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仙妻横行》 第1章 气急败坏 历经千年的磨难,宁肖终于熬到了飞升的时刻。遥忆当初,在某学校做了半年的实习老师,好不容易把老师的编制拿到手,结果还来不及欢庆,就因为车祸穿越到了这个靠修仙才有前途,才能活命的异世。 也如所想的那样,修仙之路是无比的艰难。尤其像她这样,既没有修二代的身份,出身贫苦,更没有那天怒人怨的能一步登顶的仙霸资质,只能一步一个脚印地艰难跋涉。 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丢掉生命的危险,让她从不敢回头张望,一心向前。历经千般磨难,承受着地狱与天堂的辗转反复,终于熬到了飞升时刻。她也成为了这修仙界的大佬,可傲笑群雄。 对于飞升,宁肖也做了充足的准备,万事只欠东风。这个修仙界面,似乎颇受造物主的宠爱。只要到达飞升资格的修仙者,登临上界的成功率可达99.99%。 在一处山门的重地,宁肖坐入正当中。很快,上空闪出道道震耳欲聋的天雷,一阵阵似尖刃般的闪电直扑宁肖而来…… 历经了一道道天雷的轰鸣与摧残,宁肖咬牙坚挺着。当第九道天雷即将降临时,她那个被雷电震得焦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排整齐雪亮的牙齿。据记载,只要挺过了九道天雷,天空就会迎来拨云见日,仙乐自上渺渺而来。仙梯缓缓飘下。登梯而上,就是修仙的极乐之地。 所以,在滚滚天雷再次以排山倒海之式莅临,衣衫褴褛的宁肖顾不得身上那已被天火烧焦的肌肤,挺身向前,祭出最后的法宝,迎接着这最后的一击。 “轰隆!” 一声巨响,宁肖只觉眼前一黑,身子向无限的深渊坠去。曾经接触过死亡的她,想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令她不由得大咸:“md,0.01%的机遇竟然也要我遇上!” …… 历经几十年的改革开放,华夏迎来了民族百年的岷起。v市只是中部地区一座不起眼的城市,但依然每天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要说在城中的南山街区,让人最能留住印象的一户人家,应该是位于最不起眼角落里的宁宗南家。宁宗南的妻子马秀云,趁二胎放开的时候,赶紧地怀上一胎。结果,这一胎生下四个儿子,来了个满堂彩。 加上头胎是个女儿,一共五个孩子,要养活他们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没有父母可依靠的宁宗南夫妇,早出晚归地打拼,也只能保证五个孩子吃得好,穿得好,有书读,家中再无其他的富余。 长女宁肖也是懂事的孩子,自动地承担起带养弟弟的职责。父母每天都在外面奔波,回家后也无心照顾孩子。宁肖又变成了四个男孩子的当家人,事事得操心。以致到了末世,因为没有保护好四个弟弟,宁肖是自责地郁闷想自尽。 自然而然的,四个身处青春期的少年,也对姐姐比父母亲。 考上大学的姐姐,年前才离家去学校。不久,就遇上了车祸,被父母带回了家。望着昏迷不醒的姐姐,四个少年吓坏了。父母又要忙日生。他们便主动承担起照料姐姐的任务。 当宁肖逐渐康复时,四个少年很快发觉姐姐跟原来有了好大的不同。以前,姐姐无论高兴还是不愉快,都很少给他们摆脸色,总是温柔地细声细语。现在,无论何时,姐姐总是皱着眉。稍有差错,姐姐透露出来的目光能杀人。嗓声听起来跟原来并无二致,可再也没有那股柔和的细腻了。 难道姐姐在车祸中,撞伤的不是双腿,而是脑袋?兄弟四个是百思不得其解。 身为父母的,对此却无所查觉。毕竟家庭负担太重了,他们只能要求儿女活得好生生的就行了,哪还管得了其他。 已经恢复了神志的宁肖,很快知道自己是被这个名为“系统”的家伙弄得重回这个时空。于是,她挥舞着双拳,要狠狠地把这个四四方方的像电脑的东西揍一顿。 “我管你什么是东西!”她边揍边说。“我好不容易就要飞升成仙了。结果,被你莫名其妙地弄过来。你这是吃饱没事撑得慌!我要你撑得慌,撑得慌!” “嗷,嗷嗷!”这个系统属于文弱书生类型,被揍得只会抱头四处逃窜。“我也没有想到会把你弄来!只因原主遭逢末世,生不如死。我好不容易让她重生。结果,她一时想不开,宁可魂消魄散,也不愿再重来一次。我有什么办法……” “她不愿意重来就不重来,你为什么要把我拉过来!”宁肖依然不肯放过这家伙,并加重拳头的力量。虽然重投一世,前生的法力和至宝都没带来,但还是保有了一点灵力,揍死这家伙绰绰有余。 “呜,呜呜!”系统很快被揍得痛哭流涕。“我也不知道是那位大神把你这凶婆子弄到这儿来的?呜,呜呜!这么凶的主子,本系统可以想象以后的岁月肯定是暗无天日。” “你知道就好!”宁肖还不解气,准备上前再踩它几脚。 “姐,姐,该吃饭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声音。 “这次算你运气好!”宁肖也感觉肚子有些饿了,便放过了这个家伙。 前世修仙,辟谷后就不食人间烟火了。凡人饭菜的滋味,曾令她回味无穷。当再次穿越到这个时空时,还能品尝到这带有家的味道的饭菜,宁肖感觉那颇为烦躁的心情终于迎来了一股清凉。 “姐,”四胞胎里最大的叫宁伯肖。家里的厨艺,除了老妈马秀云,再无人可与他匹敌了。“这饭菜做得如何?” “不错,不错!” 满满一桌的饭菜,宁肖一道也没有放过。 “姐,姐,”老二宁叔肖非常谨慎,在悄悄地靠近她。“我听爸妈说,这次车祸的赔偿金都打进了你的账户里。” “嗯——”宁肖不由得放慢吃饭的速度。车祸赔偿?账户?密码是多少?眼下,她可真是一摸黑。不过,她很快就放开了。她不知道,那鬼系统肯定知道。 “姐,姐,”四兄弟里最会算帐的老三宁仲肖,乘机说上几句。“年前为了你读大学,老爸老妈又借了不少钱。我们几个好长时间都没有零花钱了。你看,支援一下……” “是啊,姐!”最为乖巧的老四宁季肖则挨着宁肖坐下。“我看中了一款名牌鞋,正在打最底价出售。要不,你给我买下。” “啪!”宁肖放下了碗筷。看来,这群熊孩子在盯着那笔赔偿金,欠揍! “呜,呜呜!” “痛,痛痛!” 于是乎,四个少年被他们的姐姐狠揍着。他们只敢嘴里叫唤着,却没有四处躲藏。因为姐姐的腿才刚痊愈。要是稍有不测,姐姐又受伤了,那花得钱只会更多。到时,爸妈还是要狠揍他们了。先挨几下,可避免第二次狠揍。 …… 第2章 随遇而安 宁家的房子不大,两室一厅。但宁肖独自拥有一间房。兄弟四个挤住在大厅的一角。 零晨四点,妈妈马秀云就起来了。爸爸宁宗南在保全公司上班,经常出差。这不,他又有几天没有回家了。 马秀云开了一家小吃店,早起是为了办早点。没有办法,要养活五个孩子,她得拼命赚钱。她早逝的父亲是位手艺还不错的厨师,所以她的小吃店办得还很红火,早中晚都是人满为患。 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筹集资金扩大店面,以便发展的大好时期。可是没有办法,家里有五个孩子要养活。稍有一点闲钱,就被用来交纳有关养孩子们的各种费用。老大是女孩子,读书不用操心。四个男孩,只有老三读书还行。这不,马上就要升高中了,九年义务教育到头了。三个男孩很有可能要花钱读高中,那可是一笔不少的开销。 唉,女儿双腿还被撞了。虽说好了,可马秀云心里还是不踏实。她也跟丈夫商量好了:车祸的赔偿金他们一分钱也不动,就让女儿自个儿存着。到时,家里有个什么,相信女儿会拿出来救急。 孩子读完书,就要找工作,接着就是结婚成家。一想到这些,马秀云就不敢想了。难怪现在人人都说,孩子多了不是福。 马秀云离开家以后,第二个起床的是宁伯肖。他做好早餐,就叫弟弟们起床。然后,轻轻地敲了宁肖的房门。 “嗯——”宁肖微微打开门,露出一头乱发。 “姐,早饭我弄好了,”宁伯肖就站在门外,不进房门。这是父母的规定,没有姐的同意,无论何时何地也不能随意进入姐的房间。“你吃一点。待我们上学去了,你再睡一会儿吧!” “好!”宁肖点点头。然后,关门换上衣服,再出来洗漱吃早餐。 这个早晨跟往常没有两样,无论是卫生间还是在餐桌上,几个男孩子时不时你来一拳,我踢一脚,嘴巴也片刻不安宁,整套房子都显得很是热闹。 上一世的宁肖,华夏的计划生育正在严密的施行中,二胎还没有放开。她是家里的独女,很难体会到家里孩子多的趣味。后来穿越到修仙界,更是孤身一人。所以,面对着鸡飞狗跳的早晨,她兴趣盎然。 不久,四个弟弟上学去了,整个房间方才安静了下来。 宁肖回到房间。她屏息而坐,默念着从修仙界带来的口诀,开始调整身上的气脉。尽管这儿的灵气稀薄,但修炼还是不能遗弃的。即使难以成仙,修修身也行。 不知过了多久,她睁开了双眼。这时,她的唇角微微翘起。尽管周身只剩下一顶点灵气。但对于引气入体,还是绰绰有余。 “我这是末世文,不是修仙文!”与此同时,系统发来了幽幽叹息声。“你现在最需要做的是储备粮食,而不是修仙!” 宁肖立马敲了系统一爆栗,道了一声:“欠揍!” 系统在哀嚎着:“我这是忠言逆耳啊” 宁肖便不再理睬系统,起身准备出门走走。 走在街面上,注视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宁肖觉得一切恍如昨日。曾几何时,她也是那匆匆忙忙人群当中的一员,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 在修仙最为艰难的日子里,她最能忆起的就是这段生活岁月。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再一次告诫自己:如果不坚持下去,很有可能连这样的日子都只会成为奢望。 “肖肖,来了哈!” 就在宁肖漫无目的地满处溜达之时,一声呼唤让她停下了脚步。一抬头,她看到了原身的母亲马秀云正笑眯眯地站在那儿。再看看,原来她不自不觉地来到马秀云开的小吃店前。 “出来走走好,出来走走好!”马秀云连忙把女儿迎进门来。此刻,正是早点散场,中餐在筹备中,是一天难得的空闲之时。 把女儿安置在一旁坐好,马秀云便一边摘着菜,一边在跟女儿说:“虽然说你的腿没有什么大碍了,可伤筋断骨,总是要大休的。所以,我叫你爸到你学校办了一年的休假。你就别多想了,身体要紧!” “嗯!”宁肖应了一声,再看看这小吃店。好小,只放了几张桌子,除了两个小工,里里外外都是马秀云一个人在忙。 马秀云留女儿吃了中餐,才放女儿离去。 “马嫂,马嫂,”一小工望着宁肖的背影说。“你这个女儿养得好精贵哟!” “那是当然的。”马秀云灿然一笑。“俗话说得好,女儿娇养,男孩就得贱养。跟我那四个调皮蛋比起来,闺女懂事,最让人心疼。” …… 尽管宁肖走得老远,但异于常人的五识,还是让她听到了马秀云与小工的对话。令她的胸中涌起那久违的温馨。 “小家伙,”思忖一下,她便询问系统。“末世真的要降临吗?” “嗯,嗯嗯!”系统连忙直点头。“本系统从不打妄语。” “那么,”宁肖淡淡地说。“末世离现在还有多长时间?” “嗯,嗯嗯!”系统突然卡壳了。急得他不停地摸自己四四方方的脑袋。最后,他才吞吞吐吐地说:“一年,或者是两年!或者,六个月……” 如此回答,任何人都会直翻白眼的。 “嗯,嗯嗯!”系统也不好意思了。“我费力地把原主从末世拉回来,消耗了不少的能量。再加上你经常揍我,内伤已经严重了。” 听到这话,宁肖抬腿就踩上一脚:“那你还不如直接报废!我要你有何用!” “呜,呜呜!”在宁肖的脚还没有挨上来时,系统立马到地,像泼妇似的号啕大哭起来。“主人超级暴力,系统活不下去了。” …… 倏地,一丝清香流动于空气中。清香非常淡,稍瞬即逝。可还是被宁肖捕捉住了。她立即放弃对系统的穷追不舍,顺香追顺。很快,她来到了一家规模较大的药店。 在药店最显赫的位置上,摆放着一件玻璃罩。宁肖走近一看,玻璃罩里面放着一颗人参。那人参看上去,似有百年以上。一股清香正是从人参身上散发出来。 宁肖不由得忆起了修仙界。在那儿,像这种百年以上的人参随处存在。而在她们这些大佬眼里,这种百年人参分文不值,千年的也只拿眼眼瞄瞄,万年的方才愿意掏点灵石买买。 在这个灵气稀薄的时空,这颗百年人参所散发出的清香却蕴含着难得的灵力奔放。说实话,如不是亲眼所见,打死宁肖也不相信,这一颗小小的百年人参竟然具有一丝灵力。凭借着这一丝灵车,它就是天地宝物,可遇不可求。 所以,宁肖立马找到店主:“老板,这人参卖不卖?” 店主是一位发须皆白的老者。他很温和地说:“小姑娘,这人参我才摆出来哟!价值不菲,不二价,十二万华夏币!” “好,”宁肖毫不犹豫地拿出那存有赔偿金的银行卡。“我要了!” 才刚擦干眼泪的系统,顿时又泪水盈眶了:“你这暴力女!那钱是用来为末世买粮的,不是用来买药的。你把它花光了,到时怎么活哟?白重生了这么一次。” “去,”宁肖横了他一眼。“这个时候,保命比买粮要紧!” 第3章 资质 这又是一个父母不在家的双休日。大厅里,摆放着五个大木桶。宁肖姐弟五人各泡一个。 尽管已经不是初次泡浴桶时那种痛得骨头缝里的都要呐喊出来的感觉,但一泡就要泡上半天,动也不能动,对于四个正处好动年华的少年来说,是一件相当痛苦的事。 “姐,姐,”老四宁季肖终于忍受不了,嘟咙着。“还要泡多长啊?” 正闭目冥思的宁肖,眼睛都懒得睁开。买回人参后,没有空间袋,她不敢存放。因为这灵气的东西也是稍纵即逝的。所以,用她在修仙界储存的大量学识,捉摸出一套最低级的泡药料理。结果,弄出来后,发现对自身的效用不太大。反倒对四个凡人弟弟,疗效明显。 于是,宁肖就抓着兄弟四个,每天泡汤药两个时辰。 在修仙界,凡人如果碰到这种改变根骨的机会,是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不像这几个小子,一副强逼着无可奈何的样子。 令她不得不瞄瞄挂在墙上的时钟,冷冷道:“还有两个小时!” 四个小伙子一听,更加地沮丧起来。周末还打算大玩一场的计划,显然又泡汤了。 最后,宁伯肖只得这么地安慰着弟弟,也安慰着自己:“忍忍吧!不冲别的,就冲姐把十几万的赔偿费用来买人参,拿来给咱们泡药,也得认了。” 剩下的哥三连忙点头不已。是啊,为了买那颗所谓的百年老人参,姐是眼也不眨地把卡上的钱给涮走。得亏爸妈不知道。否则,不只是心疼,还会肉痛。到时,他们是不会打姐的,只会拿鞭子让他们来代过。 “这泡得有啥用啊?” 其实,不只哥四个不知道,就是系统也在不停地犯嘀咕。 “你不是说末世要来临吗?”宁肖整个人呈现出冥想状态,让神识跟系统回应。“我得预备着。他们只要泡上这药,当末世降临,就会拥有极大的逃生机率。” “可能吗?”系统流露出相当地置疑。“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储粮。只有储备了大量的食物,才可能在末世获得更多的生存机会。这可是末世重生文中不可或缺的条件哟!” “储粮?”宁肖淡淡一笑。“可惜了,我现在已经没有钱去买粮食了。” “我就没有见过比你更败家的主!”听到这话,系统立马流露出一阵肉痛。“好不容易弄来十几万。结果,你眼不眨就把钱花出去了。一颗百年的人参竟然要十二万,你咋就不到深山老林里去找找呢?指不定,还能免费得到更多……” “嗯,”宁肖横了一眼。“如果在修仙界,不用你说,我自会去山林搜寻。而在这个灵气稀薄得要出仙命的凡界……莫说百年灵参,就是一根草能长个上百年,也是上天的大造化,岂是能用金钱所能衡量!不识货,就不要自以为是!” “你,你你……”系统气得直跺脚。“” “姐,姐!”就在这时,老二宁叔肖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在叫唤着。“我感觉到有一团暖和的东西,在小肚子里乱窜,好奇怪哟!” “是吗?”宁肖一阵欣喜。 “姐,姐,我也感觉到了那团暖和的东西!” “我,我,那东西也在我的小肚子里。” “好奇怪哟,姐。那东西就像老鼠一样在肚子里乱拱!” “好,好!”宁肖连忙嘱咐着。“还记得我教给你们的口诀吗?默诵着口诀,试试能不能引领那团气流进入丹田……” “哦,哦哦!”弟弟们连忙回应着。 “姐,姐,啥是丹田啊?”还是老三宁仲肖机警,立马提出问题来。 “丹田是……”宁肖便耐心地讲解着。 …… 终于,兄弟几个从木桶里出来了。这次,他们感觉身轻如燕。环手抱起大木桶,将里面的水倒掉时,丝毫感觉不出那木桶曾经重得要两个人合伙才能提起。 见此,宁肖不得不对系统感叹道:“瞧瞧,才几天的功夫,就能引气入体。这要是在修仙界,可是各门派要挣抢的好苗子。唉,可惜了!” “唔,唔唔!”系统立马拿笔蹲在地上画圈圈。“我这是末世文,怎么变成了修仙文?” 宁肖翻翻白眼,懒得理睬这个二货系统。 宁宗南出身于武术之乡,自幼就习武。在未成年时,父母双亡。稍一长成,哥嫂就给他分了家。恰逢这时,军队招新兵。他便应征入伍。 由于会习武,宁宗南在部队也混得很开。但混了十几年,最终还是因无法往上提升,而光荣退伍了。上司爱惜他一身武艺,便出面在保全公司给他谋得一份教练师的位置。 这保全公司表面上是民营的,实际军队也参股其中。所以,宁宗南说是教练师,实际上是高级的保镖群中的一员。所以,他经常出差,长时间不在儿女跟前露面。 但是,对于儿女的教育,他也从没有放任不管。宁肖和她的弟弟们,从小就习武。不过,比起已经接近成年人体型的弟弟们来说,宁肖就显得有些小巧,看不出像是会习武的女汉子。 其实,初次穿越过来,望见一家几口人都是武大三粗的,宁肖颇为怀疑原主到底是不是这家的亲生闺女。直至听到几个弟弟嘀咕时,说老姐不仅长得像过世的外婆,而且还跟外婆一样对他们太严厉。她方才化解疑虑。 这是中南山街区特别偏僻的地方。几幢破旧的两层楼林立其间。据说这地段早就被某个开发商买下了。谁知,当开发商准备大兴新型别墅时,政府却发出不允许建设的文件来。 于是,开发商就索要巨额的赔偿金。政府是不可能拿出钱来的。两方就在扯皮,导致这片区域荒废起来。再加上看守的人在某个雷电交加的雨夜,突然暴尸于床头。周围的老住户便视为此地有鬼怪出没,不允许家中的小孩子出入此地。 对于宁氏姐弟来说,这荒地便成了习武的好场所。 此时,兄弟四个围着娇小的姐姐,摆出一副围攻的态势来。 “姐,”老四宁季肖是一脸的兴奋。“这可是你要我们一起围攻你的哟。到时,要是把你打疼了。你可不能哭鼻子哟!” “是啊,是啊!”老三宁仲肖也在囔囔着,感觉总算能报那泡汤之仇了。“哭鼻子不要紧。最要紧的是,别到爸妈跟前告状。” “哪有那么多的废话!”宁肖显得有些不耐烦。“一起上!到时,谁要是哭鼻子,我削谁!” “嘿,这还倒过来了。”要说打架,只要是男孩子都喜欢。老大宁伯肖说了一句:“哥几个,一起上!”立马挥拳领着弟弟围攻上去。 …… “啪,啪啪!” 转瞬之间,哥四个就被姐一个打爬在地上。 “再来!”似乎感觉没有费力的宁肖,先拍拍身上的尘埃,然再在对哥四个命令道。 扒在地上的哥四个,发现自己被重重地被摔在这带有厚厚尘埃的地上时,身体却没有感到丝毫的疼痛,正奇怪着。可一听到宁肖说再来,他们立马又忘记一切,从地上爬起来,继续朝她围攻过去。 几经回合,一次又一次地摔倒在地上的哥四个,依旧没有感受到身体的疼痛。不过,他们身上的力气越来越少。最后,竟然是没有力气从地上爬起来。 见此,宁肖才道了一声:“今天就到这里为止!” “哦,哦哦!”兄弟几个顿觉纳闷:啥时候,老姐变得这么厉害了,能以一挡四了? “都起来坐好,作蹲式,默记我教你们的口诀,”宁肖嘱咐着。“如有感悟,可直接说出来。” “哦,哦哦!”尝到了甜头的哥四个,连忙照姐说的做。 面对朝阳,姐弟五个开始了吐纳陈新。 第4章 跨越 身姿的矫健,很快让宁家四胞胎抛弃了对姐姐的置疑。都变得跟小时候一样,无论老姐让他们做什么,他们都一无反顾。 快速地爬上荒地上那废弃的二楼顶处,兄弟四个望着对面的二楼顶处,目测距离大概有四五米,与二楼的楼高相当。此刻,他们的胸中升腾起这样的疑惑:姐要他们来这儿干嘛?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哥四个同步地把目光投向了身后。只见宁肖正立在那儿,手中拿着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的一根长鞭。 “啪,啪啪!”她挥舞着长鞭。长鞭在空气的摩擦中发出声声嘶喊。令哥四个感觉那长鞭就要抽在他们的身上。 “跳过去!”宁肖面无表情地发出了一道命令。 “哦,哦哦!”在姐的跟前,哥几个从来不知道反抗。所以,他们本能地向对面的顶层跳越了过去。 “咚!” “咚咚!” 不曾想,没有设想的腾空,也没有落在水泥地上的疼痛,他们是平安地落在了对面的楼顶。 就当他们惊诧于自己能一跃这么远的时候,宁肖也纵身一跃,跳在他们的后面,同时又朝他们的身后挥舞着长鞭:“给我跳回去!” “哦,哦哦!” 青春年少的他们来不及醒悟什么,就又跃身跳往了对面的楼顶。 “咚!” “咚咚!” 再一次地平安落地。这回,不用宁肖的催促,他们是兴奋地从这楼顶跳到那楼顶,就像小孩子终于找到好玩的游戏一样。 最后,他们是兴奋得高声疾呼:“嗷,嗷嗷!我们成了侠客,能够飞檐走壁了!从此,江湖任我行了。哦,哦哦!” “哦,哦哦,”连系统也在跟着欢呼雀跃。“末世文里也有了修仙哟!本系统真了不起,真了不起!” “闭嘴!”听到这话,宁肖有些哭笑不得。这在修仙界最为平常的事。到了这儿,竟然变成了最为了不起的事。“这里的灵气稀薄得妖都难以化为人形,还修仙?仙不修成人,就算老天爷开恩了。” “唔,唔唔!”系统又得蹲下来,郁闷地画着圈圈。“本来就是末世文嘛,当然不可能修仙成功了。” “闭嘴!”听到这中二的话,宁肖的火气上来了,恨不得立马给系统来上一鞭子。 “姐,姐!” 哥几个兴奋地跑到宁肖跟前,手舞足蹈着:“姐,姐,我们能这样,是不是因为泡了那汤药的结果?” “嗯,嗯嗯!”宁肖点点头。“今天,恭喜你们脱离苦海,从此再也不用泡汤药了。” “啊,啊啊!”听到这话,哥几人愣住了。 “姐,姐,不苦,不苦。” “是啊,姐,真的不苦,我们愿意天天泡汤药!” “姐,姐,为什么啊?我们好不容易泡习惯了,你又不让我们泡了。” …… “不用泡了,”宁肖摆摆手。“一是没有钱,二是,也再没有这个必要了。继续泡下去,效果也不大!” “哦,哦哦!”对于姐姐的这番理论,哥几个还是能接受的。 “姐,你什么时候变成了会治病的医生了?”不过,心思颇深的宁叔肖还是要问上了。“我看过医书,好难看懂哟?你读的不是汉语言文学吗?我听说,医学院的分数线可是理科里面最高的一档。” “嗯——我就读的那所大学里,包含有医学院。我寝室里有人是医学院的。我从她那儿学了几手!”宁肖面不改色地回复着。 其实,像这种谎话连篇的说辞一向不是宁肖的专长。这时,终于到了系统发挥他作用的时候了,让宁肖说起谎来不用打腹稿,信手拈来。至于宁肖就读的那所二类大学里,有没有医学院,系统自己也不知道。 “那,那,姐,我们还能得到提高吗?” “是啊,是啊,最好,能像修仙文里那些大能一样,踏剑而行,逍遥天地之间!” “去,去!还踏剑而行,逍遥天地之间呢?你是修仙文看多了。姐,姐,你还得继续弄些汤药来。我觉得我的身体只要能在三年之内保持这样,将来考大学时就能直接读军校了。” “姐,这方子还有人知道吗?如果没有人知道,我们拿去换钱好不好?” “去,去!一次就要十几万的人参,这方子谁敢要?姐,姐,适可而止啊!家里没有钱了。” …… “嗯,嗯嗯!”宁肖也点点头。“我是不会再弄这些汤药了。再说了,这儿的灵气稀薄得要命,能把你们弄成这样,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再想其他的,就是太阳能从西边出来,我也没有办法。” “姐,姐,啥是灵气哟?我感觉怎么像是修仙文的词。” “去,去去!又是修仙,到时我要叫爸妈把你的那些修仙文撕碎掉。姐,姐,我们不想再泡汤药了。别再买人参了,爸妈赚钱不容易哟!” “姐,姐,能不能用别的药代替人参啊?我决定了,将来高考时报考医学院,以便能帮姐弄到更好的药材来代替人参!” …… “都别说了!”宁季肖大吼了一声。然后,他来到宁肖跟前,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姐,你太了不起了,竟然能弄出这么好的东西来。姐,你太爱我们了。为了我们的身体,十几万的人参眼都不眨得弄给我们强身。你这么做,让我们如何报答你啊!” “哟,哟哟!”其他弟兄几个一听,在呱呱叫着。“肉麻啊,肉麻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嗯,嗯嗯!”可这么肉麻的话,宁肖挺受用。“放心,如果再有好的机遇,我会优先考虑到你们的。” “姐,姐,你是我们心目中最了不起的姐姐。没有你的付出,就没有我们的存在。” “姐啊,姐,你是天下最好的姐。能拥有你这样的姐,是我们一生中最为幸运的事。遥想当初,我们四个或许就是因为宁家有你这样的姐姐,才被老天爷安排一次投胎过来的吧!” “姐,姐!没有了你,爸妈就不管我们了,家也就不成家了。” 就这样,兄弟四个把肉麻而好听的奉承话不要钱地倾泄出来。 “呕!”无处可逃的系统只能力挺着。到最后,它是呕吐不止。“太肉麻了,太肉麻了。” “嗯,嗯嗯!”宁肖则是怡然自得享用着这些奉承话。“能拥有你们这四个弟弟,也不枉我来此间一趟! “铃,铃铃!” 就在这时,宁肖的手机响了。 “喂——” 宁肖没有回避众人,拿起手机就打了起来。 “好的,好的!” 只是挂上电话后,宁肖神情有些古怪,在问四个弟弟:“你们知道苗茹玉是谁?” 兄弟四个顿时傻眼,说不出话来:我拷,那场车祸真的撞得不是姐的两条腿,而是她的脑袋吗?她怎么会把身边如此重要的一个人物给忘得一干二次? …… 第5章 窝囊 “苗茹玉是你的闺蜜!” 系统倒是很快地把答案抛出来,与此同时,还扔给了她一本书。 “原主和她之间的恩怨,这书里写得很清楚。你好好看看吧!” 于是乎,宁肖不得不看起这篇末世文来。 …… 也直到这一刻,她才彻底地相信自己穿进了一本书里。 然而,宁肖在书中只是充当一个炮灰的角色,连女配都不是。那苗茹玉倒是书中的女配之一。想当然,最后还是被女主干掉了。 苗茹玉跟宁肖是初高中同学,两个人又一起考入同一所大学,同一个学院。渐渐地,也就由不是闺蜜变成了闺蜜。 苗茹玉的父母开了几家小超市,比较富有。她就相当瞧不起宁肖。 书中,还有一男配名为季礼,是苗茹玉读大学时爱慕的对象。但是,这个季礼的初恋情人竟然是宁肖。他最后的恋人就是女主,并为保护女主勇于献身。 在宁肖出车祸之后,苗茹玉便趁机做了季礼的女朋友。当宁肖看到他们在一起时,伤心不已,整天都是一阙不振的样子。 末世来临,苗茹玉凭借着出众的相貌和绿茶婊的特质,很快进入某基地的上层,成为了男主的情妇之一。只可惜,无论是男主还是男配,眼中只有女主。 苗茹玉嫉妒成恨,数次地联合其他女配谋害女主。可惜,没有一次成功过。于是,她把气都撒在宁肖的身上。 这时的宁肖,父母和四个弟弟都皆死于僵尸之手,身心也遭受了摧残。尽管后来她身负有产粮的空间和水木两系异能,但对于未来却已心灰意冷,是活一天算一天,只等着死亡的降临。 在基地的一次尸潮之中,异能的突然升级,让她进入到高级异能者的范畴,华丽丽地夺走了属于苗茹玉的那份光彩。 苗茹玉无法忍受原来不如自己的宁肖,变成了自己无法逾越的高级异能者。便趁宁肖在基地还未成为气候,暗谋将其拐进了基地的科研所,使整个人被活生生地支解,变成了作为研究所对异能者研究的主要标本。 尽管宁肖渴望死亡,但这种生不如死的屈辱中,她死不瞑目。 …… “原主纯粹是个蠢蛋!” 快速地阅读完这本书,宁肖立马吐出这句话来。 “可不是!”系统知道一听,还颇为赞成地说。“好死不如耐活。我费了好大劲,才弄得她重生。结果,她还是不想活……” “既然这样,”听到这话,宁肖又是火从肝边生,怒从胸中起,伸手又要狠揍系统。“那你就让她死个彻底!何必非要把我弄过来顶替!” 系统只得又抱着自己的脑袋四处躲藏暴揍:“我也不知道啊!我还以为帮她重生是一件了不得的事。结果,没有想到,竟然是把你从那么老远的地方弄过来。早知道,我宁可自取灭亡,也不敢招惹你这样的狠主。” “哼,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宁肖讥讽道。“也只有那样的蠢蛋,也配得上你这样半吊子的系统。” “你,你――”系统无法忍受这样的耻辱。可他又没有办法惩治宁肖,只得哭天喊地起来。“造物主啊,你怎么给我配备这样的主子哟?心狠手辣,时不时揍我,时不时骂我,你这还让我活吗?” “哼!”宁肖懒得理睬。看来,她得尽量离这系统远一点。否则,到时也会变得跟那家伙一样的蠢蛋。 “姐,姐!”这天,宁伯肖提前放学回家。 “嗯,怎么放学这么早?”宁肖不由得抬头望向挂在墙头的时钟。一般这个时候,弟弟们应该在学校上下午的第四节课。他们都读初三了,老师是不可能让他们提前放学的。 “姐,姐!”宁伯肖没有就此作解释,而是一副神情谨慎的样子,在对宁肖耳语。“我突然能听到许多动物的说话声了。” “哦,”宁肖不感觉吃惊。引气入体的结果,常常会让人暴露出许多特殊的功能来。在修仙界,听得懂兽语,可是相当不错的禀赋。他们都有可能养个相当厉害的灵宠来。一旦争斗,就可越级挑战比自己高阶的对手。 对于老姐这副漠然的表情,宁伯伯还以为她不相信,把声音放得更低了:“在课间休息的时候,我听到墙角的老鼠们在讲话。他们说某人前天晚上,在我们家旁边的那片荒地上埋下了好多的钱!” “哦!”这下,宁肖有些坐不住了。她思索片刻,便站了起来:“走,带上工具,我们去把那钱给挖出来!” 宁肖伯…… 出门时,遇上了放学回家的老三宁仲肖。 宁仲肖也是神色慌忙地拉住了宁肖。他脸上苍白,声音比老鼠还要小:“姐,姐!我得了怪病,眼睛稍一用劲,就能透过墙壁看到许多东西。我还能看到人包裹在血肉里的骨头……” “嗯,嗯嗯,什么话都不要说,”听完后,宁肖面不改色地拍拍宁仲肖的肩膀。“现在,跟姐一起去挖钱!” “挖钱?”宁仲肖一怔。他还来不反应,就被宁肖拉着扛上铁锹,迅速地出了门。 很快,三个人便来到了那片荒芜的空地上。再跳跃几步,他们站在了一座废弃的二楼楼顶。 望着这片宽阔的荒地,三个人无论如何自我感觉,都感觉不出有人会把钱埋在这里。 “老大,”宁肖便问。“你是否听老鼠们说过具体在哪个方位上?” 宁伯肖望着眼前的一大片空地,也慌了神。他尽力地想了想,也只得摇头说:“我没有听见他们说是在哪个方位!” “哦,”宁肖便不再多问了。幸好她是有备而来。“老三,亮出你的火眼金睛。看看,这儿哪个地方藏有钱财!” “好嘞!”这活儿宁仲肖乐意干!只要跟钱有关,把他卖了都行。他放眼望去…… 片刻,他手指着西北角的方向:“姐,在那儿的地下五六米处,藏有一个大包裹。估摸着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走!”宁肖立马拿上铁铲,朝那西北方向飞跃而去。弟兄两个也兴奋地紧随其后。 果不其然,在西北角某一地方,呈现出最近深挖的痕迹来,估摸下面藏有什么东西。姐弟三人立马拿起铲锹开挖出来。 不知是身体机能得到质的飞跃,还是正当年轻,身上有着使不完的劲儿,或许还有对金钱的渴望,他们很快就挖出了四五米深的大坑来。 再挖几下,一个黑色的大塑料物就呈现了出来。宁肖跳下去,把那大塑料物提上来,再用劲一拆。就这样,一叠叠崭新的华夏币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宁仲肖还赶紧地用眼扫了这华夏币一下。此时,他的眼睛有了验钞机的功能。随即,他兴奋地叫道:“姐,姐,是真钞,不是假钞。我们发财了。” “姐,姐,”望着这么一大堆的钱,宁伯肖也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我们真的挖到钱了!” “嗯!”宁肖还是镇定如故,只是语气有些放松。“总算又有钱用了!” “天啊,天啊,在这个提倡用虚拟货币交易的时代,竟然还会有人把这么多的钞票埋藏于地底下!这真是比蠢蛋还要蠢的蛋!”系统目睹了挖钱的整个过程,不由得连声感叹着。 第6章 花光 对于金钱的价值观,宁肖显然还没有从修仙界那儿的主流意识里脱离开来。在她的心目中,灵石才是真正的交易货币,纸币没有丝毫的价值,买不来什么好东西。 如今,当看清那一叠叠百元大钞,是这个时空中唯一的交易货币,她才相信自己重回到原来的时空,没有一点价值的纸币恢复了它通行货物的身份。 宁伯肖和宁仲肖领着灵肖来到一家银行,把那厚厚地三大堆大钞,全部地存进去银行的金库。由于四胞胎还要一个月才算正式成年,所以身份征,他们也要等到一个月后才去申领。没有身份证,是无法办理银行卡的。因此,把钱存进宁肖的账户里,是唯一的选择。 摸了摸存进一百万钱币的银行卡,依旧处在兴奋中的宁伯肖,大手一挥,豪气地说:“走,姐,我们去疯狂购物。” “姐,姐!”宁仲肖也处在天上掉了个馅饼的疯狂之中,在激动地说。“姐,不要怕花钱。这钱只有花光了,才踏实!” “嗯,嗯嗯!”这话宁肖听得舒畅极了。 三个人兴奋地走在通往大型商场的路上。一路上,宁伯肖和宁仲俏的心情也总算平复了下来。他们与宁肖有说有笑地走着。 突然,宁肖停住了脚步。然后,转身朝另一条街道走去。宁伯肖和宁仲肖连忙跟上,嘴里喊着:“姐,姐,你去哪儿啊?” 宁肖看了他们几眼,没有说话,继续朝前走。 兄弟二人举目看看,发现他们已经走进了v市最有名的古玩街。看来,姐是想买古玩啊! “老大,”宁仲肖很快想到了什么。他不无忧虑地道:“乱世卖古董,盛世买古董。我听说,有的古董不仅是假货,卖得还贼贵。姐是个不把钱当数的主。万一,她又碰到个什么,就像上次的人参,十几万花出去,连声都没有啃一下!” “嗯,嗯嗯!”宁伯肖连忙直点头。这个时候,宁肖已经撇下他们,走得老远,很快埋没于人群之中,快要与他们走散了。“快,快跟上姐。别让她把这上百万的身家,不眨眼地花出去了。” 靠着宁仲肖的透视眼,他们终于在一家大古玩店,找到了宁肖的踪迹。可当他们来到门口时,宁肖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正捧着一个巴掌大的小香炉把玩。 “姐,姐,这东西是古玩吗?”宁伯肖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轻声地问。 宁肖的神情是十分喜悦的。听到宁伯肖如此一问,她便抬起头来,淡淡地回了一句:“不知道!” 宁仲肖顿时冒出一种不好的感觉,左右望了望,发现无有旁人,还是轻声地问:“姐,买这个玩艺儿,花了多少钱?” “哦,不多!” 听到这话,宁仲肖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落到了原位。然而,后面又跟来的一句,让他晕天转向地想倒在地上。 “才一百多万!” 宁伯肖也傻眼了。才挖到的一百万,转眼的功夫就被老姐花个一干二净了。他也急了,紧追着宁肖:“姐,姐,这炉太贵了,太贵了!我们去退掉,好不好?” “嗯,”宁肖便手指着古玩店门前那块写有“货一出手,概不退款”的招牌说。“看清楚了,不可能退货的。” 这下,兄弟俩算是彻底接受了才到手的一百万转眼成空的事实。 “天啊!”宁仲肖惊呼。“姐比淘宝上的疯狂购物的那些老娘们还要恐怖。一百万,连水花都没有起,就这么流出去了。” “是啊,这样的姐,”宁伯肖也是神情沮丧。但是,他考虑得要深远。“以后,除了富豪,谁也娶不起她啊!这可如何是好!” …… 宁肖把玩着小香炉,后面跟着两个垂头丧气的弟弟,慢悠悠地走回了家。才一进家门,就被宁叔肖迎了上来。 “姐,姐,”他把宁肖拉到了家里唯一的那台二手台式电脑跟前。“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对电脑有了许多感悟。你瞧,我攻进了一家商业银行的数控中心。只要稍微点一下,就能从这家银行取出好多钱来哟!上亿都不成问题……” 于是乎,宁伯肖和宁仲肖又洒血复活了。这真可谓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是吗?”宁肖没有想到宁叔肖还有这种异赋。这在修仙界可从没有听说过,毕竟她那个修仙界还没有电脑这个玩艺儿。或许,这就是属于这个时空专有的异赋吧! 她看了看,便神情严肃地对宁叔肖说:“君子用钱取之有道。老二,这钱我们绝对不能去盗取。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泱泱华夏不愁你这样的电脑高手。万一被查出来了,爸妈狠揍事小,抓进监狱吃牢饭事大。” “是,是是!”宁叔肖一听,想了想,便点头表示赞成。 “姐,”宁仲肖又沮丧起来。“才刚我们去挖了那一百万,可不是君子用钱,取之有道……” “怎么,一百万?”此时对数字极敏感的宁叔肖,听到了这个数字,不由得大喊。“你们挖了一百万?” “嗯,嗯嗯!”宁伯肖便赶紧把挖钱的事说了一遍,自然也稍上了后面宁肖把钱花个一干二净的事实。“就这样,一百万才存进银行,姐就把它花光了。” “哇,哇哇!”宁叔肖听完也是直跺脚。“姐,就是再败家的女人,也没有你这么败家的。花钱如流水,对你来说只是小意思了。” “就这么个小香炉,我怎么看,也不知道它为何值上一百万?”宁仲肖抢过宁肖手中的小香炉,展示给大家看。 宁叔肖仔细地看了看。他一向维护宁肖的,便小声地对哥俩说:“这还真说不定!我在搜渡娘时,看到一个叫什么‘宣德’的炉子。如果是真品,最少也值个上千万!” 此话一出,宁仲肖和宁伯肖顿时无语了。哥几个围着小香炉直打转,硬是想把这小香炉看出一朵花来,一朵价值一百万的花来。 最后,宁伯肖下了断语:“姐不可能有辨别真货的本事。如果有,我们家早就开古玩店发大财了,还用穷到现在。” “哼,哼哼!”搞清状况的宁肖,恶狠狠将三个弟弟各击敲了一爆栗。“姐的眼光再差,真假还是识别出来的。等会儿,就给你们看看,这东西值不值一百万!” 说完,她抱着小香炉进了自已的房间。 在房间里,宁肖咬破手指,将血滴在小香炉上。然后,她念着咒语。再过一会儿,小香炉开始动了动,径直朝宁肖扑来。 “主人,主人,”他嘴里还叫嚷着。“你怎么也落入到这里来了?” “原来是老相识!”目睹了宁肖散尽百万家财换小香炉的系统,这才喃喃道。 “那是想当然的。”宁肖淡淡地回应着系统,手轻轻地抚着小香炉。“这是我的本命法宝。没有想到,它竟然跟我一起来到了这时空。真好……” “姐,姐,开开门啊!” 长时间没有看到宁肖从房间里出来,哥三有些担心了。姐要是因为钱花错了,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那问题可就大了。钱再重要,也没有亲姐重要。 “姐啊姐,钱花了就花了呗。再说了,它来得也不是正途,早花光早安心!” “姐,姐,开开门!等会儿,我们去买点好菜。我这次又想到一道新菜肴,正好炒出来给你尝尝!” “其实,你来这儿也不亏啊!”聆听着门外传来的话语,系统不无感动地说。“今生能有这么几个好弟弟,前生肯定是拯救了整个银河系才修到的。” 宁肖没有说什么,起身去打开了房门。 “吵什么啊?”她手拿着小香炉走向大厅。 “姐从来不乱花钱。”她把小香炉直接摆放在桌上,任凭三个弟弟围观着。 “看好了,这香炉可不是什么‘宣德’炉,但肯定比它值钱!”接下来,她伸手抚抚小香炉:“小香,变小一点给他们看看。” 小香炉跳了跳,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缩身。瞬间,它变得只有纽扣那么大了。 这下,兄弟三的眼睛都睁圆了,这香炉也变得太小了吧!此刻,他们谁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是真的。 “姐,能把它变大一点。太小了,看不清楚哟!”宁叔肖呆呆地插上一句。 “没问题!”宁肖淡淡地回应。“小香,变大一些吧。要跟这张桌子一样大,以便他们看得清楚。” 小香炉又蹦了蹦,立马变得跟桌子一般大。 这下,宁仲肖再也控制不住,坐趴在了地上,喃喃自语:“天啊,这炉子竟然跟孙悟空的金箍棒一样,可大可小!” “值了,值了,一百万值了!”宁伯肖倒是还记着那花出去的一百万。 “铃,铃铃……” 就在这时,家里的座机响了。 宁肖瞧瞧三个弟弟一副痴呆相,估摸着他们此刻很难恢复正常,便亲自去接电话。 当挂上电话后,她是焦急地喊出声来:“快,快!老四被抓进了派出所。” 第7章 钱的浮夸 在华夏,派出所专有的标帜,还是很好辨认的。 但一走进去,人来人往,宁肖和三个弟弟就不熟人熟道。打探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宁季肖被拘禁的房间。 分管案件的民警接待了他们,并告知事情的经过。 原来,有一对恋人发生了债务纠纷。男方便想对女方实施暴力。女方自然是要拼命反抗。 可从旁经过的人,却认为这两个恋人处于争执之中,就都当没有事发生似的匆匆离开。 只有宁季肖像傻帽似的,上前把女方从施暴的狂风暴雨中解救出来。然后,在男方的挑衅之中,他狠揍了男方一顿。 警察来了,女方为了维护恋人,反咬说宁季肖殴打恋人。这下,宁季肖就是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了。于是,警察找到宁家的电话号码,叫来了宁肖等人。 由于宁季肖还差一个月,才成为法律意义上的成年人。所以,他不负有刑事责任。但少年人不知轻重,他把男方打伤得厉害,两条胳膊都断了,所以还是要承担民事责任。 宁季肖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加上年岁小,又受了不白之冤,所以整个人都萎萎缩缩着。一见到宁肖进来了,他立马大喊着:“姐,姐!”眼泪也迸眶而出。“你来了,我冤枉啊!” “好了,好了!”宁肖安抚着他,对着他轻语。“跟姐说说,到底是啥一回事。” “嗯,嗯嗯!”宁季肖擦干眼泪,紧握着老姐的手,小声音地诉说着。“今天,也不知咋的。我只要稍一凝凝神,就能窥测到别人心里想什么。” “一放学,我就想快点回家告诉你。不曾想,在路上碰到男人打女人。我听到了那个女人发出救命的声音,而且她的心里也充满了绝望。我这才去救她。哪料到,那个男人是她的男朋友。她还反咬我一口,说我打了那个男人。姐啊,我冤枉死了。” “好,好好!”宁肖弄清楚了事情的经过,就拍着宁季肖的手。“这事姐来解决。姐给你申冤昭雪。” 接着,宁肖跟负责这案件的警察进行协商。 “我弟弟是冤枉的,”她很明确地对那位警察说。“所以,我要求查看当时的监视摄像头,以示我弟弟清白。” “唉,”办案警察也是一副莫可奈何的表情。“那地方是个死角,没有摄像头。其他地方的摄像头又监视不到那里去。” “我也猜想你弟弟是冤枉的。因为他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去殴打一位比自己还要强壮的男青年。” “说实话,这事不弄清楚。将来,谁还敢教育孩子见义勇为什么的……” “哦,哦哦!”既然警察这么说了,宁肖觉得自己还是有办法的。 于是,她接着要求跟那个女人见面谈谈,同时申请两位女警陪同。 办案警察不知道宁肖要两位女警陪同目的何为,但跟同事商量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很快,就在另一间询问室,宁肖见到了那个两面三倒的女人。年岁不大,长得还过得去。只是一脸的不在乎,令宁肖很反感。 坐好后,宁肖的目光直射进那女人的眼睛里,瞬间掌控了她的神识,嘴里则在问:“你知道我的弟弟为什么要打你的男朋友吗?” “知道,”那个女人在片刻之间,就失神地望了望两边,然后舔舔嘴唇。“我男朋友经常打我。今天打得尤为厉害。幸亏你弟弟路过,救了我一条命!” 两个陪同女警顿时露出惊异的表情。因为很少有人在无缘无故的情况下,推翻自己原有的口供。不过,她们还是如实地把那个女人说的话记录下来。然后,让那个女人签字画押。 就这样,针对那个女人反供的口录,宁季肖的案件被签定为见义勇为。由于男方具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宁季肖又是为救人而不得不为之,加上又有未成年人保护法可依,就免于了宁季肖的民事处罚。 终于,宁肖带着四个弟弟一身轻地步出了派出所。 姐弟五人是有说有笑地行走着。突然,宁肖停下了脚步,把四个弟弟带到一处无人的角落。 “老四的这个事不是特例,”她的神情很严肃。“泡了那汤药后,你们四个先后都出现了与众不同的特殊能力来。我希望你们最好不要把这些告诉给其他人,包括我们的爸妈!” “想想看,如果有目的的人知道了这些,他们把你们抓了起来,进行人的活体研究……” “今天,老四被抓进了派出所,我还能费尽心力地把他弄出来。将来的某一天,你们如果突然被那些专门负责研究特异功能的坏家伙抓住了,带到秘密的地方去进去研究,那我可是没有法子救你们出来的。” “姐,姐,坏家伙抓我们搞研究有啥不好哟?”宁季肖听着,还是感觉颇为费解。 “也没有什么不好,”宁肖依然风淡云清。“只是我们家是普通老百姓,不是权贵之家。如果那些坏家活想把你的身体支解掉,看看你的异能到底从哪儿来,是不会通知你的,更不会问你是否同意捐献身体。到时,爸妈可能连你的尸体也捞不到。” “唔,唔唔!”宁叔肖不由得捂住嘴巴。“好恐怖!幸好我的异能我不说,没有人知道,顶多是把我当成了黑客。” “唉,唉唉,”宁仲肖则是哀声叹气不已。“看来,我还想凭借特异功能赚取大把银子的事,是行不通了。” 宁伯肖则是拍拍宁季肖的肩膀:“老四,你得注意了。可别再犯今天这样的错误,人心叵测啊!你好心,别人可不定好心……连动物里都有勾心动角的,更何况人呢!” “嗯,嗯嗯!”宁季肖更是连连点头。“老大,我一生都会记着这个教训。以后,多事不如少一事,就能避免麻烦上身。” “不错,不错!”宁肖也上前拍拍宁季肖的另一肩头。“老四能有如此感悟,不愧姐今天为你到派出所走一趟。” 随后,她面对着四个弟弟来了一阵由感而发:“弟弟们,青春岁月宝贵。你们要尽情地享受,好好地去感触它,不要让它荒废掉!“ “嘻,嘻嘻!”四胞胎也在欢呼着:“青春万岁,理解万岁!” “姐,姐,”宁仲肖还牵挂着一件事。“你花钱要节制一点。不然,我们的青春岁月就会暗淡无光了。” “去,欠揍!”宁肖立马挥拳上来。 “嗷,嗷嗷!”宁仲肖连忙跑到兄弟当中。“姐又要发虎威了。” “哈哈!哈哈!” 一片欢笑声散漫开来,让阳光透过路边那挺拔的大树,斑驳地照在姐弟五人的身上。 回家时,他们发现有人进屋的痕迹。老妈这个时候正是小吃店最忙乎的时候,不可能中途回家。老爸出差有好几天了,据说还要三天才能回家。这个时候,还有谁能进得了他们的家门。一想到在派出所发生的事,姐弟五个不由得露出谨慎的神态来。 “没事,没事!”宁仲肖用透视眼往屋内一扫,摆摆手。“老爸提前回来了,在厨房里做饭。” 听到这话,其他人顿时一松。 片刻,宁宗南就端着饭菜从厨房出来了。他发现儿女都在,就很严肃地说:“你们怎么个个都回来得这么晚?” “爸,爸,你可回来了。”宁季肖立马扑上前。他要阻止老爸的问讯。“我想死你了。” “爸,爸!”四胞胎的心灵感应,让剩下的三个也迅速地包围上去。“你回来了也不通知一声。我们好去接你!” “爸,爸,你这次出差的时间好长啊!我们天天想你。” “是啊,爸!这次出差,你给我们带回了什么好东西。” …… 立在一旁,目睹着弟弟们围绕着爸爸的情形,宁肖深吸了一口气:这种家的感觉,真好! “肖儿,”跟儿子们胡扯完,宁宗南有时间来跟女儿说话了。“我刚才接了个电话,那个叫苗茹玉的女孩子,过几天要来看你。” “苗茹玉,”听到这个名字,四胞胎立马汗毛竖起来了。“她来看我姐干嘛?” 第8章 苍白无力 宁宗南回家休息几天后,就又出差了,又是一连好些天不回家。孩子们都习以为常了。同时,宁肖也忙碌起来了。 当然,每天,看着老姐买回一大包的药材踏进家门,宁仲肖就感觉自己的心在痛。似乎那包药里就包含有他的血汗钱。 其他哥三也觉得很奇怪,但谁也没有说出来。 最后,宁叔肖悄悄地问着“姐,姐,你打哪儿来的钱买这些药?不是说钱都花光了吗?” “嗯!”宁肖淡淡地回复。“我办了透支五万的信用卡。” 宁伯肖一听,心也一跳,本能地问:“那卡里现在透支了多少?” “没剩下多少了。我已经在别的银行申办其他的信用卡,明天卡就寄过来,你们有空的话,帮我去收收。”宁肖说得风轻云淡。 “姐,姐,”宁季肖也感觉到了心惊肉跳。“你透支了那么多,到时咋还啊?” “咋还?”宁肖眉色一挑,拿起药就往自个儿房间走。“到时,把你们四个打包卖掉,就能还钱了。” “姐,姐!”这下,四胞胎急了,连忙跟前涌进宁肖的房间。“卖了我们,你忍心吗?要知道一胎常见,两胎不多见……” 他们有好长时间没有到宁肖的房间来看看了。直至这时,他们才发现这房间里一半位置已经被药材占领了。 他们又一次傻眼了。这么多的药材,得耗去多少银子啊?更何况这老姐从不买便宜药。只怕到时真的把他们四个打包卖了,也不够还信用卡上的钱。 “姐,姐!”宁叔肖咽了咽唾沫。“你买这么多的药,准备干啥?” “炼丹药,”宁肖把手里的药包清理好,便拍拍手。“给你们补气。免得总是气力用完了,半天才能恢复过来。将来,若遇上强敌,会吃亏不少。” 宁仲肖的贼眼打量打量屋里的药,心里默算默算药转钱的数目。于是,他心惊胆战地说:“姐,姐,这一屋子的药恐怕不止五万吧!最少,也得要四五十万……” “老三,你无愧我们家头号财精,”宁肖颇为赞赏地说。“这么多,还真的难为你能计算得出来。不过,不是四五十万,而是一百万往上走!” “怎么,一百万往上走?”宁仲肖这时宁可自己不是头号财精,而是头号蠢蛋,能让他找块砖头把自己砸晕。 “姐,姐,”宁伯肖觉得自己的双腿在打颤。“你打哪儿弄来这么多的钱啊?” “老妈不是把房产证放在我这儿吗?”宁肖神态很轻松地说。“我拿去抵押了一百万。” 四胞胎再也支撑不住了,纷纷从椅子上滑到在地上。 最小的宁季肖还哀号出声:“姐,宁家祖宗十八辈子,没有出过比你更败家的女孩子了。你……你这样,让我们咋活啊?” “去,去!”见到他们这种死无可恋的样子,宁肖鬼火直冒。她两只手各提一个,来回两趟,把四胞胎扔出了房门外。“我这几天要炼药,不允许任何人打扰。你们帮我做好掩护工作。尤其是老妈,不要让她有所察觉。” “姐,姐,”在门外的宁伯肖,只得软弱无力地说。“那你每天还吃饭吗?不允许打扰,咋送饭呢?” 宁肖想了想,便挥挥手:“我有药,不用吃饭。”说完,房门关上。 宁仲肖望着那紧闭的房门,在说:“哥,咋办啊?姐把房产证拿去抵押了。到时,老妈发现,不会说她什么,只会抽我们的筋,拔我们的皮。” “老天爷啊,”宁季肖又哀号出声。“你怎么赐给了我们这样一个超级会败家的姐啊!” “别叫了!”宁叔肖朝宁季肖大吼了一声。然后,他对宁伯肖说:“老大,老妈曾经讲过,男人赚钱,女人花钱。既然姐把钱花出去了,我们就得想法子赚钱回来。谁叫我们是男人呢?” “嗯,嗯嗯!”宁伯肖点头表示赞成。他大手一挥,说:“走,我们去爸妈的房间,商量一下如何填补姐挖下的这么大的坑。” 于是,兄弟四个从地上爬起来,到爸妈的房间去讨论事关将来有没有房子居住的问题。 偷听着门外兄弟几个的对话,系统是得意洋洋地对宁肖说:“怎么样?四胞胎对你可是够好的吧!不冤枉把我把你从修仙界带到这儿来?” “你给我少废话。”宁肖又狠狠地给他一暴栗。“我在炼药期间,你少在我耳边蹦踏。走火入魔的代价,我死,也是你亡!” “啊,啊啊!”系统没有想到宁肖提炼丹药后果会如此严重。 最后,他费力地想了想,才期期艾艾地说:“主人,你还是把我屏蔽掉吧!到时,我能控制自己的思想,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 “嘿,你还有自知之明!”宁肖这才温柔地伸手拍拍那四四方方的脑袋,接着屏蔽它。 “主人,主人!”小香炉方才从宁肖的口袋里跳了出来。“我来到这个时空后,法力降低了。恐怕无法提炼出高级的丹药来。” “没事,”宁肖伸手抚抚小香炉那铜锈斑斑的外壳。“我们这次提炼的是最低一级的丹药,不需要你发挥出多大的力量来。” “哦,哦哦!”小香炉这才宽下心来。 不久,小香炉便变大自己的身躯,悬立在房间的正中央。“主人,开始吧!你还是要小心一些。这儿的气息令我很窒息。” “好的!”宁肖已经在地上坐好,做纳新吐旧之姿。“小香炉,你放心!” 接下来,宁肖面对着悬立在空中的香炉,默念着一串串口诀。同时,她的双手成单指状,将一丝丝气流打入香炉内。香炉也很快地旋转起来。 随着香炉的旋转,满屋子的药也开始活跃起来。一双双无形的手将它们从众多的药材中挑选出来,然后一一投入香炉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香炉将所有的药材容纳其中,让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同时,宁肖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 几天后,四胞胎放学回家。 “老大,”宁叔肖不无担忧地问。“姐在房间里呆了几天?” “三天!”回话的是宁季肖。他每天早晨一起来,就挂历上的日期画上一个红勾。今天,那挂历上已经有三个红勾了。 “三天了。姐在房里呆了三天。三天不吃不喝,姐受得了吗?”这是宁仲肖在喃喃自语。 “老二,”宁伯肖也只得如此提议道。“姐最喜欢你。要不,你先到门口打探一下,看姐的情况如何?” “好!”宁叔肖当即就站了起来,直奔宁肖的房间。 可他敲了半天的门,听不到里面有声音回应。他使劲地推门,也推不开门。 “老三,”见此情况,宁伯肖下达了第二道命令。“用你的透视眼看看,姐在里面的情况如何?” “好!”宁仲肖也遵命从事。 “哇,哇哇!”用透视眼一瞧,宁仲肖立马叫了起来。“快,快开门,姐晕到在地上了。” “啊,啊!” “姐,姐!” 这下,兄弟四个再也顾不得其他了,合力把门撞开。 于是,他们发现满屋的药已经一扫而空。整个房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宁肖扒正中央的地上,动也不动。 “姐,姐,你这是咋的了?” 见此,四胞胎更是慌了,手忙脚乱地朝老姐奔去。 第9章 大病初愈 “姐,姐啊,你醒醒呀!” “姐,姐,醒醒,你可别吓唬我们啊!自从你遇上车祸后,已经吓唬我们好多次了。” “姐,姐,我的好姐,你醒过来吧!我们几个决定去弄大钱了,让你有机会能把家败个彻底。” …… 然而,摆弄了半天,宁肖依旧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呼吸倒是正常。心跳却是时有时无的。老大宁伯肖到了要做决定的时候了。他大手一挥:“不能再等了,得赶紧送姐去医院。” 四胞胎赶紧分头行事。 “我去打120!” “我去找老爸老妈的私房钱。姐进医院,得要钱交住院费啊!” “我去准备姐住院的生活用品!” …… “咳,咳咳!”突然,一阵咳嗽声从他们的后面传来。 他们闻声朝后看去,见宁肖正在咳嗽不止。 “姐,姐,你醒了,你醒了!” 哥四个顿时喜出望外。 “嗯,嗯嗯!”宁肖艰难地点点头。 这个时候,她才感觉到浑身瘫软无力,连咳嗽都变成了一件痛苦的事。唉,她有多久没有感受过这种凡人的病痛之苦了?看来,在这种灵气稀薄的时空,提炼丹药是当前最为要命的事。 她用神识去感知小香炉里的丹药。很快,小香炉做出了回应。她的心随即放松了下来。小香炉告诉她:提炼出很多丹药来,足够上好一阵子了。 “姐,姐,你以后不要再弄什么药了。好恐怖啊!药没炼出来倒不要紧,你可千万不能给炼没了。” “姐,姐,还是搞搞汤药吧!那个疗效大,而且安全。” “姐,姐,刚才吓死我们了。你要是有个什么不好,爹妈会抽死我们几个的。” “姐,姐,那么多的药材,你弄到哪儿去了啊?怎么连个影子也没有了。” 四胞胎七嘴八舌的,让宁肖听得更加的头脑发胀。她正要出声喝斥时,门铃在这个时候响了。 宁叔肖和宁仲肖连忙把宁肖扶到房间去躺好,宁伯肖则去准备招待客人的茶点。剩下的宁季肖去开门,请客人进来。 只是这个客人对宁家很熟悉。她朝宁季肖客套几句,便径直朝宁肖的房间走去。 于是,躺在床上的宁肖,看到一位俏丽的少女来到自己的跟前。 “她是谁?”宁肖挑了挑眉。神识在问系统。 “苗茹玉!”不再被屏蔽的系统,立马抛出答案来。 “你的家怎么还是那么破,那么小!”苗茹玉来到宁肖跟前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么的尖酸刻薄。 “我想,你的那笔赔偿金应该全部用来贴补家用!因为你那四个弟弟的年龄都大了,不能老是挤住在大厅里吧?他们应该拥有各自的空间了。瞧瞧,他们都这么大了,有时还穿着同一款式,同一颜色的衣服,不怕人笑话。” 听到这话,宁肖心里极不舒服。若不是身上的灵力消耗殆尽,她立马要拿出皮鞭把这个女人狠狠地抽上一顿。 “苗茹玉说话一向是这么刻薄!”系统还好心地跟她解释着。 “闭嘴!”到底成了拔了牙的母老虎,说起话来也只能软弱无力。宁肖只得尽力握紧手拳,竭力地问苗茹玉:“你来干什么?” “来干什么?”不知好歹的苗茹玉,依旧讥讽地笑着。“过来看你啊!不管怎么说,能陪我上初中,上高中,再到大学的老人,只有你这么一个。我不过来看你,还有谁会过来看你?要知道,你从初中起,就一向不太合群。” “这也难怪。你有那么多的弟弟,一大堆的家务事等着你做。哪还有闲心管别的。不过,也真难为你还能考上大学!” …… “好了,”宁肖觉得自己再听下去,就要吐血而亡了。她咬牙切齿地说:“谢谢你大驾光临地来看我。你也看到了,我很好,长命得很。门在那边,好走,不送了!” “哟,看来你的心情不太好,”苗茹玉毫不在意。她还想再加一点油,添一把火。“这也难怪,你一心恋恋的白马王子,最终还是决定让我来做他的女朋友。哼,哼哼,麻雀想变成凤凰的美梦就要化为泡影,我看你还得意什么?” 这下,宁肖算是明白了。这是按末世书上的套路走的。苗茹玉这个时候应该勾搭上了男配季礼,此刻是跑来向宁肖耀武扬威的。 “你错了,”宁肖可不想按着书上路线走。她尽量加重语气说:“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季礼。也只有你自己把季礼当个宝,以为别人都觑觎他。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 “你,你放肆!”听到这话,苗茹玉气急败坏地说。正当她伸手想打宁肖一巴掌时,眼一瞟,发现宁肖的那四个弟弟都站在门口,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似乎她只要稍有不妥,他们就要上前撕了她。 “好,好,”苗茹玉只得就势一收。“我看你还能强撑到什么时候?” 接着,她仓皇地推开了门口的兄弟四人,迅速地离开了这里。 “我呸!”宁季肖朝那反关上时发出震耳欲聋的房门吐了一口水。“凭着有点小钱,就为虎作伥地来我姐跟前摆威风。若不是我姐护着你,我早就打人把你揍个死。” “姐,姐!”宁伯肖则来到宁肖的床前,在对她说。“你早就应该像现在这样了。不能老是忍让她。” “她这种女人不就凭着家里有点钱,而瞧不起人吗?我还瞧上她呢!找她做女朋友的男人,只会是个吃软饭的。” 宁叔肖则握着宁肖的手,仔细观察着宁肖的面部表情:“姐,你哪儿不舒服?要不,我们还是去医院吧!” “不用,不用!”宁肖虚弱地摇摇头。“你把桌上的那瓶药给我拿过来,好吗?” 宁叔肖一看,桌上果然摆放着一药瓶。只是这药瓶好精致,一看就价值不菲。唉,光这药瓶肻定就要花不少钱。 他把药瓶拿到宁肖跟前。宁肖示意他从药瓶里面倒出一粒药丸来。 顿时,一阵清香扑鼻而来。宁步肖感觉自己的头脑清醒了不少。他立即把药递给了宁肖。 宁肖接过药丸,立马就放进嘴里咽下去,连水也不要。 很快,四胞胎就看到宁肖苍白的脸,渐渐地变得红润起来。浑身瘫软无力的她,片刻过去,就能下床走路了。 好神奇的药啊!四胞胎不由得对那药瓶一愣一愣的。本能地感觉那里面有好东西。 宁肖大手一挥,桌上又出现了四个稍大的药瓶。她在说:“这药很难提炼。你们也看到了,为此,我差一点把命都耗进去了。所以,你们要节省点用。” “哦,哦哦!”四胞胎这个时候才明白,原来这药老姐是为他们提炼的。不过,因为四个药瓶一模一样,四胞胎还是很公平的一人拿一个。 最幼稚的宁季肖,一拿到药瓶,就要倒出药丸来服用。 “不可,不可,”宁肖连忙制止住。“这药是救命药,不可乱服用。只有当你们觉得浑身乏力,无有力气再做事时,方可服用。否则,只会是浪费,白费了我的这番苦心。” “啊!啊啊!”听到这话,宁季肖连忙把药丸放进瓶子里,然后把药瓶贴身存放。 “姐,姐!”宁仲肖想到了什么,连忙坐到宁肖的跟前。“你这药方能不能拿出去卖啊!指不定还能把房产证赎回来呢?” “去,去!”宁伯肖将宁仲肖推到一边去。“你的眼里除了钱,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这药丸只对你我有用,”宁肖则朝宁仲肖摇了摇头。“对于其他人,就很难说有什么效用了。到时,会卖不出去的。再说了,这药也不好提炼……” “就是,”宁叔肖拿过靠枕,让宁肖靠得舒服一点。“一百万的香炉,一百万的药材,任谁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气魄买下这药方。更不用说姐为了提炼这药,差点把命都搭进去了。” “也是啊!”最后,宁仲肖不得不点头表示同意。 不过,他很快又再次地扑向了宁肖:“姐,姐。钱不是万能的,但也是不可或缺的。你瞧,那个苗茹玉,不就是凭着家里有点儿小钱,便把眼睛长在了头顶上……” “我们可比她要有本事多了。姐只要能稍微花点精力,我就能帮姐弄到好多的钱。到时,能一拿钱就把她砸死。” 此话引起了宁肖的兴趣。于是,她问宁仲肖:“你打算如何弄到好多钱?” 宁仲肖似乎就等着宁肖这么一问。他立马从自己书包里拿出一本册子,递到宁肖跟前:“姐,这是我蕴酿的好几种赚大钱的方案,你看看!” “哦,”宁肖接过册子,翻开一看,里面写满了文字。看来,宁仲肖还是颇费了一番心血。 第10章 打劫 飞快地扫完宁仲肖的赚钱计划书,宁肖便将计划书分发给哥三看。 宁伯肖最先看完,也最先发表意见:“炒股票肯定不行。无论老二精通电脑,还是你的透视眼,以及老四能窥测对方的内心,这些能力都必须是现炒现卖的。炒股票要提前预知哪个涨,哪个跌。否则,血本无归。” “书库里存有关于炒股票的书籍吗?”此刻,宁肖的神思也正在问系统。 “嗯,嗯嗯!”系统沉闷了半响,才回答。“我这儿只有如何炒股的内容,没有提前预知股市是牛市还是熊市的信息。” “你到底是个什么系统?”宁肖不由得一问。 “唔,唔唔!”系统不好意思地回答。“学霸系统!” “呵,呵呵!”宁肖笑了,回道。“如此说来,在末世,你可是个废系统。” “唔,唔唔!”气得系统又蹲了下来,在地上画着圈圈。“你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个修仙霸。穿越到这儿来,你也就变成个废仙霸。” “砰!”宁肖立马就给系统一个爆栗。 四胞胎似乎没有发现宁肖在发怔。 “老大,老大!”宁季肖对宁仲肖计划书中的一节,产生了兴趣。“我们可以弄彩票哟。这个成本小,收获大。简直比挖地找钱还要划算得多。” “不行,不行,”宁伯肖立马予就否决。“这也是要提前预知的。光十个阿拉伯数字排来排去,就要晕花了你的眼。再说了,每次买彩票都要等几天才有结果,太消耗心力和时间了。” “姐,姐,”宁叔肖挨近了宁肖。把她从系统那儿拉了回来。“我看还是去赌场赢钱来得快。暂不说成本,我们四个的特能也能发挥一些效用,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嗯,嗯嗯,”宁肖便再次拿过宁仲肖关于赌博赢大钱的那段文字来浏览。过了半响,她也点头表示同意。 “可是,姐,”宁伯肖又要来反对了。“你不是说,君子爱钱取之有道吗?这赌场赢钱不是正道……” “无妨,无妨,”宁肖摆摆手。