是田园园能给你们家男人生儿子！”
    女人们都很生气，眼看就要大吵起来，曹政委出了院门，分开众人，脸色黑沉，“老嫂子，你这是要干什么？！”
    丁营长忙过来说明情况，一听丁营长说自己推倒了田园园，关军长夫人立即就跳了起来过来扑打丁营长。
    “你看见了？你在跟前吗你他妈就胡说八道？我能推倒她？赵玉成在呢，你家那个女人也在呢，他们三人我一个，到底谁挨打了？”
    说着，突然掀开自己的衣服，只要自己肚子上，一个硕大的青紫脚印儿，哭哭啼啼的说:“你们看看，到底是谁受气挨打？”
    “是田园园她自己过来扑打我，我一闪她自己摔倒了。赵玉成上来就给我一脚，我的头撞在门上，你们过来摸摸，现在还有一个大疙瘩！”
    “哎呦、哎呦，我的头晕得很，我的头摔坏了，恐怕是脑震荡了，现在头晕恶心想吐。军医呢？你们给我找王军医来！”
    说着，扶着头，突然就慢慢地躺到了地上。

 1363 撒泼

    曹政委很生气，“你这是干什么？赶紧给我站起来，有事儿说事儿，躺地上装死，算什么？我看你一点儿事也没有，刚才还跳着脚骂人，现在寻死觅活地装样子给谁看？”
    关军长夫人躺在地上，闭着眼睛不说话，脸色苍白果然一副很虚弱的样子。
    家里的小保姆小云早就从屋里走了出来，见自己主家这样儿，也害怕了。但是见众人都十分看不上主家的样子，也不知道该咋办。
    看着曹政委跟副军长，小云忙说：“我们夫人晕倒了，是不是得找个军医给看看，万一有大事儿，我可......”
    见关军长夫人躺在地上也不像回事儿，曹政委跟副军长相互看了一眼，副军长说：“小丁，去喊王军医过来！”
    丁营长跑着去了，小华过来，冲着地上躺着的关军长夫人又吐口水，“呸！”
    关军长夫人简直气炸了肺，地上冰冷也躺不下去了，一骨碌坐起来，冲着小华大吼：“滚你个小王八蛋！”
    大家见关军长夫人中气十足，都说“肯定没事，刚才那就是装样子......”
    小云忙走上前扶起关军长夫人，“夫人，您没事儿吧？咱们回家，看地上凉。”
    关军长夫人见来了帮手，立即就跳脚喊了起来，“走走走，站在我家门口干什么？我们家男人倒了，你们都找高门楼去吧！”
    “赵玉成本事大，把我们家关军长都倒垮了，都去他家门口站着吧，等他回来赏你们个糖吃吃。滚，都去给他舔腚沟子去！”
    这话把众人都骂了。
    说实话，曹政委跟副军长比赵玉成级别高，在场的几个女人家里的男人不是团级就是师级，没有比赵玉成级别低的。
    关军长夫人这话骂得恶毒，大家都恼了，纷纷骂她。
    “这个女人，真是吃多了撑了，这话都说了出来。难怪男人倒台，就看她这样子，也没有多大福分。”
    “就是，一个疯婆子，还能住在这院里，早该赶出去了。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曹政委，这些家属们的事儿，部队上可也得管管，要不，咱们这院子都成什么了？！”
    “就是，把这个女人赶出去！这里我们不欢迎她！既然说关军长回不来了，她为啥还在这住着？”
    “赶出去！”
    “让她滚！”
    “......”
    关军长夫人见众人异口同声地要赶自己走，唯恐她们一时恼了，上来打自己，也有些害怕。
    上前一步，冲着曹政委跟副军长说：“我啥也不说了，我们家老关是咋回事儿，你们比我清楚。到底是真犯错了，还是被人给害了，老天爷自然会给我个公道。”
    “现在组织上没有给我们关家正是通知，我就还是关军长夫人，这里就是我的家，谁敢动我、动我们家一根柴火，我饶不了他！”
    “就算我们家关军长被赵玉成害了，我还有两个儿子、还有两个孙子孙女，别让我们家翻过身来，否则，你们凡是跟赵玉成、田园园一势的，都没有好果子吃！”

 1364 是敌是友

    “哼，不信，就等着瞧吧。都滚，别杵在我们家门口了！小云，回家，排骨你炖好了吗？被这些人气得我饿死了，盛饭，吃饱了好等着，我就不知道了，我能有多大罪！哼！”
    说着，也不管众人鄙夷的眼神儿，关军长夫人转身就扯着小云进了小门，把猛地一甩，小门来回晃荡了半天才停止。
    丁营长跟王军医气喘吁吁地赶到，见地上没有人，都有些傻眼。
    曹政委摇头，“没事儿了。不过，小王，你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吧。到底关军长那边还没定性，她还是军长夫人，真要有啥了，以后也不好交代。”
    曹政委是做政工工作，不管心里多生气、对谁再痛恨，面子上的工作总是做得很好。
    摆摆手：“都散了吧。关家跟赵家的事儿，大家不要乱猜，更别乱传闲话，组织上早晚会有通知下来。”
    “好了好了，都回家做饭吧，时间不早了，堵在这里干什么？”副军长也气呼呼地背着手走了。
    李秀英忙问丁营长：“田园园她到底怎么样了？真是急人。”
    丁营长摇头，“我也没看见，团长就说了一声让看住这个女人，唉，也不知道去哪家医院了。”
    梁梦雪也早就从家里抱着孩子走了出来，听见两个人说话，也发愁地接了一句，“就是啊，想去看看她，现在也去不了。”
    “真是可恶，这个老女人！怎么能下这么重的狠手？真是该死，团长回来会杀了她的，要是孩子没有事儿还好，孩子真有个三长两短，关家全家都会陪葬的！”
    曹政委眉头紧皱，看着丁营长说：“赵玉成回来，你好好看着他，别太冲动了。一旦犯下大错，前面的功劳全都白搭了。已经够倒霉了，不要再让这样的女人，拖累他自己的前程。”
    “是。我知道了，政委你放心，我会好好看着团长。这样的女人，应该老天爷来惩罚她。关军长现在已经基本上没有再翻身的可能，她也猖狂不了几天了。你放心，我不会让团长犯错误的，为了这种女人，不值得。”
    众人散了。
    曹政委、李秀英跟丁营长上了车子，去市里医院里找了。
    见众人都那走了，关军长夫人跟小云关在家里吃了午饭，见众人都还没有回来，忙收拾了家里的东西。
    把存折跟贵重珠宝首饰装在自己大背包，让小云去那边要车。
    司机开着车过来，叮嘱小云在家看好家，关军长夫人也去了市里。
    把存折跟珠宝首饰都放到银行里保存了起来，然后便去找苗家。
    苗家早就搬出了省委大院，费了好大劲儿，才从苗壮的二叔家打听到张素芝现在的住址。
    等进了大院，关军长夫人嫌弃地捏着鼻子，站在院中间就喊了起来，“苗苗？张素芝？”
    苗苗鬼混了一夜，睡得死猪一般，还是张素芝听见了，以为自己幻听，“谁会找到这里来？就连苗家的人都不来了，不知道是敌是友？”
    疑惑地打开门，见关军长夫人正东张西望地，张素芝立即鄙夷地嗤了一声，“这是哪阵风吹来个贵妇人？”

 1365 合谋

    见张素芝果然从一间屋里出来，关军长夫人心里一松的同时，也十分不屑。
    看着张素芝打扮得跟街边买菜的老太太也不差啥了，更是鄙夷，“你咋弄成这个样子？看看看看，简直就是乡下老女人！”
    张素芝让着关军长夫人进来，连茶也不倒，看着关军长夫人还是衣帽光鲜地样子，心里嫉妒又不忿，说话当然不客气。
    “我是不如你了。现在，你还是军长夫人，我可是阶下囚的老婆。你过来干什么？是过来看笑话的吧？”
    关军长夫人进了小屋，就憋得喘不过气来，嘴里还不承认，“看你说的什么话？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怎么能来看你的笑话呢？你的心也太小了，我可是来帮你的。”
    “帮我？你这话说的鬼都不信，别瞧不起我们苗家就是好的啦。好了，我有自知之明，知道你们家现在还在台上，以后有机会，我们家还得靠你们提拔。”
    听张素芝语带讽刺，关军长夫人也不高兴了，“我说张素芝，咱们两家到底是谁连累了谁？要不是你们苗家出幺蛾子，我们家老关能被牵连？”
    “老嫂子，我说谁也别说谁了。我们苗家其实啥也没干，要说坏事儿的还是你们家关军长！听说他被调查了是不是？你看看，谁也没有人给他上刑刮皮的，就啥都招了。”
    “说啥我们苗家让他下手害赵玉成了......你听听这是人话吗？我们苗家倒台，他说的这事儿就是个引子！我们还没有找你们算账呢，就吓得赶紧躲起来了。电话不接，大院儿也不让进，你找过来是干啥呢？”
    关军长夫人到现在也没有啥不好意思的了，“切，你找我难道还会来帮我？还会幻想着，让我们帮你呢？苗家倒了，就别来牵扯我们。留一个在外面，哪天伸手还能把你们苗副省长捞出来！”
    张素芝显然已经不信这话了，“要是有本事捞我们，你还会主动找过来？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儿了，过来找我问事儿，找帮手的吧？”
    关军长夫人被张素芝说中了心事，暗叹这个女人现在学聪明了，却也不藏着掖着，既然她知道了，就干脆直说了。
    “没错，我是来找你的。我就想问一句，你们苗壮去哪儿啦？不是跟陆铭关系挺好的吗？我想让他去找找陆铭，跟陆老将军说个话，救救我们关军长，到底是他多少年的勤务兵呢。我们关家出事儿，他面子上也不好看是不是？”
    张素芝哈哈大笑，“哈哈哈......你还做梦呢？你们家男人倒台，你都不知道到底是谁下的手，真是可笑。你也不想想，你们那位是个军长，能把军长弄倒的，除了他还有谁？你还想去找他说情，猪脑子呀，你，”
    关军长夫人吃了一惊，“你说什么？最多不护着我们家老关，他咋还直接下手了呢？我们家那位咋对不起他了？死老头子是活腻味了吗？”
    见张素芝摇头直笑，关军长夫人也不纠结这个问题了，自己还有别的事儿呢。

 1366相互威胁

    关军长夫人忙问张素芝，“对了，你们家苗壮去哪儿了？你刚才还没有给我说呢，我找他再让他给我帮个忙。”
    张素芝一脸警惕，“找我儿子啥事儿？”
    “嗳，你忘了，就是春柳那个贱女人，听田园园那个死女人说，春柳生了个丫头片子，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我们儿子工作忙又不自由，你家苗壮不是没事儿吗？帮我把春柳这个女人找出来，只要她不承认强奸跟生孩子的事儿，给我们家老关洗脱了罪名，不是又少一宗罪？”
    张素芝鄙夷地说：“你还真是会做梦，那个女人，既然敢生孩子，就是想以后让你家那位，给钱养着她。她会听你的？”
    “再说了，我们家壮壮东北干大生意去了、不在家。他住到哪、怎么联系，我们都不知道。要是不他给我们联系，我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他。你还想让他帮忙？不成。”
    关军长夫人不知道张素芝说的是真是假，严重怀疑她敷衍推脱自己，怀疑地看着张素芝。
    “你这个女人，我们家那位出来了，对你们苗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你咋一点儿不帮忙呢？”
    张素芝不耐烦了，“我现在能帮你啥？没有钱又没有权，你不来祸害我们家，我们就烧高香了。”
    两个人谈了半天，见相互谈不拢，都有些烦了，张素芝是主人，便开口赶人，“我说你赶紧走吧，我们家庙小，盛不下你这个大神。”
    关军长夫人冷哼一声，“你现在在我面前还有啥可装的？穷就是穷，我这里还有点钱。需要我赞助的话，只管开口。”
    张素芝眼睛一亮，“这话说得好，就等着你说这句话了。我什么没志气，实在是情况所迫。等有一天我也会把钱给你，你有多少都留下吧，我一点不嫌弃。”
    见一贯心高气傲地副省长夫人竟然连这话都说了，真是让人大吃一惊。
    关军长夫人撇嘴，打开手提包，把包里的现金，掏出了50块钱，“啪”地一声拍在了桌子上。
    “今天就这么多了，下回见面了，我多带点儿。对了，这钱可不能白拿，等哪天苗壮回来了，给他说说，让他帮我找找春柳那个贱女人，他在公安上不是认识不少人吗？”
    张素芝把钱装好，看着已经站起来的关军长夫人，淡淡地说：“知道了，等他回来了，我给他说，一定帮你办，你放心吧。哪天没事了再过来啊，过年的时候我还请你吃饭呢。”
    关军长夫人瞅瞅这破房子，“你还请我？就在这屋里？你看能坐下咱们几个人吗？好了，别废话了，我走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张素芝口气很强硬，“不是我们好自为之，我看，好自为之的应该是你们。关军长被调查了，以后别乱说苗家的坏话，要不，我们可饶不了你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们苗家现在谁也不怕。”
    关军长夫人很生气，“咱们两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又说这种话，又有什么意思？你妈们家现在是不行了，还想拖着我们家也倒台？对两家都没有好处的事，大家都不要干！记住这句话，要不，我也饶不了你们！”

 1367狗咬狗

    关军长夫人气呼呼地“看看你的本事，还敢来威胁我？今天既然撕破脸，以后再见面也没有好话。50块钱，就算关系了断。以后，谁也不要牵扯谁。”
    张素芝冷哼了一声，“切，了断就了断！本来军政就是两家，跟你们处了这些年，也没见帮多大忙，钱倒没少收，最后还被你们拖累。真是的！”
    关军长夫人气得脸色铁青，桌子拍得啪啪响。
    “你好好想想，别这么没良心了，到底是谁牵扯谁？车轱辘话来来回回地说，也没有什么意思。自己做的事儿，自己心里明白就好了。再说出来，也是给家里的男人加罪，就都闭嘴吧！”
    房东老太太听见张素芝屋里吵起来了，很生气地跑了出来，“啪啪”地拍门，大吼道：“张素芝，你给我小点儿声，不是哭就是叫，天天没个安生的时候。有空就睡觉，别给我总弄这么大动静！”
    苗苗正在屋里睡觉，听外面疯了一般拍门，被惊醒了，气得大吼一声，“死老婆子，再他妈拍一下，看我不让公安来抓你！”
    老婆子叉着腰就开骂：“不要脸的丫头，再敢给我叽叽歪歪，过了这俩月就给我滚！要不是早就收了钱，一天也不留你们俩在这住！”
    唯恐房东再骂苗苗什么难听的，大姑娘家家的，可骂不过老泼妇，张素芝忙拍着墙，嚷了苗苗一句，“苗苗，你给我闭嘴！”
    见张素芝被房东骂了不敢回嘴，关军长夫人哼地一声出了房门。房动老太太叉着腰，正冲着房门嘀嘀咕咕地骂。
    关军长夫人回头对张素芝说：“就这样子的，你也怕了？”
    张素芝一点儿也不生气，“等你落到我这地步，还不一定有我这涵养。跟老泼妇一般见识，丢了我们自己的身份！”
    这话声音不大，关军长夫人却听得十分刺耳。
    关上门回到屋里，看着张素芝，气呼呼地说：“你别咒我，我男人就算倒台了。我还有俩儿子呢，咋也比你强。一个儿子弄得下落不明，公司的钱赔的光光的。一个闺女到现在嫁不出去，一天就知道在家睡觉，出息！”
    张素芝不敢见人，不见得就能容忍别人说自己家儿女的坏话。何况，还是自己当年十分亲厚的人。当即就恼了，“你俩儿子本事，也没见得帮他爹多少，要不，能来我这打听消息？”
    “我儿子不争气，也比你俩儿子强，有个当军长的爹，一个连长、一个副营长，多大出息？两个儿媳妇对你老好？平时连个电话都不打，这可是你说的。”
    “我儿子没媳妇，还不气我。我闺女长得漂漂亮亮地，早晚找个好婆家。有苗苗这个贴身小棉袄，我男人不当省长，我也比你这个没闺女的强！有本事你给关军长生个闺女出来！还是别人已经给他生过闺女了！”
    一句话如刀子一般扎在了关军长夫人的胸口！
    春柳那个女人可不是给关军长生了个闺女？都说老生闺女是个宝，关军长不会哪天真去找春柳她娘俩儿吧？或者，是张素芝知道了春柳生了个闺女在这嘲讽自己呢？

 1368 身份暴露

    女人吵架到最后，已经忘了拌嘴的开始是因为什么。反正到了现在，什么事儿、什么不中听的话，都是导火索。
    在赵玉成跟田园园处闹的不愉快，憋了一天，现在陡然被张素芝点燃了炸药包，关军长夫人气得抬手就给张素芝一个耳光。
    “让你给我胡吣！自己在他妈泥窝里，还敢笑话我屁股上有屎？”
    张素芝万万想不到，在自己家里，竟然被别人给打了耳光！抓起一个枕头，照着关军长夫人脸上砸去。
    嘴里狠狠的骂道：“你这个死女人来我家找死了，我儿子不在，我一个人也能打死你。”
    “睁开你的窟窿看看，在谁家里呢，就给我发疯？想死说一声，我这就喊苗苗过来，看我们娘儿俩不撕了你！”
    苗苗早就听见隔壁屋里吵架呢，起初还以为是跟房东老太太，等迷瞪过来，才听清楚好像是关军长夫人的声音。
    听见自己妈妈气得大骂，忙爬了起来，推门进来，见两个人正厮打在一处，忙上前就拉关军长夫人，“阿姨，你这是干什么？”
    关军长夫人不傻，自己被苗苗拉住，就是被制住了手脚，果然被张素芝狠狠地又捶打了几拳头。
    恨得直骂苗苗：“小烂货，跟你妈一样不是好东西，白给你恁多年的压岁钱。长大了也是不要脸的贱货，跟你妈一样，贱货、贱货！”
    “啪”地一声，张素芝狠狠地给关军长夫人一个耳光，“不要脸的是你这个老女人，自己家男人落马，还拉扯我们苗家。”
    “要不是你们作死，我们苗家能住到这里？跟过来看笑话，来了还敢跟我撒泼。现在就给我滚出去，要不，出人命了，我可管不着！”
    苗苗也被关军长夫人打了几下，气得不轻，狠狠地呸了她几下，一把把她给推了出去。
    关军长夫人在外面跳着脚骂：“不要脸的老逼、**，还是省长老婆、省长闺女呢，没有一点儿教养！”
    见房东老两口跟邻居们都围了上来，关军长夫人更骂得高声：“你们大家都过来看看，这屋里住的，是上个月刚倒台的苗省长家的老婆、闺女。”
    “我是他们家的老朋友，好心来看他们，刚才我还给他们50块钱。钱到手，就给我打了出去。你们过来评评理，哪有这样的人？”
    “全家都是不知好歹的货！你们大家都小心点，跟这样的人做邻居，你们早晚也被抓起来，公安局的人现在正在到处抓他们家的人呢！”
    张素芝跟苗苗气得脸色紫涨，忙从屋里冲出去，給关军长夫人身上泼脏水，“你们别听这个疯女人的话。想来我们家讹钱，不给她就闹起来了。”
    “以前有事都求着我们家，现在看我们家倒台了，就过来踩上一脚。她这种女人才是忘恩负义、不讲良心，你们大家可别让她给骗了。”
    这话虽然听着，是骂对面这个女人的坏话，但是也间接承认了，自己是省长家的女儿和老婆。
    大家都非常吃惊。
    “这一家人，真的是省长的家属？”
    ps:各位亲，忙得好久没有求过票票了，哈哈，月票推荐票都给我吧，么么哒

 1369 不知道会不会早产

    “倒台的省长姓苗，这一家的儿子和女儿也都是姓苗的。”
    大家都有些相信了。
    顿时，看张素芝娘俩儿的眼神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大部分是痛恨的、鄙夷的、难以置信的。
    房东老太太更是吃惊。
    突然想到自己骂过省长老婆和孩子，有些害怕。转念一想，他们既然倒台了，还不如一般的老百姓，干啥怕她们呢？
    一想到他们一家人被自己打骂，心里又突然非常得意。倒台的都是贪官，没有一个好人！
    房东老太太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再想想刚来的时候，张素芝牛逼哄哄的样子，更是恨之入骨，恨不得早一天把他们赶走，对待他们的态度更不如以前了。
    见众人眼神不对，张素芝有些害怕，跟多的是对关军长夫人的恨，“你这个女人就是个祸害，好好的过来干什么？找茬、找茬就会找茬！”
    “事情说完了，就赶紧滚吧，以后再敢来，看我不拿笤帚疙瘩打你！还有，先把自己家的事儿解决了，再来我们家求饶不迟！”
    关军长夫人见张素芝到现在还死要面子，也没有说话，便走了过去。
    出了院子，转头看了一眼破烂不堪的房屋，鄙夷地嗤了一声“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说完，快步出院子、上了车走了。
    本来想打听一点事情，结果一无所获，还损失了50块钱，又跟张素芝这个女人打了一架，关军长夫人十分憋气。
    不过，大家知道了他们家的身份，以后在这个院子里也没有好日子过，心里又舒坦一些。
    车子经过一家医院，关军长夫人想起了田园园。
    不知道她情况怎么样了？孩子有事还是没事？生还是没生？最好生个死孩子，田园园也一命呜呼！赵玉成撞车死了，一家三口就在地底下团聚了。
    等着瞧吧，就算她生个活孩子，早晚瞅着机会给她弄死！不足月生的孩子能活下来几个！切，活下来也是个傻的！
    对了，还有凤娟那个女人，还敢撞自己，真是不想活了。丁营长也不是好东西，他家的小崽子还吐了自己两口唾沫，都是该死的！
    ......
    关军长夫人气呼呼地回到了部队大院儿，丁营长见了，倒松了一口气。
    团长让看住这个女人，幸亏她回来了；要不，她逃跑了，团长回来找谁报仇啊！
    医院里，田园园痛苦地躺在床上，看着吊瓶里滴答滴答的液体，眉头紧皱，两手紧紧地握着赵玉成的手，看着他一脸怒气跟心疼，还有红红的眼睛，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
    想安慰他两句，实在是没有力气说话。
    凤娟坐在旁边，轻轻地给田园园捏着腿，看着两人沉默，自己更不敢说话。
    医生走了，护士也不在，急救室里的气氛十分压抑。
    赵玉成眼睛看着田园园皱着的眉头，心疼又自责。
    恨不得把关军长夫人这个老女人抓过来一巴掌扇死，但是现在实在是走不开，等情况稳定了，再回去找她算账。
    田园园小手抚摸着肚子，心里还是十分担心跟害怕，肚子里的孩子不知道好不好。
    医生说还得观察。

 1370 陪护

    到底身子是受了伤的，又在车里颠簸了半个多小时。幸亏送来的及时，要不，这个孩子，大冬天的能不能保住命还真不好说。
    不过，观察一夜要是没有问题的话，就不会再早产了。
    也就是说，养上一段时间，就会平安无事的。
    赵玉成十分自责，恨自己不管老婆，就突然跑了出去，给关军长夫人以可乘之机。
    如果不是田园园命大，这个孩子万一保不住，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对她，更别说以后还有幸福美满的日子过了。
    田园园恹恹地躺在床上，心慌、害怕、疼痛.....各种情绪纷至沓来，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儿。
    见赵玉成也十分难过，自己又没有力气安慰他，只能用手拍拍他的手。
    赵玉成看过来，视线相交，两人都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睛，一切关心爱护、心疼自责，都在眼神里看的清清楚楚。
    凤娟心里也十分难过，见两个人都不说话，凤娟叹了一口气，起身走了出去，“我去打水。”
    赵玉成握着田园园的手，轻轻地摩挲着手背，低头在手上亲了一口，低声说：“午饭想吃什么？”
    田园园无力的摇头，“没胃口，你弄点小菜就好。清淡些的，再有就是稀粥。米饭我吃不下，太干。”
    “来点儿汤怎么样？多喝汤就不干了，你要是喜欢，我现在就到食堂去做。”看着田园园红肿的眼睛、干裂的嘴唇，赵玉成又问：“想不想喝？”
    田园园闭了闭眼睛，“别麻烦了，我现在一点不想吃饭，要静养。等我饿了再说吧，现在真的吃不下。”
    赵玉成动了动身子，轻声劝道：“为了孩子你也得吃点，身子本来就受了伤，要是再营养跟不上，害怕有麻烦。”
    “就是呀，园园。”凤娟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劝道：“你想吃什么？我这就外面做去。”
    眼看着午饭时间就要过了，田园园只得说：“那给我做份儿面条吧，多要点汤，好消化。”
    凤娟答应着下楼去了。
    赵玉成坐麻了腿，试着动了动，田园园立即察觉到了，说：“你也出去歇会儿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很好。”
    “那怎么能行？”赵玉成不可能放她一个人在这里自己离开。
    再说，医生什么都已经交代过了，没什么可问的，去外面也没有什么事，肯定要留在这里陪她。
    又唯恐她心烦，忙低声问：“我在这里，是不是吵到你了？你要是不喜欢，我去走廊里站。”
    田园园摇摇头，说：“你留下来吧。”
    为了节省力气，田园园不再说话，静静地躺着。
    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屋里，就像没有人一样没有一丝声音，气氛变得有些压抑和不安。
    赵玉成唯恐田园园心里有疙瘩，小声说：“你好好睡一觉，醒了饭就好了。要不要睡觉？”
    见田园园摇头，赵玉成有些无措。
    说实话，没有伺候过病人，尤其是女人，还是怀孕的女人。赵玉成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赵玉成不知道如何让她开心、忘掉不愉快的事情，看着田园园微微闭上眼睛，赵玉成心里刀割般难受。

 1371 相依为命

    赵玉成左手轻轻地抚摸着田园园的乌发，额头轻轻地抵住她的额头，脸颊慢慢地相互磨蹭着，右手握着田园园的手，大拇指轻轻地摩擦着田园园的手背，就这么坐着。
    凤娟端着饭碗来到走廊，看着两个人紧紧依偎的样子，不知道怎么突然有些心酸。
    明明是相亲相爱的一副场景，看着却像两个人相依为命的样子，唉，年轻人不容易。
    这两人更不容易，一个为了上进，拼死拼活命都不要了；另外一个为了做生意干工作，没日没夜，天天忙得不可开交。现在有了孩子，又碰到这种事，真是没有办法。
    两边的家长都不在，看着两个年轻人，真是可怜。
    再想想以前，自己对田园园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还有吵过的架，凤娟突然感觉自己真是混，怎么以前就没有发现田园园的好呢？
    赵玉成早听见凤娟蹑手蹑脚地进来，在田园园耳边轻声说：“饭来了，我喂你，你躺着别动。”
    田园园也闻见了面条里面放的香油的味道儿，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说：“还真有些饿了。”
    凤娟忙把小桌子放好，碗筷也摆好，退到了一边，说：“医生说，只要没有大的问题，我们就可以放心了。不用太担心，吃饱喝好，身体才有劲儿，孩子也能长得快。”
    “幸亏平时身体好，要不是，这一次还真麻烦了。医生也交代了，只要胎动不频繁、下面不见红，不用太担心了。”
    赵玉成也安慰道：“医生说，孩子有羊水跟脂肪保护，不是大问题。你好好吃饭，孩子也会很好。”
    田园园“嗯”了一声，“我吃。”
    赵玉成开始喂饭，凤娟在一边打下手，擦擦嘴角、递个勺子什么的。
    眼看着吃了大半碗，田园园摇头，“够了。”
    两个人又劝了几句，见她真不想吃了，便开始收拾碗筷。
    凤娟先下去吃饭，等凤娟吃饭回来再换赵玉成下去。
    等凤娟下楼走了，赵玉成拿过毛巾和水，给田园园开始擦脸和手。
    现在这天气有点儿冷，病房里没暖气，不能吃水果，只能喝点温开水。
    田园园感觉嘴巴没味儿，想吃点儿橘子。
    没大会儿，下午上班时间到，医生们都来了，赵玉成问：“橘子她可以吃吗？”
    医生说：“少吃点儿，烫热了再吃。”
    其实，橘子烫热了有些酸，不过，田园园这会儿还就想吃那个。
    凤娟很快就上来了，从楼下买了点儿苹果跟饼干。
    赵玉成大手摸摸田园园的头，说：“我很快就回来，有事儿喊医生。”让凤娟好好看着田园园，自己“噔噔蹬”地下楼去了。
    大冬天的，想买南方的桔子真不太容易，附近的商店都没有，赵玉成开着车直奔百货大楼副食品专柜。
    冬天的水果贵的吓死人，赵玉成看也不看价钱，把柜台里面的所有水果每样都买了二斤，扔到车里。
    马不停蹄的就回到了医院，上楼才想起来自己现在还没有吃饭。
    ps:今天的更新完鸟...

 1372 自我安慰

    赵玉成三步并做两步，大踏步地上了二楼，唯恐自己身上的凉气冻到田园园，远远地站到门口，把两大网兜水果交给凤娟。
    田园园便知道他一定跑了远路，只怕现在还没有吃饭呢。
    这个时候，可不是随时随地就能吃上热乎乎地饭，忙说：“你赶紧去吃饭吧。”
    赵玉成问田园园：“橘子买了，别的也买了点儿，想吃哪个让凤娟给你弄。还想要什么我去给你买，刚才忘了问了。”
    田园园摇头，“不要了。你还没有吃饭吧？你去吧，我这里没事儿。”
    搓了搓手，感觉身上的冷气不是那么重了，赵玉成走了过来。
    看了看田园园的脸色，微微露出笑容，“脸色好多了，有什么不舒服吗？我现在就去找医生。”
    “我好好的，你去吃饭吧，这里有凤娟，你不用担心。”
    田园园还是没有多少力气，说话声音不是很大，说完便闭上眼睛，看起来还是有些疲惫。
    凤娟说：“赵团长你去吃饭吧，这么冷的天，你不吃饭，园园心里还心疼你。我在这里呢，外面就是医生跟护士，有什么问题，我会去找他们。”
    “你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你不吃饭，园园她还担心你。趁着现在还有饭，你去食堂看看。”
    赵玉成冲凤娟点点头，转脸对田园园说：“好，那我去了。你休息会儿，有什么不舒服赶紧说，让凤娟去找医生。我就在食堂，马上就回来。”
    见田园园点头，赵玉成转身大踏步地走了。
    凤娟一边往水杯里泡橘子瓣儿，一边笑着对田园园说：“赵团长可真贴心，一个大男人这么细心，还真是少见，可见对你多喜欢。”
    “我们家那口子不能比。我生孩子的时候，他就会给我喂水，别的啥也不干。说走起身就走，连找个医生都好像有点不好意思。”
    “哪像你们家这位这么贴心，吃饭都舍不得离开。看看，为了给你买水果，不知道跑了多远，到现在都没吃饭。啧啧啧.....真看不出来，赵团长还真是铁血柔情啊。”
    “哈哈哈......跟你在一起，我也学会用词儿了。我都不知道，这词儿什么时候学会的。以前，我们家丁营长，整天嫌我文化低。”
    “说我，进了工厂别给田园园丢人，好好学学。上回考试的时候，要不是他给我辅导，我还真不一定能考过。”
    “所以说，跟啥人学啥人。我还真感激你，要不是因为你，我现在天天就是在家围着锅台转，哪里会有个好工作？”
    田园园没有多少力气说话，只是微笑。
    听着凤娟絮絮叨叨的说话，也能够转移注意力。所以说，虽然不搭腔，还是希望凤娟不停的说话。
    听一会儿，感觉疼痛都减轻了一些，心里更是安稳多了。
    不由得接了一句，“我们这个儿子还真是命运多舛，还没有出生，都弄过两回危险的了，长大了可是什么危险都不怕！”
    田园园这纯属自我安慰，其实心里还是担心。
    但是事情就是这样子，如果自己都想不开，那么也不要指望别人开解。问题多数由心而生，只要自己想开了，就没有什么大问题，靠别人来劝解就问题大了。

 1373 军区要变天了

    两个人刚说一会话，赵玉成就大踏步地走了上来。
    凤娟笑着说：“这么快就回来了，也不知道吃的什么饭。是不是买了个面包，走着吃的？”
    赵玉成摇头，看着田园园有些责备的眼神儿，笑着说：“不是面包，别听凤娟嫂子瞎说。我真的点了面条，我吃的很快啊，还烫了一下。看看我的嘴唇，现在肯定是红的。相信了吧？”
    田园园“噗嗤”一笑，“真是的。”
    见小两口打情骂俏，凤娟更加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走了出去，说：“我去打水，你们两个说话吧。水果我都洗好了，赵团长，你喂她少吃点儿。”
    凤娟走出去，到了二楼，在走廊里正好看见曹政委跟李秀英东张西望，好像在找人。
    便知道是来看田园园的，忙迎过去，“曹政委，婶子，你们来了，田园园在这边。”
    曹政委跟李秀英看见凤娟，当然高兴，“终于找到了。我们跑了好几家医院，没想到你们在这里。园园的身体怎么样？”
    “医生说问题不大，现在基本上稳定住了。今天晚上观察一下，如果没有问题，这个孩子就是个命大的，算是彻底保住了。”
    李秀英一拍手，高兴地说：“俩人是个有福气的，这个孩子更是。那么摔了一下都没事儿，以后长大肯定有大出息。”
    凤娟也说：“你看看他俩就知道，爹妈都恁能干，孩子能差了？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他们家孩子以后出息大了。走吧，我带你们去。”
    很快就到了病房门口。
    赵玉成耳朵灵，听到了曹政委三个人说话的声音，低声对田园园说：“曹政委跟婶子来了，你别动，我去。”
    三人刚进门，就见赵玉成迎了过来，“政委，婶子，你们来了。”
    田园园在身后床上刚要起身，凤娟跟李秀英都忙跑过来摁住，“你可不敢动。”
    曹政委跟赵玉成便出去了，三个女人在屋里说些闲话。
    李秀英跟凤娟都是生过孩子的女人，跟田园园交待了很多注意事项，田园园听得很认真。
    曹政委跟赵玉成就站在走廊里，并不远离。
    唯恐屋里的女人们听见了，也不想让来来回回的医生护士、病人家属听见，两个人有意识压低了声音。
    曹政委说：“军区形势要变了。陆老将军没有具体说，咱们当然还得静观其变。上午马副军长跟我下棋的时候，有意探我的口风，我没有说什么。”
    赵玉成通过窗户玻璃，看着屋里跟李秀英、凤娟说笑的田园园，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再一想到关军长夫人，赵玉成又是一阵怒火中烧。
    听曹政委如此说，赵玉成挑眉，“不过，他想上也不那么容易。现在政委兼军长一职，万一哪天扶正或者事情往后无限期拖，马副军长的指望就落空了。”
    曹政委点点头，“我也这么想。马副军长来我家，就是想从我这里探探陆老将军的口风。我敢肯定，他是这个意思。说不定晚上他会带他老婆过来探病，你有个思想准备。”

 1374 怎么办

    赵玉成微微眯起了眼，“关军长还没有下文件撤职，事情还没有画上句号。”
    曹政委说：“陆老将军不说话，军委自然不会下命令。军区的事情可能很快有个结果，就看时间长短了。关键是，关军长是他的勤务兵，他不说话，谁敢动？”
    赵玉成点头，“那当然。”
    曹政委看着屋里的几个女人，“园园受罪了。关夫人弄这一出，陆老将军知道了，会气死的。”
    赵玉成不说话。
    事情很明显，曹政委这话，就是让自己找陆老将军告状。让他下定决心、痛下狠手，狠狠地收拾关军长、尽快地收拾关军长。
    关军长腾出位置，只要不从别的军区空降一个正军长，那么，副军长提上去，曹政委或许就可以再升一级。
    即便职位上不去，职级也会提高，退休之前弄个中将应该没问题。
    赵玉成哪敢随便答应。
    “陆老将军跟我和园园，不是咱们这样的关系。说实话，亲疏全在他一念之间。不过是几顿饭的交情，不敢奢望他会为我跟园园，就去处罚跟了他十几年的勤务兵。”
    “苗副省长已经落马一个多月了，关军长还迟迟没有宣判，事情就是明摆着。老将军心里有所顾虑，甚至可能有点舍不得。”
    “如果我现在再去烧一把火，可能推波助澜、加重他的怒气，加快对关军长的处罚。但是，也可能这把火烧我自己身上。”
    曹政委皱起了眉头，“这话怎么说？”
    赵玉成脸色严肃，“陆老将军对我跟田园园，不过就是老人对自强不息的年轻人的一种爱惜。要说有多深的感情，也不见得，我们也不敢奢望。”
    “老将军脾气暴躁，会不会为了照顾我一个副团去撤一个军长，很难说。更何况，关军长是他的勤务兵，我也不太敢冒这个险。”
    见曹政委若有所思地点头，赵玉成一咬牙。
    “政委，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因为事情还没有定下来，只是有这么一个意向，不过，我已经答应了。”
    曹政委有些惊讶，忙说：“什么事你只管说，我要能帮助的，一定帮忙。”
    赵玉成看着曹政委，说：“说起来，不是咱们军区的事情。就是用陆老将军的外孙，顾鉴顾团长，你也认识的。”
    曹政委想了一下，“嗯，一起喝过酒，很不错的一个年轻人。”
    赵玉成嗯了一声，“他曾经说过，只要我从战场上平安回来，就推荐我去参加国际军人对抗赛。”
    曹政委更惊讶了，甚至是有些惊喜的，忙说：“这是好事啊，多少军人梦寐以求，又求之不得的大好事儿！”
    赵玉成轻笑，“嗯，我口头上已经答应了，还没有给你汇报。回来就一直忙，再说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成行。”
    “我本来打算等园园生了以后，再提这件事。上头的调令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这么久，顾团长也没有过联系，我不好催他。”
    曹政委想了想，“他事儿多......不过，忘了倒不至于。这是军事机密，直接问当然不好，你可以透过陆铭打听一下，或者干脆直接给陆老将军打电话，旁敲侧击地试探试探。”

 1375 发誓报仇

    赵玉成有些犹豫，“顾团长行踪不定，并不是随便都能联系上的。有时候，陆老将军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更别说陆铭了。再说了，我也不太想麻烦陆铭。”
    这个混蛋，对田园园一直贼心不死......不过，自己实在找不到理由收拾他一顿。
    他老是对自己跟园园出手相助，好好地，打人没有道理，好像也不是君子所为，心里真是憋着一口气。
    要是再为了自己的前途找他帮忙，自己的面子上真是有点下不来。
    赵玉成说：“我再好好想想吧，能不麻烦他还是不麻烦。事情也不是很着急，我等顾团长通知就好了。”
    曹政委当然不好再催，顺着赵玉成的话说，“是，这个事情也急不来，如果他不想推荐，就只是随口一说。咱们追的太紧，反而不好。”
    赵玉成看着躺在床上的田园园，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嗯，我也这么想，那就先等着吧。园园这个样子，我走了也有些不放心。”
    “再说，马上快过年了，有的是机会见到他们家的人。到时候我再打听打听，不好直接打电话问顾团长。”
    曹政委说：“那就这么办。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照顾园园，身子别落下什么病根儿。孩子好好的，比什么都强。前途有的是机会挣，不急。”
    赵玉成看着病房，勉强一笑，“是啊，有的是机会挣前途。”
    曹政委听着屋里三个女人的说笑声，问赵玉成，“关军长夫人弄这一出，你打算怎么办？不要太过分了，为了那个女人，不值得。”
    赵玉成微微垂眸，抬眼看着屋里，语气坚决，“已经当场给了她一脚，不会再打她，说到底是个女人。这笔账我不会就这么算了，都报复在关军长身上！”
    赵玉成突然有些咬牙切齿，俊脸微微扭曲，“不管孩子跟园园有没有事儿，让她这么躺在医院里，就是他们的大罪！等着瞧！”
    曹政委拍拍赵玉成的肩，语重心长，“别让仇恨蒙蔽了双眼、走歪了路。你能走到这步不容易，别为了报复他们，赔上自己的前程，不值得！千万记住我的话。”
    赵玉成重重点头，“我明白！”
    几个人说了半下午的话，冬天天短，田园园忙说：“婶子、凤娟，你们家里都有孩子，事儿一堆，别再我这耽误了。我这里有赵玉成在，还有医生，你们够回去忙吧。”
    李秀英跟凤娟忙说，“他一个大男人哪懂女人们的事儿，我们留下来跟他换班陪着你......”
    田园园不让，赵玉成也劝他们都回去歇着。
    见两人态度坚决，又问了医生，说“晚上要是没有大问题，就好了。”俩人又牢牢叮嘱医生多费心，才打算回家。
    凤娟还给两人准备好了晚饭，恋恋不舍地跟着曹政委、李秀英回去了，约好明天上午再过来。
    田园园说：“不用，你只管上你的班。你跟洪梅说一声，让她过来一趟就好了，我还有事儿给她安排。”
    看着几人走了，田园园才好好地休息了一会儿。

 1376 快去找医生

    医生看田园园情况基本稳定了，便从观察室里出来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吃完了饭便是洗漱，赵玉成亲手给田园园擦净了手脸，又洗了脚。
    唯恐晚上自己一个人招呼不过来，赵玉成又让护士给请了一个女护工。
    夜里，护工坐在门口打盹儿，赵玉成拉过凳子坐在田园园床边。
    一手摸着田园园的头发，一下一下地捋着；另一只手握住田园园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田园园的俏脸看。
    田园园肚子的疼痛轻了，渐渐地睡着了。
    赵玉成一直吊着的心，渐渐地也放松了下来。
    病房里很安静，楼道里只有护士轻轻的脚步声。
    事情出在后半夜。
    刚过十二点，田园园突然不安地抽动了一下，赵玉成的手猛地攥紧了。
    见田园园眉头紧皱，一脸痛苦，还没有从梦中醒来，但是，手已经条件反射一般地放在了肚子上。
    赵玉成的心“噗通”一声就掉到了深渊，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发现的颤抖，转头沉声对护工说：“快去找医生！”
    护工猛地起身，拉开门便跑了出去。
    面对越南鬼子的枪林弹雨、炮弹炸药，眼睛不眨一下的战斗英雄赵玉成，看着俏脸扭曲、唇无血色的爱人，害怕了。
    恐惧到手抖腿软、呼吸停止。
    赵玉成嗓子哽咽、嘴唇哆嗦，死死地握着田园园的小手，满手汗湿，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田园园还没有从梦中醒来，却痛苦地呻吟着。
    赵玉成擦擦红了的眼，忙摇摇田园园的肩头。
    擦着她头上瞬间就流下来的汗珠，心疼万分、哑着嗓子低喊：“园园、园园，你醒醒。是做噩梦了吗？我在这里，别怕，我是赵玉成。”
    田园园猛地惊醒，“啊--”地一声叫，“肚子疼......孩子动得厉害。”
    赵玉成脸色陡然煞白。
    一直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难道......难道......孩子他......
    赵玉成万箭穿心，浑身颤抖却强自镇定，转脸看着门口，声音沉稳地安慰田园园，“医生马上就到。别怕，我在这里。”
    “孩子......孩子......”田园园又疼又害怕，眼泪“哗”地就流了下来，有气无力又迫不及待地说：“快救救孩子啊，赵玉成，医生、医生......去找......啊--疼！”
    田园园的手突然用力，死死地握住了赵玉成的手，指甲狠狠地刺入赵玉成的手背。
    看田园园如此痛苦，赵玉成恨不得以身代之。心如刀割，却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声音哽咽，唯恐田园园更加恐惧。
    听着走廊里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颤抖着声音安慰她：“你听，有脚步声！医生马上到。你别说话，乖乖地。”
    说到后面，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没有功夫祈求上帝救自己的女人跟儿子，也没有功夫埋怨医生脚步太慢、更没有功夫痛恨关军长夫人该死该杀......
    赵玉成紧紧地握着田园园的手，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额头抵着田园园的额头，一下一下亲吻着、吮吸着她眼角流下来的泪，低声安慰着：“不怕，我在呢。儿子乖，我的园园更乖哈......”

 1377 困兽一般

    女医生一到，直接伸手往田园园的被子里摸去，脸色严肃，“羊水破了，赶紧进产房！”
    田园园脸色突然煞白，泪流得更凶了。
    护士过来推床，赵玉成死死地握着田园园的手，说什么不松，“我要进产房！”
    医生见他穿着军装，知道是个胆子大的，来不及劝他，直接说：“换衣服！”
    不等他说话，直接推着车子就走。
    女护工在身后忙跟着，护士小跑着推田园园往产房走。
    看田园园一脸泪痕，赵玉成心如刀绞，嗓子哽咽，犹如堵了一块石头。
    田园园疼得俏脸扭曲、眼神涣散，看着赵玉成，无力地摇头，结结巴巴地说：“别......进！”
    赵玉成不理她，直接跟进了产房，护士拿来防护服一把塞给赵玉成。
    田园园突然大叫一声，“出去！”
    众人都吓了一跳。
    赵玉成抬眼，见田园园双眼紧闭、完全脱力，虽不舍也不敢再违拗。猛地捧住田园园的脸，在唇上狠狠地亲了一口，红着眼、咬着唇，转身走了出去。
    轻轻关上房门，赵玉成身子靠在门口，腿软得站不住，慢慢地靠着墙出溜到了地上。大手握拳，狠狠地一下一下捶着冰冷的地板。
    女护工站在一边，宽慰着：“小伙子，别害怕。孩子七八个月生下来多的是，放到保温箱里，慢慢就好了。我在这干这么多年，就没见过早产儿出事儿的。”
    “真的？！”赵玉成陡然被打了一针强心剂，一脸惊喜突然又有些不可置信，“你说真的，孩子不会......夭折？！”
    女护工忙说，“现在虽说是冬天，不是科学发达了吗？产妇就在医院，一点儿没耽误。又有保温箱，多花几个钱儿的事儿。再说了，我看孩子妈身子不错，孩子就是个早产，哪会出事儿？”
    俗语有“七成八不成”、“七成八败九难育”的说法......
    这些话，赵玉成虽然是个男人，但是也是知道的。
    肚里的孩子正好七个多月、八个月不足，赵玉成心里一直疙瘩着、恐惧着，却自欺欺人地逃避着不敢问。
    其实医学发达了，只要照顾得好，基本没问题。
    赵玉成陡然长了力气，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紧闭的门，突然问女护工，“得多少时间能生出来？”
    女护工忙安慰，“各人情况不一样。孩子是早产，不会太大，你媳妇身子又好......有的人一个多小时就生了呢。”
    赵玉成看看表，从怀里掏出钱包，“大姐，给你钱，赶紧找地方给我们做点儿好饭菜来。”
    护工看着一把钱，吓了一跳，拿了五块钱，其他的推给赵玉成，“你赶紧收起来，她现在也吃不了多少，连饭菜带加工费五块钱足够了，我这就去食堂看看。”
    女护工转身急匆匆地走了。
    赵玉成看着产房的门，一会儿发愁、一会儿高兴、一会儿恐惧、一会儿得意......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复杂的心情。
    赵玉成跟动物园笼子里的狼一般，一圈一圈地在产房门口转，一分钟就看一次表，时间过得真他妈地慢！

 1378 又急又怕又怒

    突然，一阵尖锐的叫声从产房传了出来，“啊--”
    是园园！
    赵玉成的心脏中了利剑一般，疼地猛地揪起，抬手就要推产房的门。
    军人的理智跟纪律，让赵玉成又生生地停住了脚步。
    田园园不希望自己在场，突然进去她肯定不喜，又恐怕影响医生跟护士的工作，赵玉成愣愣地站在产房门口，一动也不敢动。
    看着产房紧闭的门，听着田园园隐隐约约痛苦的呻吟，赵玉成狠狠地捶着冰冷的砖墙，痛不欲生。
    “啊--”
    又一声尖叫传来，赵玉成听得浑身一哆嗦，两手握拳，冲着产房的门大吼一声，“园园，别怕，我在外面！”
    田园园听见外面赵玉成的声音，眼泪又流了下来。
    阵痛巨浪般袭来，疼得田园园浑身颤抖、意识涣散。
    又怀疑自己刚才是幻听，好像赵玉成还在遥远的战场，自己是一个人在这里经历生死关头。
    医生跟护士安慰着、指导着，疼痛却无人能替......
    田园园的力气用尽了、眼泪枯竭了，有那么一会儿，田园园怀疑自己的灵魂离体了。
    因为，好像身子没有了疼痛感、也没有了沉重感；甚至，轻的像一片羽毛、一阵风，飘飘荡荡地要升到外面的星空里去。
    而眼皮却越来越沉，渐渐地要合拢在一起......
    睡了就是昏了，医生急了，“别睡啊！使劲儿、使劲儿！”
    赵玉成在外边又急又怕又怒，却只能干等着。进不敢进、走不能走，正急得一头汗，就听见脚步声。
    转脸一看，果然是女护工，赵玉成大喜过望，“你可来了，我正想去找你。”
    女护工一喜，“生了？”
    “没有没有。”赵玉成忙说：“我怕她没力气生，正要找你给她送饭进去，有鸡蛋吗？”
    “有。”
    “那你赶紧进去。多谢你啊，大姐，麻烦你了。”
    女护工忙跑去服务台，找护士要了一身防护服，轻轻地敲门进去了。
    田园园以为是赵玉成进来了，急得乱喊：“滚！赵玉成，滚！不让你看！”
    赵玉成在门外听见田园园高喊，又想哭又想笑。
    这个死丫头，果然是个脾气大的，唯恐自己看见她狼狈的样子，疼得死去活来，这会子还惦记着这些。
    ......
    没多久，护工大姐便出来了。
    赵玉成一把拉住，俊脸上满是急切，“怎么样？”
    “吃了不少。”女护工喜滋滋地对赵玉成说：“没事儿，你媳妇精神着呐。”
    “那就好。”赵玉成松了口气，又忙问：“孩子呢？”
    “快了。别急，医生说没问题就没问题，生孩子呢，哪是这么快的。有人生三天三夜呢！”
    赵玉成一哆嗦，陡然黑了脸，猛地一把抓住女护工的胳膊，厉喝一声，“你说什么？！”
    女护工吓了一跳，“哎呀，过去不会剖腹产，那些难产的，就得三天三夜，大人命都快没了。”
    赵玉成怒：“你去给医生说，再生不出来，赶紧剖腹产！生三天三夜？我老婆还有命吗！”
    女护工忙说：“你媳妇不用剖腹产，都生了一半了，很快就好了，啊。”

 1379 小猫儿般的声音

    见赵玉成六神无主的样子，女护工忙转移话题，“对了，孩子是早产，奶水只怕一时供不上，你还得去买炼乳、白糖啥的，明天一大早就得去啊。晚了，就饿着孩子了。”
    “哦。”赵玉成牢牢记住。
    可是孩子生不出来，不知道田园园情况如何，赵玉成是不会离开产房门口的。
    眼看着三个多小时过去了，虽然护工大姐说了没事儿，见不到人，心里哪能安稳？
    赵玉成心中的恐惧跟不安渐渐地放大，把耳朵紧紧地贴在门上，竟然听不到里面的动静了！
    赵玉成的心突然便揪了起来，“为啥这么安静？难不成生过了？”
    护工大姐摇头，“不会。要是生了，该听见孩子哭了。”
    这话一说，赵玉成浑身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田园园没有动静，也听不见孩子哭.......万一......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
    我赵玉成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儿，跟田园园的好日子刚刚开始，老天爷不会如此对我。
    不会的，一定是在默默使劲儿。
    可是，田园园那个丫头自小娇生惯养，一贯娇滴滴地，一点儿小伤都能哭得全村子听见，不是能忍疼的人。刚才还尖叫呢，这会儿怎么没有动静了？
    赵玉成把头抵着冰冷的墙，大手握拳一下一下地捶墙，不知疼痛、不知疲倦......
    护工大姐十分不忍，“我说，你也别太紧张了。唉，对了，怎么不见你们两家的老人过来？要是有个亲人在，你就不会这么害怕了。”
    赵玉成呆呆地，好像没听见护工大姐的话，眼睛死死地盯着产房的门。耳朵竖起来，一秒不敢分神，用心听着产房里传来的动静。
    突然，“啊--”田园园撕心裂肺地一声尖叫，再次传了出来。
    赵玉成的身子猛地一震，猛地扑到门口，却再次突然停住了脚。
    护工大姐忙站起来拉他，说：“不敢进啊。正关键时候，你别进去，再吓着她。”
    赵玉成两手握着门把手，脸色阴沉得简直不能看。额头上的汗珠子顺着脸往下流，下唇都咬破了，那股子隐忍看得人心酸。
    护工大姐无声地叹息了一声。
    赵玉成耳朵贴着门缝儿，身子僵直、两眼紧闭，凝神听着里面的动静。
    里面好像一阵忙乱，医生跟护士隐隐约约地在说话，然后便听见“啪”“啪啪”，清脆的肉体拍打声。
    然后便好像听见一个小猫儿般的声音，“呜哇......”但是立即便没有了。
    赵玉成身子重重一抖，两腿一软，忙死死抓紧了门把手，高大的身子歪歪斜斜地总算站稳了。
    护工大姐见赵玉成姿势奇怪，忙站到了跟前，“怎么了？怎么了？”
    赵玉成一脸惊吓，张了张口，颤抖着声音问护工大姐，“你......你过来听听，是不是有孩子在哭？”
    护工大姐把耳朵贴过去，凝神听了一会儿，摇摇头。
    赵玉成脸色陡然黑沉，咬牙切齿地道：“刚才......明明有......”
    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陡然鼻子一酸，慢慢地垂了头，把额头重重地抵在手背上，一动不动了。
    看着眼前高大的军人佝偻着背、低垂着头，护工大姐眼睛一酸，暗暗祈祷上帝别瞎了眼......

 1380 生了

    赵玉成的身子突然一抖，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两手抓住门把手，轻轻地打开了房门。
    护工大姐以为他要进去，吓了一跳，正要说话，就听见里面传来小婴儿低低的哭泣声跟护士急匆匆地脚步声。
    “太好了，生了！”护工大姐往前一步，笑吟吟地拉着赵玉成的胳膊，“你让让，车子马上就推出来。”
    赵玉成身子僵直着，被护工大姐拉着往后退了一步。
    话音儿刚落，满面笑容的护士抱着一个小包裹，急匆匆地走了出来，往赵玉成眼前一送，“男孩，五斤重，母子平安。”
    “......”
    赵玉成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呆呆地看着头脸仅有自己拳头大、眼皮浮肿、头发湿湿的小不点儿。
    孩子眼也不睁、皱着眉头，咧着小嘴，“呜哇......”地小声哭着，晶亮的眼泪从浮肿的眼角处慢慢流下来。
    赵玉成的心脏突然柔软得一塌糊涂，鼻子一酸，差一点儿掉下泪来。
    不等反应过来，护士抱着孩子已经一阵风般地走了过去，“现在送去保温箱。”
    护工大姐笑着把饭盒往傻愣愣的赵玉成怀里一放，“高兴了吧？我就说没事儿。好了，一会儿孩子妈就出来了。饭还热着呢，你赶紧给她喂点儿。”
    “我替你看看孩子去，马上就回来。哦哟，多好的一个儿子啊。”护工大姐一路感慨着笑呵呵地走了。
    赵玉成抱着饭盒，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觉得抱着孩子似的，忙紧紧地搂在怀里。
    僵直地一动不动，死死地盯着产房门口，耳朵边儿还回想着儿子小猫般“呜哇......”的哭声，不啻仙乐。
    很快，产房里传来车轮滚动的声音。
    赵玉成陡然精神一震，突然又有些害怕，园园不知道怎么样了？
    田园园被推出产房的一霎那，看见的就是赵玉成怀里死死地抱着两个饭盒，一脸呆傻、满眼紧张的样子。
    不由得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傻样儿”，脸上却疲惫地笑了。
    赵玉成一手抱着饭盒，一手忙给田园园擦额头的汗，又唯恐自己的手凉，忙在大衣上狠狠地搓了两下。
    看着田园园眼睛红肿、一脸疲惫、下唇都咬破了，赵玉成心疼得无以复加，伸手去被窝里握着她汗湿的手，哑声道：“好了啊，不疼了。辛苦了，谢谢你、我爱你、我喂你。”
    听着赵玉成语无伦次，田园园有些无语也有些好笑，咧开嘴微笑了。
    医生跟护士也笑着说：“恭喜恭喜，母子平安。”
    赵玉成这才想起来给几个人道谢，“多谢你们，辛苦了。”
    几个人一路推着田园园去了病房，安置好了，医生出去了，护士还在帮忙收拾。
    田园园喘了口气，才有功夫问：“看见儿子了吗？”
    “嗯。”赵玉成拉过凳子坐下来，就要给田园园喂饭，“很漂亮，不过还是没你漂亮。”
    护士“噗嗤”一笑，“哟，孩子爸爸高兴得很呐。”
    赵玉成一本正经地点头，“那当然！”
    护士笑笑，给两人叮嘱半天这个那个的注意事项，才笑着关上门出去了。
    ps：感谢各位的订阅、打赏、月票...燕语努力奉上更多精彩、好看的内容，一起加油！！！

 1381 敢说我儿子是小猫？

    田园园疲惫得很，但是却睡不着。
    刚吃了几口饭，便催着赵玉成去看孩子，“我模模糊糊地看了一眼，不知道好不好，你去看呀。”
    赵玉成拿起毛巾给田园园擦净了嘴，正要说话，就听护工大姐敲门，笑着进来了。
    “我来喂她，孩子爸爸去看看吧。小家伙哭得欢实着呐，啧啧啧，八个月早产的孩子，身体可真不错。”
    赵玉成一听，忙站了起来，担忧不已，“为什么一直哭？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看看。园园，你多吃点儿，我这就回来。”
    护工大姐接过碗，一边给田园园喂饭，一边喋喋不休地开始夸赵玉成。
    “孩子爸爸可真不错。刚才担心的不得了，在里面恨不得替你疼，我看了都心疼。你找了他，真是福气......”
    赵玉成忧心忡忡地来到病房，隔着玻璃罩看着保温箱里正咧着小嘴哭的儿子，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小小的耳朵，额头饱满、五官端正，一看就是长大后很漂亮的孩子。
    对于孩子的长相，赵玉成跟田园园从来没有担心过。毕竟，父母的基因优良，孩子怎么也得是中上之姿。
    头发虽然有些湿漉漉的，但是不少，还挺黑的。
    见赵玉成满脸担忧，护士笑笑说：“早产的孩子会小些，你们家儿子已经算大的了。很多早产儿就是三四斤，你们家的都五斤了。这要是长到足月，不得八九斤啊。到时候够你媳妇生的！”
    赵玉成眼睛盯着渐渐不哭了的孩子，问护士，“孩子身体健康吗？各项指标达标吗？”
    护士说：“相比于八个月的早产儿，你家的儿子算是优秀的了。这里有评分，你可以看看。身长、体重.....各项指标不错，你放心吧。没事儿的，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呼吸啊、黄疸啊，这些都得密切注意。”
    赵玉成一听就害怕了，猛地上前一步，“护士，你可不能离开啊。这些我不懂，万一......”
    护士笑着说：“我们当然在，家属也得留意着，咱们都盯着些，不是更放心吗？”
    “产妇那边有人吗？要是人手不够，让家人、亲戚、朋友什么的，过来帮忙照看着。孩子只要一切正常，住个十天八天就可以出院了。”
    赵玉成的心这才渐渐地放了下来。
    看着护士在屋里忙忙碌碌，自己擦了擦满头的汗，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叮嘱护士盯着些，自己大踏步地回了病房。
    看着田园园急切地看过来，忙大步上前，一把握住田园园的手，满脸都是遮掩不住的笑意，“呵呵，咱们儿子好着呢，哭得震天动地。你没听见吗？我在这都听见了。”
    护工大姐抿嘴笑，忙收拾碗筷出去了。
    田园园无语了，看着笑得一脸灿烂的赵玉成，撇嘴，“你确定他哭得震天动地？我咋觉得比小猫叫声儿稍大点儿？”
    赵玉成立即不服气，一梗脖子，“我儿子哭，会跟小猫儿叫一般？护士都说了，咱们儿子特别优秀，各项评分都是最高分！哼！你敢说我儿子是小猫儿？我儿子明明是小老虎！”

 1382 消息放了出去

    田园园一摆手，闭上了眼睛，“我要睡觉了，不给你这个幼稚鬼说话。”
    赵玉成想想自己刚才的样子、说话的语气，还有说的那些话，突然感觉不好意思。
    拉了拉田园园的被角，讪讪地说，“嗯，睡吧，好好歇会儿。马上就天明了。”
    田园园虽然疲惫至极，但是还是嘴角含笑地睡着了。
    赵玉成大手握着她的小手，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的亲一口，看着田园园沉沉地进入了梦乡，自己却深深的陷入沉思。
    以后，自己就是有儿子的人了，后半辈子该怎么过？是该好好计划一下了，总之，绝不能给老婆孩子丢人！
    田园园一觉醒来，发现身边多了好几个人，凤娟、洪梅、总经办主任，都在病房里坐着。
    众人表情有喜有忧，看见田园园醒来，都忙围拢过来。
    凤娟还没说话，眼睛就红了，拉着田园园的手，说：“真是遭罪。这孩子命大，好好地生了出来，万幸啊。我刚才去看了，睡得沉呢。放心吧，好好喂养，满月就能长到十斤！”
    总经办主任跟洪梅都是生过孩子的，都忙说劝着说“没问题，孩子没事儿......”
    赵玉成不在，可能去看孩子了。
    女护工在门口收拾自己的饭，看田园园醒了，忙端着饭菜走了过来，“该吃午饭了。”
    众人都抢着要喂饭，田园园摇头，“先不吃，我得先上个厕所。”
    顺产的产妇第二天才能下床，田园园当着这么多人，实在做不到在床上大小便。
    众人都是过来人，忙说：“你别下床啊，我们出去。让护工帮着你。”
    凤娟几个忙出了病房，洪梅看看那边，“怎么赵团长还没有回来？”
    凤娟说：“你看看，我就说跟他一起去，他非不让，你说他一个大男人，会买个啥。”
    洪梅也说：“你们在这看着，我再出去买点儿吧。这么久不回来，再饿着孩子。”
    现在孩子也喝不下什么，但是不能一直饿着。
    田园园是早产，奶水会下得慢些，大家心里其实有些着急。
    其实赵玉成已经回来了，正在跟护士学着如何给孩子喂水、喂奶。
    看着一贯拿枪的大手，此时此刻拿着孩子的小碗、小勺、小奶瓶，真是......和谐啊！
    洪梅几个女人开始轮着排班过来医院照顾田园园，赵玉成直接请假半月。
    马副军长跟曹政委岂有不准的？一拨一拨的人过来瞧看，病房里从早到晚都是热热闹闹地。
    田园园一点儿不烦，还十分高兴。
    虽然病人需要静养，但是听这些女人们说些育儿经，真的很有用啊。特别是自己儿子是早产，很多人提供的很多经验，十分有效。
    赵玉成唯恐耽误田园园休息，三天后，亲近的人都来过一遍了，便下了命令，“谁也不许来！”
    没想到第五天便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顾中原！
    顾中原望城、东洲两边跑，年底本来就事儿多，不是开会就是赴宴，大部分时候在东洲宾馆。
    多次不见俩人在这住，有些奇怪，一问服务员，说：“赵团长爱人生了，赵团长他们要在医院住十天八天的呢。”
    顾中原一听就高兴了，“真的？！”

 1383 问问为啥早产

    服务员笑着说：“当然不骗您。那天他过来收拾东西，很高兴地告诉我们说，他生了个大胖儿子呢！”
    顾中原这一喜非同小可。
    问清了医院，当天就买了一大堆婴儿用品、水果点心补品、准备了一百元见面礼，兴冲冲地带着一个生过孩子的女秘书恭喜来了。
    赵玉成见顾中原到了，微微挑眉。
    嗯，果然来了！他知道了，那位就知道了，事情就快结局了......
    因为田园园还没有满月，顾中原又是个男人，当然不好进病房，女秘书进去送上礼品，田园园便出来跟顾中原道谢。
    田园园也不是小气的人，既然他不好进，自己出来好了。
    在走廊里说了几句话，顾中原就问：“我干儿子呢？”
    田园园抿嘴笑，赵玉成不置可否，“走吧，我领你去看！”
    田园园握着赵玉成的手，女秘书跟在后面，几个人说说笑笑地去了病房。
    看着孩子躺在保温箱里，顾中原有些不解，“现在的孩子都睡这么高级的摇篮了？”
    田园园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你这个白痴！”
    顾中原不服气，瞪眼，“你这个傻瓜！”
    赵玉成冷笑，看着保温箱里儿子咿呀咿呀地，俊脸上突然便满是柔情。
    女秘书看孩子这么小，又住在保温箱里，便知道事情不对，忙拉顾中原，低声说：“这是保温箱。孩子看着不大......恐怕是早产！”
    顾中原心里一哆嗦，转脸看着田园园，满脸诧异跟疑惑，“我干儿子咋回事儿？急着出来见我呢这是？”
    “是啊。”赵玉成冷冷地说：“过年大聚会，他要是不哭上两嗓子、不撒上一泡尿，多不热闹。所以，长到五斤就出来了。”
    顾中原眨眨眼，咬着手指，看着孩子的小头小脸，“应该长到几斤？”
    女秘书又拉他衣襟，低声说：“足月的孩子，咋也得七八斤。这孩子估计八个月就生了，可真是......”
    田园园淡淡地笑，“差4天才够32周，不怎么够八个月呢。”
    保温箱里的孩子估计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或许是跟父母的心电感应，竟然努力地转过头来，睁着眼看着外面的几个大人。
    赵玉成跟田园园的心都化了，立即就扑了上去，柔声叫道：“儿子乖啊，宝贝看这里，爸爸妈妈哟......”
    顾中原咬着手指，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看着俩人的背影，推推女秘书，附耳低语，“找医生问问，为啥会早产，越仔细越好。”
    顾中原不傻。
    赵玉成态度冷淡、语带讽刺；田园园轻描淡写、似有隐情。
    不管如何，这孩子差点儿没了命是事实。要是顾家这边的问题，可就糟糕了。
    赵玉成跟田园园这两口子，最是睚眦必报的。妈的，没得罪他们还被他们打，这要是害他们儿子早产......
    顾中原一个哆嗦，立即站稳了脚步，哈哈哈地笑着走了过来，挤开赵玉成，跟田园园挤挤挨挨地巴着保温箱。
    “我看看啊。呦，我干儿子这么英俊，长得可真像我，这就是缘分--哎呦，谁他妈打我？！”
    顾中原转头看着赵玉成，一脸恼怒地低吼：“混蛋，小气吧啦。切，以后我生了儿子，看也不让你看！”

 1384 糟了

    赵玉成一脸鄙夷地上下打量着顾中原，眼神儿最终定格在顾中原腰部以下、大腿以上的某重点部位，“嗤”地一声，“确定你有那功能？！”
    顾中原“唰”地冲着赵玉成竖起了两手中指，恶狠狠地说：“要不要试试？”
    田园园头也不回，淡淡地说：“都给我闭嘴。”
    赵玉成跟顾中原两个人同时“哼”了一声，都不说话了，扑过来逗着孩子玩了一会儿。
    顾中原看女秘书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忙说：“你们忙啊，我走了。过两天再过来看我干儿子。”
    “滚吧。”赵玉成冲着后面摆摆手，头也不抬。
    田园园还转脸笑着说：“别忘了过来吃满月酒哈。”
    顾中原冲着赵玉成挥拳头，“看好我干儿子，掉一根儿头发看我咋收拾你。”
    赵玉成不理他，顾中原悻悻地带着女秘书出了病房。
    俩人来到走廊，顾中原俊脸变得严肃，“怎么回事儿？”
    女秘书一脸紧张，说：“医生说产妇被人推到了。腰部撞到桌子、人又摔到在地上。还说，幸亏是屁股坐在地上，又是冬天穿得厚。要是肚子朝下趴到地上，孩子可就......没命了！”
    见顾中原脸色惊吓，女秘书说：“我又找那个女护工，还有公司的女秘书问了。说是在部队大院儿，被一个领导夫人给推的。好像还是个军长夫人呢，具体她们也不是太清楚，田园园不说。”
    顾中原吓得脸色苍白，转身就跑，“赶紧走。下午的会都给我推了，我有更重要的事儿！”
    秘书穿着高跟儿鞋，在后面追不上，累得气喘吁吁地。
    眼看着顾中原一阵风跑到楼下，坐上车子飞快地出了医院，好像后面有老虎在追！
    顾中原飞一般地回到了家，气喘吁吁地坐下来，茶都没喝一口，两手哆嗦着给京城打电话。
    陆铭不在办公室、陆老将军不在家、顾鉴更是不知所踪。
    顾中原急得一头汗，气得直拍桌子，“这群王八蛋，关键时刻就会掉链子，都他妈死哪里去了？！”
    保姆过来送茶，听见这话，吓得手一哆嗦，撒了一地的茶水。
    顾中原气得拍着桌子大骂，“滚！屁事儿干不成，就会碍事儿！跟他妈关家的俩老货一个德行！”
    保姆放下茶杯，逃一般地蹿跑了。
    顾中原皱着眉头，看着电话机。
    想给自己大伯打电话，又唯恐事情闹大了，自己跟陆铭再挨骂，犹犹豫豫地不知道该如何办。
    一遍一遍地陆家老宅打电话，终于挨到吃午饭的时候，保姆说：“老首长回来了......”
    顾中原呼了一口气，“这老家伙......”
    “顾中原你这个兔崽子，给我嘀咕啥呢？”陆老将军接过电话，中气十足地破口大骂。
    “顾家没一个好东西！特别是你这个兔崽子！是不是你家那个老家伙快死了，让你打电话给我报信儿呢？”
    顾中原哭笑不得，忙道歉，“我就是这么随口一说，没有不敬哈，我爷爷身体好着呢。外公、外公，咱说正事儿，东洲这边出大事儿了！”

 1385 心疼死了

    陆铭中午不回来吃饭，顾鉴更是轻易不回家的人。
    晚上齐齐被老爷子叫回来，俩人在门口碰见了，还有些奇怪。
    顾鉴问陆铭，“外公干啥呢？”
    陆铭摇头，“我也不知道。该不会......有女孩子在家等着？”
    顾鉴吓了一跳，“外公这么无聊了？”
    听见外面车响，陆老将军早就拿着拐棍儿出了堂屋。
    来到院子里，听见俩人调侃自己，怒道：“俩没人要的，回来了？”
    顾鉴跟陆铭不理他，各自把给他买的东西拿出来，交给跟出来的保姆，“给老爷子买的。”
    陆老将军看也不看，拄着拐棍儿气呼呼地进了堂屋，“噗通”一声坐在沙发上，看着俩人坐好，说：“先说事儿再吃饭。”
    保姆给三人倒好茶，忙退回厨房做饭去了。
    见老爷子表情严肃，屋里也没有什么女孩子，顾鉴跟陆铭便知道真有事儿，“什么事儿？您说。”
    “田园园生了。”
    “......”
    “......”
    老爷子没头没脑地一句话，顾鉴懵了。
    不等反应过来，陆铭手里的茶杯“砰”地一声掉在桌上，摔得粉碎。
    陆铭脸色煞白，看着陆老将军，嘴唇颤抖，“怎么回事儿？早产了！她怎么样？”
    不等老爷子开口，陆铭突然猛地扑向电话机，两手哆嗦着，哗哗地拨电话。
    陆老将军抬起拐棍儿，“砰”地一声敲在电话机上，浑浊的眼睛看着一脸痛苦的陆铭，怒道：“你给我理智点儿！她没事儿、孩子也没事儿。”
    顾鉴忙把陆铭拉过来，摁在沙发上坐好，转脸问老爷子，“外公，田园园怀孕了？怎么回事儿？搞得早产了。赵玉成不知道干什么吃的。”
    陆老将军看着两手哆嗦、脸色苍白的陆铭，有些不忍也有些生气。
    “田园园被小关他老婆推到地上，摔了一下，可不就早产了吗？看着那丫头就是瘦，有个屁的抵抗力！”
    陆老将军恨铁不成钢，对俩外孙谆谆教导，“所以，老辈子话说的好，找媳妇就要找女人腚如磨盘，你俩以后千万......”
    “说正经的！”陆铭恶狠狠地打断陆老将军喋喋不休的话，眼睛喷火地看着陆老将军，“到底怎么回事儿？！”
    陆老将军瞪了陆铭一眼，“你心疼个屁！又不是你媳妇......”
    “外--公--！”
    看陆铭咬牙切齿的样子，陆老将军投降了，“我打电话问了曹政委。小关老婆听说了前线的事儿，过去找赵玉成理论。气急了，推了田园园一下，她就生了。”
    陆铭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咬牙切齿地骂：“这个女人......”
    也不知道骂谁。
    “是个儿子，才五斤。啧啧啧，就一只老母鸡那么重......”见陆铭“唰”地一下恶狠狠地瞪过来，陆老将军摆手，“好了好了，知道了。满月酒倒是可以提前喝了。”
    “对了，顾中原那傻小子打电话过来，还特意强调，他已经是赵玉成那小崽子的干爹了，谁要是再想当干爹，要先过他那一关。”
    陆铭俊脸阴沉。
    顾鉴好奇了，“怎么过？”

 1386 邪门儿啊

    陆老将军耸耸肩，“我哪知道？再说了，他哪一关你们过不去？顾老头儿的孙子，有个屁的本事，切，还敢来你俩面前挑衅！”
    顾鉴嘀咕：“好像我俩不是顾老头儿的孙子一样......”
    陆铭“嚯”地一声站起来，抬脚就走。
    顾鉴一把抓住，摁在沙发上，“你给我老实点儿。”
    陆铭浑身哆嗦，气得俊脸紫涨，“放开！”
    顾鉴是谁？岂能让他逃了？
    不过三五下，就把陆铭压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陆老将军得意地看着被顾鉴死死压在身下的陆铭，啧啧有声儿，“看看吧，以前让你当兵，你小子跟我对着干。现在被顾鉴骑着，活该哦。”
    “顾鉴啊，把他给我锁屋里去。”陆老将军起身，拄着拐棍儿走了，“我吃饭去喽。”
    顾鉴果然抓着陆铭就往他卧室拖，陆铭岂能答应？
    兄弟俩厮打着，一路桌子翻了、椅子倒了......
    屋里的动静惊天动地，保姆跟警卫员见陆老将军优哉游哉地吃饭，哪里敢拉？
    终于，推推搡搡地把陆铭给弄到卧室。
    顾鉴一脚把陆铭踹翻在地，“咣当”关上门，“咔嚓”一声狠狠地锁上，把钥匙扔给一脸惊吓的保姆，“三天给他送一次饭，屙尿别管他。等事情了了，再放他出来。”
    保姆不知道啥事儿，更不知道啥时候会了，揣着钥匙，一脸狐疑地走了。
    顾鉴听着身后屋里稀里哗啦砸东西的声音、陆铭不满的大吼声，耸耸肩，“这小子果然长大了，累我一身汗。”
    走到餐厅，拉开椅子坐下，看着一脸淡然的老爷子，“外公，准备怎么处理这回的事儿？”
    陆老将军不紧不慢地吃喝着，吃差不多了，才放下碗筷，说：“还能怎么处理？”
    “田园园受了委屈，儿子差点儿没了，想想也知道，赵玉成现在就是个炸药库，一点就炸。”
    “顾中原就是个报信儿的，傻小子被人利用了，还乐滋滋地抢着当干爹。我不信，赵玉成会理这个傻货。”
    顾鉴不接这茬，用筷子点着盘里的豆腐，“今儿个这菜味道不错。”
    陆老将军冷哼了一声，“赵玉成要是块儿豆腐就好了，田园园那个女人也是个辣子，这两口子过成一家子，可真有些让人头疼。”
    “你们顾家、我们陆家，都被这俩兔崽子给利用了。咳咳咳，都还挺乐意的。你说，多邪门！既然他让中原这傻小子传了话，少不得给他出这口气。”
    “要不，满月宴我这老脸......可真没脸去了。”陆老将军咳嗽了一声，“你看看有啥法子？”
    顾鉴微微皱眉，“关伯伯是有些过分了，小小不然的事儿，非要闹出人命来。苗家倒了，也是个导火索，关家又弄这一出，不严惩是不行了，手下将士们都看着呢。”
    “赵玉成不出手，田园园那个女人也不是好惹的。你看看咱家二子，为了她要疯了。唉，关伯母这下捅了马蜂窝了，我就说女人误事儿。以后说啥也不娶老婆！”
    “啪！”陆老将军抬手就给顾鉴后脑勺上来了一下，“放屁！”
    顾鉴嘟着嘴不敢乱说了。

 1387 小流氓？

    “陆铭这傻小子得关一星期。放他出去，还不知道他要对关家跟田园园那丫头干啥。”陆老将军想了想，“你关伯伯这边，你别管了，我出面。赵玉成的事儿，你不是已经递过报告了吗？”
    “嗯。”顾鉴放下筷子，“当时没考虑他有孩子的事儿。现在他孩子刚出生......这么一来，是不是要重新考虑了？”
    “重新考虑啥？”陆老将军不以为然，“有了孩子还不能出任务了？越是当了爹，他干劲儿越大！不信，你现在让他走，他一准亲一口孩子、背着背包就上飞机！孩子的事儿不予考虑。”
    “再说了，田园园那个丫头，是个心大的，不会为这事儿埋怨他。说不定还会拧着赵玉成的耳朵，说‘不混个将军别回来见我’！哈哈哈......”
    顾鉴想着田园园瞪着大眼、拧着赵玉成耳朵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外公，你也真是的，这你都想得出来！”
    突然，传来陆铭“砰砰砰”砸门的声音，“放我出去！顾鉴，你这个混蛋！”
    顾鉴跟陆老将军俩人转头看了一眼陆铭卧室的方向，又都转过头来。
    陆老将军气呼呼地说：“这傻小子，别人的老婆，你说他激动个啥，吃错药了！”
    顾鉴叹了一口气，“一切起源，都是他跟苗苗的事儿。要是赵玉成跟田园园的孩子没了，你的这个外孙子就毁了，你知道吗？”
    陆老将军鄙夷地看向陆铭的卧室方向，“我就说男人得去部队锻炼。瞅瞅他这个德行，又不算个啥爱情，还真能毁了他，没出息！”
    顾鉴：“对牛弹琴！”
    陆老将军：“......”
    田园园母子是孩子出生十五天后才出院的。
    出生头几天，孩子的情况还算稳定，早产孩子多见的呼吸暂停、青紫都没有发生。
    刚刚放下心来，第五天夜里孩子突然出现了黄疸，没两天就达到了高峰！
    把田园园跟赵玉成吓得半死！
    虽然医生说别担心，田园园还是夜不能寐、眼泪汪汪，刚刚下来的奶水也给吓回去了。
    赵玉成手足无措、着急上火，一夜之间嘴唇起了五六个燎泡！
    顾中原正好又过来看干儿子。
    没见过世面的小子，一看孩子的情况，吓得咬着手指，直呼：“这还得了！”
    咬完了手指，叉着腰一叠声地骂医生、让转院，“你们这群庸医，孩子都让你们给耽误了！赶紧派救护车，送孩子去京城！让陆铭外公调全国最好的儿科医生......”
    一阵蝎蝎螫螫，更是把田园园吓得痛哭失声，“哇......”
    赵玉成虽然害怕，还有一丝理智，“别一惊一乍的。既然医生说问题不大，何必来回折腾？孩子不能长途奔波，更不能来回适应新环境。”
    虽然医生一再保证没问题，顾中原还是气呼呼地把院长叫过来，拍着桌子训了一通。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一个小孩子都弄不好，这可是我干儿子！”
    “他掉一根头发丝儿，你他妈就给我掉脑袋知道吗！还傻愣着干什么？调市里最好的儿科医生过来！一群庸医！”
    女秘书一脸尴尬地掏出名片。
    大家才知道，这地痞流氓一般的小子，竟然是顾家三公子、新来的副市长......

 1388 顾鉴来了

    早产儿黄疸痊愈得也比足月儿晚，十天后才痊愈。这时，孩子出生已经整整半个月，也该回家了。
    顾中原亲自过来，盯着医生、院长，围着孩子一顿检查。
    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各项指标都达标，才勉为其难地夸了众人一句“还行。”满意地让孩子跟田园园出院！
    众人送走了一行人，都拍拍胸口，”可算平安了......“
    家里冷，一家三口接着住宾馆。
    顾中原本就常来宾馆开会、吃饭，看了两趟孩子之后，见赵玉成跟田园园根本不在意，便登堂入室了。
    这天，顾中原又来了。
    坐在小板凳上、趴在摇篮旁边，趁赵玉成不注意，顾中原把手指头放进小家伙嘴里。
    见小不点小嘴唇一裹，吧唧吧唧地吮自己的手指头，顾中原得意地笑，“嘿嘿，就说我爷儿俩有缘分......”
    赵玉成走过来，“啪”地一声拍掉了顾中原的手，“以为我没看见？你他妈刚在手指头上蘸了蜂蜜，我儿子能不喜欢舔？混蛋，你洗手了吗？”
    顾中原不忿，“切，我刚才还特意洗了澡来的。”
    赵玉成诧异，“你住这儿了？”
    顾中原一仰脖子，“不行啊？”
    田园园在浴室正给孩子洗围嘴，湿着两只手出来，正好听见这话，忙问：“家这么近，怎么住这儿了？不要钱也还是家里好啊。”
    顾中原一翻白眼，“我乐意跟我干儿子住在一起，你管得着吗？”
    赵玉成跟田园园相互看了一眼，“别是被家长赶出来了吧？”
    “切，小看人。我是顾家三公子，谁敢赶我？”顾中原洋洋得意，“就是老大来了，我也不怕！切，军政两条线，我又不是他的兵！”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田园园还懵着，赵玉成到底是官场上的人，略一思索就明白了，“顾团长来了？住在顾家，你吓跑出来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什么叫我‘吓得跑出来’？那是我家，我想住就住，不想住就不住！”顾中原不满地冲着赵玉成翻白眼儿，“谁爱跟他住一起！老死板一个，哪有一点儿八十年代年轻人的朝气？现在一看，他比陆铭还小老头儿。”
    田园园把围嘴跟纱布什么的，搭在暖气片上烤，笑吟吟地走过来，“顾团长挺幽默的啊，怎么到你这里成小老头儿了？我看还不错。别是你讨嫌，人家不爱搭理你吧？”
    顾中原气得脸都红了，“你你你......我这样的大好青年......哼！”弯腰把孩子轻轻地抱在怀里，“乖儿子，咱们走，不理这俩不靠谱的，以后咱爷俩儿相依为命了哈！”
    赵玉成却把孩子夺过来，塞到田园园怀里，推着顾中原往外走，“去去去，孩子吃奶了。”
    顾中原“哇哇”大叫，“想赶人找个好理由！”
    田园园“噗嗤”笑了，赵玉成看着顾中原手舞足蹈的样子，也忍不住俊脸含笑。
    说起来顾中原这个二愣子，人还是相当不错的。
    孩子见三个大人又笑又好玩，突然支愣着胳膊，在田园园怀里“咿呀咿呀”地叫起来。
    红菱角一般的小嘴咧得大开，露出粉红的牙床，小舌头一伸一缩的，简直把人萌化了。

 1389 苗家的保姆

    顾中原被赵玉成推着前胸，正面朝田园园跟孩子，见孩子突然笑了，顾中原得意地笑着就要扑过来，“乖儿子笑了，来来来，咱俩耍！”
    赵玉成也顾不得跟这货斗嘴，转脸看着孩子跟田园园。
    见一大一小都笑得开心，心刹那间满满的，甚至眼眶都是热的。
    孩子一切正常，只要好好喂养，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想着田园园跟孩子遭的罪，再看看现在娘儿俩健健康康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田园园低头在孩子额头上轻轻亲了一口，喜滋滋地说：“我们家小猫娃笑了呀......”
    赵玉成跟顾中原异口同声地叫：“小老虎！”
    田园园无语了，“各叫各的好了。”
    早产儿因为肺部发育不全，哭声跟小猫儿似的。不过，现在好多了。
    可是田园园已经叫顺了口，天天“小猫娃”地叫着。
    赵玉成有些不乐意，“儿子呢，又不是闺女，什么小猫、小猫，明明是小老虎嘛。”
    顾中原也叉腰，怒：“重申第一百遍，我干儿子不是小猫！”
    “切！”田园园白了俩人一眼，“都出去、出去！”
    顾中原还要跳脚，正好护工端着饭菜进来了，“要开饭了哦。”
    顾中原跟赵玉成失落万分地从房间出来，走了老远，还对大胖儿子被叫“小猫”耿耿于怀。
    顾中原一脸揶揄，“连个老婆都管不住，切，本事！”
    赵玉成立即反唇相讥，“连个老婆都找不到，切，能耐！”
    顾中原一噎，猛地一把拉住赵玉成，“你就任由她叫咱们儿子小猫？”
    “滚！谁跟你‘咱儿子’？那是我儿子！”赵玉成一把打掉顾中原的手，“她生的儿子，她想叫啥叫啥。听不惯，找女人给你生个。”
    顾中原不忿，“半个月了，孩子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是亲爹吗？”
    赵玉成挑眉，“起名字的还没来呢。”
    赵玉成说的是陆老将军，顾中原以为说的是赵玉成爸妈，忙问：“你爸妈什么时候过来？得来带孙子吧？”
    “我妈跟丈母娘不来带孩子。”赵玉成一副老婆最大的嘴脸，“媳妇儿不让。”
    以为顾中原要损自己几句，没想到顾中原深以为然！
    “也是，跟老人在一起会有摩擦。”顾中原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我妈、伯母以前跟我奶奶，常常为了顾鉴、陆铭我们三个的养育问题拌嘴。婆媳难处，男人夹在中间不好办啊，理解、理解！”
    说完了，顾中原问：“不会一直用护工吧？”
    “打算满月找个保姆，正在打听。”
    顾中原突然眼睛一亮，“咦，苗壮爷爷家保姆不错，可能闲着呢，你要是不嫌弃她年纪大，我给你问问？”
    伺候过大户人家的保姆，一般比较懂礼、识趣；个人的品味、厨艺，也比乡下出身的小保姆强很多。
    要是能来，当然好了。只是......跟自己有仇的人家呢。
    赵玉成站住了脚，“苗家？”
    顾中原这才想起来这茬，忙说：“苗家老两口单过，这个阿姨跟了他们二十年，人很老实本分，要不，哪能呆得住？老爷子没了，老太太在医院有护工，保姆就被辞退了。”

 1390 三个大肥羊

    “正好我也要给苗壮说点儿事儿，你跟田园园商量一下，要是愿意，问过苗壮她家的地址，我去找她。”
    “阿姨五十岁不到，正能干的时候。刚从苗家出来才一俩月，不一定找到人家。”
    “好，把人带来我们看看。要是行，就她吧。”赵玉成拍拍顾中原的肩头，“谢谢你啊，中原。”
    顾中原翘尾巴，“为了咱儿子，这算啥？”
    “滚，再说咱儿子，看我咋收拾你！”赵玉成说：“满月宴定在这宾馆了，找那个丁经理给你干儿子优惠些。”
    “好，没问题！”顾中原拍着胸口说完，突然又来了一句，“优惠省下的钱，就是我随的份子钱了哈！”
    “想得美！”赵玉成抬手就要拍顾中原，“大肥羊送上门，不宰你对不起我儿子！”
    顾中原看着赵玉成大手落下，吓得一蹿躲开了，哈哈笑着说：“我就是个小肥羊，京城的三个才是大肥羊，一定别放过啊！”
    “陆老将军......还不知道能不能请来呢。”赵玉成不甚在意的样子，“他老人家的大架可不好请。”
    顾中原停住了脚步，“他天天闲得磕牙。你说田园园亲自下厨，他一准儿跑得比兔子还快，哈哈！”
    “是吗？”赵玉成挑眉，“那就好。我宰他什么呢？”
    “切，老头子可不是小气的人。不过呢，红包跟礼物这类东西，肯定是陆铭准备的。”顾中原眼珠一转，“我说，小赵，要不，给咱们儿子讨个名字怎么样？”
    赵玉成哈哈大笑，“此话甚得我心！”
    顾中原还没有来得及得意，赵玉成突然变了脸色，咬牙切齿地：“刚才，你-叫-我-什-么？！”
    顾中原吓得转身就往楼下跑，一边跑一边大喊：“顾鉴--老大--救命！”
    顾鉴正在一楼包间里跟人说事儿，听顾中原一阵惨叫，嘀咕了一声，“臭小子发什么疯呢？该不是又被赵玉成打了？”
    赵玉成见顾中原疯了一般往一楼走廊跑，边跑边喊顾鉴，便知道顾鉴在这楼里呢，暗暗挑眉。
    他来了，事情就快结尾了；等陆老将军来了，事情就画上句号了。
    儿子满月，这个礼不可谓不大！自己跟园园也可以高枕无忧、高高兴兴地给孩子办个满月宴，真是再好不过了。
    想到这里，赵玉成满脸笑意，跟着顾中原这个二货跑了过去。
    ......
    护工把碗筷什么的都一一摆好，说：“你先给孩子喂奶，喂饱了他你再吃，汤刚煲好，太烫。”
    “嗯。”田园园见顾中原跟赵玉成两个大男人走了，忙解开衣襟给儿子喂奶。
    当着女护工的面儿，田园园已经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了，嘿嘿。
    早产儿各种表现都不如足月的孩子，所以，吮吸能力也差，喂一次奶时间也长。
    田园园从最初的担心、着急、心疼，到现在的有条不紊、笑意盈盈，中间可谓一波三折。
    奶水下不来，疼；下来了，孩子不会吸，更疼......
    买了吸奶器，田园园没经验、不会用，每次都疼得眼泪汪汪。
    看孩子饿得可怜、媳妇疼的难受，赵玉成又急又心疼，晚上自己亲自动手，嗯，不对，是动嘴......
    还别说，比那个倒霉的吸奶器还管用，哦哈哈......

