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末南越》 第1章 南海博罗郭白翎 秦朝南海郡博罗县中,三月正是木棉花开的时候 晨曦之露留花枝,映红花枝绽开华。 朵朵木棉向天鸣,木棉枝上鹧鸪啼。 院中花树两三颗,枝上朵朵百来余。 寅春三月木棉开,独见其花无香来。 竹楼上的窗户旁倚着一位身着玄色长袍,发髻固定在左侧,发髻中插有一根洁白的象牙簪,脸庞清瘦肤色微黑,浓眉大眼颌下短须,有着两绺小胡子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男子叫做“郭繇” 赫然是一副老秦头的模样,如果再穿上黑色战甲活脱脱就是一副兵马俑中将军俑的形象。 郭繇面露忧郁之色,双手交叉在胸口,肩膀倚在窗户旁,看着院子当中映红的木棉花,不知是在想着什么。 “踏…踏…踏…踏…踏”竹楼一旁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郭繇的沉思。 很快又传来“嘭嘭!”的敲门声, 竹楼外传来一老者低沉而有力的叫道“主,大公子在屋外,说有急事来报。” 郭繇闻言回过神来,有气无力的回道:“那便让卓儿进来吧,” 过了片刻,竹楼外进来一位和郭繇有些相似的及冠男子,男子弯腰递过去一个竹筒,道:“阿翁,这是程叔父送来的急报。” “急报,”郭繇嘴里小声说了句,说着便打开了竹筒的盖子,倒出了放在里面的竹简,将缠绕在竹简上的绳子解开。 程述伏地问候白翎我兄 “此竹简之事,望兄不可由第二人视之,兄观后即毁,望兄重之。 今弟闻,大泽乡有陈涉、吴广二人,于大泽乡起义反秦,此事愈演愈烈,今弟问此事时已是开春,此事是去年秋分,待下月上旬我来与兄细谈。”二世皇帝二年三月中旬 “大泽乡……”郭繇想道,过了一会郭繇走到屋内的火盆处,将竹简扔了进去,看着火焰将这竹简逐渐覆盖燃烧,汉子又用木棍将这竹简翻了翻,让它更好的燃烧,仿佛只有将这毁掉才能安心。 郭繇看着竹简彻底燃烧了,回过头来看着男子,正色道“卓儿,你去叫你仲父、季父和燕、嵇叔父让他们来我这里一趟,说我有要事和他们商议,之后你再去县府库里多准备些象牙、翠玉、玳瑁这等的贵重之物,我要去郡中办一些事。” 被叫做卓儿的男子有些惊咦,这两月来自己阿翁每日都是有气无力的,显露着一副病态之色。今日怎么变得有精神来,男子呆滞了一会,便回道: “好,”说罢便往竹楼外走去。 汉子叫做“郭繇字白翎” 郭繇本名并不叫做郭繇,郭繇是现在这具身体的名字。 前世自己于湖边投湖了,记得好像还有人救自己,也被自己给牵连了。 前世自己,只把九年义务教育读完,便没有学了,便辍学入广工作,找了个小工厂每天过的朝八晚十的日子,也许是年轻身体还受得了, 郭繇二十的时候,郭繇不想就如此的平庸下去了,郭繇拿着自己这几年赚的钱换了个城市,打算用自己的积蓄去做一点事。 郭繇到了那个城市本以为这会是自己成就梦想的天堂,郭繇才发现自己在哪个小工厂里做的都是些不要技术的,到了这个城市郭繇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 郭繇无奈找了个餐厅去做了服务员,郭繇因为年轻性格比较内向,平时也很少说话,遇见那些老员工,郭繇也只好去讨好他们,可越是这样,那些老员工就越是欺负他,总是表面一套背面一套的欺负郭繇,这些事郭繇也有过愤恨,也有想过将那些欺负过他的,打一顿然后离开这个餐厅。 最后郭繇走了,郭繇离开了这个地方…… 也离开了……这个世界……… “踏…踏…踏…踏…踏…”进来了四个四十来岁的汉子,进入屋里发出的声响,也打断了郭繇的回思 其中两个男子和郭繇十分相似,面貌上都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两个人都比郭繇壮实富态,这两人是郭繇的两位亲弟弟,二弟郭浔长的比郭繇要壮实一些,性格也比较沉稳,三弟郭籍面上一股莽汉气息,是一个有些莽撞的汉子。 另外二人,略瘦的那个是“燕易”燕国小贵族,曾是依附燕地明士,郭家的一个小家族,燕易游侠好义,也常以魏国信陵君自比,也和信陵君一般养了不少食客在家中。 另外一人“嵇岳”庐江人,身材相比起关中的八尺大汉,有些矮小,但是身体十分强健,嵇岳是庐江越人头领的儿子,也是郭繇当时为了拉拢当地越人,而从当地选要的一位勇士,嵇岳也是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虽说嵇岳是一个越人,但脑子也是比较灵活的。 古时候左右,以右者为尊,坐右边显得更加的亲近和彰显自己的地位。 郭浔、郭籍坐在郭繇的右边,燕易和嵇岳坐在郭繇的左边,燕易和郭繇亲近一些,坐在左边第一个。 郭繇见他们都坐好了,回过神来看着他们道:“待会我要去郡中一趟,县中的事就由你们来主持了。” 四人脸上都露出不解的神色,难道就这么一点事。 坐在郭繇右边下首的郭籍有些沉不住气,问道:“大兄,难道就这么一点事?” 郭繇轻笑了一声,招了招手指着自己身前的位置,道:“阿浔、阿藉你们都过来,我招你们来自然不止这一点事。” 四人闻言站起身子,郭浔、郭籍、嵇岳三人与郭繇十分熟络,在郭繇身前盘坐着,唯有燕易比较注重礼节,跪坐在郭繇身前。 郭繇见四人到自己身前,往屋子各处看了一下,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一脸正色“张仲兄弟和那孟蚺在防守着百越之人,你们通知一下张仲兄弟,待我去郡府这几天你们找个机会除掉那孟蚺,尽快接管孟蚺手上的军队。” “除掉那孟蚺!若是让郡尉知道了,恐生出事端啊!。”燕易闻言有些担心 “阿易,你们照着我说的做就好,其他的事,待下月,横浦关守将程述来时,我会告诉你们的,记得除掉孟蚺最好是借那些百越之人的手,不要留什么痕迹,要是他那些旧部里有不听号令的,都除掉就好,此事你们尽快办好。” 郭繇看着那燕易有些疑惑,站起身来看着窗外,郭繇也是为一件事做开端。 “好了,这些事就这样吧,”郭繇又看向嵇岳道:“嵇兄弟,你回去收拾一下,待会与我一同去郡中。” 嵇岳拱手回道:“好,” 郭繇扭过头来,叮嘱道:“此事有些紧急,燕兄弟和阿浔、阿籍你们三人,切记勿要泄露了身份,引起军中动乱。” “是,”三人也拱手应道 因为郭繇和孟蚺有仇,而且此人是个不稳定的因素,所以必须除掉他。 第2章 郡尉病起为霸乎 郭繇用手揉了揉脑旁的太阳穴,郭繇不知怎么了就继承了这具身体的大多数记忆,经过这两个月的休息脑子已经不是很疼了,刚开始这些记忆时不时的冒出来,让郭繇倒是吃了不少苦头。 经常性的做噩梦,以至于郭繇一天的休息时间只能休息,三到四个时辰。 两个人的记忆融在一起,郭繇有时抬头望天空都会冒出这具身体记忆,和战场上尸体与血肉横飞、血肉交裹的惨状。 郭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到秦朝末年,刚好遇见这大泽乡起义。 郭繇来到了这里两个月,唯一能确认的是自己身处南方,而且这具身体的身份很好。 这具身体的身份是燕国人,还是燕国名臣“郭隗”之后,虽然只是庶子,但是耐不住这一脉的人较多。 尽管郭繇爵已至“驷车庶长”,但由于是燕人被始皇帝所憎恶,贬扺至南越。 让郭繇不解的是“南海郡”到底是哪里?都没有听说过那个地方是南字开头的,只知道是南方 南海郡有五个县,南海郡治“番禺”、龙川、揭阳、博罗、四会。附近还有象、桂林两郡。 南海郡尉“任嚣”兼任番禺令、龙川令“赵佗”、揭阳县长“郑柏”、四会县长“蒲乘” 自己则是博罗令 县令和县长是有区别的,万户县称之为令,万户以下称之为长,“户”则是户民,一户就是一家人。 郭繇结合这具身体和自己前世的记忆,倒是好好的想了一番 郭繇想起自己曾看过一个帖子,“赵佗”会成为南越王,关于怎么来的就不知道了,但郭繇真想不起来有那个地方叫作“南越” 但郭繇不想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的手里,至少不能这么简单。 郭繇脱下了身上的玄色长袍,穿了一件比较凉爽的衣服,将挂在一旁的黑色甲胄穿…………… 两日后 番禺 郭繇双手牵着马缰绳,抬头望向那城池,灰白色的墙上写着两个小篆“番禺” 当初修建这座城池时郭繇也在,真是平地高楼拔地起,这番禺城墙高六丈三尺(大约就是二十多米),这些都是郭繇残留的一些记忆。 郭繇带着自己的六百黑甲骑兵亲卫,进入了番禺城。 “什么,郡尉病了。”郭繇不自主的就喊了出来。 “是的,”男子回道 郭繇眼前这个男子就是任嚣的大子“任丘”郭繇担心的问道:“那,那我能去见见任郡尉吗?” “那请郭将军稍等,那我去问问家父吧。”任丘说罢后往屋内走去。 郭繇看着任丘进入面上露出一股担忧之色,但郭繇心里却显露出一股喜色,“没想到,任嚣竟然病了,看这情形,可能病的还不轻,难道这就是………”郭繇想着面上不禁有些发烫,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郭将军,家父有请。”任丘的话语叫醒了郭繇 郭繇回过神来,道了一声“好” 待郭繇说完,任丘就转身向屋内走去,郭繇深吸了一口气,“喝呼” 就跟着任丘的背影向前走去,要到门口时,郭繇自己的手,不受控制的就将腰中的剑取下交给了门边的侍卫。 郭繇有些恍然,感觉自己好像很奇怪的感觉,像是自己形成了一种记忆一般,自己就动手了。 屋内点燃着十来个青铜灯盏,和几个冒着缕缕白烟的香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檀香的味道。 郭繇隔着数丈看着那床头靠着一位不太精神的老者,和记忆中的任嚣有些相似却又不太像。 郭繇有些不确定的叫道:“任将军?” “咳咳…咳…”那人望着郭繇咳嗽了几下,病殃殃的:“白翎过来坐吧。” 郭繇近前才发现,在记忆中这任嚣原本是一个五官方正国字脸的魁梧大汉,现在却变成了一个双眼深陷眼角有着一圈浓浓的黑眼圈,面颊变得十分消瘦,面颊下还凹下去了两个洞,显露出一股病态之色。 任嚣见郭繇有些呆滞,轻声笑了一下,病恹恹的说道:“就别站着了,坐下说吧。” 郭繇见任嚣如此,面上显露出担心之色,道:“数月不见,任公的气色怎会……” 任嚣咳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道:“唉,人老了,这南海的气候又是如此的潮湿闷热,刚来时还与百越之人交战,还能日夜交战,三日不眠,没想到这刚休息起来,人到是病起来了,咳咳咳咳……” “任公,勿要气馁,以任公的身体,过些日子定会好起来的,我从博罗也带了不少上好的药物,藿香、首乌、蟹爪……这些药材定能治好,任公过些日子定又能生龙活虎起来,带领我等共击百越之人。”郭繇劝慰道 “哈哈哈哈……。”任嚣闻言脸色变得有些红润起来,从嘴里传来一阵沙哑的笑声。 过了一会任嚣又道: “也不知道白翎来郡中有何事,若是有公务,去交给连令吏处理吧,我这样子也处理不了了。” 见任嚣再赶自己了,郭繇也就没在多话,行过礼后便告退了。 ………… “看来这任嚣已经病入膏肓了。”郭繇出任府后想道,郭繇不禁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想法。 身旁的嵇岳看着郭繇,道“将军,那现在我等去看谁。” 郭繇想了一下,抬头望着蔚蓝光滑的蓝天白云不禁心情舒畅,“我们去拜访一下,连令吏吧,拜访完我等就回去吧。” 郡令吏“连植”是齐国人,是郭繇的一位好友。郭繇离开了任嚣府中,没有多远就到了,连值府邸,连值在郡中担任“令吏”管理文书和处理一些法事,尤其是郡中长吏死了之后,郡中的大小事务,除了任嚣偶尔会处理一下,基本就是连值在处理。 “什么!连兄也病了。”郭繇皱着眉头道 一个四五十岁发髻左侧的老潼仆,回道“是的,主人前些日子身体不适,县中医士看察,确为感染了疫病。” 跟着这家仆走到了吊脚楼之上,家仆“嘭嘭”的敲门,道:“主,郭县令来了。” 从屋内却传来一声不似病人的语声:“白翎兄既然来了就入屋瞧瞧我这病秧子吧!” 郭繇推开门,见榻上有一个面貌俊朗,脸色红润手中拿着一枚竹简身体半躺在榻上的男子,嘴角带着笑意看着来客。 郭繇皱起眉头带有疑惑,道:“连兄,你这幅样子可不像是感染疫病啊?” “不知白翎兄,此次来郡中,所为何事啊?”连值带着玩味的笑容看着郭繇道 看来这人的病是装的啊,就是不知这连值到底是为了什么装病,郭繇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就告诉他自己的来意。 而是十分不客气的坐到他的床榻上,带着笑容看着他,道:“没想到连兄的待客之道竟是如此,我可是为连兄带了不少,我们博罗当地所产的珍惜之物啊,连兄都不让我坐上休息片刻,这可是连兄你的不对啊。” 连值闻言收起了笑意,原本半卧的身子,立起身子躺在床头打量这郭繇,仿佛郭繇的脸上有花一样。 连值双眼细眯打看着郭繇,觉得郭繇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一脸正色道:不知这次白翎兄来郡中有何事。 复又说道:可为成就霸业乎!! 第3章 回博罗 郭繇带着自己的亲卫离开了,番禺城。 一行众人骑着马踏在布满杂草丛生的道路,杂草上还有着清晨的露水, 本来从博罗县到番禺城,坐船要比骑马要快的多,也更加方便,可郭繇前世是南方蜀人,连小河都没有去游过泳,对水里有一种感到一股天然的不安全,虽说骑马很难受但比起游泳,郭繇觉得骑马让自己更加的安心。 很快离开了番禺进入了一片茂密的山谷之中,两边都是一望无际的山林,郭繇这个不怎么知兵事的,都感觉此处是个适合藏兵埋伏的好地方,两旁山高陡峭、树林茂密,杂草横生。 郭繇看向自己右边带着青铜面甲的亲卫开口问道:“阿鹖,此处是何地呀?” “此处是南苍山。”身旁亲卫带着青铜面兜侧过头来看着郭繇道 郭繇看了一眼他那青绿色的半面甲,里面是一个三十六七的男子,叫“郭鹖” 郭鹖是燕地郭家的嫡子一脉,因为荆轲、高渐离刺秦,抵抗秦军燕地的名门贵姓都被屠杀了个一干二净,不像其他几国还有着很多贵族残留下来,燕地郭家的嫡子一脉就只剩下郭鹖几人,来投靠的郭繇,当作郭繇的短兵护卫。 山林中四处幽寂空悠悠的,让嵇岳感到有些不对,嵇岳是庐江人,对山林水地有着一种天生的感应,嵇岳冲身旁的人道:去两列人,左右各一列,去看看两边的山林看看是否有可疑之处。 闻言队伍里分出了十八骑,去往两处的山林探查。 骑兵三人一组,三组一列。九列为一队。 郭繇听见嵇岳的说话声,道:“嵇兄弟,怎么了?” 嵇岳四处看了看这些山头后,皱着眉头十分别扭的说着秦言,回道:“这些山头里没有什么飞鸟的叫声,也没有那些蛇虫鼠蚁的动静,我感觉甚是奇怪,我们庐江的老人说了,动物都是有灵性的,他们也都能感觉到危险和人们对他们的好,遇到危险时那些动物也会做出反应的。” 右边穿来一阵大喊声:“这边的山林里有越人!” 这些亲卫听见顿时催动战马向四周转动,围成了一个圆阵将郭繇围在圆阵中间。 山林里的人,见自己被发现了,顿时去鸟兽般四散而逃,山林里隐藏的鸟儿也都被惊到,林中飞起数十只各色的鸟。 郭繇见这些山林茂密,山势陡峭,马匹也上不去郭繇一举手,道:“算了不用追了,我等先回到博罗县再说。” 闻言分出去骑兵都控制着马匹回头回了队伍。 …………… 郭繇骑在高头大马上,看着博罗县城里也有着不少投降的越人和从中原大地迁徙过来的六国之人,南海郡绝大多的越人都降服于秦朝的统治,只剩下一些比较顽固的硬派越人还在不时的偷袭秦军。 博罗城里也算是六国之人和百越之人杂居了,六国之人在秦朝的统治下,发髻都是固定在左侧,而且都是长发,中原人信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 区别普通汉人和百越之人就是发髻,秦人的发髻都是缠在左侧,百越之人因南海天气很热,都把头发割的很短,有些越人上身没有多的衣物,显露出上身和脸庞那花花绿绿的纹身。 郭繇突然双手把马缰绳往后一拉,马儿感到一股拉力停了下来,身后的骑士见郭繇停了也都纷纷停止了前进。 郭繇抬头望了望那昏黑的天空,郭繇想道,才三月这里的天气就这么的热、山林茂密的树木、蚊虫遍地,郭繇这才反应过来。 “这…这里是岭南(广东)啊!” 郭繇众人在城中踏马走了一会,郭繇的二儿子来了,郭佑走到郭繇身边,脸上面色有着悲伤,眼睛有些发红,眼角还留着着一丝刮过的泪痕,望着骑在马上的郭繇,道:阿翁,程叔父来了。 闻言郭繇没有注意,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郭繇倒是有些汗颜,自己这一世,无缘无故倒是多了两个儿子和一大帮兄弟。 郭繇正要御马前行时,郭佑又哀声说道:“阿翁,宿医士说阿母的病情加重了,可能危矣。”说吧郭佑掩袖止泪。 闻言郭繇,双眉扭成了一团,郭繇从身上拿出了马鞭,“啪啪啪…”抽几下了马屁股,马儿受惊快速的往前冲去。 郭繇快马加鞭回到府里。 郭繇回到府中,往木棉花的右边的院子走去,郭繇走上吊脚楼的台阶,屋子房门是打开着的。 白日落幕,天色渐黑,屋内的烛光也不是那么的光亮,郭繇看着跪在榻边的大子郭卓和躺在床上的妇人,妇人面色苍白,面容清秀,显露着一副楚楚可怜的面容。 郭卓问声回头,见是自己的阿翁,用长袖擦掉了眼中的泪水,红着眼说了一声:“阿翁,” 郭繇轻点了一下头,走到近前,那妇人嘴角勉强露出一丝笑容,看着郭繇轻声呼了一声:“良人…” 郭繇坐到榻前闭着眼,轻轻的点了下头,又将头扭向一旁,郭繇一睁开眼,眼中的泪水就从他的眼中流到嘴唇上那两绺胡子上,郭繇用自己那粗糙的手擦了擦,回过头来,脸上勉强露出笑容,用手牵了牵盖在妇人身上的被子,道:“南越卑热,夫人要小心身子,可不要着风寒了呀。” 妇人点了点头,将被窝里的手抽了出来,握着郭繇的手,脸上露出苦涩的微笑:“良人,你不用再安慰我了,宿师前些日子给我诊断了,见宿师的样子,我也知道了,我怕是…” “夫人,放心不会的,宿师只是说你身子不好,只要调养一些时日就好,妇人何必要多想。”闻言郭繇的打断了他,手中握着的她那冰凉的双手不觉的紧了几分。 “良人,何必要这样瞒我呢,妾身的身子,自己还是知道的,”说罢妇人又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郭繇忍着心里的悲伤,用手轻轻的用手拨开妇人额头上那几缕散乱了的秀发,充满着情意看着她,妇人知道自己的良人不会和自己说的,妇人拉过郭繇的手枕在自己的头下,仿佛就怕自己这人儿过会就消失不见了。 第4章 中原大乱我为何 郭繇知道自己体内那点前任大佬的情绪可能完全离开了。 郭繇靠在墙边,看着睡在榻上那个妇人,不觉的有些泪意,自己身体的前任大佬倒是一个钟情之人。郭繇倒是没有其他的感觉,只是看着这个妇人,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自己就这么离去了,结果把自己的父母留在了另一边。 郭繇站起身来,叹了一声气“唉,” 郭繇想了一下,轻轻的走出了屋内,屋外的一个侍卫大约十七八,见郭繇出来了,道了一声:“叔父,现在可要食饭?” “阿隼现在几时了?”郭繇抬头看了一眼泛着鱼肚白的天空问道 “现在寅时了?”侍卫想了一下。 “寅时了”郭繇想了一下,昨晚程都尉住在哪里,你带我去程都尉哪里去吧。 郭隼闻言吩咐了一下身边的侍卫,随后就往阁楼下走去,郭繇也跟着,边走还边想着这程述到底是几个意思,以前郭繇和他的交情就算他不是来谈那事的,拉拢他应该还是能行的。 南海天气十分湿热,蛇虫鼠蚁到处都是,在南海修建的房屋也大多因地制宜,修建了不少干栏式房屋,和吊脚楼相似,底层不住人,而是用来放东西,和隔绝一些野兽和湿气,也减少了生病。 在博罗县里,这些干栏式房屋都还是有一个隔开的院子,尤其是郭繇的家中,占地数倾,不仅住了郭繇一家人还有着郭繇的亲卫,护卫的兵卒,还有马厩、鸡厩,郭繇的家就像是一个小邑。 程述是三关守将也是一个掌控万人的将军了,安排他住的地方离郭繇并不远, “小人程余,见过郭县君。”郭隼带着郭繇来到阁楼,阁楼下有几个侍卫其中一个穿着黑色战甲的侍卫三十来岁,见郭繇众人走来,双手辑手弯腰道 郭繇见这人有些熟悉,又姓程要么是程述的亲族,要么就是十分亲近之人,郭繇点了点头后,问道“不知,程都尉,可否醒了?” 侍卫程余闻言拱手说道“郭县令稍等,我这就去叫我家主君。”说完便转身要往阁楼上走。 “不用,,既然程都尉还未醒,我在此处等一下,也无事。” 郭繇闻程述还没醒,自己在这里等一下也没事,自己在这等一下,还能说明自己谦逊有礼,就如程门立雪一般留下一个好印象。说罢郭繇便站到阁楼阳台下,背靠着阁楼,眯着眼思量着待会该如何说动陈述。 郭繇刚坐下一会楼上就传来“嘎吱…嘎吱…”的声响。 听见声响郭繇将脑袋往外边伸了伸,一会阁楼外的阳台出现一位衣衫半解,双手扶着竹栏杆的中年男子,男子五官方正脸庞较瘦,见郭繇在下对着郭繇报以一笑,“白翎兄,上来一叙吧。” “好,”郭繇闻言回了一声,便迈着步子往阁楼上去。 程述见郭繇一身戎装而没有穿正服,打笑道“郭兄还是那般警惕呀,闲时都不松懈片刻啊。” 闻言郭繇还不熟古人的对话,只是笑了笑,低着头看了看黑色的衣袍,这衣服的确实是上阵时穿的,郭繇倒没觉得不合礼,只是觉得这件衣服比较紧身,方便活动,有几件礼服一样的长袍袖口极长,郭繇感觉一点也不方便,而且袖口太长甩一甩的,十分不自在。 程述突然一脸正色的指了指郭繇身后的侍卫,“白翎兄,你我二人,单独谈一下可好?” 闻言郭繇上挑了一下眉头,看了程述一眼,回头说了一句“你们都下去吧,我与程都尉聊一下。” “白翎兄,请”程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 “请,”郭繇也回道 郭繇程述二人共同跪坐在同一张桌子旁,对立而坐,程述拿出四五卷竹简,放到郭繇的面前,右手指着竹简看着郭繇,道“白翎兄,看看这些中原传来的消息吧。” 郭繇打开了竹简,又望了一眼程述,程述见自己打开了竹简神色有些激动, 秦二世二年七月,贼子陈胜吴广二人造反,继攻取蕲县后,不到一个月又连克铚县、酂县、苦县、柘县、谯县等五县, 陈胜率领起义军直逼陈城。此时贼子陈胜众人已拥有战车六、七百乘,骑兵一千多人,步卒数万之众。陈地郡守和县令闻风丧胆,早逃之夭夭,只留下陈郡郡丞(郡守副职)防守城内,守城秦军在起义军的强大攻势下,很快瓦解。起义军杀了郡丞,浩浩荡荡开进陈县县城,陈郡被占, 耒阳县长于二世皇帝一年十月 郭繇看完这枚竹简又拿起另外一枚竹简。 二世元年十二月,二世皇帝闻起义军和六国贵族纷纷作乱,命少府章邯,率领修建骊山陵墓的刑徒,攻打起义军,于十二月将陈胜杀死,又有楚国贵族项梁率领的一些楚国贵族和其他五国贵族作……… 这几枚竹简先是说的陈胜吴广二人作乱,然后六国贵族也纷纷响应,郭繇但是觉得这陈胜吴广二人败的真快呀,七月起义十二月就完了,五个月陈胜吴广就完了,这章邯也不愧是秦末名将。 郭繇右手挠着下巴,想着陈胜吴广完了,应该就是项梁项羽叔父二人,然后在哪一场战争中项羽叔父死了,然后项羽破釜沉舟打败章邯,然后进入关中,然后就是楚汉大战。 郭繇隐约记着刘邦号称的是“七年平定天下” “七年”现在是秦三年,距离起义已经过了一年了,如果要是秦二年开始,二加七,那么就是秦九年平定,然后建立“汉” 郭繇将手中的竹简,放到桌上,仔细的打量着“程述”这等机密要事,要是泄露出去,那些关中的秦军将士肯定是会出现动乱的,这程述,来见我肯定是有其他想法的。 第5章 共谋大业 程述见郭繇将桌上的逐渐看完了,颇有期待开口道:“不知白翎兄,对这些起义军有何看法。” 闻言郭繇眼睛眯成一条缝打量着程述,过了一会才说话: “秦法严苛,轻易间便有可能触犯秦律,割鼻、黥面、剁脚指、连坐,也许关中秦律或许还很严正,而对待其他六国的秦吏变动就比较大了,动辄就是刑讯逼供,从六国迁来的五十万移民虽多是商贾、刑徒,可里面也掺杂了不少无辜之人啊。” 见程述面色没有什么变化,郭繇想了下又继续说道:“关中秦吏治六国之民,关中秦吏先分楚、齐、赵、魏等国,每郡除了郡守当地长官,其余诸吏皆是由六国之民治” 郭繇又摇了摇头,“郡县中的关中秦吏不会超过五十,而治一郡之民,可需上千之官吏,而秦吏完全不通当地话语,治当地之民完全由当地之吏,” “二世皇帝又残杀宗室、军中诸将,否则此次平乱不会由少府章邯平乱,军中宿将现存的不过李由、王离、杨熊、董翳诸人这些人虽有能耐,却无大将之风。” 郭繇没有直接的去说那些起义军,而是通过一些其他的事告诉程述自己的看法,郭繇虽然前世文化不高,但对一些为人处事的方法还是知道的,在直人面前不要绕来绕去。在城府深的人尽量不要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又直视程述双目:我看此次叛乱,恐不会短矣!” 听完郭繇的话,程述的脸上露出一股别样的笑容,道“白翎兄,果然是见微知著啊,观这些文书便能推动天下诸事,” “南海一地,山势陡峭、道路艰难、五岭之地说为隔绝于中原的交通要道也不为过,我闻郡尉感染了疫病或许郡尉,熬不过今年,不知白翎兄可有打算?” “终于要到正题了”郭繇将坐在身下的竹席放到程述的身旁坐下,道:“程兄何以教我?” “今南海诸县,任郡尉两子都不是才能之辈,郡尉定不会将身后之事托付于他们。 程述又从身旁拿出一张棕黄色的兽皮地图,指着地图上的几县:南海五县,四会、揭阳两地县长,蒲乘、郑柏二人虽有才能但都均非能人之辈,唯有君于龙川令赵佗二人称得上德才兼备之人,龙川一地也是南海诸县里的险要之地,龙川令赵佗是最受任郡尉器重,也是军中有名望者,若不出意外龙川令,郡尉会任命龙川令赵佗接任南海尉。” 难道白翎兄要坐以待毙吗。说完程述就往后挪了一点,双手并列在一起,低头稽首行礼拜道:“若是白翎兄愿意,程述愿意辅佐白翎兄成为大业。” 郭繇见程述拜向自己,这人是要鼓动自己造反啊,也对以程述的能力和爵位,南越几郡连个县长都没有当上,任谁也不会好过,正好是瞌睡遇上了枕头,连忙将程述扶起: “能得到程兄这样的智勇双全之士,不亚于武王得太公啊” 郭繇想了一下,道:“就是不知程兄腹中可以计策?” 程述心中早有对策,握着郭繇的双手道:“我与郡中的兵曹和腾、徐两位都尉有旧,再以金钱贿之他人,以高官许之任嚣二子,有他们两人在任郡尉身旁说些白翎兄的好话,再以白翎兄的家世,我相信,十分我等可得六分了,” 郭繇闻言脸色一喜,从腰间扯下了一块鸟状黄色玉壁,放到桌上,道:这下我等就有八成的机会了。 “白翎兄,这是何意。”程述不解的问道 “我与郡令吏连君有些关系,到时程兄,将此玉佩给连君,连君自会襄助程兄。”郭繇微笑着说道 程述没想到自己这个老友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恐怕没有自己,他也是会行动的,程述对郭繇的谨慎有谋的形象更加深了一些。 不知不觉天色从鱼肚白的天空变为圆日当空的烈阳天,郭繇看着窗外照射进屋子里那刺眼的阳光,回过头对程述,道“程兄,现朝阳当空时间也不早了,我等先去用些饭食可好?” 闻言程述向窗外看去,见光照刺眼、圆日当空,急忙站起身子对郭繇拱手行礼回道:“昨日,已经耽误一晚了,我得赶快去一趟郡中,我就不打扰白翎兄了。” 