“现在是非常之期,可行非常之事。” “姐,姐!”宁仲肖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手挠着头说:“我不知道v市的地下赌场在哪儿?还得我们抽时间出门搜索。” “这没事!”宁肖依旧摆摆手。“我看了相关的报道,内地的地下赌场,货币的流通量大都不大,风险性却极大。我们不能找这样的。要找,就得找真正意义的赌场,能拿出大钱的。我目前就关注了一家——博门赌场。你们看如何?” “好啊,好啊!”宁季肖拍手赞成。不过,他很快又想到了什么,在说:“姐,博门和香江都是华夏的特别行政区,需持有特别通行证才能前往。而办理特别通行证,我们又得到法定年龄才行。这样,就要等上个十几天,我们四个过了生日后,才能去那里。” “没那么麻烦,”宁肖浑然不当一回事。“你们几个去借借过了法定年龄的同学的身份证,办理一下就行了。” “另外,也给我借一个。毕竟去赌场,最好不要使用真实身份。以免把钱赢多了,他们找上门来扯皮。” “是,是是!”四胞胎都点头同意老姐的意见。个个的脸上,都流露出兴奋和期待的表情来。 “主人,主人,”系统却提醒着宁肖。“你这样会教坏他们的。到时,他们要是个个都变成了赌徒,老天爷是会惩罚你的。” “哼!”宁肖冷冷地扫了这二货一下。“末世就要来临,他们如果连逃命都来不及,还妄想着去赌博,那就是老天爷要收他们,与我无关。” “哦,哦哦!”系统也乐了。“弄了半天,你还是扶弟狂魔。” “砰!”宁肖又敲了系统一爆栗。“我修过仙,可没有修过魔。你少乱说。仙魔对峙,如同正邪不两立。你若是再乱说,我割了你的舌头。” “唔,唔唔!”系统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是一个风光日丽的早晨,宁肖要领着四个弟弟出一趟远门了。至于对爸妈的说辞,就是宁季肖好运气,中了大奖!奖励是带领全家人前往博门和香江免费几日游。 显然,宁宗南和马秀云是没有时间前往的。宁肖已经读大学了,车祸闯伤的腿也治好了。看上去,跟正常人已经没有什么区别。她完全可以带领着四胞胎前往。 宁宗南和马秀云也不想浪费这么好的机会。加上四胞胎也快要成年了,如果他们将来有出息便罢,如果没有出息,这很有可能是他们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去博门和香江旅游的机会。 所以,宁肖是很容易说服了宁宗南和马秀云,同意她带着四胞胎去香江和博门游玩。 头一次出这么远门的宁家四胞胎,劲头是相当的亢奋。哪怕是坐上飞机了,他们都没有从极度兴奋中清醒过来。 直至飞机快要飞了,一向金钱至上的宁仲肖,方才想起来了,在问:“姐,姐,你哪来的钱买飞机票啊!这可大好几千……” “我用信用卡透支的。”宁肖说得毫不在乎,哥四个听得却是心里难受。这要是借款到期了,可咋还哟? “要相信姐,也要相信我们自己,”宁伯肖在提高着士气。“这次博门与香江之行,我们决不会空手而归。” “?!”兄弟几个立马握拳相碰,相互鼓气。“我们一定能赚到许多钱,还清姐的信用卡。” 博门,宁肖在前前世当老师的时候,曾来到过这个地方。那时,内地有很多的人都在趁博门回归华夏的时候,来这儿旅游。处处是人满为患。 多年过去,游客的人数已不复当初,但繁华依旧。 宁肖伸手拍拍自己的脸颊。上次来的时候,她已经年近三旬,青春已过。这次来的时候,她的脸上满是胶原蛋白,青春年华,人也漂亮了许多。 最主要的是,望向一旁在疯狂游玩的四胞胎,她笑了:还多了四个弟弟。 其实,越是有内涵的东西,越是能得到保留。宁肖很快找到了自己曾经住过的旅店,准备进去投宿。 “姐,姐,”宁仲肖连接拉住宁肖的手。“换家吧,这酒店的档次太高,费钱。” “呵,”宁肖有些想笑,这个弟弟是真正的吝啬鬼投胎。“没办法,只有这家店离这儿最大的赌场最近。” “哦,哦哦,这样啊……”此话一出,宁仲肖不得不收回自己的手。 酒店的外观,虽然没有多少改变,但里面的变化却是翻天覆地。与宁肖前前一世的房间设计相比,截然是两种不同的风格。那时的房间设计偏向欧美。这一世,则带有明显的华夏古风之韵了。 或许,这是因为华夏越来越强大,一些存留千年的文化内涵也越来越受到全世界关注的缘故。难怪四胞胎天天说,华夏将引领全球格局。只可惜,末世即将莅临。否则,华夏只会更加强大。 “姐,姐!”宁肖刚沐完浴,四胞胎就带着一台破旧的笔记本电脑,涌进了她的房间。 他们放好笔记本电脑,在对宁肖说:“姐,我们找到卫星云图上关于这带地域的分布图。你看看……” 透过显示屏,宁肖看到了颇为详细的关于赌场及其附近建筑物的分布情况。对此,她不得不对宁叔肖竖起大拇指,再怜爱地抚抚他。要是末世不来临,这个弟弟该是妥妥的电脑高手。 被宁肖表扬了,宁叔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姐,姐,到时我们每个人都要背个大包去。”宁仲肖依旧处于极度兴奋之中。他还用手做着比试。 “我算了一下,上千万的钱币,一两个人是无论如何也拿不了的。我们五个人人都要背上这样的大书包,才有可能拿光一千万。只有这样,避免了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钱不被抢走。” “是啊,是啊!”宁伯肖表示赞成。“姐,我们还得好好筹划进出的路线。免得到时,赢了钱,人还走不了。那可就冤枉死了。” “嗯,嗯嗯!”其他哥三立马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乎,他们热火朝天地讨论起来。 宁肖则在一旁观看着。直至睡意袭来,见他们还没有商量完,她才放出那小香炉来。 小香炉的忽大忽小,让四胞胎立马闭上了嘴巴,拿眼睛来瞧宁肖,等她定夺。 “没那么麻烦!”宁肖打了个哈欠。“不要说几千万,就是上千个亿,我的小香也能装纳进去。至于路线什么,我们又不是打劫银行,用得着筹划吗?光明正大地进去赌钱,自然也就能光明正大地把钱赢出门。” 四胞胎见老姐下了如此断语,也就不多说话了。 “现在,已经很晚了,都回去睡觉,”这个时候,宁肖可不想听他们拍马屁什么的,手朝门边一指。“明天早起,好干活。” “是,是!”四胞胎这才带着激动的心情离开了老姐的房间。 第11章 今日一游 在赌场,天没有清晨与夜晚之分。人也没有年少和年老之分,只有庄家与赌徒之分。所以,能够让庄家害怕的赌徒,应该是相当厉害的赌徒。 可惜,这家博城最大赌城里的庄家们,遇到自赌场建立以来,最厉害的赌徒。成千上万的赌金,如流水源源不断地涌向这五个青年男女的账号上,他们感到的不是惶恐,而是害怕。 然而,他们按下了无数次藏在暗格里的按铃,却总是没有引起赌场高管人员的注意。显然,他们不知道,那条条通往赌场老板办公室的电话暗线,早已因为年久失修,被宁伯肖收买的老鼠们给咬断了。 当五千万赌金被宁肖等收入囊中时,赌场的上层人物终于有所发觉了,派着一大批打手朝宁肖他们涌来。 善于窥测人心的宁季肖,很快就知道了。他连忙对宁肖耳语:“姐,姐,我们得走了。那些人有可能不让我们拿走赌金。” “好,”宁肖扔掉手上的赌具,向另外三个还身处在赌海之中,不愿回头上岸的弟弟各敲了三个爆栗。“走啊,再不走,钱就拿不到手了。” “哦,哦哦!”头上的痛感足以让兄弟三个清醒过来。他们也来不及多想,立马扔下赌具跟在老姐的后面,直奔货赌金兑换处。 见到宁肖等人想逃走,那群准备围追堵截的打手,更是加快行走的速度。尽管赌场上的人很多,但这些游贯于赌场各个角落的打手们,还是找到了最佳捷径,向宁肖姐弟涌来。 “老大,”宁肖果断地下达命令。“把你的那些小伙伴招呼过来,拦截这些家伙一下。不然,今天,我们就有可能要白来了。” “哦,好的。”宁伯肖很快明白过来。接着,他将无名指放入嘴中,发出非常奇怪的哨响来。 转眼间,无数的老鼠从四面八方朝赌场的大厅涌来。顿时,整个赌场就乱成了一窝粥。人们处处面对着无数的小老鼠。有的人发出惊恐的叫喊声。更有甚者承受不了眼前这么多的老鼠,直接晕倒在了地上。 连打手自己也是惊慌失措起来。让宁肖等人从他们的眼中消失踪迹。 留在最末断后的宁季肖,不得不对宁伯肖竖起大拇指来:“老大,厉害,厉害!” “别这么说,别这么说,”宁伯肖连连摆手。“再厉害,也没有姐厉害!” 走进巨额赌金兑换的vip室,宁肖拿出所有的赢钱凭证来。 坐在电脑前的兑换员,很快被这种超巨额的赌金吓倒了。他连忙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在说:“嗯,嗯,金额巨大,我得向上面申请才行。” “不用,”宁肖直视着他的双眼,尽快地控制着他的思维。“你现在就直接把这些金额给我提出来,要快!” 兑换员立即呈现出痴呆的表情来,木然地说:“好的,好的。我这就通知金库,把这笔金额放出来。” “姐,姐,”在一旁目睹了兑换员面部表情变化的宁叔肖,不得不问道。“你能控制人的思维啊!难道这就是你的特异功能吗?” “嗯,嗯嗯!”宁肖接过那兑换员递来的提款便签。“但持续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得抓紧去金库,把这些钱提出来。” “哦,哦哦!”一听能看到钱了,宁仲肖更加地兴奋了。“还是姐厉害!难怪跟着姐,不愁没有钱用。” 金库的提款员看到这笔巨额的提款便签时,也是当即流露出置疑的表情来。 宁肖又即刻地对他施法:“我们提的是华夏市,要尽快!” 提款员便不再迟疑,拿出无数的钥匙来,将那五千万的华夏币从金库里拖了出来。 “哇塞!”看到这半吨重的货币,四胞胎震撼了。尤其一想到,这么多的钞票将属于他们所有,他们更是激动地相拥在一起。 “小香!”宁肖懒得喝斥他们,立即挥出小香炉。 “主人,我明白!”小香炉在对宁肖的神识回应了一声,便迅速地旋转起来。 于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一大堆华夏币就进入到小香炉的炉膛里。 收好小香炉,宁肖才对目瞪口呆的四胞胎说:“走,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是,是!”钱到手,四胞胎知道再不走人,人就走不了。 他们终于来到了直达一楼的电梯口前。然而,宁仲肖用透视眼一瞧,连忙说:“姐,不能走电梯了。我看到所有的电梯都处在静止状态之中。” “那就走楼梯!”宁肖立马说了一声,转身奔向一侧的楼梯。 可才下了几楼,宁仲肖又发现了问题:“姐,姐,我们走不了了。上面有人在追赶我们,下面人要上来堵截我们。他们想包围我们。” “哦!”宁肖想了想,便拉开了楼梯一旁的推窗。“那就走小凉台!” 推窗后面是小凉台,对面呈现的是一幢高楼的屋顶。目测两栋楼的距离为四五米。 “这个距离,我曾经训练过你们!”宁肖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来。“不用我多说了。当下,我们只有华山一条路可走了。” “哦,哦哦!”只要有路能逃命就行了,那还管得其他。最爱惜生命的宁季肖立马当先。“我先来!难怪姐让我们在荒楼上跳来跳去,敢情就是为今天准备的。” “砰!”再一睁眼,他就跳到了对面的楼顶,还很轻松地朝这边的哥姐摆出一个胜利的姿势来。 “看来,姐从不是没有目的地乱花钱,”宁伯肖的神情也变得轻松下来。“呵呵,我们这一跳,五千万就要到手了。” “是啊,是啊!”宁叔肖表示赞成。“姐早就筹划好了,比我们要想得还要周全。” “五千万,我来了!”此刻,宁仲肖早已登梯一跳。 见弟弟们在这个时候还要鬼哭狼嚎一番,宁肖只得摇摇头。她是最后一个从这栋楼跨越到另一栋楼的人。 待赌场的打手们赶到时,宁肖已经带着她四胞胎在前方狂奔。很快,他们又跨越了一个过道,跃到更前面的一处楼顶上。 而此时,那些打手们还在目测小凉台与对面楼顶的距离,再低头瞧瞧楼下那熙熙攘攘的宛如蚂蚁的人群,他们只有摇着头,望前方兴叹。赌徒可以为钱不惜命。他们是打手,不能为钱不惜命。 “喂,老板!”打手的头目立即拿出了手机。“他们逃掉了,我们追赶不上。” …… “不是我们无能,”头目在解释着。“他们都有特异功能。听说,他们不用看牌具,就知道下面会翻出什么样的牌。所以,进到赌场后,就没有输过一场。” …… “哦,哦哦,”头目还是如实地回复。“从他们的穿着和打扮上,应该是内地的华夏人,不会是博门本地人。而且,他们赢了一大笔钱,应该不会在博门停留太久。” …… “好的,好的,”头目的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来。“你找人封锁码头和机场,阻止他们离开博门。同时,也让警局通辑他们,理由是他们盗取了我们公司的巨额财富。太好了!” …… 打完电话,头目大手一挥:“兄弟们,老板说了,只要抓住那五个人当中的一个,就有重赏。抓了两个,奖励五百万。全抓住了,赏金一千万。” “哦,哦哦!”听到赏金巨大,打手们也像打了鸡血一般,冲劲十足。“走,走,去抓人。好家伙,跑到我们这儿赢了五千万,还想拍拍屁股走人,没有那么容易的事!得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第12章 逃离 与世界上其他的赌场一样,博门之所以能够兴起,靠的也是海港的码头兴起。 如今,历经百年的沧桑,那些陈旧的码头,早已成为历史的遗迹,供游客游览,以便能了解博门的兴衰。显然,四胞胎对于这些古老的东西不太感冒。 最后,他们百无聊赖地跟着宁肖坐在海边,废弃的老码头上的一块礁石上,喝着饮料,瞭望着那蓝色的大海。尽管他们也是第一次看见大海,但看多了,也有些腻烦了。 “姐,姐,”宁季肖手指着海那边若隐若现的高楼林立的景象说。“你看,那就是香江哟!” “嗯,嗯!”宁肖点点头,慨叹道。“没有想到,都过去好些年了,它还是那么繁华。” “姐,姐,”宁叔肖把饮料瓶随手一扔。“别说这话。不然,我还以为你去过香江呢?” “我当然去过香江了!”不过,她这话没有对几个弟弟说,而是用神识狠敲着系统的脑袋说。 “姐,姐,”宁仲肖不耐烦了,在囔囔着。“我们已经在这儿吹了半天的海风,那帮打手估摸着找不到我们,应该散伙了吧?我们还是找家旅店,好好数数我们赢来的钱……” “你在家里,应该看过许多有关赌博的电影和电视吧?”宁肖淡淡一笑,准备耐心地给这个吝啬鬼投胎的弟弟讲解一下。 “没看过,姐,”宁仲肖显得极没有耐心。“我也没有闲心看那东西。” 他还掐着手指说:“电影院的门票太贵,家里的电视太老式,再加上那台破电脑被老二长期霸占,我除了手机,到哪儿去接触那些什么豪门巨赌的片子。” “那你怎么还能弄出去赌场赢钱的方案来?”宁伯肖顿感奇怪。 “嘿嘿,查资料的时候,看到了这个,就随手摘抄了下来,”宁仲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哪想到,你们倒看中了这套方案呢?” “哦,原来是这样啊!”宁叔肖说着,从书包里拿出了那台破旧笔记本。他打开手机的wifi,开始联络上无线网络,然后进行着信息搜索,玩得不亦乐乎。 “姐,姐,”宁仲肖见宁叔肖终于把宁肖身旁的位置让出来了,就立马补了上去。“你把那些钞票拿出来一些,让我摸摸,看看,过下瘾!” “迎着海风,”坐在宁肖另一边的宁季肖,则不无讥讽地说。“你不怕姐把钱拿出来,被风吹到海里去?” “不怕,不怕!”宁仲肖也是脸皮够厚,摆摆手说。“我只要姐拿出几张现钞出来。我手捏紧一些,就不会被风吹到海里去了。” “你啊……”宁肖只得摇摇头,手一挥,便闪出几张钞票,递给了宁仲肖。 “呵呵,谢谢姐,谢谢姐,”这下,宁仲肖可乐坏了。他拿着这几张钞票,仔细地瞧了又瞧,然后不断地亲吻着:“钞票啊,钞票啊,我爱死你了,爱死你了。” 弄得身边的人恨不得离这痴货远一点。 海浪拍打着礁石,带着远方湿润的风迎面吹来,让人感觉到了一丝凉意。它似乎更想吹灭掉宁家四胞胎那股获得巨额赌金的狂喜。 宁肖则面对着海汐,吐陈纳新,宛如她又重回修仙界。 对于宁肖这种动不动就修炼的态势,已经从中获得不少益处的四胞胎,自然也就对老姐像老僧入定的这种怪坐姿,熟视无睹了。 前世,宁肖就是在极其艰难的情况下,开始悟道修仙。这一世,尽管条件更加恶劣,一点灵气还是穿越时带过来的,她依然想试试,在这个时空是否还有修炼成仙的可能。 宁仲肖不住地对着钱币自得其乐。宁伯肖则是蹲在礁石的下面,试图跟那海水下的生物进行对话。 “老二,”宁季肖则靠近了宁叔肖。“你这破笔记本打哪儿来的?不会是爸妈偷偷拿钱给你买的吧?” “去,去,”正在解锁高级密码的宁叔肖,头也不抬地说。“我找姐要钱买的。” “哦,哦哦!”听到宁叔肖这么一说,宁季肖立马伸手拍拍后脑勺。“我怎么这笨呢?找姐要钱,比找爸妈要钱容易多了!这我得跟你学,以后找姐要钱!” 宁叔肖横了他一眼,不再理睬这个蠢弟弟。 宁季肖见此,只得跑到离哥姐不远的沙滩上,独自地尽情玩耍。要知道,v市离大海很遥远。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大海,宁季肖还是第一次。他怎能不尽兴一下?要知道四胞胎里,就他到现在还是个小孩子心性。 “姐,姐!”盘了半天的网络数据,宁叔肖认为自己找到了极为重要的信息,连忙端着笔记本跑到了宁肖跟前。 其他哥三听到他的呼叫,也连忙都围了上来。 “姐,姐,你看,”宁叔肖激动地手指着笔记本。“我攻入了那家赌场的核心信息库。他们已经通过摄像头,捕捉到我们的头像。现在,正在机场、码头、车站搜寻着我们。” “啊,啊啊!”宁季肖惊叫起来。“我们成了逃犯。姐,姐,怎么办啊?”他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天啊,一个赌场竟然拥有这么大的能量?”宁仲肖也在嚎叫着。“我们是光明正大地赢了钱,连老千都没有做过。他们凭什么通辑我们?这是侵犯人权。我们要告他们。” “你以为无权无势的人就能随便得开那么大的赌场吗?”宁伯肖横了宁仲肖一眼。“赌场越大,背靠的势力只会越大……” 听到这番言论,宁肖不由得对宁伯肖刮目相看:“不愧是老大,能考虑到这么深刻!” 接着,她对宁叔肖命令道:“摧毁掉那家赌场的所有数据。另外,将所有有关我们的图像和信息也进行销毁,或是进行改容。我可不想回华夏后,还会被这帮家伙人肉搜。” “好的,姐!”宁叔肖得到了老姐的重托,心里乐开了花。他飞速地在键盘上忙碌起来。“我保证会完成任务的。” “我说呢,这世上怎么会有平白无故的钱财呢?在赌场,我们自个儿凭本事赢了钱,他们竟还不允许我们拿走!”宁仲肖嘟咙起来。“真是太没天理了。难道有钱的人就该有钱,没有钱的人就该永远没有钱吗?” 宁季肖懒得理会老三的那套慷慨激扬的陈词,而是往宁肖身上靠去:“姐,姐,我还是有点怕。你说,他们要是抓住我们,会不会把我们送进监狱啊?”看来,进了一趟派出所,已经在他的心底刻下了一道不可磨灭的印痕。 “没事的,没事的,”宁肖只得伸手拍拍他的后背,安慰着他。“只要时间一到,我们马上就离开这里,到对面的香江去看看,去玩玩!到时,你想要什么,姐都买给你,好不好?” “真的,姐?太好了!”听到这话,宁季肖顿时又因有了一点阳光而灿烂起来。 瞧着最小的弟弟那副高兴的样子,宁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四胞胎里,只有这个老四才最像弟弟,其他三位都有些老气横秋。 “哼,哼哼!”系统又在一旁犯嘀咕了。“相对于身为在修仙界活了上千年的老妖怪的你,他们可一点也不老气!” “是吗?”宁肖也不发火。她伸手摸摸自己的脸蛋,满是天然的胶原蛋白,要有多滑嫩就有多滑嫩。“我如此的青春美貌,怎么瞧也不像是上千年的老妖怪!倒是你,破旧不堪,还硬撑着不肯报废!” “你——你——朴!”系统被气得吐血不止。 宁伯肖不知道宁肖在跟系统斗嘴,见到她用手抚抚脸,以为她要擦汗,就连忙把毛巾打湿,再递给她,问:“姐,我们啥时候离开这里?” 宁肖接过毛巾,擦了擦汗,望着西边那死死地,硬撑着不肯落下的太阳,说:“等于太阳消失不见了,我们就离开这里。” 第13章 离开 西边的太阳,终于不再强硬了,落入到大海里去了。 这时,海风吹来有些凉意。四胞胎却没有感受到这种凉意。或许是他们的体质已经异于常人,或许是他们一想到那赢来的五千万,就把身体感官的功能给屏蔽了。 “姐,姐!”宁季肖兴奋地手指着西边的天空。“太阳不见了。” 其他哥三已经把目光炯炯地投向了正在静静冥坐的宁肖。 “终算落了下来,”宁肖睁开了眼,跃下了礁石。“怎么今天,觉得它落得老慢?” “姐,姐,”宁仲肖有些不耐烦地催促着。“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 “急什么?”宁肖嘴里说着,手里却投掷出了小香炉。 小香炉悬立在空中,然后再打个转,一艘七人舵的帆船就出现在沙滩上。 “哇塞!哇塞!”四胞胎是一阵又一阵的惊呼。 现在,他们算是彻底认可花了一百万购买的小香炉的价值了。这么大的一艘船,它也能变得出来。不说别的,光这艘船的价值就不下于上百万。 至于老姐打哪儿弄到的这艘帆船,他们可不想追究。反正,老姐秘密多得不可胜楼,不差这么一两件。这个时候,最要紧的是拿钱逃命。 不过,当把船推到海里时,四胞胎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们是无法解决的。 “姐,姐!”宁伯肖红着脸说。“我们都没有划过船。要知道,v市有水的地方不多。爸妈也没有时间带我们出去划船玩。” “哦!”这个问题,宁肖还真没有考虑到。对此,她又不得不思索一番。 这帆船可是小香炉的珍藏。没有想到,它竟然把这船从修仙界带到了这里来了。看来,如何推动这船前行,还得小香炉帮忙。 “还是姐有本事,”宁季肖悄悄地跟宁叔肖说。“她肯定老早就筹划着来博门赢钱的事。瞧瞧,连船都准备好了。” “我说呢!”宁叔肖也在一旁点点头。“我找她要钱买二手笔记本的时候,她问也不问,就把钱给我了。” “唉,唉唉,”宁仲肖则是叹了一声气。“可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那些钱。万一,老姐翻脸不认人,不把那些钱给我们怎么办?” “不用担心,不用担心,”宁季肖学着招财猫招手的样子说。“那小香炉可是个宝物。钱放在它那儿,比放在保险箱里还保险。要不是它不会说话,我都要怀疑它是活的,是个精灵了。” “我怎么不担心呢?”宁仲肖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先不说她把车祸的赔偿款全部买了药。就是上次,我和老大好不容易从荒地里挖出一百万。眨眼的功夫,她就全都拿出来买了小香炉。尽管这小香炉是超级的物有所值。” “在海边呆着的时候,我估摸了半天,觉得若不是因为欠了一屁股的债,她才不会跑到博门这边来豪赌。如今,我们好不容易赢了五千万。” 说着,他偷偷地看了看好像还身处考虑之中的宁肖,放低声音跟哥三说:“到了香江那边,你们说,若是碰到一件跟小香炉不相上下的宝贝,她会不会一次性把那五千万用出去?” 此话一出,哥三都沉默地低下头来。老姐会弄钱,这是不可置疑的。可花起钱来,说是如流水,那还只是对老姐恭维…… “到了香江那边,”宁伯肖迅速地做了决定。“姐要是出去买东西,我们四个都要一起陪着她。上次,我们两个人没有盯住她,才让她钻了空子。这次,哥四个联手,决不能让她把五千万全花出去。家里还有一大堆的账等着还!” “嗯,嗯嗯!”其他三个都表示赞成,是握手联盟。 这个时候,宁肖正用神识在跟小香炉商量着:“小香,我现在等阶不高,无法全力推动小船航行。所以,只能求你了。” “嗯,嗯嗯!”小香炉立马回复。“主人,请放心,我会竭尽全力送你们到对岸去。只是这次消耗后,我就没有多少能力帮你提炼丹药了。另外,如果你不尽快给我找个灵气充沛的地方,我很有可能会进入休眠期。到那时,我就再也无法跟着主人了。” “嗯,我知道。”对此,宁肖心里很清楚。所以,她才会犹豫不决。“只有辛苦你了。放心,我会竭尽全力地找到一块盛满灵气的地方,让你呆在里面好好调养!” “哦,哦哦,那就谢谢主人了。”小香炉转眼就从宁肖的口袋里跃出来,悬立在空中。 宁肖便对四胞胎抬抬手:“走,我们上船!” 四胞胎连忙上了船。很快,奇怪的事就发生在他们的面前。船上没有划桨,却自动地朝着香江的方向驶去。而且,速度极快,丝毫不亚于机械马达开动的船。 宁伯肖有些也想不透了。没有机械力,也没有人力,这船靠什么力行驶呢? 多胞胎的感应,让宁叔肖知道了他的疑惑,便示意他看看后面。他转过身去。只见小香炉变大了一些,悬立在空中,左右晃动个不停。 “啊!”他控制不住地惊呼一声。原来是这小香炉在推动着船行驶。老天爷,他家老姐花了一百万,倒底买了个什么样的开天工的宝物啊? 海面上波涛汹涌,却丝毫不影响船的速度。很快,四胞胎发现随着靠近海港的距离越来越短,老姐的精神状态却越来越不好了。 “姐,姐,你怎么了,怎么了?”这下,四胞胎慌了。 这个时候,宁肖可是他们的主心骨。要是她有个不测,暂不说能不能回到华夏,他们哥四个还很有可能因为把老姐弄没了,惨遭老爸老妈的追杀。 待船停靠在了岸边,宁肖的脸色已经变得跟雪一样苍白,整个人就瘫倒在船上,动也不动。这跟上次她提炼丹药后的样子极其相似。 “药,药……”宁肖在竭尽全力地吐着这个字。 “姐,姐,药,我有!”宁叔肖一听,连忙从贴身衣袋里拿出药瓶,倒出药丸,塞进宁肖的嘴里。 当宁肖咽下后,脸色开始在变化。不久,她的脸上有了血色。再不久,她的身上有了活力。最后,她终于从船上站了起来,登上了岸。同时,随手一挥,让船消失不见。 姐弟五个找到一家干净的旅馆,要了两间房。 待宁肖表示自己身体无恙后,四胞胎这才放心地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这房间是标准间,只有两张床。四胞胎每两个人一张床。 夜已深,很多人都已进入梦乡之中。 宁仲肖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悄悄地坐起来,发现身旁的宁伯肖也没有合上眼睛。 “老大,老大,”宁仲肖的声音极低。他不想打扰另一张床上的两个。“我在想,姐会不会是妖精变的?你瞧,她今天使的那些招数,非常人可想象。她好像就是妖精占了身。” “去,去!”宁伯肖闷声地说。“你白听老师讲无神论了。如果姐是妖精,那我们不也成了妖精。想想你我的超能力,那是常人所能拥有的吗?你别自己吓自己。” “可那个小香炉,”宁仲肖不死心。“我怎么看,都觉得不像是人类所能创造出来的。” “行了,”另一张床上的宁叔肖也没有睡着,在聆听他们的对话。听到宁仲肖这么一说,就躺不下去了,他直接在床上坐了起来。 “姐自小就照顾我们,她是怎么样的人,我们难道还不清楚吗?再说了,她如果是妖,早就走了,还呆在我们那个又破又穷的家里,受那个苗茹玉的欺侮?” “也是啊,”这下,宁仲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老三,你就是担心钱放在姐那儿不安全。”宁季肖也突然从床上起来,下床来到宁仲肖跟前。“你再想想,姐如果是妖,她用得着这么辛苦地跟我们一起跑到博门来赌钱吗?” “一个把石头变成金子的法术,我想,一般的妖精都应该会吧。可是,姐到现在,也没有把石头变成金子过,花起钱来比我们吹口哨还要快。” …… “噗哧!”宁仲肖也禁不住地笑出声来。“好了,是我多想了。睡吧,明天还要盯着姐花钱呢!千万可别再让她把五千万花个一干二净。” “嗯,嗯嗯!” 放下心头的疑惑,四胞胎是很快就进入到梦乡之中。 第14章 讨价还价 宁叔肖一早起来,洗漱完毕,就到宁肖的房间去了。他还是不放心老姐的身体。毕竟昨天晚上她出现那种濒临死亡的状态,令他夜不能寐。 其实,在四胞胎中,他跟宁肖的关系最为亲密。他出生时,是四个男孩里最为老实的一个。其他哥三肚子饿了,都会呱呱哭叫。他不会叫,也不哭。说话,他更是最晚的。 所以,宁肖照顾他也就最为细致。生怕少说话的他饿着,冷着了。稍微长大后,又怕他受欺侮,更是为了他,狠揍其他哥三。连老爸老妈的都知道,宁肖最疼老二。 所以,老姐的个性上发生了完全不同的变化,他心里是最清楚的。但他不相信什么鬼怪之说,只认为那场车祸让老姐变得精明起来。这种敢作敢为的个性,才真正应该是他老姐的本性。 以前她那种动不动就忧郁的性子,虽说是女孩子不要紧,可他还是担心如果将来老姐谈恋爱,或是结婚成家,受人虐待了,还这么闷在心里,那可就麻烦了。 一走进宁肖的房间,看到她正坐在凉台上,对着朝阳吐陈纳新,他才放下心来。 他也不跟宁肖打招呼,径直在一旁坐下,拿出那台破旧的笔记本,连线上机,看看自己昨天进行的网络绝杀有没有成效。 再不久,宁季肖也来到了这儿。 “姐,姐,出去逛街吧!”他在大大咧咧地说:“看看,有什么好东西要买的。” 宁肖这才从静坐中睁开双眼,淡淡地点头:“好。你去叫老大和老三,顺便把我们的大背包都带过来。” “嗯,嗯嗯!”宁季肖兴奋地答应着。拿大背包,肯定是意味着要分钱。所以,他迅速地去叫两个哥哥。 “怎么样,老二?”宁肖扭头对旁边的宁叔肖。“摧毁掉他们赌场的数据库没有?” “啪!”宁叔肖合上笔记本,含笑地说:“姐,任务完成。他们的数据库已经被我清理得一片空白。如今,在网上,再也人肉不到我们姐弟五个的任何信息了。” “好,好,”宁肖直点头。过后,她又叹息着:“唉,身处网络信息时代就是这一点不好,监控无时不在。” “呵,呵呵!”宁叔肖便笑着回应。“姐,这是科技时代发展的必然。我华夏不就因为这无时不在的监控,保障了民众的生命以及财产的安全,从而成为全球安全指数最高的国度吗?” “也是!也是!”宁肖点头表示肯定。“有利必有弊。但事关民众,只能利大于弊。” “姐,姐!”那哥三拿着几个大包包走进房间来。 待关上房门,宁肖手一挥,那占据了相当大的位置的千万大钞,就呈现在众人眼前。 “哇塞!” “嗷,嗷嗷!” “钱啊,钱啊!我爱你们,爱死你们了。” “得亏小香炉。要不然,我们还真背不走。” 尽管曾经看到过它们的规模,也设想着拥有它们的狂喜,然而当再次真正地面对它们的时候,正处青春年少的四胞胎,就再也控制不住地手舞足蹈,胡言乱语起来。 “啪!”瞧对四胞胎这种失控的狂喜与胡言,宁肖只得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现在,都看够了,摸够了吧!那就都过来,跟我商量一下如何处理!” 四胞胎一听,这才恢复了常态。他们乖乖地来到宁肖的跟前,却摆出了一副老姐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态势来。 见此,宁肖觉得没有跟他们商讨的必要了。她直截了当地吩咐:“这笔钱得存进银行。网上的虚拟货币交易已经成为了主流。而你们因为没有办身份证,也就都没有办银行卡。” “所以,这些钱就先存在我的户头上。待你们办好身份证,有了银行卡,我就把钱打进你们的银行账户中,如何?” 这些话终算让四胞胎从精神的亢奋中,回到现实生活里来。老姐说得有理,现在哪有人兜里装着一大堆钱,到处付账的。全都是拿着手机,当面付款,钱货两清。所以,他们都点头表示同意。 “姐,姐,”对于钱,宁仲肖则考虑得更多。“这些钱不能一次性存进一家银行的户头。否则,就会有人怀疑我们洗黑钱。” “嗯,嗯嗯!”宁肖点头表示赞成。“所以,我让你们背上包包。每到一家银行,我就把现钞放进你们的背包里。我们来个现场现存……” “耶,耶耶!”宁季肖一想到这些钱,即将变成能够花出去的钱,就不由得欢叫起来。“五千万啊,够我花一辈子了!” 其他哥三懒得理睬这个蠢弟弟,都打开了背包,以便宁肖把钱抛进去。 半天功夫,宁肖就领着四个弟弟,把这些钱全部存进了华夏的五大公营银行时。最后一次,在某银行的高级主管恭敬地迎送下,四胞胎再一次深刻地感受到了有钱人的尊严。 “主人,主人,”就在这时,小香炉发来了微弱的声音。“我有些支撑不下去了。你得尽快帮我找到灵气……” 刚进入旅馆的房间,宁肖还来不及喘上一口气,就接收到这个消息。一时间,她有些惊慌失措了。 要知道,在修仙界最危机的时刻,随时处在被灭掉的险境,都是小香炉帮助宁肖度过了难关。飞升时,她就想把小香炉完整无缺地带到上界,所以在最后一道的天雷下,她都咬牙没有将它弄出来,去抗击天雷。 也许,就是这个缘故,小香炉才有可能随她一起穿越到了这个时空。 然而,就在此刻,在这个人口稠密的香江,她到哪儿去寻找有灵气的地方呢?宁肖一筹莫展。 “主人,主人,”这个时候,系统趁机插上话来。“你在读末世文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某一处曾写过原主有一个空间?” “我看到过,”对此,宁肖不予否认。这次,她难得没有反击系统的话。 “嗯,嗯嗯,我就是那个空间的守护者,”系统说得很缓慢。“我从来没有去过你们的修仙界,也不知道你们修仙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我想,我守护的那个空间里,应该会遗有一些关于你们修仙的东西。当然,那个空间是否灵气充沛,我不敢保证。” “我只能这么告诉你,我的那个空间空气很新鲜,任何生物都能够生存下去。我想……” “那个空间在哪儿?”宁肖没有耐心听他说完,就急着抢问。“原主是如何得到的?” “这个,未世文中应该记载有……”系统也很吃力地想了想。“可我记不清楚了。因为把原主从末世拉回来后,我就跟那个空间分离了,变成现在半死不活的样子了,尽受你的欺侮!” “哦,哦哦!”这个时候,宁肖可不敢批驳他了。“那那末世文应该还在你那儿吧?再拿来给我瞧瞧,看看能否找到有关那个空间的线索?” “唉,”系统叹息了一声,便将末世文甩了出来。“你现在才知道这本书的重要性了。若不是看你最近这么多赚钱的举措,我还以为你不把末世当回事呢?” “毕竟你是修仙界大佬啊,未世再阴险,也坑不了你……” “谁说的,”宁肖拿起那本书,准备再看一遍。“我就不是被你坑了一把?在好生生的飞升进行中,眼看着胜利的曙光就在招手了,结果被你带到这儿来了……” “不是我把你带到这里来的!”系统在强调着。“想想看,你是修仙界的大佬,我再有能耐也不可能把你从那儿截取过来。我想,这其间,肯定有哪一环出错了?” “闭嘴!”宁肖要静下心来看这末世文,不想系统在耳边扯淡。也许是呵斥系统成了习惯,那不好听的话她张嘴就来。“再叨唠,我揍你!” “呜,呜呜!”这不,系统又得伤心地起来。“狠主人,坏主人,我要画无数个圈圈诅咒你!” 第15章 购置 在末世文中,关于空间的玉佩,是这般描述的:女配苗茹玉想到香江旅游,家里没有人陪她前往。于是,她拉着宁肖来到香江游玩。在这儿,她也与男主、女主有了第一次的会面。 宁肖则因家里贫困,到香江后,不敢随便买什么东西。由于苗茹玉的讽刺,她只得花了二十元的华夏币,在古玩店里买了一件玉佩。 不曾想,这件玉佩在末世被激发后,竟然是一若大的空间。由于宁肖默默无闻,也就无人知道这空间的存在,都以为是宁肖身具空间异能。 看上去,这应该是末世文的老套。现实版的宁肖却不敢不当一回事。毕竟小香炉还在等着灵气来延命!幸好,末世中还写有这家古玩店的名字。否则,她可要大骂这个时空的造物主了。 “出去?”正在玩闹够了,准备上床就寝的宁伯肖,见老姐忽然来了这么一曲,不由得一怔。他扭头看了看窗外那被黑色的墨侵染的天,脱口就说:“这么晚了,出去会碰上鬼的?姐,香江不比内地,晚上乱得很……” 忽然,他又把话咽了下去。或许别的女孩子晚上出去很危险,可老姐不是别的女孩子。她不会无缘无故地要出门。 “好啊,好啊!”精力还没有消耗完的宁季肖,是乐不可支。“姐,一起出去逛逛。听说,香江夜市的东西很便宜哟。我们正好去买一些!” (唉,这货丝毫没有自家已经成了有钱人的自觉感。) “也是,也是,姐,多准备钞票,”宁仲肖一听,颇认同老四的话,是举双手支持。“听说香江这儿,还不提倡虚拟货币支付。多带钞票保险!” “姐,你要去就去呗!”宁叔肖一向是以宁肖为主。 就这样,白天跑了一天银行的姐弟五人,又兴致勃勃地出去逛夜市了。 香江的夜晚,很美丽,也很繁华。人也变得白天多。有着丝毫不亚于白天的热闹。不久,四胞胎就被宁肖带得晕头转向。 “老大,”宁仲肖的记忆跟陈年的老酒一样,越久越香深。“我怎么觉得这地方有点熟啊?” “是吗?”宁伯肖是紧紧地跟在宁肖的身后,当听到宁仲肖的话,就放缓了步子。“我怎么感觉不到啊!我们白天都是在跑银行。而那些银行都位于大马路边的,不会在这小街道上。” “不是,不是,”宁仲肖摇了摇头。他手指着那些招牌上的“古”字。“我的意思不是我们白天来过这地方。而是在v市,我们好像曾经去过类似的地方。” “在v市,类似的地方?”宁伯肖嘴里喃喃着。当再次瞄向路边店铺那挂着的牌匾时,他马上想起了什么。“啊,啊啊!我们v市也有这样的古玩街。” “嗯,嗯嗯,v市也有这样的古玩街,我们还陪姐进去买过小香炉……!”宁仲肖颇为赞同宁伯肖的说法。突然,他大叫了一声:“古玩街!” 这一声大吼,立即引起路人的侧视。宁肖则听不见了。因为她已经找到了末世文中所描述的那家古玩店,抬步就进去了。宁叔肖和宁季肖也跟她身后迈进店去。 听到宁仲肖的这一声叫喊,宁伯肖立马忆起老姐花了一百万买小香炉的事,连忙说:“是啊,是啊!古玩街。老三,咋办?姐又要败家了……” “还能咋办?”宁仲肖加快脚步,朝宁肖在的那家小店奔去。“赶紧盯着!她这次要是把那么多钱的一次性的花个干净,我就要当着她的面,跳楼不活了。” “还有我,”宁伯肖也慌忙跟在他后面,响应着。“大家都不活了。” 一进店,果不其然,宁肖正手握着一件东西,在跟老板商谈着什么。 “姐,姐啊!”见此,宁仲肖哀号着。“你就别再买这些东西了吧!再买,家里以后连吃饭都成问题了。” “姐,姐!”宁伯肖也在后面跟着恳求。“别再买了,那些钱来得太不容易了。你不能把它们花光了,家里还有一大屁股债等着要还呢!” 这下,把这家小文物店里的其他人都给镇住了。 “老板,”宁肖微微一笑,在说。“你看,我的两个弟弟都不愿意我买这玩艺儿。你如果不同意那个价格,我就只有放弃了。” “唉,唉唉,”见识了宁伯肖和宁仲肖的熊相,小文物店的老板也只得叹息了一下。 “也只有这样了。实在是太便宜,我的小店自打营业以来,从没有卖过这么便宜的东西。小姑娘,你真会砍价啊。” “谢谢,”宁肖看着拿到手的玉佩,脸上流露出难得的笑容。不过,她又很快变了一下脸色,在对旁边的宁叔肖和宁季肖说:“我没有两张十元的零钱,你们带了没有?” 宁叔肖和宁季肖连忙去翻自已的口袋,很快地回应道:“姐,姐,我也没带零钱!” “姐,姐!”还搞不清到底是什么状况的宁仲肖,见此连忙拿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两张十元的华夏币。“我有,我有!” “嗯,”宁肖接过华夏币,递到小文店老板的手上。“老板,这是二十元钱。东西我拿走了!” “好的,好的!”小文物店的老板接过华夏币,尽管一脸的不乐意,但还是很客气。“小姑娘,我这店里还有许多其他的好东西,你要不再看看……” “不用了,我就要这一件!”宁肖心情愉悦地拿着东西起身,向门口走去。 “这是什么情况?”感觉有些不对头的宁伯肖,在悄悄地拉来宁季肖。“姐是不是买了什么好东西?花了多少钱?” “嗯,嗯!”宁季肖连连点头。“姐到这店里看中了一个小物件,就跟老板讲价。” “老板要两千块的华夏币。可姐只愿意出二十元的华夏币。这其间的差价实在太大了,我们都不敢相信姐能砍得下来。” “正僵持着,结果你们进来了。”说着,宁季肖竖起了大姆指。“经过这一闹腾,还真的把两千元的东西,降到二十元处理了。你们与姐的配合真默契,佩服,佩服!” 这下,宁伯肖和宁仲肖怔住了。敢情他们刚才卖了好大的丑,帮助老姐以最低的价格买到了好东西。 “我对你们佩服不已,”宁叔肖也过来插上几句。“可又纳闷,你们说老姐好做冤大头,买东西从来不砍价。可这次,砍得这么离谱,也被她砍了下来。着实令人怀疑你们说话的可信度!” “哦,哦哦!”这次,哥俩还真要找话作解释了。“上次,姐真的花了一百万买小香炉……” 在这条街道的尽头,宁肖在静静地等着四个弟弟。 “姐,姐!”四胞胎也很快地朝她围拢过来。 “还要逛得别的地儿吗?我们舍命陪着你。”他们在说着。 “不用了!”尽快宁肖的脸上还是流露着淡淡的样子。但她突然加快的步伐,显得有些急迫。她大手一挥:“走,走,尽快回旅店休息去。” 第16章 灵气 这是一番新的天地,灵气充沛,鸟语花香。宁肖刚把血珠滴落在玉佩上,还来不及确定认主,就被拉进了这样的空间。 首先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座池塘。几棵根连根的柳树,垂掉于塘边。几幢古老的房屋矗立在池塘的不远处。整个给人的感觉,有点像江南小山村。 越过池塘,宁肖看到了那望不到边际的田野。只是上面没有种上粮食,看上去一片荒芜。 “主人,主人!”一阵孩童的叫声传来。 宁肖顺声转过头来,只见一个五六岁的小孩童站立在那儿。长得真是细致,粉妆玉琢的。那笑眯眯的模样儿,就像观音菩萨座下的童子。 “主人,主人,我终于恢复我本来的面目了。”那小孩童在兴奋地手舞足蹈着。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宁肖不由得微蹲下身上,伸手摸摸那小孩童的头:“你就是系统?” “嗯,嗯嗯!”系统是兴奋地直点头。“这儿才是我的家。先前,为了解救原来的主人,我不得不舍弃了这个家,变成半死不活的样子,结果尽被你欺侮。” “现在,”他得意地手朝周围一指。“你再揍我,我也有地方躲了。” “哼,哼哼!”宁肖冷笑几下,不再多说什么。 接着,她拿出小香炉,置放在草地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香炉开始动了动。接着,她朝宁肖蹦跳过来。 “主人,主人,”她的语气欢快极了。“这是什么地方啊?好充沛的灵气,小香要呆在这儿,好好的修炼哟。” “哼,”系统得意洋洋地说。“小香,这可是我的地盘上!现在,你得好好地巴结我,才能呆在这儿修炼……” “是,是是!”小香炉也不生气,显得极为温顺。“我会好好巴结你的。” “唉,”系统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小香,你怎么这么温顺啊?而主人却是那么的强势,一点儿也不像个女人。你们要是倒换一下,那该多好哟!” “嗯,嗯嗯!”小香炉急忙解释着。“主人是修仙大能。她如果不强势,就没有人服她!没有人服她,她在修仙界就很难立足!” “也是啊!”系统想了想,觉得颇是这个理。 宁肖才懒得管这两个家伙童言童语。她径直朝那几幢房屋走去。打开第一幢房屋,发现里面尽是一些古代的兵器。房屋很大,所以还有好大空余,似乎在等待后来者填满。 接着,打开第二幢房屋的大门,里面竟空空如也。 宁肖也不做他想,就去打开第三幢房屋的大门。结果,里面装得满满的书架。有的书架上有书,有的则没有。 这倒令宁肖惊异不已,怎么感觉就像走进一家图书馆。 走进去,随手翻翻书架上的书。渐渐地,她感觉自己看到了一套完整的华夏文字的沿革。 “主人,主人,”这时,系统带着小香炉过来。“前面好几任主人都是学霸哟。看看,他们留下了这么多的书。弄得我最后也不能不变成书霸……” “嗯,嗯嗯。”宁肖点点头。“看来,我也得搜集好些书来,不能让华夏灿烂的文明断了传承。对了,如今这个年代不时兴纸质书,提倡用光盘保存图书。” “看来,得在这里安装一台电脑,以便储存光盘后,能让人调出来阅读……” “主人,主人,”听到这话,系统也有些傻眼了。“原来你也是学霸啊。” “我可没有你那么脸皮厚,自认为是学霸!”宁肖放下书,便朝门外走去。 “可我真的是学霸啊!”系统是苦恼地在跟小香炉说。“这里面的书,我差不多都读了一遍。难道不能算是学霸吗?” “不知道哟,”小香炉也没有多说什么。她得跟紧主人的脚步。“难道读了许多书就是学霸了吗?” 此刻,宁肖正立在屋外,犹豫地注视着剩下的三幢房子,在想该进哪一幢。 “那边两幢房屋是干什么用的?”见到系统出来,她便手指着自己曾经进去过的房屋询问。 “嗯,嗯嗯,”系统看了看,回答着。“那间是兵库,因为前几任主人都不喜武技,所以兵库的兵器不多。这间是粮库,是空的。为什么是空的?嗯,嗯……”系统有些吞吞吐吐了。 宁肖也不追究,便径直走向第四幢房子。 打开门,看清了里面的东西,她才转身对系统道:“看来,你的前好几任主人都是修仙之人。他们当然不会要粮食了。粮库是空的也合理。” “啊,啊啊!”这话,着实让系统吃惊不小。他连忙挤进房屋里去看看。 只见满屋子都是丹药,傀儡,符咒,功法等等。连整个房间都布置得跟个修仙的洞府一样。 “主人,”系统小心翼翼地问。“这里的东西都是用来修仙的吗?” “那是当然的,”宁肖正色道。“难道你以为这些东西是用来降妖伏魔的吗?” “嗯,嗯嗯!”没想到,系统还真点头道。“前面有好几任主人都是来去匆匆,很少在空间逗留。我以为他们都是去降妖伏魔了。” 宁肖只得翻翻白眼。幸亏,她早已对这二货无话可说了。 走进第三幢屋子,满眼都是亮闪闪的金银珠宝。不说小香炉了,就是见识过无数奇珍异宝的宁肖,也被这里面的宝物亮闪了眼。 “嗯一一”系统不好意思地解释着。“最前前一位主人,特别喜欢珠宝,整整装了两个仓库。后来的几位主人,就把那些珠宝用了,只剩下这些了。” “哦,”宁肖难得安慰系统。“放心,我不喜欢珠宝,也不会搜集这类的玩艺儿。” “可是,主人,”小香炉蹦了出来。“小香喜欢珠宝哟!” “乖,你还没有化为人形!”宁肖便柔声规劝着。“要这些东西没用。等化了人形,这些珠宝都归你如何?” “好啊,好啊!”喜得小香炉又跳又蹦的。 “主人,主人,”系统也羞涩地插上来。“我也喜欢珠宝。” 瞧着眼前的三寸小豆丁,宁肖的眼角跳了跳,语气十分坚决地说:“不行。你是男孩子。凡是男子,喜欢珠宝者都是变态。” “啊,啊啊!”系统想不到宁肖会如此说。他不服气地说:“为什么?最前前任主人也是男的。他最喜欢珠宝了。为什么他没有变态?” “你的最前前任主人变不变态,跟我毛线关系也没有!”宁肖再一次狠狠地敲了系统一爆栗。系统躲避不及。“但是,你现在归我管。你如果变态,我立马弄死你,然后毁了这空间。” “呜,呜呜!”系统立即倒地撒泼。“造物主啊,你给我找了个怎么样的主人啊?她欺侮我还不够,还要毁了整个空间……” 其实,宁肖觉得小男孩耍赖的样子还是很有趣的。但一想到这个小男孩的年龄肯定要往千位数上走时,宁肖就觉得恶寒。她懒得理睬他,独自朝旁边的一幢房子走去。 “系统,系统,”小香炉则留下来,劝说着。“别哭了。你要是把主人惹烦了,她真的有可能把这儿连你一同毁掉哟。” “为什么?”系统连忙擦干眼泪,很正经地说。“这可是空间啊。就是再厉害的修仙大能,也不可能会炼造这个玩艺儿吧?” “谁说的?”小香炉如实相告着。“在修仙界,主人虽然主修儒道,但她会制药,会布阵,会炼器……而在炼器里,主人最擅长的就是炼制空间。” “啊,啊啊!”得到这个信息的系统,终于崩溃了。“造物主啊,瞧你给我找的主人哟。她会制药,会布阵,还会炼制空间。这样,她只要稍不如意,就能随时剐了我。你叫我咋活!” “系统,系统,”小香炉又连忙安慰起来。“不要这样哟。主人很心善的。只要你不触犯她的底线,她宁肯剐了自己,也不会剐了你。” “真的?”系统立马又止住了泪。 “嗯,嗯嗯!”小香炉是很肯定地点点头。“我不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吗?你瞧瞧,她宁可自己的功力损耗得要命,也不想让我受到伤害!” “也是啊!”系统显然接受了小香炉的这番理论。 “系统,你给我过来!”忽然,凭空响起了宁肖的一阵怒吼。 系统一听,心一抖。 第17章 调整 一进到屋内,一片零乱的景象就呈现在来者的眼前。最令宁肖难以忍受的是,还有很多没有清洗的碗筷。 屋子的另一侧,则装有好几个火灶,上面都摆放着一口大锅。有的大锅上盖了盖子,看不见里面是什么。有的锅则没有盖子,露出了没有倒掉的涮锅水,油腻腻的。让人瞧着就想吐。 “系统,你给我过来!”宁肖是忍无可忍地朝天大吼一声。 “主人,主人,”系统迅速地直奔过来。“有什么事吗?” “这是怎么回事?”宁肖手指着眼前脏兮兮的一幕,在毫不留情地大吼着。“就是猪窝,也比这儿干净!” “主人,”系统低下头,两个手指不好意思地互戳着。“因为空间有好长时间,没有新的主人了。而我又恰好看到了有关厨艺的书籍,就想弄两手。结果,没有一次弄好,又弄一次,再弄……” “哦,哦哦!”宁肖算是明白了。“所以,你弄了无数次,最后就懒得管了。我说,粮库里为什么没有粮食呢?敢情,都是被你糟塌掉了。” “嗯,嗯嗯!”听到这话,系统的头点得更厉害了。“不只是粮食,空间里所有飞禽走兽都是这样地被我糟蹋掉了……” “你——”听到这些话,宁肖气得又想敲他一个爆栗。只是这次,系统学乖了。他离宁肖远远的,让宁肖的手伸不到他那儿去。 不过,瞧着系统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宁肖的心还是软了。在修仙界的最初岁月里,她也差一点被某大能炼制成了空间守护者。 独守一处,四周的风景又是一尘不变。那种难以言明的孤独感,宁肖无论前生还是今世,都是难以忘怀的。 那时身处在险境上的她,是用了极大的抑制力,才控制住了面对着这种孤独感爆发出的自我毁灭。 后来,那位大能遇到了同阶的大能挑战,方才没有继续炼制她,让她有了逃生的机会。当然,当她成为大能后,自然没有放过这个无缘无故地差点要了结她生命的大能。 灭杀那个大能后,宁肖从他那儿得到了炼制空间的秘诀。从中,她也了解到了身为空间守护者所要承受的痛苦与磨难。 “唉,”宁肖只得伸手抚抚自己的前额。既然这个二货跟了自己,那就得好好待他。“你这儿有没有清洗的工具,我们一起把这房屋打扫一遍。你总不能让我把这幢房子当作垃圾屋吧?” “嗯,嗯嗯!”系统万万没有料到宁肖还会体谅他,是眨了眨还带泪痕的眼睛,在点着头说。“有,有。主人,这空间是属于你的。你完全可以凭借着神识控制这空间。” “也是,也是,”宁肖不由得点点头。尔后,她苦笑道:“或许是穿越到这个无法修炼的时空已经好些日子了,一些有关修仙界的东西似乎在渐渐地被我遗忘。” “主人,主人!”小香炉连忙蹦过来,安慰着宁肖。“这是因为你没有继续修炼的缘故。外面不能修炼,你可以在这空间里修炼啊!这儿灵气充沛得很……” “傻小香,”宁肖的苦笑更加重了。“每个界面都有造物主的禁锢。这个界面是禁止修仙的。除非造物主安排了天命之人降临,需要修仙者护佑。否则,偷偷地修仙,会遭受到界面的反噬,魂飞魄散。” “哦,这样啊!”小香炉也感到了无可奈何。“那主人岂不是很难修仙了。” 清理完这幢房屋,宁肖就剩下最后一间房屋没有进去过了。 鉴于宁肖对自己的友善,系统这次是主动地上前告知:“主人,主人,这最后一幢房屋,通常用来作为主人的卧房。” “每前任主人都会在这房屋设下禁制。系统不经许可,是无法进去的哟。” “先前,有些主人因为无法解除前任主人的禁制,终其一生都无法踏入这房屋。我们才刚清理的那幢房屋,就常常被当作无法破除禁制的那些主人的临时卧房。” “哦,”听到这话,宁肖来了兴致,抬步朝那幢房屋走去。 果不其然,稍微靠近那房屋,宁肖就被反弹了出来。这下,宁肖的兴致更浓厚了。她围着这幢房屋打转了好几圈。 最后,她才问:“系统,这禁制似乎存在了好长时间。告诉我,一共有几任主人没有进过这房舍?” 系统立马伸出自己的五个指头说:“我记着很清楚,一共有五任主人因无法破除那道禁制,以致从来没有进入过那幢房屋。现在,我都不清楚那里面是否已经尘埃如土了。” “是吗?”宁肖笑了。“那这次,我就带你进去瞧一瞧,如何?” “嘿嘿!”系统干笑几声。“主人,那五任主人先前都是这么跟我说的。结果,我跟着他们一次都没有进去瞧过。” 宁肖不多说什么了,在对小香炉嘱咐着:“这道禁制是一座三星法阵,需要一些材料。我等会儿写下来。你就照着单子,到那专门放置修仙器材的房舍里去取出来。” “是,是是!”小香炉连忙应声道。 “由于这道禁制太久远了,”宁肖在跟系统商量着。“几乎都快和空间连为一体了。” “待会儿,我破阵时,会引起整个空间的动荡。你是空间的守护者,必须保证空间在这种动荡中,不会受到损耗。” “是,是!”系统立马变得严谨起来。 …… 在一片动荡中,空间很快稳定下来。那座房屋也很快显现出它原本的模样儿来。 “哇,哇哇!”小香炉看到后,发出一阵阵惊叹。“这房子好漂亮啊!” 整座房屋外形都是绿竹搭成的房舍。一旁,还种有几丛竹林。屋前还有一套石桌椅。尤其是石桌上,还摆放着一架古琴。足可令人遥想,这房屋的主人曾经何等的风致雅兴。 进入房舍后,房间里依旧保持着一尘不染。青纱垂垂,桌椅精致,显得既清雅又华贵。 只是看到那床上摆放着的两套盖被时,宁肖不由地停下脚步,在问:“系统,这空间竟还允许其他人进入吗?” “嗯,嗯嗯!”系统直点头。“主人的伴侣和儿孙,都可进入这空间。不过,主人一旦身死,他们就不能进入了。” “这样啊!”宁肖有些吃惊。因为在修仙界,她还从没有听说过谁炼制的空间,竟然能让别的活人出入。显然,这空间的制造者非同一般。 而且,在修仙界,最厉害的大能炼制的空间,顶多只能保证四五次易主,才会消失殆尽。而这个空间,从系统的口中,就知道已经更迭了十位数的主人。尤其在吸入的灵气中,宁肖还能感觉到一两分蛮荒的气息。足以说明这空间炼制得久远。 “主人,主人,”系统似乎为了巴结了宁肖,在恭贺着。“我自守护这空间以来,你是第一位女主人哟。” “哦!”不知道为什么,宁肖感觉系统说这话有点怪怪的。 “主人,主人!”正在床上看什么东西的小香炉,突然对宁肖道。“你快过来,这里面的图片好奇怪哟,两个男人为什么总是在打架呢?” 宁肖一听,连忙到小香炉那边去了。 拿起小香炉看的画册,宁肖的脸也顿时发烧了。这是避火图。在这个时空,也被称作新婚夫妻秘籍。 不过,宁肖还是想看看。在修仙界,她一是没有时间看,二是也没有必要看。但在这个时空,她还是忍不住地想要瞧一瞧。 只是这一瞧,她的脸色顿时一变。然后,她神情古怪地问系统:“这房舍原主人的妻子是一位男子?” “嗯,嗯嗯!”系统对此也印象深刻,是在连连点头。“要不然,我怎么会说你是来空间的第一位女主人呢?第一位女主人的意思不就是女人当中的第一位吗?” 听到这话,宁肖眉头凝结:看来,这家伙从根上已经长歪了。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法子把他扳直? 第18章 时差 安置好系统和小香炉,宁肖便闪出了空间。看看闹钟上,她计算了一下时间,发现在外面呆上一个小时,相当于空间的五个小时。这种时差,她还算是能够接受的。 然而,一个月出了五趟差,倒了五次时间差,足以让任何身体强壮的人都承受不了。程子扬似乎就有些承受不了。 他身边的几个弟兄,更是如此。一下飞机,进了来接人的车,就在车厢里不分青红皂白地呼呼地睡起觉来。 程子扬却还得硬撑着。因为这次来接他们的是香江驻地部队的人。而且,前来接他们的人,还跟他是发小。他无论如何都要给发小的一个面子。 “我就弄不明白,”发小开着车子,对副驾驶座上的程子扬嘟咙着。“不就是出了一群僵尸鹿,值得一个月把你们派到那儿五次?” “我也闹不明白,”程子扬也是一阵苦笑。他们的行动一向保密。而关于“僵尸鹿”的秘密,也只在华夏高层的内部流传。没有人敢往下传递。 “还好,虽说去了五次,却发现只有鹿感染上了这僵尸病的病菌,没有发现其他的物种感染上这种病菌。” “那你怎么不把这情况向上面反应反应?”发小有些不理解。“你说的话,上面还是要听的。再倒腾几次,你受得了,他们一一”发小指指车后睡着了的人。“可受不了了。” “是李叔不放心,”程子扬知道发小是嘴紧的人,不会轻易透露机密给别人。不然,上面也不会派他到香江来驻军。虽说只是四把手,可再呆上几年,调防时就会往上提一提了。 “对此,他卜了好几道卦,”程子扬的声音很低。“都是极凶!” 这下,发小也被震惊得把车停了下来。李叔,李振华,是京城有名的玄学大师。他的卦卜得极准。这是京城上层不公开的秘密。 当然,他通常只给程子扬开绿灯。其他人,除非程子扬开口,否则,就是再尊贵的身份,他也不轻易给其卜卦。 “这么严重啊?”恢复镇定的发小,又开始重新踩动油门驱车前行。 “嗯,嗯嗯!”程子扬点点头。“你没看到,卜完卦,李叔当场脸色发白,手颤抖得几乎拿不住龟壳了。我从没有见过他这种态势。” “哦,哦哦!”发小不敢再往下问了。因为他也害怕了。“对了,怎么没有看到李叔跟来啊?” “他的独子可能发病了,”程子扬知道香江的风吹草动都瞒不住发小的耳目,便实话实说。“他提前回香江来探视。我们是最后一批离开事发地回华夏的。” “之所以中途在香江下机,主要是接李叔回京城。” “上面对李叔还是不放心啊,”发小叹息着。“李家虽然富可敌国,但李叔可是在京城呆了好多年。唉,李家只剩下这么一根独苗了。上面就不能让他们父子好好呆上一阵子吗?” 程子扬没有再回应什么了,靠在座椅上,微眯着。 只是在临下车,前往部队宾馆时,他才悄悄地对发小说:“没有办法啊!他知道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年少的相伴,很快让发小明白程子扬说这话的最深层的意思。他便伸手拍拍程子扬的肩膀,笑道:“哥们,放心,我不会再打探了。” 程子扬也回拍发小的肩膀:“好哥们。待有空回京城,我请你海天海地一顿。” “算了吧!”发小的笑容里带了一些真挚。“你比我还忙。指不定我去了京城,你又被派到别的地儿忙去了。” 两个大男人就这样手搭手地走进部队旅馆的大门,把车上那睡着未醒的人扔在了身后。 在香江的李家大宅,李振华的独子李兴正坐在轮椅上,以孺慕的神情注视着站在前方的父亲。 李振华则在凝视着屹立于院中的那块大奇石。听到轮椅转动的声音,他知道独子就在身后。 但是,他没有回过头去,是在开口询问:“你打电话告诉我,前天有人发现这怪石晃动了几下?可否验证过?” “是震叔首先发现的!”李兴如实地回答着。“后来,我带人去查看了怪石的位置,果真移了几厘米。” “天意,天意啊!”李振华昂天长叹。“在卜了几道大凶之卦后,总算还能给我递上一分暖意。看来,老天爷还是怜恤我李家,世代为华夏尽忠职守。” “父亲,不要这么说,”李兴显然不太赞成李振华的慨叹。“只是我的身体最近又越来越不行了,恐怕难以支撑到你……” “不要慌!”李振华这才转身过来,走到轮椅前,安慰着独子。“也不要急。待那个想要拿下这怪石的人出现了,你的病就会有转机。” “可是,父亲……”李兴伸手紧紧地抓住李振华。“若是那个人不出现呢?或许,他根本不可能来到这个世上?” “兴儿,”李振华的目光紧紧盯着独子。那里面透露着坚定和希望。“你难道不相信父亲为你卜的卦吗?那是父亲用心头血为你卜的卦啊!” “父亲,父亲,”李兴扑倒在李振华的怀中,哭诉着。“我被这病折磨得生不如死。若不是因为你,我早就想离开这个人世了。上苍对李家的惩罚,就到我这代为止吧!不要再延续下去了。” “兴儿,你说这话是要你父亲的命啊!”李振华伸手抚摸着独子的头。从一出生起,他的全身就没有一块地方长得完好。就是这头发,都要经过染发才能保持乌黑。 “父亲又为你卜了一卦——大吉。说明你这次一定能脱离苦海,身体得到康复。” “嗯,嗯嗯!”李兴不敢再说下去,只得含泪点点头。 “你还记得我给你说的那些话吗?”李振华继续说。 “记得!”李兴擦去脸上的泪。“只是父亲,他会答应把那宝物给我们吗?那可是这世间根本无法存在的宝物。” “会,他会的!”李振华的语气非常坚定。“他敢看中这块怪石,他就会制作那种宝物。在李家最古老的家谱里,你应该看到了这些内容。试问,先人中谁有胆量敢捏造这件事?” “我知道了,”李兴振作了起来。不过,他还是有所顾虑:“可是,父亲,万一他嫌弃我们给的钱少呢?” “那就给他加价,”李振华毫不犹豫地说。“到时,如果倾家荡产不够,你就打电话给我。我在京城找人筹借。” “是,父亲!”李兴答应了下来。 “兴儿,拥有了那宝物,哪怕在乱世中,”李振华还在嘱咐着。“你都能生存下来,将我李家的血脉延续下去。” “父亲,”听到这话,李兴有些迟疑。他左右望了望,旁人见状,立刻退了下去。他这才靠近父亲,在他的耳边轻问:“如此盛世,还会出现乱世吗?” “你还是要多看看史书吧!”李振华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要跟儿子明说为妥。他便如此解释着:“盛极必有一衰。只是这一衰,指的是什么,谁也不知道啊!” “哦,哦哦!”李兴明白父亲的顾虑,便换了一种方式问:“父亲,我们会迎来希望的曙光吗?” “会,当然会了,”李振华眼睛里闪过了一道光芒。“只要天命之人还存在,和平就终会降临尘世。” “哦,哦哦!”李兴不再多问了,在转移着话题。“父亲,你在家里还能呆几天?” “京城来接我的人已经到了香江,”李振华也有些悻悻然。“我已经叫阿震订购了明天下午的飞机票。” “父亲……”李兴顿感一阵辛酸袭来。他们父子总是这么相聚匆匆。 “没有办法啊,没有办法啊!”李振华也是拍着儿子的手,无可奈何地说着。 第19章 初见 带着一副神采奕奕的派头,宁肖领着四胞胎走进了这座香江最大的书店。 “姐,来这儿干嘛?”不知道为什么,宁季肖的心灵窥测,一到宁肖这儿就碰壁了。不过,他也不在乎。因为他对老姐有什么,都能直接问,老姐都会如实地告诉他。 “来看书啊!”宁肖神情也相当的愉悦。不知道为什么,当老师的那一世,她喜欢买书甚于购物。当重新回这个时空,她又一次燃起了买书的热情。 “过几天,我们就要回v市了。到时,爸妈看到我们带了一些书回去,心里一定会感到欣慰的。” “哦,哦哦!”四胞胎当即表示赞成。安抚好老爸老妈,可是这次香江之行的后续工作中的头等大事。 然而,真正走进这家书店的后,远眺着这望不到边际的书海,宁肖是更加的激动了。尤其洋溢在书海之上的那道紫阳之光,更让她飘逸出耀眼的神采来。 “老三,”于是,她断然嘱咐道。“你去找这家书店的老板,说我们有可能要办一家图书馆,需要从他这儿搜集一些书。” “哦,哦哦!”从小就接受社会上“知识能改变命运”的传统教育,宁仲肖对书箱也有着本能嗜好。听到老姐这么一说,他自然没有异议。反正,对于五千万来说,买书的耗费只会是九牛一毛,甚至还可能连一毛也没有。 所以,他也说得轻快:“放心,我会想尽法子以最低的价格拿下。” 支走了宁仲肖,宁肖便对其他三个弟弟说:“你们也不用跟着我了,都去看各自想看的书吧!待老三跟书店老板谈妥后,我们再汇合。” “哦,哦哦!”那哥三立马答应,如鸟儿般地朝书海飞去。 宁伯肖走进了有关厨艺的书柜。宁叔肖自然来到了满是有关电脑图书的区域。只有宁季肖,挤到了一群孩子的中间,去翻找那些最新的漫画卡通书来。 接下来,宁肖整整衣衫,抬步就朝一群充满着阳刚正义之气的英俊男子那儿走去。 “主人,主人,”这时,系统禁不住地提醒着她。“那些人将来可是华夏各基地的大佬。你千万不要得罪他们。否则,你带着四胞胎就有可能在华夏找不到基地容身了。” “哦,”宁肖不由得停缓了步子,用神识在问。“听你的意思,他们当中难道还有那未世文里的男主不成?” “唉,唉唉,”系统不由得长叹了几声。“那是当然了。你不至于连末世文中的男主是谁也不知道吧?” “这我还真不知道。”宁肖用神识在回答着。 “主人啊,”系统只得如此叹息。“那本末世书,你是怎么看的哟?连男主是谁也不知道。你不要告诉我,你连女主是谁也不清楚吧?” “不错,我连女主是谁也不知道。因为那几个主角跟我毛线关系都没有,我凭什么要关注他们?”宁肖收回了神识,继续朝自己找到的目标走去 这个时候,可以说书店里差不多所有的女孩子,都在关注着这群非凡品质,非凡相貌的男儿。 长相俊美,身姿挺拔,那还不算什么。主要是那流露出的气质,不是香江普通富家子弟所能拥有。一些胆大的女孩子,早已悄悄地围拢在这些男人的旁边。 若不是有几个女孩上前搭讪遭到拒绝,这些男人跟前恐怕早就围满了勇于追求高颜质的女孩了。当然,这些男人的眼睛也没有闲着。 “嗯,嗯嗯!”秦叽碰碰房候。“看哟,四胞胎,还是长成人的。” “是吗?”