 1391 弄璋之喜

    田园园喂饱了孩子，让女护工抱着孩子在屋里慢慢地走着，轻轻地拍着孩子的后背。
    等孩子打个饱嗝，才敢放到摇篮里，要不，孩子很可能会吐奶。
    女护工在浴室给孩子洗垫子，田园园端着托盘，就坐在刚才顾中原坐的位置，对着孩子一口一口地吃饭。
    孩子刚吃饱很乖，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自己的妈妈，嘴里咿呀咿呀地，跟妈妈说着没人听得懂的话；田园园不时地给孩子“嗯”上一声，母子二人简直不要太温馨。
    赵玉成进屋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副场景。母亲温柔、儿子可爱，温馨居家......
    赵玉成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大踏步地走过来，拉过凳子坐下，一手搂住田园园的肩头，一手放到孩子的小手里。
    感觉着孩子紧紧地握着自己的食指，赵玉成很高兴，“嗯，比昨天更有劲儿了。”
    田园园转脸笑着说：“刚吃饱，可不是有劲儿。”
    赵玉成满脸柔情地看着田园园，抬手把她鬓角散落的头发挽在耳朵上，捏了一下她小巧的耳朵。
    田园园瞪眼，示意屋里护工在呢。
    赵玉成轻笑，低头逗着孩子，却是对田园园说话，“顾鉴来了，你收拾一下。要不，我抱孩子出去让他看看？”
    田园园说：“嗯，我收拾一下吧。走廊里有风，还是别抱孩子出去了。”
    田园园喊护工过来收拾碗筷，自己去浴室重新洗脸、梳头，“还可以吧？”
    赵玉成正抱着孩子呢，抬眼看了一下，“本来就好好的，刚才顾中原都能见，也没有必要为了见顾团长特意打扮。”
    按照乡下的风俗，家里生了孩子，外男是不许进的，产妇更不会见外男。
    田园园跟赵玉成都不是什么封建、小气的人，该见就见，没什么。
    顾鉴跟顾中原不大会儿就过来了，田园园是主人，当然先招呼，“顾团长，请坐。”
    顾鉴其实还有些不好意思。
    跟田园园的关系，到底不像陆铭、顾中原跟她那么熟，跟田园园恭喜了一下，便不再看她。
    顾鉴看着赵玉成怀里的孩子，很喜欢，也有些吃惊，“啊，刚生出来的孩子这么小......”
    顾中原嘻嘻笑了，“都半个多月了。我刚见的时候，还没我胳膊长。”
    孩子见到生人，眼睛瞪得溜圆，眼珠转动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盯着顾鉴的帽徽不动了。
    赵玉成在屋里没带过帽子，而顾鉴刚到，还没有来得及脱帽子，窗外的光照得帽徽闪闪发光，当然吸引孩子的眼神儿。
    顾中原喜滋滋地道：“看看吧，我儿子眼里有水着呐，以后肯定是个将军！”
    赵玉成不动声色地捏住了顾中原的肩头，顾中原疼得龇牙咧嘴，“顾鉴，赵玉成打你亲弟弟了。”
    顾鉴不理他，逗着孩子，从衣兜里掏出个金丝绒盒子来，对赵玉成跟田园园说：“生子乃弄璋之喜，家里有块古玉，我让人刻成一块玉璋，给孩子玩儿吧。”
    一边说一边把盒子塞到了孩子的包包里。
    赵玉成当即“啪”地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谢谢首长！”
    田园园听这话，便知道人家给的是十分贵重的礼品，忙感谢，“多谢顾团长！”

 1392 被宣判了

    逗了孩子几句，顾鉴便起身告辞，赵玉成对田园园说：“我们回大院儿一趟，晚上回来吃饭。”
    “嗯，别管我们，只管忙你们的。”田园园忙送到门口，看着顾鉴、顾中原跟赵玉成三人走了。
    田园园关好门，坐下来，从孩子包包里拿出盒子。
    打开一看，果然是块儿古色古雅、厚重古朴的玉，打磨成一款玉璋的形状。
    有成人指节长短，上头有眼儿，可穿绳儿佩戴。
    田园园虽然不识玉，但顾鉴是什么人，拿出来的东西有差的吗？
    女护工还有些奇怪，“看着......”
    不如首饰柜台里那些晶莹透亮啊......
    这句话女护工吞在肚里，没好意思说！
    田园园喜滋滋地道：“所以说，是古玉啊。”
    有资格被称为古玉的，都是汉代之前的呢。岁月的侵蚀，才让古玉难能可贵、万金难求！
    “明天你出去买根儿红绳来，给孩子带上，儿子这辈子就平平安安、一帆风顺了！”
    说来奇怪，女人生了孩子，有时候会变得有些迷信，或许是爱之切吧。
    ......
    关军长的事儿，本来陆老将军已经处理好了。
    不巧，这两天京城有寒流，老人家突然感冒了，干脆不管了。
    顾鉴接过来，把事情弄个彻底。
    军委的文件已经下来了，正好需要个钦差大臣过来宣读；还有就是赵玉成的事儿，上级已经同意。
    虽然调令没下，但是也得提前交接工作，所以，顾鉴干脆调了班，自己亲自带着人来了。
    军区自然隆重接待，排长以上干部全部参会。
    随行人员宣读了对关军长的处理结果：“......服刑一年。撤销军内、党内一切职务；巨额非法财产全部没收；公房收缴、家属迁出......”
    关家完了。
    不仅关军长职位不保，就是他的两个儿子，也是前途尽毁。
    试想，有个蹲监服刑的父亲，政审那关都过不了，两个儿子以后还怎么提拔上进？
    到了年限，自然转业复员回老家......从此以后就只能在地方上干了，对本来前途大好的军人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打击！
    会议室气氛严肃、压抑，却也有些哀伤、兔死狐悲的凄惨。
    说难听些，那个当官儿的没有毛病？
    端看有没有人过来收拾你！还有，最致命的是，搞清楚你得罪了谁的问题！
    大家再次偷偷地把目光盯在了赵玉成身上。
    凡是得罪了这个小子的，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现在更他妈厉害了，连军区一把手都给干翻了！
    想想吧，一个副团长愣是告倒了正军长，开天辟地头一回啊！
    以后大家都睁大了眼，不巴着他也不能得罪他啊。这小子简直是天神附体，愣是邪了门儿了，不服不行！
    看看现在，就连马副军长都他妈地想巴结这小子呢，看着是跟曹政委走得近，天天不是下棋就是喝茶，屁！还不是想通过曹政委笼络赵玉成？
    谁不知道，曹政委跟赵玉成情同父子、像一家人！
    大家耳朵里听着顾鉴说着场面上的话，心里各自打着自己小算盘，想着自己的小九九。
    关军长倒了，等着看吧，跟着他的一批人要倒霉了，不是调动就是转业。
    马副军长上去，一朝天子一朝臣，该动的得动动了。总之，军区要变天了。

 1393 喜忧掺半

    会议开的时间很长，副团以上的人都发言了。无不强烈谴责关军长、盛赞军委英明......
    最后，顾鉴亲自宣布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三年一度的国际军人对抗赛，开始从各军区选拔人才了。鉴于赵玉成在战场上表现突出、战功赫赫，我已经推荐他参加明年的封闭训练。”
    大家心里都“噗通”一声，看向赵玉成的眼神儿全是羡慕嫉妒恨。
    这个兔崽子，撞大运喽！
    顾鉴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脸色严肃地看着众人。
    “等调令下来立即出发。他的工作找谁接替，你们好好商量一下。赵玉成做好交接，不能误事儿。也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够了。”
    众人齐声应：“是。”
    众人以为会议完了，没想到还有事儿。
    随行的一位领导说：“军委对军区这次的作战表现十分满意，虽然有些瑕疵，瑕不掩瑜嘛。伤亡将士的抚恤、家属孩子的安置，都要做到位，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再就是立功将士的表彰。军委定在了元旦这天，新的一年、新的开始。大家齐心协力、勤学苦练，部队的战斗力再上一个台阶！”
    众人的情绪陡然高涨起来，使劲儿地鼓掌，“哗哗哗......”
    建功立业是每一个军人的梦想，战争结束也该是赏罚分明的时候了。
    惩罚了犯罪的，当然下一步就该奖励立功的，该升级的升级、该升职的升职！
    报告早就打上去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批下来。
    顾鉴一行一来，不仅惩罚了恶人，连带着奖励了功臣，大家能不高兴吗？
    本来能不能批还不知道，现在不仅都给批了，连表彰会的好日子都已经定下来了，大家有了等待的目标，个个兴奋异常。
    赵玉成却心里有些闷闷的。
    自己果然被推荐参加国际军人对抗赛，乍一听当然是激动的、兴奋的，但是突然想到了家里那一大一小，心里陡然万分不舍。
    回到家，面对着田园园期待、喜悦的眼神儿，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一去最少一年，等自己回来，孩子都会说、会走了，他还能记得住自己吗？
    别看见自己就往屋里钻、被强行拉过来一开口就是“叔叔好”，那可就真太扎心了！
    众人散了会，按照惯例，是要招待顾鉴一行人吃饭的。
    食堂当然有些不够意思，赵玉成是最大的赢家，很自然地建议说：“去东洲宾馆吧，今天我请客。”
    马副军长忙笑着说：“可不是该你请客，你小子一步登天了呢。顾团长这么照顾你，可该你出次血！好小子，前途无量、后生可畏啊。”
    几个师长、政委的都哈哈大笑。
    顾鉴也不想太啰嗦，就定了师长以上的几个人去了，其他人想巴结的还没有了机会。
    一脸羡慕嫉妒恨地看着众人出了大院儿，各自回家跟媳妇儿感慨去了。
    丁营长回到家，见凤娟正忙着做饭，把帽子挂到衣帽架上，摸着小华的头，哼起歌儿来。
    凤娟端菜出来，见自己男人很高兴，忙说：“上边来人了，可是要论功行赏？”
    ps:读者妹纸们，重复章节问题，技术说已刷新，让重新加一下书架或者清理缓存试试。唉

 1394 各自打算

    丁营长不答这茬，却得意地挑眉，“儿子，拿酒来！”
    凤娟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一想到自己男人也会再往上升，喜滋滋地骂：“德行！”
    一家三口坐好，凤娟忙给男人倒上酒，试探着问：“到底啥好事儿？不年不节地还喝上酒了。”
    “没资格跟首长们喝酒，咱们自己在家喝，一样香！”丁营长笑嘻嘻地说：“今儿个是个值得高兴的大日子，嗯，等到了元旦这天，你们都收拾得漂漂亮亮地啊。”
    “要开表彰会呢。嘿嘿，就算没有职位，也得提一级。不过，赵团长一走，依次递补，会有位置的。说不定过了年，你就是正营长夫人了，别天天不着调。”
    凤娟嘀嘀咕咕，“早就是这么说的，现在还是这话。”
    “切，你知道啥？”丁营长有些得意地说：“起初是这话不假，今天京城的首长一来，事情就变了。这次我不仅要提级，只怕还要升职！”
    军级跟军职不同。
    军级是军衔，什么少将、大校、上尉之类的；而军职是职务，军长、团长、连长之类的。两者并不绝对对等。
    比如赵玉成，这次肯定可以从中校升到上校。那么，有了上校这个军衔，赵玉成不仅可以提拔成正团长，就连副师长都有资格当了......
    “赵团长现在，别说正团，就是副师长也不稀罕了。人家要出国参赛，回来以后，啧啧啧......只要立个三等功，再有陆老将军在上头帮着，直接当正师长或者副军长都没跑！”
    凤娟一听便倒吸了一口冷气，“田园园这次发了！”
    丁营长看着凤娟，“所以说，你以后跟着田园园好好干。别的不说，就赵团长疼老婆的劲儿，你这边跟田园园只要不闹气，我这边就能平步青云！记住了？”
    “嗳嗳嗳，我知道。我又不傻，以前的那些事儿我都后悔得心里滴血呢。”凤娟忙给男人夹菜，“你放心吧，以后田园园指哪打哪，我半个字儿不说的。”
    “嗯，跟着他们只有好处，半分没委屈你。这一段儿他家肯定忙疯了，小华有幼儿园呢，你没事儿就过去招呼着。没个老人，也真是可怜。”
    “嗯嗯，跟咱们那会儿差不多。”凤娟又感慨了一句，“啥差不多，比咱们那会儿强多了，人家家里还有保姆呐！听说这伺候月子的保姆，一个月就挣我两个月的工资。早知道，这个月我请假给田园园侍候月子去。嘿嘿。”
    丁营长瞪了凤娟一眼，“别胡说八道。巴结领导要做到不留痕迹，只要没事儿过去就好，别一天到晚呆到那里，要有眼色知道吗？”
    “本来是去帮忙的，别弄到让人家烦。还有，去的时候不能带孩子。人家小的还照顾不过来呢，还得招呼咱家的。小华手快，再碰小不点儿一下，可完了。”
    小华听见说自己，不满地说：“我乖乖的啊！”
    凤娟忙给孩子喂饭，“我们宝贝最乖了哈。”
    安抚了小华，凤娟说：“那以后我晚上晚些回来，你做饭哈。”
    “嗯，过去洗洗涮涮，陪着说几句话就好。早去早回，干会儿就走。别等人家吃晚饭了，你们还不来。”
    “我知道了。”

 1395 赖着不走（每天中午6更啊）

    关军长家是顾鉴来过第三天开始搬家的。
    开完会第二天给关军长夫人做了通报，曹政委跟马副军长去的。
    关军长夫人当场就炸了，“嗷”地一声就站了起来，歇斯底里地大吼，“啥？我们家关军长还判刑一年？你们有啥凭据？拿来让我看看！”
    “啥也没有，就过来收拾人，比文化大革命的时候还凶、还狠，这是要干什么？要翻天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跟赵玉cd是一伙儿的！我们关军长是个老实人，任凭你们拿捏！我们儿子、孙子多着呢，逼着让我搬家？想赶尽杀绝怎么着？”
    “我儿子们不来给我说，你们说什么我也不想信，现在就让我们关军长给我打电话！别啥事儿都弄得神神秘秘地，其实就是你们瞒着人搞幺蛾子！”
    马副军长跟曹政委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不高兴了。
    “老嫂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这是组织的决定，判决书都已经下来了，哪里是我们瞒着你在搞幺蛾子！”
    “关军长他犯罪事实很清楚，家里面的这些东西也是他的罪证。他交待出来的存款、现金，包括其他很多财产，部队上都已经清算过了。明天，军法处的人就要过来收缴。”
    “今天我们过来给你通知，是想让你把自己该带的物品收拾一下。军法处的同志来了以后，这些东西贴了封条，你就不能再动了。”
    关军长夫人一拍手，“嗷嗷”大哭：“咋？解放多少年了，你们还弄抄家这一套？别以为我怕你们，我谁也不怕！男人没势力了，还有我这个女人呢！”
    “家里面的东西谁敢动一下，我就跟谁拼了！这把老骨头、这条老命都交给他！把我这条命收走吧，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嗷--”
    曹政委是做政工工作的，见状便知道这个女人是想多要些好处罢了。
    关军长倒台的事儿，她难道不知道？
    家里面该转移的财产，估计也被她藏起来差不多了。但是，关军长交待出来的那些财产少一分都不行。
    当然了，他这么多年高工资，家里的合法收入也不少，并不是全部都给他收走了，该留下的还是有的。
    她这么闹，不过就是想多留下些罢了。
    曹政委看了看屋里的东西摆设，说：“房子是公家的，当然是不能再住了。这屋里的家具家电，各种家庭财产，只要不是收受贿赂的，你都可以带走。”
    “如果有问题，可以让战士帮忙，派车给你送走，你说去哪就给你送到哪。这也是部队仁至义尽了，老嫂子，你就别为难我们了。”
    门口堵着一群女人、小保姆，抱着孩子看热闹；不敢进院子，对着堂屋门指指戳戳地，肯定在看关家笑话呢！
    关军长夫人擦擦眼泪，“噗通”一屁股又坐到了沙发上，怒气冲冲地道：“我不搬！这是我家，住了几十年，让我搬去哪？谁敢动我的家，我就跟谁拼了！”
    马副军长立威的时候到了，听了这话当场就沉了脸，“老嫂子，你要是这态度，可别说组织上不讲情面！”

 1396 告她谋杀！

    “你啥时候跟我讲过情面？我们关军长不在，你们说啥就是啥。现在他倒了，这院里更是你们的天下。上下嘴唇一碰，说我们有罪我们就有罪！”
    马副军长跟曹政委也不想闹得太难看，耐着性子跟她解释。
    赵玉成因为年后就要走，所以年前就得搬家。趁着这几天没有太多事情，回来收拾家里的东西。
    带着两个战士进了院子，路过关军长家门口，见堵着一堆人，才知道这是要闹起来。
    赵玉成没打算进去。
    但是，关军长夫人坐得对着门口，正好看见赵玉成走过去。
    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关军长夫人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冲到院子里，冲着赵玉成破口大骂，“赵玉成，你个狗杂种，给我站住！”
    “住口！”屋里马副军长跟曹政委都黑了脸，紧跟着跑了出来。
    外面众人都吓了一大跳，猛地安静了下来。
    转脸看看身后铁青着脸的赵玉成，再转脸看看怒气冲冲地关军长夫人，众人心里都“噗通”一声。
    他俩对上了，今天的事儿，只怕不能善了。
    赵玉成分开众人走了进来，俊脸阴沉、呼吸沉重、两手握拳，居高临下地看着关军长夫人，咬牙切齿地问：“你他妈给我说什么？！”
    曹政委知道赵玉成的性子，唯恐出事儿，忙上前拉赵玉成，“别跟女人一般见识。”
    关军长夫人见赵玉成的样子像要吃人，心里有些发憷。
    但是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儿，他还敢出手打自己？要是田园园在，那个女人倒是敢出手！
    关军长夫人跳起脚，高声叫骂：“你这个猪拉狗嚼的狗杂种、一家三口不得好死......啊！”
    “啪”地一声，赵玉成不等她骂完，狠狠地一个耳光便扇了过去，闪电般就是一脚踹在肚子上，“找死啊你这个老女人！”
    关军长夫人身子往后飞了三尺远，“噗通”一声扑到在地。
    肚子绞痛、耳朵里更是一阵剧痛，半个脑袋“嗡嗡”直响，嘴里一股血腥味儿，“噗--”地一声，吐出满口血、一颗牙来！
    “嗷--”关军长夫人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脸，半天没喘过气。
    刚一缓过来，就“哇哇哇......”地大哭起来，满嘴鲜血还不忘了骂人，“赵玉成，你全家都天打雷劈......”
    众人都吓得不轻，看着地上满嘴血的关军长夫人，面面相觑。
    马副军长瞪了赵玉成一眼，“回去给我写检查！”
    曹政委忙推着赵玉成往外走，“你给我出去！”转身吩咐人去请王军医。
    马副军长蹲下问哭得如丧考妣的关军长夫人：“老嫂子，你怎么样？”
    赵玉成看着地上歇斯底里的老女人，恨恨地道：“本来想放你一马，既然你自己不知好歹，我就不客气了。”
    转身对曹政委道：“她蓄意谋杀我的儿子跟妻子，我要告她谋杀！”
    众人一听，轰然一声，议论开了。
    马副军长跟曹政委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为难。
    这女人推了田园园一下、导致田园园早产是事实。要说这事儿，可大可小。
    说是纠纷也行，说她杀人未遂好像也行......最关键孩子没事儿。

 1397 害怕了（章节重复请重新加书架或清理缓存）

    曹政委道：“都进屋里来说。”
    这事儿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现在关家跟赵玉成闹成了私人恩怨，事情就不太好办了。
    赵玉成走了，关家万一以后对田园园跟孩子做出什么来，也是个问题。
    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女人一但发了疯，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现在关家从天上掉到了地下，正是憋屈的时候，总得找个发泄口。要是盯上赵玉成三口子，麻烦大了。
    更何况，田园园天天上班来回的，还有孩子也这么小，关军长夫人要同归于尽，有的是机会。
    所以说，曹政委的意思，还是不要把事情闹到法院去。
    给赵玉成使个眼色，赵玉成怒气冲冲地跟着进了屋。
    关军长夫人此时十分狼狈，衣服上都是土、嘴巴里满是血，耳朵也受了伤、脑袋也晕得很。
    王军医来了，处理了一番，小声对马副军长跟曹政委说：“耳膜破裂，头部轻微脑震荡。腹内无大碍，牙齿掉了一颗，也不打紧。”
    也就是说，赵玉成一巴掌下去，关军长夫人不仅被打得满地找牙，还耳膜穿孔、脑震荡......
    马副军长有些责备地看着赵玉成，“你什么手劲儿不知道吗？”
    赵玉成看着哼哼唧唧、骂骂咧咧地关军长夫人，狠狠地道：“她推园园的时候，没想到她什么手劲儿吗？她掉了一颗牙而已，园园掉了孩子！那可是一条命！”
    “要不是我儿子命大，你以为她现在还有命坐在这里？拼着这身军装不穿，我也得让她给我儿子抵命，一颗牙便宜她了！”
    曹政委瞪赵玉成，怒道：“你给我闭嘴！她有错在先，现在她给你们孩子付出了代价，扯平了！”
    说着，转向关军长夫人，“我说老嫂子，关军长他犯错伏法，跟赵玉成没有一点儿关系，他触犯的是军法、国法！你记恨他两口子，大错特错！”
    “你把这些再好好想想。赵玉成放过你，这是他跟园园为了给孩子积德。你不要无理取闹！要是还咬着不放，那可就是牢狱之灾！”
    “要是定你个故意杀人罪，这辈子你别想出监狱！关军长再定个教唆之罪，你觉得他一年刑期够吗？别不知好歹！再敢闹出事儿来，别说赵玉成，就是我也饶不了你！”
    马副军长也有些生气，黑着脸对关军长夫人说，“军区刚刚安稳，首长们都还没走，你弄幺蛾子，我们可不客气了。”
    “赵玉成说的没错，你推了他爱人，导致孩子早产！明知道她是孕妇，你动机不纯，被关军长教唆杀人！这个罪名你要是想认下，在这大院里你只管闹！”
    关军长夫人见众人都向着赵玉成，心里更是恼怒。
    但是赵玉成真告自己杀人，妈的，还真不好办！
    虽然当时没有人证，但是自己已经承认了的。这么多人、这么多嘴，自己还真难躲过去。
    再说了，现在苗家倒了、关军长被关了，两个儿子在外地又官职低微，在这市里，哪里还有一个人帮自己说话？
    要是赵玉成一纸诉状告自己杀人，说不定今天晚上，自己就得在派出所的班房里过夜了。

 1398 记住我的话

    “哇......”关军长夫人捂着脸，嚎啕大哭，“老关你个死鬼，不来看看你老婆、你的家，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儿了，嗷......”
    赵玉成冷冷地看着关军长夫人，恨恨地说：“我把话放到这里，今天放过你，不代表永远放过你！”
    “田园园跟孩子掉一根儿头发，就是你们关家下的手！我要不把你们关家全族灭门，我就不是赵玉成！你等着瞧！”
    这话说得有点儿猖狂，曹政委忙呵斥赵玉成，“你给我闭嘴，滚回你家去！”
    马副军长也训赵玉成，“胡说八道！滚！”
    关军长夫人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嗷”地一声站了起来，马上就要扑到赵玉成身上的架势。
    曹政委忙一把拉住，“他说的是气话，你们只要都想开些，啥事儿没有。”
    赵玉成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脸恼怒的关军长夫人，冷冷地说：“给我乖乖地滚回老家去，一辈子别在我们面前出现！记住我的话！”
    赵玉成说完，转身就走。
    关军长夫人跳脚，刚骂了“你这个......”三个字儿，赵玉成猛然站住了脚，转过头来，眼睛喷火地看着关军长夫人。
    关军长夫人吓了一跳，忙闭嘴。
    马副军长跟曹政委以为他还要打关军长夫人，忙说：“赵玉成，你理智点儿。”
    这小子一脚能踹得这老女人上西天，但是她要死在这里，还真麻烦。
    赵玉成看着一脸惊慌的关军长夫人，俊脸阴狠、声音像是从地狱里发出来的一样，冰冷血腥。
    “我女人、孩子掉一根头发，你们全家祖孙三代陪葬！记住我的话！”
    说完，不管众人脸上何种表情，赵玉成大踏步地走了。
    门口众人看着赵玉成高大的背影，又是害怕又是心惊，当然了，女人们更多的是佩服。
    看看吧，这才是真男人！当着领导、上级的面儿，该说的话只管说！
    谁敢动人家老婆孩子一根头发丝儿，全家拿命来偿！
    赵玉成什么身手？
    国家花大价钱培养出来的战斗精英，真要发了狠，谁能扛得住？！“关家一个不留”，不是虚言！
    看赵玉成大摇大摆地带着两个战士走了，曹政委骂了一句“臭小子”，转脸呵斥关军长夫人。
    “别嚎了，你也听见了吧？赵玉成不是好惹的，园园跟儿子就是他的命，你以后别打歪主意！赶紧收拾东西。等明天都贴上封条，你再动就是犯法！”
    马副军长也有些不耐烦了，对还哭哭啼啼地关军长夫人说：“好了好了，你跟保姆赶紧收拾吧。”
    不等她接话，对王军医跟众人说：“王医生，还有啥事儿吗？她这边不要紧的话，就都散了吧。”
    说完，带着人“呼呼啦啦”地一瞬间走个干净。
    关军长夫人见大势已去，“噗通”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爹啊娘啊”地大声哭嚎起来。
    保姆小云在旁边也傻了眼，跟着抹眼泪。
    看热闹的女人们有同情的，但是更多的是厌烦跟不屑。
    “忘了自己也是个女人，想害人家肚子里的孩子，够毒的！”
    “失势了还不知道夹着尾巴，男人儿子都不在，挨打也是活该啊。”
    “赵团长家儿子都差点儿没了，没找她的事儿，她还鸡蛋去碰石头，傻不傻！”
    “......”

 1399 众叛亲离

    赵玉成怒气冲冲地回到自己家，一脚踹开房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狠狠地喝了一口冰冷的茶水。想着刚才的事儿，越想越生气。
    赵玉成猛地转头，吩咐两个战士，“放出话去，谁他妈敢帮那个老女人搬家抗东西，我收拾死他！”
    两个战士猛地站直，高声应“是！团长！”
    赵玉成说完，又觉得自己有些幼稚。
    本想说声“算了”，想想自己儿子本该洪亮的大哭声、跟个小猫儿似的；本该长到八斤的大胖儿子、才五斤就早产了，赵玉成又气得加了一句，“不管谁下的命令！”
    “是！”两个战士大吼着应了一声，忙低头开始收拾东西，心里暗道：“唉，关军长夫人这下更完蛋了。”
    关军长夫人哭到晚上才让小云开始收拾东西。
    可是，小云也不怎么好使唤了。
    她又不是傻子，还看不出来主家完蛋了吗？
    唯恐关军长夫人不给自己这个月的工资，磨磨蹭蹭地不想干活儿，还哼哼唧唧地试探着问：“夫人，家里还有钱吗？不是说存折、现金啥的，都让人给抄家了吗？”
    关军长夫人气得一巴掌就扇了过来，“放你娘的屁！你家才被抄家了呢，给我赶紧干活儿！对了，下午赵玉成打我的时候，你死哪里去了？”
    小云捂着脸，气呼呼地道：“我在家里呀，我能去哪？现在这院里没有一个人跟我说话了。主家倒霉，连带我也没人理。”
    “好啊，你在家，还不知道过来护着我？”关军长夫人立即恼了，抬手就扭小云的耳朵，“你就眼睁睁看着那个狗杂种打我？”
    “养条狗都比你强！管吃管住还给你发工资，关键时刻你干啥了？一点用也没有，早知道把你赶出去！”
    小云猛地一把打掉关军长夫人的手，揉着发红发烫的耳朵，眼泪汪汪地骂：“你这个老女人，活该被人家打！打不过人家，现在就开始打我了？”
    “我是你家的小保姆，又不是卖给你家了！你这个老货，把我这个月的工资给我，我不干了！你自己想咋收拾咋收拾，累死你！”
    关军长夫人气个倒仰，“麻痹你个小骚货，还翻了天了。不干活儿还想要工资？做你娘的春秋大梦！不干这就给我滚，留着也是白吃饭的猪！”
    小云气得胸脯急剧起伏，突然转身跑回屋收拾自己的东西。
    关军长夫人一个人骂骂咧咧地，在卧室翻腾自己的首饰什么的，突然听见家里的大门吱扭吱扭响。
    冲到堂屋门口，看着来回晃荡的两扇院门，吃了一惊，“这个该死的丫头还真走了？走得好，还省一个月工钱！”
    关军长夫人怒气冲冲地回到卧室，把值钱的都收拾好，又去储藏室，打算把名烟名酒再好好藏起来一些。
    一进屋就傻了眼，尖叫起来，“该死的小云......这个天杀的......强盗啊......”
    屋里的几十条中华烟、红塔山全都不见了，就连茅台酒都少了好几瓶......
    这可不是一个小保姆一个月的工钱，简直十年还多啊！
    关军长夫人一屁股坐到地上，拍着两腿又大哭起来，“天杀的小云......不得好死......”

 1400 贱卖东西

    看着屋里的电视机、电冰箱还有洗衣机，关军长夫人有些舍不得。
    贱卖了，便宜这些家属们，想得美！刚才都是围着自己家门口看笑话，现在还想买个便宜货，没门儿！
    卖给周围的老乡？他们一群穷鬼谁能买得起，没有一个能拿出钱来。
    自己这些东西都是大件儿，运不好运，再说了，两个儿子家都有，怎么办？
    关军长夫人突然想起张素芝住的出租屋，里面一样家电都没有的。
    肯定是担心政府再来抄家，把家里的钱都藏起来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要说他们家里没有钱买不起，还喜欢自己的50元，关军长夫人是一点不信的。
    张素芝那个女人就会贪小便宜，自己给50块，她也不嫌少，就接住了。
    苗壮不在家，不知道哪里干大生意去了，临走能不给他妈放几个钱儿？
    还有她家苗苗，也是一个大手大脚花惯了的货，没钱一天也过不下去！
    家里没有电冰箱、电视机、洗衣机这东西，日子也难过。
    自己要是把这些东西贱卖给他门，他们肯定不会拒绝的。再说了，他们现在即便有钱，没有门路也买不到。对，就这么办！
    还有这个细软，也得找个地方藏起来，放在家里等着他们抄走交公？想得美！
    关军长人想好了主意，把家里的细软、贵重东西都装在一个大提包里，第二天天不明，一大早就扛着东西走了。
    坐着公交大巴来到市里，等银行上班，把东西什么的都存到保险柜里，才去了张素芝家。
    张素芝跟苗苗都还没有起床，被张素芝一阵狠狠地拍门弄醒了，十分恼火，“你干什么又来？！讨厌死了！”
    关军长夫人不敢恼，要不，钱就没有了。
    很有耐性地等张素芝开了门，关军长夫人进去，一边看着张素芝洗脸刷牙，一边说：“看你们用的这些垃圾玩意儿，桌凳床都是什么呀！这过得也叫日子？”
    “小张啊，我打算回老家了，过来看看你们。我家的那些家具跟家电可都是好东西，那么大我又带不走，你要不？给俩钱儿就都是你们家的了。”
    张素芝呛得咳咳咳地咳嗽起来，忙把杯子里的水漱了漱口，转脸看着关军长夫人。
    “那些东西都给我？嗯，行，反正也是帮忙，我都要了。那个电视机，可还是我送给你的。你一分钱没花，你可不要指望从我再拿钱买回去。”
    关军长夫人张了张嘴，“知道了。真是的，小心眼儿。你我现在都是落魄的人，我们家比你强点儿，给多给少我不计较。”
    张素芝看着关军长夫人，想着他家里的家具、家电都是不错的东西，说：“总共给你两千块！”
    关军长夫人不高兴了，“张素芝，我过来可不是上赶着，上回我走的时候什么情况你别忘了。咱们可是说过了，断绝关系了。”
    “我为什么又跑回来，把这么好的事儿给你？还不是想着咱多年的情分！光我们家一台冰箱就不止一千块，还有洗衣机、那么多家具，你才给两千块，就算那台电视机我不跟你要一分钱，你好意思？”

 1401 被打了（章节重复请重新加书架或清理缓存）

    张素芝白了她一眼，“说吧，你想要多少？不超过3000块，多了，我一点一滴都不要，你愿意卖给谁卖给谁！”
    关军长夫人见她还有这么多钱，心中一喜，“3500！家里的茅台、补品什么的，我就不再回去带了，都给你。要不是老家千里遥远，我又是一个人急着走，光那些茅台酒就值一千！......”
    “衣服被褥、瓷器摆件儿......啥也不说，都送你。找车花钱你也得自己搞，我可没有时间去给你帮忙找人。要是说好了，咱们当场两清，别让我跑第二趟！”
    张素芝这下高兴了，说：“好了，好了，我知道。别的没啥了，我都知道，这就给你钱！”
    关军长夫人立即伸手出来，“来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的细软东西都已经带出来了，屋里的东西你自己找人去拉，我就不再跟着去跑一趟了。”
    “现在那院子，我也没有多少脸进去。能少去一趟就少去一趟，省得看那些人得意的嘴脸。你是过来人，我不信省委大院你们自打出来还回去过！”
    张素芝一副很同情的样子，“理解、理解！”
    说着，弯腰往床底下钻，敲打了半天，不知道从哪个砖头低下拿出几个塑料包来。
    关军长夫人撇嘴，“也不怕被老鼠咬喽！”
    “还是儿子给留的五千块，苗苗这个死丫头，啥时候给我偷走一千块？”张素芝骂骂咧咧地，“给，这是三千五，数好了，出门不负责。”
    关军长夫人忙细细地一张一张地点好，“正好3500！”
    张素芝还让关军长夫人给写了收据，说明这钱是卖关家的那些家电、家具跟茅台酒什么的。
    关军长夫人很痛快地写了，“给，收据跟家里的钥匙！”
    关军长夫人把钱成捆儿地用皮筋儿扎好，挎起背包走了。
    想想家里真没有必要回去了，干脆直接到火车站，买了火车票去大儿子的部队。
    等跟儿子会和了，再说去南边找关军长的事儿。
    下火车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正午，关军长夫人饿得饥肠辘辘。
    出了站去了就近的饭店，点了两个菜，吃完结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包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割了大口子！
    里面别说那3500了，就是自己的钱包都不见了！
    “嗷--”关军长夫人拍着大腿，嗷嗷叫地哭了起来。
    火车站附近的饭店没有不宰人的，也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
    见这个衣帽光鲜的老女人吃完了说没钱，立即恼了老板跟老板娘，摁住关军长夫人，当成骗子给暴打了一顿。
    关军长夫人被人打倒在地、又踩上一万只脚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还有个手表，哭哭啼啼地脱了下来，“用手表抵押够了吧？”
    饭店老板见这个女人还真是个有钱的，一把抓过手表，看着滴答滴答地果然还转着圈儿，抓起关军长夫人就给扔到了马路上，“滚你妈的！见一回打一回！”
    老板娘把包狠狠地砸在关军长夫人身上，“噗”地一口唾沫吐了关军长夫人一脸，“人模狗样儿，到底是哪骗来的钱买的。”

 1402 苗家的脸面

    关军长夫人气得跳着脚骂：“我儿子可是营长，等我见了他，让他带兵过来，把你这小饭馆儿给掀了！”
    饭店老板哈哈大笑，“就你这德性，还敢冒充军官老娘？！滚你个不长眼的老货！”
    说着，抓起手边儿的笤帚疙瘩就要打。
    吓得关军长夫人抓起包，抱着头就跑。
    老板在后面撵狗似的大叫了几声，见老女人跑远了，才兴冲冲地回去把手表往自己媳妇儿胳膊上一带，“给，今儿个还弄个大肥羊！”
    ......
    再说张素芝跟苗苗两人。
    张素芝看着关军长夫人出了院门，忙把苗苗给喊了起来。
    “苗苗，起来收拾屋子。把这些破烂儿都给我扔出去！下午找辆车，把你关伯伯家的东西都拉来。”
    苗苗惺忪了两眼，抓抓鸡窝头，一脸不满地说：“关伯母真是讨厌，大清早地跑来干什么，扰人好梦。妈你也真是的，当时咱们家那么多好东西，你都卖了，现在又发迷了要买他家的东西，魔怔什么呢！”
    张素芝气呼呼地说：“谁愿意在院子里搬来搬去地，看着就是被抄家了。把东西一卖、钱一装，不声不响地走了。不丢人又不显山露水的，多好。”
    “看看你关伯母，想法儿跟咱们家当时一样一样儿地，这会子肯定直接去车站了。被赶出来的人，谁还有脸再回去，别说是个房子，就是个金窝银窝，也还是脸面重要。”
    “咱们这样的人家，过日子过的是什么？是那些东西吗？过的是脸！你也给我记住，别看咱们现在潦倒了，有你哥、有你，妈跟你爸有的是希望！”
    “你哥去东北挣大钱了，为的啥？还不是为了我们苗家的脸面？你也给我争气点儿，别天天晚上出去玩儿、白天在家睡，好好找个工作，等以后再找个好人家，妈这辈子也算值了。”
    苗苗正洗脸的手一顿，突然猛地甩手，怒道：“别说了，早饭呢？”
    被甩了一脸水的张素芝不高兴了，把手里的毛巾狠狠地扔给苗苗，骂了一句“死丫头”，忙出去买饭去了。
    娘儿俩吃完饭，苗苗在屋里收拾东西，归置到一处。
    张素芝出门找人去了，不是先得把这些床、桌子什么的给搬出去吗？
    听见屋里叮叮咚咚地乱响，房东老两口出来了，“干什么呢这是？一大早过来拍门的女人是谁啊？你们要是不住了，这些东西可不能动啊！”
    苗苗冷冷地翻眼儿，“我们不要了，你们还弄走吧。”
    房东老头不高兴了，“往哪弄？这么大的东西，你说弄走就弄走，我们房间里哪有那么大的地方？好好的摆在你屋里。又干什么呢？这是搞幺蛾子。”
    苗苗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跟老两口拌嘴，“我们俩搞幺蛾子？你们这些破烂儿我们都不要了，爱搬去哪搬去哪。你们放不下，卖了算了。下午我们家就把好家具拉过来，你们的这些破烂儿，放在这里就是碍事儿！”
    房东老太太叉着腰，“我们这就叫破烂？别以为现在自己是啥有钱人？有钱就不会住在这里，还回你们的省委大院去住呀！”

 1403 买了家具再扔

    苗苗气得一跺脚，“我懒得搭理你呢。起来，等会儿回来抬东西的时候，你别在这碍事儿。你们说吧，这些东西你们到底还要不要了？不要我可就卖啦。”
    房东老头冲过来，“这是我们家的房子、我们家的东西，你敢卖？再说了，价钱高还是低？由不得你做主！”
    苗苗把东西装进提包里，狠狠地往地上一放。
    “既然你们不收回，放在我家里就是碍事儿。现在这房子是我租的，想放什么就放什么！自己的桌床都是破烂，还不让扔，又不弄走，放着恶心人呢！”
    房东老太太气呼呼地一摆手，“那是我家的东西，你们要是给我扔到到了外边，风吹日晒地都烂完了。不赔钱别想给我往外弄！”
    苗苗气得一拍桌子，“什么玩意儿！张口闭口都是钱，没钱就不能说话，张嘴就是要钱，谁稀罕你那几百块钱？说吧，两间房子里的家具多少钱？我现在就给你，该弄嘛弄嘛！”
    房东老两口相互看了一眼，“多少钱？这家里的桌子床都是好东西，最少也要200！”
    苗苗立即从包里掏出钱包，数了200 块钱拍给老太太，一脸不耐烦地说：“200就200，现在都给你！全部把这些东西都给弄出去。”
    正说着，张素芝带了一辆小卡车进来了。
    从车上跳下来两个男人，跟着张素芝往院里走。张素芝见苗苗正跟两个老东西吵架，忙冲了过去，“干什么、干什么？”
    苗苗说：“妈，这个床、家具都给扔了，我已经给他200块钱。东西全都是我们的，让他们用卡车把这些东西都拉走，该扔哪扔哪。”
    张素质示意两个师傅玩车上搬，“我也是这么想的，看着这些破烂东西就难受。你们这些东西运到废品站去，该卖多少卖多少钱，回来接我咱们再去郊区拉东西。”
    两个师傅立即进屋搬床啊什么的。
    房东老两口，得了200块钱，很高兴。
    还招呼两个人，“小心点，别把屋里的墙碰坏了......”
    院子里的人见床、桌都搬走了，还以为他们不租房了，围过来看热闹。
    张素芝跟苗苗，拿着自己的细软、被褥、衣服什么的，站在门口，一脸得意的指挥。
    看着两个师傅开着卡车走了，张素芝俩人拿过小凳子坐在那里等着。
    眼看着午饭时间到了，两个师傅才过来，“废品处理了。要不，咱们吃了午饭再过去吧，一上午来来回回的，干不动了。”
    “那好吧。”张素芝跟苗苗只得耐心等着。
    两个师傅还不错，就在外面胡同吃了碗面条，高高兴兴地回来了，“上车走吧。”
    张素芝跟苗苗因为要看东西又是早饭吃的晚，干脆午饭也不吃了，留下苗苗看东西，张素芝高高兴兴地跟着车走了。
    张素芝带路，卡车很快就来到了部队大院门口。
    站岗的小战士不知道怎么回事，听说是来找关军长家的，检查一下，车里没有任何问题，便放行了。
    进了小院，来到关军长家门口，张素芝看着院子里面、屋里屋外来来往往的人，有些吃惊。

 1404 碰见煞神了

    进去了，看几个军人正在往屋里的各种家具、电器上面贴封条，更是吓了一跳。
    张素芝拉住其中的一个军人，问，“怎么回事？你们在干什么呀？这些东西现在都是我的，你们怎么能随便往上贴封条呢？”
    军法处的人很吃惊，转眼看着张素芝，问：“你是谁？这里面的财产全都被部队没收了，你怎么说是你的？你是关军长夫人？”
    张素芝摇头，“不是，我是她朋友。”
    军法处的人一听，上下打量着张素芝，一脸严肃地问：“关军长夫人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她的下落？屋里面很多的东西，像名烟，名酒这些东西，都被她藏匿起来了。关军长都已经交代清楚了，而现在都不见了，我们还要捉拿她归案。”
    张素芝一听，吓得腿都软了，“我不知道啊！”
    看看电视机、洗衣机、冰箱、高档家具上面，包括茅台酒上面，全都牢牢的贴上了封条，又气得一蹦三尺高。
    “这个王八蛋女人，不要脸的贱货，收我的钱，居然骗我。这些东西已经被收缴充公了，还要卖给我？真是该杀的贱骨头啊！”
    “她现在已经跑了，我去哪里找她？同志，你不要问我，直接去她老家抓她吧。告诉她，她吃了我的3500元，给我吐出来！”
    说完，又跳着脚骂：“这个天杀的女人，真是该死！我要杀了她。下回见面的时候，看我不拿刀割断她的脖子！她全家不得好死，从老到小一个个天打雷劈！哇......”
    想着自己损失了3500块钱，家里的家具什么的又都卖光光了，张素芝“噗通”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地哇哇得哭起来。
    军法处的人很厌烦，用脚踢着张素芝：“起来起来，你是干什么的？没看见吗，我们这正在执法，不要妨碍执法，否则，以有罪论处。”
    院门口，看热闹的人看着张素芝在屋里大哭大闹，更是吃惊。
    “这不是苗副省长的那个家属吗？”
    “听说他们家也倒台了......”
    张素芝呆不住，爬起来就往外走。
    赵玉成带着战士正往车里搬家具，听见关军长家院子里女人嗷嗷大哭，还奇怪，“那个老女人回来了？”
    家具装满一车，司机开着走，赵玉成坐在驾驶楼里，经过关军长家门口的时候，正好碰上张素芝擦着眼泪要上卡车。
    家属们见赵玉成过来，忙打招呼：“赵团长，开始搬家具了？满月宴在家里摆吗？我们都去帮忙啊。”
    赵玉成示意司机停车，探出身子，冲众人笑着说：“不用帮忙。满月宴定在东洲宾馆了，大家来喝喜酒就行。”
    张素芝吃了一惊，嘀咕着：“小崽子满月了？早知道那一脚再踹狠点儿，摆个屁满月宴！”
    赵玉成本就留意着张素芝的动静，耳朵又比一般人灵得多，一听张素芝的话，大吃一惊。
    看着张素芝一脸恶毒，赵玉成猛地拉开车门，跳了下来。
    一把拉住正上车的张素芝，“你他妈的给我下来，刚才说什么？你踹过田园园？”

 1405 恶向胆边生

    张素芝吓得不轻，但是听话音儿，好像赵玉成不知道那回事儿，当然立即反口不认，“谁谁......谁踹她了？”
    赵玉成见她言语结巴、眼神飘忽、脸色慌张，根本不信这个女人的话。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就往关军长家屋里拖，“你给我过来！”
    张素芝更害怕了，“你干什么？！放开我。”
    赵玉成把她拉到屋里，狠狠地往沙发上一摁，一手拉着张素芝、一手拨电话，“东洲宾馆服务台，给我喊......”
    张素芝惊疑不定，听见他要找田园园对质，吓得脸色苍白，狠狠地扑打赵玉成的胳膊，“你给我放开！”
    就听见赵玉成问电话那头的田园园，“园园，你刚怀孕的时候，被张素芝这个女人踹过？”
    “......”
    不知道田园园在那头说了什么，张素芝看见赵玉成的脸，突然变得阴沉狠毒，吓得忙起身，“让我走！”
    赵玉成狠狠地把电话摁在电话机上，慢慢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眼珠变得血红，恶狠狠地拉着张素芝就往外面走。
    众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见赵玉成一把把张素芝推到了门外。
    张素芝一个趔趄，好不容易站稳身子，转过脸来正要开口骂，“你.......”
    “滚你妈的！”赵玉成抬起脚，狠狠地一脚踹在张素芝的肚子上，“这一脚是替我儿子踹的！”
    张素芝“嗷”地一声，被赵玉成踹得飞起多远，才“噗通”一声落在地上。
    摔得“妈呀”一声，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儿，猪一般在地上哼哼，疼得半天没爬起来。
    众人都吓呆了，面面相觑。
    军法处的人也都忙跑了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儿？”
    赵玉成铁青着脸大踏步地上前，一脚踩在张素芝的胸口上，“真想一脚踹死你这个老女人！说！田园园她怎么你了，你踹她的肚子？！”
    众人都白了脸。
    怎么这个女人也敢下手害孕妇啊，还敢往田园园的肚子上踹！
    张素芝被赵玉成一脚踏在胸口上，憋的脸色紫涨，一口气没上来，头一歪，晕死了过去。
    大家见出事儿了，都吓得不轻。
    军法处的人上来推赵玉成，“赵团长！她昏迷了！”
    “马上就醒！”
    赵玉成高抬脚、猛往下，就听“咔嚓”一声--
    “嗷--妈呀！”张素芝疼得大叫一声，猛地醒了，“啊哟、哎呦，我的胸......”
    军法处的也是军人，听动静便知道，赵玉成一脚把地上这女人的肋骨给踩断了！
    都吓坏了，“赵团长，你这是......”
    张素芝疼得嘴唇哆嗦、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子顺着胖脸往下哗哗地掉，“我的......”
    军法处的人只得扶起张素芝，不等她站稳，赵玉成一脚又踹到她肚子上！
    要不是军法处的两个人扶着，张素芝还不知道又要飞多远。
    “你让她住院一星期、我让你他妈住院一个月；你他妈让她住院半月，我就让你住院半年！”
    赵玉成俊脸扭曲，还要抬脚踹张素芝。
    军法处的几个人忙过来拉赵玉成，“赵团长，不要违反部队纪律！”
    一想到当时，田园园刚刚怀上的孩子，差一点儿被这女人给踹没了，赵玉成就恶向胆边生。

 1406 等我哥回来收拾他

    什么纪律、军法，统统不管，只想把这个老女人的狗头一拳头打爆！
    张素芝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叫：“我要去告你！无法无天，军人打老百姓，流氓！”
    赵玉成又是一脚踹过来，“我在战场上保家卫国，老婆孩子在家被你们这些烂货欺负，连儿子的命都差点没了。今天我他妈不收拾你，我就不是个男人！”
    张素芝一听，更是吓得尖叫起来，“赵玉成！你敢！”
    众人都忙推着赵玉成往外走，“赵团长，够了够了，再打下去吃亏的就是你了。”
    部队的纪律不是儿戏，就这，肯定得写检查。
    张素芝被扶着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有气无力地骂，“你这个王八蛋.......等我儿子回来......饶不了你！”
    赵玉成冷哼，“看在苗壮的面子上，今天饶了你这条狗命！”
    看着疼得脸色惨白、青筋暴起的张素芝，赵玉成恶狠狠地说：“想弄死我儿子？我他妈弄死你们全家！”
    “昨天在这里，我刚警告过关军长他老婆，现在我再给你重复一遍，你他妈给我牢牢记住！”
    “我老婆跟我儿子，掉一根头发，你们苗家全家陪葬，你给我记清楚！”
    说完，转身大踏步出了院子，打开车门上了车，冷冷地说：“走！”
    王军医已经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检查了一番，说：“肋骨两根骨折，得住院治疗，送她去医院吧。”
    张素芝又气又恼又疼，哭哭啼啼地骂着赵玉成，被众人扶着上了卡车。
    驾驶座当然不能再坐了，干脆从关军长家弄出来两床被子，一铺一盖，卡车司机开车，搬家的师傅坐在车厢里看着张素芝。
    张素芝气呼呼地说：“先回院子，把我女儿捎上，要不，我到了医院也是没人照顾。”
    卡车司机正害怕没人管这个老女人，听了这话，直接就去了他们住的大院。自己跳下去，把苗苗给喊过来。
    苗苗见车上空空荡荡，没有家具和家电，正在吃惊。就听到车厢里自己的妈在喊，“孩子，上来送我去医院.......”
    苗苗爬进车厢，大吃一惊，尖叫道：“......妈！你这是怎么啦？要不要给我哥打电话让他回来？你这是被赵玉成给打了还是怎么回事儿？”
    张素芝有气无力的把事情讲了一遍，苗苗气得咬牙切齿的，直喊，“让我哥回来收拾他！让我哥回来收拾他！”
    ......
    赵玉成傍晚早早地就回了宾馆，进屋见田园园抱着孩子正跟护工说笑，大步走过去，一把把田园园搂在怀里。
    女护工忙笑着出去了，“我去看看晚饭好了没有。”
    田园园推推赵玉成，有些诧异：“怎么了这是？”
    赵玉成在田园园耳边闷闷地说：“都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们娘俩，让你们受罪了。今天，我给你报仇，把张素芝这个烂人给打了一顿。”
    “昨天，把关军长夫人打了一顿。从来没有打过女人，没想到，心里这么痛快。以后只要有人欺负了你，不管是谁只管给我说，你不用动手，我去帮你出气！”

 1407 温馨

    “当时的情况也很意外，要不是他那一脚，我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了。”
    赵玉成皱眉，大手轻轻地触摸着孩子的小脸，轻声问田园园，“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电话里也没有细说，你跟我讲讲，我听听，苗壮到底是怎么做的？”
    事情过去这么久，当初的恨意已经消散了许多，田园园低头看着孩子的笑脸，说：“其实很简单，我跟苗壮在饭店里吃饭，他妈不知道怎么追了过去。”
    “看见是我，不分青红皂白便要打。苗壮忙抱着他妈，结果他妈提起脚，正好踹到我的肚子上，当时就流血了。”
    “苗壮赶紧把我送到医院，要不是送医院及时，孩子或许就流没了。在住院这么多天里，他每天上下午都来看我，买东买西的。”
    “还有，护工、住院费用都是他出的，也说过抱歉对不起的话。虽然事情是他妈做的，苗壮这个人表现总体还是可以的。”
    “所以，你回来之后，我也就没有打算给你说这件事情。总归孩子是保住了，也不想多生枝节。张素芝她对我做的这些事情，我本来打算等孩子满月之后，我上了班再去找她寻仇。”
    “既然你已经给我报仇了，我就饶了她。要不，跟她吵闹一顿，再气得回了奶，饿着儿子倒不值得。谢谢你啊，我们英明神武的赵团长！”
    赵玉成这两天接连打了两个有仇的老女人，心里不仅没有轻松，反而更沉重了。
    一想到自己很快就要离开这里，这一大一小的人身安危，竟然成了自己最牵挂的事儿，心里便很不好受。
    “园园，我过了年就出发，怎么着也得一年才能回来。要不，你回老家住个一年半载地怎么样？”
    田园园用棉签儿一边给儿子洗脸，一边回答赵玉成的问题，“不回。他们不敢怎么我的，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没事儿。”
    “我真的是担心你们俩，园园你知道吗？”赵玉成突然有些郁闷，“自从知道你怀孕以后，我突然开始有了害怕的时候。”
    “怕你摔倒、怕你流产、怕你吃不好、怕你生病、怕你难产；怕孩子有问题、怕他累着你......我成了个胆小的男人。”
    “顾鉴调我去参赛，我甚至不想去。万一受伤、残疾、牺牲......我的园园、我的儿子怎么办？可笑吧？园园，你会不会笑话我？还有儿子，他刚才也听见了，是不是要笑话我是个胆小鬼没出息的爸爸？”
    田园园把儿子轻轻地放到赵玉成怀里，两手捧着他的脸，轻轻地在嘴上亲了一口，“不是的，我更喜欢你了。儿子也会更爱你啊。”
    “你害怕的那些都是你喜欢我们的表现，你害怕自己出事儿，也是因为爱我们啊。不要担心，你只管好好地做好你的事儿。早点儿给我们娘儿俩挣个功劳回来，就是对我们期盼的最好报答！”
    赵玉成心里满满地，狠狠地把田园园抱在怀里，低头在咿咿呀呀的孩子额头上轻轻亲了一口。
    一家三口紧紧依偎在一起，没人说话，但是千言万语却都在心中回想。

 1408 定下保姆

    田园园轻笑了一声，“我们的赵团长当了爸爸，连女人都敢打了。啧啧啧，可真是给儿子做了个好榜样啊。”
    “你这丫头，我帮你出气，你还不知好歹。敢埋怨我，是不是想挨揍啊？”说着，他猛地低头，在田园园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田园园白了赵玉成一眼，“不是吗？我就是想着，你不要太暴力了。你是一个军人，要注意形象，还有前途。”
    “为了你，还要什么形象？更别说前途。只要你们俩平平安安地，我什么事儿都不在乎。大不了回家种地去。”
    “越说越来劲了。别因为那两个老女人，你再受处分，真的就得不偿失了。想报仇我去，老百姓对老百姓、女人对女人，能有多大罪啊。”
    “你的手可不要握拳头。”赵玉成有些心疼地看着田园园的小手，“就该保养的软软的、白白地、细细的。嗯，给儿子喂奶，对了，还有让我亲！”
    说着，抓起田园园的小手，放到嘴边，“吧唧”就狠狠地亲了一口。
    田园园不等反应过来，赵玉成怀里的小包子“咿咿呀呀”地开始出声儿了。
    小家伙马上就满月了，已经有七八斤重，小脸都张开了，肥嘟嘟的小脸，不知道多漂亮！
    笑起来，大眼睛眯成一条缝，咧嘴露出粉红的牙床，小舌头一伸一缩的，简直把人的心都要萌化了。
    赵玉成把田园园的小手放在儿子脸上，笑着说：“看看，儿子同意我的话了，是不是啊，乖儿子？”
    小家伙更是手舞足蹈地乱支棱胳膊，看这样子是想要妈妈报。
    田园园把手指放在还是手里，孩子立即紧紧地握着，十分有力。
    田园园摩挲着儿子热烘烘的小手，说：“屋里很暖和，万一哪天停了暖气，还不知道儿子能不能受得了。”
    赵玉成问：“对了，我把家具都搬差不多了，明后天把被褥衣服什么的一拉，屋里就差不多了。你哪天有空？要不要去看看？”
    田园园逗着孩子，说：“我信任你，还是不要出去了。儿子吃奶呢，一会儿离不开人的。再说了，没有自己人，护工一个人带孩子，我可不放心。”
    赵玉成点点头，“嗯，也好，那我就按照以前的布置，把家具什么的放好算了。等这边儿暖气停了，你再搬回去也行。”
    赵玉成想到回家怎么带孩子的问题，问：“对了，上回顾中原说的苗家的保姆，你想得怎么样了？”
    田园园说：“我跟你想法差不多，也是想着在大户人家干过的，应该比小保姆强。再说了，咱们家主要是带孩子，小保姆们没有经验，还是找个年龄大点儿的好。”
    “这个阿姨四十多岁，家里孩子不用管，也挺省心的。我问了护工跟凤娟、梁梦雪几个，都说不错。只要能处得来，留下了也行。”
    赵玉成说：“那我给顾中原打电话，定了啊。这几天让她过来适应适应，马上就满月宴了，得忙两天呢。”
    “嗯，好。让她过来吧。我看看人怎么样，要是好，这两天就可以上班了。刚好护工也差不多干一个月了，正好给她结算工资。”

 1409 给他长长记性

    正要找顾中原，没想到第二天他正好送上门来，听说两口子商量定了，顾中原很痛快，“行，晚上我带她来。”
    田园园忙说：“不用麻烦你了，让赵玉成去就好。”
    突然想起来杨主任的事儿，田园园说：“中原，三湾供销社的杨主任想往这调呢，麻烦你给省供销社的领导打个招呼。花钱跑腿都让杨主任自己去，他让我告诉你，你只要能给领导打个招呼就感激不尽。”
    顾中原点点头，“问题不大，年底了，各个部门的领导都得见见。我虽然不分管经济，说话也管点儿用。你让他在家听消息吧，要是没事儿，年前最好过来一趟，去他们领导面前露个脸，以后来了也好相处不是。”
    “好，我一定转达给他，谢谢你啊，中原。”田园园说着，抱起儿子，“儿子，说句谢谢。”
    顾中原逗着孩子，说了一会儿话，便出去了。
    因为来来往往的人比较多，孩子的东西也逐步添加，顾中原已经给他们换到了套房里住了，虽然价钱贵了不少，但是方便了很多。
    俩人坐在沙发上，喝茶聊天。
    田园园在屋里逗着孩子，孩子很精神，不睡，田园园干脆抱着孩子也到了外间，坐着听两个人说话，也让孩子见见人。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昨天的事儿，顾中原脸色有些凝重，“苗家是报复心很强的人。苗壮还算通情达理，人我也熟识。”
    “苗副省长跟张素芝都是很计较的人。顾家跟陆家联手，这次弄倒了苗家，他们恨得很。不过，翻身的机会很小就是了，晾他们也不敢对我们两家如何。”
    “你走了，园园跟孩子的安危是个问题。万一被他们惦记上了，倒不好了。你还是想个完全的办法，要不，你在京城心里也不安稳。”
    田园园听见这话，抬眼看过来，“没事儿的。我又不是傻子，我跟儿子身边不离人，他们还能怎么着？苗壮现在也算是跟我们一心的人，又拿着咱们的钱呢，张素芝但凡有一点儿脑子，也不会动手做什么。”
    赵玉成挑眉，“关键看苗壮了。过年等我见了他，好好给他长长记性。”
    顾中原突然笑了，“不用等过年，我给他说了，满月宴他会过来庆贺的。再说了，这回张素芝又骨折了，他能不回来吗？”
    晚上把那个苗家的保姆给带了过来，田园园一看人就很满意。
    四十五岁左右，长相一般，但是面相温和、衣着干净，说话轻声细语，一看就是个脾气温顺、心地善良的人。
    她看见田园园怀里的孩子，马上就露出笑容，说：“孩子不瘦，看脸色就挺健康。”
    不像惯会耍嘴的人，一见谁家的孩子，开口就说：“孩子真漂亮！衣服真好看......”之类的。
    她关注的是孩子的身体，这就行了！
    玲姨就这么留了下来，约好了工钱、上工时间什么的，便让她先回去了。
    女护工是医院里护理病人的，不是专业的月嫂，更不是保姆，所以也该干人家的本职工作去了。
    田园园给她结了工资，还给了不少家里的饼干点心什么的，送她出了宾馆，就等着第二天玲姨过来上工。

 1410 这下放心了

    玲姨却到了半下午才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见田园园不太高兴，一脸愧疚地说：“真是不好意思，就是以前的主家小姐过来找我，让我护理一下她妈妈，我推辞不掉。”
    “几十年的情分，实在是抹不开脸儿，好歹在医院呆了一上午。中午主家小姐吃了午饭过去，这不，连午饭都没有吃，我就赶紧过来了。”
    “你等急了吧？以后不去了，我给她说清楚了，她也找到护工了。说来也巧，我看就是从你家刚走的那个护工。”
    田园园听明白了。
    张素芝住院，苗苗找玲姨看了一上午，下午那个女护工正好被苗苗请了去，玲姨才回来了。
    “还真是巧啊。”田园园淡淡一笑，“没事儿，你说的是苗苗跟她妈张素芝吧？”
    玲姨听见她们认识，忙说：“就是她们娘儿俩。你们认识啊，那可真是太巧了。”
    田园园看着玲姨，笑着说：“何止认识？张素芝的肋骨，就是我们儿子他爸打断的！”
    玲姨吃了一惊。作为一个保姆，当然也不好打听两家有啥恩怨，只得说：“哦，是吗？”便忙去了。
    田园园挑眉，也不再提张素芝，只是说：“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一员了，不管以前在苗家如何，既然顾中原推荐了你，你可别辜负了顾中原一片好心。”
    很明显，赵家跟苗家有仇，我用你，完全看顾中原的面子。你敢弄幺蛾子，顾中原跟着坐蜡。
    顾家岂是玲姨能惹得起的？
    再说了，既然是拿人家工资的，拿谁的钱服谁的管。
    以前是苗家的保姆，对苗家忠心；现在是赵家的保姆，自然要对赵家忠心。让顾中原难看，自己一家子还不得被顾家弄死？
    玲姨在大户人家干过的，最看得清谁有权、谁有势。
    现在苗家倒台了，自己傻了，会向着他家、对不起赵家跟顾家？
    所以，即便田园园不说这些话，玲姨也知道自己的本分！
    见玲姨手脚麻利，干会儿利索，田园园很满意。
    抱着孩子，对玲姨说了孩子的一些作息时间跟要注意的饮食问题，很快一下午就过去了。
    因为现在还没有搬家，赵玉成也在，所以，晚上玲姨不用住在家里，等搬家了，她当然要跟着去的。
    赵玉成回来，问：“保姆怎么样？”
    田园园把事情说了，赵玉成不以为然。
    “没事儿，这个玲姨既然能在苗家过这么多年，就是个能拎得清的。我也找他们邻居打听了，是个很善良的人。跟公婆、儿媳妇关系都处得好。”
    “你要是不放心，等我哪天再吓唬她几句，保证她对你比对苗家还忠心。再说了，她只要不傻，就知道该对谁好！”
    田园园其实也不是多担心，就是想着玲姨到底是苗家的人，自己得多个心眼儿不是。
    万一被张素芝还有苗苗给策反了呢？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可伤不起！
    也不知道赵玉成什么时候、对玲姨说了什么，反正，玲姨对田园园越发恭敬起来。就连对小包子，都巴心巴肝地疼天天准时过来、晚上田园园他们准备睡觉了才走，让田园园十分放心。
    转眼就到了满月宴。

 1411 赵赢

    陆老将军跟陆铭都到了，顾鉴不自由，来不了。大家虽然有些遗憾，但是也不能强求。就这，小家伙的面子已经是天大了。
    头一天晚上，陆铭带着礼物过来道贺。
    赵玉成开了房门，陆铭满脸笑意说着“恭喜！”被赵玉成带了进来。
    陆铭递过手里的补品跟孩子玩具什么的，屋里田园园听见动静，抱着孩子迎出来了，“陆铭，你来了。请坐。”
    陆铭看着小脸胖了一圈的田园园，笑着说：“恭喜你啊，我来看看这小子。”
    赵玉成从田园园怀里接过孩子，跟陆铭并排坐到了沙发上。
    玲姨过来倒茶，看见陆铭，两个人都忙招呼。
    陆铭听说是顾中原介绍的，不由得有些皱眉。
    这小子就是个无事忙，要不是他张罗苗苗跟自己，哪会有后头的事儿？现在又把苗家的保姆介绍过来，万一有个闪失，可有的受了！
    陆铭大手摸着孩子的小脸，笑着说：“嗯，很健康的小伙子。”
    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红包，塞到孩子的包包里，“房子钥匙。他大了愿意去京城，也有个落脚之处。”
    赵玉成跟田园园都忙说，“这太贵重了。”
    其实，这个时候京城的房地产刚起步，二十万左右就可以买到极好地段的一百多平，跟普通桑塔纳一个价儿！
    但是，放上四十年，嘿嘿嘿......
    陆铭就是搞房地产的，说起来，这套房子对他来说其实并不算什么，关键是这份心意。
    人家给个几千块钱的红包，也完全说得过去。
    所以，田园园跟赵玉成都十分感动，诚心诚意地说：“谢谢你啊，陆铭。”
    陆铭笑笑，眼睛看向田园园，“开发房地产，这还是你提的醒，说起来该收一份顾问费。这套房子，就当是我的一点儿心意吧。”
    陆铭没坐多久，便要回去。
    陆老将军跟陆铭来了，便住在了这宾馆里。所以，田园园跟赵玉成抱着孩子，既是送陆铭，也是拜见陆老将军。
    陆老将军招呼两个人坐下，看着孩子，点点头，“很精神。早产不打紧，只要照顾好、多锻炼，长大了一样是个壮小伙。”
    “承您吉言！”田园园笑嘻嘻地说：“老首长，这会儿方便不？给我们家壮小伙赐个名字呗！”
    陆老将军抬手碰碰孩子的脸，笑着说：“你这丫头，不说我也给他想好了。我答应的事儿，能不算数吗？”
    “赵姓来自赢姓。嬴姓出现，是因为舜帝赐姓给他的女婿为嬴，很有历史渊源。”
    “赢这个字，有胜利的意思，合了赵玉成军人的身份，打仗必赢；赢还有赢利的意思，也合乎园园生意人的身份。”
    “你们俩看看，给这小子取名叫赵赢怎么样？”
    赵玉成跟田园园相互看了一眼，都忙道谢，“当然好，谢谢老首长。”
    田园园很满意，赵玉成也很高兴。
    陆铭在旁边坐着，点点头，插了一句嘴，说：“赢这个字，念出来是升调，男孩子的名字叫起来很响亮，不错不错。就是......”
    ps:作者写文不容易，为了这臭小子的名字，我憋了一个半小时。他爹的名字起得草率，被无数读者吐槽至今......

 1412 以后的事儿

    陆老将军一听，就瞪眼过来，“就是什么？赶紧说，别吞吞吐吐地，看着就想打你！”
    赵玉成跟田园园也有些紧张地看过来。
    陆铭咳嗽了一声，“外公，你忘了顾鉴了？小时候没少给你抱怨。”
    陆老将军皱眉，捣捣拐棍儿，“顾鉴怎么了？他这名字哪里不好？”
    陆铭无语了，“顾鉴说过多少回，别的小朋友卷子都答一半了，他还在吭吭哧哧地写自己的名字！”
    赵玉成跟田园园低头闷笑。
    陆铭用手戳戳包包里瞪着大眼正看自己的赵赢，“你，可怜喽！”
    陆老将军吭吭两声，“谁让他臭小子手慢！顾鉴、赵赢，嗯嗯，字是有些稠，多练练哈。多练练就写得快了，是不是啊，小子？”
    说着，陆老将军转脸开始逗小包子，不理几个低头闷笑的年轻人。
    ......
    回到房间，田园园笑着说：“老爷子可真有意思。不过，起的这个名字还挺不错的，你说呢？”
    “嗯。好听好记、意思也好，我觉得很好。”赵玉成说：“孩子的大名儿有了，小名儿叫什么？不许再叫什么猫娃，儿子会不高兴的。”
    “知道了，你说吧，你起什么我叫什么。”田园园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还是等见了爸妈再说吧，大名有了，小名再不让爸起，他会更生气的。”赵玉成耸耸肩，“这回满月宴没给他们通知，回去还不知道怎么被他们骂呢。”
    田园园挑眉，“骂什么你都听着，跟我没关系。又不是我不让他们来，再说了，我爸妈到现在不是也不知道吗？凭啥你父母就要骂人？”
    赵玉成也有些无奈，“看看，一提这个你就生气。所以我说不能让我爸妈来，咱们瞒一天是一天。等过年回家，把孩子往他们怀里一放，啥脾气也没有了。要打要骂都冲我来，没你啥事儿。”
    田园园把熟睡了的孩子放到小床上，轻声说：“有了孩子，不是不能体会父母的心，但是我跟你爸妈真的是很难住到一起。”
    “如果在一起住的时间长了，万一哪天有矛盾争吵起来，气的回了奶，饿着你儿子就不划算了。所以我说，即便你走了，我也得带孩子回来让玲姨照顾。”
    “你妈、你爸、你妹，不管哪一个人都不能跟过来，这个立场你一定要坚定。别他们一说，你就心软了，到时候让我为难，你在外面也不放心。”
    “我爸妈也不会跟着来。有爷爷奶奶，却让姥姥姥爷看孙子，让你爸妈打脸，我不会这么做的。田家有生意，也不会来。”
    赵玉成道：“我知道，这个事情你放心。我们搬完家安置好了，就可以回家住上十天半个月。学校也放假了，我们可以好好的跟他们在一起热闹几天，过完年我们就回来。”
    田园园听见这个，算是放心了一大半，“明天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需要帮忙的人不少，是不是都一个一个安排了？公司来的人也有好几个，有他们在，你只管使唤，女人们做这些比男人要强的多。”

 1413 羡慕啊

    满月宴因为要请的人很多，唯恐有照顾不到的地方，事先已经安排了让凤娟、洪梅、庞英兰、总经办主任、梁梦雪几个女将招呼。
    当然了，男人们这边客人也不少，由丁营长、曹政委的儿子、孙副总、褚晓宇、几个战士接待。
    部队上的军官、战士、家属；丽人公司全体职工；丽人公司的重要客户；商会的同僚......总共三四百人呢！
    东洲宾馆一楼大厅坐得满满还不够，又要了十个包间。
    孩子闹、大人笑，十分热闹、喜庆。大厅、包间里高朋满座，大家吃吃喝喝、说说笑笑，都十分开心！
    陆老将军一桌当然是级别最高的。
    陆老将军自不必说，其他不是中将就是少将，军长、师长、政委......坐了满桌。
    饭菜跟别桌不同，烟酒也是最高档的，赵玉成把上回陆铭给的茅台酒全都拿了过来。
    田园园因为是顺产，身体恢复得很好，完全无碍。
    特意跑去厨房，给陆老将军一桌做了好几个菜。做好了，亲自端过来，跟赵玉成一起，端着酒杯，谢过陆老将军跟满桌的贵宾。
    这要是在乡下，产妇是不可能露面的。
    江湖儿女、铁血将士，谁管那些老规矩哦！
    赵赢小包子很给力，小嘴吐着泡泡、咕噜着两只大眼，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有人逗就咧嘴笑，一上午都十分精神。
    听说是陆老将军给起的名字，大家心里羡慕嫉妒恨的同时，嘴里一阵猛夸！
    ......
    苗壮提前两天就回来了，一直没过来，是因为，张素芝不是住院呢嘛。
    听说家里的家具被卖得一空，苗壮气个倒仰，也只得在医院凑合睡。
    抽空去买点儿家具，医院家里两边儿跑，来得很晚。
    给了礼金，找到顾中原坐下，没聊几句，就看见玲姨抱着孩子过来。
    说实话，那一瞬间，苗壮愣住了，“这不是爷爷奶奶家的保姆吗？怎么在这里？”
    顾中原捣捣苗壮，“喂，小子，玲姨是我介绍的。”
    看她怀里抱着小不点儿，满脸笑意跟在田园园和赵玉成身后，再听顾中原一说，苗壮突然便明白了，不由得暗暗苦笑。
    赵玉成、田园园这两口子，还真他妈招人恨啊。
    就不能换个保姆吗？还是这天下的保姆都死绝了，非得用苗家的保姆膈应自己！
    苗壮转脸看着一脸得意的顾中原，在桌下狠狠地跺了这小子一脚，“你他妈吃饱了撑得！”
    顾中原：“......”
    宴席持续到下午两三点，大家吃饱喝足纷纷告辞走了。小包子也困了，被玲姨抱回去睡觉，田园园跟赵玉成站在门口送客人们回去。
    陆老将军跟陆铭当然不走，直接上了楼。
    几个军级领导小心翼翼地陪着上楼，喝了杯茶、说了会儿话，才恭恭敬敬地告辞走了。
    一路上大家都感慨着：“赵玉成这个兔崽子脸可真大......”
    “是啊，老首长千里遥远地专程过来给他儿子过满月，啧啧啧......”
    “亏得顾团长没来，要不，小兔崽子福气也搁不住！”
    “哈哈哈......可不是嘛。赵赢，嗯，老首长起的名字，果然不错。”
    “羡慕啊......”
    “是啊是啊！”
    “......”
    满月宴后，不知道多了多少要依附的人，也不知道多了多少嫉恨的心。

 1414 赚了多少？

    苗壮跟赵玉成是送走了客人之后，在小花园里打起来的。
    两个人，一个为了老婆，一个为了老妈，在宾馆后的小花园里，打得稀里哗啦、惊天动地。
    顾中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嗷嗷叫着，一会给这个加油，一会儿给那个加油。
    陆铭在旁边抱着膀子，不声不响地看着二人，一句话也不说。
    陆老将军一会儿给赵玉成指点，一会儿给苗壮指点，跟顾中原两个人第一次达到了空前的一致。
    田园园抱着儿子，一点不紧张，还逗着儿子，说：“看爸爸好厉害，苗叔叔也好厉害，他们两个不管谁胜了，我们儿子都看了一场拳击赛，对不对呀？”
    赵玉成，脸不红心不跳，一拳接一拳、一脚连一脚，把苗壮打得满地乱滚。
    苗壮的手脚也不赖，吃亏的就是不像赵玉成的体格、体力，每一招都那么标准，而且很厉害。
    不到十个回合，苗壮就被赵玉成狠狠的打倒在地，捂着肚子气的嘴里乱骂，“赵玉成你这个王八蛋，我跟你没完。”
    赵玉成狠狠的踢了苗壮的屁股一脚，“赶紧给我爬起来，别在孩子面前丢人，以后还好意思当叔叔？我儿子以后叫你一声老乌龟算了。”
    苗壮揉揉通红的脸，从地上爬起来，冲着赵玉成狠狠地竖起了中指，“靠！”
    陆铭看苗壮一瘸一拐的走过来，说，“你找茬也要找个能打过的人，跟他打，不是自己找抽吗？干什么不好，非得找他练拳脚。”
    “等练几年拳击再来找，他咋不得吃你几拳头？现在你找过来，就是白白的挨打，连个帮手也没有，不明智呀。”
    顾中原说：“苗壮是好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虽败犹荣。哈哈，佩服佩服！”
    陆老将军看着一群生龙活虎的年轻人，哈哈大笑，说，“打得不错。苗壮败了，很正常。要是赵玉成败了，我一拐棍儿把他打趴下，给部队上丢人嘛！”
    田园园忙开玩笑的说，“别打了，有什么好打的，都是朋友，今天又是个好日子。大家坐下来，喝杯茶吧。”
    见田园园在中间和稀泥，陆铭笑着说，“两人有仇，打一场，不伤和气，也算活动活动拳脚。只要不伤筋动骨，不妨事。”
    田园园等众人坐下来，问苗壮：“东北的生意怎么样？还不错吧？我给你出的这个主意，保你赚钱。能赚多少，就看你的本事啦。”
    苗壮白了田园园一眼，气呼呼地说，“被你男人打晕了，记不住赚了多少，只记得都亏完了。”
    陆明不紧不慢的说：“亏？那是不可能的，最多把你的工资亏掉，我们那本钱，你已经做过保证了，一分不少的拿回来。少一分，看爷我怎么收拾你。”
    顾中原在旁边大喊大叫，“就是就是，我一个上班族，上班挣钱是容易的吗？挣工资的人，跟你们这些大款不能比。苗壮，你敢把我的10万块钱赔光了，我可饶不了你！”
    苗壮冷冷地说，“都别跟我废话了。保证明年的现在，给你们每个人的钱翻三倍！”

 1415 凤娟的梦

    满月宴过后没几天，就是元旦的庆功会。
    大院里喜气洋洋，大礼堂里座无虚席，军委来了人、大军区的领导们也都到了，宣读了要表彰、升级的将士名单，鼓掌声潮水一般响起，经久不息。
    毫无疑问，特级战斗英雄赵玉成，由中校升成了上校。
    上校是副师级、正团级的军衔，要不是他要去参加对抗赛，就要提拔正团了。
    大家暗暗揣度。
    等这小子一年后回来，别说职位了，军衔又得长一级。
    啧啧啧，看看人家赵玉成，三十岁就是大校，那可是正师级、副军级的军衔了！
    看看吧，个人得能干，上边更得有人啊！
    丁营长也提拔了。
    军衔提了一级，职位也由副营长变成了正营长，散了会喜滋滋地回家。
    凤娟跟小华果然都是一身儿新衣服，正跟一群家属、孩子在楼下玩耍。见丁营长跟一群军官大踏步地回来，忙迎了上去。
    见男人军装上的肩章果然换了，凤娟捂着嘴笑，“哟，中午得喝酒了。”
    众人都忙恭喜。
    凤娟扬眉吐气！
    正营长，可就是这楼上最高级别了！
    想着以前丁营长还是连长的时候，自己被李萍、王慧几个瞧不起，凤娟忙对众人笑：“同喜、同喜，晚上我们家请客，大家都来吃饭啊。”
    丁营长抱起小华，一家三口肩并肩地回到屋里，凤娟喜滋滋地说：“排骨我早炖上了，再炒几个菜，就可以开饭了，你洗把脸就得。”
    小华摆弄着丁营长的新肩章，被凤娟拍了一下小手，笑着说：“小心点儿啊，你爸拿命换来的东西呢。”
    丁营长笑着说：“嗳，看着赵团长的肩章那才叫开心。”
    凤娟把排骨盛好端了出来，给儿子弄了了两块先啃着，说：“可不是，你啥时候混到正团、副师长就好了。”
    丁营长用毛巾边擦脸边说：“跟着赵团长吧，只要他上，咱就拉不下。你以后注意点儿啊，别跟以前似的，咋咋呼呼，也该有个营长夫人的样子。”
    “你看田园园，以前多不懂事，现在，是赵团长的一大助力。要不是她讨了老首长欢心，赵玉成也难有这么大成绩。曹政委快使不上劲儿喽。”
    凤娟忙说：“嗯嗯嗯，我没有园园那手艺、也没有她长得讨喜，没法子替你讨好上级。不过，我现在跟这楼里的姐妹们关系好着呢。放心吧，不会跟以前似的，给你拖后腿！”
    丁营长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问：“咱们家啥时候搬？你定好日子，我好找人帮忙。”
    凤娟摇头，“你看这一段忙得，饭都吃不上了。我们公司放假二十天呢，等我放假了再说吧。到时候工资奖金地发恁多、也给家里添置点儿好东西，又有时间摆弄，等我放假了啊。”
    丁营长说：“好。家里的事儿我不管了哈。赵团长这几天正交接工作呢，他的位置空下来了，没人上。但是工作得有人干，我分担了不少。以后，家里跟孩子你得多操心。”
    凤娟笑嘻嘻地：“知道知道。这些还用你说？我可不是以前的我了。我以后得跟园园学，咋帮男人、咋多挣钱。真要挣得多了，咱也请个保姆做饭看孩子，嘿嘿。”

 1416 回新家

    田园园算是请了产假，要歇半年。公司里的事儿，孙副总几个照顾得很好。
    虽然市卫材厂也推出了竞争产品，但是市场太大，对丽人公司的生意几乎没有影响。
    省供销社、省百文站、几个医院还有大学的客户，依然只销售丽人公司的产品。孙副总跟庞英兰担心的事儿并没有发生，渐渐地也安了心。
    财务部经理第二天过来汇报了一次工作，就是年底给大家发钱的事儿。
    工资、福利、奖金、集资本息......该签字的地方不少。一项一项的，给田园园都做了说明和交代。
    田园园细细的看了，又做了计算和核实，感觉没有任何问题，在几份文件上都痛快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回去之后，财务经理就开始筹集资金，准备给大家发放。
    公司的人也都很高兴，事事顺利！
    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赵玉成带着田园园还有孩子、玲姨，去自己新家看看。
    新的部队家属区就在市区，离上班的公司只有三站路。
    虽然在城市边缘，但是，附近小学、菜场都有，公交车也有好几路，是一个生活非常便利的地方。
    大院里搬过来的家属已经有一半了，看起来虽然不是特别的热闹，但是，园区崭新、绿化不错，是一个看起来就很安静的地方。
    最里面还有一个不大的操场，单双杠、篮球架、乒乓球台、沙坑、秋千.......挺全，孩子们还可以在此处玩耍和锻炼。
    回到家里，看着屋里的布置，跟原来的老院子几乎一模一样，熟悉又安稳，田园也非常满意。
    就是窗帘，也都摘了过来，安装在窗户上面了，看着就跟以前的家里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房子、院子都是新的，房间虽然没以前多，院子也没以前大，但是布置得很精致。
    屋里的暖气开着，很暖和。
    田园园摸摸墙壁、家具，说：“可以搬过来住了呀！”
    赵玉成摇头，说：“还是算了吧，屋里虽然暖和，但是房子刚盖好，只怕很潮湿，你现在跟孩子都不能受凉。”
    “也不差这点儿钱，还先在宾馆住着，等宾馆暖气停了。阳春三月天气暖和，你们再搬回来。”
    “到时候你带孩子，保姆做饭、洗洗涮涮、晾晒衣服啥的也方便。现在就还在宾馆住着吧。刚满月的孩子别来回折腾了。”
    “再说了，过几天咱们就回老家了，又不在这过年，我的意思是先不搬，你说呢？你真想搬，我听你的。”
    田园园抿嘴笑着说，“你说的那么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先还在宾馆住着，等你走了之后，我们再搬过来也行。幸好离上班的公司不是很远，要不每天来回倒车也很麻烦。”
    赵玉成点头，“天不好坐车，平时还是骑车吧，方便。我已经给你买了辆自行车，这两天就送过来。”
    看着家属们都围过来看孩子，田园园很高兴却又有些不好意思，“没法招待大家，别说糖果、饼干了，就连口茶水也没有，真是不好意思......”
    大家也没人在意，抢着抱孩子。
    小包子赵赢看着猛然换了一个新环境，精神得不得了，也很高兴，咿咿呀呀地笑个不停。

 1417 我饶不了你

    随军的家属都是生了孩子的，年龄也都二十好几、不小了。
    几个年龄大的，更是有些急切。平时见不到，这会儿无事，正是说话的时候。
    一个嫂子忙说：“园园，你们公司里还招人不？要是招人的话，嫂子算一个。什么脏活累活我都能干，打扫卫生、刷厕所也不要紧。”
    另外一个嫂子也忙说：“现在搬到这里来，孩子上学离的也近，不需要接送。一天就三顿饭，我们在家闲着也是无聊。公司里要是有活儿的话，优先照顾你这几个老嫂子呗。”
    “就是就是，咱们早都想说，就是老见不到你，也害怕你为难。今天我们就先问问，要是没有的话，我们也不说啥。园园，你可别有思想负担啊。”
    田园园想了想，说：“现在公司确实是发展的时候，需要招人。就是很多技术方面的话，要求文化高，怕你们干不了。再说了，有些工作也很辛苦。”
    “你们家里有孩子，男人又常不在家；不能上夜班儿、不能跑远路，局限性比较大，很多工作你们干不成。像幼儿园倒可以。”
    “不过，现在幼儿园的孩子们也不是很多，你们都去了的话也安置不下。要是再多十个八个孩子，倒可以安置两个老师。”
    几个家属一听，都是眼睛一亮，“凤娟、梦雪不是就在幼儿园吗？”
    既能看着自己的孩子，还能挣工资，真是一举两得的大好事儿！几个女人一听都很喜欢，一脸期盼地看着田园园。
    田园园笑笑，“年前也没有几天了，不仅是幼儿园，公司里的事儿多得很。年前需要送的货、跑的客户也很多，你们去了能派上用场。”
    “你们要是有时间，可以去几个人现场帮帮忙，看看自己适合哪个岗位。如果能干下来，过了年，我们重新上班的话，到时候再给你们安置。”
    “另外，我还得找人事上再核算一下，到底需要招聘几个人。”田园园挑眉，“要不，你们去了也是没活干。白拿工资大家有意见，我这个老板也不好干呀。”
    见田园园口头已经答应了，几个人都很高兴，忙说：“没事儿没事儿，我们都听你的，不让你为难。”
    屋里屋外的看了一遍，小包子也已经睡着了，又恐怕田园园饿了，赵玉成招呼田园园回去。
    众人恋恋不舍地送走了田园园，各自回家，就等晚上男人回来商量。
    到了宾馆，赵玉成说：“你就是个闲不住的。孩子这么小，你就开始过问公司的事儿，等上班有你忙的。”
    “别的不说，先把孩子照顾好是第一，工作放在第二。你给我记住了，不管是累着你还是饿了儿子，我都饶不了你！”
    田园园撇嘴，“你倒说说看，我听着呢，到底怎么个饶不了法儿？我也好有个思想准备！”
    赵玉成立即弯腰，一把抱起田园园，猛地压到床上，狠狠地就亲了下来，“做到你哭！”
    田园园唔唔唔地被男人亲了半天，气喘吁吁地推开了已经忍得青筋直跳的男人，“你这个色狼，忘了医生怎么说的？42天之后！怎么也要40天啊。”
    赵玉成直接奔卫生间去了，“要不是记着这话，早吃你一百遍了！”

 1418 解决问题

    田园园抿嘴笑，起身整理整理衣服，拍着卫生间的门，“要不要帮忙啊？”
    赵玉成不吭声。
    田园园又笑，“那我可走了啊，呆在这害怕你精神不集中。”
    “别走！”赵玉成沙哑的嗓音从卫生间传来，“我要听你的声音。”
    田园园：“......色狼！”
    ......
    第二天田园园去总服务台给办公室打电话，让孙副总几个过来一趟。
    赵玉成上班去了，玲姨在卧室看孩子睡觉，田园园招呼几个人坐在外间客厅。
    田园园说：“年前公司有多忙，我是知道的。我们部队大院的家属们都搬到市里来了，不少闲着的。我踅摸着，在公司里给她们派点活儿。”
    “让你们几个来，就是想问问，看看公司各部门缺人不？缺多少人？缺什么样的人？有没有适合军嫂们的。有一条，不能上夜班。”
    “部队训练任务多，常常半夜拉练，孩子不管大小，家里都不能没有大人。只要刨去这一点，苦点儿、累点儿，家属们也能干下来。”
    “都是农村出身的女人，能受苦，但是文化都不高。文盲不少，最多就是个小学毕业，初中毕业的好像还没听说。”
    “你们看看，有没有她们能干的、空缺的职位，越多越好。”
    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总经办主任先说话了，“以前公司缺人，咱们都是招职工家属。现在要是突然一个不要了，恐怕职工们会有意见。”
    孙副总看过来，说：“其实这个事儿，也不能这么说。职工家属安排了一拨，合适的也不剩多少了。咱们公司的业务增加了，来十个八个人也不算多。”
    “再说了，等天暖和了、手头宽裕了，后面的厂房就要开工。能干的活儿也不少，更何况以后公司发展大呢。不能一下子安置完，一拨一拨地收也行啊。”
    财务部经理却说：“不需要考虑职工们的意见。以前说谁集资够了，就能安置一个亲戚。总经理出的钱有几十万，安排十个都够了。谁不服，拿钱说话！”
    总经办主任眼睛一亮，“咦，对啊，还有这个事儿呢。这些军属要都算总经理的关系也没错。我回去让各部门统计一下，别太声张，要不，事情露出来，多少人该盼着了。”
    田园园摇摇头，“不需要遮遮掩掩，反而要大张旗鼓地搞，直接就说要安置我的关系好了。不过，先让各部门统计缺岗位置，一定不要强求，只说摸底。看看情况再说。说不定却的人多，我这边家属还不够用呢。”
    “还有，幼儿园这边，军属们的孩子都正式入园年龄段儿的，能收几个我先统计一下。要是孩子们多了，也可以多安置几个家属。一定不能亏待了孩子们，要不，职工们哪有心思干活儿。”
    总经办主任想了想，说：“其实，要想安置人多，我这里还有个好的提议，就是开食堂。咱们公司职工人数不断增加，年底可能就要达到一百五十人。”
    “公司常常加班，还要三班倒，虽然有幼儿园照看小孩子，其实不少人家里，还有要照顾的老人跟上学的大孩子。每天下了班，跑去买菜做饭是个大事儿。”