待程述走后,郭繇一人待在这阁楼里,郭繇坐在垫子上背靠着竹子修建的阁楼,看着窗外的树木,左手捏了捏鼻子,郭繇牙齿轻咬着下嘴唇,想着自己到底是为了干嘛呢!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还是,美女环绕,此间乐不思蜀矣! 郭繇自嘲的笑了一下,自己何必去想那么多,先把眼前的事做好吧。 ……………… 五日后 “最近郡中没有发生什么大的事,西瓯和南越的越人在南海的袭击已经越来越少了,郡中的那几位西瓯“都老”也十分配合我们,给那些山林里的越人送去一些盐巴和粮食,这样长久下去,那些越人迟早会离开山林,向我们投降的。”任丘跪坐在一旁十分欣喜的对躺在病榻上的任嚣说道 “坚硬的城池往往从内部攻破。”任嚣背靠在墙上喃喃自语,双眼有些无神的看着榻上的帷幕,又看了一下藏在右手边的几枚竹简。 任丘听自己父亲冒出的话,有些不解,什么从内部攻破。 任嚣侧过脸来,看着自己这一脸不解的儿子,又回过头来 “唉……”叹了一声气。自己两个儿子,虽不是什么昏庸之辈,但也不是什么大才,若是自己身体能像往日那般说不定他二人还有机会,这南越数十万的兵马,可不是什么普通人能掌握的,想着任嚣胸口上了一口浊气堵着。 “呼嗬、呼嗬……”任嚣表情痛苦的喘了起来。 任丘见自己父亲这么痛苦,对身边的仆从道:赶紧去将乌医士请来。 任嚣将左手竖了起来,做了个不用的手势,待气喘匀了,任嚣深深的呼吸着空气,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到这种地步了。 任嚣咽了一口唾沫,说道“横浦关守将程述,可曾离开?” 任丘从一旁的小桌旁拿起一碗温汤,递给任嚣,“程校尉,还未曾离开。” 任嚣接过水,轻轻的抿了一口,“还未离开,这程述。作为横浦关守将对中原大乱的消息,应该还是比较了解的。” 任嚣又看了一眼左边的四枚竹简,南海三关阳山、横浦、湟溪,湟溪关不在五岭要道上是收不到关于中原的消息,而这程述给的消息比阳山关守将足足晚了一月,让任嚣不得不有些生疑。 “最近程校尉,可曾有去做过什么事?”任嚣随口问道 任丘微微抬头想了一下,道:程校尉,先是到阿翁家中拜访了一下,后又去给母亲送去了一些横浦所在产的一些东西,还去我府中和仲弟送去了一些檀木和熊罴皮毛,好像昨日还去拜见了一下腾茭和徐淮两位都尉。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程述平日里可不是这般的呀,这程述在攻打南越时还是中路军的一名副将,若不是得罪了“屠睢”也不至于成为一关隘守将。 屠睢死了,任嚣接任了主将也没有把这程述提拔,毕竟程述也不是自己的亲信,也没必要提拔他。这程述必定有鬼。 想了一下任嚣又说道:那连令吏,最近可有什么异常? “喔,前日连令吏家中传来消息还没来得及和阿翁讲,连令吏也感染了重病,卧床不起。”听任嚣说起连值,任丘急忙回道 任嚣闭着双目想着南海安定这些年自己做过的事,始皇帝命自己为南海郡尉,因南海、桂林、象三郡皆是小郡,都没有置郡守,而是由当初征战南越的将领担任三郡中的要职。 南海郡的长吏也被自己,让其去揭阳县视察时,让人除掉了,这也是任嚣为自己更好的统治,可谁有知道,这刚停止下来,自己就深染疫病。 任嚣又睁眼看了一下任丘,“自己还是得给他们留一条后路啊,要是自己突然暴毙,任嚣也担心这两个儿子掌握不住,自己任家可就断后了。” 任嚣知道自己总得做个选择,现在自己身体还行,还能为两个儿子做一点事,任嚣双眼突然变得如鹰隼般锋利盯着任丘,说道:“丘儿,你写一封书信至博罗去,让郭县令来一趟郡中说我有大事和他商议。” 第6章 任嚣诏令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郭繇将手中的深绿色绢布,看了一遍又一遍,上面这些歪歪曲曲的黑色小篆字绢布的左下角还盖着一个南海郡尉印的字样,,看的郭繇有些烦,郭繇继承了前任的记忆,对这些字,还都算是能认识,就是不怎么会写。 郭繇皱着眉头,眉毛都快连成一条直线了,郭繇咬了一下嘴唇,郭繇紧张纠结的时候总爱做些这种小动作,“任嚣诏自己入番禺,为何程述和连值二人都没有消息传来呢,”郭繇已经思考一天多了,书信是昨日送来,让郭繇尽快将博罗县中诸事安排妥当,入郡中有急事告之。” 郭繇清楚自己就不是一个胆大的人,若是去了还不知道是不是一个陷阱,不去就是违抗郡中法令,以任嚣和赵佗的关系,肯定是比自己和任嚣的关系好,在这种节骨眼上,郭繇也有些犹豫不决,连值和程述二人应该不会出卖自己。 郭繇深呼了一口气“连值是一个聪明人,论关系郭繇和连值算得上是好友了,连值和任嚣、赵佗的关系都没有和自己的好,连值应该没有问题。程述!想到程述,郭繇笑了一下,程述在攻打南越的时候,和主将屠睢有仇,之后任嚣也没有给他过好脸色,以至于,南海、桂林、象三郡,以程述的爵位,做个县令简直就是绰绰有余,也不至于成为一个关隘守将。” 郭繇把这些想明白了,心里好多了,看着站在身后的郭鹖,说道:阿鹖,你安排几个人,去把阿浔、阿籍他们一同叫来, “好,”郭鹖回道,又吩咐左右的侍卫去叫其他诸将。 郭繇的亲卫中白天是郭鹖,晚上一般就是郭鹖的儿子郭隼,和郭繇的堂弟“郭若”三人轮换负责郭繇的安全。 很快五人就来了,除了郭浔、燕易等人,还多了一位面貌看着十分憨厚老实的男子,若不是此人身穿一件都尉甲胄,说此人是一乡间耕田的农人也有人信。 这人是张仲,张仲是原魏国都城大梁人,家中是大梁城边的一自耕农,自秦国攻破大梁后,张仲的一个叔父,就是秦军中的二五百主,发现张仲后就让张仲当了秦兵,张仲也不愧是大城市出来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南征北战也得到了“右更”爵位,因为张仲在家排行老二所以就叫张仲,尽管张仲已爵至右更,张仲也没想过要改。 一级公士,二上造,三簪袅,四不更,五大夫,六官大夫,七公大夫,八公乘,九五大夫,十左庶长,十一右庶长,十二左更,十三中更,十四右更,十五少上造,十六大上造(大良造),十七驷车庶长,十八大庶长,十九关内侯,二十彻侯。 秦朝二十军功爵,每个爵位都有着不同的好处,就如:拥有“公士”爵位的人可以拥有田一倾,房宅一处、奴仆一人。 郭繇和座下诸将的田地,也都是分在南越的,不过郭繇在燕地还是数倾土地,那些都是不愿离开故土的郭家族人,郭繇也就把那些土地,留给了族人。 郭繇先是让身后的侍卫都出去了,只剩下郭鹖一人,又一脸正色看向坐在右边下首的张仲,道“阿仲,孟蚺的旧部可处理干净了。” “已经差不多了,就是这件事,若是郡中知晓了,恐怕会有不小的麻烦。”张仲闻言有些担心这件事。 郭繇点了点头,这几位都是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都算的上是和自己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郭繇转头看着郭鹖指着后面小桌上竹简。 郭鹖就从身后拿出了两卷竹简,放到诸将的桌前,见把竹简放到了他们桌前,郭繇道:“大家都看看吧,看完了之后给其他人也看看。” “大兄,此事是真的?”郭籍虽然名字是书籍文静之意,但性格却是十分的莽撞和火爆。 郭繇点了点头,道“本来这消息是三月下旬就来了的,但大家应该也知道,此事的严重。” 众人都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郭繇看了看左右的五人,虽说一起出身入死,但毕竟是和前任大佬一起,毕竟不是和自己一起还是有点犹豫,郭繇想了想也没什么好犹豫的,毕竟疑人不用,用人就不要去怀疑他,道:大家都近前来,今日招大家来是为了我等日后的出路。 郭繇待众人看后,环视了一圈小桌前眼前的五人,道:郡尉现已重病,郡尉二子皆不是能托付之人,唯有我和龙川令可值得托付,而龙川令和郡尉的关系和龙川令在军中的名声不低于我,大家说郡尉此时招我入郡,可否是与龙川令害我,大家说说我到底要不要入郡去。 郭籍猛的拍了一下身前桌子,道:“大哥,此时可不能入郡中,这个时候若是入郡,可能就是郡尉设下的诡计,可寻一由头,传告郡中。” “对,大兄你可不能去啊。”其他燕易郭浔嵇岳三人也急忙开口道 听着众人你一言他一语的,郭繇低着头看着小桌有些纠结,为何自己身边没有一些智谋之士呢,他们都是武将上阵杀敌靠的的是武力,权谋这种弯弯绕郭繇也不是很喜欢。 “将军,”在一旁没有说话的张仲轻声说了一句 闻言郭繇看向张仲“阿仲,你有何事?” 张仲不紧不慢的说了句“将军应该知道违抗郡中律令的后果,若是违抗律令,就算是郡尉重病不能来,郡尉也可以调遣龙川、揭阳、四会、番禺四处的军队,而且我们博罗,除了我们燕赵子弟一两万可以掌握,剩下的多是原楚国降卒,若是打过来这些兵卒顷刻间就会倒戈。” 郭籍突然怒目圆睁瞪着张仲,“嘭!”用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阿仲,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要我大哥去送死吗?” “阿籍坐下,听阿仲说完。”郭繇招了下手,又对着张仲,道:阿仲你接着说。 张仲是一个算是一个憨厚的老好人了,对此也不是很生气“将军,若是入郡中,我们可以将博罗兵马全部带去,若是郡尉要害大兄,我们也可攻城解救大兄。若是不入郡去,也可像郭籍将军所说寻一由头就好。” 郭繇摇了摇头觉得此事不妥,南海郡有数万军队,郡治番禺就有六万人,龙川和博罗因为地势险要和有着残留的南越人,各有四万人。四会、揭阳、各有两万人。 自己的两万嫡系还好,若是其他的原楚国降卒,这些人不会为自己效死的,反而会临阵倒戈。 郭繇想起自己身边还是有能人的,郭繇回头看着面带青铜面具的郭鹖,指着自己身旁的位置,道“阿鹖来,说说你有什么想法。” 郭鹖闻言,跪坐在郭繇的右侧,道“不知大兄有何打算?” 打算,郭繇见这情形,自己去郡中就是找死,不去郡中就是等死,郭繇是宁愿找死也不早等死的,道:“自然是要去郡中的。” “大兄我有三策,下策大兄带领博罗兵马直取番禺。中策大兄联系越人作乱挟寇自重,请郡中派人来援,此时我等再领兵攻打番禺。上策大兄入郡中我等领兵埋伏在城外数百里,若是郡尉要危害大兄我等也能解救大兄。”郭鹖辑手道 第7章 安排诸事 郭繇想着自己反正都死了一次了,不过也就是再死一次嘛,站起身来,走到身后的床榻边,拿出了一个盒子,将盒子放到桌上打开里面装着一整块虎符,道:“阿浔,你比较稳重这一次你就不用去了你留守博罗吧,张仲兄弟你也留下来。” 郭浔见这是一整块虎符有些吃惊,郭繇淡然的点了点头示意他不要说什么,郭繇手上是只有半块的,另外一半是早已仿制好的。 龙川和博罗因为地势险要,兵马众多,都是有虎符的,不过虎符是只有半块另外半块在郡中任嚣手中。 虎符就是一个调动兵马的象征,仿制虎符也就是代表了造反,调动兵马对于秦国来说虎符的象征意义比实际意义要大的多。 又看向带着青铜面具的郭鹖(he),道:“阿鹖这一次就由你来统领他们吧,你们几人就带着我们的嫡系,埋伏在南苍山,哪里山高林密一时半会,不会被人给知道,这一次我带几百亲卫,照常入郡吧。” 郭繇又将佩戴身上的佩剑递给了郭鹖,道“若是有谁不听号令,不管是谁你都可以用此剑斩之。” “诺,”郭鹖半跪接道 郭繇又走到燕易和郭籍的身后拍了一下二人的肩膀,道:“阿嵇我是放心的,你们两个可要好好听阿鹖的指挥,” “好!”郭籍对自己的分配有些不满,回了句 燕易见郭籍答应了,自己也不好发作,也回了声“好,” 郭繇见他们的不满,无奈的笑了笑,“好了,阿浔、阿鹖留下,你们都出去整顿一下兵卒吧,阿嵇、阿燕你们也去和家人告个别吧。” “诺,” 郭繇知道自己这二弟算是比较稳重的,这一次去郡中有他留守也比较放心,看着他道“阿浔,这一次你就好好的守好博罗吧。”郭繇也不知道到底会怎样,万般言语终化一句。 “大哥,要不我们直接打进番禺吧。”郭浔也不知怎样竟有些糊涂起来, 郭繇露出微笑,“此次定会没事的,你我兄弟可还要共享富贵的呢。” 郭繇又搂着郭鹖,“阿鹖啊,我的性命就托付给你了,这一次生死未卜,要是时机不对你自己作决判吧,阿隼这一次就不用跟着我了。你让卓儿也跟着你们一起去吧。” 想了想郭繇松开了搂着郭鹖手,走到窗外对着一个侍卫,“阿若,你进来一下。”郭繇的三个短兵亲卫将领都是自己的亲族,郭鹖要去指挥大军,郭鹖的儿子自然不能和自己一同去郡中了。 “阿若这一次去郡中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你若是不愿,我也不强求。”郭若是郭家庶出,比郭繇家里还破落很多,后郭繇发达后,就从同性族人里面找了不少人来,本来这种事不用问他的,短兵亲卫和主将一同负死,在郭繇的记忆中看来是正常的,但郭繇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不管何等险地,我郭若也会誓死保护主君的,定不会让人伤到主君。”郭若闻言直接就跪下了,辑手大声道 “那好吧,你也去和妻儿告下别吧。”郭繇点点头,这郭也是自己的堂弟,不过郭繇的记忆中这人可是个狠人啊! “诺,”说完郭若也离开了。 郭繇思绪有些杂乱,到这种时候郭繇不禁有一些犹豫了,郭繇猛摇了一下头“不行,做事往往失败就是失败在犹豫中,既然选择了,那就做下去吧。”郭繇对着窗外喊道:“阿隼,你让阎生来一趟。” “阎生”名叫“阎铮”魏国人,是郭繇的门客中算是智谋之才的一个了,以任往前两个幕僚没去世的时候,阎生也就是一个打打酱油处理文书的人物,这两人去世了,郭繇也就只能矮个里面拔将军了。 不多时,阁楼里就进来了一位体形略瘦,面貌有些猥琐,身材像个瘦猴似的,穿着一身皂衣走了进来,三十来岁,一进来就辑手拜礼道:阎生,见过主君。 “阎生,此次我要去郡中一趟,或许会有危险,你可愿随我一起。”郭繇觉得时间不多了,也不想再和这阎生解释,反正这时候多他一个也不多,要是去也就多了一个智囊,不去也不少。 “危险!”阎生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了下来。“难道这是在试探我,自从郭、昌两位幕僚去世了,将军也没有让我作为他的谋士,”阎生顾不得多想这种时候自然是证明自己忠诚的时候了,不然整日抄写文书有何用:“阎生,愿与主君一同赴郡中,若是有危险阎生还能替将军挡下一些危险。” “那好,你下去收拾一下,进我的亲卫里和我一起去吧。”郭繇嘴角往上翘了一点,此人还真是一个溜须拍马之徒,不过有时候人不能只有本事,也得见机行事和活得久。 “唯,”阎生应诺,心中一喜还以为这是郭繇的试探,想着日后也算是飞黄腾达了。 “大兄,要穿吗?”郭鹖见阎生走了,从一旁拿出了甲衣,十分简洁的说道 郭繇一回头就见着郭鹖手里拿着一副黑色战甲,闻言点了点头,“郭繇感觉有时候有些人,能成功不只是偶然,能力也是很大一部分,能看事,时间不早了也该走了,也不知前路何样。” 郭繇抖了抖身子,感觉穿这么一身战甲还是有点安全感的。 一走出阁楼就见着阁楼下站着“郭籍和燕易”两人。 见站在阁楼上郭籍和燕易两人就单膝跪地拱手,道:“我郭籍、燕易没有什么其他的能耐有、郭鹖堂兄和嵇岳兄弟,相必也够了,我们二人愿意和大兄一同入郡中。” 郭繇走下阁楼,扶他二人,见他们低头不起,“你两难道我不答应你们就不起来吗?” “大兄若是不答应我们就不起来。”郭籍回道 郭繇感觉十分的感动,一人是亲兄弟,另外一个是和前任大佬一起长大的发小,感情真是深厚啊,回想起那个时代,长大之后却很难有这种感情,过了一会郭繇,道“还不起来,真是拿你们两人没办法,” “大兄,这是要带我们一起了。”两人闻言俱露出一副喜色。 郭繇点了一下头,就往马厩走去,自己的的确需要一个悍勇之人,而燕易是车战大家,攻城野战这种事不太适合燕易,有没有都算是无关紧要。 郭繇有些艰难的跨上自己的黑色战马,发誓以后一定要做一个马鞍,和一个那个可以踩的那个玩意…………………… 清明前后,种瓜点豆。植树种林,莫过清明。割肉奉君,但君清明,倘若有我,忆时自省(xing) 夜幕降临番禺外城墙上,任嚣双手扶着城墙看着远方,呼说道“这已经过去四日了,这博罗令也应该来了吧。” “应该已经接近番禺了,应该等会就到。”在右侧的任丘回道 “算了,不等了。”说完这句任嚣又看着左侧的一位身着盔甲的男子,“屋内的刀斧手和弩手可埋伏好了。” 第8章 南海郡尉 博罗到番禺的路程,水路一天一晚就可到了,马行三日也可到,郭繇一行人,清晨之时就以到了番禺百里,郭繇将这次的来由告诉了阎生,阎生才发现原来并不是与自己戏说,要到番禺时。 阎生给郭繇出了一个主意,天黑十分入城,这样郡尉见天色已晚,主君还能有一晚的准备时间。 郭繇觉得计策还不错,想了想还有些道理,此人还是有点用处的嘛。 “咦”郭繇隔着老远就见到城门口,站着三个穿着皂衣的小吏。郭繇觉得有些奇怪。 “属下奉郡尉命令特意在此迎接郭县令,郭县令这就随我去,郡尉府中一趟吧。”城门边的人见郭繇近前来就说,说罢又让人打开了城门,在前方带路。 郭繇对身边的郭若眨了眨眼,隐晦的指了一下领路的那个人。 郭若翻身下马走到小厮身前,道“这天色这么晚了,还劳足下等待,真是十分抱歉啊。” 说罢郭若还隐晦的从手中的袖口中给了一块比掌心小一些的黄金,又说道:“这是一点我们博罗的一些当地所产,劳足下久等了,不知郡尉这么晚了,还邀我家主君有何事呢。” “这…这…”小吏见这黄金大概有一镒,眼神变得有些贪婪起来。 一镒黄金大概可以换六千多秦半两,六七百秦半两就可以买一件过冬的厚实衣服了,这一镒黄金足以让自己舒舒服服的好几个月了,想道自家主人都重病了,或许眼前这位郭县君可能才是以后的大腿,眼前交好他也算是给以后也算是留一条路。 “我也不知主人找县君干嘛,不过这几日主人的病情有些加重了,可能找县君交代一些事吧。”小厮先生说道, 郭繇也听见了,郭繇倒是觉得还正是山高皇帝远啊,收受贿赂连这些家仆也有不少啊,南海和一些楚国故地官员受贿的恐怕也有不少,因为郭繇的记忆中就有前任大佬受贿的记忆。 黑夜漫布郭繇也有些慌,郭繇把腰中的长剑给了自己的亲卫就直接走进了任嚣府邸。 这次没有去任嚣的卧室,而是去了招呼客人的正厅,进入屋内郭繇感到一股紧迫感,屋子里的青铜油灯的光芒不是很亮,往四周看了几眼,感觉周围的屏风位置好像有些变化。 郭繇见任嚣坐在厅中的主位上任嚣的大子和二子都在门口站立着,两旁还设了两张小桌,郭繇走到离任嚣两丈多,辑手道“劳任公深夜等候,白翎真是愧不敢当。” 任嚣左手对郭繇做了个请的手势“白翎不必多礼,坐下吧我有要事和你谈。” “谢,郡尉。”说罢郭繇走到任嚣左手边,跪坐在小桌后,郭繇低着头思量着到底任嚣有何事。 “唉,”任嚣叹了一声气,道:“你我众人从中原大地来到这南海蛮夷之地,一来就是数年,你我家属都从中原迁徙到南海来了,我等的田地有都是赐在南海,想必此生恐怕回不了中原。” 说完看向左侧的郭繇:“以白翎与横浦守将的交情应该也知道了,陈地劳役叛乱的事吧。” 听任嚣如此说道,郭繇眼珠动了动,觉得再隐瞒也是没有用的,“是的,白翎也是近些日子才知晓的。”郭繇也不会那么傻乎乎的说实话。 “此次让白翎来,是想和白翎交代一些事,这些日子我的病情越发严重,郡中的医士说我可能熬不过今年了,”说着任嚣从身旁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官印和节钺、节丈放到桌上,又道“白翎是郡中翘楚,就由白翎暂任南海郡尉吧。” “南海郡尉!!”郭繇闻言有些震惊,快速的想了想这不太可能,自己和赵佗定然是不会选自己的,离开了小桌走到了堂中,双膝跪地双手平直头朝下给任嚣行了个稽首大礼,道: “白翎诚惶诚恐,白翎自知不是什么大才,且郡中能人众多,还望任公从中择一德才兼备之人,白翎愿辅佐与他。” 任嚣笑了笑,“我观白翎便是我们郡中那德才兼备之人。” “白翎,一粗鄙武夫耳,不足以担此重任,任公大子丘,随公征战南越允文允武,可让其暂任郡尉一职,某愿意辅佐于他。”任嚣不太可能把郡尉一职暂授给自己,应该是在试探自己,想通后,郭繇就避开自己推荐起人来。 一听说起任丘,任嚣摇了摇头,“丘儿随虽有这能耐但年轻气盛,并无大才,还是白翎较为适合。” “郡中大才何其多,白翎不敢称之。揭阳县长郑公刚正严直,明熟律法,也可暂任郡尉。”郭繇想了一下又换了一个人。 “郑柏此人的确可暂任郡尉,可年龄已知天命(五十),南越一地潮湿酷热、蛇虫毒蚁,数不胜数若再出事恐南海生乱啊,”任嚣又摇了摇头道 “四会县长蒲乘,忠厚稳妥办事牢靠,某意愿辅佐与他。” 任嚣走到郭繇身前扶起郭繇,道“四会县长虽忠厚稳妥,但却多为安送辎重粮草,不知兵事,虽有才能却不足以担任郡尉一职。” 郭繇停了下又要打算开口说,任嚣却把郭繇拉倒主位桌旁,拿起官印和节丈对郭繇道“我观县中诸君,唯有白翎可为郡尉一职,白翎可不要再拒绝了。” 虽然郭繇十分激动,但也知道这时候还没到手,还是表现出一副淡定的样子,双膝跪地倒在任嚣身前头朝地,双手往上做出一副接东西的手势,道“承蒙任公厚爱,白翎不才愿暂任南海郡尉一职。” 任嚣将“节丈”和虎符交给了郭繇,扶起他道“起来吧白翎,从今日开始你就暂任南海郡尉一职,我会往咸阳和各地发出文书昭告你暂代郡尉一职。” “白翎虽才能一般,但绝不会辜负任公的抬爱。”说罢郭繇看着手中的虎符、竹节,手都有些颤抖,这可是可以调动南海十几万秦军的象征啊。 偷瞄了一眼任嚣,任嚣还是一副笑脸看着自己, 郭繇见桌上有两个不同的锦囊一金丝一锦缎,想必应该装的是南海郡尉印和番禺县印,又看见下首的任嚣二子,郭繇这才反应过来,将那个装着番禺县印的官印拿在手里,对任嚣道: “白翎我无甚才能,刚上任南海郡尉一职可能还需一些大才辅佐于我,我想请任公大子辅佐于我暂治番禺一地。” 任嚣闻言欣然一笑,感觉郭繇此人还是十分的懂事嘛“白翎已是郡尉,这些事由白翎自己做主就好。” 郭繇看向堂下的任丘,“不知任都尉可愿暂任番禺一令。” 堂下的任丘显然没想到过了一会跪地急忙回道“有劳郭县……郡尉看重,任丘愿辅佐于郡尉。” 郭繇走到任丘身前将番禺县印递给了任丘“能得到,任校尉的辅佐真是我之幸啊。” 任淙(cong)见自己大哥得此重用,双眼直勾勾的看向郭繇,希望自己也能得到重用。 郭繇看了一眼任淙想了一会,开口道“我亲卫中还缺一二五百主,不知任郎君可愿来我亲卫为一二五百主。” “愿意愿意,能为郡尉亲卫是我任淙的荣幸。”闻言任淙拱手作辑道 任嚣见自己两个儿子,都被安排了较好的官职,枯瘦的脸庞都有些变得红润起来,将死之唯一担心的便是自己的后辈了,既然郭繇投之以桃,任嚣自然也就报之以李。“阿丘,你去将还在郡中几位都尉叫来,我介绍给郭郡尉认识一下。” 听完这话,郭繇才算是安心了, 说完任嚣又让郭繇坐在自己左侧,还叫人再安置了几张小桌。 第9章 诸尉 任丘出去后,任嚣也把任淙打发到门外去了,就开始和郭繇说南海郡中各处的山川地理、奇峰险峻,和治理郡中的一些方法,和三关守地、五岭要道。 五岭要道郭繇也是知道的,这五天道路就是从长沙、九江诸郡入桂林和南海的五条要道,而且还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 而南海三关也是当初秦军修建的三个关隘,五岭要道则是长沙几郡通往南海的要道。 大庾岭、都庞岭、骑田领、萌诸岭、越城岭。 大庾岭赣粤交通要道庐江郡入粤(庐江郡入南越),三关中的“横浦关”就是根据大庾岭的险峻地势所修建的。 骑田岭从长沙郡郴县入粤,阳山关便修建于骑田岭之上。 都庞岭,湟溪关修建于都庞岭之上。 三关的地理位置为大三角,湟溪关为支点,阳山关在西北方,横浦关在湟溪的东北方。 萌诸岭和越城岭都是由湘入桂林一郡的道路。 任嚣说完山川地理,又开始与郭繇说治郡中的一些要点和解决那些南海越人,用安抚之策攻心为上。 郭繇虽然也是十分认真再听,但腿上的麻痛实在是让郭繇提不起神,郭繇双手放到桌上支撑着身体好让跪着的双腿缓一下,跪着郭繇的腿都麻了,郭繇想着那篇帖子上说的任嚣让赵佗继位,然后让其据守南越称王,难道我就这么像个忠臣吗,唉! 想着想着,任丘就带着三个玄色长袍的男子进来了, “屠驷、腾茭、博卓见过,郡尉。” 任嚣点点头:“大家都起来吧,”右手又指了指两旁小桌“大家都坐吧。” 腾茭和博卓两人都往第二列桌,博卓爵位是少上造比腾茭右更要高,所以坐在第二列左侧。 屠驷是前攻打南越将军屠睢的儿子,继承了其父的爵位大庶长比腾茭、博卓的爵位都要高,见左侧有人就坐在了右侧,也就是郭繇的对面。 任嚣也是大庶长爵位,本来以屠驷的大庶长爵位是要调回咸阳的,不知是怎么了咸阳的诏令迟迟未来。 任嚣见他们都坐好了,“深夜还打扰诸君实在抱歉,想必大家也知道我感染疫病已经很久了,郡中诸事早已处理不了,郡中令吏也感染疫病,郡中不可一日无主,所以我暂任博罗令郭繇为县令诸君以为可否。” “任公自有识才只能,屠驷愿辅佐于郭县令。”屠驷闻言离开小桌走到堂中拜道,屠驷知道自己与其他校尉不同,其他诸将多是军中宿将,而自己是得了自己父亲的爵位才能为一校尉,这般也是为了结好新任郡尉,屠驷也是知道了中原大乱,自己的诏书恐怕是来不了。 郭繇见屠驷这般,也算是记住他了,毕竟是第一个支持自己的。 “我等也遵任公任令,辅佐于郭县令。”博卓和腾茭见状有些无奈若是此时不同意可能会得罪这位新郡尉,也离开小桌拜道 “都起来吧,老朽老了就不来扶诸位了,”任嚣说出这话,再配上他那双目无神枯瘦的脸庞看着还真像是一个重病的老头。 “我让淙儿,给诸位准备了一些酒食,郭郡尉和诸君一起畅聊一番吧,我重病在身就不赔诸君了。”说完任嚣的大子任丘在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 郭繇和众人向任嚣告别后就离开了,郭繇不知道的是他刚经历了一场不亚于鸿门宴的生死危机。 见众人离去,原本的大堂中也就只剩下任嚣一人坐在主位上,大堂中空寂无声。任嚣回头对着屏风处,“都出来吧,从后堂离开。” 说罢从屏风处发出“嗦嗦……叮叮当当”的声音,从屏风处出来十来位刀斧手和手持弓弩的披甲战士,闻言这些战士都从屏风出来朝外离去。 “郭繇和赵佗两人”都是任嚣觉得可以接任自己郡尉的两个人,赵佗曾是皇帝陛下的护卫随从郎官,南海的大多秦朝军也都会支持赵佗,而郭繇是燕地名家大户,虽说是庶子,但官吏朋党居多。 依照任嚣的意思赵佗的关系和自己更亲近,本应让赵佗暂任郡尉的。可中原发生大乱,比起赵佗,任嚣还是先选择了郭繇,因为郭繇家是名门大户更容易让诸将接受。 若是郭繇有哪里让任嚣觉得做的不好,任嚣便会招手让屏风中埋伏的刀斧手出来将郭繇剁成肉泥。 ……………… 郭繇和众人出了任嚣府邸,到了给郭繇安置的院子里,谁也没有发现护卫郭繇的亲卫突然少了几人。 房屋里各置食案数张,酒肉温汤、数碟小菜、各置酒樽。 郭繇坐在主位先和众人客套了一番,推杯换盏,酒至半酣。 难怪古代能千杯不醉,这些酒度数都低的很,这酒虽然度数不高,喝的郭繇还是有点昏呼呼的,郭繇拿着酒樽站了起来,对左侧的屠驷道“我和屠将军真是相见恨晚啊,像屠将军这样的豪杰真是少见啊,来我们共饮一杯。”郭繇和屠驷这一次还是第一次见面,说起瞎话来,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为郡尉贺。”屠驷也站身来举起酒樽。 