房候顺着秦叽所指的方向望去。“嘿,还真的是四胞胎!长得真像。生养他们的人好福气,节约了不少的时间和精力!” “那是你说的。”翁秘也看到了,反驳着房候。“瞧他们的穿着,也只是出自一般人家。像我们这样,家里养四五个孩子不算什么大事。可普通人家,能养活两个孩子就算不错了。” “就是,”夏昭赞成地点点头。“以前,华夏实行计划生育,是强制执行。如今,哪怕放开了二胎限制多年,许多家境不殷实的夫妇还是只生一胎。没看见新闻报道,不停地强调着华夏步入了老龄化国家的行列吗?” “也是,这可是华夏当前最为头痛的事,”秦叽也点了点头。“我希望这几届能把这个问题解决掉。否决,轮到你我的时候,只会更头痛。” “呵,呵呵,”房候眼朝程子扬一瞟。“将来再如何头痛的事,我们只拥有投票权。否决权得由老大来投。” 这个时候,宋戴正跟程子扬坐在一起。程子扬低头看着书。宋戴则在看着他。 “老大,”宋戴开口。“都什么年代了,谁还看纸质书啊?手机和电脑一搜,想看什么就有什么,还免了买书的钱。” “但那对眼睛不好,”程子扬的眼睛还是没有离开书页。“别忘了,对于我们军人来说,眼睛的视力不达标,是可以劝退伍的。” “行,行行,你说得对。”宋戴也不纠结这个话题。“我们为什么不去李家直接接李叔,反而跑到这书店耗着,这是为哪般?” “不为哪般!”程子扬翻了一页纸。他在一心两用,一边看书,一边回答问题:“我们如果冒然去李家接李叔,会被人认为强迫李叔离开香江,对上面的名声不好听。” “反正,李叔已经答应下午跟我们去机场汇合,也就不急于一时。再说了,香江相对内地要开放一些,许多极端的书也只能在这里翻翻。倒不如来这书店看看,以便打发时间!” 听到这话,宋戴立马歪头看程子扬手中书的标题,尔后惊讶地说:“这种极端的书,你也敢看?” “他们既敢挑我们的刺,”程子扬面不改色地说。“那就让我们找他们的命门,一举歼灭他们。这叫知自知彼,百战不殆,懂吗?你要多看书,才能明理涨智!” “受教,受教!”宋戴随即作出受益匪浅的表情来,连连点头。 程子扬便不再理睬宋戴,继续看着手中的书。 “哇,”就在这时,田阎在怪叫。“看呀,四胞胎身边的那个女孩朝我们这儿走过来了!” “看模样儿,长得还真不错,”秦叽又碰碰房候。“看那四个男孩对她毕恭毕敬的样子,应该关系相当亲密,很有可能是他们的姐妹。” “嗯,嗯嗯!”不知道为什么,见识过许多高颜值女孩的房候,竟然对走来的女孩发怔了一下,才回应着点点头。“应该不会有错。像这种女孩子,光凭她家的四胞胎,就是许多富家婆婆眼中的媳妇首选。” “是啊,”夏昭也被宁肖的相貌吸引过来。“可惜,家庭出身一般。不然,我倒是可以一亲芳泽,做结婚对象交往。” “打下赌,”田阎则在跟翁秘说。“看这女孩子最先跟我们当中的谁打招呼?” 此时,翁秘还在看着宁肖。好一个充满了朝气与活力的女孩。走起路来,抬头挺胸,洋溢着自信与欢快。这应该不是普通人家所能养育的女孩儿。 所以,听到田阎的话,他有些不耐烦地说:“我不赌。这样的女孩很难得,不能用来作赌注。” 对于身边人的窃窃私语,程子扬似乎没有注意到。他已经沉入到那本书中。 “你好,”忽然,一个女孩子的清昂声打断了他对书的挑衅。 “我叫宁肖,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终于,宁肖见到了这个只有在修仙界大佬所能看到的传世典籍中,才有记录的天命之人的现实版。相貌出众不在话下,那浑身缠绕着的紫阳之气,足以让靠近者身心舒畅。 “哦,哦……” 显然,程子扬没有预料到一个女孩子会这么直截了当地过来跟他打招呼。他慌忙地放下书,站了起来。 “你好,我叫程子扬,初次见面,我……” 也直至这时,他才发觉女孩子说的话似乎有些不太像过来搭讪所说的话语,反而像是两个准备合作的对象初欠见面时的套话。 此刻,宋戴等人已朝他靠拢来。他们当中有的手已经伸向腰上佩戴着的兵器。这是出于本能的意识,他们在怀疑这个女孩是来者不善。 宁肖也感觉到了他们的警惕。她微微一笑,便转身潇洒地离去,把这群颇感惊诧的男人抛在了脑后。 于是,这一幕就给宋戴等人铬下了深刻的印记。多年后,他们还把这对夫妇初次相见的这种简短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说给他们的儿女听,还打趣了一番。 “啦,哗啦啦!”目睹完这一切的小香炉,正在空间兴奋地乱蹦着。“主人竟然找到了天命之人。喔,喔喔!主人终于能在这里修仙了。” 系统一听,连忙跑进书库,翻阅着所有的相关文献资料,想要搜查出有关天命之人的记载。因为他要比主人更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决不能让主人知道他对天命之人一无所知。否则,只会被主人压着,翻不了身。 或许是受前前任主人的男男恋的熏陶,让系统认为只有弱势的一方,才会被压着。唉,宁肖撇直系统的任务,任重而道远。 第20章 怪石 晚上,再无人进入房间打扰时,宁肖才进入到空间来。 面对着眼前一片春光,柳红水绿的情景,宁肖就地坐下来,吐纳陈新,身处在静修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系统靠近了过来。宁肖便睁开了眼睛,什么话也不说,静待对方开口。 “主人,主人!”系统很是有些开不了口,但他又觉得自己要是不问,宁肖是绝对不会主动告诉他的。“那天命之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这个问题对我来说,有些很难回答。”宁肖如实地回答着。 “在修仙界,我一成为大能,就被安排进入到一座陈设非常古老的书屋。在那里面,有着许多上古修炼的功法、制药的秘诀,布阵的阵势……” “那些都是我喜欢的。在那里,我如鱼入水,如饥似渴!”此时,宁肖完全沉入到那修成大能后狂喜的回忆之中。“我不停地翻阅着,不停地记录下来。突然,书屋里一道金光闪现……” “悠悠亿万载,”不知怎的,那金光里突然传出幽幽的声音来。“你倒是过得逍遥自在,罔顾痴恋之人寻你千百度。” “仙长!”听到这话,宁肖皱皱眉,回应道。“我修的是佛系儒道,不涉儿女私情。” 那金光里的人显然没有料到宁肖如此一说。紧接着,那金光里的人发出一阵笑声来。 “哈哈!”金光里的人笑着说。“也是,毕竟是他负了你。罢,罢,你们之间的事也不是旁人所能参悟的。” 紧接着,一道金色的契约书凌空出现在宁肖的跟前。 “这是所有界面的大能必须签下的契约,你看看吧!”那金光里的人说。 “哦!”宁肖一听,也不敢拒绝。因为那金光的人散发出威压,早已压抑得她喘不过气来。 仔细翻阅完那契约书,宁肖还是产生了许多的疑问。 “仙长,”她很恭敬地问道。“如果我没有遇到那天命之人,这契约书岂不是白签了?” “哦,哦哦!”那金光的人听了这话,更是乐哈。“签吧,签吧,反正白签的大能,也不只你一个。” “仙长,”宁肖还是不由得戚下眉。“如果我没有履约保护那天命之人,其结果会如何?” “契约反噬,”那金光里的人语气变得严厉起来。“魂魄永消失于这天地之间。” 于是,宁肖放下了那契约书,直接面对那金光里的人:“如果我不签下这契约书,那又该当如何?” “哼!”宁肖还来不及反应,就感觉自己的脖颈已经被一种无形的手掐住,脚也离开了地面。似乎只要对方稍一用力,就能灭了她个无影无踪。“那我就让你再一次地坠入转世轮回。” “我签,我签!”迫于无奈的宁肖,只得如此求饶。 …… “主人,主人!”听得系统好一阵的心惊肉跳。他拍拍自己的胸脯说:“哪那道金光里的人会是何等的存在?” “上界,上界的大能!”每每想到此事,宁肖都会是一阵呆怔。听到系统如此一问,她喃喃着。“还很有可能是大能中的大能。毕竟能如此自由地穿梭各界,除了造物主……” “还有他最为宠爱的三个儿子!”说到此,宁肖咽了一下唾沫,还左右看了看,生怕有闲杂人出现,丝毫没有想到这是在由她来掌控的空间里。 瞧着宁肖那般谨慎的样子,系统也不由自主地谨慎起来。他用神识扫了一下空间,没有发现异物进入,才放心地告诉宁肖:“主人,没事,这空间还是由你我来主宰。” “哦,哦哦!”宁肖这才放松下来。实在是没有办法,那被人掐住脖子要死去的感受,实在是给她的心灵留下了非常沉重的阴影。 “主人,主人,”系统又小心翼翼地问。“你是怎么知道造物主有三个儿子的?” “契约书上写的。”宁肖靠近系统,声音说得极轻。“神王,人王,阴王。我看得非常清楚。” “哦,哦哦!”系统不敢再往下问了。他也怕再问下去,会引来造物主对自己的窥测。 “主人,主人!”这个时候,小香炉出声了。“那个天命之人好英俊,好潇洒哟!小香要是能化为人形就好了。那样,就能跟他来一段人妖恋,就能与他洞房花烛,共度良宵,天长地久了!” “啊,啊啊!”宁肖没有想到小香炉会突然冒出这么一番言论。她不由得细细地打量着小香炉。炉体通身没有什么变化。那油光的外表也没有呈现艳红色。 “小香,”宁肖不得不抱怨道。“你怎么变得跟皇甫易云一样了?我可跟你说清楚啊,你是我的宝物,可不是她的。你要是变成她那样花痴,我立马把你丢回炉重造。” “皇甫易云是谁?”系统立马就问。 “主人,我知道我是你的宝物,要跟你保持言行一致。可是,实在是那天命之人长得一副好颜色,远远超过了皇甫主人所有的男宠。” 小香炉一边跟宁肖解释,一边又扭头告诉系统:“皇甫易云是主人的好朋友。她跟主人是两个极端。一个是好色如命,一个是无色无欲。” “啊,啊啊!”系统听了有些无语。无色无欲,怎么说得主人跟个和尚一样?不过,佛系儒道的解释,还真是留发当和尚的意思。 …… 宁肖走进书库,发现库房的面积好像扩大了许多。 “系统,”她不由地问。“难道这些仓库的面积是可以自动扩容的吗?” “不是,不是!”系统连忙过来解释。“主人,这些仓库的面积是由我们来控制的。我看进来了这么多的书,便把仓库的面积扩大了一点。” “那会不会影响空间总体的面积呢?”宁肖还是有些担心。 “不会,不会!”系统摆摆手后,又不好意思地抚抚自己的后脑勺。“主人,说实话,要说空间有多大的面积,我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 “那就不搞清楚,”宁肖抚抚系统头上的那两个小髻。“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嗯,嗯嗯!”系统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睛。 …… 待宁肖转身离去后,一切都似乎恢复了原样,仿佛宁肖从未出现过一般。 可是,程子扬却是拿着书,无论如何翻阅不下去了。 “怎么,”待他放下书,宋戴就问上了。“还在想着刚才的那个女孩?” “嗯,嗯嗯!”程子扬点点头。“好奇怪的一个女孩,说了一番好奇怪的话。” “噗哧!”听到这话,宋戴忍不住地笑出声来。“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你如此评价一个女孩子。” 程子扬瞄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嗯,嗯嗯!”宋戴便碰碰他的胳膊肘。“是不是有点心动了?” 程子扬再低头看书,没有理睬他。 “翁秘他们找人去打探那女孩的情况了!”宋戴又说上一句。 程子扬依旧看着手中书,似乎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待要离开书店时,程子扬靠近了宋戴。 “到时,把那女孩子的情况报告先拿到我那儿去!”他朝宋戴丢下了这么一句话。 “啊,啊啊!”宋戴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这家伙还真心动了。 第21章 偶遇 在规定的时间内,程子扬带着手下的弟兄们登上了飞机。李振华已经在那儿等着他们了。 系上安全带,见到李叔在闭目养神,程子扬也不多说什么。他还是低头看着从书店买来的书册。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里还是不停地闪现那位冒然上前来打招呼的女孩子的身影,是怎么也挥之不去。 其实,在登上飞机之前,他已经收到了有关这个女孩子的背景资料。然而,几张纸上介绍的内容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当然,侦探方没有怀疑那女孩子的举止行为是有预谋的。因为再笨拙的杀手,也不可能带着四胞胎走在光天化日之下。那不是明摆着让侦探方很容易地查到她的底细吗? 通过香江有关部门传来的资料,只能确定他们是来香江旅游的华夏人,很可能还是持有他人的身份证来游玩,导致在当地无法搜索到有关他们半点的真实身份的资料。 显然,不只是程子扬惦记着宁肖。坐在机厢另一侧的秦叽等人,也同样在对宁肖过目不忘。 “我从没有见过女孩子这样跟男人打招呼的?”秦叽一回想起来,就想笑。“不说老大的反应不过来。就是我,也会当场蒙住的。” “初次见面,请多多见谅。瞧这话说的,就是我手下的女兵,也没有这么跟我打招呼的。” “身体敏捷,步履坚实,”夏昭是医者。他的观察只会更仔细。“感觉上还是个高手。说不定,就是你手下的女兵。” “不,不可能!”秦叽立马摆摆手。“我手下的女兵可没有这种霸气,这种漠视世间一切的霸气。你难道就没有感觉到,她压根儿就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包括老大。” “不错,不错,”翁秘也点头表示赞成。“从她的言辞与语气中,怎么感觉都像是老大将来有可能要她来保护似的。” “啪!”房候立马拍了一下大腿。“当时,我也是有这种感觉。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会如此呢?没有想到,翁哥也有,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英雄所见略同?”宋戴横了房候一眼。“如果真的那么一天,老大需要这样娇小的女孩子来保护,你我可就愧为这英雄之身了。” …… 听到后面的窃窃私语,李振华睁开了眼睛,问程子扬:“他们碰到了什么,谈得这么热乎?” “哦,哦哦!”程子扬便将在书店遇到宁肖的事说了出来。然后,他笑着解释:“实在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孩。他们都觉得有些惊奇。”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李振华便站了起来,转身面对着宋戴等人。“难道你们身边少了各种优秀的女孩子出现吗?碰到一个小家碧玉,就这么谈个没完,回去也不怕招人笑话。” 李叔此话一出,宋戴等人立马闭口不言了。 当然,李振华也没有想到的是,他嘴中的小家碧玉此刻正站在他家的院门前。 “姐,姐,这儿生活的都是有钱人,你可不要乱闯。万一惹怒了他们,到时送你去局子没有商量啊。”宁伯肖跟在后面劝说着。 “姐,不怕!”以最低的价格,购置了一大堆图书的宁仲肖,算是过足了钱瘾。春风得意的他,就差要跃马扬鞭,到处显摆自己了。 所以,他说得极其大气:“等我将来赚大钱了,我会在这儿买下房子,让你成为有钱小姐,人人吹捧你。” “那好,我等着!”宁肖心情舒畅,便拍拍肖仲肖的肩膀以示鼓励。 “姐,姐,”发觉宁肖想进院子里瞧瞧的意图后,宁叔肖便对她耳语。“那道门机关重重。待我破解了它,你再进去吧!” “不用,不用,没有那么麻烦!”宁肖摆摆手。接着,她轻松地跃起,翻越了院子的大门,再轻松地落到了院子里。 于是乎,四胞胎怔住了。他们相互望了望:老姐什么时候变成了打家劫户的土匪? “赶紧的,快把大门解锁开!”宁伯肖连忙嘱咐着宁叔肖。“等会儿姐被人发现了,就能迅速地逃出来了。” “嗯,嗯嗯!”宁叔肖早已拿出了那破笔记本,进行着繁杂的密码解锁。 “乖乖,”宁季肖看着那大门,不由得喃喃。“现在连开大门都要用上电脑了。” “你懂什么?”宁仲肖立马驳斥着。“一些超前的高科技不是他们富人们用,难道会施舍给我们这些穷人。我现在担心的是,钱都在姐身上放着。她要有个什么,钱怎么办?” 最后,实在是想不出招儿来的他,自语着:“干脆,我也进去陪姐得了。”话完,他也翻身越了进去。 “好玩,好玩!”目睹着哥姐的疯狂举动,宁季肖也动心了。“我也进去。” 这时,经过药浴碎体后的他们,身体早已非常人所比。只见宁季肖轻轻一跳,就抓住了大门顶处的铁狮子头,借力使力,再一跃,就跳过了院门。 他们的翻越之举,倒没有惊动院子里的警铃,却惊动了在监视室里的保安们。他们连忙拿起警械朝宁肖那儿直奔而去。 宁肖也终于看到这块矗立在院子正中央的怪石。看来,她捕捉到的那一丝转瞬即逝的灵力,应该是从这块怪石中散发出来的。 或许是时间太过于久远了,这块怪石身上的灵气越来越稀薄。宁肖想,她如果再晚来一年,这块怪石就再也没有灵力了,真正地成为了一块普通的石头。 她手抚着这石头,是迅速地做出一个惊人之举:亲吻了这块怪石。当然,在他人看来,宁肖是在亲吻怪石。实际上,她在用舌头舔那怪石,想从中窥测出石头灵气的源头。 只是她不知,她的这个动作,大大震撼了宁仲肖和宁季肖:老姐好生生地吻一个石头干嘛?难道她有异物癖吗? 与此同时,领着保安正准备围攻宁肖等人的那位领头老人,也因宁肖这个动作而激动地晃了晃身子。他在心中激动着:老爷的卜卦真的从不失灵!天可怜见,少爷有救了。 他当即举手阻止了保安的围攻,还命令着:“快,快,去把少爷推出来,贵客终于来了!” 在空间里,小香炉也是焦急地询问着:“主人,那是可用来做空间的原石吗?” “不错,”宁肖依旧手抚着怪石,神识却在回答着小香炉。“这是一块可用来做空间的原石。” “哦,哦哦!”小香炉带着喜悦欢呼着。“太好了。主人,赶快拿下它。在空间的修仙库里,我见到了与空间器炼制相关的配料。这下,我终于又可以看你炼制空间器了。” “嗯,嗯嗯!”宁肖点头表示赞成。 “姐,姐!有人来了!” “姐,姐!来人了,我们得跑!” 宁仲肖和宁季肖看到房主带人朝这儿涌来了,不由得惊慌失措起来。 熟料,房主并没有派人过来抓捕他们,反而在离他们五六步远的距离上停了下来。 “小姐,”坐在轮椅上的青年男子,相貌淡雅,语气很温和,其间还杂含着几丝喜悦和担心。“这怪石你要吗?” 这些话语足以把宁肖从空间中拉了出来。 宁肖放开那怪石,移步来到那青年男子跟前。没有保安上前来阻止她,任凭她走到那青年男子的跟前。 “世代单传,”宁肖微微蹲下身来,直视着那青年男子。“到了你这一代,身体已经虚弱得不堪一击。可怜你的父亲,以命代命,让你苟延残喘到现在。也真难为你了。” “嗷,嗷嗷!”这下,宁仲肖和宁季肖再一次处在风雨飘摇之中:啥时候老姐具备了神棍的特质? “嗯,嗯嗯!”李兴激动地望一眼已经饱含热泪的震叔一眼。他点着头,在对宁肖说:“谢谢!但我不是终于把你给盼来了吗?” “很好,”宁肖手指着那块怪石。“它——我要了。” 第22章 商谈 “姐,姐!”一听到宁肖要那石头,宁仲肖就急了。他连忙把宁肖拉到了一边。“那石头不值钱!回到v市,你要这样的石头,无论多少个,我都有办法给你弄到。不要在这里买石头好不好!” “你不知道,这儿的地皮贼贵,连带着所有的东西都超贵。这块石头也肯定便宜不了。同时,你又摆出了这种非要不可的态度,只会更贵。” “哦,哦哦!”见此,宁肖难得地想打趣宁仲肖一番!“这石头真的是价值不菲。我正打算拿五千万来买下它。” “五千……五千万,”听到这话,宁仲肖立马倒地,口吐唾沫。 突然,他又觉得自己宁可死掉,也不能让老姐花掉那五千万。所以,他还是爬起来,紧紧抓住宁肖的腿,苦苦地哀求着:“姐,那钱可是好不容易才到手的。你就给弟弟们留条活路吧!” “你,你一一混账!”宁肖没有料到宁仲肖耍起赖,竟然不分场合。气得她伸手猛敲他的脑袋瓜。“欠揍,欠揍!” “老三,老三!”才刚偷偷窥测完李兴心灵的宁季肖,连忙上前扶起宁忡肖,对他耳语着。“那石头――人家会送给姐的。同时,还会赠送姐一大笔钱!” “真的?”已经近乎绝望的宁仲肖,听到这话,立马洒血复活了。不过,他很快又怀疑起来:哪有为了送走一块石头,还赔送钱的?除非这石头有问题…… “嗯,嗯嗯!”宁季肖摸着自己的胸口在作保证。“比珍珠还要真,我可拿生命作保。” 宁忡肖知道他的特殊技能,便瞅了他一眼:罢,罢罢,只要那石头不要钱,哪怕石头要人命养,他也奉陪到底。谁让他把钱看得比人命重要。 “姐,姐!” “姐,姐!” 这个时候,李兴派人打开了大门,把宁伯肖和宁叔肖迎了进来。 再不久,李兴挥手退走其他的仆佣,只留下震叔,与宁肖五姐弟面对面。 “宁小姐,”双方很快做了自我介绍。李兴也就没有耐心再说其他了,开门见山。“这块怪石已在我家多年。老祖宗也留有传训:遇到有缘人,愿移走怪石,重金酬谢五千万。” “朴通!”宁仲肖的身子又开始控制不住地摇晃起来。 “你给我站好!”宁肖恨铁不成钢地一爆栗过去。 “是,是是!”宁仲肖连忙挺起腰杆,站立住了。 “说吧,”宁肖看向那怪石。阳光照射下来,让它那上面的沙砾闪烁出五彩的光芒来。“你的条件是什么?给石头罢了,还送钱,我承受不起!” “祖训有言,如果有缘人拿走这石头制成宝物,可否为李家留下一件。李家在此感谢不尽。”此刻,李兴处于极度的兴奋状态之中,说话的语气更是激动异常。 听到这话,宁肖静静地注视了李兴一下,再启唇道:“可以!但要追加五千万。” “没有问题,”李兴立马拿出手机。“我现在就调集款项。请问,你是要现金,还是转账。” 这下,不止宁仲肖,连剩下的哥三都有些抑制不住地让身子左右晃动了:原来,老姐赚起钱来也是秒付到账。 “好,”宁肖站了起来。“就这么定了。” 再次观赏完那怪石,宁肖的心情趋发舒畅。她再次来到李兴的跟前,细细地打量他一番。然后,她开口说:“像你这样的人,不应该短命。我帮你治病吧!” “谢谢宁小姐,谢谢宁小姐!”一旁的震叔一听,激动地跪了下来,向宁肖不住地磕头。 宁肖示意宁伯肖扶起老人,然后对宁叔肖说:“你带的药丸,能不能给我几粒?” “好的,姐!”宁叔肖不带丝毫的犹豫,取出药瓶递给了宁肖。 宁肖倒出一枚丹药,递给李兴:“你先服下它。” 冲着丹药散发出那阵清香,李兴毫不犹豫地吞服下去了。再不久,他感觉到一团暖气流入丹田,并开始要向全身流溢。 “你家的功法有些特殊,”同时,他的耳边也响起了宁肖的声音。“不适合在这里修炼。现在,我教你一口诀,你让那团暖气能流走全身。” “嗯,嗯嗯!”李兴已经无法分心,就着宁肖的口诀修炼。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兴感觉到那团暖气冲破了淤积在双腿上的堵塞,很快达到了脚底。顿时,浑身又是一阵舒畅。 他睁开眼时,发现天已黑。一群人还陪着他呆在院子里。 李兴有些激动。他试试地迈了一下自己的脚,发现自己的意识已经能够支配它们了。 接下来,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李兴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朝前迈了几步。 就这么几步,李兴都激动得泪水流了出来。天知道,他有多么腻烦在轮椅上的生活。 震叔更是抢步上前,紧紧地抱住他,啜泣着:“少爷,少爷,你终于康复了。” “是啊,震叔,”李兴也是颤抖地说着。“祖宗保佑,父亲保佑!” 为了表示感谢,李兴挽留宁肖姐弟在家里吃晚餐。用完晚餐,宁肖带着四胞胎离开了李府。 刚刚送走宁肖姐弟,李兴就接到了李振华打来的电话。 “兴儿,”李振华在那边也兴奋异常。“我听震哥说,有人取走了那块怪石,把你的腿也给治好了。” “嗯,嗯嗯!”李兴依旧处在激动之中。“父亲,我现在感觉身体轻松,再也没有那种负荷沉重之感了。” “那就好,那就好!”李振华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同时,他还在提醒着:“兴儿,不要去打探对方什么。她说把宝物送来,就一定会送来。” “是,是是!”李兴再也不敢对父亲的话存有任何置疑了。 “另外,那一亿的款项,”李振华还是有些不放心。“你是否能筹集到手?” “父亲,”李兴想了想,再回复道。“还差两千万。我准备把手上的一块地皮,向银行抵押两千万,以应急!” “好,好,”李振华表示赞成。“兴儿,一定要记住,与你的生命比起来,再多的金钱也是身外之物。” “父亲放心,”李兴当即表示。“到时,我会把一亿的款项如数地交到她的手上,不会有半点的拖欠。” …… 回到旅店的四胞胎,依旧沉浸在那突然从天而降的亿元大钞的振奋中。显然,他们也丝毫不担心对方会不履约不付款。 “姐,姐!”宁季肖肆无忌惮地叫喊着。“一亿的华夏币啊!哪怕我们睡着吃,躺着喝,也能花上一辈子了。” “姐,姐!”宁伯肖也是无比的激动着。“爸妈再也不愁我们将来的房子问题了。你再也不用受苗茹玉那些刁蛮女孩的欺侮了。我们能……” “姐,姐!”宁仲肖手脚已经控制不住地胡乱舞动着。“再多的钱,放着不动就是死钱。我们得去投资,让钱生钱!” “姐,姐!”宁叔肖的脸则激动得红了起来,就像两个大苹果。“我只要一点点钱,作为出国留学的费用。” 听到这些话,宁肖不由得眉头紧皱。 “啪!”她大力地拍了一下桌子。顿时,房间安静了下来。四胞胎立即正襟危坐,表示要聆听老姐的教诲。 见此情此景,宁肖的心又突然地软了下来。唉,到了这个时空,她的心怎么越来越不冷血了?这将来会不会阻碍修炼呢? “这几天,我要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她揉揉自己的眉梢,不想再考虑太多。“炼制宝物。这宝物可是直接关系到,能否拿到那笔巨额钱财的关键。这期间,你们不要进来打扰我。” “嗯,嗯嗯!”四胞胎难得同步地直点头。 “你们也不能离开这家旅馆,最好就呆在房间里。”宁肖的手一挥,一大堆的书就呈现在他们的眼前。 “除了电脑,电视,你们还可以看看书。这旅馆也是集游玩娱乐于一体的。我想,你们应该能找到自己的乐子。” “千万不要出去闯祸,”宁肖再三警告。“这是香江,不是内地。有权有势的人多如牛毛。更何况我们现在还不属于有钱一族。” “姐,姐,我知道了。” “姐,姐,放心,一台笔记本就足以让我变成宅男。” “姐,姐,钱放在你那儿,我不放心,哪还有心情跑出去溜达。” “姐,姐,我进过派出所一次,不敢再进去第二次了。” 四胞胎在纷纷地作着保证。 第23章 世情(上) 此刻,在空间,系统是一边翻阅着书,一边观望着那才刚收进来的怪石。见到了宁肖,他连忙合上书页,站了起来。 “主人,”系统颇有些不好意思。“在修仙里,有关炼器方面的内容,我完全没有学习过,无法帮助你。” “没事,没事”宁肖抚抚他头上的小髻,知道他纠结什么,便如此安慰着。“有些东西是要看机缘的。” “一些关于炼器上的技巧,一般都是口头传授,或是自我的感悟。极少有人在书上留下笔墨,流传于后世。” “哦,哦哦!”系统总算是弄明白了,为什么他看了那么多的书,也没有弄明白如何把怪石炼制成装东西的空间法器。原来这些内容都装在主人的脑袋里,取不出来。 “主人,主人!”这时,小香炉是蹦跳地过来了。“都准备好了,可以炼制了。” “好,谢谢小香!”宁肖拍拍小香炉,便朝那原本是又脏又乱的厨房,被小香炉整理改造成炼器房的方位走去。 系统很想跟上去瞧瞧,却被小香炉拦住了:“小柳,主人炼制法器也是一种修炼,我们不能去打扰她。” “哦,哦哦!”系统只得坐下来,干等。 不久,炼器房内散发出万道光芒来。那立在院中的怪石,随即被这道光芒所笼罩,并缩得越来越小。然后,“嗖”地一声,怪石被收进了炼器房中。 呆呆地望着那炼器房,系统神情沮丧:“小香,主人是什么都会吗?” “嗯,嗯嗯!”小香炉跳蹦得那个欢快。“主人是修仙界的大佬,当然是要无所不能,无所不会了。” “唉,唉唉,”系统垂下头,无力地叹息着。“所以,我如今觉得自己很无用,什么也忙帮不上主人,只能干守着这空间。” “不是,不是!”小香炉跳蹦着挨近系统。“我听你和主人说过末世。我想,等末世来临,主人一定会在很多方面需要你的!” “是啊,是啊!”这话让系统精神为之一振。“末世快要来临了,我得提醒主人做好准备。原来,没有钱无法储粮。现在,有那么多钱了,得去准备准备了。” 瞧着系统兴奋地走来走去,筹划着在空间如何容纳那些粮物,小香炉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候着。待系统平复心态,又坐了下来的时候,小香炉才悄悄地靠近系统。 “小柳,”小香炉慵懒地问。“你说华夏存不存在大妖怪?” “我不知道,”系统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不过,他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小香,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啊,啊啊!”小香炉打了一个大哈欠。“尽管空间里的灵气充沛,但我依旧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生机在缓慢地消退。我想,到时候,我还是会消失的。” “那怎么办?”顿时,系统急了。小香炉可是他和主人之间最佳的调和剂。没有它,他真不知道该和主人如何相处。 “所以,”小香炉又打了一个哈欠。“如果这个时空存有大妖怪的话,用他的血来洗涤我,应该能遏止我体内的机能流失吧!” “你吃吃这个看吧!”系统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小香炉,声音放得极低:“主人她知道这事吗?” “她还不知道。”系统递来的是一串柳絮。小香炉接过,想也未想地就塞进炉嘴里。很快,她就不打哈欠了。“但是,我和她心脉相连。她尽早会知道的。” “那你就再多吃一些吧!”系统见到疗效不错,又拿出了好几串柳絮来。小香炉是一古脑儿地塞进炉嘴里。 “系统,我知道池塘边那几棵柳树都是你的本体,”吃完柳絮后,小香炉的说话声要清脆了许多。 “但是,你守护这个空间太长的时间了,早已不成其为妖了。说你是仙,都不过分。你把你的种子给我吃,只能让我暂缓机能的流失,却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啊,我的本体你们都知道啊!”这下,系统彻底地惊呆了。敢情他所有的秘密,宁肖和小香炉都非常清楚。 “嗯,嗯嗯!”对此,小香炉从不否认。“在炼器中,主人最擅长的是炼制空间法器。所以,有关空间法器的各种蹊跷,她比修仙界的任何大能都要了解得多,知道得多。” “哦,哦哦,”终于明白再也无法保留自己秘密的系统,又一次沮丧地垂下头来。 “小柳,小柳,”小香炉还在自顾自地说。“如果有一天,我在这个时空突然消失了,主人的心神一定会遭受到重创。那时,你可要好好地照顾她,保护她。” “我会的,”系统闷闷地说。“我会把主人困在这空间。她的伤一天不痊愈,我就不允许她离开这个空间。” “对了,到了那时,主人可能也没办法找其他的香炉提炼丹药了。所以,你得提前备些丹药,给主人疗伤时用。” “那是当然了,”小香炉颇为赞成地跳了跳。“不过,有些药材好难搜集哟!对了,小柳,空间里能种植药草吗?” “当然能了,”系统抬起头来,眼睛忽闪闪的。“不然,那么多的田地用来干嘛?只是我不会耕耘,才让那些田地自个儿长野草了事。” “我会种药,会种药!”小香炉兴奋了。“小柳,你能给我一块地种药吗?这样,外面的四胞胎就不会为主人买药材而肉疼钱了。” “能,当然能了!”系统大手一挥。“莫说一块地,你就是把所有的地种上药草,都不成问题。”很快,他又缩回了手,不好意思地说:“可我这儿没有药草的种子……” “那也是不成问题的,”小香炉就着他刚才的话说。“主人会想办法的。” …… 第24章 世情(下) 李兴没有想到的是,宁肖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那宝物呈献到自己的眼前来。 不过,瞧着这枚似乎没有任何含金量的尾戒,李兴实在看不出它宝贵在何处。 “你先将血滴在戒指上,让它认主,”宁肖神情淡然。“然后,你就能感觉到它的存在了。” 李兴依照宁肖的话做了。很快,他的神情变得异常惊诧起来,嘴里在哆嗦着:“这,这难道是那些神话典籍中记载的空间。” “不错,”宁肖点点头。“你只需想想进去,就能进去看看了。” “是,是是!”李兴点点头。然后,他闭上了眼睛。 “哇塞!哇塞!”四胞胎发出了一声又一声的惊呼。“这太神奇了,神奇了!” 原来,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李兴瞬间消失不见了。 当李兴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来到了一栋二层的别墅跟前。走进别墅,楼上楼下,有好些房间,但都是空空如也。似乎在等待着他来安排。 …… 兴奋过后,李兴又发起愁来:“我该如何出去呢?” 这时,空中传来了宁肖的声音:“你只要想着出去,就能出去。” 于是乎,李兴就想要出去。 很快,李兴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四胞胎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看来,老姐不仅是神棍,还是神匠。 那位震叔也已经震撼得说不出话来。先前,望着那怪石,他是怎么想也想不出怪石能变成何种的宝物。如今看来,竟然是那等逆天的宝物。难怪他肉眼凡胎看不出来。 有了这宝物,他家少爷以后无论身陷何种险境,都有轻易逃脱的法子了。一思及此,他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 接下来,宁肖还给李兴演示了如何将物体移进移出空间的诀窍。李兴也是很快地掌握了。 “这是一亿的酬谢!”抚一抚那戴在小手指的尾戒,李兴从皮包中抽出五张现金支票,递给了宁肖:“每张支票上都有两千万现金。可从银行直接提取现金走人。” “另外,”李兴示意戴叔拿出一箱子,里面装满了珠宝。“我父亲不在香江。他听说我病好了,非常地高兴,特意托人从京城带来这些东西,以酬谢宁小姐的救命之恩。” 宁肖看了一眼那箱珠宝,手指敲了敲桌面,便如此说:“我不喜欢珠宝。你如果要送,就送一些珍贵的药材种子吧!我想种种药草,以便制药炼丹。” “没问题!”李兴高兴地直拍着胸脯说。“我家药店是全球连锁。只要这个世界上存在着的药材,我家药店都能找到。我这就通知下去,让他们搜集所有药材的种子,给你送去。” “谢谢!”宁肖站了起来,伸手从空间拿出三道符箓递给李兴。“我不喜用手机。所以,你打电话不一定能联系到我。” “我就给你三道‘传言符’吧!你如果有紧急事件需要找我,即可燃烧其中一道,哪怕远隔万里,我也能收到,并会尽快赶来。” “好,好!”李兴像是收到了珍贵的宝物一般,慎重地接过这三道符箓,很小心地收藏好。 当天晚上,李家这口收藏有三道符箓的保险箱,就由震叔亲自送到京城的李家大家长的手中。 看清了保险箱里的那三道符箓,李振华的双手都颤抖着,说话更是哆嗦不住:“没有想到啊,符咒——这只有传说中才存在的东西,竟让我有生之年给遇上了,还能拥有它。” “老爷,”震叔说。“还有一枚空间戒指。只是这枚空间戒指似乎专门为少爷所做。所以,少爷无论如何摆弄,都无法从手指上取下来。” “那就不要取下来,”李振华摆摆手。“那东西是认主的。给兴儿挺好。你只须注意保密就好了。” “是,老爷!”震叔很是恭敬地回道。“我无儿无女,将来还要依靠少爷养老。所以,我还是回去侍候少爷为妥。这样,也好封住那些曾经目睹这件事的保安们的嘴。” “甚妥,甚妥!”李振华点头表示赞成。“那你就早点回香江吧!兴儿那儿需要你。” 第25章 垂训 回到旅馆后,宁肖才拿出了另外四枚戒指,摆放在了四胞胎的跟前。 “炼制法器,有个规矩,”宁肖无视于四胞胎那欣喜苦狂的表情,神情淡淡地说。“无论成功的机率有多少,货主只能拿走其中的一份。剩下的就归炼器法师所有。” “我用那块怪石,一共炼制了五枚空间戒指。李家是货主,他们应当拿走其中的一份。剩下的四枚,你们就分了吧!” 尽管目睹过无数次,宁肖眼也不眨地把堆积如山的东西收入虚空之中的情景,四胞胎依旧按捺不住对这种能把东西转化为无形的宝物的狂热。 所以,当宁肖宣布把这四枚戒指分发给他们时,他们竟然像小孩子碰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是你推我挤地去争抢。到了最后,甚至不惜动手相向,不讲兄弟感情了。 这下,气得宁肖当场拿出了皮鞭,给每个家伙狠抽了一顿。 待他们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后,宁肖才将四枚空间戒指分发给他们,并就戒指的使用方法进行了讲解,直至他们每个人都掌握了对空间的把控! 然而,突发的事件还是很多。例如,对于自己猛然间拥有了两层楼空间的宁季肖,一时间忘乎所以,竟然在空间里呆了好长时间都不出来。 于是,在其他哥三的亲眼目睹中,宁肖伸手把宁季肖从虚空中抓了出来。接着,她又拿出了皮鞭,对他来了一顿鞭抽! 宁季肖被抽得遍体鳞伤后,宁肖又虚空掏出一碗水来,放下一枚丹药,再给宁季肖灌下。于是,又在肉眼可见之中,那一道道鞭伤消失了,肌肤恢复得完好无损。 当即,宁仲肖就很想跪到宁肖的跟前,哀求着:“姐,你把这方子给我吧!我拿去开个美容公司,能赚大钱。”可是,他不敢开口说话,胆战于盛怒老姐的雌威之下。 “听着,”宁肖恶狠狠地扫了四胞胎一眼。“这空间戒指是我炼制出来的。我能炼制,自然也能毁坏掉。你们如果想试一试,我就奉陪到底。” 已经把戒指戴在手指上的四胞胎,此刻谁都不敢开口说话,垂着头,看着地面。 “我宁可这东西毁在我的手上,也不愿意看到你们因为它,而被他人谋害丢掉了性命。怀璧其罪的典故,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 四胞胎这才齐齐点头不止。 “小柳,”宁肖想了想,最终还是用神识跟系统交谈。“那篇末世文能拿出来吗?我想让他们看看。这样,比我费口舌硬塞一些硬道理给他们要好得多。” “能,能!”系统也被宁肖的大发狂威给震撼住了。他连忙点头答应着。“不过,只能看两个小时。过了这个点,那上面的文字就会消失。毕竟它不属于这个时空所有。” “多谢!”宁肖接过系统递来的末世文,甩手就给了四胞胎。她狠狠地留下训斥后,就自个儿睡觉去了。 在老姐余威的压迫中,四胞胎一起翻看着这书。很快,他们就被书里的内容吸引住了。因为那里面有他们一家七口人的名字,而且显示着个个都死于非命。 时间流逝得非常的快。那书上的文字很快就渐渐消失了,书面也变成了白页书。这样的变化,让他们的目光更是不敢挪移开来。那一夜,他们是彻底无眠了。 早晨,一夜好眠的宁肖,稍一睁眼,就感觉到房门前有响动。她起身去开门,发现四胞胎或站或蹲地出现在门口。 宁肖没有理睬他们,敞开着门,自个儿转身回卫生间洗漱。 四胞胎乖溜溜地走进房间,齐齐地靠在墙面站着,静候宁肖再来垂顾他们。 待宁肖坐到椅子上,直面他们时,他们便把眼睛投向了宁伯肖。因为他是老大,应该先开口。 “姐,姐!”宁伯肖咽了咽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那本书里写的都是真的吗?末世真的要来临了吗?” “你说呢?”宁肖从虚空中拿出一杯水,喝了一口。还是空间的水好喝。外面的水都带有一丝涩味。“五个月后就能验证了。假一包赔到底。” “姐,姐,”下一个就轮到宁叔肖说话了。“我们真的都会死吗?都会被僵尸咬死吗?或者变成了属于怪物的僵尸……” “我不知道,”宁肖摇了摇头。“这个得等五个月后,才会有真正的答案。” “姐,姐!”能让宁仲肖担心的,只有文人雅客所说的阿堵物了。“我们得尽快想办法把这些钱花完。到了末世,它们可就一文不值了。” “放心,”宁肖更是要摇头。“足够让你在五个月里花个一干二净,不会变成纸钱烧给你。” “姐,姐,”最后开口说话的宁季肖。他显得非常地犹豫。最后,他牙一咬,便直截了当地说:“你真的是我们的姐吗?” “啪!”宁肖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 “主人,主人!”这时,空间里的系统在苦苦地哀求着。“千万不要告诉他们:你是修仙界的大佬啊。你早已不是他们姐姐的真相,对于他们来说,会是致命的一击。他们还太小,没有经历过这种骨肉分离……”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你和他们之间也越来越融洽。关系还胜过原身跟他们的关系。他们是真的把你当成了这世间最好的姐姐。你不是也从心底里,把他们当成了真正的弟弟吗?” “求你,求你不要破坏这种美好?让他们的心灵,不要留下这么一道难以治愈的伤疤吧。主人,小柳求你了,不要让小柳费尽苦心的重生之举白费了。” “我不是你们的姐姐!”宁肖站了起来,走到落地窗前。她掀起窗帘,注目那初升的太阳。 “我来自于末世。经历了末世的种种艰难困苦后,我希望我的人生能够重来一次,让我的爸妈,我的四个弟弟……不要那么早地过世!” “上苍让我重生了,让我看到了活着的爸妈,以及活着的你们……我是多么的高兴啊!因为只要我努一把力,就能让你们在末世来临之前,获得更大的生存权利,从而能在末世活下去,不再把我孤独地遗留在这个世间……” “然而,你们呢?自私自利,为了一点小物件,不惜骨肉相残。你说,你们对得起我吗?” “姐,姐!”四胞胎再一次地泪流满面。他们纷纷地跪在地上,朝宁肖叩拜着。“我们错了,我们错了。我们辜负了你,辜负了你!” …… 在宁肖的空间里,系统不停地擦去额头上的虚汗,正对小香炉说着:“你不知道,我是真的害怕主人说实话啊。如若那样,这剧情就又要变成了悲剧,我白瞎忙乎了。”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没事了!”小香炉跳跳蹦蹦地说。“你还是跟着我去种植药草吧!主人急着要用呢。” “嗯,嗯嗯!”系统这才心甘情愿地跟着小香炉去了药田。 尽管只看了两个小时的末世文,四胞胎还是很快理出了头绪。他们制定出末世来临后,物质会出现匮乏,他们现在应该做那些方面物质准备的方案。 满满四五张纸,都是他们要求购置的货物。宁肖大略地看了看,便甩出四张银行卡:“每张卡上有五百万,你们拿去!就在香江购置。注意不要招人眼热。” “姐,姐!”宁季肖收拾好自己需要购置的便签,随口问道。“如果我们的空间容纳不下这么多的东西,怎么办?” “那我就帮你们分流。”宁肖也回答得随意。“反正,我的空间空着就是空着。” “姐,姐!”宁叔肖是不想出门的。他坚持地执行着网上购物。“你的空间到底有多大啊?” 其他哥三一听,也拿眼睛来偷瞄。显然,他们也对宁肖的空间很感兴趣。 “我也不知道,”宁肖正在观看笔记本里,宁叔肖下载的有关僵尸鹿的资料。她头不抬地回应着:“我懒得去测量!” 四胞胎一听,立马要晕倒。懒得去测量,想想就知道那空间大得会是何等的惊人。 老姐就是老姐,什么都比他们要过硬。他们还是出去购物吧!要买得多多的。最好,能把老姐的空间也装满了。 第26章 狂妄 这是一家属于香江最高级别的餐厅,进出者都是非富即贵。 此时,苗茹玉一脸焦急地立在门口。昨天晚上,她好不容易搭上一个帅哥,相约到这餐厅就餐。为了不让男方久候,她还特意提前赶到。 不曾想,离约定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那位帅哥却还没有现身。令她有些鬼火直冒,就想着找找人撒气。 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跟前。尽管有些不相信,但也足以让她来泄泄火了。 “宁肖,”她一派风姿万千地走到那道身影跟前。“怎么,你也来香江了?” “什么情况?”宁肖不由得拿神识在问系统。“竟还能这儿碰上她?” “嗯,嗯嗯!”系统不停地擦擦额头上的冷汗。他现在算是清楚了:宁肖是个动不动就拿鞭子抽人的主。“剧情发展的必然。书中写她要来香江一趟。不过,书中是说她带你来香江的。” “哦,哦哦!”宁肖仔细地回想了一下,便点头表示书中确实有这么一段内容。 苗茹玉却认为宁肖这点头,是表示在打招呼。这令她更加生气:“怎么,见了我还不好意思,连出声说个话也不愿意了?” “她是不是有病?”宁肖还是在拿神识问系统。 “不是,她要等的人没有来,想找你出气!”系统很老实地作答。 “呵呵,你还知道自知之明,”见宁肖依旧不吱声,苗茹玉便认为她这是在退让了。 “这种地方是你能来的吗?也不瞧瞧你这身装扮,土得都快要掉渣了。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脸呢?去,滚回去,洗好了身子再来!” “哦?”宁肖不由得挑挑眉。她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年没有碰到过这种不知死活的女人了。她的手微微一张。空间的小香炉立马就要把长鞭递上来。 “宁小姐,”就在这时,李兴出现了,来到了这两个女人的当中。 起初,他在餐厅里等待宁肖的到来。终于看到宁肖露面了,他连忙起身出门去迎接。结果,在门口听到苗茹玉与她的对话,着实让他恼火。所以,他在对宁肖说:“让你久候了。” “哦,没事!”宁肖当即放弃拿皮鞭的打算,是笑着回应李兴。“我也是才到。” “这位小姐,”李兴随即将炮口对准了苗茹玉。他直截了当地说。“宁小姐是我的贵客。你污辱了她,也等于污辱了我。所以,这儿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初始,看到李兴温文尔雅,风度翩翩,苗茹玉的眼睛都直了。她这才感觉到先前约定的那个帅哥没有来,反而是一件好事。否则,她就不可能遇见一个更帅的公子哥。 尽管李兴的言语刻薄,但她并不生气,反而是媚眼尽抛,在娇滴滴地说:“先生,你用这种语言来说一位女士,是非常不礼貌的。” “你不知道,这位是我的同学。她家里很穷。她本人是根本没有资格来这种地方的。我只是好心提醒她。没想到,竟然让你误会了……” 尔后,她的目光变得尖锐起来,直扫向她的同学:“宁肖,你说是不是?“ “哦!”这下,宁肖算是弄清楚了:修仙界的花痴跟这个时空的花痴比较起来,根本不是同一个级别的。 瞧到宁肖没有反驳这个女人所说的尖酸刻薄的话,李兴的护花之心更甚了:“这位小姐,我不想再说第三次了:请你离开这里。另外,我不希望再在香江见到你。” 话完,两位保安从李兴的身后冒了出来,迅速地架走了苗茹玉。 “你们干什么?香江是法制社会,不会允许你们这样粗暴地对待一位女士……” 苗茹玉没有想到李兴真的要驱逐自己。她顿时蒙了。待回过神来时,她便拼命地想从两个保安的手中挣脱下来。 恰巧这时,她所约的那个帅哥来赴约了。当发现两个保安正在架着苗茹玉离开,他大吃了一惊,连忙上前去询问。 不曾想,两个保安也认识这位帅哥。他们跟他说了几句话,便放下苗茹玉走了。 由于他们交流时用的是香江话,苗茹玉一句也听不懂。待手脚松开后,她才撒娇地奔向那帅哥:“你怎么现在才来啊?瞧我被他们欺侮得……” “你如果不想横尸街头的话,”帅哥已经对苗茹玉彻底失去了兴趣。他面无表情地说:“请立即离开香江吧!” “为什么?”苗茹玉气急败坏地说。“我惹谁了,还要横尸街头吗?” “你的确是得罪了一个人,而且还很有可能真的要横尸街头。”帅哥冷冷地说。 “因为你得罪了香江最顶级的百年富豪之家——李家的长公子,”帅哥还流出了一脸嫌弃之色。“他是李家唯一的继承人,也是当家人。” “所以,他说你不能留在香江,你就必须离开香江。否则,不用他派人来处理掉你,我也要对你动手了……” “啊,啊啊!”苗茹玉这才知道自己得罪了香江最厉害的人。只是她不明白,宁肖是什么时候勾搭上了这样的俊杰? 显然,一个跳梁小丑,是不会影响宁肖在这家豪华餐厅就餐的心情。 李兴又不是个冷场的人物。尽管宁肖脸色冷冰冰的,但他还是能让她时不时吐出几个有趣味的词儿来。所以,这顿饭吃得还是很惬意的。 当他们就完餐时,那位帅哥出现了。 “对不起,李少,”那位帅哥一进来,就向李兴赔礼道歉。“我带错了一个人,让你和这位小姐见气了。” “无妨,无妨,”李兴摆摆手。“我先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宁肖宁女士。” “宁小姐,”他再扭头对宁肖很温和地说。“这位是陈经理。他的家族经营着世界上最大的种子公司。我家药材虽然多,但药材的种子总的来说,还真没有他家的多。” “你好,陈经理!”宁肖伸出手来。“ “你好,你好!”帅哥连忙握住宁肖的手。 “你要大批购置药材种子的事,李少给我说了。我们已经备好了货。由于才刚的误会,我想在最低的基础上,再打八折出售,不知宁小姐意下如何?” “哦,也行!”宁肖没有想到会有这种结果。 “啊,啊啊!”在空间,将皮鞭收好的小香炉,一得知这个结果,顿时吃惊地叫道。“不拿鞭子抽人,就能打八折?” “呵,呵呵”系统笑了。“这就叫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 “哦,哦哦!”小香炉立马围绕着系统蹦踏着。“好深奥哟,小柳不愧为学霸级的系统!” “过奖,过奖!”系统那颗饱受打击的虚荣之心,终于迎来了暴涨的时刻。 到了办公室,陈经理拉开座椅,恭敬地请李兴和宁肖坐下。 当真正谈判时,李兴当起了宁肖的家来,在跟陈经理进行着讨价还价。宁肖则静静地坐一旁,不吭一声。这不得不令陈经理怀疑他们二者之间的关系了。 最后,价格有些谈不拢了。 “宁小姐,”无可奈何之中,陈经理只有对宁肖说。“你看,你不能光要药材种子吧!其他的种子都备上一点才稳妥。要知道,到了非常时期,食物可是比药材更重要。” 宁肖还是不吭声。实际上,她是在用神识跟系统交流:“你看,要不要其他的种子?” “要,要!”心情大好的系统,点头不止。“等我跟小香炉学会了种药,种粮也就指日可待。全都要,多多益善。万一种不了,还能当粮食吃掉。” 于是,收回神识的宁肖,才对陈经理点头:“你说得不错。我要你眼下库存的所有种子。” “那太好了!”陈经理还是属于年轻,喜形露于色。“我们才刚进一批新种子入库。” “既然这样,”李兴显得就要比他老辣多了。“那我们就此进行新一轮的谈价吧!” “嗯,嗯嗯!”陈经理心情放松地直点头。 第27章 购物达人 为了方便签收货物,四胞胎特意租了一座大型的仓库。 本来,宁仲肖想租个小一点的仓库。谁知,小仓库只有月租,没有日租。于是,他好好计算了一番,发现租大仓库几天,远比租小仓库一个月要划算许多。他就租下了这儿最大的仓库。 孰料,那么大的仓库也装不下他所要购置的货物。一天的功夫,除了大仓库,就是大仓库旁边的大车场,都装满了他购置的东西。这还不说其他哥三购买的东西。 没有办法,宁仲肖只得拉来了自己的老姐。 “你怎么买了这么多的衣物?”宁肖望着几万平米的仓库里,全是衣物。仓库旁边,还摆放着堆积如山的布匹。“你难道不知道陈布如烂草吗?” “主人,主人,”系统又冒出来抢话了。“空间里的仓库,连食物都能保鲜个千儿八百年不坏,保存布匹更是问题不大了。” “姐,姐!”宁仲肖的话头却是。“我买了一家人从生到死的所有衣物。剩下多余的,都能拿出来售卖,说不定还能在末世卖出个好价来。” 从生到死,宁肖正细细地回味着这话,抬头就看到了仓库里那一大堆婴幼儿的衣物。 见到宁肖瞄向那堆婴儿服,宁仲肖得意洋洋地说:“姐,姐,我这可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你想想看,妈生下了我们兄弟四个,指不定你也能生个四胞胎。到时,我这个舅舅的首要职责,就是保证他们一生衣无忧。” “呵,呵呵!”宁肖冷冷一笑。“有你们传宗接代就行了,干嘛还要让你姐去受那个罪?我是怕你到时嫌我没事做,要给我找事做。” “姐,姐!”宁仲肖没有想到宁肖会这么回话,急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啊!要不,将来我带外甥,决不会让你受累半分。” “那还是算了,”宁肖依旧冷气散发。“到时,恐怕还会给我弄出第二个吝啬鬼来。如若那样,我还倒不如提前找根绳子吊死自己了事。” “姐,姐!”宁仲肖争辩着。“我那不是吝啬,是精明。你瞧瞧,那哥三花的钱比我多,买的东西可没有我多。” “呵,呵呵!”这回,宁肖是真的觉得好笑了。“那你找我来干嘛?” “哦,哦哦!”宁仲肖脸皮厚,不怕寒碜。“想叫姐把这些东西收起来,以便仓库腾出位置来,装些别的东西。” 面对那可以堆积好几座山的衣物,宁肖抚抚额,算是对他的厚脸皮无语了:“唉,说吧,要我收哪些?” “都收了,”宁仲肖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那你的空间有何用?”宁肖怒了。“是用来发霉的!” “不是,不是,”面对着宁肖的怒火,宁仲肖连忙直摆手。“姐,姐,你想想,我的空间只有那么小,装不了太多的东西。” “衣食住行,我不能只收衣啊!还得收些其他的,所以只有往你那儿多放一些了。” “那行,可我要收租金!”宁肖平复了怒火,又突地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啊,啊啊!”这下,可把宁仲肖给难住了。他想了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说:“姐,租金能否算便宜一点?弟弟我没有多少钱了!” 宁肖直翻白眼,这个弟弟还真是把钱当作了命根子。她懒得理睬他,手却在不停地扬起,尽快地把那些衣物全部纳入空间。 …… “姐,姐!”见到宁肖把老三购买的衣物一扫而空,跟在身后的宁叔肖急了。“我的东西比他还多,你能收吗?” “没事,”宁肖很清楚原身跟这个弟弟最为亲密。渐渐地,她对他也是四胞胎里最为亲厚的一个。她悄悄地告诉他:“姐的空间是传承空间,是不可测量的。” “哦,哦哦!”宁叔肖放下心来,便拉着宁肖来到那占领着硕大的面积,堆积得快有几层楼高,用雨布覆盖着的庞然大物前。“姐,你把这些都收进去吧!” “好!”宁肖以极快的速度将那些东西收进空间。完毕,她随口就问上了一句:“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笔记本电脑!”宁叔肖也回答得毫不犹豫。 宁肖却是身子不由得一晃,在问:“一共有多少台?” “一万台!”宁叔肖丝毫没有发觉宁肖有异。“正好这儿,有家笔记本生产商要迁出华夏,迁往m国,要低价处理了这批货。” “恰巧,被我在网上捕捉到了。我就抢得先机,一举拿下,怎么样,姐?” “我说吧,”这时,一旁的宁仲肖在跟宁伯肖窃窃私语。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老二跟姐最为亲密,受姐的影响也最深。瞧瞧,几千万花出去了,他还洋洋得意呢?没看到姐的脸都变绿了。” “不会吧,”宁伯肖表示怀疑。“姐也会有心疼钱的时候?” “花了多少钱?”这时,宁肖声音变得相当低沉。 “一千五百万!”宁叔肖还是一脸的喜色。“这要是拿到市面上,三千万不止。” “可我只给了你五百万?”宁肖有些疑惑了。 “哦,哦哦,”宁叔肖这才变得小心起来。“我拿去作为预付现金。今天,只要他们把所有的货都送过来了。明天,我就把剩下的款项打过去。” “你——”宁肖伸手想让小香炉递上鞭子来。 “主人,主人,”就在这个时候,系统是狂叫个不停。“全都是崭新的笔记本电脑哟。” “太好了,有了它们,就能证明末世再如摧毁人类的物质,打残人类的意志,也阻挡不了人类对科学的追求,永不停止攀登科技高峰的步伐。” 听到系统的一番陈词昂扬,宁肖的手垂了下来,改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递给宁叔肖:“给,明天把剩下的货款还清吧!” “嗯,嗯嗯!”宁叔肖知道老姐一定会如自己的意。 不过,他接过卡,依旧小心翼翼地说:“姐,那家生产商家还从华夏购置了大量的太阳能设备,也在这儿库存着。你看,要不要……” “主人,主人,要啊,要啊!”这下,皇帝不急太监急。系统连话都说得比平常快了。“我正愁空间里没有电,笔记本打不开呢!这下好了,有太阳能来发电了。一套二十三都配齐了。” “那又得要多少钱?”宁肖又只得如此一问。 “四……四千万!”宁叔肖说得也有些吞吞吐吐。 “那你倒不如把老姐给卖了!”宁肖头不回地朝前走去。“或许还值个四千万。” “嗷,嗷嗷!”宁季肖则在一旁,朝宁伯肖得意地跳起舞来。“我说吧,姐当然是心疼钱了。你也太不了解姐了,枉为老大。” 空里的系统也急着。他咬着牙,耐心地劝说宁肖:“主人,一定要买下那些太阳能啊!空间里不是有许多珠宝吗?拿出一些典卖,也能值个四千万。” 看着系统急上了火,小火炉也就跟着起哄:“是啊,主人!反正小香也化不了人形,要那些珠宝也没有什么用,倒不如拿出去卖了,好买那些太阳能。” …… 宁肖停下了脚步,望望天。然后,她转身移动步子,来到正愁老姐发火,不知如何是好的宁叔肖跟前。 “这是一张四千万的卡,”宁肖又把银行卡递给了宁叔肖。“你叫他们把太阳能送来,当面收货付款。另外,老三,你帮忙验货。如有瑕疵,要他们当即赔付。” “是,姐!”宁仲肖立马作个军礼回了过去。“我保证完成任务。” “好,好,”宁叔肖没有想到还有峰回路转的这一刻,是颇有些喜不自胜。“我这就打电话叫他们把东西送过来。” “这个时候?”宁肖不由得拿出手机看看,上面显示时间是下午五点。 “没事,没事!”宁叔肖的手指指前方稍远的地方,屹立着的那一幢幢白色的房子。“那儿就是他们装太阳能的库房。” “我的乖,”对此,宁仲肖不得不发自由衷的慨叹。“我这是把羊窝设在了狼窝旁。” 第28章 退回 收拾完宁叔肖和宁仲肖购买的商品,宁肖又要来验收老大和老三的货了。 身为四胞胎的老大,宁伯肖最喜欢厨艺。所以,他买的都是有关食物的东西。 只是看到那堆积如山的大米、面粉,宁肖实在是很难点头表示称赞。 “这些米面,你让老二、老三、老四都分装一些到各自空间里去没有?”宁肖一边挥着手收货入空间,一边询问宁伯肖。 “嗯,嗯嗯,”宁伯肖直点头。“他们也都分装了一些,但是不多。” “但还是少了,”宁肖只得摇摇头。“你难道没有看书上写着,末世的土地,在短时间内很难种上能长粮食的庄稼吗?你买了这些,也只够家里的人吃上一年。” “主人,主人,”空间里的系统在宁肖的耳边插着话。“一年足够了。到时,系统就能在空间的土地上种出粮食来了。” “闭嘴!”宁肖立即用神识爆栗了系统额头一下。“你先把药草种好再说。” “唔,唔唔!”显然,系统对宁肖这突如其来的爆栗颇感不解。 “走了,走了!”小香炉便推着系统去药园。“你刚才让主人花去了四千万,主人心里正不舒服着呢!” “她这是只许州官点火,”系统只得就势让小香炉一跳一蹦地推着走,嘴里嘟咙着。“不让百姓点灯。想当初,她花起钱来,比现在还要混帐……” “走了,走了!”小香炉怕宁肖听见了怒火会更盛,便加快了推着系统去药园的速度。 “姐,姐!”宁伯肖正在跟宁肖解释着。“我对那书上关于土地无法种植的描写,还是记得特别牢固的。” “我是这么想的,”宁伯肖见宁肖没有任何表示,以为她任凭自己往下说。“香江只是商业都市,不是产粮大省。我们买粮食,得回华夏去购买才划算。” “哦,哦哦!”宁肖这是很快地明白了过来。她是满意地拍拍这个大弟弟的肩膀。“老大啊,你懂事了,考虑得非常周到。” 不过,当她转身看到摆放在空地上,那一大堆在大堆的乱七八糟的锅盆碗筷时,脸色又变了。 “老大,”她厉声道。“你难道准备在末世开一家龙门客栈吗?” “姐,姐,”宁伯肖没有想到宁肖会突变脸色,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这些东西不贵,但总是要用的。” “再不贵,也是要耗钱的!”说罢,她快手地把鞭子拿了出来。 “姐,姐,”宁伯肖连忙躲到宁季肖的身后,示意宁季肖求求情。宁季肖也怕老姐的鞭子,但老大难得相求,他只得结结巴巴地说:“真的……不贵。” “货到了,快来人帮忙卸货!”就在这时,那边送太阳能的卡车也到了。一些人从车上下来,帮着忙把那些打包完整的太阳能集装箱从车上搬下来。 “把话说清楚!”见此,宁肖只得收回皮鞭,再问哥俩。 “老大原本想买些厨房炒菜用的作料。结果,到了香江最大的集市,发现好几家厨具店要关门大吉。你也知道,这样的空子,老三最喜欢钻的。” “老大先去看时,他怂恿老大砍价。最后,却叫老大拿钱不买货地走人。接着,再叫我去,又把价压得低低的,却让我说三天才能打钱到帐上。趁那些店主还在犹豫时,他又让我起身走人。” “最后,他出面了。你也知道他杀价的那种疯狂。只会压得比我还低。当他说涮银行卡,不拖欠货款时,那些店主就把这些东西都卖给了他。” “姐,姐,说实话,这些多的东西,都没有我的一件家俱贵。” “一鼓衰,二鼓歇,三鼓退,”宁肖点点头。“他竟然把计谋用在买这些东西上了。” 既然花的钱不多,宁肖也就不废话了,伸手把这锅盆碗筷收进到了空间。 “姐,姐,”见状,宁伯肖松了一口气,再次靠近宁肖。“还有些作料,能装得进去吗?” 现在,宁肖懒得再跟他废话,便问:“放在哪儿了?” “这里,这里!”宁伯肖连忙给宁肖带路。 收完一大堆的作料,宁肖眼一斜,就看到旁边还有许多大木箱子,便随口说:“这些都是老四的吧?” “嗯,嗯嗯!”宁伯肖连忙点头回应。“全是老四的。都是一些家俱,还有一些小孩子玩的娱乐设施。你也知道,老四就喜欢这些。” 宁肖的眼立刻去扫射宁季肖。结果,发现他正在傻哈哈地跟着宁叔肖爬上货车,搬动着那些太阳能集装箱。 宁肖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狂暴的心跳能平复下来。尔后,她才淡淡地对宁伯肖说:“你去把老四换回来。” “是,是是!”见到自己买的东西宁肖全收了,宁伯肖就乐呵呵地去把宁季肖换了回来。 “姐,姐,”宁季肖是满脸愉快地来到了宁肖的跟前。“你叫我啊。” 他的眼里带着笑。三个哥哥购置的东西,老姐都帮忙收了。他的,也应该问题不大了。因为老姐很少厚薄彼。 “你买的都是家具?”宁肖的语气显得很平淡。 “嗯,嗯嗯!”宁季肖点头承认。“另外,还有一些小型的娱乐设施。” “花了多少钱?”宁肖继续问着。 “五百万整,”宁季肖还傻呵呵地伸出五个手指来。“不过,钱还没有付给他们。只给了五十万押金。老三说了,钱多留一天在我们手上,就会有多一天的利息给我们。” “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这样只付押金,不付全款的?”宁肖的心稍微平缓了一下。还好,这笔冤枉钱还没有全花出去。 “是啊,是啊,”宁季肖丝毫没有察觉宁肖的脸色不对,还神采奕奕地说。“姐,我的这些家俱大都是红木家具,挺值钱的。老三亲自验的货。如果是假货,那可就是他的事了。” “你是不知道啊!红木是很难生长的。尤其这些做家俱的红木,没有长个百年以上,是很难用来制作家俱的。老三帮忙砍了最低价。待末世来临,这些家俱只会更值钱,物以稀为贵吗?” “哦,”宁肖的唇角跳了跳。“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这下,宁季肖终于感觉到了老姐所表现出的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平静。他也当即做好撒腿就跑的态势来。只待长鞭冒出,他撒腿就开溜。 “你是怎么想到要购置这些家俱呢?”宁肖依旧是脸带淡淡的笑容,在询问他。 “你给我做的空间戒指,整体看起来就像一幢别墅。既然是别墅,那就总得弄些家俱来装点吧。只有这样,才像一个住家。” “我问了老大,老二,老三,他们的空间和我的一个样,也需要一些家俱装点。” “我就想多买了几套。