 1419 想方设法

    “要是有个食堂，大家就解决了一个大问题。特别是夏天，家里都没有冰箱，买多了，吃不完会坏；买少了，天天得买菜。又没有自行车，不少耽误功夫。”
    孙副总是男人，对此感触不深，看向田园园。
    田园园深以为然，“我娘家开食堂的，当然知道对职工来说，这个有多大方便，也能安置六七个人。”
    “不过，后勤琐事儿多，管后勤这一摊子，分散了不少精力。后勤搞好了，对企业经营好处是有的，但是.......”
    后世企业的发展经验，大部分都把后勤工作社会化了，比如餐厅、澡堂、幼儿园全部不办，集中精力搞经营。
    但是，现在这些东西社会化的少。
    即便有不少饭店，居家过日子，不可能天天去吃；幼儿园更别提，就一个公办的，不是省委就是市委子弟，一般老百姓想都不要想。
    田园园说：“这个事儿我考虑一下。开食堂不是小事儿，责任大着呢；公司贴补的也不少。不仅最少得有二百平米的地方，还得另外招厨师。”
    孙副总诧异，“招什么厨师啊，哪个女人不会做饭？食堂的饭，能吃就好，下班有个热乎饭，他们还想啥？”
    田园园笑笑，“既然开了，就得让大家吃好，可不是为了安置几个军嫂，专门设置这个岗位。因人设岗，可不是个好现象！”
    孙副总几个都笑了，“那是、那是。还是总经理考虑得周到。”
    几人走了，田园园晚上见了赵玉成，说：“我不去部队大院，你天天见着男人们，就抽空替我转达一下算了。”
    “就是那几个嫂子，问问她们厨艺如何，要是在公司食堂里能不能干下来？年前能不能先去公司帮忙？”
    赵玉成答应了，问：“怎么？公司要开食堂了？这不是你的老本行吗？”
    田园园笑，“其实还真不是我想出来的。开了也好，幼儿园的孩子们也可以有个加餐，我以后不回来也有地方吃饭。”
    赵玉成点点头，“说的是，自己的食堂当然比外面的好。”
    没几天，两边的消息都传了回来。
    公司里缺岗也有五六个；要是开了食堂，得需要六七个；部队的孩子们送来幼儿园，又得增加两个老师。这么一算，可以安置十五个人了。
    而军属们都说有时间去帮忙，也可以做饭，厨艺不太好的，就说“在食堂打扫卫生、洗碗刷盘子也行......”
    当然了，这是客气话。
    田园园大致心里有了谱，核算了一下人数跟工作的匹配度，去了一趟公司，到缺岗的部门看了看。
    见这几块的工作果然都忙得很，便让凤娟过来了，“这几个岗位你都记住了吧？回去大院，给几个嫂子说，家里要是不忙，让她们过来先顶上。先熟悉一下，正式工作等过了年再安排。”
    “工资就先按天算，年终福利是没有的。要是愿意，明天就可以上岗了。我已经给总经办人事上说了，她们只管过来就好。你跟洪梅把她们领过来，我就不来了。”
    “好，你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凤娟笑着说：“以后我上班可有同路的了，亟不可待地想搬家呢，哈哈！”

 1420 小包子回家

    赵玉成跟田园园带着孩子，是年二十九到家的。
    369，出门走嘛。自从有了孩子，田园园渐渐的变得有点儿迷信了，其实本来二十八、二十七就可以回家。
    赵玉成一来担心家里太冷，二来需要买的东西也比较多，所以就听田园园的，29才回到家里。
    小包子第一次坐汽车，又是跑这么远路，一路上非常兴奋。眼睛都不够使，东看看西瞅瞅，笑嘻嘻的，咿咿呀呀的说个不停。
    田园也知道，长途旅行对孩子的刺激是良性的，一路上嘴也没有停，不停的给孩子指点，说这是烟囱、那是田地什么的。
    天气不是很好，阴冷阴冷的，好在还没有下雪。中午三个人下车吃了午饭，给孩子换了尿不湿，接着上路。
    路上不是很平坦，颠簸的时间长了，孩子便睡着了。
    田园园坐在后座上，紧紧地抱着孩子，唯恐孩子在车里受凉。
    吉普车虽然大，其实并没有空调，一直不停地开着车，密封不好的地方会进冷风。所以，就算孩子睡着了，也不敢把他放下。
    两个小时之后，田园园就感觉到有点累，见孩子睡得香，还是自己紧紧的抱着。
    赵玉成有些舍不得田园园受累，说：“老是一个姿势坐着，太辛苦，你把他放在座椅上，给他盖厚点，不会受凉。我把车开的快一点，再有两个小时就到家了。”
    田园园摇头，“没事儿，我不累。”
    赵玉成转头看了一眼田园园，关切地问：“你冷不冷？要是冷的话，把我的大衣再穿上一件儿。”
    田园园说：“不冷啊，怀里抱着个小火炉呢，你专心开你的车吧。我看现在路上的车，可比上回回家的时候多多了。”
    赵玉成一边开车，一边跟田园园聊天，“嗯，现在干生意的多了，很多公司都有面包车、小卡车。你看，乡下路上骑自行车的也不少，老百姓的日子越来越好了。”
    田园园笑吟吟地说：“是啊。国家改革开放，当真影响甚远。总之一句话，大家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总有一天，家家户户都会有小汽车的。”
    想到后世房价飞涨、汽车普及，田园园不由得暗自摇头。跟现在完全相反嘛！
    这会儿的人，告诉他这些，打死他也不会信的。
    果然，田园园话音儿刚落，赵玉成就轻笑一声，说：“你倒会异想天开！现在一辆普通桑塔纳小汽车就二十多万，还只有公家能买。你还想家家户户有小汽车，这个梦有点儿离谱。”
    田园园笑笑，也不跟他争辩。
    小包子香香甜甜地睡了一下午，车子刚进村子，一阵疯狂的狗叫声就把他给惊醒了。
    睁开睡意惺忪的大眼，瘪瘪嘴正要哭，田园园掀开衣襟，掏出咪咪塞到嘴里。
    小家伙抱着奶罐子咕嘟咕嘟地大口喝了起来，不哭不闹、哼哼唧唧地乖得不得了。
    赵玉成只得放慢了车速，磨磨蹭蹭蜗牛爬一般往前走。
    等田园园喂饱了孩子，又手脚麻利地给换了尿不湿，才说：“好了。”
    田园园把小包子抱了起来，赵玉成稳稳地把车子停在了自家门口。
    赵玉成跳下车子，不顾得跟乡亲们打招呼，拉开车门，接过小包子抱了出来！

 1421 丫头片子

    男人们打招呼，“哟，玉成跟园园回来了？”
    女人们则惊呼：“一转眼孩子都这么大了，男孩女孩？长得真漂亮，满月了吗？”
    更有爱事儿的，抬脚就往赵家院子里跑，一边跑一边大声笑着喊：“玉成妈在家吗？赶紧出来看看，你们家玉成、园园，抱着大孙子回来啦！”
    赵玉成爸妈、哥嫂跟赵月丽这会儿都在家呢，正在屋里围着炭炉子烤火、看电视，逗着妍妍玩儿。
    听见外面乱哄哄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玉成妈突然听见有人喊“......玉成、园园、大孙子回来了”，心里“噗通”一声。
    顾不得答话，从沙发上一下子就蹿了出去，“啥？你说啥？”
    挑开帘子，就看见村里的不少男人、女人、孩子们，笑吟吟地簇拥着赵玉成、田园园进了院子。
    赵玉成高高大大，抱着蜡烛包，小包子赵赢带着毛线帽子，围着小围巾，就露出小鼻子、大眼睛，正咕噜咕噜地四处乱看。
    田园园在身后拿着袋子，正跟众人发糖果、饼干。
    玉成妈“嗷--”地一声就扑了过来，尖叫道：“玉成他爸，快出来......”
    小包子赵赢吓得一个激灵，咿咿呀呀地声音立即消失，瞪着大眼看着这个从屋里突然冲出来的老女人。
    赵玉成立即感觉到了孩子的害怕，忙怕拍孩子的屁股位置，嗔怪地瞪了自己妈一眼，“妈，你小点儿声儿，吓住孩子不是玩的！”
    赵玉成的爸爸跟哥嫂、赵月丽恍恍惚惚也听见了，又听玉成妈喊得声音不对，都忙跑了出来。
    看见赵玉成怀里的孩子，大家都吃了一惊，玉成爸立即颤抖着声音问：“玉成，这是.......你有孩子了？”
    玉成妈早就一把夺了过来，紧紧地抱在怀里，看看孩子的脸，紧张得声音都颤抖了，“男孩女孩？咋看着......”
    男孩子很多长得像妈，小包子就长得像田园园，看着漂亮得像个女孩。
    此时，包着浅蓝色的蜡烛包，帽子围巾都是鹅黄色，虽然没有一丝粉红，但是小脸粉嫩、睫毛长长、小嘴嫣红，咋看咋像个女孩子......
    被自己亲奶奶吓了一跳本就不高兴，肉团子赵赢看着玉成妈一脸嫌弃、陌生黝黑的老脸、闻着跟爸妈身上不一样的味道，“呜哇......”就哭。
    小包子本就是早产儿，即便满了月，跟足月儿满月的身长、体重也不能比，哭声儿又小。
    不等赵玉成说话，玉成妈就嘀嘀咕咕地说：“果然是个丫头片子！”
    说着话，眼睛不满地往后扫了一眼正跟乡亲们说笑的田园园，抱着孩子往屋里走，“都进来吧。”
    赵玉成心里有些不高兴，但是当着众人呢，也没有说什么，给男人们散了烟，招呼大家进屋坐。
    赵月丽看着田园园，连声“二嫂”也没叫，一转身跟着自己妈进堂屋了。
    丁曼当然要在众人面前表演一番妯娌情深，拉着田园园的手问长问短，还帮着把提包什么的放到西屋。
    赵玉辉招呼男人们进屋喝茶抽烟，女人们跟孩子们得了糖果、饼干，站在院子里说了会儿话，眼看着就到了晚饭时间，便都告辞回家去了。

 1422 赵玉成不高兴了

    田园园一个人在西屋里，磨磨蹭蹭地收拾东西。
    三个人要住半个月呢，特别是小包子的东西不少，整理了衣柜什么的，眼看着天就黑了。
    田园园拉着了灯，开始打扫屋里的卫生。
    家里不脏。
    玉成妈闲得屁事儿没有，又要展现村里第一大户的形象，把家里收拾的很干净。
    赵月丽被田园园从幼儿园赶了出来，又没有嫁人也没有工作，当然也是赋闲在家。
    两个女人，把屋里屋外、家居用品，都擦的一尘不染。
    田园园来到家，当然要再收拾一遍，要不自己住在这里也不放心。
    开窗通风半天，还是感觉到屋里有潮气；屋子长时间没有人住，就是没有人气，再加上屋里不暖和，所以说感觉还是凉飕飕的。
    玉成妈抱着孩子，在堂屋里坐着暖和。
    乡下男人们都抽烟，屋里很快就烟雾缭绕，小包子本就肺部发育不全，很快就开始咳嗽了。
    赵玉成当然有些不喜欢，但是又不好不让大家抽烟，只得示意赵月丽把孩子抱出去。
    外面天冷，赵月丽当然不想抱着孩子去西屋找田园园，哼哼唧唧地不想去。
    赵玉成瞪了一眼赵月丽，赵月丽只得抱着孩子出来了。
    丁曼最是个精明的，一把接过孩子，说：“看我们的小乖乖多漂亮，妍妍来跟小妹妹玩儿。”
    田园园在西屋一个趔趄，嘀咕了一句，“啥？我儿子咋成小妹妹了？”
    堂屋里。
    玉成爸问了赵玉成一些部队上的事儿、这次打仗的情况，看着儿子的肩头，终于高兴起来，“你这是又升了啊。”
    “嗯。”赵玉成点点头，众人都忙恭喜。
    赵玉成心不在焉。
    见田园园不出来，丁曼跟赵月丽抱着孩子在院子里，唯恐孩子受凉咳嗽、感冒发烧的，赵玉成忙冲丁曼说：“大嫂，抱着孩子去屋里玩儿，外面多冷。”
    傍晚时分天气陡然凉了。
    小包子还是不敢长时间呆在外面，为了适应乡下，前几天不时地把孩子带出来在外面玩一会儿，就是为了不至于猛地换个新环境，孩子生病。
    孩子病了，难伺候得很，更何况是个刚满月的早产儿。所以说，这趟回老家，还是冒着相当大的风险。
    很快乡亲们都走了，送走了众人，玉成爸才想起来问：“孩子起名字了吗？”
    赵玉成说：“起了，叫赵赢。”
    玉成妈一听就撇嘴。
    听这名字就是个丫头片子！
    “影影、影影......”玉成妈念了两遍，突然想起一件事，不高兴了，“你二叔家的红英你忘了？孩子起个名字跟姑姑重名，多不好！”
    “以后咋叫？不得让人家笑话死？园园不懂事，你也不知道拦着点儿，啥都随便她！看你把她惯得，来了连个人也不叫。”
    赵玉成沉了脸，“妈，我们来住个十天半月多难得，大家和和气气地处着吧。你要是时时处处挑毛病，气得她回了奶，你就弄炼乳喂孩子吧！”
    玉成妈一噎，“你这孩子，咋是我气着她，就不是她气着我呢？”
    “现在不管你们俩谁气着谁，总归亏待了孩子我跟你俩都没完！”赵玉成不高兴了，“爸，你管着妈！还有月丽，对园园看都不看，我想抽她！”

 1423 矛盾总是有的

    赵玉成爸妈相互看了一眼，都不再提这一茬。
    突然想起来孩子的问题，玉成妈心里“噗通”一声，陡然变了脸色。
    怒气冲冲地对赵玉成说：“不对啊，孩子怎么都已经满月了呢？就算是你们在医院里怀上的，这个孩子的月份也不对呀。该不是你们见面之前......”
    “妈！”赵玉成突然黑了脸，“这个孩子就是我们在医院怀上的，之所以现在已经满月，是因为孩子早产了！早产了，知道吗？不到八个月就生了！”
    玉成爸妈都吃了一惊，“怎么回事儿？”
    玉成妈又嘀咕了一句：“怪不得都满月了还这么小.......”
    赵玉成不耐烦了，一摆手，说：“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别再问那么详细。只要孩子健健康康的，就行了。我们都饿了，赶紧做饭吧。”
    “把屋里这烟味儿散散吧，孩子是早产，肺部发育不全，闻不得刺激的味道，刚才都已经咳嗽了。以后家里来人，我们别给他们敬烟，知道吗？”
    玉成妈更不高兴了，嘀嘀咕咕地：“生个孩子也这么麻烦，什么都跟别人不一样。一看就是......”
    见赵玉成责备地看过来，玉成妈翻了个白眼儿，起身走了。来到院子里喊：“月丽，过来跟我一起做饭，家里来客人了，今儿个得做几个好菜。”
    这话讽刺田园园是个客人！
    赵玉成很不高兴，“妈！”
    玉成妈一甩手走了。
    屋里，田园园正在扫地的手一顿，冷哼了一声，继续扫地。
    闻着厨房里的香味儿飘了出来，三间屋子也打扫好了。田园园收拾好了垃圾，去了东屋。
    东屋是六间，赵月丽住两间、赵玉辉住三间，一间放些杂物。
    赵玉成跟田园园因为常年不在家，所以把三间西屋给了他们。
    因为西屋迎着太阳，夏季太阳毒辣，下午的太阳晒进屋子里，夜里热得睡不着觉。
    就是老百姓说的“西晒房”，是院子里朝向最不好的房子。
    田园园起初还为了这个，跟公公婆婆闹过换房子，等后来办了随军才消停了。
    当然，这也是田园园不懂事的罪证之一。
    虽然是以前的田园园干的事儿，但是，现在的田园园不是得背锅吗？！
    东屋里是赵玉辉跟丁曼、妍妍三口子住的地方，当然比田园园的西屋奢华、精致得多。
    田园园一点儿不嫉妒，自己不在，布置得好也是浪费。来了，凑合几天，不值得为这个矫情。再说了，明天就回田家了。
    就这，现在田家爸妈哥嫂肯定已经知道自己带着孩子回来了，心里不知道咋高兴、咋盼望呢，不过就是碍着乡下的礼节风俗，不好跑过来看罢了。
    丁曼见田园园来了，忙笑吟吟地招呼坐下，“坐了一天车、累了吧？孩子很乖，跟妍妍玩得很好。”
    田园园逗了妍妍两句，抱过孩子，“我来抱吧，孩子该吃奶了。”
    回到家也有两个小时了，进村的时候吃的早尿完了，也该饿了。
    所以说，吃母乳的孩子可以随时开饭，哈！
    见

 1424 丁曼的得意

    丁曼见田园园开始给孩子喂奶，笑着对妍妍说：“妈去做饭，你别捣乱哈。”
    田园园喂饱了孩子，带着妍妍去了堂屋，一进屋，就闻见一股子烟味儿，不由得微微皱眉。
    立即抱着孩子出去也不好，只得硬着头皮坐下了。
    心里后悔，早知道该去自己的西屋的。本来想着西屋潮湿，还不如去西屋呢。
    玉成爸看在田园园跟赵家生了孩子的份上，主动开口跟田园园说话了，“你爸妈还不知道吧？明天准备点儿礼物，去看看吧，年初二再去走亲戚。”
    “嗯，知道了，爸。”田园园很乖顺地应了一声，玉成爸还有些不习惯。
    小包子赵赢看见赵玉成，就冲着他支愣着胳膊，嘴里咿呀咿呀地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赵玉成满脸笑意地接过来，玉成爸也突然有些喜欢，“这孩子刚满月就认人了？以后也聪明。”
    田园园说：“屋里烟味儿大，等会儿还是出去吧。”
    赵玉成点头，“嗯，再暖和一会儿。”说着，转脸看向爸爸，“爸，西屋给我们生个炉子吧，去去潮气。孩子小，没个炉子不行。”
    “嗯，家里有。”玉成爸起身，不太愿意跟小两口多呆。
    赵玉成把孩子递给田园园，也忙跟了出来，“爸，我来弄吧。”
    赵家啥不多，就是煤炭多。
    每个月父子俩配发的都烧不完，院子一角，煤球跟黑煤堆得小山一般，都用破麻袋片盖着了。
    田园园给孩子把帽子跟围巾围严实，走了过来。
    看着父子俩往外弄小煤炉，田园园嘀咕了一句，“没有烟囱的话......”
    万一闹个煤气中毒，可完蛋了。
    赵玉成手一顿，“爸，家里有烟囱吗？”
    “都锈透了。”玉成爸看着墙角堆着的铁皮烟囱，“害怕跑气。今天会上早知道买点儿，谁知道你们来，也不提前打个电话。”
    “要不，我们用电炉子好了。家里有吗？”田园园忙说：“还能来回挪，很方便。”
    玉成妈在厨房立即喊：“买啥电炉子，得多少钱？咱家这么多煤球。没有烟囱，晚上挪出来不就好了？”
    说完，嘀嘀咕咕地说了一句，“活得怪仔细。”
    锅里滋滋啦啦地正炒菜，田园园注意力又集中在孩子身上，这话自然没听清，赵玉成可是听得真真的！
    陡然俊脸一沉，看了厨房一眼，想过去说说，见田园园没在意，赵玉成只得忍了一口气。
    父子俩把煤炉子弄出来，清理干净，就等着晚上做完了饭，夹一块煤球生着了好暖和。
    晚饭倒丰盛，田园园吃了不少。
    一来饿了，二来，哺乳期的女人就是能吃，两个人的饭量呢。
    见桌上的菜没有一个是特意给田园园做的，丁曼心里有些得意。
    想起来自己当年生妍妍坐月子的时候，婆婆对自己多好啊，天天做的，不是自己最爱吃的，就是能下奶水的。
    看看，田园园来了，婆婆一句话没问，做的都是大鱼大肉，呵呵呵，其实对产妇奶水不好。
    也是，她不讨喜、又生了个丫头，公公婆婆没把她赶出去就是好的了，能跟自己那个时候比？

 1425 饭桌上的战争

    田园园对是不是月子餐这个东西，其实是没有任何感觉的。除了酸辣不敢吃，一点儿不忌口的。
    不过呢，看着婆婆对自己没有问一句关心的话，心里说没有失落是假的。
    赵玉成对自己还非常的照顾，不时的夹菜。
    玉成妈有些看不过，哼了一声，招呼妍妍吃饭，也不管田园园。
    田园园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筷子吃饭，其实很不习惯。以前在家里的时候，都是保姆抱着孩子，自己先吃。
    这会儿没人给看孩子，自己一边吃饭一边还要抱着孩子，就感觉到有些手足无措、手忙脚乱的样子。
    玉成妈有些看不上田园园笨手笨脚的样子，滴滴咕咕地不知道是说妍妍还是说田园园，“饭也不会吃！”
    赵月丽更是闷头吃饭，唯恐让她抱孩子。
    丁曼表现的时候到啦，说：“我抱着孩子。园园你先吃，你喂奶呢，可饿不得。”
    小包子不情愿让她抱，哼哼唧唧地立马不乐意。
    赵玉成看过来，田园园说：“没关系，你们先吃吧，我等会儿再吃。”说着，干脆放下了筷子。
    赵玉成不高兴了，抬起手把孩子给抱了过去，“我抱，你先吃。”说完，起身坐到了一边的沙发上。
    小包子不得在饭桌上看热闹，有些不喜，哼哼唧唧地往田园园的方向挣。
    玉成爸自然看出来了，瞪了一眼自己老婆。
    见她没看自己，又在桌子底下用脚踢踢她的腿：“你抱孩子，让玉成吃饭。妍妍这么大了，让她自己吃。”
    妍妍也不高兴了，“我就让奶奶喂！”
    赵玉辉瞪了妍妍一眼，“找你妈去！”
    丁曼也虎着脸拉妍妍。
    妍妍见几个大人都厉害自己，“哇......”惊天动地哭了起来，小包子瘪瘪嘴，眼看就要哭。
    赵月丽眼皮也不抬，只管自己吃饭。
    赵玉成黑着脸看过来。
    田园园看了他一眼，不吭声，低头吃饭。只是，速度快了许多。
    丁曼忙拉住妍妍连哄带吓唬，妍妍瞪着泪汪汪的眼睛，哭得一抽一抽得。
    玉成妈也是忍了一口气。
    说实话，今天是全家第一次聚这么齐，明天就是年三十了，该高兴的。
    但是，你看看，一个哭一个闹，还有几个沉着脸的，能高兴得起来吗？都是田园园这个女人闹得。
    玉成妈起身走向赵玉成，气呼呼地道：“给我，你吃饭去吧。”
    说着，伸手要抱小包子。
    小包子本来就哼哼唧唧地快哭了，看着这个又老又丑不喜欢自己的老女人又来了，猛地扭头，“呜哇......”一声就哭了。
    赵玉成忙把孩子的脸朝向自己，玉成妈两只胳膊落了空，气了，怒气冲冲地道：“干什么啊这是，见了我就哭，这要抱她，她又是哭！大过年的，你哭她哭，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死人了呢！”
    “妈！”赵玉成气得“嚯”地一声站了起来，“看你说得什么话！”
    “小孩子见生人当然会哭，”玉成爸也不高兴，“你当奶奶呢，不会说话就别说。大过年的就会扫兴！”
    说后一句话的时候，玉成爸的眼睛是看向田园园的。

 1426护妻狂

    田园园正好吃完，放下筷子看过来。
    见玉成爸正看着自己说“大过年的就会扫兴”，田园园挑挑眉，看向赵玉成，说：“孩子给我，你来吃吧。吃完了，我们走，哪里不扫兴就去哪里。”
    赵玉成皱眉，“你也少说两句！”说完，把孩子往田园园怀里一放，自己拉过椅子坐了下来，“吃完了，回屋去吧。等会儿我去供销社看看，有电炉子没有。”
    玉成妈立即反对，“二十九供销社都放假了，大晚上的哪有人？”
    田园园不说话，接过孩子转身走了。回到西屋，感觉着冷飕飕地，心里渐渐地有些生气。
    拉过衣襟，把咪咪放到孩子嘴里，小包子裹着奶，渐渐地高兴了。
    看着孩子笑眯眯的样子，田园园也渐渐的想开了。
    要是自己生气回了奶、饿着孩子，倒霉的还是自己。跟这些人有什么可生气的？自己找开心吧。
    摸着孩子的额头，田园园小声儿地哼起歌来。
    赵玉成见田园园走了，也不吃饭，对父母说：“我一来就说了，我们住不了几天，请都耐心点儿吧。该生气的就别生气了，该吵嘴的也别吵了。”
    “田园园要是回了奶，受罪的是孩子、辛苦的是大人，爸妈，你们怎么就不听呢？要还是这个样子，我跟园园晚上就去田家住！”
    玉成爸气得一拍桌子，“你敢！孩子姓赵，我们都还没有见过、没有亲够呢，怎么能往外祖家跑？初二再去，明天不要去了！”
    玉成妈一脸不耐烦，说：“他要去就让他去，小孩子晚上哭闹，听着就烦。”
    赵玉成无语了，“妈，以前你们总说是园园的错，今天我总算发现了。且不说以前，这一次园园回来，一直老老实实地，没说错任何话、没做错任何事。你们还是这样对她，别说是她了，我心里都很不高兴。”
    “我们这到家才第一天，一顿饭还没有吃完，你们就要吵闹。我们还怎么在这里住上十天半月？不是我们要走，实在是你们赶着我们往外走！”
    “园园愿意跟我回到这个院子，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感激。你们是她的公公婆婆、是长辈，如果还是这样看不起她、不喜欢她生的孩子，我们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玉成！”赵玉辉说话了，“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爸爸妈妈什么时候说讨厌园园啦？也没有说不喜欢她生的孩子。居家过日子，吵架，拌嘴很正常，你别多想了。”
    “大过年的去岳父岳母家住，像什么样子？以前就你们两个人，胡闹也就算了。现在孩子都生了，还这样闹小孩子脾气，不是等着被大家笑话吗？过年呢，别让全村人看田家跟赵家的笑话了，以前被人家看笑话的次数还少吗？”
    赵玉成怒：“我不管别人是不是看笑话，你们如果不欢迎我们一家三口，我们也不乐意住在这里。大过年的，本来是回家团圆高兴的。”
    “早知道是这种情况，我何必带着孩子老婆、这么冷的天千里遥远的赶回来？孩子刚满月，本来就经不起折腾。”

 1427 都有理

    “我一说回家让你们看看孩子，园园二说没说就答应了。现在我们回来了，你们居然是这种态度，我太失望了！”
    玉赵玉成这么护着田园园，成爸妈都有些讨厌；又听他说对自己一家人失望，更不高兴了。
    玉成妈立即就大着嗓门，嚷嚷开了。
    “你这小子，我们啥态度？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给你们做了一大桌子好饭好菜，她干什么了？”
    “我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屋子，她嫌不干净，又是擦又是扫的，这不是嫌弃我们吗？”
    “还有这炉子，明明家里有好好的炭炉子，干啥又要去买电炉子？大过年的，明知道供销社都放假了，大晚上的还祸害人。”
    “咋了？抱着孩子还不会吃饭了？以前我不是一手抱着你、一手喂你哥，还自己吃着饭？一会儿，仨人就都吃完了。”
    “实在不行，把孩子放到床上也行啊。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是能丢还是能掉床？刚满月的孩子，连翻身儿都不会，安稳得很。”
    “既然舍不得丢手，就等谁吃完了给抱一会儿，自己再吃也行。你看看，她自己不舍得放孩子、又舍不得好饭菜，一个人弄不成，那是她笨，咋还埋怨我们了？”
    田园园在西屋听得不是很清楚，因为门窗都关得结实。堂屋也是，门窗都关着呢。
    但是，隐隐约约地偶然传来几个字儿，根本不像是说笑的声音。
    听着几个人说话的语气不好，田园园就知道，赵玉成估计跟他父母顶起来了。
    抱着孩子打开衣柜，看着里面刚刚挂好的衣服什么的，不由得苦笑。
    看样子，一会儿就得再收拾起来，早知道会这个样子，当时就不该掏出来，或者干脆直接去田家住。真是的。
    堂屋里。
    赵玉成看着一脸气愤的爸妈，站了起来，“爸妈，要是你们不欢迎我们，我们这就走。”
    玉成爸气得不轻，猛地一拽赵玉成，“你给我坐下！想走也可以，努过这个年，过了年，随便想去哪也没有人拦着你们。”
    丁曼忙说：“爸妈都是说的气话。玉成你也是的，回家第一天有啥不能忍？大家好不容易见一面，高高兴兴地过个年。一走又是一年多不见面，你就别气爸妈了。”
    赵月丽阴测测地看过来，“到底是谁在气爸妈？”
    玉成妈一听就被点了炮仗，“就是，我儿子好好的，都是田园园那个女人......”
    “妈！”赵玉成黑着脸，怒视着爸妈，“你们以后说话别那么过分，什么这个女人、那个女人，园园她没有名字吗？”
    “还有月丽你，别煽风点火地，田园园是你二嫂，你给我尊重点儿！让我听见你一句对她不敬，有你好受的！”
    赵月丽暗暗翻了个白眼儿，低头逗妍妍，不说话。
    看着赵月丽，玉成妈更生气了，“说田园园那个女人不是个好东西，你还不信，月丽的工作明明干得好好地，她一句话不让干了。”
    “你说，月丽不干，让红英也滚回家来，偏不。留着红英膈应人。街上谁不说，我这个婆婆、月丽这个亲小姑子，不如你二婶跟红英！”

 1428 伤心了

    “你看看她干的都是啥事儿，你还这么护着她？我说玉成，你也长点儿出息，别看着她漂亮，就啥都听她的。她要是为了赵家好，能开了月丽的工作？”
    “还有这孩子，来的就不是时候！我当时咋给她说的？你身体不好，别一个床睡，又是在医院里。你看看，她......”
    赵玉成皱眉，“妈，你说这些干什么？当着哥嫂、月丽的面儿，说什么也没个忌讳。真是的！孩子已经有了，怎么？还能塞回去重生不成？！”
    玉成妈瞪着眼，看着赵玉成，“对了，这孩子到底咋回事儿早产了？”
    赵玉成撒谎，“不小心摔了。”
    玉成妈气得不轻，“看看、看看，我就知道这个女人不靠谱。怀着孩子呢，咋走路还走不成了？”
    “妈！”赵玉成黑着脸，“其实，园园是被人给害了！”
    玉成妈一听，立即撇嘴，“她那性子，自己一家人都弄不好，能不得罪外人？受这罪也是活该！”
    赵玉成气得脸色铁青，“妈，你就没有一句关心的话吗？无论是不是她的错，你都是怪她、埋怨她？！我听着都生气了，还想让她孝顺你？！”
    眼看俩人又要吵起来，丁曼忙转移了话题，“都过去了，别说了。谁伺候得月子？田家好像也不知道吧？”
    赵玉成皱着眉头，“保姆。她单位几个女的轮着去、部队的几个军嫂也帮了很大忙。”
    “烧得她，生个孩子还请保姆？”玉成妈一听就心疼了，“多少钱？”
    赵玉成无语地看着自己亲妈，“园园一年挣那么多，一个月几十块钱请个保姆，妈，你就这么心疼吗？伺候得是她吗？都是伺候得你孙子！”
    “孩子在保温箱里住了半个月，都是护工跟她两个人轮流看着。坐个月子，田园园一斤没长，还瘦了。有几个产妇像她这样，宁愿自己吃苦、不劳累婆婆的？”
    玉成妈翻白眼儿，“她是不想看见我吧。”
    玉成爸发话了，“啥都别说了。孩子都一个多月了，满月宴你们在部队上办过了，家里怎么办，商量商量。”
    “办啥办？”玉成妈显然不热心，“都四十多天了，算了吧。大过年的，买菜、找人都难。既然在部队办过了，家里的亲戚通知一声，就算了。”
    赵玉成其实也不想折腾。
    但是，听亲妈这么不待见自己的孩子，心里又有些生气；看着父母的一脸漠然，渐渐地，赵玉成心里又升起了悲哀。
    离家时间久了，跟亲人的感情会淡漠。老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是有道理的。
    自己虽然是赵家的骄傲，但是看不见摸不着，时间跟距离淡漠了亲情；连带着自己的孩子，也没有大哥的孩子受欢迎。
    看着妍妍依偎在赵月丽怀里撒娇，赵玉成竟然替自己的儿子有些不值。
    自打孩子进了家，爸爸好像还没有抱过一下，更没有问过孩子哪天生的、出生时候几斤、情况危险不危险、现在健康吗......
    亲妈更不必说。
    没让她伺候月子，她感觉理所当然，请个保姆她还心疼钱！没想过田园园从未带过孩子，孩子又是早产，她一个人能行吗？

 1429 一个孩子

    而且，吃完饭半天了，坐在这里跟自己吵嘴，不说起身找布、找棉花给孩子做棉衣、包被、垫子什么的。
    怕冻着她亲孙子，田园园要买个电炉子，还嫌她祸害人......
    现在，全家人围着炉子，热热闹闹、暖暖和和的，田园园一个人，坐在冰冷潮湿的西屋，奶着赵家的孩子.......
    赵玉成“嚯”地站了起来，“妈，你给孩子做棉衣，我买电炉去。要是不待见我们，明天就走！”
    说完，大踏步地出了堂屋，往西屋里去了。
    众人面面相觑，玉成爸冷哼了一声，玉成妈撇嘴，“住不了三天就走，做啥棉衣，省城啥没有卖的？就会祸害人......”
    说着，起身问丁曼：“妍妍小时候用的垫子啥的，有在家里的吗？”
    .......
    赵玉成揉揉脸，缓和了表情，轻轻进了卧室。
    见田园园正坐在床上，逗着包包里的儿子笑，心里猛地便柔软了。
    “冷不冷？”问着话，赵玉成弯下腰，大手碰碰儿子转过来的小脸，“爸爸去给你们买电炉子，你乖乖在家不许闹啊。”
    田园园见赵玉成眉眼含笑，挑眉，“不是吵嘴了？”
    “没有。一家人有什么好吵的？”赵玉成估计田园园没听到内容，自然不想让她不开心，说：“我让妈给儿子做棉衣了，你别嫌难看哈。”
    “怎么会？”田园园轻笑，“她的一片心，再难看我也喜欢。”
    赵玉成大手搂着田园园的肩，站起身，低头在田园园乌发的头上亲了一下，“嗯。”
    转身便出去了。
    出了堂屋，转脸看大哥大嫂收拾碗筷，妈不见了，以为是找东西给儿子做棉衣去了，心里有些高兴，大踏步地上街去了。
    隆冬的晚上，有路灯也昏暗。路上只有调皮的孩子在点炮仗，几乎没有碰见一个大人。
    供销社大门紧闭，只有铁门中间的小门虚掩着。赵玉成推门进去，后院关门合户、静悄悄地，都放假了。
    唯有一间屋子亮着灯的，正是杨主任家。
    赵玉成敲门，“谁在？我想买点儿东西。”
    开门的是英子，看见赵玉成，又惊又喜，“咦，玉成哥，是你？”
    “呀，是玉成啊？赶紧进来。”英子妈把怀里的孩子往小车里一放，高高兴兴地招呼赵玉成坐，转身倒茶，“喝杯茶暖暖。”
    赵玉成疑惑地看着小车里的男娃儿，有些诧异。
    英子见赵玉成盯着孩子看，微微白了脸，勉强扯出一个笑来，“放假了也没有去找园园姐，她回来了吗？”
    “嗯，来了。我想找杨主任买个电炉子，乡下冷，恐怕孩子受不了。”
    英子妈手一抖，“孩子？你们有孩子了？哦，看我这记性，英子回来说过园园怀孕了。不对啊，不是说过了年才生？”
    赵玉成说：“不小心早产了。现在没事儿了，孩子很健康。”
    说到孩子，赵玉成的眼睛不由得又落到小车里孩子的脸上，英子妈有些不自然，“孩子没事儿就好。你跟园园都是好人，老天爷不会瞎了眼让好人为难的。等明天我去看看她娘俩儿，住在你家吧？”

 1430 埋怨

    “嗯。”赵玉成问：“杨主任不在家吗？”
    “不在，他去省城了，为了调动的事儿去跑关系了。”英子妈一脸感激，“还是园园给找的呢，可真是麻烦她了。那么忙又怀着孩子，还有功夫惦记着我们家的事儿，可真是感谢。”
    英子忙说：“我爸不在，有值班的。玉成哥你等着，我给你找去，要个电炉子是吧？”
    赵玉成说：“要是有煤炉子上用的洋铁皮烟囱，也弄一捆来。”
    “嗳。”英子拉开门跑走了。
    英子妈招呼赵玉成喝茶，见他看向孩子，有些尴尬地说：“......这孩子......是捡的。”
    计划生育开始几年了，女孩子都金贵起来，更别说男娃儿了。乡下人视作命根子一般，健健康康地，谁舍得送人？
    赵玉成是个军人，本就十分敏锐，见英子妈表情就知道是撒谎。但是也不揭穿，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的事儿，自己是不会管的。
    英子妈正跟赵玉成闲扯，很快，外面脚步声响，英子回来了，“玉成哥，我给你要了个1000瓦的。乡下房间大，800的太小，烧一夜屋里也不一定暖和。这是烟囱。”
    赵玉成掏出5块钱，英子跟英子妈说什么不要，哪里挣得过赵玉成？
    攥着钱，看赵玉成拿着东西大踏步地走了，英子妈羡慕地叹息了一声，“园园真是个有福气的好孩子，你姐......还有你......”
    听妈妈突然哽咽得说不下去，英子一转身就出了屋。
    ......
    赵玉成回到家，见西屋里有人说话，还有些奇怪，忙大踏步地走了进去。
    见自己爸跟大哥正在屋里倒腾炉子，
    炉子是凉的，就算引着了，把湿煤球放进去，煤气味儿还是很重。
    幸亏田园园提醒自己弄了个电炉子，要不，这煤炉子没有烟囱还真不行。
    见赵玉成回来了，田园园忙说：“这炉子还是别生了吧，一会儿就睡觉了。在被窝里也不冷。”
    玉成妈听见大门响，知道赵玉成回来了，也忙拿着东西走了过来，“咦，还真买个电炉。这煤炉......”
    赵玉辉一摆手，玉成妈忙不说了。
    玉成爸看着赵玉成正插电炉，说：“电炉子有了，这个煤炉还是先弄出去吧，我也闻着味儿怪大的。”
    看电炉上面一圈一圈的电炉丝渐渐地红了，赵玉成很满意，“妈，把水壶弄点儿水坐上，一会儿就开。”
    玉成妈把手里的东西往椅子上一放，转身出去了。
    见都是旧的小孩铺盖，赵玉成有些不高兴。不过，天晚了就算了，明天再做新的不迟。
    帮着把煤炉子弄到外边，结结实实地盖好了。
    赵玉辉说了句“明天再搭烟囱。”跟玉成爸便去堂屋了。
    妍妍跟赵月丽、丁曼三个人，正在堂屋笑得哈哈哈，不知道高兴什么。
    玉成妈掂着水壶放在了电炉上，转身对田园园说：“这都是妍妍小时候用过的，也不脏。先凑合用吧。”
    田园园能说什么？点头：“好。”
    赵玉成唯恐田园园不高兴，说：“妈，明天你给做新的啊，孩子身上穿的都是别人给做的，还恐怕田家的人笑话。”
    玉成妈白了赵玉成一眼，“谁知道你们抱着孩子来了！”

 1431 不行！

    眼看着又要说不好听的话，赵玉成忙说：“是我不让说的。孩子早产了，情况一直不稳定，万一有个好歹，你们年纪大了，怕你们受不住。”
    “这不，孩子四十多天了、也健健康康的，我们不就马上回来了吗？好了，妈，我们坐车累了一天，得早点儿休息。您跟爸也早点儿睡吧，天怪冷的。”
    田园园在屋里走来走去，哄孩子睡觉，并不插话。
    玉成妈也不好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赵玉成送到门口，关上了房门，转头看田园园，“孩子睡着了吗？”
    “快了。”田园园低头看着小包子，轻声说：“眼珠在眼皮底下还转啊转的，没睡沉。我再抱会儿，你先洗漱吧。”
    电炉子上的水壶已经很烫手了。
    赵玉成提下来，倒了热水，自己洗漱完毕，见田园园已经放好孩子了，忙说：“过来给你洗脚。”
    赵玉成从战场上回来，给怀孕的田园园洗脚，已经成了赵玉成每天晚上的必修课。
    田园园也不客气，走过来往椅子上一坐，抬起脚放在蹲着的赵玉成膝盖上，说：“要是你妈看见了，估计会骂人的。”
    “嗯，肯定会骂你是个狐狸精！”赵玉成一边给田园园捏脚、一边说：“你要是个狐狸精就好了，我倒希望你是个狐狸精，可惜，你不是个狐狸精。”
    田园园笑嘻嘻地说：“啊，听你这么绕口令一般地说了这么一通，我倒觉得我不是个狐狸精，你好像很遗憾似的。嗯，我也觉得我不是个狐狸精。”
    “当然遗憾，我这辈子见过狐狸，就没有见过狐狸精，你说，我能不遗憾吗？”
    赵玉成抬起田园园的脚，突然在粉红的脚趾头上亲了一口，微微歪着头，斜睨着田园园，语气轻佻。
    “怎么着？今天晚上要给我演一回狐狸精？我很期待。”
    田园园把脚丫子伸到赵玉成脸上，轻轻地点着赵玉成的鼻子，抿嘴笑。
    “不演。这里不是我家，我有些紧张。等回去，在新家住一夜，我给你演一回狐狸精，如何？夫君大人？”
    赵玉成把田园园粉红的脚丫放进棉拖鞋里，笑着说：“调皮！我不信。你就会给我画个大饼，吊我胃口半个月，会死人的知道吗？”
    “喂，赵玉成，大过年的你说什么胡话呢？”田园园嘟着嫣红的嘴唇，叉着腰，一副母夜叉的样子，“再敢胡说，看我不上家法！”
    赵玉成端着水盆去外面倒了水，回来就看见田园园一副搞笑的样子，不由得轻笑一声，“很精神嘛。不怕着凉，今晚要不试试？你忘了，我饿了好久了。”
    田园园猛地意识到孩子四十多天，赵玉成跟自己可以那个啥了，但是来的时候没带套套啊。
    再有，这里总感觉不对劲儿。公公婆婆、大哥大嫂、月丽妍妍，一院子这么多耳朵，不太好。
    “不行！”田园园坚决拒绝了，“等回去再说。这里坚决不行！”
    “为啥？”赵玉成傻眼了，也有些奇怪，“干嘛搞得这么坚决？医生都说可以了，你怎么贞洁烈妇对付地痞流氓似的？我不是你的夫君大人吗？”

 1432 田园园的感慨

    田园园皱眉，“反正不行，我也说不上来。不说了，我要睡觉.......”
    “小鸵鸟！”赵玉成在后面嘀嘀咕咕，“你就装吧。等哪天你主动来找我，我也得拿乔一回，饿你一顿！”
    两个人说着没营养的话，进了卧室。
    小包子已经在床角睡得沉沉的了。
    小脸红扑扑的；睫毛老长，在粉嘟嘟的小脸上落下一排阴影；小嘴微微露出一条缝；小鼻头微微发红，鼻翼轻颤、呼吸微微，香梦沉酣。
    赵玉成搂着田园园的肩，两个人静静地站在床边，都看向自己的儿子。
    成就感、喜悦、感恩、疼爱.......真是无可比拟、无法言说。
    田园园把头微微地靠在赵玉成的肩头，轻声说：“你知道吗？自从有了儿子，我对你爸妈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喜欢了。”
    “想着他们对你怀胎十月、辛苦生养，我甚至有点儿感激。要不是他们，我哪有你？哪有咱们的儿子？所以，你说回家我欣然同意。”
    “以前说过一辈子不回这里的话，现在也感觉有些混。赵玉成，你说，我这是不是爱屋及乌？”
    “当然是。”赵玉成大手用力地揽住田园园的肩头，“养儿方知父母恩，这句话不就是这么来的吗？园园，我也跟我爸妈说了，你能来我很感激。”
    田园园抬手搂住了赵玉成的腰，轻声说：“能给我这个孩子，我更感激。你不知道他对我的意义有多大，你永远也不会知道。”
    穿越这种事是不好开口的，无论这个人是谁。没有安全感、毫无归属感，田家对自己再好，也不能时时刻刻相伴。
    生了孩子，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如此充实又如此真实，给田园园终于带来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赵玉成自然体会不了这种感觉，大手拍拍田园园的肩头，轻笑，“结了婚生孩子不是很正常吗？有了儿子，给你的感觉比我给你的感觉，更可靠、更安全吗？”
    田园园抿嘴笑，“当然！”
    赵玉成佯装生气，“哼！我嫉妒了！等他长大了，哪天好好收拾这个臭小子一顿！”
    田园园用胳膊肘捣捣赵玉成，“睡觉吧。”
    “嗯。”赵玉成松开田园园，俩人脱衣服进了被窝。
    被窝里赵玉成放了热水袋，脚头不凉，脱得仅剩秋衣秋裤，往男人宽阔的胸膛里一窝，热烘烘地大火炉一般，嘿嘿......
    赵玉成感受着田园园软软、香香的身子、浑圆翘挺的屁股，心猿意马。
    田园园很快呼吸均匀、身子放松，竟睡着了！
    赵玉成无奈苦笑，默念了一百遍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终于也沉沉地睡去了。
    家里有个刚满月的小包子，想一夜安眠那是不可能滴！
    小家伙有了尿不湿，半夜屙尿什么的不用管他，但是人家要长身体，不是半夜得加餐吗？
    睡眼惺忪的田园园，被小家伙的哭声惊醒了好几次，掏出咪咪塞到小包子的嘴里，一边喂奶一边睡觉。
    唯恐把孩子压坏了或者闷着了，赵玉成总是等小家伙吃饱了、睡着了，才把他给放到一边。
    田园园总是迷迷糊糊地翻身就睡着了。
    等一大一小都睡得香甜，赵玉成才满脸笑意地去睡。

 1433 赵玉成的不快

    刚出保温箱的时候，每天早上俩人侍候孩子，都是兵荒马乱，现在已经从容多了。
    毕竟俩人都是很聪明、利索的人，更何况还有赵玉成这个训练有素的军人，不管什么事儿，只要做上一两遍，没有不会的。
    孩子要换尿不湿、拉了臭臭要洗屁屁，虽然我们赵赢是个男孩子，一样得有专用盆跟小毛巾。
    尿不湿不如尿布透气，虽然是冬天，但是田园园还是唯恐孩子屁股被捂烂了或者磨破了。
    每天早上从被窝里一出来，换掉丑丑的尿不湿之后，就是给儿子洗屁股。
    虽然是乡下，但是有电炉子，很方便啊，很快就有了热水。
    没开门窗、卧室还很暖和。两个人手脚麻利，很快就给孩子洗净擦好、包裹齐整，喂饱了，抱到堂屋。
    田园园抱着孩子，赵玉成轻轻地打开了房门，先开了一条缝，就惊呼一声，“园园、儿子，快看，下雪了！”
    年三十儿是个雪花飘洒的日子。
    天气阴的厉害，雪花虽然不大，但是很细、很密，洋洋洒洒地从灰蒙蒙的高空飘落下来。
    院中、院外高大的杨树，支愣着干枯的枝丫，在微风、小雪中矗立，看起来很是萧条。
    一大早就有孩子在放鞭炮，大人们都早醒了，但是天冷都不愿意起床。
    田园园跟赵玉成不是懒惰的人，习惯早起，见堂屋里跟东屋里都没人出来，赵玉成说：“要不，我看孩子、你去做饭？”
    田园园点头：“没问题。”
    “园园，你别多想，不是我要使唤你，就是怕你饿着了。”
    赵玉成虽然对自己妈不起床有些意见，但是自己独立惯了，并没有依赖别人的想法。
    唯恐田园园不高兴，再跟自己爸妈生嫌隙，赵玉成也是费了心思。
    见田园园裹紧了衣服要出门，赵玉成忙又加了一句：“你喜欢什么做什么，别管他们的胃口。”
    说实话，赵玉成有些不快。
    妈跟大嫂该起来做饭的，园园奶着孩子呢，孩子也才四十多天。
    一辈子坐月子就一回，妈没去部队伺候已经有些说不过去了，现在还要园园起来给他们做饭，赵玉成有些愧疚。
    见田园园二话不说就去厨房叮叮当当地开始收拾，心里更是感觉对不起自己媳妇儿。把孩子往大衣里面一裹，赵玉成抬步也去了厨房。
    赵家的厨房很大，屋里有水缸，不用压水。
    煤炉也很旺，把水壶坐上，很快就有热水洗菜、洗碗，也不算受罪。就是一大家人吃饭呢，馍菜汤都得弄不少，一个人是有些紧张、忙碌。
    赵玉成抱着孩子也不好插手做饭，就在屋里坐着，跟田园园说话。
    小包子第一次进厨房，见妈妈忙忙碌碌地做这做那，很兴奋，大眼睛咕噜着，视线一直盯着田园园，嘴里咿咿呀呀说个不停。
    赵玉成笑着说：“小子，话这么多是随了谁啊！”
    田园园正“砰砰砰”切菜，转头看着爷俩儿，笑：“随我！”
    赵玉成轻笑，“嗯，我也这么觉得。不过，男孩子话多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没听说过沉默是金吗？话痨不好。”

 1434 攀比

    “是，男人话痨会让人感觉很娘。”田园园把菜倒进锅里，边翻炒边说：“高冷范儿、耍酷的男人，都是惜字如金的。”
    一阵香味儿渐渐地在厨房里弥漫开来，看田园园挥舞着锅铲，身子舞蹈一般，小包子更是精神，支愣着胳膊就要冲着田园园去。
    不到俩月的孩子，胳膊没什么劲儿，穿的棉袄又厚，挥动不了；老爸又不抱着自己去找老妈，小包子赵赢一会儿就急了，瘪着小嘴要哭。
    赵玉成起身，拿筷子蘸了一点儿菜汤，点在他小嘴上。
    小包子抿抿嘴，猛地睁大了眼睛，一脸惊愕跟酸爽，惹得赵玉成哈哈大笑。
    笑声把小包子又吓了一跳，小脸抬起，大眼瞪着满脸笑意的赵玉成，突然自己也咧嘴笑了起来。
    两只小脚在包包里乱蹬，惹得赵玉成在小家伙的脸上狠狠地亲了好几口，“乖儿子，对刺激很敏感嘛。嗯，腿脚也比前几天有劲儿多了。”
    “是吗？”田园园抽空跑过来，亲了儿子一下，说：“是不是被你老爸坑了？看他得意的！”
    说着话，白了赵玉成一眼。
    赵玉成立即一把搂住田园园，在她脸上也狠狠地亲了一口。
    对仰脸看着两人的小包子说：“儿子，你妈她吃醋了，咱们一人亲她一口好不好？”
    说着，把儿子举起来，小嘴贴到田园园脸上。
    小孩子不会亲，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田园园的脸。
    赵玉成惊呼，“这小子！”
    把田园园得意地，下巴扬起多高，“那是！”
    “你就嘚瑟吧！”赵玉成一脸不忿地看着田园园扭着小蛮腰走开，在身后威胁道：“过几天有你好受的。”
    说完，把小包子的脸贴上自己的脸，“给亲爹也来一个！”
    小包子却不捧场了，赵玉成不依不饶地一直逗，田园园“噗嗤”一笑，“幼稚！”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正在厨房逗笑，玉成爸妈都从堂屋出来了，自然先来厨房。
    赵玉辉跟丁曼见父母都起床了，只得恋恋不舍地从被窝里出来。
    丁曼一边磨磨蹭蹭穿衣服，一边不满地嘀嘀咕咕。
    “昨晚上吃那么多、油水又大，有那么饿吗？昨晚上一夜没睡好，小孩子哭醒我好几回。一大早也不让人睡，叮叮当当、嘻嘻哈哈在厨房折腾，烦死了。”
    赵玉辉沉着脸，“你是大嫂，该起来做饭的是你！再说了，有妈呢，你少说两句！以后，爸妈都没了，我们兄弟还得相处呢。”
    丁曼见赵玉辉不高兴了，不敢再说话，窗外就是院子，赵玉成又耳朵灵，听见啥了就不好了。
    丁曼摔摔打打地起了床，想着田园园的衣着打扮，今天又是年三十儿呢，咋也不能比田园园给比下去！
    男人说的对，自己是大嫂呢！赵家的长房媳妇，过年不就是要看自己的脸面吗？
    忙从衣柜里翻出自认为最好也最贵的衣服，把头发梳得油光水滑、脸涂抹得面白唇红，才袅袅婷婷地出来了。
    看见公婆，忙招呼：“爸妈，你们都起来了。”
    见赵玉成抱着孩子在外面跟公公说话，丁曼走过来，夸了几句孩子漂亮、精神什么的，又逗了两句小包子，接过孩子，抱着去了厨房。

 1435 言差语错

    看着满桌子的菜，丁曼夸张地叫道：“哟，园园，这都是你做的？可真是辛苦了。我也想做，就是怕你跟爸妈看不上。”
    “我看孩子，让月丽来给你打下手。还有妍妍，这个臭丫头，不睡到中午是不起床的。今天家里人这么齐，又是大过年的，我喊她去！”
    “走了，影影，咱们去找姑姑跟姐姐去，喊她们起床吃饭。两个懒家伙，还没有我们小月娃娃勤快呢，咱们去打她们的屁股好不好？”
    说着，抱着孩子、扭着屁股，离开厨房，走了。
    田园园根本不跟这个女人计较。
    自己要吃饭，自己男人也要吃饭，她们的手艺自己还真是看不上，做的不好吃也浪费食材不是。
    家里人这么多，有的是人抱着孩子，自己就做一顿饭，算是报答他们对赵玉成的养育之恩，有什么？
    哪里就值得丁曼说这么一大堆，好像自己做饭就低了多少似的，切，小人之心。
    看着赵玉成对自己一脸愧疚，知道自己为了他跟儿子在付出，就值了！
    玉成妈没有一丝愧疚地端过菜盘子，要往堂屋送。
    玉成爸摆摆手，“就这儿吃吧，来回端都凉了。月丽跟妍妍还不知道啥时候起，这屋坐得下。”
    玉成妈正不想来回端，一听便放下来，指挥田园园盛汤，“给我盛半碗，刚起来不饿。”
    然后又说“家里有蒜薹，你咋不炒？你爸最爱吃那个。今年不知道蒜薹多贵，听说是从啥冷库里弄出来的，5毛一斤，跟肉一个价！”
    田园园说：“行，爸爱吃，我这就炒。”
    说着，冲院子里跟赵玉成说话的玉成爸喊：“爸，妈说要炒蒜薹，您想吃炒鸡蛋的还是炒肉的？”
    这是蒜薹的两种最基本做法，乡下大多是这种吃法。
    玉成爸已经看见有不少菜了，说：“中午再炒，早上不吃了。”
    玉成妈一听，就吵田园园，“你看你，弄这一桌子，就没你爸爱吃的。起得怪早，不问问人想吃啥就乱做，你爸不吃了吧？”
    “真是的，大过年的，你爸想吃口喜欢的，也吃不到嘴里。所以说，养儿子、养闺女有啥用，谁都靠不住！”
    田园园把手里正洗着的蒜薹狠狠地一摔，水溅出来落了一地，“谁都靠不住，你来！”
    赵玉成皱眉，大踏步地进了厨房。
    “爸说不吃，中午再做怎么了？园园一早起来弄到现在，你们没一个伸手的，睡到现在起来还嫌三嫌四，不吃都扔了！”
    玉成妈脸色不好看，但是也不敢再乱说什么。
    田园园的脾气自己可是受过的，再说了，她能起来做饭也算不错了，再说什么，儿子都恼了。
    赵玉辉也忙走了进来，“吃饭、吃饭。”
    玉成爸一句话不说，拉过椅子坐下，接过赵玉辉递过来的筷子，拿起馍就开始吃饭。
    赵玉成拉开椅子，摁着田园园的肩坐了下来，给她递过去筷子，“吃吧，等会儿还得去你家。”
    “嗯。”田园园见公公婆婆都不再说什么了，很快调整了心态，大口吃饭！

 1436 舍不得 （月底求月票哈）

    赵玉辉说：“园园做的菜就是好吃。中午你们在田家吃饭吧？可惜，吃不到园园的手艺了。”
    赵玉成怒：“中午让她回来做完再走！”
    一桌上没有人敢接他的话，赵玉辉悻悻地，也不再说什么。
    赵玉成在部队里训练有素，吃饭很快，大家没吃饱，他就已经放下了筷子。
    看了田园园一眼，“我去抱孩子，你多吃点儿。”
    “嗯。”田园园嗯了一下，不再说话。
    赵玉成见她脸色平静，不像生气的样子，这才起身走了。临走在田园园肩头摁了一下，一示安慰。
    田园园吃完便起身，“你们慢用。”
    玉成爸妈都没说什么，赵玉辉“嗯”了一声，田园园头也没回，便走出了厨房。
    来到院子里，见赵玉成抱着儿子正看几朵败了的月季花，笑着说：“回屋吧，我要开始收拾东西了。”
    “嗯，好。”赵玉成抱着孩子看了一眼东屋。
    东屋里丁曼、赵月丽跟妍妍正不知道干什么，笑得大声，妍妍还一直撒娇不起床，“我不起、不起！”
    田园园接过孩子抱进屋里，用手指碰碰孩子的小脸，“不会冻着吧？小脸冰冷。”
    赵玉成忙看了一眼，见儿子正精神，忙说：“就几分钟，不会这么娇气。”
    一家人吃的吃、睡得睡，没有一个人过问往田家的事儿，也没见自己爸妈交代什么话，赵玉成心里憋着一肚子气。
    田园园抱过孩子，给小包子喂了奶，交给赵玉成。
    赵玉成已经很会抱孩子了，把孩子抱着，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等听见孩子打嗝，便放了心。
    田园园看过来，“好了。”
    “嗯，你收拾吧，我看着他。”
    赵玉成高高大大的男人，抱着孩子的蜡烛包，看起来有些搞笑。
    田园园笑笑，拿过篮子开始收拾东西。
    北方的乡下过年走亲戚什么的，习惯用竹篮子。家里有这个，自然不能用提包啥的。
    车里给田家准备的不少好东西，昨天都被赵玉辉一下子给搬下来了。现在还得往车里装，有些麻烦。
    而且，好像在拿赵家的东西往田家送，让玉成妈看着有些心疼，“别拿恁多烟酒啥的，乡下人拿这些招待客人，浪费！”
    “厨房里咱家割的肉多，你给他们多拿点儿，田家亲戚不少，待客也方便。”
    “还有粉条儿，今年冬天咱家的红薯我都做成粉条了。你没看，那边屋里缸上堆得满满，咱家这几个人，两年也吃不完。”
    “还有丸子，曼曼跟我整整炸了一天。牛肉丸子、猪肉丸子、鸡肉丸子......”
    田园园不说话，把香烟、好酒跟补品、点心，满满地装好了一篮子，转脸对赵玉成说：“你还换衣服不？不换衣服，就这身儿也行，把皮鞋擦亮点儿，还有我的鞋子，也给弄一下呗。”
    说着，从赵玉成怀里接过儿子，“我去给他换个尿不湿，就可以走了。”
    赵玉成说：“我换身新的吧。”
    玉成妈见俩人都不理自己，有些不高兴，见田园园去了卧室，一把拉住赵玉成，说：“我说的那些话，你们都听见了没有？”
    ps:我不拉月票，读者妹纸都替我着急啦。谢谢妮妮的提醒，么么哒，希望你能看见这章。

 1437 给我放那！

    赵玉成一把甩脱了她的手，“这些东西来的时候就是给田家准备的，当然要拿过去。千里遥远地回来，去丈人家拿些丸子、粉条的，像话吗？像咱们家、像我该拿的东西吗？”
    玉成妈不以为然，“咱们乡下就是这规矩，哪有拿烟酒补品的？我看那包袱里，是给田家人买的衣服、料子吧？”
    赵玉成皱着眉头，一边换衣服，一边撒谎，“园园要给你们买衣服，我没让买。不知道你们喜欢啥，大小不合适了又没法换、园园又忙，就没买。”
    “等我们走了，园园多给你们留点儿钱，你跟月丽去县里，想买多少喜欢的都行，是吧？妈。”
    玉成妈一想到钱，心里舒坦了许多，说：“也是。”
    田园园在屋里冷笑了一声，什么也没有说。给孩子换下了拉了臭臭的尿不湿，喊赵玉成：“端热水来！”
    玉成妈嘀嘀咕咕地不满，“一大早洗啥洗？弄感冒了，又是事儿！小孩子屙尿擦擦就是了，穷讲究！”
    赵玉成不高兴，“大过年的，孩子臭烘烘地，他自己也不舒服，洗洗费多大事儿？妈，你不干活就别那么多话。”
    说着，端着孩子的小盆、小毛巾进去了。
    玉成妈一想到屋里的那个场景，就懒得进去。
    看看一大蓝子贵重东西、满满一包袱好衣服，撇撇嘴、恨恨地一跺脚，转身出去了。
    听见自己妈扭身走了，赵玉成更不高兴。
    这奶奶当的，也真是够呛。两个年轻人第一次当爸妈，不说来帮手，就是过来看一眼、指导一下，也是她当长辈的心，没有！！！
    赵玉成出来倒水，见院子里没有人，堂屋里开着电视，里面咿咿呀呀地唱着京剧，声音很大。
    东屋里，赵月丽跟妍妍还没有起床，跟丁曼不知道在高兴啥。
    厨房餐桌上田园园做的满桌子菜剩下一大半，丁曼根本没有过来吃，心里更气。
    把小盆洗涮干净，放到外边晾着，回屋拿了孩子的尿不湿出去扔。
    玉成妈从屋里掂着一篮子东西出来，“这些东西也拿着吧，两篮子也好看。”
    见赵玉成手里拿着的东西，诧异地问：“这是啥？好好的东西要扔？”
    赵玉成头也不回，“孩子兜屁股的，用完了就得扔，纸做的。跟尿布不一样。”
    “不像纸的。”玉成妈嘀嘀咕咕地进了西屋，“有钱烧的。”
    田园园自己也换了衣服，抱着孩子正好出来。
    玉成妈看也不看田园园，把篮子往大桌子上一放，“把这篮子也拿着吧，底下是丸子、上面是粉条。是我的一片心意。”
    “好。”
    田园园正奇怪她咋大方了，就见玉成妈从自己收拾好的篮子里，抬手拿出一条烟、一瓶酒，“恁沉，不好拿。”
    田园园陡然黑了脸，冷冷地看着玉成妈，“丸子粉条，换好烟好酒？算得倒清。给我放那！”
    玉成妈老脸红也不红，把烟酒放到桌子的抽屉里，说：“年初二你们不是还得去一趟吗？到时候再拿过去，又是一篮子东西。园园，可不是我小气。”
    “要是你爸妈单过，你想咋孝顺我都不拦着。不是还有你哥嫂吗？兄弟姐妹，各自成家过日子，孝顺老人是各自的心意。”

 1438 抛媚眼儿

    “这些好东西，早晚都落他们嘴里，你爸妈享受不着啥。咱们是一家人，我才给你说这掏心窝子的话。要是外人，你看我可要管这些事儿，得罪人？！”
    田园园气得不轻，正要说话，就听见外面脚步声响，赵玉成进来了。
    看着自己妈妈，赵玉成脸色不好看，说：“妈，你说这话，不是让我和我哥生分吗？兄弟姐妹，各自居家过日子，这话没错，也得看什么时候。”
    “大过年的，就别分那么清楚了。”说着，赵玉成走到桌前，把抽屉里的东西拿出来，“这些东西是我的心意，克扣不得。妈，你放心，给田家再多，还没有给你们的多，这些东西你就别心疼了。”
    “我们两个一年也来不了一趟，回去我就得出任务，最少也得一年；孩子更是第一次回姥姥家。我们一家三口下回再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再说，我们多带点东西，你孙子也能多得些见面礼不是？我们不亏，啊。”
    玉成妈翻白眼儿，“谁想多要他们家的钱了！”
    听赵玉成突然耍起了幽默，田园园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嗯，这话说得好，我爱听。”
    说着，满脸笑意地斜了赵玉成一眼。
    赵玉成看田园园一脸娇嗔、媚眼乱飞，心里一颤。
    要不是亲妈碍事儿，真想立即扑上去，狠狠地把她压在身下，做到她哭！
    玉成妈还要说话，就听外面有人喊：“园园？玉成在家不？”
    田园园透过窗户，看见是英子妈来了，忙说：“咦，杨家婶子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赵玉成早过去挑开帘子，“婶子，进来坐吧。”
    玉成妈见是英子妈，有些诧异的同时，其实并不是很喜欢。
    这个女人，自从杨丽死后，天天愁眉苦脸地，一副倒霉相，大过年的找过来不是干什么。
    英子妈把手里的东西跟一个礼品包被递了过来，“我来看看孩子。咦，可真是漂亮。”
    田园园很高兴，忙招呼英子妈坐。
    玉成妈自然不能转身就走，随口招呼了句，“咋没抱孩子？”
    田园园一愣，赵玉成正倒水的手一顿。
    英子妈含糊了一句，“嗯。园园，我们英子他爸还不知道啥时候回来。下午我跟英子回老家，初八回来再请你跟玉成吃饭，你们不走吧？”
    “不走。”田园园笑吟吟的答应，“好，我们一定去。也好久没有见过杨主任跟英子了。”
    “那就好。”英子妈见屋里收拾好的两大篮子东西，忙站起来，“这是要去孩子姥姥家吧？走吧，咱们一起去。”
    玉成妈忙说：“喝口茶，急啥。”
    “我就不耽误了，只怕那边等急了。大家都知道玉成带着园园跟孩子回来了，富贵家会不知道？”英子妈说着，冲小包子伸手，“我抱着孩子，你们俩拿着篮子。”
    田园园笑笑，“好！那就麻烦婶子你了。”
    “咦，这算个啥麻烦。”英子妈接过孩子的蜡烛包，疼爱地看着怀里瞪着大眼的小包子，感慨了一句，“这是个有福气的孩子......走了，去姥姥家！”

 1439 外孙女？

    赵玉成掂起篮子，问田园园，“走着去？”
    田园园诧异，“你想开车？这么几步路？”
    玉成妈倒说：“孩子冷不？不行就开车，闲着也是闲着。”
    赵玉成看向田园园，田园园摇头，“不用。走着去吧。”
    街上的人，也该见识见识自己家的男人跟儿子了！
    女人虚荣心一下子爆棚的田园园，给赵玉成正正帽子，挎起篮子，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赵家的院子！
    玉成妈跟着，丁曼早听见英子妈过来，忙出来送。
    赵月丽跟妍妍终于睡够、闹够了，也跟着丁曼走了出来。
    玉成爸跟赵玉辉本来在堂屋也没有啥事儿，见赵玉成跟田园园要回娘家，只得也跟了出来，看着赵玉成的面子呢。
    大家一起出了院门。
    年三十儿呢，早饭过后不少家户都正在外面贴对联，见赵玉成跟田园园带着孩子出来，便知道是要去田家，都忙招呼。
    赵玉成把篮子递给田园园，自己给男人们敬烟，其实赵玉成自己并不是个抽烟的人。
    玉成爸妈自然不会跟着去，见三口子出了院门，便招呼赵玉辉带着赵月丽跟妍妍贴对联。
    而玉成妈跟丁曼则回厨房，开始准备中午的饭菜跟饺子。
    田园园跟赵玉成一路走过去，大家纷纷夸孩子长得漂亮。
    有不知道的女人就问：“男孩女孩啊？”
    田园园笑吟吟的说：“是个泼小子！”心中的得意跟骄傲爆棚，这份儿虚荣心，自己都有些汗颜。
    英子妈一听，跟众人一样诧异，“咦，昨天谁咋说是个女孩儿？嗳，都是这孩子长得太漂亮了，跟个女娃一样俊啊！”
    男人们则看着赵玉成的肩章又换了，便知道又提拔了，纷纷询问、道喜、夸赞......
    一路碰到不少人，田园园脸都快笑僵了。
    小宝儿、明明跟光光，正在院门口跟一群孩子玩儿，看见田园园，明明离多远就大叫着扑了上来，“小姑、姑父！”
    光光转身就往院里跑，大叫着：“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哥说小姑来了！”
    小宝儿叫过“小姨、姨夫”，看了一眼小包子，转身往自己家跑，“妈，我小姨跟小姨夫回来了，还抱着小妹妹！”
    花枝心里又高兴又遗憾，忙把手里的活儿放下，“走走走，都看看去。”
    洗净了手，对赵志远说，“园园要生个男孩儿，这辈子就圆满了。”
    ......
    园园爸妈昨晚就知道三口子回来了，听说孩子都满月了，是个女孩，跟花枝的心情一样，又高兴又遗憾。
    听见光光大喊大叫地，忙都起了身，不等走到院门口，田园园跟赵玉成就笑吟吟地进来了。
    见抱孩子的是英子妈，园园妈忙笑着嗔怪田园园，“你这丫头，还怪会使唤人唻。让你婶子抱孩子，你倒轻巧！”
    英子妈笑着把孩子递到园园妈怀里，“一个月娃娃，还累着我了？园园那倆篮子满的，比个孩子还沉呐！”
    园园妈哈哈笑着招呼英子妈进屋坐，英子妈说：“不了，你们娘几个说话吧。初八中午我请玉成跟园园去俺家，老嫂子也去！”
    “好！”园园妈痛快地答应了一声，送走了英子妈，才有功夫跟田园园说话。
    “你这丫头就是该打，生孩子也不说一声，我也好去伺候月子，看把我外孙女饿得瘦的！”

 1440 真期待

    田园园不依了，把篮子交给梁玉梅掂回屋里，撒娇道：“妈，你听谁说的我们这是女儿？明明是个儿子！就算我们家儿子长得俊，也不能把我们当成黄毛丫头呀！”
    “咦？！”园园妈这一喜可非同小可，抬手就要往包包里摸。
    田园园又气又笑，一把握着她的手，“妈！”
    见赵玉成看过来，园园妈忙尴尬地住了手，招呼两个人进去。
    园园妈笑得合不拢嘴，狠狠地在小包子脸上亲了一口，“哈哈哈......俺们的乖孙子嗳！”说着，又转脸对身边的田园园说：“你可算完成任务了！”
    田园园不服气，“凭啥是我要完成任务？你的意思是，我要没有生出儿子来，就没有完成赵家的任务？为什么？不该是他大嫂的事儿吗？”
    园园妈小声说：“真傻呀。长子长孙当然好，人家已经先生了一个闺女，占了位儿啦。现在，可不都等你生儿子吗？你要是再生个闺女，赵家就绝后了。”
    “这下好啦，你生了个带把儿的，赵家有后。以后，你公公婆婆肯定会高看你一眼。你大哥大嫂，再会投机取巧、巴结说好话，那也没用。谁生了孙子，谁就是家里的功臣！”
    田园园算是无语了，“照你这么说，我要是生的不是儿子，那我就是赵家的罪人啦？”
    园园妈看了一眼田园园，“差不多。”
    田园园冲着天上翻了个白眼儿。
    突然想起来，刚才自己因为抱着儿子回来，不是也挺扬眉吐气的吗？真是的，自己被她们给同化了，囧！
    男人们在堂屋抽烟喝茶，女人们自然去了田园园以前住的屋子，坐下来说话。
    梁玉梅招呼好男人们的茶水、香烟，便亟不可待地来了这屋，正好在院子里碰见花枝跟赵志远，又忙招呼了几句。
    田园园听见花枝的声音，早站了起来，来到门口喊：“大姐。”
    “园园没吃胖啊！”花枝三步并作两步，脚步急切地进了屋子。
    见自己妈抱着园园的孩子，正在堂屋坐着，忙搓搓自己冰凉的手，上来就抱孩子，一边抱一边笑，“园园，你闺女长得可比你小时候漂亮！”
    “大姐，俺们这是儿子！”田园园认真地纠正着，“带把儿的！”
    说完，看着花枝一脸惊喜，田园园自己又“噗嗤”一笑，“谁告诉你们，我们生的是闺女？”
    花枝跟梁玉梅都高兴坏了，笑着说：“真是想啥来啥。园园这下你给赵家立了大功，以后日子就好过了。这个孩子来的可真是时候，以后肯定是个孝顺的。”
    田园园见花枝跟梁玉梅也说这种话，不由得在心里暗暗翻白眼儿。
    猛然想起来婆婆对自己的态度、丁曼说什么“小妹妹”，又觉得不对劲儿。
    难不成，赵玉成没给他们说孩子是男是女？就因为小家伙太漂亮，他们认为自己生的是个女孩？
    所以，对自己态度还是那么冷淡；对自己的儿子，也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喜欢来？
    那可真是狗血呀！
    田园园突然有些坏心地想，自己要是猜对了，等赵家的几个知道了是个孙子，会是什么表现？可真是期待！

 1441 她有啥功劳

    中原地区的风俗是，年三十中午吃饺子。这天其实没有走亲戚的，但是赵玉成跟田园园不是情况特殊吗？
    花枝一家当然也不走了，全家人男女分成两桌，孩子们跟着女人们，吃吃喝喝十分痛快。
    赵玉成其实是个口才不错的人，知道跟什么人说什么话，逗得园园爸、田富贵跟赵志远笑个不停。
    女人们屋里更是热闹，女人还没有孩子多，小孩子叽叽喳喳、女人们说说笑笑，简直不要太开心。
    赵家却急得巴心巴肝地。
    说起来事情也简单，就是有人过去传闲话了。还能有谁？不就是赵玉成的二婶跟三婶儿？
    听说赵玉成来了，赵家人当然都高兴得不得了。赵玉强领着三叔家的两个小的，当然已经过来凑过热闹了。
    二叔二婶、三叔三婶儿，都等着赵玉成跟田园园过来拜访，结果晚上没来，只得等着。
    年三十上午也没有来，突然听说直接去田家了。心里有些失落的同时，也只能自我安慰了。
    “那是他丈人家，又一个村子住着，当然先去田家。初一拜年肯定会来的，准备好见面礼就是了。”
    很快，两家就从嘴快的邻居那里得了一个大消息，赵玉成跟田园园抱的是儿子，不是女儿！
    玉成二婶当然高兴，“昨天谁还说是闺女，真是！这下，玉成跟园园有后了。”
    玉成三婶心里嫉妒得不行，酸溜溜地说：“是啊，大嫂家孙子都有了，这下高兴死了吧？”
    玉成二婶因为闺女红英还在幼儿园当老师，当然跟田园园一势，忙说：“走吧，大嫂家恭喜恭喜去！”
    玉成三婶最爱干的就是这事儿，心里在嫉妒，到底是赵家添人进口，对自己家没有一点儿坏处的。扭着腰，磕着瓜子儿去了赵玉成家。
    其实赵玉成跟田园园走了没多久，俩人就来了。
    见赵玉辉正领着月丽跟妍妍贴对联，玉成二婶还说：“咋弄到现在才贴？我们家一大早起床就先贴了。你们是不是起得晚啊。”
    玉成三婶立即说：“哪能呢？玉成三口子在，还不得早点儿起来给园园做饭？大嫂，你跟曼曼给园园做啥好吃的了，大功臣呢。”
    玉成妈跟丁曼正在厨房包饺子，见这俩人来了，爱答不理地。
    玉成三婶是个奸诈；玉成二婶更讨厌，月丽被赶回家，她闺女红英还在田家当老师，哼！
    见这俩人过来，玉成妈一度怀疑，约那么齐是来看自己笑话的！
    笑话自己家绝了后吗？！这两个死女人，敢露出一丝儿口风，看不撕烂她们的嘴！
    自己男人、儿子都在家，打架也不怕她们！
    玉成妈一边手脚不停地和面，一边瞪玉成三婶，“老三，听听你说的啥话？还功臣呢，她做啥了，就得我跟曼曼一大早爬起来给她做饭？”
    “这是她自己家，又不是啥客人！早上我们都还没有起呢，小妮子哭得哇哇哇，她跟玉成起得早，她做的早饭！”
    玉成三婶一拍手，“园园刚出月子......大嫂你看你干的事儿，人家好歹生了儿子，不怕将来孙子娶媳妇不让你喝喜酒？”

 1442 激动

    玉成二婶更是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大嫂，你说真的？园园一大早起来给你们做饭？咦，你也真吃得下！”
    丁曼脑子反应快，立马问：“三婶你说什么？园园她生了儿子？”
    玉成妈大吃一惊，随即就是不信，一脸涨红地看着两个弟妹，气得不轻。
    “过来瞎说什么？不会说话就别说！我儿媳妇，我想让她干啥就干啥。让她做个饭咋了？过来说三道四。等你们娶了儿媳妇再说，我们家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想到刚才说什么儿子的，玉成妈更烦，“他俩生个啥，我还不知道？生儿子了，我能那样对她？生了个丫头片子，我们赵家绝了后，我还没找她毛病呢，让她起来做饭又咋啦？还让你们过来说嘴！去去去！”
    这下轮到玉成二婶跟三婶不高兴了。
    因为赵红英当着老师，玉成妈平时没少烦老二家，二婶本就有气。一听这话，可找到发泄的机会了，立即就给田园园报起仇来。
    玉成二婶往后退了一步，气呼呼地说：“大嫂，你也太过分了，玉成跟园园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都不知道。刚才她俩去田家了是不是？路上园园亲口告诉别人说，生了个泼小子！”
    “你这奶奶当的，真是可笑！我天，怪不得园园不愿意住家里！还说人家不孝顺你，真是活该！等我娶了儿媳妇，不管生男生女，都是自己亲孙子！你这样重男轻女，我看得找大队书记给你上上课！”
    “老三，你说是不是？你这家里有两个儿子的，可得记住！看看大嫂作的，现在连有了亲孙子，人家儿媳妇都不给她说！宁愿告诉邻居，也不告诉你这个亲奶奶！丢不丢人？这样被儿媳妇弄难看！”
    “这都是以前你造孽落的！报应、报应，知道吗？这都是报应！切！老三，走，咱们找玉成跟园园恭喜去！咱们没有亲孙子，照样有赵家的孙子喊奶奶！”
    玉成三婶笑眯眯地看着一脸错愕、青筋直跳的玉成妈跟丁曼，笑着说：“哎呀，可真是好笑。赵家光彩的事儿是你们家做的、赵家丢人的事儿也是你们家干的，我的天啦！”
    “整个三湾公社都要传遍了，带把儿的亲孙子回来两天了，亲奶奶不知道儿媳妇生的是男是女！哈哈哈......笑死我了！二嫂，等等我！哈哈哈......”
    玉成二婶跟三婶一路笑着，挤挤挨挨地出了赵家的大门，一路宣扬着走着。
    丁曼忙推自己一脸呆傻的婆婆，“妈！她们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难道玉成家的那个真的是个男孩儿？”
    玉成妈抽筋儿一般，举着两手面，也顾不得洗，“蹭”地就窜了出去，嗷嗷叫着冲向堂屋去了。
    “玉成爸、玉成爸，你听见那俩女人的话了吗？玉成生的是儿子，咱们有孙子了，赵家没有绝后！哎呀！”
    玉成妈冲过去，一把把电视关了，看着一脸怒气的玉成爸，“别看了！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咱们有孙子了、不是孙女！赶紧起来换衣服，到田家去，把咱们亲孙子抱回来。我的大胖亲孙子唉！”

 1443 太激动

    玉成爸一头雾水，“疯了吗？你说的都是什么话？听风就是雨，那俩女人的话你也信？说不定过来故意消遣你的。”
    玉成妈见老头子不动，“噌”地又蹿了出去，跑到厨房，冰冷的水里“哗哗”地洗手，“曼曼，你把饺子包了。”
    根本没有看到丁曼阴沉的脸，胡乱洗了一把手，在围裙上擦了两把，又跑了出来。顶头碰见赵玉辉跟赵月丽，一脸迷茫地追过来。
    赵月丽问：“妈，二婶跟三婶说啥呢？咋说我二哥生的是儿子，不是闺女？”
    赵玉辉倒有些高兴，“要是真的，这下赵家有后了。”
    厨房里“咣当”一声，赵玉辉看了一眼厨房的门，忙闭嘴不说话了。
    玉成妈激动地双手哆嗦、两唇直颤，看着从堂屋里走出来的玉成爸，忙一把拉住，“走，咱去田家看看去。几步路的事儿，马上就到。不看见孙子的小鸡儿，我不信呐！说园园亲口给别人说‘生个泼小子’！你听听这话！”
    赵月丽翻白眼儿。
    玉成爸也十分激动，“看来这事儿是真的了。既然是园园亲口对别人说的，那就没跑！他俩好像没说过生的是闺女，是咱们看孩子穿的、长的，还有名字，就说是个孙女。他俩没说是女孩儿吧？”
    几个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确认，他们两个有谁说过赵赢是女孩！
    几个人越发高兴，恨不得马上就见到孩子！
    从窗户里看到公公婆婆、小姑子，那么高兴，丁曼很生气也很嫉妒，用刀把肉剁得“咚咚咚”直响！
    赵玉辉忙去了屋里，狠狠地一拉丁曼，“你少扫兴！赵家有了儿子，以后妍妍也有个娘家兄弟，你难受什么？傻货女人，赶紧出来恭喜一声才是你的做事风格！”
    丁曼转念一想，可不是嘛。
    有玉成这个爸爸，他儿子以后肯定不一般！自己闺女有这个娘家兄弟，是个大靠山呢！自己虽然生不出儿子，但是赵家有后，也不是坏事儿。
    丁曼的粉脸立即阴转晴，把刀往案板上一放，拍拍手忙走了出来，一把拉住玉成妈，笑得一脸花开，“恭喜爸妈，这下我们赵家可好了！”
    “玉成跟园园也是高兴坏了，忘了给咱们说，第一回当爸妈，哪个不是手忙脚乱，忘了这个忘了那个。妈，要不，我去看看？”
    赵玉辉见全家人都高兴糊涂了，忙说：“你们都高兴晕了是不是？他俩回娘家，咱们跟过去算怎么回事儿？人家还得招待咱们吃饭、喝酒的。亲家一团乱，显得咱们还输了理！”
    “爷爷奶奶不知道孙子是男是女，找上门去认......不说亲家笑话，就是村里的人还不知道说成什么了！咱们赵家可不能让人家看笑话。”
    “就这，二婶跟三婶的嘴还不知道说成啥了。咱们要是再追过去，还不被人坐实了咱们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爸妈，你们稍安勿躁，吃完饭他们就回来了，大孙子还能跑了？”
    丁曼见公婆一个劲儿地兴奋，简直拉不住地要去，也笑着说：“就是，咱们去了，除了让人家看笑话，也落不了啥。妈，我跟月丽做饭，你赶紧给大孙子做点儿棉衣、包被啥的。”

 1444 转变

    “昨天玉成就说让你给做，你找妍妍的旧东西，说不定园园还不高兴。看人家英子妈，买的新包被多漂亮，妍妍那个时候还没这么好的呢。”
    真是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曼曼好孩子，你可说对了，我咋把这事儿给忘了！”玉成妈激动得用手一拍，转身就往屋里跑。一边跑一边喊：“家里有布有棉花，不够我去别家买，可得给我大孙子多做几身好的！”
    全家人都陷入了无比的亢奋中。
    只有妍妍不开心，“小弟弟不好玩儿，我要小妹妹！”拉着赵月丽去外边耍，不让包饺子。
    赵玉辉只得进了厨房。
    赵月丽抱着妍妍在堂屋一边哄她，一边跟自己爸妈说话。
    其实，知道田园园生了儿子，赵月丽也很喜欢。
    说实话，女人到了婆家，就知道娘家兄弟、娘家侄子的重要性了。特别是乡下，哪个女人娘家男丁多，在婆家没人敢惹，公婆都得高看一眼！
    丁曼跟赵玉辉两口子在厨房，也是一边包饺子一边说闲话。
    其实，被自己男人说了几句，丁曼也想开了。
    “赵家的这点儿家底子，玉成、园园根本看不上，以后也拿不走。嫉妒他们没用，巴结好他们，以后妍妍说不定就去省城了。”
    赵玉辉也是这么说的：“煤矿在乡下，又脏不啦唧，哪有省城气派？也就十年，妍妍就上高中了。”
    丁曼也知道自己娘家没有一点儿能力的，点点头，“嗯，妍妍上大学、分配工作，到时候肯定还得靠她二叔！”
    赵玉辉说：“现在跟园园、玉成闹掰了，一分钱好处没有，还得罪一大家子。没看现在，爸妈恨不得飞到田家把孩子抱回来，一秒钟都不能等呢。”
    丁曼翻了个白眼儿：“可想而知，等园园回来，咱家的几个还不得把她当成祖奶奶供着？还有月丽，刚才提到园园，就称呼‘二嫂’了。”
    赵玉辉轻笑，“还不是想着再回幼儿园当老师？这一年，妈说月丽憋在家里门都不出。听说公社的那个对象，都不再找她了！”
    丁曼挑眉，“这下好了，赵家有后了、家里跟园园关系好了、月丽的工作跟对象有着落了、咱们妍妍的前途也有靠了！这个孩子来的可真是时候。”
    “那是。要不，能天寒地冻、千里遥远地往家抱？”赵玉辉笑着说：“妍妍是个闺女呢，咱们当时都稀罕得不得了。现在他们生了儿子，爸妈能不高兴吗？”
    丁曼感慨了一句，“玉成跟园园两口子，真得了老天照顾。玉成年年提拔、园园干那么大生意、现在又生了儿子，真是全了！好羡慕啊。”
    赵玉辉白了丁曼一眼，“你这是嫌我没本事？”
    丁曼可不傻，知道现在该是哄着全家人的时候，谁让自己生个闺女、又不挣钱呢？
    笑嘻嘻地在赵玉辉脸上抹了一指头面，丁曼笑得咯咯咯，“嫁到你们赵家、嫁给你，我们丁家算是烧了高香，哪敢埋怨你啊。”
    ps:读者妹纸们，开学了，忙成狗......近期先4更，改为中午12点。忙过这一阵儿，再恢复6000。求体谅，么么哒！！！

 1445 我的大孙子嗳

    赵玉辉也有些得意，“我没本事不要紧，有个有本事的就行。全家都恁大能耐，别人还咋活，对吧？”
    赵玉成跟田园园回来的时候，已近黄昏。
    玉成妈在家拼命地给孩子做棉衣、包被，午饭都顾不得吃。
    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还请了几个巧手的邻居。
    乡下过年规矩多，正月里动剪子、针线，不吉利。
    赵家刚添了大孙子，哪敢有一点儿不吉利？更何况孩子还是个早产的？！
    今天是年三十儿，半夜交子之前不给孩子多做些，这个正月就啥也干不了了！
    玉成妈一边心花怒放、一边心急如焚！
    盼着亲孙子早一秒钟回来，又恐怕田园园回来得早、自己一件儿没做出来，儿子媳妇生气、对不起亲孙子！
    有些活儿缝纫机干不了，手工缝制又太慢，急得玉成妈寒冬腊月一头汗，催催这个、催催那个。
    大家取笑她，“看看，玉成妈这奶奶当的，为了孙子大冬天热一头汗！媳妇生个带把儿的，就那么高兴啊？这要是双胞胎俩孙子，你就喜得飘走了！”
    玉成妈“哈哈哈......”地大笑起来，“飘走就飘走，到天上我还得大声喊‘我有孙子了’！让全世界都听听，哈哈哈......”
    赵家欢声笑语，简直屋顶都要掀翻了！
    赵玉成把儿子包在自己的军大衣里，田园园挽着赵玉成的胳膊，手里拿着两个篮子。
    篮子里面塞得满满的，都是这两天妈妈、嫂子跟大姐紧赶慢赶做出来的，小孩棉衣、棉裤、包被啥的。
    孩子在田家睡了半下午，此时正精神，一家三口慢慢地散着步回来。
    赵月丽带着妍妍在门口放哨，远远地看见两人，忙让妍妍回家报信儿，自己则小跑着迎了上去，“二哥、二嫂，你们回来了。”
    说着，抬手就去抱孩子。
    见赵月丽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看自己，田园园微微挑眉，也不说话。
    赵玉成不舍得孩子给她，说：“我大衣里暖和，外面冷。”
    赵月丽讪讪地跟在俩人旁边，三大一小往院里走。
    不等进门，就听院子里一阵脚步声响，“来了来了！”
    赵玉成皱眉、田园园诧异，赵月丽忙上前一步，把大门推开。
    只见玉成爸妈腿脚极快飞奔着过来，玉成妈伸着两手，声音颤抖：“你们可回来了，我的大孙子嗳！”
    把田园园吓了一跳，“咋了这是？”
    赵玉成忙一把把孩子的头摁在怀里，“爸妈，带这么大风吹着孩子了，你们干啥啊？”
    玉成爸妈立即点了穴位一般，当时就站在了原地，忙搓搓手、搓搓脸，唯恐寒气冰着孩子。
    玉成妈激动地脸通红，伸着手：“影影是男孩儿对吧？你们给我生个孙子、不是孙女是吧？”
    见她一脸急切又惊疑不定，再看看堂屋里铺着的席子上、坐着的女人们正在做棉衣啥的，田园园轻笑了一声。
    总算明白了，这是知道儿子的性别了，怪不得这么激动呢。
    玉成爸还在装，咳嗽了一声，“回来了就进屋吧，看外面冻着孩子。”