郭繇拿起桌上的青铜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看向博卓:博将军,你我两人可是老相识了,我等当初还曾一起共击豫章,后攻南越时你我又同是东路军,你我 …………… 任嚣坐在榻上看着这些提前写好的文书。 外面突然来了一位穿着黑色甲胄的汉子,看汉子的甲胄应是一位二五百主(千人将),“何事惊慌?” “禀告郡尉城门外来了一位戴着青铜面具的校尉叫“郭鹖”,说是奉郭县令之命来郡中的。”二五百主跪地道 任嚣神色顿时精神起来,道“可有说来了多少人?” “那人只说奉郭县令命,并没有说来了多少人,不过属下细细数了一下旗帜大概有两万多人。” 两万多人,两万多人啊,这正好是郭繇嫡系的数量,任嚣手掌握成拳头轻轻敲了敲桌子,郭繇此子不简单啊。 无故调兵,可是死罪,株连的死罪呀,真是大胆啊。若是自己不把郡尉传给他,恐怕他就要下狠手啊。 过了半响任嚣吐出一口气,算了反正已将郡尉一职暂任给他了。 “现在我已经不是郡尉了,这些事你禀告郭郡尉吧。”任嚣对着那二五百主道 “唯,”二五百主闻言拱手应诺 见这二五百主走了,任嚣那刚精神起来的神色…病态之色,沉寂了一会,任嚣扭头看向身后的亲卫,道“明天你就将这些文书和竹简还有那些地图,交给新任郡尉吧,从明天开始我就重病了,谁来我也不见,丘儿和淙儿我也不见。” 第10章 掌握南海 郭繇和众人推杯换盏你来我往之时。 郭繇的亲卫郭若突然进入堂***手道:“郡尉,东城门二五百主有事来报,说是外面有主君亲卫校尉郭鹖带领两万秦军,奉主君命令来番禺的。” 终于来了,郭繇闻言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疑惑,“让那二五百主近来,诸将都不是外人。” “诺,” 说罢郭若出去将那二五百主叫了进来, “东城门守将周碟,见过郡尉和诸位都尉” 郭繇点了点头虽然知道但还是装作一副不知道的样子:“你再将城门外的事,再说一遍。” “城门外来了两万博罗秦军,领头都尉说他叫做郭鹖,是否要打开城门,让其进入番禺城中,” 郭繇看门口的郭若将他那手掌比了一下,郭繇想了一下应该是五千吧:“现已深夜,让郭鹖带五千兵马入城吧免得打扰到城中之民,其他兵马今晚就在城外扎营吧。” “诺” 不过一会,大堂中便进来一位戴着青铜面具的男子,道: “郭繇奉县君令,带两万大军到番禺,现已到番禺不知县君还有什么吩咐。” 闻言郭繇嘴角笑了一下,“没有什么吩咐了,安排好入城的五千人就好了。” 郭繇面带笑容又看向旁边的几位校尉,道: “天色也不早了,我和诸位校尉真是相见恨晚啊,今晚我等一起和榻同眠可好,不知诸君意下如何?”三人都感到了这浓浓的威胁意味。 三人都见过平日里郭繇入郡时的亲卫将领正是以为带青铜面具的男子,三人有些犹豫正打算眼神交流一番,瞄见郭繇身边的亲卫都在摸向自己的武器,急忙辑手: “郡尉之邀,我等荣幸不敢不从。” 郭繇带着众人一同进入了休息的屋子里,屋子有四张矮榻组成的大床,并没有发生什么彻夜长谈,郭繇将几人带了进来。就自顾自的躺在床上,其他三人也有些知道郭繇的意思了,他们三人都是郡中有兵的校尉,不让他们离开是为了以防他们作乱。 郭繇躺在榻上见三人也都睡了,郭繇心中不禁有些雀跃,回想起任嚣对自己的试探,自己也算是初步把握了自己的命运了。 回想起今天的事,真是智力爆发呀。 “三让郡尉”显示自己的谦逊,然后再拉拢任嚣和他的儿子。 让任丘做了番禺令正好削了他的兵权,任丘也是番禺六位其中的一个,剩下的两人徐淮和辛武,徐淮是当初主将屠睢的亲信,也是屠驷的人。 自己还让任淙做自己的明面上是提拔,任嚣看那样子应该活不久了,日后若是“任丘”和任嚣的旧部作乱,自己手上还有一个任家人,也能平复他的旧部。 郭繇觉得自己想太多了,有些实在是太谨慎了。 郭繇又想起那个戴青铜面具的人了,不禁一笑,那人定然不是郭繇,因为郭鹖的声音自己太熟悉了,而且南苍山离番禺城的路程,日夜兼程也要一天一晚,所以那人肯定不是郭鹖。 也不知道到底是连值还是程述,当时郭繇只想了一个董卓入洛阳的计策,居然就完善的这么好。 ………… 次日清晨, 郭繇不情愿的从头昏脑涨中醒来,昨晚和任嚣谈话谈到深夜又和诸都尉喝了不少酒,也没睡几个时辰,估计也就两三个时辰。 将被子一掀开,静悄悄的下了床,太阳还未出来,天色还有些灰蒙蒙,清晨的岭南还是有些冷的,昨晚没脱身上的衣物就睡了,衣服还尚有余温,一接触屋外空气,郭繇就打了一个冷颤。 打开屋门,见郭若和任淙两人像哼哈二将一般,一左一右。 这任淙挺懂事的嘛,昨天刚任命就来上班了,不错不错。 郭繇发现两人的眼中不知怎么都布满了血丝,原来昨晚郭若昨晚一直就守在门口也没有去休息,任淙见郭若身为亲卫都没有休息,也不好休息,就一直守在门口。 郭繇看着二人的样子,猜想应该是守了自己一晚,拍了一下两人的肩膀,“阿若辛苦了,喝点热汤去。阿淙你再辛苦一下,带我去任公府邸,我去给任公请安。” 到了任嚣府邸,居然传来任嚣居然重病了!还重病在床,郭繇有些不明白,这老家伙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反正虎符、节钺在我手里,他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找个地方吃饭去,郭繇将任嚣给自己的文书和一些竹简递给了自己的一个亲卫吩咐道: “把这些东西放回府中,小心不要搞丢了,注意一下。” “好,”这名亲卫带着十个人就走了。 郭繇回头看了一下自己身后大概还有这四个什还有一个穿着褐色衣服的仆人,也就四十人,自己带了一个屯出来。 “任季,你带我去连令吏家中吧。”郭繇对自己身旁的那个仆人道,得知任嚣重病,郭繇就让任淙留下来照顾他父亲,自己让任淙找了一个熟悉番禺的人。 走在青石块铺着的巷子里,基本上每一个郡中官员家里的院子都很大,因为安置的有很多东西,家眷、仆人、亲卫等等 连值家郭繇也去过只是不熟悉路,而且以往是以好友的方式来的,今日又是何样的呢! 到了连值家中,刚好赶上吃饭,不得不说这连值还真是享受啊。 一早的早餐就是肉羹,郭繇在家中也还没有奢侈到这种地步,也就是熬一些小米粥,连值还说“正好是碰巧昨天腾茭入山打猎送来了一只野豖,给他补身体,正好自己来巧了。” 若是不清楚他的人,还真以为他说的是真的呢,郭繇才不信他这鬼话呢,郭繇清楚连值是一个聪慧、有急智,还是会看时势、知变通的人,从他那锦绣做的衣服就知道,他没少收受贿赂。 待他答应了为郡中长吏,郭繇吃了些肉羹也就离开了。这个升迁,也算是他辅佐自己的一个小小奖励。 郭繇又到程述家中让其回到三关传令,让三关守将来郡中一趟,郭繇还有着很多事没有处理。 安排好诸事后,郭繇回去的路途中见路边有一颗木棉树布满了鲜红的木棉花,还如孩童般摘了几朵木棉花,放在鼻子下细嗅,木棉花花枝艳丽却没有什么香味,花朵依靠的是枝干,枝干则是花树衍生出来的枝桠,自己又能去依靠谁呢! 和这些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比起来自己的城府还是有些稚嫩。 “毕竟我还只是个孩子啊!”哭唧唧 直至徬晚博罗的军队才风急火燎的来到番禺,有兵在手郭繇自然不再需要那几位人质了。 郭繇还给南海几县的县长、县令发去诏令入郡一趟。 万户县,主官叫做县令,户数少于一万的称之为县长。 户数便是一家人,称之为一户。 秦军官职:伍长、什长、屯长(五十人)、百将、五百主、二五百主(一千)、都尉(我用的事万人,一般是在五千以上称为都尉,二三千人数不够时一般都是假都尉),再上就是将军了。 假,假守、假尉,带走一个“假”字的说明是试用期还没有确认只是暂任,要审批之后就是郡尉了,秦朝郡尉还有试用期,(官员都有试用期,官、吏也是有区别的,主治一方称为官,县官助手这些统统称之为吏。例子:县长、尉两个为官,)这个说不说都没什么用了,因为马上就要乱了。 郭繇(you) 郭浔(xun):郭繇二弟, 郭籍:郭繇三弟, 郭鹖(he鹖(褐马鸡)是一种十分凶猛好斗的鸟,爵位的鹖冠有鹖之羽毛。):郭繇堂弟, 郭若:郭繇堂弟。 郭卓:郭繇长子,郭佑:二子, 郭隼(sun鹰隼):郭鹖长子。 燕易:郭繇发小,张仲:魏国大梁人,郭繇部将万人校尉,嵇(ji)岳:庐江越人君长的儿子,郭繇部将。 程述:三关中的横浦守将。连值:郡令吏。阎铮 任丘、任淙,任嚣二子。 腾茭(jiao)、博卓、屠驷、徐淮、辛武、任丘,番禺六尉 第11章 阎生献计害赵佗(二更奉上) 偌大的竹楼里就只有郭繇一人在竹楼里,郭繇喜欢一人独自待在屋子里,这样便于思考也没有人打搅,一个人的时候郭繇反而更加的冷静。 也不用在意什么形象,坐累了可以趴着、躺着。 现实却没有那么容易啊,南海的公务太多了,都已经积攒了好几月的,每月给驻扎在外的秦军送的粮食、各县的报告公务、何人犯罪等等…… 看这些都要看两三个时辰,不说还有其它的突发事件。 “嘭嘭!!主君,连长吏让我来告诉你一件事。” “阎生进来吧,”听见竹楼外的敲门话语声应是阎铮,郭繇眨了眨眼缓解一下疲劳的眼睛,调整了一下坐姿跪坐了起来,这样也是为了尊重阎生这种文人。 闻言瘦猴似的阎生推来门,进来拱手行了礼,道“主君,连令吏让我来告诉主君龙川令赵佗已经入城了。” “入城了,”郭繇指着左边小桌的位置让阎生先坐下,又想道“要不先直接把赵佗抓起来,以防万一,感觉有点不妥,问问这阎生吧,何必自己想呢。” 三关守将和四会离番禺较近都到了,也就还剩下揭阳县长了。 “阎生,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呢。”郭繇问道 “属下不敢揣测主君的想法。”阎生不清楚自家主君是要干嘛,作为臣子随意揣测主君可是大忌啊,稽首(跪下并拱手至地,头至地。)道 这,这古人怎么都喜欢来这一套, “既然不敢猜测我的想法,那说说你的想法吧,但说无妨。” 阎生见自家主君没有其他的意思,道:“龙川令战功赫赫,在军中颇有名望,而且就龙川一县之兵就有四万,是为大患,主君应招龙川令入郡中将其软禁起来,然后…”阎生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这阎生到挺有意思的,”郭繇还是有些不适应跪坐双手交叉靠在桌上,又接着问道: “那将赵佗杀掉了,我们又如何接管龙川的四万兵马呢。” “龙川四都尉,陈、朱、谔、杜四人,我听说只有杜、朱两人算是龙川令的死忠,只要将这两人除掉,剩下的两位都尉也会投靠郡尉的。”见主君问自己,阎生想了一下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然后一脸期盼的看着,希望自家主君能采纳。 这阎生还不错,还是有点能耐的,想了下郭繇问了句其他的:“揭阳县长到了吗?” “啊,揭阳县长还没有到,应该今天晚上就会到。”阎生应道,阎生不清楚为什么会问这揭阳县长。 “阿隼”郭繇对外喊了声 见郭隼进来了,“阿隼,去家令哪里取十溢黄金,然后再取一盒燕地梅子酱和豆酱来,然后安排人给郡中诸将一人送去一盒蟹酱和豆酱吧。” 以往的阎生虽然也是郭繇的幕僚,不过郭、昌两位谋士未去世之前,阎生也不过是一处理文书的文士罢了,前任大佬对他的看重也不是很看重,郭繇自然得好好的亲近亲近阎生,毕竟和自己还同是燕地人,算是乡党 不过一会郭隼就拿着三个褐色的木盒子来了,其中一个盒子还散发着一股酸味。 郭繇带着笑容,将盒子放到阎生身前,道: “阎生,你说的很好,这些都是给你的。”又敲了敲那个装有梅子酱的盒子“这可是我们燕地的梅子酱,我也没有多少了,特意给你尝尝鲜的。” 阎生闻着这梅子酱的酸味,干瘦的脸露出一副的陶醉的样子,过了一会才辑手道“多谢主君,我们燕地的梅子酱,可是数年没有吃了,” 乎又笑道“闻的都有些馋了。” 说罢两人哈哈大笑“哈哈哈哈………” 见自家主君应该是有对策了,阎生就抱着盒子告退了,刚走到门口又回头,说道“主君,应该派人把龙川令监视起来,免得龙川令跑了。” “我已知晓了,阎生安心。”郭繇点了下头,道 “那阎生告退了。” 待阎生走了,郭繇又看了一个时辰竹简,站起身来摇了摇头,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走到窗户旁看着远处茂密的树林和高山“阳光景色真不错啊,可惜自己没有时间出去玩啊。”现实也不允许自己出去玩。 想着自己刚才做的事,郭繇总感觉可以做的更好,比如先赏赐了钱财,在给那从燕地带来的梅子酱,会不会更好。 想着郭繇摇头笑了笑,“有功就有赏,有过便有罚。做事要赏罚分明,手下才会好好的辅佐你,郭繇自知没什么才能,而且这身体都四十来岁了体质机能都不是那么的强了,只能偶尔看一下兵法,驾驭一下手底下的人就好了,这算是郭繇认为是比较好的方法。” 有则好无则罢了 ……… 博罗县里离郭繇院子大约一两里的一处院子里, 竹楼里的正当中坐着,一名身着玄色长袍头上戴一黑色鹖冠,有着一双不怒自威的双目,中年男子脸上还有着一些刀剑刮过的伤痕,中年男子坐在屋子的正当中,中年男子就是赵佗了。 屋外来了一位侍卫敲了敲敞开的门,道“将军,刚才来了一位郡尉的亲卫送了一盒蟹酱和豆酱来。” “可还有说过其他的事?”赵佗抬起头问道 “没有了。” 赵佗朝他挥了挥手 自己布局这么久,郡尉一职还是没有落到自己手上,赵佗有些气愤。 毕竟自己手握大权,龙川一县拥有四万兵卒,任谁是郡尉都不会放心的,尤其自己和郭繇没有什么交情。 郭繇的为人赵佗还是有些了解的,若是明天自己示弱然后以退为进,已郭繇的性子可能会放自己一马的,那样自己再谋划,未必不能后发制人。 主要是没有什么其他办法了,南海郡尉本来就权柄极重,一代雄主赵佗也很难想出其他的对策。凡兴兵被甲,用兵五十人以上,必会君符,乃敢行之。 虎符就像礼器一样,名与义,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自古以来师出必有名,这样说明自己是正义之师。 不到最后赵佗也是不敢造反的, 可惜此郭繇非彼郭繇,若是郭繇不知道赵佗会成为南越王说不定还会放他一马,可惜了。 第12章 发个公告吧。 主要是前面人物写的太多了,我总怕人家记不住,前面也是模仿,感觉写点文言文那种更有代入感,结果不是怎么会写写的怪么怪样的,前面开头和后面都差的一批,开始写的时候也就是玩,因为前面我是想把基本的人物给大家说一下,因为后面的格局很大,需要不少人,可能是资料看的有点多,前面人太多了。 马上就要迎来一波小爽点了,我感觉还行,写种田没意思,因为南越这个地方历史上大家都不熟,现在我不水文了,写阎生送梅子酱这个其实就是为了拉拢关系,我不想去写那种, “嗨,我是南海郡尉,” 然后人家就附耳称臣了,这可能吗,不现实不符合逻辑,就算是一家大公司的老大来找你,我缺个秘书你来吧。 这个天上掉馅饼的事,谁不答应,可又仔细想一下,我有什么能耐了,是不是什么有内情啊。 郭繇穿越到南越,心情肯定是有些惶恐的,没有安全感,毕竟掌握几十万,那些将领就算是你的亲信那些,你能信的过吗,因为你不熟悉,你肯定是要拉拢几个的,写那么多的配角是因为,后面格局很大。 请看我的写法吧,前面不水了,种田后面来写,现在写,怕是没几个人看,后面会出现大家熟悉的历史人物,更有带入感。 第13章 鸿门宴上武帝逝 秦二世二年五月初 虽然屋外阳光充足,但今天注定是一个不好的日子,郭繇见两边的人手埋伏好了,吩咐道:“招诸位县令和县长和三关守将来吧。” “唯” 屋子的赵佗早已穿戴好了长袖礼服,闭着双目一人跪坐在主位上,不知在想着什么,从昨天揭阳令入郡,赵佗就知道今天一早应该就会召集诸令、长,一早就穿戴整齐在等候,也在想到底等会,会说什么或者做什么。 “将军,郡尉有招。” 赵佗睁开了双眼,站起身来,将一旁的宝剑插到左边的束带里。 赵佗出了院门,跟着一个瘦猴似般的文吏,一直走了大概走了半刻钟(7、8分钟)的样子就到了郡府中。 赵佗还碰见几个熟人,四会、揭阳县长还有三关守将。 众人都是一副凝重的表情,互相都没有说话,到了门口大家都将身上的长剑递给了门口的守卫。 进了门后赵佗众人,先给上座的郭繇行了个礼,坐的时候赵佗以揭阳县长“郑柏”是长者,让其坐在了左侧第一个,而赵佗坐在了右侧第一个。 郭繇微笑的看着这一切,见人都坐好了,郭繇让身边的仆从把之前准备好的竹简一一递给了下坐的几位,“诸君,都看看这些附近几县传来的消息吧。” 赵佗见这仆从把竹简放到桌上,打开一看这一卷是阳山关给县中的汇报中原大乱起义军肆虐…… 尽管早已知晓了,赵佗还是装作惊讶的样子,抬头看向郭繇发现他也带着笑容看着自己, 郭繇还向赵佗点首示意,赵佗也低头报以一笑。 主位座下的六人神色各异,三人吃惊另外三人则一脸平淡。 四会县长“蒲乘”和湟溪关守将杨罴(pi)四会离番禺较近所以“蒲乘”不知道很正常,湟溪关也是一样没有在南海郡边缘也不会有人把这等随意告知。 不过这杨罴还真是吸引人注意就如同一头黑熊一般,一脸凶恶。 阳山关守将“严直”则是揭阳县长“郑柏”的故吏,自然会将这消息私自透露给“郑柏”了。 郑柏此人是个老法吏,一脸冷冰冰的样子。就是因为劝谏始皇帝停止修阿房、骊山两地,被贬至南越,连他的故吏严直也一同连累。 赵佗,嘿嘿嘿。 “郑公你是长者,可有什么看法。”郭繇看向左侧的郑柏道 “若有大乱,皇帝陛下自会下诏令,命我等回咸阳。”郑柏冷冰冰的回道 郭繇有些尴尬,任谁被呛了也不会爽,没办法谁叫他年龄大资历深呢,又问向赵佗:“龙川令,你认为了?” “属下,听从郡尉之号令。”赵佗见问向自己,向郭繇示好道 “哼!!汝难道不知法令乎!”话声刚落,郑柏站起身来一脸怒容瞪着对面的赵佗冷哼一声道 程述离开坐塌走到堂中,道:“程述,也谨遵郡尉号令。” 见程述出来效忠,蒲乘和杨罴二人也离开坐塌“我等也谨遵郡尉号令。” 严直在位置上有些坐立不安,自己身为郑柏故吏若是不出去效忠郡尉可能会有生死危机,可若是背叛了自己的恩主怕会落上一个不义小人的名声,严直很犹豫,过了片刻不义就不义吧自己就因为郑柏劝谏一事给牵连了,要说欠什么自己也不欠了,严直离开坐塌,低头辑手跪道“严直也谨遵郡尉号令。” 见郑柏看向自己,严直的头颅不禁低的更低了。 郭繇见郑柏气的眼睛都要冒出来了,拍了拍桌子故作怒道“尔等难道是不知,我大秦的律令吗。” “我等知罪,”众人回道 郭繇也是装装样子,“既然知罪了,下不为例,都回坐塌去吧。” “诺,” “郑公,你也坐下吧,我说一下任将军的诏令。”郭看向左侧的郑柏道 “哼!”郑柏对着郭繇哼了一声, 见郑柏坐下了,郭从身旁拿出一块竹简快速念道,然后猛地一下用竹简敲桌:“龙川令赵佗勾结西瓯越人,残害同僚当诛。” 屏风中突然冒出十来位手持弩的兵卒,对着赵佗就是一顿猛射。 “嚓…嚓…嚓…嚓…嗒…嗒…”弩箭离弦声不绝于耳。 一代武帝还来不及反应就已逝去。 堂中诸人除了程述、郑柏两人,杨罴、蒲乘二人都有些惊慌,都望向郭繇。 ……………… 离郡府一两里的院子里,郭若带着人将这围了个水泄不通,见着紧闭着的大门,郭若冲这里面大喊,道: “赵佗勾结越人,残害同僚汝等身为赵佗侍卫若出门受降,我保证不祸及尔等的家人。 郭若还没说完,从里面穿出一声极为粗暴的声音“放你的狗屁,我主一心为公岂会勾结越人,定是尔等陷害我主,大家不要相信此人,只要我等坚守任郡尉就会来救我等的。” “对,任郡尉,会救我等的……” 闻言郭若露出不屑的样子,又道:“尔等赶紧出来受降,二三子叛乱连累的可是二三子的家人,若是二三子不出来尔等的家人就要罚为城旦舂、鬼薪白粲、隶臣妾,二三子可不要为了一时的冲动,而搭上二三子的亲族。” “你这竖子,乃公…………” 见里面咒骂声不绝完全没有出来投降的样子,郭若朝身旁的兵卒吩咐,道“轴二,你去准备一些火把,等会扔进去,犸奴你去准备一些梯子拿弩上墙。”又从身后选了几个大汉,“二三子去找一根撞木,把门给我撞开。” “诺,” 几个大汉见身旁有一颗大树,直接把这棵大树压倒。连根拔起,五个大汉抱着大树,往门口撞去。 “嘭…嘭…嘭…”见撞了几下没有撞开,几个大汉往后退了几步,一顿猛冲。 “嘭…啪!!” 大门被撞了个七零八碎的。 门口有着一大堆人,几个大汉往门边一躲,门内的赵佗亲卫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手持弓弩半跪在郭若身边的兵卒,数百支弩箭脱弦而出“嚓…嚓…嚓…嚓…” 见弩箭射的差不多了,郭若拔剑出鞘,“二三子,和我一起诛杀叛逆,诛杀叛逆亦有爵位。” “杀!” 说着郭若就带人冲了进去。 郭若带人杀进后院里,见里面有一虬髯壮汉,挥舞着两柄短戟,硬生生挡住了进屋子的路 见这壮汉守在门口,两名手拿长矛的秦兵互相对视一眼将长矛往前一戳。 见长矛刺来虬髯壮汉往有一避,壮汉把手中的短戟扔向左边兵卒。 兵卒反应不急被短戟扎中胸口,壮汉有抓住右边秦兵矛棍,接机近身对着秦兵的脖子一砍。 一时间壮汉身上鲜血淋漓,壮汉看着接近的秦军大喊一声: “来呀!!” 见这虬髯壮汉如此勇武,郭若也起了爱才之心,“壮汉,你可愿辅佐于我家主君,他日说不定也能为一万人都尉。” 待郭若说完,虬髯壮汉十分不屑笑了笑:“哈哈哈………忠义之士岂能辅佐于无德之人。” “你这莽夫,焉知我主之贤明,给我放箭。” “嚓…嚓…嚓…嚓…” 见状大汉躲进了屋子里,郭若不屑的笑了笑,秦弩的威力岂能是这竹楼能抵挡的。 竹楼就被弩箭射出了数个食指般大小的空洞,见一旁的秦兵正要进去检查他的生死,郭若见状对身旁拿火把的人,恶狠狠的说道“大家不用进去了,把这竹楼点燃,烧了他!” 郭若又叫院子里的另一处大约还有百来人守在院墙里,郭若冲里面,道“二三子皆是受赵佗之连累,若是尔等现在出来本都尉之前说的话,照样可行。” “乃公们岂会信你的话。” “这些叛贼既然敢羞辱都尉,都尉我等直接冲进去吧,”郭若身边一个鼻子高挺,双眼有些凹陷的胡人男子说道, “不急,犸奴,你可要有点耐心,不用一兵一卒就能解决问题,又何必要去徒添伤亡呢。”郭若带着微笑看着这个胡人男子说道。 随着院子里的骚动逐渐变得平静,从里面走出来了上百个灰头土脸的赵佗亲卫,为首几人还捧出了几个血淋淋的人头。 见他们没有携带武器出来,郭若突然变得冷酷,道 “放箭!!” “嚓…嚓…竖子你说话不算数…啊!…我们投…你不得好…嚓…嚓…” 胡人男子显然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说话都有些颤栗的“都…都…尉,不…不是说放过他们吗” 郭若露出一副笑容,对他招了招手,在犸奴看来这笑容比鬼神都吓人 “我就一都尉哪有决定这些人生死的能耐呀,唯有主君才能……” 第14章 长谈劝说服诸将 “诸君不用惊慌,赵佗此人勾结越人残害同僚,我是奉任郡尉之命除掉他的,若是此事有什么不明之处,郭繇愿独自承受,我自会向皇帝陛下请罪的。”看着台下的几位县长、守将都有些惊慌,郭繇要的效果也达成了 “郡尉,一心为公,程述深感愧疚若是有什么罪责,程述也愿一同承受。” “我等亦然。”严直、蒲乘、杨罴三人也相继说道 见事差不多了,多一个郑柏少一个他,都无伤大雅了对身旁的侍卫说道“阿鹖,你将几位县长、都尉找一房间,下去休息吧,我和郑公相谈一番。” “我等告退。” 见众人走了,郭繇也感到肚子有点饿意了,扭头向身后的吩咐道:“阿鹖,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你去让人准备一些饭食,我和郑公用完饭食再说。” 郭繇还是不太熟悉这些仆人,又看向郑柏,越看越觉得此人是个倔老头,造反这种事还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啊,拥护我你就是从龙之臣啊,这老头还真是不上道。 一时间郭繇也不知该怎么办,只能将那些各县送来的竹简放到了郑柏的桌前。 然后郭繇走出了屋子,站在院子里,真的很想制造一个凳子出来,跪坐实在是太难受,可这些人还真就好这一套,一些有文化的文人眼中,踞坐都是一种无礼的表现,都是那种没有教养的人才会踞坐。 就和后代的裹脚为美一般,虽然这个没有那个畸形,但也让郭繇很难受。 见郑柏还在看竹简,郭繇回到小桌就在这就食,三菜一汤和两碗蘸碟,一盘绿中带一丝红的葵菜(苋菜)、另外一盘不知名野菜、一碗炖肉、一碗肉汤,还有一碗黄澄澄的栗米饭。 “阿鹖,以后就不用特意给我做栗米饭了,以后饭食就用南方的稻米吧。”以往的郭繇不喜吃南方的稻,一直吃得都是中原运来的栗米(小米),南方种植的栗米没有北方的好。 “北人食栗,南人食稻。” 说罢郭繇就吃了起来,两碗蘸碟,一个是酸酸的梅子酱一个是咸的豆酱,不过一会青菜和栗米饭就吃完了,郭繇也就吃了个半饱,颇有一副鸡肋鸡肋、食之无味的感觉,主要是没有辣椒,郭繇的记忆里也没有辣椒这个说法,五味:“酸、甜、苦、辛、咸” 也不知辣椒什么时候出现的,让郭繇这个蜀人颇为无奈。 郭繇走到郑柏身旁坐下,“郑公,你觉得以为如何。” “郡尉,何意?” 闻言郑柏看着郭繇还是那副没有感情的样子。这些竹简都是附近几郡传来的情报或求援,也就长沙临近南海的几县还没有叛乱,其他诸县也都有起义军,从小就是关中秦人的郑柏不禁有些难以接受,可自己劝谏始皇陛下也被贬抵了,郑柏也知道二世皇帝继位后并没有降低赋税、与民同休。 “我打算召集南海诸县之兵汇合桂林、象郡两地之兵,出师勤王。” “若无诏令,郑柏难以从之。”郑柏知道自己管不了郭繇,但还是强硬的说道 果然是位老法吏啊,郭繇早有办法,“郑公,老成持重、刚正严直、明熟律法,当一县令有些屈才了,正好郡中官吏难补其缺,郡中也差一位祭酒(主教育、秦朝为吏,以吏为师),以郑公之能也正好可以教导那些学子为郡中培养出更多刚正严直之吏。” 软刀子割肉啊,难道自己还能违抗吗,郑柏左手按着桌子,右手有些颤抖的取下腰间装有揭阳县长的官印,放到桌上。 郭繇见状把袋子拿在手里,面带笑容对身后的侍卫招呼,道“郑公还未食饭,把这些饭食再重新做一遍。” 说完郭繇往屋外走去,解决了郑柏其他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郭繇先去找了严直,让其暂任“揭阳县长”然后调动揭阳一万兵马来郡中。 又如法炮制了蒲乘,不过是让蒲乘配合后勤,蒲乘这个人,南征时就是负责后勤的,做的还是十分好的。 “杨罴”此人郭繇就得好好去交谈一番了,因为此人是一个十分勇武的猛将,打番禺时就是他震慑住了那些越人。 来时,院子里的杨罴正踞坐在院中小亭子里,郭繇还见他手中拿着一块绣的花花绿绿的绢布,杨罴见郭繇进来有些尴尬的把手中的绢布塞进胸口里,然后起身行礼。 “不用了,不用了,我和杨都尉也算是相识了,何必如此见外,我来就和杨都尉说几句话。”郭繇先是客套了一下。 “杨都尉骄勇善战、久经沙场难道就只愿为一万人都尉否?杨都尉若是愿意投靠于我,我保杨都尉日后封侯拜相,光耀门楣,荣归乡里,话已至此,杨都尉好好想想吧。”说完郭繇还去拍了两下杨罴那厚实的肩膀。 “光耀门楣、荣归乡里。”待郭繇走出去后,杨罴才回过神来,从胸口掏出那块花花绿绿的绢布,双目直视着绢布,忽然他那如黑熊掌的手掌把绢布紧握在手里………… 做完这些郭繇又去将程述、连值二人叫来和二人说自己打算兼并桂林、象两郡,二人都很释然,因为南海三郡都是连在一起的,只有兼并了三郡才好守住南海一地。 但郭繇打算待各县的兵马来了就攻打两郡,二人都有些惊讶,纷纷劝道说,中原大乱,咸阳京师的勤王诏令不过几月便会到南海,那时再兼并桂林两郡还不是轻而易举,而现在去,名不正言不顺的。 