哪曾想,竟然要价这么贵。老大、老二、老三,都要走了一套。剩余的,我想就放在你的空间里好了。” “待末世来临,我们家如果找到了一处永久居住的地方,肯定还是要家俱装点的。那时,不就正好都用上了。毕竟再破旧的房子,只要有了家俱,就能像真正的家。” “我打死你——这个只要家俱不要钱的家伙,”果不其然,宁肖猛地从虚空中拿出皮鞭,朝他狠狠地抽了过来。 “姐,姐,为什么要打我啊?”宁季肖立即撒腿就跑,躲过了那突如其来的一鞭。 然而,他自认为四胞胎里,他算是跑得最快的一个。哪曾想,他的速度在老姐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无论他跑得多快,老姐都能追上他,并顺手给他抽一鞭子。 “姐,姐!”才把太阳能集装箱摆放好,以及送走那些送货人,哥三刚一回头,就看到了老姐拿着鞭子抽得老四满处跑。他们连忙上前去劝架。 见到老姐被哥三拦住了,宁季肖这才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地说:“姐,姐,你为什么要打我?” “就凭你把五百万全部拿来买这些没有用的东西,”宁肖拿着皮鞭的手,朝着那装有家俱的箱子一举。“末世来临,这些东西吃也不能吃,喝也不能喝。在空间里,是占着坑不拉屎。” “顶多做饭时,拿来点火当柴烧。花了五百万,却买了一堆木头当柴烧。哪怕是个傻货也不会这么做……” “呜,呜呜!”宁季肖顿时哭了起来。“那老二呢?” “他买了那么多的笔记本,也是不能吃、不能喝的。我的还能当柴烧,他的连柴火都不能充当。你怎么不抽打他?还维护着他,替他补上差钱的大窟窿。” 听到这话,宁肖只得收回皮鞭,但语气上依旧是那么强硬:“他买的东西,跟你的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宁季肖哭得更凶了。他手指着宁肖说;“你分明就是偏心他。从小到大,你就偏心他。明明是我最小,你应该偏心我好不好?” “唉,唉唉!”在空间,种完草药,坐着休息的系统不由地又拭去额头上的汗。他在对小香炉说:“我现在才觉得主人带的不是弟弟,而是儿子。” “弟弟和儿子有什么区别吗?”小香炉有些不太明白。 “是啊,弟弟和儿子有什么区别呢?”于是,系统也郁闷了。 第29章 离开 “笔记本电脑,是当今人类最高科技的代表成果之一。” 宁肖说着放下了皮鞭,在跟宁季肖耐心地解释着。 “它更是人类文明高度发展的标志之一。你也知道,末世,会让人类遭受到前所未有的灭顶之灾。” “但是,人类只要稍有喘一口气的机会,就会重新举起自己的双手,运用自己的智慧,继续推动着文明与科技的发展。” “我之所以允许空间容纳下那么多的笔记本电脑,是因为当和平的曙光降临到末世的时候,人类又能捡起自己的文明与科技的时候……” “不用再走笔记本电脑未出现时的那段崎岖的山路,而是直接踏上科技的高度发展的列车,为人类再次成为地球霸主奠定坚实的物质基础与精神基础。” “家俱,”宁肖抬眸望了一眼那装有家俱的地方,伸手拍拍宁季悟的脸。这个弟弟何时才能长成人啊? “它也是人类智慧的象征。但是,它不是笔记本电脑,不是人类高科技的产物,无法代表人类高度发展的文明。” …… “姐,”听了宁肖的讲解,宁季肖是很快地接受了她的观点。“我错了。衣食住行,我以为住就是指家俱。却没有想过没有家俱,人类也能生活下去,只是麻烦一些。” “你能明白就好!”宁肖也不再追究了,将皮鞭扔回了空间。“你把买的这些东西都退回去。那五十万的押金,我们也不要了,权当买个教训。” “那可不行,”宁季肖的眼里已经没有了泪。他扭过头来,在对宁仲肖说:“老三,这你得帮帮我。” “唉,唉唉,”宁仲肖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不过,他还是以实相告:“五十万是要不回来了。但伤伤脑筋,费费口舌,三十万还是能拿回来的。” “那就太感谢你了!”显然,宁季肖对宁仲肖的回复很心满意足。 另一侧,宁肖跟宁叔肖说:“太阳能还是放我的空间里。放在你们的空间里,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还占据了太大的空间。” “另外,你去网上查查,有没有柴油发电机卖。这样,把柴油发电机搬到你们的空间里,你们也就有电能可用了,一些电器也能置办了。” “嗯,嗯嗯!”宁叔肖连连点头表示赞成。不过,他有话还得说出口来:“姐,那钱呢?” “你去跟你们哥几个商量,想法子去,”宁肖摆摆手。“我是不能帮你了。免得到时,又有人说我偏袒你。” …… 待宁肖把四胞胎购置的,要求装入到她空间里的东西都收入到系统那儿去以后,大仓库算是彻底变空了,明天又能容纳更多的物质了。 只是这时,天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姐弟五人也不回旅店了,各自准备在自己的空间里将就过一夜。 当宁肖进入空间后,受到了系统最为隆重的顶礼膜拜。 “主人,主人啊!”他不停地顶礼作揖。尽管还是一副小孩童的模样儿,但整个姿势还是十分标准到位的。 “你实在是太英明了。单靠个人的力量去搜集物质,实在是太劳心太劳力了。你把任务分派下去,只需监督一下,别人就帮你完成了物质大收购。” “省心省力,还节约了成本。尤其是那四个劳工,还是免费的。” “哦,”宁肖笑了。“我还以为你会谴责我知法犯法,雇佣童工呢?” 然后,她又对小香炉说:“今天收进来的东西,你要帮助小柳进行妥当的安置。” “嗯,嗯嗯!”小香炉跳跳蹦蹦地说。“小柳具有着卓绝的指挥和统筹能力。那么多的东西经他的一安排,好像在空间里并没有占据多少的位置。” “哦,哦哦。”宁肖感起了兴趣。“那带我去瞧瞧!” “好的,主人!”小香炉就在前面引路。 果不其然,若不是打开了仓库的大门,暴露出那里面满满的货物,宁肖都要怀疑今天是否收了许多东西。 尤其是望到那一摞一摞的笔记本电脑以及太阳能,只占据了兵库小小的角落,宁肖不得不问系统:“小柳,难道库房是可以扩大的?” “是啊,主人,”系统眨巴眨巴着眼睛。“难道我没有跟你说过吗?库房是可以无限扩充的。” 宁肖不由得抽抽嘴角,很想说句:“你哪跟我说过这些!”但最后,她还是咽下肚去,懒得再多说。 “主人,主人,”系统却是有话要跟宁肖说。“你能去收一些飞机、坦克,以及汽车等交通工具,到空间里来吗?” “你要哪些东西干什么用?”宁肖有些吃惊。 “嗯,嗯嗯!”系统有些不好意思了,微微低下头。“以前,老是在电视、电脑里看见这些东西,感觉很新奇。可我又没有实体。如今,在这空间里,我有实体,就想摸摸那些东西看。” “这个——有点困难。你所说的大都是属于国家战略物质,像我这样的普通老百姓是很难弄到的。” 宁肖不由得蹲下身来,凝视着系统。但一瞧到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她还是咬着牙说:“不过,一有机会,我还是会去试试看的!” “太好了,太好了,”系统激动地扑进宁肖的怀中。“主人,你真是对我太好了。” 面对如此妄形举动的系统,宁肖还真是有些吃不住。她只得僵硬地抱着系统,在说:“好,我这就想办法,给你弄辆直升飞机来玩玩。” “谢谢主人,谢谢主人!”系统的眼笑成了一条缝。他的手却没有空闲,而是伸到背后,朝小香炉做了个“v”手势。 小香炉则悬在一旁的空中,圆圆的身子在左右微微的摆动,像是在摇头:唉,这么多年了,主人的“萌系控”又强劲地回归了。 在空间休息了一阵后,宁肖便现身于大仓库,走到了仓库的外面。 这个时候,启明星摆放在空中,月亮还留恋着天空。太阳则连个毛线也没有露出来。 宁肖换上了夜行服,蒙上嘴脸。小香炉也逸出了空间,体型还变大了一些。宁肖轻身一跃,便脚踏着香炉,腾空飞行。 “哇,哇哇!”呆在空间,目睹着此情此景的系统,怎么能不发出惊异的叫声来。他可是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这样在空中飞行的。这大概就是凡人为什么想修仙的最主要原因吧! 不过,系统也有疑惑不解的地方:“我记得有些书中描述修仙之人是踏剑而行的。我的主人怎么是踏香炉而行呢?” 听到了系统的自言自语,宁肖用神识冷冷地吐出一句话来:“我不是剑修!” “啥?”系统又疑惑了。“难道修仙也要分门别类吗?” “好好地去看看修仙书,”宁肖依旧冷然地回复着。“那里面会跟你解惑的。” “哦,哦哦!”系统立马朝书库奔去,不再打扰宁肖的空中飞行了。 在一家富豪大院里,一架直升飞机正摆放在一侧。空中的宁肖无意中发现了,便手一挥,那直升飞机就收入到空间里去了。 “哦,哦哦!”听到直升机落地的轰隆声响,系统立马抛下手中的修仙文,直扑向那直升飞机。 “我爱你,我爱你!”他的两眼剩下的也只有满满的爱意了。 “主人,主人!”小香炉对身上的宁肖说。“周围可能还有几架飞机。反正一个是偷,两个也是偷,三个更是偷了。我们得让小柳乐个够!” “哦,哦哦,”宁肖抽抽嘴角。“照你说的办吧!” 于是,宁肖的空间又突然出现了好几架私家直升飞机。 “啊,啊啊!”系统这下乐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他是身子累得往后一倒,嘴里还在兴奋地叫喊着:“主人,主人,我爱死你了。” 听到系统发出的那一阵阵狂叫,宁肖这才感觉自己当前的所作所为,纯粹是脑门发抽。但是,她还是这么嘱咐着小香炉:“我们得去飞机场一趟!” “为什么?”小香炉发出疑问。 “飞机要油才能飞!”宁肖有些咬牙切齿。“我们得储备许多的机油。否则,飞机放在空间里就变成了摆设。” “嗷,嗷嗷!”小香炉加快了飞行速度,因为太阳此刻正在蠢蠢欲动,准备跃出地平线了。 第30章 轰动 清晨,在家里吃完饭的李兴,便乘车出门办公了。 一路上,无数的警车从他的车旁驶过。若不是他居住的区域属于香江豪富云集之地,他都得怀疑香江警局是不是要挪地方了,所有的香江警察都准备跑到这儿来办公了。 才进入办公室,李兴还来不及叫秘书过来安排一天的工作,就接到了震叔打来的电话。 “少爷,少爷,出怪事了。” 接着,他向李兴报告附近几家摆放在屋外的直飞机,突然在一夜之间不见了踪影。 警方在现场进行了周密的勘探,也找不出任何与直升机失踪有关的线索来。 其中,有两家的直升机,还属于那种大型空中拍摄用的民用款,在香江几乎没有现行可用的交通工具进行托运。 而在现场,却没有任何搬动的痕迹。连最优秀的警探,也道了句活见鬼了。 “哦,哦哦!”李兴想了想,便对震叔说。“你顺便去机场那儿问问,是不是也发生了什么案件?” “哦,哦哦!”震叔不作多想,当即答应下来。 放下电话机,李兴便开始了一天的工作。成堆的文件,需要他审阅。集团的高管还时不时进来,同他报告集团内部的建设,以及各项投资的进展。 突然,震叔又打电话来了。 “少爷,机场也出事了。”电话的另一头,震叔的口吻中带有莫名的惊骇。“油库,带着输油设备,全部都凭空消失了。难道这世间真的有人会隔空取物吗?” “有,震叔,我就可以隔空取物!”这话,李兴只能在心里说。他嘴里却在这么说:“哦,震叔,你去打探一下宁小姐的情况!” “嗯,嗯嗯!”震叔一听,很快地就明白过来了:我家少爷有空间戒指,隔空取物应该不在话下。 于是,他连忙回话道:“少爷,你忘了老爷的警告。这世间有很多不该我们知道的事,就不要去知道。” …… “姐,姐!”才处理完宁季肖家俱押金退还的宁仲肖,急匆匆地赶回到大仓库,奔向正在签收货物的宁肖。“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了?”宁肖先签完单,再对气喘吁吁的宁仲肖。“就是天塌下来,不是还有我这个姐替你顶着吗?” “哦,那是!没有姐你,我们也活得没有这么顺当!”宁仲肖也是让自己平复下来后,再开口说话。“姐,真的出大事了。我今天去谈老四押金的事,发现满大街的都是警察。” “一打听,才知道许多富豪家里丢了很重要的东西,满城戒严,连飞机场也戒严了。” “是吗?”宁肖听了,多少有些心虚。她抬眸看看正在忙碌的那哥三,以及站在跟前的宁仲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在这个时空多了好些的命门。 “姐,姐!”宁仲肖见老姐正在思索什么,赶忙提高说话的嗓门。“这样的戒严,在香江归还华夏后,还是第一次。” “听说,所有的大宗货物车出入市区,都要进行非常严格的审查。我们要是再次大量购置东西,可能就会有麻烦了!” “姐,姐,”他舔舔发干的嘴唇,话说得很谨慎。“我们得回家了。老爸老妈已经催了好几次。” “嗯,嗯嗯!”宁肖点点头。“你还有需要在香江购置的东西吗?” “没有了,没有了!”宁仲肖直摇头。“姐,我们银行卡上剩下的钱也不多了。要知道,在华夏,好多东西要比香江便宜得多。” 也就在这时,宁伯肖等人忙完了,朝宁肖靠拢来。 “老三说,没有什么东西可买了,想回家了。你们怎么看?”见状,宁肖便把这个话题公开化。 “姐,太好了。我早就想回家了。东西哪儿都有,可家只有一个。” “姐,回家吧!我想老爸老妈了。” “姐,该买的都买的,也该回家了。” …… “好,”宁肖当即拍板。“我们启程回家。” 来到香江机场,尽管前世,宁肖曾经来过。但现在的机场规模与那时相比,已经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不知道这是香江自身实力的体现,还是华夏将香江彻底纳入囊中后,综合国力的体现。 自进入香江后,四胞胎天天有着说不完,道不尽的事要做,也就一直没有心情好好在香江游览一番。 此时,就要离开香江了,他们才发觉自己很有可能白来了香江一趟。回去后,若有人问及一些关于香江的情况,他们很有可能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为此,他们决定好好游览这香江机场,以作弥补。 宁肖看看手表,发现离飞机起飞还有两个小时,也足够四胞胎围着机场打个转了,也就懒得多说什么。 待他们走开后,她就找张椅子坐下来,看着手中的书。 “呵,呵呵!”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冷笑声从前方传来,宁肖不由地抬起头来。一看,竟然是苗茹玉。 同时,跟在苗茹玉身边的一个男孩,正在用惊喜的目光注视着她。 瞧到苗茹玉,宁肖放下书,使用神识在跟系统抱怨着;“我怎么到哪儿,都能碰到这花痴?” “她是女配哟!”正在阅读飞行常识的系统,也放下书来,在跟宁肖嘟咙着。“在末世文中,你只有跟着她,才能露露面啊!” “那如果我要灭了她,又该如何呢?这花痴像苍蝇一样,好讨人烦!”宁肖在表示着忍无可忍。 “主人,主人,千万别灭了她。上苍可是有好生之德!”近来看了一大堆的修仙书,系统了解到了修仙界的大佬们都有一股动不动,就随手灭人的冲动,连忙劝说。 “呵呵!”宁肖果然冷哼。“你什么时候开始修佛道了?过些时候,我去找把剃刀来,给你剃发出家,以便专修佛道。” “不,不不!”系统赶紧地护住自己的头发。“我不出家,我不修佛道!” 见到宁肖沉默不语,苗茹玉的气势更加嚣张了。前些天,她就是因为这窝囊废得罪了香江最大的隐性富豪,弄得自己无法在香江立足,甚至连去酒店拿通行证都不允许。 没有香博通行证,机场是不给办理机票的。她不敢告知父母,只得给李礼打电话,叫他来香江接自己。可那时,季礼并没有理睬她。 她只得吃住在机场。钱花得差不多了,她又去苦求季礼。 在她几番声泪俱下的苦求后,尤其她说在香江还碰到了宁肖,季礼方才乘飞机来到了香江。 季礼一下飞机,就协助她办了相关手续。她终于能离开香江了。哪曾想,好事还成双。刚进候车室,她一眼就瞅到了宁肖。尽管宁肖在低头看着书。 “宁肖!”季礼再也忍不住了,激动地喊了一声。 “嗯!”宁肖本能地应了一声。但她的神识却在问系统:“这家伙是谁?” “男配季礼,你是他的初恋情人。”系统不带好气地回答。“你到底好好看那末世文没有?连他都不知道。” “知道,但没有见过!”宁肖回答得很老实。 “砰!”系统倒地不起。“我算是服了你!你书桌的抽屉里还保留着他的照片呢。” “宁肖,”一见到季礼和宁肖这种两情惜惜的样子,苗茹玉就酸气直冒。她把季礼拉到了身后,直面着宁肖。“怎么,那有钱的帅哥,你没有勾搭上,被赶出了香江?” 听到这话,宁肖眼角一挑,手紧握,用神识看了看那倒地不起,还不想爬起来的系统,便对小香炉说:“我很想灭了她。” “灭吧,灭吧!”小香炉是欢快地蹦踏着。“这样的家伙是绿家婊,早灭早了事!” “我看,赶出香江的,应该是你吧?” 香江一连串富豪之家的家用直升机失踪案,到底还是引起了京城的注意。李振华就被派往香江调查此事。李兴接到消息,便来机场接父亲。碰巧,他又看到了曾经见过的一幕。只是这次,多了一个男人。 苗茹玉一见,正是逼迫自己离开香江的那位隐性大富豪。她只得对宁肖道:“宁肖,你既然有了男朋友,就不要勾搭我季礼了!”话完,她就拉着季礼匆匆地离开。 “哇塞,这家伙的脸皮真厚,系统跟她比起来,真的只是小菜一碟!”小香炉在空间里由衷地赞叹着。 “小香炉,别把我跟她相比,好不好?”才刚爬起来的系统,又倒在了地上。“你这是在污辱我的妖格,不,是神格。” “好了,好了!”小香炉围着系统跳蹦了一圈。“快起来,快起来,跟我种药去。” …… “宁小姐,”这时,李兴先开口说话了。“你跟那两位到底是什么关系?” “一个是我的前男友,一个是我的闺蜜,”宁肖是想也不想地回答,很是干脆利落。 “哦,哦哦!”李兴显然有些接受不了这种乱了套的情感模式。他再次瞄了瞄宁肖那张洋溢着青春活力的脸,突发地一问:“宁小姐,你该不会还是个学生吧?” “嗯,嗯嗯!”宁肖点点头。“我现在读大二了。”其实,她更想脑补一句:“但就是不知道在哪所大学就读?” “啊,啊啊!”李兴有些难以承受。“你还在读书?” “姐,姐!”就这个时候,四胞胎急速地赶来了。他们拉着宁肖就往登机口奔去:“快走,快走,我们看错时间了。离登机只剩下一刻钟。晚了,就坐不上飞机了!” 真的好险,宁肖五姐弟刚进入登机通道,登机关口就停止其他人进入了。李兴派来跟踪他们的两个保镖,也只能望登机口兴叹了。 第31章 钱财 其实,对于香江的那些富豪来说,家里丢失一架直升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们当中,有的是把直升机当成富有的显摆,有的就是想用直升机作为最便捷的交通工具,也不敢经常地用。毕竟要是在天上出了事,都逃的地儿都没有。 关键问题是这直升机消失得太怪诞。想想看,挪移走那么大的一个庞然大物,而不留下任何痕迹,除了玄门,还真没有什么可解释了。 所以,一听坐镇京城的李振华回到香江,无论有没有丢失直升机,甚至根本就没有买直升机的香江富豪们,纷纷朝李家涌来。 李振华花费了一天的时间,接待完这些富豪。他的精力越来越不济。到了晚上,当李兴来找他时,他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李兴只得静静等着。他知道父亲的睡眠很短。可惜,他更不知道父亲睡觉的次数近日在不断地增加,身体则在加速地衰退。 终于,李振华睁开了眼睛。 “父亲,”李兴连忙上前扶他起来,套上外衣。 “你来了!”李振华穿好衣服,就站起来,接过儿子递来的湿巾,擦擦脸和手。 “这些人见了风就是雨,”李兴再次扶父亲坐好。“一点风吹草动,就害怕得要命。” “不怪他们,”李振华摆摆手。“近年来,世间的奇事数不胜数。不说他们,就是我都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惶恐了。” 李风不再多说什么,示意震叔端上饭菜来。 “听震叔的意思,你认为机场油库和直升机失踪案是一人所为?”李振华只吃了几口饭,便吃不下去了。他不想儿子担忧,便找上这个话题。 “是,父亲,”李兴对父亲的身体当然是担忧不已。若不是听宁肖说他父亲以命抵命,已无药可救,他也不会直至现在才发现父亲的病,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 他亮出自己小手指上的戒指,在解释着:“我也去现场看了看。父亲,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除了空间挪移,没有任何人有能力,能在如此短的时间让这些东西消失,不留下任何痕迹!” “哦,”李振华眼神一亮。“虽然听震叔说过这戒指的神奇,也听你在电话里描述过空间的大小,但我还没有真正地见识过。趁现在有空,你就展示给父亲看看吧!” “是!”李兴应了一声。他的手便挥了几下,房间里的所有家具都消失不见,包括他们正喝着茶占用的桌子。 但是,李振华没有流露出惊骇的表情来,而是慢慢地喝下手里的剩下茶水。当他要放下茶杯时,李兴又挥手让所有的家具回归到原位。 过了半响,李振华才开口说:“这么看来,你的分析是对的。那么,机场油库和直升机失踪会不会是给你戒指的那个宁小姐所为?” “不是,父亲,”李兴的语气很坚定。“这种空间挪移,在远距离实施时,还是相当困难的。” “我记得,宁小姐初次来我们这儿时,还是翻越了院门前来观看怪石。如今,那院门之上还能搜寻到她翻越过的痕迹。” “哦,哦哦!”李振华很快捕捉住了李兴说话时的那种异样。“如此看来,你似乎对那个宁小姐还很有好感。” “是的,”对此,李兴不想隐瞒身体不好的父亲。“她的身上有着华夏女孩最贤德的品性,这是在香江女孩里找不到的……” “可是,兴儿!”面对李兴滔滔不绝的讲述,李振华打断了他的话。“她是方外之人,随时有可能从这个尘世消失。到时,你就会永远找不到她。古书里对这类似的事件,记载得还少吗?” “父亲,我还是觉得她跟正常的女孩子没有什么区别,她有家庭,有亲人,还有……”于是,李兴又把苗茹玉的事情说了出来。“其实,她已经留下了许多线索,足以让我们查找到她。” “兴儿,”瞧着李兴讲述时眼神中透露出那份欢欣,那份愉悦。李振华不由得闭了闭眼。当他再睁开眼时,清明的眼睛透露出精明与无奈。“你应该听过附身之说吧!” “不,父亲,”听到这话,李兴顿时感觉有一盆冷水从头贯到了脚。“她的行为和举止,以及她与自己弟弟的相处……都没有显示出异常来,还都符合她的年龄和出身。” “兴儿,”看到李兴如此激动的样子,李振华是很严厉地打断他的争辩。“可是,她从香江要了许多的种子回华夏。我相信你看过她的双手。你会相信那是一双从事农耕的手吗?” “父亲!”良久,李兴最终不得不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大方得体,谦恭忍让,跟她相处,我觉得很舒服。我原本想得到你的允许,就去追求她……” “好了,好了,一切都会过去的。”李振华只得如此安慰着李兴。 最后,他很正色地盯着自己的儿子说:“兴儿,第一次为了救你,我拿自己的命相抵。若是第二次又要救你,你说,让父亲拿什么东西去相抵?” “父亲!”这让李兴有些承受不起。 他只得啜泣,哀叹着自己那无果的倾慕就此消亡。 还不知道自己曾被某人单恋过的宁肖,此次正在面对家里的鸡飞狗跳。 为了安抚回家后,老爸老妈对儿女久不思归的疑惑,姐弟五个商量一下,决定从剩下的八千万里,拿出三千万,说是在博门赌场里赢了五千万,结果人家赌场不给钱。 最后,他们只有救助于华夏的相关部门。几经谈判后,赌场终于给了三千万。 不曾想,听完他们这番解释,再看看那装满五个背包里的钞票,作父亲的立马抄起棍子,将四胞胎狠狠地揍上一顿。作母亲的则将女儿严厉地批评一番。 这让宁肖和四胞胎傻蒙了:带了这么多的钱回来,怎么还要挨训挨揍呢? 不过,处罚完儿女,宁宗南和马秀云再次面对那堆华夏币时,他们的狂喜再也无法掩饰,是又唱又跳的,疯了一个晚上。 让宁肖和四胞胎又傻蒙了一次:这只拿出三千万,他们就乐成了这样。如果下次把五千万拿出来,他们会不会被乐得送进精神病院? 终于,一家七口人能一起坐下来,举行一次家庭会议。 “咳,咳咳!”宁宗南清清嗓子。“爸妈之所以惩罚你们,是因为你们去赌场赌博。要知道,赌博的危险性极大,倾家荡产还是小事,最怕的就是把命丢在那里了。” “爸,”宁伯肖立马出声反驳。“我们没有去赌场赌博。家里穷,我们连零花钱都没有,怎么可能去赌场赌博呢?我们只是偶然去赌场看看。无意中,抽中了老虎机,结果越赢越多。” “啪!啪啪!”宁宗南顿时大拍桌子。“你是老大,领着三个弟弟进赌场就是不对。你是不是嫌我揍你少了?” “爸,”宁叔肖也说话了。“要不,我们把这三千万还回赌场。正好,他们还嫌给我们多了呢!” “你好意思,”宁宗南又一次大拍桌子。“你好意思说这些。姐姐和兄弟被人扣住了,你就不知道先给爸妈打电话告知一下!指不定爸去找找关系,还会要回来更多……” “爸,爸,”宁仲肖觉得再讨论赌博的事就没完没了。他得让家庭会议回归它的宗旨。“你说这三千万,我们该咋办?” “能咋办?”宁宗南无可奈何地不拍桌子了。“如果这三千万是彩票中了奖,你们拿回家,我们还有脸跟隔壁左右说说这钱的来路。” “可你们是用赌博赚取的钱,你叫我们咋说?总不能说我宁宗南是一个大赌棍,领着你们这些小赌棍,到博门赢了好些钱回来吧?这名声多难听!” 姐弟五个不由得相互对视一眼:是啊,当初怎么就没有找到赢彩票的这个理由呢? “妈,妈,”最小的宁季肖,在父母跟前一向很娇纵。“那就不在这儿住了。我们到别处去买新房子住。” “哦,对了,”经宁季肖这么一说,马秀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来。她在对宁肖道:“肖儿,房子被抵押出去了,这事你知道吗?我记得房产证是放在你那儿的。” “嗯,嗯嗯,”宁肖把眼睛瞟向了四胞胎。“妈,房产证是放在我这儿。至于房子被抵押出去了,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此刻,四胞胎正在不停地缩缩脖子:姐,姐,这黑锅不要甩给我,我接不住! 第32章 房子 上阵父子兵,打虎要靠亲兄弟!宁肖将房子典押出去的黑锅,四胞胎必须全力背上了。理由变成了他们拿着把房子抵押出去的钱,跑到博门赌场赢了三千万。 想当然,四胞胎再一次地遭受到了老爸最为严厉的惩罚。 他们居住的这栋楼,有八层,无电梯。宁宗南对儿子的处罚,就是手提两大桶水,从一楼提到八楼,再从八楼提回到一楼,中途不得休息,而且要十个来回。 四胞胎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替老姐背黑锅还算是不吃亏。 四胞胎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处罚。同时,他们气不喘,脸不红,就像没有受过惩罚一般的轻松自在。反倒让身为老爸的宁宗南,让他的身心处在一片风雨飘摇之中。 由于三千万的归宿最终没有花落在哪里,所以又举行了一次家庭会议。只是这次,主导权落在宁肖的手上。 她的提议是:不买房子,买别墅! 宁宗南反对:钱不能乱用。 马秀云弃权。 四胞胎同意。 加上宁肖一票,五比一。宁肖胜出。 她又提议:不在市内,要去郊区买房! 宁宗南赞成。 马秀云反对:郊区离四胞胎的学校太远,不如在学校附近买。 四胞胎同意。 六比一,宁肖胜出。 典押出去的房子不要了,免得还要重新找买家! 全家赞成,七比零。还是宁肖胜出。(注:敢情这一家子都是败家的主。) 这是郊外一处靠山的别墅群。由于地势不太好,离主要交通干道较远,后面又是山峦叠起,所以几年下来,一直没有卖起价来。 宁肖看中了。家里的其他成员也无二话可说。 宁仲肖充分发挥了他磨嘴皮子的功夫,以最低价八百万成交。 别墅建成好多年,一直没有人居住。所以,里面的一切都是陈旧不堪。 不打紧,宁家别的不多,就是男丁多。宁宗南带着四个儿子,买了辆大越野车,天天去市区买建材,回家来自己搞装修。 马秀云发挥了自己的心灵手巧,对屋子里的细节进行装潢。不过,她还是有些纳闷:无论她要什么样的花布,女儿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弄到她的手上。 一家人齐动手,忙碌了半个月,连四胞胎的成年礼都忘了个一干二净,终于把家给弄好了。 望着新家,宁宗南和马秀云心满意足了。 他们辛苦了一辈子,终于弄到了这么一套大房子。他们还继续幻想着:这样的大房子,住上个两三代人应该不成问题吧! 吃完晚饭,两个人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是很快就睡了过去。在进入梦乡时,他们的嘴角似乎还含着笑。 “姐,姐,”宁仲肖的透视眼朝那房间扫了一下,就立马向宁肖报告。“爸妈睡着了。睡得很沉,估摸着打雷闪电也醒不了。” “嗯,嗯嗯!”宁肖点点头,便领着宁仲肖走向大厅。 此时,大厅灯火辉煌。宁伯肖正跟两个弟弟一起看着图纸。见到老姐和老三来了,他们立马让出位置来。 “姐,姐,”宁仲肖手指着图纸上某处说。“我们家的四周,我都查看了一下,也了解一些情况。” “由于这里实在偏僻,有住家的人不多。一旦末世来临,这儿将有可能是v市最为安全的地方。另外,附近相前住户的位置,我都已经标出来了。” “嗯,嗯嗯!”宁肖看了看地图上的标帜,总体还算是满意。“老大,我感觉院子的围墙还是低了,看能否想办法增高一点。” “这个没问题!”宁伯肖在打包票。“我去想办法让爸妈找人弄这事。” “老二,你最好还是尽快购置一些有关卫星接收方面的设备,”宁肖在嘱咐着宁叔肖。“顺便在家里安上一台,试试效果如何!” “好的,姐!”宁叔肖点点头。“我这就去网上查找,然后直接订购,让商家尽快把货发过来。” “姐,姐!”宁季肖窜到了宁肖跟前,希望能引起她的注意。“我们家这儿离市区太远了,我们得多备些车!” “行,你先去考驾照,”宁肖看着图纸,头不抬地说。“领了驾照,你就去买车。反正,给你的卡上还有四多百万。” “谢谢姐,谢谢姐!”这下,宁季肖喜出望外。“我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驾照弄到手,然后去买车。” “但是,你不能向爸妈透露买车钱的来源。”宁肖抬起头来,神情严肃。“否则,我拿鞭子抽死你。” “是,是是!”吓得宁季肖不敢再多说话了。 “听着,”宁肖放下了图纸,对四胞胎发出最为严厉的警告。“你们的学还得继续上。若是有迟到或早退,我就收回他的空间戒指,还要封掉他用钱的卡,再拿鞭子抽他个半死。” “是,是是!”四胞胎立马同时回应。 清晨,似乎又是一个很平常的一天开始。 宁宗南吃完早饭,就开车带着四胞胎去市区。先送四胞胎去学校上学,他再开车回自己的公司上班。 他十分热爱自己的工作。所以,尽管家里突然冒出了那么多的钱来,他也从没有想过辞去工作,回家混吃等老。 马秀云则转让了小吃店,当起了家庭主妇。毕竟她的儿女多,只要家里的存款足够,她就应该回归家庭,照顾丈夫和儿女。 新房子太大,楼上楼下十几间,打扫起来就要费半天功夫。再加上还要给一家人弄饭作菜,她是很快地适应了这种家庭主妇的生活。 宁肖也似乎很少呆在家里。马秀云对此也不担心。因为她觉得女儿习过武,应该有自保能力。毕竟是个大姑娘了,整天呆在家里会闷坏的。这儿的空气好,出去走走,不是一件坏事。 其实,宁肖离家也不太远,就在翻过山后的深山老林里。 “主人,主人!”小香炉对脚踏在自己上面的宁肖说。“这儿的风景不错,可惜就是没有灵气。不然,开辟为主人的洞府也不错!” “小香!”宁肖脚踏小香炉,立在空中。她俯视着脚下的崇山峻岭。“这儿不是修仙界,开辟洞府是不可能的事。” “轰!”一声巨响,忽然从宁肖的脑际传来。 宁肖连忙带着小香炉闪进空间。原来是系统在学开直升机时,中途按错了某键,让直升机从空中直堕地面。那声巨响就是直升机落地坠毁时发出的轰鸣。 当宁肖和小香炉赶到直升机坠毁的现场时,系统已经从直升机的残骸中爬了出来。一脸的乌七八黑,正坐在一旁发呆。 “主人,小香,”见到宁肖和小香炉,系统是一脸的沮丧,无奈呐喊。“我又把飞机开坏了。” 宁肖不由得捂捂额头。得亏这空间的所有生物的生死,都能由系统自己来控制。否则,他不知道要被摔死多少次。 “不要紧,不要紧!”小香炉则是在安慰着系统。“主人一共弄回了八架飞机。你开坏了两架,还有剩下六架。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把飞机开得棒达达!” “谢谢小香,”系统听了,方才破涕而笑。“我一定会在那八架飞机摧毁之前,学会开飞机。到时,我带着你去空中看看:这个空间究竟有多大。” “好的,好的!”小香炉跳动的频率加快了。“到那时,你也可以教我开飞机了。” “你们慢慢聊吧!”宁肖对这两个家伙彻底无语了,也就不想再多说什么。“我得去修炼了。” “主人快去吧!”系统挥挥手,小香炉也跳蹦着表示同样的意思。“主人,快去,别耽误了修炼哟!” 待宁肖转身离去时,系统是久久地望着她的背影发呆。 “小香,”当小香炉把直升机的碎片清理干净后,系统才问。“主人是不是要晋阶了?” “?,??!”小香炉立马放下正在做的活儿,跳蹦到系统跟前。“你是怎么知道的?” “虽然你跟主人心血相连,但我和主人之间的联系也并不你差!”系统依旧坐着一动也不动,但眼睛里涌出了不少的沧桑之感。 “如今,主人身体的变化,会给整个空间带来影响。我是这空间的守护者,岂会无所查觉呢?” “今天,我驾驶飞机升空,就已经感受到了空中那微微的暴动。想了半天,才确定主人这是要晋阶,而导致空间的细微变化。” “哦,哦哦!”小香炉这次静止不动了,炉身掉在了系统身边的地上。“还真是瞒你不住。因为空间灵气的充沛,主人炼气期是很快达到了大圆满,具备筑基的基本条件了。” “你知道,在炼气期,人的寿命最多不过百岁。但如果筑基成功,主人的寿命就能达到两百岁。对于这个时空而言,是有违人类生长的自然法则。” “所以,主人筑期的成功率极低。尤其是在外面,莫说灵气充沛,就是找一块能充斥着灵气的地方,都会比登天还要难……” “那主人为什么不在空间里直接晋阶呢?”这就是系统感到最为困惑的地方。“我敢保证,在这个时空,无论任何地方,都没有比空间更好,更保险的晋阶所在了。” 第33章 天高地厚 “系统,”小香炉的炉身只是重新升腾起来,悬在空中。“你对你自己守护了无数岁月的这片沃土,到底了解有多少?” “嗯,嗯,尽管我不知道自己还要守护多长时间,”系统有些惘然。“但是,这儿的每一块石头,每一滴水,我都必须熟悉在心。” “那么,有多少修仙大能在你这儿修炼过呢?”小香炉往下追问。 “那我可真不知道了,”系统细细想了想,才回答。“因为主人之前的无数主人,从没有在我这儿修炼过。” “说实话,如果不是主人说库房里的那些玩艺儿都属于修仙专用,我压根儿就不相信我这儿竟然还呆过很多修仙大能。当然,这也跟那时的我与外面无法勾通有关。” “唉,唉唉!”小香炉觉得自己应该肩负起拯救系统的小宇宙之重责。 “你应该再去看看修仙文。修仙者每一次的晋阶,都会掀起天地灵气的逆转,日月的反常,更不用说那电闪雷鸣,层层天雷的轰击了。对了,你敢引天雷进入这空间吗?” “要知道,天雷一旦进入空间,最先雷避的不是修仙者,而是你这位空间的守护者。因为你毕竟不是这儿天地的创造者。” “天雷或许会认可你在这空间的守护之责,但它们更认定你对修仙者的护卫之责。所以,要想轰炸修仙者,它们首先就必须催毁了你这道保护伞……到时,主人很有可能还要费神保护你。” “哦,哦哦!”系统有些瞠目结舌了。当然,他无从反驳,也就不得不接受小香炉的这番理论。“原来是这样啊!长见识了,长见识了。” 这天中午,正在家里陪着老妈吃饭的宁肖,接到了一个电话。 “姐,姐,”电话那头的宁季肖,语气是相当的激动。“驾照我到手了,能开车了。” “哦,那恭喜你了!”宁肖嘴里说得淡淡,肚子却是笑痛了。四胞胎里,就他的驾照拿得最晚。驾1好过。驾2考了三次才过。直至现在,才拿到驾照。而老三这时都能驾车逆行了。 “姐,姐,”宁季肖在苦苦地哀求着。“你就能出来帮我庆祝一下吗?” “这个……”宁肖想了想,还是答应了。“把地址告诉我,我骑车过来。” “好嘞!好嘞!”宁季肖连忙把地址说了出来。 “嗯,嗯嗯!”宁肖对这个地址很有一些印象。它应该是v市最大的一家车行所在地。四胞胎没少带她往那儿跑。 她不由地一笑,敢情宁季肖想借此让自己同意他买车。也是,他的卡上还呆放着四百万,足够买好几辆车了。 跟老妈打了一声招呼,宁肖便离家向大路走去。 来到大路边,宁肖左右环顾,看看有没有旁人在侧。 因为青天白日之下,她要是脚踏小香炉前往市区,倘若被人发现,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来。为了防止犯“常在河边走,岂有不湿脚”的错误,宁肖还是从空间里拿出一辆电动车来开。 这电动车是系统毁掉三架直升机后,宁肖忍无可忍地购置的。她很明确告诉系统,先学会开最简单的交通工具,再去开最复杂的直升机。 系统三下五除二,就学会了开电动车。宁肖便准备去弄辆越野车,让他开开看。如果没问题的话,再让他开剩下的直升机。 若是直升机再被毁掉,宁肖也只得认为飞机与系统,与这空间无缘了。 太阳能已经被系统摆弄成功了,空间也有了电能的供应。只是没有耗电的电器,电能也就没有地方可消耗。空间竟然出现了电能过剩的局面。 一台笔记本是日夜不停地敞开着。幸亏有飞机的诱惑在前,如不然,系统就得时时刻刻地蹲在它那儿,不挪位置了。 电动车自然也是先在空间里充了电,再拿出来上路。所以,尽管前往宁季肖约定地方的路线有点过长,电动车的电源供应还是相当有保证的。 唉,宁肖不由得握紧电动车的把手。她心是在想:末世一旦来临,这辆电动车恐怕是最先被淘汰的交通工具了。 “姐,姐!”终于看到了宁肖骑车的身影在前方,宁季肖高兴地跳了起来,并不停地在挥手示意。 “嗯,嗯嗯!”见到宁季肖,宁肖也不下车,只是点点头。她再把电动车开到隐避处,然后收入进空间。 “姐,姐,”紧跟着她不放的宁季肖,便随口问上了一句。“为什么不开车过来?” “我没有驾照,怕交警突然会关照我!”宁肖也回答得很干脆。 “哦,哦哦!”宁季肖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驾照有多难考,他是亲身经历了。自然也就没有话语权,劝说宁肖考驾照了。 “姐,姐!”很快,其他哥三也现身了,都上前迎接宁肖。 对此,宁肖也不作多想。庆祝嘛,总不至于是她一个人跟宁季肖庆祝吧?人多热闹啊。 “姐,姐,我买了一辆很棒的越野车!”宁季肖是很小心翼翼地说。“但是,有点小贵!” “没事,没事,四百万,足够你买辆在华夏境内最棒的越野车了。”宁肖也早有准备,摆摆手,示意买车不再是个事。 宁季肖不由地瞄了瞄宁叔肖。宁叔肖示意他不要再多说话了。于是,他闭上了嘴巴。 正如四胞胎所想的那样,宁肖走进了存车仓库,见识到了他们已经购置的越野车,是半天地说不出话来。 这种越野车很霸气,起名也叫战盾。它的真身图在四胞胎每个人的房间里不重样。宁叔肖的笔记本里更是记下了一大堆有关它的介绍。 宁肖知道宁叔肖一直想买这辆车,但就是太贵。所以,她也一直不松口。 这款来自战斗民族的“壕物”,光凭它那堪称陆地上最快的,民用重型装甲越野车的名号,就足以让它的标价从千万起步。 尤其让宁肖闪了眼的是,现场不只有一辆,旁边还摆放着四辆同款同型号,只是颜色不同。一辆就足以让她觉得腿软身重,想倒地不起,更何况还是是五辆! 宁伯肖立马拿眼去扫射宁叔肖,示意他赶紧上前跟老姐明说。否则,待会儿老姐抽出皮鞭来,谁也逃脱不了。 “姐,姐,”宁叔肖只得硬着头皮来到宁肖跟前。“这几辆车我们都没有交齐全款,只预付了一些定金。” “哦,哦哦!”这话让宁肖舒了好几口气。“那你们是怎么弄到这儿来的?” “我在网上看到这家汽车公司想在华夏招募经销商,”宁叔肖咽了几口唾沫,缓缓地道来。 “便跟老三合谋,借用市里最大一家汽车销售公司的牌子,再捏造一些数据和资料,从而取得了其在华夏临时经销商的资格。” “为了表示诚信,我们一次性要了五辆,”宁叔肖顿了顿。“那边就规定先预付定金,半年后再付余款。我想也行,反正还有三个月,末世不就要来临了吗?” “一共要多少定金?”宁肖很快地变得平静了下来,冷冷地问。 “我跟他们讲好了预付50%的定金,他们才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用最快的速度把车运送到这儿来了。” 宁叔肖越说越害怕了。因为他看到老姐的脸上呈现出她最典型的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晴天。 “姐,这款车型的性能极好,足够应付末世那种极其恶劣的自然条件。而且,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这样的好车一般很难放在华夏销售……” “定金要多少?”宁肖打断他的话,再次重复这话。 “哦,哦哦!我们已经把定金支付过去了。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快送过来,你说是不是?”宁叔肖似乎也在竭力地回避着这个问题。 “定金多少?”宁肖依旧不放过这个问题。 “姐,姐,”插进话来的宁仲肖。说实话,这车的造价实在是太高了。钱花得也让他心如刀绞。“八千万华夏币!根本无法还价。” 宁肖立马上前踢了宁仲肖好几脚,让他的身子在车库的橡胶墙上像皮球一样来回弹个不停。她还一边踢一边怒吼:“你不是挺爱钱的呢?八千万,亏你说得出来。” “啊,啊啊!”宁仲肖苦苦地哀求着。“姐,姐,求你放过!” 聆听着惨叫声,看着那惨相,宁季肖哆嗦地伸手抱住宁伯肖,眼睛不敢再往老姐那儿瞄。想来那皮鞭的滋味,他是受够了。 “姐……饶命……命啊!”最后,宁仲肖被踢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放过了宁仲肖,宁肖转身来找宁叔肖,冷冷地问:“说,你是从哪儿弄来的八千万?” 看到了宁仲肖的惨状,宁叔肖早已转身逃离。 可是,他逃得再快,也逃不过宁肖的五指山。很快,他就被宁肖逼入到死角落,无处可逃。他不得不被惊恐得倒趴在地上。 就在宁肖准备再用脚踢来时,他才闭上眼睛,开口回答。 “我通过姐的几次网上付款,记下了姐的交易密码。老三则更早地留了个心眼,把姐的所有银行账号都记录了下来。有了这些,足以让我们在网上支付购车的定金了!” “呵,呵呵!”宁肖笑了,她的手开始伸向虚空。“没有想到,你的胆子比天还要大,比地还要厚。看来,我不教训你一下,他们三个只会怪我太偏宠你了。” “啊!” “哗!” “天啊,那东西姐从哪儿弄到的。” 原来,宁肖凭空抓到了一根狼牙棒。连宁肖自己都郁闷不已:这东西打人会不会要人命? 第34章 败无言 说实话,花光了那八千万,宁肖顿觉一身轻。不然,四胞胎会一直惦记着,想着法儿要把这钱弄出来花掉。 呵呵,这个时候,她也算让四胞胎他们知道自己才真正是把钱不当数的家伙。无庸置疑,这一点可能遗传自老爸。 此刻,宁肖不由得瞄了一眼,正招呼着一家人在城区这座最为豪华酒店就餐的宁宗南。 “肖儿,肖儿!”宁宗南见到女儿在看自己,就连忙夹上她最喜欢的菜,放倒她面前的碟子上。这几天女儿总是摆着一副别人欠了许多钱的样子,弄得谁都不敢招惹。“多吃一点儿,瞧你又瘦了!” “嗯,嗯嗯!”宁肖也不多说什么。 在这个时空,灵气稀薄,吃辟谷丹不再吃饭食,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宁肖不忌讳荤素。只是吃得极少。不过,见到老爸夹来的菜,她还是细细地咀嚼着。 “孩子们,孩子们,”见到一家人都吃得差不多了,宁宗南便要宣布一件事。“你们的爸――我曾经参加过反侵略的卫国战争,目睹过很多战友牺牲在华夏的最前线。” “其中,有一位姓肖的战友还救过我的命。所以,我给你们取的名字里都带有‘肖’字。”说到这里,宁宗南的眼睛湿润了。“可爸有好些年没有去看他们了,这心里总不是个滋味。” “你们四个再过半个月就中考了。待考完中考,爸就想带着你们去祭拜祭拜他们。”宁宗南举目投向自己的儿女。“我也和你妈商量好了,我们老两口百年之后就葬在那里。” 四胞胎不说话,眼睛一致投向了正在低头吃着饭的宁肖。 “爸,爸,”宁肖咽下最后一粒饭。“去就去呗。但得早点回来,家里还有一大堆的事等着呢!” “是啊,爸,我们陪你去!” “去,去,爸。但我们陪你去,总得要有点奖赏吧?” “爸,能带笔记本去吗?” “爸,妈也要去吗?那样,就没有人看家了。” 老姐都表态了,四胞胎岂敢不纷纷表明自己的态度? “谢谢孩子们,谢谢孩子们,”宁宗南激动地给每一个孩子夹上菜,递到他们的碗里。 “老三,如果中考成绩不错,肯定是要给奖励的。笔记本,老二你若不嫌重,就带着上路吧!老四,你妈肯定得跟着去。老大,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那么高的围墙,足够挡贼了。” 中考即将来临,学校决定放三天假,希望学生能以良好的精神状态,去面对人生的一次重要的考试。 恰巧这时,宁宗南到外地出差了。马秀云也因娘家一个长辈过世,被叫过去奔丧。 宁肖也是早早地找了借口,说是要到市区看看老同学。可好几天过去,都未归家来。 家里,也就只剩下四胞胎了。 到了晚上,电闪雷鸣突然发作,狂风也猛地暴起。天地之间顿时风云变化,变得神秘莫测了。此刻,正在各自房间里温习功课的四胞胎,却没有觉得这个夜晚会有什么特别。 随着他们身体的越来越敏捷,他们的智力也得到了显著的提高。以前,老是记不住英语单词,上课老师讲课听不懂等等一系列问题,也变得烟消云散。 四胞胎的成绩如火箭般上升,导致马秀云再也不去考虑要花钱送他们读高中的事了。 “咚,咚咚!” 宁伯肖一向睡得很晚。他上了床,还来不及关台灯,就有人突然过来猛敲门。 “谁啊?” “老大,我!” 他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宁仲肖,便起身下床来,打开房门。 “老大,老大,”宁仲肖也不进来,就在门口焦急地叫唤着。“不好了,姐可能出事了。” “怎么?”听到这个消息,宁伯肖有些站立不稳。 只要有老姐在,家里任何人出事,他都不害怕。因为他坚信就是天破了,老姐也能飞上去修补一番。但是,老姐若出事了,那可就是天要塌了。 “这不是打雷又闪电,还刮风的,我提心姐的房里门窗没有关好。”宁仲肖的语气中也带着心惊胆战。“就到姐的房里去看看。结果,看到了这张纸条。” 宁仲肖刚拿出纸条,宁伯肖就抢了过去,上面写着:“三日后,未归,命休矣!” 宁伯肖是仔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直至确定是老姐的字迹无异。 “姐出去有几天了?”此刻,宁伯肖还想抱有最后一丝希望。 “三天了!”宁仲肖说着,就伸出了三根手指来。“我不是想捣点货转转手,赚点闲钱吗?就找姐要钱。姐说等她回来后,再把钱给我。这不,我就天天数着日子过。” “快,快快!赶紧去通知老二和老四。”这下,宁伯肖再也不作他想了,连忙与宁仲肖分别去敲宁叔肖、宁季肖的房门。 四胞胎连忙来到大厅,商量着如何出门去寻找老姐,哪怕现在是黑灯瞎火的。 就在这时,老姐花了一百万买的那个小香炉,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小香炉在空中晃来摆去的,四胞胎的眼睛也跟着一起晃摆。很快,他们感觉自己就要变成对子眼了。 这时,一张张写有字的纸条,从小香炉的炉膛里飘了出来。四胞胎顿时毛骨悚然起来:难道这个世道也让小香炉成了精? 由于晋阶艰难,宁肖在筑基前就做了许多准备工作。但是,尽管如此,真正到了晋阶的时候,她还是处于“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的风雨飘遥之中。 尤其是,当被天雷轰炸得肉开皮裂后,宁肖就彻底失去了意识,连跟空间也断了联系。唯一庆幸的是,为她护法的小香炉还能出入空间。 其实,小香炉也为抵挡天雷而损耗严重,再也没有能力去救治宁肖。在空间,它跟系统商量了一下。决定由系统亲笔写下求救的纸条,它就带着这些纸条,去寻找四胞胎的帮助。 于是乎,就出现了刚才那非常诡异日一幕。 看清了纸条上的内容,四胞胎更加的心急如焚,哪还顾得了其他,当即出门找人。 其实,四胞胎事先留了一个心眼,一共购置了六辆凯佰赫战盾,想对宁肖隐瞒一辆。不曾想,还是被宁肖用暴力逼问了出来。 宁肖便决定把宁季肖那剩有四百万的银行卡收走,五辆战盾全部收入自己的空间,剩下的一辆战盾就放在宁季肖的空间里,让他们解解馋。 一来到大路边,宁季肖就迅速地从空间里搬出那辆超豪华,超气派的越野车来。可待上了车,启动了油门,哥四个才发现他们都不知道该到哪里去寻找受伤的老姐。 这个时候,小香炉在车的前方飘飘荡荡着,似乎在表示由它来带路。四胞胎再也顾不上小香炉的种种诡异了,紧紧跟在它的后面,开车上山。 真不愧为民用重型的装甲越野车,进入到崎岖的山路上,也没有让人有颠簸不堪之感。尤其在那亮得如白昼的探照灯照射下,山中不少的险情得到了一一化解。 直至此刻,小香炉才后悔不迭:当初,宁肖准备拿鞭子抽打宁叔肖的时候,是它故意把皮鞭换成了狼牙棒,让宁叔肖一连做了好几个夜的恶梦。 如今看来,这样的越野车再贵也值。毕竟主人的命比天还要大。待主人身体康复后,它一定要好好跟她捣饰一下这款越野车的救命之恩。 突然,小香炉在前方不动了。已经跟它配合默契的越野车,也随即停了下来。四胞胎都从各自的空间里拿出手电筒,朝小香炉静止不动的地方奔去。 在四道手电筒的照射下,他们看清了被雷电炸得血肉模糊的老姐。伸手碰碰鼻,似乎没有了呼吸。挨着心脏听听,可怎么也听不到心脏的跳动了。 顿时,四胞胎焦躁不安的情绪彻底崩溃了。 “姐啊,姐啊!”宁季肖嚎啕大哭起来。“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儿呢?你叫我们咋活哟!” “姐,姐,”宁伯肖也是哭着埋怨个不停。“没有了八千万,爸妈的那儿不是还剩下两千万,足以撑到末世来临了。你咋就又想去赚钱了呢?是我们拖累了你……” “姐,姐,”宁叔肖更是鼻涕满面。“不是说好了,末世来临,你领着我们打僵尸吗?你咋就不管我们了!” “姐,姐!我已经想着法儿赚钱了……”宁仲肖也沉浸悲痛之中。“你能赚一个亿,我怎么着也能弄个一千万出来吧!可你现在变成这样了,你叫我以后怎么赚钱呢?” 突然,宁仲肖发现小香炉总是不停地在他们的头顶上打圈圈。很快,他由小香炉想到了什么。 “别哭了,”他大喊了一声。趁大伙儿发怔的时候,他就从空间里拿出老姐给的药丸来,一古脑儿地全部塞进老姐的嘴里,再拿出水壶,用灌水的方式让老姐把药丸咽下肚去。 不知过了多久,宁肖的喉咙终于滑动了几下。再接着,她睁开了双眼。 “姐,姐!”这下,四胞胎又是喜极而泣。“你终于活过来了。” …… “我说吧,”系统对闪进空间的小香炉说。“这是恶有恶报,善有善报,就是时候未到。” “小柳,”小香炉回应着。“你什么时候开始惮悟佛道了?难道你想做佛修吗?那可是要把头发都剔个光哟!到时,我想照镜子,就能用你那光头来代替了。” “呜,呜呜!”系统又是倒地不起。“小香,你的嘴巴什么时候变得跟主人一样恶毒了?” “小柳,”小香炉便如此回道。“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第35章 出行 很快,中考来临,四胞胎就要参加这场很有可能是他们一生中,最后的一次大考。 跟华夏的许多考生父母一样,宁宗南是很快从外地出差赶回来。马秀云也赶着回家,参加儿子们一生中第一道决定命运的考试。 也只有宁肖,不太注重弟弟们的这场考试。 不过,四胞胎也被她的这次差点暴毙给吓坏了。 上次,她也曾因炼药受伤,可人好歹还是完整无损。这次,皮肉烧焦了好大一块,连白森森的骨头都露出来了。 尽管服了丹药后,骨头自动地愈合进皮肉里。皮肉也恢复白皙如初。但是,宁肖整个人却呈现出病怏怏的状态来。 对此,四胞胎就非常的焦虑不安起来。他们很害怕一眨眼,老姐就有可能突然没了。 若不是宁肖还有力气,隔空拿出皮鞭来要抽人。他们就很有可能耍什么花招,放弃这场难得的考试。 宁宗南和马秀云也被女儿这副生了重病的模样儿吓坏了。若不是宁肖还能自己下楼到大厅去吃饭,他们也差点儿不打算陪儿子们去考试了,以便能留在家里照顾女儿。 “都去,都去!”晋阶失败的宁肖,心情也极其烦躁。她的语气里更是带有一些不耐烦。她挥挥手说:“让我在家里好好静静。” 如今,宁肖早已成为这个家里的无形老大。爸妈宠爱女儿。四胞胎对老姐是畏惧加喜爱。哪怕宁肖不想成为家里的什么老大,也会自动升级为老大,位于爸妈之上的老大。 因此,听到宁肖如此一说,宁宗南和马秀云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带着四胞胎开车去市区参加中考了。 “主人,主人!”待宁肖闪进空间,躺到小香炉才刚为她整理出来的卧房时,系统带着小香炉来到了床边。“身体好些了吗?” “还好!”宁肖淡淡地回应着。“一时半会的,还得养养。” “主人,主人,”小香炉也在轻声地叫着。“小香最近提炼了一些丹药。因为药草充足,再加上灵气也不缺,想来这些丹药的疗效,要比上次在外面提炼的要好许多。” “主人,快尝尝!”系统连忙从小香炉的炉堂里拿出丹药,递给了宁肖。 “嗯,嗯嗯!”宁肖接过来,就直接放进了嘴里。 再不久,她就感觉到体内重创的地方在渐渐地愈合。分散在身体内部的各处真气也开始汇合,正缓慢地凝聚于丹田……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宁肖睁开了双眼。她整个人又从萎靡不振中变得目清眉秀起来。 “小香,小香,我真的好多了!”她对小香炉很是感激。 “这次,不说你找四胞胎去救我,就是你为我提炼这些丹药,也是费了不少心力。你可要好好去休养一阵子!” “唉,直至现在,我也没有办法在这个时空搜寻出一只能够成妖的野兽来。如果再找不到妖血给你洗炼,我担心……” “主人,主人,”小香炉似乎不再强求这些了。她安慰着宁肖:“还是随缘吧!如果这个时空的创造者,想让我留下来陪你,自然会让妖兽出现的。如果不想,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啊。” “是啊,随缘!”就这句话,宁肖感觉自己有所顿悟。 三天的中考终于结束,四胞胎是从头至脚地感到一阵轻松。因为考试的结果无论好坏,随着末世的来临,都将化为一场空。 宁宗南也是个急性子。就在中考结束的第二天,他就领着一家人,坐上了大型的十座商务越野车,浩浩荡荡地朝y省出发了。 “爸,爸!”先看看车的牌子和型号,坐上车后,再看看车内的摆设,宁仲肖感觉心在急,血在涨。“你怎么又买了一辆车?家里的那辆二手车,不是还能开吗?” “去,去!”宁宗南掌握着方向舵,眼睛盯着前方,嘴里在解释着。“守财奴儿子,你爸还算是不会乱花钱的主。我这是借的车。你难道没有看到车牌是军队上的吗?” “哦,哦哦!”这下,宁仲肖立马下了车,看清车屁股后面的牌照。于是,他才放下心来上车。军队的牌照好啊,过收费站的时候可以免费通过! “爸,爸,”可宁伯肖还是秉持怀疑态度。“这车怎么看都像是才买了几天的新车。你们公司咋那么大方,把这么崭新的车借你带全家去旅游?” “呵,呵呵!”宁宗南笑了。“我的厨师儿子,你的问题怎么如此多呢?” “现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爸有钱了。领导为什么敢把这么好的车借给你老爸驶呢?就是因为他们不担心车子坏了,你爸赔不起!” “还真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拿出笔记本,正准备打开来搜索网页的宁叔肖似乎在附议。不过,他还向宁宗南作作揖:“恭喜爸在公司里越来越有前途了。” “呵,呵呵!”宁宗南笑得更欢了。“也恭喜我家的电脑天才,越来越聪明,步步高升。” “哼,哼哼,不就是一辆破车吗?”宁季肖有些不满了,嘴里嘟咙着。“它还不及我手上那辆的一根小手指。” “啪!”宁肖立马就给他的额头送上一爆栗。“给我说人话。如果再说些乱七八糟的,我立马抽你。” “呜,呜呜!”宁季肖随即就到老妈那儿寻求温暖。“妈,你看,姐又欺侮我了。” “呵呵,肖儿,老四还小,说话没遮挡,你也不要太在意。”马秀云看了看女儿那严肃的表情,也不敢多说些什么,是在两边合着稀泥。 她又对宁季肖说:“你姐的身体才好,你就尽量不要招惹她了。要是再把她的身子骨气坏了,我也抽你!” “嗯,嗯嗯!”听到连老妈也维护自己,宁季肖只得不敢再多说话了。 从v市到y省,要途经好几个省市,路线相当漫长。可以说,几乎是要跨越华夏三分之一的国土。 宁宗南在年轻的时候,开过长途车。但现在,他的年岁毕竟大了。开了半天功夫的车,他就只能把车交给儿子们开了,自己到后座去,跟妻子窝在一块儿休息。 聆听到老爸老妈发出了酣睡声,宁伯肖就朝老姐和三个弟弟摆起“v”型的手势来。宁肖等人就知道他们又可以畅所欲言了。 宁仲肖还从自己的空间里拿出被褥来,给老爸老妈盖上。同时,也不怕麻烦,还给他们塞上耳塞,以便他们睡得更舒服。而实际目的是,想让他们姐弟说话不怕声高,亦不怕胡说八道。 一路上,风景秀丽。到处是一片天地人祥和的派势。除了车上的人,车外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再过两个半月,这盛世繁华之景就将永远驻留在历史的某个一瞬间中。 一思及此,宁季肖便在对宁肖说:“姐,姐,将来我们有机会到位于y省的基地去居住吗?爸不是说了,希望他和妈百年之后葬在那儿的烈士陵园里……” “不行,不行,”不待宁肖开口,宁叔肖就予以了枪毙。“你难道没有看清楚末世文写的有关y省的内容吗?y省四季如春,特别适合各种不同生物的生长。” “到了末世,y省的异植,异兽就相当的猖獗了。它们最后还把人类和僵尸驱逐出去,让y省成为它们繁衍生息的沃土。” “是啊,是啊,”宁伯肖也点头表示赞成。“到那时,y省就为成了异植、异兽的乐园,怎么可能还容纳下你这个人类去居住呢?指不定连烈士陵园都化为乌有。” “哦,哦哦!”宁季肖不好意思地伸手挠挠自己的后脑勺。“我在看那末世文时,还真没有注意到这些。” “姐,姐!”宁仲肖很快就牵挂起另一件大事来。“y省是传统的产粮大省。我们得趁这个机会,去弄更多的粮食入空间!” “咳,咳咳!” 宁肖刚要开口同意宁仲肖的提议,宁伯肖突然咳嗽了几声。无疑,他这是在暗示老爸老妈睡醒了。 “呵,呵呵!”宁肖顿觉有些好笑。她感觉自己和四胞胎都变成了在做地下工作者的大义之士,时刻要防止被敌人发现机密。 进入到高速公路的服务区,孩子们倒是无所知觉,老爸老妈可就憋不住,一下车就赶紧要去解决三急。宁肖就顺便下车,透透气。 这时,一辆也是军用车牌的越野车驶进了这服务区。一会儿,就从车上下来几个身着军装的男人。 宁肖眼尖,一下就发现那几个穿军装的人当中,有一道她必须,也很熟悉的身影——程子扬。 于是,她迅速地闪到一边去,不想让他们发现自己在此处。同时,她也在心里嘀咕着:这家伙怎么到这个地方来了?是来游玩的,还是来探险的?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连忙捏起手指掐算起辰时午末来。可惜,她筑基不成功,无法运用天干地支来测算出那天命之人行将遇到的吉凶。 第36章 错过 这是y省的某一处烈士陵园,幽深而肃穆。宁宗南就带着一家人来到了这里。 “这些东西,你们去给叔叔伯伯们分一分!”他把祭品分发给儿女,嘱咐他们给每一座墓碑前摆放一些。 接着,他径直来到一位标有“肖”姓的墓碑前。 “老战友,我来看你了。”他摆好了祭品,就上前清理着墓碑。“我的儿女都快长大成人了。我让他们的名字里都带着你的姓。这样,你就不用愁没有人记不住你了。” “爸,爸!”在所有的墓碑前摆放好祭品的宁肖姐弟,又回到了老爸的身边。 “好,好好!”于是,他带着一家人来到烈士陵园的正当中,面对着所有的坟墓。“向他们鞠三鞠躬吧!感谢他们为华夏,为你们,为这片土地的安宁,所做出的一切。” “是,是是!”宁肖姐弟便随着老爸,向所有的坟墓鞠了三鞠躬。 “战友们,我最亲爱的战友们,”宁宗南抬起头来,在朗声道。“今天,我宁巴子过来看你们了,带着我的妻子和儿女过来看你们了。” 他将随身携带的几箱酒拆开,还拿出了一大堆的碗。他把酒一一倒进碗里,再叫四胞胎把装了酒的碗一一摆在每座墓碑前。 “现在,我有钱了,能买好多酒了。所以,请大伙儿喝酒。畅开喝啊,不够,我叫我的儿子给你们再斟上。” …… 对于宁宗南的慷慨陈辞,宁肖不太理解。四胞胎也不太理解。因为他们没有经历过那场战争,不知道那场战争真正的意义何在。但并不防碍他们对父亲的尊敬与孺慕之情。 “姐,姐,”紧紧地挨着宁肖的宁季肖,在宁肖耳边轻语。“你说这里面会不会躺着一具具僵尸啊?” “啪!”引气入体后,四胞胎都是远非常人的耳聪目明。所以,哪怕宁季肖说话的声音再小,离宁肖一向很近的宁叔肖,还是听得到了。他立马一巴掌过来。 “说人话!说人话!姐说得对,老四鬼话说得太多了。” “唔,唔唔!”宁季肖捂捂后脑勺被拍疼的部位,嘴里嘀咕着。“我这不是担心和害怕吗?说说也不行啊!” “不用担心,也不用害怕,”宁仲肖便来到他身边,低声音地戏谑着。“你三哥我用透视眼瞄了一下,全部都剩下白森森的骨头了,有的还化为泥。再如何异变,也成不了僵尸的。” “哦,哦哦!”这下,宁季肖被彻底压抑住,不敢再多说什么。 “姐,姐!”这时,宁伯肖领着宁肖,离老爸老妈远远的,也是低声嘀咕着。“你看,一场战争下来,就要死不少的人。我感觉末世的来临,其实就相当于一场人类的大战争。” 望着眼前的青山绿水间,这一座座挺立着墓碑,宁肖的耳畔似乎响起了这些英勇男儿血洒疆场的嘶吼。她伸手抚抚那已经被岁月磨损的碑石,似乎还能感觉那股悲壮,那股可歌可泣。 “不一样啊,不一样啊,”她是发自内心的感慨着。“战争只是国家与国家,领土与领土之间的纷争。末世一一却是对人类进行着最本质的摧毁,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 “如果说战争只是人类对自己的贪婪与自私最强大化的体现,那么末世则是造物主对人类进行着最根本性的优胜劣汰。” “老大,老大啊,”宁肖拍拍宁伯肖的肩膀。“末世,我们不能企求其他,只求能够活下去,带着一家人能够活下去,明白吗?” “嗯,嗯嗯!”宁伯肖也是感慨万千地点点头。“姐,只要你好生生的,我们一家人就会平平安安地在末世活下去。没有了你,我们一家人只能是一道道浮萍,随着末世漂泊。” “别胡说八道了!”宁肖神情淡然。“y省的粮食应该是华夏储存最多的。趁难得来这么一趟,你和老三尽量多订购一些。等把你们的空间装满后,再把剩下的给我。” “嗯,嗯嗯!”宁伯肖点点头。“可是,没有钱……” “扑哧!”宁肖一笑。“你们既然能套取到我卡里的钱,怎么就套取不到爸妈那里的两千万呢?” “嘿,嘿嘿!”宁伯肖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搞这活儿只有老二会弄。只是上次,你把他打怕了。他不敢再弄这个了。” “嗯,嗯嗯!”上次由皮鞭改为狼牙棒的狠揍,也让宁肖对宁叔肖颇有些愧疚。所以,她点点头说:“待会儿,我就叫老二抽空去弄弄。” “姐,姐,”宁伯肖一听,喜得手舞足蹈起来。“你真是个好姐姐。能成为你的弟弟,真是三生有幸……” 宁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静静地聆听着宁伯肖嘴里吐出的赞美之辞。 筑基失败,她差点暴尸于荒野,若不是这些弟弟不顾天黑,不顾山岭纵横,冒着生命的危险前去搭救她,此时的她还不知魂兮,安兮否…… 小香炉是很详细地诉说了这些。尽管只有炉身的它,无法用五官和肢体来进行情感的表达,但从它叙述的声音起伏之中,宁肖还是感觉到了它的激动与敬佩之情。 