 1446 前倨后恭

    见妈一直伸着胳膊，赵玉成只得打开大衣把孩子抱了出来，玉成妈立即抢到怀里，笑得见牙不见眼，“吧唧”亲了孩子一口，“我的大孙子嗳！”
    赵玉成无语了，“妈，你这是搞啥呢？前倨后恭的，不怕人笑话。”
    “啥鞠躬不鞠躬？”玉成妈笑着嗔道：“大孙子抱在怀里，我管谁笑话？”
    说着，又瞪了赵玉成一眼，“都是你这个臭小子闹的，害我大孙子受委屈！你也真是的，回到家也不说男孩女孩！害我们以为.....”
    “这也不怪我们，谁让我们小不点儿长这么俊啊，是不是？看这小脸俊得，谁不说是个丫头！哪知道俺们是个带把儿的，哈哈哈......我的大孙子嗳！”
    田园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看看吧，知道是男孩儿，果然不一样！三分钟没过，说了三句“我的大孙子嗳！”
    自己长得再漂亮、再能干，不如生个儿子！这重男轻女的乡下女人，真是没法说她了。
    正想着，只见玉成妈抱着孩子走了几步，突然看向田园园，笑得无比慈祥，音调也从来没有过的和蔼，“好孩子，屋里歇着吧。晚上你想吃啥给我说，我给你做去。”
    说完，也不管田园园一脸错愕，喜滋滋地给孩子捂好头脸，跟玉成爸一起，大步流星地往堂屋里显摆去了。
    田园园当然不能转身回自己屋，倒是赵玉成握着田园园的手，闷笑，“真是的！”
    堂屋众人给自己孩子做衣服呢，田园园忙走过去感谢了几声。
    田园园篮子里其实有不少了，但是也不能说不让孩子奶奶做，这是她的本分。要不，又该以为自己嫌弃了。
    众人笑着恭喜了田园园，田园园便回西屋去了。
    把篮子里的棉衣掏出来，才发现妍妍的旧衣服都不见了，不由得“噗嗤”一笑。
    可真是！就像赵玉成说的“前倨后恭”！
    赵玉成也洗好了手脸，笑着走了过来，“老人家封建，你别放心上。现在赵家有后了，他们自然高兴。你是八十年代新青年，不许计较哈！”
    田园园翻了个白眼儿，“我啥也不说了。”
    “嗯，这就对了。”赵玉成往床上一躺，“母凭子贵，这是老辈子传下来的规矩，什么朝代也不能免俗。”
    田园园把孩子衣服什么的折叠好，一边往衣柜里收拾，一边说：“不是计较，是寒心！我要是生了个闺女，在你爸妈面前，一辈子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是不是？”
    赵玉成很认真地想了一下，点点头，“估计是这样！”说完，自己又哈哈大笑，“只要我喜欢你，他们不用考虑。只要你以后当了婆婆，不这么讨厌儿媳妇就行！”
    田园园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儿，“哈哈哈......我以后也当个恶婆婆试试，要不，我这么些年受的气，可没地方发泄。”
    “过来，朝我发泄，我已经洗白白躺好了。”赵玉成冲着田园园招手。
    田园园把手里的衣服朝着赵玉成砸去，佯怒道：”不许学我的话，这是我的专利！”

 1447 高兴晕了

    听着堂屋里一群女人也突然“哈哈哈......”地大笑，赵玉成说：“以后你日子好过，我去京城也能放心了。不过，说真的，园园，要是你跟妈关系不错，让妈去看孩子不？”
    田园园立即瞪过来，“不！”
    “嗯，我知道了。只怕要有一番闹腾呢，看爸妈这股子劲儿，妈说不定会要跟着。怎么能不让她去，倒是个问题。这次不带她，搁不住她哪天跑去了，我也挡不住。”
    田园园听赵玉成这么说，也有些发愁，“要不，我还跟她对着干？惹恼了她，她就不跟着了？”
    赵玉成闷笑，“你倒是想得好主意。大过年的，就别故意闹别扭了。我再跟她好好说说，她也不一定要跟着去。”
    田园园很认真地说：“去过几天可以，要是一直留下来看孩子，我可受不了。再说了，家里留下月丽自己，这么大姑娘一个人住着，不好。”
    赵玉成挑眉，“嗯，我想办法说服她，这事儿你别管了。唉，这婆媳关系可真难办，你们俩关系不好，我是夹心饼干--日子难过；现在你们关系好了，我还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请问田园园女士，这是为什么？”
    田园园轻笑一声，“我也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反正以后，我不会让我儿子当风箱里的老鼠就是了。现在，你是！哈哈，跟我没关系！”
    赵玉成猛地从床上一跃而起，把田园园一下给抱了起来，压到床上，“都是为了你，你还给我矫情上了。晚上给我等着，不好好说话，看我咋教训你！”
    田园园乱蹬腿，“晚上守岁呢，不让睡觉！”
    赵玉成理直气壮地说：“就是不睡觉啊，睡你！”
    田园园得意了：“......没套套！”
    赵玉成却突然跳下床，田园园暗叫不妙。
    果然，男人从自己的衣服兜里掏出几盒，哗啦一声扔到床头柜上，比田园园还得意，“够吗？”
    田园园磨牙：“.......算你狠！”
    玉成妈抱着孙子，再也撒不了手，谁要抱都舍不得给。
    连衣服也不做了，抱着孩子喜滋滋地看着众人忙活，很大方地说：“晚上都别走了，在我们家吃饭！”
    众人都笑，“我们不回家做饭，都是一大家子人呢，你都管饭不？”
    “管饭！”
    玉成妈有孙子在手，还有什么不舍得？
    “等我们找风水仙儿挑个好日子，得给我大孙子摆几桌，可不能不声不响地就长大了！你们都别等我去请，到时候只管来就是了。”
    众人都笑着说：“应该摆几桌，哪有生了孙子不摆宴的？他们又只有这一个，不请客还怕小两口不高兴。”
    玉成爸妈都喜滋滋地说：“过了初一就去找人问问，还得找地方买菜去。初四就逢会了，就怕卖肉的少。”
    丁曼忙说：“爸妈你们都忘了，会上人少，咱们不会去城里买？连着跑两天，也买差不多了。玉成有车，多跑几趟，说不定一天就买够了。”
    “对啊！我咋糊涂了！”玉成妈低头看着小包子赵赢，高兴得说，“都是你这小祖宗，把爷爷奶奶高兴晕了！”

 1448 心中的感慨

    很快就到了掌灯做饭时间，棉衣棉裤也都做了几身儿，女人们纷纷告辞，谁好意思真留下来吃饭？
    玉成妈抱着孩子，“我不出去送了，看风吹着我们大孙子！”
    几个女人都笑。
    一个笑着说：“又不是你坐月子，你还门都不出了。把孙子放下，送我们出去！”
    另一个接着说：“你就逗她吧。这会儿你让她去厨房吃饭，估计她都不敢出屋，怀里抱着大孙子呢！”
    玉成妈得意地笑，“你们只管取笑我吧，等你们有了孙子就知道了，这是命根子啊，知道不？！唉，对了，晚上别忘了过来看晚会啊。我让玉辉把电视机弄院子里来，各人带板凳，我家这几个可不够坐！”
    笑着闹着，玉成妈就是不出门，就看着众人出去，丁曼忙送出来。
    田园园在西屋听见了，忙推推赵玉成，“别闹了，快放我起来。”
    赵玉成压着田园园，狠狠地在嘴上亲了一口，才握着田园园的手，一起出了屋。
    笑着谢过众人，把一群女人送到大门外，才关好院门一起回了堂屋。
    玉成妈笑吟吟地对田园园说：“想吃啥你说，让你大嫂跟月丽做去。你给孩子喂奶，喂饱了给我抱着，你歇着去吧。”
    田园园抬手接过孩子，说：“中午吃得不少，现在还不饿。随便做啥都好，我不挑嘴的。”
    玉成妈见田园园要走，在身后追着问：“奶水够不够？要不，就弄点儿猪蹄子炖黄豆啥的喝喝。”
    田园园摇头，“不用。大晚上的吃太腻了，孩子胃口不是很大，饿不着他。”
    见赵玉成跟田园园抱着孩子回了自己屋，玉成妈伸长脖子看了半天，才叹了口气，“自己瘦的干棒儿一般，孩子能够吃吗？”
    见玉成爸也在屋，玉成妈才不说什么了。
    招呼丁曼一起去厨房做饭，走到田园园窗户底下还在问：“园园啊，晚上用豆腐给你炖点儿鱼汤咋样？再炒几个爽口的青菜，配着油卷多吃点儿。”
    田园园忙说：“行，就这吧。我吃不了多少。”
    玉成妈嘀咕着“坐个月子看瘦的，没个老人照顾就是不行，唉，园园受罪了......”走了。
    赵玉成低头闷笑，“看看吧，我就说以后你日子好过了。”
    田园园无语，“母凭子贵，我到封建社会了。”
    晚饭很丰盛，不仅有鱼汤还有不少好菜。中午饺子，配的炒菜不多，晚上大吃一顿理所应当。
    更何况，晚上不过子夜不让睡觉；十二点还得下饺子呢，饺子就是交子（子夜交替）嘛！
    赵家有电视机，守夜很好熬。而且，今年因为有了大孙子，玉成妈更是叮嘱大家过来看晚会！
    中央电视台具有春晚性质的“迎新春文艺晚会”，是自1979年除夕开始播出的。1983年首届现场直播形式的春节联欢晚会，在中央电视台播出。
    从此，每年农历除夕，北京时间晚8时，春节联欢晚会都会在中央电视台播出，直到凌晨1时，成为每年春节的保留节目。
    田园园自然每年都要看的，也十分熟悉。
    赵玉成把儿子紧紧地裹在自己的军大衣里，田园园挽着赵玉成的胳膊，看着赵家院子里热热闹闹、欢声笑语，很是喜悦。

 1449 终于放心了

    抬眼看着黑沉沉的天空，田园园不由得在心中暗暗感慨。
    又是一年，自从自己穿越过来，已经整整四年了，日子过得好快。
    男人在侧、儿子在怀，跟婆家娘家相亲相爱；事业顺利、生意红火，家人亲戚身体健康......自己穿越这一趟，值了！
    一阵爆笑声突然打断了田园园的遐思，见众人都笑得前仰后合地，不由得自己也笑了。原来，是小品开始了。
    电视节目花花绿绿、大人孩子笑声不断，小包子很兴奋，大眼睛咕噜咕噜乱转，谁笑得大声就转过去看谁，十分机灵。
    唯恐冻着孙子，玉成妈过来送小被子，“你再给他裹上一个。坐那儿看多好，非要站着！”
    小包子赵赢对自己奶奶这张笑脸已经接受了，见她过来给自己围围巾，还冲她笑。
    玉成妈喜得心肝儿直颤，受不了了，一把抢过来，“我抱我大孙子！”
    赵玉成只得给她，“再等一会儿就该睡觉了。”
    “晚上我搂着他睡，你们睡得沉，不会弄孩子。”玉成妈说着就要回屋。
    田园园忙说：“没事儿的，妈，都是我自己带他，一会儿还得给他喂奶。等他尿过了我们就去睡觉，不敢再熬夜了。要不，明天初一各家拜年，孩子睡了没法去。”
    “嗯，也是。”玉成妈恋恋不舍地在孩子额头上亲了一口，把孩子交给田园园，“你给孩子喂奶吧，我给你烧热水去。一会儿电视演完了，都该走了，咱们就关门睡觉。”
    其实，年三十晚上睡不了多长时间。
    十二点放炮的人多得是；很快就要开始煮饺子；一大早吃了饭就得去长辈家、村里老寿星家拜年，一上午也不闲着呢。
    见田园园抱着孩子回屋，赵玉成当然得跟着，孩子换尿垫、棉衣、内衣什么的，多个人速度快、孩子受冻时间更短。
    玉成妈掂着满满一壶水进来，放在了通红的电炉子上，搓搓手进了卧室。
    田园园喂饱了孩子，正跟孩子换尿不湿。
    看见小孙子的小鸡、蛋蛋，玉成妈终于放心了，是个男孩儿！
    玉成妈高兴得乱念佛，“感谢佛祖如来观世音，送给我们赵家一个大孙子。”
    见田园园手脚麻利、几分钟给孩子换好裹好，玉成妈很满意，“就是这样弄的。玉成，你这个啥尿不湿，真不漏？半夜不用起来换？”
    赵玉成说：“嗯，这是园园厂里生产的。孩子不用起夜、大人也能睡好，你掂掂。”
    玉成妈接过来，吃了一惊，“我天，可不是！恁沉，也不知道尿了几泡。啧啧啧，这个东西可真好。尿完就扔，大人不用洗尿布，也免得孩子骚哄哄的，孩子又不受冷，不错、真不错！园园就是本事！”
    说完，喜滋滋地掂着尿不湿出去了。
    几个女人正在院里站着，还稀罕地问：“这是啥？看着恁新的东西，你咋给扔了？”
    玉成妈立即又拿了起来，得意地说：“我们园园厂里就做这个的，孩子用的尿布。你掂掂，沉得很；再闻闻，一点儿骚味儿没有！”
    “真是好东西，一个几毛呐，我都舍不得扔。那俩有钱的，说啥只能用一次，楞让扔！啧啧啧.......扔就扔，我们大孙子可得用好的！”

 1450 喂饭

    众人夸完了东西，自然开始夸田园园，“......漂亮、能干、还给赵家生了孙子，你有这媳妇儿可真福气......”
    全是羡慕跟恭维的声音，这让玉成妈很是受用。
    看着几个女人，玉成妈得意地大声说：“我们园园的厂几百人，都是做这个的。你说，恁好的东西能不赚钱吗？”
    “我们园园当然能干，一个人干着恁大的生意，还把我孙子养得那么好！”
    屋里赵玉成闷笑，“我们园园......我的不乖！”话音儿未落，人就狼一般扑过来。
    田园园忍住笑，忙推赵玉成，“要死了，外面都是人......唔！”
    ......
    外面欢声笑语、屋里春意正浓。
    两人憋着气，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来。
    再说了，园园几个月没有承欢，又是产后第一回，赵玉成自然不敢孟浪，小心着呐。
    窗外院中满满的都是人，彩电闪出的五彩旖旎映在墙上，两口子在被窝里欢爱，竟有些偷情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刺激......
    晚会完了，大家说笑着搬凳子各自回家。
    煮好了饺子，玉成爸才注意到赵玉成跟田园园早就回屋了。虽然屋里还亮着台灯，但是也不知道睡着没有。
    玉成爸说：“外面这么大动静，玉成肯定没睡着，让他起来吃饺子。”
    玉成妈却舍不得叫，“万一弄醒了园园跟大孙子呢？”
    屋里赵玉成闷笑，压住田园园不下来，小鸡啄米似的，在田园园嘴上啄一下又啄一下，“他们吃饺子呢，吃不吃？”
    田园园推推身上的男人，“吃几个讨个吉利，风俗呢。”
    赵玉成恋恋不舍地抽身出来，快速清理好了，穿好衣服披上大衣推门出来。
    玉成妈忙给他端了一盘，“别让园园起床，你喂她吃几个就行了。看被窝里闪了风，冻着她俩就不好了。”
    丁曼还弄了个醋碟儿，放到托盘里，“要热汤不？”
    玉成爸说：“给他们盛一碗吧。”
    丁曼忙盛了一碗放到托盘上，玉成爸往上放了双筷子。
    赵玉辉说：“吃完放屋吧，别出来送了。刚从被窝里出来，太冷。”
    “嗯，明天我收拾。我们吃几个也都睡了。”玉成妈又叮嘱：“你给园园说，饿了也别多吃，看积食了又难受。记着啊。”
    赵玉成无语了，“妈，你还是我妈吗？以前对园园不是这样的啊。”
    玉成妈一噎，拍了一下赵玉成的背，“大过年，哪壶不开提哪壶！”
    赵玉成轻笑一声，端着盘子走了。
    几个人在屋里尴尬地相互看了一眼，都不再说话，低头吃饺子。
    赵玉成满脸笑意地端着盘子进了卧室，“妈说不让给你多吃，害怕你积食；还说让我喂你，不让你出被窝；热汤是大嫂盛的、筷子是我爸放的。园园，人缘儿不错。”
    “是你儿子面子大，我这是母凭子贵！”田园园慢慢地动动身子，要从被窝里坐起来，“我不要躺着吃。”
    “嗯，掖好被子、穿好棉袄，我喂你。”赵玉成说着，夹起一个饺子喂到田园园嘴边。
    田园园不客气，张嘴吃了。
    抬眼见赵玉成也夹了一个，含糊不清地说：“好吃。”
    田园园笑，“被人疼爱的感觉真好。赵玉成，新年快乐！”

 1451 注意事项

    赵家收拾好了，关上房门，在堂屋门后放了一串小炮儿，叫“关门炮。”第二天一大早起床，还要放“开门炮”！
    田园园就是被这开门炮给弄醒的。
    孩子还呼呼大睡，一点儿要醒的意思也没有；赵玉成醒了，正歪头看着田园园跟儿子。
    田园园哼哼唧唧地问：“几点了？”
    “七点多了。”赵玉成说：“不着急，饺子已经好了，再炒两个菜就好。我听见大嫂跟妈在厨房，你就别去忙活了。刚才二叔家跟三叔家，都已经过来送过饺子了。”
    “我们早上有的吃，不用你去做饭。”赵玉成抬手捏捏田园园的太阳穴，“没睡够吧？”
    “嗯。”田园园慵懒地抬臂，松松地搭在赵玉成的腰上，“我再睡会儿。”
    “好。你睡吧，自然醒最好，我不叫你，只管睡。”赵玉成体贴地给田园园掖掖被子，便要下床。
    田园园“噗嗤”笑了，“大初一的，咋也得早起。我不得给赵家人做早饭吗？”
    赵玉成笑着说：“埋汰我是吧？我早说过，爸妈不是什么坏人。有时候做的有些过了，你大人大量别跟老年人一般见识。”
    “你是文化人、又是女强人，别跟家庭妇女计较。现在，他们对你的看法也变了，再说，又给我生了儿子，已经把你当做一家人了。”
    “以后都是好日子，不许再提以前的事儿。回来这两天，爸妈他们很多地方做得不好，我很生气，正要抽空说他们一顿。”
    “今天上午咱们一起拜年，没空。等下午你陪着孩子在屋睡觉，我好好给他们说道说道，给你出气。”
    田园园抿嘴笑，“连白璐璐的事儿也给他们说道说道？”
    “嗯，当然！”赵玉成一脸认真，“这次保证一劳永逸！”
    “还有，不许你爸妈跟着去部队带孩子！”田园园哼哼唧唧地撒娇，“要不，早晚又得回到从前，就这一条。哪怕白璐璐的事儿不说，这一条一定得交待！要不，我不理你了！”
    “知道了！”赵玉成低头在田园园额头上亲了一口，“你再睡会儿，我这就起床。”
    “哈，我也起床啦。大初一的睡懒觉不好。刚才你二婶跟三婶过来的时候，是不是要笑话我们？”
    “不会，是红英几个来的，不是长辈。等会儿咱们还得去给他们拜年。到时候不管给孩子多少压岁钱，都不许嫌少哈。对了，还有爸妈、哥嫂都会给孩子压岁钱，你别嫌弃。”
    “不会。”田园园白了赵玉成一眼，“我又不稀罕他们那点儿钱。对了，你猜，会不会比我爸妈给的还多？”
    “看看，说不稀罕，干嘛让我猜？我不知道。对了，你给妍妍的压岁钱准备好了吗？先别给她，等看哥嫂给儿子多少，你再给。咱们给多了就不好了，好像嫌弃他们给的少似的。”
    “嗯嗯，我记得了。”田园园知道这些规矩，当然不会弄错了让人家笑话。
    给赵月丽的压岁钱就不用跟大哥比了，各人的心意吧。

 1452 压岁钱

    两个人起床洗漱完毕，都换上了新衣服。
    赵玉成穿了黑色中长款的羽绒服，脱下军装没了板正、严肃，看着就像个阳光大男孩儿！
    田园园捏捏赵玉成的脸，笑着说：“帅哥！”
    看着镜子里穿着大红羽绒服的田园园，赵玉成俊脸上满是得意，“俊男靓女、天作之合！”
    田园园笑，“我也这么觉得。”
    两个自恋的家伙手拉手地出了房间，厨房里正在往外盛菜。
    赵月丽跟妍妍也被丁曼给拉了起来，“快起床，要不，没有压岁钱了！”
    两个人睡眼惺忪地洗漱完毕，也就精神了。来到堂屋，饭菜什么的都刚好摆完。
    妍妍娇滴滴地给大家分筷子，“爷爷你的、奶奶这是你的......”
    小宝宝没起床，当然不在，妍妍还奇怪，“小弟弟咋不出来吃饭饭？”
    大家都笑。
    丁曼笑着说：“小弟弟没有牙，只能吃奶，不会吃饭。等长你这么大了，就可以坐下来跟你一起吃饭了。”
    然后发压岁钱。
    妍妍像模像样地给爷爷奶奶磕头，接过红包，还大声说“爷爷奶奶过年好！”
    把大家都逗笑了。
    或许是大家的笑声太大，不等大家笑完，赵玉成就说：“儿子醒了。”
    他耳朵灵，大家都还没有听到，但是田园园还是立即起身往西屋跑。
    大家都不好吃饭，玉成妈跟丁曼也忙跟了出来。
    玉成妈把热水壶掂过来，给孩子洗屁股。
    脏了的尿不湿，已经被赵玉成折叠着扔到了垃圾桶里。
    丁曼看着他们给孩子换上新的，也有些稀罕，“这个东西可真不错。以前要是有，我跟妈也不用洗妍妍的尿布了。”
    玉成妈在旁边看得很仔细，田园园早发现她在默默学习，知道她这是为了以后给孩子换纸做准备，也没有说什么。
    赵玉成端脏水出去，田园园便掀开衣襟给孩子喂奶。
    玉成妈看着田园园的咪咪，还夸：“又圆又大，奶水挺足的，不用喝药催奶了。饿不着我大孙子就中。”
    乡下的女人毫无顾忌，还有上手去摸的呢，囧！
    赵赢胃口不大，很快就吃饱了，奶水还往外流。
    田园园把咪咪对准赵赢的小脸，滋了几次奶水，给孩子洗脸。
    这是乡下媳妇们最常见的给月娃娃洗脸的法子。快捷方便、温度适宜、滋润香甜......
    田园园见过多次，以前还觉得不卫生，等自己有了孩子，便做得很自然了！
    见过了田园园跟赵玉成两个怎么给孩子洗脸、洗屁股、换衣服尿布，玉成妈彻底放了心！
    “好，不错不错，还担心你们不会弄，我看学得还怪快的。”
    说着，搓搓手摸摸孩子的额头，“乖孙子，明年再给爷爷奶奶磕头，今年就算了。给，这是压岁钱！保佑俺大孙子逢凶化吉、事事顺遂！”
    说着，掏出红包掖到了孩子的包包里。
    赵赢睁着大眼、咧着小嘴，笑嘻嘻地看看玉成妈，又看看丁曼。
    丁曼“噗嗤”一笑，“好小子，这是怕大娘不给压岁钱是不是？上个红包刚到手，就又看我，你这个鬼精灵！”
    说着，把红包掏出来，也塞到了孩子的包包里，“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1453 拜年

    田园园替孩子谢过俩人。
    玉成妈接过孩子抱走了，说：“你收拾收拾，赶紧过来吃饭，一会儿菜都该凉了。”
    看两人走了，田园园打开红包，看到玉成妈给的压岁钱有一百，丁曼给的压岁钱有50元。这个时代不算少了。
    田园园给妍妍也包了50元。给赵月丽的压岁钱当然不能太少了，想到她这一年没有上班，田园园干脆给她包了200元。
    准备好红包，田园园便出了房门，来到堂屋，一家人高高兴兴的逗着俩孩子、吃着饭。
    玉成爸妈都十分开心，真是个舒心的新年！
    田园园开始发红包，分别交给赵月丽跟妍妍，祝她们新年快乐。
    两个人也赶紧谢过，赵月丽拿着厚厚的红包，心里喜滋滋的。
    想张嘴说去幼儿园当老师的事情，害怕当众被拒绝，不敢说。眼睛看了两眼田园园，最终还是没有张嘴。
    想着等找时间跟二哥说，让他给二嫂说，应该会答应的吧？
    吃完饭就是到长辈家拜年。除了玉成爸妈在家收拾，家里的小辈儿全都出动了。
    二叔家是第一家。
    二叔和二婶儿以前还跟田园园吵过，现在人家抱着孩子上门，二婶心里愧疚的同时，什么也不说了。
    嘴里叫着“儿啊乖啊”，高兴地一把把孩子抢过来，在孩子的脸上亲了几口，抬手就把红包给掖到了孩子的包裹里。
    笑着说，“我们大孙子真漂亮，怪不得都说是个女孩呢，敢情我们是个带把儿的啦。”
    赵红英也跑过来，把给孩子买的一件衣服，交给田园园手里，说：“二嫂，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千万不要嫌不好，一定要拿着呀。”
    二叔也忙把这两天老婆做的小孩棉衣给拿了出来，“这是你二婶做的，好不好地拿着穿吧。”
    妍妍当然也有红包的。
    丁曼跟玉成二婶一起夸孩子这个那个的，赵红英忙活着给大家拿瓜子儿糖果，把妍妍的衣兜塞得满满的。
    赵玉强最怕赵玉成的，这几年一事无成，就在家里混，连个媳妇儿也没说上，看见田园园还想起了刘兰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赵玉成瞪了赵玉强一眼，“不想干活儿，就部队上学个开车去，在家也是胡混。”
    二婶还不舍得，“他能学个啥。现在家里红英上着班，地里的活儿没人干，让这小子在家出力！”
    赵玉成皱眉，却不再说什么了。人家不愿意，自己何必硬让他去？各人有各人的日子。
    田园园跟赵红英说起了幼儿园的事儿。
    赵红英现在已经锻炼得很不错了，说话大大方方、条理清楚，也能抓住重点，不像过去，看见人就害羞。
    听说差不多月月都有小孩子入园，老师还是有点儿不足，田园园说：“我初二回去问问爸妈，要是能增加人手，还是增加几个吧。师资力量不够也不行，好不容易攒下的好名声就坏了。”
    现在的家长挺注重教学质量，小孩子送到幼儿园就是想让他在小学阶段出人头地，要是在幼儿园没有打好基础，到了小学也不可能很快就脱颖而出。

 1454 赵月丽服软

    “嗯嗯，就是这意思，我们几个也说了，人手不够的话，我们现在能干下来，就是有点忙。孩子们太多太乱，有的时候也忙不过来，害怕出事儿。”
    “现在大叔跟婶子，有时候也忙的不轻。院子里打扫卫生、收拾玩具，给孩子们弄饭洗碗，都是他们两个干。我们也很心疼，说让他们找人，他们也舍不得。二嫂，你可以说说，他们这么大年纪那么累，可不是好事啊。”
    见田园园点头，赵月丽磨磨蹭蹭地走过来，满脸羞惭，小声说：“二嫂，我还想回去当老师。我以后再不敢了，你让我去吧，我在家天天也没事儿，妈老吵我，这几天还说让我给你道歉呢。”
    田园园看了赵月丽一眼，“等我问问爸妈再说。我现在也不能做主，幼儿园我不管了，既然送给了爸妈，就是他们的生意，我再插手指手画脚的也不好。大哥大嫂就算没意见，还怕爸妈看着我的面子，收下不该收的人。”
    这话说得不是太客气，赵月丽明知道田园园是说自己的，但是既然开了口，咋也得说下去，要不，以后真的没法再提这事儿了。
    赵月丽红着脸，小声说：“二嫂，你给叔说说，要不，我过去亲自给他们道歉也行。或者让爸妈带着我去，我能说的出口，我也不怕他们吵我。”
    田园园看了赵月丽一眼，“昨天我们去了，没来得及说幼儿园的事儿，等明天去我问清楚了再说。这几天也不走，幼儿园开学也得半个月呢，不着急。”
    虽然没有当场答应，但是这话的意思就是有八成把握。
    虽然田园园脸色也没有多好看，但赵月丽已经心里感激的不行，赶紧一把拉住田园园的胳膊，笑嘻嘻地说：“二嫂，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以前是妹妹我做的不对，有什么你只管说我，打我骂我都行。可别以后不理我，我们俩还跟以前一样好行吗？”
    田园园诧异，抬眼看着赵月丽，“我们俩以前好过吗？不是天天吵？”
    赵红英见赵月丽脸色涨红，忙说：“咱们三个本来就是好姐妹，以前常在一起玩儿，多好。二嫂，月丽姐说的是以前，嗯，你跟二哥结婚之前。”
    “哦，那个时候啊。”田园园摇摇头，“忘了。”
    这是真话，但是赵月丽只当田园园是故意拿乔，心里害怕她记恨自己，忙说：“以前好不好地，都不说了。以后你就是我亲二嫂，我啥都听你的。再不说一个不字！”
    田园园似笑非笑地看着赵月丽，说：“说起来呢我就你们这两个小伙子，家里也没有亲妹妹，把你们当亲妹妹看待是应该的。”
    “要不为啥幼儿园开了，就让你们两个去当老师？你们两个要学历没学历，要专业没专业。让你们去正经当个老师，还不是看的是赵家的妹妹？别人我怎么只让他们去打杂，而不是去带课呢？”
    “打杂的一个月多少钱？当老师的工资一个月多少钱？你们自己算算就明白了。知道我可不是苛刻的人，自己是一家人，都是赵家的兄弟姐妹，你们好了我也只能更好，都是一家人。”

 1455 赞叹

    “你们只要乖乖的，我这个当嫂子的只会照顾妹妹，难道还能故意害你们不成？把月丽开了，也是因为你做得太不像了。”
    “惹恼了我没有你们这么好事儿，这句话，你一定要记住。自己有本事再去戳事儿不晚，现在求人的时候就得乖乖的！”
    “不是我这么说你，等以后你到了矿上、到了社会上、到了婆家，这句话一样管用。这也是我给你的一个教训！”
    赵月丽脸红的滴血，看着田园园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低着头不住地点头。
    那边几个人说话说得正热闹，见这边情况不对，忙问：“干啥呢，月丽小鸡叨米似的给园园点头？”
    赵玉成看过来，一眼便知道自己这个妹妹跟自己媳妇儿认错呢，笑着说：“嫂子教训小姑子，天经地义！”
    二婶抱着小包子，笑着说：“听听，你爸多向着你妈！”
    说笑了一会儿，大家就要起身走了，因为三婶家还没有去呢，
    赵二家的两个赵玉强跟赵红英也跟着，大家一起又浩浩荡荡的去了三叔家。
    三叔全家四口人正在家等着，见众人来了，当然也很高兴。
    打开大门让众人进来，三婶儿忙着给大家拿瓜子、花生、糖果，让两个儿子倒茶水。
    赵玉亮跟赵玉平都长大了，看着就是大小伙子，一个在上高中，一个在上初中。
    听说成绩都不错，赵玉成跟田园园都很欣慰，分别夸了两人几句。
    三婶儿忙把红包拿出来，给妍妍和小包子一人一个红包。
    这里的农村，过年给红包并没有什么太严格的界限。一般的孩子十几岁之后，就不再给红包了，不管结婚没有结婚都省了。
    给的一般是十岁以下的小孩子，而且金额也不是很大。
    赵家的日子算是过得比较好的，出手比较大方，但是三叔家就不行了，全家种地没有多富裕，也没有别的经济来源。
    两个儿子上学、负担又大，所以说只给他们两个每人五元。
    但是三婶儿是个要强的，明知道自己肯定给的最少，还夸嘴说：“今年给我们大孙子封个大红包！”
    赵玉成兄弟拿来的烟酒点心就不止三十块，但是也没有人计较。
    大过年的，又是一家子本家，谁愿意吵吵嚷嚷地让外人看笑话？再有矛盾，也不能大初一的闹不痛快。
    而且，过年正是看谁家家族兴旺的时候，拜年的时候看谁家队伍大、衣着光鲜、拿的礼物贵重，就知道谁家在村里有钱有势。
    不用说，赵家是第一！
    见赵家一群人从门口走过去，大家纷纷赞叹。
    “看看赵家一家子穿得、戴的、拿的、用的，都是顶尖的！三家无论什么，都比别家强！”
    “赵二家也发起来了。红英当老师，一个月挣好几十，一年就是上千块！比个壮劳力还厉害。”
    “赵三家两个儿子学习好，又有赵玉成罩着，以后肯定都是大学生！”
    “全家就一个赵玉强不出息，现在也正混了，听说年前年后不少给他说亲的！”

 1456 感谢

    “嗯，听说赵二家准备盖新屋呢，就一个儿子，以后也好办，多少都是他的。”
    “听说，给玉强说媳妇的、还没有给红英说婆家的多呢！农村哪家的闺女能一年挣千把块？”
    “玉成妈孙子孙女齐全，玉成连连高升、园园生意红火，这个过年，你们没看，天天笑得嘴咧到裤腰！”
    “......”
    转了一圈回到家里，就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今天是初一，当然是一年中最重要的一天，午饭特别丰盛。
    小包子赵赢玩儿了一上午，回家的路上就睡着了。赵玉成把孩子包包裹在自己羽绒服里，紧紧地抱着，众人一起回到家，玉成爸妈正在家做饭。
    家里的炉子不够用，玉成爸正在烧地锅，不太会弄，正呛得咳嗽。
    丁曼忙跑过去，“爸，我来吧。”
    玉成爸如释重负，“都回来了？”
    “嗯，您堂屋看电视吧。我们做饭就行。”
    丁曼忙接过烧火棍，把灶膛的柴火给扒拉开，火苗蹭地一下就蹿了出来，浓烟冒了一阵儿，便消散了。
    田园园放好了孩子，也忙过来厨房帮忙。
    玉成妈忙说：“你看孩子去，万一醒了听不见。”
    田园园一边洗手一边说：“玩儿了一上午，得会儿睡呢，正好做饭。把刀给我吧，妈，看你一直弯着腰怪累的。以后弄个高点儿的灶台。”
    乡下厨房都是用木桌子就是案板，所以跟吃饭桌一般高，家庭主妇切菜、和面就得弯腰，坐凳子不太得劲儿，所以，弯腰时间长了很累。
    听见儿媳妇关心自己，玉成妈很高兴，说：“没事儿，反正都习惯了，年轻人才害怕弯腰。你才不能切菜呢，月子里保养不好，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儿，你不用管了，去外面准备碗筷吧。”
    说着，冲着外边喊：“玉成，你别乱跑了，回屋看着孩子去。”
    赵玉成“嗯”了一声，拿了本不知道什么杂志，当真回西屋去了。
    坐下来，一边看杂志一边看着儿子，难得清闲。
    听着厨房里田园园跟妈、大嫂说说笑笑，赵玉成不由得抿嘴笑，心里十分舒坦。
    这才是自己的园园嘛。
    跟外人都能相处得很好，跟自己一家人，当然应该更相亲相爱，下午把该交代的说清楚，以后全家人就会雨过天晴、和和美美地了。
    赵玉成抬眼看着床上睡得小脸通红的儿子，眼睛里满是温情。
    臭小子一来，一个字儿没说，你老爸我多少年都没有解决的婆媳问题，你倒是给我解决了。嗯，看在这个面子上，等你长大了，可以饶你一次！还有，谢谢你啊，儿子！
    睡前吃了奶，小包子睡得不是太沉，不过一个小时，就哼哼唧唧地哭着醒了。
    赵玉成抱起来，打开包包，竟然拉了！嘀咕着：“臭小子，人家要吃饭了，你这是腾空了肚子也要开饭是不是？”
    田园园一直听着西屋动静呢，听见孩子哭，忙说：“妈，你来，孩子醒了。”
    玉成妈慌忙跑过来，“你赶紧去，玉成大男人会弄个啥。”

 1457 摊开了说

    田园园去了西屋，丁曼笑着说：“妈，你又不是没看见玉成换尿布、包孩子，手熟着呐。你说说，谁能想到他还会弄这个。当年第一回见妍妍，抱都不会抱，歪着身子笑死人了。”
    “可不是，不当爹娘哪知道这些。”玉成妈听着西屋里大孙子的哭声，不啻仙乐，得意洋洋地说：“现在啥都会了，我看着都奇怪。所以说小两口都聪明得很，影影以后更不得了。”
    说完了，又觉得不对劲儿，“这两天高兴迷了，大孙子的名字我咋听着还是个女孩子，一点儿不硬气，等会儿让你爸改一个。”
    吃饭的时候，果然说起孩子的名字。
    赵玉成说了孩子名字的寓意，又对爸爸说：“这名字还是陆老将军特意给起的......”
    玉成爸是军人，当然知道陆老将军的威名，一听既高兴又惊讶，“咱们孩子能请动老爷子起名字，简直是天大的造化。不要改了，以后就凭这个名字也有大出息！”
    玉成妈有些不甘心，“小名儿呢？总不能叫个影影吧，等大了，他还不高兴。”
    玉成爸想了想，“大名叫赢，小名不如叫胜利吧。”
    田园园惊悚了：“......不要啊！”
    赵玉成低头闷笑，“不好吧？爸，这也太直白了。我的名字就够难听了，还连个小名儿都没有。儿子的小名儿我给他再好好起一个。”
    玉成爸只得点头，“也行。”
    玉成妈嘀咕：“就胜利挺好的，干啥都能胜利，哪不好了？”
    赵玉辉也觉得俗气，“妈你别管了，他俩一个大学生一个高中生，给孩子起个小名儿还不会？”
    田园园看了一眼赵玉成，赵玉成说：“我不是大名小名就一个？园园也是，孩子不起小名了，就叫赵赢。叫多了就习惯了，别叫影影，又不是女孩子。”
    大名小名一个样儿，俗称“连根倒”，是家里人不够重视的意思，但是赵玉成跟田园园都不是小气的人，对于这个并不是很在意。
    咋也比叫“胜利”好听。
    乡下人起名字多有随口叫的，“铁锨”“锄头”.....还有更难听的。
    这一页就这么翻篇儿了。
    想着赵玉成说要给家人说事儿，田园园陪着家人说笑了一回，抱着孩子起身：“让他睡会儿，下午再玩儿。”
    “嗯嗯嗯，你搂着孩子睡吧。这会儿家里又没啥活儿，月丽跟曼曼把桌儿收了。”玉成妈说着，便起身给孩子拿包被。
    赵玉成看着俩人走了，坐到沙发上，妍妍忙把电视机声音开大，“有动画片！”
    招呼田园园娘儿俩都睡到被窝里，玉成妈才关好门离开。
    回到堂屋，桌子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了，外面小雪纷飞，屋里和和睦睦，日子简直不要太舒心。
    说着说着，赵玉成便开始说到了上回住院的事儿，看着父母跟哥嫂，赵玉成不紧不慢地说：“爸妈，你们都还记得白璐璐白医生吧？”
    赵月丽吓了一跳，忙看向父母跟哥嫂，唯恐他们说出什么来，惹二哥不高兴。
    连带着田园园发飙，自己刚有点儿眉目的个工作又泡汤了，忙说：“二哥，你也真是的，好好的提她干什么？”

 1458 声讨白璐璐

    玉成爸妈脸色尴尬。
    赵玉辉跟丁曼相互看了一眼，也有些脸色不好看，忙说：“提白医生干啥，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
    赵玉成坐直了身子，看着自己爸妈，说：“现在她不当军医了，部队上让她退伍了。因为我的事儿。”
    “啥？部队让她退伍，跟你有啥关系？”玉成爸有些吃惊，“她是不是犯啥错误了？”
    “何止是犯错误，说严重点儿，她是在杀人！你们知道吗？就是你们在的时候，她在给我治疗的过程中，用了手段，在我脑子里动了手脚，害得我丢失了很多以前的记忆。”
    见众人听了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巴，赵玉成又下了一剂狠药，“她要是再下手狠点儿，我就把你们全忘了，会成个白痴、傻瓜的，你们知道吗？”
    玉成妈吓得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玉成爸也吓了一跳，“她咋能弄这？这不是要害人吗！”
    赵玉辉跟赵月丽到底年轻点儿，立即反应过来，“就是电视里演的，那样让你丧失记忆？”
    赵玉成重重点头，“是的，爸妈，你们看白璐璐这个女人多狠。她是个医生，想害人容易得很，家里真要有个这样的女人，全家人时时刻刻提心吊胆。”
    玉成妈突然就气得脸色铁青，两手一拍，尖叫起来，“这个挨千刀的女人！我们赵家哪对不起她了？她这样对我的儿子！”
    “月丽，你给她打电话，我骂死这个心肠狠毒的烂女人！敢害我的儿子，啊，对了，还有我孙子。没有儿子，我还哪有孙子！”
    “这个女人，害我儿子还差一点害了我孙子，我跟她没完！等哪天我有机会见了她，非撕烂她不中！”
    田园园听见玉成妈尖叫，在屋里捂着嘴笑。
    不知道赵玉成下得啥药，够猛的。这话肯定是骂白璐璐的，跟自己没半毛钱关系。有了儿子，估计婆婆这辈子都不会再骂自己一句！
    ......
    堂屋里，赵家人都又后怕又气愤，把白璐璐骂个狗血喷头。
    玉成爸更是气得乱拍桌子，“我要去告她！医生救人她害人，还当个屁医生，回家抱孩子好了，不对，该下大狱！”
    赵玉成很满意，“部队都调查清楚了，她也承认了。虽然是因为喜欢我，但是丢了医生的本分，已经被部队医院开除了。”
    “你想想，她喜欢我还害我，哪天要是不喜欢我了，是不是要杀我？咱们一家子都别想安生！”
    “可不是嘛！”玉成妈吓得拍着胸口，“我的娘唻，早就听说最毒妇人心，谁知道应到白医生身上。”
    玉成爸阴沉着脸，“知人知面不知心，说的就是她！喜欢不喜欢且不说，就她拿医术害人，就要不得！还是园园好。”
    丁曼忙说：“就是，园园会做饭能挣钱，可没有一点儿害人的招数。有啥不高兴了，说出来也比白璐璐憋着坏下手动玉成的脑子强！”
    玉成妈咧着嘴，差点儿哭了，“我的儿啊，这要是脑子坏了......呸呸呸，不说了。还好好的、好好的！多亏了园园照顾，我们都冤枉这个孩子了。”
    赵玉成趁机说：“以后谁再提白璐璐，我可饶不了她！”

 1459 不甘心

    玉成妈跟赵月丽心虚地低头。
    玉成爸忙说：“她现在就是我们赵家的仇人！要不是看在她救过你的命，我得去京城找她爹白主任说道说道，咋养出这杀人的闺女当医生！”
    赵玉成看着众人，说：“园园心里有疙瘩，对妈跟月丽做的事儿不太高兴，我也都能理解。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妇，现在又给我生了儿子，一辈子是分不开的了。”
    “赵家有了孙子，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她以前有啥做得不对的地方，都翻篇儿了，谁也不许再提！”
    玉成妈点头如捣蒜，“那是那。园园是个好孩子，以前年纪小、不懂事儿，做的那些都不说了。我们做长辈的，不记仇！”
    赵玉成很满意，“园园也给我说过，以前做的不对，现在都改了。就是跟妈你相处的时候，还是不太得劲儿。”
    “这回带着孩子回来，也是让你们看看。以后等孩子大点儿，年年放假带孩子回来，我回不回来，她都来。”
    “公司是她的，虽然忙，倒自由。事儿再多，交给手底下的人，说来就来了。你们不用千里遥远地去看她跟孩子。”
    玉成妈立即听出来不对劲儿，“你们走，我不跟着？”
    赵玉成看着爸妈，“妈，家里有保姆，人家干得好好的，你跟着去，不是赶人家走吗？我们多住几天，你们亲够了，我们正月十六就回去。”
    玉成妈立即不同意，“不中！我不跟着看孙子，任由你们把他交给外人？天下哪个保姆能有我这个奶奶对孩子好？”
    “我大孙子就是我的命根子，你们不让我跟着，哪天我买了车票自己去，又丢不了，别以为我找不到地方！”
    “哼！你这个臭小子，说了一大堆，重点在这里呢！他爸，你也不说句话，就听玉成在这里胡说八道！”
    这事儿，赵玉辉、丁曼跟赵月丽都不好插嘴。
    玉成爸看赵玉成的脸色不像说假的，再想想田园园的脾气、以前婆媳俩的矛盾，有些发愁。
    更何况，赵玉成回到部队就得出任务，还不知道啥时候回来。这娘俩在一处，没有自己跟儿子看着，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儿。
    别看现在都和和气气地，刚见孙子又是大过年的，情况不同。等孙子的新鲜劲儿过去，又长时间处着，娘俩非闹气不可！
    见玉成爸不说话，玉成妈急了，“他爸，你也不想让我去？！咱们大孙子......”
    玉成爸摆摆手，“又不是马上就走，到时候再说吧。”
    赵玉成见有了支持者，立即乘胜追击，把该说的话都说了。
    “爸妈，你们看，孩子早产那一个月，多难，我们都坚持过来了。孩子回去都俩月了。”
    “天也暖和了，孩子大了也更好养了，你们不安心啥？家里有地、有院子，月丽也在家，妈不在咋会行？”
    “你跟着去，保姆呆不住不说，万一哪天园园您俩有个言差语错，那丫头是个气性大的，再气得回了奶，饿着孩子可咋办？”
    其实，能不能跟田园园长期和睦相处，玉成妈心里更没底。但是不让去看孙子，实在是不甘心啊！

 1460 各让一步

    玉成妈突然说：“这是田园园让你说的吧？”
    赵玉成冷了脸，“妈，你看看，就冲你这话，我能让你俩在一起过吗？”
    丁曼眼看着要糟，忙开口劝，“妈，你别急。”
    赵月丽更着急，“妈，你说的什么话啊。二嫂她能说不让你去？你是孩子奶奶没错，她那边有保姆，拿了工资，人家肯定也尽心。”
    赵玉辉也说：“妈，你好好想想，跟去有跟去的不好。他们要是自己能把孩子照顾好，你去了，也没有多大用处。家里这一摊子，月丽哪弄得成。”
    赵玉成说：“月丽要是还想回幼儿园上班，我给田家说说。”
    赵月丽一听，更劝妈不要去，“你走了，我一个人住这么大院子，吓死了！亲戚邻居来往、多少红白喜事，我可弄不了。”
    丁曼想了想，说：“月丽大了，也该说婆家了。妈，看孩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一年两年都不成，耽误了月丽这边的事儿，也不好。”
    玉成妈见都说不让自己去，又委屈又恼火，一下子眼红了，“不行！我非跟着去！”
    赵玉成皱着眉头，说：“你要非跟着去，可以，最多住三天。我出发走了，你就得回来。要不，你俩住一间屋里，我在外面也不安心，你想让我出事儿吗？”
    玉成妈张了张嘴，气得拍了赵玉成一下，“大过年的胡说！”
    玉成爸其实也不是太想让她去。
    自己隔三差五地回家，老婆不在家，连个做饭的都没有，月丽是个屁都不会干的公主。
    看着赵玉成，玉成爸说：“要不，这样吧，我俩跟着去看看。要是那个保姆不错，我们就早早回来，要是不行，就让你妈留下，咋样？”
    赵玉成不同意，“你们去看可以，三天后必须回来。园园产假半年呢，三个人看着一个孩子，没必要。现在妈去了，把保姆赶了，等园园上了班，还得请保姆。”
    “妈一个人看孩子做饭肯定弄不成，贴心的保姆可不好找。现在这个，还是顾中原顾书记给介绍的，你们说，能好把人家赶走吗？”
    玉成爸妈听说是顾中原给找的，先就放心了一半，“哦，那应该靠谱。”
    于是，双方各退一步，说好玉成爸妈跟着去看看，住几天就回来。
    要不，有了孙子，爷爷奶奶不在部队大院露一面，赵玉成脸上也不好看。好像家里矛盾多大似的，脸面上过不去。
    玉成妈气鼓鼓地，但是赵玉成已经转移了话题，跟家里又说起来办酒的事儿。
    玉成爸见赵玉成不是太想折腾，大手一挥，“这事儿听我的，赵家有了长孙，不办？别说我们家不好看，就是你二叔三叔只怕都不答应。”
    “你出去早，知道啥？有了长孙，得抱去给祖宗看！哪能死的都看过了、却不让活人知道？”
    “家里的亲戚不少，你舅家、姨家、姑家，哪家不给说，都是我们不知礼。好像怕人家过来，丢我们赵家的脸似的。办！”
    “明天一大早，你跟玉辉就分头去通知，去晚了，他们还生气，也不好准备东西。等会儿找人看个好日子！”

 1461 风俗

    “玉成妈，你有空找点儿洋红去。在家带着曼曼跟月丽，先煮鸡蛋蒸馒头，弄够这两天用的。到时候，再让她二婶、三婶都过来。”
    “你们在家煮红鸡蛋、蒸馒头点红点儿，多弄点儿，别小气吧啦地不够，让人家笑话赵家有钱还那么小气。”
    中原地区乡下风俗，去亲戚家通知孩子满月宴，要带煮鸡蛋、白馒头。
    煮熟的鸡蛋要全染红色、白馒头正中点红点儿。
    娘家或者亲戚挎着篮子来赴宴，酒宴结束，要给人家的篮子里最少放两个红鸡蛋，馒头可放可不放。
    其实主要是因为，看产妇的时候，亲戚邻居都是送鸡蛋，娘家不仅篮子里装鸡蛋，还有好多篮子的小麦。
    所以，鸡蛋、馒头吃不完，用这种办法给大家分分，也讨个吉利。而且，大红色看着也喜庆。
    赵玉成想了想，也点头同意了。
    乡下的风俗就是这样，自己在东洲请的客人再多，也没有本家亲戚、邻居街坊。
    又不是啥坏事儿，那就趁着过年，大家没事儿，聚到一起高兴高兴吧。
    说干就干，下午玉成爸带着赵玉成，拿着好烟就去找了风水仙儿。不是迷信，也是入乡随俗。
    孩子已经过了满月，就是给亲戚们通知一声，挑个好日子就行了。也没多费事儿，就给定在了初六。顺呗！
    从风水仙儿家出来，就得去找大厨。
    赵玉成说：“就建叔跟大平吧。”
    玉成爸也倾向于找他俩，干脆便直接去了他们家。
    两家当然都很高兴，当即痛快答应。
    俩人不仅好久没见着赵玉成了，他也是田家的女婿呢。俩人在田家干得好，收入很高，家里也算是街上的富户了。
    他们两个负责找几个小工，就差桌椅了。
    现在乡下已经有了租赁红白喜事桌椅板凳、锅碗瓢盆的专业户。
    起初，赵玉成还提议在学校食堂办，父母都不同意，“田家的生意咱们不好用，田家没啥，还怕邻居说占娘家的便宜。”
    不到晚上，啥事儿都定差不多了。说好了，等定下人数过来给建两个说一声，爷俩儿高高兴兴地回到家。
    田园园抱着孩子在堂屋跟妍妍逗着玩儿，见俩人回来了，忙招呼：“说好了？”
    “嗯，定在初六。”赵玉成抱起孩子，看着田园园说：“我跟建叔和大平哥说了，来咱们家院子里做。不麻烦田家了。”
    田园园无可无不可，“我没啥，就在家里吧。咱家院子大，能坐下。不行就两拨吃，没问题！”
    玉成妈也说：“咱家有地方，要不就去学校食堂了。园园，你明儿回去给你妈说，别乱想啊。”
    其实亲家分清楚才不会有矛盾，田家两老的也不是小气的人。自然不会说啥。
    再说了，到时候，田家还得过来给孩子送东西，大家眼都盯着娘家呢！
    晚上没啥好说的，早早歇了。
    第二天一大早，赵玉成就开着车，把几个亲戚通知了个遍儿。因为还要去田家走亲戚，所以，远点儿的一个姨家就让赵玉辉骑着车子带妍妍去了，顺带过年走亲戚。

 1462 回娘家

    等赵玉成转了一大圈回来，时间也差不多11点，该收拾收拾去田家了。虽然一个街上住着，但是该回娘家也得回。
    梁玉梅没有回娘家，自打那年闹了不痛快，跟娘家就生分了。
    再说，今天家里大姑子、小姑子三家呢，田富贵一个人忙不过来，梁玉梅干脆今天就没回，等着在家做饭招待客人，也显得自己贤惠不是。
    花萍还不知道田园园来了，更不知道孩子都满月了，到家里听说了这事儿，高兴了半天，突然一拍手，“我没准备礼物，咋见孩子？”
    商店都不开门，想买也没地儿买去，花萍一边埋怨田富贵不去说一声，一边忙着准备红包。
    梁玉梅只得把光光的一张小毛毯拿了出来，还是满月时亲戚们送的。
    小孩子用不完，就没动，留着送人情，也能省点儿钱。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
    花萍要给钱，梁玉梅哪能要？笑着说了句，“别埋怨我们家富贵，我就满足了！”
    花萍想到刚才自己嘀嘀咕咕地埋怨富贵不报信儿，也笑了，“好，抵过了哈！”
    几个人正在说笑，就听门口小孩子们大喊大叫，“赵赢来了！”
    花萍第一个便蹿了出去，看见赵玉成就要抱他怀里的孩子，“给我给我！”
    田园园跟赵玉成叫了“二姐、二姐夫”，把孩子递给花萍，赵玉成跟赵志远、张刚、田富贵、园园爸几个男人说话去了。
    花萍抱着孩子亲不够，跟妈妈一起，看着几个孩子，在院子里玩儿。
    闺女回娘家不是客，女婿们才是贵客，所以，闺女们都在厨房帮着做饭，很正常。
    梁玉梅是女主人，手艺也不错，跟田园园、花枝三个，基本上承包了饭菜。
    花枝家的丫头已经快10岁了，看着一帮小的，很快园园妈就过来厨房烧地锅。
    家里人多，小孩子们又饿得快，多个火就早点儿做好饭。
    田园园看着家里，问：“二哥、二嫂没来？”
    “没有！”园园妈说：“年年初二回亮亮姥姥家，雷打不动。你说，今天要是能来多好。一家子都齐了，就差他四口子。”
    想到田福寿跟张萍两个又懒又馋又贪的家伙，田园园有些头疼，“二哥跟二嫂还那样啊？”
    “好多了。”园园妈往灶膛里塞了一把柴火，把风箱拉得“呱嗒”“呱嗒”响，“这几年我看他们俩也习惯了。就这样过吧，挺好。愿意来，来；不愿意来，谁也不找他！”
    说着，不忘夸梁玉梅几句，“玉梅好，我们能搁到一块儿，只要能动就跟着老大过，不能动了再说。”
    花枝忙说：“还有我呢，离得三步远。”
    “你公公婆婆一堆，别管我们的事儿。”园园妈哪能连累女儿？乡下人不让女儿养老的，“等他们都没了，兴许会去你家吃上两顿饭，可不能跟儿子家似的住过去。”
    田园园微笑，“等老了，爸妈都去省城跟着我啊，有公园啥的，最适合养老。”
    “咦，我们才不去城里给你丢人。”玉成妈笑着说：“我是三湾公社都不出的。你爸去住几天，兴许还可以。他当过兵，跟那些人说得来。”

 1463 感慨

    “嗯，也是。”田园园笑笑，“等你们有空了，让爸过去一趟，跟曹政委也见见。多少年没见过面儿，肯定有话说。还有公公，这次也说要跟着去呢。要不，干脆让爸也去？”
    园园妈笑着说：“问你爸去，我当不了他的家。”
    田园园忙邀请妈妈：“妈，你也去东洲住几天。”
    “我不去！初八幼儿园开学，忙死人了，没空！”
    花枝跟梁玉梅都劝，园园妈笑着说：“我不去给闺女丢人。咱是农村老趴虾，省城哪是咱该去的地儿！”
    “唉。”田园园叹了口气。
    真是没法子，乡下人对城市本能地恐惧、又有着与生俱来的自卑。
    田园园过去上菜的时候，问：“爸，公公要去部队呢，你去不？见见战友？”
    赵玉成一听，忙邀请，“家里房子很大，住的开，车里刚好也坐得下，就一起去部队看看。曹政委跟我们一个院儿。”
    园园爸很高兴，说：“我想想啊。过几天给你们回个话。”
    丈母娘住闺女家的都不多，更何况是老丈人。虽说不错，但是......总归有些犹豫就是了。
    一顿饭吃到半下午，大家都喝得不少，数赵玉成酒量大。
    其实也是在部队练出来的，酒场多，都是豪爽的汉子，逼着喝、比着喝，渐渐地就越来越能喝了。
    乡下的男人除非天赋异禀，很难有机会锻炼酒量。
    下午张莲花也过来了，挺着大肚子拉着田园园舍不得走。眼看着天黑了，才跟男人恋恋不舍地回婆家去了。
    田园园看张莲花男人是个很憨厚的小伙子，长得还挺英俊，不由得夸张莲花有福气。
    园园妈说：“人是不错，就是家穷点儿。能看上莲花，这不也是因为张家在澡堂能挣几个钱儿？”
    “莲花她娘干不了多久，不得看孙子吗？等着看，过不了多久莲花就得过来干。一月好几十块，婆家、男人能不捧着拢着？”
    “要不，莲花这个丫头，冒冒失失地，说话又那样，难找这么排场的女婿！听说，她公公婆婆对莲花疼得很。”
    最后，园园妈还感慨了几句：“所以说，女人还得自己能挣，活的腰杆子才硬！你们姐妹三个，我现在放心的很，比男人挣的不少啥。一辈子不担心你们过不好！”
    大家又说了会儿话，送花萍一家子走了，花枝跟园园两家才一起回家。
    就算离娘家再近，有娘家嫂子在，也不好一直天天过来，更不能呆着不走。时间长了，会有矛盾的。
    田家的几个儿女这方面都做的极好，也很珍视这不错的关系，除了田福寿有些不讨喜之外，还都挺不错的。
    田福寿两口子初一来过这边了，算是给父母尽过孝心。
    虽然拿来的东西还没有拿走的东西值钱，但是人家该走的礼节完了。
    按照规矩，田园园跟赵玉成是该去田福寿家一趟的，更何况孩子的事儿更得去专门通知，要不，就是失礼。
    园园妈已经交代过了，初三上午，两口子开着车去了。
    既是回娘家也是通知宴席，一举两得。
    田福寿跟张萍知道田园园初三要来，哪里都没有去，等着呢。

 1464 似笑非笑

    看着吉普车进了村，当然又是一阵轰动。
    大家纷纷围上来，看着赵玉成、田园园跟他们的孩子，羡慕、夸赞不已。
    俩人坐了一个多小时，听张萍喋喋不休地讲讲这个、说说那个。
    “张栓子娶了媳妇了，是矿上的一个临时工。她爹娘都是农村的，人长得就那样，身子倒结实，一看就是能生养的......”
    “刘兰兰跟刘小海生了儿子，两年都没有回来过年了，不寄钱就算了，连信也不写。小海的妈眼都快哭瞎了，不知道一家三口子在外面是死是活......”
    田园园差不多快把这几个人给忘了，想起张栓子对自己曾经的心思，说：“栓子他好人有好报......”
    见赵玉成似笑非笑地看过来，忙不说了，“二哥，我们这就得走，赵家的亲戚都还没通知呢。”
    光收礼不管饭，饶是田福寿跟张萍脸皮比城墙拐弯儿还厚，看着满桌子的贵重礼品、一大包孩子的新衣服，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张萍一把拉住田园园，嗔道：“回家不吃顿饭，你这不是让我跟你二哥心里难受吗？你不吃，还有玉成呢！不走！”
    田园园忙说：“一上午得跑好几家，婆婆怕麻烦你们，专门叮嘱不让在亲戚家吃饭，家里做着我们的饭呢。二哥、二嫂我们走了，初六你们都去啊。”
    说着，田园园看着亮亮跟田田，笑吟吟地问：“想不想坐大汽车去小姑家？”
    两个孩子跟田园园不是很熟，摇头。
    田园园眼珠一转，“那，想不想找爷爷找奶奶、丫头小宝、明明光光？”
    两个孩子都蹦着大声说：“要去、要去！”
    奶奶家里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陪着玩儿；还有老多好吃的零食随便吃；还有彩色电视机，能看动画片；还能赶会买玩具看杂耍......
    谁愿意在家里？破破烂烂、脏不拉几、不好玩儿、动不动就挨吵......
    见劝阻不住，张萍一边嘀嘀咕咕、一边赶紧给两个孩子收拾衣服。
    田园园说：“先去我们家，晚上再给爸妈送去。二哥，我们走了。”
    田福寿跟张萍两个大声咋呼着送几个人上了车，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回到家里，翻看着田园园带来的东西。
    张萍打开田园园给两个孩子的压岁钱，喜滋滋地说：“我还说给赵赢五十块钱多了，你看看，他们给两个孩子一人一百。”
    “还有这些烟酒、点心、衣服啥的，又得值一百！给咱都这么大方，给大哥家还不知道是多少！”
    田福寿不耐烦了，“都是一样的亲兄弟，园园肯定给一样的。这些压岁钱你不能动啊，再给我弄到你张家一分，看我不收拾你！”
    张萍心虚，还不忘犟嘴，“谁弄去了，你就会冤枉人。”
    虽然田福寿自己本事不大，但是父母、兄弟、姐妹都是有钱的，在张萍面前当然是大爷。听了张萍的话，见她不承认，当即恼了。
    “你给我闭嘴，昨天去你家，你妈给俩孩子一人五毛压岁钱，看心疼得那样。恶心死了！看不起我赵家的孩子是不是？”

 1465 被议论了

    “回家给你妈说一声，明年再给五毛，以后不去了！穷亲戚，断路了最好，省得过来沾光、打秋风，讨厌！”说完，一甩手走了。
    张萍气得胸口疼。
    看着满桌子东西，却不敢发火。只得嘟嘟囔囔地把东西收好、把钱藏好，气鼓鼓地做饭去了。
    ......
    田园园把两个孩子带到赵家，吃了午饭才一起去了田家，交给爸妈，“一说找你们，嗷嗷叫着要来，还是这边儿热闹。”
    亮亮跟着爷爷奶奶两年了，当然亲。
    田田也有两岁了，乖得很，跟着爷爷奶奶一点儿不认生。天天追着几个哥哥姐姐跑，一说回家就摇头，“我不要找妈妈！”
    过了破五，开始工作了；第二天初六一大早，赵家大门打开，进进出出地开始热闹起来。
    几个小工最先到的，垒锅垒灶；接着就是送锅碗瓢盆的专业户，拉着架子车送来碗盘筷子，点清了数，才走。大厨建叔跟大平也紧跟着到了。
    田富贵是孩子舅舅，不好过来帮忙，今天可是贵客。娘家人嘛，拿多少东西、给多少礼金，都是大家最最关注的重点。
    田园园跟赵玉成不太想办，就是怕麻烦大家。
    田家离得近，来得也几乎最早。花萍张刚带着张波，三口子跟着田家人一起过来的。花枝一家更不用说，还有田福寿跟张萍也一起过来了。
    浩浩荡荡，几十口子人，个个衣帽光鲜、东西多得拉三架子车。
    每个篮子里都堆得满满的，鸡蛋、红糖、小麦、面粉、衣服、布匹......还有乡下人难得一见的小孩子骑的三轮车！！！
    看得邻居们都啧啧称赞、艳羡不已。
    “看看田家，这几年可真是发财了。”
    “就是，这些鸡蛋、衣服不算啥，那个小三轮车听说十几块呢！孩子能骑几年？看玉辉家的妍妍都没有呢！”
    “听说红包里塞的钱都撑破了纸包，也不知道有几百？”
    “别急，上完了礼就知道了，问问记账的会计，又不保密，赵家跟田家恨不得人家听见呢。”
    “哟，这样一弄，赵家这边的亲戚就显得穷酸了。”
    “可不是。那也没法，人比人气死人，这个时候正是姥姥家妆脸的时候，现在不给难道还藏藏掖掖地给？”
    “就是，不管多少都给到自己闺女、外孙手里，田家有钱留着发霉？要我，也这会儿多拿点儿。”
    “你们忘了，田家以前多少年都被赵家压一头，这会儿可不得找补回来、出口恶气？”
    “看你说的，大喜的事儿，你咋一说还成闹气了？就是心里这么想，也不能这么说！”
    “不管咋说，玉成妈以前对园园不好是事实。现在田家发了，又生了儿子，这趟来才给个好脸儿，你们都忘了以前了？”
    “一家人哪有啥仇恨？儿媳妇跟婆婆有几个好的？就这还算不错了，没打过、没骂过，吵几句嘴算啥？”
    “......”
    全村人都聚在一起议论纷纷，看热闹的、说笑话的、抖包袱的......
    总之，一天都在议论田家跟赵家这一对亲家。

 1466 为难她一下

    田园园一天都很高兴。
    小包子赵赢更不必说，自从来到家里，天天见到不同的人、看到不同的场景，兴奋得很。
    特别是每个人都对自己笑脸相迎、欢喜之意溢于言表，小包子咕噜着大眼，咿咿呀呀地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一点儿不怕生。
    除了晚上闹困、早上起床的时候哭上一两声，天天都是笑嘻嘻地，谁来逗就冲谁笑，捧场得很。
    赵家跟田家、田园园跟玉成妈真是从未有过的和睦和谐、相亲相爱！
    转眼就到了初八。
    一大早赵月丽就心下忐忑、坐卧不安，六七点就醒了，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听着家里没有任何动静，又十分气馁。恐怕自己来回翻腾冻着妍妍，干脆起了床，在屋里悄悄地洗漱完毕，开门厨房做饭去了。
    赵玉成是个早醒的，听见厨房的动静跟开门走路的脚步声，有些诧异。
    怎么是赵月丽这个懒丫头起来做饭，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小包子哼哼唧唧地要醒，田园园迷迷噔噔地把咪咪塞到儿子嘴里，小包子吃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田园园却被厨房里锅盖“咣当”掉在地上的声音惊醒，“又该起床了？”
    外面还不是很亮的天，在窗户上映出一丝亮光。
    “不该。接着睡吧。”赵玉成把被子掖好，抬手搂着田园园的腰，下巴搁在田园园乌发的头顶，又睡了。
    田园园也听着外面的动静不对，突然听见一声低咳，竟然是赵月丽的声音。
    田园园猛地惊醒了，这个丫头起那么早，可真稀罕。又跑去做饭，更是不敢置信，有什么事儿刺激到她了？
    今天自己要去英子家吃饭，初八嘛。啊--
    田园园恍然大悟，初八啊，今天幼儿园要开学啦......
    自己忘了跟爸妈说赵月丽去幼儿园的事儿了，哈哈哈。这个丫头自己憋不住了，一大早起来这是整装待发还是讨好自己？
    不管，先睡，等她提起来再说，看看她到底要如何！
    玉成妈听见厨房动静忙忙起来了，吃惊不小，“不是曼曼，咋是你？月丽，你弄啥起恁早？”
    赵月丽含含糊糊，最后一咬牙，“今天幼儿园开学......”
    玉成妈一拍手，“我咋忘了。前天初六田家都来了，光顾高兴了，忘了说，咋整？你不是让你二嫂问的吗？不知道你二嫂说了没有？”
    赵月丽一脸为难，“我不敢问。万一没说，多丢人。妈，你问去，你是她婆婆、咋也是她长辈。要不，就让二哥问。”
    俩人正说话，丁曼跟赵玉辉都起床了，就连赵玉成出来了。
    玉成妈忙一把拉过来，“玉成，你听园园说起过月丽去幼儿园的事儿了没有？”
    赵玉成这才明白赵月丽干什么起来做饭，看了一眼一脸急切的赵月丽一眼，“没有。月丽自己问去，你二嫂起来了，喂孩子呢。”
    赵月丽本来不好进哥嫂的卧室，这会儿那还顾得上这个，再不去，就迟到了啊，眼看就8点了！
    赵月丽一咬牙，拽拽衣服、拢拢头发，小步挪着进屋去了。
    小心地开门、关门，见田园园正坐在被窝里，赵月丽讪讪地笑着，“二嫂，醒了。”

 1467 转变

    “嗯。”田园园低头给孩子摸摸额头，不看她。
    赵月丽张了张嘴，问：“二嫂，你给那边叔跟婶子说了吗？”
    “说啥？”田园园一脸诧异。
    “就是我的事儿啊。”赵月丽傻眼了。
    感情田园园给忘了？咋一脸迷茫的样子，好像不记得自己的事儿了。
    “你有啥事儿要给我爸妈说？”田园园看着一脸急切的赵月丽，“哦，去幼儿园的事儿？”
    “对对对，就是这个。”赵月丽忙往前探探身子，满脸恳请地说：“二嫂，我还想去那当老师，不是图工资多少，你给的压岁钱够我一年花了。就是，在家里一点儿事儿没有，人家还笑话。”
    “不是等着接班吗？咋还让人笑话？”田园园诧异地问：“多少人羡慕你还来不及呢，谁敢笑话你。”
    “二嫂，爸才五十出头，等接班还得好几年呢。”赵月丽脸一红。
    “矿上内招的活儿都是又脏又累的。现在没个工作，找婆家都.....挑不着好的。二嫂，你就给田家叔婶说一声吧。”
    田园园也不想跟她啰嗦，儿子醒了、吃完了，就得换尿布呢。
    “不用说，他们知道，你只管去就好了。”
    “真的？”赵月丽一阵惊喜，突然有些不信，“我去了干啥？”
    “你以前干啥还干啥。”田园园说：“我给爸妈说过了，你的位置还给你留出来。开学了再招两个老师，再分出来一个组。你还管你原来那一摊子，没人敢说啥。”
    说着，田园园抬手看着手表，“再不走，就迟到了。”
    赵月丽忙起身，“谢谢二嫂！”
    说完，起来跑了，到了外面就喊：“妈，你招呼二嫂跟赵赢起床，我上班去了！”
    不等玉成妈追出来，赵月丽骑上自行车走了。
    玉成妈笑着骂了一句“死丫头”，笑吟吟地拿着热水壶进了西屋。
    见田园园正给孩子换尿不湿，忙走过来，“给我！”
    说着，把换下来的尿不湿放到一边，给孩子弄热水、拿毛巾，殷勤得很。见赵玉成抬脚进来，还忙说：“你在电炉子那烤烤再过来，寒气冻着孩子。”
    等赵玉成进来，玉成妈拿着沉甸甸的尿不湿，喜滋滋地说着“大孙子能吃能拉真能耐”关上门出去了。
    赵玉成帮着田园园把孩子洗净包裹好，抱了起来，“月丽上班去了？”
    “嗯。”田园园一边换衣服一边说：“人手本就不够，她现在乖乖地，就还用她吧。在那边倒还听话，就让她去了。”
    赵玉成一边逗着孩子，一边对田园园说：“这趟没白来，家里人都让你收服了？我看你二哥、二嫂也很满意。”
    “赵家是你儿子、爸妈大孙子的功劳。至于我二哥、二嫂那里，是钱的功劳。”田园园笑笑，“其实我也没做啥。不过就是生了个儿子、挣了点儿钱而已。”
    “这就行了！”赵玉成笑笑，“现在家里和和美美地多好！”
    田园园走过来，搂着赵玉成的腰，看着他怀里喜笑颜开的儿子，感慨着：“孩子真是个神奇的生物。本来跟你妈斗得死去活来的，一说是个儿子，你爸妈对我的态度，简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1468 给他机会

    “说实话，我被虐久了，一时间真不太适应。还以为就这么跟你爸妈过一辈子呢，没想到一个软软的小月娃娃，把所有事情都解决了，神奇的小家伙啊！”
    赵玉成低头，额头抵住田园园的头顶，说：“傻丫头，你没有发现，你自从生了孩子，身上的戾气少了许多。”
    “真的吗？”田园园有些诧异，“我没注意嗳。也可能吧，自己当了母亲，心中十分感恩。父母养儿不易，或许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就消散了对你爸妈那种不喜欢跟排斥。”
    “所以说这个孩子可真是个宝。赵玉成，你不知道我很感激儿子，真的，很感激他。”
    “嗯。我也很感激他。”赵玉成低头看着笑眯眯的小家伙，轻声说：“也很感激你。园园，你是上天赐给我的好女人。”
    田园园笑笑，“对啊，上回你还说是天作之合呢。当真要感谢老天，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赵玉成还要说话，就听外面妍妍拍门喊：“二叔、二婶，吃饭啦。小弟弟醒了吗？”
    一家三口来到门口，打开房门。
    穿着红呢子大衣的妍妍，打扮得花朵一般，看见小包子就高兴地喊“弟弟”。
    说实话，田园园还是喜欢女孩子多些，摸摸妍妍的小辫子，问：“怎么起这么早？”
    妍妍蹦蹦跳跳地说：“妈说小姑上班去了，怕我一个人睡太冷，把我弄醒了。”
    其实今天初八都要开始上班了，玉成爸、赵玉辉跟丁曼下午就要回矿上的。
    当然了，妍妍还可以留在家里住一阵子。
    几个人进了堂屋，饭菜都已经摆好了。大家坐下来吃饭，赵玉成胳膊长，抱着孩子。
    自从上回因为抱着孩子不会吃饭，被玉成妈数落一通之后，田园园自己也反思了一下。好像应该学会一手抱孩子、一手吃饭。
    但是赵玉成说：“我在呢，我抱孩子。等我走了，你慢慢学不迟。”
    田园园便任由他抱着了。
    看看吧，人家宠妻、宠儿子，得给人家机会不是。
    说到中午去杨主任家吃饭，问玉成妈给她家拿些啥礼物好。
    玉成妈颇有些不以为然，“英子妈可能就是随口说说的，你们别太当真。她弄着孩子，说不定今天刚从老家回来，能做个啥饭菜？跑一趟，再冻着孩子。”
    田园园有些诧异，想起来上回婆婆问英子妈“咋没抱孩子”，忙问：“她家哪来的孩子？是常大个儿的闺女？”
    “不是。”玉成妈说：“热天的时候从城里捡来的。”
    “哦，真的吗？”田园园吃了一惊，转脸看赵玉成无动于衷，“你说这孩子咋恁命苦，爸妈给扔了？”
    玉成妈突然又低声说：“那孩子长得跟杨家人有些像.......又是英子有病他俩才去的城里，回来就抱了个孩子。你想想，唉，街上有人传闲话.......”
    “说是英子.......生的孩子。你们听听，这是人话吗？英子一个还上着学的大姑娘，好好的名声就这么坏了。人的嘴，就是能杀人的刀！”
    ps读者妹纸们，这一段都是中午12点更新四章啊，大家别急......

 1469 有一间空房子

    田园园吃了一惊，说：“这些人可真受不了，怎么这种话也能传出来，对英子多不好！因为这个坏了名声就太可惜了。杨主任调走了，到了省城，这种谣言不攻自破。”
    赵玉成说：“你没去看。见了就知道了，我感觉有点奇怪。”
    田园园不以为然，“有什么奇怪的，一个小孩子而已，真可怜。那我们给他们捎点孩子用的东西吧。”
    玉成妈说：“他都六七个月了，赵赢的这些他也穿不上，拿几块布吧。人家也来看你一回。”
    很快便收拾一篮子吃的东西，说：“就这些吧。他们在家就算了，要是家里没人，你们就赶紧回来，不要乱走。看冻着孩子。”
    “好，知道了，我们这就走了。”给孩子喂奶、换尿布，又磨蹭了一会儿，十点钟就到了杨家。
    奇怪的是，只有杨主任三口子在家，没有见到那个孩子。
    田园园忙说：“家里的孩子呢？抱来跟我们家的这个一块玩，小孩见小孩总是很亲。”
    英子妈跟英子都说在亲戚家，今天不在这。
    赵玉成微微皱眉，田园园很遗憾地说：“等以后再见吧。”
    赵玉成跟杨主任说话，两人打了招呼，杨主任说起来顾中原帮忙的事情，也很感激田园园。
    田园园问：“家里花了不少钱吧？”
    但是，杨主任说“值得”。
    田园园问：“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杨主任说：“开春就可以走了，正月里办好交接手续，2月开始正式上班。以后咱们在省城就可以常见面了。”
    田园园当然喜欢，说：“是啊，我在东洲也多一门亲戚。杨主任、婶子，以后咱们可得当亲戚走！”
    英子妈笑着说：“那当然！”
    英子抱着赵赢，逗着他玩儿，也很喜欢。
    赵玉成问搬家怎么办，杨主任说：“家里的这些家具都是公家的，留下来。就些衣服细软，邮局寄过去就行。等那边安置好了再说，不急。”
    田园园问：“省供销社给你安排住的地方了吗？”
    “还没有。只给我腾一间办公室，我一个人铺张小床还可以。她们娘几个要是过去，就没地方住了。等我工作安顿下来，我就去找找房子，租一间。”
    田园园突然想起以前春柳住的那间房子，说：“等我十六回去，就帮你打听。离我们公司不远，有一间空房子，就是不知道租出去了没有。这是我的电话，你到东洲就给我打电话。”
    “嗳，好。又麻烦你了。”杨主任接过田园园写的电话，夹到本子里，招呼赵玉成喝茶。
    几个大人正说话，就听见隐隐约约地传来小孩子的哇哇大哭。
    英子手一哆嗦，忙把赵赢递给田园园，转身跑了出去。
    英子妈也有些不安，冲着外面喊：“这丫头干什么冒冒失失地。”
    田园园也没有在意。
    赵玉成抱着孩子跟杨主任说话，田园园帮着英子妈做饭，饭都差不多好了，英子才回来。
    赵玉成看了她一眼，英子见赵玉成眼神儿犀利，心里一慌忙低了头，跑去端饭上菜了。

 1470 两个女儿都命苦

    杨主任也是个很健谈的人，跟赵玉成也有不少话说，趁机打听东洲市的一些情况。
    赵玉成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跟杨主任相谈甚欢。
    田园园跟英子还有英子妈也有很多话说，当然了，多是围绕着孩子。
    田园园现代人，很注重别人隐私的，知道了那个孩子的来历，当然也不会再问什么，只说没见到那个孩子真可惜什么的。
    吃完了饭，没多久赵玉成便要告辞，田园园见小包子有有些瞌睡，便告辞走了。
    杨主任三口子送到大院外面，看着一家三口走了，才匆匆忙忙地回大院去了。
    供销社已经开始营业。
    但是，因为刚过完年，生意并不是太好，大家都闲的无聊。
    看见杨主任一家三口送客人出来，在屋里的几个、拉着在门口的几个，便低声的议论。
    杨主任一家三口并没有听到，但是也能够感觉到众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如芒刺在背，心里很不踏实，急匆匆赶回到邻居家，把孩子接回来，一家三口便关上了门。
    而杨主任吃完饭便上班去了。
    田园园跟赵玉成，抱着孩子没有直接回赵家，而是拐弯去了田家，杨主任家离田家不是更近吗？
    抬眼看看常大个儿家，田园园有些感慨，“杨丽的孩子也有两岁了吧？这次回来还没有去给她上坟。临走之前要去她坟前，烧几张纸，也算告别。我估计英子妈得来大哭一场。唉。”
    赵玉成把孩子裹在大衣里，说了句，“杨主任老了许多，头发都白了，你注意到了吗？”
    “嗯。不到五十吧？看起来有些老态，你想，闺女出这么大的事儿，做父母的能好得了吗？我看英子妈也老了很多，眼角都是皱纹，精神也不是很好。”
    赵玉成微微皱眉，“两个女儿都命苦。”
    “看你说的。”田园园不依，“英子是大学生，这个时代多难得。她命苦啥？国家还给分配工作呢，等毕业的时候找找顾中原，让她留在东洲一点儿问题没有。就算不找他，说不定也能给分配到省城呢。”
    赵玉成想着见过一面的那个孩子的脸，不再说什么了。
    花枝家到了，家里静悄悄地，好像没人，但是大门也没有关。
    乡下就是这样，大家白天都不锁门的，家里没人有时候也不关大门。
    田园园抱着孩子喊了声“大姐”没人应，便抱着孩子直接去了爸妈家。
    果然，不到门口就看见几个人正坐在那打毛衣说笑，家里的六个孩子正在院门口疯跑。
    看见田园园三个来了，小宝儿高喊：“赵赢来了！”领着一帮孩子跑了过来。
    本来已经昏昏欲睡的小包子赵赢，一下子就精神了，猛地睁开大眼，扭着头找声音的来源。
    田园园笑着给他整理了一下帽子跟围巾，骂了句“臭小子就好热闹！”
    抬手接了过去，问赵玉成：“你回家还是进来？”
    赵玉成说：“我回家吧，你们女人说话我掺和什么？等会儿过来接你们。”
    “接什么呀。三点我准时回家，你别出来了。在家陪你爸妈吧，他们下午不是要走吗？”

 1471 金疙瘩

    “嗯。也好。”赵玉成跟几个女人打了招呼，转身走了。
    花枝抬手接过孩子、梁玉梅回家给田园园搬了椅子，跟几个女人手里拿着毛衣边织边说话，顺带看着孩子们。
    梁玉梅知道田园园从杨主任家刚回来，说：“上午杨家婶子还来请妈，妈说啥不去。”
    田园园笑着说：“都是自己人，去吃饭没什么，我们这不是都去了。”
    很快便说到杨家的孩子，跟玉成妈说的一样，都怀疑是英子生的。
    把田园园气的不轻，“别人说什么咱们管不着，你们就别跟着传闲话了。对英子多不好，她一个正上学的学生，咋可能怀孕生孩子，真是的。”
    花枝跟梁玉梅也说：“就是啊，人的嘴就是管不住。也有人说，谁养的孩子随谁，本来长得不像，养着养着就跟那家人长得一样了。”
    田园园因为没有见过，也不知道到底是啥样，只说：“人家一家子好心，还被人说成这样，以后谁还敢做好事儿？”
    现在收养孩子很简单，几乎没什么手续，就连派出所都不过问的。你只要不是城市户口，乡下根本没人管这些。
    英子妈是农村户口，这个孩子当然也不能上成城市户口，所以，就是“黑户！”更没有人管了。
    说了会儿话，田园园便回去了，“公公跟大哥大嫂他们要回矿上了，我们不得送送？走了。”
    花枝给孩子整整帽子，把围巾拉起来轻轻围住赵赢的口鼻，就露出眼睛。
    梁玉梅笑着说：“看看这俩大眼，睫毛恁长，怪不得都说是个女孩儿呢。漂亮得跟个闺女似的，长大了，且得给你往家领小姑娘呢！”
    一席话把众人都说笑了，小包子赵赢是个人来疯，见大人们笑得高兴，他在包包里高兴得乱蹬腿。
    田园园邀请亮亮跟田田还去自己家，两个孩子笑着摇头，“在奶奶家。”
    田园园问：“他俩没跟二哥回家？”
    花枝摇头，“俩孩子说啥不走，福寿跟张萍还乐的轻松呢。”
    田园园笑着抱着孩子走了，回到家看见家里正在收拾东西。
    妍妍不走，三个大人就得回去了，因为要带的吃食很多、还有衣服啥的也不少，赵玉成打算开车送他们回。
    玉成妈说：“正月十五再去接他们，回来吃个饭，十六再把车子骑回去。”
    不过几天就回来了，也没有多少离别的感觉，赵玉成跟田园园都不走呢。
    看着大汽车开走了，小包子陡然沉了脸，瘪瘪嘴想哭，把玉成妈喜得倒不轻。
    一把抢过来抱到怀里，亲了一口小脸，笑着说：“我们大孙子还舍不得了，是不是？”
    邻居的几个女人忙凑趣，说吉利话。
    “俩月不到的孩子咋恁精？”
    “也不看看人家爸妈是谁？玉成跟园园的孩子，能不精吗？”
    一句话把一家三口子都给夸了，玉成妈更高兴了。
    抱起孩子又狠狠地亲了一口，拉着长腔叫：“我的大孙子嗳！命根子、金疙瘩、宝贝蛋儿......”
    一连叫了几个爱称，把田园园都给逗笑了。

 1472 去省城

    舒心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
    傍晚时分，赵玉成又把全家人给接回来，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团圆饭。
    吃完饭就开始收拾东西，明天正月十六就要出发回部队了。
    玉成爸已经请好了一星期假，打算跟孩子一起回部队，在那里住几天。园园爸也已经定了下来，跟着去！
    吉普车大，几个人都瘦，不仅人坐得开，把各人的衣服、孩子的小车带上也塞得下。
    田家的人都来送行，园园妈十分舍不得，拉着田园园千交代万交代。
    园园爸说：“没事儿，你就放心吧。想得慌了，等暑假有空，我带你再去！”
    一家人把小包子抱着亲了一遍，才恋恋不舍地交给田园园，上车走了。
    玉成爸高大些，坐在副驾驶座，脚下怀里都是孩子的棉衣啥的。
    田园园坐在后排中间，左边是爸爸、右边是婆婆，三个人轮流着抱孩子。
    中午在望城吃了午饭，下午天不黑就到了东洲。
    园园爸好多年没进过大城市了，猛地看了，还感慨，“咦，赵哥你看，跟咱们三十年前在这的时候，天翻地覆的变化啊！”
    玉成妈其实也没有来过这里，也很惊讶，“可不是，跟京城不差啥！”
    车子直接回了部队大院，看着新家，几个老的都高兴得不得了。
    园园爸点点头，“咦，这可真不错。虽然没咱乡下院子大，看着多漂亮！”
    各家的小院子其实差不多大，就是楼层不一样，房间也差不少。
    团级是平房，师级两层楼，军级干部家的院子就是三层楼了。
    一排白墙粉瓦的小楼整整齐齐、崭新干净，玉成妈一看就喜欢上了，“不错不错！”
    赵玉成指着不远处另一个院里的几栋楼房，说：“团级以下的家属都在那边楼房住，有空你们去那边转转，人多孩子也多，比这边儿热闹。”
    见赵家来人了，大家都纷纷出来看望。
    见田园园两口子在院子里人缘很好，玉成妈相当喜欢。
    李秀英也出来了，知道玉成爸跟园园爸都来了，高兴坏了，“哎呀，可得好好跟我们家曹政委聚聚，成天念叨你们老哥俩呢！晚上，都在我们家吃饭啊！”
    说着，慌慌张张地回家去了，给曹政委打完电话，自己又忙着去买菜。
    赵玉成因为已经交班，就等调令下来立即就走，所以很轻松，不用上班，而部队机关不休息。
    曹政委挂了李秀英的电话，交代了一声便直接提前下班了。
    大步流星地来到赵玉成家，看见玉成爸跟园园爸，登时就哽咽了，“赵哥、田哥！”
    仨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久久没有松开，等仨人坐下，眼都红了。
    田园园也挺感慨，给仨人上了茶水，便跟婆婆带着孩子出去了。
    晚上没了太阳，天冷得很，玉成妈抱着孩子不敢乱走，仨人干脆直接去了曹家。
    今天第一天上班，梁梦雪回来得也晚，田园园搭把手做饭。
    等饭菜都好了，几个男人在赵玉成家还没说完话，曹政委的儿子忙去把几个人喊了过来。

 1473 住新家

    众人坐定，曹政委说：“今天太晚了，没啥好菜，明天中午我把以前的战友都叫来，咱们市里找个大饭店，好好喝一顿！”
    男人一桌、女人孩子一桌，倒也十分热闹。
    梁梦雪一边喂孩子，一边给田园园说公司里的一些事儿。
    “咱们幼儿园去了好几个孩子，都是咱们院里的。那几个嫂子在公司干得也不错，都挺卖力的，也没有啥不得劲儿的。”
    见曹政委的儿媳妇还给田园园汇报工作，便知道是田园园厂里的人。
    玉成妈心里便有些得意。
    看看吧，儿子虽然是曹政委的手下，但是他家的儿媳妇可归自己家管！
    见她们两个说话，李秀英便把孙子拉到怀里，边喂饭边跟玉成妈说话。
    玉成妈也忙把孙子从田园园怀里抱了出来，两个人一人怀里抱个孩子，自然说的都是养孩子的事儿。
    说说笑笑，一顿饭很快就结束了。当然了，男人们喝酒是很慢的。
    眼看到了九点多，菜都凉了，两个小的都睡了，几个男人才意犹未尽地收摊子。
    田园园早就回了家，把孩子放好，又给三个老的把床铺弄好了，才过来喊他们：“明天他们都还上班呢。”
    曹政委也说：“坐了一天车，你们也累了，早些歇着吧。明天上午让玉成带着你们转转，中午我去东洲宾馆找你们，午饭定到那。”
    大家分了手，回到家里，屋里热烘烘地，一点儿不冷。
    玉成妈摸着暖气片，高兴得很，“咦，我大孙子不会受冷了，真好。咱们乡下啥时候有个暖气就好了。”
    赵玉成一边给他们弄热水，一边说：“房子刚盖好，恐怕潮湿，过了这个冬天就好了。有暖气好多了，孩子刚出院的时候一直住在宾馆呢。”
    玉成妈点点头，“嗯嗯，刚盖好的房子都潮，孩子的健康重要。等天热这暖气不烧了，要是屋里还潮，还住宾馆去，别心疼钱！”
    田园园轻笑，“知道了，妈。”
    赵玉成见两个人轻言细语地说话，心里很高兴，洗漱完毕上了床，搂着田园园就要求欢。
    田园园搂着男人的腰，抬头就亲了过来。
    新家第一夜，哪家夫妻会空着的？
    田园园唯恐仨老的听见，让男人小点儿动静。
    赵玉成一边大动一边在耳边含糊地说：“他们听不见。”
    堂屋五间，东西厢房各三间，院子其实不小。
    玉成爸妈住在东厢房，园园爸住在西厢房，离得老远不会听见，但是田园园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紧张。
    赵玉成却销魂了，“好紧.......”
    一夜不知道做了几回，田园园睡到大天亮才醒，身边的小包子跟赵玉成都不见了。
    想起来模模糊糊地感觉孩子吃奶，好像都是赵玉成处理的，看来孩子也吃饱洗好、包好抱走了。
    田园园忙起床洗漱。
    赵玉成抱着孩子在东厢房，跟两个爸爸说话，玉成妈在厨房忙活。
    其实都是赵玉成在食堂买的饭菜，玉成妈用煤气灶加热一下就好。
    田园园有些讪讪地。
    都是过来人，谁还不知道发生了啥？没人说啥，就是赵玉成看过来的眼神儿，有些戏谑罢了。