郭繇没有同意他们的说法,也许是这几次的成功让郭繇的野心变得大了起来,郭繇强硬的让他们同意了。 二人也很无奈,毕竟君臣刚刚确认,此时内部不和乃是大忌。 二人也就同意了郭繇的主意,说罢二人便离去为郭繇的计划做准备去了。 见着二人离去,郭繇还是挺冷静的,虽说现在兼并桂林两郡是有着很大的风险,郭繇不是很熟悉历史。 但是知道“刘邦七年平天下”这七年应该就是从去年开始算的,现在已经秦二年了(公元前209),大概也就是秦九年(公元前202)建立汉朝。 郭繇不清楚的是,封王是几年,楚汉之争又打了几年,七年时间已经过去一年了,还有六年,项羽还没有破釜沉舟那应该还有一年到两年,要么是四、三,或者就是三、四。 郭繇略微演算了一下,自己是东路军从豫章打南海都打了三年,若是自己不能早日平定三郡或许天下争霸就没有自己的份了,而且郭繇还有着一个很大的计划。 第15章 这一小段写人事调动 翌日, 在仆人的服侍下,郭繇穿戴好了黑色袍服和冠,腰中还挂有一块装饰的玉璧。 郭繇从府中走到大堂里,大堂里站满了十来位官员,这些都是南海郡中的要职,郭繇新任郡尉是要和他们见面打个招呼的。 众人行过礼后,郭繇就拿出昨晚连值写好的竹简、要事说了,和郡中官员说自己新任郡尉若有何不对之处还需诸公多多指正,郡中诸事还需诸公照常做,若有要事也可禀告与我,我等一起商议。 堂下官员都是相继点首,经过赵佗和几百亲卫的死亡,这些官员也知道此人可能真有割据一方的想法,诸多文吏官员,大多都是当初南征中的有爵者担任很少有关中或者地方调来的文吏,也都是一些武夫。 安排好诸事后,郭繇进行了一番人事调动,龙川令叛乱已被诛,龙川要地不可一日无人担任,郭繇将自己的二弟郭籍暂任为龙川假令,龙川本来就是一处要地,郭繇自然是需要一个安稳的人去守。 又让郑柏任郡中祭酒,严直去暂任揭阳县长,三关守将都调动,郡贼曹覃牟为阳山关守将,横浦关守将由二五百主周蝶担任,张仲为“湟溪守将”负责节制三关,其余两关守将皆要听从张仲的命令,无诏令不得打开两地城门。 从中原进去南海的两条要道自然要由自己的亲信去守了,这是必然的。 郭繇将仓曹原官员调去任郡贼曹,将自己的一个堂弟,安排去做仓曹,管理粮草和兵刃,这些东西都得安排自己人来做。 人事调动这些安排好了,郭繇就让他们离开了,毕竟打仗这些他们只要听从命令就好了,不听从命令自然除掉了。 让连值负责后勤,兵法有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打仗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后勤,后勤要是不稳前方战士吃什么,至于征召劳役农夫这些都交给连值了,毕竟他擅长这个。 秦朝法律规定,男子17岁就需要到官府登记户籍,从此开始服徭役,直到60岁才能免除,秦朝后期平均两三年就要服一次徭役和兵役。 南越戍边的五十万中原人口,有差不多五分之一多,都是罪犯、囚徒,剩下的还有还有商人、赘婿,还有强制迁徙的民户。 每逢战争必先传令各县,征集运送粮草的农夫和各县服兵役的人。 连值和蒲乘两人刚好可以负责后勤。 郭繇又让左右将诸将叫来,诸将来了后,郭繇让徐淮负责运送粮草,番禺接通西江之水,运送粮草很方便,只需要农夫将粮草送到西江边,搬上去船就好了,完全没有什么危险。 第16章 杨帆启航 秦二世二年六月,六月的南海恍如中原的盛夏一般,再过一月就是南海稻谷收割的季节了,南海因为天气炎热,稻谷一年两熟,早稻三月种七月收,晚稻七月种十一月收。 南越之地多水,故水路比陆行要方便的多,行舟绿水前,荡波碧云天,从番禺去桂林也就只有从西江行船, 西江之水是由桂江之水和浔江水汇成一流,浔江是通往桂林郡治“布山”县,桂江顺流而上便是朱芦、劳邑两县,劳邑也就是在秦朝三大工程之一的“灵渠”下游。 灵渠的修建就是为了通过水流运送粮食解决后勤问题,和“都江堰、秦直道、灵渠”为三大工程。 桂林四县中的“中留”县则是在布山县的后面。 微风吹过水面,荡起一圈圈水波,河道里还有这几个头发较短脸上花花绿绿的越人男子行着一两丈的小舟在河道里捕抓各种鱼类,忽然见后方有什么黑影盖了过来,回头一看原来是行来了几艘遮天蔽日的大船,这几个越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群身穿黑衣还穿着一副打不烂甲胄的魔神,急忙划着小舟就跑了,不过一会越人的小舟就消失不见了。 微风拂面顺带着也把头上的发丝吹的飘荡起来,看着船下碧绿的河水,郭繇真想脱下身上的衣袍下去畅游一番,再来几个姑娘那就更好了,哪有那么好的事啊,郭繇知道这也只能是想法罢了,因为郭繇不会水。 离开番禺已经四天了,郭繇从番禺差不多抽了一半的兵力也就是七万秦军。 为了方便管理,郭繇自任将军,程述为副将,嵇岳为裨将,屠驷是水军都尉所以为先锋,还从番禺调了辛武、博卓二人各有特点,博卓擅长山地也有水战的经验,辛武则是关中秦人可以去劝降桂林郡监,为了兼并象郡,郭繇还将杨罴这个猛将给带上了。 因为郭繇手中有些“节钺”在手,所以郭繇才这么大胆。 “假节钺”代表皇帝的出行,凡持节的使臣,就代表着皇帝亲临,象征皇帝与国家,可行使相应的权力。武将“假节”的话,在战时状态就不必左请示、右汇报,可以直接斩杀自己军中触犯军令的士卒。 这也是郭繇敢趁中原大乱捏造罪状处死赵佗的原因,而且其他几县也不敢反叛做乱。 这也是郭繇对兼并两郡的信心所在,中央管不了地方这个节钺便是杀人利器。(消弱版尚方宝剑) 从身后的船舶来了一位兵卒,道“启禀将军,来了一位二五百主,说郭鹖都尉有要是来报”说完还给了郭繇一枚竹简。 郭繇读完有些皱眉,“竟然死了。” 看完走到船边,正好看着下面有一只小船上面有着一二五百主和两个兵卒,还有一个什么东西被一大块黑布给蒙住了。 “把那块黑布掀开,”郭繇对着下面的二五百主道 二五百主将黑布掀开露出了一具插满了箭矢的尸体。 “唉,不识相啊。”郭繇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又道“把这盖上吧。” “三日前自己将郭鹖派往朱芦,让朱芦县长来一趟,毕竟自己是南海郡尉,南海郡尉有节制两郡的职责,所以我找他来他没有拒绝我的理由,除了造反,结果此人不识时务,殊不知识时务者方为俊杰,死了也好,方便安插人手。” 又回头对阎铮,道“阎生,劳烦你写一封书信,告诉阿鹖让他暂任朱芦县长,还有守好越城岭不要让那些叛贼有机可乘。” 听到“劳烦”二字阎铮有些受宠若惊急忙应道:“诺” 郭繇有对下面的二五百主,道“那你就在这里等一下吧。” “诺” 这朱芦县长倒是忠秦,开了城门让郭鹖暂任了县长,到离江都要上船了,见情形不对竟然敢策马离开,结果就是被发现瞬间射成筛子。 本来郭繇平时的书信都是由郭隼来写的,但今天让阎铮来写是因为郭繇要把这个改一下,毕竟郭隼的父亲就是郭鹖,要区别对待一下。 因为郭繇想起了赵高和李斯的故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做完这些事郭繇就回到船舱里,还要处理南海郡还没有处理完的公务了。 ………… 桂林郡布山县 郡府中的大堂里,有两名中年男子,坐在主位上的是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颌下还有着光滑顺亮的美髯,中年男子穿着一身袖口合腕的玄色长袍。 坐在他下首右边的中年文士身材略瘦,穿着一身袖口较长的长袍,正拿着一枚竹简细细观看,身前的桌上还放了一枚竹简。 主位上的男子就是桂林郡监,一般的郡中会设立守、尉两位主官,郡监也是监守两位主官,南越三郡由于比较小,除了南海有郡尉、郡监,其他两郡都只有郡监。 中年男子叫作“孟言”坐在下首的文士叫做“孟羽”两人都是秦朝开国“孟、西、白”之后,二人不算什么直系亲属但也算得上沾亲带故。 孟言坐在主位上有些气愤,孟言作为郡监而且桂林也有通往中原的消息,自然也是知道反叛做乱的乱民,作为一个世世代代的关中老秦人,遇见这种事自然是想起兵回中原勤师的,奈何没有诏令只能作罢。 一想到郭繇带人邀自己勤王时,孟言十分激动,过了片刻孟言才发现,这人哪里是来勤王的,分明是趁此时机想割据一方的枭雄。 每每想到此孟言心中就产生了一股无名之火,“嘭!!” 下首的孟羽也被孟言捶桌声吓了一跳。 孟言见怪不怪,知道他脾气暴躁易怒没有说什么,待孟言差不多平复了,开口道: “郡监,浔江水寨守将传来的竹简说大概今日他们的船舰就应该会到布山县百里之内,或许午时便会到布山,我们是可要派个人去接待他们,询问他们什么意思?” 孟言平复了心情看向文士,道“孟县令你我同宗,有些话就不用再试探了吧,郭繇此子暂任南海郡尉可是有节制两郡的职能,而且此人是被皇帝陛下贬抵至南越,若是此人想要割据一方,你我皆是关中秦人,你觉得此人会如何对待我等。” “那派一郡中小吏,去试探一下南海郡尉繇,然后再派却都尉带兵五千修建水寨堵住桂平水道,让其船队停留在布山百里。”孟言问道 “就依县令所言吧。”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孟言回首对身后的侍卫吩咐道,“赶紧去将守在玉林的守将召回郡中。” 第17章 浔江水寨受阻 郭繇将这位玉林守将接待完后,就让人把他带到另外一艘船上去了,托任嚣的福,任嚣留下来的地图和一些军情都是当初征讨越人留下来的山势地形图。 像桂林布置秦军警戒越人,郭繇也是知道的,一入桂林郭繇就派郭鹖去朱芦,再派人去玉林把防备越人军队的都尉给招到船上来了,这样郭繇又多了五千人,自己有节钺在这都尉也不敢违抗命令,只能乖乖交出兵权。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 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 郭繇闲着无事便会把这几卷兵法拿出来看看,也算是临时抱一下佛脚,上策是用谋略,次一级沟通,再次伐兵,下策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 郭繇不算明白这些事,刚将这一竹简放下。船舱外的侍卫道 “禀将军,外面来了一小船,说是桂林郡监派来迎接将军的。” “让他进来,” “诺,” 不过一会就从舱外进来一位皂衣男子弯腰辑手,道:“在下桂林郡长吏梓潼,见过郭郡尉。” “长吏,倒也没有怠慢我。”郭繇望向他装作一副糊涂的样子,道:“不知梓长吏来此为何?” “郡监让我告诉郭郡尉,若无皇帝陛下的诏命难以从之。”梓潼直起身子淡淡的回道 “本郡尉可是有着节制两郡的职责,不管日后有何责任我郭繇会一人承担,你回去告诉郡监孟言,本将有节钺在手,若是他不出布山在城门在四十里迎接我,那本将就当他违抗律法,以叛将处之。”郭繇抬头望着梓潼大声说道 对他挥挥手,将他打发走了 看来这郡监和布山县长都不是很欢迎自己啊,不欢迎那就硬打吧,倒要看看这孟言能抗住多久。 ………… 作为前锋的屠驷自然是在船队的第一艘船的甲板上,屠驷是一位楼船都尉,看着远方河道的一个黑点,看那粗糙的样子应该是临时搭建的,屠驷将手立了起来,对左右的侍卫,道“命令全军停止划桨,告知后军暂时停一下,再派一什去问一下。” “诺,” 在屠驷身后的阎生走到船舰边见一什人划着小舟,往哪水寨划去,向屠驷问道“屠都尉,为何我军要再这里停了,到水寨处在停不是更好。” 屠驷笑了一下也走到船舰边,扶着船板看着这位正受郭繇宠信的阎铮道: “阎参军,中原人少知水事,汝不知也很正常,两军交战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两只步兵与平原交战,四周皆是平原无地利,便靠人和,天乃天帝决定。而我等水战则不同,水战更看重天时、地利,如水势的急缓、流速,两只平等的船队若是在水流的上游处借水势之力,更容易击败下游的船队。” “那为何我等要在这里等待?”屠驷说了这么多,阎生还是没有明白。 屠驷右手指着前面水寨,道“阎参军,可知此处和船首距离大概有多少?” “大约在二三里,”阎铮看着远方那个黑点估算了一下回道 “差不多,若是我等将楼船行至水寨处,若是水寨处的人对我等伏击我等船队岂不是难以行动束手就缚。” 阎生这才反应过来,停在这里是为了以防前面水寨的人伏击,阎生又试探性的问道:“那我军在这里等候,是否是前面水寨若不放心便行船冲过去。” “阎参军所说不错,”见小船回来了,屠驷命人放下链梯,对着船上的什长,道:“前面水寨,可有说他们放开寨门,让我等行船。” “禀告都尉,前面那个水寨里的都尉,说是奉桂林郡监之命,在这拦截往来船只,以防越人突袭,暂时不能开放以防越人逃窜。。”小船上的什长抬头回道 “越人,理由罢了。”屠驷吩咐亲卫去禀告郭将军就说前方水寨是桂林郡派来阻拦我等前进的。 阎铮见屠驷打算攻打这个水寨,并没有去阻止,因为他和屠驷的想法是一样的,屠驷是希望通过这个水寨让郭繇知道自己的能力,阎生亦也有此想法也能跟着屠驷混混军功。 不过一会派去询问的亲卫就回来了“都尉,将军说若是都尉有把握都尉自行决定吧。” “好,”闻言屠驷的脸激动的都有些微红,大声道: “左翼常帆和右翼柘荣各领两艘“冲船”和数艘小船,给我把前面那个水寨给我撞开,本都尉会和尔等一同冲破那水寨。” “诺,” 说完之后,屠驷的左边和右边的船上都放下许多小船,小船上的人,多配弓弩和青铜长剑,船上还放了许多勾链。 见他们准备的才不多了,屠驷吩咐身后的鼓手和那些号角的秦军兵卒。 号角手首先吹响了号角 “嗡……嗡…嗡…嗡……” 见两翼的冲船已经往前开始行驶了,屠驷吩咐身后的亲卫鼓手道“命浆手划桨。” 见船已经开始动了屠驷大喝一声: “击鼓!”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水战气势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双方对撞的时候,不是你的船毁便是我方的船毁。 第18章 赳赳老秦共赴死(求推荐票) 河道边吹来的凉风,吹动兵卒发梢的额头上的发丝四处飞舞,一位站在水寨中间身穿都尉甲胄的都尉,看着远方的船慢慢动了。 都尉“却疾”用手掌狠狠的撑了几下木栏,看着这些刚砍下不久的湿木还有些抖动、不牢固,这个水寨也是刚刚搭建的十分粗糙,外表看着还有形,这也是却疾用来迷惑他们的,徒有其表而已。 看着远方的船舰已经开始动了,却疾将自己手下的五个二五百主召来,道:“大家也都知道这水寨这刚修建,并不牢固,现在驶来的冲船可能会直接把水寨撞毁。” 却疾走到最年轻的那位二五百主身旁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抚平了他衣服上的一些褶子,扶正了他头上的头盔,这是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亲信,却疾取下腰中的印章和宝剑塞给了他,一脸郑重道: “昌平,现在我暂任你为楼船都尉,将这些剩下的楼船兵带回桂林。” 说罢却疾回头双手扶着木栏看向驶来的冲船,道“而我却疾将率领我之亲卫迎击来犯之师,不负郡监之托付。好了尔等走吧。” “都尉,请恕昌平不离之罪,昌平原与将军一同赴死。”这个年轻人眼中充满了泪水,在他跪下来那一刻,眼中的泪水落到了地上的木板上。 “请将军恕我等不离之最,我等愿与将军一同赴死。”另外四位二五百主也跪道 却疾怒道“放肆,此乃军令,尔等赶紧离开。” “嗡…嗡……” 听到远方传来的号角声,却疾知道已经要开始进攻了,却疾一脚踢在昌平身上,然后从身边亲卫抽出剑指着众人,道“还不快起来,敌军已经要进攻了,尔等若是违抗军令那我就斩了尔等。” 见昌平又要开口,却疾大声打断了他“竖子还不快走,老夫培养你这么久,难道连军法都不知道了吗,不要让老夫失望。” 被踢到在地的昌平咳了一下,嘴角流出了一丝血来,就可知刚才却疾踢的多重,昌平强忍着胸口的疼痛脸都憋成一股酱色,嘴里很艰难的说道:“望将军保重,昌平这就离去,望将军……”说到这里纵有千言万语也不知如何开口 说罢用右手袖口擦掉了眼角的泪光给却疾行了一个稽首大礼。 行罢就转身往水寨边的船上走去,上了船还回首望着却疾那坚毅挺拔的背影。 “咚咚…咚咚……” 河道上的微风吹吹在却疾和将士的脸上,水寨上的却疾听着远方传来的鼓声是那么的熟悉、激昂,曾几何时却疾也如船头上的将领,指挥着士卒吹号、击鼓带领着船队撞毁前方的一切,却疾环视众亲卫,道:“我等今日便一同赴死,不负郡监所托。” 说罢却疾便开口唱道,听着却疾唱道亲卫也跟着一同唱道: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与子同仇!岂曰无衣?” “与子同泽。王于兴师,” “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水寨的和船队的距离并不远,冲船很快就到了千步之内,冲船、小舟上的秦兵听着熟悉的秦风,划桨、手里拿着长剑、连弩的兵卒,才想起那简陋的水寨上面是我等一同从中原来的生死兄弟啊。 一千步已经过了五百步了,两翼冲船上的二五百主听见“秦风”不由得也有些走神。 见目测已经只有不到五百步了,右翼的常帆回过神来知道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各为其主罢了,大喊一声 “给我放箭!!” 左翼的拓荣听见叫声也急忙喊道: “快放箭,准备接舷战。” 船上的秦军兵卒收到命令立刻驱逐掉那些想法,熟练的扣动弩机,将弩对着天空进行了一发抛射又快速的从身后的拿出一支箭,战场里的士兵不需要思考,只需要听从将领的指挥,哪怕是让你陷入死地,你也只能听从命令。 “嘭!!” “嘭!!” 左右两翼的船头都撞在了水寨上,由于距离太短冲船没有得到更好的蓄力,这粗糙水寨还没有被撞毁。 冲船的高度和水寨差不多,冲船撞击着水寨颤颤巍巍,却疾拿出一柄青铜剑,就从水寨之上跳了下去,那些却疾的亲卫也跟着跳了下去,有些身上还插了一两支箭矢的兵卒也直接跳了下去。 ……… “五百主,我等何时才能上战场和那些匈奴交战啊,这都第三次运粮。” “哈哈哈,昌犬儿,就这么急切和那些匈奴交战吗。” “男儿自然是要得功立爵,不然如何主治一方呢。” ……… “二五百主,这一次调我们从巴蜀去,还是运粮吗?” “军情不可泄露,做好汝自己的事。” …… “二五百主小心有埋伏!” “啊!” “我等往前冲过去!!” “把粮食给烧掉,不可留下资敌,” ……… “都尉这就是南越吗。” 回想起以往的事,昌平对自己的离开产生了后悔。 又是“嘭!!”的一声巨响,水寨被屠驷那艘冲船给撞开了,还撞飞带着一些受伤、没有来得及跳下去的兵卒的身躯,掉入河里溅起一团团的水花。 见拦住河道的水寨被一艘冲船给撞飞了,昌平再也控制不了自己,昌平将都尉佩剑和印信塞给了身旁的一位二五百主,然后从亲卫身上抽出长剑,船舱下将小船放到河里,昌平的亲卫也同样坐着一样的事,昌平看着亲卫抿着嘴点了点头,然后对着船上的几位二五百主喊道: “都尉,待我不薄,我自认我做不到让都尉一人赴死,我昌平愿意与都尉一同赴死,尔等和。” 说罢昌平划着浆向水寨方向去了,船上的一些兵卒也私自放下了船只跟着昌平一起,剩下的四位二五百主也有两位驾驶着冲船跟着昌平前去,士卒大约去了两千来人,就只剩下两位二五百主没去。 第19章 尸横遍地染浔江 得知前面有水寨拦着,郭繇的船也很快来到了船头,船下的浔江水本是清绿碧亮的,现水里交杂着一团团鲜红的血液,河道里还漂浮着上百具身着黑甲的秦军,战争就是这么的残酷况且这还只是一场小战役罢了。 郭繇命船驶向水寨,水寨周围还有着一些浔江守军,在抵抗,郭繇没想到就是打这么一个小小的水寨,居然到处都是尸体、鲜血染红了河道里的觉大部分水,郭繇也看过历史书,某某战役杀敌数万、斩获多少,这些都只是一个数字罢了,对这些郭繇也没什么看法。 “快速……把…把船行驶到水寨边。”说话都有些颤抖了。 郭繇想要将这些人劝降,能救一个算一个吧。 待船行至已经被撞破的水寨残骸处,郭繇看着下方还没结束还在嘶吼的砍杀,大声吼道:“二三子,且停手,都快停手。” 冲船上的砍杀和喊声并没有听见郭繇的吼声而停下来。 郭繇才想起回首对左右道:“鸣金鼓。” 郭繇的亲卫拿出了一个扁圆的青铜钟,敲响了数声,兵卒们听见了都停了下来,不只是郭繇这边,浔江水寨的兵卒也都停了下来,除了一些已经杀红眼了的人。 郭繇见还有几个人在船上挥舞着短戈,郭繇指着那几个人,:“违抗军令,金鼓声至还不停手,给我射杀了。” 亲卫得令,纷纷弯弓射杀了那几个人,随着郭繇亲卫的射杀那几个杀红眼的人,周围的桂林兵卒更不敢动了。 后面的船队也都陆续上来,恍如遮天蔽日的乌云一般,这时候冲船上的一个五百主直接把身前浔江水寨兵卒踢到,其他船上的人也有样学样的踢到了那些桂林兵卒。 本想让他们投降的郭繇,见状也没说什什么,只是吩咐左右把这些死去兵卒的尸体都捞起来,那些浔江水寨的秦兵也一同捞起来,这些也都是我等当初的袍泽,还有那些降兵也都好好安置,他们只是得到命令各司其职罢了。 那些降兵听到安排也都安心了,毕竟能活谁也不想死。 船上的兵卒纷纷都放下小船,将飘浮着的尸体打捞起来,郭繇现在甲板边上,浔江水四处一团红一团绿的,空气中还散发着一股血腥味,郭繇感觉这股味道吸入肚子有些难受,郭繇嘴里直冒酸水,转头假装看了看周围的山林,实则是为了看身后诸将的反应,身后诸人都是一副十分平常的样子,仿佛看淡了生死,想来也是,这些人和前任不知打过多少次攻城、野战,对这些事物都见的多了。 郭繇暗道“不好,自己恐怕真的要吐了。”嘴里和肚子里的反应越来越大,自己可不能在这里吐,这样会有损自己的形象,郭繇对自己身边的一个侍卫招了一下手,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然后转身回到船舱。 看着身边的人众多,郭繇从他们挥了挥手,道“大家都出去吧,我独自呆一会,阎生你让人就地制作棺樽,将今天死去的将士全部厚葬,用我府库里的钱财。” “诺,” 等他们走了,郭繇才把嘴里的酸水吐了出来,不过一会郭繇的亲卫就拿来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袋子,散发着一股“辛”味,郭繇从袋子里拿出几粒放在嘴里咀嚼,一股麻意充满了口腔,肚子里的反应才好多了。 船舱里就只剩下郭繇一个人了,对于死了上千人郭繇没有什么感觉,只是感觉很血腥和有些难受,没有人能把握自己的命运,自己也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布山县易守难攻,之前制定的策略就是,攻心为上,其次攻城。 郭繇打开地图浔江水寨离桂林郡也就只有几十里了,郭繇让人把“辛武”叫来,辛武是关中秦人,也正好让他去探探桂林郡监的口风。 “都尉武,见过将军” 关中秦人相貌大多相似发髻左侧、丹凤眼皮肤略黄,两绺胡子,辛武也是这样长了一个标准的秦人模样,郭繇冲他点了点头,道“辛都尉,恐怕也知道了吧,桂林郡监不愿与我们一同共出南越勤王,不然也不会请将军去探探他们到底是何意思。” “但凭将军吩咐。”辛武辑手回道 郭繇起身过去扶起辛武满含感情的说道: “我希望将军能去问一下桂林郡监有何意思,都尉不用勉强如果不行就算了,二我希望将军能让桂林郡监派一些人出来把浔江水寨那些死去的秦军将士辨认一下,我想给他们立一个碑,毕竟都是从中原大地来南越的,人死后不能归根,也要好好的安葬不是!” 听到这番掏心窝子的话,辛武也有些想起跟着自己一起来的将士了,以往死去的兵卒都是草草的埋掉就好,根本就不用立碑,也只有那些军职高的二五百主、都尉以上其他的都是埋身于野地。 以往兵卒有很多都是辛武从自己乡里带出来的都是乡党和从小一起长大的,在南越时被越人偷袭那些尸体也都只能暴露荒野,本来对郭繇的感觉也只是一般而已,毕竟当初打南越郭繇都没有怎么出手,也只是在后面进行一些骑兵的突袭而已,远远没有赵佗厉害,辛武也是有些不服的,听完这些话,辛武对眼前这个男子在心里的形象顿时高大了起来。 辛武低沉而有力的说道“辛武此去,定然不负郡尉所托。” 见他一脸凝重,仿佛有一种使命感,郭繇心里有些懵,握住他的手,道:“辛都尉此去安全为主,不要义气用事,大秦还需要你我这样的人才,平定天下,治理这泱泱大国。” 闻言辛武弯腰给郭繇重重行了辑手礼,郭繇见状赶紧去扶辛武。 刚才郭繇的话,或许对于郭繇这个现代人来说很普通,就相当于一个拉拢人的话,但对于辛武来说郭繇是将他比作“国士” 就像刺客列传中的“豫让” 臣曾事范氏、中行氏,范氏、中行氏以众人待我,我以众人报之。 智伯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 第20章 不负将军不负汝 临近徬晚,太空中的残阳还未落下,给在天上浮现出一道似血的霞光。 桂林郡治布山县东城门的外城郭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临近徬晚四周都点上了火盆,巡逻的岗哨手中都拿着火把,城郭上面也不只是一条平平的道路,城郭靠里面一点的道路有着一道凹槽,这是用来倒火油的,城郭上还堆积着滚木、巨石等,兵卒们都巡查的很仔细,仿佛马上就要大战了一般。 城郭的左边来了一位面色红润、鬓发黑白交杂,体形粗大身穿都尉甲胄,走路就像一头老龟,左手手里还牵着一条大黑狗,颇有一副左牵黄,右擎苍,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气势,往来巡查的秦军将士见了他,就如同见了鬼似的十分害怕,都给他让开一条道路然后低呼一声: 属下见过“西都尉” 这位叫西都尉的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着,又四处看了看器物的摆放位置。 这位西都尉突然停了下来,脸忽然朝向城郭外眯着眼看着城外的山林,远处的山林里突然冒出了十来个个黑影骑着马,速度还挺快。 城郭上的秦军,有弓箭的弯弓上箭对着那骑马的人,这位西都尉对身边的亲卫说了句:“让他们停下来,问是何人?” 离他身旁的一位亲卫会意,手扶着城郭冲下面大喊道: “来者止步,速速通报姓名?” “通知你们郡监说下辨辛武来了就好。” 亲卫回过头来,道:“都尉,是辛都尉,” 西都尉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你去通知孟小子,”又对左边的亲卫说“你们去找个箩筐和绳子。” 待亲卫把箩筐拿来了,这位西都尉还检查了一下牢不牢固,见没事才说道,“放下去吧,不要急。” 辛武见城郭上面放了一个箩筐下来,翻身下马对身旁的人吩咐道:“你们两伍等会分开,这样若是他们的斥候、暗岗抓你们也好回去报信,按计策行事。” “诺,” 桂林郡算是关中秦人和秦人比较多的一个郡了,郡监、县令、还有一位都尉都是关中秦人,自己来做说客更会激起他们的怒气,而且自己也是关中秦人,郭繇的体恤士卒、厚葬秦兵让辛武很感动,统一南海郡也只是杀了赵佗,辛武还听说郡中的郑柏顶撞郭繇,郭繇也没有将他治罪,只是给郑柏换了一个职位,等等时间让辛武相信郭繇不是一个为了一己之私而割据的人,这也是让辛武来此的理由。 