所以,她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对这些弟弟太过于苛刻了? 就在这时,烈士陵园突然开来了几辆军车。车停下,就有几位身穿军装的人下来。他们拿着铁铲铁钬。其中,有一位军衔很高的军人,一抬头就看到了宁肖他们。 “嘿,这几个孩子长得像我的一个战友!”那人透过四胞胎的眉眼,似乎想到了什么。 “哈,哈哈!”再扭一下头,他看到了宁宗南,就笑着叫喊起来。“宁巴子,你过来看弟兄们了。怎么也不跟我招呼一声?” 正准备到每一座石碑前唠叨上一两句的宁宗南,一听见这声音,就立马站了起身来。 待看清来者后,他立马整整衣角,跑步来到那位军人面前,立正站好,然后行了个军礼。对方随即也做出同样的姿势来。 “报告连长,”尽管跟那些墓碑说了那么多的话,宁宗南的声音依然洪亮。“士兵宁宗南前来报道。” “好,好好!”行完军礼后,那位军人就握住了宁宗南的手。“你还是没有忘记这些战友,这片土地,知道回来看看他们啊!” “怎么可能忘记呢?”宁宗南握完对方的手,就放松下来。“对了,连长,你不是在华南战区任职吗?怎么跑到y省了呢?” “哦,哦哦,”那位军人很快做出解释来。“我的老伤口又复发了,需要找个地方疗养。这不,这附近有个干休所,我就到这儿来了。正好,顺便来看看这些战友,给他们这儿打扫打扫。” “连长,连长,”宁宗南很是激动,说话有些哽咽起来。“还是你能解决事。我……” “行了,行了,”那位军人挥挥手。“你年岁大了,怎么还儿女情长起来?对了,我听说你一胎生了四个儿子。大稀奇啊,得让我好好看看!” “是,是是!”宁宗南连忙朝四胞胎招招手。“你们四个都过来,见见程伯伯!” “是,爸!”宁伯肖便带着三个弟弟过去了。 “程亥忠,京城基地的建立者!”空间的系统在向宁肖传达着这样的信息。“他出身于行伍世家,勇猛善战,在军队中拥有着极高的威望。” “哦,哦哦!”宁肖毫不在意。京城基地,听听名字就知道规模很大,但肯定人事更为繁杂。所以,她是不会带全家去投奔的。 “哈,哈哈!”看到四胞胎,程亥忠觉得自己的眼睛忙不过来,看看这个,又想瞧瞧那个,但就是区分不出这四个谁大谁小。“好,好,四个小子,可以排半个班了。” “有本事,有本事,”最后,程亥忠还是大拍宁宗南的肩膀。“我和我老婆努力了那么多年,就只生下一个小子。你呢,一胎就是四个。我自愧不如啊!” “哦,哦哦!”宁宗南有些窘然。这生孩子有什么可比的。 “听说,你还有个闺女,让我瞧瞧!”刚才,程亥忠见过宁肖,也猜测出她是宁宗南的女儿。既然四个小子见了,岂有不见见小姑娘之理?再说了,他还不太重男轻女。 “肖儿,过来跟程伯伯打声招呼。”宁宗南顺势而下。 宁肖就走过去,跟程亥忠打招呼:“程伯伯,你好,我叫宁肖。” “好,好好!”程亥忠点头回应着。接着,他对宁宗南说:“你闺女长得好!可惜,我家那小子的婚事我说了不算。不然,我就要抢你家的闺女了。” 宁宗南听了,还是窘然。他可不想女儿这么早就嫁人。 听到程亥忠跟宁宗南的对话,宁肖心一动,用神识在问系统:“此刻,你向我介绍程亥忠,意欲何为?” “咳,咳咳!”系统立马显摆起来。他先清清嗓子,以示郑重。“主人,请听好。这位程亥忠的儿子叫程子扬。而程子扬就是你所谓的那个天命之人……” 第37章 宠物 这家干休所还真的离烈士陵园不太远,规模也相当不错。程亥忠就居住在干休所里。 程亥忠对宁宗南有着再造之恩。宁宗南对程亥忠却有着救命之恩。两个人恩恩相抵,也就不觉得谁欠谁了。 程亥忠很欣赏宁宗南的一身好武艺。再加上四胞胎,以及不远万里携家带口地前来祭拜牺牲战友的举动,他无所顾忌地动用了自己的特权。 首先,他把这一家人带到干休所,在离自己住的地方附近安排一处住所。 至于宁宗南,他对程亥忠的感情也很复杂。 一入伍,他就进了程亥忠的新兵连。在新兵集训的时候,他接受的就是程亥忠魔鬼般的训练。还因为表现优异,在新兵集训结束后,就被特别招入了程亥忠的尖刀连。 在尖刀连里,每天都是一般人所无法忍受的高强度化训练。宁宗南是咬着牙硬挺了下来。很快,他得到了老兵认可。也直至这时,他才知道连长程亥忠是行伍的世家子弟。 那时在部队,所谓的行伍子弟,就是意味着要吃比别人更多的苦,受比别人更多的罪,承担比别人更重的任务。 所以,程亥忠总是身先士卒,总是冲在所有训练和任务的最前方。在尖刀连,他就是老大,是标杆,更是核心。 半年后,华夏边境爆发了反侵略的卫国战争。尖刀连按例被派往了战争的最前沿。由于上面某军要的指挥失当,尖刀连被陷入了敌军的重重包围之中。 为了获得一线生机,身为连长的程亥忠,亲自带领着队伍,采用华夏最为传统的迂回穿梭战术,终于找到了包围圈里的那一丝裂缝。 不曾想,在突破时,一位士兵发出了轻微的咳嗽声,惊动了敌人。结果,只有宁宗南凭借着过人的武艺,硬是从人肉堆里杀了出去。 他在往前冲时,猛然发现脚边还有一个身穿华夏军装的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他是扛着这人就跑。跑了几十华里后,他才决定自己冲出了敌人的包围圈。 当跑到己方阵地时,他才把人放下,才发现自己把连长给救了。 也就是在那场包围战中,尖刀连不复存在,除了宁宗南和程亥忠,其他人都埋骨于这青山绿水之间,永远地护卫着他们的国土。 …… 这是一段令程亥忠和宁宗南最为伤心的往事。那时,他们都害怕看到对方。因为,只要看到彼此,就会想起那些牺牲的战友。 部队重组的时候,程亥忠被程老爷子调到了w省,华夏的最北方。宁宗南则去了祁连基地。 可是,许多年过去之后,他们又很想见到对方,想与对方重温那段战火纷飞的岁月。 程忠亥通过多方打听,找到了宁宗南的上级,知道宁宗南要带全家去y省祭拜战友。他也趁自己老病复发,跑到那儿的干休所等着。 见到宁宗南身体还好,身手还是如此敏捷,程亥忠顿觉自己也年轻不少,便约他出去打打猎,看看那片曾经留有战友身影的林间战壕,是否依稀存在…… 程亥忠也没有拒绝。反正,他连年假带休,权当带着妻子和儿女在y省来做个车驾游。这下,还省了不少的饭钱和住宿费。 程亥忠的妻子陈华个性温柔,喜欢养小动物。马秀云也曾做过军嫂,知道女人如何在军队里生活。住在这干休所和以前呆在部队里当军嫂,没有什么两样。所以,她很快就和陈华打识一片。 马秀云带着陈华弄些菜肴,以便两家人凑在一起能吃顿好的。陈华要么带着马秀云到附近的宠物中心去逛逛,要么就带着马秀云去自己养宠物的地方看看。弄得马秀云有了回家后,看看养养宠物能否发家致富的打算。 老爸老妈有人相陪,不再顾得上他们了。宁伯肖也就趁机带着宁季肖到处去弄粮食。早在香江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搞清了买卖粮食的途道。 说实话,如果不是末世要来临,他们将来如果想经营粮食生意,肯定会大赚特赚。 宁叔肖自然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摆弄着他的笔记本。 宁季肖则因为老是跟着老妈和伯母去盘宠物,被程亥忠认为这不是男孩子该干的事,把他扔到干休所所属的连队里去苦训。 没到去连队时,他是哀号连天。待到了连队,他就一声不吭了,而且还玩得不亦乐乎。最后,连队的负责人竟然找到了程亥忠,说这孩子的身体素质相当过硬,是个好苗子,可特招入伍。 宁宗南当即就拒绝了。理由是儿子才刚中考,连高中都没有读,就入伍参军,怕对以后的发展不好。他在部队就吃了文凭的不少亏。 程亥忠也没有想到,宁宗南这个看起来最娇养的小儿子,竟然练有相当不错的功底。于是,他就跟宁宗南、连队负责人一起商量,决定待宁季肖高中毕业后再来参军入伍。 由于程亥忠向宁宗南保证:只要宁季肖高中毕业入伍,他就想办法弄个读军校的指标,以圆宁宗南曾在部队留下的遗憾。 于是,宁宗南也拍着胸脯说,只要宁季肖高考一考完,他立马押着小儿子前来部队当兵。 连队的负责人也不好说什么,但还是把宁季肖带走,以便给其他官兵作靶子:瞧瞧,一个未入伍的娃娃,基本功都比你们强。你们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最厉害的兵。 这下,宁季肖是乐不思蜀,连家也不想回了。 不过,对于老姐的种种教诲,他是绝对不敢忘记的。试想,若没有老姐的皮鞭功,哪有他今天身体素质的如此过硬。 显然,他忘了自己身体的之所以异于常人,乃是因为引气入体之故。不过,他把功劳归于宁肖也是合情合理。 这不,一个小战士跟他交好,就送他一块石头玩。 这石头真的很漂亮,全身晶莹透亮。手握着它,整个身心都感觉为之一震。甚至,宁季肖还感觉到了那石头所散发一丝丝暖流。 “姐,姐,”一回家,他本能地就拿着那漂亮的石头朝老姐的房间走去。“我带个好东西给你玩哟!” 这干休所的房子,原本就是为部队的高级将领准备的。但是,这家干休所地处偏僻,整个就是在深山老林里,导致来休养的人也不多。 所以,宁宗南一家才被安排在了程亥忠住宅的旁边,同样是一栋两层楼的房子。 宁肖也就拥有了自己单独的房间。她正在吐旧纳新,听到宁季肖的叫声,便睁开了眼。 “姐,姐,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门一打开,宁季肖就捧着石头进来了。 “哦!”初始,宁肖不在意地点点头。 但一看清这石头,她的脸色立马变了,连忙伸手抢过了石头。 “哇塞,哇塞!”空间里的小香炉,也是当即惊呼出声。“灵石!它竟然是灵石,等级最低的灵石。” “好东西,好东西啊!”听到小香炉的语气里带有难以置信的蕴含,系统也是拍着手跟着起哄。 宁肖再一次确定它为灵石后,便问宁季肖:“这石头哪来的?” 宁季肖没有想到老姐会有这种迫切的反应。他稍发愣了一下,就回答说:“别人借我玩玩的。明天还要还给他呢。他说他也只是在深山老林发现的。就这么一块,其他人都没有。” “砰!”宁肖隔空拿出了一台从香江购置的笔记本电脑,交给宁季肖:“拿去跟他交换石头。同时,还要跟他打探,这石头发现的详细情况。” “哦,好的,姐!”宁季肖只得答应着。 捧着笔记本电脑,举步离开宁肖的房间,宁季肖心里更是郁闷:“姐又故态复苏了,把钱不当钱。” “为了那么一块不值钱石头,竟然要拿笔记本电脑去交换。不是她脑抽,就是我脑子有毛病。” 宁季肖前脚踏出房门,宁肖后脚就关上房门,带着灵石闪进了空间。 “小香,小香!”她兴奋地在跟小香炉说。“这是真正的灵石。没有想到,在这个灵气稀薄得难以言表的时空,竟然还能找到灵石。” “嗯,嗯嗯!”小香炉也处在激动之中,跳得极欢快。“正因为如此,灵石在这时空也就成了天地灵物,必然有妖兽镇守。” “哦,哦哦!找到了灵石的所在,就有可能找到妖兽。我就可以得到妖血的洗礼,不用离开主人了,不用离开小柳了哟!我好高兴啊!” 听着宁肖和小香炉的对话,站在一旁的系统,感觉后背冷汗直流:这些话好深奥!得,我还是回头把修仙文再好好啃一下,避免再做白痴一回! 第38章 探测 这又是风和日丽的一天。程亥忠扛着猎枪,带着宁宗南等人上山去打猎。 山中树木茂密,杂草丛多,是动物出来活动的最佳场所。对于人类来说,这儿的危险指数却是直接可威胁到人身安全的。但对于当兵的人来说,这又不算什么了。 这也是程亥忠为什么老伤口一复发,就要跑到这家休养所来的最主要原因。另外,就是好多战友都埋在附近烈士的陵园里,再就是这位于深山老林,永不担心城市扩大化,土地被征用。 尤其在这个信息化高度发达的社会里,还有这么一块能打猎的所在,当真是万里难寻。要知道退伍多年的宁宗南,一听说还有猎打,当即就向公司打电话,要求再延长几天假期。 当兵的人,尤其是经历过战火洗礼的人,对枪的狂热并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消失。尤其像华夏这样对枪械掌控极其严格的国度,永不穿军装的人,能摸一下真枪实弹,都是一种奢望。 所以,尽管这只是一把猎枪,宁宗南也已经把它摩挲得瞠亮。 “得,得,”程亥忠见此,趁机打趣道。“你有四个儿子,到时把他们全部送到军队里。指不定哪一天,他们也能把枪插在腰里回家来看你,你就可以趁机再多摸几把。” “呵,呵呵!”宁宗南傻傻一笑。“我早有此打算。就等那四个小子读了高中,撒网捕鱼呢。” “高,高!”程亥忠不由得竖起大姆指来。“你实在是高!” “首长,首长!”负责侦查前方情况的警卫员过来了。“前面有几次山鸡,要不要试试?” “当然要试试了,”程亥忠拿起上了弹的猎枪,大拍了一下宁宗南的肩膀。“走,宁巴子,我们去打野鸡。今天,得有野鸡下锅煨汤。” “多打几只,”宁宗南已经给猎枪上了瞠。“除了鸡汤,我还想吃宫爆鸡丁。” “行,行!”程亥忠边走边说。“你老婆炒的菜肯定没话说。我老婆炒的菜,唉,一言难尽。得亏家里配有厨子。” …… “啪!” “啪!啪啪!” 不知道是子弹射偏了,还是野鸡太警觉了,反正是一阵鸡鸣枪响后,野鸡飞走了,射击停止了,树林里很快恢复了安静。 “宁巴子,”程亥忠的声音响了起来。“你是怎么打枪的?枪芯没有把准,就放枪了。我看你,是不想打野鸡了!” 宁宗南卸掉弹壳,再放下枪。过了半响,他才缓缓地回答着程亥忠:“我刚才好像看到了我闺女在那儿,就晃了神……” “不会吧!”程亥忠听着,也不由得睁眼去瞅了瞅前方。“你那个闺女,我可是听我老婆说了,真有点像古代阁楼里的女儿,不轻易地出门。你也不怕她在家里闷坏了。” “唉,哪会闷坏呢?她跟我家的老二一个样,”听到这话,宁宗南就有些发愁。“整天呆在家里玩电脑。” “唉,唉唉,都是现代科技惹得祸,”对此,程亥忠颇有些感慨。“我也听说了很多孩子,就凭着电脑或手机,整天呆在家里不出门。网络上,还特地给他们起了名为‘宅’。” “宅男,宅女,你家两个可都占全了!” “不行,不行!”突然,宁宗南又站了起来,朝林子深处走去,嘴里说着。“我好像又看到了我闺女了。” “嘿,嘿嘿!”程亥忠不由得嘟咙起来了。“这家伙大概是想闺女想疯了吧!md,他又不是跟我一样没闺女,怎么会想疯了呢?” 说着,他还是带着警卫员紧紧地跟上宁宗南的脚步。 …… 宁肖也的确是在宁宗南和程亥忠所打猎的这片区域。 凭借着宁季肖后来提供的有关灵石被发现之地的主要特征等资料,她确信就是在这一带找到灵石的。 然而,这里的杂草长得比人还要高,树木更是高大把阳光都遮挡住了。若不是感到空气中有一丝灵气的浮动,宁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儿会储藏有灵石。 令她再一次叹息自己没有筑基成功。否则,以筑基期的神识,就能深入地下十米,探测是否有灵石矿脉的存在。 当然,她更懊悔早晨把宁仲肖放出去弄粮食了。否则,凭借着他那双透视眼,也能探测这儿一带的地底下,是否存有灵石的踪影。 “砰,砰砰!” 一阵枪响惊扰了这片树林里应有的祥和。连宁肖也被惊动了一下。 老爸这几天都被隔壁的程伯伯带着去打猎。她也就渐渐地了解到这儿有许多适合打猎的场所。只是没有想到,她此刻所处的位置也是适合打猎的范围之内。 再没过多久,她就听到了老远传来的对话声。听那声音,不正是老爸和隔壁的程伯伯在说话。到底是血脉相连,她都在这么远的地方了,老爸还能感应到她的存在。 再听到老爸说要往这儿过来看看,她连忙招唤出小香炉,踏上小香炉直接升腾到空中,然后迅速地逃离此地。 或许是心急,让宁肖无暇顾及周围的情况。所以,她也就没有料到,这次的空中踏物飞行,竟然被一个人无意中发现了。 一时间,这人呆呆地望着天空,不知道如何该说什么了。 “老大,老大!” 宋戴连叫了几声,还把手在程子扬眼前晃了晃,希望他能对自己有所反应,不要真的变傻了。 “干什么呢?放开你的手!”程子扬连忙挥开宋戴的手。可待他再去望向天空时,那个人影早已消失不见了。 “老大,老大,你在看什么呢?看得两眼直发呆,莫非那儿有美人?”宋戴也顺着程子扬眼望的方向看去,可什么也没有发现。 “我看到一个人在空中飞行!”程子扬神情很严肃地对他说。“不是驾着飞行物在飞行,而是直接飞行,就像我们走路一样,懂吗?” “嗯,嗯嗯!”宋戴先是本能直点头。但明白过来后,他立马又朝程子扬看的方向望了望。“不会吧!不是说建国后不见妖了吗?更何况,现在都建国这么多年了。” “谁说的?”程子扬横了宋戴一眼。“我们这次就有可能要大开眼界,见识一下什么是妖了?” “我可不这么认为,”宋戴咽了咽唾沫,在辩解着。“那很有可能只是李叔卜卦时,随口说说而已。” “随口说说而已?”程子扬很正色地说。“难道你认为李叔卜的卦不准吗?” “嗯,嗯嗯!”宋戴这次是点头表示自己的观点。“我是这么认为的。这实在太悬乎了。你说,如果是妖,我们这些凡人能震得住吗?他还特意点明要你去,说你去就能灭掉这妖。” “我的天,”说到此,宋戴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古来就有灭妖者为神之说。难道你是神吗?我可是跟着你从小到大的,压根儿就没有看过你从不食人间烟火。” “李叔这次坑人,可真不打商量了!尽管给我们配备这么精良的武器,可我心里还是没有底。” “呵,呵呵!”程子扬苦笑一下。“或许我还真会吉人天相。” “那就试试吧!”宋戴摆摆手。“反正我是不相信这世上会有妖的。如果有,那月球就应该住着嫦娥了,而不会是一片光秃秃的不毛之地,还等着我们人类去开发征用……” 程子扬懒得听他罗嗦。他扬手看看表,再看看天上的太阳,再打断宋戴的话:“很有些时辰了,他们怎么还没有到达指定地点?” 宋戴也抬手看看自己的表,嘴里回答着:“不是还有五分钟吗?他们是不会迟到的。否则,就要被回炉重造……” “老大!” “老大!” “老大!” …… 果不其然,宋戴的话音未落,夏昭等人就都从树林里钻了出来。 寒暄几阵后,夏昭等人向程子扬汇报了自己在规定的区域所侦察的情况。然后,由程子扬归纳总结。他们再就此进行讨论。 “这么说,”到了程子扬最终拍板子做出决定的时候了。他手往地图上的某一点指了指。“只有这片区域可疑。明天,我们就一起去这片区域排察。” “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业已授权,遇到可疑之物,直接诛之,灭之,不必向上传达!” “是!”军令如山。一旦下达,无人可违之。所以,在场者都以干脆利落之声回应。 只是程子扬带着这批人马从山林里出来时,碰到了一支打猎的队伍。 “子扬,你怎么在这里?”正在批评宁宗南大白天想闺女想疯了的程亥忠,看到一队全副武装的人马从山林里出来,就征住了。待看清那一张张涂着五彩的脸,有一张是自家儿子专有的,他才喊出声来。 “爸!”程子扬跟身边的人交待了一下,便跑步迎上前来。“你怎么来这里了?” 嘿,瞧瞧,这对父子俩,一见面就说这么僵硬的话。而且说了,还不能直接回答,只能打哈哈! “哦,我到这儿来疗养。” “哦,我来这儿执行任务。” 连宁宗南听了,都暗自庆幸:还好,我跟我四个儿子的关系可没有这么僵硬。 第39章 碰巧 一回到家,宁宗南找到妻子,问的第一句话就是:“肖儿在家吗?” “在啊!”马秀云头也不抬地切着菜。“最近,她对石头有了兴趣。尽在屋里摆弄着石头,也不知道能摆弄出个什么名堂来?” “哦,哦哦!”宁宗南点点头,心里却在说:看来,还是我看花了眼。老连长批评得对。 “对了,今天要少弄点饭菜,”他还不忘提醒着妻子。“老连长的儿子回家来了。还带着不少人。他们很可能就不过来吃饭了。” “嗯,嗯嗯!”马秀云应下了,放下刀,去煮饭炒菜了。 在马秀云把弄好的饭菜就要端上桌时,宁伯肖和宁季肖赶回了家。 “到哪儿去耍了?这么晚回家,”见此,宁宗南就说上了几句。“赶紧收拾干净,过来吃饭!” “呵,呵呵!”两个小伙子朝着家人一笑,将自己收拾干净了,再上桌吃起饭来。 吃完饭,他们自然地到老姐的房间去聚会。老爸老妈是从来不参合他们姐弟之间的交流。这点,令宁肖很满意。 “姐,姐,”宁仲肖在兴奋地报告着。“y省不愧为产粮大省。在乡下,家家户户都有剩余的粮食。价格更是不敢想像的便宜。” “嗯,嗯嗯!”宁伯肖也是一副神情激动的态势。“我们两个的空间都已经装满了粮食。等下,就准备朝老二和老三的空间挪去。” “很好,很好!”宁肖摆弄着手上的笔记本电脑。此刻,宁叔肖正在把这片区域的卫星地图发送过来。 “姐,姐!”肤色变得有点黑的宁季肖,挤到了宁肖跟前来撒着娇。“我可不想要那么多的粮食。我的空间,我要做主。” “好,好好。那就少装一点!”宁肖拍拍他的手背,安抚着。天天受军训,也是辛苦活。回家来缴缴宠,倒也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姐,姐,”一旁的宁叔肖,放下手中的笔记本电脑。“我在网上搜查了好几次,也没有发现你所需要的这种石头。” “哦,哦哦,这种石头应该很少见。”见到宁叔肖提供的情况,没有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她也就不愿意多说了。 “最近,我搜查了一下有关玄门的资料,”宁叔肖又随即汇报了另一则消息。“无意中,发现他们散发出七条前往华夏七个重要城市的征集令。” “我对玄门不感兴趣,”宁肖直截了当地摆手,示意这个话题没有谈下去的必要。“老三,末世降临,玄门也就成了空谈。人都变成了僵尸,自然也就意味着阴司封闭,与人世再无瓜葛。” “哦,哦哦!”这下,宁叔肖又长了一点见识。敢情老姐还瞧不起这玄门。 “姐,姐!”宁仲肖插进话来。“你说的这种石头,我也打探了一下。倒是有人说见过,只是他提供的地理位置,跟老四提供的地方有些远!” “哦,哦哦,”对此,宁肖兴趣就来了。她连忙在笔记本里扩大当地的卫星地图,再对宁仲肖说:“你过来指指看,到底在哪儿?” “在这儿!”宁仲肖便把别人所说的地理位置很快地找了出来。 他们姐弟五人深受老爸的影响,自幼就对地图有着非常直观的认识。所以,他们会很快地从别人的口述中,在地图上找出准确的方位来。 “哦,哦哦,还真是有点远!”宁肖则不知是在修仙界学会了这套识图的本事,还是继承了原身本来就有的一些比较好的东西,比如这识别地图,所以她是很快地做出了判断。 “姐,姐!”见宁肖跟宁仲肖讨论得就要差不多了,宁伯肖才过来说话。“最近,我听到山林里的小动物们说,这儿可能出现了什么妖,叫我们小心一点!” “哦——!”这下,宁肖是被震惊住了。 “主人,主人!”空间的小香炉也在着急地叫着。“先找妖,不管其他。待找到了妖,自然也就找到了灵石。” “嗯,嗯嗯!”宁肖下意识地点头表示同意。 然而,面对着天天要出门到处搜集粮食的宁伯肖和宁季肖,她又不得不担心起来:如果他们无意之中倒了大霉,碰上了妖,那该怎么办?一战之力都没有,只剩下逃了。 可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要知道,遇到了妖,若是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连她这个尚未筑基的修炼之人,也都要躲避三舍。更何况这两个处在练气初期,对修仙还一无所知的弟弟。 于是,宁肖的神识在空间的修仙库里狂扫了一番。这才发现这些高阶的灵物灵宝,连她都使唤不动。怎么办?万一遇到妖,没有灵宝护身的两个弟弟,到时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了。 她思索了良久,终于在那修仙库的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里,捞出了许多符箓来。 她就将那符箓搜出来,一边分发给宁伯肖、宁仲肖,一边很严厉的警告着:“如果碰到了你们无法用脑子想像的事或物,你们就拿这些东西去砸它!支撑到姐赶来时,再揍死它!” “千万可别撑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只要保住了命,其他的事就好办了。” “嗯,嗯嗯!”宁伯肖接过了这些看起来很像道观里的黄裱纸一类的东西。 “可是,姐,你可千万不要再动不动地就把手机关了啊!我就担心到了时候,我们打电话,你接不到怎么办?” “也是哈!”宁伯肖的忧虑倒是警醒了宁肖。 她觉得自己应该制作几张传言符为妥。可是眼下,却是有些来不及了。她才修复好因筑基失败而导致受损严重的身体,不可能再拿出大量的心头血来制作传言符了。 “放心,我保证在这段时间里,手机24个小时都处于待机状态中!”宁肖最后决定手机不离身,以便几个弟弟随唤随到,不再是出现盲音。“哪怕是充电状态,我也要把手机开着。” “那就好,那就好!”宁仲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当然,他心里更想祝愿的是:愿那妖只是一个传说。 宁叔肖抢过一张符箓在生,是仔细地看了又看,嘴里在说:“我看这个叫符箓的东西,还真有点像玄门里的东西。” “是吗?”宁肖随手抄起一张符箓,就往空中一扔。“那你就看看,它到底是不是真像玄门里的东西了?” “轰,轰隆隆!”很快,空中就发出了一阵阵巨响。整个房屋都被吓得摇晃了起来。 一向把老姐当成主心骨的四胞胎,一听到那连串巨响,就本能地想抱头逃逸。结果,见到老姐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他们也只敢站着不动,还生怕动了一下,老姐会拿出皮鞭抽他们。 只是房子摇晃起来的时候,他们感觉自己的脚是在拼命地想往楼下跑。 “肖儿,肖儿!”这时,楼下老爸老妈的声音终于传了上来。“你们在上面摆弄了什么,把房子都给震动了?” “你说,它像不像玄门里的东西?”宁肖权当没有听见爸妈的质询,手拿第二张符箓,似乎准备质问完宁叔肖,就要再次扔向空间。 “姐,姐!”于是,宁叔肖的声音里带有了哭腔。他不仅要承受住一旁同胞兄弟们用眼神射来的指责,同时还要忍受双腿打颤的胆战心惊。“我说错了,行不?” …… 夜已深,很多人都开始上床睡觉了。 宋戴却发现程子扬还站在凉台上,没有回房休息,便走了过去。他发现程子扬正在眺望着程亥忠居住的那套小洋楼。 他不由得暗笑不已。这对父子俩也真是好笑,见面时说话都僵硬得很。父子俩都有资格前来休养所临时居住。他们明明可以住在一起,却各自要了一套房,还离得远远的。 可等安顿了下来,彼此又开始牵挂了。 “你怎么还没有睡?”程子扬早已发现宋戴的靠近,也知道他在笑什么。“我的父亲手下有一个老兵,名叫宁宗南。他曾救过我父亲的命。” “他也很特别,有四个儿子,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也就是所谓的四胞胎。他还有一个女儿。因为一位姓肖的老兵曾搭救过他。所以,他就跟这个女儿起名为宁肖。” 宋戴听着听着,嘴角的笑纹很快地消失了。在香江,那位不按常规打招呼的女孩,给他们每个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尽管被李叔出言喝斥,他们不敢再提及此事。 可他们当中还是有几个,私下里派人去查找这个女孩,想了解一下这个女孩的背景。结果,除知道这个女孩叫宁肖外,就没有查到这女孩任何的相关资料了。哪曾想,竟然是灯下黑。 “子扬,你该不会还对那个女孩感兴趣了吧?才见过一面。而且,她还小!”宋戴忍不住地提醒着。 “没有,没有,”程子扬摇了摇头。“我也是直到现在才明白,她为什么会那样跟我打招呼!” “也是,也是!”对此,宋戴也不得不有些认同:那个女孩子如此主动地跟程子扬打招呼,或许还真的不是乱攀关系。 第40章 逃跑 一大早,宁伯肖和宁仲肖又跟老爸老妈说要出门逛逛,实际上又是去采购粮食。宁宗南夫妇也习惯了,挥挥手就让他们快滚。 这次,宁伯肖和宁仲肖采取的方法,是最为原始收购的方式,即到乡下农村去挨家挨户收购各家的存粮。 由于境外的粮食大量流入华夏,导致粮价出现了很大的下跌。一些农户就少种粮食,或是把粮食放在家中,不送给粮食收购站,而是等一些小型食品加工厂过来收购。 哥俩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些散装农户家中的存粮还是相当惊人的。加上夏粮即将收割,他们才跑了两趟,就把各自的空间都装得没有挪脚的地方。 于是,他们把空间的粮食全部倒腾进老姐的空间,准备再搞一两次,装满各自的空间,就歇手不干了。 能让他们抱怨的是:虽然这儿也是村村通公路,但山路还是要拐十八道弯。若是老姐能把她空间里的那些战斗民族产的越野车搞出一辆,给他们开开…… 不想了,不想了,老姐要是知道他们打起了那款陆地上最强装甲版越野车的主意,铁定会拿出皮鞭抽死他们。 也就直至这时,他们才迫切地渴望末世快点来临。只有那样,老姐才会从空间拿出三辆来分发给他们,以便他们跑路时保命用。 现在,他们租借的是一辆破旧的面包车。价格很低,宁仲肖还是要磨一下嘴唇,又降了一截。便宜无好货。面包车动不动就在中途耍些娇气,硬是让哥俩修车的技术提高了不少。 这不,又一次抛锚了。只是两个门外汉捣鼓了半天,再也没有弄出明堂来。宁仲肖立马把破车往空间一收,大手一挥:“不修了,等有空的时候拿回去找租车行扯皮。” 宁伯肖汗颜不止:这车的租费已经便宜得连根冰棒都买不起了,简直就是白租,你还要去扯皮,咋不说你脸皮真厚呢? 现在不是旅游旺季,所以像这种通往各小山村的道路,车流往来稀少。要不,那些农户的家里怎么可能储存了那么多的粮食呢?一是收购者觉得太耗油费,二是农户觉得把粮食烂在家里,也比运输到粮食收购站所出的油钱划算。 哥俩拿出地图来,很快查出自己要去山村的位置,从而确定了最佳的路线。然而,他们即使身体素质再好,翻越了好几趟崇山峻岭,也有些吃不消了。 “老大,休息一下吧!”宁仲肖找个地方坐下,对宁伯肖说。 “嗯,嗯嗯!”宁伯肖也找个地方坐下。突然,他有些警惕起来。 “唉,累死人了,”宁仲肖无所发觉。他从空间里拿出药瓶,直接就往嘴里过塞进一粒,咽进肚子里。这也是老姐提倡的最为快捷的服药方式,说这样能防止药香飘逸,避免旁人觑觎。 “老大,”宁仲肖砸巴砸巴嘴里的药。“你也吃上一粒吧!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最短的时间,赶住那村庄,收购完粮食。你别心疼那药。昨天,我看到姐又偷偷摸摸地塞给了老二一瓶。” “嗯,嗯嗯!”宁伯肖也用宁仲肖同样的方式,往嘴里塞进一枚。“你别又怪姐偏心。老二那瓶药早在香江的时候就用完了。” “你可别忘了,姐就是用老二的药跟那个姓李的换了一个亿。那会儿,哪怕是你也愿意拿出来换的。” “我当然记得,”宁仲肖拍拍屁股站起来。“所以,我没有跟老四说。不然,以老四的性子,肯定要跟姐闹。他可是为姐的偏心,伤透了心。” “扑哧!”听宁仲肖这么一说,宁伯肖忍不住地笑出声来。“我怕你也伤透了心吧!” 忽然,他停下话头,站起身来,看向旁边这棵挺立的,比孕妇的腰还要粗的树干:这么粗了,怎么没有老树皮啊? “老三,快跑!”终于,他发现不对头了,拉起老三就往前狂奔。 四胞胎之间的心灵相通,让宁仲肖问也不问地撒腿就跑。遇到陡峭处,他们还步履一致地纵身跃过。这速度,就是参加世界大型运动会的田竞比赛,他们要是第二,没人敢拿第一了。 很快,宁仲肖听到后面传来“轰隆隆”的巨响。而且,无论他和宁伯肖跑得多快,跑得多远,都无法逃离这道巨响所响彻的范围。 庆幸的是,前方忽然出现了一队全副武装的军人。军民鱼水情,有子弟兵作保障,人民的生活才能幸福安康。哥俩看到了保命的希望。 那队军人见到出现的状况,也是吓了一大跳,随即列成一排,举抢瞄准,准备射击。为首者还冲着哥俩挥着手大喊:“闪开!” “嗯,嗯嗯!”宁伯肖和宁仲肖连忙兵分两路,窜到了那队军人的身后。 紧接着,军人们开始向哥俩身后的那道庞然大物发出了疯狂射击。可是,效果似乎不大。于是,军人们还摆出了手举迫击炮,频频地向那大家伙射发着重型炮弹…… 直至这时,宁仲肖才看清那在后面狂追自己的怪物是什么了。只是这一看,他的下巴颏是久久地没有办法合拢上。 这是一条比百年老树还要粗壮的大蛇,不,不,是蟒蛇。那比灯笼还要大的眼睛,瞪得让人的心怦怦直跳,差点就要跳出来了。更不要说那硕大无比的蛇头,以及那吐得长长的粗芯。 这一刻,宁仲肖这才感觉到老姐的那条长鞭,跟眼前的那道蛇芯比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他双腿打着颤,在想着昏倒在地不起来,能否保住性命。 “啊,啊啊!”显然,最先来到这个人世的宁伯肖,他的承受力要比老三强大了许多。 毕竟是他听到小动物说过妖的恐怖,也是最先发现异样的。当看到宁仲肖那浑身颤抖的样子,他还能出声安慰着:“老三,别怕,别怕,人民子弟兵会保护我们的。” 然而,随着局势的发展,宁仲肖最终还是害怕地紧紧抱住宁伯肖,嘴里在哆嗦着:“老大,老大,怎么办?我们很有可能要命丧于此了。” 原来,发射出去的弹药和火炮,根本就无法伤害那条大蛇的分毫。反倒是那条大蛇,很快适应了炮弹的狂轰乱炸后,又开始徐徐向前蠕动,似要进行反攻。 这下,程子扬他们也束手无策了。 “哇塞!哇塞!”夏昭还是一边射击,一边抱怨起来。“不是说建国无妖了吗?怎么出现了这么一条大妖来?” “是啊,好厚的一层皮,”田阎也是在射击中打着趣。“如果能干掉这家伙,我一定申请要下这层皮,做件防弹衣,看看能否抗住炮弹的轰击。” “行了,还防弹衣呢?”翁秘换上新近才配备的大子弹,也在狂射不止。“今天,我们能逃得性命,就算运气不错了。” …… “姐,姐,快来救我们吧!”这个时候,宁伯肖也吓得呐喊起来了。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连忙放下宁仲肖,嘴里在说:“快,快把姐给的东西拿出来,砸死这个大家伙。” “哦,哦哦!”宁仲肖也想起来,连忙从空间里拿出符箓来。 为了保证这像纸质一样的东西能忽悠到大蛇那儿去,他还弯身捡枚小石子,用符箓裹着小石子,像扔手榴弹似的朝大蛇那儿使劲地投掷过去。 宁伯肖觉得这方法好,就有样学样,也裹着石子扔符箓。 “啪!” “啪啪!” 不曾想,这东西比炮弹要强多了。只要投中了,就能把那大蛇的皮鳞炸出一道血迹来。 于是,兄弟俩的举行引起了程子扬等人的高度重视。这个时候,由于手忙脚乱,哥俩把符箓洒满了一地。瞧着他们捡起石头,用符箓包裹着,再直接扔向那大蛇…… 人民的智慧果然是无穷无尽的。程子扬等人也赶忙放下了枪,拾起地上的符箓,包裹上小石头,再用劲一一向那大蛇投掷而去…… 幸好,这时没有起风,符箓还能老老实实地呆在地上不动,没有漫天飞舞起来。 “啪,啪啪!” “啪啪!” 在一次次的皮开肉裂之后,大蛇有些畏惧了,有了后退的心思。它很清楚能做这种伤得了它皮肉的东西,不是凡人可做的。 宁伯肖见此,准备再拿出符箓来。突然,他在空间搜索了一下,发现老姐给的符箓已经没有了。他眼一瞟,发现宁仲肖也在手伸向虚空,也是空的空。 “老三,老三,”直至这时,他想到了自己怎么把最原始的求救方式给忘了。“赶快跟姐打电话,叫她来救我们啊!” “哦,哦哦!”宁仲肖此刻早已失去他应有的精明和机警。他连忙虚空拿出手机来,拔上号码,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叫嚷着:“姐,姐,快来救我啊!快来救我啊!” 可过了半响,电话里还是没有反应。他拿下手机一看,立马大叫着:“老大,老大,这儿根本没有信号,怎么办?” 一部手机立马呈现到他面前,一位脸上涂着五彩的军人在说:“用我的——卫星电话!” 宁仲肖连忙接过,拨上号,又在狂喊着:“姐,姐,快来救我啊!” 忽然,他还是放下了话机,在朝宁伯肖大喊着:“老大,姐不在服务区,咋办?” 宁伯肖…… 程子扬等人…… 第41章 惊闻 这儿依旧是深山老林里。宁肖正凭借着宁仲肖提供的方位,到处搜寻着灵石。她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山沟里。手机信号自然被屏蔽了。可惜,这个时候的她,无暇顾及手机了。 终于,在山沟的深处,又发现了几颗碎石状的灵石。这就足以让她喜出望外了。因为足以说明在附近一带,要么储存着许多的灵石,要么就有一条灵石脉。 再往深处走,宁肖看到了一道山洞。洞口非常巨大,不像是天然形成,更不像是人工雕琢而成。如果身处在修仙界,她倒会认为这是一座蛇妖居住的洞府…… “砰!” 这时,一道闪光突然呈现在宁肖的跟前。 “传言符!”她略一细看,顿时吃了一惊。这可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竟然会在这样的地方碰上这东西。 她伸出手指,朝那光点一指。光点就传来了一道非常沉稳的声音:“宁小姐,请速来!” 听那声音,宁肖感觉不像是李兴的。但只要人家用上了这道传言符,她就得履行约定。 她手一扬,小香炉随即就破空而出。 “主人,主人,”小香炉在空中打了个转。“这儿竟然有微微的灵力溢出。那灵石应该出自于这里吧?” “小香,今天怕是顾不上这些了!”宁肖单腿踏上了小香炉。“有人通过传言符向我求救。我得去帮忙了。” “哦,哦哦!”小香炉随即驾着宁肖向空中奔去。 随着地上的符菉越来越少,宋戴猛然地想起来,程子扬身上也有一道类似的东西。 那还是离开京城时,李叔当着他们这伙人的面,把一道符箓交给程子扬,特意嘱咐他:如遇到性命攸关,可将符咒抛出,到时自会有人前来搭救。 “老大,老大!”宋戴连忙手舞着一道符箓,在朝程子扬喊着。“你的呢?” “哦,哦哦!你不说我还忘了。”程子扬见状,这才慌忙地拿出那道李叔给的所谓“传言符”。 他对那“传言符”说了一句:“宁小姐,请速来!”便将那道符咒扔向空中。那符咒瞬间化为一亮点,破空而去。 在旁听见他嘟咙的宁伯肖,本能地说:“宁小姐?解放军叔叔,你该不会是叫我姐来吧?” “唔!唔唔!”程子扬哽塞。他只得在心里说:谁知道彼“宁小姐”是宁小姐,还是你姐? 转眼,一地鸡毛的符箓被他们这些人快扔完了。 宋戴不无忧虑地说:“老大,你说那位宁小姐能来搭救我们吗?” “不知道,但我相信李叔!”程子扬表情十分严肃。他看了看状况,便在命令着:“枪弹已经对怪物无用,准备刺刃上阵。” “是!是是!”其他队员一听,立马掏出身上的尖刃来。 这个时候,脑子已经乱得一团糊的宁伯肖和宁仲肖,业已把自己当成了这伙人民子弟兵当中的一员。因为这些军人和自己一样,都有可能难逃这场劫难。 “刺刃!”所以,一听到程子扬的命令,他们本能把手伸进空间,把放在里面的冷兵器全拿了出来。 “不行,这刀太短,砍不了那蛇皮!”宁仲肖说着就扔下了才刚到手上的这一把,又从虚空中掏出另一把来。“还是短了。到时,得找铁匠铸把长长的刀来。” “不行,不行!”宁伯肖则是不停地将空间的兵刃翻找出来。“对了,姐的那把狼牙棒,我藏到哪儿去了?” 孰不知,他们这种疯狂的举动,没有吓着那条要反击的大蛇,反而震憾了在场的一帮铮铮铁血的军人:天啊,这两个小家伙到底携带了一个什么样的口袋,竟能装这么多的东西? 程子扬也是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他曾听李振华说过,这世间真的有这样一件宝物:名为空间,能将物件藏身于无形。有缘者可得之! 随着投掷过来的符菉越来越少,大蛇本能地感觉到对方枪尽弹绝。到了该它进攻的时候了。于是,它怒不可遏地抖起尾巴,朝那帮可恶的凡人扫去。 ”快分散逃离!”当那巨大的尾巴从空中袭来时,程子扬大喊了一声。然后,他两只手抓起还在纠结找什么兵器打蛇的哥俩,拼命地向前跑去。 可惜,当把哥俩掷向安全地带时,他自己却被蛇尾击中,弹飞了起来,直接抛向高空。在腾空而起的刹那,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即使保住了性命,也会终身残疾。 此刻,他突然很想知道:那位自称宁肖的女孩,到底是不是此刻住在父亲隔壁的那位宁叔叔的女儿? 如果是的,会是一种遗憾;如果不是,还会是一种遗憾。于中,他含笑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悲剧的降临 “砰!” 突然,他猛地感觉有双手接住了自己,然后抱着自己,就在空中旋转。他不由得睁开双眼,发现眼前的正是那位自称为宁肖的女孩的面庞。 一时间,他有些蒙了。难道老天爷真的听到了他的祈祷吗? “幸好,幸好!”见到程子扬安然无恙,宁肖不由得呼出好几口气。 在那道契约书上,她可是看得很清楚:如果所保护的天命之人不幸毁殒,上天会重罚她这等承担着护佑之责的大能。在这个时空,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姐,姐!”惊诧于老姐的突然出现,宁伯肖和宁仲肖是本能地大声喊叫着。 待老姐从空中徐徐地落下,一想到才刚经历的风险,他们哥俩是连跑带爬地来到老姐跟前,各抱老姐的一只大腿,是号啕大哭:“姐,姐,你总算来了。不然,你就再也见不着我们了。” 宁肖两条腿左右开弓,将两个弟弟踢飞,再放下了程子扬,然后对弟弟们大吼道:“闭嘴,男儿有泪不轻掸,不要动不动就哭。给我擦干眼泪,赶紧带着这人找个地方躲藏起来。” “哦,哦哦!”老姐来了,就什么都不怕了。胆量终于回归的宁伯肖和宁仲肖,连忙扛起程子扬,找个地方隐蔽起来。 宁肖再次脚踏着小香炉,腾空来到那蛇头的跟前。 “孽障,”宁肖手一伸,一把长剑自空降到她的手上。她就剑尖直指向那蛇头。“你不好好地修炼,竟然惊扰凡人,该当何罪!” 这蛇显然还没有修炼到家,只能听得懂人言,却不能说人言。它吐着那长长舌信,很坚决地表示着它的桀骜不驯。 躲在下方的宁伯肖和宁仲肖,瞧到了老姐那剑指长蛇的样子,是既担心又惊喜。 “老大,老大,”宁仲肖便难得有闲情地说。“你说姐能战胜那条大蛇吗?我赌姐赢。押宝是那辆装甲型的越野车。” “不行,不行!”宁伯肖立马驳斥。“姐赢了,我们就能逃得了性命。姐输了,我们就要命丧于此。所以,那款越野车我就是赢了,也享受不到。所以,我不赌!” “噗哧!”听到这哥俩的对话,已经清醒过来的程子扬不由得笑出了声。然后,他的眼睛痴迷地望向那空中正在与大蛇对峙的女孩。 他记得临来时,李叔把他单独地带到一间房里谈话。为了怕人监听,李叔还使出了一道极其珍贵的“隔音符”。 “子扬,”李叔的声音非常憔悴。“我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恐怕陪不了你多长的时间了。” “李叔,不会的!”他当即就激动了起来。 李叔摆摆手道:“命由天注定,这是谁也无法阻止的。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你一定要记在心里。” “你乃天命之人,并不是说你将来会做一国之领袖。而是天下将要大乱,你将拯救大众于水火之中,挽天地之狂澜。所以,像你这样的天命之人,上苍会对你格外的恩宠。” “他一定会召唤来这世间最厉害的大能者,前来护佑你,保你一生平安。只是,何为大能者?我却无论如何也卜卦不出来。只能说机遇到了,他自会来到你的身边护佑你。” “能成大能者,我想,必然与常人不同,行非常人之所为,做非常人之能事。你一定要与他好好相处,方可成就大事,以保一生平安。” “李叔,谢谢!”程子扬非常感激地点点头。“自幼,你就一直照顾我。为了培养我,你更是耗费了你所有的精力与人力。你放心,我会倾尽我所有的力量,想办法找人给你看病!” “你啊你!”李叔笑而不语。 …… “难道你就是那位护佑我的大能者吗?” 凝望着天空上那与大蛇对峙的女孩,程子扬只能在心中默默地疑惑着。 “不,不,”很快,他又驳斥了自己这个荒谬的想法。“她还是一个女孩子,一个比我要小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是护佑我的大能者呢?” 第42章 收进 “主人,主人,”此刻,呆在空间里的系统,是不无忧虑地传声给宁肖。“那妖货的等阶,我怎么感觉还在你之上?” “唉,我如果能步出空间,对付这种妖货,只需像捏死蚂蚁一样捏死它就行了。那还用得着主人动手。可惜,我要永远地被困在这儿,永生永世不得挣脱。” 系统的话里无不带着一种沧桑和无奈之感。 “别担心,”这个时候的宁肖,竟然还能抽出一丝神识来安慰着系统。“在修仙界,我最喜欢越级挑战对手。不错,我在功力上不如这妖货,但打赢它还是轻而易举的。” “不会吧!”系统表示出难以置信。 “小香,”宁肖便对脚下的小香炉嘱咐着。“那你就让小柳看看,低阶如何战胜高阶吧!到时,我重重有赏,让你泡妖血泡个够。” “好嘞!小柳,你看好了!”小香炉兴奋了。它像加大了马达似的,载着宁肖开始如箭般在空中乱窜。 蛇头也闻到了小香炉身上的那股药香味。药香味是迅速地激起了他的无限渴望。于是,那大大的蛇头紧跟着小香炉的屁股后面不放。 不久,长长的蛇身在空中呈现出了环形状。宁肖岂能放过。她手便指向那环形的正当中,对小香炉道:“小香,笨蛇上当了。穿过去!” “是!”与宁肖配合了无数岁月,无数战斗的小香炉,岂不明白主人的意思。它立马领着蛇头从那环形的蛇身中穿越过去。 于是,整个蛇身打成了一个结。也就这时,蛇头也发现自己中了昏招。他左顾右盼,想着如何从这结中结里脱身而出。 宁肖是不会给它机会的。她当即拿出一张符菉来,朝空中一抛,大喊了一声:“定!” 已经缩成一团的大蛇,瞬间被定格成了一团泥。 “小香,回空间,让小柳把它的血抽出来,给你洗满澡吧!”宁肖的手一挥,那团蛇肉就彻底消失于这个时空之中。 在空间,系统伸手接下了这团蛇肉。他的小手轻轻一扯,这团蛇肉就被扯成几小段。然后,他再将所有的小段扔进早已挖好的大坑里。顿时,大坑里涌现出鲜红色的血浆来。 “小香,该洗澡了!”系统爽快地大喊着。 “嗯啦!嗯啦!”小香炉立马纵身跃了进去。 “哗啦啦,哗啦啦!”她还一边洗澡一边唱起歌来了。 落到地面的宁肖,感觉到脚下草儿的柔美后,便倾身倒在了地上。她闭上眼睛,让神识进入空间。 目睹了系统对大蛇轻而易举的宰杀,再看着小香炉在血池里欢快地洗澡,宁肖跟他们点点头,便走进了药房。 药房的药柜很多,她在耐心地一一寻找着,想看看在没有小香炉的帮助下,能否找到那让凡人暂时忘掉某段记忆的丹药。 这种丹药,她从没有炼制过。因为修仙界不需要这种丹药。她也只是偶尔听小香炉提起过,空间的药房存有这种丹药。只是时间久远,药效有些难说了。 终于,宁肖找到了这种丹药。她用嗅觉感应了一下。呸,真的是时间太久远了,已经无药效可言。 就在这时,系统跨进了药房的门槛。 “主人,主人!”他在对宁肖进行战后的总结。“原来在修仙界,人类的智慧依然是高高在上。妖再厉害,在人类的智慧跟前,永远是不堪一击!” “那可不一定,”宁肖失望地扔掉手里的丹药,无精打采地坐了下来。 她拍拍系统的小脑袋,如实地告诉他:“当妖修炼成了大能,就会比人类更加聪慧,更加厉害。如同你一样。你看看,我和小香现在就不是你的对手了。” “嗯,嗯嗯!”说得系统有些不好意思地微红着脸,低下头来。“主人,你可别这样的夸奖我。我会骄傲的。” “姐,姐!” “姐,姐!” 发现人妖大战结束了,宁伯肖和宁仲肖就从躲藏之处爬出来。 他们到处寻找着自己的老姐。终于,在一片碧绿的草地上,他们看到了老姐就躺在那里动也不动。 他们连走带奔地来到宁肖跟前。只见她静静地躺在绿色的青草中央。身上没有任何受过伤的痕迹。一双明亮的眼睛紧紧地闭上了!无论他们如何呼唤,她都没有了反应。 经历过两次拯救老姐的经验,他们是本能地从空间去掏药瓶。结果,他们发现药瓶不在空间了。或许是在刚才的那种混乱中,他们乱掏兵器之时,顺便也把药瓶给掏了出来,甚至扔出去砸蛇妖了。 那一大堆兵器早被那条大蛇压成了铁饼。想来药瓶也无法幸免于难。这下,哥俩是抱头嚎啕大哭起来。因为他们感觉如果没有那药瓶里的丹药,老姐这次肯定身受重伤,必死无疑。 他们发出的悲怆之声,很快响彻了这儿的所有角落。 那些在大蛇的威压之下,为了保住性命,四处奔散着,最后终于找到了地方把自己隐藏起来的宋戴等人,也就被这哭声很快地招唤了过来。 瞧着安然躺在草地上的少女,再看看已经哭得不能自己的两个小伙子,他们不由得望向静穆地站立一旁的程子扬。 “这个女孩子是他们的姐姐,”程子扬的声音也是十分的沉重。“为了救我们,他们的姐姐独自与大蛇搏斗……” 宋戴等人一听,便脚步缓慢地来到宁肖的身边,他们静静地看着这位躺在草地上,闭着眼睛就像睡着了的好女孩。 “唉,我说呢,”夏昭叹息了一声。“她当初跟老大见面的时候,怎么一开口就说出那种话来?敢情有好多事情,命运早已做了安排。这么一身的大本事,真是可惜了!” “可惜了,可惜了,”田阎也跟着嘟咙。“如此的美貌,如此的青春年华,如此的身手。如果没有这种不幸,不知会让多少儿郎竞折腰。” “哼,哼哼!”一旁的翁秘冷面嘲讽着。“说得多好听,我怕那些儿郎里也包括你吧!” 秦叽则摘了一束花,放在宁肖的身上。他抬眸朝说话的二人扫了一眼,道:“行了,你们就不能让这可爱的姑娘安静地走吗?” “老大,”房候则在对程子扬说。“我隐蔽的那个地方,有一片竹林。要不,砍几根竹子,做个担架,把这姑娘抬着离开?” “也行!”程子扬便叫田阎、翁秘、秦叽跟房候一同去砍竹子,做副担架好抬人。 夏昭出身杏林世家,自幼就涉猎医学。他也是这支小队的队医。从宁肖的脸部所呈现的颜色看,无论如何都不像死去人的脸色。 于是,他蹲下身来,伸手去摸摸宁肖的脉搏。紧接着,他挨近宁肖的心脏,细细地聆听着她的心跳。 于是,他神色古怪地站起来,来到抱着已经哭得声音嘶哑的哥俩跟前,轻声问:“你姐姐以前遇到这种情况,你们一般是怎么解决的?” “喂丹药!”宁伯肖一边哽咽一边回答着。 “那丹药呢?”夏昭紧跟着问。 “才刚丢刀的时候,把它弄不见了。”这次回答的是宁仲肖。尽管他的声音哑得厉害,但吐词还是很清楚。 …… “主人,你为什么不出去啊?”系统觉得奇怪,在询问着。“你瞧,那哥俩哭得多伤心。我觉得你若是再来这么死里活去的,四胞胎恐怕要把他们一生的眼泪都奉献给你了。” “唉,唉唉,我很想杀死那六个人。因为他们肯定看到了我斗杀蛇妖的场景。”宁肖也是叹息连边。 “可他们跟天命之人又有着难以言表的,生死惜惜的战友之情。我怕杀了他们,会引起天命之人的反感!到时,麻烦只会更多!” “哦,哦哦!”系统算是弄明白了宁肖的心思。“那主人,有没有不用杀人,就能让他们不敢把主人的秘密说出去的办法、” “有,当然有了。”宁肖的神情又有些沮丧了。“就是让凡人能忘却这段记忆的灵药。可是,灵药时间太长了,已经失效了。我又从来没有炼制过这种药。再加上小香又在洗澡……” “哦,哦哦!”系统也开始帮主人思索起来。突然,他眼睛一亮。“主人,主人,我记得你的符箓也很厉害。你看,对着那么庞大的蛇妖,你使一道符箓就能把它定住……” “如果你能画出一道不让他们把秘密说出来的符箓,那还担心什么呢?” “嗯,嗯嗯!”宁肖顿时心动不已。不过,她很快又有了新的顾虑:“可是,以我现在的功力,制作出的符箓,时效性不能太长。至多不会超过半年。” “嗷,嗷嗷!”系统叫了起来。“主人,主人,半年足够了。再有两个多月就到末世了。他们到那时再说出去,也就没有什么人大惊小怪了。末世,像这种大蛇多的是!” “是啊!”宁肖算是彻底想开了。她兴奋地抱起系统,转了几圈,然后吻上一口:“系统,你真是无愧于学霸系统,么么哒!” 系统的脸又红了。他伸手擦了擦宁肖亲吻的地方,尴尬地说:“主人,你能知道我的厉害就行了。请不要这么激动。” “呵,呵呵!”宁肖笑了起来。“不要害羞吗?亲你的,只是我的神识,又不是我的实体。来,再亲一口,么么哒!” 第43章 定购 当夏昭从宁肖身边站起来的时候,程子扬便在宁肖的另一侧蹲了下来。他的手伸向宁肖的脸庞,并不是想去感觉那脸上的温度,而是想这张曾在自己的梦中出现过的脸庞,用手摸上去会是何种感觉。 脸上的皮肤是滑滑的,以及那种浸入心底的心痛!为什么会这样?他的手不由地再次抚向那张脸…… “你摸够了吗?”一股淡然的声音,从他的手抚的地方传了过来。 “啊,不!”在程子扬的人生中,最巨大的一次惊骇就这么地,突然地向他袭来。一时间,他怔傻了。 见到程子扬的惊骇,宁肖也认为自己把他吓住了。她又开始担忧起来:如果把这个天命之人给吓病了,造物主会不会惩罚自己呢? “你要摸就摸吧!”于是,宁肖只得这么说。“我只是有些不习惯别人摸我的脸,怪怪的!” “哦……不……”在窘然之中,程子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就在这个时候,看到宁肖从草地上坐起,宁伯肖和宁仲肖顿时忘却了悲伤,更是忘却了愁苦。他们再一次连滚带爬地扑向宁肖,嘴里已经喊不出声音来,但那嘴型还是很明确着一个字:“姐!” “砰!”“砰” 宁肖朝自己扑来的两个弟弟,各敲了一个爆栗:“哭,哭!我还没死,你们就哭得喊天喊地的。假如我有一天不在了,看你们还拿什么哭!” “姐,姐,只要能把你哭活了,就是哭死了我,也值得!”宁仲肖嘶哑地说着。 “姐,姐,你活着就好!”宁伯肖则是完全说不出话来了,一张一合地吐露着这个意思。 “唉,唉唉!”宁肖叹息了一声。她从虚空中掏出一药瓶,倒出两粒药来,塞入两个弟弟的嘴中。“尽只知道哭,哭哭,就是不知道逃命!” “姐,姐!”咽着药,望着老姐,宁伯肖和宁仲肖似乎又要哭了起来。 宁肖懒得理睬他们。她扭过头来面向程子扬,再说:“谢谢你救了我两个弟弟。” 然后,她又倒出一粒药丸,递给了程子扬:“你也吃下一粒吧!这药能让你尽快恢复体能!” “谢谢!”程子扬也没有犹豫,接过药丸,就直接塞进嘴里,咽下肚去。 很快,一股暖气从他丹田处升腾而起,贯穿身体每个部位。一些暗伤处还开始出现愈合的现象。最后,他整个人感觉到身清气爽,大战后的疲惫不堪早已消失殆尽。 “能给我其他几位战友同样的药丸吗?”程子扬不得不恳求着。“他们也伤得厉害!” “可以!”宁肖倒出六枚药丸,递给程子扬。 对于宁肖死而复生,宋戴等人自然震骇不已。对于她送来的药丸,他们表示着半信半疑。但是,程子扬以命令的形式强逼着要求服下这药丸,他们又不得不服从。 不过,服下药丸之后,那舒心的感觉让他们心服口服。身轻如燕的他们,来到宁肖跟前,敬上军礼表示感谢救命之恩。 “你们谢倒不必谢,”宁肖的手一挥,随即六张符箓突然从空中出现,飘浮着宋戴等人的眼前。“我只希望你们能对自己面前的符箓发誓:不把今天发生的一切向外界透露出去就行。” 宋戴看清了面前的符菉,再望向程子扬,说了声:“玄门中人!” 夏昭先是震憾于那粒药丸进肚后所产生的强大疗效,正后悔没留下半粒,好带回去做研究研究。再看到眼前飘着的符菉,他不由得脱口而出:“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田阎倒没有什么,是爽快地发下了誓言。那符菉立马化作一道金光,进入到他的身体里。 目睹这一幕,其他没有发下誓言的人,顿时瞠目结舌。 “我不服!”翁秘率先提出来。他手指着那两个像哈巴狗一样扒着宁肖不放的宁伯肖和宁仲肖说:“这两个小兄弟,应该比我们更容易泄露秘密。为什么不让他们也来发誓?” “这是我的两个弟弟,”宁肖很是平淡地说。“几乎天天跟在我身边。他们如果敢泄露秘密,我早就把他们的舌头给割下来了。” “嗯,嗯嗯!”哥两正沉浸在老姐死而复活的狂喜之中,那还管得其他。所以,不管老姐说什么,他们都要点头赞成。 “看来,这誓言我非发不可了!”秦叽嘻嘻一笑,也随即发下了誓言,任凭那道符光钻进自己的体内。 “姑娘,姑娘,”房候则说出了另一番套话。“你的这道符,还真不适合这个时候用。你应该留在你结婚的那天晚上,专门给你的丈夫用。这样,他这一生中就很难背叛你了。” “呵,呵呵!”宁肖还是第一次听到一个男人如此解释誓言符的功效。她笑着摆摆手说:“你还是发誓吧!结婚成家对我来说,还早着呢。” “哦,哦哦!”房候却对宁肖这个回答很满意。“那好吧,我就来发下这个誓言。” 于是,又一道符箓消失了。 “姑娘,”宋戴见程子扬没有就发誓的问题给予明确的指示,只得如此说。“我们京城各世家跟玄门人有过遵守合约的盟誓。你应该知道……” “对不起,”宁肖当即给予驳斥。“我不是玄门中人,更不知道什么盟誓。所以,请你按照我的规矩来办!” “既然如此,那我就发誓吧!”宋戴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就发下了誓言。 见到最后一道符箓在夏昭的身上消失,宁肖终于是大松了一口气。灭蛇妖倒是一件很轻松的事。可灭蛇妖的后续之事,她不仅要劳力,还要劳心。 “宁小姐,”通过那一道道誓言符的消失,程子扬是百分之一百地相信那道传言符也跟宁肖有着莫大关系。“我是不是也应该面对一道符箓发下誓言?” “不用,不用!”宁肖摆摆手。“我相信你。因为你生来就注定是个说话算数的人。” 程子扬没有想到宁肖会如此说,不由得心情一松,道了声:“谢谢!” 程子扬带着自己的队伍先行离开后,宁肖便开始询问两个弟弟,他们是如何遇到蛇妖的?又是如此遇到这群人民的子弟兵?以及,他们是如何应对蛇妖的…… 结果,当听完他们哥俩的讲述,气得宁肖当场就从空间拿出皮鞭,追着要鞭抽他们。 “我说你们是吃饱了没事撑得慌,好生生去招惹什么蛇妖?招惹了,逃跑能解决事情吗?还把那么一大堆人给带了进来。你们不是有空间吗?躲进空间里不行吗?我是白给你们空间了。” “只要跟我联系上,我就会前来搭救你们,一切都ok。神不知鬼不觉的,我就灭了那蛇娇,那还需要一大堆人来参合?还让我费心费力地害怕他们把秘密泄露出去。” “姐,姐!”宁伯肖是抱着头到处乱窜。“那时慌了神,哪还想到躲到空间里去啊!” “就是,就是!”宁仲肖则是纵身跃到了高高的石头上。由于没有站稳,他变得摇摇欲坠起来。“我们哪想到会遇上一群解放军叔叔呢?” “再说了,你的手机也不在服务区。你叫我们怎么联系你啊?” 此刻,宋戴等人正拿着军事望远镜,远远地目睹着姐弟三人闹得这副鸡飞狗跳图。 “老大,老大,”宋戴把望远镜递给程子扬。“小姑娘肯定是李叔说的那位能制作奇宝的高人。” “照李叔的话说,我们如果运气好碰上了这个高人,就一定得让她给我们制作一件奇宝来。否则,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现在,”程子扬透过望远镜,正瞅到那女孩虎气生生抽打着她两个弟弟的情景。不知为什么,他只感觉心中直乐个不停。“你不再怀疑李叔的话了。” “自打碰上那条妖蛇,我就再也不怀疑李叔的话了……哎哟,哎哟!”宋戴刚说完话,就捂着胸口叫痛起来。 “夏昭,夏昭,”程子扬见状,连忙叫喊着。“宋少不舒服了,你快过来看看! “来了,来了!”夏昭闻声跑了过来,并迅速地给宋戴进行诊治 …… 最后,夏昭给宋戴出具了诊断结果:“我诊断不出任何结果。同时,你也没有心脏病史。那就只能说明你刚才说了违背誓言的话,那道符咒在起作用了。” 此话一出,众人骇然! 第44章 满足 大战之后,无论再如何的鸡飞狗跳,那惺惺之情还是有的。所以,当看到一条宽宽的道路时,宁伯肖和宁仲肖强烈地要求老姐拿出那辆重型越野车来上路。这次,宁肖没有拒绝他们。 说实话,在这深山老林里,开车行驶就是一路十八弯。所以,开车上路是一件相当不容易的事。但人即使坐在车上颠簸不停,也会觉得比走路要快捷许多。 就在宁肖和两个弟弟颠来簸去的时候,路边闪出了一队人马,拦住了他们的车,也等于是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当然,这队人马也算得上是熟人了。 “小兄弟!”秦叽虽然是在跟宁伯肖说话,却是在拿眼瞟宁肖。“搭个便车,如何?” “嗯,嗯嗯!”宁伯肖倒是很想答应下来,毕竟都是并肩战斗过的朋友。可一瞄瞄旁边的老姐,他只能如此回复:“车有点挤!” “老大,老大,”这时,宋戴趁机碰碰程子扬,在轻声地说。“我心口痛得实在是难受。这一次,好不容易才逮住人了。你得帮帮我!” 程子扬睨了他一眼,只得来到了宁肖的跟前,也说了一句:“宁小姐,能搭个便车吗?” 宁肖看了看他,只得无可奈何地对宁伯肖说:“那就挤一挤吧!” “嗷,嗷嗷!”宁伯肖对老姐的这种反应很是惊讶。要知道,老姐是个最懒得多管闲事的人。她做的助人为乐的事,用五个手指头就能数清楚。 “解放军叔叔,上车来挤挤吧!”不过,他一向喜欢做老好人。既然老姐下了命令,他为何又不乐意执行呢? “小子,”一上车,房候就对驾车的宁仲肖说。“开车行山路可不能这样。你纯粹把这辆标爷们的超级越野车给糟塌成了娇小姐。滚到一边去,我来开。” “哦,哦哦!”宁仲肖立即主动让贤。 两人座的驾驶座上,此时又挤进来三个人。宁仲肖又被迫让出位置,挤到后面去了。 “你不知道,”这时,房候在跟秦叽唠叨着。“打这车的广告一露面,我就盯上了。可它就是不在华夏出售,我又出不了境。没有办法,我只有做梦来开它了。今天,总算如愿了。” “我不是跟你一样?”秦叽更是在驾驶座上,这摸摸那碰碰。“两千多万,我好不容易从我外公那儿磨到了这笔钱。结果,京城竟然没有一家汽车行申请到它在华夏的经营代理权。” “等会儿问问,”挤在他们中间的翁秘,是很快提议?。“看看那两小子是怎么弄到这款凯佰赫战盾的?” 竖起耳朵聆听他们说话的宁仲肖,顿时笑歪了嘴。他朝宁伯肖眨眨眼睛。显然,宁伯肖也听到了驾驶座上的对话,并朝他竖起了大拇指。就这样,哥俩达成了协议。 接着,宁伯肖又伸出手指指宁肖,再做出“ok”的手势,意思为:搞定老姐,就万事大吉。 宁仲肖拍拍前额,做出一个夸张的表情来,再朝宁伯肖做做揖,意思是:搞定老姐太难了,请老大帮帮忙。 就在这哥俩做着各种奇怪的动作的时候,宁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宋戴的身上。 “呵呵!”她轻轻一笑。“你的嘴巴可真不牢靠,才多大功夫,就说漏了嘴。现在,是不是胸口痛得慌?” “嗯,嗯嗯!”宋戴捂着胸口,脸上带着苦笑。“恳请大咖见谅!我不是嘴不牢笼,而是口不择言。” 有错,当场就承认,乃是君子所为。宁肖很满意宋戴认错的态度,伸手就闪出一道符箓来,再随手打入宋戴的体内,道了声:“下不为例!” 顿时,宋戴胸口的疼痛消失。他整个人的精神也为之一振。他也只得苦笑地回复着:“大咖不愧为大咖,感谢了!” 话完,他还用胳膊肘碰碰程子扬,嘴角不停地朝宁肖那儿甭甭。 程子扬知道他所要表达的意思。沉闷了半响,他才开口询问宁肖:“你有很多符箓吗?” “嗯,嗯嗯!”宁肖点点头。同时,她的脑子也洞开了。经过跟蛇妖一战,她似乎感觉到自己被傻逼地再次穿越到这个时空,其主要职责就是护佑这位天命之人。 不过,瞧着程子扬满面红光,身手也不凡。而且他身边的属下也不像是普通人,她就觉得自己现在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保护家人上为妥。 待末世来临,把家人安排好后,她再行驶护卫之责,也没有什么不妥当。造物主应该不会责罚她的。此刻,既然碰到了,她就应该为他的安全多着想一些。 “你是不是要符箓啊?”宁肖眨巴眨巴着眼睛。“我这儿有许多,可以给你一些!” “这……”程子扬没有想到这女孩如此实在,一时间有些拿不下脸来,很想拒绝她的好意。 结果,又被宋戴用胳膊肘碰着,而且还加重了碰触的力量,碰触的地方有些发疼。于是,程子扬只得硬着头皮说:“那好,谢谢你!” 众目睽睽之下,宁肖又拿出了一大堆的符箓出来,往程子扬的手里放。 “够了,够了!”程子扬的两只手都装不下了,还分担出一些给坐在两边的宋戴和夏昭。他的脸已经变得通红,嘴里喃喃着:“太多了。” 这下,连宁伯肖、宁仲肖都傻了眼:老姐啥时候开始对一个外人如此大方了? “不行,不行!”而宁肖仍旧在自顾自地说。“符箓只有在对付那些精灵鬼怪时,功效才最大。对付凡人,作用也就不大了。我还得给你一些丹药为妥!” 话音刚落,程子扬的怀里又被她塞满了好些药瓶。不用说,里面肯定装满了宁肖所说的丹药。于是,夏昭和宋戴又得分装一些。这下,夏昭倒是乐甭了嘴:果然,跟紧老大,有肉吃。 “姐,姐!” “姐,姐!” 可是,宁伯肖和宁仲肖有些不乐意了。那符箓值不值钱,他们没看到老姐制作过,也就不知道了。但丹药,他们可是亲眼目睹了老姐为制作丹药付出的金钱和精力。 更何况在危急时刻,他们也需要这些丹药救命呢!尤其是每次被老姐鞭打一次,如果没有这些丹药,他们只能是生不如死。 “你们少说废话!”弟弟们的心思,宁肖岂不明白?她摆摆手,毫不在乎地说:“我这儿的丹药多得很,回家去就多给你们几瓶。” 