 1474 租房子

    田园园暗暗瞪了赵玉成一眼，忙跑去厨房摆饭。
    吃完了饭，赵玉成带着几个人去了市里。正常开始上班了，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小包子立即瞪大了眼睛，咕噜咕噜看看这个、咕噜咕噜看看那个，高兴了就乱蹬腿，咿咿呀呀地说话。
    玉成妈喜得不撒手，除了吃奶，都是她跟赵玉成抱着。
    公园游乐场里人不多，但是也挺热闹地，大人孩子都看得津津有味。
    赵玉成田园园抱着孩子还上去玩了几个，小包子一点儿不害怕，高兴得声音都大了。
    中间还突然一下子笑出声儿，把田园园稀罕得不得了！
    医生说，一般孩子要三个月才能笑出声呢。
    给三个老的说了，玉成妈高兴的抱着孩子就亲，“我们大孙子能跟一般孩子一样吗？再笑出声儿给奶奶听听。”
    小包子却只会咧着嘴了。
    中午去了东洲宾馆，一大群战友都已经等着了，几十年不见，大家激动地热泪盈眶。
    特别是看到园园爸一瘸一拐地，都唏嘘不已，纷纷表示要找最好的医院、最棒的医生好好治治。
    田园园倒真起了这心思。
    这病是个慢性病，但是只要耐心治疗几个月，还是十分有效的，起码不会那么疼痛了。
    小包子可撑不了那么久，大人吃着饭，他就要睡了。
    赵玉成开了一间房，让田园园跟妈妈进去休息，自己又回去陪着长辈们喝酒。
    小包子这一睡得一俩小时，那边的酒宴更不消说，俩小时也不一定散。
    田园园给孩子喂饱了奶又亲手换了尿不湿，看孩子睡熟了，让玉成妈看着，说：“妈，你盯着孩子吧，我去市里一趟。杨主任家要租房子，我知道有一间空房子，这会儿没事儿过去问问。离得很近，走着来回也就一个小时。”
    玉成妈虽然有些不以为然，但是自己可以盯着孩子，说了句：“早去早回”便在孩子身边躺下了。
    见婆婆面带笑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孩子，田园园也放了心，给赵玉成说了一句，便上了街。
    以前说过，宾馆离公司不过就是三站路，而租房子的地方就在两者中间。田园园吃得油水大，干脆走着过去了。
    来到一起春柳租住的那个院子，找过去问问，人家说：“我们的房子涨价了，初八也有一家来问，正说要回家商量，这几天不见回信儿，我也不知道他租不租。”
    田园园知道她这是趁机要涨价啊。
    这会儿的房子虽然紧张，但是出来租房子的还真不多。
    田园园说：“我跑一趟不容易，你要是愿意出租，我这就定下来，不租我不会来第二趟。价钱高低我是知道的，再说了，这房子租了也不是我住。”
    “一家三口住这里，多安生，不做生意、不欠房租。省供销社刚调过来的一个主任，以后你们家买点儿啥紧俏东西也方便。何必涨价要钱的弄不痛快！”
    房东一听，比以前乡下那娘俩强多了，忙说：“好好好，我也不等那个了，你最高给多少钱吧？”

 1475 仇人相见

    “说个数，合适了我就把钥匙给你。屋里的家具你也看了，都是新的，啥都齐全。附近有菜场、有公交车，居家过日子再方便不过。”
    田园园进去看了看，虽然是一间房，面积还可以，住杨主任一家三口也够了，英子不是住校吗？
    以后留在省城不管哪个单位，都得给她分一间房子，过不了两年又该嫁人了。
    也就这两年寒暑假会在这儿住住，好凑合。再说了，省供销社说不定很快就会给杨主任腾出一间宿舍来。
    所以，田园园说：“我先租半年，每个月十块钱。”
    房东还要说话，田园园说：“你这些家具，都是半新不旧的，我就不给你交押金了。要是实在想要，我就不租了。但是，我可以把这半年的租金一次全给你。”
    房东忙咽下了即将到嘴边的话，接过田园园给的六十块钱，当场就写了收据。
    “水池是共用的，电费他们自己掏。做饭就在这门口，不能在屋里熏黑了我的房子。”
    田园园看了看，门口搭了个小棚子，能放开煤炉子、案板。
    “你放心吧。人家把炉子弄屋里，还怕煤气中毒呢！天热了，也不会放。”
    田园园看了看门窗桌椅，说：“你们处得好，只有你们的好处，断不会吃亏的。”
    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田园园看了一遍，很高兴地告辞房东，出了院子。
    就算离省供销社有些远，现在的城市不是太大，杨主任一个大男人，骑个自行车也就二十分钟。天不好，附近有公交车也很方便。
    田园园正高高兴兴地往回走，竟然在路上碰见了苗苗跟张素芝！
    田园园猛然想起，她们家就住在以前自己租的房子里，一条街离得也不远，碰上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只能说自己倒霉碰见她们，甚至有些后悔，早知道该坐公交车回去的。
    张素芝看见田园园便气得胸口疼。
    自己不能气、不能打，指挥自己闺女，“苗苗，你上去，给我骂她一顿！”
    肋骨骨折不是那么容易痊愈的，虽然没有血胸、气胸、血气胸。但是五十岁的人了，恢复得当然慢。
    住院一个多月，出院没多久，今天从医院复查刚回来。
    下了公交车，刚走几步竟然迎面碰见仇人，你说张素芝能不生气吗？
    可惜，自己上去报仇，万一被田园园推一把再骨折了，岂不要了老命？
    苗苗一听，便有些不乐意，嚼着嘴巴，“妈，你干嘛理会这个女人？就当看见一堆臭狗屎，绕着走就是了。何必上去找不痛快？”
    张素芝一听，只得怒瞪着田园园，高声骂道：“你这个......烂女人！”
    “放屁！”田园园可不怕她们。
    听见张素芝骂自己，田园园上前走了几步，吓得张素芝本能地倒退了一步。
    田园园冷哼：“你们以前高高在上的时候，我不怕你们，现在更是被我踩在脚下，还敢对着我口出狂言？”
    “要不是看在苗壮的份上，今天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张素芝，你给我老实点儿。还有苗苗你，别一脸恨意地看着我，我自认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们苗家。”
    ps:童鞋别急哈，20号开始6000，十月争取万更

 1476 再敢龇牙，哼

    “倒是你们苗家，时时处处地对不起我、对不起我们赵玉成！以后老老实实地，大家相安无事，我们还能帮苗壮一把。”
    “要是还跟以前似的，在我面前无理取闹、耀武扬威，信不信我把苗家踩得一辈子翻不了身？！”
    “切！”苗苗高傲地抬起了下巴，眼睛斜睨着田园园，一脸鄙夷不屑。
    “乡下土包子，还在我们面前拽起来了，牛个屁啊。不就是仗着男人的本事？”
    “对，我就仗着男人的本事！怎么了？不服？”田园园冷笑着看向张素芝跟苗苗扭曲的脸。
    “你们以前牛逼哄哄地时候，不是仗着男人的势？轮到我仗着男人的势了，你们有什么看不惯的？”
    “我现在有男人仗着，你们呢？没有男人可仗，怎么？不服气了？家里没了副省长，你们狗屁不是！有点儿自知之明吧！”
    张素芝气得捂着胸口直喘，脸色憋得紫涨，抬手指着田园园，哆哆嗦嗦地说：“医药费！我的骨头是你们赵玉成打的，你们陪我的医药费！”
    “别说胡话了。”田园园冷冷地看着她，“我不信苗壮走的时候没给你留钱。他去东北，做生意的那钱有我十万，知道吗？还想让我给你陪医药费？”
    “我住院的时候，你给我赔医药费了吗？我孩子差点儿没了，你给我赔孩子的命了吗？别丢人了，娘儿俩抱着一起滚吧。”
    张素芝跟苗苗诧异地相互看了一眼。
    苗苗根本不信，松开扶着张素芝的手，往前走了一步，鄙夷地说：“你这个女人，胡说啥呢？我哥的钱咋会有你十万？你个土包子，吓唬谁呢？”
    田园园一瞪眼，“苗苗，你他妈给我说话客气点儿。惹恼了我，把苗壮开了，你们两个烂货女人喝西北风去！”
    张素芝跟苗苗都不敢再回嘴，万一是真的呢？家里现在可真没啥钱了......
    田园园接着说，“你们现在的住处还是我让给你们的，我儿子满月，苗壮还过去喝酒，这些你们知道吗？不知道，就打电话问问。”
    “别他妈跟疯狗似的，逮住就咬！下回见了面，再敢给我龇牙、说难听的，打得你们满地找牙！不信，就试试！哼！”
    张素芝瞪了一眼田园园的背影，对苗苗说，“下回给你哥打电话问问这个女人说的是真是假。敢胡说八道，看哪天再见面儿撕烂她的嘴。倒大霉了，今天碰见她。奇怪，这个女人来这干什么？”
    苗苗想了想，“怪不得碰见她，她那个啥屁丽人公司好像就在马路那头！”
    田园园说完，背好背包，大踏步地往前走了。
    再不走，小包子醒了，哭着找妈妈呢。
    进了宾馆大堂，看看时间，给杨主任办公室打电话，人正好在呢。
    听田园园说租下房子还付了半年的租金，杨主任又高兴又感激。
    记下了房子的详细地址，杨主任说：“我这就回家，让英子跟你婶子开始收拾东西。英子过两天就开学了，我们正好一起过去。园园，谢谢你！等到了，来我们家吃饭啊！”
    田园园笑着答应了，喜滋滋地挂了电话。
    可惜杨丽不在，要是活着该多好啊！

 1477 手脚干净不

    田园园回到宾馆，酒宴已经散了，都还要上班，就剩下几个没事儿的，说要陪着玉成爸跟园园爸逛逛。
    赵玉成都婉拒了，“我没事儿，我陪着就好，各位叔叔伯伯都忙去吧。”
    曹政委喝得醉醺醺地，却高兴得很，拉着两人的手，说：“要不是你们俩来，这么多人啥时候也喊不齐。两位哥哥的面子比我大，哈哈哈.......”
    田园园看着几个人都喝得不少，说：“都回家好好睡一觉吧。明天再出来逛，该买的东西也买买。”
    赵玉成也说：“趁着我在，用车接送你们也方便。”
    几个人上了车，赵玉成才想起来问租房子的事儿。
    田园园说：“租好了，离公司很近，过几天杨主任一家就过来了。我想着咱们是不是请顾中原吃个饭，刚好也算给你送行。”
    “行，就明天吧。估计这两天我就该走了。”赵玉成说：“曹政委说上头打电话问我回来了没有，曹政委说今天回来的，还瞒了一天。”
    田园园不说话了，心里满满的不舍。
    玉成爸忙问：“中间能回来休假不？要是回不来，能常常打电话、写信也好。”
    赵玉成摇头，“封闭式训练，半年时间不能联系。训练结束会有几天假期，然后就要出国比赛，又是半年不能联系。”
    园园爸也有些忧心，“这不是整整一年了？”
    玉成妈一拍手，“等你回来，我大孙子都该会跑了！”
    田园园忙说：“半年后还回来一次呢。”
    “嗯。”赵玉成说：“这几天我陪着你们逛逛、买买东西，再给你们送回去。”
    “送我们到火车站就好了。”玉成爸一挥手，“我们几个人还跑丢了？你多在家陪孩子两天吧。”
    田园园眼眶一热，忙转头看窗外。
    玉成妈知道军嫂的滋味，想起当年玉成爸在部队，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家，突然对田园园有些心疼。
    忙安慰道：“他去训练比赛的，又不是上战场，没啥危险，半年回来一趟，一年一晃就过了。”
    赵玉成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田园园，问：“玲姨什么时候回来？”
    “我让她今天来，咱们出来得早，也忘了给她留个话，估计又回家了。”
    几个人回了家，果然邻居说：“保姆来了又走了，说明天一大早就过来。”
    大家都放了心。
    玉成妈还有些期待，“看看是个啥样的人。要是靠谱，我能放心地把大孙子交给他。要不行，我就得留下来看孩子。”
    “或者，等孩子断了奶，我带回老家喂炼乳去，不耽误园园上班。”
    第二天一大早，玲姨果然不到8点就到了，知道家里来了老人，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
    万一人家不需要自己，工作就丢了。所以，表现得十分热络。
    玉成妈见玲姨十分干净、和蔼，对自己大孙子极好，也很有耐心。
    家里有活儿，人也勤快，早饭做得也好吃，心就放下了一半。
    不过还有不放心的地方，背着她跟田园园和赵玉成嘀咕，“就是不知道手脚干净不，干脆，在沙发上放十块钱试试她？”
    ps:读者们，推荐自己的完结文“农家女厨神”、“医妃养成记”

 1478 玲姨的表现

    赵玉成哭笑不得，“别瞎操心了。人家在副省长家都干过的，要是手长，早赶走了。顾书记会把她介绍到咱家？”
    “哦，那我就放心了。”玉成妈嘀嘀咕咕地看着玲姨在厨房刷锅洗碗，很勤快，也渐渐地放下心来。
    看着孙子，突然又有些担心，“会对咱孩子好不？万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还有，家里没有人盯着她，要是把我孙子拐卖了，我还活不？”
    田园园无语了，“这些事都不会发生，咱们是什么人家，她又是什么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顾书记认识几十年的老保姆，可不是随便大街上拉来的。”
    “人品、手艺都是顶好的，你就放心吧，不会发生你说的那些事儿。要是这么想着人家会害咱们的孩子，那可没法子用她了。”
    赵玉成也说：“卖孩子能赚几个钱儿？咱家一年给的工资，就够她买几个孩子了。再说了，她家我去看过的，一大家子人呢。”
    “儿子、孙子一堆，哪是敢随便乱弄的人。何况，我是谁？这是哪里？她拐卖我儿子，不怕我把她家灭门？”
    赵玉成劝说了一顿，玉成妈才渐渐打消了顾虑。
    当然了，全家人一起逛街，没有把孩子给她，大家轮流抱着孩子。
    马上开春了，孩子的衣服也该买买，也是爷爷奶奶尽心的时候。
    玲姨留在家里，把被褥都拿出来晒晒，衣服什么的都折叠好，把屋里屋外、家具厨具都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等他们傍晚回来的时候，玲姨已经把饭菜都做差不多了。
    玲姨的手艺还是相当不错的，又有心在新主家面前表现一番，可谓使出了浑身解数。
    把饭菜、汤饼都做得花样繁多、味道绝美、造型漂亮，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
    第一顿在家里比较正式的宴席，田园园没插手，玲姨一个人做成这样，赵玉成跟田园园都很满意。
    玉成妈也挑不出什么毛病，玉成爸跟园园爸当然更是说好。
    园园爸特意交代了一句：“园园奶孩子呢，要注意着点儿。”
    玉成爸还说着要搭配营养什么的，玲姨站在一边答应着，给众人添汤盛饭。
    等田园园坐下了，玲姨就接过孩子，带着在一边逗着玩儿，既让孩子看见爸妈、又不让孩子过去捣乱，很懂规矩。
    等大家吃完了，把孩子要了过去，玲姨很快地吃完了饭，收拾完毕，便告辞了。
    “我明天一大早再来，要是没有想吃的，我就自己看着买菜了。”
    “嗯。”田园园应着，把这个月的伙食费给她递过来，“你看着新鲜的只管买。这几天家里吃饭的人多，买多点儿也不要紧，不敢不够。”
    玲姨接过钱，答应着走了。部队大院附近就有公交车，还是挺方便的。等他们几个走了，玲姨就要住在这里。
    看着玲姨出了院门，几个老的都很喜欢，说：“顾书记给介绍的这个保姆不错，很识趣，手艺也好。把孩子交给她也能放心，看着是个和善的人。”

 1479 小树苗

    田园园笑着说：“我得几个月才上班呢，两个大人招呼一个小的，又是吃奶，没事儿的。你们只管放心。”
    “顾书记什么时候有空？”玉成爸问：“他要定不下来，我们过两天可就走了。”
    赵玉成说：“问了，后天晚上给我们留出来。他是副市长，你不知道他忙得很。”
    田园园突然想起杨主任一家，说：“后天上午我去看看杨主任一家来了没有，要是来了，后天晚上刚好都来我们家吃饭。玲姨手艺不错，就别往外跑了。”
    这两天都是带着家人到处转转、看看、买买，还带着园园爸去医院里检查了一回。
    没啥大事儿，还是老毛病，只能拿些药回家慢慢吃，没有啥太好的治疗办法。
    这天下午，田园园去了杨主任家，果然全家已经搬来了。
    见田园园来了，杨主任高兴得很，忙招呼田园园进屋坐。
    田园园问：“什么时候到了？怎么杨主任你一个人，婶子跟英子呢？”
    “今天早上的火车到的，收拾打扫了一上午，中午饭也没有吃，英子就去学校了。”
    “英子妈带孩子去买菜了，我一个人收拾屋里的铺盖、衣服啥的。”
    田园园帮着布置了一回桌子，就听见外面英子妈说话：“老杨，我们回来了。”
    “婶子。”田园园忙走了出去。
    英子妈高兴地说：“咦，园园你来了。呀，屋里乱得咋坐。我还说等弄干净了，星期天再去请你们呢！”
    田园园接过她手里的菜，放到外面小棚子的案板上，笑着说：“我估摸着今天该来了，晚上请你们过去家里吃饭的。我婆婆他们都在呢，小家伙也去啊。”
    说着，用手摸摸孩子的小脸，“很漂亮啊这个孩子。”
    孩子已经有七八个月了，圆圆的脸蛋、眼睛大大的，抿着小嘴，手里的玩具小铃铛使劲地晃个不停。
    见田园园看自己，眼睛便炯炯有神地看过来，很机灵。
    田园园很喜欢，抬手要抱，“我跟这孩子很有眼缘啊，看着就喜欢。”
    孩子却转身搂着英子妈，不让抱。
    田园园笑：“小家伙认生呢。”
    想起人家说这孩子是英子生的，田园园细细看了看，是有些面熟，但是跟英子也不是多像。
    英子妈有些尴尬，拍拍孩子：“小树苗，是园园阿姨，她家还有个小弟弟，晚上看看去。”
    杨主任忙对英子妈说：“招呼园园屋里坐，外面多冷。”
    田园园说：“我帮着你们收拾一下。咱们等会儿就过去吧，这里离我们家还有些远，得坐车呢。晚了公交车就没有了。”
    “早知道你们过来了，就让赵玉成来接咱们了。我也是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是今天过来了。哟，这英子怎么办？要不，我去喊她？”
    “算了，她一个小孩子去干什么？咱们都在这里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黑咕隆咚地，别管她了。等星期天你们过来我们家吃饭，她肯定回来。”
    田园园只得作罢，把屋里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抱着孩子便出了大院。

 1480 孩子的户口

    杨主任买了些水果什么的带上，等到了部队大院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赵玉成抱孩子，玲姨跟玉成妈做饭，而顾中原还没有来。
    饭菜都差不多好了，才听见外面汽车响，大家忙出来看，果然是顾中原掂着一大堆东西进来了。
    看着都是老熟人，顾中原比大家还高兴，“老朋友都来啦！好好好，今天赵团长请，明天中午我的哈！”
    杨主任忙说：“哪能呢，咋也该轮到我了。”
    赵玉成把曹政委父子也给喊了来，满满当当地坐了一桌子。
    其实，要说最高兴，还数杨主任了。
    在乡下转来转去的都是农村人，来到这里，一下子就上了天了。看看吧，在座的不是团长、师长就是市长，调到省里真是来对了。
    起初自己不相信能办成、英子跟老婆也不支持；现在想想，脱离了苦海，来到这繁华地、弄权处，还是相当有好处的。
    自己一辈子也就这了，只要把孩子的户口上了、英子再能找个好工作，杨家就圆满了。
    以前不敢想，现在来到这里，结识了这些人，问题都不是问题、麻烦也不是麻烦。只要跟他们保持好关系，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杨主任打定主意，明天中午自己家请客。虽然这次调动把继续都花光了，但是请客吃饭的钱还是有的。
    自己上班以后，跟省供销社的各位领导、同事，有的是请客、送礼、吃饭、喝酒的时候。
    这半年一分钱也不要攒，把钱都花出去，搞好关系、为好人缘，以后就好办事儿了。
    酒宴九点多就散了，因为明天大家都要开始收拾行李了，杨主任也得去报到了，所以，大家约好中午酒店见面，就各自散了。
    当然了，顾中原的车子带着杨主任一家，给好好地送到了大院儿。
    顾中原不傻，听杨主任要请客，不仅痛快地答应了，还很大方地说：“有什么问题你只管来找我，公事私事，只要我能办的，绝不推辞。”
    杨主任跟英子妈忙感谢，杨主任摸着孩子的小手，说：“顾书记，你看我们这个孩子，现在的问题就是没有户口。本来我也想着，就是农村户口也没有啥。”
    “要是符合政策我也能自己办，就是这孩子是......收养的，也没有啥手续，在乡下没人管，这里不行。现在想落个城市户口我也知道有多难。”
    “顾书记你看，要是能帮就给我提一句，剩下的事儿我去跑，不管花多少钱我都愿意拿。要是不行，千万别勉强，我这调动已经让你作难了。”
    英子妈也忙说：“顾书记，真是过意不去，大人的事儿刚办完，还没谢你就又给你找麻烦。孩子的事儿，还得麻烦你开这个口。要不，等上学了，也难。”
    顾中原看着英子妈怀中睡熟的孩子，犹豫了一下，“这个......城市户口不好弄，特别是省城的户口。你们要落户，这个孩子跟你们算什么关系？儿子、孙子？”
    “起初调动的时候没有这个孩子的户口什么，是杨主任一个人的户口关系，连婶子你的都没有呢。”

 1481 明天报到

    乡下户口调动个啥啊。这个孩子更别提了，连乡下的农村户口都没有，愣是个黑户啊。
    想一下子办成乡下户口都不容易、更别提城市户口了，更何况还是省城的户口！
    见顾中原有些为难，杨主任忙说：“那就算了，不麻烦你了，顾书记，我就是问问。实在不行就还以后办个农村户口吧。”
    “我回老家多磨几趟、多花点儿钱，不分田、不要宅基地，给大队书记塞点儿钱也能落户。乡下还是宽松，你没看咱们公社，多少外省拐卖来的媳妇都落户了。”
    顾中原：“......”
    这倒是实话。
    很多说不上媳妇的男人，从西南边区的穷苦山里，有人带出来不少大姑娘、小媳妇。说是欺骗也好，说是自愿也好，总之，不是个例。
    这些女子来到这些地方嫁了人，日子过得比山区幸福，还会让亲戚邻居家的姑娘嫁过来......
    队上不说、公社不管，给本地老光棍儿们解决了老婆问题，大家皆大欢喜。
    顾中原当年在三湾公社的时候，不是不知道。
    当初还义愤填膺地要彻查拐卖人口的罪犯，经过深入了解，发现这些女人很多是自愿的，甚至是亲戚介绍的，两家都没意见，政府也乐得不管了。
    此时提出来，顾中原也感觉有些脸发热。
    杨主任说的是实情，可是也反映出一个问题，地方政府的不作为、基层干部的吃拿卡要.......
    见顾中原不说话，杨主任忙说：“好了，顾书记，进屋喝口茶吧。”
    “呃，不了，你们在这个院子住啊？供销社没给你们分房子吗？”顾中原看着黑乎乎、脏兮兮的的大院子，“这是田园园给你找的？她还怪摸门儿的。”
    英子妈忙说：“可不是，园园最是个热心人，这事儿多亏她。要不，我们哪能这么快就搬过来。”
    顾中原点点头，“好了，你们先踏踏实实住着吧，孩子的事儿，我再想想办法。找个懂行的问问，要是落在别人家的户口上不知道行不行，没有准生证啥的......这个事儿，我还真没有办过。”
    谢过顾中原，看着车子消失在黑暗中，杨主任两口子进屋，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睡了。
    第二天一上班，曹政委就接到了上级的电话，让赵玉成明天去京城训练基地报到！
    曹政委忙亲自回来告诉了这个消息。
    全家人本来正在收拾东西。听了这个消息，倒也没有舍不得。反正心里早就有了准备，又没有啥危险，就连田园园都平静多了。
    中午全家都去了城里的饭店。
    杨主任、英子妈跟孩子、包括英子都已经到了，正在门口站着等大家，见大家都来了，忙殷勤地请进了包间。
    顾中原又是最后一个到的。
    落座了跟众人打了招呼，看着田园园跟英子妈怀里的孩子，想说什么，又忍住了，转移了话题。
    席间顾中原借口上卫生间，给杨主任使眼色，杨主任等了一会儿也找个借口跟了出来。
    瞅瞅没人，顾中原说：“我找公安局的人问了，要是能找个差不多年龄的孩子，办成双胞胎落户最好。啥手续不用办，顺理成章的事儿。”
    杨主任傻了眼，“这个......我刚来还不认识谁。等我......”

 1482 婆婆回家了

    见顾中原的眼睛往包间的方向看，杨主任也是社会上混久的，张大了嘴巴，“......好倒是好......就是不知道......老是麻烦他们两口子......”
    顾中原也没说什么，“离孩子上学还早，六年呢，不急。”然后便一起回了包间。
    事情算是有了眉目，但是好像又陷入了更难的境地......
    吃完了饭，顾中原跟杨主任都忙着上班去了。
    英子妈抱着睡熟了的孩子回自己家，赵玉成带着一家人也回了大院。
    下午在家收收东西、说说话，傍晚吃了饭，便把三个老的送到了火车站。
    玉成妈舍不得孙子，但是看田园园跟保姆都把孩子照顾得极好，家里一摊子事儿也实在不能一直丢着不管，只得千叮咛万嘱咐地红着眼走了。
    小包子赵赢可不是一般人。
    见三个疼爱自己的老人恋恋不舍、眼泪汪汪地，又上了火车要走，瘪瘪嘴，“哇--”地一声哭了。
    玉成妈当即反水，冲过来抱着孩子哭哭啼啼地：“我不走了！我大孙子舍不得我！”
    一老一小抱头痛哭，看得人心酸。
    田园园也是眼睛热热的，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残忍了，不让亲奶奶带人家亲孙子？
    赵玉成态度坚决，拍着亲妈肩膀，“妈，别担心，赶紧上火车吧，等会儿就该关门了。”
    说着，把怀里的孩子交给田园园，搂着肩膀把妈妈带到了火车上，找到卧铺，安置好了，才出来。
    玉成妈跟玉成爸看着大孙子是真舍不得，园园爸还好些，一来是信任田园园能带好孩子，二来也信任保姆会对孩子好。
    看着火车缓缓启动，玉成妈冲着孩子挥手，小包子赵赢突然不哭了，眨巴着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火车远去，一会儿就高兴了。
    赵玉成给孩子擦擦眼泪，搂着田园园的肩头出了车站，“明天别来送我，有你哭的。还有孩子的样子，别冻着了。”
    “嗯。我知道，我最不爱送人。”田园园情绪有些低沉，“生死离别最让人难受，明天你自己悄没声儿的走吧，别把我弄醒。”
    “知道了。”赵玉成当真答应了，仨人上了车，田园园说：“趁着你在，我们去杨主任家一趟，以后你不在家，我们带着孩子出来一趟不容易。”
    “好，他家我还没有来过呢。我走了，杨主任家就跟娘家差不多，有啥事了，心里也有个依靠。”
    车子到了大院门口，远远地就看见杨主任家屋里亮着灯呢，田园园下车拿了些水果、点心，赵玉成抱着孩子，三个人过去了。
    见田园园一家三口到了，杨主任当然高兴，“怎么这会儿来了，看冻着孩子。”
    “我们送爸妈他们去火车站，顺道来看看你们。”
    “要知道，我们也去送送，这一走，还不知道啥时候见面呢。”英子妈很有些遗憾，把孩子放在床上，给两人倒茶。
    赵玉成说：“不用麻烦了。我明天一早的车也走呢，以后园园有啥事儿，杨主任婶子你们多帮着。”
    “哎呀，这个还用说，我们把园园当亲闺女呢。”英子妈把茶递过来，逗着小包子，“这孩子越看越俊。”

 1483 有的是机会找他讨回报

    杨主任搓着手，欲言又止的样子，让田园园有些奇怪，“杨主任，有啥话你就直说吧，我们两家还有什么为难的事儿不能开口？”
    “啊，这个，还真是不好意思说。”杨主任一脸尴尬地看着俩人，英子妈忙说：“算了，别麻烦他俩了，又不是小事儿。”
    赵玉成问：“什么事儿？”
    “哦，就是这孩子落户口的事儿，不知道该咋弄。”杨主任看着正跟赵赢大眼瞪小眼地小树苗，说：“顾书记也说不好办。你说，这谁还能办成。”
    “乡下户口还好说，要是城市户口，可不太好弄。我也就是这么想想。”
    这个时代的人为了城市户口，也就是吃商品粮，花钱无数也不一定能办成。
    还是因为国家穷、国库空虚，没有那么多的福利给城市人。所以，对农村户口转城市户口，控制得极为严格。
    杨主任结结巴巴的说，“有人......倒是给出了.......一个主意，说找一个年龄差不多的孩子，在那家落成双胞胎，两个孩子就都能够顺利地落户了。”
    田园园一听便知道是什么意思，拍了拍自己怀中的小包子赵赢，说：“让小树苗跟我们家赵赢报成双胞胎？”
    杨主任跟英子妈两人笑得十分尴尬，说：“也是别人这么出了一个主意，我想了想，在市里面我们认识谁？”
    英子妈说：“本来也不敢奢望，有人提了就问一下。你们两口子商量，要是不成，千万别勉强。”
    “离上学还有6、7年呢，我们有时间想办法，也不急在这一时。玉成以后提拔什么的，也怕别人来查计划生育的事儿。”
    田园园说：“这个问题倒是不大，只要能够落成双胞胎的户口，有顾中原在，应该没有人来找麻烦吧。”
    赵玉成也有些不以为然，“这个不是什么难事儿，找顾中原给你办办，应该可以。又不需要我养着他，家里还是赵赢一个孩子，谁会没事儿翻我的户口本。”
    田园园也笑着说：“这孩子长得小脸这么英俊漂亮，看着就是个有出息的，我倒是希望我生个双胞胎，我们儿子也有个伴儿。”
    两个小家伙正咿咿呀呀地说话，根本不懂大人在说什么。
    杨主任一听这话便放了心，又高兴又感动，当即就热泪盈眶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玉成、园园，你们这么好心，以后一定会有好报！”
    没坐多久，赵玉成跟田园园便告辞回家。
    车上，田园园问：“事情咱们虽然答应了，但是办不办还在你。要是以后对你前程有影响，咱们就不帮这忙。不是有计划生育一票否决吗？”
    “那是小事儿。”赵玉成微微皱眉，“你不觉得那个孩子长得......算了。不说了，让杨主任找顾中原办吧，落在赵家就落在赵家。”
    “落下容易迁走难，以后有的是机会找他讨回报！没想到，跟他还有这个缘分，真是世事难料。”
    以为赵玉成说的那个“他”是小树苗，田园园也没在意，点头，“这事儿咱们别太主动了。他那边做到哪一步，需要咱们配合啥，我这边就配合啥好了，办不成咱们也没有办法。”

 1484 给我生个女儿吧

    晚上回到家，玲姨已经走了。
    说好明天开始就要住在赵家了，玲姨很高兴。孩子的爷爷奶奶走了，自己的工作也保住了。
    一下子家里安静了许多，前几天的热闹多么让人想念和舍不得。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还是各回各家，各自过日子的好。
    赵玉成把孩子放到被窝里，转脸看着端着热水进来的田园园，说：“我来吧，坐好，我给你洗脚。”
    田园园笑笑，“又要献殷勤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赵玉成蹲下，一边给田园园捏脚一边说：“就不会说点儿好听的。奸不好听，换个好听的字儿。”
    “反正就是一样啦。”田园园娇嗔着说，“换哪个字，都改不了本质，就不换了。我觉得还挺贴切的。”
    洗完脚，田园园起身洗漱去了。
    赵玉成洗漱的速度更快，田园园洗漱完毕，不等上床，赵玉成就已经洗漱完毕，大踏步地走了过来。
    一把把田园园拦腰抱起，狠狠地压到了床上。三下五除二剥了田园园的衣服，火热的胸膛相贴，死死地吻住田园园的小嘴，用力地撞击......
    唯恐弄醒了儿子，俩人搂着去了另一头，田园园还担心，“你的大长腿别踢着儿子。”
    小包子赵赢果然被影响到了，哼哼唧唧地出了声儿。
    唯恐孩子醒了大哭败兴，赵玉成任命地抽身出来，转头轻轻地拍着孩子，很快小家伙就又睡了。
    赵玉成恨恨地嘀咕了一句“捣蛋鬼！”又转头扑了过来，“儿子讨厌，园园，再生个女儿吧。”
    田园园“噗嗤”一笑，“赵团长，你这是要违反计划生育政策吗？因为这个被撤职才冤嘞。”
    赵玉成一边大动一边不以为然地说：“有什么？又不是没有先例，头胎是女儿的好几个干部，都在老家偷偷生了二胎。大家都知道，谁往外说？”
    “我们虽然有了儿子，我还想要个女儿。你怀了孕，躲一阵子就生出来了，没人管。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田园园想了想，好像还真有这事儿啊。
    特别是军官家属办了随军的更方便了，对单位说在部队呢、对部队说在老家呢，其实躲起来生孩子去了。
    等孩子生出来，谁还敢动一指头？只说是亲戚家的，等个几年、活动活动，照样给孩子上户口！
    田园园竟然被赵玉成说的动了心。
    一边配合着身上的男人，一边娇滴滴地说：“好啊，就看你的本事了。我要是怀孕了，就真再生一个也没什么。有个作伴的孩子当然好。”
    “我看那个小树苗就挺好的，要真是我们的双胞胎儿子也真心不错。咱们儿子也有个好兄弟一起长大，多好！”
    “切，我儿子需要他当好兄弟？”赵玉成正鄙夷不屑地想着，突然又住了嘴，猛地撞击起来，“给我专心点儿......”
    一夜努力不休，田园园当然是不可能怀上的，孩子才两个月，不到再次怀孕的时候。
    总之，我们赵团长努力一夜就是了。
    天刚蒙蒙亮，赵玉成轻轻地在老婆儿子脸上亲了无数口，背上背包、蹑手蹑脚地出了院子，奔京城去了......
    ps:读者妹纸们，真事儿啊，八十年代军官家二胎、三胎，就是军嫂单位部队两头骗生出来的，哈哈

 1485 关军长夫人的下场

    第二天一大早，田园园就醒了过来，孩子饿哭了，哼哼唧唧的在自己怀里找奶吃。
    田园摸着身边已经冷冷的被窝和枕头，知道赵玉成已经走了，心里十分舍不得，抱着孩子眼眶热热的。
    给孩子换了包包，起来洗漱完毕，玲姨便来了。两个人正在吃饭，军法处的人找了过来。
    听说赵玉成已经去京城了，有些遗憾地说：“不过，赵团长大概也知道结果了，那我们再详细给嫂子你汇报一下。”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关军长夫人被打了一顿又丢了钱包，好在衣兜还有零钱，找个公用电话给自己儿子打了过去。
    两个儿子为了关军长的事儿，东奔西跑地到处跑关系，哪能在家坐着？班都不好好上了。
    关军长夫人气呼呼地买了公交车票，一路坐到了部队。
    两个儿媳妇倒都在呢，见自己婆婆找了来，又是那么狼狈，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了。
    大儿媳妇是生了儿子的，又是长媳，自然不好说什么，勉强收留了这个婆婆。
    关军长夫人气得拍着桌子，把饭馆儿老板跟老板娘大骂了一通，拉着儿媳妇要去找后账、要手表。
    两个儿媳妇都不是很支持，“妈，跟他们那些人有什么好理论的？无凭无据的，你以为他们会买账？”
    “别说咱们现在正倒霉呢，就是我们家正得势的时候，收拾这些人还要有所顾忌。能在火车站附近干生意的，都不是什么好人，跟派出所关系密切着呢。”
    “这会子咱们家正倒霉的时候，谁也惹不起。夹着尾巴还小心翼翼、提心吊胆呢，就别去戳事儿了。一个手表要不要的关系也不大，损失也就是几十块钱的事儿。”
    “找证人、动用派出所，嚷嚷的大家都麻烦。咱们家现在风雨飘摇的，可不敢再出任何事情了。孩子他爸这么多天也不好好上班，领导们都不高兴了。”
    二儿媳也噘嘴，“老二这几天我也不知道都去哪儿了，到处跑关系、花钱求人、请客吃饭、欠一堆人情。爸的事儿，我看也没有多大的价值了。”
    “判刑都判过了，还想怎么样？一年的刑期已经是人家高抬贵手了，你看看爸做的那些事儿。再花钱求人，最多在牢里少受些罪，啥用也不顶。”
    大儿媳妇说：“我也这么想。妈，你这一趟来，家里的钱跟东西带了没有？家里面的东西，要是藏起来了还好说，要是没藏起来被上级抓住了，我们家里啥也落不着。”
    “爸也就是傻，啥都交代了。真以为说得越多、罪状越轻呢？傻！说的越多、罪过越大。骗着你、哄着你说什么坦白从宽。切，爸也真是的。”
    “爸他一出事儿，我们孩子他爸的事情全都糟糕了。本来该提拔的，现在上级领导一拖再拖，眼看着就拖没了。要是家里再不拿几个钱儿托托关系，他们两个在部队里也呆不下。”
    二儿媳立即接过话来，说：“大嫂，你还指望大哥提拔呢？别说以后的事，没看现在，大家的脸色都不一样了。”

 1486 威逼利诱

    “看我们的眼神儿，就跟看讨厌鬼、臭狗屎似的，谁能受得了？妈你来了，要是带了钱，我们就把周围的关系好好的搞一搞。”
    “要是还跟以前一样高傲自大、到处戳事儿，这院里我们也都呆不住，都直接回老家种地算了。”
    大儿媳立即冷哼一声，“种地？你以为咱家有地可种？还不如乡下老百姓呢，人家一亩三分地、春种秋收有口吃的。咱们不知道给分到啥破落工厂里，有没有个工资还不好说！”
    关军长夫人见两个儿媳妇说话不中听、脸色也不好看，心里拔凉拔凉地。
    想想自己现在的待遇也有些可怜，委委屈屈的就开始掉眼泪，慢慢的就哭起来了，边哭边骂边抱怨。
    “老关，你个挨千刀的，咋就让人给抓起来了，连带着我没有一点儿脸、落脚的地儿都没有......”
    两个儿媳妇见自己婆婆来了半天，不说往外拿钱，还哭着骂着抱怨人，都不高兴了。
    儿媳妇怀里抱着孩子呢，看孩子哼哼唧唧地，立即借题发挥，把孩子狠狠地连吵带骂给弄哭了。
    大人心烦，关军长夫人气得不轻，但是却不敢给儿媳妇甩脸色，抬手把孩子要过来。
    但是因为不是很熟，孩子还不乐意让她抱。
    关军长夫人更觉得孤苦，呆不下去。别说儿媳妇不喜，现在连亲孙女都不待见自己的。
    二儿媳气鼓鼓地骂孩子，大儿媳当然不能撵婆婆，但是说话更不好听了。
    “妈，看你说的是啥话？咋说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我撵你了吗？是你儿子的家，也是你的家，说的好像我们不容你似的。”
    “别说老大不在家，就是他在家，我们也是这么说话，你说难听就难听，我跟弟妹说的都是实话。你不爱听也没法。”
    “现在，家里这个样子，谁心里好受？我们老大混到副营也不容易，虽然能上是爸的脸面，但是，现在混不下去也是因为爸！”
    “别说我们容不下你，我看这部队也快容不下我们这两家子了。我本来在厂里干的好好的，车间说不让干就不让干了。”
    “我还以为厂子效益不好，要裁人。这几天才听说，我的工作被前院一个师长家的小姨子给顶了。”
    “你说说，这不是狗眼看人低是什么？以前人家多供着我们、现在就有多踩着我们。爸这个样子，现在我们这边没有不知道的。”
    二儿媳翻了白眼儿，“前几天老二回家就摔桌子打板凳地，冲我发火。我忍了半天，任他骂。后来才听邻居说，那天部队里放纪律片了。”
    “说反腐败、整顿纪律什么的，里面演的就是爸，还有爸的采访。穿着囚犯衣服，对着镜头，又是认罪又是道歉又是悔过的。”
    “你说说，我们这当儿女的，在这院里还能呆住不？妈，刚才大嫂说的对，家里要是还有钱啥的，你就赶紧拿出来，不是还没有抄家吗？”
    “爸他交待的都是大数，家里你就没有藏几个私房钱吗？再说了，你跟爸这些年，不说弄的不少好处，就是工资津贴啥的，也有几万。”
    “现在正是花钱保命的时候，要是再不拿出来，爸在牢里受罪出了啥事儿，那可就晚了。”

 1487 吵吵吵

    关军长夫人听见儿媳妇这话，简直就是利剑扎进心窝子一般，疼得滴血，气得一蹦三尺高。
    “你们真是两个好东西！婆婆来到家，不问问家里啥情况？我受了多大委屈？被人家打的受伤了没有？张口闭口就是钱钱钱！”
    “听你们这话的意思，今天我要是不拿出钱来给你们，这个家里还没有我说话的地方了？你们倒是想得美！”
    “家里有没有钱，我也不能给你们说。等我俩儿子回来了，有话给他们俩说。一家人？说的好听！高兴的时候是一家人，不高兴的时候就是仇人。”
    “啊！现在是问钱的时候吗？你爸什么情况？你妈什么情况？我们过的什么情况？一句关心的话没有，光想让我往外掏钱，哼！是不是现在就想分家产？”
    “别说家里现在没钱，就是有钱，我也不能都给你们分！你爸的工作没了、我的工作丢了，我们以后怎么过日子？有点钱还能都分给你们？我们不养老了？”
    “现在还没有伸手给你们要钱，就这副嘴脸。等以后家里的钱花光了，我哪天伸手给你们要钱、看你们脸色吃饭的时候，我跟给你爸还不被你们烦透了？还有我们的活路吗？”
    “就算家里面有点钱，也得花到你爸身上。以后他出了监狱，我们还得过日子呢。我们以后老了、病了，就指望着这点儿钱呢。你们各自过自己的小日子，我们两个老的谁还问？”
    两个儿媳妇见自己婆婆说话这么不客气，都十分生气。
    大儿媳妇一甩手里的孩子衣服，气呼呼地说：“你要是这么想，我们也没有啥话好说。以后，那就各自过各自的，你有多少钱，我们现在也不要你的，你有什么罪过也不要推到我们身上。”
    二媳妇一听这话，也忙说：“我跟大嫂的意见一样。我们三家早就分开家、各自过各自的，有什么事情不能老子连累儿子。”
    关军长夫人更是气个倒仰，一拍桌子骂道：“不过就是判了一年，没有枪毙、没有抄家，你们怎么就至于这样？我就不知道，儿子、媳妇、孙子、孙女，都是这样绝情无义的人！”
    “如果你们爹妈也是这种情况，你俩是不是也要往外赶？我就纳闷了，当初自己咋就瞎了眼，给儿子娶了你们俩。没有一点担当、没有一点亲情。”
    “我们当官儿的时候，你们娘家上赶着。现在你们公公不过判刑一年、我手里还有点儿钱，就是这种嘴脸！我的孙子孙女都让你们带坏了！”
    两个儿媳妇相互看了一眼，都变了脸色。
    二儿媳娘家还不如大儿媳娘家，一听这话，便以为是说自己娘家没本事，当即不愿意了。往前走了一步，黑着脸怼自己婆婆。
    “你说话讲点道理，现在事情就是这样。如果那些钱你没有带过来，公家抄走了，亏不亏？事情出了多少天了，我们这边弄着孩子走不开，你怎么不寄过来？”
    “不给我们两家分，那你一个人都背着！省得被军法处的人抓住，说我们窝赃！”

 1488 臭骂一通

    晚上两个儿子风尘仆仆的回来了，见自己妈在这里一切平安，还松了一口气。
    正说明天商量该如何办，谁知道吃过早饭，不等开始说事儿，赵玉成部队军法处的人就追过来了。
    其实也简单，就是张素芝过去拉家具不成，被他们知道关军长夫人把赃物倒卖给苗家了。
    这还了得？
    明明就是关军长交待出来的赃物、贿赂，已经被周知的钱财，一分钱都不能少，统统要登记在此、追缴充公的！
    几下里追捕关军长夫人，当然，首当其冲的地方就是两个儿子的部队，傻货女人还果然在这里。
    关军长夫人一听要抓她，当即吓瘫了。
    哭叫着说：“我又没有犯法，为啥要抓我？家里的东西你们愿意拿哪个就拿哪个，我一点儿不拦！”
    军法处的人还有什么客气的，怒斥道：“那些都是赃物，部队早给你通知过了，只能携带你家里的合法财产。你倒好，把家里的存折首饰席卷一空！”
    “不仅如此，还敢顶风作案，把该查封的赃物卖给不想干的人！你这是销赃知道吗？要负法律责任的！”
    关军长夫人捂着嘴，吓得哆嗦也不敢哭，又十分后悔。东西是卖了不错，但是钱自己一分没落着，都丢了呀！
    不过，见几个人气势汹汹，关军长夫人哪里敢辩解。
    军法处的人接着说：“原苗副省长的爱人张素芝，还敢带着卡车去拉东西，被我们一并驱赶了。说，卖的钱在哪里？一分不留地交出来！”
    “还有，你藏起来的那些存折现金、珠宝首饰、名烟名酒......全部折价充公。要是还对不上关军长交待的数额，你儿子的财产也要清算。不凑够这些数字，你让我们帮你垫上还是怎么着？”
    两个儿子、儿媳妇一听都吓坏了，忙说：“同志，让我们凑凑，宽限一个月，一定如数缴纳。我妈她不懂法律，能不能网开一面？”
    “不行！”军法处的人千里遥远地跑一趟，大冬天地本就烦透了，听他们还敢要求宽限、网开一面，哪里会留一丝情面？
    而且，关家这些人可是惹了有来头的上司，谁还愿意帮着他们、得罪大人物？不落井下石、趁机踩上几脚就是好的了。
    听见关家两个儿子说这话，军法处的人当然不高兴。
    “你们是关军长的儿子不错，心情也可以理解。但是，你们也是军人、党员！不知道这种情况的严重性吗？你母亲不懂法、不知法，你们也不懂吗？”
    “她携款潜逃、销赃犯法，你们知情不报、窝藏罪犯，一并有罪知道吗？要不是看在关军长多年为部队做的贡献上，以为我们会如此轻判？还有你们，都已经被组织放过了，还不知道感恩。”
    “你们自己想，要是判你们个窝藏罪，你们有啥话说？关军长强奸保姆、陷害战友、贪污受贿、玩弄权势......哪一条一年刑期能赎罪？”
    “不识时务，还敢跟我们搞价钱？你们俩的党性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一个是军长的夫人、两个是军长的儿子，带头知法犯法，部队的风气都是被你们这些罪犯领导、垃圾子弟给搞坏了！”

 1489 伏法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关军长的两个儿子哪敢再说？眼睁睁看着几个人把自己亲妈抓走了。
    关军长夫人吓得大哭大叫，“我说我说，东西都让我存到东洲的银行了，哇......”
    “走，回去取赃物去！”军法处的人上前拉着关军长夫人就走。
    老女人吓得抱着沙发扶手不丢。
    哪里抵着男人的力气？不过几下，手指头快掰断了，关军长夫人嚎啕大哭，尖叫道：“儿子......”
    两个孙子孙女见自己奶奶哭喊着被人抓走，吓得哇哇大哭。
    追到院子里，两个儿子两手握成拳头，脸色铁青，却动也不敢动。
    人家合理执法、携带枪支不说，合法拘捕销赃之人，自己要是敢阻碍执法，那就只能被一起带走了......
    两个儿媳妇抱着两个孩子，也吓得哭哭啼啼，家里突然就乱成一团。
    邻居出来看热闹，对着一家子大大小小指指戳戳地，简直让人呆不住。
    关军长的两个儿子气得脸色紫涨，又羞得脸色通红，气呼呼地拉着老婆孩子进了屋子，“砰”地一声关上房门，商量对策去了。
    两个儿媳妇见男人正在气头上，哪里敢说不救的话？
    但是父母犯罪事实清楚、自己又交待得清清楚楚，上面又有人压着，自己一个副营长、一个连长，能有多大的本事？
    以前过来依附的人，现在恨不得跟自己撇清关系，都躲得远远地。更别说想让那些上级领导出面说情了，根本想都不用想！
    弟兄两个长吁短叹，两个媳妇一筹莫展、两个孩子面面相觑......
    家里愁云惨淡，班儿还得上。两个儿子把家里安置了一通，灰溜溜地到了单位。
    却被人斜着眼看，要不就是躲避瘟疫一般、被人躲着走，要多尴尬就多尴尬。
    哪里没有扒高踩低之人？听说军法处来人把他们母亲都抓走了，只当这弟兄俩也没多久的好日子过了。
    不是入狱就是转业，谁还会上前跟他们说话？唯恐离他们近了，被归为关系亲密之人。
    万一有什么需要了解的，找到自己身上来，给自己惹上无妄之灾。
    即便没有犯罪的事实，但是一旦跟这些倒霉的人扯上关系，自己的前程也害怕受影响......
    两个人都感觉到大势已去，心情越发恶劣。
    父亲被判入狱，还没有刑满释放；家里被收缴一空，现在连母亲也被关了进去。
    弟兄两个感叹：“人活着真是没有什么意思......”都起了转业的心思。
    部队上的事儿都保密，没有出结果之前，弟兄两个在部队里没有一点办法。
    花钱托人打听了几天，也搞不清楚到底母亲的下场如何。
    两个儿媳妇天天在家哭哭啼啼、骂骂咧咧，唯恐两个老的连累到自己男人以及娘家的事情，家里天天吵、打、骂，战场一般。
    眼看到年根儿了，上级行文才下来，一看结果，一家子心凉了半截。
    原来，关军长夫人全部上缴了藏匿的钱财，还被拘留了15天。之后便以销赃、转移赃物罪，被判8个月的徒刑，押到某女子监狱服刑去了......

 1490竞争

    赵玉成走了，田园园一下子心里就空荡荡地。
    当然了，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成就感爆棚，心情每天都是愉悦的。
    孩子虽然早产，但是很给面子。三四个月的时候，就跟足月出生的孩子长得差不多了。
    身长、体重、头围......各项指标都完全达标。
    而且，除了一次因为注射疫苗低烧了一夜之外，几乎没有生过病。
    两个大人天天就是围着孩子转，一个几十年当保姆的、一个专业的大厨，两个女人把孩子照料得极好。
    五一的时候孩子已经五个月了，抱出去在游乐场玩儿，已经很像个大孩子了。
    田园园没少找英子妈说话。
    主要是两个孩子可以玩到一处，自己去公司也是顺路，于是常常抱着孩子过去。
    有时候孩子睡着了，又赶上饭点儿，便在杨家吃饭，英子妈高兴得很，对待园园跟亲闺女一样。
    眼看着田园园的产假就要结束，田园园开始交代玲姨一个人带孩子的事儿。
    “看孩子是主要的，做饭不是重点，就咱们两个人的饭，又有冰箱，我回来做也行。”
    玲姨当然拎得清，说：“你就放心吧。我知道轻重缓急，啥也没有这命根子重要。就是，你这马上上班了，孩子吃奶怎么办？”
    田园园早就打算好了，“现在天气正好，天天上班咱们一起过去。你带着孩子，不管在杨家玩儿还是去公司幼儿园都好。”
    “到点儿孩子饿了，你只管去办公室找我给孩子喂奶。孩子睡了，幼儿园跟杨家都有床，咋都行，你看着办。别让孩子受委屈就行，我别的没啥要交待的。”
    “中午跟晚上，公司食堂也有饭，咱们想吃就吃，不想吃回家做，都不是问题。最关键，一秒钟不离人地看着孩子，知道吗？”
    玲姨重重地点头答应，“知道知道，你放心吧。不会让孩子受一点儿委屈。”
    于是，五月初田园园修完了产假，到公司上班去了。
    其实，田园园不在的这几个月，公司发生的事儿不少，比如，跟市卫材厂的竞争已经很激烈了。
    袁厂长对丽人公司的产品有意识打压，不仅抢客户，还在不同场合跟媒体上，发布有针对性的对比跟诋毁。
    虽然没有直接说出丽人的品牌，但是整个省就两家生产卫生巾的牌子，不是丽人公司还有谁？
    孙副总抓生产尽职尽责，但是在广告跟公关上是非常欠缺的。
    等销售部门把事情反馈过来的时候，其实已经有些晚了。比如，省城的几家大医院，就已经被市卫材厂给夺走了。
    当然了，这也是市卫材厂的强项。
    作为几十年的国营老厂，跟省卫生厅、市卫生局这些主管机关关系密切、说话顶用。下属的那些大医院，当然要听厅、局的。
    就这么着，省城的几家大医院，几乎同时把丽人公司的单子撤了。
    好在，儿童纸尿裤这个新产品市卫材厂还没有，在医院妇产科给新生儿使用的比例还是有的。
    特别是冬天，销量相当可观。
    但是随着天气炎热，婴儿纸尿裤的销量急剧下滑，库存出现了积压。

 1491未雨绸缪

    孙副总已经把车间恢复了正常作息，自从进了五月，纸尿裤的生产线，几乎没有三班倒的情况了。
    当然了，直条卫生巾的生产依然红红火火，日夜不停。
    经过这一年多的推广，女人们对于卫生巾普遍能够接受，凡是用过的，几乎都成了回头客。
    卫生护垫的销售更是火爆，护垫小、不浪费、相对便宜、夏天薄透......优点还是很多的。
    所以，护垫的生产线也是三班倒，跟直条卫生巾几乎差不多的利润率。
    田园园一回公司，便召开了干部会议，听取了这半年公司的问题。
    食堂建设当然简单，早就开始正常运营了；幼儿园也没有什么问题，孩子多了，也增加了几个老师。
    田园园介绍的几个军嫂，都安置到了合适的位置，都干得不错。
    后院的那个厂房，现在还没有开始建设，一来资金不足，二来田园园不在，谁敢乱动？
    最后说到了产品的销售问题。
    田园园听说了市卫材厂的做法，也知道这边丢了几个客户，说：“事情会解决的。以后竞争对手会越来越多，不要紧，也不是谁的错，庞经理不必过分自责。”
    “现在咱们公司直条卫生巾的生产，差不多实现了规模化，价格下调也是自伤。这样吧，六一儿童节，咱们做次赠品销售，也就是变相地回馈老客户。”
    “销售上跟生产上联合做个预算，我看看。既然有市场竞争，咱们也得有应对措施，被动挨打不是我的作风，也不是我们丽人公司的作风。”
    “顾客是要培养的，关键是看我们怎么做。其他人先散会，庞经理留下。洪梅，把库房的主管叫来。”
    大家议论着走出了会议室，庞英兰起身坐到了田园园身边，一脸愧疚。
    “事情没法挽回，我们着急，又不敢惊动你。奶着孩子呢，万一再回了奶，亏待了孩子我更没脸见你了。”
    田园园给庞英兰倒水，说：“不是这么说，医院的客户早晚要丢，自从知道袁厂长他们上生产线就知道了。”
    “丽婴纸尿裤现在是我们的拳头产品，也是我们跟袁厂长竞争的重要法宝，销售渠道主要是医院，以后医院再也不能丢了知道吗？”
    庞英兰忙说：“你放心，总经理，纸尿裤一定没问题的。我也打听了，袁厂长做的五年计划里没有纸尿裤，咱们的丽婴纸尿裤这几年都不会有竞争对手。”
    田园园笑笑，“或许吧。计划赶不上变化，不管他们如何，咱们都得有应对措施。卫材厂五年内没有，其他公司呢？咱们省没有，其他省份呢？”
    田园园看着一脸惊愕的庞英兰，笑着说：“未雨绸缪嘛。”
    正说着，仓库主管过来了。
    田园园问了纸尿裤跟卫生巾的库存情况，当即拍板。
    “六一那周，做次丽人产品的推广活动。买够一定价钱，当场赠送丽婴纸尿裤。当然了，人家不要纸尿裤，赠送同等价值的卫生巾也好。”
    “具体多少价钱、又该赠送多少钱的赠品，你们做个测算。比平时利润率低一到两个百分点就好，不能太低了。”

 1492 赚钱不易

    转眼就到了六一。
    五月下旬，田园园就开始让各个销售点做六一活动的宣传。
    八十年代，物资依然匮乏，有钱难买到心仪的东西还很普遍，搞什么促销活动的几乎没有。更何况还有“免费赠送”的诱人字眼儿？很多人不信。
    售货员只是笑眯眯地说：“到时候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等到了活动开始那天，各商场里面的柜台差点儿挤倒了！
    这次不用请电视台，他们也主动派人过来录像上新闻。省广播电台、东州日报，几个重量级的媒体都发布了这一现象。
    电视台更是专门做了期节目，请省高校研究经济的学者专家做了访谈，并现场直播。
    东洲市里一下子突然就被这种新现象给吸引住了，当然，也有人说“丽人公司傻到家了。”
    田园园顾不上看这些，公司里忙得不可开交，天天就是加班加点地生产、往各个销售点儿送货、回款听反馈、密切关注市卫材厂的动向......
    丽人公司做的是女人跟孩子的生意，为了吸引孩子们的注意力，获得母亲的好感，田园园甚至让人去批发市场购买了几大包气球。
    销售部的褚晓宇带着几个小伙子，分在各个百货大楼的柜台、供销社的商店，用小气泵充气，顾客买的多又带孩子的，就随即赠送一个气球。
    气球便宜得很，一块钱买一大包好几百个，虽然不值钱，但是花花绿绿的吹起来，看着十分喜庆又大方。
    有的孩子哭着闹着要气球，大人不好意思不买产品，还因此促销了不少。
    其实活动也就搞了六一前后三天，但是三天的销售达到了一月的销售额，让销售部的人很兴奋。
    丽人卫生巾跟丽婴纸尿裤，在东洲市场上带来的冲击波跟销售热潮，持续了好多天才下去。
    本来以为免费赠送会吃亏，现在看来并没有。
    别的不说，现在说起来丽人公司，东洲市大人孩子没有不知道的。
    一场促销活动过去，大家都累得不轻。
    商场里的销售员忙不过来，丽人公司派过去不少人现场帮忙，一连三天的销售狂潮，后续一周的热度发酵，大家从早到晚就没有休息过，能不累吗？
    库房、生产、销售、送货、财务......他们忙，后勤当然也跟着忙起来，就是看门的大爷来来回回地开门关门、验货放行也忙得不轻。
    田园园孩子小，隔一阵儿就得喂奶，车子又不方便，不好跑现场，主要在公司坐镇指挥。
    好在大家训练有素，忙而不乱。三天虽然迎接了严峻的考验，但是没有谁掉链子，大家齐心协力，平平安安、热热闹闹、红红火火地过啦！
    玲姨跟玉成妈抱着孩子找过来，见田园园忙得一边接电话、一边写东西，不敢说话，坐在一边等着。
    小包子赵赢第一次来办公室，看着一个全新的环境，当然又是十分惊奇，眼睛看着这边、看看那边，连刚才哭闹着要吃奶都忘了。

 1493 面子

    田园园忙完了挂断电话，才忙从办公桌后面出来，抱着小家伙举高高，孩子咯咯直笑，这才高兴了。
    看田园园一脸慈爱地喂着孩子，玉成妈还感慨了一句，“女人干事业不容易，看把你累得。”
    玉成妈专程过来给孙子过六一儿童节了。
    给孩子准备了夏天的衣服、玩具，还有家里做的一些吃食，坐着火车一个人咣当咣当地赶来了，不识字好在认路。
    抱着孩子跟玲姨一起，来找田园园给孩子喂奶，见她忙的不轻，公司里生意这么红火，也又第一次参观公司里面的情况，十分高兴也很激动，更看自己的这个儿媳妇越来越顺眼了。
    特别是公司的人，知道她是田园园的婆婆，对她更是毕恭毕敬。
    玲姨也是一口一个夫人叫着，让玉成妈感觉十分有面子。
    军嫂们对她更是恭敬得不得了，招呼热情的很，连连叫着“婶子”，在部队大院里几家连着请她过去吃饭。虽然是儿子媳妇的脸面，自己也很欢迎的很。
    小包子赵赢对自己的这个亲奶奶早就已经忘了，但是相处了一两天，看她对自己那么的疼爱，老是笑脸相迎，慢慢的也就接受了。
    何况，本身的血缘关系也让两个人特别的亲近。
    有两个人照顾小包子，田园园更加的放心，忙起来把什么都给忘了。要不是她们抱着孩子找过来喂奶，她自己憋涨得厉害，都顾不得起来去处理一下。
    玲姨以前是几乎天天过来，现在听玉妈这样夸田园园，也笑着凑趣：“做生意不容易，女人干生意更不容易，孩子妈这么能干，领着200号人，把生意做得这么红火，哪个女人比得上？”
    “你不知道前几天加班，天天都弄到很晚才回家，孩子都睡着了，我看着都心疼的不得了，很想替她分担一点。”
    玉成妈当然得意，把自己的儿媳妇在众人面前夸了一顿，说：“我们园园漂亮、能干，把孩子也照顾得好。虽然男人不在家，一个人把该干的事情都干了，我的这个儿媳妇呀可是比谁都强！”
    完全忘了以前是怎样对田园园、如何看不起她的......所以，说女人都是健忘的动物。
    喂完了孩子两个人抱着走了，田园园又开始忙碌起来，也没有功夫搭理他们。
    小包子赵赢吃饱了，跟着奶奶和阿姨，在车间里、公司里到处乱看。
    乱转眼睛不够看的，很快几个人到了幼儿园。
    幼儿园的孩子们都正在做游戏，小包子高兴着呢，伸着胳膊、哇哇乱叫。
    大家都笑着说：“小家伙太小了，等再大一点儿就可以过来上学啦，这里有吃有喝有住有睡，不用天天跟着妈妈来回往家跑。”
    “那是，多辛苦呀，现在天也比较热了，以后来的就少了。小家伙照顾得好，一点儿看不出是早产的孩子呢。”
    “对了，你们听说了没有？我们总经理还打算给我们每家每户都安电风扇呢，听说都已经去集中采买啦。”
    “百货大楼有我们总经理的关系和熟人，想要给大家买一批电风扇，看来也不是难事儿，你们家报名了没有？”

 1494 继续辉煌

    “报了，我们家也报了。这种天气，有机会不买才是傻瓜。天气这么热，现在买电风扇也不是太贵，我们都买得起，当然要买！”
    “总经理又给大家出面求人，咱们不买都对不起总经理呢。听说批发多了还给送货到家，还给安装上，为什么不买呢？买！”
    “不买的，听说折成钱发给我们，好几十块呢。还有自行车，听说也打算给咱们去定呢！说不定年底的福利就是一人一辆自行车，哈哈哈......我们总经理可真能干！”
    说着说着，大家都转脸看向玉成妈，纷纷夸赞、拍马屁，“婶子，你可真有福气！”
    玉成妈可高兴啦，哈哈大笑，抱着孩子又骄傲又得意，“我们儿媳妇能干，大孙子又漂亮又聪明！我这辈子可满足了！”
    田园园还唯恐她住乐意了不走，结果玉成妈住了三四天，见田园园忙过了促销活动，便说要回去了。
    “你跟玲姨把大孙子照顾得白白胖胖、健健康康，也不用我住在这里招呼。没几天要收麦子了，我还是回家弄地里的事儿去吧。”
    田园园挽留了几句，说：“给月丽你们买了不少衣服、给妍妍也买了衣服、玩具、零食，还有给爸的酒什么的。”
    “哦，对了，还有这些卫生巾啥的，你给月丽跟大嫂带回去。东西不多，也有三个大提包呢，要不，我让公司的车你送回家？”
    玉成妈摇头，“不用，我还坐火车。熟门熟路地，你们忙得饭都吃不上，别管我了。”
    田园园带着邢师傅用车把她送到了火车站，又给了她二百块钱，把玉成妈喜滋滋地打发走了。
    婆婆只要转变了，真心对自己跟孩子好，孝敬老人是自己这个儿媳妇、晚辈的本分。即便看在赵玉成的份上，自己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更何况婆婆现在对自己也是真心喜欢。
    所以说，孩子真是个宝，不对，儿子真是个宝！
    日子又恢复了正常。
    很快，百货公司的吊扇到了，差不多每家每户都买了。个别家里已买这次没要的，都给发成了钱，大家皆大欢喜。
    伏天来了，这也算是公司的福利，也是6月加班加点的报酬。
    市卫材厂没有什么动静，好像对丽人公司搞的活动没有什么兴趣。还是医院那几个客户，没有搞什么促销活动也没有想要进流水线的打算。
    田园园便渐渐放了心。
    市卫材厂主打产品还是卫生耗材，弄这个卫生巾的流水线，估计就是给自己添堵呢，根本不是利润增长点。
    又通过其他渠道打听了一下，果然没有听说市卫材厂因为丽人公司促销开会研究、商讨对策什么的，田园园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不过，这一天迟早会来。
    市场经济了，除了公共事业，水、电、煤、烟、盐这些，以后哪个公司也别想能彻底垄断市场。
    现在就看谁的眼光超前、谁能引导潮流了。
    试问一下，这是时代，有哪个公司的领导跟自己一样，从未来穿越过来，看事情那么透彻、一眼准？！
    自己不赚钱，都对不起老天爷让自己重活这一回！
    上半年圆满结束、下半年即将开始重新的辉煌。
    田园园领着丽人公司，又该如何攀越新的高峰？全公司一百多人擦亮了眼睛，拭目以待！

 1495 兵哥哥回来啦

    首先就是后院那块空地的利用，也该提上日程了。干什么呢？
    当然是发展生产、盖新厂房、新车间，等着护翼卫生巾的新流水线上马！
    配套用房也不少，库房也得扩大，还有卡车也要购买一辆，甚至原料的堆放也得重新考虑挪个新地方了。
    车间有了，就得招新人，生产部门是主力，但是销售也得跟上，后勤保障、行政服务也不能掉链子......
    总之，要干的事情多着呢。
    孙副总去找了设计院。以前的厂房、车间都显得陈旧、破败，新厂房新气象，当然要做到三十年不落伍，不舍得下大力气投入是不行的。
    听完了田园园的意见，设计院的负责人跟设计师都很感兴趣，“你的建议是不错，这也是你们客户的要求，我们设计这块儿当然尽量满足。”
    田园园说：“我说的只是我们的意见跟需要，至于技术问题、安全考虑，这些就得你们专业人士把关了。总之，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大家商量好了大致情况，跟具体的细节问题就不是田园园这些外行能懂的了，说好了价钱、交稿时间以及后续服务，便让人家走了。
    大家知道后院要盖新厂房了，当然都喜大普奔、欢呼雀跃。
    你想啊，公司大发展，以后收入越来越高，作为公司的一名员工，哪个会不高兴？
    赵玉成是突然回来的。
    事先没有一点儿消息，就这么突然出现在公司办公室，引得大家一阵尖叫：“姐夫来了！总经理，快出来......”
    田园园正看七月份公司的财务报表，计算下个月预留多少资金用于新厂房建设。
    听见外面一阵尖叫，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怎么回事儿，听见喊“快出来”，以为发生什么大事儿，忙一推椅子、抬脚就往外跑。
    刚到门口，便一头撞进一个硬硬的、宽阔的胸膛。
    没看见人，便闻见熟悉到骨子里的皂香味，然后肩头被男人拥住，头顶是男人的闷笑，“投怀送抱？”
    听着总经办一帮子女人哈哈大笑，田园园不抬头，羞得俏脸通红。两臂伸出一把抱住男人的腰，娇嗔道：“我就投怀送抱，咋啦？不行？”
    总经办主任忙过来把两个人推到屋里，体贴地关上门，笑着驱赶洪梅几个年轻点儿的。
    “都外面干活儿去。洪梅把孩子抱来，估计在幼儿园玩儿呢。”
    洪梅笑着跑了出去，办公室的小姑娘们都出去了，总经办主任年纪大些，坐在外间一边工作一边等田园园召唤。
    田园园哪里顾得上召唤她？
    被赵玉成一把抱起，低头吻住，唇舌相交，身子都有些微微颤抖。
    急促的呼吸、起伏的胸膛、蓬勃的欲望......
    赵玉成有些憋不住了，压着田园园就倒在了沙发上。
    田园园吓得忙推身上的男人，“你疯啦，外面有人。”
    赵玉成嘀咕着“想死我了”，一把抱起田园园，狠狠地压在了里间的小床上。
    田园园见男人可怜，撩起裙子，“你快点儿啊，没听见她们抱孩子去了，估计一会儿就来。”
    赵玉成气鼓鼓地说着“儿子就是讨厌鬼”，进去没多久就草草结束了。

 1496 办户口

    田园园打开窗户，让那股子特殊的腥味散去，唯恐被大家闻到了什么，取笑自己。
    又匆匆用脸盆清洗了一下，两个人坐着说了一会话。
    几个月没有看见赵玉成，现在发现越发成熟稳重了，短袖军装穿起来，漂亮好看，田园园喜欢地猛的一下子跑到赵玉成的怀里，在脸上狠狠地亲了几口。
    赵玉成闷笑，抬手摸摸脸笑着说：“你赶紧起来，我脸上的口红得洗洗。”
    等两个人的情绪平复，喝了半杯茶，才听见外面办公室小孩子咿咿呀呀的叫声，小包子来了。
    赵玉成看了一眼两人的衣服没什么问题，才起身打开房门。
    小包子看到赵玉成根本不认，但是特别的好奇，双手扑向田园园，眼睛却咕噜咕噜乱转着看赵玉成，十分机灵。
    众人把孩子交给田园园便关上了门，留下一家三口。
    赵玉成把孩子接过来，小包子赵赢哼唧了一声，转身搂着田园园的脖子，不让自己的亲爹抱。于是三人就这么抱在了一起。
    赵玉成也不生气，大手碰碰孩子的小脸，笑眯眯地说：“怎么还不会叫爸爸？”
    田园园说：“孩子刚刚七个月，说话并不能成句，也不太会叫爸爸妈妈，男孩子语言发育，没有女孩子强，更何况这是一个早产儿。”
    说孩子还不会叫爸爸妈妈，赵玉成有些遗憾，但十分自信能很快教会他！
    过了一会儿，小包子就让他抱在怀里；本来嘛，孩子跟他有血缘关系，所以熟悉得特别快。
    不到半小时就已经非常的喜欢赵玉成宽大的怀抱。
    赵玉成把儿子抱在怀里，亲了又亲，还逗得孩子咯咯直笑。
    男人抱孩子抱得高，又不像女人那样紧紧搂着那么死板，会举高高、做些男孩子喜欢的危险动作，小孩子很期待呢。
    田园园提前下班，回到家里，玲姨很快就给一家三口准备好了晚餐。
    自己也没有吃饭，等他们吃完了收拾好碗筷点，自己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
    田园园其实也是担心自己跟赵玉成晚上动静太大，让她听到就不好了，便说给她放假一天，其实是把她打发走了。
    晚上，没有宴请任何人，但是大家都知道赵玉成回来了，纷纷过来看望、说话。
    曹政委跟李秀英当然也来了，田园园突然想起一件事，等大家都走了，剩下曹家几个人的时候田园园便直接问了，“关于给孩子落户口的事儿，现在不知道办的怎么样了
    曹政委说：“赵玉成回来了，事情就好办了。让他提交一个申请就行了。把孩子的出生证明，还有你们的户口本给我。我亲自去出所去办。就是不知道派出所那边，你们给他们说好了没有？”
    田园园看了赵玉成一眼，说：“那边的事情不是我们办的。我估计是顾中原出面，我得打电话问一下。或者明天我去找杨主任看看。”
    “赵玉成回来了，我们也要当亲戚走一走，去杨主任家拜访一下，正好顺便说说这个事。赵玉成这几天在家，如果能顺利的把这个事情办了就好了。杨主任说了大半年了，心里说不定急了。”

 1497 去杨家

    赵玉成当然没有意见。
    曹政委也答应了，“部队这边的事情，我出面，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关键是市里面的派出所。”
    赵玉成也说：“现在就看杨主任舍得花钱不？有顾中原出面，只要杨主任舍得花钱，应该问题不大。”
    送走了曹政委一家，赵玉成去烧水，田园园这边开始哄儿子睡觉。
    小包子第一天见赵玉成的兴奋劲儿还没有下去，晚上家里弄来了不少客人，一点困意也没有，哄了十点还不睡。
    把赵玉成和田园园搞得哭笑不得。
    赵玉成黑了脸，凶巴巴地瞪小包子，“臭小子再不睡，你亲爹我要把你打晕了！”
    小包子见亲爹突然变了脸，又怕又委屈，“哇”地哭了，田园园忙捶了赵玉成一下，掏出咪咪塞到孩子嘴里。
    小包子赵赢看着亲爹一脸羡慕嫉妒恨地样子，一手摸着另一只咪咪，一手摸着自己翘到亲妈脸上的胖脚丫，终于哭累了、吃饱了、睡着了。
    田园园笑吟吟地把孩子放好，不等转身过来，赵玉成就在背后摸了过来，“比以前更大了......”
    田园园娇嗔着拍打着男人不安分手，转过身亲了一口，“容我洗个澡。”
    赵玉成呼吸急促，“等不及了。”
    田园园哭笑不得，“你这个色狼！”
    赵玉成扑了过来，“我不是色狼，我是饿狼！我要吃了你，骨头渣都不剩！嗷呜......”
    田园园：“......”
    一夜癫狂，天色微明在云收雨歇，田园园早就累瘫了，手指头都不想动。
    儿子饿了，哼哼唧唧地眼看着要哭，赵玉成把孩子搂过来，放到田园园怀里，让孩子吃上了，看着田园园昏昏沉沉地睡去，自己却舍不得睡。
    看着一大一小，一个迷迷糊糊地吃、一个昏昏沉沉地喂，简直就是人间美景啊！
    田园园醒来的时候，已经9点了，孩子跟赵玉成都不在屋里。
    田园园捶捶酸痛的腰跟大腿，起了床，院子里静悄悄地，田园园弄好热水，洗了个澡，换上崭新的裙子，吃了早饭，便传来找这父子俩。
    果然在操场边的杨树下看战士们操练呢。
    小包子赵赢骑在赵玉成的脖子上，不时被赵玉成逗着拍手，大笑，一大一小玩得十分开心。
    不远处也有几个孩子在玩儿，小包子赵赢从来不缺玩伴儿，所以性格特别开朗，也容易笑，不是饿了病了极少哭。
    察觉有人在看，赵玉成转头见是田园园，笑着走了过来。
    小包子赵赢看见亲妈，更是高兴得啊啊乱叫。两只小胖手抱着赵玉成的头，骑在赵玉成脖子上，高兴得不要不要地
    赵玉成一手抓着孩子的一只脚腕，走得快而稳，田园园从不担心他会摔着孩子。
    赵玉成快三十岁才有了儿子，又是心爱的女人生的，能不当成宝贝？
    本就是心细爱家的人，对孩子照顾得极好，田园园知道他带孩子出来，从不担心什么的。
    骑着爸爸的脖子，小手被妈妈拉着，最幸福的还数小包子了。
    田园园问赵玉成，“你要是没有事儿，咱们现在就去杨家怎么样？还赶上在他家吃饭，礼物我都准备好了。”

 1498 怀疑

    “我回来就是休息的，没有任何事情。你说去哪我就陪着你，你收拾好了，我们现在可以出发了。走啦儿子，坐大汽车了喽！”
    赵玉成牢牢地一手扶着儿子一手抓住儿子的脚腕，突然就飞快地跑了起来。
    小包子赵赢一点儿也不害怕，抱着爸爸的头，高兴地“咯咯咯......”地大笑起来。
    田园园在身后幸福地看着两人，也脚步轻快地小跑着追了过去。
    到杨家住的大院儿的时候，英子妈带着孩子正在屋里摘菜，天气已经十分暑热了，大家都是一大早买菜，过了十点就不怎么出来了。
    见赵玉成带着田园园跟孩子来了，英子妈又高兴又埋怨，“你这孩子，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也早点儿去买好菜，这些菜哪行？等老杨回来，咱们外边吃去，不做了！”
    看着两个孩子高兴地玩到了一处，田园园笑着摇头，“不用。我们来这里就是回娘家，天热咱们又带着孩子不出去吃，婶子你就做凉面条就好，别讲究那么多，咱们可是一家人，客气了以后我们还咋常来？”
    英子妈十分过意不去，招呼两个人吃西瓜，没过多久，杨主任就回来了。
    “看见外面的吉普车我就知道是你们回来了，这不，我赶紧在门口给你们买的冰棒，赶紧吃，都化了。咱们中午外面去吃，给玉成接风！”
    这个时候的冰棒儿就是五分钱一根儿，很甜很硬，但是很解暑。
    杨主任递过来四五个，大家也不客气，一人拿了一个，吃着。
    两个小家伙也被大人用冰棒擦擦嘴，小嘴舔舔，高兴得喜笑颜开。
    小树苗已经一周岁整了，看着比小包子赵赢大多了，田园园看着这孩子，嘀咕了一句，“看着.......”
    好像有点儿面熟的样子，跟杨家人是有些像，但是好像更像谁？
    赵玉成拿话混了过去，“园园，给孩子擦嘴。”
    见田园园照顾儿子了，赵玉成转移了话题，也说明了这次的主要来意，“杨主任，部队这边我已经跟曹政委说好了，不京东别人了，他亲自去办。你这边进行到什么样儿了？”
    杨主任忙说：“过了年，顾市长就给派出所那边打好了招呼，我也给他们意思过了，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医院这边，也找人给开过出生证明了。”
    田园园看了一眼眉开眼笑的英子妈，关心地问了一句，“没少花钱吧？”
    杨主任看过来，笑着说：“挣钱不就是花的？只要能给孩子弄好户口，别说多花钱，就是借钱举债我们也愿意。”
    英子妈也连连点头，“就是这话。我们留着钱干啥？还不是都得花在这孩子身上，只要他好好地一切顺利，我们当老的也无愧不是。”
    田园园微微皱眉。
    一个捡来的孩子，杨主任跟婶子怎么这么下本儿啊？难道这孩子真的是英子......
    不能啊，时间上怎么也算不够。怀孕生孩子，，没个一年十个月不可能。
    再说了，英子一直在学校上着学呢，哪有时间生孩子。上回生病请假，也没办休学，不过一两个月，怎么可能跑去生个孩子出来？

 1499 果然如此

    田园园打消了自己的怀疑，看看杨主任跟婶子笑着说，“没关系的，只要孩子落上户口以后，就是咱们身边的人了。”
    “不管谁来说什么，即便他亲爹亲妈来了，户口在我们家，户口本上也是我们的儿子，可不是随便谁都能把他给抱走的。”
    杨主任脸色一变，却猛然笑了，说，“那是，这孩子能上了你们的户口本，也是他的福分。”
    赵玉成问：“孩子叫个什么名字呢？”
    杨主任想了想，说：“就叫赵树吧。”
    赵玉成看着孩子的小脸，笑着问道：“明明是个英俊的男孩子嘛，为啥叫个小树苗儿？听着很弱的。”
    杨主任笑笑，“我们两口子当然想让孩子跟树一样，长得又高又壮。英子非说，瘦瘦小小的跟个小树苗似的，还不知道长成什么样儿，这不就叫个树苗儿了。”
    赵玉成挑眉，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苗儿啊......会的。我就说嘛，男孩子叫个什么树苗儿，明白了！”
    英子妈脸色并不是很好看，起身去做饭了，说：“你们不嫌弃，今天我就给你们做凉面条吃，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等玉成走给他送行，还有曹政委一家、顾市长都请来，咱们再重新聚，好好吃一顿！”
    田园园当然起身，负责给英子妈打下手。
    杨主任跟赵玉成看着两个孩子在床上坐着玩儿，说些男人之间的闲话。
    当然了，顾中原又出面给派出所那边说了一回，孩子户口的问题就这么解决了。
    赵玉成走之前，把孩子的户口顺利的落到了赵玉成的户口本上。
    赵玉成回来这一趟，还办成了这么一件大事儿，田园园能帮着杨家，十分开心。
    英子知道孩子的户口落到了赵家，当然很感激，但是又不好直接对田园园说感谢，只是一个劲儿对小包子好，对那个孩子并不是很关心。
    饭桌上，赵玉成冷眼看英子的表现，暗暗挑眉。
    果然是自己想象的样子。
    英子察觉到赵玉成犀利的眼神儿，有些心虚不敢看他。总觉得自己被他看穿了，十分害怕，越发不敢抬头。
    其实也是赵玉成的一个本事。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年年要带新兵送老兵，想跟新兵快速的打成一片，必须有一个快速认人的本事。
    看一个人的特点，马上就能够记住，这一正是赵玉成绝顶聪明的地方。
    小树苗儿长的跟苗壮有七分像，再看看杨家撒谎，英子对这个孩子并不很热情，赵玉成便隐隐约约地猜出了大概。
    有田园园在中间牵扯这，他们两个人什么时候有了交集也很正常。或者就是偶遇，否则，一个纨绔大少、一个大学新生，当年是不可能有什么交集的。
    田园园只顾着看两个孩子，跟英子妈讨论育儿经，又没心没肺地，还没有注意到这些。
    赵玉成在家里呆了有一周时间便得回京城，期间给老家打了电话。
    玉成妈也知道天太热，唯恐把孩子来回折腾病了，也没有说让三口子回来，只叮嘱好好照顾孩子。
    在电话里听见孩子咿咿呀呀地跟自己说话，把玉成妈激动地热泪盈眶，只说“孩子周岁了全家都过去庆生！”

 1500 陆铭来了

    赵玉成走的时候，跟田园园说：“回去之后马上就得出国，再回来估计要到过年了。孩子的周岁回不来......”
    遗憾得很。
    田园园其实充满了期待。
    过了这半年，不管能不能立功获胜，赵玉成都能够回家过年。
    以后，出远差、上战场的事儿几乎没有了，能很平安的一直生活在一起！
    怀着这个美丽的憧憬，田园园高高兴兴地送男人走了。依然是自己带着儿子，跟保姆玲姨三个人生活在一处。
    八月十五的时候，陆铭回来了。
    爷爷奶奶在这里，平时不能常常在身边，逢年过节还是要回来看一趟的。其他人都不自由，陆铭是个做生意的，又是大老板，想要抽身出来还是有时间。
    再者，自从田园园的儿子过满月之后，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没有见过她们了，心里着实有些惦记。
    赵玉成一个人在京城，也照顾不上家里。她带着孩子，跟保姆三个人不知道过成什么样子，心里头确实有些想的。
    现在天气凉快了，小家伙最爱来幼儿园玩儿，玲姨跟田园园三个人几乎天天都一起过来公司。
    走的时候，也是一样，田园园用自行车带着孩子跟玲姨。
    小家伙坐在自行车前面大杠的小靠背椅上，肥嘟嘟的小手摁着前边的铃铛，听见叮铃叮铃的声音，高兴得咯咯直笑，这个活动是他的最爱。
    玲姨坐在自行车后边，拿着田园园的背包。一家三口说说笑笑地正从公司大门往外骑。
    其实这个时候大家都差不多下班走了，陆铭等得正心焦，便看见三人出来。
    田园园的小脸跟以前一样明媚娇俏、眉眼含笑，身子依然苗条，跟生孩子之前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要不是前边带着孩子，跟小姑娘没什么两样儿。
    “赵赢！”陆铭看着小包子，大声喊了一句。
    “陆铭？”田园园看见陆铭从不远处大步跑过来，也很兴奋，忙捏着车闸停了下来，“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
    陆铭看了一眼田园园，回答了她的话。
    玲姨也忙跳下车子，看见陆铭忙笑着招呼：“陆铭啊，你来了。”
    陆铭点点头，低头看着一脸好奇、瞪着大眼看自己的小包子，笑笑，抬起手摸摸孩子的头，轻声叫道：“赵赢？”
    小包子转头看着一脸笑意的田园园，疑惑地叫着：“妈妈？”
    十个月的孩子已经会叫爸爸妈妈，也会讲简单的词语，不过还说不成句子。
    田园园示意小包子，“叫叔叔。”
    小包子果然笑眯眯地看着一脸疼爱的陆铭，大声地叫：“叔叔！”
    陆铭心里酸酸的，抬手把孩子从车子上报了下来，小包子有些犹豫，但是也没有什么害怕的。
    部队大院里长大的孩子很少有怕生的，常常会被小战士逗着玩儿，大院里人又多，所以，都是胆子大的。
    陆铭很满意，肥肥壮壮的男孩子抱在怀里很踏实，不由得看着田园园说了句，“很重的小子，很健康。”
    “嗯。”田园园笑着说：“都是玲姨照顾得好。”
    玲姨忙摆手，“不是我的功劳，孩子妈更辛苦。”

 1501 陆铭的关心

    “想不想做大汽车？”陆铭抱着孩子，指着不远处自己的黑色轿车，“叔叔带你跟妈妈去吃饭，好不好？”
    听着陆铭本就绅士的声音变得温柔，田园园也有些感慨，忙说：“不了，陆铭，你忙吧，我们这孩子闹腾。”
    陆铭转眼看过来，眼神儿有些责备，“走吧，一年不见，我也是好不容易来一趟。”
    玲姨忙说：“我把自行车给孩子都带回家，你们两个说话吧。”
    陆铭笑着说：“明一起去吧，把自行车放在门岗，咱们一起吃个饭，我明天就走了，”
    田园园不是小气的人，听陆明这么诚意的邀请，让玲姨把自行车放在了门岗，三个人坐上了陆铭的轿车，直接去了饭店。
    小包子到了一个新的环境，总是惊奇的不得了，还不会走路，让玲姨抱着到处乱看。
    陆铭跟田园园坐在了大厅里面，也没有进包间，两个人同时坐下来，看着周围热闹的环境，都很喜欢。
    什么事重要？能这样面对面的跟田园园在一起吃饭，已经是陆铭很久的奢望了。
    服务员倒好茶水，两个人开始喝茶。
    陆铭看着田园园，英俊的脸上表情平静，“公司的生意怎么样，应该不错吧？”
    田园园点头，说：“还不错，市卫材厂他们现在也进了一条生产线，给我们有点竞争，但是不如我们的生意好，我也不用畏惧他们。公司里的职工生产热情很大，工人也招了新的，加班加点的。你的房地产公司怎么样？应该很红火吧？”
    陆铭轻笑，“当然，这都是拜你所赐，要不是当初听你的建议，我实在想不起来可以干房地产这一行，现在京城的房地产刚刚起步，我们公司就是龙头企业。”
    “再加上各种便利条件，方便之处还是很大的，一年下来，赚不少钱。赵赢的那套房子，我给你们装修好了，什么时候有时间过去看看？”
    田园园有些不好意思，看着陆铭眉眼间隐隐的情谊，有些尴尬，忙说：“你可真是.......多不好意思。我替孩子谢谢你啊陆铭。其实，你不用对我们这么好，孩子以后也不一定有机会去京城。房子还是你拿出去......”
    陆铭摇头，打断了田园园的话，“你说什么呢呀？这是我给孩子的见面礼，以后怎么处置就随他吧，这些我们都不在插手了。你们只要能过的好，我也少担点心。赵玉成已经出国了，是吧？”
    田园园说：“是的，已经走了两个月了，也没有联系过，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情况怎么样。顾鉴没有去吗？”
    陆铭摇头，“没有。这次他只是推荐人，他并不参与。他以前去过，听说还有其他部队的人。赵玉成的情况我可以回去让顾鉴给你打听一下。”
    田园园忙说：“刚去了没多久，应该还没有什么结果，就不麻烦顾团长了。再说了，他说过年就回来了。”
    陆铭松了一口气，“赵玉成走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田园园点点头，“嗯。他说过年的时候就回来了，不管胜利还是不获胜，立功还是不立功，都可以回来了，比赛一结束，他留在国外干什么？当然回家过年。”

 1502 要不要入股

    “那样最好。以后就平平安安的，只要没有战争，军事训练没有太大危险。再说了，等赵玉成回来，级别更高了，即便上了战场也不会顶着子弹在战场上跑。”
    田园园笑着说：“这话说得好，英雄所见略同！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以前赵玉成还评判我觉悟低，我冤不冤？”
    “你说，我一个小女人，不过就是想让自己男人平平安安地，咋就觉悟低了？其实，我觉悟多高啊。是吧？哈哈哈......”
    见田园园又开始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样子，陆铭有些头疼。
    自己怎么就喜欢她了呢？
    不接田园园的话，陆铭轻笑着，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轻轻地放在桌子上。
    转向不远处正抱着孩子看壁画的玲姨，问田园园：“玲姨看孩子怎么样？我看你们关系还算不错。”
    “我还挺满意的。”田园园说：“玲姨是个很识趣的人，会看人脸色。我几乎没给她多交代过什么，她都自己做得很好。”
    “对孩子更不用说，巴心巴肝地，跟自己亲孙子也差不多了。赵玉成他妈都很放心地走了，本来非要留下看孩子的。”
    “嗯，玲姨是个不错的人。”陆铭看着玲姨，有些陷入了回忆，“小时候我去过苗家几次，很喜欢孩子，主动给我们拿东西吃，对苗壮跟苗苗也是极好的。两个人不依赖爷爷奶奶，倒很喜欢她。”
    “说到苗壮，我倒想起一件事儿来。”陆铭认真地看着田园园，“过不了俩月就到了你说的一年之期了，等他回来了，你有什么打算？”
    田园园诧异，“我能有什么打算？把拿给他的本钱、收入、利润一起收回来就行了。他想干什么他自己琢磨，我对他没有什么安排的，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这样啊......”陆铭想了一下，说：“我有一个想法，就是过来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你也知道，在这一方面你总是料事如神。我的生意，房地产公司包括君子兰这事儿，都是你给指点的，我们都挣了不少。这次还想听一下你的意见，你也可以拿钱放在里边，我们三家一起挣钱，你看怎么样？”
    田园园不想跟陆铭再有什么牵扯，还有苗壮也是，都是惹不起的人。自己一个女人家，老根几个男人牵扯不清，不太好。
    田园园笑着摇头，“这个......我又不是未卜先知的人。说起来那些也是凑巧了呗，哈哈哈......”
    陆铭不接田园园的话，只顾说自己的，“是这样的，我的房地产公司在京城发展的不错，东洲这块是个省城，我也舍不得放弃。”
    “苗家、顾家的根基都在东洲，我想在这里开一家房地产公司的分公司，让苗壮做总经理，你说怎么样？”
    田园园忙说：“那当然好，房地产我一窍不通，你这是问道于盲。不过，要说这个生意，你们顾家在东洲这个市场上，当然比谁都得天独厚。”
    陆铭英眉微挑，“你家要是有钱，愿意投入也行，要是没钱就还是顾家出钱。在这里生意不是很难，苗壮这个人很聪明，也很能干。”