辛武检查了一下身前这个箩筐,见没有问题才跨了进去,抬头冲上面喊了一声:“好了。” 城郭上的兵卒闻言,几个人拉着绳子一把一把的将箩筐往上拉。 见箩筐到城郭边了,辛武双手一撑就跨了过去,一瞧眼前这个脖子大、肚子圆的人,原来是遇见故人呢,正打算打招呼。 “旺…旺旺……旺旺……”一条大黑狗对着辛武狂吠不已。 见这狗发出威胁性的叫声,辛武面露狠色直视着那黑狗。 这位脖子大、肚子圆的西都尉蹲下身子抚平黑狗那炸裂的毛发,大黑狗不知是被辛武的气势给吓住了,还是被主人给安抚住了竟然没有再叫了,只是对着辛武呲牙,随后站起来对着辛武晒笑一声,道: “咝,这人啊真是人嫌狗厌的,没想到你辛逐虏也会投靠郭繇竖子,真是让我枉看你了。” “西将军我……”话还没说完辛武的背后就来了一位身着盔甲的汉子,汉子搂着他激动的说道“阿武,数月不见你可安好啊?” “近来还好,无有甚事。”正想对西都尉解释的辛武被突来的一搂给打断了,无奈的回道 孟言见他无事又看着牵狗的西都尉,道“西将军,我可是老远都听见你抱怨阿武了,我们都是关中老秦人,何必如此啊。” “哼!”西都尉冷哼一声,牵着黑狗往他们一旁走去,回道:“老夫,现在是都尉不是什么将军。” 孟言拍了下辛武肩膀,爽朗一笑,道:“阿武不要在意,西将军就这个倔样子,走,去我府中我给你备了好酒,我等一起去饱饮几鐏先。” 孟言拉着辛武下了城墙,就要东城墙边上有一个府邸,拉着辛武进了院子,堂中置了食案六七张,其中只有三张食案上放了酒食和一些略显简陋的菜肴,食案后还有仆人若干。 除了孟言、辛武二人,布山县长孟羽也坐在右侧,孟言拿起食案上倒满的酒,对着辛武道:“来,阿武我们二人先喝一鐏。” 见着孟言一饮而尽,辛武也拿着这青铜酒鐏,一饮而尽。 食案后的仆人见酒已尽,走到食案前跪坐着将酒满上,又转身回去。 “刚饮一杯不过瘾,来我等三人久日未聚,我等三人共饮一杯。” “干,”说吧又拿起酒鐏一饮而尽 孟言和辛武也拿起酒鐏一饮而尽。 见二人喝完,趁仆人倒酒的时候,孟言面带笑容,爽朗的说道: “你我三人自幼相识,那时我还记得第一次相见,是在内吏的“汧县”我记的阿武之翁身躯高大十分威猛,那时我心目中的虎士也不过如此。 “后来我等在戍边(服役)时有相遇在了一起,那时我是百将,孟县长是屯长、阿武也是屯长,我等三人那时也算是熟识了,我们一起共击追些匈奴时那真是快意人生啊,我还记得阿武“逐虏”之名便是那次,匈奴中的“射雕者”掠马逃窜,阿武翻身上马非要把那个射雕者给抓回来,之后跑了三十里路终于将那射雕者给抓住了,王老将军还特意给阿武取了个“逐虏”之字,真是羡煞我等。”说到这里孟言还遗憾的拍了拍大腿 呼又叹了声气,道:“可惜之后再未见过王老将军之颜了。” “来,我等敬王老将军一杯。”说罢孟言喝的有些急促,少于酒液落到他那美髯上了,孟言用袖口擦了擦胡子上的酒液。 待美髯上的酒液擦的差干净了,孟言原本那满脸欢笑爽朗的样子变得严肃起来,盯着辛武,道: “阿武,如今三爵酒已过,你若有其他的事便开口吧,” 说完这话孟言脸上浮出一种说不出的落寞。 堂中寂静无声,布山县令孟羽坐在右侧不知在想什么低头不语,孟羽是一个把握时势的人,不会去多做什么。 青铜酒鐏里的酒液,有些浑浊算不上清凛,孟言正如所说往日时光,犹如白驹过隙,一去不复返矣。 “没错,我就是来劝降你的。”辛武面朝孟言平淡的说道 孟言仰头看着头上的悬梁悲笑,道:哈哈哈……辛逐虏啊,辛逐虏,去岁开春时你我还在府邸中投壶、饮酒,阐述你的贬低之情,从关中到这蛮夷之地心中充满了不平,何时才能重返关中啊,哈…哈…哈……” “我没有什么说的,所做之事自有人评说。”说罢便要起身离去,刚走几步貌似想起什么,回首从胸口掏出一块雕有熊罴的玉衡,这玉衡代表着飞熊一般,扔至孟言身前,道:“这玉衡,乃王老将军,当日给我之物,”辛武又仰头道“希望我如飞熊一般,如熊扑食,算了,日后你妥善保管吧。”扔到孟言桌前。 孟言起身弯腰正要捡玉衡时,二人相差不过六七步之距,辛武见此时机往前一冲扼住孟言的脖子,从内衣出掏出拍髀小刀对着孟言脖子。 “辛武!!”孟言大吼一声 堂外的甲士瞬间冲了进来,辛武见状把匕首往后按了一点孟言的脖子出现了一点血红的迹象,“还不后退,难道你想你们孟郡监死吗?” 甲士们都有些踌躇不前,孟羽开口说道“逐虏,大家都是乡人,你何”还没说完辛武就粗暴的打断了他 “你给我闭嘴!!” 见这些手持长戈的秦兵不为所动,辛武看着怀中孟言的右脸,道“孟言,我就问你你到底愿不愿意打开城门迎接郭郡尉。” “我还是那句话,若无诏令,孟言难以从命” “孟言,你应该知道郭郡尉有节制两郡的职能,还有节钺,你这是违抗命令。” “哈哈哈……”孟言大笑几声笑的脖子表皮都被割破了一小条口子,恍然未觉笑道:“我孟言,身为桂林郡监,并不受郡尉所节制,郡监只受御史大夫所管,秦律上可没说郡尉可以节制郡监的,哈哈哈……” “你这是强词夺理,白马非马。” “哈哈哈,若有问题,日后皇帝陛下有所责罚,我孟言自当承受。”孟言大笑道 辛武扼住孟言脖子的手突然紧了几分,皇帝陛下中原大乱这场祸事严重程度辛武也是了解不少,:“孟言,你不要以为我不要动手,你也是知道我的。” 孟言因脖子被掐的太紧脸色变得通红,嘶哑的大声吼道:“你也是清楚我的,我孟言绝对不会背秦的,你动手啊!!” 见孟言不吃硬,辛武语气变得有些无奈:“难道我辛武就愿意背秦吗!” 孟言重重的哼了一声。 “我观郭郡尉为人,温厚善良、为人正直、谦仁多爱,若是郭郡尉要割据,再南海时他就不会只诛杀赵佗一人了,南海除了赵佗其他长吏都无事,就连郑柏那般顶撞于郭郡尉,郭郡尉也没有责怪于郑柏,这也是我愿意入城来劝降你的理由。” “休完说那些女儿家的话,我孟言不会背秦的,你动手吧!!” 见他还是这般死倔,辛武面露狠色,恶狠狠的说道“孟言你当真不降!!” 孟言把头扭向左边一副引颈受戮的样子。 第21章 义之所在 “砰!!”的一声。 匕首掉到地上,兵卒的长戈给架在辛武的了脖子上了。 屋内沉寂,辛武望着房梁自语,道:“郭郡尉仁爱宽厚,将我比作国士,我辛武不得不报,你我相识数载,我又怎能下手。” 最后辛武还是把手中的匕首扔在地上,没有杀了孟言。 辛武将匕首扔掉之后,孟言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摸着自己脖子上好像有一丝疼痛,咧了咧嘴。 回首见亲卫们将戈架在辛武脖子上,说了句“你们都出去吧。” 叫他们不为所动有些呆滞,孟言再次喊道:“都出去!!” 亲卫里的一位二五百主指着辛武,道“主君,辛都……此人怎么处理?” “你们出去就好了,”说完孟言低着头思量着事。 “时之好友,今匕刺之。苦涩吹笙,何苦言载。” 孟言站起身来看着,坐在地上呆滞的辛武,道:“阿武,你出城告诉南海郡尉郭繇吧,我桂林郡不会向其打开城门的若是要攻城那就来吧,若是郭郡尉没有割据一方的打算,待皇帝陛下诏令一到,那时我孟言自当从之。” 孟言伸出了手把坐在地上的辛武拉了起来:“若是郭繇有割据一方的心思,日后战场相见你我勿要留情。” 见他呆滞的脸,孟言有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我送你出城。” 孟言将辛武带到城门楼边,辛武才想起第二件事说道:“郭郡尉,这次让我来,还希望孟郡监,能派几军法官和浔江水寨的兵卒去辨认一下那些尸体是谁,然后给安葬了。” “孟郡监!!”自己竟然成了孟郡监,孟言心中呵呵的自嘲了一下,吩咐找了几个人和辛武一丝离开。 城门上的凉风吹来,无尽的萧瑟。 …………… 大帐之中,四周都燃着青铜小灯,小灯散发着橘红色的光芒,大帐里面床榻一张,桌案四五张,桌上还都堆满了竹简一类的公务文书。 郭繇放下手中的毛笔,转了转手腕,刚才辛武回来禀报了桂林郡监不肯开城门的事,麾下诸将都建议攻城,直接强攻,修橹器具蚁附攻城,城中除了一些生下来就是秦人的其他的人定然不会造成太大的反抗。 攻城为下,修橹器具,其实对于郭繇来说死多少人,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又不是自己死了,郭繇想的是依照连值所说咸阳诏令几月时间应该就会到南海来,那时名正言顺出示诏令,桂林郡传缴可定,何必兴师动众,还有象郡呢,郭繇看象郡如何回复。 那就再等几月吧,郭繇走到帐前拉开帐篷的帷幕走了出去,四处也都是同样大小的帐篷,除了四处巡逻的秦兵到了晚上就只有睡觉,还不许出帐篷乱逛,出了就直接推出辕门斩首示众,这样是为了防止营啸。 高级军官当然不再此列。 四周每隔不远都会立一个柱子上面放一个火盆用来照明。 郭繇也没想到自己的后勤还有着怎么多东西,自己还是得去把那些竹简看一下。 本以为带兵打仗带好粮食,然后一只好的军队便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里面门道还是挺大的。 这里的帐篷郭繇记得,大约是一百人立一个小营地,然后由百将管理,再五百人合成一个营地,总得来说是个军制一样的,将军管都尉,都尉负责二五百主……… 巡查了一些营地,郭繇就到自己的目的地了,里面传来“砰砰砰……”的敲打声,这个离营地较远的地方正在造棺材。 桂林郡拒绝了提供棺材的理由因为太多了,孟言怕有诈就没有同意。 郭繇只能吩咐人到山林中伐些湿木来制造棺材了。 司空一职为安营扎寨、修建堡垒器物、攻城器械、土工木工,就相当于工程营,修建各种东西都离不开这人。 军司空的脸上受黔面之刑,若不是郭繇认识他,可能还真的以为此人是个越人呢,南越黔面的人有不少,有很多刑徒的脸上都被黔面了。 军司空是个墨家的人,因为犯了不该管之事,谁的事都可以管,唯有始皇帝不该也。 郭繇问了棺樽修建的如何,他很简洁的说了棺樽制作出来简单,唯去水不易,因为棺樽若是不去水,尸体便会容易腐蚀,对死者不敬,鬼神会来报复。 “鬼神,”郭繇根本不信这个,尽管郭繇是穿越了,郭繇也不相信有什么鬼神,郭繇自己这个穿越,到是觉得可能是做梦一类的,从不相信是什么,劳什子的鬼神。 郭繇只是吩咐他做好就行,不要让那些死去将士不安,司空也只能采用火烤了,毕竟去湿的过程太久了,常规的就是风吹日晒这种较慢。 是啊真是辛苦啊,我这个将军要睡这么晚,郭繇不是不想睡就算睡把公务交给其他人处理,也没人说什么,郭繇是不敢睡,那血流成河的场景还萦绕在郭繇脑海中生怕一睡找那场景便浮现出来。 天色不早了回到营帐中,郭繇将亲卫们打发了出去,躺在穿上碾转反侧感觉嘴里没东西,咽了咽唾沫,见帐篷里没人蹑手蹑脚的走到桌前,把还没写的竹简抽了一根下来,用笔削割了一些竹屑下来,翻遍了营帐结果没有发现纸。 帐幕被拉开了一个角,任淙见郭繇好像再找什么东西,发声问道“将军,在找何物,可需我帮你。” 一想到自己要做的事,郭繇脸色微红有些尴尬,挥了挥手“无事,无事。” 一盏茶后,从郭繇嘴里冒出一团白色的气体。 第22章 生病 翌日,郭繇领着军中诸将,将那些浔江水寨和自己这边死去的兵卒厚葬了,还给他们没人立了一个木碑,上面篆刻了每个兵卒的名字,一些没找到和残缺的尸体,就只有用名字再加上一套褐衣、几罐稻谷、小麦,给他们立了一个衣冠冢。 以往攻南越时兵卒死去的尸体也就只能随地一埋,或是被越人袭击暴露荒野,郭繇承诺只要日后士卒死去都会给他们立碑,这样做也是安士卒之心。 古人犹信鬼神,儒家的孔子也说:子不语乱力怪神,敬鬼神而远之。圣人也不确定到底有没有鬼神,更别说知识程度更低的贫民了。 郭繇找了一个文吏,给死去众人做了一个石碑,刻上悼文,也算是给他们死去的人一点心意了。 纵有广厦千万间,我睡亦无十尺地。 还不知道以后死了在那个盒里装着,或许在以后的时空也在做着我的葬礼吧。 郭繇将一些身体残疾和可能回复后也不能再劳作了的人,都安排在这里守墓,以后的饭食、食禄均由郡中出给,至于剩下投降的浔江水寨的兵卒只要没什么大问题的,通通换编制并入屠驷水军。 看着棺樽下敛,一馆馆黑色的棺樽,放入坑中,再埋入土地里,几百年的时间化作腐朽,回归自然。 或许自己死后,以自己的身份陪葬品应该不会少吧,或是被某某专家发现,要么就是一农民发现,然后五百元加一杆锦旗。 和诸将再给死去的将士送去一首“秦风”郭繇便带领大军离开了,墓旁新翻来的泥土和大地呈现不同的景色,隔坟墓几十丈的地方修建这一些木屋。 南海的六月艳阳高照,比中原要热许多,一路走来,士卒和诸将都是热汗淋漓,郭繇的额头也有一些汗滴,不过缺不是热的,而是“冷汗”感觉身体不自觉的发抖,外面的阳光也没有让郭繇感到温暖。 郭繇打发了诸将,回到营帐里,身上的衣袍没脱就直接躺到榻上又感到冰冷的感觉,又让一旁郭隼去拿几床被子来。 郭隼见状从榻边的箱子里,拿出一床冬天盖的皮毛被子,搭在郭繇身上。 郭繇还是感觉十分好冷,虚弱的说道“继续,再拿。” “叔父,要不我先去将宿医士请来看看吧。”郭隼见盖了两床被子,还兀自发冷的郭繇有些慌,担心的说道 郭繇裹在被窝里只露出了一个脑袋,脸部僵硬的点了点头。 郭隼转身离去,不过一会就带回一个五六十岁,面上一脸皱纹,看着面慈心善的人,他正要行礼时,郭繇打断了他“宿公,年老矣就不用行礼了。” 但老者还是坚持行了礼,道:“要的,要的。” 古时后的医者地位比较低,远远没有后世那群大爷的架子大,可能这就是医者父母心,杏林天使情吧。 老者行了礼后,将身上的药箱放在榻边,坐在榻上对着郭繇看了下随后说了句:“冒犯了” 将手放在郭繇额头上感应了一下温度,又将被子打开,从里面把手拿了出来,将手搭在他的腿上,右手放在郭繇腕上把脉,片刻时间。 “将军是否感觉身体,兀自发寒,在烈日下还是有一股寒冷,反而在烈阳在照射感到一股晕眩感。” 郭繇缩在被子,点了点头。 “将军所患应是寒症,” “寒症!”郭繇不解的看着老者说了句。 郭繇倒是听过风寒,寒症到没听说过,在这个年代,风寒都能让不少的兵卒死去,就足以说明医疗条件,有多差了。 老者点了下头,道:“是的,寒症,寒症多见于冬天,只要多喝一些加姜的温汤倒是可以治愈,不过将军的病状比较罕见,寒症多发于冬天,我们将,伤于肌表为“伤寒”,直中脏腑为“中寒”,也可与他邪合并致病为风寒、寒湿等,内寒是脏腑阳气不足。” “那我这是那种?” “将军应是内寒,情绪低落哀愁和收凉导致的。” “内寒,”自己不会出师未捷身先死吧,郭繇急忙开口道:“那我这种能治吗?” 老者轻点了一下头,道“并非不是不能治,不过时间有些久,我会开一剂汤药,将军再吩咐人每日熬煮一些姜汤,在饮食中多加一些辛味的食物多发发汗,便能除去病根,不过我虽能治肌肤之寒却治不了,心中之寒,将军这几日尽量不要想那些哀愁之事,便可。” “那这寒症几日可好?” 老者踌躇了一下貌似忌讳什么,犹豫了一下才慢条斯理说道: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寒症虽不是什么大病,可也要一月左右,这几日将军只要安心在营帐里养病度过这几日,后面便好的快了。” 郭繇点了点头,知道不是什么大病就好了,便吩咐郭繇赏宿医师一镒黄金,本来郭繇想把这宿医师关起来的,免得遗漏自己病情的消息,以免军中不安,现在看来又不是什么大病,也没这必要了。 休息了一两个时辰,郭繇的精神略微回复了一些,郭繇背靠在榻后面的一个箱子上,手里拿了一碗姜汤,一股辛辣为直冲口腔,面露苦色。 “阿隼,将今天的一些事,汇报给我听一下吧。” 郭隼思索了一下,道“刚才巡营的博都尉说,劳邑县长来了。” “劳邑县长,”一听到这名就想起了一个胖子为难前任大佬的情形,郭繇的脸上露出有点不爽的样子,前任大佬的情绪也有些影响着自己,劳邑县长虽然贪鄙却也有些能耐,既然为难自己当然得给他一点下马威: “阿隼,这几日你就告诉劳邑县长,就说我生病了,故意为难他几天,然后你等会在写一封竹简给蒲乘,让他暂任劳邑县长。” “这劳邑县长,郭繇还真不知道安排他去做啥,自己对那些官职也不熟,算了让他去运粮。” 想了一下,道:“阿隼你待会写一封竹简,将这劳邑县长送到后方去运粮,四会县长,由长吏先暂任,那竹简先不要给那肥豖,多为难一下他。” 郭繇又指着右边桌案上的竹简,道:“阿隼,你把最新的几卷拿来读一下,这前几天的还没有看完。” 第23章 招贤纳士充幕府 郭隼脸上有些犹豫,郭隼年少聪慧、熟读各种书籍想的也比较多,这些都是各地送来的简报和最近的消息,自己虽然是亲卫,但动了是不是犯忌讳呀,有些东西就算自己是亲族也不能乱动,。 见他有些犹豫,郭繇对他招了招手,让他近前来。 郭隼走到榻前,刚打算蹲下,免得让郭繇仰视。 郭繇指着床榻让他坐着,右手按在郭隼的肩膀上,捏了捏他的强壮的臂膀后又拍了拍,故作老道的说道:“当初的顽略小子如今也能上阵杀敌了,大父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这日后就是你们的天下了,我和你阿翁我们都老了,都已经四旬多了,日后或许还要靠你们了,虽然我等还在壮年,这日后都要看你们这些青壮了。” 郭隼激动的点了点头,见他激动郭繇不禁想起自己领导夸自己的时候,被认可的感觉还是很好,郭繇指向那个桌案。 郭隼经过刚才的一番激励,正是意得志满的时候,虽然面上没有表露出来,但心里还是十分激动的。 从案桌上那些一卷竹简,念道: “南海郡长吏“值”伏地问候郡尉 将军此去已过数日,粮草后勤等将军不用担心,现已六月再临一月,便会迎来收割之时,番禺粮草充足将军可无后顾之忧,郡中也并无太大的事。唯有一事,望将军解决,现南海五县各县中除了县中主官和长吏,其余属官都还尚有欠缺,往往是长吏身兼数职,郡中识字者不过渺渺,咸阳亦无多的官吏所派,望将军早日择断。 我有一策可供将军择断,将军可从中原所派遣的逃亡人、匿书罪的文士,从中择一些人暂任南海官员。 二世皇帝二年五月下旬七日。” 郭隼见这卷读完了,看着自家大父等待吩咐,郭繇比他父亲“郭鹖”大,堂兄弟中也就郭繇年龄最大所以称郭繇为大父,也算是为了拉近关系,毕竟郭繇的势力大,利益面前都为轻。 郭繇见他站着指着榻说了句:“先坐会吧,我想一下。” 见他坐下,郭繇想着南海郡中的一些事,南海郡最多的就是汉人然后是越人,汉人的组成是:一是戍边的将士的亲人全家老小,为了让士卒安心,南海主官的人都从中原来了,这也是让主官们愤恨的原因,远离中原戍边蛮夷之地。二是由逃亡之人、赘婿、商贾、或是各地迁徙之民。越人就是番禺本地投降的都老、酋长、君。 郭繇也知道,六国之地都抽不出人手去治理,更别说这蛮夷之地了,算了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商贾、赘婿、亡人,迁徙民户里识字的肯定早就矮个里面拔将军了,就只有从这三个里面了。 想好了,郭繇吩咐郭隼,道:“阿隼,磨墨,我说你来写。” “好,”郭隼应道后,从箱子拿了一卷新的竹简,放到主位左边的案上,又再一个砚台上倒上清水磨墨。 “真是家族基因好啊,不禁老爸聪明,儿子也挺聪明的。”郭繇看着不禁感叹,郭隼首先没有在自己的主位上坐,就算屋里没人,他也没有去做右边而是去坐左边,作为一个亲卫、文书简直完美,能文能武比任淙那种粗汉子办事还是要好的多,以后也可以给他适当的换换位置。 见他磨好了,郭繇开口,道:“长吏所说我已知晓,南海五县各缺属官,一是从迁徙民户中选取识字之人,让其进入学室中进行一些简单的秦律培训,让其快速任职,乡中牛官、劝农吏等等,只要能力不差也可让其暂任属官,后让其进入学室中学习小篆。 二则是长吏所说,从亡人、情形略轻的罪人中选取一二在学室中培养,长吏所言,吾深以为然,然郡中幕府也需一二人才,而逃亡、商贾、赘婿,前二者多是奸猾狡诈、胆大妄为之辈,至于匿书之人里也可多多选取,将这些人从南海几县中送至桂林,本将亲自查看这些人从中选取。” 郭繇观自己麾下,竟无一二文书,也就只有几个小吏,阎生、郭隼二人,和从郡中调了几个小吏为自己处理文书,好不容易有机会,自然得为自己招贤纳士了,以备幕府之需。 郭繇自命将军是可以开府的,可以命一丞、将军长吏、主薄、参军和诸谋士。郭繇先有的幕府里就那几位小吏和几位西瓯越人君长和酋长。 想了一会,郭繇又说道“喔,对了阿隼,再添上一句,长吏可将这些命令发到南海诸县,没有选上的人,也可徐其自荐,或许我也能遇见一毛遂。” “阿隼,你再把这这些竹简给朱芦、劳邑各发一份,若劳邑县长蒲乘还未至,则由县中长吏负责。” “好,” 见郭隼还在写郭繇拿起桌旁的姜汤,抿了一口,这汤有些凉了不好喝有些辣,随即放下。 郭隼写完之后,将笔、墨放好,起身从一旁又拿起一卷竹简念道: 象郡郡监“林”至南海郡尉繇 公所言,吾深以为然,现中原大乱,叛民纷起,军中诸将若能平定,我等不就是无令行事,劝将军可等咸阳诏令来了在行事,免得祸及宗族。还有一事告与将军,象郡临尘,蛮夷见我中原内乱趁机强占我大秦之土,这些蛮夷在山林里竹弩甚强,本来此事已告与桂林郡监的,但桂林郡监说将军谋反欲兼并两郡,林对此嗤之以鼻,将军何人我还是知晓的………… “把竹简给我,” 郭繇越听越不对劲,这白林也有点意思啊,象郡郡监姓白,白家旁系的一个人,不然也不会打发到这种地方。 第24章 今天有事 明天双更,写的还没改,我去考试。 第25章 二人言志 “ md,”要不说这些人,老奸巨猾呢,这白林简直就是空手套白狼,这象郡临尘边上挨着西南夷(云南、贵州)和一个叫安阳(越南附近)的蛮夷国家,这白林手中只有两万人,本来两万人打这安阳国够了,但这些蛮夷擅长在山高林密的地方搞偷袭,白林只好让人坚守城池而不敢出去,这白林自然就得求援了。” 郭繇真的气的发笑,能做到一地之守上的人,都不算是简单的,让自己派人给围剿了安阳,再让他和自己一同出南海,此人恐怕也会和桂林一样的理由,无诏令,恐难从之,若不是郭繇知道秦朝要完,郭繇也不敢这么做。 “阿隼,将那个箱子里西南夷的地图和关于安阳象郡蛮夷的竹简拿出来。”郭繇指着主位下的一个箱子道。 郭隼先拿了一张地图和几卷竹简出来放至郭繇身前,这一张地图简略的画了象郡和部分西南夷的情况,桂林和南海的地图都是分开的,郭繇手上还有一张任嚣给的南方地图。 安阳国也称(瓯雒国),在象郡临尘的东南处,是由故蜀国后裔建立,主要构成是西瓯和雒越,两个部落,地处红河,每年雨季必汇为泽国,而潮水涨消,带来肥沃泥沙,宜于垦殖水稻,这里的西瓯、雒越两个部落也多以农业为生。 除了安阳王,西瓯和雒越各有五大头人,十大头人听从于安阳王,郭繇觉得倒有些像分封制度。 象郡有两县除了郡治临尘还有一个“象林县”不过此县只有不过五千的秦军,多是由骆越人,骆越算是越人里最强大的一支,他们的首领比较聪明没有和秦军交恶,由于始皇帝驾崩,还没有给他们封“君长” 沉寂了许久,郭繇开口道:“阿隼,去将程将军,叫来一趟,说我有要事找他。” “诺,” 应诺后,郭隼朝帐外走去,七万大军的驻扎营地都在浔江水附近,地势高低不平,多山,几乎所有的山头都有一到两什秦兵警戒,郭隼骑马,一盏茶的功夫才到程述的营地,每个都尉的营地都是有警戒线的不能随意乱走,郭隼出示了将军手令,巡视的二五百主才让郭隼进入营地,哪怕他是将军亲卫也不能擅闯营地。 程述跪坐在大帐正中,程述是魏国人和张仲相邻不远,不同的是,程述家里是魏国的一个县中的豪族,程述从小也是学习了不少的黄老、儒家,程述也都见过哪些名家大师的讲说,魏国中原之地四通八达,犹好黄老,程述则更喜欢法家,令行禁止。 魏国投降后,程述当时就鼓动他父,纳栗拜爵、后程述也刚好赶上了灭楚、随大军灭齐、攻沧海君,那时结识了郭繇。 然后随屠睢攻南越,因自己恩主和屠睢有隙,屠睢一直打压自己,屠睢死时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屠睢被越人深夜偷袭时,被程述的人发现了,不过程述压下了消息,以至于屠睢反应不及,后任嚣继位,也没有用自己,以自己的爵位,就是回到中原任一地郡守也是绰绰有余,这让程述恨南越主将屠睢、任嚣,也恨那高高在上的始皇帝。 前几日屠驷的在水上大破桂林水军,表现了他的能力,程述也需要一个机会来展现自己的能力。 营帐的帷幕被拉开了一角,郭隼走了进来微笑着说道:“程将军,将军让你去中军大帐一趟。” “好,劳烦阿隼在外等我一下,我收拾一下就去。” “没事不急,程将军可以收拾一下。”郭隼轻点了下头,客客气气的回道, 见郭隼不急不慢也不催促自己,还带着笑容,一般主将对谁不好,那他的亲卫自然也不会对那人客气对待了,程述心喜,看来是有什么好事了,急忙将身上这件衣物换成了衣襟较长的礼服。 骑在马上的郭隼见程述穿了一身文士的礼服,有些怪异,在郭隼眼中程述就是一个武将的形象,郭隼还没有意识到,作为一个亲卫二五百主不该随意透露喜色或哀。 二人到了中军大营,也例行检查了一下,将马匹交给亲卫下马行至营地中最大的营帐。 程述掀开帐帘,见郭繇躺在床上,现在卓案前一两丈,辑手道: “副将程述,见过将军。” 见他这般客气,郭繇微笑着对他招了招手,说道:“程兄何必如此客气,且近来坐榻上我有话与你说。” 程述又弯腰辑手说道:“将军现为一军之主将,述为一副将,岂能以兄友朋党相称,岂不是逾越了,还望将军重之。” 这程述也算是投靠我了,不然他会不会这般说话,郭繇说道:“来,程兄,帐中并无他人,我有重要的事与你说。” “婉拒一次,要的效果已经够了,拒绝多了反而会引起郭繇的厌恶。”程述从左边绕过卓案,坐在郭繇床榻上,程述只是轻坐,只坐了一点也就是半个臀部,表示自己对郭繇的尊敬。 看着程述坐在榻上的样子,郭繇想起曾经的自己了,大领导坐着,让自己也坐,自己拒绝后,领导又让自己坐,自己也是有些紧张不安的坐着。 郭繇掀开被子,盘坐在程述身前,没有一点架子,毕竟二人本来就很熟,笑着说道:“程兄你我二人相识已经快十年了吧。” 程述有些瞠目结舌,不太明白郭繇为什么要问这个,结结巴巴的回道:“啊,是…是啊,差不多十年了。” 见他有些窘迫,郭繇微笑着,道:“是啊,十年了,你我二人相交十年了,第一次见你那时你还是李信将军手下的一个二五百主,那是我是燕地带路的秦军,我还曾邀你到我家共饮我燕地美酒,程兄那时的性子可是十分爽朗啊。” “对,对啊,时境过迁。”程述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想起这些年还真是时境过迁。 郭繇又和程述提起那些家长里短,谈的二人十分融洽,郭繇还说将自己的一个侄女嫁给程述的儿子,程述自然是满分愿意的答应了,联姻拉拢人关系的另一种方法,这也是除了亲情关系,就是联姻了。 程自然也知道这是要重用自己的前奏,和郭繇确认好了一个口头约定。 “你我二人相交数载,还从未问过程兄之志,不知程兄可愿说说。”郭繇微笑的看着程述,如此说道。 闻言程述挺直胸膛站起身来,: “我之志,当开一世之太平,为一郡守尔。” “哈哈哈!” 郭繇轻笑几声,见郭繇发笑,程述内心有些疑惑难道是在嘲笑,见笑声不似,程述看向郭繇。 这程述的眼界还是停留再这南越一地,南越三郡为一郡守也算是大臣了,南越三郡为一郡守官职也的确很大了,谁会相信那些六国叛军就把秦朝给灭了呢,郭繇指着箱子,让程述拿了一份秦朝大地的大概地图。 郭繇坐在榻上将地图铺开笑虐的看着程述说道: “天下四十二郡,程兄只愿为一郡守尔,是否太小瞧自己了,我看程兄当为一九卿,他日未必不能为宰辅,程兄可不要小瞧自己啊。” “天下四十二郡,九卿,宰辅。”听郭繇说完,程述才知道自己的目光短浅,本以为他是要割据一方,原来他的目光早已摄到了全天下,程述跪地道: “述不才,愿为将军执鞭随镫。” 