接下来,她的奇思妙想又在继续蔓延:“符箓给了,丹药给了,我怎么觉得还有什么东西没有给?……哦,哦哦,阵盘!” 紧接着,她就在问程子扬:“你懂得布兵摆阵吗?哦,哦哦,这儿不叫布兵摆阵,应该称之为奇门盾甲!” 程子扬已经被宁肖给的东西,以及说的话,都给惊骇住了。不过,他还是能稍加思索地回答着问题:“李叔是教了我一些奇门盾甲之术。然而,我总是学不会,只会一点皮毛……” “学不会就学不会吧,那东西也真的不好学。你能懂点皮毛就算不错了!”宁肖摆摆手,几个阵盘便从空间甩了出来。 只是那阵盘有点大,而程子扬却已经无手可去拿了。田阎赶紧伸手接过,帮助程子扬拿下阵盘。当然,在接到这些阵盘后,他也不由地咧咧嘴: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好沉啊! “唉,唉唉,就这么一点东西,你都拿不了了。”宁肖直至这时,才发现了程子扬此刻的窘境。“看来,得赶紧给你作个空间袋。” 空间袋?宋戴和程子扬不由得对视一下,脸上露出了惊喜:莫非就是李叔说的那个有缘人才能得到的灵宝? 这时,宁肖悄悄地靠向了宁仲肖,在说:“老三,你……” “姐,姐!”宁仲肖誓死地护卫着自己的右手,确切地说是右手上那枚的尾戒。“我可是你的亲弟弟。你可别亲疏不分!” “怎么亲疏不分?”宁肖立马敲了他一爆栗。“我记得你那儿有几个特别大的袋子,拿出来给他们装东西。” “哦,哦哦!”这个,宁仲肖倒是能够接受。毕竟是同一战壕出来的朋友。更何况他还打算着从这伙人的身上挖出一大堆金元宝来呢。 目睹着宁仲肖手往空中一抓,几个大提包就出现在眼前的场景,除了宁家姐弟外,在场的所有人都眼红了。 程子扬则更为忧愁了:李叔说高人在制作灵物时,需要人付出一些代价。倘若是恳请眼前的这个女孩,制作这种能隔空存放东西的灵物,她会需要自己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来呢? 第45章 姑息 不久,威风凛凛的凯佰赫战盾载着一车的人,在休养所的不远处停了下来。 “好车,好车啊!”待下了车,秦叽等人还伸手抚摸着这款凯佰赫战盾,表示着不愿意就此离它而去。 “姐,姐,”宁仲肖瞄准机会,悄悄地把宁肖拉到了一边。“有件事情,我必须得跟你说实话。” 宁肖顿时心一跳,眼一黑。良久,她的嘴里才吐出一个字来:“说!” 这个时候,宁伯肖也靠近了宁肖。显然,他是想来替老三分担老姐投射过来的威压。 “姐,姐!”见到老大的靠近,宁仲肖也就放下了一半的心。“其实,我们从战斗民族那儿取得在华夏的独家经营权的前题,是帮助他们在华夏一年销售二十辆凯佰赫战盾!” “哦!哦哦!”宁肖顿了一下。不过,待心跳平复了一下,她还是掏了掏耳朵,再说:“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嗯,嗯嗯!”宁仲肖拿眼到处瞟瞟,待看到宁伯肖已经在微微伸出手指,指向程子扬那儿,表示那儿可以成为临时的避难所。于是,他又有了往下说的勇气。 “意思就是,我和老二、老大他们,实际是订购了二十辆,订金分两次付给。厂商也分两次把车运到华夏来。半年后,每卖一辆车,就付他们一辆车的全款。这样,保证资金流通迅速。” “你的意思,”宁肖伸手抚抚才刚被风吹下的长发。“你们订购的是二十辆凯佰赫战盾,而不是我看到的六辆,对吗?” “是,是是!”宁仲肖说话有些哆嗦了。要知道,他宁肯去跟那些难啃的吝啬鬼商家磨嘴唇,也不愿意跟老姐道实情。因为老姐的皮鞭比任何东西,任何人都要让他害怕得头发毛。 “昨天,我们临时租凭用来存车的那家车行打电话来了,说剩下的十四辆凯佰赫战盾,已经到达他们那儿。这也就意味着,我们得尽快给厂商汇去剩下的定金。” “这次又要汇去多少定金?”宁肖的脸上又露出了那股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微笑。 “一亿……六千万!”说完,宁仲肖就连忙抱起头乱窜起来。 “一亿六千万!”但是,宁肖的长鞭已经抽过来了。“你是不是打算把你姐买个彻底,你才甘心是不是?你还想不想家里有好日子过了?” “姐,姐!”这次,宁伯肖终于勇敢地抓住了宁肖握皮鞭的手腕。“老三这次找到下家,不用再担心那一亿六千万了。” 听到这话,宁肖看看还在抱着头的宁仲肖。见他是在点点头表示宁伯肖的话没错,她才收回了皮鞭,往虚空中一扔。 系统连忙接过皮鞭,在安慰着宁肖:“主人,主人不要生气了。不就是一亿六千万嘛?我想,空间里的那些珠宝随便拿一些出去也能值这个价。” “如果还不够数,药园里的药草也长成了不少。要不,我们再拿它们来凑凑数。” “嗯,嗯嗯!”对于系统的贴心,宁肖颇感欣慰。她用神识回应着。“都是我把他们惯得不成样子了。现在,他们是越来越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那么多的钱,也只能如此去摆平了。” “姐,姐,”见到宁肖没有说话,宁仲肖以为她在沉思,便放下双手,勇敢的靠近了她。 “我才刚和老大听那几个解放叔叔说,他们老早就想订购凯佰赫战盾,可就是拿着钞票没有地方买。所以,我想……” 听了宁仲肖的想法后,宁肖也是颇感欣慰。毕竟怕事跟解决事能代表两种截然不同的个性性质。勇于承担,是男儿本色。敢去解决困难,更是男儿的英勇。 “嗯,嗯嗯!”所以,她点头表示赞成。“那你们就大胆地去办吧!我在后面给你们做后盾。” 宁仲肖和宁伯肖没有想到老姐会是这么的开通,不仅支持他们,还要帮助他们。一时间,他们竟然有些不太适应了。 …… “解放军叔叔,”商量完毕,宁仲肖就去找秦叽他们套近乎了。“没有想到,你们也住在休养所啊!” “嗯,嗯嗯!”显然,秦叽他们似乎也是惦记上了凯佰赫战盾。“要不,去我们那儿坐坐?” “好呀!好呀!”宁仲肖当然是求之不得。然后,他朝宁肖喊道:“姐,我到解放叔叔家里去坐坐!” “去吧,去吧!”宁肖可不想看到宁仲肖为了钱连脸皮都不要的那种丑相。她摆摆手,嘱咐宁伯肖几句,记着不要让宁仲肖把脸丢得太多就行了。然后,她转身准备朝家的方向走去。 “宁小姐,”敢挺身拦截她的人,目前也只有程子扬了。 这时,他的脸上有些微红,说话的语气也不是那么坚硬:“我的父亲是程亥忠,和你的父亲是战友。你我之间也算是有些渊源了。” “嗯,嗯嗯!”宁肖不由地直点头。她和他之间的确是渊源很深。“那就请你不要唤我宁小姐,好吗?因为小姐这个词,我觉得是对我的侮辱!” “哦,哦哦!”程子扬没有想到宁肖会有这种想法。片刻间,他有些不知该处理好了,只得嗫嚅起来:“宁……” “宁肖!”宁肖很快补充上来。“请叫我宁肖!或者,叫我肖儿也行。反正,我爸妈是这么叫我的。我也习惯了。” 其实,对于程子扬如何称呼自己的事,宁肖倒是没有多大的在意。只是“小姐”这个词似乎有点…… 宁肖的回话,让程子扬有些反应不过来。于是,他的脸更红了,半天吐不出一个词来。 一旁的宋戴等人都等得急了。但是,他们谁也不敢上前招惹这位姑奶奶:杀大蛇妖都能眼不眨一下,杀人就更不用在话下了。 “肖……儿!”在属下一干人等不停地暗示下,程子扬终于抬起头来,竭力把言辞说得清楚。“我们住的位子就在这边。要不,你进去坐坐,参观参观!” “哦,哦哦!”说实话,宁肖还真不想去,不想陪着宁仲肖去丢丑卖国。可是,天命之人的请求,大能者再如何不乐意,也不能拒绝的。所以,她只得硬着头皮说:“那好吧!” 听到老姐也要跟着去,宁仲肖的劲头就更足了。说起话来,更是一套又一套。 走进这幢小洋房,宁肖感觉里面的布置,就像是军队的营房。处处是干净整洁。 “肖儿,”程子扬用了好长时间才适应下了这个称呼。这次,终于能叫出口来了。“你有参军入伍的打算吗?” “没有!”宁肖的脑子又洞开了。她认为他这是在问自己何时来到他的身边,担负起护卫之责。“我还有两年才读完大学。” “大学毕业以后呢?”程子扬目光炯炯地盯着她。像宁肖这样的人材,如果同意参军入伍,他一定会使用特权,调到自己的队伍来。想来,队伍里是不会有人提出异议的。 “再说!”宁肖暗暗地翻翻白眼。两年后,早已是末世的进行当中,人人都在保命之中,谁还会想起什么参军入伍的。 程子扬便将宋戴拉过来了。他是专门负责做思想政治工作的。 “宁……宁肖,你看啊!”为了让队伍能拥有一位如此超级的女战士,宋戴是卯足了劲地在做着思想工作。“在部队工作,是一件很好的差事。包吃包住,你可以少操许多冤枉心……” “姐,姐!”就在宁肖听得百无聊赖时,宁伯肖跑进屋来。他在对宁肖说:“解放军叔叔想看看现货。他们不相信我们一次能拿出五辆凯佰赫战盾来。” “哦,哦哦,”正急于摆脱这种说教的宁肖,朝宋戴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便站了起来。“那就让他们看看!” 很快,宁肖挥出了四辆凯佰赫战盾来。加上宁仲肖先前呈现的那一辆,整整五辆凯佰赫战盾,让这一群英雄好男儿的眼亮瞎得不能再瞎了。 “凯佰赫战盾,我今生今世愿意与你相伴相随!”更为夸张的是,秦叽更是扑在凯佰赫战盾上,生怕它眨眼就不见了。 程子扬等人则是惊骇得说不出话。一次就能放出四辆凯佰赫战盾,可想而知宁肖拥有的那件灵物,将是何等大容量,大气魄? “一亿六千万,”宁仲肖急于解决第二批的定金问题,所以价格也没有开得很高。“给你们四辆,我们自己留有一辆,如何?” 听到宁仲肖提出的价格,宁肖没有什么异议。她现在只要求凑足那笔预付定金就行了。不然,就该她发愁了:到哪儿能把空间的那些珠宝卖个一亿六千万? “三亿!”这时,出声的是程子扬。“我们一共要八辆凯佰赫战盾。如果你们能保证在一个月内供上货,我们先预付两个亿。一年后,再支付剩下的一个亿。” “成交!”宁仲肖乐得差点要跳起来了。很快,他又故作镇定地瞄瞄老大和老姐,然后才吐出两个字来。 “不过,现在我只能先兑现四辆。剩下的四辆,我保证一个月之内送达京城,你们去自提!” “好,”剩下的话就由宋戴来说了。“请给我们一天的时间,我们好调集资金!” “不行!”这个时候,宁肖出声了。 那份在修仙界的契约书上,可是写得明明白白:谁的便宜都可以占,就是不能占天命之人的便宜。否则,就要惨遭天谴! 身为大能者,无所不能,可就是怕遭天谴。所以,她只能如此提了出来:“两个亿的资金太多了,我们只要一亿六千万!” 第46章 承办 “姐,姐,”听到宁肖的话,宁仲肖当然是不乐意了。 这笔买卖可是他谈下来的。老姐不能这样为了人情而不赚钱。所以,他一再强调着:“我们没钱了。” “老三!”宁肖只得安抚着宁仲肖,在对他耳语着。“他们救了你和老大的命,就放了他们一马吧!” “嗯,嗯嗯!”既然老姐说过借债再大,也没有人情债更大的话,他就得听。所以,宁仲肖无可奈何地不再多说话了。 这个时候,程子扬又发话了:“我看,还是两个亿吧!这笔金额虽然巨大,但我们七个人还是能凑出来的。” “那后面的一个亿,就不要了,”宁肖可不想给天命之人留下那么大的精神包袱,是在讨价还价。“我们小家小户的,能保个本就得了。” 听到这话,秦叽等人都是嘴角抽抽:小家小户的?随便开口就是上亿八九千万的。这还叫那大家大户的怎么活呢? 宁仲肖一听,觉得那四千万的华夏币最终还是要落入自家的口袋中,顿时喜笑颜开起来。至于后面的那一个亿,原本就是个噱头。末世了,钞票就都不值钱了。给他一个亿,还不如让他现在拉去当柴烧。 宋戴是很小心地扯扯程子扬的衣角。从现在开始,他更要说话谨慎了。稍不注意,说漏了嘴,那胸口之痛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忍受的。 “肖儿,”程子扬沉思了一会儿,唤了一声。 “嗯!”宁肖应了一声,回眸望着他,头微微地歪,好似要聆听他的教诲一般。 “哦!”瞧到宁肖如此一副女儿家的娇态,程子扬有些恍惚了。 “咳,咳咳!”这是宋戴在咳嗽着。瞧着这对男女互相注视着彼此,谁也不开口说话。他就急了。 “啊!”程子扬一听那咳嗽声就回过神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回望了宋戴一眼,再对宁肖说:“还是回屋吧!有些事,我想跟你谈谈!” 宋戴则伸手拦住了其他人的跟进。 他倒不是有什么成人之美的心思。小姑娘鲜嫩,他还怕程子扬给啃伤了呢!眼前之事,可是事关他们七个能否拥有一件世间无处可觅的灵宝,他不能不谨慎从事。 接下来,他让哥几个把身上所有存着钱的卡都拿出来,然后连同密码都移交给宁家那两小子,让他们开着车去十几里外的小城(那儿的银行多),把钱取出来,以凑那两个亿的预付定金。 这可是宁仲肖从没有想到,竟然能这么快拿到了钱。他是喜颠颠地和宁伯肖开着车,找银行取钱去了。 至于老姐那儿,他倒不担心。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老姐的冷肝冷肺了。他也是老早地就做好了老姐不嫁人的打算。 待那两小子把车一开出休养所,宁戴就关上房门,将即有可能得到的巨大好处,是现场通报给了所有人。 “你说的是,”连一向冷静的夏昭都沉不住气了,手指着那还摆在院子中央的四辆凯佰赫战盾,嘴里哆嗦着。“就是能把这四辆战盾随意装出的那个藏在虚空里的袋子?” “嗯,嗯嗯!”宋戴是不厌其烦地点着头。“宁肖称它为空间袋。老大的意思,看能不能劝她给我们每个人都做上一个。” “哇塞!哇塞!”田阎马上大叫了起来。“爷我生活在神话中,竟然浑然不觉。看来,我得提前预支老爸老妈留给我的财产了,去换取那空间袋。” “不行!”宋戴当即阻止。“空间袋——将来很有可能是你我的保命袋,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上面的那群老家伙。这很有可能是老大为我们争来的最大福利。你我得惜福,懂不懂?” “是,是是!”其他人一听,连忙再三地做着不泄密的保证。 “要不,”可是,宋戴仍然有些不放心。“我还是找宁肖要一些‘誓言符’来保险!” “得了吧,老宋,”翁秘有些不耐烦了。“你以为我们都是你,动不动就漏了嘴。想想看,你要是身上有了这样一款逆天的宝贝,你敢告诉其他人吗?” “杀人越货的事,可是随时随地都会发生的。如今,也只有封死自己的嘴巴才最保险。” “也是,也是!”对于翁秘的话,此时的宋戴也不生气,反而连连点头赞成。秦叽等人则是暗笑不止。 “因此,”宋戴又很正色地往下说。“关于那两个亿,我不管你们是用坑蒙拐骗,还是别的什么不见人的招儿,一定要在明天这个时候,把钱给凑出来。” “是,是是!”几个人随即异口同声道。 “老宋,那笔钱,我们想尽办法还是能够凑到的。眼下,我们谁的手上不都有两三套的房产,卖个一两套就是了。”秦叽在说出自己的忧虑。 “眼下的问题是,宁肖如果愿意帮我们制作那样的空间袋,到时我们得给她付出一笔什么样的报酬啊?” “是啊,是啊!”房候也出声附合着。“这可是逆天的宝贝,无法用金钱衡量的。我最担心的是,她万一要的报酬,我们一时半会儿拿不出来怎么办?到那时,不仅丢面子,还丢了人!” “是啊!” “她能做出那样的违反常规的宝贝来,肯定会提出违反常规的报酬来,我们还真的会陷入难以兑现的困境之中。” …… 夏昭等人就此开始议论起来。 “先顾不了那多了。眼下,我们得先供着宁肖,让她把那个空间袋制作出来,再谈其他。”宋戴烦躁得搔着自己的头发。 近来,他脑袋顶上的头发越来越少,已显现地中海式的危机。什么时候,他得偷偷地找宁肖要些灵药,治治这毛病。 “也只有这样了,”夏昭也颇为赞成地点点头。“再不济,我们就把老大典押出去得了。” “也是,也是!”田阎很是赞同这最后的一招。“小姑娘太厉害了。除了老大,我们当中还真拿不出一个能映衬她的人来。” “哈哈,”翁秘也笑了出来。“说实话,我还真的很担心老大是否能扛得住小姑娘的皮鞭子。瞧她抽打着她兄弟的样子,听那鞭响,我的心儿都在颤,那可是真抽啊!” “呵呵!”秦叽也跟着来凑趣。“如果老大扛不住,我来!说实话,我从小到大,还真没有尝过被人鞭打的滋味呢?” “嘿嘿!”房候当即就伸手重重地拍着秦叽的肩。“你这是受虐狂的心理表现。” “你没瞧到,宁肖抽打完她的兄弟,还会用灵药医治好,连伤口都不留下。你呢?我想,宁肖抽打完,肯定也会留药给你。不过,那只会是让你痛死的药!” …… 一群人就这么嘻嘻哈哈地在房间里讨论着。 另一房间里的程子扬,则在跟宁肖谈论着李振华的事。 直至这时,宁肖才知道程子扬嘴中的李叔就是李兴的父亲李振华,玄门中的真正掌舵者。 李振华非常喜欢程子扬,比他的父亲还要爱护他。他身边的这六个属下,都是李振华亲自挑选的,与他一起接受最为艰苦的训练。 如今,他们是隶属军部最高指挥中心下辖的一个支队,执行着最为隐密而又危险的任务。 “玄门到底是什么?”宁肖听完后,就很直截了当地问程子扬。“它是一个门派,还是一个组织?” “这个嘛……”程子扬想了想,还是只得如此说。“我也不一时半会地讲不清楚。但我想,你终有一天会接触到它的。到那时,你自然就会明白什么是玄门了。” “我不想接触它,也不想了解它,”宁肖摇头拒绝。“我做事有自己的原则。该我办的事,我会拼尽全力去做。不该我的事,就是用枪逼着我的脑袋,我也要跟它毛线关系也没有。” “那是因为你没有接受过组织上的统一而又系统的训练,缺乏集体意识,”程子扬是很有耐心地解释着。“等你将来有一天经受住了这些训练,你就知道……” “不用,不用!”宁肖可不想接触这种政治上的说教。到时,不洗白也变成白了。“我不会接受任何训练的。再说了,谁敢训练我?我不训练他,就算不错了。” “嗯……”于是,程子扬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想想也是,她这么厉害了,还真没有人敢训练她? “你把我叫进屋来,”宁肖眨巴着眼睛注视着程子扬,嘴里在提醒着他。“到底想跟我说什么事?说了半天,也不见回归正题。” “砰,砰砰!” 也就在这时,宋戴带着大伙儿敲着门要进来了。 待进来后,宋戴又领着大伙儿找位置坐了下来,就向程子扬摆出了你不开口我就要开口的态势来。 程子扬只得硬着头皮,在对宁肖说:“李叔说你会制作一件把物件存放在虚空里的宝物。我和我的弟兄们,就想请你抽空的时候,也帮忙制作出几件这样的……” 当程子扬终于把要说的话讲完后,全场就变得静寂无声。所有的人都把火热的目光投向了宁肖。 第47章 断章 “你啊,”对于程子扬的如此小心翼翼,宁肖有些不太理解。 在修仙界,历经上千年的修行,宁肖适应了独自一人的艰难跋涉。尤是成为大能后,她看待任何人,都是一种长辈对待晚辈的方式。 再加上前前世,临到她三十岁遭遇车祸穿越时,也都还是老处女一个。所以,男女之情从没有在她的意识形态中留过根,更不要说发芽了。 穿越到这个时空,对于四胞胎,她还能带着前前世残留下的老师意识,有计划地去教育和相处。但对于男女之情的理解,依旧是一片空白。 也正因为如此,她也就无法理解原身对那个叫季礼的小鲜肉为何恋恋不舍了。 同样,对于程子扬,自认定他是天命之人的那一刻起,她就肩负起对他的护卫之责。所以,她对他满脑子的护卫之责,就很容易被人看成她对他充满着爱慕之情。 “如果你想要什么,”此刻,宁肖在对程子扬说。“尽管跟我说,我会竭尽全力为你办到。你说的那是空间器,不是很难。你要几个,我就给你弄几个呗!” “哦,哦哦!”程子扬觉得自己的嘴角在抽搐。因为他感觉说这话的双方,应该倒换个位置才合适。 至于其他人,则感觉有些吃惊:这小姑娘也太大胆了!就这么明扬张胆,向老大示爱吗?也不怕老大会拒绝。 “放心,我们不会让你吃亏的!”最终,程子扬还是想要夺回主动权。“你有什么要求,就直接提出来!我们会竭尽全力地满足你的要求。” “在你的面前,吃再大的亏,我也得认了,”宁肖还是摇了摇头。“我也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只求你尽快地找到能让我做空间器的怪石。因为再过几天,我爸就要带我们回家了。” “怪石?怎么找?”程子扬拿出了本子和笔,准备做笔录。 “你的那位李叔难道没有跟你提起过吗?”宁肖颇感疑惑。 “没有,没有,”程子扬摇了摇头。“李叔说,到时你会提出制作灵物的材料。我们得竭尽全力帮你搜集这些材料。” “哦,哦哦!”宁肖知道这是说岔了。这也难怪,一个凡人怎么可能知道制作空间器的最基本材料就是怪石呢? 于是,宁肖放下心来了,再一次地告诉程子扬:“不需要你费那么大的力气,我只需要怪石就够了。其他的,我都有。” “那又该如何寻找怪石呢?”程子扬在自己的本子上留下“怪石”两个字。 “那就要看你了!”宁肖的笑容扩大化。 “你是蒙上苍的恩宠而降临人世的。所以,只要你想得到什么东西,上苍都会让你得到的。空间器对上苍来说,不算什么。你若想要空间器,上苍就会让你找到怪石的。” 众人一片哗然:这小姑娘也实在是太爱老大了吧!这么动听而肉麻的话,也亏她说得出口来。 “能具体说说吗?”程子扬的脸已经红透了。他明白自己的属下都会错了意,也知道宁肖为何会如此说话。因为几乎每一个资深的玄门老人,都曾这么跟他说过相类似的话。 “你只需带着寻找一块做空间的怪石头的念头,走出大门之外就行了!”宁肖便把话说得更加详细了。 “当你感觉自己找到了一块能成为空间的怪石之后,就派人来告知我一声。我就去拿来给你做空间器。” “哇塞!哇塞!”翁秘忍不住地怪叫出声。“这等玄机,岂是我等凡人所能听懂?宁肖,麻烦你能否用普通人的语言再重新描述一番,可好?” “翁秘,你太放肆了!”宋戴立马生起气来,把手里的本子往桌一拍,大声喝斥着。 “没事,没事!”宁肖摆摆手,示意宋戴不必气恼。 然后,她笑着望向翁秘:“其实,我的话也不太深奥,只有一个意思。” “那就是,在这个时空,除了你们的老大,任何人都找不到适合做空间器的怪石。” “说得更透彻一些,就是你们能够如此有幸地拥有一个空间器,也是因为你们的老大能够找到怪石的缘故。这个,你明白了吗?” “嗯,嗯嗯!”翁秘是点头不止。“尽管你说得那么绕口。可我还是明白了。” 接着,他转向了程子扬,深深地作一揖:“老大,拜托你尽快找到怪石吧!兄弟我一生的幸福,可就托付给你了。” “姐,姐,你在哪啊?该回家吃饭了!” 马秀云看见吃饭的时间快到了,宁肖还没有回家。两个儿子没有回家不打紧,但女儿不行。这地方太偏僻,万一遇上歹人怎么办。所以,她把到家的儿子派出去找宁肖。 宁叔肖和宁季肖通过休养所的看门警卫,知道宁肖回到了休养所。反正,干休所就这么大一点,大声喊喊,只要是个人就能听得见。 宁肖听到了呼喊声,也是立马站了起来,要起告辞而去。 “你真的一点报酬也不要吗?”宋戴连忙站起,拦住她。他的脸上流露着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可是听说李家为了那件宝物,很是花费了一笔大资财。 宁肖望了他一眼,笑着摇摇头:“不要。如果再要的话,你们可能要把自己的裤子都当掉了!” “哈哈!” “呵呵!” 其他人听到了,都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站住!”当宁肖走到门口时,程子扬跟了上来。“走吧,我正想看看我妈妈,就陪你一起过去吧!” “好啊!”宁肖很喜欢靠近程子扬的感觉。跟他在一起,她觉得很舒畅,也很愉悦。 按理说,任务完成了,程子扬他们就应该离开休养所回京城交差了。然而,他们谁也不敢向程子扬提出回京城交差的事。 其中一个最主要的原由,就是他们实在眼红宁家小子那个能装进凯佰赫战盾的空间器。 所以,尽管陪着程子扬漫山遍野,漫无目的地瞎逛瞎闯,是一件相当无聊的事,他们也要咬着牙奉陪到底。 终于,程子扬在一座竖长竖长得像根胡萝卜,却不像石头的山峰前,停下了脚步。 “我感觉这像一块能做空间的怪石!”他在对身边的人诉说着。“因为它总是在召唤着我。而我对它似乎也很熟悉。 “不会吧,老大!”宋戴忍不住地惊叫出声。“这明明就是一座山,哪里像一块石头啊?” “是啊,是啊!老大,你是不是眼花了。”夏昭很明确地支持宋戴的判断。 “老大,老大,”田阎也只得如此对程子扬说。“我们还是去别处找找吧!人家小姑娘要的是一块石头,你却指出一座山来。你这不是成心难为人家小姑娘吗?” 翁秘更是围绕着那争论的对象转了好几圈,才对程子扬说:“老大,我把头都转晕了,也没有办法把这山看成是石头,好亚历山大啊!” 秦叽与房侯还爬了上去。在山顶上来了一曲笑傲江湖后,他们才爬下山来对程子扬说:“老大,我们已经喝得醉晕晕了。可还是感觉身在此山中,而不是站在那高高的石头房子之上。” 面对大伙儿的反对,程子扬也开始痴了,入了迷。 他静静地坐在旁边,时不时仰着头注视着那高高的山峰,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初始,宋戴等人还没有感觉到什么。待程子扬一坐就是一天,不吃不喝的。他们就慌了。 其实,他们的家世并不比程子扬差。但当他们被李叔选上要跟随程子扬的时候,他的家族和他就搭乘上了程家的这艘航空母舰。 程家老爷子战功卓著,华夏军方更是为他破例重启大将军衔,使他成为了华夏唯一的大将军。 程子扬一出生,就颇受老爷子的青睐。再加上李振华对他命格非凡的批语。程老爷子更是把他当成了自个儿的命根子。 程子扬若有一个什么差池,赔上他们等人的性命事小。程老爷子却会发疯地让整个华夏来个底朝天,那才是大事。 宋戴等人连忙把宁肖找来。 直至这时,他们才恍然大悟:怪石的最终鉴定者不是他们,而是宁肖。 于是,宁肖缓慢地来到程子扬的身边。 程子扬却似乎没有发觉她的到来,眼睛依旧在深情地凝望着那座耸立的山峰。 宁肖在他的旁边坐下,静静地等待他发觉自己的存在。 “你来了?”终于,程子扬发觉跟自己坐在一起的人不再是自己的战友了。 “嗯,来了好半天了!”宁肖也仰起脸来,看向那高高的物体。“哦,这就是你所说的怪石?真的很奇怪!” “是吗?”程子扬一阵惊喜。“可他们都说这不是石头,而是一座山峰。” “我说过,”宁肖声音变得柔和起来,似乎在抚慰着他那颗沧桑的心。“你只要心里觉得它是一块怪石,它就是一块怪石。不要在乎别人说什么。” “是吗?”程子扬是彻底地放下心来。“难怪我总觉得它将会属于我所有。好像生来就在那儿,等着我前来带走它。” “对,待我将它制作成空间器,它就属于你所有了!”宁肖说着,手一扬,就将那耸立的山峰收入自己的空间。 凝望着微微扬起手的宁肖,程子扬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倾诉着:你呢?将来也会属于我所有吗? 第48章 试探 制作空间器的材料,终于全部准备齐全,宁肖可以动手进入空间炼制了。 同时,最大的问题也来了。宁宗南的休假到期。他得带着妻子和儿女回v市了。 之前,程亥忠为了他能陪自己多打几天的猎,就跟程老爷子以前的老部下打过电话。他的公司这才又给他延休了三天。现在,再想叫程亥忠出面处理这问题,是不可能了。 不过,这事是难不到程子扬的。他直接把其交给了宋戴去处理。 隔天,宁宗南就接到了公司打来的电话,说是财务已经准备捐助一笔款项,重修休养所旁边的烈士陵园,让宁宗去南监督管理。 这下,宁宗南是激动地热泪溢眶啊!据他的自我分析,觉得公司是看在程亥忠的面上,才如此慷慨地捐献了一笔款项。 当然,程亥忠也在纳闷不已:好生生地,哪儿来的一笔钱要修建这烈士陵园呢? 接完父亲的电话,程子扬当场就问宋戴:“你是怎么想到这个点子的?” “也没有什么?”宋戴笑着说。“你也知道我家都是做政工的。一些内部的消息,有时还是能传入到我的耳朵里。” “这不,由于各地的一些烈士陵园损坏严重,军政那边就想着筹集一些善款进行修建。恰好被我听到了。” “呵,呵呵,”程子扬笑岔了嘴。“这下,两个老家伙就有点忙了。” “那是,”宋戴也笑语回应道。“只有给他们找点事做,我们才好去办自己的事。” 果不其然,程亥忠和宁宗南对烈士陵园的修建,投入了极大的热情和精力。为此,他们吃住在烈士陵园的修建工地,监督施工和修建。他们的妻子自然也就要照顾他们多些。 见到程子扬也来这儿了,加上他又是个带兵的人,马秀云就把五个儿女全部托付给他。她自己则跟陈华一起去盯着自己的男人,不要他们因为赶工期,而跟工人一样干起体力活来。 程子扬随即就命令翁秘等人带着四胞胎去消耗体力,不要影响宁肖。翁秘等人尽管不太乐意,但也得遵命从事。 结果,他们发现宁伯肖等人身体素质相当过硬,除跟得上他们的训练步伐外,有时还能超越他们一点点。这可就大大地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了。同时,也让他们感到一些惊喜。 田阎是单独地带着宁叔肖的。因为他们都是电脑的狂热分子。呆在房子里的时间,远远要比在屋外的长。 体能训练完毕,就是各行其事了。 宁仲肖就舌吐莲花地鼓动着翁秘等人开车出去兜风。五辆凯佰赫战盾一同出场,要怎么拉风就怎么拉风。幸亏地处偏僻,否则不知道会引起各方多少人的关注。 程子扬是时不时地抽空到宁肖的房门口打转。四胞胎说老姐做大事的时候,需要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不出来,不允许任何人打扰。所以,他也不敢进去打扰。 初始,程子扬还能理解宁肖对工作的狂热劲头。可是,整天整夜地不出房门,连饭都不吃,就是个人也都要修成了仙一一不食人间烟火了。于是,他又开始焦虑起来,担心着宁肖的身体。 他很想敲开房门问问,可又怕惊扰了宁肖。不敲天房门看看吧!这天天不吃饭,也不是个事啊。就在他来来回回的犹豫不决中,宁季肖把宁仲肖拉来了。 程子扬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便闪到了一边躲起来。 “老三,你快来看看吧!姐这都三天了,应该到了从空间里出来的时候吧?”宁季肖在喃喃。 “我看看哈!”宁仲肖立马拿眼扫描了宁肖的房间。 过后,他摇着头说:“姐不在屋里,估摸着还得多等个一两天。毕竟要给七个人做空间,很得消耗一些时日吧!” “老三,”宁季肖又想到了一件事。“那些军哥对我们不错,还经常帮我们出主意,买到更好的物品。” “你看,我们要不要把末世的事告诉他们一下?你瞧,姐都在给他们做空间了。他们应该会相信的。” “嘿,嘿嘿!”宁仲肖便给宁季肖分析起来。“其实,根本不用我们说。他们瞧到我们一有空就去购置那么多的东西,也应该看出一些问题来了。就让他们猜去吧!” “你想想看,我们如里说了,他们信不信是另一回事。如果不说,他们只会越来越有兴趣,就会想着更多的法儿,帮我们买到更好、更便宜的东西来。记住,好酒得慢慢地喝才有滋味。” “哦,哦哦!”宁季肖表示受教了。 待宁仲肖带着宁季肖离去后,程子扬从暗处走了出来。 “末世”这个词如闪电一般从他的脑际划过。尽管这个词对他来说,还是有些陌生。但在他的记忆深处,却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紧迫。 他不由地再次望向宁肖的房门。看来,这宁家姐弟的身上很有可能还保藏着一个极大的秘密。 …… “你的笔记本里怎么存储了这么多有关末世的闲书?” 最先对宁家姐弟的秘密有所查觉的是翁秘。 “不过,这则有关僵尸鹿的报道,还是我亲手写的。真没有想到,竟然被你收藏了。” “翁哥,”宁叔肖一边敲打着键盘,建立起新的程序准备去攻击m国的五角楼通讯防火墙,一边头不抬地说。“你难道不害怕僵尸鹿终有一天同,也会让人变成僵尸吗?” “不会,这种可能性很低,只有0.001%!”翁秘则在编制另一道程序,防止宁叔肖在进攻时,遭受到对方防火墙的猛烈反击。 通常情况下,像这种侵犯他国军事机密的攻击,最好是两个以上的黑客配合进行。 翁秘一直想着做这种类似电子攻击战的尝试,可惜没有找到好帮手。这次,宁叔肖的凌空出现,终于让他能够得偿所愿了。 “你们军人不是一向讲究零基率吗?”宁叔肖敲下最后一个按键,就不管结果如何了,是转动转椅在对旁边的翁秘道。“所以,这0.001%依然是风险性极高的概率。” “照你说来,我们下一步应该到玄门的数据库去搜索一下了。”翁秘想了想,也就没有予以否定,还给出了如此的提议。 “为什么?末世跟玄门有什么有关系吗?”宁叔肖表示着不解。 “当基率不为零时,”翁秘神秘地一笑。“上面有些人就喜欢去找玄门的人聊聊天。” “而这种聊天的结果,往往就储存在玄门最高的机密档案里。在当今社会,档案一般分为两种方式储存,一种是纸质,另一种则是……” “哦,哦哦!”这下,宁叔肖的兴趣来了。 …… “老大,老三,老四,你们天天买粮油不腻吗?”秦叽又开着凯佰赫战盾,又载着宁季肖和宁伯肖、宁仲肖去更远的地方采购粮油了。 “华夏最伟大的太祖爷爷,就曾经指导我们,深挖?,广积粮!”对付秦叽这种出身富豪之家的公子哥,宁仲肖从来不觉得难事。 “那可是太祖爷爷为战争做准备时说的话!”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房候,是笑着瞄了一眼宁仲肖。四胞胎里,这个家伙最聪明。可惜,人偏偏掉进钱眼里去了。 “现在是和平的年代,你们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总不能说战争要来临了吧?要记住,哪怕是战争真的来临,上战场的也是我们这些人。” “如果,到了让你们上战场的时候,那可就是华夏最为危急的时刻了。” “我们是为未来做准备的!”宁伯肖是突然冒出这句话来。 “哧!” 车突然停了下来。秦叽跟房候换了位置。由房候开车,秦叽坐到了副驾驶座上。反正这凯佰赫战盾,他们谁开都能开。 “宁伯肖,宁仲肖,宁季肖!”秦叽挨个儿地叫着他们三个人的名字。“既然这样,你们还是参军入伍吧!无论现在还是将来,部队都能保证你们吃喝拉撒不愁。” “呵呵!”宁季肖笑了起来。他挠挠头,再说:“秦哥,我现在连高中都还没有上呢?” “砰!”秦叽朝他头上轻拍了一下。“你才知道自己还小啊?那你们现在就考虑深挖洞广积粮,是不是太早了?” “秦哥,”宁伯肖把身子往后移了移。他可不想被人拍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想想,我姐要是把空间给你们弄好了。你们难道就不想往你们的空间里装些啥?” “也是!”对于宁伯肖的说法,秦叽是很快地接收下来。 “老三,”开着车的房候随口问道。“在你的心目中,你的未来会是什么情景?” “唉,唉唉!”听到这话,宁仲肖是接连叹息几声。“艰难,痛苦,搏斗,但又充满希望!” 秦叽和房候不由地对视一眼。他们没有想到这个小滑头竟然拥有着一颗充满沧桑的心。 “铃,铃铃!”手机响了。 “喂,”接电话的是宁季肖。“老二,你找我有事吗?” …… “怎么,姐出来了?” …… 听到宁季肖这么一说,房候立马调转车头,朝休养所的方向开去。 第49章 猜疑 也不知道是自己当前的等阶太低了,还是所炼制的空间过于复杂了,宁肖从空间里出来,就头昏沉沉的。她把七件空间器摆放出来后,刚跟宁叔肖说完一句话,就昏睡过去了。 初始,宁叔肖也不着慌。跟以前一样,他当即给她喂上丹药。然而,无论喂上多少丹药,宁肖都呈现出无法醒来的迹象。 这下,他着了慌,赶紧打电话把其他哥三给招回来。 于是,四胞胎都慌了神。以往,老姐也曾这么昏迷过。但只要服上丹药,就能苏醒过来,嘱咐几句。这次,却很难再奏效了。难道是因为丹药服多了,产生了副作用? 就在他们手足无措,又要哭天喊地的时候,程子扬带着夏昭等人过来了,把宁肖送进军队医院。 夏昭带队先是仔细地检查了宁肖的身体,再通过仪器对她的脑部进行扫描后,才很明确地告诉四胞胎:宁肖只是过度劳累地沉睡不醒。待她一休息好,自然就会苏醒过来。 尽管四胞胎嘴上说相信夏昭的话,但心里还是担忧不已。他们从医院把宁肖接回了家,然后就都耗在宁肖的房中,单待老姐醒来。 在梦乡之中,宁肖似乎又回到了修仙界。 尽管所面对的依然是那么困难重重,但她却觉得很畅快。尤其脚踏着小香炉,上天入地,遨游天地之间,无拘无束,何等的潇洒,何等的逍遥! “肖儿,肖儿!”忽然,有人在身后叫唤着她。 “嗯!”她回过头去,竟然是程子扬。她不由得一怔:他怎么跑到修仙界来了? “肖儿,别玩了,跟我回去吧!”程子扬说完,就转身离去。 “哦,你怎么来到了这里?”她一边答应着,一边收起小香炉,乖溜溜地跟在他后面。 “我不一一”突然,她停下了脚步,在作如此的反思: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憋屈了?一个男人叫我回去,我就得回去吗? …… “姐,姐,”面对着醒过来的宁肖,宁季肖是非常兴奋的。他在拼命地往床上挤着。尽管床边已经被三个哥哥占领了。 “我们照你的吩咐,把空间器给程哥他们了。同时,也告诉他们如何与空间器契约了。” “哦,哦哦,”宁肖就往床里移移,以便宁季肖能挤进来。“他们的反响如何?” “呵,呵呵!”宁伯肖难得笑得如此欢快。“个个都变成了傻鸟,到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呢。” “老大,话不可以这么说,”由于跟秦叽等人相处多了,也占了他们不少的便宜,宁仲肖有些袒护他们了。“当初,姐给你空间戒指的时候,你还不是跟他们差不多?” “呵呵,”见以老姐恢复过来了,宁伯肖也是心情舒畅,便大手一挥。“这叫好汉不提当年勇!” “扑哧!”连宁肖都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姐,姐,”宁叔肖趁机提出自己的疑惑。“怎么你这次制作的空间器有些不一样?宋哥他们几个跟我们一样,都是戒指。可程哥不一样,竟然是玉佩。跟你的空间器倒是有的一比!” 宁叔肖对老姐那块玉佩的印象极其深刻。因为实在是太便宜了。二十元华夏币,就买了一大空间,任谁也不敢说太贵。 “是不一样,”宁肖的精神状态恢复得很好。只是从她嘴里吐出来的话语,却让四胞胎有些忐忑不安。 “这次弄来的怪石,特别的庞大,也非常的复杂。毕竟经过上亿年的风雨侵蚀,所储藏的奇物也就极其的多,尤其是,那里还有一只沉睡不醒的鸟儿……” “光是净化那里面的污浊,就耗费了我许多的心血和精力。至于后来的制作与炼制,就更为复杂了。幸好……” “姐,姐!”宁伯肖颇为感动地说。“你为了帮我们还这笔人情债,受苦了。” “姐,你放心,”宁仲肖在做着保证。“我以后是宁可欠钱债,也不欠人情债了。看到你这么辛苦,我才知道人情债实在是太难还了。” “好,你能明白就好。”宁肖笑着对宁仲肖说。“我也只是想让你知道,在这个世上,有许多东西比金钱重要。” “姐,姐,”宁仲肖竖起手掌,对着宁肖发下誓言。“你放心,我可以发誓:金钱啊,我无论如何地热爱你,我的姐永远是你无法越过的山峰!” “哈哈!哈哈!” 顿时,屋子里的人都哄然大笑起来。 待四胞胎离去后,宁肖便在床上眯了一会儿。 这次炼制空间器诚然跟她向四胞胎所说的那样,极为繁琐和复杂外,还导致她的等阶又下降了好几阶,不再是练气期大圆满了。 这让宁肖有些忧心。毕竟末世快要来临了,不突破炼气期,是无法筑基的。这样,会不会影响她在末世生存的机率呢? 很快,她又想开了。因为她也太小瞧了自己,凭借着在修仙界积累得丰富经验,她的修为未必会永远地停滞不前。指不定在末世,遇到了好的机遇,她还能筑基成功呢。 突然,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脚步声,正在从楼下走了上来,直朝自己的房间而来。 “你好些了吗?”片刻后,程子扬端了一碗汤进来了。 “嗯,嗯嗯!”他的出现是宁肖所没有想到的。她连忙点头回应着。“好多了!” “你好久没有吃东西了,”程子扬把碗盖掀开,将鸡汤倒进碗里。然后,用汤匙晃了晃。他本想喂给宁肖吃,可又觉得不太适宜,只得把汤碗递到宁肖的手上。“先喝些鸡汤垫垫肚子吧!” “谢谢程……程哥!”她原本想叫他“程子扬”,后来听弟弟们都称呼他为“程哥”,也就随波逐流了。 然而,宁肖喝完鸡汤了,程子扬也没有离去的意思。 “你叫我程哥,我有些不太适应!不如……算了,以后有机会再改吧,也不急一时!”程子扬一边想一边说。最后,他还收回了自己的话。 “哦!”宁肖不明白程子扬为何会如此,但也不去做多想,而是很直接地询问。“对于你的空间,你感觉如何?” “太神奇了,太神奇了,”程子扬是由衷地赞道。“我的空间竟然是一座九层高的白塔。可是,我只能出入第一层。” “更为奇怪的是,第一层竟然有七扇门。除了进出的那扇门外,其他的门我都没有去碰触。不过,我好似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 “嗯,嗯嗯,”宁肖顿时流露出激动的表情来。“你找的怪石,真的是非常神奇。当我把它炼制出来的时候,也没有想到它竟然是一座九级宝塔。” “这是我在炼制所有法器中,出现的最不可思议的一幕。你目前只能开启第一层。如果你的机遇到了,就会开启第二层,第三层……直至第九层!” “哦,哦哦!”程子扬感觉就像是听天书一般。不过,他还是要问上一句:“肖儿,你所说的我的机遇,究竟指的是什么?” 宁肖细细地思索了一番,也只得摇头说:“这我可真不知道。只有你自己去摸索了。我想,你的空间很可能是属于继承空间,注定就是你的。不过是借我的手,重新归于你吧!” “哦,哦哦!”程子扬接受了宁肖的这种说法。然后,他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那么,其他的几扇门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嗯,”宁肖想了想,再如此解释着。“因为宋戴等人的空间,是借你所发现的怪石之余石所炼制而成。这也是出乎我第二个意料之外的事:主石竟然对余石有极强的掌控力。” “换句话说,那几扇门是通向宋戴等人空间的侧门。所以,你能自由地进出他们的空间。但他们却无法进入到你的空间来。” “啊,原来是这样,我说那说话声怎么如此耳熟呢?”程子扬不由地点点头,表示再次接受了宁肖说话的意思。“那么,我的空间是不是跟他们一样,也不能进入活物,包括人?” “我说了,你的空间有些特殊,”宁肖想了想。“你应该跟他们的空间不一样。你的伴侣和子女,以及你的直系子孙都可自由地进入到你的空间。只是他们都无法拥有你的空间。” 说到此,宁肖的脸上流露出一阵欣喜:“这是令我最为高兴的事。” “要知道,炼制空间器,如果能让活物进出,那就说明我的炼器法术已经进入到了另一种境界。真没有想到,我竟然在这里越过了炼制法器的瓶颈。” “你想不想到我空间里去看看?”程子扬突然来此一问。 “嗯一一”宁肖连忙直摇头。“不想。尤其是那九级宝塔,一想到要人一级一级地解惑,我就觉得头痛……” “呵呵,”程子扬笑了起来。“你真是一个懒姑娘。” “我不懒,”宁肖有些不服气。“如果我懒,我就不会这么费力地给你炼制空间了。” “肖儿,”程子扬突然收回了笑容,很正色地问道。“你知道末世吗?” 顿时,宁肖变成了一只警觉的猫,连毛发都竖立了起来:“我知道!” 第50章 公开 “末世跟乱世有什么区别吗?”程子扬见宁肖并没有回避这个问题,也就提出了他疑惑好久的问题。 “有,区别很明显。”宁肖想了想,便给以了很明确的回复。“乱世是人类对自己私欲放逐的结果。人类只要理清自己需求的是什么,就会回归到应有的轨道上来。” “末世,是造物主对人类的放逐。说难听一点,其实就是放弃。人类只有不断地完善和挖掘自己,才能获得生存的权利。至于人类是否能存在下去,那就看造物主是如何安排了。” 说到此,宁肖想起末世文的那段文字,不由得背诵出来:“人啊,宁可活在乱世,也不想活在末世,没有希望,没有食物,也没有尊严!” “嘭!”程子扬突然地站了起来。他来来回回地走了一趟。突然,他停下脚步,在宁肖的床前站定,直视着宁肖:“如果那一天真的来临,你会跟我在一起吗?” “会的,”宁肖微微一笑。接着,她穿鞋下了床,与他面对站立。“我将永远陪伴你,直至你或者我死去。” 听到这话,程子扬热血沸腾。他的喉咙滑动了一下,他的手很想伸出来碰碰她。但是,他还在出自本能地问:“你是谁,来自何方?”显然,他没有忘记李叔告诉他的附身之说。 宁肖想了想,便这样地回答着他:“我是宁肖,来自末世!” 程子扬不由得倒退了好几步,眼睛里带着惊骇与恐慌;“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来自于末世?” 宁肖没有吭声。其实,她正在用神识跟系统进行协商:“我能把末世文拿出来给他看看吗?毕竟他是天命之人,是末世之主,人类之王。” “可以,可以,”系统立即表示赞成。“为了表示对他身份的尊敬和敬仰,我当竭力地让这本书的显现时间再多延长4个小时。哦,哦哦,希望他看完后,能够改变人类悲惨的境地!” 于是,宁肖手一挥,一本书便呈现在程子扬的眼前:“你需要的所有有关末世的答案,都在这本书里。你拿去看看吧!” 程子扬伸手接过了这本书。他轻轻地抚了抚这本标有“末世文”的书面,声音沉重地说:“谢谢,我会还给你的。” “嗯,嗯嗯!”宁肖点点头。“记住,它的文字只有六个小时的显现时间。过了六个小时,这本书里就什么都有了。” “哦,哦哦!”程子扬手拿着这本书,仓皇地离开,忘记了跟宁肖话别。 “主人,主人!”系统在宁肖的耳边叫唤着。“你说他是末世之主,人类之王,可他为什么会如此害怕末世?” “那不是害怕,”宁肖没有用神识在回答系统的问题,而是直接面对着虚空中的空间说话。“是措手不及,超乎他所能承受的预想。” “因为他一直以为自己的职责,只是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哪会想到,他的职责竟是拯救整个人类于危亡之中。这一世,也够他受的了。” “唉,唉唉!”系统也颇有感触地叹息着。“是啊,主人!当末世来临的时候,我也是措手不及,感觉怎么这么倒霉地遇上了万亿分之一也难遇上的穷光景?” …… 此刻,宋戴等人还沉浸在得到空间的措手不及当中。初始,他们沉没在这份拥有着亿万人都难以拥有的宝贝的狂喜之中。 他们是兴奋地用调用自己的精神力,把身旁的所有物品像变变魔术一样,一会儿挪进自己的空间,一会儿又让它们突然出现。 “这样好了,以后上台表演魔术,连道具也不要了。”宋戴见到筹谋多日的东西终算弄到手,他整个人都乐颠了。 “是啊,是啊!”夏昭早已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这样,我就能把整套医疗带在身上了。到时,就是有人受了最为严重的外伤,也不用调派直升飞机紧急运送了,我当场就能拿出东西来做手术了,救下一条命来……” “我得准备在空间里放下一千台笔记本,”田阎嘴里喃喃。“宁肖老二就是这么办的。我得学学他。” “哇塞,”翁秘正好听见田阎的低语,再次怪叫起来。“田少,你不会把笔记本当饭吃吧?再说,你的空间又没有电能,放那么多也只能当摆设。你总不至于把自己的空间当作仓库使吧!” “要知道,两层楼的空间,我们捯饬一翻,就能成为另一个窝,一个可随身带的窝。以后,去野外执行任务,不用搭帐篷宿营了。” “哦,哦哦!”秦叽是手舞足蹈地狂啸着。“有了这个宝贝,我就什么都不怕了。如果有一天,家里不给我钱了,我就去打劫银行,抢他个上千亿的,警察查不到我。” “我们这群人当中,也只有你敢这么说。”房侯把戴在手指上的尾戒看了又看,亲了又亲。“谁叫你外祖父是开银行的?不过,谅你抢劫也只会抢自家的银行。” “你可要清楚,军人犯法,那是罪加一等。” “唉,唉唉!”秦叽也抚摸着小手指上的戒指,亲吻个不停。“可惜,我不能把它告诉任何人,包括家人。否则,我外祖父知道我有这样儿的宝贝,铁定会把上千亿的资金放在我。” “多好的移动金库啊!还不担心有人抢劫。我连租金都不要。” “可我还是担心,”房候望着那枚戒指,不无忧虑地说。“这尾戒代表着单身。如果有一天,我有老婆了。不知道还戴着这戒指,她会不会找我拼命?” “哈,哈哈!”大伙儿一听,都笑了起来。“这没有娶老婆呢?就怕上老婆了!” “那时,你就告诉你的老婆,”这时,程子扬也走了进来,还插上话语。“这尾指是我们这支小队的特有标识,独一无二。如果摘掉了,就意味着被小队开除。” “对,对对!”对程子扬的话,大伙儿一向都赞成,更何况他还是老大。 “好了,”这时,程子扬手一挥。“摆弄好自个儿的戒指后,就到我那儿去集合,有重要事情要商议。” “是!” “是!” …… 大伙儿立即神情严谨起来,开始把收入到空间里的物件回归原位,再让大厅恢复它应有的整洁。然后,他们整整衣襟,抬头挺胸地到会议聚合。 人很快就到齐了,程子扬是最后露面的。 这时的他,好像受到了什么打击,神情非常的沮丧。显然,他才刚把宁肖给的末世文,匆匆浏览了一番。尽管只是匆匆,也足以让他的心灵难以承受之重。 “啪!”他把末世文甩在了桌上,对在场的所有人宣布着:“现在,你们就在这儿呆着,都要把这本书看一遍。时间为六个小时。过了这个时间段,这本书上的文字就会自动消失,后果自负!” “哦,哦哦!”大伙儿不敢对老大的话有任何置疑,拿起书就看了起来。 夏昭是医学上的天才,能过目不忘。所以,他看书也极快,一会儿就看完了。他随即交给了下一个要看的人。 “呵呵!”此刻,他觉得很好笑地说。“老大,这本书是谁写的啊?怎么我们的名字都在上面啊?尤其是秦叽,他竟然还是书中的主角。” “啊,啊啊!”听到夏昭这么一说,不爱看书的秦叽当场就往看书的人堆里挤去。“我成了主角?不会吧,竟然还有人盗用我这穷不拉叽的名字?” “这本书是宁肖给我的。”知道了宁肖在书中的结局,程子扬的心中一直在洋溢着莫名的悲伤。“同时,她还告诉我,她来自末世,这本书所呈现的一切,应该都是真实的。” “啊,啊啊!”这下,看书的人加快了阅读的速度。看不到书的人,也在旁边竭力地看上几页就是几页,生怕错过了什么。 “不可能吧!”看完书,正无所事事的夏昭,听到程子扬的话,当即就大声叫嚷起来。“那可只是一本书!” “是吗?”这一刻,程子扬充那满含沧桑的表情中,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来。“你能对着自己的尾戒说,那只是一本书吗?那本书上所描绘的都不是真实的内容吗?你能吗?” “哦,不……”于是,夏昭也感觉了茫然! 最后,所有看完书的人,都在对着自己的尾指,流露出迷惘、惊恐,甚至恐惧的表情来。 是啊,末世,对于他们这些铁血铮铮的人来说,也是一件相当恐怖,相当惶恐的事。那么,对于普通人来说,那只会是…… 第51章 坦然 “啪!” 程子扬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所有的人都本能地震了一下,再把目光都投向程子扬。 “别再给我心存什么侥幸!”程子扬厉声地说着。“既然老天爷要我们得到了常人所不能拥有的东西,那就意味着老天爷要我们必须付出常人所无法承受的代价。” “既然知道末世要来了,那我们就必须去做好准备工作了。不要跟我说,等等看,或许是个例外。老天爷会开恩得放过我们……” “错,连空间一一这样的宝贝,老天爷都给了我们。还要指望他会放给我们,会给我们个例外,这叫得寸进尺,不知天高地厚。” “我们华夏军人一向只打有准备的仗,从不打无准备的仗。你们要清楚,狭路相逢,勇者胜!我们要带着军人的勇气去面对一切困难!末世,是英雄的天下,不是狗雄的苟且偷生” “是!”其他人立即站起,立正站好。“狭路相逢,勇者胜!” “那好,”程子扬双手一按,示意大伙儿坐下。“我们就好好商讨一下,这件事该如何布局,要做哪些的准备工作!” …… “你们要知会各自的家族,”程子扬在嘱咐着。“尽量让他们相信你所说的不是虚构,而是真实的,无法避免的。只有这样,才能做好与之相适应的准备工作。” “必要时,你们可以拿出能让他们相信的物件来。但是,我个人还是认为尽量不要这么做,以防有心之人借此引起家族间不必要的纠纷来。” “是!”其他人拿着笔记录下来。 “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要做的事却很多。我建议,你们还是先学学宁家的四胞胎,先在自己的空间里储备一些必要的物质。这个要快。我不希望末世来临后,你们会因物质而起内讧。” “是!”所有的人都在快速地记录着。 “老大,”这时,宋戴插进话来。“你看,要不要跟上面的人打一声招呼啊?” “可以,”显然,程子扬对华夏的上层了解颇深。“但是,要他们相信的可能性极低。我们不能把自己的空间,以及宁家姐弟的秘密告诉他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到时,不等末世来临,华夏内部就会乱成了一窝粥。这个后果,不是你我所能承担得起的?” “那我们可以把这本书影印过去给他们看!”夏昭立马想出了一条招来。 “现在是凌晨两点,”程子扬看了看手表。“离书上的文字消失还剩下两个小时,你认为来得及吗?” “影印很快的!”田阎低头估算了一下,便抬头如此回应。“两个小时,卓卓有余。” “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程子扬便继续解释着。“宁肖跟我说得很清楚,两个小时后,那些末世文上的文字就会在这个世界消失。自然,也包括影印过去的文字!” “哦,哦哦!”翁秘算是明白程子扬的意思了。“我看,还是算了。如果你影印过去,两个小时没有人看,就白费功夫了。” “再说现在这个时段,是人人都在睡大觉的时候。如果把他们叫醒,他们也不可能马上起床来阅览这本书,反而会说你多事!” 随着翁秘的讲解深透,所有的人就都不再提议向上汇报的事了。 “老大,老大!”秦叽早已坐不住了,是急切地询问着。“你说,我真的会变成成那本书里的主人公一样,到处招摇,勾引女性吗?” “我不知道,”程子扬回答得很明确。“但是,我可以这么想:如果宁肖不是重生者,不是来自于末世,那么,这本书上所发生的一切就有可能是真实的。” “嗷,嗷嗷!”秦叽只得安静下来,双手抱头,嘴里喃喃着。“看来,我以后得离漂亮的女人远一点。否则,沾染上这些心机沉重的女人,还不如被僵尸咬死。” “我也得注意一下,”夏昭也在自言自语。“尽量不要被僵尸咬上一口,变成了僵尸。” “我也得尽量提高异能等级,”房候在自我提醒着。“不然,成了基地负责人,谁会服我?” 看到大伙儿在对自己不断地提出要求,程子扬感到了一股莫名的欣慰。显然,此时此刻,他们接受了那个心灵难以承受之重的末世。 “好了,解散!”程子扬站了起来,伸手拿走桌上的那本书,在宣布着。 在趁那上面的文字还未消失前,他还要再一次好好地翻阅一下。看看那一世,他和宁肖是否有相恋的可能…… 清晨,宁肖手捧着小香炉,在休养所里的一处小树林里散步。 “主人,主人!”小香炉已经呈现出光溜溜的古铜色,看上去特别的典雅和秀气。“你还是把我放到空是吧!被你手捧着,我好不自由哟。” “那可不行,”宁肖用手抚抚小香炉。“这儿,人们来来往往的。要是他们发现一只小香炉竟然能空中漫步,肯定都会被吓坏的。要是到了晚上,你还这样,说不定会吓死人的……” “我有哪么恐怖吗?”小香炉有些不满地动动炉身。“自打获得妖血洗涤后,我感觉自己变得漂亮多了。” “不是你不漂亮,也不是你恐怖,”宁肖注视着阳光投射在小香炉身上,折射出那道耀眼的光芒。“而是在这个时空,没有人相信小香炉会飞。所以,你的空中飞行,对人类来说很恐怖的情景。” “哦,这样啊!”小香炉有些沮丧起来。“主人,你还是让我回空间吧!起码,在那里,我到处地乱飞乱撞,系统都能视为正常之举。” “扑哧!”宁肖笑了。“怎么,你不想再显摆一下,你这越来越漂亮的身姿吗?” “不想了,不想了!”小香炉还哼起诗来。“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所以,为自由,我宁可抛弃向世人展现我美貌的机会。” “好,好好!”宁肖只得笑着松开手,小香炉便“嗖”地消失不见。 就在这时,一支整齐地进行着晨练的队伍出现在了小树林的旁边。 “老大,老大,”跑在程子扬后面的宋戴,偷偷地瞄了一眼,就向前面的人小声地提示着。“宁肖在那儿。” “嗯!”其实,程子扬老早地就发现了她的踪影,所以才带着队伍特意地经过小树林。“你先带着其他人再跑几圈。” “是!”宋戴嘴一歪,有些想偷着乐。不过,他还是应了一声,带着队伍跑向另一个方向。 “肖儿!”程子扬离开了队伍,就放缓步调,出现在宁肖的身旁。 “怎么?”宁肖则加快了步子,以便能跟他跑步的步伐。“你的身体都这么强壮了,还要天天晨练吗?” “嗯,嗯嗯!”程子扬点着头。“我是军人,时刻为国家贡献自己的一切。如果不保持强健的身体,就很难做到贡献的那一步了。” “哦,”宁肖白了他一眼。“如果到了末世,你的这种想法还能依然存在,我将对你钦佩不已。” “这不是还没有到末世吗?”程子扬不由得嘟咙一句。 “程哥,”宁肖不由得停下脚步,面对着程子扬说。“只有两个多月了。时间的流逝,不会是你想像得那般缓慢。” “我知道,”程子扬放下了步子,改为了慢跑。“所以,我今天晚上就要带队离开这里,回京城去了。” “哦,哦哦!”宁肖也继续陪着他慢走。“我爸那边的事也搞完了。我们中午就要开车回v市了。” “你不能跟我们一起去京城吗?”程子扬嘴里说得很随意,可心里却在迫切希望着。“那儿,无论何时,都应该是比较安全的。” “不行,”宁肖立马摇头拒绝。“我好不容易才重新来了这么一趟,不想再让许多东西就此放过。再说,我已经作了充分的准备,不在末世好好厮杀一番,实在是有愧于我这身本领。” “嗯,嗯嗯!”见此,程子扬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把宁肖带在身边,是他当前最为渴望的事。但是,离末世来临只剩下两个月。时间非常紧凑,他有许多事要处理。怕稍有不慎,会顾及宁肖。 所以,听了宁肖这么一说,他也不好就此再多说什么了。 “那好,”他便带着开玩笑的语气说。“到时,实在混不下去了,就来找我。我会一直等着你。” “呵,呵呵!”听到这话,宁肖笑了起来。“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到时,你还会来找我的。” 望着宁肖那散发着青春和惬意的笑脸,眼神中飘逸着那股流光溢彩,程子扬不由得痴了。他只能这么说:“也是!我一定来找你!” 第52章 欢喜 其实,宁宗南一家走得很急。中午,程亥忠带着妻子陈华过来准备相送时,才发现这一家人早已离开休养所了。 “这个宁巴子,连个告别也不给老子!”程亥忠笑骂着。 “唉,不知何年何月还能看到这一家人哟?”陈华叹息着。 “走,我们回家去!”程亥忠搂着妻子回到自己居住的楼房。“到了下午,还要送儿子走呢!” “说实话,”陈华对丈夫诉说着。“我还是挺喜欢宁家的那个女孩子。正好,儿子也来这里了。我就想凑合着他们。结果,这才几天功夫,两个人就分开了。看来,真是没有缘分了。” “儿子的事,你可别参合!”程亥忠警告着。“老爷子要是发现了,虽然不敢把你怎么样,但会拿鞭子抽我。到时,你可别哭坏鼻子。” “不会吧,那是我的儿子一一我生的儿子啊!”陈华立即流露难以置信的表情来。 “这事你可能不知道吧!”程亥忠对自己的妻子有些无奈。 尽管她是世家的女儿,可性子特别的软弱。要不,他怎么会无论去哪儿都要带上她,就是怕她被别人欺侮去了。这也是老爷子要亲自抚养长孙,从而不让他们夫妇沾边的最主要原因。 “前年,”他耐心地跟妻子解说着。“二婶想把她娘家的侄女介绍给儿子。我们的儿子那可是眼高于顶,根本就没有理睬。可人家女孩看中了儿子。于是,二婶带着她侄女堵了好几次的人。” “后来,不知是谁把这事捅到了老爷子那儿去了。结果,你猜什么的?” “老爷子把二叔给狠抽了一顿,吓得二婶半年不敢在老爷子跟前露面。连吃年饭的时候,那么喜欢出风头的二婶,都要离主桌远远的。” “啊,这么严重!”显然,陈华被吓住了。 “所以,”程亥忠加重了语气。“儿子的事,你千万千万别参合。就算为了我着想!” “嗯,嗯嗯!”陈华连忙点头答应了下来。 “明天,我们也走!”程亥忠做出决定。 “好!”陈华点头同意。 夫妻俩就这么相扶相携地走在绿荫大道上。 另一对夫妻,则在车上,跟着五个儿女斗智斗勇。 “老大啊,”宁宗南在恳求着。“你也该让你爸开一下车了吧!我都等了三个小时。” “爸,爸,”宁伯肖眼注视着前方,稳妥地掌控着手上的方向盘。这阵子,他们哥几个可是跟军哥们学了不少的开车绝招。“我才开了十五分钟,好不好?” “孩子他爸,你喝点水,我来!”马秀云把水递给了宁宗南,便来对阵宁伯肖:“老大,这车是你老爸借的。不管怎么着,你都应该让让你爸。百善孝为先!” “妈,妈!”宁季肖是突然地插进一杠子。“老大开完了车,就轮到我了。昨天晚上,我听到你们晚上十二点还在屋子里说着话儿呢!睡眠不好的人驾车,属于疲劳驾驶,会被罚的。” “你,你……”听到这话,马秀云有些说不出话来。 “说什么呢?”见妻子快要败北了,宁宗南立马接过战刀,直接就给了宁季肖一爆栗。“谁说晚上十二点有人说话就是没有睡觉了。那是在说梦话,知道吗?你还好意思去偷听!” 说完,他又给了宁季肖一爆栗。敲得宁季肖嗷嗷直叫。 “主人啊,”系统在空间里如此慨叹着。“原来你动不动就揍我,是有家学渊源的。” 宁肖没有理睬他,而是在竖耳倾听宁叔肖的话。 “姐,”宁叔肖的声音极轻极低,显然是不想老爸老妈听到。 “我通过田哥找到了一家动物研究所,向那儿订购了十几种类型的优质的种猪、种羊、种兔等。货到了,你就收到你空间去放养!” “在末世文中,动植物都变异了,肯定不能随便吃了。尽管我们现在订购了大量冰冻的各种动物肉,但远没有现宰现杀来得好吃。既然你的空间能养活物,你就试着养养呗!” “如果能养活,是我们的造化。不能养活,那也是我们的命。” …… “能养活吗?”宁肖在拿神识去问系统。 “能,能!”系统摊开双手。“以前就养过好些。后来,都被我弄去做菜,消耗掉了。” “应该能够养活吧!”于是,宁肖便把底透露给了宁叔肖。 就在这时,前方出现交通管制,所有行驶在高速公路上的车,都停了下来。 遥望前方不到尽头的车队,宁仲肖有些不耐烦了,叫嚷着:“到底出了什么事?让所有的车都停了这么长的时间。” 听到宁仲肖种种的抱怨之声,宁叔肖倒是想起了什么。他从背包(实际上是他的空间)里拿了一辆微型直升机出来。 这微型直升机是摇控的。摇控它的竟然是宁叔肖手上的笔记本。只见宁叔肖在键盘上拍啦拍啦几下,那微型直升飞机就徐徐上升,然后直奔车祸的现场而去。 再不久,微型直升飞机就向宁叔肖的笔记本传送视频过来了。 只见一辆小轿车被撞得面目全非。工人们正在用切割机进行切割,以便能把车厢里的两女一男给弄出来。 两个女的都瓟在男的身上。男的则已经仰头闭上了眼睛。通过撞瘪的车头,可以断定这两女一男已经死亡。 “嘿,人都死了,就赶快清理啊!还耗在这里拦道,干嘛呀?”宁宗南不由得嘟哝着。 “老二,老二!”宁伯肖显然对微型直升飞机有了兴趣。“这玩艺儿,你打哪儿来的?” “田哥给的!”宁叔肖眼盯着显示屏,嘴里在回答着。“田哥已经把生产这东西的厂家联系方式告诉了我。我已经下了订单。” “多要点,”宁仲肖也是眼盯着显示屏,嘴里在提议着。 对于儿子们订购这样的无人飞机,宁宗南知道很费钱,但也没有提出异议。因为他非常希望儿子们能跟部队的人打好关系。这样等于是为他们将来参军入伍,积累了一定的人脉。 他可不希望自己就是因为没有人脉,在部队处处受阻,还动不动拿来背锅的悲剧,再让四个儿子重新品尝一次。 “主人,主人!”这时,系统也看到了车祸现场的视频。“不对啊!这个死去的男人,我曾在末世中看到过他……” “怎么?”听到这话,宁肖吓了一大跳。还好,她只是嘴皮动动,没有发出声来,自然就没有引宁家其他人的注意。“你见过他?在未世中,不可能吧?” “你知道我为什么能把他记得那么清楚吗?”这个时候的系统,变得理直气壮起来。“因为末世来临,他曾经强暴过原主。后来,他为了活命,又把原主转让给了另外一个畜生。” “哦,哦哦!”这下,不由得宁肖不相信了。不过,她还是很惊异:“那我怎么没有在末世文上看过这段文字呢?” “也只有那么几句话,稍不注意就一眼掠过了。”系统说得振振有辞。 “再说了,你在阅读那末世文时,只关注打僵尸,基地的内斗,如何提升异能,以及男主女主的最后归宿,哪里关注过身为路人甲的原主,曾经遭受过的苦难。” “哦,哦哦,也是!”宁肖不好意思地笑了。