 1503 失态

    “苗家对顾家这样子，我都没有丢下过苗壮这个朋友，也是有意拉他一把。其实以前我也说过，苗壮还算是个不错的人。”
    “就是他的父母有点过分，现在都得到了应有的下场。还有苗苗，也曾经很对不起你，我很抱歉。”
    田园园小手一挥，“没什么啦。都过去了，再说了，苗家的日子现在也不怎么好过，看在苗壮的份上，我就不说什么了。”
    “对了，苗家就在附近住。租的房子就是我们以前租过的，你去过吗？离这里不远，你要是想去的话，我带你去。”
    陆铭挑眉，“我去过，把苗苗跟张素芝好好地骂了一顿，现在看着她们落魄的样子，心里挺痛快的，你呢？”
    田园园哈哈大笑，“哇，你行动好快。怎么骂的，给我学学，让我听着也过过瘾。真想不出来，你这么温文尔雅的绅士，是怎么样骂两个女人的！”
    陆铭轻笑，“调皮！”
    口气有着说不出的宠溺，说完后自己也感觉不得劲儿，忙端起茶杯来喝茶。
    田园园也停止了自己的笑声，十分尴尬，眼睛不敢看陆铭，假意转头四望。
    看着玲姨抱着孩子，还在到处看壁画，忙走了过去，接过孩子，说：“过来吃饭吧，菜已经要上来了。”
    一老一小坐在过来，便什么也说不成了。孩子已经可以吃些辅食了。
    陆铭招服务员过来，“给孩子做个蒸蛋，有热牛奶也要一杯。”
    玲姨笑着说：“陆铭以后一定是个好爸爸，这么会照顾孩子。”
    田园园也忙让小包子说：“谢谢叔叔。”
    陆铭笑意微微地看着赵赢，笑着说：“都是外公逼着我小时候吃这些，想着孩子们就该吃这些。不知道对不对他的胃口呢。”
    小包子被田园园抱在怀里，瞪着大眼看着满桌子琳琅满目的菜，咿咿呀呀地说着没人听得懂的话。
    看着田园园这个妈妈做得像模像样，陆铭干脆放下了筷子，看着母子俩的互动。
    眉宇间的宠溺跟遗憾真是藏都藏不住。
    田园园偶然一抬头，陆铭忙展开了笑容，“你也吃，孩子能吃多少，菜都凉了。”
    玲姨要抱，小包子哼哼唧唧地不愿意，田园园笑着说：“没事儿，我早就学会了一手抱孩子一手吃饭。要说这个，还是婆婆逼的呢。”
    陆铭皱眉，“赵玉成她妈对你怎么样？听说是个厉害的人。”
    田园园笑着说：“以前是有些不好，现在不一样了。我这不是生了儿子嘛。”
    陆铭便有些沉了脸，“赵玉成是猪吗？”
    田园园诧异地抬眼看陆铭，见陆铭脸色不自然，笑着说：“这话别是跟我学的吧？我记得你从不说脏话的。”
    陆铭尴尬地低咳了一声，“谁还没有点儿脾气？我是顾家二少爷，偶然骂人有什么奇怪的？跟顾鉴还打呢！”
    田园园闷笑，“想象不出，你会被顾团长打成什么样儿。”
    陆铭：“......他让着我，我不是他最疼爱的弟弟吗？顾中原挨打得多。对了，顾中原要结婚了你知道吗？”

 1504 去见苗苗

    这一惊非同小可，田园园又惊又喜，一脸诧异的问：“真的？我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他瞒得可真紧。”
    “好日子订在什么时候了？他这么长时间一点口风没露，该不会到时候不通知我吧？可真不够意思！新娘子是谁啊？做什么的？”
    陆铭笑笑，“是他以前的大学同学，不知道什么时候联系上了，断断续续地谈了两年。家里不是太满意，好像是奉子成婚。”
    “哇，这个顾中原，可真是的。”田园园也笑了，“怪不得不说呢，感情是搞出人命了！”
    陆铭：“......你这说法好新奇。”
    田园园笑着把孩子递给玲姨，“等哪天见了他可得好好逗逗他。我们儿子是他干儿子呢，这有了亲的，是不是就不要我们了。”
    陆铭低头吃饭，田园园也吃了几口，突然说：“你什么时候结婚啊？”
    陆铭差点儿呛住，忙咳嗽了两声，说：“我......早呢。”
    田园园也忙转移了话题，“还有顾鉴，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了。京城的好姑娘那么多，眼光再高也该有个相中的吧？”
    陆铭突然想起来顾鉴以前说要找个田园园这样的，吓了一跳，忙说：“不是好不好，也不是眼光多高，就是没碰见合适的，又不想凑合，就一直耽搁到现在了。”
    “我的事儿还搞不定，不会掺和他的事儿。外公、爸妈都不管，我更不管他。”
    田园园看着陆铭，说：“早点儿结婚吧，一个人单着其实挺......可怜的。”
    说完，又感觉说的不对，忙说：“我就是这么一说，哈哈.......”
    陆铭轻笑了一下，“嗯，是挺可怜的。”
    喜欢的女人嫁给了别人、生了那个男人的儿子，自己能不可怜吗？
    话题转移到了生意上，气氛便渐渐地轻松了。陆铭不是痴缠的人，眼看着上班的时候快到了，便提出送田园园会公司。
    玲姨抱着孩子说：“走吧，我们宝宝还去找孩子们玩儿。”
    田园园付了饭钱，陆铭也没有多让，便出来开车了。
    等找零钱的时候，田园园转头看着陆铭的背影，突然有些心酸。
    喜欢没有结果，是白欢喜一场吧。要是没有赵玉成，自己或许真的会喜欢上陆铭。
    不过想到他高不可攀的家庭，田园园又摇摇头。
    顾中原这个对象还是大学同学呢，应该不错，顾家都不满意，自己这个乡下出身的高中生，能被顾家接受才怪。
    就一个赵家，不过家里有两个煤矿工人，就对田家百般瞧不起......
    所以说，门当户对还是要考虑一下的。
    陆铭把三人送到了公司门口，跟三人告了别，自己开着车子去了苗家。
    下午，张素芝不在，去看苗壮奶奶了，苗苗却正在家睡觉。
    见是一个英俊漂亮的小伙子来找苗苗，房东老头老太的眼睛跟探照灯似的，盯着陆铭看，“你是她对象啊？”
    陆铭微笑着摇头，“不是，是她亲戚。她有对象了？”
    房东老太一翻白眼，“不知道。反正见过几个漂亮小伙子大姑娘的来找她，一个个小流氓似的。”
    苗苗在屋里被外面说话声惊醒。

 1405 你毁了我一辈子

    听见好像是陆铭的声音，苗苗一时间以为自己在梦中。
    听见房东老太诬蔑自己，才猛地从床上跳了下来，趿拉着拖鞋一把拉开门。
    看着满面震惊的陆铭，苗苗又惊又喜，“陆铭，真的是你？赶紧进来。”
    陆铭看着眼前的苗苗，脸色苍白、颧骨突出、披头散发.....跟着女鬼似的，吓了一跳，“苗苗？”
    房东老头见俩人果然认识，哼了一声，走了。
    苗苗忙冲过去洗脸梳头，生意陆铭坐，“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你哥拜托我的，知道我中秋节回来，让我过来看看，他元旦就回来了。八月十五就不来了，也没有给你们寄钱，让我给你们说一声。”
    “哦，这样啊。”苗苗脸上的失望很明显，“还以为是来看我的，原来是替我哥捎话，我妈不在，去看我奶奶了。”
    “在医院里住了这么长时间，我叔叔伯伯、大娘婶子都烦了。人家上班，就我妈一个是闲人，天天都让我妈去看她，他们都不知道，我妈自己也是病人呢。”
    “肋骨骨折了没有多久，现在天天去医院伺候我奶奶，我妈都受不了。现在连累到我也天天干不成啥，每天跟我妈换班。这不，昨晚上在医院值班呢，白天补觉。”
    “嗯。”陆铭不打算多说，环视着狭窄的房子，有些皱眉，“怎么还不搬家，没有找到大房子还是没有钱？”
    苗苗翻了个白眼儿，“都是我妈不让动。我哥不在住的开，再说了搬一次家不容易，就这么先凑合住着呗，以后的事儿，谁知道，走一步说一步。我们现在拿还有什么未来。”
    陆铭看着苗苗，俊脸面无表情，“都是你们苗家自己作的，怪顾家还是陆家还是赵家？本来都好好的，要不是你跟你妈闹幺蛾子，大家相安无事。现在弄到这个地步，你爸跟苗壮都不说啥，你就别在这里发牢骚了。”
    “还有你妈，对她说，以后别老想着找田园园的麻烦。要是听见你们再搞不痛快，我可饶不了苗壮！”
    苗苗气呼呼地哼了一声，“到现在你还护着那个女人，人家儿子都生了，你还想什么？真是执迷不悟！”
    陆铭站了起来，“执迷不悟的是你。我跟田园园本来什么事儿也没有，都是你捕风捉影，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大家都不想的。以后大家各自过自己的日子。”
    “等苗壮回来了，我开个房分公司让他负责，你要是没工作，让苗壮给你找个位置，也算安置住了。等以后找个老老实实的小伙子嫁了，有苗壮在这，也能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其他的都别想了。”
    苗苗微微低了头，半晌不说话。
    见陆铭起身要走，才低声说了句：“我还配得上什么老老实实的小伙子，真是天大的笑话。”
    陆铭站住了脚，苗苗从椅子上突然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陆铭，咬牙切齿地说：“陆铭，你毁了我一辈子！”
    陆铭皱眉，看着瘦的女鬼般的苗苗，“你该不是......吸毒了？”

 1406 陆铭杀回来了

    “哼！”苗苗不答话，转身往床上一躺。
    细眉微挑、眼神斜睨、语气轻佻、似笑非笑，“陆铭，要不要跟我做一次？！”
    “看在多年世交、曾经爱你的份上，我给你算便宜些，八折怎么样？你去第一酒吧打听打听，9妹我的活儿，口碑不错。”
    陆铭大吃一惊，“你！苗苗你.......”
    苗苗看着陆铭的俊脸，突然猛地坐起，一把抓起身后的枕头，“砰”地一声砸向陆铭，咬牙切齿地冲着陆铭吼了起来。
    “滚！滚你妈的！这里是你该来的地儿吗？我们是你该结交的人吗？！哈哈哈，堂堂顾家二公子，顾家！”
    陆铭抱着散发着刺鼻香味儿的枕头，震惊、不敢置信、难过、痛惜......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看苗苗竟然在床上开始脱衣服，陆铭猛地把手里的枕头砸向苗苗，转身奔了出去。
    听着房门被陆铭“砰”地一声狠狠关上，床上的苗苗眼皮都没抬一下。
    慢条斯理地脱下了衣服，钻进还依然热乎的被窝，拉过被子盖住了脸，接着睡觉。
    晚上还得干一夜呢，自己可是上夜班儿的人。
    要不，自己下辈子的依靠哪里来？奶奶跟妈她俩的医药费哪里出？
    哥端起了顾家跟赵家的饭碗，成了他们手里捏着的人。
    什么？开个公司给自己留个位置？去你妈的，我宁愿卖自己的肉，也不愿意端你们顾家的饭碗。
    老娘舒舒服服地床上一躺，一夜挣工人一个月的工资......
    陆铭坐在车里不知道多久，才被过路汽车的鸣笛声惊醒。哆嗦着双手，狠狠地发动了车子，“呼”地一下蹿了出去。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着，看看这里看看那里，心烦躁得无处安放。
    看着苗苗从一个大家小姐沦落到红楼娼妓，对陆铭的刺激不可谓不大。
    养尊处优的陆铭，实在难以接受自己身边竟然有这样的人。
    风月场所不是没去过，总以为都是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人。请客户消费她们，自己也觉得理所应当。
    现在突然知道苗苗是她们中的一员，陆铭简直被打了当头一棒。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毁了她一生？
    看着秋风中纷纷飘落的枯叶，陆铭渐渐地冷静下来。
    不是自己毁了她，是她自己毁了自己。
    苗壮也是苗家的孩子，父亲倒了，还在积极向上的寻求生活之路，怎么就没有去打砸抢？
    世上的路千万条，她自己选择了一条不归路，跟自己无关。
    陆铭猛地停了车子，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哆嗦着双手从车里摸出一盒烟来。点着了狠狠地抽了一大口，看看位置，把烟扔到窗外，直接去了建委。
    想要接手一家建筑公司，对顾家来说，简直易如反掌，人员配备自然也是陆铭一句话的事儿。
    一个月没过，一家建筑公司就到手了。
    陆铭又约见了田园园一次，说了情况。
    田园园称赞他效率高的同时也有些吃惊，“怎么这么急？”
    陆铭苦笑，“当然急，要不，钱都让别人赚完了怎么办？”

 1407 新开端

    田园园自然不信他这话，对于他的入股建议，田园园也直接拒绝了。
    “我们公司有业务的时候，我一定照顾你们公司，入股的事儿就算了吧。钱赚的不少了，再多也没有什么意思。我现在这样挺好。”
    陆铭隐隐约约也感觉到田园园不想跟自己太多牵扯似的，当然不能强迫她。点点头，“好。我们新公司开业要一段时间。我想等苗壮回来之后再说，你说呢？”
    田园园张了张嘴，“这个，新公司我不参与，什么时候开业，该怎么办，你们自己商量吧。”
    陆铭轻笑，“苗壮现在不是还在东北呢吗？我的意思是你觉得他应该什么时候回来？”
    田园园想了想，自己给他说的是一年时间，现在也差不多了。而且，君子兰市场现在看着表面红火，其实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
    跟炒股票一个道理，不在于什么时候进，关键在什么时候出。进价再高，只要能在更高价逃出，都能赚钱的。
    当然了，不一定逃顶，但是只要抱住胜利果实，就不要期望更高的。
    见田园园不说话，陆铭问：“还不到时候？你是怎么知道该什么时候的？未卜先知？”
    听陆铭言语间已经有了怀疑跟疑惑，田园园笑笑，打了个太极。
    “女人都小家子气，不爱冒险。其实我就是看赚钱了，见好就收。你也知道，起初我连贷款都不愿意借的。”
    “有钱了也提前还了，就是害怕背债，并没有什么未卜先知的本事。小心不贪心，仅此而已。”
    “还有，你说我怎么想起让你做房地产，也很简单。女人嘛，围着锅台转，家里房子不够住，当然要想大房子。”
    “单位不给分或者分的不够住，就想着哪里有卖的。大家收入高了，提高生活水平是第一要求，这有什么难想到的？我觉得很自然。”
    “就跟我们公司生产的妇女用品一样，女人那个各种不方便，我就想着怎么能方便。正好国外有这机器，那就进口来，很自然。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你想简单点儿就好。”
    陆铭也不再多说，干脆直接问：“你打算几月份让苗壮回来？你也知道，这边的公司我不可能在这盯着，顾家又没有人干。我信任苗壮，正好他也没什么事儿。”
    “那就年底吧。把那边处理好也得仨俩月。赚多赚少就这了，反正不赔就行，本就是意外之财。”
    其实，何止不赔？苗壮把本钱赚了三倍回来的。起初带去的三十万，回来的时候变成了一百万！这个时候，一百万可是个天文数字，苗壮很得意。
    田园园见他第一面，说要给他接风的时候，苗壮一把把存折拍出来，“给，你的！”
    田园园看着三十万的存折，当然喜欢，笑着说：“嗯，不错，没白用你。”
    苗壮打了电话，陆铭第二个就从京城杀了过来，接过三十万的存折，说：“这次表现不错，新年新开始，元旦就上任吧，公司已经买下，人马也都给你配好了。”
    苗壮说：“没问题，不过得忙过顾中原的婚礼再说。你忘了，他再过半个月就要结婚了。”

 1408 小黄

    陆铭却摇摇头，“没什么可忙的，顾家没准备大办。他对象身子也已经显怀了，笨笨的，不可能劳累。顾中原的意思是旅游结婚，所以，亲朋好友请吃一顿就算办事儿了。”
    苗壮骂了句“靠”，田园园也有些遗憾，“这事儿闹的。”
    说白了，还是顾家对顾中原他对象不喜。
    田园园其实没有见过，但是听说也是个不错的才女。不过，顾中原是个大智如愚的人，平时嘻嘻哈哈地，其实很聪明，媳妇儿也不会差了。
    几个人感慨了一番，陆铭突然想起来赵玉成，对田园园说：“你们家那位，不到年底就该回来了，或许是元旦那几天。听说成绩不错，顾鉴也不是很清楚。”
    田园园很激动，“元旦是我们结婚纪念日呢，要是能回来过最好。孩子的生日说不定也能赶上。”
    可惜，过了元旦，赵玉成还没有来。
    田园园等得开始有些焦急了，眼看着就过年了，就连顾中原的婚礼都已经过去好多天了，赵玉成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这天，是个星期天，玲姨放假回家了，田园园中午趁着孩子睡着，自己简简单单地弄了些午饭吃了。
    正在洗碗，就听见外面有人喊：“园园嫂子在家吗？”
    田园园忙拿着毛巾，边擦手边往外走，看着院门口迎面走来的军人，高兴地叫了一声：“咦，小黄？”
    “嫂子好！”小黄忙立正，“啪”地敬礼，然后笑嘻嘻地把身上的背包拿了下来，“团长还没有回来吧？”
    田园园看着两年不见的小黄越发英俊了，笑着说：“快回来了，你这是从学校来？放寒假了吧？”
    “是的，嫂子。”小黄从背包里拿出来礼物，放到桌上，看着屋里孩子的玩具，问：“我大侄子呢？”
    “屋里睡着了。”田园园一边给他倒茶，一边问：“怎么有空过来？没有任务？”
    “嗯。前几次放假都派任务，要不，早就回来看你们了。”小黄接过茶水喝了一口，笑着说：“好不容易放一回假，就赶紧过来看看团长跟嫂子你。好多人不认识了，这院子比那边漂亮！”
    田园园看着小黄白了不少的肤色，笑：“果然是大学生了，脸都捂白了。谈对象了吗？”
    小黄摇头，“没有。等着嫂子给我介绍呢。”说完，挠挠头，笑着说：“我真没有，军校学员不让谈，家里也没找。”
    儿子考上军校了，当然得找个城市的，乡下的哪还能配得上？所以，小黄家人还真没有给他定亲。
    田园园笑着说：“等我给你瞅瞅哈。不过，你这毕业了，去哪还不知道吧？”
    “嗯，不知道。我们毕业分配都是保密的，离校前一晚才给通知，第二天背着背包就走了。”
    小黄有些郁闷，“我这趟来，就是想找团长给我想想办法，我还想回来跟着团长，就是不知道成不成。”
    田园园说：“等他回来给他说说......”
    屋里小包子赵赢突然“哇”地一声哭了，估计是被两个人说话的声音给聒醒了。
    田园园把他抱出来把了尿，放到小车里，说：“小黄你看着他，我给你做饭去。还没吃饭吧？”

 1409 去找爸爸

    小黄笑着说：“还真没有，就留着肚子等嫂子的饭呢！”
    “蒸米饭害怕你等不及，家有馍，给你炒俩菜，快。你看好孩子，我这就去。”田园园忙急匆匆地去了。
    赵赢小包子对小黄一点儿不怕生，见小黄拿新玩具给自己，咧着小嘴笑了。
    小黄高兴得说：“咦，你还长8颗牙了！早知道给你买点儿饼干了！”
    小包子拿着玩具在小车里摔打了一会儿，便要出来。
    小黄把他从小车里抱出来，放到沙发上，小家伙自己又爬了下来，站在茶几前扒拉玩具，搞不好自己还抬脚走几步。
    小黄感觉很神奇，拉着小家伙的手，嘀咕着，“咦，我大侄子会走了？”
    田园园进来的时候，正看见小黄扶着小包子，在屋里走，笑着说：“你不用扶着他，给他一根手指头他就敢拉着你走。”
    果然，小黄慢慢放开了手，只给他一根手指。
    小包子赵赢右手很有劲儿地紧紧地攥着小黄的手指，拉着他在屋里走到这摸摸、走到那摸摸。
    田园园一边给小黄摆筷子，一边说：“腿脚还是很稳的，就是不敢丢手。穿太厚了有些笨，等过了年天暖和了，脱了棉衣，直接就开始跑了。”
    小黄一把把小家伙抱起来，笑着说：“过来陪叔叔吃饭！”
    小家伙对于称呼已经叫得很清楚了，大声笑着叫：“叔叔！”
    田园园给孩子蒸了鸡蛋，正好喂他吃。
    听说赵赢的名字是陆老将军起的，小黄倒抽了一口冷气，“我天，我大侄子这是要发！”
    田园园轻笑，“可不是，大家都很羡慕嫉妒恨呢。”
    吃完了饭，小包子更精神了，前边有小黄，后面有田园园，小包子大了胆子，松开大人的手，也敢迈步了。
    田园园笑着把小包子靠在墙上，跟小黄拿着玩具逗他，赵赢楞了几秒钟，伸着胳膊叫“妈妈”，摇摇晃晃地开始往前走。
    小黄很高兴，“呀，真勇敢。”
    小包子脸色突然变得很严肃，连跑带奔、摇摇晃晃地一把扑到田园园怀里，胜利地大叫“妈妈！”
    田园园说：“我跟保姆逗他，也敢走几步，今天表现最棒！”
    一下午小黄都是逗着孩子玩儿，还把他带到院子里拿新玩具逗他学走路，很快便不用靠墙，松开他也能走好几步了，进步不少。
    傍晚时分，小黄正告辞要走，赵玉成回来了！
    玲姨在大院儿门口正好碰见赵玉成，高兴得不得了。
    见赵玉成被战友们拉着说话，忙接过赵玉成的提包往家报信儿。
    “小宝贝，找爸爸去！”玲姨笑吟吟地田园园说：“园园，孩子爸爸回来了呢。”
    小黄一听高兴坏了，一把抱过赵赢就跑，“团长回来了！”
    小包子骑在小黄脖子上，高喊着“爸爸”，赵玉成听见了，还有些怀疑。
    见小黄脖子里骑着儿子、身后跟着田园园，铁血男人一下子眼眶热热的、心里满满的，大踏步地跑了过来。
    小黄忙把孩子放到地上，轻轻推他一下，“赵赢，去找爸爸！”

 1410 我的种当然像我

    小包子转脸看田园园，奶声奶气地疑惑着，一脸征询的样子，“妈妈？”
    小包子跟赵玉成之间有三大步的距离，赵玉成不敢相信儿子已经会走了，留的距离保证自己随时接住可能会倒的孩子。
    “去找爸爸！”田园园鼓励儿子。
    听田园园如此说，赵玉成深深地看了一眼妻子，眼神宠溺、饱含爱意。
    众人都围着三口子，见大家都盯着呢，小包子赵赢一下子勇气爆棚，大眼睛眨巴眨巴，大叫着“爸爸”、跌跌撞撞扑了过去。
    赵玉成长臂一伸，弯腰一把抱起自己的宝贝儿子，狠狠地在小脸上亲了一口，“乖儿子！”
    微微的胡茬扎得小包子细嫩的皮肤痒痒的，小家伙咧着八颗牙的小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被高大的爸爸抱得高高得，看见的都是乐呵呵的笑脸，旁边走着亲爱的妈妈，小包子赵赢再高兴不过，“爸爸、妈妈”地叫个不停，跟赵玉成一点儿也不陌生。
    小黄“啪”地给赵玉成敬过礼，看着爷俩儿笑着说：“团长，大侄子跟你还真像。第一面我看着还怪像嫂子的，现在看看，还是跟你更像哈！”
    小包子赵赢是个男孩儿，渐渐地越长越像爹了。
    虽然眉毛秀气、睫毛长长，但是整个五官开始跟赵玉成越来越接近，再也没有人误会这个孩子是个女娃。
    赵玉成得意地说：“那是。我的种当然越长越像我！”
    田园园跟在旁边，狠狠地拧了他一下腰，赵玉成故意夸张地叫了一声“哎呦。”
    众人都看见了田园园的小动作，闷笑。
    小包子见赵玉成做鬼脸，不仅没有被他的一声吓住，反而高兴地笑了起来。
    想着刚才他骑在小黄脖子上的高兴劲儿，赵玉成也把儿子猛地一甩，“上来！”
    小包子不等惊吓，就已经牢牢地坐在了爸爸的肩头。这下谁也没有自己高了，更是高兴地搂着赵玉成的头，得意地咯咯咯地直笑。
    经过曹政委家门口的时候，家里没有人，也没有进去，等晚上吃饭再过来请他。
    玲姨一个人在屋里做晚饭，田园园跟小黄负责招待客人们。
    小包子爸爸回来了，得意洋洋地跟小盆友玩得更好，在院里也不嫌冷，拉着爸爸的手跑来跑去。
    一会儿还敢自己摇摇摆摆地走几步，便又猛地扑到爸爸的怀里撒娇，连田园园这个亲妈都不稀罕了。
    赵玉成大半年没见儿子，当然稀罕得很，一个劲儿地逗让他叫“爸爸。”
    田园园闷笑，“幼稚！”
    凤娟跟丁营长两口子听说赵玉成回来了，哪能不来？当即晚饭都没做，直接拿着家里的菜跟肉来了，“加个菜！”
    跟赵玉成打过招呼，凤娟直接进厨房跟玲姨一起做饭去了。
    小华带着一帮孩子跟小包子赵赢玩儿，院里更热闹了。
    饭做差不多了，赵玉成把曹政委跟他儿子也请了来，满满当当地坐了一桌子。
    大家都想听赵玉成讲讲对抗赛，特别是小黄，“团长说说，让我回学校也给他们吹吹！”
    ps:亲们，后面剧情会有一些变化，苗壮跟英子的事儿会多些，是虐呢还是很虐呢......

 1411 不舍得离开

    赵玉成却笑着说：“其实没有什么奇特的。封闭训练的时候，跟平时训练也差不了多少。对抗赛还有点特色......”
    听说中国军人大获全胜、荣立集体二等功的时候，曹政委很欣慰，说：“这下好了，我们扬了国威，你们又立了二等功，以后论功行赏，你的军衔还有的提呢。估计春节的时候，军委就要来人。”
    “现在军区缺一个正师长，你要是能够任命下来，咱爷俩搭档，你师长、我政委，不会有任何矛盾，这啊，是最好的结局。”
    赵玉成有些疑惑，“马副军长现在已经是正军职了？”
    曹政委摇头，“马副军长的正职现在还没有批下来，我估计会跟你这赶上一批。马副局长提拔正职，大家都跟着升一级。正师长提拔副军级，郑师长的位置就空出来了。副师长不成，你的军衔赶上正好。”
    赵玉成说：“现在还不敢想，不知道军委这边是什么意见。顾团长见过我了，还问过我有没有意思进中央保卫团，我有些犹豫。一去就是好几年，园园这边我还没有商量，确实有些不舍得她跟孩子。”
    曹政委点点头，“中央保卫团责任重大贴近领导人，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好处跟优势，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但是大多是单兵作战，没有了大规模的军事化行动。”
    赵玉成说：“我觉得有点遗憾。而且这种大家庭的感觉，是比较欠缺的，一旦出去就身不由己。也有很多不便之处。”
    “现在有了老婆孩子，不太愿意去冒险，我现在还在考虑中，也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去还是不去。顾团长也是让我思考一下。”
    “路老将军也让我考虑。总之，我现在不到30岁就已经到了正师级，要不了几年，就该晋级了。即便去了中央保卫团，几年下来，也一样是军级，在那里面的升职空间并不是很大，再说了，对这里也很有感情。”
    曹政委哪里能给他做这主？只说：“你跟园园商量，看看她是什么意见，舍得不舍得分开。如果上级有命令，没啥说的，该走就走。”
    “你自己能做主的话，还是你们两口子商量一下。走有走的好处，留有留的好处，谁也没有前后眼，能看到未来的事情。我还真不好说意见。”
    小黄跟曹政委的儿子、丁营长几个都不敢乱说话，还是让赵玉成自己做主。
    事情便这么过去。期间小黄说起来军校分配的事儿，曹政委跟赵玉成都说可以给军校打个招呼，让小黄回来最好。
    田园园跟女人们一起吃饭，带着孩子也人热闹，不参与男人们这边的话题，晚上送走了众人，赵玉成也没有说这个。
    久别重逢，旖旎无极限，谁会浪费时间说这些话题。
    玲姨很自觉地把孩子抱到了自己屋里，搂着睡了。
    小包子一岁多了，已经断奶，夜里冲一次奶粉就好，不需要跟着田园园睡。
    两口子小别胜新婚，折腾到半夜才云收雨歇。
    田园园早累瘫了，哼哼唧唧地求饶。赵玉成大手捧着田园园的脸，一边大动一边说：“不舍得离开你......”

 1412 鸿门宴

    田园园哪里知道身上男人话中有话？只当他舒服得不舍得离身，娇声抱怨，“再舍不得你也得离开啊。”
    赵玉成也不分辩，狠狠地亲了一口乖乖的小妻子，轻声说：“明天在家休息一天吧，我好不容易回来了，假期也休不了多少天。”
    “你也累了一年了，咱们去哪里玩几天。老是这么辛苦，我多心疼你知道吗？”
    田园园笑着摇头，“明天不行啊，再过几天我们公司就放假了，这几天正忙呢。等我安排好了，给大家把过年的福利都发了，可以清清爽爽地陪着你过二十天。”
    赵玉成这才高兴了，狠狠用大手挤着田园园的脸，在她噘起的小嘴上亲了一口，才恋恋不舍地下来。
    ......
    第二天两人还没有起床，就听见小包子在外面院子里喊：“爸爸、妈妈！”然后便是玲姨小声劝小包子，“别喊啊。”
    俩人都笑了，唯恐孩子再委屈地哭了，忙急匆匆起床。
    果然小包子在外面开始拍门了，“妈妈、妈妈”地叫着。
    玲姨怎么哄也不行，眼看着就要哭，赵玉成已经穿好衣服打开了房门，伸手接过儿子，“吧唧”在小家伙脸上亲了一口，抱着进了卧室。
    田园园正在穿衣服，见儿子过来了笑着说：“我们乖儿子着急了是不是？”
    小包子大笑着往田园园床上扑，赵玉成一把抱起来，“这床没有你的位置了，知道吗小子？你还急了？别急，爸爸妈妈给你生小妹妹呢！”
    田园园不依，“哎呀，你怎么给孩子说这些？小心他说出去。他现在不能成句，说出来也不好听啊，没羞没臊地人。”
    一把抱起噘着屁股就要往被窝里钻的小家伙，赵玉成笑着说：“啥没羞没臊，我说的才是正经话呢。我回来了，以后就不走了，早晚生个闺女给儿子做伴儿。不要小子了，有一个就够了。”
    田园园突然“噗嗤”一笑，“谁说我们一个儿子？户口本上可是双胞胎俩儿子呢！”
    “嗯，也是。”赵玉成突然想起那个孩子，眉毛一挑，“苗壮回来了吗？不如咱们请杨主任、顾中原他们几个聚一次。快过年了，我也回来了，算是感谢他们的照顾。”
    田园园点头，“好。我来定日子吧，这几天一直要去公司，跟他们联系也方便。对了，你还不知道呢，顾中原已经结婚了，老婆都快生了。”
    赵玉成真不敢相信，“是吗？这小子速度够快的啊。”
    田园园笑，“奉子成婚，没大办，也没请我们去。我到现在还没有见过顾中原媳妇儿什么样儿，不知道会不会来。”
    赵玉成挑眉，“没关系，把杨主任一家、顾中原，还有苗壮请来就好了。这几个算是咱们的私人关系，户口的事儿，知道不知道的，也没有什么。”
    田园园有些诧异，“都知道了呀，哦，除了苗壮，他就算知道了，也应该不会乱说的。”
    赵玉成笑得有些阴险，“嗯，他知道了会惊掉眼珠子的，哈！”

 1413 家庭聚会

    苗壮这一段忙得不可开交。
    陆铭把公司办好了手续，其实也不是全资。苗家跟顾家有问题，陆铭跟苗壮还算是不错的兄弟跟朋友，不可能真的把他当高使唤，所以，还是征求了苗壮的意见，“是入股还是入职？”
    东北之行，除了三人的收入翻三倍分别给了他们之外，剩下的十万就算是苗壮的收入了。
    这个时候听着还是相当不少的一个数字，苗壮当然不会白白地错过这个好机会。
    几乎陆铭话音儿一落，苗壮就说：“入股！”
    顾家的生意当然要拉着顾中原，在东洲以后干什么也方便。
    顾中原因为结婚的事儿跟家里闹着不愉快呢，媳妇儿又怀孕了，所以，急切地想自己弄一套房子出来单过。
    苗壮更不用说，一直租房子住。
    房东俩老家伙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张素芝跟苗苗跟他们的关系不是很好，也着急搬出来，一样没有适合的房子。
    所以，想要开发地皮建房子卖，是两个人比较急需的。建筑公司不就是干这个的吗？
    陆铭在京城的房地产公司名字叫嘉园，所以，东洲便成立了一个分公司，经营权全权交给苗壮。
    入冬之时，京城嘉园房地产公司东洲市分公司便挂牌子了，其实是把东洲市的第八建筑公司给全盘买下了。
    苗壮第一步就是跟陆铭一起，整顿公司人员，该走的走了、该退的退了、该升的升了.......公司面貌焕然一新。
    而地皮早就让陆铭给选下了，有顾中原出面批给了嘉园公司，开发商品房。
    国家最早出现的房价数据是在1981年，当年浙江温州瑞安商品房热卖，68.85元/平方米，每套2600元。
    这个价格看起来还比较亲民，但算起来也要一个月才能买一平方米，而且这还是在小县城。
    接下来数年，没见到房价数据的记载。
    到了1988年7月，中国第一个土地拍卖、按揭贷款，真正完全意义上的商品房小区东晓花园在深圳竣工，售价是1600元/平方米。
    而在1989年2月15日，北京首次公开出售建在黄金地段的商品房350套，每平方米最高2000元，但只被预订了250套。没办法，还是太贵了。
    这些数据，田园园不能说十分清楚，但是还是有些印象的。所以说，在陆铭跟苗壮征求自己意见的时候，还是很中肯地提了些建议。
    “不要想着暴利。老百姓工资水平不高，银行贷款也难，有需求没购买能力，是不能形成市场的。所以，我的意见还是刚才那句话，不要太暴利了。”
    地皮弄过来，但是寒冬腊月的，地都冻实在了，不好动工，现在的工程机械也不是很理想。所以，公司的工程等于说尚未正式开始大规模的建筑。
    陆铭稳住摊子，便回京城去了。
    苗壮也不是太忙，所以，田园园一打电话说要聚会，苗壮当即就痛痛快快地答应了。
    杨主任听说赵玉成立功回来了，当然高兴，说要给赵玉成接风。
    田园园说：“是家庭聚会，你们全家都来，我们请客！”
    客气了两句，杨主任便乐呵呵地说：“行！英子也放假了，我们带着孩子都去！”

 1414 英子要吓死了

    苗壮蹭顾中原的车来的，而杨家几口子是赵玉成派人去接的。
    宴席就定在自己家，很方便。而且几家都在市里住，离得并不算远。
    顾中原是个大忙人，带着苗壮来得有些晚。
    英子跟田园园在厨房做饭，听见苗壮跟赵玉成说话的声音，惊得手里的盘子差一点儿掉了！
    田园园是女主人，当然得出去迎接一下，英子在屋里吓得腿都软了，一时间楞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听着几个人说着话去了堂屋，突然英子想到堂屋里的小树苗，更是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正要冲出去，田园园笑吟吟地进来了，见英子往外走，忙说：“先把凉菜送过去，客人都到齐了。”
    英子哪里敢去？急的一头汗，正要开口说话，就听见梁梦雪抱着孩子过来了。
    孩子哭得一抽一抽得，梁梦雪进了厨房对田园园说：“我就说过来帮忙，孩子哭得一头汗，几个人哄不住。”
    “过来找你们家赵赢玩会儿，我妈一会儿就来。这孩子今天也是奇了怪了，一直闹。”
    英子跟梁梦雪虽然不熟，但是立即找到了救星一般，忙拉住梁梦雪说：“嫂子，堂屋里的俩孩子呢，都带出来在这边玩儿吧。厨房这么大，他们玩得开、还不耽误男人们说话。”
    田园园也是这个意思，“把孩子们带出来，也该饿了，厨房有吃的。梦雪你去吧。”
    见梁梦雪抱着孩子去了，英子咽了一口唾沫，才察觉手不知道什么握成了拳头，而手心里竟然大冬天的都是汗。
    田园园转身发现英子在门口愣着，有些奇怪，“看什么呢？去送菜吧，咱们边做边吃还不冷。”
    英子却突然转身回来了，“园园姐，你去吧，我都不认识他们，还是不进去了。”
    田园园正说英子“马上就进入社会了，你这么胆小可不成......”
    就听见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出来了，英子一步就蹿了过去，“看外面冷，赶紧进来。”
    见妈妈一手拉着一个孩子从堂屋出来，英子的心总算落了地，忙跑出去把两个孩子都拉到屋里，给孩子们安置在外面小餐厅的桌子边儿，把稀粥跟饼干、小馒头什么的拿了出来，招呼妈妈，“你看着几个孩子吃吧。”
    见英子还挺有主见的也疼爱几个孩子，田园园笑着说：“英子，你这是专家啊。伺候孩子像模像样地。”
    梁梦雪诧异，“咋说是专家？不是没结婚吗？”
    英子妈脸色一僵，田园园却已经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梦雪嫂子你可真是的，现在好多小姑娘比小媳妇还会照顾孩子呐，你不知道英子可是师范大学的正经大学生，你猜，她是学什么专业的？”
    梁梦雪更诧异了，“难道真有专门看孩子的专业？”
    英子抿嘴笑，一边干活儿，一边轻声说：“嫂子，你听说过学前教育专业没有？就是专门教幼儿园的小孩子的老师。”
    梁梦雪恍然大悟，“还真有这个啊。那以后你毕业了去哪上班？省委幼儿园？”
    田园园说：“要是去那里倒也是个好去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分配过去。肯定得有关系才行。”
    梁梦雪朝屋里努嘴，“不是有顾市长吗？”

 1415 找个婆家

    英子妈一边照顾三个小子吃东西一边说：“不敢再麻烦顾市长了，我们家的大事都是他出面操办，欠的人情一辈子都还不清。”
    “英子的工作，哪还能再张口？我们就看国家分配了，分配到哪我们就去哪，再也不敢麻烦顾市长了。只要能够留在东州就行，去哪里的幼儿园都没意见。”
    “厂矿的幼儿园也不错，我们也不指望去省委幼儿园，那里都是当官的，我们英子乡下人出身，还怕人家看不起。”
    “再说了，去那地方上学的，都是省长、市长家的孩子。我们英子自己就跟个小孩子似的，哪敢伺候他们？一时照顾不到，万一有个差错，我们可赔不起。”
    英子低头干活儿，不说话。
    田园园说：“事情也不是这么说的，要是不麻烦，顾市长可不是小气的人。万一给分配回原籍可就麻烦了，杨主任好不容易调过来。”
    梁梦雪也说：“就是，给孩子落户口这么难的事儿都办了，还差再张这一次口？等以后留在市里，找个婆家，一家几口子团团圆圆地在一处多好！”
    说到找婆家，英子妈不说话了，英子更是连头都不转。
    其实，俩人心里都难过得很。
    田园园一边盛菜一边说：“就是啊。一直当她是个孩子呢，这也该谈对象了啊，有二十了吧？”
    英子闷闷地“嗯”了一声，端着菜放到外面桌子上。
    梁梦雪端起来送去了，回来就开玩笑地说：“嗳嗳，给英子介绍个对象，堂屋里就有一个高高大大的......”
    田园园也笑着说：“我们公司褚晓宇不错，老父亲没了，孤儿一个，一年不少挣。给杨家当个上门女婿正好！”
    英子不接茬；英子妈只是含含糊糊应着，招呼三个孩子吃东西。
    梁梦雪还要打趣，正好李秀英过来了，打断了几个人的话。
    李秀英进屋就跟田园园招呼，“我来帮忙，他爷俩洗了脸就来。”
    英子妈跟李秀英年龄差不了几岁，很有话说。
    李秀英厨艺还是不错的，跟英子妈招呼了一句，夸了小树苗长得俊，便进厨房帮忙去了。
    英子一直打下手不进堂屋，大家都说英子大家闺秀、性子腼腆。
    田园园笑着说：“我记得这丫头以前不这样啊。”
    杨丽死的那天，英子很厉害地跟常大个儿吵，连哭带骂很是泼辣。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大学更懂礼了，反正看着温顺多了。
    田园园哪里知道英子的事儿？只是以为她不愿意去堂屋见那么多男人，并没在意。
    女人带着孩子们，就在厨房外间小餐厅的桌子上吃，并没有去堂屋酒桌上掺和、捣乱。
    英子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只要自己一直不出这屋、看好孩子，应该没有跟那个流氓见面的机会。
    英子起初不太热心杨主任调动工作，其实也有这个顾虑，就是恐怕有一天跟苗壮碰上。
    但是在乡下呆着，已经有了流言。父母都是要面子的人，实在呆不下去了，才只好来这里。
    一顿饭英子吃得心里很慌，也不知道都吃了些什么，突然大家都起来了，自己也只得起身帮忙收拾桌子。
    堂屋里吃喝正欢，不时听见男人们豪爽的笑声，不知道怎么了，英子就是能分辨出苗壮的笑声。

 1416 保媒拉纤

    紧张、恐惧，让英子不由得微微颤抖。
    自己说提前走，肯定会引起大家的注意，要是引来那个男人，更是欲盖弥彰；就这么等着他们吃喝完毕，最后大家一起告辞走的时候，肯定就会碰上！
    现在他就算认不出孩子，可是他一定会认出自己！那很自然地就会认出孩子来，这可怎么办？
    英子悄悄地问自己妈妈：“妈，要不，我先走？”
    英子妈立即虎着脸说：“你这孩子，回去有金砖等着你？本来该咱家请客的，现在过来白吃一顿，还不打招呼就走，一点儿礼貌都没有！再等一会儿就都走了，你急啥？你这是想让玉成派人单送你一回？”
    英子咬唇，正六神无主，就听堂屋赵玉成喊：“园园，把俩儿子都抱来！”
    英子的魂儿都快吓出来了，猛地一把抱住小树苗儿，好像马上就被人夺去似的。
    见孩子吃惊地张大了嘴巴，英子慌乱间问了一句，“你......你还吃肉肉不？”
    英子妈忙摇头，“多晚了，还吃啥肉？孩子肠胃弱不好消化，净出馊主意。”
    不等英子放手，田园园过来一把抱起赵赢，一手来拉小树苗儿，“走，两个帅小伙，堂屋里见人去！”
    英子还要说话，梁梦雪也笑着抱起往外跑的儿子，边走边交代，“你就是个爱凑热闹的。到了堂屋，不许找爸爸跟爷爷，听见了没有？”
    英子妈见英子一脸苍白、眼神慌张，嗔道：“你这是咋啦？一晚上丢了魂儿似的，让送菜也不去、收拾碗筷也慌慌张张地，弄啥了你这是？”
    李秀英跟英子妈一边收拾屋子，一边说：“看你有个闺女多好，又是大学生，斯斯文文地。等以后留到市里找个婆家，一辈子都是你们的依靠。现在男女都一样了。”
    “小树苗儿还得二十年才能得济，这些年你们两口子就等着享闺女的福吧。”
    英子妈笑笑，“可不是。”
    “等毕业了，我在部队给她找个好对象，保证不错！”李秀英起身把扫帚放到墙角，说：“咱们部队上的都是好小伙儿。”
    “对了，我看前几天来的小黄就不错，就是以前赵玉成的勤务兵，也是大学生呢。”
    “正上着军校，夏天毕业还想回来这。想让赵玉成跟我们家曹政委给努努力，说不定真能办成。”
    英子妈含含糊糊地说：“我们英子还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福气，闷葫芦似的，谁知道天天想啥呢。再说了，她们学校都不让谈恋爱，等她毕业了以后再说吧。也才二十，不着急。”
    中年妇女都有给人当红娘这一爱好，部队大院有的是单身男人，眼前又有个这么好的女大学生还是独生女，不保媒拉纤简直对不起自己。
    李秀英拉着英子妈絮絮叨叨地说说这个、提提那个，英子妈有心接话又唯恐英子不喜，心里还有根刺在扎着，真是五味杂陈。
    英子身子坐在厨房，却没有听见李秀英跟妈妈在说什么，一门心思都在堂屋。
    凝神静气、竖着耳朵一直听着堂屋的动静，就听见一阵一阵的笑声，稍稍放了心。

 1417英子过来

    小树苗儿到底是个一岁半的孩子，跟成年男人的长相还是差别很大的。再说了，谁又会往这上面想呢？
    就算他们面对面，那个流氓也绝不会想到，眼前的孩子是他的亲生儿子吧？
    不说英子在厨房心里七上八下，单说堂屋里。
    除了田园园跟梁梦雪，一屋子都是男人，大大小小七八个，那个热闹、笑声，简直不要太豪爽！
    赵玉成看着小树苗儿，笑着说：“树儿，过来，叫声爸爸听听。”
    小树苗儿从来没有叫过爸爸妈妈，听赵赢跟宝宝叫着“爸爸”往他们怀里扑，早就羡慕不已了。
    一听赵玉成笑吟吟地让自己叫爸爸，立即脆生生地大声喊：“爸爸！”
    赵玉成得意地一把把小树苗儿抱在怀里，跟赵赢两个一人坐自己一条腿上，笑着说：“以后就是我儿子了，谁来要也不走，明白吗？”
    看着外孙子喜滋滋地窝在赵玉成怀里跟赵赢争宠，杨主任心里说不清高兴还是难过，不由得微微垂下了头。
    赵玉成眼睛看过来，又转向顾中原，“中原，生了闺女嫁过来，俩儿子随便挑。”
    “切，我咋就不能也生个儿子？”顾中原结了婚依然是个小孩子脾气，气鼓鼓地说：“凭啥我就得生个闺女、嫁给这俩混小子？不行，我得生儿子！”
    “生儿子当然好，就是生闺女也比有的人强。”赵玉成笑吟吟地说着话，眼睛有意无意地扫过苗壮，“大千世界啥事儿没有？有的人当了爹被人蒙在鼓里、生的儿子叫别人爸爸，你说这人多悲哀。”
    “啊？哈哈哈.......”顾中原没心没肺地大笑起来，“这种混蛋该不是造孽太多、被老天爷惩罚了？可真是活该！”
    众人都笑，苗壮也笑了，看着赵玉成怀里的两个孩子，说了句：“父子也要讲缘分的，我看这孩子就是跟你有缘分，要不，怎么会叫你一声爸、还把户口落在你名下？可见上辈子是父子！”
    “那是当然！”赵玉成哈哈大笑，“是我儿子，谁也夺不走，我还等着他亲爹给我磕头呢。你们大家等着看哈，万一有那一天，你们千万要过来给我当个见证！”
    众人都笑着说：“这就是你儿子，谁有这本事来你这里虎口拔牙？”
    “这就对了！”赵玉成笑着看向田园园，“园园记着，以后谁从咱户口簿上迁走赵树的户口，要个高价，不搞得他倾家荡产不放儿子啊。”
    田园园笑嗔道：“你也真是的。以后别当着孩子们的面儿说这种话，孩子会记着的！”
    桌上的菜早就冷了，田园园上前走了一步，说：“我给你们上些醒酒汤。这菜别吃了，都冷掉了。”
    男人们带着孩子坐到了一边的沙发上，方便田园园跟梁梦雪收拾饭桌。
    碗盘什么的很多，梁梦雪送了一趟，田园园托盘还端不下，只得冲着厨房喊：“英子，过来帮个忙！”
    本来正在喝茶的苗壮猛地一愣，端到唇边的茶杯便没了动静，微微皱起眉头。
    这个名字......好像是......那个女人......
    苗壮侧着身子，眼神儿看向门口。

 1472 强取豪夺的混蛋

    不见那个女人过来，倒是杨主任的老婆过来收桌了。那个女人的大名......好像叫杨洁......这个杨主任也姓杨，难道是那个女人的父亲？
    他们是一家子？跟这个孩子是一家人......苗壮转眼看向正腻在杨主任身边撒娇的小树苗儿。
    说是一岁半了，身高体重都属正常，额头饱满、肤色白皙，小脸肥嘟嘟地，圆润光洁。
    眼神儿机灵，鼻子挺直、小嘴嫣红，留着小男孩最常见的普通短发，乌黑浓密，笑起来的样子看着十分......眼熟。
    说是无父无母、医院捡来的孩子，这么聪明可爱、漂亮健康的男娃，谁家父母舍得扔了？
    苗壮盯着孩子的小脸，心脏越跳越快，渐渐地就乱得毫无章法。
    怪不得眼熟，这个孩子的长相，跟小时候苗苗的样子有点儿像，也很像自己小时候的照片！
    那个女人的家里，出现了一个跟自己相像的孩子！
    难道是......那个女人生的？那就是说，这个孩子是......自己的种？！
    苗壮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个寒颤，看着孩子的小脸，突然如遭雷击！
    是的，这个孩子看着跟英子像、跟自己也像，难道难道.......再想想刚才赵玉成那个混账的话，说什么“当了爹还被人蒙到鼓里......”
    苗壮吓得猛地往沙发上一靠，身子僵直地一动不敢动。
    顾中原跟赵玉成正说得开心，听苗壮半天没动静，猛地一推苗壮，“愣啥呢？问你话呢。”
    “啊？！”苗壮把眼睛从孩子身上转到顾中原脸上，“什么？”
    赵玉成见苗壮脸色灰败、神情震惊，暗暗挑眉，“怎么，看见什么了还是想到什么了，脸色这么差，该不是生意不顺吧？”
    顾中原也皱起了眉头，“喝高了？不能啊，我看你脸色不太好看，要是不舒服可得赶紧说。去东北过了一年，咋还酒量变小了呢？”
    苗壮这才听清顾中原说的什么，却没有功夫搭理他，起身拉住赵玉成就往外走，“你给我过来！”
    顾中原一把握住苗壮的手腕，“你拉他干啥，又想挨揍是不是？”
    赵玉成拍拍顾中原的肩，“你喝汤，我们一会儿就来。”
    苗壮心脏狂跳，拉住赵玉成出了堂屋，外面冷风一吹，苗壮突然就清醒了。
    看着厨房里亮着的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苗壮转脸问赵玉成，“那个孩子......就是小树......他......”
    赵玉成似笑非笑地摇头，开口打断了苗壮的话，“他不叫小树，他叫小树苗儿。”
    “树苗儿......树苗......苗......”苗壮在嘴里低声念了两遍，沉声问：“他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怎么，你要给我儿子过生日？”赵玉成轻笑，“早呢。”
    “你他妈快说！”苗壮低吼，一把抓住赵玉成脖领子，俊脸紫涨，眼睛都红了。
    “啪”赵玉成一把拍掉苗壮的胳膊，一脸鄙夷，“垃圾箱里捡来的私生子，我都不管他的生日，你这个八竿子打不着、完全不想干的外人，吃饱了撑的问这个？”
    “我印象中，苗壮你也不是这么爱心泛滥的人，倒是个强取豪夺的混蛋！”

 1473 把儿子还给我

    “你就损我吧！”苗壮呼呼直喘，大冬天地站在院子里，竟然额头上开始冒汗，“别以为我不知道，故意把话说这么难听、往我心窝子里捅刀子，就是为了让我难受。好，你他妈捅得好。”
    赵玉成一脸无辜，“我怎么捅刀子了，我咋不知道？”
    苗壮狠狠地闭了下眼，又猛地睁开，眼底怒潮狂涌，又一把抓住赵玉成的脖领子，压抑地低吼，“知道不说，你他妈单等着看我笑话呢，算什么好兄弟！我捶死你......”
    不等苗壮把拳头抬起来，赵玉成一脚踹在苗壮肚子上，低声骂道：“你他妈搞清楚，到底是谁欠揍？”
    赵玉成用劲儿不大，苗壮还是倒退三步，“噗通”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起来，抬手就给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是他妈我欠揍。”
    苗壮打完自己的脸，猛地直挺挺地跪下了，“砰”一声就给赵玉成磕了一个响头，抬起脸定定地看着赵玉成，沉声道：“谢谢了，好兄弟。”
    赵玉成挑眉，不等说话，苗壮立即又说：“赵玉成，把儿子还给我，倾家荡产在所不惜！”
    赵玉成嗤之以鼻，“切，就你现在那点儿家产......你确定有我儿子的压岁钱多？”
    苗壮直挺挺地跪着，眉眼坚定，“要我这条命都给你！”
    赵玉成抬脚踹在苗壮胸口，看着苗壮身子一晃，骂道：“我他妈又不是杀人狂，要你的命有个屁用！”
    苗壮还要说话，田园园在屋里喊：“你俩在外面说啥呢？不嫌冷啊，有话屋里说。赵玉成你怎么待客的？”
    赵玉成答应了一声，拉着苗壮就要进去。
    苗壮高大的身子一动不动，死死地盯着厨房里亮着的灯。
    屋里隐隐约约地传来刷洗碗盘的声音、李秀英跟英子低声说笑的声音。
    赵玉成抬脚踢在苗壮腿上，“起来！”
    苗壮被赵玉成拉着进了屋子，眼睛立即就看向了小树苗儿。
    苗壮两手握拳，身子抖得厉害，眼睛贪婪又恐惧。
    那个活泼的孩子跟着曹政委的孙子在屋里跑，到底大点儿了，步子很快，笑得也大声。
    还知道照顾弟弟，田园园让他给小包子赵赢分个玩具，立即就很听话地把东西递了过去，还轻轻地扶着赵赢的肩头，一副哥俩儿好的样子。
    赵玉成看着苗壮表情复杂，心里十分畅快。
    苗壮这货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不算坏人，英子跟他有这孽缘，也真他妈是天意。
    要说他俩能遇上，肯定是因为田园园。至于什么过程，也没有必要再去追问。田园园好像也不知道。
    再说了，杨家老两口不知道苗壮，也没有发觉孩子跟苗壮有七分像，更不知道孩子父亲是他。
    也根本想不到自己女儿会认识苗壮这种人，当时苗壮可是副省长公子呢。
    苗壮眼眶发热，眼睛看着孩子，几次想伸手却又没有动，想开口喊，张了几次嘴都没有发出声音。
    三个孩子在屋里叽叽呱呱地乱跑，田园园几个女人老是跟在后头。

 1474 被吓掉魂儿了

    苗壮视线跟着孩子，看他跑得快唯恐他跌倒，十分担心却不敢上前。
    小树苗儿有时候会跑来杨主任这边，苗壮却不敢伸手摸他，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害怕。
    见赵赢扑在赵玉成怀里，小树苗儿也跑过去跟着赵赢叫赵玉成“爸爸”，苗壮又痛苦地不敢看。
    耳边听着他软软糯糯地跟英子妈说话，苗壮又嫉妒得发狂。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顾中原惦记着家里怀孕的老婆，第一个提出要走。
    杨主任也忙说：“孩子们也该睡了，就不打扰了，我们也走吧。”
    苗壮下意识地就要去抱小树苗儿，孩子却还腻在赵玉成怀里跟赵赢玩儿，就连英子妈去抱，小家伙都有些舍不得走。
    看众人都要走了，赵玉成抱起赵赢送人，小包子却支棱着胳膊，冲田园园喊“妈妈。”
    小树苗儿瞪着大眼睛，一脸羡慕地看着小弟弟被妈妈抱在怀里亲来亲去，突然支愣着胳膊，冲着田园园喊“妈妈！”
    众人都愣住了。
    田园园反应快，立即笑着答应了，“嗳，乖儿子，过来妈妈抱！”
    赵赢猛地转身一把搂住田园园的脖子，眨巴着大眼睛瞪着小树苗儿，一脸警惕。
    英子妈有些尴尬，忙一把拉住孩子。
    梁梦雪笑话赵赢，“哎呦，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护怀呢！”
    英子妈忙说：“就是，我们乡下猫狗多，护怀的孩子看见猫狗往亲妈跟前去，都要拿棍打呢！赵赢这孩子就是精。”
    说着，接过杨主任递过来的孩子披风，包好孩子往外走。
    堂屋高高的吊灯映照着小树苗儿，刚才还喜笑颜开、肥嘟嘟的小脸，这会儿已经耷拉了下来。
    大眼睛亮晶晶地，眼泪汪汪却忍着没有掉下来。被英子妈抱着出了堂屋，棉门帘落下来的一霎那，小树苗儿的视线落在了苗壮的脸上。
    苗壮的心猛地被千万把刀刺中一般，大痛。眼泪突然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滚落眼眶，顺着脸热乎乎地流下来。
    苗壮吓了一跳，忙抬手擦了。呆愣了片刻，才发现屋里就剩下自己了，忙挑起门帘子走了出来。
    英子妈抱着孩子，已经坐进了吉普车。影影绰绰地看见另外一个人影，正低头给孩子围围巾，应该是英子。
    苗壮猛地站住了脚，那个女人......
    杨主任谢过赵玉成，又说下回自己请客什么的，上车走了。
    顾中原早就发动了车子，见苗壮视线追随吉普车，吼：“你往哪看？过来啊，今天喝糊涂了还是怎么着？”
    赵玉成推着苗壮上了汽车，关好车门，弯腰对顾中原说：“有空了陪这混蛋散散，我看他糊涂得很！”把车子拍了拍，目送众人都走了。
    田园园抱着孩子回屋，一边走一边问：“你跟苗壮说啥了，我咋看他跟你进屋就魂不守舍的。”
    “魂不守舍？我看他是被吓掉魂了才对！”赵玉成哈哈大笑，接过儿子狠狠地亲了一口，“哦吼--我的儿子，过来，让爸亲一口！亲爹抱着亲儿子，这才对嘛！”
    田园园被爷俩儿笑闹的声音给混了过去，转身去厨房端热水，好洗漱睡觉。
    ps:读者妹纸们看过来：忙差不多了，以后每天中午11点开始，6000哈

 1475 跟踪狂

    赵玉成抱着孩子进了堂屋，一眼看见沙发扶手上苗壮的衣服，笑了。
    “我靠，这货有了小棉袄就不要呢子大衣了，冻死这个混蛋也是活该。还不知道怎么弄出来的儿子。”
    “英子那个丫头面善心精，现在又上有老下有小的，这么紧紧捂着大胖儿子，便宜爹不是那么好当的，以后啊，哈哈哈......有他受的！”
    田园园正好进来听了一耳朵，问了句：“说什么有他受的......”
    赵玉成含糊了过去，两个人洗漱完毕说了些闲话，哄着孩子睡了。
    看了苗壮的笑话又借着酒意，赵玉成兴奋异常、野劲儿十足，压着田园园，重重地撞、狠狠地亲。
    舔着田园园的耳朵，嘀嘀咕咕地说“你我相亲相爱、儿子有爹有妈、我们很幸福、我也很知足......”
    田园园被男人冲撞得神魂俱飞，只当他在给自己说情话，哪里知道他是有感而发？
    再说苗壮。
    坐在副驾驶上，指挥顾中原，“你跟着吉普车。”
    顾中原诧异，“喝高了？我们跟他们不是一个方向！进市区了还不各回各家，干嘛跟踪狂似的跟着杨家人？”
    “少废话，让你跟着就给我跟着。”苗壮不耐烦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吉普车。
    眼看着前边吉普车的速度慢了下来，忙又说：“你他妈慢点儿，跟太近撞了车，看我不弄死你！”
    顾中原皱着眉头，转脸上下打量苗壮，一脸疑惑，“靠，吃错药了？”
    吉普车在一个路灯昏暗的大院前停下来，苗壮忙说：“咱们车别停，给他们打个招呼就走。”
    顾中原不知道苗壮搞什么幺蛾子，只得依言行事，缓缓地开着车，给正下车的杨主任摆摆手：“我们走了，改天见哈！”
    杨主任忙给车子里的两人摆手，“再见。谢谢你啊顾市长，改天我请！”
    苗壮转着身子也没有看见英子跟孩子下车，顾中原的汽车便开远了。
    很快便到了苗家住的院子，顾中原停车，看着一脸沉思的苗壮，问：“你咋了，赵玉成还让我陪你散散？”
    苗壮没好气地说：“你说我咋了？你们一个一个地老婆孩子都全了，就我他妈还光棍儿一条呢！”
    顾中原嗤之以鼻，“还以为啥事儿，感情是思春了！不管！”说着，一踩油门开着车子飞奔而去。
    苗壮丝毫没注意自己只穿着西装，看着自己家屋子亮着灯呢，便又转身跑走了。
    迈开大长腿，不过二十分钟便跑到了杨家住的院子，只见屋门开着，厚棉帘子侧边儿露出昏黄的灯光。
    门口的低矮小棚子显然是厨房，一个四十瓦的小灯泡在夜风中微微晃动。
    看样子就五平方，放着小橱柜、案板、煤炉，三排落得高高的煤球，人做饭的时候就的站在外边。
    英子妈正在给煤炉换煤球，然后往水壶里加了点儿凉水。
    大院里很黑，大门口的路灯照得不过十米远，各家各户几乎都已经黑灯睡觉，苗壮脚步很轻，慢慢地走过去。
    英子妈一点儿也没有察觉，掂着沉重的水壶进了屋子，嘴里还说着：“树儿啊，洗小脚丫啦！”

 1476 夜不能寐

    孩子脆生生地应了一句：“姥姥，这儿呐！”
    苗壮的心一抖，猛地就站住了脚。屏声静气地等了几秒钟，果然听见英子轻声说，“别蹦了，仔细掉床。”
    孩子奶声奶气地回了一句：“知道了，小姨！”
    苗壮的心好像突然被扎了几刀，大手狠狠地抠住小厨房的柱子，痛的难以呼吸。
    没有爸爸妈妈，看见别的孩子喊，心里也会难受的吧？这么小的孩子，应该跟赵赢一样，软软的、香香的......
    小孩子奶声奶气唱儿歌的声音传来，苗壮忍不住抬脚，却又硬生生地停住了。因为，屋里由远及近，传来大人的脚步声。
    苗壮下意识地转身，藏到了小厨房的木板后面。
    是杨主任端着洗脚盆出来了，往门口的脏水桶里倒了水，关上了房门。
    苗壮往前走了两步，就听见英子在轻声说：“不唱了啊，咱们睡觉觉、长高高好不好？”
    孩子立即脆生生地说：“好！像爸爸、高！”
    屋里一下子就静了，然后便是孩子怯怯地声音，“小姨......”
    苗壮清楚地知道孩子说的是赵玉成。
    几个男人都不低，要较真起来，还是赵玉成比大家高那么两公分，孩子就看出来了。
    苗壮死死地咬住了嘴唇，两手握成了拳头，屋里却再也没有了任何动静，很快灯也熄灭了。
    苗壮慢慢地转身走了出去，到了大门口，转身看着杨家的屋子，久久没有离去。
    回到家，苗壮衣服没脱、也没有洗漱，猛地躺倒了床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一大早起来，便去了公司。
    公司虽然目前没有大的工程项目，但是还没有放假。苗壮召集公司中高层开会，布置了年前的工作。
    大家记录完了工作内容，突然听见苗壮说要放二十天假，都很高兴。
    见苗壮俊脸和气，没有以前那么严肃。便有人问：“总经理，有什么高兴的事儿吗？喜气洋洋地。”
    “是吗？”苗壮忍不住揉了揉俊脸，“表现得很明显吗？”
    大家都笑着说：“嗯，看得出来有好事儿。”
    苗壮也笑了起来，“好事儿！”
    孩子虽然在别人户口本上，但百分百是自己的种！还有比天上突然掉下个大胖儿子、更让人高兴的事儿吗？
    立即有女职员笑着问：“哟，苗总该不是谈对象了吧？正说给你介绍个呢，这下用不着了。”
    苗壮笑笑，看着众人走了，自己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有些发愣。
    对象嘛......
    想到英子对自己的恨，苗壮心情有些低落。
    在宾馆确实是情势所迫，但是学校那回，自己实在是太过分了。
    那种情况下怀的孕，她还愿意生下这个孩子，不知道该说她呆傻还是该赞她伟大。
    不管怎样，现在自己都该感激她.......
    公司安置好了，放了这么多天假，该找她好好道个歉，然后、然后......商量一下孩子的事儿。
    还有，给家里也得说一下，妈跟苗苗该高兴吧？
    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放孩子给苗家？那个女人，自己还是个大学生呢，不好带着孩子的。
    不过，说到孩子健康成长，还是跟着爸爸妈妈最幸福......

 1477 约会？

    苗壮跟顾中原说的一样，变成了一个跟踪狂。
    杨主任到了年底忙得不可开交，一大早出去、天黑了还回不来。英子妈跟英子两个人带着孩子，几乎形影不离，苗壮想跟英子见一面都不可能。
    又唯恐吓着英子跟孩子，让英子妈痛恨自己，苗壮跟了两天也没有敢过去说上一句话。
    天气阴冷阴冷地，苗壮见他们早上出来的越来越晚，便有些气馁。又唯恐他们过年回老家，那就更不方便了。
    想来想去，只得学着电影里演的法子，让大院里的孩子给英子送去了一份信。
    写好了，掏出五毛钱，递给一个半大孩子，苗壮千交代完交代，“一定悄悄地交到她手里，别让他妈看见......”
    半大小子拿着信跟五毛钱，痛痛快快地完成了任务。
    英子拿着信，疑惑地打开，看着上面的几个字，当即吓得魂飞魄散！
    小纸条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下午两点新华书店。苗壮”
    英子吓得一下子坐到椅子上，猛地关死了房门！
    苗壮！苗壮！是那个人！他找过来了！
    果然，那天晚上肯定看见孩子了！要不，两年都没有动静的人，怎么突然要约着跟自己见面？
    英子咽了一口唾沫，小脸苍白，正要把手里的纸条拿去烧了，英子妈从外面倒垃圾进来了。
    “你出去干啥？怪冷的，看着小树，我咋看着这两天孩子有些流鼻涕。”
    英子吓得一把攥紧了手里的纸条，转脸看着正在桌子前玩儿积木的小树，勉强一笑，“大冬天的，大人都冻得清水鼻涕往外流。”
    英子妈来到小树苗儿跟前，抬手摸了摸额头，“不烧。你给点儿充点儿开水喝喝，等会儿买菜你就别去了，一个人在家看着他吧。”
    说着，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太阳，又嘀咕了一句，“其实，今天太阳还行。”
    英子忙接了一句，“有风。”
    “嗯。”英子妈把屋里收拾好了，弯腰拿起地上的篮子，说：“我去去就回。眼看过年了，啥都涨价，还好你爸在供销社，要不，咱娘俩儿到处排队，还没有人看孩子。我走了，你别忘了等会儿给他喂点儿开水。小心烫着。”
    英子妈啰嗦了两句，围好围巾挎着篮子要走。
    小树苗儿扑过来，抱住腿也要跟着去，英子妈忙说：“小树乖哈，看你都流鼻涕了，要是感冒了就得上医院，你忘了打针多疼了？”
    英子忙说：“妈，以后别这样说，你都弄得孩子一听见打针就害怕。一年好几回防疫针得打呢，没回都哭得不像样儿，我看都是你个吓唬得。”
    英子妈忙说：“可不是，我咋把这茬给忘了。都说了不吓孩子，我又忘了。”说着，忙夸了孩子几句“勇敢、不怕打针”什么的，才说：“姥姥给树儿买糖豆儿，在家陪小姨玩儿啊。”
    这才跟院里的一个中年妇女一齐去菜场买菜去了。
    苗壮把信交给孩子，等他跑出来说“已经交给英子姐了，婶子没看见。”才放了心。
    见孩子转身要走，忙又一把拉住，问：“小树苗儿呢？”
    “在屋玩儿呢。”孩子说：“趴桌子上搭积木呢，他小姨陪着他。”
    苗壮微微皱眉，“英子是树苗儿的小姨？”

 1478 心情恶劣

    半大孩子立即得意洋洋地说：“杨家婶子一来就说了，小树是她大闺女的孩子。大闺女死了、亲爹娶了后妈，小树就跟着姥姥啦。可不叫英子小姨。”
    “哦，这样啊。”苗壮拍拍孩子的头，又掏出五毛钱来，“给你，以后还会找你传话的。放假了没事儿，在这大门口玩儿，等我下回来了，还让你挣钱。”
    半大孩子捂着嘴笑，“大哥，你要跟英子姐搞对象是不？”
    苗壮一笑，“你说呢？等你大了就知道了，别打听那么多，好了，玩去吧。”
    苗壮不敢在大门口露面，慢吞吞地往新华书店的方向走。
    她是学生，去新华书店这个借口最好吧？
    正胡思乱想，就听见身后有个不确定的声音，喊：“苗壮？”
    苗壮一转身，吓了一跳，英子她妈！
    英子她妈笑吟吟地说：“看着像你，怎么在这里啊？”
    “有点儿事儿。”苗壮迅速冷静下来。
    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后，英子跟孩子没跟来，放心的同时又有些失落。
    见英子妈跟一个阿姨挎着篮子，忙招呼，“婶子这是买菜去啊。”
    “嗯。”英子妈忙邀请，“中午别走了，来我们家吃午饭吧。”
    “不了，等以后吧。”苗壮彬彬有礼地跟两个人打了招呼，便快步走开了。
    身后还听见那个阿姨跟英子妈夸自己“长得好，多英俊的小伙子”什么的。
    苗壮如芒刺在背，迈开大长腿，逃一般地快速离开了大路，拐弯儿进了小胡同，放缓了步伐，心情极为恶劣。
    看看位置，苗壮干脆上了公交车，到了医院。
    苗壮奶奶现在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
    最出息的儿子入狱了、老伴儿气死了、儿孙们又不孝顺，苗壮奶奶求生欲望极差。医院几次下了病危通知书，说来奇怪，老太太就是吊着一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苗壮的叔叔伯伯、大娘婶子早就伺候够了。
    张素芝是个没工作的，老太太住院，家里也没出多少钱，现在又是大家贬低的对象。渐渐地，照顾老太太的任务大部分落到了张素芝头上。
    有时候，累得很了，便跟苗苗两个人替换着。渐渐地，苗壮的叔叔伯伯就只出钱、不见人了。
    苗壮从东北回到家，看着那么疼爱自己的奶奶变成这个样子，很心疼，找到几个叔叔伯伯家吵闹了一通。
    结果更糟糕，现在那几家别说不来人了，更是连钱也不出了。
    张素芝怨声载道、苗苗漠不关心，苗壮不时过来，给老太太翻身干什么的。
    苗壮要请护工，张素芝有些舍不得钱，都是张素芝跟苗苗、苗壮三个轮流照顾。
    虽然也烦得很，但是苗壮坚持，张素芝还没有扔下不管就是了。看样子，这个年只怕过不了。
    张素芝这一年身累心累、老得厉害，年纪装扮跟菜场买菜的大妈们不差啥，再也没有了副省长夫人、省妇联主任的派头。。
    见苗壮来了，张素芝如逢大赦，“壮壮，你今天不上班？那就替妈看一天，妈回家睡个觉，晚上替你。”
    苗壮正往外拿水果，听见这话，忙问：“晚上怎么还是你？不该是苗苗吗？”

 1479 张素芝的话

    张素芝摆摆手，“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丫头啥时候靠谱过。”
    苗壮皱眉，“她常半夜三更才回来，啥工作弄到这么晚？”
    张素芝一边收拾自己的衣服，一边说：“啥厂来着？她说过一回，我给忘了。咱又没啥后台关系的，领导常给苗苗排夜班，钱倒不少挣。”
    “再晚她有她对象送，你别管她。一管她你俩就呛，我听着头疼。安安生生过日子吧，别人不来找我们的茬儿，咱们自己在家就别吵闹了。”
    苗壮微微皱眉，“她那个对象更不靠谱，漂亮得女人一般，看着就倒胃口。他家哪里的你打听了吗？不是说都谈了一两年了，咋不见男家上门？”
    “人家长得漂亮也不对？”张素芝背起背包，疲惫地摇头，“你别管她了，赖好有个对象。先顾好你自己吧，顾中原比你小几岁呢，眼看就要当爸了。”
    “咱们家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指望你找个啥太好的，别看不起咱们家就行。先找个谈着，一年半载地结了婚也是一家人。”
    “趁着你妈我还能动，你赶紧结婚生个孩子，我给你们拉扯大，也算我尽心了。你奶奶不死不活地躺着，我说去看看你爸都去不了。”
    “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里面给发厚棉衣不。过几天你不忙了，最好过去看一趟，把棉大衣啥的给他送去几件。白天穿、晚上盖，也少受点儿罪，一定叮嘱他别让人给抢了去。”
    “我这就去百货大楼瞅瞅，要是有卖军大衣的，就给他买两件，没有还只能买老羊皮袄。你别给我说难看好看，咋也比那里的衣服看着顺心。”
    “好了，别跟我说话，没力气搭理你。你看好你奶奶，中午随便凑合吃点儿，我走了......”
    絮絮叨叨地说着，张素芝一脸疲惫、慢慢地走了。
    苗壮转脸看着病床上的奶奶，想着刚才的话，苗壮有些发愣。
    张素芝说了一大通话，把病床上的苗壮奶奶给惊醒了。
    老眼昏花的看着自己的长孙，也是最疼爱的孙子、也是现在最孝顺的孙子，很是欣慰。
    枯瘦的手指一把抓住苗壮的手，气喘吁吁的说，“好孩子，你来啦，他们都走了？”
    苗壮摸着老太太枯瘦的手指，拉过凳子坐下，轻声说：“嗯。奶奶你哪里不舒服给我说，要想吃什么东西，我现在就去让人给你做。中午饭也快该开始了，你饿不饿？”
    苗壮奶奶摇摇头，“我天天躺着，一点也不饿。倒是你妈刚才说的话，让我想起来一件事，你多大啦？”
    苗壮苦笑，“上回已经给你说了，我今年已经26岁了，你怎么又忘了呢？”
    老太太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哦，你已经这么大了呀。我现在还记得你小时候的样子，虎头虎脑的很可爱，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有孩子了吗？”
    老太太一会儿明白、一会儿糊涂，苗壮已经很习惯了。以前都是说：“我还没有结婚呢，哪里来的孩子。”

 1526 把你媳妇儿带来

    今天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自己不仅有孩子了，还是个儿子，已经一岁半了，都会叫爸爸妈妈了呢。可是......
    苗壮不说话，老太太忍不住了，“把你媳妇儿带来。咦，壮壮，你什么时候娶的媳妇，我咋不知道啊？”
    苗壮苦笑着摇头，“没有啊，奶奶，我没有媳妇。”
    “哦。没有媳妇，我这么好的大孙子咋没有媳妇儿呢？”苗壮奶奶有些失望，慈爱地看着苗壮，“我记得上回苗苗还带着她对象来看我。”
    老太太说了一会儿话，越来越清醒了，“我想吃蛋炒饭，你会做不？”
    苗壮摇头，“我让食堂给你做，我不会。奶奶你忘了，咱们家里都是有保姆的，别说我了，我妈跟苗苗都不会做饭的。”
    “保姆？哦，你说你玲姨啊？”苗壮奶奶一脸怀念，“她好久不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回家看孙子去了，我给她放假三天，她好像半年都没有来了。”
    “等她回来了，我得好好说她两句。拿着我们苗家的工资呢，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一点儿都不称职！壮壮，是不是我们家倒了，连保姆都不听话了？”
    苗壮默默的点了点头，没有接老太太的话。
    老太太自己一个人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渐渐的有些困意。
    苗壮给她掖好被子，等老太太睡熟了，自己大步下去找到食堂，让食堂给老太太做了一碗鸡蛋面，端了上来。
    老太太久躺不动，肠胃比较虚弱，蛋炒饭有点干，其实并不适合她的胃口。
    苗壮自己让人做了蛋炒饭吃了，把鸡蛋面端了上来。
    老太太听见椅子移动的声音，迷迷糊糊地醒了。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老太太闻到了饭菜的香味，睁开眼，高兴地笑着说：“啊，我正想吃鸡蛋面呢。玲姨做的吧？真好吃。”
    苗壮随着她的话说，哄着老太太吃完了小半碗饭。
    给她清理了，又简单擦了身子，这才有功夫坐下来给老太太削水果。
    下午一上班，老太太又开始输液了。
    苗壮拉着老太太说东说西，三点正好液体输完，老太太解了手沉沉睡去。
    苗壮拜托护士盯着点儿，自己迈开大长腿飞快地跑了出去。
    公交车等了一会儿才到，苗壮挤上去，牢牢地抓住扶手，想着即将到来的见面，竟然心都乱了。
    每个城市都有一个新华书店，东洲是省会城市，新华书店的规模还挺大的，上下三层楼，满满当当地都是书架。
    放寒假了，又快过年了，陪着孩子们过来买书的家长很多。孩子们更多，围着卖小人书的柜台，叽叽喳喳地热闹得很。
    英子带着小树苗儿，就站在柜台前挑选。售货员看着小树苗儿这么可爱，一点儿不烦，很有耐心地给孩子挑选他喜欢的画本。
    小孩子嘛，当然喜欢彩色的小画本，特别是大一点儿地薄本，每一张都是彩色的画，一群孩子挤着围着看。
    小树苗儿都喜欢，大声叫着：“小姨，我要这个带大老虎的、还要那个带小羊的，小姨！”
    苗壮一进大堂，便听见了！

 1527 大眼瞪小眼

    那么多孩子叽叽喳喳，苗壮就是一下子听见了自己儿子在高声大叫！
    苗壮浑身一震，眼睛立即就锁定了柜台前的一大一小。
    小树苗儿一身蓝色碎花棉衣裤，被一身粉红羽绒服的英子抱着。
    小家伙上身扑在柜台上，在英子胳膊上撅着小屁股，露出两瓣白白的屁股蛋儿，跟一群大孩子一起，恨不得把头扎到柜台玻璃里面去。
    苗壮的心狂跳起来。
    果然是她们两个！她竟然把孩子带来了？！这是要给自己摊牌吗？还是要把孩子送给自己？！
    英子见孩子要得多，轻声说：“你要哪个就给你拿哪个，咱们都买，你能拿得动吗？”
    小树苗儿转头，小胖脸喜笑颜开、大眼睛忽闪忽闪地说：“能啊能啊！”唯恐不给买。
    “嗯，好。”英子指着刚才孩子要的好几本，对售货员说：“这几本我们都要。”
    小树苗儿高兴地很，接过书也不顾得看，一手搂着几本书，一手搂着英子的脖子，在英子脸上“吧唧”就亲了一口，“好小姨！”
    英子突然红了眼睛，把孩子放在地上，摸摸孩子的头，说：“你拿好，我给阿姨掏钱。”
    不等英子掏出钱包来，就听见头顶男人的声音说：“多少钱，我给吧。”
    英子的手僵住了，身子慢慢地颤抖起来。
    来了！那个男人来了！就在自己身后、在小树身后！
    听见苗壮的声音，小树转头，高兴地大叫起来，“苗叔叔？！”
    一把松开英子的手，转身就扑到苗壮身上，小短胳膊搂住了苗壮的双腿，连几本书掉在地上都顾不得了。
    小家伙记忆力很好，也或许是父子天性，小树苗儿对苗壮十分亲近。
    英子听着身后孩子的大叫，心里刀扎一般，差一点儿哭了。
    把钱掏了出来，给售货员结了帐，转身走了，看也不看身后大眼瞪小眼的一大一小。
    苗壮早就傻了。
    实在没想到儿子这么热情，竟然一下子就扑到自己腿上！
    小包子挺肥实、穿得又厚，惊喜之下猛扑过来，还是有点儿力道的。
    苗壮感觉到自己腿上沉甸甸的小挂件儿，低头看着小家伙仰着脸一脸惊喜地看着自己，苗壮支愣着两条胳膊，竟然傻楞住了。
    见小姨转身走了、苗叔叔也不理自己，小树苗儿瞬间垮了脸。
    松开苗壮的腿，弯腰捡起几本书，一脸委屈、大叫着“小姨”，倒腾着小短腿忙追了上去。
    听孩子奶声奶气的声音竟然带了哭腔，苗壮心里大痛。
    猛地转身，迈开大长腿紧赶两步，弯腰一把捞起小包子，“我带你追......小姨......”
    英子在前边，两手死死地拉着背包带子，快步出了新华书店。
    大街上人来人往，英子一时间有些茫然无措，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听着身后孩子大声地叫“小姨”，英子心如刀绞，眼泪终于止不住滚落一脸。
    低头急匆匆地大步往前走，听苗壮的脚步越来越近，英子猛地跑了起来。
    小树苗儿见小姨不要自己，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哇......小姨......小树乖......”
    ps:唉，把自己写哭了，洗把脸，继续！！！

 1528 抱走孩子

    见英子看也不看自己一眼，连孩子都不摸一下就跑了，苗壮心里也不好受。
    听孩子哭得嗓子嘶哑，从自己怀里直往前扑，又心疼得滴血，忙哄孩子，“别哭，乖哈，咱们看画书好不好？”
    苗壮哪里会哄孩子。
    小树苗儿以为是自己要买的书太多，小姨生气才不要自己跑掉了，对那些书十分痛恨。
    听苗壮突然提起这些书来，更是气得“哗啦”一声，把怀里的书都扔到了地下，大哭着喊：“我要小姨、不要画书......”
    苗壮弯腰捡起书，抱起孩子快步朝英子追去。
    幸亏英子穿得粉红色的羽绒服，还是十分显眼儿的，在冬天，大家都是黑灰蓝的世界里，英子的一身红，让高大的苗壮看得清。
    小树苗儿急得拍打苗壮的头脸，哭着喊：“跑啊跑啊......”
    英子泪眼模糊地跑进街心公园，躲在一个石碑后面，累得气喘吁吁。
    听不见孩子的哭声，英子知道甩掉了他，心里万分不舍，猛地一下子蹲在地下，捂着脸“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苗壮看着英子的背影进了街心公园，却找不见人，也急得一头汗。
    孩子抽抽噎噎、嗓子嘶哑，憋得脸色涨红、额头青筋鼓起多高，眼神儿满是惊吓，苗壮又十分担心吓坏了孩子。
    不敢表现出多焦躁，更不敢呵斥孩子别哭，抱着孩子到处找。
    公园不算大，也没多少人，但是树木、假山挺多，苗壮找了一圈不见人，以为英子跑走了。
    孩子哭得一抽一抽、脸色通红，苗壮害怕孩子感冒，十分担心。
    有心抱着孩子回家，不仅会把自己家人吓一跳，就是杨家，只怕也不知道孩子被英子给送走了。
    她这么决绝就是为了跟自己断绝来往，肯定不会给杨主任两口子说。
    自己约她不就是为了要回儿子吗？这么轻松归自己当然好，现在儿子就在自己怀里，沉甸甸地一坨，可是、可是......
    为什么没有一点儿喜悦的心情？
    苗壮想着英子，不知道怎么了，心情越来越沉重。
    抱着哭累了已经昏昏欲睡的孩子，苗壮缓缓地坐在了冰冷的长椅上。
    小树苗儿眼睛一会儿睁一会儿闭，很快便窝在苗壮怀里睡着了。小手紧紧地拉住苗壮的大衣领子，脸上泪痕犹在。
    苗壮解开大衣，把孩子裹在怀里，低头看着酷似自己的小脸，心里五味杂陈。
    小树苗儿没有安全感，睡梦中不时小身子抽搐一下。微微睁开眼，看见不是杨家人，便又哭。
    苗壮好言安慰一番，孩子哭闹一阵，终于抵不住又累又困，终于沉沉地睡熟了。
    苗壮抱着孩子，呆呆地坐在公园长椅上，好久没有动弹。眼看着已经黄昏，风也凉了，正要走，突然感觉怀中的孩子一动。
    苗壮低头看看孩子，小脸通红、睡得正香。猛地意识到这么长时间，孩子是不是该把尿了？
    忙把孩子从怀里抱出来，笨拙地把着还在睡梦中的孩子，轻轻地吹起口哨来。
    睡梦中的小包子果然懵懵懂懂地动了动身子，小鸡翘起来，“哗哗哗”地撒了一大泡尿。
    孩子边尿边睡的样子，让苗壮哭笑不得又心疼万分。重新把孩子在大衣里紧紧地裹好，苗壮缓步出了公园。

 1529 英子病了

    见苗壮抱着孩子走了，英子远远地从假山后面缓步走了出来。
    呆呆地看着父子俩的身影消失在公园大门口，英子才转身从另一个大门跑了出去。
    失魂落魄回到家，往床上一躺，任凭爸妈怎么哭骂抽打，死活不说孩子送哪儿了。
    睡到半夜，英子突然起了高烧，第二天上午英子妈怎么也叫不醒，英子竟然已经高烧到昏迷了。
    杨主任一大早去单位请假打算好好找孩子，哪里知道家里的事儿。
    英子妈本就一夜未睡，哭得眼睛红肿，女儿又病成这样，哭着求院里的邻居大哥给英子送到医院。
    英子烧到了四十度，昏昏沉沉。挂了吊瓶，中午吃饭的时候才清醒了些。
    醒来便是呆呆愣愣，眼睛看着天花板，几个小时一个字儿不说，不哭不闹、让吃就吃让喝就喝，完全成了个木头人。
    英子妈跟杨主任吓得半死，再也不敢提孩子半个字儿，只是背后默默垂泪。
    楼上病房里却高兴得翻了天。
    见苗壮突然抱回来一个孩子，张素芝大惊之后便是大喜，“什么？这是你儿子？壮壮，你你你......说真的？”
    苗壮奶奶回光返照似的，一下子就精神地坐了起来，把孩子抱到怀里。
    “我的壮壮嗳，不是，这是壮壮的儿子。我的天，跟壮壮你小时候一模一样。哎，孩子叫啥名儿？小树？嗯嗯，这名字起得好，男孩子可不得跟树似的，以后能长得大树一般高。”
    张素芝拉着苗壮问孩子妈妈，苗壮不耐烦，“你别管。”
    张素芝顾不得生气，“不说就不说，我早晚知道。”
    转身就扑向小树苗儿，摸着孩子的头，得意地“哈哈”大笑，“我的乖孙子嗳。一看就是我们苗家的种！”
    苗苗吃晚饭的时候也过来了，见病房里多个孩子，听说是哥的孩子，吓得不轻，忙抱过来东看西看，“真的假的？”
    苗壮不耐烦地一把把孩子夺了过去，“滚一边儿去。像个姑姑说的话吗？说啥真的假的，是不是我儿子，我还不知道吗？”
    张素芝忙拍苗苗，“瞎说什么呢，小心我们小树儿给你记仇，等以后不让你回娘家。去去去，给孩子买衣服去！”
    说着，从提包里掏出钱包，一把塞给苗苗，“晚上我们不出去了，外面太冷，你到夜市上看看，给孩子该买点儿啥买点儿啥。”
    “对了，还有那个啥尿不湿，就是丽人公司出的，也弄一包来。晚上孩子不用起夜，万一冻着了，就麻烦了。”
    苗壮奶奶拍拍苗壮，“坐下，抱得恁紧干啥，过来让太奶奶看看，我的重孙子嗳。闭眼之前还能看见我重孙子，我这辈子也算没白活啊。”
    老太太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双手哆嗦了两下，突然“噗通”一声仰脸摔了下去。
    后脑勺碰到床头，“砰”地一声巨响！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苗壮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揽住老太太，转脸冲着还呆愣着的苗苗大吼一声，“叫医生啊！”
    “哦哦。”苗苗吓得踩着高跟儿鞋就往外跑。
    张素芝忙一把接过吓得大哭的孩子，怒气冲冲地瞪着床上显然要完的老太太，嘀咕了一句，“干啥，早不死晚不死，就会吓我孙子！”

 1530 老太太病危

    说完，一转身气鼓鼓地走了出去，在走廊里“哦哦”地哄着孩子。
    小树苗儿哪里愿意？看着屋里的苗壮，哭得厉害。
    知道孩子刚离开杨家人心里正害怕，再离开自己肯定受不了。苗壮只得把奶奶放下，大步冲了出来，“妈，我抱孩子，你进去看着奶奶。”
    张素芝抱紧了孩子，“哼”地一扭身，“我抱我们树儿，你赶紧进去吧，那边医生过来了。”
    小树苗儿嗓子嘶哑，哭得让大人都心酸。苗壮一把抢过孩子，抱着进了病房。小树苗儿两臂立即死死地搂着苗壮的脖子，嚎啕大哭，哽咽得说不话来。
    张素芝心疼得不得了，紧紧拉住苗苗的手，“这孩子怪有灵性的，你看看，可不就是给你奶奶哭灵的。”
    “妈！”苗苗狠狠地瞪了张素芝一眼，“你说啥呢，咋恁不着调。我奶奶还没死呢吧？”
    “快了快了。”张素芝忙推着苗苗往外走，“你在这干啥？赶紧给孩子买东西去。”
    “我......我还得上班去呢。”苗苗一甩手，跑着走了，“我等会儿让人给送来。”
    张素芝也不在意，进病房见老太太又被抢救过来了，有些不高兴。
    老不死的，赶紧走吧。现在我有了孙子，可没有时间伺候你了。重孙子也看了，该走就走吧，还有啥心事？
    张素芝突然两手一拍。
    哦，对了！这是没见着苗壮他爸，不舍得走吧？
    医生们走了出来，张素芝忙问：“怎么样了？”
    医生说：“老太太年纪大了，不能受刺激。估计也就这两天的事儿了，家属要有思想准备。”
    苗壮也跟过来，说：“谢谢医生。能不能想办法拖几天？恐怕有人赶不到。”
    医生点点头，“我们尽力吧。”
    张素芝忙一把接过哭得两眼红肿的小树，疼爱地在孩子脸上亲了一口，“看看我孙子多懂事儿！”
    苗壮转脸看着病床上的老人，沉声道：“妈，晚上我看着，夜里你带小树回家睡。”
    孩子一听，瘪瘪嘴，“哇......”又哭了，“小姨......姥姥......”
    苗壮看着哭得嗓子嘶哑、小脸涨红的儿子，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儿。
    孩子没娘，真是太可怜了......
    晚饭吃得简单，幸亏孩子也能吃馍饭了，又哭了一下午，吃得还不少。
    张素芝很高兴，问苗壮，“孩子妈妈你们俩是自己谈的吧？我咋没听见一点儿动静？”
    苗壮皱着眉头不说话，低头吃饭，间或喂孩子一口粥。
    张素芝一边给小树儿夹菜一边问：“看孩子长相也知道，虽说像你，他妈应该长得也不赖。就是不知道家里怎么样？”
    见苗壮不说话，张素芝自言自语地道：“看孩子的年龄，是咱家还没倒的时候怀上的。那，孩子姥姥家估计条件不会太差。”
    “壮壮，孩子都生了，你就别瞒着了，妈还能咋着你对象。我就是好奇，孩子他妈是干啥的？多大年龄？在东洲不？”
    苗壮不耐烦了，“大学生！”
    张素芝张了张嘴，“你这孩子！咋还挂上大学生了？”随即又是一喜，“咦，这可好了，我还担心不咋样呢，原来还是个大学生呢，不错不错。”

 1531 一个好爸爸（章节重复请重新加书架或清理缓存）

    “嗯，我猜对了，她家里应该也不错。爸妈是干什么的？兄弟姊妹几个，会拖累......不是，会帮咱家不？”
    苗壮把筷子一扔，俊脸黑沉，“妈，你还让人好好吃饭不？”
    张素芝也不高兴了，瞪大了眼睛，“难道孩子他妈看咱家倒台踹了你，单把孩子送来了？！”
    苗壮气得吼了一句，“妈！”
    见张素芝突然变了脸色、苗壮也严厉起来，俩人要吵架似的，小树苗儿察言观色，马上就要哭。
    张素芝立即换了笑脸，抱起小树苗儿就哄。
    “我们孙子就是精，这么大点儿就知道看人脸色。好了，好了，都是奶奶跟爸爸的错，以后不在树儿跟前吵嘴。你看着啊，我打爸爸给我们乖孙子出气！”
    说着，抬手就拍苗壮的胳膊，一边拍一边说：“让你吓小树！让你吓小树！”
    苗壮坐在椅子上东躲西躲、扭来扭去，果然把小树苗儿给逗笑了。
    张素芝松了一口气，一脸得意地摸摸孩子的头，夸道：“这孩子比你小时候还精呢。才一岁半，你看看这俩眼，啥都懂似的。爸妈都是大学生，孩子就是不一样，聪明得很。”
    说着，给孩子擦擦嘴，看着小树，说：“让爸爸抱你睡会儿，奶奶出去给你买点儿饼干啥的。你姑姑这个不靠谱的，还不知道啥时候回来。”
    说着，把孩子递给苗壮，自己收拾好了桌子，看了看病床上昏昏沉沉、毫无动静的婆婆，撇撇嘴、抓起包包出去了。
    苗壮抱着孩子，脸对脸地楞了一会儿神，见孩子眼睛还红肿着，苗壮咽口唾沫，有些艰难地开了口，“那个，儿子......“
    苗壮看着小树瞪着的大眼睛，颤声说：“叫声爸爸来听听。”
    小树不说话，抓着苗壮的衣襟，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疑问。
    苗壮咳嗽了一声，转身随手拿过下午英子买的一本书，“小树叫声爸爸，爸爸就给你念书讲故事，好不好？现在叫爸爸。”
    苗壮说完，心情有些紧张地看着怀里的小包子，一岁多的孩子已经能够听懂自己的话了。
    果然，小树刚吃饱，显然很有兴趣，一听便说：“爸爸，讲故事。”
    “嗳！”苗壮激动地高声应了一声，用力把孩子抱在怀里，低头在孩子额头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又恐怕把孩子勒坏了，忙松开胳膊，说：“好啦，爸爸对不起啦，现在就开始念书、讲故事给我们乖儿子听。嗯，爸爸看看，这是什么书。”
    小树儿立即小肥手指着封面上的小羊，奶声奶气地说：“小羊羔！”
    “啊。”苗壮夸张地叫了一声，“乖儿子说对啦，真厉害！这是我们小树自己挑的对不对？哦，名字叫灰耳朵小羊。”
    “讲的是灰耳朵小羊不听话，离开了羊妈妈、碰到了大灰狼的故事......嗯，我们小树要听话不乱跑，好不好？”
    小树苗儿瞪大了眼睛，很认真地重重点头，“嗯嗯，小树很乖，姥姥不让乱跑。”
    ps:囧，“灰耳朵小羊”是小时候我自己挑的画本，内容记了几十年，哈哈，让它露脸一回......