郭繇下榻扶起程述,打笑道:“早就说了,程兄日后可是要为九卿乃至宰辅,执鞭随镫岂能用程兄。” 知道了郭繇的志向后,程述不禁觉得自己眼光的狭小,只是南海一地,而他早已看到了全天下。 “一郡守,”程述也自嘲似的笑了笑,郭繇将象郡的事告诉程述后,程述自然是一口应下,这也是证明能力的时候,程述也算是战场宿将一看了地图,就知道如何制定策略,象郡多山林气候潮湿、山林大雾、蛇虫鼠蚁各种小动物,不是本地人很容易在大雾中失去方向,所以郭繇将“杨罴”派给了程述做副手。 南方黔中、长沙两郡一些山林里的亡人经常就是杨罴带人围剿,对山地战有很强的适应能力,杨罴也算是半个越人。 郭繇手上原七万军队再加上玉林守军,有七万四千多人,在浔江水寨有些兵卒消耗。 郭繇让程述带他的本部人马和杨罴手下的一万人去支援象郡。 两人讨论了一下,从水路通过桂林郡然后顺江而下,到象郡郡内,也就是从浔江水系的分支郁江顺流而下,到象郡。 程述说了一大通他的想法,郭繇装作知道同意了他,反正不懂就不要多说免得漏出破绽。 郭繇也就一句话,你要什么我都尽量满足,但我只要一样东西那就是胜利。 第26章 临尘之战 郭繇强撑着身子,在浔江水边上敬了程述和将要去象郡的两万将士一人一碗酒,看着他们上船。 看着这些庞大的船舰,郭繇心中不禁心涌彭拜,这些都是自己的家当啊,自己还有着差不多十来万公里的领土,都是自己的财产了,郭繇已经把这些土地当做自己的财产了,这些日子郭繇看了一个故事,很适合现在的自己。 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 这个故事说的是,橘树生长在淮河以南的地方就是橘树,生长在淮河以北的地方就是枳树,只是叶子相像罢了,果实的味道却不同。 前世自己是个屌丝青年为了一时之气还投河自尽,今生我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喔不!没有人能在我上面! 桂林布山县正好在,去往中留县的红水河和下流的郁江两条河流交界之处建立的城池,也是为了控制河道所设置的,当浔江水道的船往下游的郁江驶去,孟言令人打开了拦截的关闸,此举也是无奈。 待所有的船通过水闸,程述有些失望的看着城墙,如果将水闸拦截不让程述过去,正好可以直接攻打布山,有些遗憾。 船队顺流而下,第三日午时程述等人就到象郡了,找了个大概位置程述等人就下船了。 由于船舰的数量不够,程述只带了五千人,守在布山的几万大军还需要布山的船只运粮,为了多带一些人船上也只带了五千人半月的粮食,程述是来救援的不急,不但不急还要适当的拖一下。 程述也是军中宿将了,先让人在河道不远处找了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搭了一个营地,等后面的军队来了,也好储存粮食和休息。 然后再派了一百人去探查象郡离这里有多远,去打探消息,兵之大者,不打无准备之战,知己知彼,百战不怠。 象郡临尘城郭上,不断有竹箭从城郭下射上来,城郭下有些许多身材矮小,穿着简陋的兽皮和大多都是衣不蔽体,只有一块破烂不堪的兽皮遮住私处。 这些队伍杂乱无序的中间有着五六位身穿秦军的甲胄,头上还带着一些艳丽的羽毛或脖子上带有一些细小骨头做成的骨饰,这些人大多数身高不过七尺,也还是有七八个有七尺高,比起中原的高大身材这些人,这些都像是一群小矮子一般。 其中里面有一个二十来岁头上带了一圈艳丽的羽毛,被众人围在一起的男子,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他身边的几个人也都回应, 前面拿着竹弩的越人纷纷后推,后面的人闻言,拿起了十分简陋拼接起来的梯子,往城郭上冲过去,当梯子搭到城郭上时,才发现梯子不够长。头上戴羽毛的越人男子不由得气急败坏,这是他们第一次走到城郭边。 城郭上的秦军见这些越人搭了一个短梯子,秦军的二五百主大喊: “扔滚石,放箭!!” 见梯子不够长,这些越人们都往回跑。 叽里咕噜的对身边的人埋怨了一大堆,他们决定休战,羽毛男子身边的侍卫对着那些越人说了几句,那些越人蛮夷听到之后,十分高兴的把手上的往地上竹矛一丢,四仰八叉的躺在草地上。 城郭上的秦军看着,下面四仰八叉的瓯雒越人,都气的不行纷纷请战,要下去杀掉那些越人,城郭上的几位二五百主训斥了一下请战的人。 这些瓯雒越人在这二五百主眼中就是一个连六国兵卒都不如的蛮夷,可这些蛮夷奸猾呀,秦军一出城门他们就往山林里撤,一进山林什么陷阱、蛇、毒虫,还有这些瓯雒越人依仗的竹弩威力,虽然比不了秦弩的威力,竹弩的主要伤害是那种瓯雒人涂抹在上面的毒药,瓯雒越人喜欢在竹箭涂一种树的汁液,只要箭划开伤口过不了几天,伤口就会肿胀、发红流脓,然后就死了,导致秦军只能困守城池。 坚守城池的秦军也只好守在城郭上,城郭上放了许多木板做的盾牌,这些木盾有些一两寸,瓯雒越人生产力地下,还生活在刀跟火种的时代,所用武器也大多是原始的铜铁矿石和骨质武器,那几个越人所穿的甲胄还是杀死秦军从他们身上拿下来的。 城郭上突然来了一位穿着深衣袍服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脸上还有许多伤疤脱落的小痕迹,周围的兵卒见这人来了,都昂首挺胸,男子看了几眼,随后走到二五百主身边扶着城墙看着下方的乱作一团瓯雒越人。 “见过白郡监,” 二五百主见人来了,行礼道。 白郡监侧面看着他说道:“以后城墙上经量不要行礼,免得被越人看出来,派人射杀。” “诺,” 瓯雒越人都还是半原始人的状态,属于那种打一波就跑打不了就算了,累了就休息,完全没有一点纪律。 谁也没有休息城郭西边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了一队人。 瓯雒越人也没有打算攻城的想法就一直在城池下,躺着草地上兀自酣睡。 临近夜幕,临尘县的城门口,有些几千人集结在城门口,还有数几十匹马,白林看着这些马的眼神有些惋惜,这些好多都是从北方带来的,白林轻轻的点了下头。 他身边的人会意,在马匹的尾巴上绑好一些容易燃的干草,倒上油料。 叫他们做好了,白林低喊一声: “开城门!!” 城门一开,兵卒将马匹尾后的干草点燃,然后重重的打了几下马屁股。 马儿被打疼了,受惊了往城外冲去,发出一阵阵的嘶吼声和脚踏声: 咴儿…咴儿…咴儿…,踏踏……踏踏… 随着马匹往城外狂奔,城里面手持长矛的兵卒也跟着各自的二五百主往外冲。 城外的瓯雒越人还没反应过来,只感到一股轰隆隆的声响,守夜的瓯雒越人都纷纷呼喊,那些越人才看见奔跑出来的马匹,夜色太晚,只见一匹匹带着火光的野兽冲来,后面还有着呼喊着 “杀!” 马儿受惊了,再加上尾后火烧的疼痛,让马儿一直往前冲。 不少的瓯雒越人就这样被踩踏死了,马儿的后面还有手持长矛的秦军,这些秦军的长矛都在四米以上,一些悍勇的瓯雒越人,本还想留下来迎战,就被几柄给长矛穿过胸膛,连秦军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虽然瓯雒越人攻城一般,武器简陋,整体素质差,但领头的还是很聪明的,他呼喊着所有的瓯雒越人,往山林里跑,山林里才是他们的天下。 象郡温度气候高,附近山林树木很密集,手持长矛的秦军兵卒有过以前的教训,都不敢入林,手持长矛的兵卒更不能入林了,秦军将道路上的越人清理的差不多了,道路中有些不少的血肉残渣,本来干燥的道路,变得有些血汪汪的,偶尔有几个还在呻吟的秦军将士们也去送他离开,头颅虽然是军功但现在没有人敢去割下头颅。 象郡郡监白林犹豫了一会,还是让手下最擅长山地的二五百主,在盾兵的掩护下带领着一千手持青铜秦剑的秦兵冲进了丛林,刚一进去里面就传来“嗖嗖…嗖嗖”的竹弩声,竹子削成的箭矢虽然破不开铁甲,但每个地方都不可能有铁甲保护,不少竹箭就穿过麻衣,扎入皮肉之中,瓯雒越人竹弩的厉害并不是本身的竹弩而是涂抹在竹弩上的毒药。 没有郡监白林的命令,二五百主也不敢撤退因为一撤退就是畏战要收军法处置的。 二五百主主只有大喊一声,便往瓯雒越人冲去。 赏用粗糙的手擦了擦自己朦胧的双眼,看着秦军杀这些瓯雒越人区草芥一般。 赏是从郁江水道被程述派来的斥侯百将,赏就是他的名字,赏没有姓还没有打算取。 赏十岁的时候乡间的“日者”说,赏二十岁时会遇见一位贵人,贵人会给他富贵赐他名姓,赏也是满怀高兴的,可事实证明日者的话不可信,若非那日者去世了,赏非要揍他一顿不可,因为赏已过三十了,娃都有两个了,而五年前刚好是征伐南越,赏作为南郡人自然也在选拔当中。 看着秦军往山林里冲去,赏紧盯着那些秦军,秦军大多身披轻甲,穿重甲的不多,赏看见很多秦人亲近林子里,就被竹箭射中了,这些秦军兵卒被射中能还能往前冲,冲不了几步就到下了,而那些瓯雒越人在山林像泥鳅一样滑不溜手的,对山林十分熟悉,射了一箭就跑了。 看了一会赏觉得那竹箭肯定有问题,赏趴在地上从身后拉过一有些瘦的白脸汉子,对他说让他把这竹箭这个记下来,白脸男子有些畏惧赏唯唯诺诺的答应了,见他这样子,赏还伸手轻轻打了一下他,因为这人就是那日者的儿子。 第27章 思量 郁江水道周围新建的营地,山谷里建了不少的大帐,山谷里最深处也是最易守难攻戒备最森严的大帐,大帐里有着三个人,一人站在大帐中低头看着自己脚,时不时还偷瞄一眼上首跪坐着的两人,两人跪坐在卓案前,一人看着手上的竹简,另外一人也看着桌上的竹箭、用草木灰处理过的人头、还有着一把竹子做成的弩……… 两天前,赏将自己看到的一切,让那个日者的儿子,写了一份竹简,花了两天的时间,赏带领着自己的一百人,回到了营地,自然也就将自己所侦查到的一切递给了主将“程述” 赏作为百将自然也被叫来询问一下,赏也是第一次近距离也是第一次见到将军的样子,赏也只敢低着头偷瞄着两位将军。 六天时间,赏花了两天时间到临尘,又在哪里蹲了两天时间,回来又两天。 由于楼船士第二次来比上次更熟悉,也就提前了几个时辰,杨罴也从浔江顺流而下到郁江了。 程述把手中的竹简递给了杨罴,看着低头的赏,道:“这竹简,可是你写的。” “属…属下…怕自己记不清楚军情,这是属下的一位什长写的。”赏脸色有些有些窘迫,吱吱呜呜的回道 程述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你说说,你这两日见那些瓯雒越人有什么厉害的人物和你收集的其他情报。” 一听到要自己说情报,赏将这前几日的事说了一遍:“瓯雒野人厉害在于他们的竹弩里的箭,他们的竹弩并没有很厉害也就一两百步的样子,而且竹箭就是削尖的竹箭,主要是涂在上面的毒药,属下也曾带人偷偷的去偷视他们涂的是何种毒,那些越人涂的是一种大树的乳白色汁液,属下在竹简上写了,这些野人不足的是制作器物比较差,还有行军打仗完全没有规矩乱哄哄的,除了山林里很擅长。” 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豪气的说道:“要是在平原,我们秦军一个千人主都能把那些瓯雒野人杀完。” 程述知道后让人带他去记录军功,赏这次杀了几个瓯雒越人,赏手下的几个人可以获得爵位,秦军的二十军功爵可不是什么,砍下二十个人头就可以成“彻候”的。 黔首只要杀一个人就能得爵升到“公士”爵位越高越不好升爵。 程述又看向身旁的杨罴,道:“杨都尉你觉得我等应该怎么做?” 见程述问自己,杨罴那黑熊皮般的脸露出一副认真的样子,伸手把桌上的竹箭放到程述身前,道: “那些瓯雒越人的弩箭很厉害,这上面还涂了毒,那些瓯雒越人还会用竹筒吹出竹箭,这毒箭象郡他们解不了,我们不一定也能解决的了,我们带来的这一万兵卒山地精通的也就只有我那五千人,论山林的熟悉程度我们不可能比那些瓯雒越人熟,这是其一,其二我们的出现可能把这些瓯雒越人打退却不一定能将这些人全歼,不能全歼,这些瓯雒越人又要退回安阳,我等的大军也不可能孤军深入安阳吧。” 有些纠结的程述,自己可是在郭将军身边下了军令状,说自己一定要斩得安阳王的头颅以震慑,原南海、桂林残留的西瓯越人,南海的西瓯大多投降了,原西瓯越人都逃到玉林深处的山林了,这也是桂林在玉林设置守军的缘故,主要是震慑象郡的骆越,骆越是南越中最强大的一支,秦军来了他们不讨好也不投降,一直表现出若隐若离的样子,要统一南越必要震慑最强大的骆越。 程述和杨罴之前都作为关隘守将,程述架子摆的还算低,不然也不会和杨罴同座上首了,毕竟此次还要多多依仗杨罴,程述露出一副请教的样子问道: “那杨都尉,我军如何才能让安阳王全军来袭呢?” “联系象郡郡监,最好是让象郡监告诉我们瓯雒越人的情报,我等再谋划计策。” 杨罴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那日郭繇,对自己所说的荣归乡里、光耀门楣,杨罴要为自己的母亲洗刷耻辱,杨罴能做到这么高的职位,不全是他的能力他还是关中杨家的人,杨端和堂弟的儿子,杨端合堂弟醉酒,和一个长沙乡间女子野合,最后怀孕生了杨罴,作为越人女子,杨罴的阿母不被杨罴的阿翁承认,关中杨家的人自然也是瞧不起杨罴的。 程述和杨罴都打算先不急着去象郡,都打算拖延下来,因为他们不急,急的是象郡郡监,多拖延一会,象郡越急才会更好的帮助他们,程述想想也有道理,因为程述还要将象郡监白林给骗出来,控制住他。 …………… 南海郡治番禺县,县寺中有着不少头上戴着各式各样冠的文吏,,处理这卓案上的竹简,往前积累的太多要想快速处理完也就只有加班加点了。 作为郡中长吏的连值,自然是有着一间独立的房屋来处理公务。 连值处理公务的房间除了他,还有着一个佐吏,也相当于他的秘书。 将手上的竹简看完后,连值便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放在卓案下的一个瓦罐,将封住瓦罐的绳子解开,瓦罐里散发出一股桂花的香蜜味,秦朝除了麦芽糖和蜂蜜便很少有其他能带来甜味的东西了。 伸出食指粘了一点蜜糖,放入嘴中感受着蜜糖的甜味,连值好食,讲究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对于他来说美食是生命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糖更是如此,郭繇也是知道便让人带来竹简的时候也带了几罐桂林所产蜂蜜。 “糖”十个人有八个人都喜欢,连值找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罐子,用勺子舀了进去盖好盖子,走到佐吏身前将罐子放到没有竹简的地方说道:“这桂林的蜜糖,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拿去尝尝。” “谢,长吏。”佐吏立刻站起行礼道 连值点了点头,以小利结交下属,这也是做上吏拉拢他们的一个小办法,连值虽然不好结党营私,但必要的交际还是有的。 连值回到桌前又将一份写好的竹简,递给那个佐吏,道:这份竹简交给,祭酒柏。 第28章 定策 二世二年六月,时光飞逝,马上就要迎来稻谷头一茬收割了,也是天空中烈日最毒的时候,六月已经过去一半了,程述的大寨还是稳稳的扎在郁江水道边上,没有一丝要去支援临尘的意思。 太阳当空照,地上花儿可没有对太阳笑的意思,反而一副蔫蔫的样子,水道周围驻扎的秦军也是热汗淋漓的。 虽是驻扎在水道附近,但可没有真的就扎在郁江边上,而是在郁江附近几百米外,不用巡查的秦军兵卒则待在营帐中乘凉。 山谷里较偏僻的地方的大帐,大帐里有着不少秦兵躺在营帐里的地上休息,还有这几个兵卒在帐外闲聊。 忽然离大帐十来丈路左边来了一什秦军还带着几个灰头土脸被绳子绑住的人,衣饰是一副秦军打扮,看那些被绑住人的面貌应该不是临阵畏战逃亡之人,那些人反而四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看着他们的秦军什长警告了他们一下,他们才没有那么左右四顾的看了,被呵止了便低着头偷偷的打量着四周,还有两人抬了一个身上插有几支羽箭的人,看那样子应该是死了。 营帐外的兵卒见状对身旁的什长小声说道: “这都是第三批了吧,真是一次比一次惨啊!” 本望着远处被俘虏的人,这位什长也是见惯了,战场就是这样不是死就是生,生有可能还会被俘虏。 听着身旁兵卒的话语,什长立马站起身来把这兵卒拉远处无人的地方,训斥了他一顿,让他不要乱说,免得被人揭发,兵卒这才反应过来,对着什长连忙道谢,秦军律法严苛,以律法约束道德。 私议军情,扰乱军心处以枭首、捕其家人,知者不告同罪,自告者免其罪。也是这位什长人好,担着这么大的罪责提醒他,换个其他的人转首就把他告了,并不是不讲义气,而是若是不告自己的家人也要受牵连,男人可以为了自己的兄弟而死,但不能对不起自己的家人。 临尘城郭上的白林眉头紧皱、惆怅不已,已经派出去三批邮人了,还是没有消息传来,甚至都没有邮人回来,对于这些消息白林自然是没有告诉城里的临尘秦军,只是和他们说了,坚守城池援军不日就会到来,也算是一个盼头,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除了山林里的瓯雒越人,白林还真想不出有什么人会袭击自己派出去的邮人要么就是被关押起来了。 “可恨啊!”白林狠狠的锤了几下城郭,自己派出去的邮人全都是身经百战的秦军,越人不可能都能抓住,细细想一下也只有被关押住了。 “右边出现越人!!” 听见喊声白林朝右边看去,临尘百米的山林都是光秃秃的,周围的树木都被砍伐了个干净,也是为了避免城外的树木资敌,也让那些瓯雒越人无法躲在山林里,可惜每砍下十来米的树木就要损失不少秦军将士的性命,这百来米几乎都是用鲜血堆出来的,因为临尘秦军在树林里敌不过那些精通山林的越人。 百米外的树林里能看见一些举着简陋木盾的越人,畏惧的望着高大城墙上挽弓举弩的秦军兵卒,纷纷躲在树木边上,不敢往前再多走几步。 在后面头人的催促下,越人只有举着木盾往前快速冲出,城郭上的秦军在二五百主一声令下。 “嗖…嗖…嗖!”的箭矢脱胘而出,铜制的箭头很快就射穿了木盾,瓯雒头人们没有在意这些死伤因为这些人就是用来挡箭的,秦军射完箭的空档,瓯雒越人也手持竹弩冲上去还击。 瓯雒越人的还击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秦军一举盾牌,瓯雒越人的竹箭根本射不穿。 白林转身走下了城郭,他也知道虽然出不去,但守好城池还是能做到的,唯一的弊处就是粮食了,临尘地处山林少水,田地耕耘不足,这几年还都要靠南海、桂林的援助,白林只有吩咐亲卫再多派一些人去请求援兵了,弃城而逃这种事,白林不敢想也不敢做。 瓯雒越人围攻东城门的时候,从西、北城门悄悄打开走出了十来骑,这些骑士一出城门就策马飞奔。 半个时辰大约走出十来里时,路中突然出现四五根绊马索,骑士走到了一半这些绊马索才拉起来,不少马匹都被绊倒,没有被绊倒的只是回头望了一眼,就一脸决然往前继续冲出。 见人逃跑,林中潜伏的秦军对着那人就是一箭。 “嗖!” 一箭射中背部,马上的临尘秦兵双手抓紧了马鬓发,伏在马身上。 马儿刚跑出百米远,又出现一根绊马索,马儿被绊倒了马上的兵卒也摔了下来。 …………… 这些被抓住的临尘秦兵自然也被送回营地看守了起来。 这已经是第四批临尘求援的邮人了,程述觉得时机成熟了,将一枚竹简递给了左右,让他给象郡监送去。 程述送出的竹简很快就到白林的手上了,白林看后给临尘的两名都尉交代一些事就离开临尘了,尽管二人极力劝阻,白林也只能离去,因为临尘的粮食不多了坚持不了多久了。 程述在竹简上说的也很简洁: 就说将军在桂林一心劝说桂林郡监,希望象郡监能去帮将军一下,表明将军并不是为了割据。 就凭这些话语自然不可能,让白林出去,程述还说了,郁江水流喘急,粮草运送不易,援兵虽已到,但粮草供应始终供应不上,副将述人微言轻将军不以为重,还望白郡监见到将军言之。 软硬兼磨才是正道,程述和杨罴也都商量过了,瓯雒越人和白林之间,首先先控制住的就是白林,他作为象郡监是和郭繇同一职位的,控制了他也就控制象郡,然后白林和郭繇一起向孟言施压,真要攻打布山那就更容易了,孟言可以以他的威望暂时压住 至于瓯雒越人只需给他们一些颜色看看,毕竟一些野人而已,还在刀耕火种的时代。 白林来到了程述营地,程述好好的接待了他一番,酒过半巡白林就要求程述发兵救援临尘,程述自然答应了,让白林写下一枚竹简,然后将白林送上了船,程述就命大军准备拔营往临尘行军。 要白林写的竹简也很简单,示敌以弱、诱敌深入。 第29章 灭瓯雒越人 临尘城郭下的瓯雒越人,手抬着竹梯往城墙上放去,一放好就有些越人顺着竹梯往上爬去。 这几日临尘里的秦军防守的越来越疏散了,让城外的越人以为再过些日子就可以攻破。 头上戴有五颜六色羽环的男子,是现任安阳王蜀泮的儿子,作为安阳王的儿子蜀佘见象郡秦军周围的小乡邑里有精美的陶器和粮食不禁起了贪心,蜀佘便带人洗劫了那些小邑,小邑里的秦军反抗,在巷子里瓯雒越人根本打不过秦军。 无奈逃跑,秦军见瓯雒越人这么好杀,便朝山林里追去,结果被瓯雒越人的竹弩和吹箭,反而被杀了不少人,蜀佘也就这样勾引不少象郡周遭的小邑,屡屡得手让蜀佘的野心迅速的膨胀起来,自己的先祖被秦军从蜀地赶走,今日我报仇可谓一雪前耻,蜀佘还要打下这个叫临尘的大城,作为日后自己继位的王宫。 可现在蜀佘望着灰白带有一丝乌黑血迹的城墙,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攻打秦国临尘的事被蜀佘之父蜀泮知道了,蜀泮还派人训斥了一顿他,让他赶紧撤军回安阳。 蜀佘自然不听了,蜀佘还让人将那些陶器和漆器带了一些回去告诉自己父亲,自己也是有斩获的,等打下临尘也算是为先祖报仇了。 临尘城郭的坚固程度远超蜀佘想象,还好这几日临尘守军已经十分松懈了。 蜀佘让人把越人聚集在一起,自己找了个比较高的山丘站了上去,让人拿了一些精美的陶瓷、漆器、和烤肉、还有几个绑好的女子,放在一边告诉下面的瓯雒越人: “只要打下临尘,临尘美女、美酒这些随便喝,先上城墙的人,赏两个秦人女子。” 下面的越人一阵阵高兴的叫喊,秦人女子可比那些部落里那些黑脸粗腰女子要好的多。 呼喊了一阵,见动员的差不多了,蜀佘指着临尘大喊了一声: “冲啊!” 瓯雒越人纷纷往前冲去,除了手上的武器,连木盾都很少有人拿,因为这几日秦军射出的箭矢都是一些削尖的木箭连箭头都没有了,这些坦肩露背的越人,挥舞着手上的武就冲了上去,蜀佘则带着他的亲卫和一些精锐在后面。 最先冲过去的是抱着竹梯和竹弩的越人,越人的战术就是先来一波竹箭然后就是肉搏了,很少有战术可言。 城郭上的临尘秦军见越人冲了上来,纷纷弯弓射箭,越人也是吃一堑长一智了,都举着木盾身子躲在木盾后面,箭矢射在木盾上竟然没有射穿,而是发出砰砰的声响,奔跑的越人看着地上的箭矢,只有削尖的木箭没有箭头,一个带领冲锋的头人将箭矢捡起来,发现没有箭头,对着天空挥舞了几下,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越人们听了都十分振奋。 越人将竹梯改进了一下长度刚好可搭到城郭边上,下面的越人就嘴咬长矛,双手并进的爬竹梯,城郭上的秦军就把一些过于长的竹梯往下推,或者用兵刃砍断一截。 秦军的滚石、木桩已经很少了,推竹梯和砍竹梯效果微乎其微,瓯雒越人是山林里的好手,攀爬树木山林更不在话下,爬竹梯自然也不用说了,几下就爬上去了。 爬上城头的越人还来不及高兴,迎接他的是秦军青绿色的长剑,一露头就被眼尖的秦军一剑砍去,随后身体便无力的从竹梯上坠落下去。 离城池东边一两里处山头上,有百来人躲在山头上瞭望着临尘城郭上的砍杀,领头的黑面壮硕男子对身旁的亲卫说了几句,他身旁的亲卫便往身后山林里快速跑去。 杨罴没有带领大批的秦军来支援临尘,而是独自带了百人靠近临尘百里处,人太多会激起山林里的鸟兽引起那些常年待在山林的瓯雒越人的注意。 瓯雒越人的的强攻一直都没起到什么效果,一上城头几乎就会被城上秦军给杀死,瓯雒越人除了山林和竹弩其他地方基本没什么特点。 蜀佘见着这些伤亡也有些动摇了,死伤太大对他日后的威望也会下降。 “啾!啾!啾!” 城墙上东边突然飞起了几支响箭,发出鸟儿般的声响,蜀佘顿时一慌左右四看难道是有什么伏兵,蜀佘急忙呼喊身边几个高大的越人挡在自己的身前,附近山林里除了一些被喊声吓出来的飞鸟根本没有什么其他东西。 反而城头上的秦军抵抗的越来越弱,蜀佘也不是傻子,在安阳地方蜀佘也算是去惩戒了不少小部落的头人、头领,对行军打仗还是有些经验的,看着不少越人都冲上城池,蜀佘让身旁的越人带了十来人去看看周围山林里有没有问题。 城头上的越人一站稳了脚,城下的越人源源不断的往城墙上爬了上去,临尘城郭上的都尉见着有上千的越人爬上了城头,组织着秦军结盾挡着这些越人,越人的武器多是木矛、骨石器,很少有金属武器,也有一些越人拿着死去秦兵的铜剑。 这些越人只要一个突刺,在城墙上都能死伤大半,秦军都尉得到程述的命令让他们诱敌深入,到时候援军就会里外应和,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秦军都尉只得无奈大喊一声: “撤退,回巷子里准备巷战。” 城下的蜀佘见越人攻上了城头,秦军还被越人打的到处跑,蜀佘大喜过望,秦军的战力蜀佘还是知道的,在山林里被他们打的四处逃窜,蜀佘知道在山林里被打的逃窜,他也忘了城内不同于山林,因为蜀佘也没打过城池,安阳的小城就相当于秦国的一个小乡邑。 惩戒小部落,也都是人多势众全体冲锋,一下定输赢,人数的多少决定了战役的局限性。 蜀佘抽出了长剑对着临尘城头大喊: “冲啊,冲进去,里面的东西随便拿。” 蜀佘控制不了自己了,越人攻上城头,蜀佘也要去象征的打一下,蜀佘已经在憧憬着自己打下这座城池,证明给自己阿翁看,自己长大了该把王位传给年轻人了,只有自己才能带领安阳走向辉煌,自己会成为一代雄主。 蜀佘带人已经冲到城下了,杨罴看着身边聚集的五百人,缓缓的抽出左侧的宝剑,锵锵一声,站起身来高声大喊道: “灭此蛮夷,二三子加官进爵,田地奴仆皆由此来,和我上啊!” 紧接着杨罴扶着土坡从一两丈高的山头滑了下去,被派来检查的越人,见状急忙吹响脖子上的一个哨子,发出嘟嘟的刺耳声。 转瞬间杨罴就冲到着越人身前,杨罴手中宝剑对着这越人就是一砍,越人本能的用手上的剑挡去。 “铛!” 越人男子手上的剑被杨罴给砍断了,越人男子有些惊愕,这宝剑自己用来伐树、猎兽都极为好用的,杨罴没有给他机会,一击不成又是一剑让这越人下去沉思了。 后方的喊杀声让一些受伤而留下的越人呼喊的告诉前面的越人头人,蜀佘也注意到了,蜀佘因为在等城门打开没有爬上城头,蜀佘想到的不是派人迎战而是让身边的人背负自己离开,完全没有要留下看和秦军交战的意思。 城头的临尘秦兵见援军来了,随着都尉的喊声,原本有些颓废的样子,一下变得生龙活虎起来,瓯雒越人们顿时死伤惨重,越人们来不及想他们这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只想逃离这个地方,都往竹梯处跑去,有几个越人还被从城墙上挤了下去,城池上就像来了几个飞人一样,运气好的下面有人垫着,顶多伤经动骨,运气不好的下去见瓯雒越人信仰的神明去了。 