“毕竟我不是她。我是宁可死,也不可能像她那样的活着。” 然而,让系统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还有一个人也在关注着这样只有寥寥几句关于原主的文字。 这是y省的一座军用飞机场,所有准备工作就绪,只等程子扬他们登机,飞机就要起飞。 可就在这时,程子扬的手机响了。 他先看了看来电显示,接着伸出手,示意再等一会儿登机,然后就找到僻静处,接通电话。 “程大少,”电话那边传来很幽冷的声音。“你交待的事情已经完成了。” “很好,”程子扬回应着。“完成得漂亮吗?” “漂亮极了,”电话里的声音依旧阴沉。“一男两女死在高速公路上。不知道是殉情而亡,还是在寻欢时乐极生悲……总之,死的人太不自尊自重了。” “很好,”程子扬也说得很利落。“你尽快回归原位,等待我下次的调派。” “是!”电话挂上了。 程子扬也挂上了电话,眼睛望向前方,脚步沉稳地迈着。 “放心,肖儿!”他的心却在说。“我决不会让你在前世所经历过的苦难,留在这一世重演!” …… 第53章 屠之 夜的深沉,并不是因为它的黑,而是因为它的静。死亡是安静的。所以它如夜一样,都是黑色的。但死亡是彻底的安静。而夜,它有时还是活的。 李振华喜欢黑夜,除了它的静,就是因为它还是活的。 “咳,咳咳!”他的咳嗽越来越严重了。医生开的药,已经无法制止这连续不断的咳嗽了。 “李叔,要不要休息一下?”一旁的程子扬,在不无担忧地提议着。 “不用,不用!”他摆摆手。“你把事情说完,趁我现在还能听得下去。” “是!”程子扬就继续诉说着他们在y省休养所发生的一切。 “看来,”李振华嗫嚅着。“我卜的卦没有错!不是乱世,而是末世。难怪是极凶之兆。” “是的,李叔!”程子扬点头表示着赞成。“宁小姐还告诉我,末世之危远胜于乱世之乱。” 李振华坐了下来。他拿上湿巾,擦擦自己的额头,以便让自己的神志更清醒一些。 “那么,末世之事,”半响,李振华才问。“你跟你家的老爷子说了吗?” “说了,他也相信了,”程子扬觉得这是让他近来最为宽慰的事。尽管家族中那么多人对此产生置疑,但祖父总是坚定不移地支持自己。“眼下,他就亲自出面做着一些非常紧要的安排。” “程老爷子一向有远见,”李振华颇为赞赏地说。“所以,才能达到华夏军人所难以达到的高度。他都出面了。上面的那些家伙,难道还不相信末世之说吗?” “是的,他们不相信!”对此,程子扬显得极为的沮丧。“他们都代表着体制之内。这是我祖父无法插手的。” “也是,也是!”李振华连连点头。“这是开国太祖的高明。让军政分家,谁也不能牵制谁,更不能控制谁。从而保证了我华夏几百年的盛世,百姓安宁。可惜,天不怜恤我众生啊!” “李叔说的是,”程子扬打起精神来。“毕竟时间太仓促,只有两个月了。若不是我有空间器为证,祖父恐怕也会很难相信我。” “哦,哦哦!”李振华的兴趣来了。“我记得兴儿的空间器是一枚尾戒,你的呢?” “是玉佩!”程子扬毫不犹豫地拿出玉佩来,递给李振华。 李振华接过玉佩,细细地观赏。晶莹细透,光泽圆润。从刀工上看,也是大师级的人物才具备的技艺。 “哦,从外表看,感觉就是一块玉佩。若不是你说明,我真不相信它的里面竟会是别有洞天。”李振华说着,就把玉佩还给了程子扬。“这东西,你要收藏好。不要再轻易拿出来了。” “李叔,没事。”程子扬接过玉佩放好。“宁小姐说过,这玉佩已经与我融为一体。哪怕有人把它偷走,它也会回到我身边来。” “哦,哦哦!”李振华显得很高兴。“兴儿的那枚尾戒也是如此。这可真是好东西啊!你和他都是有福气的人。” “李叔,这是托你的福,”程子扬很是感激地说。“若不是你给了我们一道符箓,我们就不可能见到宁小姐,也就不可能得到这样一件至圣的宝物。” “话可不能这么说,”李振华摆摆手,表示不在意。“这就是你们和她的缘分,我不过是搭把手而已。” “对了,一旦末世降临,天下必将大乱。但天下乱,京城不能乱。京城不乱,华夏就稳住了。你们家打算派谁坐镇京城。” “我老爸——程亥忠。”程子扬是当即给予了一个很明确的答复。“他在军中已经积累了很高的威望,应该能够镇守得住京城。” “这个人选不错!”李振华拍着大腿叫好。“这样,我就放心把兴儿交给你们程家照顾了。” “李叔,你……”听到李振华说出如此托孤的话来,程子扬的脸也不由得变色。 “天命已定,”李振华扬手示意他不要再往下说了。“无可更改了!” 在四胞胎的强烈要求下,宁肖还是跟着他们去了v市的那家最大汽车行。 十四辆大型越野车,让偌大的仓库显得非常拥挤的。却让宁伯肖等人乐得连路都走不稳了。 “凯佰赫战盾,凯佰赫战盾,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在他们近乎疯狂的呐喊嘶叫声中,宁肖发现宁仲肖竟然流露一副发愁的表情来。 “怎么了?”宁肖来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我不是已经同意你们的空间都装上一辆凯佰赫战盾,剩下的才装到我的空间去吗?你该不会是想独吞吧!” “要知道,你若还想去找其他的买家,可是很难拿到现款的。毕竟金额过于庞大……” “姐,姐,还其他买家呢?”宁仲肖愁眉苦脸着。“就这么一个买家,我都要头疼得想哭。” “怎么说?”宁肖的眉梢跳了跳。 “我不是跟秦哥他们说好了,剩下的几辆凯佰赫战盾,由我们托人运送到京城,再由他们去提货吗?”宁仲肖苦着脸说。“结果,我找了保险公司,他们都不敢给凯佰赫战盾投保。” “哦,”宁肖总算是弄明白了宁仲肖愁苦的原由。这也难怪,一辆凯佰赫战盾价值几千万华夏币,而且还一连几辆,v市再大的保险公司也不敢下这个保单。 “v市的保险公司不敢投保,你可以找京城的保险公司投保啊?”很快,宁肖就想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秦叽他们在京城肯定有自己的门路。你跟他们说说,这事应该不太难办。” “姐,姐,”宁仲肖无奈地直摇头。“问题是,在v市如果没有本地保险公司投保,那些车队都不敢承接我们这活儿,把凯佰赫战盾送到京城去。” “嘿,我说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宁肖不由得笑了起来。 她伸手拍拍宁仲肖的脑袋瓜子:“我的傻弟弟。不是还有空间吗?要不,你装几辆,把东西送过去。或者,他们来几个人,把车带回去。用得着找什么车队吗?” “是啊,是啊!”宁仲肖连拍大腿,兴奋地要跳起来。“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茬呢?姐,姐,还是你比我聪明。” “这不是什么聪明的事!”宁肖便推着他,让他跟其他哥三一起去耍耍闹,恢复说得好属于他青春年少的活泼。“应该叫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捯饬完凯佰赫战盾,姐弟五人就找了一家小吃店,准备吃上一顿,再去继续囤粮。 忽然,宁季肖发现自己踩到了什么人。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位蓬头散面的女乞丐。他说了一声道歉,还丢下几个铁币,就要离去。 忽然,那女乞丐紧紧地拉着他的裤角,在说:“宁仲肖,快救救我!” “你是……”宁仲肖不由得蹲下身来,仔细地看这个女乞丐。当看清后,他不由得吓了一大跳,手指着女乞丐说:“你不是苗茹玉?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儿?” “救救我,救救我!”此时,苗茹玉怎么话也不会说了,只会说这句话。 “姐,姐!”宁季肖也吓得连忙大叫起来。 宁肖带着其他哥三,闻声赶了过来。 当他们发现那女乞丐是苗茹玉时,也都是惊诧得说不出话来。 接下来,他们带着苗茹玉找到了一家小旅馆,给她找来一套换洗的衣服,让她去梳洗一番。然而,他们再把人模人样的她带到小吃店去吃饭。 瞧着苗茹玉狼吞虎咽的样子,姐弟五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我爸妈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突然一夜之间,整个家产都充了公。他们俩进了监狱。我就无家可归了。不曾想,还有人竟一路追杀我。我只得装扮成乞丐的样子,才逃出了性命。” 酒饱饭足后的苗茹玉,终算有力气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宁肖问。 “华夏——我呆不下去了,”苗茹玉倒是说得很干脆。“我要到境外去,投奔亲戚。” “哦,”宁肖拿出一笔钱来,数也不数地递给了苗茹玉。“我手里只有这么多,你都拿去吧!你要好自为知,不依靠任何人。” 苗茹玉接过钱,仔细地数了数,发现数目超乎了她的想象。于是,她感激不尽地说:“宁肖,谢谢你,谢谢你!这个时候,只有你是真正地帮助我。我过去对你的不尊,请见谅!” “唉,”看到苗茹玉的惨状,宁肖只得如此说。“说那么多有什么用呢?你能让时光倒流吗?快走吧! “嗯,嗯嗯!”苗茹玉也是满含热泪。 就这样,宁肖姐弟目睹着苗茹玉仓皇地离去。 “姐,姐,”宁叔肖倒是有些不服气,在反讽着宁肖。“你这是救人一命,胜过七级浮屠吗?” “不是,”宁肖喝了一口宁伯肖端过来的一杯绿茶。“我感觉,我这么做,实际上是在把她往死路上再推了一程。” …… 果然,没过几天,一位扫地的清洁工,在一条臭水沟里发现了苗茹玉的尸体。 第54章 第五十三家 家事 程亥忠虽是程家老爷子的长子,却似乎并不受程家老爷子的重视。他也是能逃离老爷子有多远就有多远。要不是他的独生子在前面挡着,老爷子早就恨不得拿皮鞭抽死他。 所以,要调他回京城,他是颇不愿意的。可是,当回到京城后,发现自家老头子是真正地要退到了幕后,想任他当家作主了。又乐得他有些找不着北了。 “宁巴子,”他立马决定给自己的老部下们打电话。头一个就是宁宗南。“别在v市那种乡下地方呆了,到京城来陪我。” “哦,哦哦!”宁宗南向来就有自知之明。所以,他没有立即向程亥忠给予答复。“老连长,这事我得和家里人商量一下。毕竟孩子们都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 “行吧!”程亥忠也不生气,大手一挥。“你去跟你的那一大群孩子商量吧!京城里的生活条件,跟v市比起来,那可是天壤之别。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嗯,嗯嗯!”宁宗南在电话的那一头回应着。“我知道,我知道!” 挂了电话,宁宗南先是沉闷了半天,才起身去做自己的事。 晚上回到家,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开开心心的,尽管小争吵不断。但他胸口上的那股郁闷又被一扫而空。 “孩子们,”他清清嗓子,尽量让语气放得柔和一些。“我有件事想跟你们商量一下!” “爸,什么事,你尽管说!”孩子们的表态也很干脆。“只要不让我们上刀山下火海,什么事我们都干。” “扑哧!”听得马秀云都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于是,宁宗南把程亥忠想让他去京城的事说了出来,再静等孩子们的意见。 四胞胎的眼神则立马飘向了静静地坐在一旁的宁肖身上。 这个时候,马秀云又去厨房端了一碗红糖水煮鸡蛋出来,还端到了宁肖的跟前:“你就再喝几口,妈算是求你了。” “妈!”宁肖无奈地接过红糖水煮鸡蛋,用汤匙一口一口地喝着。 前一世,在修仙界,女人这种月月的轮回,她是从未出现过。穿越到这一世,她也就不会注意到这个属于女人专有生理现象了。 不曾想,这个月,她竟突然来了这么一回。可把做妈的喜坏了。要知道,女儿一直没有用月月舒,做妈的心里该有多着急?想带女儿去医院看看,可让做妈的又如何好开这个口。 这次,终于来了,做妈的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这足以证明女儿身体好,吃嘛嘛香!是一连给喂上好几碗红糖水,弄得宁肖一看到红糖水,就直想吐。 “姐,姐!”宁伯肖靠近宁肖,在轻声地问。“我们要搬到京城去吗?” 宁肖低着头,划着红汤水,竭力地在避开那鸡蛋。她嘴里还是在说:“看爸怎么说?” “嗯,嗯嗯!”宁伯肖点点头。 接下来,他又走到宁宗南跟前,低头哈腰地说:“爸,我们听你的。你说要去,我们就眉头也不皱地去,哪怕那儿有万丈深渊在等着我们。你说不去,我们也乐得不移窝!” 由于有宁肖的授意,其他三个也是步调一致地点头,表示认同宁伯肖的话。 “说实话,”这下,宁宗南就很直截了当地说了。“我去过京城,见识过那里的繁华,也体味过那儿的人事复杂。前些时候,你们的程伯伯还说他最怕回京城。结果,他还偏偏回了京城。” “这事我是这么琢磨着的。你程伯伯才到京城,手脚还没有放开。如果我们现在去京城,只会拖累他。不如等过个年把,他在京城站稳了脚跟,我们再去试试看!” 四胞胎想当然是没有表态,眼睛还是转向了宁肖。 宁肖艰难地咽下那红糖水。半响,她才咂巴咂巴一下嘴巴:“爸,你真英明!京城的水深,我们趟不了!” 此话一出,意味着一切都定了盘。四胞胎也赶紧说出老爸英明神武的话来。 几天后,宁宗南又接到了程亥忠的电话。只是这次,他放下电话后,总感觉着有些莫名其妙。 “你们的程伯伯,今天又给我打了个奇怪的电话。”晚上吃饭时,他又再一次地说给儿女听。“说是天下要大乱了,叫我深挖洞,广积粮。” “弄得我半天没有回过味来。如今,这天下太平,哪来的大乱啊?幸亏这电话只是打给我。如果让别有用心的人接听了,岂不是要说他犯了很严重的政治错误,影响他的前途啊。” 宁仲肖就悄悄地跟宁肖耳语着:“姐,那位程伯伯跟爸的关系,可真是够铁的。连这个,他都告诉爸了。” “那你就去劝劝爸!”宁肖的眼睛则盯着眼下又一碗的红糖水。 现在,连宁仲肖看着老姐喝红糖水,都有一股要吐的感觉了。他是挺佩服老姐的。喝得红糖水人都想吐了,还能天天喝下去。 “爸,爸,”宁仲肖坐到了宁宗南跟前。“程伯伯的话还是要听的。” “最起码,太祖爷爷就是靠深挖洞,广积粮的政策,打垮了帝国主义,取得华夏人民最伟大的胜利,为幸福的今天奠定了物质和精神的双重基础。” “要不然,全球的精英人物也不会都奉太祖爷爷为楷模,为上个世纪最了不起的伟人之一?” “也是啊!”就这样,宁宗南被说服了。他大手一挥,在说:“老婆,你有空就带着孩子去市里多买点粮食和生活用品。我们也要深挖洞,广积粮了。” “好嘞!”马秀云答应得相当的爽快。 第二天,马秀云就开始疯狂购物了。她天天带着四胞胎,开车到市里去采购。然后,拉着一车子的东西回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家准备开个杂货店呢。 实际上,马秀云和宁宗南的户头上只剩下两百万了。宁叔肖给予的理由相当充足是:老爸老妈从来就没有数过零,不知道两百万的零和两千万的零有多大的区别。 另外,他们老两口子除非买房子,否则,再怎么花也花不了两百万。两千万放在他们的户头上是死钱,到了末世更成了纸钱,倒不如都拿出来花掉。 说来也是,你看,马秀云买了这么一大堆的东西,装满了两间屋子,可总价还没有超过五十万。 尤其是看到她买了一大堆的月月舒,宁肖嘴里没有说什么,可眉头皱得都快拢在一起来了。 “肖儿,肖儿!”马秀云还说得振振有辞。“这东西得常备着。妈是用不了几年了。可你还要用上个几十年。不备上,到时你用别的代替,是会得妇科病的。” 这话说得宁肖不得不左顾右盼的。还好,四胞胎都不在跟前。否则,真是羞死人了。 或许是第一次的缘故,再加上年龄也有些大,宁肖是磨磨叽叽地过了好一阵子,才让身体重新清爽起来。 就在宁肖终于摆脱老妈,有空闲再一次重游自家房屋后面的那片崇山峻岭时,程子扬专门为她配备的卫星电话响了。 “姐,姐!”手机里传来了宁仲肖的声音。“秦哥和房哥亲自过来提车了。但是,他们想要见见你。” “哦,”宁肖看看天色,太阳正当中。“我待会儿就回家。你让他们等一会儿。” 待她赶回家时,秦叽和房候已经在那儿等着。 此刻,他们正称赞着这房子:“不错,不错!这位置选得好。前有退路,后有靠山。” 跟宁肖寒暄了几句话后,他们便很明确地说;“宁肖,这次我们是受李叔所托,请你前往魔都。在那儿,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你出手相助。” 第55章 国事 “哦,李叔?”宁肖微微蹙眉。 她稍加思索后,便很直接地说:“凭什么他叫我去,我就得去!你告诉他,不拿出‘传言符’来,我是不会去的。” “宁肖,”秦叽当即表现出自己的不理解。“你为什么如此看重那‘传言符’呢?” “因为我不听命于你们的李叔,”宁肖淡淡地说。“我只卖‘传言符’的面子。” 听到这话,秦叽和房候还真无话可说。是啊,宁肖凭什么要听他们的,更凭什么要听李叔的。于是,他们只得跟李振华打了电话。 其实,程子扬是坚决反对宁肖来魔都的。所以,叫宁肖前往魔都,是李振华单独给秦叽和房候下的命令。 而秦叽和房候想到自己还要到v市去提取凯佰赫战盾,便觉得这只是顺路而为,也就答应了下来。 当然,他们也没有想到,宁肖如此不卖李叔的面子。 放下电话后,秦叽当即就对宁肖说:“李叔马上就把‘传言符’发过来。” 他的话音刚落,一道亮点就闪现了出来。那亮点来到宁肖跟前,像跳动着的火苗。 “宁小姐,”显然,那是李叔的声音。“我是李振华。现在,魔都出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现象,急需你前来解惑,望助之!” 宁肖这才不再多说什么。她的手一挥,亮点就消失了。 尔后,她才转身对秦叽和房候说:“你们去给我爸妈找个理由,让我能够跟你们前往魔都。” “哦,那是!”秦叽和房候连忙答应下来。 对于这种说谎,秦叽与房候都不敢表示反对。你想想看,两个大男人要把自己年轻美貌的女儿带到魔都去办事,再开明的父母,没有足够说服的理由,都是不会轻易地答应下来。 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程子扬的身边人当中,秦叽敢说第一,无人敢排第二。这也就难怪他为什么在末世文中,能成为头号男主,把女主骗得团团转了。 他给出的理由是:程子扬的母亲陈华是魔都人。她与程亥忠闹了矛盾,独自回到魔都的娘家。程子扬希望宁肖能去魔都陪陪自己的母亲,也顺便劝劝她跟程亥忠和好。 这个理由说得是宁宗南直点头。因为他和妻子都见过陈华,并跟她还相处了一段时间,对她的性格也有些了解。 凡是夫妻哪有不闹矛盾呢?所以,他们夫妻就没有反对宁肖前往魔都了,反而还劝宁肖好好地劝慰陈华一下。 如此一来,连宁肖都觉得这事情可能是真的。她不由得望向房候。她知道这个家伙要老实一些。当看到他嘴巴紧闭,双手搓了又搓,脸红耳赤,宁肖就知道秦叽说得全是谎言。 “厉害,厉害,”连在空间的系统都是赞叹不已。“说起谎话来,连腹稿都不用打了。难怪他那么年轻,就能掌控某块基地,还骗得女人为他累死累活的。” “所以,你得跟他学学,早点找个伴到空间来陪陪你!”宁肖用神识在对系统说。 “主人,主人,那也得你帮我找!我出不去啊!”系统也不害羞,说得也很直白。“再说了,这样的时空,能有跟我匹配的对象吗?” “哦,你说的还真是那么一回事。”这次,宁肖被堵得无可奈何。 “没事,没事!”这时,小香炉蹦跳得出现了。她围绕着系统跳跳蹦蹦的。“小柳,没人陪你,我陪你。反正,外面也没有什么好玩的。” “好,好好!”系统当即一阵乱感动。“小香,只要能有你的相伴,我就什么也不求了。” 瞧着如此不相协调的两个家伙,摆出一副相依相偎的样子,宁肖只有翻翻白眼。 异性恋,地球生物繁衍后代的本能需求,是非常正常的。同性恋,违背生育繁衍规则,是相当不正常的。那么,眼前的这一对,是很明显的跨物种恋爱,那又该是何等的惊天动地呢? “姐,姐!” 就在这时,四胞胎围拢到了宁肖的跟前。他们的眼神里都透露着很明确的信息:“姐,姐,带我们去魔都玩玩吧!” “不行,不行!”对于魔都有可能出现的异事,宁肖感觉来头不小。 所以,她很坚决地说。“我这次去魔都,是去办事的,又不是去玩。你们在家好好地囤粮,免得到时,会出现好多的遗憾。” 然而,见到四胞胎流露出失望的表情来,宁肖又是一阵心软地说:“以后,有的是机会去魔都看看,还不用花一分钱,你们想玩多长时间都行。” “哦,哦哦!”四胞胎眼睛顿时一亮,但又很快暗淡下去:毕竟那时的魔都,再也不是彼时的魔都了,早已物是人非了。 秦叽和房候开着凯佰赫战盾,载着宁肖,来到了v市临时搭建的军用飞机场。 在这种军事场所,他们也不忌讳什么,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凯佰赫战盾收入到自己的空间。 宁肖不由得看向那站立着跟一棵松的警卫,尽管他们一动也不动,但那眼睛却是眨巴地闪烁个不停。于是,她淡淡地说:“你怎么不怕招人眼红!” “眼红个什么?”秦叽毫不在意地耸耸肩,领着宁肖前往飞机的停驻方位走去。“再过一个多月,就要到末世了。到时,连逃命都来不及了,还眼红个鬼!” “是啊!”房候走在宁肖的另一侧。“现在,我们的家族大都相信了末世之说。多亏你给我们的炼制这枚空间戒指,让我们能以足够的理由说服了家中的老人……” 承载着宁肖他们前往魔都的飞机,显然是领导级别的专机,上面不仅座位舒适,竟然还出现了吧间。 登机后,宁肖也不觉得拘谨。她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并顺手拿起放在桌子上面的报纸翻一翻。 房候自顾自地泡着茶。他自己一杯,还给了宁肖一杯。毕竟女孩子喝茶比喝酒为妥。秦叽则给自己调了一杯鸡尾酒。尔后,他们都来到宁肖对面坐下。 飞机开始启航了。魔都离v市有点远,即使坐飞机也得要两个小时,更不用说其他的交通工具了。 “宁肖,”秦叽喝着鸡尾酒,流露出一脸的惬意来。“这次,可真是搭了你的香边,我们才有机会坐上这样的飞机,享受这样的待遇。” “以前,这可都是我们家的老爷子才能享受的。他们从不带上我们,说是不能因公徇私。哼,什么因公徇私,就是找了一个不想让我们享受的借口罢了!” 而宁肖很快被报纸上的一则消息吸引住了,没有心思听秦叽说些什么。 看完后,她手指着报纸上的那则消息,在询问着秦叽:“你看,你外祖父把银行的股份都转让出去了!” “是啊!”秦叽似乎对此毫不在意,根本就不去看报纸。“他只有我老妈这么一个女儿。而我老妈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我不懂金融,不可能搞什么银行。他不转让出去,留着只会发霉!” “别听他胡说八道!”房候横了他一眼,再跟宁肖实话实说。“他外祖父相信了末世之说。现在,已经腾空了所有的财产,都用来囤粮,防止这个唯一的孙子在末世饿肚子。” “嗯,嗯嗯!”对此,秦叽也不隐瞒宁肖了。现在,他们这帮人已经跟宁肖产生了战友般的情义,应该不再彼此有所隐瞒。 “我外祖父已经买空了a国的所有库存粮食。结果,那a国特不仁意,不肯发船把粮食送过来。没有办法,我家老爷子就去求程家老爷子帮帮忙。程家老爷子答应了,就交给老大解决。” “就这样,老大去了a国,”秦叽又喝了一口鸡尾酒。瞧着鸡尾酒的流离,他很满意自己的调制。“很快,老大就将a国的那些粮食收入囊中。现在,我想他已经在回国的路上了吧?” “老大不愧为老大,”注视着鸡尾酒中那斑斓的色彩,秦叽眼睛里透露着钦佩与赞叹。“上亿吨的粮食,他就这么轻飘飘地一扫而空。可想而知,他的空间有多大。” “不过,”他抬眸望向宁肖,嘴里开始抱怨起来。“你也太厚薄彼此了。怎么把老大的空间炼制得那么大?” “那你叫我怎么办?”宁肖摊开双手。“要知道,那怪石可是他找到的。空间的太小,可不是由我决定。我只是按照程序将它炼制出来而已。” “宁肖,宁肖!”房候激动地说。“你还能不能帮助其他人炼制空间啊?如果能,任你开价。” “不能!”宁肖非常坚决地予以否定。 “为什么?”秦叽有些不服气。“你不是还帮李家炼制了一枚空间戒指吗?” 宁肖头一歪,望向机窗外那朵朵白云。透过玻璃看白云,跟近身触摸白云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对此,宁肖深有体会。她真有渴望着脚踏着小香炉,翱翔于这样的蓝天白云之间。 “因为在这个时空,”所以,她幽幽地回答着。“不可能再出现能够制作空间的怪石了。” 此话一出,秦叽和房候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第56章 偷窃 如果说京城是华夏的政治中心,那么魔都就是华夏的经济中心了。当然,它的繁华将会在末世终结,成为无数华夏人最为缅怀的一件事。 此刻,熙熙攘攘的车流,穿梭不停的人群,还在证明着它繁华依旧。 秦叽和房候用直升机把宁肖带到一幢大厦的楼顶。当看到楼顶上,那布满着她曾经苦苦寻觅的灵石时,她不得不流露出激动的表情来。 而在秦叽和房候的眼中,她的这种激动应该归纳为惊叹。这依旧令他们感觉颇为费解:这些石头再好看,也不值得一个姑娘家如此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吧? “呵呵,我就知道,看到这些石头,宁小姐就一定会觉得这次不虚此行!” 一个清扬的声音,从楼顶上那间透明的房子传了出来。接着,几个壮汉抬着一位俊郎的老年男子出现在宁肖的面前。 “不错,”宁肖是风清云淡地来到那位老年男子的跟前。“这些石头,的确足以让我认为不白来魔都这一趟。” “那就好,那就好!”老年男人示意抬人的壮汉离去。 “李叔,李叔!”不过,当他准备从担架上坐起来时,秦叽和房候两人是连忙上前去搀扶着他。 “宁小姐,”李振华颤颤微地来到宁肖面前,手指着地上这些石头地说。“这是玄门中人经历无数岁月的收藏,望你能笑纳。” “那我却之不恭了!”宁肖的手一挥,地面上所有漂亮的石头就都不见了踪影。 “灵石,灵石,我爱你,爱你啊!”在空间,小香炉和系统面对呈现出来的灵石,是在乱蹦乱跳着,个个是一副喜不自禁的样子。 面对着生命力即将枯竭的李振华,宁肖想了想,便说:“人的寿命是天注定的。我无法变动。但是,让你的身体康健,我还是有办法的。” 与此同时,宁肖用神识在对小香炉说:“小香,我得借你身上的灵气一用。” “嗯,嗯嗯!”小香炉跳得欢快。“冲着这么多的灵石,我愿意把自己身上的灵气给他一些。” 李振华却不以为然,在说:“多谢宁小姐。只是老朽命将不久矣,不敢劳驾了。” “没有什么劳驾!”宁肖手一挥。“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这是你应得的。” 顿时,秦叽和房候就目睹着一片亮点从宁肖的手下溢出,飘向李振华的身上。不久,他那已经萎缩的身子,慢慢地丰满起来。再下来的是,他不需要人搀扶了,双手不再颤抖不止。 李振华也是难以置信地看看自己的身体。同时,他还转了几圈,完全了没有才刚的连呼吸都很困难的孱弱。 神了!房候与秦叽不由得对视了几眼。连病得快要死的人,她都能让他康健如初。这样的人精,无论如何得纳入老大的摩下!不然,那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 夜晚的魔都,虽然不如白天那般的喧华,却也有着黑夜的繁荣。宁肖独自一人在华夏的母亲河的岸边漫步。 也不知为何,她突然一时兴起,唤出了小香炉,趁着夜色,脚跳着小香炉,沿着这母亲河下移。一不小心,来到了入海口。 很快,一座巨型的大码头呈现在宁肖的眼前。据悉,这是华夏,也是全球最大的港口。宁肖脚踏着小香炉,在空中久久地注视着它,似乎想把它的模样儿永远铭记在脑海里。 “主人!”系统在空间提议着。“还是下去看看吧!” “嗯!”宁肖点点头,便踏着小香炉徐徐而降。 在这深夜,谁也无法发现有人在从天而降。 “那三艘船上的油料何时能入库啊?”所以,人们依然再讨论着口头的事。 “主人,有油料哟!”就在这时,系统一听到“油料”两个字,立马就鼓动着宁肖去偷听。 “嗯!”宁肖也就无聊地如他所愿。 “谁知道呢?那些老外,心里贼得很。这不,我们华夏不是在大量地订购各种原油吗?他们就想提价了,是故意停留在海上,指望把油价再提高一点,再送到我们这儿来。” “不就因为一旦入库,就不允许涨价了吗?这些老外也不怕贼惦记着。到时,把那船上的油料偷个一干二净,我看他们找谁哭去!” “这话有些扯了吧!三艘大油轮,上千吨的油料,你以为我们这儿是黑洲湾,海盗盛行啊!就算是有海盗,也不见得有那么多的人把这三艘大油轮全都偷走吧?” “嘿,我还真不是胡扯。你听说过黄大仙的故事吗?” “没听说过。” “我告诉你哈。话说在民国时期,有一商家从江浙贩运三船的大米,准备到魔都来大卖。结果,在船行驶到太湖中央,有人看到一只黄鼠狼在船上跳跳蹦蹦,便觉得有事要发生。” “结果,当船到达魔都时,那三艘船的大米就都不见了踪影。商家只有无可奈何地回老家去。不曾想,那三船大米就放在他家的粮库里,根本就有移动过。你说奇不奇怪?” “奇怪是奇怪,可那是发生在民国,不是现在的建国。自打太祖建国后,不知打倒了多少的妖修。如今,别说黄大仙,就是小老鼠精也不可能有了。” “你就耐心地等着吧!谁叫咱华夏有钱,爱显摆呢?那三艘船的油料,总有一天会入我们这儿的油库,只是价格要涨上不少。” “唉,我们没钱的时候,受人欺;有钱的时候,还要受人骗。华夏就是太讲君子之道了。” …… “主人,主人,”听了那些人的话语后,系统就继续鼓动着宁肖。“去把那些原油偷进空间吧!对于那些老外,我们不能讲君子之道,只能以小人之心待之。” “可我还是有些担心,”宁肖说出了自己的顾虑。“空间没有那么大的油罐装那些原油啊。万一稍有不慎,污染了空间的环境,那如何是好?” “哦,哦哦!”系统可没有考虑过环保问题。不过,他很快就有主意:“主人,那就连船带油一回收到空间里来好了。反正,空间的地儿大。” “那一一好吧!”宁肖见到系统对油料是如此的执着,也就只得同意了。 于是,宁肖再次脚踏着小香炉,来到了大海之上。 黑夜下的大海,广袤而深沉。它容纳着万物,也在掩护着万物。但是,凭借着那星星点点的渔火,宁肖还是找到了那三艘盛着满满油料的万吨油轮。 “系统,我要收了,你可找好位置停放这些油轮?”宁肖在用神识与系统对话。“记住,一定要离田地与水塘远一些,尤其是要离明火的地方更远。” “否则,要是出了事,我眼下可是没有精力帮你修补空间的。” “主人,主人,请放心,”系统是兴高采烈地回复着。“我已经找到离田地和水塘最远的地方,装纳这三艘大油轮。至于明火,空间根本就没有开火弄饭,哪来的明火呢?” “好!”于是,宁肖的手便挥向了那一艘艘还傲然地漫游在海面的万吨大油轮。 …… 第二天早晨,三艘油轮上的船员惊恐地发现,他们昨夜还好好地睡在油轮上最舒适的船舱里。今天一大早,他们竟然衣不裹体地躺在没有船帆的木船上。这种巨大的反差让所有的人都晕菜。 很快,油轮被盗事件被上报到了魔都的第一把手中。当看完这则报道后,他气得是大拍桌子,责令派人专门调查此事。 熟悉华夏体制的人都知道,魔都的第一把手如果年岁不太老,只要不犯上原则性的错误,就很有可能是华夏未来的掌舵人之一。 所以,他的一声令下,魔者体制内的人就有胆量到各个机要部门去调查了。 尽管秦叽和房候隶属军队,他们最终还是被迫接受了这类似的审查。 “我的空间还没有那一艘油轮大呢?”秦叽当场就摇头否定。“我就是有胆量想去吞下,也吞不下去啊。” “大海离魔都如此的遥远,”房候更是流露出一脸的嫌弃。“我就是开上了直升飞机,一个晚上也不可能从魔都到大海逛个来回,更何况还要背上三艘大油轮!” 幸亏,宋戴几个都呆在京城没有出来。再加上魔都跟京城一直不相对付。如果魔都的人敢冒然地前往京城调查,宋戴等人就敢手撕了来者。 最后,魔都的第一把手只得打电话给正坐在回华夏飞机上的程子扬,希望他能帮忙调查一下此事。 “能够同时容纳三艘万吨油轮的空间,”程子扬冷冷地说。“目前,整个华夏只有我一人。难道你怀疑是我劫走了那些油料吗?” “我怎么可能怀疑你呢?更何况你此刻还离华夏十万八千里。”魔都第一把手在解释着。“我只是希望你能让你的人协助调查一下。” “很难!”程子扬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除非你成为华夏的第一把手。否则,你的手就伸得太长了。” “啪!”话完,程子扬挂了电话。 第57章 眼高 这是位于京城的军事机场,宋戴带着夏昭等人,前来迎接程子扬的回归。 一出机场,一干人等就直接坐车奔向他们所驻扎的营地。 直至这时,程子扬才开口询问:“秦叽和房候呢?我怎么没有看到他们?” “他们陪同李叔去魔都了!”宋戴是马上给予了回复。 “魔都又发生了什么事?”程子扬的眉头很快皱了起来。“要知道,这个时候,李叔连路都走不了了,竟然还要前往去处理。” “事情是这样的,”夏昭朝宋戴点点头,示意这话还是由他来说为妥。“在魔都的中心城区,突然一夜之间耸立起了一座城堡。整个城堡呈白欧古典建筑风格。” “但是,城堡被长期黑气所缠绕,似乎无有人居住。大门也是紧闭不开。” “相关的部门就派遣了各类的侦察设备,但都无法探入城堡的虚实。同时,飞机一旦靠入城堡的上方,都会偏离方向,根本无法穿越其上空。” “所有的情况都显示出城堡极为诡异。为了安全起见,至今都没有派活人进入城堡了解情况。” “综合相关情况看,大家都觉得跟玄门有些挂购。”翁秘也插进话来。 “魔都的玄门就派人在城堡附近查勘。结果,在城堡的大门之上,他们发现了那上面印有一大串的古怪文字。但是,无人识得那些文字。魔都的玄门就恳请李叔前去坐镇。” “李叔都躺在床上不能动了,他们还敢来邀请?”程子扬的语气相当的不和善。“难道他们要李叔死在魔都才肯罢休吗?” 宋戴等人听了不敢吭声。田阎谈起另一件事,以求能转移话题。 “老大,关于魔都港发生的那件油轮被盗案,玄门那边的已经明确表示他们没有人涉案其中。现在,所有的矛头似乎都指向我们这些拥有空间的人!” “嗯,这事我知道,”程子扬的嘴角绽出略有嘲讽的笑意来。“才刚我在飞机上,就接到了魔都的第一把手打来的电话。” “慢说我们没有碰触那几艘油轮。就是我们真把那上千吨的油料给收进了空间,也轮不到他体制内的人来指手划脚。越过线了,还浑然不知!真不知道当初是谁看中的人选……” “老大!”宋戴为这事很是思索了一番。现在,他不得不说出自己的顾虑。“我浏览了相关的资料,也调出了油轮失踪前的视频,认为这样的油轮,只能是拥有空间的人才会如此打劫。” “尤其是这三艘油轮的庞大体积,而且当时,它们还在大海之上,假如他真的不是我们当中的一员。那么,无论在空间的规模上,还是个人的能力上,在华夏恐怕无人与其匹敌了。” “尤其是末世即将来临,如此能力非凡的人,是很容易在末世制造动荡不安的。我们不能不防啊!” 此话一出,大伙儿都立即静默下来。在如此特殊的阶段,如果冒出一个可怕的对手,那么,他们将要面对的形势只会变得更加复杂,更加难以捉摸。 “宁肖在查看我空间玉佩的时候,”于是,程子扬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给大伙儿下一颗定心丸。“曾说过这样的话,在这个时空,我的空间容量是最大的。“ “她的空间因为是在我的空间出现之前就有了,所以算是个例外。但如果再有人的空间容量超过我,就会被这个时空排斥出去,或者空间自我毁灭。这是游戏的规则,谁也不能违反。” 听到这话,大伙儿果然都变得轻松了起来。警报解除,每个人想说什么,或想做什么,就无拘无束了。 “老大,”宋戴很是好奇地问。“宁肖可曾跟你提过,她的空间到底有多大吗?她的空间里是不是跟你一样也有一座九层宝塔?” “我倒是没有听她说过她的空间有多大,”程子扬想了想,便这样回话。“她只是告诉我,她的空间有传承,可能来自蛮荒时期!另外,她的空间还有守护者,用以保证传承有序。” “这么复杂!”夏昭也直至这时,才消除了对宁肖的怀疑。 因为在他的认知里,空间既然有守护者,那么宁肖在收取某些物件时,很有可能还会受到这个守护者的监督。不义之财应该会被守护者自动屏除。 只可惜,一切与他所设想的恰恰相反:系统不仅监守自盗,有时还要逼迫宁肖去打家劫舍。 下了车,他们就来到了程子扬的办公地点,分批向他汇报关于为末世囤粮情况的进展。 “枪炮的囤积,”程子扬翻阅了一下眼前的文件。“我看,就尽量不要放在各自的空间里了。万一有个不慎,引起了爆炸。到时,我可就不太清楚:宁肖会不会给你们包修?” “呵,呵呵!”宋戴笑了。“你说的也是,那就取消枪炮的囤积。只加强部队的弹药库屯积就行了。” “你准备在你的空间囤积两千台笔记本电脑?”当程子扬看清了这份独特的报道时,不禁讶然。“你是准备把笔记本电脑当饭吃呢?还是准备在末世,专门从事笔记本电脑的销售工作?” “我这还是算少的,”田阎毫不在意程子扬的调侃,在作着解释。“宁家老二老早就在他的空间里囤积了一千多台笔记本。另外,他还把上万台笔记本电脑全部托放在他老姐的空间里。” “哦,哦哦!”这下,程子扬来了兴趣。“那他这么疯狂地购置笔记本电脑目的又是什么呢?” “正如他老姐所说,”田阎便把宁肖对四胞胎曾经说过的有关购置笔记本电脑的话重复了一遍。“笔记本电脑代表着当今科技的最高成果。一旦末世来临……” 听完田阎的慷慨激昂,在场其他人的思维也顿时开阔起来。是啊,人类曾经战胜过无数的磨难,才创造了了如此辉煌的文明。只要人类能够熬过末世的屠杀,文明的曙光依然需要延续。 “吩咐下去,”程子扬亲自起草了一份保护人类最尖端的科技成果的基本纲要。“务必要按照纲要里的内容,保护尖端人材、尖端设备以及尖端成果。” 就这样,他们又一次忙碌到深夜。看看时钟上的钟点摆向,他们再一次叹息。时间越来越不多了,临近末世的步伐越来越近了。 就在这时,程子扬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来电显示,竟然是李叔的。他眼睛顿时流露出了一丝惶恐。显然,他很害怕接收到李叔不幸的消息。 “喂,我是程子扬!”他打开电话,开场白竟然是如此僵硬的话,不带有一丝的生气。 很快,当电话那头传过来的熟悉嗓音里还带有活力时,程子扬顿时松了一口气:真好,李叔还活着。听听那口吻,感觉他的身体还有所康复。 “好的,好的,李叔,我马上来魔都!”所以,尽管工作任务是如此的繁重,程子扬还是答应了李振华的所有请求。 相对于程子扬他们工作的忙碌而繁杂,住在魔都最为豪华酒店里的宁肖,则要清闲了许多。在空间里,她和系统好不容易把那三艘油轮清理安置好,就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这些油料都是原油,不是成品油。要想把它们变成汽油、柴油之来的可用油,还得弄一套加工设备来。 而这套加工设备,系统翻阅了大量的图文资料,发现只有在空间建立一座炼油厂才能完事。 工程巨大,程序繁琐,让一向崇尚简单和自由的宁肖以及系统,都只得偃旗息鼓了。辛苦了半天,却发现好不容易弄来的三艘油轮,放在空间里只能做摆设用,怎不令他们懊恼? “唉,”看着沮丧不已的系统,宁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得尽力地安慰着他。“没事的。等到了末世,看那家炼油厂还能保存完整,我们就接收过来。到时,照样有油供你开飞机。” “嗯,嗯嗯!”饱含热泪的系统,知道主人是在安慰自己,感动得直点头。 目睹着两个傻子偷了一大堆的油料,结果却是给空间弄回了一堆废油,外加三艘巨型大油轮,小香炉早在一旁,偷偷地笑破了肚子。 在吃穿住行里,宁肖最不讲究的便是住了。但是,她也最忌讳住的地方。所以,那对男男夫妇的住宅,她是不想碰触的。 导致她都很少在空间留宿,甚至连洗漱也很少在空间进行。因此,一忙完,她就闪出了空间,回到这豪华的包间。 从空间的箱子拿出一套换洗的衣物,宁肖就准备去沐浴一番,然后上床好好地睡上一觉。哪曾想,一打开洗澡间,竟然看到了一副活生生的、现实版的鸳鸯戏水图。 “啊!” “啊,啊!” 正在戏水戏得不亦乐乎的一对男女,顿时发出了阵阵尖锐的叫声来。 宁肖也傻眼了:什么时候她住的单间,变成了情侣间? 第58章 放肆 能够住进这种属于魔都顶级酒店的人,一般来说都是非富即贵。想当然,这酒店的消费自然也是非常高的。而且,酒店的住宿费还是按天支付的。 当秦叽和房候被带去接受审查时,酒店的行政人员就已经勾销了他们住宿的房间。只是宁肖在空间里忙碌着油轮的事,也就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因此,也就发生了这样的乌龙事件。 宁肖可以权当自己长了针眼,看了不应该看到的东西。但是,那对野鸳鸯可不愿意这样让人白看了一道。他们当即闹到了酒店的行政处,要讨一个说法。 待秦叽和房候过来时,就看到一对男女正在跟酒店的主管人家争执不休,宁肖坐在旁边像看好戏似的,一边喝着茶,一边不停地瞄着双方。 可给旁人感觉,却像是宁肖这个正配遇上了小三,正在坐等最后的结果。 秦叽和房候就上前来了解情况。原来,尽管他们被人带走之前,再三强调宁肖的房间不能动,可服务员一连进去了好几次,都发现房间里没有人,就以为宁肖也跟秦叽他们一样被带走了。 所以,一楼的前厅就把一对野鸳鸯安排进了宁肖的房间。于是,当他们在鸳鸯戏水时,宁肖就出现了…… “呵,呵呵!”秦叽笑着对宁肖说。“你怎么就不晚点走出空间呢?否则,就会看到更精彩的。” “哼,哼哼!”比起秦叽的调侃,宁肖要冷然得多。“那我就替原配灭了他们!” “嘎!”秦叽听到这话,不由吃惊得张大了嘴,半天合不上。当他能用手合上下颏时,才问上了这么一句:“可你还是未婚女士啊?小三离你似乎还有点遥远!” “那又怎么了?”宁肖毫不在意地说。“灭小三难道不是当今的主流吗?哪还管你是未婚还是已婚。” 待事了后,宁肖被重新安排了房间。秦叽悄悄地拉过房候,在说:“小姑娘悍妒,老大前景堪忧!” “你还是担心你的前景堪忧吧!”房候好心地劝告他。“你把宁肖安排到那样的房间,还让她看到了那么精彩的画面。想想看,待老大来到魔都后,他会如何k你?” 秦叽想了一下,就明白过来了。他连忙握住房候的手,在苦求着:“房兄,房哥,这次你得帮帮我,帮帮我!” “去,去,还房兄呢?”房候立马摆脱掉秦叽。“你是想来一曲《梁祝》不成?离我远一点,我对男人没兴趣!” “你这话是怎么说的啊?”秦叽立马放了手。 “你看我什么时候跟男人上过床了?我可是我爸妈两家的独子。我就算是有那贼心,也没有那贼胆啊!到时,不用老大,光我家老爷子和外公就能拿刀砍死我。” 听着他们的调侃,宁肖看到李振华进来了。这次,他的精神状态好多了,只是他脸上的愁容依旧无法消除。 “李叔,李叔!”秦叽和房候见到李振华进来,也不敢胡言乱语了,立马迎了上去。 “宁肖,”李振华跟秦叽和房候点点头,便对她笑道。“我觉得还是这么称呼,比较稳妥些!” “是的,李叔!”宁肖也淡然地回应着。 接着,李振华便带着宁肖他们离去。由于事情有点急,李振华是一边走一边跟秦叽和房候交待着一些事项。 上了车,他才抽点时间跟宁肖说话:“等会儿,如果你觉得看到的东西不眼生的话,麻烦你能告诉我们一下。” “好的,”宁肖点点头。“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当看到这座像是白洲古代城堡的建筑时,宁肖也不由得流露出惊讶的表情来。 “是谁这么有钱,竟然在魔都如此繁华处,建造了如此一座古代城堡来?”秦叽看后,也是嘴里喃喃不止。 “不是谁建的,”李振华是在凝神地透过外围的栅栏,似乎想要看到那城堡里面到底有什么。“是凌空出现的。距现在已经有好几天了,没有人进去过,任何探测仪都无法靠近它。” 宁肖也在细细地观赏这座城堡。在修仙界,这样的城堡曾经出现过。可惜,她那时正在闭关,冲击大圆满。待出关后,这样的城堡就消失了。据说,还连累了一位女大能跟着失踪。 一想到那位女大能,宁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笑意。那位女大能和她是修仙界位于金字塔顶尖上唯二的女性。女大能虽然比她年岁大,但对修炼却没有她执着,所以总是被她吊着打…… 一回忆这些,宁肖就又回味起了修仙界的美好,再次恨不得进入空间,把系统狠抽一顿。 “房少,”抬头仰望着那城堡,秦叽在跟房候调侃着。“你说那里面会不会住着一个公主,在恭候她的白马王子前去搭救啊?” “嘿!”房候有些无语。他两眼望青天,无可奈何地说:“就算里面住着一个公主,那也得是白马王子骑着白马才行啊!你有白龙马吗?” 秦叽还真当一回事地想了想,再回话说:“我外公有一匹雪白的马。可惜,我的空间不能养活物。否则,我就去把它带来试试!” “唔,唔唔!”房候恨不得双手捂脸,以示他不认识这白痴。 李振华带着宁肖来到了那两扇大门前,手指着那大门上的文字,在问宁肖:“你是否对这些文字有印象?” 宁肖仰首望望了大门,凝神细看着那上面的文字。尤其是看到最后一处那道熟悉的字迹,她是既惊骇又想笑。 “这些文字属于阴司文字,”看完后,宁肖就跟李振华解释着。“我对此没有进行过研究,所以对这些文字也就不太熟识。” “阴司?”李振华抓住了这两个字。“什么意思?” “哦,”宁肖只得做出解释。“也就是阴间的意思,人们通常所说的阴曹地府。” 宁肖此话一出,顿时引起周围人的一片骇然:原来古人写鬼书,真的不是胡编乱造。 “听到没有,”秦叽还用胳膊肘碰碰房候。“那里住的不是白雪公主,而是黑暗公主。得找个黑马王子来搭救。” “说来也恰巧,我外公那儿还真养着一匹黑色的阿拉伯马。你说,我要不要托运过来试试?” 房候没有说话,而是往宁肖那儿挨近一些。他得尽量离这白痴远一点,免得被传染了。 “哦,哦哦!”李振华对宁肖能说出这些话来,表示很满意,总算是能给魔都这边一个交待了。 不过,他也是不无忧虑地说:“宁肖,阴阳两隔,他们如此长时间地驻立在我们阳世,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吧?” “没事,”宁肖再细细地看了那些文字,再扭头来安慰着李振华。“再过一个多月,阴阳两界的通道将要彻底封闭。他们不可能久留于人世的。” 房候和秦叽对视一眼,彼此再也不说话了。他们都很清楚宁肖所说的通道彻底封闭,即意味着末世来临。 “而且,”宁肖抬头望了望那缭绕在城堡周围的黑雾。“他们也设下了禁制,不让阴气外泄。如此,对这一带的百姓生活,也就不会有什么影响了。” “啊!”众人再次哗然了。 要知道,当这座城堡出现后,相关部门就采取紧急议案,连夜将附近居民全部迁走。结果,弄得整个魔都都是人心惶惶,不可终日。哪想,这城堡根本不扰民,体制之内的人白做了一项劳民伤财的工作。 “那他们来人世干嘛?”秦叽立马提出自己的疑惑。“是来观光旅游的,还是找地方寻欢作乐的? “扑哧!”当场,就有人忍不住地笑出声来。观光旅游还说得过去,寻欢作乐?也只有这些世家公子哥才会想出来的词儿。 “看来,”李振华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那大门上的阴司文字。“只有破解了这些文字,我们才能知道他们为何要来阳世这一趟了。” “嗯,嗯嗯!”宁肖点头赞成。忽然,她想到了什么,眼睛一眨,便对李振华说:“不过,你们当中有一个人,能破解这些阴司文字!” “谁?”李振华当即一问。 “宁肖,你只管说出这人的名字来。哪怕这家伙居住在深山老林里,我们也能尽快地把他找出来。”房候也随即作了保票。 “嗯,嗯嗯!”秦叽还进行了必要的补充。“还有,哪怕他呆在万米深的海底,我们也有办法把他捞出来。” 于是,房候又朝宁肖靠近了一些。 “噗哧!”宁肖再也忍不住地笑出声来。她朝房候和秦叽摆摆手说:“没有你们想得那么复杂。那个人就是你们的老大——程子扬!” “哦!” “哦哦!” 这下,房候开始向秦叽靠近了几步,在询问着:“老秦,老大啥时候开始自修语言文学了,还能翻译阴司文字了?” “我哪知道!”秦叽反倒是离开了房候好几步远。“最近,他都忙死了,哪有心思学什么语言文学哟!” 第59章 牵挂 很快,秦叽和房候就接到了程子扬即将到达魔都的消息。他们连忙前往机场去迎接。在离开酒店的当儿,他们才忽然想起自己忘了带上一个重要的人儿,就连忙转身返回。 此刻,宁肖正位于顶楼的游泳池旁边,躺在沙滩椅上,沐浴着慵懒的阳光,享受着这末世来临前颇为难得的安谧。 要知道,在前前世,她可只是个穷教书的老师,既没有钱也没有势,是不可能享受到这种穷奢侈的。如今,终于有机会享受了,她岂能错过? 再说了,此时不享受,何时还能再享受?待日后忆起,也只能是在梦中了。更何况一场大战在即,她怎么能不在此好好蓄精养锐一番? 在修仙界,与宁肖同列的那位女大能,名叫皇甫易云。出身于皇族,身份高贵得可以继承皇位了。 结果,她皇位不要了,追求修仙成大道。哪曾想,修仙修到了顶级,她又想重温皇族的那种奢侈,眷养了一大堆的后宫男颜。 在修仙界,男修能进修成大能,无异于难上青天,更何况女修呢?所以,千百年以来,宁肖和皇甫易云成为了两个硕果仅存的女大能。 然而,她们又成为了两个极端。一个后宫美男子成云,一个则是清心寡欲,独来独往。这让那些位于修仙顶阶的男性大咖们,只能接受无治而为,谁也不敢沾染这两个女大能。 同性相斥,异性相吸。这似乎在修仙界也不例外。然而,出乎意料之外的是,这两个女大能的关系却是非常的亲厚。 亲厚到什么程度呢?遇到生死之战,皇甫易云会把心爱的男宠放在宁肖那儿,丝毫不担心她来一场夺情霸爱的悲喜剧。 宁肖如果遇到闯关升级的紧要关头,就会把全部身家都寄放到皇甫易云那儿,丝毫不担心她会占据已有,来个携款而逃。 这种女女关系,铁得令所有男修都感觉汗颜不已。 所以,当看到皇甫易云在那铁门之上写有“宁肖,救”的字样,宁肖就在开始酝酿起了如何前往古堡去搭救皇甫易云的事项。 这家伙是不是太喜欢美男子了,竟然还跑到阴司去搜寻?她是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她又不是鬼修,进入阴司,稍有不慎,就会是有去无回。 不过,宁肖转而一想:也是,几千年的岁月,还真没有一个美男子陪她度过很长的时间。 每每看到她为心爱的男颜逝世而痛哭流涕时,宁肖一旁看着也是无可奈何,毕竟生死有天命,大能再有能耐,也不能逆天改命啊! 这也就难怪皇甫易云为什么会跑到阴司去找人了?毕竟阴司的那些长相英俊的鬼修,活得要比人修长得久远! “啊!”就在宁肖心里为此不停地犯嘀咕的时候,秦叽的大脸突然呈现在她的眼前,着实吓了一大跳。“你干嘛呢?” “身材还不错!”秦叽瞄了一眼身穿泳衣的宁肖,立马挺直身子。还是老大有福气,这种女人从里到外都是位于女人当中的最顶级。 宁肖没有理睬他,起身套上浴巾,在问一旁的房候:“找我有事吗?” “哦,哦哦!”房候也是从没有见过穿泳装的宁肖,一时间怔住了。待宁肖眼一扫,他是连忙地回过神来:“老大来了,我们得赶紧去机场接他。” “这么快?”这倒是出乎宁肖的意料之外。若不是因为对程子扬的身家有所了解,她都要怀疑那家伙的身上是否也拥有一件跟小香炉类似的宝贝。 “怎么不快呢?”秦叽也恢复了常态。他先拍了自己一巴掌:老大的女人碰不得!然后,他再接上宁肖的话。“李叔打了电话,他当场就坐飞机要过来。” “哦!”宁肖应了一声,就闪身进了空间。 尽管秦叽和房候对空间的运用,已经掌握得十分娴熟,但看到宁肖突然地从他们的眼前消失,还是愣了一下。 “走吧!”待宁肖衣着整齐地再在他们跟前出现时,他们两个人互视了一眼:原来空间还能如此运用——随时随地可更衣。 魔都的军用飞机场,规模是相当的庞大,工作量也是异常地多。各种各样的军事设备、先进的武器以及人员,正在通过这儿的飞机调往各个安全的区域。 “看起来,真有的像要打仗了?”宁肖不由得说上一句。 “哪有仗要打!”秦叽低声告之。“这不是为末世作准备吗?把这些军中的精锐之器找一些好地方藏起来。待末世来临了,就不担心有人拿着这些东西造反。” “造什么反啊?”宁肖笑着摇了摇头。“能保命就算不错了。待僵尸超过了八级,连原子弹都无可奈何它了。那些炮弹就是对付一二级僵尸还能勉强起点作用,到了三级,就成了穷摆设。” “哦,哦哦!”房候拿起笔,把宁肖说得这些记录下来。 秦叽则手指着正在降落的直升机,在说:“他们到了!” 程子扬是登机之后,才有人告诉他,宁肖已经来到了魔都,协同处理这样非常玄乎的事件。 尽管他表面上无任何触动,但心里还是非常激动的。所以,他率先走下直升机,径直朝宁肖走来。眼里只剩下眼前的这个女孩,再没有其他人。 “听说你来魔都了,一切可曾安好?”程子扬语气平谈,但那从鼻间吐出的粗重呼吸还是在表明他此时的激动。 “安好,安好!”宁肖本想作揖。但一想到这个时空的人见面礼是握手。所以,她就上前改同他握握手。 “你也是挺辛苦的。一会儿境外,一会儿京城,再一会儿就是魔都,几乎可以在飞机上安个家了!” “没办法呀,”程子扬的脸上这才露出笑容来。“很多事需要处理。不然,就没有多少时间了。” 跟程子扬说话时,宋戴等人也过来了,宁肖准备上前去跟他们打招呼。不想,宋戴他们却主动前来跟她打着招呼。 打完招呼,所有人就移步前往机场停车的地方。 “宁肖,宁肖,”待上车后,宋戴发现宁肖还是准备跟秦叽他们同坐一辆车时,便手指着程子扬旁边的位置,在叫唤着。“你快坐到这儿来!” “哦,哦哦,”宁肖也不觉得有何不同,就径直坐到了程子扬的身边。这时,程子扬的有些僵硬的脸色才变得舒缓下来。 “肖儿,”很快,宁肖就听到身旁的程子扬在问。“城堡的事,处理起来是不是很棘手?是不是需要另外再找些人来处理?” “很难说!”宁肖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跟程子扬说一些内情为妥。毕竟去城堡救人,还得需要他的配合。“在阴司,能将古堡如此完整地搬迁到人界,不是简单的大咖级别的人物所能做到的。” “那就是鬼王啰!”坐在前面的夏昭,正在翻阅手中的《鬼怨录》,一听宁肖这么说,便问上了一句。 “不是,”宁肖摇了摇头。“在阴司,鬼王不属于大咖级别的鬼修。” 此话一出,整个车厢都变得安静了下来。 “宁肖,宁肖,”这时,秦叽把车丢给副手开,他自己也窜到了这车厢来,在叫嚷着。“你怎么知道阴司那么多的情况?” “我的空间是传承空间,”宁肖有些心悸,但她还是能眼不眨地编造着。“那里面有许多关于阴司的资料!” “哦,哦哦!”于是,这车厢里再无置疑之声了。 “唉,唉唉!”只有系统在空间里哀叹着。“主人又把这锅甩给我了。我可是对阴司在哪儿,都搞不清楚啊!” “宁肖,那听你的意思,”坐在车尾的房候,很是羡慕地说。“我们如果把空间保存好,将来也能传承下去。” “是的,”宁肖点点头。“你的空间属于你,你就可以把它作为你的私有财产,传授给你的后代,或者你的传人。只是在你临死之前,你所传承的人必须得到你空间的认可。” “否则,他拿到的只会是一枚尾戒,而不是属于他的空间。” “长见识了,长见识了!”夏昭大笑得拍了拍手掌。“看来,以后只要是有关空间的问题,只能找宁肖了!” “是啊,是啊!”其他人也在说说笑笑起来。只有程子扬显得有些沉重。 “肖儿,”他的头靠近了宁肖,能闻到她头上散发出的洗发水的味道。“那你可知,那位把古堡搬到人世来的阴司大咖,如此的大动作,所图的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对此,宁肖只能摇头。“说实话,这种情况我也从来没有遇见过。如今看来,一切都只能等你解开那大门上的阴司文字再说。” “可我从来没有见过什么阴司文字!”原来,这才是程子扬最为忧虑的所在。“所以,又该如何去破解那些阴司文字呢?” 程子扬这话说得声音很低,几乎是挨在宁肖的耳边说。所以,没有引起车上的人担忧。 第60章 古堡 程子扬一行没有立即进入酒店休息,而是直接来到了魔都这块黑雾聚焦之地,目睹着这座曾属于童话世界的黑暗城堡。 早已忘却童年故事的宋戴等人,对那城堡自然又是别有一番感慨。只有程子扬是直接来到那大门口前,凝视着那些阴司文字发呆。 过了半响,宁肖才来到了他跟前,轻声细语地问:“怎么样,可有印象吗?” “印象倒是有印象,”程子扬颇感困惑,便也不忘与宁肖打趣。“可就是一字也不识!” “噗哧!”宁肖抿嘴一笑。然后,她才提醒着他:“你可以到你的空间去找找,那儿很有可能找到线索!” “不可能!”程子扬的目光流露出惊异的神采来。“我的空间里还没有准备储存大量的书籍。” “有些东西可不是会存留在书上!”宁肖只得摇着头,然后再继续提示。“你可到那九层宝塔中去搜寻!”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说,你的空间是非常特别的传承空间!”宁肖觉得自己还是跟他实话实说为妥,免得到时候需要彼此的相互配合的情况下,他和她之间会因此而缺少了默契。 “像我这样的传承空间,只是有缘人皆可拥有。知道吗,我还是它的唯一女性拥有者?而你的空间,传承真的很特别哟!” “哦,怎么说?”程子扬也是非常喜欢跟宁肖谈论有关空间的信息。 并不是它的独特,也不是它的功能巨大,而是他觉得自己的空间,就像他和她所孕育的孩子:他找来了怪石,她把怪石炼制成了空间。 “听说过喇叭族的传世灵童吗?”宁肖见到程子扬点点头,便不再多作解释,继续往下说传承空间的问题。 “你的空间传承就是这样的。不知辗转了多少岁月,始终在等待着一个灵魂的归来。无论他投胎转世多少轮。” 听到这话,程子扬心潮澎湃。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握住宁肖:“你怎么知道得如此详细?” “你忘了,”不知道为什么,宁肖的手从他的紧握中挣脱开来。“你的空间是由我炼制的。它的特殊性当然也只有我最清楚了。” “那你怎么知道那是阴司的文字?”程子扬手指着那门上的一道道鬼画符。 “末世重生,”宁肖淡然一笑。“必然要经过阴司的那一道关口……” “我知道,我知道了!”程子扬黯然失色。“对不起,肖儿!” “无妨,无妨!”宁肖摆摆头,便把目光投向了那幽幽古堡。在阴司之中,到底谁有那么大的能力把这城堡投入到这毫无灵气的人世来呢? 此刻,她再也不是修仙界的那位女大能了,如今连筑基都无法突破,又如何能强破这道禁忌,去解救里面的皇甫易云呢? 想到种种,她的眉头蹙得越来越深。 而在程子扬看来,却以为她在担心着古堡的事一日不解决,就会多一日的麻烦,就安慰着她:“不要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回去后,就到空间里去好好找一找。” “嗯,嗯嗯!”宁肖只是在嘴面上敷衍着。 跟李振华见过面后,程子扬便进入到自己的空间。 他搜寻了好长的时间,终于在宝塔的第一层找到了关于阴司文字的讲解。参照阴司文字与华夏文字的对照,他最终还是把大门上的那段文字给翻译了出来。 不过,当看到翻译好的文字,他的脸上流露出古怪和难以置信的表情来。 其实,也不只是他一人觉得古怪和难以置信。当把这翻译好的纸张递给其他人看时,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同样的表情来。 “邀请函!怎么可能?”这是宋戴等人看到那翻译过来的阴司文字,所暴发出来的第一句话。 李振华便把目光投向了正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着那远处黑色城堡的宁肖。就在宋戴他们激烈地为这段翻译过来的阴司文字产生争论的时候,他走到了宁肖的身边。 “对于阴司的邀请函,”李振华也望向了前方的那座古堡。他似乎有一种感觉:自己死后的归宿很有可能就在那里。“你的看法如何?” “哦,阴司在各个界面之中,是存在最为久远的界面,仅次于神界和我们人界。”宁肖觉得对李振华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了。毕竟他的嘴紧,再加上不久还别于人世。 “据最古老的典籍记载,阴王没有生死轮回,只有长眠与苏醒。只是,他与神界之王不太对付,相互之间从不见面,却老是抱怨对方!所以,阴王一向只与人王交好。” “那这邀请函是由阴司的谁发出的呢?”李振华没有想到宁肖会透露出这么多的信息来,便趁机问上了一句。 “你应该从那函中所暴露出唯我独尊的口吻中,感悟到会是由谁发出的邀请!”宁肖没有直接回答他。 当即,李振华流露出了惊骇的表情来。他是难以置信地手舞足蹈着:“不可能!不可能啊!阴界之王怎么可能宴请凡人呢?” “问题是,”宁肖悠悠地回应着。“这个凡人不是普通之人,而是跟他很有些渊源的天命之人。” “你一一你什么都知道了?”李振华很快地从震骇中恢复过来。“这些是你的传承空间告诉你的,还是你本身就带着这些记忆转世轮回?” 其实,宁肖在心里很想告诉他:我这是穿越时空,不是转世轮回。但是,她嘴里的选择只能是:“我的传承空间告诉我的。”反正,这黑锅本就该系统来背。 “还好,还好!”李振华嘴里喃喃着。 “只是空间传承。如果是其他,就会昭告为子扬的护卫者了。唉,我真不希望子扬的护卫者是一位女性。那样,到了末世,不知道是她保护子扬,还是子扬保护她呢?” 很明显,李振华的这些话是说给宁肖听的。所以,她也只是挑挑眉,用神识在对空间的系统说:“这老货竟然还有性别歧视!” “主人,主人!”这下,系统可乐坏了。“这说明天命之人的师傅还瞧不上你哟!” “可惜,他也没有资格调换人选!”宁肖也不生气,还用神识跟系统调侃着。“倒是你,还是有权力把人选调换一下的!如何,我那修仙界还有一位女大能,你把我和她调换一下?” “不换,不换!”系统立刻变化为柳树的原形,把头深深地埋进土里。 开玩笑,小香炉跟他说过,修仙界的另外一位女大能,喜爱美男子,后宫是美男子如云。如果把这位女大能给招唤过来,他这空间可就要变成用来盛装美男子的后宫了。 搞不好,天长地久,他也就要变成这后宫的一员。这亏实在太大,他不能吃! “照你的意思,”李振华也丝毫不顾忌宁肖听到那些话心里不舒服,依旧就事论事。“这次宴请还是非赴不可了?” “是的,阴王之请无人可拒,也无人敢拒!”宁肖也表现出坦然相对的态势。“不去,这那古堡就无法消失。” “既然这样,”李振华思索了良久,只得如此嘱咐了。“这事就由你去安排。毕竟你知道得要多一些。” “好,我义不容辞。”宁肖没有拒绝。实际上,她也想去那城堡看看:在修仙界混了上千年的皇甫易云,怎么就在阴司混不下去了?竟然还要向她求救?那么高傲的皇甫易云向她求救…… “老大,不能去,实在是太危险了!” “老大,如果不去,这城堡的事再加上魔都的那些人,肯定是又要没完没了!” “老大,还是不能去!风险性极大,生还的机率极低!” …… 这边的人还在争论得热火朝天,而靠窗那边的两个人却已经定了盘。 所以,当李振华宣布,这事将由宁肖全盘负责时,宋戴等人是半响都没有回过味来。 “宁肖,”翁秘率先表态了。“我得先跟你说声对不起了。我家里老人不行了,我得回去陪着他。所以,我无法陪同前往。” “那真好,”翁秘的推脱之辞太粗糙了,宁肖显得有些慵懒,拒绝得也很委婉。“你正可以去城堡找人帮忙看看《生死簿》,查查你家那位老人还能活多少年!”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哑然了。哇塞,还能去看《生死簿》!这趟阴司之行似乎也不是太冒险之举了。 “其他人去不去,都无所谓!”宁肖把手指朝宋戴等人画了一个圈。“你们六个必须跟着去。可不要忘了,你们的职责是保护你们的老大。我的任务只是完成这次古堡之行。” “不过,也活该你们六个倒霉。谁让那邀请函上还记录着你们六个人的名字呢?要怪只能怪你们的爸妈,起了这些名字,让阴司那边给惦记上了。” 众人又是一阵静默。 “肖儿,”程子扬见状,便问上了一句。“风险性大吗?” “风险性极大!”宁肖转过身去,将目光投向了那古堡。“但是,你和他们六个的命都很硬!我得好好筹谋一下。” 第61章 精怪 将前往古堡赴宴的事情确定之后,宁肖就闪入自己的空间,开始忙碌起来。 