 1532 把孩子妈妈找回来吧

    张素芝买了东西回来，看到的就是儿子搂着孙子，低声细语讲故事的样子。
    看着两张相依相偎、一模一样的俊脸，张素芝心里美滋滋地，蹑手蹑脚地进了屋，唯恐打扰了两父子的温馨。
    小树苗儿睡了一下午，一点儿不困，虽然到了一个新环境，但是苗壮是自己熟识的，奶奶对自己也很好，表现很乖。
    窝在苗壮怀里，吃着张素芝买来的饼干，一点儿不闹，还用心地听两个人说话。
    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掉了饼干渣，还自己会小手轻拍，很讲卫生。
    张素芝对孩子的教养很满意，越发对孩子妈妈很感兴趣，试探着问道：“壮壮啊，孩子他妈......孩子没有妈妈，可不行。我看你还是找她回来。”
    苗壮皱眉，又唯恐吓着孩子，只得低声说：“找什么找，她恨我，我们不可能的。你好好带着小树吧，太累了就请个保姆，这钱我还有。”
    张素芝不依，“你别犯倔，小孩子哪能没有妈妈？现在看着好，等生病了、长大了，就开始给你要妈妈了。这会儿他还小不懂事，等以后去了学校，没有妈妈的孩子还不被人欺负死？”
    “再说了，你就算再娶媳妇，孩子有后妈，心里也不舒服。我看孩子妈妈不会差了，小两口吵嘴有啥记仇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你是男人，大方点儿。要是你的错，低头认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娶媳妇呢。我这么乖的孙子，没有亲妈在多可怜。我可舍不得孩子受屈，我对他再好，也不能代替他妈妈。”
    苗壮不理她，低头哄着孩子，“去跟奶奶，爸爸出去打个电话，一会儿就回来，小树乖哈。”
    说着，把孩子紧紧抓着自己衣服的手掰开，把孩子递给张素芝。
    小树苗儿瘪瘪嘴，眼看就要哭。
    张素芝忙说：“壮壮啊，你抱着孩子去吧。孩子一到晚上闹困，最爱找妈妈，跟我还不是太熟。你带着孩子呢，长话短说，别冻着孩子，赶紧回来。”
    苗壮看孩子眼泪汪汪地，也有些舍不得。只得把孩子又抱起来，紧紧地裹在怀里，“我去去就回。”
    张素芝这才想起来问：“给谁打电话啊？”
    苗壮说：“我想找陆铭问问，奶奶怎么也得见爸一面吧。再说，小树儿也回家了，爸也该见见孩子。值当开一次口。”
    张素芝现在提前陆家就咬牙切齿地，恨恨地骂了几句，看着苗壮抱着孩子走了。
    抬眼看老太太奄奄一息地，忙又追出来，“给你叔叔伯伯都打个电话，就说老太太这两天的事儿。他们敢不来，我把老太太弄他们家去。”
    苗壮答应着走了。
    出了病房大楼，来到外面，找了家公用电话，给陆家打了过去。
    天色还不算太晚，都在家呢。
    保姆听说是苗壮，有些犹豫，不过还是捂着话筒，问陆铭的意思。
    陆铭当然接了过来，“苗壮？什么事儿？这么晚打电话。”
    苗壮说：“我奶奶不行了，想让我爸回家一趟，你看行吗？”

 1533 亲生儿子？

    其实是想让陆家出面给那边打个招呼，要不，自己现在这身份，可没本事把监狱里正服刑的犯人带出来。
    陆铭有些犹豫。
    事情放在陆家，当然不难办，但是......
    转脸看着不远处正跟顾鉴下棋的老爷子，陆铭正要开口说话，就听见电话里小孩子奶声奶气地说：“爸爸，我要打电话。”
    陆铭诧异，不等反应过来，就听见苗壮轻声说：“等会儿哈。小树乖，别扯掉了电话线，你对着这里喊陆叔叔。”
    陆铭正要问，就听见里面小孩子说话：“陆叔叔。”
    陆铭吓得电话差得儿掉了，“苗壮，你搞什么鬼？哪来的孩子？”
    “我儿子。”电话显然还在孩子手里，苗壮的话不是很清楚，一会儿声大一会儿声小，“我亲生的儿子，一岁半了。想见过年回来一趟吧。”
    但是陆铭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地。
    陆铭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声儿都大了，“亲生儿子？你.......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顾鉴跟陆老将军一下子都扔了手里的棋子，齐刷刷地起身，走了过来。
    陆老将军一脸八卦跟兴奋，“陆铭，你亲生儿子找上门了？哪个女的打得电话？一定得把孩子带回家来，我们陆家的种可不能流落在外面！”
    陆铭冲着俩人摇头，“哪是我。苗壮，亲生儿子一岁半了！”
    顾鉴吃惊不小，陆老将军也皱眉，“咋回事儿？”
    陆铭把电话递给陆老将军，“外公，苗壮有话跟你说。”
    陆老将军对苗壮印象还算不错。
    把他爹关进监狱，还能跟他儿子心平气和地说话，也算是看在陆铭的面子上。
    苗壮听见，忙把电话拿过来。
    小树苗儿听见里面有人说话，正好奇呢，不舍得给，哼哼唧唧地不答应。
    陆老将军听着里面孩子奶声奶气的说话，心就软了，笑嘻嘻地说：“小家伙，叫太爷爷！”
    苗壮听见了，忙跟老爷子打招呼，见老爷子不理自己，只得让孩子叫人。
    小家伙听见电话机里面有人跟自己说话，找到了说话的机会，很高兴，大声地喊：“太爷爷！”
    把陆老将军高兴得哈哈大笑，“好好好......这孩子声音洪亮，一听就是个健康的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多大啦？”
    “小树！我叫小树！”小树苗儿得意地大声说：“我一岁半啦！”
    电话这头的陆铭跟顾鉴相互看了一眼。
    孩子一岁半了，那是两年前有的。
    那个时候，苗家还没有倒，苗壮来往的女人陆铭都认识。但是，想破头也不知道哪个女人关系好到会给苗壮生孩子。
    看陆老将军情绪不错，苗壮寒暄了几句，便说了打电话的目的。
    陆老将军冷哼了一声，“我可是看在小树的面子上！”说着，把电话递给了顾鉴，“你跟顾鉴说，我懒得搭理姓苗的！”
    苗壮闷笑。
    刚才跟小树苗儿瞎聊了半天的人不知道是谁！嗳，活了二十多年，还不如一岁半儿子的面子大。今天抱小家伙下来，还抱对了！
    顾鉴问清了情况，说：“办个保外就医吧，最多一星期。我给监狱那边打个电话，会有狱警随同，你好好招待。”

 1534 咱们不出钱

    小家伙很兴奋，第一次打电话，里面还有太爷爷、陆叔叔跟顾伯伯跟自己说话，回病房的路上一直喋喋不休地说这说那。
    苗壮很惊讶于孩子的体力跟精神，看看表，已经夜里9点了，“你不困吗？要不要睡觉觉？”
    小树苗儿摇头，“小树等小姨，不睡。”
    苗壮张了张嘴，“那是......妈妈。”
    见小家伙疑惑地看过来，苗壮忙转移了话题，“要是小树闭上眼睛、做个梦的话，就能看见小姨了，还有姥姥、姥爷，对了，还有小弟弟赵赢。小树还记得吗？”
    “记得啊。”小树苗儿更兴奋了，“爸爸说的是真的吗？闭上眼睛就能看见他们了？”
    “嗯。”苗壮一脸认真地点点头，“爸爸不会骗小树的。”
    见小树苗当真闭上眼，苗壮忙又给孩子把了尿，“好了，这下可以了。”
    小树苗儿依言闭上眼，过了一会儿睁开，肥嘟嘟的小脸上都是疑惑，“我没有看见小姨啊。”
    苗壮笑着说：“你闭上眼睛要时间长久一点儿，就会看见了。”
    苗壮抱着孩子在昏暗的楼道里不过走了几个来回，孩子就翕动着鼻翼，沉沉地睡着了。
    张素芝早就急了，出了病房来找。
    见苗壮抱着孩子缓缓地走过来，好像孩子睡着了。走近了一看，果然孩子睡得很沉，脸上没有一丝哭闹的痕迹。
    张素芝很欣慰地笑着说：“这孩子乖得太让人心疼了，壮壮啊，他妈妈......”
    苗壮皱着眉头，“你别说话，弄醒了孩子，有得闹呢。”
    张素芝果然闭了嘴，接过孩子，回到病房，用自己的大衣裹好了，说：“我带孩子回家睡，晚上你在这里。对了，你爸的事儿怎么样了？”
    苗壮说：“顾鉴给监狱打电话，能回来一星期。你把给爸的东西准备好，等走的时候带上。钱我准备，总归不能让爸在里面受委屈。”
    张素芝高兴了，“你爸能回来可好了，既见了面，也省得我们再跑一趟。对了，你叔叔伯伯都怎么说的？”
    苗壮说：“还能怎么说？明天都过来。再怎么，也得给奶奶说几句话。要不，他们也怕外人说。”
    张素芝立即撇嘴，唯恐惊醒了孙子，忙又压低了声音，鄙夷不屑地说：“切，哪是怕外人？是怕到时候你爷爷奶奶鬼魂找上他们！”
    “自己做了亏心事，当然害怕，这也是求个心里安稳。对了，壮壮，人我们伺候了，咱们就不出钱了！你给我记着，别跳出来冲大头！”
    说着，低头看着怀里正睡得安稳的孩子，“我赶紧走了，再晚三轮也拦不到。唉，家里这个样子，我孙子连个车也坐不上。”
    苗壮咬唇。
    用惯了车的人，没了车，真是太不方便了。现在家里有了孩子，以后上学放学、刮风下雨，是不是先考虑弄个车子来？
    送走了俩人，苗壮又给陆铭打电话，果然都还没有睡觉，“陆铭，弄个旧车来，我这边太不方便了。”
    陆铭痛快地答应了，“行，算我给孩子的见面礼吧。老太太的事儿出来，给我打电话。我回去吊唁，顺便把车给你弄一辆。”

 1535 苗家的高兴

    80年代有钱还不一定能买到吃的，更别说买车了，新车价格偏高，旧车还是能弄来不少，随便搞一辆给苗壮就好了。
    再说了，嘉园公司以后的事儿多呢，没个汽车也不方便，更何况，有辆车更是财富跟权力的象征。
    所以，即便苗壮不要，陆铭给公司早晚也是要弄辆车的。
    苗壮奶奶一夜出气多进气少，但是还是吊着一口气，昏昏沉沉地谁来也不知道。
    倒是第二天一大早，苗苗跟张素芝抱着孩子来了，才睁眼看了两眼，但是也不怎么认识人了。
    苗壮家的叔叔伯伯还有姑姑们，看见苗壮突然有了儿子，真是又惊又喜。
    伯伯又高兴又嫉妒，摸着孩子的头说：“这孩子一看就是我们苗家的种，你看看这眼睛，跟苗壮兄弟几个长得一模一样。”
    叔叔说：“就是啊，他爷俩的脸放在一起看，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苗壮的姑姑更高兴，“我们壮壮也有儿子了，这可是我们苗家的长子长孙！”
    苗壮伯伯家的儿子比苗壮小，但是已经结了婚，可惜只生了一个女儿。计划生育管得这么严，想生儿子是不可能的了。要是苗副省长不倒还好说，现在嘛，苗壮伯伯家没儿子是肯定的了。
    看见健康漂亮的小树苗儿能不嫉妒吗？
    苗壮叔叔家也有一个儿子，但是比苗苗还小，还没有结婚。连对象都还没有呢，更别提给苗壮叔叔生孙子了。
    所以，小树苗儿就是苗家第四代的长孙。
    虽然不知道孩子母亲是谁，但是苗家长孙的地位牢不可破！
    大家追问得急了，苗壮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等以后把他妈带来给你们看。”
    而张素芝却得意地很，“你们急什么？孩子他妈上着大学呢，哪能随便露面？万一让学校处分了，大学毕业证拿不到咋办？”
    “放心吧，等我们壮壮结婚的时候，一定请你们都过来喝喜酒，到时候不就见着了。她家庭条件也不错，我们壮壮看上的人，能差喽？”
    苗壮伯母心里嫉妒得发疯，看着苗壮怀里的孩子酸溜溜地说：“上着学就能生孩子，学校也不知道怎么管的。”
    苗壮婶子还想着自己有了长孙在苗家嘚瑟呢，这么一看，也是没戏了。撇撇嘴，嘀咕了一句，“还真有女人未婚先孕......”
    有儿子撑腰，孙子在怀，张素芝还怕谁？一听俩妯娌的话，立即就恼了，“那是我儿子魅力大！”
    苗壮伯伯跟苗壮叔叔都忙呵斥自己老婆。
    说真的，对于苗壮突然有了这么大儿子，几个男人还真是喜欢得不行。
    特别是看着小树苗儿长得跟苗壮小时候一样，叔叔伯伯还有姑姑都有些怀旧呢。
    那个时候，苗壮可是家里的宝贝，长孙嘛。不仅爷爷奶奶看成掌上明珠，就是叔叔伯伯跟姑姑都喜欢得很。
    常常抢着抱不说，出门回来就给苗壮买零食、玩具什么的。
    现在几十年过去了，突然有一个小号苗壮抱在怀里，那感觉既温馨又喜悦，就连平日的一些矛盾也好像没有那么大了。

 1536 食堂偶遇

    楼上欢天喜地，楼下凄凄惨惨。
    英子妈看着昏昏沉沉、生无可恋的英子，吓得一点儿埋怨的话也不敢说，跟杨主任两个相对垂泪。
    英子的大脑放空，身体很轻松，其实对于病痛跟高热，几乎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孩子生下来是自己的选择、孩子留下来也是自己的选择，现在孩子送走了，依然是自己的选择，有什么可难过的呢？
    可是，心里却好像被掏空了，不仅疼得剜心，里面空空荡荡地，不知道该拿什么东西来填充。
    好像失去了全世界，又好像拥有了全世界。
    以后没了那个累赘，自己就可以跟正常人一样生活了，对吧？
    英子呆愣愣地看着天花板上面的电灯泡，好像那里有什么值得认真研究的东西一样。
    杨主任唯恐英子再出什么事儿，示意英子妈好好看着英子，自己垂着头走出了病房。
    来到走廊里，掏出一根烟狠狠地抽了起来。眼睛看着不远处杨树上干枯的枝杈，心里刀扎一般疼。
    自己这个父亲真是失败，两个女儿都碰上了可恶的男人，自己竟然一点儿法子都没有。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女儿死了，二女儿又是这个样子，人活着真是没有一点儿意思。
    花光了家里的钱，拼死拼活地调到了省城，以为从此以后就会风平浪静。
    慢慢等着孩子长大，英子也能嫁给好人家，没想到事情变得这么快。
    看英子的样子就知道，孩子肯定是送给他亲生父亲了。
    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英子是个心高气傲地，又有她姐的例子在前边，看上的人应该不是太差。
    只要不是有了妻子的，只要她说出口，自己都会答应英子嫁给她。可是，死丫头就是一个字儿不说。
    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让自己女儿这么痛苦，真想杀了他！
    杨主任转眼看着屋里一动不动的英子，慢慢下了楼。
    医院病房楼下有个很大的院子，病人家属来来往往的很是热闹，虽然快该过年了，但是，病人还是挺多的。
    杨主任站在院子里的凉亭下，呆愣愣地。
    看着有人掂着饭盒过来送饭，才意识到已经到午饭时间了。正要上去问问娘儿俩要吃什么，就见医院大门口来了一辆警车。
    警车稳稳地停在医院病房大楼前面的台阶前，里面出来一个民警，从车里搀扶出来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
    男人穿着一件劳动布的棉大衣，年纪也有五十出头了，个子高大、脸色焦急，长相有些......面熟。
    杨主任摇摇头。也没有多看，便慢慢地走了过去。
    自己怎么会认识罪犯？
    杨主任顺着楼梯上了楼，到了英子的病房前，见英子妈趴在英子的病床上睡着了，也没有惊动。
    蹑手蹑脚地进屋拿了饭盒，看了一眼闭着眼睛、脸色潮红的英子，杨主任慢慢地下楼去了食堂。
    医院食堂能有什么好饭菜？杨主任自己要了一碗面吃了，给英子母女也要了面条。
    食堂的师傅给两个饭盒里装着饭菜，还不忘招呼刚来的人，“这位同志，我们这里有面条、米饭、饺子，要什么？”
    “一份肉丝面。”苗壮回了一句，转身掏钱买票。

 1537 她病了啊

    听见声音，杨主任惊讶地转身看过来，“苗壮？你怎么也在这里？”
    苗壮哪里想到前边的人是杨主任？看见他在这里，苗壮更是大为震惊，“杨......”
    知道杨主任是英子的父亲、小树苗儿的亲外公，苗壮称呼起杨主任来，突然有些别扭。
    “你们家谁病了吗？”
    问完心里就是一沉。
    孩子突然被送走了，杨家人肯定心里不好过。看杨主任一脸疲惫、眼下发青，明明就是一脸病容。不过，或许......
    果然，杨主任摇摇头，“闺女有些烧......”
    苗壮张了张嘴，“......这样啊。”
    果然是她.......只怕不是有些烧，应该是高烧不退吧？否则，不会住院。
    忽略掉心里的隐隐担忧，苗壮咽了口唾沫，沉声问：“要紧吗？”
    杨主任勉强笑笑，“没事儿。年轻，住院输输液就好了。”
    杨主任不想多提英子，问苗壮，“家里有谁不舒服吗？”
    苗壮说：“我奶奶。在这里住好久了。”
    后面还有人打饭，杨主任端起饭盒让到一边，苗壮忙说：“饭好了，您就赶紧回吧。”
    杨主任说：“好。我走了，等有空我过去看看老太太。”
    苗壮忙摇头，“不用。”
    杨主任却已经端着两个饭盒，慢慢地走了。
    苗壮看着杨主任微微佝偻着身子，正在发愣，师傅喊：“你的饭好了。”
    苗壮端起饭盒，大步上了楼。不等到病房，就听见屋里哭成一团。苗壮心里一突，忙大步跑过去，果然老太太已经过世了。
    苗副省长哭得坐在地上拉不起来，张素芝在一边却暗暗高兴。
    老太太终于死了，这下自己有时间好好在家带孙子喽。
    见苗壮端着饭过来，张素芝忙一把接过来。
    “快把你爸扶起来，冰冷的水泥地哪能一直坐着？扶着他过来吃饭。一夜赶路，早饭还没吃，等会儿去殡仪馆更吃不成。”
    见大人哭成一团，小树苗儿早吓得哇哇大哭，倒也应景。
    苗副省长对于自己这个亲孙子又惊又喜，还没有详细问情况。
    此时见自己老娘死了、孙子吓得哭成那样，心疼得不得了，忙让苗苗抱着小树苗儿回家。
    “在这呆着也是受罪，孩子小，万一病了咋办？回家吧。”
    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
    苗苗没结婚，还算小孩子；小树苗儿虽然是第四代长孙，但是太小，下葬的时候露个脸就行了，一岁多的孩子没有人计较。
    张素芝跟苗壮都正中下怀，苗苗当然更不想在这里，一听这话，便抱着孩子走了。
    张素芝忙追上来，把孩子的东西都给她带上，把小树苗儿包裹得结结实实，就露俩眼儿，一点儿不会受冻。
    苗壮还得给陆铭通知。
    把苗苗跟小树苗儿送上公交车，便去给陆铭打电话。
    陆老将军在家里呢，听说苗壮奶奶死了，好一会儿没说话，最后叹了一口气，“......我让陆铭过去吧。”
    苗壮谢过老爷子，挂了电话，回到病房，人已经抬到太平间了。
    老太太的死，大家都有心理准备，人又那么大年纪了，几乎没有什么人哭，就苗副省长还哭得痛些。
    一来没有在床前尽孝、二来爹娘都是自己牵连的、三来自己在狱中还有好几年呢。

 1538 说吧，这孩子怎么来的

    头七过了就得走，老人周年，连坟前祭拜烧纸都不可能，能不伤心吗？
    再说了，自己现在都是有孙子的人了，跟孙子见的第一面，自己腕上的手铐算是见面礼吗？
    苗副省长哭得发昏，面也吃不下去。可是，事情就是如此，谁能有什么办法？
    苗家见他身后跟着民警，早忙过去打点。狠狠地塞了一大笔钱，两个民警才不情不愿地给打开了手铐。
    傍晚杨主任买了水果点心什么的，上楼瞧看老太太。
    听说苗家老太太已经去世，人也从太平间送到了殡仪馆，杨主任只得算了。
    想着是不是找赵玉成问问，看他要不要去祭奠。
    再说英子。
    狠着心把孩子送给了苗壮，自己蹲在小花园冻了一下午，高烧了一天一夜，成了肺炎。
    知道一星期也出不了院，反而心里安稳起来了。
    妈妈天天在病房陪着，看看书、输输液，虽然身体消瘦得厉害，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
    一家三口都不再提孩子的事儿。
    杨主任第二天便给赵玉成打了电话，“苗壮的奶奶去世了，咱们要不要去拜祭？”
    跟苗壮也算是不错的关系，要是不知道也就算了，这是自己碰上的，假装不知道也不好。
    赵玉成对苗家可没有什么好印象，听说这事儿，也有些犹豫。
    不过想着苗壮的面子，还是要去的。再说了，还有小树这孩子的牵扯呢。
    两人是第三天去的。
    前两天一般都是亲戚拜祭，第三天下午入土，上午都是远些的朋友同事什么的，所以，陆铭也是第三天上午来的。跟赵玉成、杨主任恰好在院门口碰上。
    见三人结伴儿进来了，苗壮很感激，按照规矩，作为孝子给三人磕了头。
    苗壮起身，看着杨主任，心情十分复杂又暗暗庆幸。
    孩子被苗苗带着在家里，要是在这里被杨主任碰上，又得一顿闹。
    赵玉成见苗壮脸色精彩，只是挑眉，并不说破。
    对陆铭，苗家的人就像没看见一般。
    苗副省长更不用说，看着陆铭脸上的恨意掩都掩不住。
    陆铭也不在意，依礼鞠躬完毕，便跟赵玉成杨主任一起走了出来。
    苗壮是苗家长孙，得在灵堂守灵待客，顾不上陆铭几个，赵玉成说：“我做东，今天中午咱们小聚一次。”
    陆铭想着自家外公的八卦，在灵堂没有看见那个孩子，还有些遗憾。
    本也没有打算立即回京，听赵玉成说请客，便很痛快地答应了。
    赵玉成对陆铭又爱又恨。
    陆铭在京城，是赵玉成不愿意进京的主要原因之一。
    自己如果进中央保卫团，田园园就得跟着进京。自己跟顾鉴成了同事，田园园跟陆铭见面的机会多得是，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赵玉成不是傻子。
    时间跟距离能够阻断一切，只要时间长了、距离远了，一切都会淡忘的。
    所以，虽然很遗憾，赵玉成还是拒绝了顾鉴的好意。
    苗壮是第二天晚上到东洲宾馆找陆铭的，带着儿子小树苗儿。
    陆铭一看孩子，便说：“看这小脸，果然是你亲生的。好了，说吧，这孩子怎么来的。”

 1539 推心置腹

    苗壮苦笑，“还能怎么来的？当然是生出来的，虽然是无意之中有了他，我也从来没有期待过他的出生，但是，现在我非常爱他。”
    陆铭大手摸着小树苗的脸，笑笑，“很难让人不爱呢。好小子，跟我一点儿不陌生。”
    说着，抬头看着苗壮，“别转移话题，你知道我问的什么意思。”
    苗壮挑眉，“真是无意间有的，我知道有这个孩子也没有几天。我跟他妈妈......其实没有说过几句话。也算是机缘巧合，也算是田园园那个女人帮的忙，总归事情既简单又复杂。”
    陆铭房间不大，孩子看了一会儿就好像有些无聊，陆铭握着孩子热热的小手，笑眯眯地问小树苗儿，“要不要出去玩儿？”
    外面有些风，小树苗儿却一点儿不嫌冷，听陆铭这么说，忙拉住苗壮就往外走，“爸爸，出去啦。”
    苗壮一把抱起孩子，抬手给他围好围巾，大步出了房间。
    外面宾馆的路灯很明亮，大冬天的有些雾气，也好看。
    地上的落叶随风飞起，小树苗儿追着跑，捡起了一片便过来表功，一个人玩得很开心。
    陆铭看着孩子，沉声问苗壮：“不是爱情结晶啊。”
    苗壮微微垂眸，还是摇摇头，说，“不是。”
    陆铭皱眉，看着欢快的孩子，问苗壮：“你打算怎么办？一个人把孩子养大？还是找他妈妈......”
    想到英子对自己的恨意，苗壮苦笑，“还能怎么办？找个人结婚，一起把孩子养大呗。跟他妈妈，根本不可能。”
    “这么严重啊。”陆铭有些诧异，“那她怎么还愿意给你生孩子？”
    “我也不知道。”苗壮对此事一直有些疑问，但是这孩子是自己的种没错。
    苗壮不想多说，问陆铭，“你呢？”
    陆铭挑眉，“我什么？”
    苗壮问：“对象的事儿，有谱了吗？”
    “没有。”陆铭脑子里闪过田园园娇俏的脸，轻笑了一声，说：“没有谱。”
    苗壮想了想，很诚恳地说了一句，“别白惦记别人家的老婆了，不道德。”
    说完，不等陆铭接话，自己又轻声补了一句，“各人有各人的缘分。”
    陆铭动了动身子，转向小树苗的方向，“是啊，我不会再惦记别人的老婆了，当真不道德。不过，你这儿子都这么大了，跟孩子妈妈没说过几句话，道德吗？还好意思说我？”
    苗壮眼睛追随着孩子，沉声说了句，“是啊，不道德，我对她很不道德，比你更不道德。”
    见苗壮兴致不高，陆铭本就不是多话的人，两个人一时间有些沉默。
    倒是小树苗儿，一个人蹦蹦跳跳地十分开心，不时转头喊一声“爸爸”或者“陆叔叔”。
    陆铭说：“我明天回去，过年就不再回来了。公司的事儿，你多操心吧，有事儿随时打电话。东洲有中原，没有什么大问题。”
    苗壮也从沉思里回过神来，说：“我知道。建筑的事儿，我是一窍不通的。公司留下的老人也有不少，我多跟他们商量就好了。”
    陆铭点点头：“这我就放心了。这里你能稳住摊子，我还是少来吧。”

 1540 去酒吧

    苗壮似笑非笑，一脸揶揄，“有人不高兴了？”
    “那倒不是。”陆铭知道苗壮说的是赵玉成，“顾鉴的好意他拒绝了。这里有什么好留恋的？就是不想带田园园去京城罢了。”
    苗壮一听这话，有些沉默。
    不该见面的人，当然能避开就避开，就像那个女人对自己......
    陆铭顿了一下，说：“这样也好，大家各过各的日子，以后时间长了，慢慢的淡忘，事情也就平息了。”
    “嗯。”看着小树苗儿活泼可爱的样子，苗壮轻轻地重复了一遍，“大家各过各的日子，以后时间长了，慢慢的淡忘，事情也就平息了......”
    陆铭指着院子里一台半新不旧的皇冠车，“这辆车送给你了，我走的时候坐飞机回京城。”
    苗壮点点头，“什么时候走？我送你到机场。”
    “明天一大早就走，你有空过来送我？孩子不缠着你吗？”
    苗壮看着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的小树苗儿，心里软软的，微笑着说：“他晚上是跟着我睡，不过早上一般不会醒那么早。我起床的时候小心点儿，不会吵醒他的。”
    “这孩子，乖得让人心疼，虽然突然离开了他妈妈，表现还算不错。就回来第一天哭闹得厉害，这几天跟我妈和苗苗处得很好。”
    提到苗苗，陆铭心情有些复杂。
    要是苗壮知道苗苗......
    陆铭看着天真可爱的孩子，陡然下了决心，对苗壮说：“离睡觉还早，不如咱们去酒吧喝一杯？我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苗壮诧异，“陆铭，你什么时候好这口了？学坏了啊。”
    陆铭笑笑，“生意上的应酬我怎么能不会。走，先把孩子送回家去。”
    陆铭开车到了苗家，张素芝正在屋里给孩子做棉衣，苗苗果然不在。
    见陆铭来了，张素芝不冷不热地，也没有招呼陆铭，接过孩子哄着，叮嘱苗壮，“少喝点儿。”
    小树苗儿见爸爸跟陆叔叔要走，还不带自己，不高兴了。
    抱着苗壮的腿不松手，仰着小脸，可怜巴巴地说：“我要吃大餐！我要吃大餐！”
    苗壮哭笑不得，一把抱起来，在小脸上亲了一口，“你这个臭小子，我们是去喝酒，不是去吃什么大餐。你想吃什么，爸爸回来给你买，好不好？”
    “我儿子最乖了，跟奶奶好好在家等爸爸。奶奶眼神儿不好，小树还能给奶奶纫针穿线，帮奶奶干活儿。奶奶给小树做新衣服，过年了好穿。”
    看着父子俩一模一样的脸紧紧依偎，再想想赵玉成跟赵赢，陆铭心里有些羡慕。
    虽然苗壮跟孩子妈妈感情不怎么样，但是有个软软香香的儿子抱在怀里，真心不错。
    两人上了车，陆铭发动了车子，很快就上了大路。
    车子里很安静，陆铭没话找话，“孩子跟你很亲，长得也很像，这就是父子情分。挺好。”
    苗壮点点头，“是。”
    顿了一下，苗壮说：“京城那么大，你还是早点儿找个好女人结婚吧，别的不说，有个自己的亲生孩子，真的挺好的。”
    陆铭接话，“回去会考虑的。”
    两人感情都没有着落，这方面没什么可交流的。说着闲话，车子很快便到了第一酒吧门口。

 1541 男公关

    陆铭来酒吧有目的，也不打算多浪费时间。进了酒吧，眼睛四处看了一圈，并没有看见苗苗的身影。
    俩人坐在卡座里，喝着酒说着闲话，周围还算安静。不过，很快便热闹了。
    苗苗扭着臀部，踩着十厘米的恨天高袅袅婷婷地上了舞台，拿起话筒开始工作。
    尽管浓妆艳抹遮住了她的本来面目、捏出来的假嗓子也掩藏了她播音员的标准嗓音，但是，张口一说“九妹欢迎各位的到来......”陆铭还是认出了她。
    苗壮坐的位置是背对着舞台的，起初也没有上心。听见周围男人们疯狂的口哨声四起，才伸头看了一眼。
    距离远，聚光灯又把苗苗涂了厚厚一层粉的脸照得死白，苗壮一时间也没有认出来，还嘀咕了一句，“很火吗？这谁啊？”
    陆铭不说话，眼睛盯着苗苗。
    苗苗在台上嗲声嗲气、矫揉造作的样子，简直让人作呕；高开衩的旗袍露出雪白的大腿，男人们嗷嗷叫地起哄。
    很快，音响里疯狂的音乐响起、旋转的五彩灯光扑朔迷离、进入舞池的男女疯狂地扭动、周围的男人则拍着桌子，冲着苗苗大喊：“九妹九妹唱一个！”
    一个男人冲上去，把故作姿态的苗苗搂着腰给带了下来，一路亲了好几口，男人们哄笑得厉害。
    又有男人开始往苗苗的胸口、衣领处塞钱，大叫着：“亲一口！亲一口！”
    更有男人把手放在了苗苗的大腿处，狠狠地抓捏着，渐渐地就往衣服里面摸去。
    几个男人把苗苗摁住椅子上，开始拼酒。
    苗苗玩得开，被人袭胸也没有任何感觉，只要有钱拿又能忘掉各种痛苦，吃喝玩乐有什么呢？
    陆铭转眼看了一眼苗壮。
    苗壮端着酒杯，很随意地看着一群男人围着苗苗揩油，根本没认出来是自己的亲妹妹。
    苗壮是生意人，以前被人求着，后来去东北又求着别人，这种娱乐场所、酒吧歌厅没少去，所以，对于眼前的场景司空见惯，没觉得有什么。
    陆铭想起小树，看了苗壮一眼，说：“这么大的女孩子不学好，怎么出来干这个？”
    苗壮不以为然，“管她的。女孩子都不出来挣钱，咱们男人怎么找乐子？”
    “苗苗干什么呢？”陆铭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不知道什么厂，老是上夜班。”苗壮喝了一口酒，随口说：“有个男朋友......”说着，苗壮抬眼看了陆铭一眼，“长得很漂亮，比你还漂亮。”
    苗壮以为陆铭会生气，谁知道陆铭却很有深意地问了一句，“跟那些男公关一样漂亮？”
    苗壮“嗤”地一声，转眼看过去。
    娱乐场所里的那些暗黑，苗壮是门儿清的。
    酒吧是喝酒的地方，也是寻欢的地方。男人在这里找乐子，女人也一样。
    开放不是打开国门了吗？西方的那些“***”思想，影响了不少人。
    东洲是个省城，有钱有闲的女人不少，第一酒吧里面的男公关，就是为满足她们的需求而设的。
    都长得漂亮，个个1米8以上，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
    第一酒吧里所谓的男公关，其实就是做鸭的。虽然没明目张胆，但是常来的人都知道。

 1542 救场

    苗壮跟陆铭年轻英俊、器宇轩昂、帅气潇洒，长相不输这些男公关。其实，俩人一进来，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苗苗当时正在后台化妆并不知道，但是前边的小姐跟女招待都看见了。激动地回来后台就叽叽喳喳地，要出去勾搭这两个一看就是大款的帅哥。
    苗苗也不在意，知道这些女人眼皮子浅，只要看着人家穿得不错，就当金主，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苗苗化好妆、穿好衣服忙出去了。一出来就被聚光灯照在脸上，眼睛其实看不清舞台下面的观众。
    6号今天晚上有些闲，听见几个小姐嘀嘀咕咕地相互打趣，也不由得起了兴趣。
    “我倒要看看是哪两个人长得这么帅？”说着，偷偷地从后台帷幕下掀开帘子往大厅里看。
    一个小姐忙指着陆铭跟苗壮两个，说：“看看吧，就是穿羊绒大衣的那两个男人，多帅气！”
    大堂里的灯光不是很亮，但是偶尔扫过的白色灯光，还是把苗壮俊秀的五官照得分明。
    6号见过苗壮两面。
    陡然看见他在这里，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一愣神儿的功夫，苗苗已经被男人们给拽下了舞台，6号吓出了一身冷汗。
    苗苗拉自己冒充她男朋友，其实就是为了遮掩。要是被苗壮认出来，苗苗以后就出不来了。
    6号忙拉过一个女招待，说：“你把九妹给叫出来，就说老板找她。要是那些人不放，你就让其他小姐替过去，回头九妹好好请你。”
    女招待知道他俩关系不一般，只得走了过去。
    苗苗被一群男人围着，放浪形骸简直不能看，见女招待说“老板找”，笑嘻嘻地推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几个男人，挨个亲了一口，这才拍开男人们的咸猪手，扭着屁股走了过来。
    6号吓出一声冷汗，从帷幕里伸出手一把把苗苗拉进来，不等苗苗发飙，忙低声说：“你哥来了！”
    “什么？！”苗苗吓得一声尖叫，连本音儿都忘了隐藏。
    6号迫不及待地一把捂住苗苗的嘴，“姑奶奶，你小点儿声儿。你哥看见了我，我的腿也要被他打断了。他好像没认出来你，还在那坐着呢。”
    苗苗哪敢回头？浑身抖得筛糠一般，一把抓住6号的手，“六子好六子，亲老公，你再救我一回，这个月的钱我给你分一半。”
    说完，拉着6号就往后跑，6号只得跟着。
    俩人正要穿过走廊回休息室换装，顶头看见陆铭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苗苗吓得又是一声尖叫，“啊--”
    陆铭看着跟苗苗手拉手的6号，果然长得漂亮，不过，一看就知道是这酒吧里的男公关。
    陆铭眼神儿犀利，看着一脸惊恐的苗苗，点点头，“九妹？”
    苗苗不知道陆铭是什么意思。
    但是，她清楚地知道，这会儿不能跟陆铭在这里耽误时间。
    苗苗怀疑苗壮是陆铭拉来的，心里对陆铭的恨意更深。但是现在不是跟他理论的时候，苗苗忙低了头，拉着6号的手就要跑。
    ps:每天都正点更新！！！网站扫黄呢，系统抽风了，大家稍安勿躁

 1543 东洲顾家（每天都准点儿更新啊）

    陆铭见苗苗不承认也不否认，当然没有揭穿，反而往旁边侧了下身子，让开了路。
    苗苗心中一喜，正要抬脚就走，就听见身后苗壮的声音道：“陆铭，你可出来了。我还以为你掉厕所了呢，这么久？”
    陆铭笑意微微地说：“这不，跟人说几句话，耽搁了一会儿。”
    听见苗壮的声音，6号吓得脸都白了，拉着苗苗就跑。
    可惜，苗壮已经看见了他的侧脸，再看九妹的背影、还有陆铭的表情，苗壮大吼一声：“苗苗？”
    苗苗吓得腿一软，6号又跑得猛，苗苗十公分的高跟鞋一歪，“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紧身旗袍被巨大的冲力一下子撕开个口子，坐在地上的苗苗内衣花边儿都露出来了，雪白的大腿在走廊壁灯的照耀下刺人眼球......
    苗苗眼神儿惊恐地看了过来。
    苗壮不敢置信，大踏步走过来，一把拉住苗苗的胳膊，兄妹俩的眼神儿对上，确认是自己的亲妹妹无疑，苗壮大怒！
    “苗苗，真的是你？！”
    苗壮登时气得眼前发黑，一巴掌就抡了过来，“啪”地一声重重地扇在苗苗的脸上，“我打死你！”
    苗苗“嗷”地一声扑到在地上，鼻血哗哗地流了下来，6号吓得“哎呀”一声蹿跑了。
    苗壮脱下自己的大衣，“哗”地一声砸到苗苗身上，气得脸色铁青，“你还有脸哭？穿上！跟我回家！”
    6号报信儿，酒吧管事儿跟看热闹的观众都围了上来，嗷嗷嗷叫地往前扑，眼看着就要跟苗壮打起来。
    陆铭往前一步，看着一群人，冷冷地说：“都给我退下，谁上来就是惹了东洲顾家。”
    能来这里玩儿的，非富即贵。即便是纨绔子弟，顾家的名号那也是如雷贯耳，没有不知道的。
    见陆铭气度不凡，又抬出顾家，一时间都有些愣神儿，不过打不起来是一定的。
    酒吧管事儿的见苗苗痛哭流涕，身上还裹着苗壮的大衣，便知道6号的话没错，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
    再说了，能开酒吧的人也是拜过山头的，自然不敢随意得罪东洲的权贵。
    只是，不知道九妹跟东洲顾家有什么牵扯。
    又有些奇怪，既然是东洲顾家罩着的，这个九妹，无论如何也不该沦落风尘、成为人尽可夫的小姐......
    苗壮抬脚给苗苗踢得哇哇大哭，边哭边骂陆铭“不是东西.......事情都是你惹出来的.....”
    盛怒中的苗壮不知道什么意思，当然也不能在这问。
    陆铭站在一边，冷冷地看着苗苗，并不说话。
    苗壮一把把苗苗从地上拉起来，用大衣把苗苗裹好，搂着肩膀正要走，转身抬手又给6号一个耳光，恶狠狠地骂道：“为虎作伥的混蛋！”
    酒吧管事儿忙上前，伸手要拉苗苗，“我说九妹......”
    苗壮抬腿一脚跺在他肚子上，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他妈给我闭嘴！”
    苗苗妆都哭花了，鬼一般难看，自己抬手捂着脸，踢掉高跟鞋，大哭着跑出去了。
    众人还要追，陆铭冷着脸看过来，“谁他妈敢动一步，我砸断他的腿。”

 1544 路遇英子

    等陆铭赶到外面，苗壮已经发动了车子。
    陆铭拉开车门，听见苗苗歇斯底里地哭闹，苗壮在恶狠狠地咒骂，陆铭微微皱眉，“都给我闭嘴！”
    苗苗狠狠地瞪着陆铭，“我就知道是你、是你拉我哥过来的，对不对？”
    苗壮一边开车一边震惊地看着陆铭，“你早知道？”
    陆铭摇头，“我不知道！”
    苗苗见陆铭没有给苗壮说过，吓得又忙住了口。
    自己当时可是对陆铭说了很过分的话，要是知道自己是个人尽可夫的小姐，苗壮还不得杀了自己？
    苗壮把陆铭送到东洲宾馆，约好了时间明早过来接陆铭去机场，一转方向盘，“呼”地一声开走了。
    苗苗在车上哭哭啼啼，苗壮更是怒不可遏，大吼道：“家里缺你吃还是缺你喝？跑到那里挣那种钱，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没有一点儿廉耻心的丫头！”
    苗苗一脸哭得丑鬼一般，气呼呼地道：“我不要回家，我这个样子，妈看了还不得吓死？送我到个宾馆去，等我换了衣服再回去。”
    苗壮转头看着苗苗衣着暴露、浓妆艳抹的样子，十分生气当然也更加厌烦，怒气冲冲地道：“你还知道怕吓着妈？我倒是恐怕你这个鬼样子吓着我儿子！”
    苗苗嘀嘀咕咕地说：“妈跟小树早该睡了。要不，哥，这样，你去屋里给我吧衣服拿出来，我洗干净了再回屋。你也不想气着妈对吧？”
    苗壮狠狠地拍了一下方向盘，不再说话。
    苗苗擦擦自己的一脸浓妆，也不再说话。车子很快就到了家，苗壮停车进了屋子，果然张素芝跟小树都睡得很沉，一点儿不知道。
    苗苗在苗壮屋里洗漱了，换好衣服，气咻咻地回了屋。掀开床上冰冷的被子，浑身哆嗦着钻了进去。
    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想着自己被苗壮发现了，酒吧是不能再去了，以后可该怎么办呢？
    按照苗壮的安排去个公司混个差事，找个老老实实地男人嫁了？呵呵，不知道哪个倒霉的会娶自己呢......
    苗壮更是气得一夜未睡。
    一大早起床把陆铭送到机场，回来的路上竟然看见英子正在马路边的小花园里跑步！
    苗壮几乎是下意识地减缓了车速。
    眼睛看着迎面跑过来的英子，小脸瘦得巴掌大、两眼无神、神情呆滞，一点儿不像个青春靓丽的女大学生。
    英子缓缓地跑了过去，苗壮开着车子却在不远处停了下来。看着后视镜里英子纤细的身影越来越小，逐渐看不见了，才发动了车子回家。
    张素芝带着苗苗跟小树苗儿刚吃完早饭，苗苗陪孩子玩儿，张素芝稀里哗啦动静很大地在刷锅洗碗。
    落魄一年多，当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副省长夫人，已经学会了厨房的所有活儿。
    苗壮看了一眼苗苗，见她不看自己，压抑着怒气，沉声道：“好好想想，过了年该干什么。想好了给我说一声，我想办法给你办。要是办不成，就来我们公司打杂吧。再不好好混，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ps:每天都正点更新！！！网站扫黄呢，系统抽风了，大家稍安勿躁

 1545 争执

    苗苗冷哼一声，算是应了。
    小树苗儿早跑过来抱着苗壮的腿，仰着小脸脆生生地叫“爸爸！”
    苗壮的心软软的，一把抱起孩子，亲了一口，把他交给苗苗，自己坐了下来。
    看着孩子腻在苗苗怀里撒娇要吃零食，苗壮不由得想起了刚才看见的英子。
    不知道孩子在她怀里撒娇是个什么样子.......
    这么决绝地把孩子送了回来，是不想再跟自己有任何牵扯吧？
    小树苗儿的侧脸，不知道什么地方跟那个女人有些相似。
    苗壮看着看着，不知道怎么了，心里有些闷闷地，也有些烦躁。
    交代苗苗看好小树，苗壮起身，抬脚大踏步走了出去。
    张素芝却喜滋滋地追了过来，“壮壮，门口那车是你的吧？我听苗苗说昨晚上你开回来的。是公司的车？还是哪里来的？”
    苗壮有些不耐烦，“陆铭给的，也算是公司的车。”
    张素芝张了张嘴，有些不满地嘀咕，“你还跟顾家走那么近干什么？咱家这个样子，不都是顾家害的？你倒是不记仇。我可做不到！”
    苗壮更为不耐烦，看着张素芝，有些恼，“妈，别说气话。你心里不是不明白，咱们家到现在这个地步，到底是谁害的？”
    “你跟苗苗要是再不悬崖勒马，还招惹顾家，我们以后的日子更难过。现在家里有孩子，你和苗苗一定要想清楚，到底是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还是继续惹事生非，弄得家宅不宁，让一家人都没有好日子过！”
    张素芝撇嘴，“你这孩子，说的都是什么话！我怎么样也不会让自己家宅不宁。顾家都不是东西，咱们苗家是冤枉的。就算你爸说了错话、做了错事，也不至于锒铛入狱！”
    “你是苗家的长子，不说找顾家报仇，也该跟顾家的几个划清界限、一辈子当仇人。你倒好，咱家都这样了，你还天天跟顾中原、陆铭两个混到一处！能不能长点儿出息？我看苗苗还有些骨气！”
    苗壮想起苗苗的事儿就气得七窍生烟，转头看着屋里，对张素芝说：“苗苗有骨气？问问她做了什么你就知道了，她的骨气到底是不是你想要的！妈，我把她弄回家了，你以后好好看着她，再敢出去鬼混，看我一棍子敲死她！”
    苗苗在屋里吼：“你打死我算了！也比你跟着陆铭混、没有一点儿脸皮强！”
    苗壮恨不得进屋一拳头打死她，又恐怕吓着孩子，转脸对一脸诧异的张素芝说：“你问清楚她都干了什么，再来跟我说什么骨气不骨气的话。”
    “现在奶奶去世了，爸回监狱了，家里也没有什么事儿。挣钱的事儿有我，你的任务就是看好苗苗跟小树，等过了年公司开工，我带苗苗上班去。”
    苗苗在屋里不答应，“我不去！你别管我的事儿，我只要不胡混，你就别管我！”
    张素芝也忙说：“壮壮，你也真是的，苗苗好好上着班呢，咋说胡混不胡混的话？！”
    ps:每天都11点正点更新！！！大家稍安勿躁。网站扫黄呢，系统抽风了，吐血！！！你们重新加书架试试

 1546 我要小姨！

    “她在厂里干的好好的，你那公司还不知道咋样，干啥拉着苗苗也去。再说了，那是顾家的生意，我也不想让苗苗掺和。”
    苗壮懒得跟这俩拎不清的多说，只说了句：“生意是顾家的生意也是苗家的生意，咱们入了股份的。你们别管了，家里的事儿都听我安排。”
    说完，迈开大长腿，大踏步地走了。
    小树苗儿在屋里听见家里的三个大人吵闹，眼睛里早包了一包泪，听见苗壮越走越远的脚步声，终于憋不住“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苗壮的脚步一停，张素芝早冲进屋里“乖啊”“儿啊”地叫着哄了起来。
    苗壮转身便又回来了，推门进去，见小树哭得撕心裂肺地，心下有些不舍，从张素芝怀里把孩子给接了过去。
    小树一脸泪痕，两个胳膊紧紧地搂着苗壮的脖子，两条小短腿更是死死地夹住苗壮的腰，委屈得一抽一抽得。
    苗苗起身，拿起毛巾给小树擦脸，小树突然哭着叫“小姨，我要小姨。哇.......”
    张素芝跟苗苗都有些诧异，“这孩子怎么又找小姨、不找妈妈？”
    苗壮心里不是滋味儿，不接话，抱着孩子出去了。
    父子俩来到院子，小树的哭声小了许多。
    苗壮哄着说：“爸爸带小树坐大汽车，去公园看猴子、坐碰碰车好不好？”
    小树恹恹地，小声哭着说：“我要小姨、我要姥姥......”
    张素芝从屋里给孩子拿了件大衣，在背后追了过来。看父子俩孤孤单单的背影，有些不舒服。
    孩子得有妈妈，自己儿子也该娶媳妇了。孩子都一岁半了，老婆还没影儿，自己连儿媳妇一面儿也没有见过，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壮壮啊，这眼看着就过年了。你跟孩子妈妈有啥不愉快的，趁着过年去她家一趟，说清楚了，接过来一起过个年。等她大学毕业，你们就结婚。只要人家不嫌弃咱家，我是没有一点儿意见的，你爸爸也是这话。”
    “要是你面子上下不来，我跟苗苗去她家一趟，给她父母陪罪也行。长辈们说开了，苗苗跟孩子妈妈年纪差不多，也有话说。只要她愿意，小树也有妈妈了，你看.......”
    苗壮接过张素芝递过来的大衣，给孩子裹好，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走。
    张素芝见儿子不接茬，气咻咻地道：“壮壮，你别犯傻。有孩子在，女人能跑到哪？这会儿你不低头，等孩子妈妈冷了心，你一辈子也暖不热。”
    “你以后就算娶了别人，小树也没了亲妈！你知道孩子没妈多可怜吗？臭小子，你倒是好歹吐个字儿，说孩子妈妈是谁，我去找人家也是个态度！”
    “你这个死样子，活该老婆跑了，到时候有你后悔的。你不怕小树长大了埋怨你，你就只管在这里装大爷吧！”
    苗壮抱着孩子到了大门口，见张素芝还在身后跟着啰嗦，把小树放进车里，转身对张素芝说：“妈，你别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办。我跟孩子妈妈是不可能，我的事儿你别管。”
    “趁着这会儿副食店还有肉，你去跟苗苗排个队，中午炖排骨，能买多少买多少，给孩子炖点儿汤补补。”

 1547 狼狈

    “我看赵玉成家的孩子，不管身高还是体重，都快赶上小树了。咱们小树可比他儿子大半岁呢！那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营养好，长得肥头大耳，一点儿不像早产的。”
    说到早产，苗壮心里一动，低头看着副驾驶上坐着的孩子。
    小树长得跟足月出生的孩子没有什么差别，只是算算孩子的年龄，好像也不该是足月生产的吧？
    苗壮心里乱糟糟地，关上车门，带着孩子上了路。
    小树早已经没有了第一次坐车的稀罕跟机灵劲儿，刚哭过一场的孩子特别脆弱，眼睛红红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痕，肥胖的小手抓着座椅的皮垫，神情呆呆的。
    苗壮听见孩子的偶尔抽泣，再看看孩子垂头丧气的模样，心疼得厉害。
    把车子稳稳地停在路边，把副驾驶座椅上的孩子抱在怀里，低头在孩子额头上亲了一口，轻声问：“小树要不要去坐船？”
    孩子窝在苗壮怀里，闷声闷气地说“不要。”
    苗壮大手摸着孩子的头，问：“小树给爸爸说，小树想干什么？”
    外面街上人来人往，被爸爸妈妈抱着的孩子们，叽叽喳喳地从车边经过，小树无比羡慕地瞪眼看着，咬着手指不说话。
    苗壮顺着孩子的眼睛看过去，心里刀扎一般难受。胳膊紧紧地把孩子抱在怀里，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苗壮发动了车子，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转了一圈，等发现自己把车子停在了英子家大院门口的时候，苗壮大吃一惊又慌乱不已。
    低头看了一眼小树，孩子乖乖地坐在自己身上，小手拍打着方向盘，玩得开心，已经把这个曾经的家全忘了。
    苗壮抬眼看去，杨家的屋门严严实实地光着，隐隐约约地看见好像门上挂了锁，应该都不在家吧？
    杨主任在供销社工作，年底肯定忙得不可开交。
    英子跟杨婶子这会子也不会在家坐着，可能排队买年货去了。
    不过，有杨主任在，她们家不缺吃的，也不一定需要排队。那，可能去百货大楼买东西了。
    要不要带着孩子去百货大楼找她？
    苗壮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有些狼狈，忙发动了车子，缓缓离开了大院。
    不让动方向盘，小树有些不高兴了。在狭窄的驾驶楼里坐这么久，孩子也有些够了，哼哼唧唧地开始闹。
    苗壮几乎想也没想，就把孩子带到了公园。
    东洲是省城，公园也有几个，苗壮去的当然是最大的人民公园。
    里面有很多孩子玩的游乐设施，集中在大门口一百多米处，围起来一个很大的场地。
    滑滑梯、蹦蹦床、旋转木马......各种各样的设施都有。孩子们的尖叫声、大笑声，离多远都听得见。
    小树来过好几回了，对这里很熟悉也很喜欢，看见很多小朋友已经玩起来了，更是兴奋。
    小家伙一下车，就迫不及待地倒腾着小腿飞奔了过去。
    给孩子脱鞋放进蹦蹦床，苗壮拿着孩子大衣坐下，看着小家伙跌跌撞撞地在蹦床上疯玩。
    无意中一个转脸，看见场地外树下站着的女人，苗壮僵住了。

 1548 苗壮恼了

    英子穿着卡其色的羽绒服，围着大红的围巾，小脸冻得通红，两手插在衣服口袋里。
    小脸变得巴掌大，脸色有些苍白，身子更纤细了。
    两只眼睛大而无神，发白的嘴唇紧紧抿着，俏脸紧绷、面无表情，呆呆地看着游乐场里到处欢天喜地的孩子们。
    游乐场里人来人往，都是年轻的父母，苗壮拿着孩子衣服，坐在蹦蹦床的铁栏杆上，跟许多年轻爸爸一样，并不显眼儿。
    蹦床在角落里，来回走动的人群遮挡了英子的视线，英子并没有看见苗壮，更看不见蹦床里众多孩子中的小树。
    反而是英子，一个年轻单身女人站在树下、死死盯着游乐场里的孩子，看起来更显眼儿些。
    看见英子的一霎那，苗壮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子遮挡住了蹦床里的小树，唯恐英子过来抢孩子似的。
    见英子表情呆滞、眼神虚空，知道她并没有看见孩子跟自己，苗壮暗暗松了一口气。
    英子不知道站了多久，好像腿有些麻了，转身慢吞吞地走了几步，坐在了冰冷的石凳上，眼睛也不再看着游乐场里的孩子们，而是看向不远处的海盗船。
    海盗船十分高大，里面坐满了孩子跟年轻的父母，随着海盗船越荡越高，大人孩子都发出了快乐的尖叫声。
    苗壮盯着英子。
    见英子只是呆呆地看着海盗船，身体一动不动，寒风吹过，她的长发随风飞舞，好像捂着嘴咳嗽了几声。
    苗壮突然想起她前几天还因为高烧住院呢，不知道好了没有。坐在冰冷的石凳上，吹着冷风，不知道会不会旧病复发？
    苗壮突然有些悻悻地。
    她会不会旧病复发，管自己屁事儿！
    听着蹦床里孩子们的欢笑声，苗壮转头看着高高兴兴正在蹦床里玩得开心的小树。
    儿子都不要，这么狠心的女人，管她干什么！
    苗壮心里又有些恼。
    把儿子送回来，这是她恨自己，不想跟自己有一丝儿牵扯。自己就这么让她讨厌？到了让她抛弃亲生儿子的地步？！
    苗壮心里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渐渐地生了一股火气出来。
    一贯自负、强取豪夺的苗壮，恨恨地看着蹦床的绳网一起一伏，呼吸渐渐都有些不稳。
    哼！这个女人，活该活该！受那么多罪，都是活该！谁让她把孩子生下来的？当时都给了钱让她万一有了去打胎了，她为什么要执意生下孩子？生了又不要了，真不是一个好女人！现在难受，活该！
    苗壮恨恨地想着，忍不住抬眼望过去。
    树下冰冷的石凳上没有人，英子走了。
    苗壮心乱乱的，“呼”地一下站了起来，果然看见英子一个人慢吞吞地往大门口走，看样子是要回去了。
    一个人踽踽独行，看起来便有些可怜。瘦瘦的身子看起来有些佝偻，一点儿年轻人的朝气也没有，看她走路有气无力的样子，简直像个老太婆了。
    苗壮愣愣地看着英子的背影越走越远，心里突然腾起一股更大的怒火来。

 1549矛盾

    干什么做出这种要死要活的样子，自己一个人痛痛快快、扬眉吐气的活着，那么半死不活的样子，这是让谁看呢？
    不是大学生吗？追求的人多的是，现在恢复了单身，没有孩子当累赘、没有了这个沉重的包袱，不是该轻轻松松、风风光光的找对象谈恋爱、结婚生子吗？为什么摆出这幅让人可怜的样子？
    苗壮看着英子的背影消失在几棵大树后面，有些呆不住了。
    招呼小树，“儿子，要不要换个地方玩儿？”
    小树蹦得一头汗，还舍不得走，摇摇头，大叫道：“不换，小树要蹦蹦啊。”
    说完，便被大孩子蹦地一个没站稳，噗通一屁股坐在了蹦床上，自己笑得咯咯咯，半天才爬起来。
    旁边的一个家长笑着说：“这孩子，皮实。”
    苗壮笑着点头，“嗯。男孩子嘛。”
    “孩子妈妈没来？”
    苗壮一愣，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说完，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英子消失的方向，心里半天都是乱糟糟地。
    看着孩子玩得开心，也不忍心催着走。
    眼看便过了饭点儿，孩子该饿了，苗壮才抱着小树出了游乐场。
    这个时候，虽然饭店不多，但是公园门口还是有人卖小吃。
    小树骑在苗壮脖子上，高高兴兴地出了公园大门，眼睛突然就盯着一个人不动了，大叫一声“小姨？！”
    苗壮吓得一哆嗦，忙把孩子放了下来，抱在怀里，冲着孩子眼睛方向看去。
    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正在等公交车，并不是英子。或许是衣服什么的像，让孩子认错了。
    苗壮看着瘪着嘴要哭的小树，心疼地拍着后背，轻声哄，“小树乖哈，爸爸给买炸鹌鹑蛋好不好？”
    小孩子忘得快，脸上还挂着眼泪，便开始要吃的了。
    举着棉花糖跟炸鹌鹑蛋，苗壮抱着孩子上了车，转眼看着公园游乐场的方向，苗壮轻轻咬唇。
    抛弃亲生儿子的日子不好过，那个女人对孩子不知道是个什么感情？
    要说不爱他，不会生下来；要说爱他，不该抛弃他。
    或者就是因为自己看见了，想跟自己划清界限才扔了儿子，要不，是会把小树好好抚养大的吧？
    小树疯玩了一上午又吃饱喝足了，窝在苗壮怀里沉沉地睡着了。
    苗壮稳稳地开着车，低头看着跟自己酷似的小脸，有些难受。
    天天看着这张小脸，那个女人心里也不好受吧？到底孩子是那种情况下怀上的......
    鬼使神差地，苗壮开着车子拐到了杨家住的大院门口，见杨家的门依然没开，好像还挂着锁，苗壮又有些悻悻的，一踩油门，飞一般地走了。
    回到家，苗苗在呢，正在烧水洗衣服，简直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见小树睡着了，苗苗擦擦满手的白沫，忙把被窝铺好了。
    等放好孩子，苗苗跟苗壮都蹑手蹑脚地出了屋子。
    苗壮正要回自己屋，苗苗说：“妈去买排骨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做了面条，你吃不吃？”
    苗壮看了一眼苗苗，“洗衣服做饭，今天表现不错，以后就得这样。改好了，家里有你的容身之地，要不，为了小树着想，我也得打死你！”

 1550 去找嫂子？

    苗苗沉着脸，冷冷地说：“怎么？现在为了小树连亲妹妹都不要了，果然是有了儿子忘了娘，现在连你的亲妹妹都不放在眼里。说什么为了小树，难道不该说为了苗家不丢脸吗？”
    苗壮瞪了苗苗一眼，“小树是我儿子，我为了儿子的面子也不能容你。你成了那种人，苗家的面子还有一丝一毫吗？再说了，苗家现在还有什么脸说面子不面子的事儿。”
    “一个蹲监狱的爸爸就够了。你都没有好好想想，爸他为什么进的监狱？我们家怎么被人给赶到这里？都是为了谁？爸当年要不是为了你，会去招惹顾家？还不是为了给你出口气？！”
    “现在全家弄到这个地步，你不好好上进，给家里争面子，让父母心理安慰，反而自甘堕落，成了那种女人！要不是我亲妹妹，我早就把你打死！”
    “爸是犯人、妈被开除，你我的工作都没了，一家人就像丧家之犬。我都没有脸面对我儿子！你是当姑姑的，有脸用那种钱给孩子买零食吗？”
    “家里穷的吃不上饭也就算了，家里面现在不是没有钱，至于到那种地步吗？以后老老实实的跟着我干工作，找个婆家嫁出去，好好跟人家过日子，这一段就掀过去。”
    “我替你瞒着，不让爸爸妈妈知道。再敢给我胡搞，我会告诉爸妈的。你只要不怕爸妈气死、小树看不起你，就只管跟那些人鬼混！”
    说完，苗壮甩手进了自己屋，抬手脱掉大衣，狠狠地把自己摔倒了床上。
    外面苗苗愣愣地站了半天，狠狠地瞪了苗壮的屋门一眼，悻悻地依然洗衣服去了。
    唯恐惊醒了小树，苗苗动作很轻，一想到自己的未来，又十分生气，把衣服在洗衣板上狠狠地搓着，把水弄得到处都是。
    苗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脑子里都是英子呆呆的脸、佝偻着的背影，心里烦躁得厉害。再想想屋里睡得沉沉的小树以后会有个后妈虐待他，心里又十分心疼。
    不由得猛地一掀被子，突然站了起来，抓起大衣穿上，拉开门走了出来。
    苗苗正在外面院子里晾衣服，绳子上都挂得满满的，苗苗拿着衣服架子嘀嘀咕咕地往上面挂，挂上一件就呵呵冻得冰冷的双手。
    听见门响，转身见苗壮走了出来，苗苗诧异，“又出去？”
    苗壮边走边说：“嗯，你看好小树，妈也该回来了。孩子中午凑合吃的，睡醒了给他弄点儿热饭喂饱他。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
    苗苗猛地一愣，“该不是去找嫂子？”
    苗家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来往的亲戚朋友，没几天就过年了，所以，大过年的还往外跑，肯定是找小树妈妈去了。
    苗壮脚步一顿，冷冷地说了句：“不是。”
    苗苗冲着苗壮的背影撇撇嘴，“哼，死死地管着我的事儿，你的事儿，我都不能说一句！切，别以为我不知道，肯定是去找嫂子！有本事把嫂子带回家来过年，我才服你！”
    苗壮不理她，大踏步走了。

 1551 你找我干什么？

    苗壮发动了车子，一溜烟儿地开到了杨家住的大院门口。
    苗壮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过来干什么，总归在家里躺不住罢了。其实见了英子要说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万一再碰上杨主任跟杨婶子，自己更是尴尬。
    杨家一直关着大门，苗壮等了一下午终于不耐烦了，下车找了门口玩耍的半大孩子一问，都说：“他们回老家了啊。”
    苗壮不信，“不会啊，我上午还看见他们家的人呢。”
    一个孩子说：“哦，是杨婶子一个人走的。杨叔叔上班去了，英子姐不知道去哪里了，天天白天都不在家呢。我们不知道。”
    苗壮皱眉，“她一般都是什么时候回来？”
    孩子们蹦蹦跳跳地说：“晚上啊。”
    苗壮一听有些气馁，“她都干什么去了，要黑天半夜地才回家？”
    小孩子们说：“小树回老家了，英子姐当然没事儿了。肯定是逛街去了，要不就是找她同学玩儿了，我们咋知道？等她回来你问她好了，我们不知道。”
    苗壮看孩子们都说不清楚，只得算了。回到车里，想着孩子们说的“小树回老家了”，无奈苦笑。
    杨家编的理由吧？
    眼看着天擦黑了，苗壮正等得不耐烦，就看见英子手里拿着网兜，慢吞吞地走了过来。
    苗壮的心不由得咚咚咚的跳了起来，猛地一拉车门，走了出去。
    英子已经走到了汽车跟前，冷不防看见苗壮，吓得一声尖叫“啊--”，手里的网兜“哗啦”一声掉到地上，里面的菜摔到自己脚上，英子都没感到疼痛。
    苗壮看着英子吓得脸色苍白、转脸就跑，抬手一把抓住，拉着塞到车里，自己也坐到了后座上。
    英子浑身颤抖，两眼满是恐惧、小脸苍白、嘴唇哆嗦着，“你你你.......”
    苗壮松开了手，把英子往里一推，气咻咻地低吼，“我有那么可怕吗？！”
    英子突然回神儿，脸色更苍白，也不顾得害怕，身子猛地坐直了，看着苗壮结结巴巴地问：“小树......小树他......病了？”
    不是孩子生病，他不可能过来找自己。也不知道这么多天孩子过得怎么样？
    孩子离开了自己，自己都大病了一场，那么小的孩子猛地到了一个新环境，肯定要哭闹几天。
    要是不会照顾，肯定要生病的。不知道他家里都是什么人？万一没个女人照顾，孩子就受大罪了。
    苗壮看着一脸紧张、万分担心的英子，冷冷地说：“这么担心，当初干什么一句话不说就送走？”
    英子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哭着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肯定病了是不是？孩子怎么样？要不要紧？是什么病？感冒还是发烧、还是拉肚子？在哪家医院？”
    苗壮转头，冷哼了一声，不说话。
    妈妈担心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不一定就是多喜欢、多爱这个孩子。那种情况怀上的，自己也不指望她对孩子有多深的感情。
    见苗壮不说话，英子急得就要下车，“我去看看！”
    苗壮一把拉住英子，“小树好得很，在家睡觉呢，没生病。”
    英子突然紧张起来，“那你找我干什么？”

 1552 我有话跟你说

    苗壮也是一愣。
    自己找英子干什么？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就这么鬼使神差地来了。这么等了一下午，见了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见苗壮不说话，起初的慌乱跟担心过去，英子突然又开始恐惧起来。
    可怕的场景在脑海里重现，英子的全身剧烈地哆嗦起来，胳膊软得推不开车门，但是身子一个劲儿地往后缩，离苗壮能多远就多远。
    苗壮不是没察觉到英子的动作，不转头却冷冷地说：“再退就掉下去了。”
    狭小的车后座上，苗壮突然开口，把英子吓得一哆嗦，身子立即僵直地不动了。
    苗壮却推门下去了。
    英子哆嗦着身子，正要也下车，苗壮绕过车头，进了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英子吓得尖叫一声，“我要下去！”说着，手忙脚乱地就要推开车门。
    苗壮锁了车门，沉声说：“不会发生你想象的事儿。我有话跟你说，你先安静一会儿吧。”
    说着，车子猛地加速，离开了杨家住的大院门口。
    英子猛地一个后仰，摔倒在座位上，吓得紧紧地握着自己的衣襟，满脸都是惊恐。
    苗壮从后视镜里看见英子惨白的脸，心里闷闷的。车子开得更快了。
    杨家住的大院附近就有一个小花园儿，苗壮把车子停在街边，说：“要是不嫌冷，就那边亭子里坐一会儿？”
    能出去当然是好事儿，英子连连点头，“出去！”
    苗壮下了车，带头往亭子里走去。
    英子看看周围。
    小亭子离马路很近，此时正是华灯初上，很多下班的人都骑着自行车从马路边过，公交车也一会儿一辆，马路上很热闹。
    小花园儿里玩耍的孩子们也有不少，年轻的父母或者年迈的爷爷奶奶在旁边看着，是个很安全的环境。
    英子放下心来，也想问问孩子的情况，硬着头皮跟着苗壮来到小亭子里。
    小亭子是夏天纳凉用的，有一圈木椅、一张石桌，小巧精致，正好没有什么人坐，很安静。
    苗壮抬脚进去，自己先坐下。
    英子咽了口唾沫，低着头跟着进去，坐在门口椅子的最边上。
    苗壮见英子坐得离自己最远，也不以为意。等英子坐好，苗壮咳嗽了一声，开口说：“当初不是给了你钱.......”
    英子受了好大的惊吓一般，脸色苍白突然又变得涨红，神情恼怒，大胆地瞪着苗壮，怒气冲冲地道：“谁稀罕你的钱？我一分没拿！混蛋！”
    苗壮冷哼了一声，“为什么不把孩子打掉？！”
    英子嘴唇哆嗦着，神情渐渐地变了。眼睛大睁着，恶狠狠地看着苗壮。说话声音也不再哆嗦，而是越来越严厉。
    “当初怀孕我不知道，等知道的时候，孩子已经四五个月了！我能怎么办？休了病假回家，爸妈恐怕我引产丢了命，死活劝我把孩子生下来，也是一条命。我姐年纪轻轻地就死了，我爸妈要是再没了我......”
    英子想着自己的遭遇，瞪着眼前作恶的男人，拼命忍下即将留下的眼泪，咽下嗓子间的哽咽，英子渐渐坐直了身子。

 1553不是滋味儿

    看着苗壮的眼神，越来越犀利，说话也越来越不客气了。
    “孩子是七个月的时候生的，生瓜硬摘。用了催产素，疼得我死去活来。”
    英子猛地低头，抬手擦去了眼角的泪，抬头看着一脸沉静的苗壮，恶狠狠地说：“孩子生出来是活的，我抬手想掐死他。可是孩子哭了，我爸妈都哭了，我妈甚至跪下来求我.......”
    英子哽咽了，有些说不下去。
    苗壮面无表情、身子僵直，看着低头抽泣的英子，心里闷闷的。
    杨家的父母一定很难过吧？大女儿死了、小女儿未婚先孕，孩子父不详......
    苗壮英挺的眉头微皱，沉声问：“当时跟你父母怎么说的，这个孩子........”
    英子沉默了几秒钟，低声说：“我说是跟同学谈恋爱.......”
    说完，猛地抬头恶狠狠地看着苗壮，咬牙切齿地道：“难道你希望，我给父母说，我是被你强奸才怀了这个孩子的？”
    没有结婚就怀了孩子，已经够让父母操心难过了，要是知道真相，父母还要不要活了？
    杨主任跟杨婶子虽然难过，并没有太过生气，只能说自己女儿倒霉，碰到了一个没良心的男朋友。
    怀了孩子，自己生了下来，说起来自己女儿也有一半错。
    如果知道自己女儿是被强奸，肯定痛不欲生，对这个孩子也不会这么疼爱，更别说留下来养着了。
    苗壮看着一脸恨意的英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苗壮终于说了“对不起”，想着家里的孩子，苗壮忙又补了一句：“谢谢你。”
    英子冷哼了一声，“呼”地站了起来，“我不稀罕你说‘对不起’，更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说‘谢谢’。人在做、天在看，恶人会遭报应的！”
    “我没有去派出所报案，是不想让小树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强奸犯、更不想让孩子知道自己是那样出生的。把孩子给你送回去，也是不想跟你再有一丝一毫地牵扯。”
    想到小树，英子的眼泪如决堤的河水一般，哗哗地顺着脸往下流。
    哽咽着说：“不管你这个人多禽兽，小树是你亲生儿子。希望你看好他，以后不管娶了谁，都让那个女人善待小树。大人做错的事儿再多，孩子是无辜的。”
    “既然小树健健康康地，我不知道你今天来找我干什么。希望这是我们的最后一面，以后孩子的事儿我也不想知道，你以后别再来打扰我。”
    说完，英子转身就走。
    苗壮咬唇，看着英子决绝的身影，忙站了起来，冲着英子的背影喊了一句，“你等等。”
    英子只得站住了脚，转身冷冷地看着苗壮，语气十分不耐，“到底什么事儿？”
    苗壮张了张嘴，“那个......你能不能偶尔去看看孩子？他想你想得厉害，今天在公园游乐场.......”
    英子猛地哆嗦了一下，吃惊地睁大了眼。
    苗壮忙说：“我看见你了，小树他没看见。后来我们出门的时候，小树喊小姨，他看错人了，不是你。那个时候，你应该早就走了。”
    英子闻言，心里十分难过，忍不住低头掩面哭泣，“小树.......”