杨罴带人偷袭瓯雒越人的后面,程述则负责围剿那些逃跑的越人,早已经在西边等好的程述,待越人进入西边山谷里,程述就让人推到树木山石封住了路口。 那些越人没有丢弃武器投降,而是将武器一扔,在山谷里的岩壁藤蔓上爬来爬去。 见状程述立马让人放箭,由于里的比较远,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蜀佘身边一个膀大腰圆的越人,直接把蜀佘背在背上,顺着藤蔓一下就爬走了。 第30章 古人的智慧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六月到七月正是南海、桂林荔枝成熟的季节,郭繇作为南海郡尉,后勤军舆也是讨好的给二五百主以上的将领送来时令鲜蔬,郭繇自然也是好好的腐败了一下。 从盐水中拿出一枚泡着的荔枝,剥开鲜红的外壳,露出里面晶莹的果肉,放入嘴中吃了一粒,郭繇便没有再吃了,并不是因为他食之有度。 而是因为他吃的太多,上火舌尖上长了几颗小点点,因为没有人说和劝诫他,郭繇也受不了荔枝的诱惑,然后就上火了,作为主将水果荔枝这种东西自然是随便吃,吃不完的。 又吃过几粒水果后,郭繇将手洗净,在亲卫的服侍下换上一套庄严贵重的衣服,看着铜镜里这个面容严肃的陌生男子,这就是今生的自己啊,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须,用手抓住一根一拔。 “哎哟!” 郭繇双眼一闭叫了出来,感到下巴一股钻心的疼,不过郭繇并不因为疼痛而不不爽,反而很开心,因为感到疼痛让郭繇知道这些是真的而非黄粱一梦。 知道真的以后,心里舒畅多了,走出营帐郭繇上了一辆马车,作为将军平时的代步工具都是乘车而非骑马,骑马在有学识的人看来十分不雅。 马车向右边驶去,十来分钟就到了一个到处都是帐篷唯独这里是一个院子,显得十分突兀。 这是为了考核那些人,而特意修建的,院子外人头涌动大多都是穿戴褐色的袍服其中也有着几人身穿黑色袍服,头上戴有冠或是包着青、赤色头巾。 马车一停,亲卫将人群隔开,五步一人隔出了一条行道,马车停了丝许,郭繇才下马车往院子中走去。 人群里有个机灵的在门口处,见郭繇一下马车,弯腰辑手大声道: “寅泽见过将军。” 随即众人也反应过来纷纷行礼。 无论做什么第一个人开头,都是能让人记住的,郭繇也扭头看向那个第一个开口的。 本以为是高冠儒服,气宇轩昂仪表堂堂,现在看来身材瘦小,穿着一身褐色衣服,应该没有爵位,这人低着头郭繇也看不清他的面貌,但郭繇觉得这个定是个油滑之辈,不然也不会一下马车,就立刻行礼。 郭繇一走后男子抬头偷偷的看着郭繇的背影,不知再想着什么。 院子里只有一件屋子,到门口脱去鞋子,只穿着一双白色的袜子,屋内只在主位上设了一张卓案也就是郭繇的。 刚坐下一会,阎生就从屋外带来了十来人,进了屋子里行过礼后阎生便走到左侧站着众人则站在堂中并成一排,亲卫还拿了一个竹篓放在桌上里面装着四五枚竹简。 屋外的一百多士子都是来等待郭繇选拔的,而这十来个人要么是才能出众,或是有人推荐走后门,能被推荐也都还是有才能的。 慢悠悠的打开竹简,认真的看着上面说的话,这些竹简其实早就到了,郭繇也看过一遍了,但郭繇就是要好好的怠慢一下他们,杀一杀他们的威气和树立自己的地位。 连值也给自己推荐了三个人一儒生、一黄老、一法家,刚好是秦朝最盛行的三个最盛行的学派。 堂中间一三十来岁肤色较白面貌清秀的应该就是弥视了,郭繇一望向他,他就低头避开自己的目光,连值对他的评价是,聪慧性谦逊,面貌才识具有君子之德。学过管子学和儒学,算是齐法家。 秦朝的法家大类分两种齐法家和秦晋法家,齐法家讲究以法治国、法教并重,上下贵贱皆从法。 秦晋法家则大多是韩非学,重法、反礼,不别亲殊、不殊贵贱,秦法家更刻板是一就只能是一,以法为教以吏为师,严刑峻法为主。 右侧的五人都是从官员中挑选来的,这五人头上都有布巾,唯有最右侧的一人头上戴了一鹖冠。 鹖冠,冠上左右各有一根灰黑色的鹖羽,鹖是一种像鸡的鸟类,十分好斗也被用来做爵位的点点缀。秦军用来作为五大夫以上的爵位才能佩戴鹖冠,郭繇的也有鹖冠。 那人应就是怲放了,也是连值所选,之前是做狱吏的,调来供自己差遣,他算是秦法家了,一脸严肃不苟言笑。 环视了一下众人终于在弥视身旁找到最后一人狐羊,这人是因为藏书被派往南越做随军小吏,连值觉得此人安民治政都算不错,其余数人连值也有数字评价。 郭繇将竹简一一看完磨了一盏茶时间,空气中的热风让堂中的众人也都有些烦躁。 “我和诸君初次相识,不知诸君之能亦不知诸君所长,我为大家出了一题,不知诸君可愿闻之?”想着自己要出的题,郭繇笑了一下将手中竹简放下抬头望着他们道 “还请将军出题。” 一说完郭繇身前左边一个男子往前迈出一步便弯腰作辑道 “那好,数,乃国之大者,大军数万一日所耗粮草和运粮之消耗、兵行之速皆能用到数,我问的便是有关于数,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说完郭繇就一脸笑虐的看着他们。 这可是郭繇好不容易想出来的,其实也不难二元一次而已,郭繇心里可是笑开了花,一个小问题应该就能难到他们吧。 众人都是皱眉沉思,不过一会,左边一位圆脸面憨的男子卖出一步弯腰作辑道: “雉应有二十三只,兔则有十二只。” 见这么快就算出来了,郭繇打开竹简见答案还真是雉二十三兔十二。 这古人都这么聪明的吗,这二元一次方程就算自己也要演算一下才能算出来,郭繇看向他疑惑的问道: “你是怎么算出来来的?” “我曾在周髀算经上见过与这道类似的题。” 郭繇不禁陷入沉思古人都这么刚的吗,二元一次方程秦朝就有,尴尬! 其实就算没有这人再多一点时间,其他人也能解出这道题,数是为官最基本的一种,儒家六艺数也在其中,而且为吏都是要和钱粮打交道,数是很重要的,也是郭繇小看这些古人了。 第31章 垣木五尺两鼠挖之 “周脾算经,”这什么东西郭繇还真不知道,郭繇的初中文化完全帮不了自己啊,本以为二元一次方程能难到他们,倒是弄巧成拙了。 “今有垣厚五尺,两鼠对穿。大鼠日一尺,小鼠亦一尺。大鼠日自倍,小鼠日自半。问何日相逢?” 见自家主君出的题没有难住这些人,有些窘迫,阎生高声道 阎生一出题,正好转移了他们的的注意力,郭繇看向阎生对他报之一笑。 那个面憨厚的男子掰着手指算了下,后又感觉不行,蹲下身子,用手指在木板一画没有痕迹,伸手摸向身子左边,才想起进屋时笔削被收了。 笔削是一把小刀,在竹简、木简上写字,要删改需用刀刮去,为防有人刺杀郭繇,笔削也是被收了的。 面憨男子站起身来对着郭繇辑手道:“将军可否将笔削一用?” 郭繇吩咐左右拿来数张卓案竹简和笔削墨,让他们一一坐下,也让阎生做到自己的右侧卓案,表示自己和他的亲近。 郭繇也用笔削在竹简上演算着,木板五尺,大鼠一天一尺,小鼠第一天也一尺,大鼠每天翻倍,小鼠每天减半,这个应该是设定未知数,郭繇想起以往做这个的时候还是初中,有些不知道怎么设定未知数了,于是选了一个笨办法来做,大老鼠第一天一尺,第二天就是两尺,三尺了。 再加上小老鼠第一日一尺第二天零点五尺,加起来就是四点零五尺。 还余下零点五尺,第三天大老鼠倍之就是一日挖四尺,小老鼠再减一半就是一日零点一二五尺。 郭繇在竹简中间划了一条长的代表五尺,左边划三条线代表大老鼠三尺,右边划一条半代表小老鼠挖的。 二十四除以四,六小时挖一尺,一小时挖六分之一尺,小老鼠一天零点一二五。 看到小老鼠一天挖零点一二五,郭繇傻了,不知道该怎么算了,呆了一会,抬头看向那些正在算的人,郭繇的样子颇像一个不会做题四处偷看的坏学生,又瞅了一眼阎生,阎生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郭繇有些不好意思问。 身为老大算个题都不会丢人啊,要是去问阎生更丢人,回眸看着眼前的竹简,郭繇假装抬头看向房梁,手轻轻的将这枚竹简卷起来放在一旁,又重新拿了一卷铺开,装作什么事都没有。 那个圆脸面相憨厚的男子,正在卓案上摆弄着竹条,那竹条应是从竹简上拆下来的,和自己划得差不多,卓案前竖着摆了一条长的,左边放三条,右边放一条半,还有半条横着放置在中间。 下面又放了不少的竹条摆弄的乱七八糟的,过了一会原本他皱着的内投舒缓下来,拿起笔削再一旁的竹简上刻下了自己的答案,随后拿起竹简起身行礼道: “将军我做出来了。” “多少?” 大鼠第一日一尺,小鼠第一日也一尺,共两尺,第二日大老鼠倍之为二尺,小鼠则半之为半尺。复得四尺半,还剩下半尺,第三日大鼠再倍之能四尺,小鼠再半之为四分之一尺,其都是一天之数,一日十二个时辰,也就是大鼠一个时辰能得三分一尺,小鼠则一个时辰四十八分之一尺,相互增加。 可得出大鼠挖了三尺加十七分之八尺,而小鼠则挖了一尺五加三十四分之一尺。 听他说完郭繇也不知对不对,只能问向一旁的阎生:“阎生,他说的可对?” “对。” 阎生见这人这么快就把当初,困扰自己一上午的题给解开了,有些惊讶扶着胡须的手都停下了,听见自家主君一问,脸上肌肉发抖的回道,因为刚才扯着胡子了。 这个面色憨厚的男子郭繇觉得挺厉害,起码自己算不出的题,这人算出来了,郭繇赞许的看着他,道:“还未曾问你姓名,不知汝叫何?” 面色憨厚的男子,在介绍自己的时候完全没有刚才说木厚几尺老鼠几日挖完的神采,反而一副结结巴巴的,像是很少说话一样,说的脸都红了: “啊,我…我叫张…濮,师…师从吉师……” 郭繇伸手示意他不用说了,站起身来走到他身前拍了拍他肩膀,道:“真是一位内敛的君子啊。” 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说着解开了腰间一块白色的玉璧,玉璧上雕的是麦穗纹,递给了他,道:希望你能像这块玉璧上的麦穗一般,治理一方使一方之百姓安居乐业,衣食无忧。 “多…多谢将军,” 周围的众人都有些羡慕,先不说玉璧的价值,能得到郭繇的一句话,日后的路都会好有很多,可谓前程无忧。 郭繇挺喜欢以东西来结交诸将的,一些小东西就可以获得将领的忠诚,何乐而不为呢。 随后郭繇让阎生带着这些人下去,写一份自己所认为该如何治郡安民的策论,这十二个人也算是充入自己的府中了。 郭繇又出了屋子站在门口,屋外上百人,见郭繇出来了,外面的嘈杂的话语声慢慢的变小,直至没有。 威之至犹如此,郭繇环视众人目光所致,皆低头避开其目光,不敢直视其威。 一刻钟过去了,气势酝酿的也差不多了,郭繇才开口道: “南越三郡,百万之民,至中原大地而来,我等三郡郡官自然要饱其饥、暖其身,使其住有房不为饥寒所犹,然南越华夷杂居,自少不了官员文吏的调节,诸君文韬武略,端的事治世之才,于南越教化百越日后未必不能流芳百世,和圣贤并论。” 说着郭繇的亲卫就拉了几车竹简过来,郭繇右手指着这些竹简,道:“诸君都是有才能之辈,诸君有何想法都可写于竹简之上告诉于我,我会将写的最好的几篇传告三郡和递给咸阳给皇帝陛下过目,让诸君名扬天下。” 说罢郭繇便离开院子乘坐马车离开了这里,坐在马车中想着自己还是知识匮乏,忽悠能力不够,不怎么会,骗人,历朝历代活到最后的君主,能力出众、会驾驭人、有人格魅力、不拘一格降人才、善纳人言等等。 而自己呢,占的恐怕并不多! 第32章 商人与吕子 回了大帐郭繇就让人准备吃食,秦朝闾左贫民都是一日两顿,而富者都是一日三餐。 “富者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用于一些被世家豪族垄断的朝代表达贫民再对不过了,秦朝对于闾左贫民还是比较好的,至少给了民众一个努力向上的阶梯,那就是军功爵。 来南越的兵卒都可以得级一爵,普通士伍得爵一级立马成公士了,成了公士就可以得到田地,普通士伍只能拥有一顷田,公士就可得一顷半,一顷就是一百亩地,所以再南越活下来的都不愁吃,只要好好耕耘在南越吃穿都还不错,就是对于那些商贾来说就很惨了,从中原大地来到这么一个偏远的蛮夷之地,损失的不是一点半点,南越征发的五十万民众商贾众多,或许这也是日后南越人精通商业的原因吧。 在帐中看着竹简打发着时间,因为郭繇每日的食物都要由人尝试,然后才送来给自己吃,并不是只有皇帝才有的待遇,郭繇也有。 吃完饭后,郭繇踞坐在卓案前,想着来到这个世界有三大烦恼,一是一般情况下吃不了热饭,二是认不完的亲戚,三是看不完的竹简,想到这里郭繇还没好气的推了下桌案上的竹简,前两个还好,竹简是真要命。 生活能怎么办,再苦再累还是要继续下去的,说着又沉浸于竹简之中了。 大约两个时辰,郭繇将竹简放好,让左右去将商人叫来。 南越的商人也是极其多的,这些商人到了南越还是赚了不少南越兵卒的钱,郭繇叫商人来自然是有用得着他们的。 一会的时间郭隼就引了三个五十几岁,发髻绑在左侧,身穿一件十分简陋的褐衣,看起来比地里的黔首还不如。 三个商贾一进屋就弯腰作辑道: “贾人管舒、宗桑、计衍见过将军。” “三位免礼,” 郭繇微笑的说了句,任谁也想不到这些秦朝家有百金的大商人穿的比黔首还不如。 重其赋税、打压他们的地位、让他们穿的衣物简陋,使其安心种田,郭繇了解之后也是十分佩服这些商人,因为这些商人来南越时,身上的钱财可没有少被南越官吏勒索敲诈,几年的时间这些人,又聚齐了百金的家当,怎能让人不佩服。 郭繇让他们三人坐下,三人直呼不敢不敢,三人也都是不明白郭繇有什么想法,再郭繇的坚持下三人还是坐下了,都是十分的紧张。 郭繇又开始一段绕圈子,先是问他们家人啊,然后又问生意怎么样啊,可有越人袭击,这突来的关心不仅没让三人感动,反而让三人都有些慌,左侧的宗桑紧张的额头出现几滴汗水,让三人不知道郭繇到底要做什么。 这也是郭繇迄今为止说过的最多的话,说的自己都有点说不下去了,清了清嗓子道: “不知当今世上可有汝三人所推崇的商人?” 三人互相眼神交流了一番都不解郭繇的意思。 “自然数程乌氏倮了,乌氏倮为秦国贡献了大量牛马,皇帝陛下还允许他和朝臣一起朝拜。”还是左侧的宗桑先开了口 坐在右侧第二张卓案的计衍一听,连忙摆手道:“不然不然,虽然乌氏倮贩卖牛马可和朝臣一般朝拜陛下,可也没有巴郡寡妇清厉害,皇帝陛下陵墓中的水银距是由寡妇清所提供,皇帝陛下还给她茿女怀清台。” 宗桑见老对手反驳自己正要张口还击,见对面的管舒恭恭敬敬的坐着才想起这是将军营帐,连忙像上座的郭繇赔罪。 “无事,无事,各人所爱而已。”郭繇和善的挥了挥手道。 郭繇看向右侧最平静的管舒,道:“管公作为管子之后不知最当世那位商人?” 见郭繇称自己为公,管舒连呼不敢,平淡的说自己也和计衍一般,推崇寡妇清。 三人里面宗桑和计衍面对自己都还是有些怕,只有这管舒喜怒不形于色,低着头面无表情说话也是平平淡淡的。 郭繇看向宗桑问道:“不知宗公,贩漆、陶可得利息几何?” “十倍之。” 宗桑用手抹了抹额头的汗,暗想难到见我等来是为了钱财,从阳翟来这南越宗桑可没少受那些小吏的诈索,算了权当破财免灾吧。 问言郭繇笑了笑没说什么,又看向计衍:“计公,贩山林兽皮呢。” “八倍。”计衍低头畏畏缩缩的小声说了句。 “管公呢?” 问向管舒时,管舒淡淡的说道:“贩鱼、漆、果,数倍之。” 三人都还是有些害怕,郭繇夺取自己的钱财,毕竟这是来之不易的若是郭繇抢夺三人也只有认了,毕竟钱财和性命比起来,性命还是重要一些。 看着他们的慌乱,郭繇露出和善的笑容:“诸位不慌,我等秦官有法律约束,定不会做什么强取豪夺之事,还请三位放心。” 宗桑和计衍二人有些诽腹“这些事少了。” 郭繇从一旁拿了一枚竹简,拿在手里并没有打开,道:这些日子我看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故事,和诸公想谈甚好,自然也是要和诸公分享一二的,这个故事讲的也是一个大商人还是是一位名家,这位名家就是“吕子” 一听到吕子三人都有些吃惊,脸上一直平淡的管舒脸上也有些惊咦,吕子在秦朝算是一个不小的禁忌。 郭繇而是环视三人,道:“诸公,可知吕子如何能家资千万、潼仆万人。” 大帐里充满了寂静,三人低头不语。 见三人不语,郭繇笑了笑便自顾自的说道: “吕子曾问其父:耕地之利可得几倍? 吕父曰:十倍 吕子又问其父:那珠宝之利呢? 吕父曰:百倍。” 三人都凝神静待郭繇继续说,见他们被这个故事勾起了兴趣,郭繇又用极有诱惑力的声音说道: “吕子又问其父:那辅佐诸侯、国君呢!” 说完这句郭繇便没说了,站起身来拿了两枚竹简放在管舒卓案上,便让三人好好思量,自己则径直朝帐外走去。 宗桑、计衍两人知道吕不韦是辅佐秦庄襄王而富甲天下的,却不知这个故事的来由,两人都望向卓案上的竹简,都很想知道吕子父说了什么。 沉寂半刻,管舒低声说了句: “无数!!” 第33章 信诺 出了大帐,径直走了一会,郭繇身边的任淙低声说道:将军,现在可否要去见那些越人。 身为短兵亲卫,自然不单单只是保护主将的危险,还有着提醒主将的一些事,免得主将忘了。 闻言郭繇愣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着,那些越人也是来和郭繇商谈投降和封君之事,西瓯和骆越都派了人来,郭繇没打算这么早去见他们,这些越人桀骜不驯、凶悍蛮强,和他们讲道理是没用的,要好好的磨一下。 郭繇点头示意知道了,任淙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郭繇让身边的亲卫带自己去那些士子住的地方去,郭繇到像去看看那寅泽到底是何人。 往前直行走着大约每过一个五百人的营地,都会有人上来检查一下,出了中军大帐进入另外一个营地时郭繇的亲卫又拿出郭繇的手令才让郭繇等人进入嵇岳的营地,那些士子都是安置在嵇岳的营地。 待到了那些士子的营地是,郭繇抬头黑色的天空银光点点,突然觉得自己前来见那寅泽,对自己的形象有些影响不好,那寅泽白天时大喊行礼,虽然是迎接自己,但肯定有希望自己注意到他,投机成分有些大,若是自己见了对他好,日后自己的下属恐怕都会这样,上有所好,下必有附之。 怎么说郭繇也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郭繇回首对身后的一个黑衣文吏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文吏一弯腰郭繇在他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让他明天写成竹简递给那寅泽,文吏点点头应道。 郭繇也没有就这样返回大帐了,而是绕着嵇岳的营地巡视了一下,作为主将是一军的主心骨,必要的时候还是得到处去看看的,尽管夜已深,至少那些夜晚值岗的兵卒也都能知道,然后白天和人吹牛嬉戏时也能说一下。 中军大帐里,管舒将那枚吕子和其父的对话递给了,右侧下首的计衍,管舒则打开了另一卷竹简,管舒自然是听知道吕子和其父的对话就没有看了,管舒倒是挺好奇另一卷竹简写的什么。 秦朝的竹简是从右到左竖着写的,竹简上的字并不多,管舒一会就看完了,看完额头都快皱成一个川字了。 第一块竹简写了两个小篆“市律” 贩卖繒布,幅不盈二尺二寸者,没入之。能捕告者,以畀之……… 市贩匿不自占租,坐所匿租臧(赃)为盗,没入其所贩卖及贾钱县官…… 这三天律令第一条关于布匹对于管舒来说无关紧要,第二天是市租的在番禺、博罗、揭阳三县,管家是由不少店铺,平时不仅要交赋税还要给那些小吏的贿赂,就连郭繇。管舒也是让人给了不少金饼、半两钱的,若是郭繇以此为由…… 管舒拿着竹简的手都有些颤抖起来,一旁的计衍早已看完了吕子和其父的对话,见管舒拿竹简的手有些颤抖。 “管公可否将竹简,给我一观。” 说罢便从管舒手中将竹简拿来,一眼望去贩卖布缯、市贩匿不自占租,坐所匿为赃,计衍也有些惊慌,暗想这难道是要对我们下手了吗,宗桑也从另一边来到计衍桌前,把竹简拿在手中观看。 “管公,你说我等这可如何是好。”计衍没说话,宗桑倒是看完后忍不住向管舒问道。 管舒没好气的回道:老夫能有什么办法。 “那、那……” 宗桑有些呐呐无言,宗桑来南越之前就是一个,韩国阳翟的小商人只是运气好,恰好结识了豫章和闽中郡的越人,将精美的陶器和漆器贩去闽中赚取暴利,远远没有两人的底蕴,心中难免惊慌。 计衍心中也是忐忑不已,正想也询问一下管舒,结果管舒将眼一闭,计衍只能和宗桑两人聊起来。 一个时辰,郭繇回到大帐中,见宗桑计衍二人还在交谈,而管舒缺闭着双目,貌似在养神一般。 一进大帐郭繇就说道: “不知诸位可曾想好?” 宗桑、计衍对视一眼然后走到堂中,道:“还请将军吩咐,我等若是能做到我二人定当竭尽全力。” 见管舒还犹自跪坐在卓案前,见他双眼闭着,郭繇轻呼:“管公、管公。” “啊,啊。” 管舒像是才从睡梦中醒来,兀自叫了两声。然后对着上首的郭繇作辑,道: “还望将军勿怪,老朽老了,这才一会就睡了过去,不知将军有何事?” 郭繇摆了摆手,道:“无事无事,管公既然嗜睡,那就早点下去休息吧。” 说罢让任淙带管舒下去,管舒对着郭繇行礼后便跟着任淙走去,堂中的宗桑、计衍两人看着任淙将管舒带出去脸上尽露出愕然之色。 “无事,无事宗公、计公一旁就坐吧,我等三人也足矣。”郭繇吩咐了管舒离去,郭繇就让他二人坐下。 管舒此人和计衍、宗桑不同,计衍、宗桑这辈子见过的钱财也不超过千金,对于郭繇来说比较好拉拢,而管舒作为管子之后,虽然破落了,但贵族之后家里的底蕴还是有的,反而更加的精明,精明的人反而不好拉拢。 从卓案上的竹简里选了一个蓝色布条和褐色布条的竹简,郭繇将竹简打开看了一下,然后系好,起身在计衍和宗桑的卓案各放了一枚,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们打开看看。 二人很快看完,看完后二人都看着上首的郭繇。 见他二人看完,郭繇说道:“只要按照竹简上所说的去做,我保你二位家族日后荣华富贵、流传数世。” 闻言两人都是回过头来,盯着桌上的竹简,时不时的偷看几眼郭繇。 真是无利不起早啊,自己这般承诺,二人还是那般商人本性,不做亏本的生意。 郭繇也是低估了这二位的商人本性,无奈起身从床榻边的箱子里拿出一块苍青色的布,长短大约六七寸,铺在桌案上。 想了一下郭繇握着毛笔写下: “晋文围原,三日定返。三日不定,城尽粮绝。晋文亦退,其之诚也。民知其诚,开城降兮。 济阴之贾,船翻覆水。见船呼之,愿与百金。救后反而,只与十金。翌年不幸,亦又船翻。又见渔夫,数与其诺,渔夫走也。无信无诚,溺水亡尔。” 写完诗句后,郭繇再最后写下三人的名字,盖上南海郡尉印,给他二人看后,郭繇用小刀划破成三份,二人才喜滋滋的收下。 先秦时期民风淳朴、坚持信用一诺千金实属常见,这是很多人无法想象的事,有不少人都是为了承诺而死,有时候信义比生命还重要。 郭繇给他们的竹简上都写了两件事,一是让他们离开南越前往中原借着贩卖各种东西,途径各地将各地的地图画一份地图,兵之大者,知己知彼,有地图日后攻占各地就会方便很多和减少不少的伤亡。 至于第二件事都是去找人。 不过第二件事却略有不同,秦朝末年能值得郭繇惦记的两个人恐怕不多。 第34章 寅泽 浔江大寨,是郭繇所带南海七万军队,所修建的营地,七万大军程述带两万军队,顺着郁江而下去了象郡还剩下五万多,包括之前拦下的玉林守军。 离浔江不远的地方,根据山势走向、地形地貌修建了六座大营,作为主将郭繇的大营都是在中间,被其他几座大营拱卫在中间,西边是辛武的营地,对着桂林郡治城门的北大营则是博卓大营,南边就是扣押住的玉林守军一干,郭繇还抽调了几千人到玉林去防范西瓯诸越,东边就是郭繇的亲信嵇岳和后勤的大营所在。 后勤是大军的命脉,所以得让亲信守好,两郡文人士子安置的营地也在嵇岳大营。 嵇岳的大营和后勤的大营也是互相隔开的,互不干涉,大营里有着十一个营地,十个较大还有一个略显精致的小营地。 这个营地就是文人士子所在的营地,营地里营帐里都是一人一张卓案和竹席,或是几人聚在一起相互讨论,或是觉得自己的才是治国大策,躲到一个角落里写着。 大帐的角落里有两和衣衫简陋的人,都是身着一身褐衣,比起帐内的青、蓝衣袍要差很多。 二人都很身材相似,都比较瘦,不过一人是黑瘦就像干多了农活一样,另外一人则是皮肤白细、面貌清秀。 黑瘦男子正偷偷盯着前面这个皮肤白皙的男子手中拿着的竹简,皮肤白皙的男子看竹简的时候偷偷摸摸的。 黑瘦男子伸着脖子看着,见看不清,对白皙男子道:“寅兄,将军给你的竹简说了什么呀?” 男子看完后,嘿嘿一笑,露出一股神秘的微笑,然后搂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小声,道:“你我就要富贵了。” “啊?将军的竹简不是给寅兄你的吗?”黑瘦男子扭头不解的看着白皙男子道 白皙男子拍了拍他肩膀,道:“我的不就是你的吗,你我兄弟还讲其他的吗。” 黑瘦男子露出一脸感动的样子,拍着胸脯说日后将寅兄当作自己亲大兄对待,黑瘦男子也是第一次对自己这么好的人,不禁感动不已,尽管二人才相识不过数日。 黑瘦男子叫“续遥”是齐国的一个小地主的儿子,他父母是齐国的小地主,后面被秦国官吏从齐国迁徙到南越戍守,续遥的父母由于不适应南越的天气,在一场疫病后都去世了,续遥听说识字可以为吏,也就跟着朱芦当地的官吏来了,做一个小吏总比力田要好的多。 白皙男子寅泽,神气扬扬对着大帐里的众人大喊:“二三子,好好努力某家先去将军哪里报道了。” 人群里传来一阵哄笑声,这寅泽虽然衣衫简陋、条件不好,但人到是个自来熟,四处瞎混但是结识了不少人,人群里很快就回他的。 “哈哈哈,就你寅犬儿,将军岂会让你入幕府。” “就是,你寅犬儿,嬉戏打闹还好,真要论本事座下诸位谁不比你强啊。” 本还在挥笔写字的人闻言也是一阵笑声,这寅泽也不觉得丢脸,反而上去和他们嬉笑玩闹了起来。 续遥闻言则脸上发烫,待在原地没有过去。 待寅泽玩闹过后,冲续遥打了一个招呼就朝帐外走去,续遥也紧跟其后,绝大多数人都以为寅泽出去转转没有在意,也有一两个见寅泽出去则站在帐前看寅泽要做何事。 士子的营地是专门派人用竹篱笆给围好了的,营地不大寅泽二人很快就到门口。 “我就是今早将军派人给我竹简的寅泽。”寅泽对着门口的兵卒,倨傲的说道,说罢就往外走去 兵卒没有如寅泽所想让他出去,而是将手中的长戈交叉在一起右边的兵卒,冷冷的说道:“出去可以,请拿出文书” “我可是将军让我出去的,出了事,你能负的起责吗!”寅泽怒道 右边的兵卒还是那样一副冷冷的样子,道:“没有手令,我不能你出去。” 寅泽将左边褡裢里的竹简拿出来,对着那个秦兵舞了舞,道:“看见没有,这就是一早将军派人给我送来的调令,你若识相他日乃公还能提衔你一把,若是贻误军情,小心军法将你枭首示众。” 左边的兵卒闻言有些害怕,对右边的兵卒小声,道:“什长,这个我们……” 这什长狠狠的扫了一眼左边的兵卒,将手中的长戈一举再往地上一插,转身对着对着寅泽伸手道: “那还请你将文书,给我看一下。” “哼,将军的文书岂是你这小兵能看的,还不快快让开道路放我出去。”寅泽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 “无手令,我还真不能放你出去。”见他不给这位什长说罢,便背过身去。 “你…你…”见那什长还是那副死倔的样子,寅泽只有转身离去。 门口的动静也引起了,营帐里士子的注意,见寅泽连营帐门口都没出去,之前在帐内和寅泽搭话的几人不由得哈哈大笑。 一人见寅泽往回走还再营帐门口对寅泽大喊,道:“寅犬儿,就你还将军看上你的才能了,哈哈哈……” 绕是寅泽那般厚的脸皮,被这般嘲讽也有些面红耳赤起来。 忽然寅泽的肩膀被人一拍,寅泽正要回头骂道,见是门外那什长,寅泽又露出一副得意的样子: “是不是将军来,让你送我出去的。” 寅泽还亲昵的搂着这位什长的肩膀,又道:“日后乃公富贵了,定然不会忘记你的。” 这位什长一扫之前的冷漠,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道:“我来是检查你的文书的。” 寅泽脸上不来得一慌,随后又露出一副笑嘻嘻的样子,打笑道:“怎么还戏说这种事啊,军营中可不能戏说这个,要不到我们帐内休……” 寅泽还没说完,这位什长便把寅泽擒住,从他的褡裢里拿出竹简,然后给了身后的一人让他交给军法官检验,什长身后的人将续遥也给抓住,这续遥见兵卒过来抓自己,心想自己又没有做什么,为啥要抓自己啊,口中还大呼着自己是无辜的,秦军兵卒那听这么多,只管将他抓起来。 并没有用绳子将二人绑起来,只是将两人擒住。 这寅泽被抓住还回过头来,还露出一副笑嘻嘻的样子,道:“这位大兄是不是误会了呀,你们晨时应该也看见了,我这文书的确是将军派人送来的呀。” 这位什长嘿嘿笑了笑:“是将军派人送来的我是知道的,不过是不是让你出去的可就值得商贾了。” 不待寅泽说话,这位什长又对寅泽继续说道:“你可知道伪造行书的刑法。” 寅泽面上一僵,秦朝律法不管是大错还是小错,刑法都很重,哪怕是你只偷了一枚秦半两。都要罚钱黄金一两(三百钱) 这位什长作为旧韩地新郑人,自从一生下来就是秦人,对秦朝律法还是很熟悉的,因为什长来检查文书是因为在新郑时,遇见的一个一模一样的事,恰好也是一个人伪造行书。 这位什长让其他人将寅泽擒住,自己则走到寅泽身前指了指自己的脸说道:伪造行书罪,黔面贬为城旦。 男城旦、女城舂。 续遥想着之前见过黔面的人,一想着自己脸上就要被刻上一条条伤痕,然后填充墨汁,双腿一发软就要往地上跌去。 第35章 行书 双腿一软的续遥就要往地上跌去,两旁的兵卒见状,把他给架了起来,还喝骂了他几句。 续遥一脸苦相的看向寅泽,寅泽则低头避开续遥的目光。 这位什长没有让寅泽二人待在这里,而是把他们架出了营地,让其他人守好大门。 就把寅泽、续遥带到了竹篱外,一刻钟时间营帐不远处就来了一位黑衣文吏,,寅泽虽然是低着头,有意避开续遥的目光,但也瞅见了那两人。 一见那文吏,寅泽就抬头露出谄媚的笑脸急忙急忙冲着那文吏,喊道:“上吏,上吏。” 说着还挣扎了身后的手臂,回头对那什长,道:“看见没有,将军特意派人来迎接我了,还不快放了我。” 擒住寅泽的兵卒闻言抓着的手有些松动,这寅泽一感到松动双手就挣扎开来。小跑到文吏面前露出一副苦相,辑手行礼,道:“还好上吏赶来,若非上吏赶来,小的面上就要被黔面了,这要是黔面了,日后如何见人啊。” 这寅泽是个话唠一说下来就停不下了,文吏点点示意知道了,什长和兵卒见文吏近前来,都拱手呼道: “见过粱法吏。” “免礼,” 被称作梁法吏轻声回道 这位梁法吏将右手的竹简,拿起给什长看了看,道:“这竹简我去问过了,的确是将军给此人的,不算构成伪造行书罪…” 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寅泽一听不构成罪,就急忙插嘴指着那什长,还故意很大声的说道:乃公就说这竹简是将军给我的,你这小什长知道什么,管这么多闲事,难怪还是一个小什长。 这位什长冷哼了一声,便扭过头去没看这寅泽。 寅泽还欲嘻讽几句这什长,身旁的梁法吏则看向寅泽,带有一丝威严说道:“说完没有。” “说…说完了。” 寅泽缩了缩身子,点了点头恭敬的回道。 梁法吏好像和这位什长很熟,亲近的走到他身前,十分熟悉的说道:“老韩,你把这人带回营地吧,其他的我就不管了,文书没啥问题。” 说罢这位梁法吏就将竹简递给了寅泽,寅泽一接过竹简,这位梁法吏在他的竹简上,轻轻的点了几下,然后招呼哪位叫老韩的什长把寅泽带回营地。 寅泽没走而是看着梁法吏,道:“上吏,不是将军派你来的吗?” 梁法吏哈哈笑了几声,道:“我只是帮你辨明文书的真假,看你是否伪造了行书,可没有其他的事。” 寅泽闻言粲粲的跟着走了。 见他们进了营地,梁法吏也转身就走了,回首走过一个营帐时,营帐边有一个身材修长头戴双板长冠的男子。 梁法吏仿佛知道他在这里,开口道:“祁兄,为何要我对那小子提示了,将军知道了,恐怕不好吧。” “将军也只是试探一下他到底有没有才能,我也不算怎么帮他,全靠它自己了。” 男子微笑着说道,这个男子赫然就是那晚,营地外郭繇吩咐他写一封竹简给寅泽的人。 寅泽一回到营地门口正要往外出去,却又被叫老韩的什长拦住。 寅泽不由得大怒道:“刚才上吏说的话,你没听清吗?还敢拦我!” 老韩扭头瞅了他一眼,道:“是汝自己没听清吧,若是我违抗命令,你自可去状告于我,不过你一无爵士伍告上造,嘿嘿!” 厮混了不少地方的寅泽显然也是知道不少律法的,见他不放自己出去,骂了几句便大帐里走去。 回到营地后,营地里的士子都有些惊咦这寅泽居然回来了,与他相熟的人,都上来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寅泽这人那怕之前这些人嘲讽了他,他也丝毫不忌,他没有说什么实话,而是和众人吹起了牛来,一会身旁就聚起了一大批人,时不时还传来笑声。 让众人都忘了还有一个续遥也出去了,续遥则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也不想凑过去,往床榻上一趴就睡了过去。 直至深夜,营帐里再勤奋的士子也都睡过去了,因为没有灯烛来照明一到也要也只有休息了,后勤自然不会给他们提供灯烛了,毕竟辎重多是运粮食,日常用品自然是能少就少。 寅泽偷偷的从床榻上起来,打量了一下四周,见都以深睡,偷偷的走到帐外。 今晚的月亮很圆,月光照撒着大地,寅泽走到帐外摸出褡裢里的竹简,月光的照映下,可以看清上面的小篆。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我亦不知君所长。我府中正好还缺一些舍人、谒者,就看汝有没有能耐了。” 竹简上并没有说让寅泽干嘛,而是那文吏给寅泽竹简的时候,让其去军舆后勤拿一张弩弓去见将军,就算他通过了。 “弩弓”寅泽眉头一皱,这将军为何要让我去后勤拿一弩弓呢,以将军的身份不是轻而易举吗,难道就是为了考验我,又想起白天时那个法吏点了点竹简,寅泽不解,有这竹简难道后勤敢不给吗,不会这般简单吧。 寅泽一起身双眼猛地一睁想道,这竹简没有说拿弩弓,这是要自己去偷啊。 沉思许久,寅泽细长的眼眸变得阴婺起来,狠从胆边起,计从心边生。 男儿生不当五鼎食,死亦当五鼎烹,做人就要做人上人。 第36章 弩弓 已至深夜,到了任淙轮换的时候,任淙照例将中军大帐周围四处查看了一番,抬头望着黑蒙蒙天空,乌云遮盖住了月亮和点点星辰,任淙想道不过一会这些乌云就会被吹走,不过要收割粮食了,下雨可不算很好。 巡完营后任淙就守在郭繇的大帐外,本以为做短兵亲卫也算是前途无忧了,相比起来任淙更怀念上阵杀敌的快感,做亲卫一直呆在中军里面,外围的军队不被攻破,中军是定然不会受到袭击的,对于任淙这样的汉子来说,一直呆在这里才是浪费了自己的一身本事。 营帐百步外突然来了一个五百主,五百主和任淙说道,军與的百将和一士子求见将军。 任淙一听没有贸然去打扰郭繇,不过一个后勤的和一士子,任淙跟着五百主往前走了几步,见有两人被短兵给拦住,一个白脸男子和一手拿臂弩弓的人。 任淙一走到他们近前,手持臂弩的秦军百将将弩机放在地上,就谄媚的拱手说道:“见过任二五百主。” 那个白脸男子随即也说道:“寅泽见过二五百主。” 虽然任淙、郭隼只是二五百主的职位,一般的都尉都会对他们恭恭敬敬的,谁叫短兵亲卫都是将军的亲近人呢。 任淙轻轻的点下头,随即问向二人有何事,为何要深夜来访不知将军已经睡了吗。 寅泽从褡裢里拿出竹简递给任淙,有些忐忑说道:“将军说让我来的。” 接过竹简的任淙没有打开,而是让他二人在这里等候,自己则去询问一下将军,那日任淙也在,不过任淙并不清楚那日郭繇对文吏说了什么。 任淙转身回营,营帐里的郭繇还沉睡在睡梦中,任淙只能轻声喊道: “将军…将军…将军……” 连呼了数声郭繇才有反应,郭繇翻过身眼睛眯成一条缝,翁声说道:“有何事?” “有一个叫寅泽的和军舆的来见将军。”任淙恭敬的递过一枚竹简回道 郭繇用手揉了揉朦胧的眼,想着寅泽是哪个,自己手下有这个人吗,怎么这时候来打扰自己,郭繇点了点头,让任淙将他们带进来。 深夜还有人来见自己应该是有事,不然任淙也不会放放他们进来,起身披了一件大衣,坐在主位上打开了任淙刚放下的竹简竹简,郭繇一看才想起这个事,嘴角笑了笑。 二人进来行过礼后就现在郭繇身前,郭繇的视线并不在两人身上,而是那弩弓上。 “这弩弓如何得来?”郭繇指着这弩弓问向寅泽。 寅泽面上畏畏缩缩的辑手行礼,道:“弩弓是军舆大人给我的。” 闻言郭繇看向军舆百将,道: “他所言可对?” 军舆百将觉得是不是有什么事啊,犹豫了下,拿弩弓时手续也对,才回道: “对。” “那可有手令?”郭繇忽然将脸一板,伸出手道。 从后勤调动军用物资都是要经过郭繇的手令的,没有主将的调令,从军舆中调动物资罪同谋反。 军與百将扭头看向寅泽,寅泽则低着头仿佛和自己无关一样。 军舆百将感到有些不对劲,急切的看着寅泽,若不是这是将军营帐这百将就要冲过去了。 郭繇砰砰的拍了拍桌子,声调变大一些说道: “手令!” 见事情变得严重起来,军舆百将冲到寅泽身前在他褡裢处摸索见没有竹简,双手抓住寅泽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小竖子,赶紧把手令,拿出来呀!” 寅泽较瘦一下就被这百将提了起来,寅泽没有说话只是露出一副苦涩的样子。 见他二人起了争斗,郭繇让亲卫分开他二人。 郭繇没想到这寅泽还真有点本事,至少郭繇不觉得自己能在没有手令的情况下拿到弩弓。 郭繇看着低着头的寅泽,道: “寅泽,你是如何拿到弩弓的?” …………… 寅泽回到营帐中,鬼鬼祟祟的拿了一身别人的丝绣衣袍,手忙脚乱的穿在自己,然后偷偷的出了营帐,见现在守卫的人不是那老韩了。 就直接朝外走去,门口的兵卒还是将寅泽拦下。 寅泽对那几个兵卒骂道:“不知道我是将军的舍人吗,白天时梁法吏没和你们说吗,我现在有要是在身若是拦我,二三子可要想想二三子的家人。” 白天寅泽的事,这些兵卒也都听人说过,这两个兵卒可没有白天哪位见老韩的底气。 不待他们犹豫寅泽又是一阵骂道,守夜的屯长见他这样也有些犹豫。 寅泽这厮又过去搂着屯长的肩膀说自己去见将军是有要事报告,自己以后就是将军的舍人了,以后可谓是前途无忧,今日你方便我一下,我也算是欠你一个人情了。 这屯长一想结识一个将军身边的人,对自己日后的前途也是有关的,也就勉勉强强的让寅泽走了。 听到可以走了,寅泽没有马上就走而是和这屯长开了几个玩笑之后才走,逗的守夜的兵卒哈哈大笑。 走的时候寅泽才送了一口气,脸上藏不住的窃喜,出了这个门就好了,后面路上遇见的巡夜队伍,寅泽都将那枚竹简给巡夜的将领看,还说自己是寅泽,就是白天那个寅泽,寅泽的人虽然不大但也有不少人都知道,巡夜的人也都让他走了,但也派了一什人跟着他。 寅泽很快就去到军舆大营,营帐里的主位上坐着一个粗糙汉子正把玩着一根象牙,桌边还放着一盘荔枝。 “寅泽,见过军舆大人,深夜还打扰军舆大人,还望军舆大人勿怪,像军舆大人这般敬工敬则的人了不多了,等我回去定要在将军那好好为大人美言一番。” 寅泽一上来就是一顿好话将这人夸。 一听到将军和替自己说好话,这军舆百将才好好打量眼前这个人,看着他一身丝绣衣袍、头戴冠再加上面白,还真不像是一个普通士子,军舆试探性的问道:“你是将军身边的人?” 寅泽笑着点了点头道:“是啊,我是将军身边的舍人。” 一听是将军身边的舍人,军舆百将连忙起身,带着笑容走到寅泽身边指着一旁的卓案,让他坐下还吩咐人去拿一些吃食。 “就不坐了,将军吩咐的事,我还没做呢。”寅泽挥了挥手说道 “有何事,不知我能帮忙一二。”军舆百将顺着他的话往下接道。 见着百将如此上道,寅泽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说道:“唉,我也不知道,将军让我来拿弩弓干嘛,兄弟你说这将军让我来拿弩弓做何,难不成是要射鸟。” “弩弓!” 军舆百将的声音突然提高道,说完军舆百将打量了一下寅泽的样子,这人言谈举止,都让军舆百将相信他是将军身边的人,就是感觉有点不对。 寅泽被军舆百将那怀疑的目光扫看,寅泽没有一丝紧张的样子,反而对他表以微笑。 “对啊,就是弩弓,你说这将军拿弩弓做何?”寅泽还是那般不解的样子说道 军舆百将没有再交好寅泽的想法,而是回到主桌上坐着,若是其他的东西,军舆百将给也就给了,弩弓这东西没有手令,私自交出去可是死罪。 见这百将不说话,寅泽又问道:“大兄,你说这将军有何事啊?” “将军有何事,我不管我也不该管,而这弩弓没有手令我不能给。”军舆摇了摇头正经的说道 “嗨~手令我怎么可能没有呢,我要是没手令,我来拿什么东西,大兄可真会说笑。”说着寅泽从腰中的褡裢里拿出一枚竹简,不过竹简并没有给那军舆百将,而是放在下手的卓案上。 寅泽又走到军舆百将的身边指着自己,道:“大兄,看我像那个无令行事的吗?” 军舆百将这才露出笑容,对寅泽赔罪道。 寅泽也没说啥,指着卓案上的荔枝说:“自己犹爱甜食,只要大兄给我送些荔枝就好了,自己作为一舍人也吃不了多少水果。” 军舆百将拍着胸脯道:“日后寅兄弟要吃多少只管来我这,就算是给寅兄弟赔礼了。” 寅泽从桌上拿了一颗荔枝剥开放入嘴里,指着那竹简说嘟囔的说道:大兄还要看吗。 军舆百将粲粲的笑了几下,说还是要看一下的。 寅泽又剥开一枚荔枝吃下,轻哼了一声,过去拿着竹简然后,不满的拍在军舆百将桌前。 军舆百将说日后定让寅兄弟吃个够,日后若是后勤有事来找自己就行,自己只定办好,说着便打开竹简的封泥。 见这军舆百将看了起来,寅泽也没心思想其他的了,这主将是他私自做的,寅泽咽了咽口水,见他一打开寅泽抄就开口道:“这竹简没问题吧。” 听着寅泽的催促,军舆百将自觉刚才有些怠慢,简单的扫了一眼就没看了,便让人去取弩弓。 寅泽这才松了一口气,继续装作没事的吃荔枝。 第37章 弩弓(完) 弩弓拿过来后寅泽边何这军舆百将告辞了,军舆百将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便提出将寅泽送到将军哪里。 寅泽也是面带笑意的答应了,虽然心里有鬼但寅泽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二人出了营帐,寅泽对着营帐外的十人打了个招呼,招呼他们走,这让军舆百将更确认寅泽的身份了。 寅泽又开始询问这百将是哪里人,和他闲谈起来,寅泽还与他说齐国的倡优,是如何的滑稽。 一路闲谈再过一两个营地就要过士子营地的时候,寅泽突然弯腰面露痛苦,转头四顾。 “寅兄弟,怎么了?”见他蹲下军舆百将关心道 寅泽挥了挥手说人有三急,自己要找个地方解决一下,说罢就朝一边小跑过去,一会就没影了。 军舆百将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的跟了过去。 寅泽专挑那种巡逻兵卫少的地方走,七拐八拐就到了士子营地,对着竹篱敲了三下。 里面过了一会响了两声,寅泽才竹简从竹篱下塞进去,竹篱里伸出一只略黑的细手将竹简拿进去。 寅泽又偷偷回头看了一下四周,见没什么人又对里面说道:“阿遥,等会赶紧把那竹简烧了。” 说完寅泽就转身跑去,等到军舆百将找到寅泽的时候,寅泽假装已经方便的差不多了,让他们等了一下,寅泽才起身和他们走。 寅泽暗道还好自己准备的好,不然就手令哪里就要出错,那手令是寅泽模仿自己手上的那枚竹简仿写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寅泽可不管那军舆百将会有什么惩罚,与我何干! “我只是将,将军给我的竹简给这军舆百将看了,军舆百将便让人去拿弩弓来给我了。”寅泽辑手对上首的郭繇恭敬的说道 “竖子你说谎!你分明有给我手令。” 军舆百将一听怒喝一声,欲冲过去暴打一顿寅泽,幸好被身旁的亲卫给架住。 郭繇想了一下才说道:“府库记录之后,手令应该给谁。” “应…该给军舆吏留作证明。” 闻言还在挣扎的军舆百将停了下来,说完之后军舆百将便像泄气了一般。 郭繇对亲卫招了招手,让他们去找怲放来审理此案,怲放之前做过县狱吏、县文无害,郭繇也算是为了看一下他的本事。 待人走了,帐中之剩郭繇一人,郭繇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无心之过就是一条人命,郭繇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以秦朝的刑法那人,想着拿着血腥的场景,肚子里突然有一阵搅动。 “呕…呕…呕…” 听见帐内的声响,任淙急忙拨开帐帘,见郭繇扶桌呕吐,地上一滩白色的呕吐物。 任淙到了一碗水给郭繇,随即出帐让屋外的亲卫去拿一些清理的工具来清理大帐。 郭繇觉得自己这个人有些敏感,算了坚持本心就好。 两个时辰后怲放让人送来了一份竹简,上面说的是军舆百将的罪行,首先是无令私自流出军用要器,其二再军舆百将处搜到了其受贿的赃物,为臧罪。 两罪并处腰斩,其家人伯兄弟连坐、家人妻子沦为刑徒。 看着这刑法郭繇眉头紧皱,家人妻子孩童、伯兄弟老夫老母都沦为城旦、城舂,郭繇对法律的认知还在罪不及家人,一人犯罪一人承担,连累家人妻子就有点太重了。 “唉!”这也不是现在的自己能改变的,郭繇拿笔在竹简另一边写下,我府中还缺一二杂役其父母与我府中吧,至于伯仲等,不及他们妻子孩童,将他伯仲兄弟为刑徒吧。 竹简后还有关于寅泽的事,郭繇瞅了一眼,就没看了,实在没心思去处理寅泽这人。 正当郭繇在帐内烦恼时,正直郭隼前来换防,任淙和郭隼两人都是半大小子,两人还算是交好,任淙将刚才的事和郭隼说。 突然任淙又有些扭扭捏捏起来,见他这样子郭隼有些受不了,说道:“还有何事?” “就是待会你和将军说一下,那个越人的事。”任淙这个说这话,也有些面红不好意思。 “这事你还没和将军说吗,这时间可不短了。”郭隼不解的说道 “我…我说过,将军他说要磨一下那些越人的脾气,加上这几日将军心情不太好,不好说。”任淙结结巴巴的说道 郭隼回了几声好,让他下去吧,自己会说的,任淙道谢说有时间了请他喝酒。 郭隼点头也是答应了。 第38章 等死吧你们 天已明晓,帐中犹是郭繇一人,突然发现连找个说话的人都不知道找谁,身边的人无外乎郭隼、郭籍等亲人,或是辛武、阎生这些人,郭繇真不知如何说。 郭繇对刚才的事,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并非是不喜欢那种掌握别人生死的权力,而是对于自己的一个小考验就要死一个人郭繇觉得自己太过分了。 和浔江水寨相比那日死了数百的秦军兵卒,郭繇没有太大的感觉,因为这些将士是为了职责而死,士兵的职责就是攻城略地,坚守职责为职责而死这是死得其所。为了一件小事而死郭繇勉勉强强糊弄一下自己的良心也就过去了,接受不了的是妻子、老夫老母和孩童,这些让郭繇有一些耿介。 之前郭繇只要好好的过下去,现在郭繇的心里多了一些其他的想法,为这世界做一点事,为这世间的黔首做一点事。 卓案上还有着不久前郭隼给自己送来的早餐,一碗黄澄澄的栗米粥,还有着几盘小菜,虽然郭繇说过不吃栗米了,但是郭隼在早上还是会吩咐给郭繇做上一些栗米粥,咕噜几下就将栗米粥喝完,喝完之后想着得找时间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没有咸菜的早餐不完整啊。 吃完之后冲帐外喊了一声,郭隼便进来收拾了,作为短兵亲卫不仅要随叫随到还要什么都会,就像后世的秘书差不多,不过亲卫还兼职保镖、文书,郭繇很多时候的事都是郭隼等人来做,正所谓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 智者劳于心,愚者劳于力无追求者安于享乐,一军之将生活琐事有的是人负责。 “将军,” 郭繇抬头看着郭隼,不知他喊自己有何事。 “将军,就是西瓯越人和骆越君派来的人已经等很久了,是不是该见一下他们了,毕竟他们也来大半月了。”郭隼将刚才任淙和自己所说的事,告诉了郭繇。 “好,你这就去安排他们吧。”这才想起的郭繇吩咐郭隼去让那些越人来。 “唯。”应道之后郭隼便往营帐外走去。 这些越人来是商量封君和降服于大秦,郭繇之前为了磨一下他们的脾气,便一直让他们等着没有见他们。 郭繇让帐外的亲卫选了一些八九尺的壮汉,入帐拱卫左右,持盾佩剑让那些越人看一下大秦男儿的雄壮英姿。 在帐中静坐一刻,郭隼就引来了两个皮肤黝黑身高不足六尺的矮小汉子,一个矮壮,另一人则瘦弱一些。 “波达、达古代表西瓯君,向南越大将军问好,愿大将军身体安康,西瓯部落无甚礼物给将军带了一些山果林木。”瘦弱男子一进营帐就躬身这些一副十分别扭的秦话。 他身边的那个矮壮男子,一脸不乐意的给郭繇鞠了一躬。 “免礼,” 二人这才回起身子。 “不知西瓯君,这次派你们来有何事?”郭繇看着那个瘦弱男子道。 瘦弱男子对身边的男子说了几句,郭繇就明白了那人才是这次的主使,这瘦弱男子应是个翻译。 那肤色黝黑矮壮男子,一件神气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郭繇完全没听懂,后世的粤语也不像这样啊。 还好那译者开口: “达古,代表西瓯君桀骏像秦朝皇帝问好,也像英明神武的大将军问好,将军之前派人来我们西瓯诸越说的事,桀骏答应了,日后西瓯诸部愿意臣服于大秦,不过希望南越大将军能答应我们一些条件,一是南海的秦军占领了不少以往我等的生存地方,希望大将军能够给我们一些安置的地方。” “生存的地方”郭繇这个还行,郭繇觉得这些西瓯越人要些地方也很合情合理,毕竟从番禺和桂林两地给赶到桂林南部,生活地域已经很少,给他们挤出一些生活的地方,这个条件还是可以答应的。 说完这位译者咽了咽口水,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继续,断断续续说道:二是希望将军…能够放过之前抓捕越人。 这个瘦弱译者越说额头上的汗越多,而他旁边的汉子还在叽里咕噜的说个不停,神色还十分的嚣张。 放过那些越人,郭繇开始打量着眼前这个瘦弱的译者,要是其他苛刻的条件郭繇为了大局,咬咬牙也就答应了,之前捕获的越人大多都分给那些秦军将士,南越的秦军将士立功得爵之后,不少钱财都是用越人奴仆来抵的,不说其他人,就是郭繇的家中都有不少的越人奴仆,这些人用来干些种田的才好不过了,若是答应了就是得罪了整个南越的将士,玩政治永远都是团结大多数,打击一小团。 那个作为主使的越人男子一件神气的样子,旁边的译者越人结结巴巴的。 郭繇感觉有些不对劲,转头看着身后的一个身穿黑衣的文吏,这文吏面色有些难看郭繇发觉不对劲,道: “那人说的是什么,说给我听?” 身旁会西瓯语言的小吏脸色十分难看的说了刚才那越人说的话。 一听完郭繇面露狰狞之色,那越人说的和那译者完全不一样,那越人说的是不仅要撤出桂林大半的土地还要番禺等地,抓获的越人也要一五一十的还给西瓯越人,这样日后越人和大秦相安无事,西瓯越人绝不犯大秦。 “嘭!”郭繇猛地派了一下桌。 越人译者叫了一声就跌到外地,另外一个越人还是一件倨傲的看着郭繇。 见他直视自己,郭繇觉得这人也太不识趣了,本还有些要他们服软了还有商量,郭繇这人你要服软了,郭繇也就放过你,越是和郭繇硬来反而不成,就是吃软不吃硬。 “他把拉出去斩了,给我放在辕门外示众!”郭繇指着那个神气的越人。 身旁的左右直接过去将那越人给擒住,那越人身形和气力均不如这些大汉,一旁的波达立马跪地磕头求饶。 郭繇根本不吃这一套,左右将那个自称阿古达的人砍首后提入营帐。 郭繇起身这才开口道: “回去告诉你们西瓯君,你们整个西瓯百越等死吧!” 第39章 请个假! 最近心情不咋好,今天没写,明天写好更新, 抱歉。 也对自己抱歉。 第40章 西瓯越人 咋说呢,倒不是写不下去了,只是平时的没有人看,让人真的写不下去,再加上自己写的也不好,所以不想写了,最近在看“修仙门派掌门路”上瘾了,也燃起了我心里的仙侠梦,所以毅然决然还俗去了,下一本写仙侠,仙侠写完再说吧,反正这本也没什么人看。 就酱吧, 特别对不起这两天还给我投票的两个人。(本人的条件不允许我去浪费时间,我也只能这样,成绩不好,只能重开,抱歉诸位,再次抱歉。) 玉林深处,林木蔽日,稀稀撒撒的阳光透过绿色的树叶在地上形成一道道小光柱,几颗数丈高的大树下和大树上都修建了数间木屋,大树下的十来个人围在一起,有几人坐在外围的越人,坐姿十分不雅露出胯下黑乎乎的之物。 中间的四个人,有两人身材矮小身形却十分强壮,右边一个脸型消瘦显露一股阴婺之色,下首的男子就是当日拜访郭繇的译者波达,波达正向三人说着当初的事。 波达刚说到一会,上首右边三十汉子打断了波达,站起身对着上首的大汉,道:“西瓯君,你看那些秦人真是欺辱我们西瓯百越,古达可是我们百越的勇士,就这样被那些秦人杀了,这仇不能不报,西瓯君只要给我三千族人,我阿克恰必定要秦人死伤惨重。” “阿克恰坐下,你现在也是西瓯百越的将,要为族人考虑一下,先听波达说完。”上首的汉子面露一股凝重的神色,轻微斥责了一下他。 阿克恰就坐下了,西瓯越人,主要是西瓯君和将为首领,然后就是年龄大一些的头人、都老、西瓯巫师、酋老。 上首的事现任西瓯君桀骏,将则是上任西瓯君吁泽宋的儿子阿克恰,左边的也是部落里的酋长兼任巫师嘉颂,嘉颂和阿克恰年龄相仿都是三十来岁,都是父辈之人刚接任几年,嘉颂一族人世世代代都是西瓯的巫师酋长,负责侍奉神明。 桀骏让波达继续说,波达被刚才的阿克恰给吓到了,有点畏畏缩缩的,但还是把达古对秦人将军的无礼,结果那将军身旁的人也会西瓯语,然后那将军就把我放了,让我们西瓯百越等…死吧。 阿克恰脸色又是一怒道:“西瓯君,你看那些秦人分明是欺我西瓯啊,要是不给那些秦人一点厉害瞧瞧,恐怕那些秦人会觉得我们西瓯就是山林里的鸟儿啊,随时都可以来捕抓。” “那达古还不是你部的,这次的事全是他一人惹起来的。”桀骏也是一脸怒气的对阿克恰说道。 桀骏想着此事恐怕不好解决了,这些秦人刚来南越的时候,那时因为他们不熟悉地形,桀骏还可以带着西瓯越人在高山流水之间,四处游打秦人,自从秦人劝降了不少西瓯越人的都老,和越来越熟悉地形,西瓯越人的胜算越来越低了,这次恐怕不好善了。 桀骏看着右边的嘉颂,咬了咬牙说道:“要不嘉颂你再去一趟,秦人再苛刻的条件我们也答应了。” “哼!西瓯君你越来越胆小了,已经没有我们西瓯越人的骨气了!” 阿克恰怒目圆睁站起身来对着桀骏说了,就呼喊着身后的一些人走了,十来人给桀骏说了句走了,就跟着阿克恰走了大半,一些树上的人也跳下树,跟着阿克恰走了。 桀骏见状无奈的挥了挥手,结束这次的谈话。 ………… 第41章 说一下吧。 秦末南越,等以后我会重新写的,写小说我也不愿意太监,因为最近真的有事,抽不出时间来写,也是太累了。 等过完年我会重新写一本的,等以后有空,再续写秦末南越,苟安至于19年一月二十三日,所言, 也谢谢那两个给我投票的,唯有谢谢支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