 1554 桥过桥、路归路

    英子哭声由小声变成大声儿，终于蹲下去，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见有人看过来，苗壮尴尬地搓着手，有些不知所措。
    英子突然猛地站起身子，捂着脸跑走了。
    苗壮忙大步追了上去，一把拉住英子的胳膊，忙不迭地解释，“其实孩子平时很乖的，不怎么想妈妈......”
    英子狠狠地一甩胳膊，抬起红肿的眼，恶狠狠地瞪着苗壮，咬牙切齿地道：“是的，小树从来不想妈妈，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是妈妈！也从来没有叫过妈妈！”
    “我这样生下了他，你以为我们家会让小树光明正大的喊我妈妈？别做梦了！你做的恶，现在报应到孩子身上！你好受了？明明有妈妈，孩子却不能叫一声，这就是报应！报应！知道吗？”
    “怎么？你心疼了？受不了了？现在过来找我想干什么？让孩子认妈妈？哈！”
    英子两眼含泪，声音哆嗦着，“做梦吧！我不会认这个孩子、更不会让他叫我妈妈！我从来没有想过会生下他，更不会认一个强奸犯的儿子叫我妈妈！”
    苗壮胸口堵着一口气，看英子歇斯底里地冲着自己吼，心里难受又生气，“英子......”
    “别叫我！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
    英子俏脸惨白、下巴抬得高高的，浑身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生气，哆嗦的厉害。但是脊背挺得直直的，一点儿不输气势。
    “我不认识你！要不是我自己眼睛瞎，把你当做园园姐的朋友，你以为我会跟你说一句话？”
    “看在小树的面子上，我没有去公安局告发你，算是饶你一命。苗家倒了，我如果告了，不知道谁还会来包庇你！”
    “现在我放过你、你又得了儿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还过来纠缠我，到底是想干什么？想过来羞辱我吗？那你就想错了！”
    “是，我是未婚先孕，丢了杨家的人，但是我爸妈更心疼我！我不知道你们家里是怎么看待孩子的，不管怎么样，孩子跟我无关了。”
    “我既然狠心把他送出去，就不再管他了。他是你的儿子，跟着你是最好不过的结局。所以，你一来找我，我就把他给你了。”
    “现在他是好是歹、以后他是出息还是败类，都与我无关。你不需要来给我说，我也不想知道。我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现在还是桥过桥、路归路，各过各的吧。拜托，以后别来纠缠我。否则，我就报警了。”
    苗壮看英子表情冷淡、眼睛里都是恨意，说的话也冷冰冰的，让人感觉不到对孩子的一点儿亲情，不由得心里也有些凉。
    想着自己活泼可爱的儿子就这么被亲妈抛弃了，又有些替孩子不值。
    苗壮沉了脸，看着满脸泪痕的英子，淡淡地说：“我今天找你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们的关系就像你说的，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起初因为田园园、现在因为孩子，有了那么一丝牵扯，这也是老天爷瞎了眼。以后就桥过桥、路归路，各自过各自的吧。”

 1555 这可怎么办？

    “不过，你是孩子的亲妈，什么时候想来看孩子，我不会不让看。其实，今天来找你，也是看孩子可怜，过来想给你说这句话的。”
    “既然你认为孩子是你的耻辱，是强奸犯的孩子、折辱了你，那也好，以后就不要再来往了。小树什么样，以后跟你无关。”
    “至于刚才我说的，你随时可以过来看孩子这句话，我也收回。你就权当我没有说过好了。”
    苗壮冷着脸，看着一脸倔强、满眼恨意的英子，沉声说道：“当初我有迫不得已的原因，对你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在这里，我郑重说一句对不起。”
    “你如果想要什么补偿，随时可以过来找我。只要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辞，不管是钱还是别的什么事儿，我都一定给你办好。”
    英子“嗤”地一声，“还是这么猖狂！”
    苗壮不接英子的话，接着说：“还有那句谢谢你，我也是真心的。感谢你生下了我的儿子，虽然不是自愿的也不是真心喜欢，但是受那么大罪生了下来，留他一条命，我很感激。”
    “还有，你跟杨叔叔、杨婶子把小树养得很好，又把他送回来，我更感激。我父母跟苗家都很感激你们的付出，在此我再次说声谢谢。”
    “虽然我从来没有期待过这个孩子的出生，但是现在他是我的骄傲、是我的命。还有，我以后结了婚，也会善待小树的，这个你就放心吧。”
    “他是我的长子，是我们苗家的孙子，我要是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了，我还是个男人吗？还有，对了，我可能会给孩子改个名字，户口我也会早点儿从赵家迁出来。给你说一声，以免以后有什么误会。”
    英子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哆嗦着嘴唇，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要给孩子迁户口？玉成哥跟园园姐......不是就知道了？”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苗壮冷冷地说：“既然是我苗壮的儿子，当然得有法律承认。把孩子户口落在我苗家的户口本上，是理所当然的事。现在他的大名是赵树、是赵玉成的儿子，你以为我会容忍多久？”
    英子傻眼了，呆呆愣愣地看着苗壮，嘴巴张了又张，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自己跟苗壮的事儿，大家都不知道。要是苗壮迁户口，一下子就全知道了。会掀起轩然大波的，这可怎么办？！
    苗壮看着英子一脸震惊迷茫的样子，有些心塞，不等英子再说什么，苗壮转身走了。
    英子猛地回过神来，赶紧转身追上。
    “你等等！你不能迁户口！要是这样，以前我们家的钱都白花了、做的那些全都白搭了。还有，我不想让别人知道，孩子是你的！”
    英子的话，让苗壮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苗壮磨牙，猛地转身瞪着英子，眼睛都红了。
    “跟我生下孩子，就那么让你丢脸吗？我哪里不如谁了？！难道我配不上你吗？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大学生吗？我他妈还是留学回来的研究生呢！”
    英子吃惊地看着一脸羞恼、怒气冲冲的苗壮，吓得又开始浑身哆嗦了。

 1556 无言以对

    看着英子一脸恐惧，苗壮突然住了口。
    英子猛地瞪大了眼睛，急促喘息了几下，才渐渐缓过劲儿。
    路灯已经亮了起来，晕黄的灯光下，苗壮的脸色渐渐和缓了，跟小树有七八分相像的英俊脸庞，让英子也不那么害怕了。
    路边自行车的铃铛声、公交车的喇叭声，让英子慢慢稳住了自己的心神。
    苗壮的话言犹在耳，英子抬起通红的眼，看着苗壮，冷哼了一声。
    “是吗？留学回来的研究生是不是了不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周围都是善良老实的普通人。虽然没有多高的文化、多显赫的家世，但是从来不会欺负人、更不会害人！”
    苗壮看着一脸讥讽的英子，有些恼，“我......当时我被......我误喝了那种药，控制不住我自己！弄伤了你，并不是我的本意。”
    英子一愣，随即微微眯了眼，看着为自己辩解的苗壮，怒：“在学校那回呢？也误喝了那种药吗？又控制不住你自己了？”
    苗壮张了张嘴，竟无言以对。
    第一次喝了药，说控制不住自己，好像有谅可原。第二次真的是鬼使神差，不知道怎么就在冰冷的地上，把她再次给欺负了。
    说起来，自己根本不是那么恶劣的男人，而她也不是很漂亮的女人.......
    英子咬牙切齿地骂：“说什么理由都是牵强附会，你根本就是个流氓、混蛋！”
    说完，英子转身就走。
    苗壮看着英子飞一般地跑走了，狠狠地一脚跺在旁边的一颗树上，枯叶簌簌地飘落纷飞，一如苗壮此刻纷乱的心情。
    英子浑身哆嗦着跑回家，杨主任还没有回来。
    看着门口的小厨房、而自己两手空空，英子才想起来，自己买的一网兜菜，都被苗壮拾起来放进他车里了。
    唯恐他再过来还、趁机纠缠自己，英子吓得猛地一把拉灭了灯。
    弄了点儿热水，凑着门缝儿里的一点儿灯光，草草洗漱了，毛衣都没脱，就钻进了被窝。
    想着以后再也见不到的孩子，忍不住哭了起来。
    杨主任停下自行车的声音惊动了英子，也不知道几点了，英子忙呼啦坐了起来，喊道：“爸，我晚上没做饭，你要吃吗？我起来给你做。”
    杨主任忙说：“我们办公室几个去外面吃过了。你感冒了吗？我咋听着你有些鼻音。”
    英子忙吸吸鼻子，说：“嗯，下午出去买菜的时候吹了风，我吃过感冒药了。爸，炉子上壶里有热水，你也洗洗早点儿睡吧。”
    “嗯，你别管我了。”杨主任拉开灯，把车子推到屋里。来到英子床前，看英子闭着眼，忙伸手摸了摸英子的头，“还好，没发烧。”
    英子差一点儿留下泪来，唯恐杨主任看见自己红肿的眼，猛地一翻身，说：“爸，我头疼、困得很，睡觉了。”
    “吃感冒药就是瞌睡，你睡吧。我不说话了。”
    杨主任不再说话，蹑手蹑脚地洗漱完毕，去了里间，脱衣服上床，很快便响起了鼾声。
    家里房子小，只有一大间。中间用柜子隔开，变成了两小间。
    里面是一张大床，杨主任两口子住，外间是一张小床，英子放假回来住，拥挤得很。

 1557我跟她是不可能的

    苗壮气呼呼地回到家，下车关门的时候，偶然瞥见副驾驶上的一网兜菜，有点儿愣神儿。
    一想到英子对自己的厌恶、憎恨跟恐惧，苗壮又有些恼，狠狠地一把拉过网兜，“砰”地一把关上了车门。
    大踏步进了大院，来到厨房，把菜往厨房一扔，推门进屋。
    屋里，张素芝、苗苗逗着小包子，三个人正笑得开心。
    想着英子的话，苗壮心里堵着一口气，不由得嘀咕着骂了一句“狠心的女人”，抬脚进了屋。
    “爸爸！”小树飞奔着跑过来，一头扑进苗壮怀里，苗壮把孩子抱起来。
    小树亲热地搂着苗壮的脖子，把小脸贴在苗壮冰冷的脸上，得意地被苗壮抱着进了屋子，冲着张素芝跟苗苗骄傲地宣布，“我爸爸回来了！”
    张素芝笑着上前拍了一下小树的屁股，“是，我们小树的爸爸回来了。”
    说着，眼睛有些遗憾地看着苗壮空空如也的身后，嘀咕了一句，“就知道.......”
    苗苗下午给张素芝说了苗壮去见小树妈妈的事儿，张素芝还盼着俩人能一起回来呢，见还是苗壮一个人孤零零的，有些失望。
    苗苗也嘀嘀咕咕地说：“哥魅力不够。小树你啊，可怜了。”
    小树见姑姑说到自己，奇怪地问：“我咋可怜了？”
    苗壮紧紧地抱着小树，瞪了苗苗一眼，“你瞎说什么？！以后敢在小树面前胡说，看我怎么收拾你！”
    苗苗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苗壮把小树放下来，问了几句下午在家玩什么儿，小树得意地说：“跟着姑姑学认字呢。还有，奶奶还教给我叠飞机！”
    说完，噔噔蹬地跑开，拿着自己折叠的飞机跑了回来，“爸爸看，小树自己折的飞机！”
    苗壮笑着夸奖了一番，问：“小树叠了飞机要坐着去哪儿啊？”
    “我坐着飞机去找小姨还有姥姥、姥爷，嗯，对了，还有赵赢弟弟。”小树蹦蹦跳跳地说：“爸爸也去，奶奶跟姑姑也去。”
    几个大人都沉默了，脸色都不太好看。
    小树见了，小脸马上就垮了下来，怯怯地说：“小树不去了。”
    说着话，眼睛里就多了一包泪。苗壮忙把孩子紧紧地抱在怀里，“小树长大了再去，现在太小，坐飞机会掉下来的。”
    小树立即眼睛一亮，“真的吗？长大了就可以找小姨了？”
    苗壮心里有些难过，但是还是笑着给孩子点头，“嗯，可以。等小树长大了就可以了。对了，小树，爸爸给你改个名字好不好？”
    “不要！”小树立即一脸警惕地看着苗壮，“我不要改名字。”
    张素芝忙说：“你怎么给孩子改名字？男孩子嘛，就叫小树挺好的，以后给他起个好听的大名也就是了。”
    想到迁户口的事儿，苗壮心里有些堵得慌。
    张素芝看苗壮脸色不是很开心，便知道下午跟小树妈妈不愉快，忙问：“怎么，没有谈好吗？又不是现在就要结婚，过来看看孩子也是好的。要不，小孩子缺少母爱，对成长很不利。我跟苗苗对他再好，也不抵妈妈对孩子的爱。”
    苗壮声音有些闷闷的，“别说了，我跟她是不可能的。”

 1558 娶后妈？

    “什么可能不可能，小两口哪有不吵架的。有孩子在这呢，你只要好好哄哄她，早晚回心转意。”
    张素芝很有把握，“哪个女人不疼孩子？更何况我们小树这么聪明漂亮的孩子，她能舍得就这么不要了？”
    “女人都有些小脾气，你多哄哄她就好了。大过年的，要是有一点儿机会，就给她多说几句好话、多认错，再多买些东西年货的，没准儿就心软了呢。”
    “别说是为了孩子，就说你自己吧，也老大不小、该娶个媳妇了。我跟你爸现在这个样子，咱家也不指望你跟苗苗高攀。人家只要不嫌弃咱们家，我早说过，我跟你爸一点儿意见没有的。”
    见苗壮沉着脸不说话，张素芝又叹了一口气。
    “寒不择衣、贫不择妻。我说这话不是让你凑合，你俩到底有个孩子牵扯，女孩子嘴再硬，也舍不得身上掉下来的这块肉。更何况，没名没分的都愿意给你生下孩子，我不知道现在还有什么原因，能让她不愿意跟你结婚？”
    苗壮张了张嘴，有些烦躁地说：“你知道什么就在这瞎说！别管我的事儿，你管好苗苗就行了。”
    说着，低头给孩子找故事书。
    张素芝气呼呼地道：“我早说过，人的心一旦冷了，想再捂热就难了。女人的心要是真狠下来，真能孩子不要、男人也不要！到时候，你就另找个女人过吧，有你哭的！”
    苗苗听见了也劝道：“哥，你别死鸭子嘴硬。最毒妇人心，到时候你给小树找个后妈，她要是生了儿子，我看小树小命难保！”
    苗壮气得瞪苗苗，“你给我闭嘴！难道所有的后妈都像白雪公主的后妈？就没有一个好的了？”
    张素芝插话，“不能说都是坏的，但是好的不多，得看运气！万一碰上个坏的，我们家小树就完了。”
    “一家人呢，吃饭睡觉的都在一个屋檐下，后妈想下手，机会多得是。我再有空，也不能时时刻刻、不睡觉地盯着她！”
    苗壮气得“呼”地一声站了起来，“这是岂有此理！你们俩一唱一和地这是干什么？非得我去找她赔罪，把她带回来你们才能住嘴是不是？！”
    小树见三个大人又要吵起来，瘪瘪嘴，吓得“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一边还含含糊糊地叫着：“小姨......”
    “小姨什么小姨，那是你妈妈！”苗壮气得一声大吼，把全家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小树更是“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被张素芝一把抱在怀里，忙拍着哄，“小树不怕哈，我打爸爸给我们小树出气！”
    苗苗也把苗壮往外推，“你走走走，我们玩得好好的，你一来就闹成这个样子，烦人！”
    张素芝一边哄着小树，一边嗔怒着吵苗壮，“看看吧，孩子没有妈妈就是这样，挨个吵连个护着的都没有，可怜得很！”
    “我们刚才不过就是说要娶后妈，你就开始怼他了。这么小的孩子，又没个亲妈，你这个亲爹也张得开口！”

 1559 心疼

    “等你给他娶了后妈，你还不得跟她一起虐待我大孙子啊！没听说吗，有后妈就有后爹！有了亲生的，哪个后妈不撺掇着男人收拾前房留下的没娘孩子！”
    “所以说，没娘的孩子像根草！你只要能狠下心把我们小树交给后娘虐待，你只管找个媳妇娶回家，不要小树妈妈也就算了。我老了，管不了你。以后不说这事儿了，省得让你烦！”
    张素芝嘀嘀咕咕地抱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树，往外面去了，“苗苗，给小树拿大衣来。”
    看孩子哭得身子一抽一抽，看向自己的眼神满满地都是伤心跟陌生，苗壮心里刀扎一般难受。
    抬手要摸摸孩子的头，小树却受了惊吓一般，小脸猛地一偏，躲了过去。
    孩子脸上的恐惧跟害怕，那一瞬间的神情，简直跟英子看自己的时候一模一样，苗壮心里更是堵得慌。
    见三个人往外走，苗壮忙问：“大冷的天又黑灯瞎火地，抱着去哪？”
    张素芝气呼呼地说：“还能去哪？就在院子里转转，等睡着了就抱回来。你把热水袋灌好放被窝里，晚上孩子跟我睡。”
    “我看这几天孩子都不会跟你亲了，刚才冲他吼那一声，小树吓得打个寒颤，你没看见吗？搞不定老婆、回家凶孩子，这就是你的出息！”
    看孩子小脸埋在张素芝衣领处，根本不看自己，苗壮心里像被刀子捅了一百遍，疼得滴血。
    忙跟在身后，低声下气地赔罪，“小树，爸爸错了。爸爸以后再不会凶你了，你原谅爸爸好不好？”
    本来正在抽泣的小树，一听这话，突然又嚎啕大哭起来，“小姨、小姨”地叫个不停。
    张素芝没好气地转头凶苗壮，“你给我滚一边儿去，孩子刚不哭了，你又招惹他干啥？他以后爱叫小姨还是妈妈，随便他。反正你也娶不回来，就叫小姨怎么了！”
    说着，抱着大哭不止的小树大步到了院子，苗苗也冷哼了一声，白了苗壮一眼，忙跟着走了出去。
    苗壮愣愣地看着抱着孩子在院子里慢慢走动，心里乱糟糟地。听着孩子哭哭啼啼地叫着“小姨”，心里更是又生气又难过。
    苗壮恨恨地回到自己屋子，连灯也不开，猛地往床上一躺，拉过被子蒙上了头，孩子的哭声才渐渐听不见了。
    苗壮满脑子都是英子跟小树恐惧的脸，耳边听着孩子在外面还是哭得一噎一噎的，又心疼又呕得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孩子的哭声渐渐没了，估计哭累睡着了，苗壮忙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忘了弄热水袋了！
    来到厨房，苗苗冲着苗壮翻了个白眼儿，“等你？都天明了！这些都是女人干的活儿，派给你就是白搭。我虽然不会干什么家务，弄这个还是称职的。”
    “所以说，想想吧。你这个亲爹都能忘了给小树弄热水袋，你还指望你娶的新媳妇、小树后妈她会记得吗？大冬天的，小树会用上热水袋吗？”

 1560带你找小姨

    “只怕孩子哪天病了，想喝口热水都难！哥，我虽然干别的不靠谱，但是有句话还是很靠谱的。那就是，有孩子在，把孩子妈妈娶回家不是难事儿。”
    “我不知道你到底做错什么，让嫂子这么恨你。不过，男人嘛，只要脸皮够厚，什么女人追不到？更何况，有孩子在家家里，已经有了大半胜算。”
    苗壮怒视着苗苗，“你怎么跟妈似的，什么都不知道就开始胡说？”
    苗苗气呼呼地扭脸走了，“狗咬吕洞宾！”
    苗壮看着苗苗“砰”地一声把门紧紧关上，也气得一转身回自己屋子了。也不洗漱，脱了衣服就钻进了被窝。
    依然满脑子都是英子跟孩子，翻来覆去折腾到凌晨才睡。
    或许是想英子太多，苗壮睡着不久便做了那种梦......而发泄的对象正是英子！
    苗壮身子一抖，从梦里猛然惊醒，感受着两腿的粘腻，气得捶着床板大骂“shit！”爬起来换了内衣裤，却再也睡不着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说什么孩子也不要了，对自己恨之入骨的样子，恨不得杀了自己！
    妈跟苗苗不知道内情，还让自己找上门去给她赔罪、说好话，什么？还让自己把她娶回家来？想得美！
    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乡下丫头，跟田园园一个型号的，讨厌型！要不是生了给自己生了儿子，谁会看她一眼！
    当初上她，也是因为药劲儿！还真以为她有什么魅力啊？可笑！
    苗壮气呼呼地一个人翻来覆去地把英子在心里损了一顿，终于满意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刚醒便听见外面小树叽叽喳喳地跟院里的孩子在玩儿，苗壮心里好受了许多，忙翻身起床，特意换了一声新衣服，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
    小树正在院子里跟着大孩子们玩儿，听见苗壮叫“树儿”，猛地转头。
    见苗壮冲着自己走过来，满眼是泪、一脸惊吓地跑到厨房里的张素芝跟前去了。
    小树跑得飞快、头也不回，一把抱住张素芝的腿，大叫“奶奶抱”！
    苗壮挨了一闷棍似的。
    看孩子小小的身子依偎在张素芝腿上，苗壮唯恐他乱跑、热饭烫着他，不敢再过去吓他，只得转身回了屋子。
    听张素芝在厨房里好声好气地哄着孩子，而小树却说什么也不下地了。苗壮十分懊悔自己昨天吼孩子那一句，果然小孩子是会记仇的！
    苗壮呆在屋里也没什么意思，听见张素芝进了屋，只得跟着进了屋子。
    小树听见脚步声，看见是苗壮，忙又转头找张素芝，“奶奶抱！”
    张素芝责怪地瞪了一眼苗壮，“我说什么来着！活该啊你！老婆不要了，现在好了，连一岁半的儿子也不要你了！”
    苗壮看着小树怯怯的小胖脸、陌生害怕的眼神儿，心里刀扎般地疼，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看着小树，苗壮忙扯出一丝笑来，“儿子，赶紧吃饭。吃完饭，爸爸就带小树坐飞机找小姨去，怎么样？”
    小树眼睛一亮，随即就黯淡了，怯怯地说：“小树以后不要找小姨了。”
    苗壮一愣，“为什么？”

 1561两个周扒皮

    小树大眼睛里立即就含了一包泪，怯怯地说：“找小姨，爸爸不高兴，会凶小树。以后小树乖乖的，不找小姨、姥姥跟姥爷，爸爸就不会凶小树了。”
    苗壮心里大痛，抬手把孩子抱在怀里，闷闷地说：“是爸爸错了，以后再不会凶小树了。小树，原谅爸爸好不好？”
    小树被苗壮抱在怀里，有些排斥，伸着胳膊找张素芝，“奶奶抱！奶奶抱！”嫩嫩的童声带了哭音儿。
    苗壮十分难过，紧紧地抱着孩子，一叠声地说：“爸爸错了、爸爸错了。”
    小树逃脱不掉，终于哭了，“哇......小姨......”说完，猛地又改口，“奶奶......哇---”
    苗壮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儿，把孩子递给一脸心疼的张素芝，自己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苗苗正在外面小厨房里盛饭，看苗壮出来，冷哼了一声，“就知道！”
    苗壮气得猛地转身，“你给我闭嘴！”
    苗苗撇嘴，“妈说得对，搞不定老婆，就会回家凶我们！有本事把嫂子带回来。生了孩子还让人家跑了，你也就这出息！”
    苗壮气得抬脚就要跺，苗苗吓得端着碗跑屋里去了。
    苗壮气呼呼地一甩手走了，饭也不吃，开着车就离开了大院儿。
    等看见杨家住的大院儿，苗壮猛地踩下刹车，停了下来。
    自己又过来干什么？昨天都说得那么难听了，难道自己还要把她叫出来，再听一遍？
    小树没有妈妈，是可怜。但是，不一定后妈都是恶毒的吧？
    苗壮气呼呼地正要发动车子离开，就见英子家的门开了，英子趿拉着拖鞋出来了。
    苗壮下意识地躲了一下，等意识到自己在车里呢，又有些恼。
    干什么变成自己怕见她了？不是那个女人见了自己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能躲多远躲多远吗？
    苗壮悻悻地坐直了身子，看英子去厨房端了热水，回屋洗漱去了，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哼，没有孩子，她倒睡得好觉，太阳都老高了，现在才起床！
    突然想起昨晚自己的梦，苗壮有些讪讪地。
    真是该死，怎么就梦见她了呢！又不是多漂亮、身材也是干瘪的四季豆，瘦的可怜，有什么好的，值得自己那个......
    苗壮嘀嘀咕咕地把英子损了个够，看她开始端碗吃饭，才开着车走了。
    公司已经放假了，其实没有什么事儿。苗壮不是无聊嘛，又无处可去，就到了公司。
    建筑公司都是些工程机械，堆得院子里满满的，看着就是个乱。想着田园园的公司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苗壮不由得恼。
    自己真是没有救了，怎么干什么都比不过那个女人呢？她可真是自己的克星，就连跟自己有牵扯的女人也是拜她所赐！
    现在有了孩子，跟英子的孽缘算是一辈子都断不了了，真该找田园园这个女人，好好地教训她一顿。要不是她，自己的生活哪能这么乱呢？
    还有孩子的户口，真得跟赵玉成这两口子好好求个情。
    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自己碰上这两个周扒皮，不把自己敲诈光了，他们是死也不会放小树的户口的！

 1562被嘲笑了

    苗壮思虑了半天，还得给赵玉成打电话。
    自己跟英子的事儿，好像田园园那个女人不知情。要是知道，早跑过来把自己骂个狗血喷头了。
    赵玉成一听是苗壮，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正要通知你呢，明天我请客，你过来吧。有啥事儿当面说，电话里说不清，我这边正忙着，挂了。”
    不容苗壮开口，径自把电话给挂了。
    苗壮无语了，也不知道赵玉成突然请客干什么，是过年呢还是有什么喜事儿。
    突然想到上回给他接风，还有他从国外回来立的功，难道是这混蛋高升了？任命下来了？最低也得是个正师了吧？
    苗壮干脆直接给陆铭打了过去。
    陆铭一听苗壮问这个，点点头，“嗯。是的，我听顾鉴说了，赵玉成的任命下来了，跟曹政委搭档。”
    苗壮恨得咬牙，“这个混蛋倒是好命，五子登科啥都齐了。你我倒可怜，现在都不如赵玉成这个混蛋了。哦，也不能这样说，我还比你强点儿，我有个儿子，哈哈哈......”
    陆铭“嗤”地一声，“儿子没妈，可怜得像根草，我不知道你有啥可拽的。还不如我潇洒，天天晚上被臭小子缠的觉都睡不好吧？”
    苗壮噎住了，吭哧了一声，“切！”
    陆铭也顿了一下，说：“能把孩子妈妈找回来，还是低个头吧。男子汉大丈夫哄老婆没什么丢人的，再说了，就算跪算盘，也没人知道。”
    这回轮到苗壮“嗤”地一声，揶揄道：“我还不知道呢，顾家二少竟然连给老婆跪算盘都想好了。可惜，英雄无用武之地。”
    陆铭立即反唇相讥，“所以说，我教给你了呀！回去好好跪上三天三夜，把老婆领回家吧。省得孩子可怜巴巴地，缺少母爱的孩子小心长歪了啊！”
    苗壮冷哼了一声，“管你屁事儿！管好你自己吧，快三十的童子鸡，丢人不丢人。以后别说是我朋友！”
    陆铭不耐烦了，“说完了没有？说完就挂了。你给公司放假了，我这边忙得饭都吃不上，要不是想着小树没妈可怜，不能再没爸，早把你弄来帮忙。闲得你！”
    见陆铭要挂电话，苗壮忙说：“那个，陆铭，我打电话过来还真有点儿事要问问你。你说，我要是想找赵玉成把孩子的户口弄过来，他跟田园园两个周扒皮会跟我要多少钱？干脆这么说吧，我给他们多少钱合适？”
    “哈！”陆铭叫了一声，“感情就是那个孩子啊！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哈哈哈......”
    陆铭突然放声大笑，好像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苗壮有些恼羞成怒，“你这个混蛋！欠揍是不是？给我闭嘴！别笑了！再笑我可真挂电话了啊！”
    陆铭笑够了，才笑着说：“这下我知道孩子妈妈是谁了！苗壮啊苗壮，你也真够可以的。你们俩人到底是怎么看对眼儿的？瞒得可真紧，竟然一点儿风声都没露，这是没把我当朋友啊！”
    苗壮还诧异呢，“你怎么知道她的？”

 1563 股份换儿子？

    陆铭耸耸肩，“他们家啥大事儿瞒得住我？那个杨家我当然知道，跟你那老丈人饭都吃过。”
    苗壮怒：“你说谁老丈人！”
    陆铭冷哼，“算了，不跟你啰嗦了。你过去问问吧，田园园不一定要什么钱。”
    “嗯。”苗壮期期艾艾地说：“其实，这事儿啊，田园园那个女人八成不知道。”
    陆铭挑眉，“不过，赵玉成就不好说了。那人，心黑着呢。”
    苗壮一想到赵玉成，就恨得咬牙切齿。
    “何止啊！赵玉成不仅是你说的心黑，脑子好使得可怕。说了你也不信，小树是我儿子这事儿，愣是赵玉成猜出来的......他妈的，一猜一个准儿！”
    “那天吃饭，他把我弄去，要不，我还不知道我有个儿子、都一岁半了！我他妈算是服气他了，不亏是国家花大价钱培养出来的......”
    陆铭轻笑一声，“是吗？”
    要没点儿本事，能把自己比下去？田园园会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他，给他生了儿子，对自己避而远之？
    苗壮摇摇头，“算了，我也不给你细说了。总之，事情不会这么容易就结束，那两口子都不是好东西。我想了一个法子，这不，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陆铭“嗯”了一声，“你说。”
    苗壮闷闷地，“我们家今非昔比，手里没有什么钱，也没有值钱的东西，更照顾不了赵玉成的前程。总之一句话，我手里没有赵玉成能看得上的。”
    陆铭淡淡地：“你这是说给我听的吗？”
    苗壮翻了个白眼儿，说：“我没有抱怨顾家的意思。虽然什么都没有，我在嘉园公司的那点儿股份，还算能拿得出手。”
    “要是转给别人直接给他俩钱，他们还不一定要。再说了，真给钱，好像我们在买卖儿子似的，面子上也不好看。”
    “所以，我的意思是，你要是同意，我就把嘉园公司的股份转给田园园。当时，你不是还想让她入股吗？”
    陆铭沉默了。
    苗壮知道他的心结，说：“这事儿，要是不想让赵玉成心里别扭也容易，我直接把股份转给赵玉成就好了。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到底是部队上的人，现在又位高权重的。”
    陆铭说：“给他不合适。现在国家虽然改革开放、搞活经济，但是赵玉成是军人，不好明目张胆地在地方企业里拿干股。纪律上就不允许。”
    苗壮挠挠头，“干脆偷偷转给田园园？反正她现在还不知道小树是我儿子。就算孩子户口迁走了，只要赵玉成不说，田园园那个没心没肺的，不翻看户口本，三五年也不一定知道。”
    陆铭冷哼了一声，“当她是傻子呢？田园园跟杨家人的关系那么好，算她半个娘家了，一年不知道见多少回。孩子不见了，不出仨月她就得起疑心。还三五年？你想得倒美。”
    苗壮皱眉，“那怎么办？直接把股份给她、让她知道算了，反正这么大一孩子呢，早晚瞒不住！”
    陆铭冷哼了一声，“现在发愁了？当时爽的时候没想到这些事儿？我懒得管你。你想转给谁就转给谁，我没有意见。挂了！”

 1564翁婿交谈

    苗壮放下电话，有点发愣也有些担心。
    不知道明天的宴席杨家会不会去人，不一定吧？
    杨婶子不在，英子一个女孩子、杨主任年底工作那么忙，不一定会去的吧？
    再说了，不带孩子，田园园肯定要问的，杨家该怎么回答？
    看样子，杨主任还不知道自己跟英子的事儿。也就是说，把孩子送给了谁，杨家除了英子都不知道。
    或许，现在孩子在苗家，就连赵玉cd不知道。
    嗯，要是见了杨家人，自己就跟从前一样，该怎么还怎么！
    可是，怎么这么别扭呢？
    苗壮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郁闷得很。
    第二天傍晚，苗壮早早地就到了赵玉成家，院子里很热闹，一片喜庆。
    田园园跟赵玉成笑嘻嘻地迎上来，招呼着苗壮往堂屋客厅里坐。
    见赵玉成笑得邪性，苗壮就知道不好。
    果然，一进屋就看见杨主任跟曹政委几个正喝茶说笑，便知道又被赵玉成给坑了，不由得暗暗咬牙。
    不管有没有小树的牵扯，杨主任都是这几个年轻人的长辈，苗壮岂能装看不见？很自然地上前招呼，“杨......主任，早来了。”
    “嗯。你也坐吧，我其实也是刚到，这不，正跟曹政委说闲话呢。”杨主任其实还算喜欢苗壮这个人。
    长得英俊、年轻知礼，以前是大家公子，现在虽然落魄了，但是气度不减。
    也没有怨天尤人，更没有跟赵玉成、陆铭几个闹什么别扭，依然胸怀坦荡地来往着，可见，也不是小家子气的人。
    杨主任看着苗壮，还有点隐隐约约的亲切，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其实，还是因为小树跟他长得有点儿像。
    所以，看着苗壮，杨主任当然喜欢。
    苗壮心里有鬼，见杨主任热情地招呼自己，有些讪讪地。
    坐下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赵玉成，果然，这厮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见重要客人都到了，赵玉成坐下了陪着，顺口问了杨主任一句，“怎么不带小树？我们儿子还盼着小哥哥呢。”
    苗壮手一抖，下意识地低了头，就听杨主任说：“他姥姥带着回老家了。”
    苗壮心里闷闷的，低头喝茶不说话。
    赵玉成“哦”了一声，眼角的余光看着苗壮表情有些不自然，便转移了话题。
    赵玉成挑眉，笑着说：“苗壮，生意还不错吧？要是盖好了房子，可得给杨主任个好价钱。”
    苗壮吓了一跳，“杨......杨主任要买房子吗？”
    杨主任笑着说：“是啊。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买得起。我们单位给我腾出来一间屋，小的很。我们这一家几口子呢，哪能住得下？”
    “再说了，明年闺女就毕业了，听说实习的时候就得回家住。老租别人的房子也不是个事儿，早晚得弄房子。”
    “听玉成说你公司是搞建筑的，我刚才还给他说，想找你给我个优惠的价钱，就是怕麻烦你。”
    “有套房子，后半辈子也住得宽敞。等以后，闺女带着女婿、外孙子回娘家一趟，看着也排场。哈哈哈......”

 1565要不要当邻居

    赵玉成笑着接话，“是啊。等以后家里还得去亲戚呢，我跟田园园还有孩子一定常去叨扰的。”
    杨主任高兴得哈哈大笑，“当然欢迎。我可是把园园当成亲闺女、把你当成亲儿子的。赵赢那孩子更不用说，我心里啊，早把他当亲孙子呢！”
    苗壮俊脸上笑得有些尴尬。
    赵玉成有意无意地扫了苗壮一眼，笑着对杨主任说：“杨主任，要是想方便，还是最好跟闺女住在一个院里。”
    “我看，还是干脆买两套房子最好。有苗壮在，说什么优惠不优惠的？让他白送一套也是该的。咱们这关系......苗壮你说，对不对？”
    苗壮暗暗磨牙。
    杨主任只当赵玉成在开玩笑，也说起了玩笑，“别说两套，只要有钱，我会买个十套八套。家里的亲戚、好友都住在一起，想什么时候吃饭喝酒，推门就进去，多好。哈哈哈......”
    赵玉成斜了苗壮一眼，笑着说：“听见了没有？苗总，给行个方便吧？”
    见杨主任跟曹政委都笑着看过来，苗壮还能说什么？笑着说：“当然没问题。只要不着急住，半年应该就可以了。我们公司盖的房子，虽然不敢说是最好的，但是配套设施还不错。”
    赵玉成闷笑，“家家户户都是有孩子的人，你们盖的房子里配套有幼儿园吧？要是有的话，以后小树就方便了。”
    苗壮恨得牙痒痒的。
    这个混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提起小树儿，杨主任心里有些难过，不接这话茬。
    赵玉成哪知道孩子已经被英子送到了杨主任不知道的地方，还真以为杨婶子带着回老家了。
    见杨主任不说话，赵玉成是不会放过苗壮的，接着问：“要是有幼儿园的话，小树上学方便不说，就是英子以后毕业了，想去幼儿园上班也容易。”
    苗壮恨不得一脚把赵玉成给踢出去，眼睛瞪着赵玉成，说的话却是笑吟吟地。
    “当然有。别说幼儿园，就是医院跟学校都有，还打算盖澡堂、理发室呢。你要不要也过去弄一套住住？！到时候，跟杨主任当邻居，来往也方便？”
    赵玉成哈哈大笑，“我这里的院子还住不完呢，你们那里我就不去凑热闹了。听说，顾中原也打算要一套？”
    不等苗壮说话，杨主任倒是眼睛一亮。
    “真的吗？哦哟，要是能跟顾市长住在一起，那可真是莫大的福气！苗壮，玉成说的是真的吗？顾市长要在你那里买房子？”
    苗壮忙点头：“是的。中原是说过，我也答应他了，到时候盖好了，随便他挑。”
    见杨主任一脸期待，苗壮却忍下没有说什么。
    赵玉成却不会放过他，问：“苗壮，你呢？不打算住在那里啊？还接着租房子住？”
    苗壮暗暗磨牙，却笑着看向杨主任几个，“当然，我是要在那里住的。租房子不是常事儿，以后孩子上学也方便。”
    听苗壮把“孩子上学”说得那么顺口，赵玉成倒是一愣。
    杨主任没有察觉，只是点点头，“苗壮说得对，租房子不是常事儿，最好还是得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单位的虽然方便，一间小房，做饭都没法子。”

 1566 原来如此

    赵玉成又给了苗壮一刀，“大家都这么熟了，我看你们当个邻居倒好。顾中原、你跟杨家，来往也方便。”
    苗壮斜了赵玉成一眼，点头，“想热闹，你也搬过去啊。”
    赵玉成闷笑，“是啊。我要是不去，少了好多热闹看呢。嗳，你还没答应呢，到底要不要跟杨主任当邻居？”
    杨主任笑着说：“我这个老头子，苗总只怕嫌不热闹啊。”
    苗壮讪讪地，“哪能呢。”
    赵玉成挑眉，“家里有年轻人啊。”
    杨主任知道赵玉成说的是英子，笑笑不说话。
    苗壮是个男人，自己家的是闺女，要是没有小树这孩子，苗壮倒是个不错的女婿人选。
    可惜，英子弄那么一出，苗壮这样优秀的年轻人，自己女儿怕配不上人家呢。以后，还不知道英子会找个什么样儿的，真是愁人。
    赵玉成有些八卦了。
    既然知道了小树是他儿子，苗壮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都干了什么？看他对杨主任不是很热情，有些奇怪。
    抽个空子，赵玉成跟苗壮单独说了会儿话。
    苗壮正好也有话给赵玉成说，两个人一起来到了外边，站在了院子大门口不远处，一边抽烟一边说闲话。
    苗壮没说孩子的事儿，只说：“我想把孩子的户口迁走，你看要办什么手续？”
    赵玉成果然不答应，“说什么胡话呢？赵树是我儿子，你往哪里迁？等他什么时候成了你儿子再说。”
    苗壮咬牙，“你这混蛋！小树他一直都是我儿子，还说什么成了我儿子，别故意刁难我啊。”
    赵玉成冷哼，“笨蛋！我的意思很明显，你什么时候解决了跟英子的事儿，我就什么时候放儿子给你。”
    苗壮皱眉，“我跟那个女人有什么事儿？”
    赵玉成怒：“苗壮，你他妈别以为小树儿是你的种，你就可以随时把他弄走。有我在，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说到这个，苗壮得意了，小声说：“你他妈别给我牛逼了，你知道个屁！现在儿子就在我家里好好地呆着呢！切！”
    赵玉成大吃一惊，“你说什么？你他妈唬我的吧？刚才杨主任不是说被杨婶子带回家了？”
    苗壮冷哼，“要不要去我家看看？这么大一活孩子，难道我还瞒得住？其实，我给你说实话吧......”
    赵玉成眉头紧皱，“到底怎么回事儿？”
    苗壮心里有些闷闷地，说出话来也没有多理直气壮，甚至是有些烦躁的。
    “其实，上回从你家里吃完饭回去，第二天，英子就把孩子给我送过来了。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嗤--”赵玉成鄙夷地说：“还能怎么想？讨厌你呗！要不，能这么急着给你划清界限？！”
    说着，突然就是一愣，“靠！你的意思是，孩子在你家好多天了？上回我跟杨主任去灵堂，怎么没看见孩子守灵？”
    “那么冷的天，是你儿子你舍得啊？”苗壮白了赵玉成一眼，“从天而降这么一大胖儿子，我舍得让他受那罪？所以，你们没见着。”

 1567 有种跟我过来操场

    赵玉成突然一愣，“不对啊......杨主任见了你，怎么......”随即又恍然大悟，“我靠！苗壮你他妈真该死，难道杨主任不知道你是小树亲爹？！”
    苗壮脸色讪讪地，张了张口，没说话。
    赵玉成抬腿，一脚跺在苗壮胸口，“混蛋！”
    苗壮一个趔趄，倒退三步，“噗通”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院中的众人看过来，有些诧异，赵玉成笑着说：“我们闹着玩儿呢。”
    苗壮也摆摆手，自己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了起来。
    拍拍身上的土，狠狠地说：“你他妈别以为我打不过你，以后为了儿子，我也得拼命战斗！”
    赵玉成鄙夷不屑地说：“在我面前，你有个屁的战斗力？还敢在我面前提‘战斗’俩字儿，拉到吧你！说吧，你到底是咋打算的？杨家可以瞒着孩子的事儿，我看你怎么瞒着！”
    苗壮看着堂屋的灯，也有些郁闷。
    “其实，我没有打算瞒啊。就是光明正大地把孩子户口迁出来，光明正大地让孩子叫我爸爸、光明正大地让小树儿当我儿子。”
    “再说了，我奶奶葬礼上，苗家的人都见过孩子了。就冲小树那张脸，没人不承认他是我儿子，我也不需要他们的承认。现在的问题是孩子的户口，只要你放了，就没有任何问题。”
    赵玉成皱眉，“你这是只要儿子不要老婆？你他妈还是人吗？”说着，抬脚又要跺。
    苗壮也不傻，防备着呢。
    见赵玉成身子一动，苗壮猛地往后一缩肚子，身子后退了两步，避开了这狠狠地一脚。
    等站稳了身子，苗壮才说：“你搞清楚，我可没有什么老婆！”
    赵玉成抬手，示意苗壮住嘴，“走，跟我操场上说去。这里人多，等会儿我正打得兴起却被人拉了，不过瘾！”
    苗壮一听，怒：“你这是要揍我？凭啥啊？！”
    赵玉成抬手点着苗壮的胸口，恶狠狠地说，“有种别吭声！”说着，进院子给人交代了一声，拉着苗壮走了。
    田园园听见说赵玉成带着苗壮去操场了，忙跑出来看，俩人已经走得看不见了。
    田园园有些好奇，嘀咕着：“这俩人有啥话，要跑到操场上去说？”
    忙吩咐一个战士远远跟上，“最多半小时，你把他们喊回来吃饭。扔下满屋子客人，赵玉成也真是的......”
    苗壮跟着赵玉成到了操场，不等开口，就被赵玉成一拳头打在小腹上！
    苗壮虽然身体不错，哪是赵玉成的对手？
    赵玉成有心替英子出气，再说了，以前苗壮这货对田园园也不敬，所以，赵玉成出拳很重。
    重重一拳，“砰”地一声正中苗壮的小腹，苗壮疼得抱着肚子、弯腰大叫了一声“哎呀--”
    不等直起腰来，赵玉成的一脚已经到了，还是小腹部位，“砰”地一声重重的踹在刚才的痛处。
    “噗通”一声，苗壮抱着肚子后退三步，重重地摔在操场上。
    亏得都是草皮，要是水泥地，骨头都要摔断了！
    苗壮狼狈地躺在冰冷的枯草地上，疼得眼冒金星、龇牙咧嘴，还不忘骂人：“赵玉成......你他妈......这是作死呢！”

 1568 大打出手

    “看我今天不弄死你！到底是谁在作死？明明是你作死，还敢说我？老子打的就是你这个作死的混账王八蛋！”
    说着，赵玉成一脚接一脚地踢在苗壮的身上。
    苗壮前胸后背被踢得生疼，在草地上翻滚，竟然站不起来！
    赵玉成还不乐意，嫌打得不舒服，一把把苗壮从地上揪着脖领子给拽了起来，气呼呼的大骂，“你他妈给我站直了挨揍！”
    苗壮气咻咻地站直了身子，深深地喘了一口气，咬着牙、挥拳就朝着赵玉成的肚子打过来！
    “你他妈也给我站直了挨揍！”
    赵玉成岂能被他打了？猛的一转身，反而一抬脚，一脚踹在苗壮的腿上！
    苗壮噗通一声，竟然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赵玉成一脸嘲讽，“该跪的人是谁，你他妈看清楚了，找你老婆赔礼道歉去，不是冲着我！”
    “滚你妈的！”苗壮楞了一下，猛地一个跃起，抬脚朝着赵玉成的肚子踹去！
    赵玉成一个闪身，竟然没有避开苗壮的大长腿，肚子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赵玉成疼得一弯腰，却又立即冲过去，一抬手挥拳打在苗壮的下巴上。
    苗壮咬着牙，疼的“嗷”的一声，身子一个趔趄，差一点跌倒在地！后退三步，终于站稳了身子。
    “呸”地吐出一口血水出来，恶狠狠的骂道，“赵玉成，你他妈真的找死啊！我跟你拼了！”
    说着，抬脚朝着赵玉成的肚子踢了过来。
    赵玉成冷哼一声，大骂道：“你跟我打，才他妈是找死呢！我今天还就替杨家出口气！别以为杨家没人，你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赵玉成一转身躲了过去，抬脚踹向苗壮，苗壮一边闪躲，一边破口大骂，“你他妈吃饱了撑的，是不是？杨家跟你有个屁的关系，要你出头儿？”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有时间好好管管田园园那个女人，别没事儿找事儿老搞什么促销活动，人家市卫材厂被她逼得快关门了！小心哪天人家找茬报复她！”
    赵玉成一个虎扑，猛地把苗壮扑到在地，抡起拳头狠狠地捶打在苗壮的背上，边打边骂。
    “我老婆的事儿要你管！谁关门是他自己没本事，我老婆本事大，我高兴还来不及！”
    “倒是你老婆的事儿，你有本事给我弄安生了再说！光要儿子不要老婆的混蛋！今天我不把你打服了，我他妈就不姓赵！”
    苗壮卯足了劲儿，搂着赵玉成在地上翻滚，得了机会也狠狠地捶了赵玉成几下。
    两个人撕扯着，狠狠地纠缠着，你一下我一下，打得不可开交。
    小战士跑到操场上一看，立即傻眼了，吓得脸色苍白，忙跑过来拉，“师长师长，你们别打了！”
    两个人挥拳抬脚正打得狠，哪里拉得开？
    苗壮虽然不如赵玉成，到底也年轻，又拼命地反抗，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赵玉成累得也不轻，到底是军人出身、战斗英雄，不过十几分钟就把苗壮死死地压在身下，连捶带踢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1569 没门儿

    苗壮十分狼狈，大长腿被赵玉成死死地压住，皮鞋上踢得都是土，却丝毫反抗不得，只有老老实实挨揍的份儿！
    战士吓得不知道如何是好，虽然师长占了上风，但是人家可是赵家的客人，这可怎么办？
    好心好意带着礼物过来庆祝师长高升，不仅没有礼遇，大过年的还被打得满脸血，这到底是怎么得罪师长了？
    不过，看来，师长还是手下留情了，要不，早打死了哟！
    小战士正要转身回家找田园园当救兵，赵玉成大喝一声，“你给我站住！”
    小战士当然不敢再动，眼巴巴地看着被打得鼻血长流的苗壮，一脸同情，却不敢说什么安慰的话。
    赵玉成狠狠地踢了一脚躺在地上的苗壮，“起来吧，孬种。这么不搁揍！还不如陆铭，切！”
    说着，转身看向不远处正手足无措的小战士，吼道：“回去端盆水、拿件儿衣服来。别给你嫂子说！”
    “是！”小战士如逢大赦，一溜烟儿地跑了。
    苗壮气呼呼地坐了起来，抹了一把鼻子上的血，怒道：“你他妈还是人吗？”
    赵玉成一屁股坐了下来，从兜里掏出烟，扔给苗壮，“到底谁不是人？你自己比我还清楚！我这么揍你，是因为杨家没有人能打得过你，算是给杨家出口气！”
    苗壮狠狠地点着烟，猛地抽了一口，又突然给了赵玉成一拳，恼羞成怒，“管你屁事儿啊！”
    “混蛋！”赵玉成冲着苗壮踹了一脚，俊脸上也满是怒气，“就冲英子喊我一声玉成哥、喊田园园一声园园姐，我也不能让你欺负了她！”
    “以前的什么都不说了，就说眼前。你们这孩子都一岁半了，你到底怎么打算的？说来给我听听，要是不满意，看我不抽死你！”
    苗壮气呼呼地道：“说什么说？我能有什么打算？你把孩子户口给我放了，我好好地待孩子就是了。”
    赵玉成乜斜着眼睛看着苗壮，诧异道：“你他妈这是吃了不负责吗？把人家好好的闺女弄大了肚子，抹抹嘴就走了？像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吗？我真怀疑小树是你生出来的吗？说真的，你有那功能吗？我靠，杨家怎么就碰到你这种人渣、流氓了！”
    “你还想让我放小树跟着你？想到美！长大了再长得跟你一个德行？没事儿祸害良家妇女？再说了，跟着你妈、你妹妹，孩子能长成什么样儿，我现在都想象得出来！不良少年啊！”
    苗壮一脚踹在赵玉成腿上，俊脸扭曲、怒不可遏，“你他妈给我住嘴！好歹小树现在还是你儿子，还叫过你一声爸爸，有你这么咒孩子的吗？我靠，你他妈才是标准的人渣！”
    赵玉成拍拍腿上的土，抬手就给苗壮一拳，骂道：“我人渣？我没不认老婆！没弄大人家姑娘的肚子！你已经渣到吃罢不认了，还指望你啥？就冲你这德性，还想从我这把小树的户口弄走，没门儿！”
    一听赵玉成说这，苗壮急了，猛地把烟头一扔，抬手抓住赵玉成的胳膊，“你敢！”

 1570你家英子

    赵玉成翻了个白眼儿，根本不惧苗壮的威胁，反而冷笑着说：“我有啥不敢的？一不偷二不抢，孩子的户口光明正大地在我的本上！走到天边去说理，这孩子也是我的儿子！你说是你儿子，拿出证据来？”
    苗壮气得脸色紫涨、俊脸扭曲，额头上青筋直跳，骂道：“赵玉成，你他妈不要欺人太甚！小树是我儿子，还要怎样拿出证据来？就冲着孩子那张脸，谁还敢不承认他是我的种？”
    赵玉成不屑地一把拍掉苗壮的手，冷哼着说：“是你的种没错，孩子户口在我这里，现在法律承认他是我儿子！再说了，孩子跟着你，就是个私生子！他妈妈呢？”
    “现在孩子小，等孩子大了去上学，不管幼儿园还是小学，别人都有妈妈他没有，你要怎么告诉他？他妈妈死了？离婚了？”
    “还是干脆给她娶个后妈，天天虐待他？我说你这个傻货，现成的放着老婆不要、孩子的亲妈不找，天天瞎晃荡啥呢？”
    苗壮猛地一扭脸，不说话。
    赵玉成冷眼看过去，好像苗壮跟英子之间有什么大的过节似的。
    英子绝口不提，连亲生父母都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苗壮。
    苗壮也是，明明疼孩子疼得要死，却又忍心不去找英子，宁愿让孩子一辈子没有妈妈！
    说起来也是奇怪，这俩人到底不知道是怎么个死结，弄得恩断义绝、仇人一般？！
    看苗壮愣愣地不说话，赵玉成用胳膊肘捣捣苗壮，嘲讽道：“该不是被踹了吧？”
    苗壮被蝎子蛰了一般，气得简直要跳起来，大吼道：“你说谁被踹了？！”
    “不是？那就奇怪了！”赵玉成冷冷地说：“人家宁愿不要亲生孩子，也不说你是孩子亲爹，被女人嫌弃成这样，不是被踹是什么？”
    苗壮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气得紫涨着脸，抓过烟盒，狠狠地点着烟来抽！
    赵玉成心里有些看不起苗壮，冷哼道：“没出息的德行！要是我......”
    突然想起来自己当成被田园园说要离婚的时候，好像也是被踹过的，突然有些哑口无言......
    不由得突然说了句，“妈的，这女人要是发起疯来，还不是个人受的！”
    苗壮狠狠地吐了个烟圈儿，才回过味儿来，转眼看着一脸气愤的赵玉成，揶揄道：“这是有感而发吗？”
    “滚！”赵玉成抬脚踹在苗壮腿上，“我们园园才不会像你家英子那么作呢！”
    苗壮立即就炸了，“你说谁家英子？我跟她没一分钱关系！”
    赵玉成意味深长地道“哦--没一分钱关系，我知道了，那小树跟你更一分钱关系没有了。还想着把孩子要走，切，丢脸丢到他妈太平洋去了！”
    苗壮张口结舌，“她她她......跟小树有啥关系？哼！她是小树小姨！”
    “你他妈讲点儿良心吧！”赵玉成怒：“你还指望小树公开喊她妈妈还是怎么着？没名没分的，能九死一生地给你生下孩子，你他妈就烧高香了。你见过女人生孩子吗？”

 1571真愁人

    苗壮张了张嘴，嘀咕道：“我让她打掉了啊，钱都给了.......”
    “啪！”地一声，赵玉成狠狠地一巴掌打在苗壮的头上，“你他妈果然是个混蛋！竟然还做过这么混蛋的事儿！刚才还是打得轻！”
    苗壮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赵玉成起身，冲着苗壮狠狠地踹了一脚，怒道：“妈的，真该打死你这个王八蛋！”
    苗壮见赵玉成要走，忙一咕噜爬了起来，冲着赵玉成的背影吼：“别走啊，我的话还没有说呢。”
    “我跟你没话说！”赵玉成冲着身后的苗壮伸出了中指，“活该没老婆！有个儿子是老天瞎了眼！”
    苗壮气咻咻地追了上去，边走边解释。
    “她不是没打掉孩子嘛。谁知道孩子这么可爱......好吧，我承认以前我做得不对，都是一时糊涂。那，这会儿我知道错了，孩子的户口.......”
    赵玉成不耐烦地摆摆手，“你死了这条心吧。拿结婚证换户口本，否则免谈！”
    “什么？让我跟那个女人结婚？！”苗壮大叫起来，“你他妈这是在说什么胡话！”
    “你他妈说的才是胡话！”赵玉成正要再踢苗壮一脚，见小战士气喘吁吁地端着一盆水，身上搭着衣服，飞快地跑过来了。
    赵玉成示意他给苗壮，自己也不说话，大踏步地走了。
    苗壮一脸是血、一身是土，狼狈得很，接过盆，狠狠地洗了个干净。
    也没有穿赵玉成的衣服，自己跟小战士把身上的土拍打得差不多干净，便回去了。
    院子里正热闹。
    田园园带着一帮家属，正在厨房里做饭，屋里热热闹闹地，男人们正在大声说笑。
    孩子们在院子里、院子外来回乱窜，几个小战士在放鞭炮、烟花，一派喜庆。
    只有苗壮心情十分恶劣。
    屁事儿没说成，还被赵玉成这个混蛋给打了一顿。不仅不能找同情，还得装模作样说是闹着玩儿，真他妈憋气！
    田园园过来上菜，见苗壮脸上一片淤青、嘴唇都破了，明显是被打的啊。
    想到刚才他跟着赵玉成去操场，田园园十分怀疑是赵玉成下的手。
    不过，田园园才不会心疼苗壮嘞！
    既然是赵玉成打的，肯定是苗壮做了该挨打的事儿。要不是惹了赵玉成，他才不会动手收拾人呢！
    所以，田园园看着苗壮俊脸的伤，也只是诧异了一秒，连问也没问，上完菜招呼众人吃好喝好，转身拿着托盘走了。
    苗壮更恼火。
    想着等吃完饭了不能走，得找田园园说理去。再说了，还有孩子的户口，赵玉成这混蛋不吐口，还得从田园园这里下手。
    至于怎么说，还得好好想想。要是知道自己对英子做的事儿，田园园那个女人比赵玉成还狠，敢拿菜刀砍自己！
    碰上这两口子，真愁人！
    杨主任跟苗壮算是外人，除了他俩，席上都是部队大院的军人。
    所以，田园园安排座位的时候，让两人坐得近。
    苗壮挨着杨主任，自然尴尬，有心想换个位置。
    赵玉成唯恐苗壮舒服了，说什么也不会答应的。苗壮被赵玉成摁着不能动，只得坐了。

 1572 没人会一直等着你

    宴是喜宴，当然吃喝得高兴。一屋子都是男人，大家拼酒是最自然不过的事儿。
    赵玉成是主家，虽然要招呼客人，但是敬酒的人太多，最后还是喝多了。
    苗壮被打了一顿，孩子的户口还没有着落，哪里有心里喝酒？倒是吃了不少。
    席间杨主任拉着苗壮说话，苗壮看着杨主任跟英子有几分相似的脸，有些心慌。等开始敬酒了，趁着乱呼劲儿，苗壮离开座位，跑到别的桌上拉着人喝酒去了。
    反正最后敬酒都乱套了，大家乱坐也没有人发现什么。
    田园园进来跟着赵玉成敬酒，发现苗壮跑错了位置，也没说什么。只当他是跟军官们聊得热闹，又找到了好朋友，并没有想到其他的。
    赵玉成虽然喝多了，但是脑子还挺清醒。
    知道今晚自己把苗壮打了，这小子又有事儿要说，不会早走的，特意吩咐田园园，“给苗壮多弄点儿醒酒汤喝喝，他走不早。”
    田园园不以为意，给大家都上了醒酒汤。
    大家明天都要上班呢，又有上官在，吃喝差不多，喝了醒酒汤，祝福了几句，都忙告辞走了。
    杨主任也要走，却被赵玉成给拦住了，“等会儿派人送你。”
    杨主任骑着自行车来的，又没喝多少，当然不想再麻烦他们，坚持要自己骑车走。
    赵玉成喝得脸色涨红，拉着杨主任的手，“杨主任，你不知道，苗壮他跟你家英......”
    眼看赵玉成就要说出来，吓得苗壮一把推开赵玉成，拉住杨主任，接着赵玉成的话说。
    “杨主任，我跟你家.......住在一条街上，等会儿我开车带上你，你就别骑车子了。放这里，哪天让小战士给你送去。嗨，我都糊涂了，送什么啊送，放车后备箱里我给你带回去就好了。”
    杨主任还客气，“这么晚了，又要麻烦你.......”
    田园园也说：“天黑路灯那么暗，苗壮喝得不多，开车也稳，杨主任，你就坐苗壮的车走吧。早点儿到家，我也安心。”
    赵玉成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苗壮，对杨主任说：“嗯，苗壮送你啊......应该的！太应该了！”
    苗壮磨牙，拉着赵玉成，“等我哪天再找你说话。”
    赵玉成笑，“现在说！大家都走了，咱们正好说事儿！园园，倒茶来！”
    苗壮吓得脸都白了，忙不迭地说：“你这个......算了，我们先走了。等哪天再见啊。”
    说着，拉着杨主任就要走。
    赵玉成在身后哈哈大笑，“你这个混蛋！怕了吧？啊哈哈哈.....我看你咋收场，我等着看呢，啊？别让我笑掉大牙啊！哈哈哈......”
    杨主任跟田园园都不知道他说得什么意思，看苗壮龇牙咧嘴地一脸恼，赵玉成却得意地哈哈大笑，两个人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苗壮也不接话，推着杨主任出了堂屋。
    外面已经就剩几个女人在收拾碗筷了，大院里很安静，夜已经深了，只怕小树都该睡觉了。
    苗壮突然有些急切地回家，想把自己儿子抱在怀里好好疼他.......
    苗壮发动了车子，赵玉成走过来敲敲窗户，对苗壮说：“好好想想吧，没人会一直等着你。”

 1573送老丈人回家

    看赵玉成说得认真，苗壮含糊地应了一声“嗯”，一踩油门，走了。
    见苗壮一溜烟儿地逃跑了，赵玉成笑骂了一句“混蛋”，转身扶着田园园，“嗯，还是我最幸福！哈哈哈......”
    田园园不傻，“我说，今天晚上你过得够热闹啊。是不是把苗壮给打了？我看他脸上带伤、看你的眼神儿不善。你俩到底咋回事儿？我不是关心他，就是好奇。”
    赵玉成一把搂着田园园的腰，大笑着说：“以后讲给你听，现在说出来就不好玩儿了，总之很离奇！”
    见赵玉成不说还卖关子，田园园越发好奇，“你敢有事儿瞒着我？我不高兴了啊。”
    赵玉成笑嘻嘻地猛地把田园园往胸前一带，两个人的胸口撞在一起，惹得凤娟几个女人低声笑，把田园园闹了个大红脸。
    猛地一推赵玉成，“你喝了多少啊这是！给我站稳喽，看以后还喝这么多不？路都走不成了！”
    凤娟笑着说：“好了，都歇着吧，我们这马上就完事儿了。园园啊，你给他弄热水洗漱吧，炉子上水都烧好了。”
    几个女人手脚麻利地收拾完了东西，田园园谢过几个人，说好了年初三再聚，送众人走了。
    凤娟几个女人说说笑笑地走了，田园园关上院门。
    回到厨房，笑着把热水端给赵玉成，“你就在外间洗吧，端去那边，弄醒了儿子就不好了。”
    “嗯。”赵玉成接过水盆，开始洗漱，见田园园在旁边站着，忙说：“你这是要伺候我？”
    田园园“噗嗤”一笑，“啥要伺候你，我等着用盆呢，把我说得好像丫鬟似的！”
    赵玉成挑眉，说：“不伺候就站在旁边，也是道风景线，比那些没老婆的不知道强多少倍。”
    想到苗壮的现状，赵玉成更是得意地闷笑不止。
    把田园园给搞糊涂了，“你这是到底高兴什么啊！提拔师长是早就知道的，不至于笑成这样。我看你，高兴得好像是别的事儿。”
    赵玉成满脸笑意，把毛巾递给田园园，笑着说：“能看苗壮的笑话，简直不要太开心！比提拔师长还开心，难道你不是吗？”
    田园园挑眉，边洗手边说：“等我知道是什么笑话才能笑出来，现在我被你蒙在鼓里，哪里笑去？”
    赵玉成一把搂住田园园的细腰，“嗯，等以后事情有眉目了，自然原原本本地告诉你。其实，有些事儿我还没有想明白呢。真是.......”
    苗壮看着身边的杨主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撇开英子不提，他可是自己儿子的亲外公呢。这么干坐着，还真是别扭。
    杨主任脑袋晕乎乎地。
    这个时代，在供销社工作可是个美差，求着买东西的人多着呢。
    部队里的军官工资高，想买紧俏东西的不少。
    杨主任又是赵玉成跟田园园的贵客，年龄上也算长辈了，所以，席间过来敬酒的不少。
    苗壮没话找话，“身体不难受吧？我看你倒喝得不少。这群兔崽子能喝，咱们不是他们的对手。以后再去，你可得悠着点。”

 1574 登堂入室

    杨主任摇摇发晕的脑袋，笑着说：“我现在头有点发晕。这群当兵的就是能喝，我其实也是练出来的，本来酒量也不算小了，碰到这群军人，我算是服了。”
    苗壮转头看着杨主任一脸发白，有些担心，“你没事吧？要是实在难受，我送你去医院。这会急诊室还有人，输输液可能会舒服些。”
    杨主任摆手，“不至于、不至于。哪里就到那种地步了？有点难受，回家喝点蜂蜜水、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两人说着话，车子很快就到了杨家住的大院儿门口。
    苗壮下车，从后备箱里把自行车给抗了下来。
    杨主任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推着车子说：“到家门口了，进来喝口茶吧。”
    这其实是句客气话，家里堂屋里英子都已经睡觉了，是不可能让苗壮再进家的。
    苗壮当然知道是客气话，忙摆手，“不用了，这么晚了，我家也没多远。你小心点儿。”
    杨主任走路都有些不稳，推着车子歪歪斜斜地往院子里走。
    本来就喝得不少，冷风一吹，猛地有些头晕，脚步一个趔趄，差一点儿扔了手里的自行车。
    唯恐杨主任摔倒，苗壮忙过来扶着。
    苗壮跑得急，带起了一阵风，羊绒大衣上的一股烟酒气十分难闻。
    杨主任闻见了，当场就受不了，胃里一阵翻涌，猛地把自行车一扔，蹲下便大声地呕吐起来，“呕--”
    苗壮傻眼了。
    自己也出过酒，但是这个人是杨主任，自己留下也不是、走也不是，一时间有些尴尬。
    味道也难闻，苗壮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忙把自行车支起来，自己回车里拿卫生纸。
    杨主任吐了一阵，舒服了许多，接过苗壮手里的卫生纸狠狠地擦了擦嘴角，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脸色越发苍白，“让你见笑了。”
    苗壮忙摇头，“没什么，我也常这样。要不，我送你回家？”
    杨主任摇摇头，“不用了，你赶紧回家吧，今天多亏你了。要是骑车子我还不知道跑到哪里去，说不定家都找不到了。谢谢你啊，苗壮。”
    说着话，自己摇摇晃晃地往前走，把自行车都忘了。
    苗壮闻言有些尴尬，只得推起自行车，说：“看你说的，我......就是顺路，不算什么。”
    说着话，俩个就到了门口，杨主任抬步上了台阶，拍门：“英子，开门！”
    苗壮吓了一跳，手一抖，自行车的把一歪，苗壮忙紧紧抓住车把，赶紧把自行车给支了起来。
    看着屋里亮起了灯，苗壮忙大步过来，对杨主任低声说：“杨主任，我走了。”
    杨主任一把抓住苗壮的手，醉醺醺地说：“都到家门口了，喝口茶再走。”
    英子急匆匆地穿上棉袄棉裤，跑出来打开门。
    杨主任抓着苗壮往屋里拉，对英子说，“英子，给我俩冲两碗蜂蜜水，喝了好解酒。”
    英子睡眼惺忪地，根本没看清外面的人是谁。
    听见自己爸爸说这话，又看见外面站着两个人，便知道是自己爸爸喝多了，被人送了回来，便忙说：“好。”

 1575 我有话给你说

    等英子让开身子，看见灯光下的苗壮，英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瞪大了眼睛，看清楚男人果然是苗壮，英子吓得“啊--”地一声尖叫起来，把杨主任跟苗壮都吓了一跳。
    杨主任忙嗔怪道：“你这孩子，干什么一惊一乍地？睡着的人都让你吓醒了。哦，对了，这是苗壮......”
    看英子吓得一转身要往屋里跑，苗壮忙松开了杨主任，沉声道：“你扶着杨主任，他喝得不少、脚步不稳，别摔了。我走了。”
    杨主任还要客气，苗壮已经把杨主任交给了英子，转身走了。
    英子吓得浑身冰冷，呆呆地站在堂屋中间，一动也不敢动。
    杨主任扶着门框，冲着苗壮高大的背影喊：“你路上开慢些，喝了酒开车还真是让人担心。”
    苗壮“嗯”了一声，大踏步走了。
    杨主任一进屋，英子就冲过去，“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转身惊魂未定地看着杨主任，说话都结巴了，“爸爸爸.....你怎么跟他一起喝酒？”
    杨主任摆摆手，“我们都给玉成庆贺去了，一起喝酒有什么奇怪？再说了，他家跟咱们家一条街、住得近，这不，把我给顺道带回来了。”
    杨主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感慨了一句，“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英子一个趔趄，唯恐父亲看出什么来，忙低头倒水。
    冲开了一杯蜂蜜水端了过来，“爸，你以后少喝点儿酒，也少跟这些人来往。”
    杨主任诧异道：“看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我跟你玉成哥他们都是多好的关系，怎么让我少跟他们来往？要不是人家帮忙，咱们家能到这里？”
    英子忙说：“我不是说玉成哥跟园园姐他们，是.....刚才那个人.......”
    杨主任喝光了蜂蜜水，“给我弄洗脚水来，我这就得睡觉了，头疼得很。你刚才说啥？刚才那个人？哦，苗壮啊，人不错，年轻有为的......”
    “爸！”英子气得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气呼呼地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大院里黑沉沉地，路灯昏黄，根本看不清外面大路上。
    苗壮靠在车上，目光沉沉地盯着杨家。
    果然，英子开门去了小厨房。苗壮一咬牙，大踏步地走了过去。
    小厨房很小，炉子放在最外面，上边坐着一个大铝制水壶，水滚烫。
    英子把水倒进脸盆，试试水温，又转身去加凉水。
    苗壮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高大的身影一下子遮挡住了灯光，英子诧异地抬起头来。
    看见是苗壮，英子又吓得尖叫一声“啊--”手里的脸盆“咣当”一声栽在水槽里。
    要不，就都浇到自己脚上了。
    苗壮抬手就捂住了英子的嘴。
    杨主任在屋里大声提醒英子“小心点儿！”
    唯恐杨主任出来看见，苗壮附耳低声说道：“等会儿出来，我有话跟你说。敢不来，我就过来拉你！”
    英子吓得呆呆怔怔地，等反应过来，苗壮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中。
    英子不知道男人要干什么，吓得手脚冰冷，端着水盆的胳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1576 深夜交谈

    杨主任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见英子愣怔，忙问：“是不是烫着了？我自己端吧。”
    英子反应过来，忙端着水盆上了台阶。
    进屋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大门口，黑乎乎地好像有辆车停在门口，英子的心陡然沉了下去。
    杨主任洗漱完毕，上了床，很快便睡着了。
    英子拉了灯，坐在被窝里，靠在墙上，有些发愣。
    苗壮坐进了车里，看着杨家的灯灭了，心里有些恼。
    好啊，这个女人，让她出来还不出来，非得自己过去把她拉出来是不是？
    死丫头，见了自己就吓得老鼠见了猫一般，现在还敢反抗了？竟然敢不听自己的话！哼！等会儿见了她，看怎么好好收拾她！
    苗壮气呼呼地坐在车里，不耐烦地等着。
    眼看黑灯半个小时了，英子还不出来，苗壮有些坐不住了。猛地拉开车门，大踏步地走了过去。
    院子里很安静，大家都睡了。
    不知道谁家的孩子，突然哼哼唧唧地哭了两声，大人轻轻地哄着，听不见说什么。
    家里的灯突然开了，照得院子里亮了一些。
    苗壮突然就站住脚，因为杨家的门开了。英子穿戴整齐、披着大衣，轻轻地走了出来。
    苗壮松了一口气，转身就往外走。
    英子悄悄地下了台阶，照亮了手电筒，无意中照到苗壮的背影，英子又吓得猛地站住了脚。
    对苗壮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英子给自己做了一千遍心里建设，见了他还是害怕。
    更何况，现在深更半夜、黑灯瞎火地，自己出来爸爸也不知道，他已经睡着了。
    看着大门口苗壮发动了车子，英子咬咬牙，一跺脚走了过去。
    苗壮扭头看着走过来的英子，摇下车窗，“上来吧。”
    英子站在车前，沉声说：“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喝了酒的男人本就危险，又是男女独处，自己上了车，谁知道这个混蛋会干出什么来？
    苗壮皱眉，“不怕冻死吗？哪有车里一个、车外一个这么说话的！”
    说着，推门下车，大步走了过来。
    知道他这是要过来拉自己，英子忙哆嗦着手一拉车门，钻进了后排座，死死地关上了门，好像这样苗壮就进不来了似的。
    苗壮见英子进了车子，转身便回来了。
    见他进了驾驶座不是来后排，英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苗壮坐好，转身看了一眼英子。
    因为从床上起来，英子头发有些乱，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警惕。两手紧紧地抓住座椅，身子僵硬，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苗壮一看就有些生气。转身坐直了身子，听着身后英子好像松了一口气的长出了一口气，苗壮更恼。
    苗壮猛地一拍车子方向盘，恶狠狠地说：“干什么老是一副惊恐万状的样子？我有那么可怕吗？”
    英子哪里敢接话？瞪眼看着苗壮的后脑勺，随时准备逃走。
    苗壮从后视镜里看着英子的样子，恨得牙痒痒地。见英子不说话，无奈放低了声音，说：“孩子.......”

 1577 英子的恶毒

    两个字一出口，苗壮清清楚楚地看见英子的身子一抖，脸上的表情变得更为惊恐。
    身子往前一扑，两手紧紧地抓住驾驶座的后背，英子的声音十分急切跟担心，“小树他怎么了？”
    苗壮突然就闭上了嘴巴。
    眼睛从后视镜里冷冷地看着英子，表情变得不屑。
    英子却顾不上琢磨苗壮的表情，再开口就带了哭腔，“你倒是说啊，孩子怎么了？感冒了？还是拉肚子？你不能好好照顾他吗？”
    苗壮冷眼看着英子，淡淡地说：“既然不要他了，何必还关心他？”
    英子猛地红了眼，咬牙切齿地怒吼道：“我不要他？是！我是不要他了，我把他给你了，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了。”
    说着，声音突然哽咽地说不下去了。
    苗壮冷冷地哼了一声。
    英子猛地抬起头，擦擦眼睛里的泪，勇敢地看着后视镜里苗壮的眼睛，高高地扬起了下巴，神色坚定。
    声音也变得冷硬起来，“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孩子归你了，你还来找我干什么？深更半夜的把我约出来，想要说什么话？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苗壮噎了一下，斜了一眼英子，怒道：“果然跟田园园那个女人一样，说话粗鲁、没有教养！”
    英子恶狠狠地瞪着苗壮，“没有教养也比你强，起码不会干出违法犯罪的事情，现在我成了这个样子，都是谁害的？”
    “还敢在我面前说什么教养不教养的？你倒是有教养，怎么现在长成了一个这样的混蛋？！孩子跟着你，我还担心长大了跟你一个德行！”
    苗壮猛地转过身来，把英子吓了一跳，身子下意识地往后排座椅上一靠，跟苗壮的距离有多远便坐多远。
    看着一下子就缩到角落里的英子，苗壮冷哼，“这么怕我啊？”
    英子瞪着大眼睛，狠狠地看着苗壮，“是恨你！恨你！”
    苗壮转过头，看着前边黑暗的马路，冷哼了一声，“恨我？那就恨着吧，我也不喜欢你！你以为过来是找你的？不过是送杨主任罢了。”
    “我约你出来是说孩子的户口问题的，你以为是想说什么？刚说了孩子两个字，就被你给打断了。好像多关心孩子的样子，切！最毒妇人心，既然抛弃了他，以后就别关心他！”
    孩子是英子的软肋，听苗壮提起小树，英子的心刀扎般疼得滴血。
    狠着心说：“你说得没错，我抛弃了他，因为他是那样来的！你以为我会把他养大吗？真是笑话！我恨不得掐死他！”
    苗壮狠狠地皱眉。
    英子咬牙切齿地骂：“都是你这混蛋，害了我一辈子清白。我什么也没有了，现在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有什么脸面对家人？”
    “这些你替我想过吗？你以为我愿意把他生下来？有好几回我都要把他扔到马路上，因为他长得越来越像你！看着他我夜夜做噩梦！我恨他、恨你！想杀了他、想杀了你！”
    英子越说越恶毒，简直都快不相信是自己说的话了。

 1578 就这样吧

    苗壮转身看着后排座椅角落里靠着车门、脸色涨红、歇斯底里的英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英子发泄了一通，突然就不说话了。
    眼睛红红的，满眼眶都是泪，但是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让眼泪在苗壮面前掉下来。
    苗壮冷冷地看着气喘吁吁的英子，说：“我找你也是临时起意。我说了，我送杨主任回家，看见你才觉得有话要说。”
    英子见苗壮没有侵略的意思，渐渐放了心。
    听他说话语气也平稳了，应该不会发疯做出什么可怕的举动。再说了，他在前排、自己在后排，开门就可以跑回去，爸爸在屋里呢。
    英子的勇气渐渐恢复，听苗壮有好好说话的意思，忙坐直了身子。
    虽然满脸依然都是警惕，但是愿意听苗壮想说什么，“说吧！我听着呢！”
    苗壮反而不说话了。
    英子不知道他搞什么，死死地盯着苗壮的后脑勺，心里又害怕又急切。
    苗壮想了想，又转过身来，看英子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身子，心里十分不快。
    见英子一脸警惕、眼神恐惧，苗壮突然就没了说话的兴致，有些不耐烦地说：“就是孩子的户口！”
    英子长出了一口气，“孩子户口怎么了？”
    苗壮怒：“谁让你们把户口落在赵玉成那个混蛋家的？现在倒好，我弄不出来了！”
    英子见苗壮发火，自己也陡然气得不轻。
    “你才是混蛋！要不是玉成哥帮忙，你以为小树的户口那么容易弄来？本就是不明不白生的，啥手续都没有，连乡下的黑孩儿都不如.......”
    苗壮黑了脸，“你给我说什么？不明不白生的......我儿子咋比不上乡下没户口的黑孩儿了？”
    英子抬起下巴，微微眯起眼，俏脸冷冰冰地。
    “怎么？现在还不承认孩子是不明不白生的？你是有结婚证还是有准生证？乡下超生的黑孩儿，不过就是没户口，起码有爹有娘、亲戚邻居承认！小树有什么？！”
    英子突然崩溃，捂着脸大哭起来.......
    苗壮张了张嘴，看着嚎啕大哭的英子，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想着她一个在校学生，未婚先孕又提前催产生子，好像挺不容易的，有些讪讪地。
    英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久久不能平静。
    苗壮不说话，兀自坐在驾驶座上生闷气，也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狭小的车厢里响着英子的哭声，苗壮越来越烦躁，正要转头大吼一声“别哭了”，英子好像感觉到了苗壮的眼神儿，猛地止住了哭声。
    抽噎着抬起脸，眼睛红肿地看向苗壮，英子声音沙哑、鼻音很重地说：“孩子的事儿，你看着办吧。”
    “我既然不要他了，以后他的任何事儿都不管；你不要再来找我，更不要告诉我爸爸妈妈。权当为了小树，不要再打扰我们。”
    “我之所以把孩子送给你，也是不想再跟你有一丝一毫地牵扯，这话我已经说过了，这次再说一遍。好了，你以后好好照顾小树吧，不管怎样，他是你亲生儿子。”

 1579英子，我们结婚吧

    说完，英子动了下身子，抬手就要推门下车。
    苗壮忙说：“你等等，我还有话没说。”
    英子猛地回头，冷冷地说：“那就别说了！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也不想听你说话，更没有兴趣在这里跟你浪费时间！”
    苗壮一下子把长臂伸过来，一把抓住正要开门下车的英子，“英子，我们结婚吧！”
    “......”英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满脸震惊地看着苗壮，“什么？”
    说着话，英子猛地一甩胳膊，甩掉了苗壮的手，身子往门口靠得更紧了些。
    英子脸上的嫌恶让苗壮十分恼火，自己开口说的话也让苗壮恼羞成怒，哼了一声。
    “别太激动了，你以为我是喜欢你才想跟你结婚的吗？为了孩子的户口！”
    英子大眼睛瞪过来，“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为了孩子户口还是什么，你都别再提结婚两个字，让我恶心！”
    说着，推门下车、抬步就走。
    苗壮忙开门下车追了过去，一把拉住英子的胳膊，说：“是赵玉成说的。他说让我拿跟你的结婚证换孩子的户口！”
    英子诧异地站住了脚，连苗壮拉着自己的胳膊都忘了，“你说什么？这是玉成哥说的？”
    “没错，就是那个混蛋！”苗壮咬牙切齿的说：“我问了，他不放孩子的户口，说除非拿结婚证来换。你看......”
    英子恨恨地看着苗壮，猛地一甩自己的胳膊，怒道：“我这辈子被你害得还不够吗？现在还想让我帮你这个忙？滚你妈的！”
    “你！”苗壮见英子转身就走，忙又一把拉住英子，狠狠地往车里拖，“你跟我过来，今天我们得说清楚！”
    苗壮力气大，英子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拉得一个趔趄，身子撞上了车子。
    英子想都没想，抬手就给苗壮一个耳光。“啪”地一声，正打在苗壮脸上！两个人都愣住了。
    看着苗壮铁青的脸，英子吓得两腿发软，死死地靠在车子上，一动也不敢动。
    苗壮磨牙，狠狠地一把抓住英子，推搡着英子进了后排座椅。
    见英子尖叫着还要往外跑，苗壮猛地用力把英子推倒在座椅上，身子扑了上去！
    英子被苗壮重重地压着，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呼吸就在耳边，可怕的场景重现在英子的脑海里，英子更是吓得尖叫起来，“啊--”
    苗壮猛地低头，吻住了英子的唇，狠狠地堵住了英子刚刚出口的尖叫。
    英子的身子僵硬，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好像死人一般，简直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苗壮陡然抬起了头，把英子往里一推，自己的大长腿进了车子，伸手狠狠地关上了车门！
    “砰”地一声门响，英子吓得一个哆嗦，看着身边的苗壮，好像突然回神。
    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英子吓得缩着身子，就往身后的车门挪。
    苗壮懊恼地坐直了身子。
    自己刚才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亲了下去？要说是为了不让她半夜尖叫，可是，用手捂着她的嘴也是可以的，真是见鬼了！
    察觉到英子要逃跑，苗壮忙转头看过来。
    俩人的眼神儿对上，苗壮清清楚楚地看见，英子吓得又是一个哆嗦......

 1580 打起来了

    苗壮面无表情，冷冷地说：“我说的结婚不是结婚过日子，是领证！赵玉成要结婚证才肯放孩子，我们办一个给他看好了。”
    “等孩子的户口落到苗家，我们再去办个离婚手续就行，人不知鬼不觉的。你在瞎想什么？真以为我会娶你、跟你过日子？切！”
    英子气得哆嗦，眼睛简直要喷出火来，恨恨地说：“我是疯了，坐在这里听你废话！”
    说完，转身推开车门，不等下车，就被苗壮一把拉住。
    英子恼怒回头，尖叫道：“给我放手！”
    苗壮俊脸上也满是恼怒，说：“你别走。说吧，哪天跟我去？趁着现在民政局还没有放假，这两天把证领了！”
    英子咬牙切齿，看着跟小树八分相像的脸，恨得牙痒痒地，骂道：“做梦！这辈子都别想我跟你去领什么狗屁结婚证！”
    “我们杨家花了多少钱、求了多少人、欠了多少情、跑了多少趟，才把小树的户口落到赵家？我是疯了，帮着你再把孩子户口弄出去？！”
    “孩子给你就不错了，还想让我帮着办户口？你脑子被驴踢了，觉得我会答应？！”
    “有本事自己办、没本事就别动！想让我出面，门儿都没有！再说了，孩子的户口在赵家，不比在你苗家强一万倍？”
    苗壮黑了脸，“你这是嫌弃我不如赵玉成有本事？”
    英子怒视着苗壮，“怎么？我说的哪句话是错的？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无话可说。认清自己的情况，怎么是对孩子好，你自己看着办！”
    苗壮气呼呼地道：“我不管现在赵家如何，我儿子就得在我户口本儿上！就算是别人名义上的儿子，也不行！”
    “小树儿那小兔崽子，还叫过赵玉成那个混蛋‘爸爸’呢，我亲耳听见的！当时要知道他是我儿子，看我不把他屁股打烂！”
    英子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儿。
    想想，估计也是父子俩第一次见面那回。
    等回过神来，听见苗壮的后一句话，英子怒不可遏，骂道：“你这个混账王八蛋！你敢动他一个指头，我就跟你拼了！”
    苗壮冷哼，看着英子满脸怒气，鄙夷不屑地道：“你自己说的，儿子是我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打烂他屁股还是打断他的腿，你都管不着！”
    英子听见苗壮这混账话，突然十分担心小树的安危。
    虽然孩子从来没有叫过自己一声“妈妈”，但是确确实实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即便是被苗壮强了生出来的孩子，自己还是忍不住爱他。
    那么漂亮活泼、聪明可爱的孩子，硬生生地被送走了，简直就是摘心的疼痛跟难过。
    此时听见苗壮说这话，英子好像已经听见小树被苗壮打得哭叫，又心疼又愤怒又后悔。
    一时间忘了苗壮的可怕，英子起身就朝着苗壮扑了过来，恶狠狠地骂道：“狗娘养的杂种，敢打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苗壮猝不及防，猛地被英子扑到在座椅上，劈头盖脸地被英子打了个正着。
    苗壮抬手就推身上的英子，触手却是她胸前的两团柔软......
    ps:腾讯活动，看书评区置顶通知，按照要求回复帖子得书币啊

 1581 意外

    苗壮吓得立即松开了手，去抓英子的胳膊。
    狂怒中的英子哪里意识到被苗壮占了便宜？已经失去理智的她，只知道把满心的愤怒发泄在苗壮身上。
    英子骑在苗壮身上，疯了一般扑打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男人，边打边哭边骂，“我打死你个狗杂种！敢打我儿子，我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因为是从床上起来，英子穿得并不是很厚。
    外面披着的大衣早已经掉了，里面的薄棉袄紧紧地包裹着窈窕的身子。
    因为英子是在苗壮的上面，所以，从苗壮的角度看过去，英子的两胸十分饱满。而且，随着英子的动作不断晃动。
    此时，狭小的车子后排座上、女人骑着男人的撩人姿势、手下是曾经熟悉的......
    于是，在英子愤怒的扑打和咒骂中，喝了酒的苗壮不仅没有恼怒反击，身体竟然突然有了反应！
    苗壮吓了一跳，暗骂自己“无聊”，猛地夹住了双腿。两手一把抓住英子的手腕，声音暗哑、低声怒吼：“杨洁！你给我住手！再动，我就不客气了。要在车里上了你，也是你自找的！”
    英子猛地愣住了。低头一看自己跟苗壮的姿势，吓得脸色苍白。一骨碌从苗壮身上滚了下去，掉在两排座椅中间，十分狼狈。
    苗壮唯恐英子看见，忙曲起双腿遮掩住了。
    眼看英子就要坐起来，苗壮恶狠狠地吼，“看在儿子份儿上，我不跟你计较，滚吧！”
    英子气得脸色铁青，狠狠地骂了句“狗娘养的王八蛋”，坐起来抓过自己的大衣，打开车门跑走了。
    看着英子飞一般地进了院子、拉开门进屋去了，苗壮才缓缓坐起了身子。低头看着胯下，恶狠狠地骂道：“你他妈就不能出息些！丢死人了。”
    苗壮骂骂咧咧地开车回到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快天明了才睡着，竟然又梦见跟英子......
    苗壮猛地一个抽搐，惊醒了过来。
    听着院里隐隐约约有人说话、看着朦朦胧胧窗帘处的光亮，苗壮气得捶着床大骂了一声“shit”！气呼呼地换了衣服、床单，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外面早已经天光大亮了。
    张素芝正在小厨房里做饭，苗苗跟小树好像还没有起来，屋里静悄悄地。
    苗壮过来打水洗漱，张素芝忙问：“昨天晚上几点回来的？干啥去了？我都没听见，等着等着睡着了。喝得一身酒味儿，现在还有呢。难受不？”
    苗壮懒得搭理，呼啦呼啦地洗脸。
    张素芝气呼呼地一拍苗壮，“你给我小点儿动静！弄得到处是水，万一结冰了、把孩子滑倒看咋办！”
    苗壮忙擦净了脸，用垃圾斗搓了些煤渣垫上，“好了！”
    张素芝搅着稀饭，说：“你看想吃啥我给你买去，天天早上炒菜馏馍，都吃够了。”
    苗壮胃里不是太舒服，其实没有多少胃口，听见张素芝问，倒想起来一件事儿，“小树的牛奶你给他续订了吗？”
    张素芝忙说：“订了。这事儿还用你说，不等到期，我就给罢钱了，就恐怕他们把咱家忘了。”
    ps:腾讯活动，看书评区置顶通知，按照要求回复帖子得书币啊

 1582 一群穷鬼

    说着，环视着周围，张素芝撇嘴，小声说：“住在这贫民窟里，真是的，送牛奶的都不乐意来！再说了，这么大个院子，订牛奶的就咱们一家。”
    “你是没看见，每回送牛奶的一来，他们的眼神儿，啧啧啧......羡慕嫉妒恨地，都能把我们吃喽。切，自己家穷、还看不得咱们有！什么玩意儿嘛，一群穷鬼！呸！”
    “我说，壮壮，你那楼啥时候能盖好？早点儿弄好咱们早点儿搬走，跟一群穷光蛋住在一起，我可真是住够了。”
    “大人还能忍，我就是担心小树。老跟这些穷鬼的孩子们玩儿，以后跟他们学得长成个没出息样儿，可咋整？再说了，没几个有本事的同学、朋友，以后想翻身都难。”
    见苗壮皱眉，张素芝立即说：“你别说我势利眼儿啥的，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儿子好！说别的都还早着呢，就先不说。眼下有件事儿比较急，你可得知道。”
    苗壮忙问：“什么事儿？”
    见苗壮很关心小树，张素芝很高兴。
    把手里的勺子放下，端下饭锅，张素芝拍拍手，端起锅开始炒菜。
    一边往里放油，一边说：“你留意听听小树说话，有时候都不讲普通话，跟着这些孩子讲老土话，难听死了。”
    “你想想，一两岁的孩子，正是学说话的时候。小树这要是学了一口土话，以后再想改就难了。咱们家的孩子哪能不讲普通话？你能受得了？”
    苗壮想起赵玉成、田园园跟英子三个，不也是乡下出身？现在普通话讲得好好地，根本一点儿土气也听不出来。
    有心想反驳几句，知道她也是为了孩子好，便没有说什么，只说：“现在天寒地冻地，过了年天暖和，开春就开始大干了。怎么也得明年秋天才能搬家，这半年就还先忍着吧。”
    张素芝当然知道盖楼不是那么快的。
    再说，即便楼盖好了，工地上乱七八糟地、水电气暖不通，也没法住。嘀嘀咕咕地抱怨了几声，正要说话，就听屋里小树大声喊：“爸爸！”
    “孩子起来了。”张素芝正要去，苗壮说：“我去吧。”
    苗壮进了屋子，见小树从被窝里已经坐了起来，正睡眼惺忪地揉眼，而苗苗在那头还睡得呼天扯地、根本没醒。
    或许是小树惊动了她，很不耐烦地猛一转身，又沉睡过去了。
    苗壮看着就有气，上前把小树放到被窝里，说：“没穿衣服先别出来，冻感冒了不是玩儿的。”说着，拿起衣服就要给他穿。
    小树夹着腿，小脸皱巴着、快哭了，“爸爸，我憋不住了！要尿！”
    苗壮一听，一把把孩子就给抱了出来，穿好棉袄，好在孩子还穿着秋裤呢，在屋里就算出来也不算太冷。
    苗壮从床底下忙把尿盆给孩子拿过来，小树“哗哗哗”地尿完、高兴了，“好啦！”
    苗壮笑咪咪地拍拍孩子的屁股，“进去等会儿。爸爸给你倒了尿盆就回来给你穿衣服，不许出来啊。”
    小树得意地大叫道：“爸爸忘了，我会自己穿呀！”
    ps:腾讯活动，看书评区置顶通知，按照要求回复帖子得书币啊

 1583 好爸爸

    小树说着，抓过自己的棉裤塞到被窝里，在里面捣鼓捣鼓地开始穿棉裤。
    苗壮看着小树的小脸，眼前慢慢地浮现出英子的样子，想着昨天晚上英子的狠话，不由得恨恨地。
    等苗壮倒了尿盆回来，小树还一脸郁闷地跟自己的棉裤做斗争。
    说实话，一岁多的孩子怎么可能会穿自己的棉裤呢？前后都有带子，小孩子无论如何也弄不成的哟。
    好在，两条腿都已经穿进去了。
    可惜，因为屁股上没有提上去，所以，两只小脚丫也还露不出来。
    小树正郁闷着呢，苗壮走了进来。
    见孩子累得不轻，笑着说：“小家伙弄不成了吧？还是爸爸帮你吧。过来，儿子，叫声好爸爸，我给你穿哦。”
    小树立即狗腿地笑着大叫“好爸爸！”撅着屁股、拖着衣服带子爬了过来。
    苗壮看着孩子，笑着抱了起来。
    其实，孩子跟英子也有三分相似，到底是亲妈嘛。
    苗壮低头在孩子头发上亲了一口，“今天要不要出去玩儿？”
    小树高兴地大叫，“公园、小树要去游乐场，爸爸！”
    想着上回在公园看见英子，苗壮有些担心再碰见她。不过犹豫了一秒，小树就怯怯地说：“爸爸，小树不要去了。”
    苗壮的手一顿，抬眼看小树一脸胆怯，有些心疼，忙笑着说：“爸爸又不上班，可以陪着小树玩一天，想去就去。”
    小树立即高兴了，又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小心翼翼、一脸讨好地问：“真的吗？爸爸说的是真的吗？”
    苗壮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有些心酸，忙说：“爸爸没有骗过小树哦。今天小树最乖，还会自己穿衣服。作为奖励，去罢公园，爸爸还带小树去看电影，动画片好不好？”
    小树高兴地跳了起来，猛地扑到苗壮怀里，一把搂住苗壮的脖子，在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大声叫“好爸爸！”
    苗壮抱着沉甸甸的儿子，笑吟吟的转身正要走，苗苗睡眼惺忪地坐了起来，“几点了？”
    苗壮转身看着鸡窝头的苗苗，冷冷地说：“以后早点儿起来帮妈干活儿！”
    小树转脸看着苗苗，笑着刮自己的鼻子，大叫着说：“姑姑大懒虫！姑姑大懒虫！”
    苗苗皱皱眉头，不说话，“噗通”一声又躺在了床上。
    苗壮弯腰拿起孩子的鞋，抱着小树出了房间。
    张素芝已经炒好了菜，看孙子跟儿子出来，高兴得很，笑着拍拍小树的小胖脸，笑着说：“我们小树是个乖孩子，不学姑姑大懒虫啊。”
    苗壮弯腰把孩子放在凳子上，蹲下给小树穿好鞋，说：“过来洗脸。”
    小树从凳子上跳下来，跟着苗壮去了盆架边儿，踮着脚尖往盆里够。
    张素芝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喜滋滋地看着苗壮给孙子洗脸，不由得说：“这要是他妈妈在.......哪里用你一个大男人干这些活儿。”
    苗壮的手一顿，没有接话。
    给孩子抹了香脂，抱起来放到小板凳上，“等着，爸爸布置好饭桌就开饭，吃完就出发，保证小树今天玩得高高兴兴！”
    ps:腾讯活动，看书评区置顶通知，按照要求回复帖子得书币啊

 1584 活该为难

    饭桌上，张素芝看着苗壮熟练地喂小树吃饭，不由得有些心酸，轻声说：“你也别太拿架子了，孩子妈妈但凡有一点儿服软，就赶紧哄回家来。”
    “你不知道，我本也不打算给你说。”见苗壮看过来，张素芝只得说：“这院子里的人都是些势利眼儿的货。看咱们小树妈妈老不露面，说啥的都有。”
    苗壮微微皱眉，“让你不要跟那些女人来往了，干嘛听她们说什么，影响自己的心情。”
    小树听见提到自己的名字，大睁着眼睛听两个大人说话。
    张素芝看了一眼孩子，有些为难，不过还是说了。
    “孩子没妈，怎么也说不过去。我骗他们说，孩子妈在外地。我不是想要逼着你结婚，要说，你这年龄也早该结婚了。要不是碰上你爸这事儿，你跟苗苗都该结婚成家了。”
    “妈！”苗壮不耐烦地喊了一声，“说重点！”
    张素芝这才发现跑题了，看着孩子也不怎么注意自己了，才说：“院里的女人们议论纷纷地，大孩子们跟咱们树儿一块儿玩，搞不好就说什么你没有妈妈。”
    “上回我还跟他们大人吵了一架，怕你生气没给你说。我们家在这院里本来就住得别扭，现在碰上孩子妈妈这事儿，我们大人被人指指戳戳地也就算了，现在我们孩子可不能从小被人欺负了。”
    “我们照顾得再好，也没有人能代替妈妈。我说壮壮，我不知道你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不过呢，我是真心想让孩子妈妈跟你能成。”
    苗壮把碗往桌上一放，不高兴了，看着张素芝，说：“我说多少遍了，你不要管我的事儿。我跟孩子妈妈是不可能的。”
    小树吃惊地看着两人，大眼睛眨巴眨巴地、小脸变得严肃起来。
    张素芝忙说：“你小点儿声，你看看孩子被你吓得。这孩子精得很，大人说话他啥都听得懂。现在还小呢，不知道妈妈是什么，等再大点儿，小朋友们在一起，你不怕人家欺负他没妈，你就只管犟着吧！”
    说着说着，张素芝突然有些难过起来，眼圈儿都红了。
    “你跟苗苗都大了，我谁也管不住。你这个样子，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好歹有个孩子，年龄大点儿结婚也没什么。”
    “苗苗二十好几了，啥都没有着落。她好好的工作你也不让她干了，男朋友也分了。天天就这么在家一睡一天，我真愁死了。”
    苗壮怒：“你知道她干什么工作，你就可惜？还有她那对象，狗屁男朋友！他妈的，我看见就想揍死他！”
    张素芝瞪了苗壮一眼，转移了话题，“算了，让她年后跟着你上班吧，我不管了。你爸爸在那边还不知道怎样，眼看过年了，也没空去看他。”
    苗壮给小树擦擦嘴，“你想去也容易，让苗苗在家看小树。买不到火车票，我开车去，不过三五天就打个来回。”
    张素芝又叹了一口气，“看什么看？还不就是那样。把孩子交给苗苗，我还不放心。带着他太受罪，不去了。”
    ps:腾讯活动，看书评区置顶通知，按照要求回复帖子得书币啊

 1585 偶遇（假期签到送书券哦）

    吃完饭，苗壮带着孩子去公园；张素芝把苗苗弄起来，吃了饭娘俩儿去排队买年货。
    苗壮把小树放在后排汽车座椅上，任由他或躺或坐，一路上稳稳地把车子开到了公园。
    把孩子抱在怀里，苗壮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没看见英子的身影，心里放松的同时又好像有些遗憾似的。
    苗壮看着一脸兴奋的小树，忍不住问了一句，“小树想妈妈吗？”问完又觉得不对，孩子不知道妈妈，只知道小姨。
    果然，小树疑惑地问：“妈妈？”
    苗壮忙问：“小姨呢？小树想小姨吗？”
    小树大眼睛里立即涌出了一股雾气，唯恐爸爸生气，却抿嘴摇摇头。小家伙立即转头看着游乐场，转移了话题，“小树要蹦蹦！”
    苗壮也不再说什么，买了票把孩子带了进去。
    小树直奔蹦蹦床，脱了鞋，交给苗壮拿着，立即就跑进去蹦了起来。
    来得有些早，虽然天气不是太冷，但是孩子们还不是太多；游乐场里音乐声很大，很快乐的儿歌。
    苗壮有些恍惚。
    小时候，自己跟苗苗、顾中原、顾鉴几个常来，一眨眼，自己就已经可以带着孩子过来了。
    里面的设施增加了不少，好玩儿的很多，卖东西的人也有。
    虽然不过就是面包、茶鸡蛋、大碗茶，但是家长们很舍得给孩子买，比自己小时候幸福多了。
    苗壮有些愣神儿地看着上回英子呆着的地方，空空荡荡地没有人坐，不由得有些迷茫。
    想着妈妈跟赵玉成的话，苗壮又有些恼。
    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认为，自己应该跟那个女人结婚？
    妈以前还说什么？她还要去给那个女人说好话？哼，惯得她！想得美！
    想起昨天在车里英子说的那些狠话，苗壮又有些咬牙切齿地。
    听见小树高兴地蹦着大叫“爸爸”，看看周围都是妈妈带着孩子来玩儿，苗壮又有些犹豫了。
    孩子没妈，确实是个问题。
    不过，虽然谁也比不上亲妈，但是娶了别的女人，也不一定就会虐待自己的儿子吧？
    苗壮心里什么滋味儿都有，闷闷地。
    苗壮跟着孩子，看他把游乐场里玩了个遍儿，等玩儿累了也到中午了。
    一上午没有看见英子过来，苗壮悻悻地。
    带着小树到附近小饭馆吃午饭，孩子累了一上午，吃的不少，苗壮很欣慰。
    看小树还不困，问：“儿子，爸爸带你看电影去好不好？”
    小树重重地点头，高兴地说：“好呀，小树等着呢！”
    苗壮笑着说了一句，“臭小子，记性倒好。要是爸爸忘了呢？”
    小树睁着大眼睛，认真地说：“我没忘啊。”
    父子俩高高兴兴地出了饭馆，直奔电影院儿。
    人民剧院门前人头攒动，都是大人带着孩子过来看电影的。原来，近期又出了适合孩子们看的新电影--黑猫警长！
    小树骑在苗壮脖子上，一看墙上的海报就激动地大叫起来，“爸爸、爸爸，小树要看黑猫！”
    苗壮一看也高兴了，“哈，儿子，咱们来的正是时候。坐稳了，爸爸去买票。”
    刚买完票正往外挤的英子，突然听见二人的对话，身子猛地一哆嗦，抬头一看，正对上苗壮跟小树的视线！
    ps：亲们，签到送书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