修仙室里,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搜索出了一些鬼修的物件。这让她喜出望外。尤其是翻找到最后,竟然还搜查出了一串冥珠项链。 令她不得不纳闷:这冥珠项链可是阴司和修仙界的至宝,怎么跑到这个破空间里来了? 不过,有了这冥珠项链,宁肖才开始对自己的这一趟阴司之行多了几份把握,正所谓法力不够,法宝来凑。当然,她还得去准备其他的一些东西。 “小柳,”她在询问着系统。“上一次收获的妖血,你有没有留下一点?” “有!”正准备打下瞌睡的系统,听到宁肖这么一问,连忙清醒过来。“但不多,只有一桶半了。” “足够了!”对于系统的答复,宁肖感到相当满意。 “小香,小香!”宁肖在对着空气呼唤道。 “主人,何事?”眨眼功夫,小香炉就悬立在空中。 “给我炼制一些灵药。”宁肖嘱咐着。“这次阴司之行,估摸着命丧不了,但精血还是要损耗不少。” “是,是!”小香炉连忙应道。“我这就去炼制!” …… 这天的正当午,是一天阳气最足的时候,也是画符箓的最佳时期。 只见宁肖身穿长袍,手拿凤笔,在一长桌跟前挥笔拔墨。那一道道符箓很快就自她笔下生成。完成后,她手再一拍,那些符箓就飘立在空中。 程子扬领着宋戴等人就站立在她的四周。那些符箓自然就分别飘向他们,悬浮在他们的四周,似乎在跟他们打招呼似的。 “宁肖,这些符箓是干什么用的?”品尝过宁肖符箓厉害的宋戴,看着那飘浮着的符箓,伸手想碰却又害怕碰。 “保你们的命用的,”宁肖依旧在不停地撰写着符箓。她得趁着此刻阳气正盛之际,写下另外的一些符箓,以备以后急用。当然,对符箓一窍不通的程子扬等人,对此是一无所知的。 “宁肖,这次跟上次的符箓应该不一样了吧,”夏昭不愧为聪明绝顶之人。他一看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不再需要我们对符箓发什么誓了?” “嗯,嗯嗯!”宁肖头不抬地回应着。“你们各自滴几滴血到那符箓里去。这样,去了阴司,就不再担心阴气会侵蚀了你们的身体。” 听到这话,程子扬等人哪敢还有丝毫的犹豫,立马照着宁肖的话去做了。只有李振华发现没有一道符箓飘向自己,心中很是郁闷不止。 宁肖终于把要做的符箓都做完了。她不由得抬起头来,看看天空。当发现日头还在正当空,旁边碗里的妖血还没有用完,另一边的黄裱纸也还有一叠,她便继续低头画着符。 于是,更多的符箓徐徐地飘到了空中,忽悠在程子扬等人面前。 “这些,你们就不用滴血了。”宁肖的头还是没有抬起。“都给我收藏好。到了阴司,瞧着谁不舒服,或是不顺眼,就砸向谁。只准他不敢欺侮你!” 听到这话,程子扬等人不由得想起宁家那哥俩,猛地朝大蛇妖投掷符箓的情景。他们连忙伸手抢着飘到眼前的符箓。 终算把黄裱纸用完了,宁肖才收笔,抬起头来。恰巧,就看到了一脸晦暗的李振华。 她拿起旁边洗手的湿巾,一边擦拭着,一边走到了李振华跟前,说话的声音很低:“李叔,你这次就不要跟我们去了。” “否则,不用阴王开口,你就得留在那儿了。你还有许多事没有交待清楚?” 听到这话,李振华的脸色再次变得苍白起来。整个人呈现出萎靡不振的状态。 “李叔,”宁肖只得暗暗叹息,如此才华横溢的人,却是英年不寿。“人的寿命是注定,不可更改的。就是阴王手握《生死录》,他也不能随便翻阅,更何况修改里面人的生死呢?” “哦,哦哦,”李振华点点头。“看来,是我强求了!罢罢,一切就都听天由命吧!” “肖儿,”跟李振华说完话,宁肖就把东西收拾进空间,准备转身离去时,程子扬走过来了。 “有事吗?”宁肖只得停下步子,等待程子扬的靠近。“程哥!” “没什么事,”说实话,程子扬还真没有什么事可跟她说的。不过,当看到那群正在抢着符箓的属下时,他找到了谈话的话题。 “其实,就我和你两个人去古堡一趟就行了。到时,阴王问起为什么不带上他们,我们可说他们没有时间前来就行了?何必要他们也跟着一起去担惊受怕?” 宁肖笑了。她到是没有发觉程子扬会这么快就发现了她话语里的纰漏。 不过,她还是有话要说的:“在我的传承空间里,有过这样一段的记载:阴王有六个部下,对他忠心耿耿。我想,阴王在古堡里举办的这次宴请,他的六个部下肯定会参加的。” “你看,”宁肖的嘴角朝宋戴等人努努。“你若不带上他们。到时,你应付得了阴王与他六个部下的敬酒吗? “不会这么巧合吧?”程子扬讶然地扬扬眉。“我六个,阴王也有六个?” “嗯哼!”宁肖轻翘翘嘴。“你以为李叔是随随便便地给你挑的那六个家伙吗?” “这你也知道!”程子扬又是一阵吃惊。“难道你的传承空间里,连我也有记载吗?” “哦,哦哦!”宁肖知道自己的话有些过头了。她只得佯装抚抚自己垂下的头发,让系统机智地给她找来理由:“李叔告诉我的。” “是吗?”程子扬的脸上绽出了开朗的笑。“没有想到,他会把这些都告诉了你。看来,你已经得到他的认可。太好了!” “哦,哦哦!”宁肖发觉这种解释,似乎在让程子扬会错了意。 早晨,宁肖走出自己的房间,来到酒店的一楼大厅,准备跟程子扬他们汇合。 结果,当他们浩浩荡荡地露面了,宁肖是惊诧得连嘴巴都合不拢了。 宁肖穿得是长裙,整个给人的感觉就是飘飘欲仙,倒是无愧于身为仙子的美名。而程子扬他们却穿的是,跟宁肖一起大战蛇妖时穿得那一套特种兵出任务的伪装服。 “去,去,”宁肖立马摆摆手。“我们这是去参加宴请,不是去降妖伏魔。你们穿成这样,不怕人家寒碜你们。去,去,都给我换成礼服。你看你们都成了什么样子?” “我看,还是换便装吧?”程子扬想了想,便跟宁肖提议。“毕竟我们只有便装,才能跟你这身行装相配套。” 宁肖可没有想这么多。她怔了一下,也就点头说:“行!” 待程子扬他们换上了便装,宁肖才和他们才有条不紊地离开了酒店,前往那位于不是很远的古堡。 这个时候,古堡的大门依旧是紧紧关闭,跟以往没有任何的区别。 宋戴清了清嗓子,来到大门前,正准备高声报请对方开门。 “等等!”宁肖也是方才发觉宋戴走在最前面,竟是为了传话的。她连忙上前阻止:“你可别小看这道门。是它把阴阳相隔成两重天。你的声音再大,也是传不进去的。” “唉,”宋戴叹了一声,沮丧起来。“那怎么传话进去呢?” “这不难!”宁肖随手一捏,一张符箓就出现她的手上。她的手再一扬,符箓就自燃了。 “去!”宁肖便指挥那燃烧着的火焰朝大门那儿挪去。 火焰是飘飘然地向大门驶去。紧接着,它穿过了大门,忽悠悠地朝古堡飞去。 “宁肖,宁肖,”宋戴便悄悄地询问。“你还有没有符箓啊?能不能再多给我一点?这样,我心里要踏实一些。” “有,”宁肖点点头。“不过,我的符箓有上百种,每种符箓的效应和功用又不一样。多给你一些,你会用吗?” “啊,啊啊!”宋戴不由得微微张嘴。他知道宁肖的符箓很多,却没有想到会是这般繁杂。“要不,我跟你学学符箓如何?” “行啊!”宁肖说得更爽快了。“跟我学符箓是要有讲究的。一要清心寡欲,二要淡泊名利。符箓上的符号有上千万种,你只记下十万种就行了……” 听得宋戴直抽嘴角。最后,他不得不说:“算了,我还是跟你要符箓吧!实在是太难学了。” “轰,轰隆隆!” 也就在这时,那上面写有阴司文字的大门,终于徐徐地打开了。 第62章 鬼胎 大门敞开,宁肖率先踏步进去,程子扬等人紧随其后。当第八个人进去后,大门就徐徐地合拢。第九个人想要硬塞进去,却被无情地弹了出去。 进入大门之后,率先映入眼帘是一座白洲典型的大花园。喷泉的水儿潺潺,到处是鲜花的盛开,鸟儿的歌唱。人漫步在其中,悠闲而自在。 抬头望望那悬挂在空中的太阳,若不是宁肖的黄裱纸正在不要钱的到处乱扔,真让人怀疑这是不是到了白洲的皇家庄园里来观光旅游。 “行了,宁肖!”这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阵悦耳的女音。“你也太不把你的符箓当回事了吧!亏你当年为了学它,耗费了整整一百年的光阴。” “一百年的光阴?”这下,程子扬等人不由自主地拿眼去瞟前方那位已经呆立着的少女。 学符箓耗费了一百年,再学学别的,还要加上长大成人的年限,怎么算那小姑娘也得有个七八百年的岁数了。这可能吗?难道她是特意地诱拐他们进入这城堡,再行不轨之事? 程子扬转过身来,面对着他六个属下的置疑,嘴里只能吐出这句话来:“别忘了李叔讲过的附身之说。” 此话一出,宋戴等人立刻让汹涌澎湃的心变得平复下来。是啊,小姑娘上有父母,下面还有四个弟弟,怎么可能活个七八百年呢?还是李叔说得对一一鬼附上身。 “呵,呵呵!”此刻,宁肖的内心也处于巨大的惊涛骇浪之中。待平息后,清脆的笑声便从她的嘴边逸出。“皇甫易云,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呵呵!”同样爽朗的笑声随即从前方的云雾处传了过来。“因为在我的记忆里,天地之间能把符箓如此不当一回事的,除了你宁肖,再无第二人选了。” “如此说来,”从皇甫易云的笑声中,宁肖听出了她的无恙,方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毕竟带着七只菜鸟闯阴司,说出来不吓死胆大的,那是不可能的。“你过得还不错?” “那是想当然的。”皇甫易云的笑声中带着无奈。“只是比做仙子少了一些自由自在。你呢?宁肖,重新做个凡人的感受如何?” 这下,宁肖这边的人一听,俱都松了一口气:庆幸,庆幸,附上身的不是鬼,也不是妖,而是仙!只有程子扬的心里犯嘀咕:她从末世重生而来,按理说应该成了鬼,如何成了仙呢? “相当不错,”这可是宁肖发自肺腑的由衷之言。“乐不思蜀。当然,如果能让我重新回归修仙界,我还是相当乐意的。” “哦哦,你当然是乐不思蜀了,”皇甫易云的笑声又变得欢快起来。“瞧瞧,你身边的那些美男子。要是我,也乐不思归了!” “皇甫易云,”宁肖有些受不了了,出声吼止。“我修的佛道儒修,不是你的男女合欢功。” “嗯哼,看来,让你呆在我的身边,是委曲你了!”这时,又有一道阴冷的声音传了出来。 “不委曲,不委曲,”皇甫易云讨好的声音又立马传出。“跟你在一起,是我天大的福份。哪怕阴阳逆转,时空倒流,我也决不会离开你半步。” “好,好,记住你说的话,”那阴冷的声音随即又响起。“我可不是人王,从来不知道该约束自己的妻子。” 听到这话,宁肖感觉自己身处风雨飘摇之中:皇甫易云被人独霸了!她是不是该放鞭炮庆祝一下? 程子扬更是不停地瞄向旁边的宁肖,感觉对方那话好像是在说自己:他能约束得住她吗? 话音一落,前方的浓雾也散去了,显现出说话者的庐山真面目来。 那是一位长相极其英俊的欧罗巴美男子,如白银般的长发,随意披在身后。那双幽黑的眼睛望向人时,能望进对方的心底。 他的旁边站立着一位婀娜多姿的东方女子,那雍容华贵的气势颇能震慑许多的男儿。此刻,她正在跟宁肖眨着眼睛,似乎是打着招呼。 在这对男女的身后,还跟着六位肤色和发色都迥异,但相貌都属上佳的男子。 “岁月无情,天道亦无情,”那位欧罗巴美男子径直朝程子扬走了过来。“不曾想,你我上一次分离,竟然会是如此的久远。久远得我都快要忘记你最初的音容相貌了。” 这话让程子扬听得云里雾里,但他还是知道面前的这位欧罗巴美男子,就是宁肖嘴中所说的阴王。出于礼貌,他还是准备举手向阴王行个军礼:“阴王……” “多礼了,多礼了,”阴王连忙出手阻止。“你我和神王,自出生以来就是地位相等。你虽然历经无数的转世轮回,但切不可失去应有的尊贵。” “你们过来参见人王吧!”阴王随即命令自己身后的六个部下。 “是!”那六位风格迥异的年轻帅哥便过来跟程子扬见礼。“参见人王!” 这下,程子扬这边的人全部身处在风雨飘摇之中,分不清自己身在何方了:哇塞,老大的身份已经够尊贵了。没想到,他的尊贵还越过了界去。 “咳,咳咳!”程子扬只得用咳嗽声,促使身后的宋戴等人尽快地恢复常态。然后,他才吩咐道:“你们也过去参见阴王吧!” “哦,哦哦!”总算清楚自己身在何处的宋戴等人,也连忙地来到阴王跟前,学着对方那六个帅哥行礼的方式,向阴王致意:“参见阴王!” 互相参见完毕,阴王便领着程子扬,其他六人也领着宋戴等人,两两相揩登上了古堡的石阶。 “你呀,”皇甫易云上前拉着宁肖的手,一边走,一边聊着。 “要么一个男人也不沾。要么一沾,就碰上了一个最厉害的。人王啊,你是怎么遇上的?对了,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儿了?不过,比你原来要漂亮了许多。” “你呢?”宁肖见她还是那么直爽大方,彻底地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回答问题,觉得还是先把对方的情况问清楚为好。 “怎么勾搭上了阴王?这样好了,阴沟里翻了船,被他压着反不了身。你就是再修炼个几千年,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谁说不是啊?”皇甫易云也是叹息不止。“我就是想到阴司逛逛,结果发现那个家伙很有意思,就想跟他谈谈情说说爱,然后拍拍屁股再走人。” “结果,一身的修为被废止,还要重新修炼什么鬼功,”最后,她还是脸带着笑容,很高兴地说:“唯一幸运的是,终于让肚子有货了!” “肚子里有货了?”宁肖当场就附下身子去看她的肚子。 在修仙界,等阶越来越高,就会越难孕有后嗣。尤其是她们这些女大能,怀孕生孩子即使有可能,也会付出极大的代价。修为被降,身体损耗那还是小代价。丢掉性命都是皆有可能。 然而,即使如此,女大能们还是渴望孕育孩子。但那对她们来说,永远是水里月,雾中花,可望而不可及的。 “嗯,嗯嗯!”皇甫易云此刻一脸的兴奋。她还手拍拍自己的肚皮,自夸道:“怎么样,我厉害吧?这可比飞升要有意义多了。只是这胎,怀得有些长。听孩子他爸说,得要有好些年头。” “阴王的鬼胎,当然要怀上好些年头了!”宁肖伸手阻止她再拍向自己的肚子,担心伤害腹中的胎儿。 “只可惜这是阴司,我不能经常来看你。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能经常来看你,我估摸着自己也就不是人了!” “去,去,说什么鬼话呢?”皇甫易云拍开宁肖的手。“也不怕教坏我的孩子。对了,你知道吗?阴界与人世的通道即将全部封闭。人变不成鬼,鬼也不可能堕入轮回变成人了!” “我知道,末世即将来临,僵尸泛滥成灾,人间将成为阿鼻地狱。”宁肖趁机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这一世,她依旧还是要修仙,估摸着很难会有自己的孩子。所以,摸摸也是好的。 “啪!”皇甫易云再次拍开宁肖的手,苦苦地劝说着。“你还是回修仙界吧!那儿适合你。这个人间已经不适合人,哦,是仙呆的地方了。” “早就不是适合人修呆的地方了,”宁肖也呈现出一脸的沮丧。“尤其现在,我还身负保护天命之人的重责,更走不了了。” “哦,哦哦!”一孕傻三年的皇甫易云,终算是脑筋能转过弯来了。 “我说你怎么无缘无故地跟着一群男人跑到这阴司来吃吃喝喝的?要知道,倘若是在修仙界,无论这里面有多大的好处,你都不会跟着来凑这个热闹。” “原来你是遇上了天命之人。嘿嘿,没有想到,这次人世的天命之人,竟然是人王转世。我看你还怎么回修仙界哟?” “谁说不是?”宁肖更加无精打采起来。“我这次还是魂穿呢?估摸着我在修仙界的身体,也在飞升的时候被炸得个粉身碎骨了。” “嗷,嗷嗷!”皇甫易云当即幸灾乐祸起来。“我以为我是够惨的了。没有想到,你比我还惨!” 第63章 宴请 两个女人要是聊起天来,肯定是没完没了。再加上这还是两个久未逢面的好朋友,更是旁若无人地聊着天。 待阴王和程子扬酒过三巡,才发现各自身边的女人直至现在还没有过来就坐。于是,阴王派阴差催她们过来就坐。 待皇甫易云坐下后,阴王便给她倒了一杯类似清水的液体,在劝告着:“你现在只能喝这个,对孩子好。酒是绝对禁止的。” “嗯,嗯嗯!”曾是嗜酒如命的皇甫易云,很是无奈地应了几声,再慢慢地喝下那如清水般寡淡的液体。 这边的程子扬也拿起这类似清水的液体来,递给了宁肖:“我还是感觉这个比较适合你,你尝尝看?” “好!”宁肖应了一声,便接过那液体缓缓地品尝起来。同时,她还向苦着脸的皇甫易云投去幸灾乐祸的笑容。气得皇甫易云扭过头去不理睬她。 瞧着眼前的这一幕幕,坐在下首的宋戴先朝夏昭使了个眼色。然后,他再对旁边的陪酒仁兄说:“阴王跟他的夫人感情还真好啊!” “久别胜新婚,感情能不好吗?”这位陪酒的仁兄瘪瘪嘴。“若不是你们人王妻子的调拨,我嫂子哪会扔掉老大,跑去转世轮回无数次,直至最近才找到。苦了老大,也苦了我们。” “哦,哦哦!”宋戴听得有些无语。他只得暗自地如此催眠着自己:我听的那是鬼话,说的自然也是鬼话。 于是,他再开口说:“我嫂子要比你嫂子贤慧多了,也厉害多了。所以,你嫂子才会听我嫂子的话。” “那倒也是,”陪酒的仁兄一边给宋戴斟满一杯酒,一边说。“可再怎么着,也不能破坏人家的夫妻关系啊?害得一对夫妻分离了那么久!” “啊,啊啊!”宋戴连忙向这仁兄敬酒一杯。“你说得也是!” 这边,夏昭正在问:“仁兄,阴世与人间的通道关闭,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医兄,”显然,夏昭觉得对方陌生得很。可对方却是觉得夏昭熟悉得很。“你这投胎转世也不知多少回了,说话怎么还是这么文绉绉的?” 夏昭语塞,只得如此自我安慰:我听的是鬼话,不是人话。 “在三界之中,你我两界最为亲密。”那位仁兄还伸手拍着夏昭的肩膀说。 “你们人间,人死后,便进入我们阴司。我们阴司的鬼过了奈河桥,就又回到了你们人界。你说,还有哪一界比我们更亲密了?” “嗯,嗯嗯!”对此,夏昭还是颇为赞成地点点头。“也对!” “可惜啊,”那位仁兄悲叹着。“过不了多久,这些通道都要封闭了。你我再相聚,又不知今夕复何夕,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为什么要封闭啊?”夏昭终算找到了想要询问的关键。 “其实,不仅你们人世要面对末世。连我们阴司也将迎来一场浩劫。封闭各界相通的通道,就是为了防止各界的大能者为了自保而窜入他界,导致整个局面更加混乱不堪。” 想来,那位仁兄跟夏昭不知多少的前世的关系很好,所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你的意思是,”夏昭总算搞清楚怎么一回事了。“不仅我们人世要面对末世,你们阴司也将要面对一场浩劫?” “是啊!是啊!”那位仁兄直点头。“你以为我们这酒宴是随便请的啊?” 田阎这时已经拿出了笔记本电脑,在教陪他喝酒的仁兄玩这个。 这位仁兄很快就上了手,还连连点头赞道:“这东西好!以后搜找某鬼的根底,不用派阴差去阎王殿查档案,直接用这东西一调就完事。” “那是想当然的。”田阎说着,就从自己的空间里拿出一大堆有关电脑的书籍。“不过,你得先建立一个数据库。我先大略地跟你说说。如果你还不懂,就翻翻这些书。” “嗯,嗯嗯!”那位仁兄一边点头,一边大手一挥,让那些书籍不见了踪影。 田阎不由得微微张嘴,原来鬼也有空间啊! “来,再干一杯!”此刻,翁秘正在跟他的仁兄拼酒。 他的仁兄偷偷地告诉他,这酒是用幽暗河边的黑桃酿制而成。而那黑桃,得要三千年才能结一次果。我的妈呀,相当于蟠桃了。翁秘怎敢不多喝一些?少喝,就白来阴司一趟了。 秦叽这个时候跟他的陪同仁兄已经是哥俩好得不得了。他们正手搭着手,在悄悄地对旁边侍候着他们的那些鬼女的相貌进行评头论足了。 瞧着这对哥俩亲密的样子,宋戴等人都在侧目不已。他们可是从没有见过秦叽这么快地结交上一个同性朋友,而且还这般如胶似膝。 阴司这边的对此似乎习以为常。他们早就熟悉了那位仁兄和秦叽的一见如故。无数岁月之前是如此,再过了无数转世轮回之后,还是如此。只能说这哥俩特有缘。 比起秦叽的那一对打着火热,房候跟他的陪同仁兄就要平淡了许多。 他们不喝酒,只品茗茶水。他们在漫谈细语地聊着天儿,似乎就是两个岁月的茶客,在淡然之中面对星转斗移,花开花落。 总之,整体给程子扬的感觉:这就是一场宴会,一场隔了无数的岁月又重新举办的宴会。处在两个不同界面的智慧群体,尽管感觉是初次见面,但彼此都是非常熟悉,而且无所拘束。 皇甫易云陪阴王坐了一阵子,就又去找宁肖聊天了。 接下来,两个女人又扔下了各自的男人,是聊着不亦乐乎哉。两个男人就坐在了一起,自然也就不会再喝着闷酒,相互无语。 “亿万年的岁月,”阴王在对程子扬说。“说漫长也漫长,不漫长也不漫长。你瞧,他们十二个,分开了那么久,见了面后,还是那样的随意,那样的畅快。” “你虽然没有觉醒传承记忆,但本质上与亿万年前没有多大的变化,”阴王的眼睛变得阴暗起来,似乎在回忆那久远的过去。“我呢,沉睡了亿万年,更是不会有多大的改变。” “真正变化大的,是她们――”阴王把手指向那两个低头正聊着忘乎所以的女人。“你我的妻子。你的那位,当年就不用说了,追你都追到银河系去了。” “我的呢,那是何等的温柔体贴,娇软可人。” “可现在,”一想到这里,阴王就咬牙切齿起来。“我的那位,变成了一个见到美男就迈不动脚的大花痴。若不是我早点发现了她的前世轮回,她肯定会把我的阴司弄个天翻地覆。” “噗哧!”程子扬忍不住地将喝下的酒喷出来,然后低着头笑而不语。 “你别看一步,笑十步!”阴王也不生气。他伸手拍拍程子扬的肩膀。“你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到底亿万年前,你伤了她的心。无数次的转世轮回,你跟她错过了一次又一次。” “如今,她在你那人界,再无敌手。加上又冷心冷肺的,你要想跟她再重新在一起,缔结良缘,其难度不亚于即将面对的末世。” “哦,哦哦,”听到这话,程子扬心一动。但是,他依旧是面不改色地喝着这三千年黑桃才能酿制的美酒。哪怕酒杯里没有了美酒,他也继续着喝酒的动作。 “我说的,你别不相信!”阴王似乎有了些醉意。但他还是给程子扬斟上酒。 “你不知道,我的那位虽然在修仙界,是位于顶阶的女大能。但在我眼中,她依然只是小菜一碟。可为了驯服她,我不知道要吐掉多少升的血,才能压抑自己要灭了她的心思。” “现在好了,她怀上了孩子,我再也不担心她翻翘了。她要看美男就去看呗,但不能动手动脚。否则,我就砍掉她的手脚。” “我听我的那位说,她和你的这位正好是两个极端。一个是见了漂亮的男人就要弄到手。一个是压根儿就对男人不感兴趣。” “唉,唉唉!”阴王又拍了拍程子扬的肩膀。“见了男人就要抢的女人,征服难度不小。压根儿对男人不感兴趣的女人,征服难度只会是青出于蓝,更胜于蓝!你以后要比我辛苦多了。” 听到这话,程子扬依旧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默默地喝着酒。 …… 终于到了离别的时候,两个界面的人似乎在依依不舍。 “你们什么时候返回阴司?”在即将靠近城堡的大门时,宁肖忽然转过身来,询问着阴王。 “我在等待着一个非常重要的魂魄。只要他归位,我即刻就消失于人界。”阴王也不加隐瞒。 “李振华!”宁肖立马说出了一个名字来。 “嗯,嗯嗯!”阴王点点头。“他是我派往人界给人王启蒙的。如今看来,似乎不太合格!” 听到这话,程子扬等人都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但是,当他们想为李振华说上几句话时,阴王手一挥,他们的身影就都移出了古堡之外。 目睹着他们身影的凌空出现,又让守候在古堡外的人是一片哗然,担忧着他们跟阴司的交往不太成功。 第64章 如梦方醒 重返现实生活中,程子扬等人都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场梦。梦醒之后,又觉得自己身在云里雾里,不知如何自处了。 体制内的相关部门,一待他们出来,就带着他们去调查。他们异口同声地给出的答复是:“末世即将来临,阴阳通道全部关闭。” 此话一出,所有玄门的人都面露难以置信之色。尽管这是魔都,体制内的权谋之术盛行之处,但对程子扬等人却无任何长期扣押的权力。 就算是有这种权力,他们也不敢滥用。毕竟程子扬等人也是为了华夏而不畏艰险,勇闯阴司的古堡。你不褒扬他们便罢,反而还把他们扣押起来,伤的可不是普通老百姓的心。 审查一天之后,他们就把相关部门释放了。程子扬等人都熟悉体制内的这种做法,也就没有过多的异议。只是宁肖不属于他们这个阶层,不知道会有如何反应。 所以,当宁肖神情淡淡地从拘留室里走出来时,就看到程子扬在门口等候着。 “肖儿,”程子扬随即就迎上前来。“一切可还好!” “还好!”宁肖松松手脚,步伐轻松地朝前走着。 “没有办法,”程子扬向她解释着为什么相关部门要对她进行审讯的理由。“毕竟古堡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现,引起的关注自然就多。那些部门必然要调查清楚,以便给民众一个交待。” “嗯,我没事!”宁肖知道程子扬想表达什么意思。她一边点着头一边继续前行。“放心,该说的我会说,不该说的自然不会说。” “不是,不是!”程子扬连忙予以否决。“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你体谅他们的这种不当的行为,不要把这次调查当作华夏对你的不信任。” “不会!”宁肖踏入电梯,待程子扬进来后,按上了关门键。“配合相关部门的调查,是华夏公民应尽的义务。我没有什么不乐意的。” 来到自己的房间,宁肖见程子扬还在后面跟着,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还是让他进入房间。 待程子扬坐好后,宁肖拿出一套茶具,倒上一些茶叶,慢慢地温煮,然后倒入茶杯中,递给程子扬。 茶清香扑鼻而来,顿时让人的思维由混乱变为有序。再喝上一口,身心的疲惫立刻得到了缓解。再喝上一口,人又感觉到了那深谷幽深之处的宁静。 “好茶!”程子扬不由得脱口赞道。 “嗯,嗯嗯!”宁肖也点头夸赞。“不愧为长在黄泉路上的幽明茶。一口茶,一次顿悟!” 望着眼睛微闭,脸庞安详的宁肖,程子扬不由得痴了。他轻轻低语着:“肖儿,你是人,还是仙?” “嗯,”宁肖睁开了双眼。她淡淡的双眼凝视着程子扬那在囚禁室里长出胡髯的下颏,知道他是审讯完就直接找人来释放自己。“我当然是人了。不过,成仙很难,尤其在这个世道。” “噗哧!”程子扬笑出声来。“我只要你是人,不是仙就成了。管什么世道,你都能生存下去。我可以保证!” “喝茶吧!”宁肖又给他倒上一杯。“这茶不比那黑桃酒差。茶叶是天然的黑色,集阴气之精华,就是仙人也难得品尝到。” 听到这话,程子扬又不禁回味起了古堡的宴请。他又感觉到了那好像在做梦般的似真非真,似假非假。 他也问过宋戴等人。他们回复也是同样的感受。若不是嘴里还留有黑桃酒的余香,打死他们都不会相信自己曾跟阴王手下的阴将们把酒言欢。 “肖儿,”程子扬思虑片刻,便如此询问。“你跟阴王的妻子似乎很熟?” “恩!”宁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如此应了一声。当然熟了,相伴上千年。要不然,对方也不会送这么多阴司的好东西给她。 “阴王为什么称呼我为人王?”程子扬说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我也不太清楚。”宁肖的确知道得不多。在修仙界的那些上万年的典籍中,从没有记载过天命之人就是人王的内容。人王是从何而来?他与阴王、神王的有关系如何?她也莫衷一是。 “唉,唉唉!”见到程子扬困惑不解的样子,宁肖也只能叹息着。 一场攸关人类生死存亡的恶战在即,他眼下的这种状态可不行。她得帮他解惑:“不要太在意了。就当做了一场梦。梦醒了,该做的还得去做,耽搁不得。” “是啊!”经她这么一提醒,程子扬猛然感觉眼下自己还有许多事要做,实在顾不及其他了。“我准备回京城了,”他说着站了起来。“你是跟我一起走,还是在这儿呆几天?” “你现在不能走!”宁肖也站了起来,似乎是在拦阻他。“这几天,你得送送一个人。阴王正等着他回归呢?” “谁?”程子扬的心“咚”了一下。 “李叔!”宁肖又坐了下来,继续喝着茶。“难道你忘了,阴王说过只要李叔归位,城堡就会即时消失。” 听到这话,程子扬的双腿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当天下午,李振华卧床不起的消息,很快在魔都的上层社会中传开。 “李振华同志,我们接你回京城!”来人是从京城赶过来的,显然是希望他回京城安排后事。 他摇了摇头,手指指窗外那依旧屹立不倒的古堡,喘着气说:“走不了了!那儿还等着我去报道呢!” “哦,哦哦!”京城的来人只得作罢。 于是,程子扬他们整天守候着李叔,希望他能走得安详。李兴也被急召来到了魔都。 对于这些,宁肖不太感冒。毕竟她跟李振华接触得不多。她在打算着待古堡消失后,就离开魔都回到家人的身边,一起去迎接人类历史上最为残酷的优胜劣汰的末世之战。 不过,坐在这家咖啡厅的落地窗前,远眺着那还在挺立着的白洲古堡,再喝下这热气直冒的咖啡,宁肖觉得是十分惬意。这可是专属白富美才能享有的生活啊! “啪!” 忽然,一位气势高雅的女士出现在宁肖的眼前。她也不打声招呼,就直接坐在了宁肖对面的椅子上,把提包扔在了小桌子上。 宁肖望了她一眼,竟然不由自主得想起了在阴司当孕妇的皇甫易云。于是,她的目光又瞟向了那幽幽的古堡。 “你一一”见到宁肖如此忽视她,那女士有些气结。她手指着宁肖,叫嚣着:“你太放肆了!” “哦!”宁肖不由得挑挑眉,再望了一眼那女士,心想:这话是不是说反了? 待发现那女士是在用挑衅的目光直视自己,宁肖就更不感兴趣了,眼睛又投向了那座古堡:最起码,皇甫易云不会如此不识好歹。否则,早就被她灭了好多次。 “你就是宁肖吧!”沉默的对峙,最终失败的一方自然是那女士。 开玩笑,在修仙界,宁肖曾经就这样跟皇甫易云对峙了整整三年。山中的枯叶都快把她们俩给淹没了。最后,只有皇甫易云低头认输。 “嗯!”这个时候,咖啡有些冷了。宁肖准备叫服务生加点热水。结果,由于许多人都来咖啡厅观看那远处的古堡,导致人满为患。服务生有些忙不过来了。 恰巧这时,空间里的系统也在准备泡幽明茶喝。水才煮开,宁肖也懒得跟系统多说什么,伸手就把那壶水拿了过来,给自己的咖啡加上一点热水,再放回炉火处。 宁肖的动作极快,让正在品闻茶香的系统无所查觉。而现实中,坐在对面的那位女士却目睹了那盛有沸水的水壶忽然出现,又凭空消失。令她不由得大惊失色。 再喝上一口热咖啡,宁肖感觉还不如进空间跟系统一起喝那幽明茶来得舒畅,便不耐烦地对那女士说:“你找我有何事?” 这话让那女士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她赶忙从自己的提包里拿出一叠支票来,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递给宁肖,嘴里在说:“这些都是空白支票,你想要多少就填多少吧!” “哦,哦哦!”宁肖接过支票,仔细地看了看。“能即到即取吗?” “可以,”那位女士也没有料到,宁肖竟会是这种态度。平民就是平民,把金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包括爱情。于是,她嫌弃地说:“你只要拿着支票去银行,当场就能提取现金。” “我一共可支取多少钱?”宁肖收好支票,心情变得愉悦起来。 “五百万!”那位女士显然早有准备,回答得也干脆。 “少了,”宁肖毫不妥协地回应着。“最少也应该是一千万。” “哦,一千万?”那位女士便又拿出一叠支票出来,签上自己的名字。“好吧,但你必须答应我,永远地离开魔都,不允许再见程大哥。” “行,”宁肖站了起来。她得尽快去银行取钱。“我肯定要离开魔都。至于,见不见程哥?可不是你说得算!” “我怎么就不能说了算?”那位女士气得涨红了脸。“我是代表着程老爷子跟你谈判的。” “哦,”听到这话,宁肖停下了准备离开的脚步。“好,我同意你的要求。但是,如果你死了,这些要求就全部作废,麻烦你跟程老爷子说一下。” “你――你太嚣张了!”那位女士气得吼叫起来,整个大厅都能听到她的声音。“程老爷子绝对不会让你踏进程家的大门。” 宁肖没有理睬身后那位女士的气急败坏。她是喜颠颠地拿着支票直奔银行。这可是她来魔都收到的唯一一笔好处费。 第65章 无常 在天地轮回之中,人被注定要离开这个人世,这成为了人间的铁律。李振华不想打破,也不能打破这道阴阳两界定下的死律。 此刻,他无法动弹地躺在床上了,耳朵虽然还能听到声音,但眼睛却是越来越模糊了。他是竭力地集中全部的注意力,才勉强听完了程子扬等人关于古堡的报道。 “这么说,咳咳!”李振华这是又一次地感觉到了生命力那极速地流逝。“阴王是在等我归位后,才会带着古堡消失了。同时,他还将下令封锁所有阴阳两世的通道吗?” “是的!”程子扬等人是难过地点点头。 “子扬!”李振华的手是茫然地伸向前方,嘴里是在呼唤着这个名字。 当感觉到那手被人紧紧地握住,他才强笑着说:“我再也帮不了你什么了。你前方的路将会更加艰难,更加坎坷。但是,你无论如何都要走下去,不可退却啊!” “李叔!”程子扬紧紧地握住李振华那皮包骨的手,声音已经带有了哽塞。“我知道。你是在告诉我:不能忘记自己的职责。你放心,哪怕失去了一切,我都会带领大家坚持走下去。” “那就好!”李振华表现得不再那么激动了,神态也变得平和下来。 他把程子扬拉到跟前,在其耳边用力地轻声说:“我走后,你的保护者就会浮出水面。无论是男是女,是人是鬼,是精灵是怪物,你都不能嫌弃!” “它如果是个脾气好的,便罢!如果脾气不好,你得忍让它,但不能让它不服从你的管制。我说得轻松,你做起来却很难!倘若我活着,还能跟你与它调和。可我熬不下去了……” “李叔,”程子扬的眼泪流了下来。对这位似父非父,似友非友的恩师,他的心里此刻只剩下了感激与不舍。“你放心。无论它是谁,我都将与它通力协作,还人类一片真正的沃土!” “兴儿!”这时,李振华的另一只手伸向了自己的独子。 “父亲!”李兴握住了他那正在渐冷的手。“我在这儿。” “到京城来,为你的程哥做事!”李振华在嘱咐着。“末世来临,香江只会变成人间地狱,不可再留恋了。” “是,父亲!”李杰也是流着泪答应下来。 “子扬,我把兴儿就托付给你了,”李振华把面前的两只手连在一起。“因为我把所有的心血都用在了你的身上。所以,对于兴儿,我更多的是愧疚。” “李叔,你放心,”程子扬在作着保证。“李兴将会成为我的另一个兄弟。他将受到我程家至头至尾的保护。” “好!”这次,李振华终于可以松下他在这人世的最后一口气了。 与此同时,一曲悠扬的音乐声从空中向下飘散开来。 “李叔!” “父亲!” 接着,程子扬和李兴发出了连续地哭喊声。 就这样,李振华结束了他在人世的历程。 “唉!”在银行,好不容易把钱放进到自己户头上的宁肖,也听到了这悠扬的音乐,不由得叹息一声。她还犯嘀咕着:“李振华,你就不能好好地走吗?还要阴王放音乐催你,真是的。” 离开银行后,她再纵身跃起,紧踏着大夏的墙壁,几次翻身纵跃,就来到了那古堡的大门前。 此刻,大门已经敞开,古堡却在缓慢地下坠之中。 这个时候,不知道是已经对事情有所了解,还是对古堡的原本恐惧,以及害怕古堡的消失会对人类造成伤害,城堡的周围已经没有人再盯梢了。 “呵呵!”皇甫易云正立在那门口,似乎就在等待着宁肖的到来。“我知道,你一听到那音乐就会赶到这儿来。” “这首走调走得十万八千里远的乐曲,也只有你还自以为是洋洋自得地到处卖弄。”宁肖无可奈何地走近了她。 “宁肖,”皇甫易云流露出了无限感慨。“这一次,我们又要分开了。真不知道这次的分离,让你我又将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见?” “我只希望你我之间,不要像阴王跟人王那样,隔了个上亿年,才有一次宴请相逢的机会。而且,还弄得人王不认识阴王了。” “不要那么悲观!”宁肖拍拍她的手安慰着。“说不定等你孩儿出生了,阴王会让我到阴司来参加满月宴呢?如此看来,我还得为你的孩儿准备一些好东西。” “噗哧!”皇甫易云听着一笑。 她伸手抚了抚肚子,脸上却带着无奈的表情,在跟宁肖诉说着:“阴王讲了,这孩子得在我的腹中孕育上十年,甚至百年才有可能能瓜熟蒂落。你等得起吗?” “没事的,我等得起!”宁肖也伸出手来抚抚她的肚子。“我会尽快想办法筑基。到那时,他在你腹中即使再呆个百八十年的,我也等得起。” “好了,话也说够了吧?”这时,阴王的声音阴森森地传了过来。“公正女神,我也该带我的妻子走了。希望她以后与你不再相见!” “瞧你说的是什么话!”皇甫易云的眼泪流了下来,她在嗔怪着阴王。阴王没有回应她。 “宁肖,”她伸手抱了抱宁肖。“保重啊!” 话罢,她转身向城堡走去,身影渐渐地消失在迷雾之中。 宁肖就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凝望着那座城堡慢慢地沉坠下去,直至夷为平地。地面变得非常公整,仿佛这儿从未出现过什么城堡似的。 抬头再望望天,两滴泪珠滚出了宁肖的眼睑。她伸手轻轻地拭去,在喃喃私语着:“我最讨厌这种离别。这种无可奈何的离别!” 然后,她纵身跃起,趁那些依旧暗暗地盯梢自己的人还没有围上来时,让自己尽快地消失。她可不想再被抓住什么把柄,再被押进那拘留室里,不停地接受各种轮番轰炸性的审问。 没有办法啊,在这个时空,她有父母与弟弟。为了他们生活的安宁,面对这种非公平的政治扣押,她只能忍受着。 不要紧,没事的!同时,她还要如此地安慰着自己:待末世来临,这些家伙都会死得不能再死了。 这个时候,李振华的灵堂已经搭建完成。程子扬等赴过阴王宴请的人,都清楚他的魂魄已经随着那消失的古堡,进入到阴曹地府了。 但是,面对着他的遗像,他们依然是哀伤不已。 程子扬在跟李兴一起,充当着孝子的角色,在李振华的灵前烧纸、叩拜。程子扬这种发自内心的行为,却在无形之中抬高了李振华的身份和地位。 于是,一些居住在魔都的华夏政要以及军界的相关人士,也纷纷前来瞻仰李振华了。 可惜,这个时候只有李振华的遗像,在漠视着周围的一切。所有的丧礼事项,都交由李兴来具体负责。程子扬则静静地跪在灵堂一侧,烧着黄裱纸。 宋戴等人是时不时分组地来两个,护卫在他的身旁。 这时,有一个人匆匆地朝程子扬靠近。此刻负责护卫程子扬的是翁秘。他连忙拦住来者。恰巧,程子扬也抬起头来。 “让他过来!”当看清了来者,程子扬就示意翁秘放行。 也不知道那来者在向程子扬密告了什么,竟让他的脸上露出了愠怒之色,嘴里还嘀咕出声:“一千万!她还真是要钱要疯了!” “嗯!”来者是很肯定地点点头。同时,他又对程子扬低声说了几句。 “哦,这样啊!”程子扬脸上的怒色又随即消失,流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来。 然而,当程子扬问到“她现在在哪儿”,来者用低语回答说“她离开了”时,程子扬的脸上又表现出了极其愤慨的表情来。 “那就阻止她离开!让她无法离开!”程子扬是低声地下达着命令。 “是!”来者接到这道命令后,就匆匆地离去了。 此时,翁秘也正在心里极为好奇地自问着:“她”到底是谁?能让自控力极强的程子扬如此不停地变换脸色,“她”一定不是非同一般的人物。 很快,他想到了宁肖。忽地,又神思妙想到了在那宴会上,阴王对人王妻子的描述。不知怎地,他的胸中是很快地升腾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翁秘!”这时,那位神秘的来者已经消失了。程子扬正在跟旁边的他说话:“你说你如果碰到了一个冷心冷肺的女人,该怎么办?” 果然如此!翁秘心中顿时一片哀号。可是,他嘴上却还得这么说:“那要看那个女人是因为什么而冷心冷肺的了。” “若是因为情而冷心冷肺的,那就用情来砸她;若是因为钱而冷心冷肺的,那就用钱砸她好了。反正,只要费些心思,总是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女人嘛,再如何冷,心总归是会软的。” “也是!”听到这番言论,程子扬不由得点头赞同。 这时,翁秘再也忍不住地伸手拭去额头上的冷汗。他只能在心中如此祈求着:老天爷,求你保佑,不要神仙打架,就让我等凡人遭殃啊! 第66章 奈肖何 魔都的机场,要比香江的机场大得多,手续的办理却要简捷得多。 然而,宁肖等了好长时间,却只得到了这样的答复:“小姐,你的个人信息出现了差错,暂时不能登机!” “怎么可能?”宁肖当即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来。一是,她没有做坏事,犯不着被通辑;二是,她没有不良的贷款纪录;三是,这身份证可是她本人身份证,没有借用他人。 “小姐,这我也弄不清楚!”其实,验证机票的小姐也流露出了惊异的表情来。似乎她也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个人信誉良好,无犯罪记录,身份证也是本人,竟然被禁止登机。 “哪我能到那里去解决这个问题呢?”宁肖只得如此询问着。 “我也不知道!”验证机票的小姐表示着无能为力。 “宁肖,宁肖!” 就在这时,一个女士叫唤着,朝宁肖走来了。 “你是……”宁肖觉得眼熟,可就是不知道她姓氏名谁。 “呵呵,”那个女士冷笑道。“你拿了我一千万,就忘了我是谁?” “哦!”这下,宁肖总算是想起来了:真是的,什么人都可以忘记,怎么能忘掉这个金主呢?难怪这么眼熟。 宁肖连忙上前,拉着那女士来到验票窗口:“你不是要我离开魔都吗?可是现在,这儿的人不允许我走了。你得帮帮忙!” 听到宁肖如此说,那女士岂有不帮忙之理。于是,她变成了宁肖的全盘委托人,在询问着相关人员。结果,众口一词地说机票办不下来,无法上飞机。 “不要紧!”这位女士也不气馁,还在安慰着宁肖。“我家有位亲戚在这家机场上班,我打电话去问问好了!” “好的,感谢!”宁肖这次可是真的发自内心地表示感激之情。 “表妹,你又多事了!”这时,在女士的手机里传来了非常严肃的声音。“你难道不清楚你是被程少驱逐出魔都的吗?” “趁这个时候,程少的恩师逝世,他无暇顾及其他,你就赶紧回到京城,求得程老爷子的庇佑。否则,他要灭了你,我们都是不敢说话的。” “表哥,我知道了!”这位女士听到这话,眼泪也流了出来。 不过,她很快擦干眼泪,再说:“我这儿有个朋友,想要离开魔都。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被禁止离开了。你查一查,看是什么原因不让她离开魔都的,好不好?” “嗯,”对方沉默了一会儿。“你把她的资料报上来,我去问问!” “好!”这位女士连忙把宁肖的人个信息报了过去。 “拍!”电话是很快地挂掉了。 再过了一会儿,这位女士的手机又响了。 “表妹,”那边的声音变得更为沉重了。“你还是放手吧!我去查了一下,发现这人就是程少亲自下令禁止离开魔都的……” “呜呜!”听到这话,女士伤心地哭了起来。 弄得一旁的宁肖,顿时傻眼了:好生生的,怎么哭了呢?再怎么看这家伙,也不属于林黛玉那种类型的啊! 宁肖就想着自己该如何上前去安慰这位女士。不曾想,女士竟然推开了她的手。 当看到宁肖流露出关切的眼神时,女士才擦干自己脸上的眼泪,佯装大方地说:“我帮不你!因为他不允许你离开魔都。” 话完,女士就抬头挺胸地扬长而去。 “喂!”宁肖连忙追上去,想问一下:那个他是谁啊?结果,女士已经进入到登机通道。机场保安员在通道门口,把宁肖拦住了。 宁肖只有沮丧地坐回到候机室的椅子上,是在细细地思索:那个“他”到底是谁?她用把五根手指的掐算完了,也没有算出自己在魔都得罪了谁! 最后,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还真不信个邪,飞机走了,难道乘别的交通工具就不能离开魔都吗?。 结果,宁肖第一次抱怨起眼下所处的这个时代了。因为信息的高速发达,也就意味着信息的传播速度也相当地快捷。 她无论去了哪个车站售票处,给予的答复都是:“对不起,小姐,你个人信息有点问题,无法给你办理售票业务!” 甚至到了轮船渡口,也依然得到了这个答复。 直至这时,宁肖才彻底相信自己被划入到禁止离开魔都的黑名单中。她想了想,最终觉得还是跟古堡有关。指不定,程子扬等人都跟她一个样,也被禁止离开魔都。 就在这时,车站广场中面的硕大显示屏上,呈现出李振华逝世的消息。同时,还播出华夏相关人物出席他葬礼的情况。 闲得无所事事的宁肖,只得抬头观看着。不久,显示屏上就出现了程子扬和李兴的画面来。他们都站在亲属的那一边,接受着相关人员的慰问。 对此,宁肖不得不对程子扬的这种仁孝之举鼓掌。待恩师如父,为他披麻戴孝,行子侄之礼,这一番举动不知又要有多少人对他刮目相看。 连宁肖自己都在这么想:如果她死了,程子扬也会不会如此的为她安排葬礼?披麻戴孝是不可能的,扶个棺总该是可以吧。 多年后,宁肖一不小心把自己这个想法跟程子扬说了。不曾想,那时的程子扬给她的答复是:你死,我死;你生,我生! 夜是越来越深了,街上的行人也是越来越少了。宁肖终于从车站的木椅上站了起来。看来,她也是被逼上梁山,只能用最后一招了。 “的士!”她招手要来了计程车。待上车后,她便叫司机把车朝郊外开去。 “姑娘,”计程车司机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他是在好心地询问着。“这深更半夜的,你去郊外干嘛?很危险的。要不,你找家旅店住住,明早再去?” “哦!”宁肖知道司机的好心,也明白司机的担忧。她便说:“师傅,我家住在郊外!” “哦,那就好!”听到了这个答复,计程车司机这才放心地开起车,载着宁肖直奔郊外。 有人说在当前这个崇尚金钱和物质的时代,人与人的交往越来越淡薄。其实,跟末世那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残酷相比,这个年代的人际关系还是有充满温情的一面。 当然,让宁肖不知道的是,在这计程车的后面,还有一辆能隐身于黑夜的高级军车,正在通过雷达跟踪系统,紧紧地尾随着她。 终于,计程车在一乡村的边沿地带停了下来。 “姑娘,要不要我把你送到家里去?”司机探出身子,对已经下车的宁肖说。 “不用!”宁肖摆了摆手。“我又没有多带什么行礼,只是临时回家看看父母。你如果送我到家,一定会惊动他们。这会儿让他们从被窝里爬出来,那多不好!” “也是哈!”司机笑着点点头。还是女儿贴心,总怕惊扰了父母。想到此,司机点亮起了探照灯,以便宁肖好看清前方的路。 宁肖只得前行到黑暗处,再朝司机挥手示意。这样,那计程车才开离了此地。 “唉,这个世道再如何,”宁肖叹息着。“还是好人多啊!” “主人!”空间里的系统,连忙巴结着她出声。“不是好人多,而是你长得越来越漂亮了。那些看到你的人,都会担心你被坏人害了。” “行了,”宁肖摆摆手。“我又不是外貌协会的。你的这些话,打不动我。” “小香,”她用神识看到系统身边没有小香炉的踪影,便朝空中喊了一下。 “主人!”正在药园里耕耘的小香炉,一听到宁肖的招呼,连忙直奔到了她的跟前。“找我有事吗?” “出去带我飞一飞!”宁肖下达着这样的命令。 “哦,好的!”小香炉立马就闪出了空间。 “哼,本尊想走,看谁还拦得住!”宁肖恼火地嘟咙了一句,便脚踏着小香炉,趁着黑夜是腾空而起,离开了这事多的魔都。 “啊!”远远地跟踪着宁肖的那两个人,透过夜视望远镜,看到了在空中飞行的宁肖。他们惊骇得差点就要丢掉了手中的望远镜。 “我说程少要我们跟踪她干什么?”半响,一位年岁有些大的人才对旁边的年轻人说。“没想到,这里面竟有如此玄机。看来,程少想泡个仙女!” “嗯!”年轻人直点头。“不需要任何飞行辅助器,就能飞上天,除了仙女,还真没有别的可解释了。当然,这样的仙女也只有程少够资格泡了!” “这事你可千万不要对外人说起!”年岁大的人警告年轻人。“否则,程少会割了你我的舌头!” “谢谢你老的关心,”年轻人表示着感激。“不过,我们的工作本来就是保密性质的。管住自己的舌头,就是保住自己的命。这不是你带我们入门时说的第一句话吗?” “你知道就好。”年岁大的人点点头。他神情严肃地告诉年轻人:“这件事,除了程少,不允许任何人知道。” “嗯,好的!”年轻人再次点头不止。“不过,就是说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 第67章 血雨腥风 某日,一颗小行星撞击地球,引起了全球恐慌。好在小行星撞落地是大西洋,跟紧靠太平洋的华夏相隔甚远。再加上华夏位于大陆版块,只有一面临海,所以影响虽有,但不是巨大的。 可就是这么一颗小行星的撞击地球之举,足以让京城里的许多家族开始疯狂地囤粮了,从而向周边城市漫延,导致了整个华夏出现了粮食供应紧张。 不过,也借此,华夏的体制之内终于同意了境外的粮食大量地流入境内。 再不久,小行星撞击地球的后果开始袭向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乌云密布的天空,下起了如血一般赤色的雨来。 这下,华夏体制内的高层开始变得惊慌失措起来。但为时已晚。在程子扬呈上来的报告中,已经明确地指出:这血雨任何人都沾染不得。否则,极易引发僵尸病毒,从而变成僵尸。 与此同时,程家统辖的所有部属都被责令呆在营房内或是家中,不得有何种理由外出。否则,以军法处治。 而程子扬此刻也在程家大宅,陪伴着家人。待程老爷子上楼去休息了,他才抽身去找自己的父亲。 “爸,”他在跟程亥忠提醒着。“你跟你的战友都打电话没有?让他们不要在这种雨天里出来,否则会坏事的!” “讲了,都讲了,”程亥忠也被眼下这血红色的大雨惊呆了。他是连连点头说:“尤其宁巴子,他有四个儿子,我是一连给他打了四个电话,要他在这血雨天不要带儿子出门。” “哦!”听到这番话,程子扬方才松了一口气:四胞胎出不出门,无所谓!只要宁肖不出门,那就行了! …… 尽管对着这场血雨的到来,四胞胎都早已在末世文中有所了解。可当它真正来临时,四胞胎还是感受到了那股从未有过的恐惧与惊慌。 这次,宁宗南倒是把程亥忠的话听进去了。他是整天猫在家里,哪儿也不去,连去公司报道也免了。马秀云则是坐卧不安。因为她养的鸡和鸭以及种的蔬菜,可都在屋外淋着这血雨。 显而易见,这血雨对那些家禽和蔬菜肯定会有影响。渐渐地,她有些耐不住性子,想要出去看看了。初始,宁肖南来阻拦。再后来,四胞胎上前来拦阻。最后,出面的就是宁肖了。 “既然这样,”宁肖也懒得对老妈多费口舌了,就手一挥。“你和爸在床上躺几天吧!” 话音刚落,马秀云和宁宗南就皆都昏倒在地上。 “姐!”四胞胎可真没有料到老姐会来这一手。他们只是担心有些过火,在询问着:“爸妈不会有事吧?” “没事!”宁肖猛然感觉到后颈部某处有点儿搔痒,手又伸不过去。看来,她得抓紧时间去洗个澡。“我这是专门为他们配制的药粉。” “让他们安心地睡个三天。待雨停了,他们再自动地醒来。这样,我们都省事不少。” “哦,还是姐高明!”听到这话,四胞胎都放下心来,是分别地把老爸老妈抬到床上安置好。 待四胞胎来到大厅上时,宁肖已经坐在那儿等候着他们。 “至于被这血雨淋着的后果,现在就不用我多说了,”宁肖站了起来,把四个弟弟很是来回地巡视了一遍。 “在这里,我再一次地重申一遍,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要是谁敢不顾后果地闯出去淋雨,可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杀无赦!” 话完,宁肖手一挥,一把青龙偃月刀就悬挂在了那通向屋外的大门之上。 “记着,”宁肖的神情还是寡淡,但声音却是相当森严。“我宁可一刀砍死你,也不愿意你变成毫无人性,也毫无知觉的僵尸。” “姐,知道了!”四胞胎都变得肃穆起来,在向宁肖作着保证。“与其变成僵尸,倒不如被姐你一刀砍死。” “那就好!”宁肖说着就朝楼梯走去。“你们就好自为之吧!” “姐,你这是去干嘛?”宁季肖上前来问了一句。 “去洗个澡,”宁肖头不回地答复着。“身上痒死了!” “姐!”宁伯肖赶紧地走上几步,拦住了宁肖的去路。“现在,自来水厂送来的说不定是被血雨污染的自来水。我看,你眼下还是暂时不洗澡为妥。” 宁肖的眼睛不由地瞟向了宁仲肖:这个家伙不会是干拿钱,不办事吧? “姐,没事!”宁仲肖也连忙地窜上前来。“我昨儿就关停了自来水的阀门。现在,家里用的全部都是储备水,节约地用,够用上一个星期了。” “哦,姐,你去洗澡吧!”听到这话,宁伯肖连忙放行。他心里很清楚:水再如何节约用,也不能省了老姐的洗澡水。 在浴室间,放好了水,宁肖就泡了上去。泡在温暖的水里,旁边还放着一道安眠曲,这让享受着的人儿,哪还管得了外面血雨腥风啊? “主人!”空间里的系统,也在此刻由衷地表达着。“除了对此末世一无所知的人外,你算是这个时候过得最为轻松和惬意的人了。” “轻松?惬意?”宁肖一笑,整个人就猛地埋进了水里。“说实话,暂不提前世的修仙,就是今生的闯荡末世,我都不知道轻松为何物,惬意为何解。” “此刻,我之所以洗澡,也不过是身上有些搔痒而已。” “是啊,主人!”小香炉也过来了。“自打我灵智初开,就跟着你一起到处闯荡。在刀锋上跳着舞走路,对你我来说,可就是最为平常的生活了。” “如今,听小柳说出轻松和惬意的词儿来,我感觉自己还真的从未在这个时空好好享受过,就忽然要面临末世了,心中颇有些不痛快!” “主人,”对于小香炉和宁肖的感慨,系统是无法再去身同感受的,自然也就无从谈起。不过,他还是很快找到了话题。“我看,你还是叫小香在空间收拾一间房出来吧!” “就拿你眼下的洗澡来说吧!现在,你还能找些热水来泡个好澡。以后呢,恐怕也只有空间才能供应你洗澡的热水了。” “嗯!”宁肖是颇为赞成地点点头。“小柳,你就和小香一起先帮我清理一间房出来吧!待我有了闲暇之时,再去整理!” “好的!”于是,系统听得兴奋了起来。因为宁肖一直不愿意在空间留宿的举动,已经成为了他心里的一个疙瘩。如今,见到宁肖愿意让他们来布置卧房了,他怎能不喜悦呢? 洗完了澡,宁肖先静修了一会儿,再上床睡觉去了。 夜里,雨依旧在下着不停。那雨滴落在窗户上的声音,让人感觉有些心颤不止。殊不知,这雨夜让多少人辗转反侧,不得安眠。 突然,宁肖的眼睛睁开了。接着,她跃身穿衣,拉开房门,朝楼下的大厅直奔而去。 “姐!”在楼下的大门出口处,正传来一阵哭喊声。“快来救命,来救我啊!我不想死!” 宁肖的手一挥,大厅的灯都亮了。楼上的宁伯肖等人也穿衣奔下楼来了。 只见那悬挂在大门之上的青龙偃月刀,已经吊落下来,刀锋就停在宁仲肖的颈脖处,只须稍再挨近一些,就能让他成为刀下之冤魂。 “怎么回事?”宁肖的手再一挥,青龙偃月刀就回归到了原处一一悬挂于大门之上。 “姐!”被吓坏了的宁仲,是颤微微地说出了他要出去的原由。 原来,他在一个多月前购置的一百台柴油发电机,终于货到了v市。但是,送货员却打来电话,说是天下红雨,他们概不送货到郊外。因此,要宁仲肖自己去提货。 宁仲肖一听,心里就痒痒了。在末世,发电机肯定奇缺。他订购的这一百台,指不定还能卖个天价。所以,他不想把柴油发电机扔在那儿不管。只是这血雨的危害实在太大,他又得爱惜自己的命。 几经对比之后,他终于决定趁着夜晚,血雨下小了一点,是偷偷摸摸地去市区,把那柴油发电机给提取回来。 “唔!”打了一个哈欠的宁伯肖,在揉着鼻子询问宁肖:“姐,有那青龙偃月刀在此守着门口,我们是不是都不可能离开这幢房子?” “嗯!”宁肖点点头。“这是我所下的禁制。只要谁想离开这房子,就都会成为它的刀下之魂。” “那就好!”听到这话,宁季肖当即转身,他的脚开始迈向了上楼的阶梯。“姐,这事就这么着了。我得回房睡觉去了。” “既然老三想找死,姐,你也就别管了,回去睡觉吧!”宁叔肖也在一旁规劝着宁肖。 “嗯!”宁肖觉得这话有理,就跟着宁叔肖上楼回房去了。 宁伯肖见人都走了差不多,也就准备着上楼去睡觉。 “老大!”还未从刀下惊魂中回过神来的宁仲肖,在怪叫连连。“你就不管我了。这刀可是能要我的命!” “不管!”宁伯肖头不回地摆摆手。“只要你不成为僵尸,我就什么事都不管。反正,阎王爷那儿也正缺你这种都快钻到钱眼儿里的吝啬鬼。” 第68章 莅临 人上床睡觉了,不一定要做梦。但梦一定是在睡眠中进行的。一向浅眠的宁肖,这次就做了一道悠长而深远的梦。 在梦中,宁肖觉得自己变成了天地之间的宠儿,无论上天还是入海,都是那么的轻松自如,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 要知道,哪怕是在修仙界,她都进阶为大能了,也无法像此刻这样的自由自在。 突然,有一天,她在青山绿水之间,遇上了一位男子。不知为什么,她第一眼看到他,就疯狂地爱上他。 这让旁观的另一个她觉得非常疑惑:因为她修炼的是近乎佛家的儒道,是要杜绝男女私情的。又怎么可能如此不知羞耻地爱上一个男人呢? 或许,这个男人也不太喜欢这份狂热,所以就没有爱上她。 这个男人是人王。他要带着他的六个部从,征服这片蛮荒的大地。她也紧紧跟随,为他征战四方,为他出谋划策,为他几经生死。终于,她赢得了他的心,获得了他的爱。 但是,他的心却从不属于她一个人所有。在对蛮荒一次又一次地征讨中,无数的女人都对他动了心,都主动地投入他的怀抱,向奉献着自己的妩媚与柔情。 尤其是一位叫嫘祖的女人,竟然还为他发现了能织丝绸的桑蚕。 于是,这个嫘祖获得了他更多的宠幸。宠幸到连她都要退避三舍的地步。此时,没有人认为她的付出不值,认为是她先爱上了那个男人,就应该承受这种后果。 嫘祖和那些获得他更多宠爱的女人们,也是如此地藐视着她,甚至嘲讽和挖苦她。于是,她开始反思起自己爱这个男人的对与错。 面对着青山绿水,还有那蓝天白云,突然之间,她顿悟了:原来,比起男女情爱,自由自在地穿梭于天地之间,才是真正地属于她的快乐与潇洒。 就这亲,她离开了他,行走于崇山峻岭,江河大海之中,结交着无数的奇能异士,参悟着天地之间生存的法则,向着更高的神道进发。 不久,西方出现了一道新的法则,名为佛。初听,她有些心动。再听,她便有所顿悟。可惜,她依旧崇尚天道的无为,不喜欢佛家的有因有果。 寿与天齐,无穷无尽的寿命,让她感觉有些腻烦了。 在佛的传教之中,她领悟出了转世轮回的前因后果。或许这才是生命的乐趣。转世,就是让自己重新活一次。轮回,再重复着这行走天地之间的挥洒。这怎不叫人何乐而不为之呢? “霄!”这个时候,那个男人出现了。他满面风霜,风尘仆仆,眼睛里流露着见到她的狂喜。他的手伸向了她,似乎想要拥抱她。“我终于找到你了。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这时,她的心已静于止水,无有波澜。她挣脱了他的手,在淡淡地说:“你我缘分已尽,无须再留恋,回头去找你喜欢的人儿吧!”尔后,她转身离去,没有一丝的留恋。 “霄,霄!”那个男人却紧紧地追循着她。“你是我的妻,怎么可能缘分已尽?跟我回去吧,我不再留恋他人,只与你在一起!” 宁肖烦了,加快速度地离开那个男人。无数岁月的静修,让她的修为远在那个男人之上。于是,那个男人很快跟不上她的步伐了。 那个男人望着只可远望,不可近观的她,竟然也顿悟了。他是人王,他的顿悟是会引起天地之间的大变。结果,在众人的帮助之下,他终于找到了沉于山石中静修的她。 面对着这个男人永远休止的追寻,她终于再也忍无可忍了,找到阴王的妻子,协同她一起投入转世轮回之中。 …… “姐!”就在宁肖想看看她是如何转世轮回的,一声声呼唤把她从睡梦中拉了出来。 宁肖睁开了双眼。率先映入眼帘的人是宁叔肖。 “姐!”此时的宁叔肖双眼通红,但是整个人的精神状态还很好。“你终于醒了。” “嗯!”宁肖从床上坐了起来。就这一坐,她感觉到了全身无力,饥饿难耐。 “妈!”这时,宁叔肖朝着楼下大声叫喊着。“姐醒了,快给她弄吃的。” “好嘞!”马秀云在楼下回应着。“我马上就弄好了。” “姐!”一听说老姐醒过来了,宁伯肖和宁季肖也是迅速地冲上楼来,跑到了宁肖的跟前。 “嗯!”宁肖的头脑也开始恢复清醒过来。 这个时候,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上有两股莫名的力量在相互涌动着。神识再扫扫空间,发现空间此刻竟像是春日的光景,处处是柳绿花红,鸟语花香。 只是一斜视,她猛然地发现远处竟出现了一座白皑皑的雪山。从那儿下来潺潺的流水直接灌入到池塘里。从而,池塘也是扩增了不少。 “姐!”这时,宁季肖在兴奋地叫喊着。“我有异能了,你看!” 接着,他的手掌反复翻转,一串串火苗就从那上面冒了出来。那情景还是相当诱人的。 “很好!”宁肖想了想,用神识在空间扫了一下,就伸手虚空掏出一把弩递给了他。“这叫火弩。没有弩箭,你在射击时,只须使出异能,火便化为火箭射出去,达到攻击对方的目的!” “嗷!”宁季肖连忙接过这火弩,准备跑出去试射一下。“谢谢姐!” “姐,”见此,宁伯肖也流露出了一脸的渴望。“我的异能是土系!”只见他随手挥了挥,一小摄泥土就出现在宁肖面前的地板上。 “嗯!”宁肖又得好好思索一番。突然,她眼前一亮,手便朝空间一伸。听到她吩咐的系统,很快将一把开山斧递了过来。 “斧头?”宁伯肖接过宁肖递来的这件武器,神态显得很窘然。 “土系异能最擅长的是防御,”宁肖便对他进行着详细地解释。“这把开山斧是你用来进攻的武器。如果你想灭掉对方时,就朝地上挥砍一斧,开出裂缝或深坑来,再用土活埋人家了事。” “哦!”知道了开山斧的用法,宁伯肖兴奋地扛着斧头,也是跑出去要试练一下。 这个时候,说得舌干口燥的宁肖,便从空间拿出一杯水来。这次,她也不讲究,一灌而尽。 “姐,”一旁的宁叔肖也不急。他才不担心老姐没有宝贝给他。所以,待宁肖喝完了水,他再开口说话:“我的异能是金,你看看能不能配点好的武器?” “嗯!”对于四胞胎,宁肖很少厚此薄彼的。所以,她又想了很久,才抛出一把弓来。“它叫射日弓,用法跟老四的火弩一样,你可以拿去试试!” “嗷!”宁叔肖连忙接过这射日弓,起身就朝屋外奔去,要去演练一番。 “肖儿!”就在宁肖准备下床,到楼下去看看老妈弄好饭菜没有,马秀云端着一个大大的托盘,上面满是饭菜,走进了她的房间。 “妈,”宁肖连忙迎上前去。她想伸手接过那大大的托盘,结果被马秀云偏开了。“我吃不了这么多。这可是相当于爸和四胞胎一餐吃的量啊!” “呵呵!”马秀云把托盘放在桌上,把碗筷送到她的手上,再笑着说:“等你吃了以后,就知道了。” “哦!”宁肖也是饿慌了,不再多说废话,拿到碗筷就吃了起来。 很快,她就把托盘上的饭菜一扫而空,外加马秀云又下楼再端上来的一大碗汤。 “妈!”吃饱喝足的宁肖,这才问马秀云。“你怎么知道我会吃这么多的食物?” “呵!”见到女儿把自己的弄得饭菜吃得一点不剩,马秀云表示非常高兴。“我也弄不清楚。只知道家里的人醒来后,都要吃上这么多的东西。” “妈,你辛苦了!”对此,宁肖表达着由衷地感谢。 “不辛苦!”很快,马秀云的眼里流露出了一丝尴尬。“你们和你爸都有异能了,就妈没有。妈得要你们保护哟!除了给你们弄点吃的,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妈,”宁肖掂量了一下那大大的托盘。这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拿得动的重量。“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跟以往有些什么不同?” “嗯!”马秀云想了想,便如此说。“就是感觉力气大了许多,而且还跑得特别快!这不,从楼上到楼下,跑十几个来回气不喘,汗不流!” “妈!”宁肖就笑着解释。“这就是异能。只不过你跟爸他们所表现的形式不一样。” “哦!”这下,马秀云终于能喜笑颜开了。“如此说来,我也有异能了!” “妈,是啊!”宁肖笑着点点头。“你当然有异能了。不然,我和四个弟弟的异能打哪儿来的呢?” “也是啊!”马秀云兴奋地在宁肖的房间里走来走去。 瞧着老妈那迅速地走来走去,宁肖很快觉得自己的眼睛要花了。于是,她思虑了许久,才从空间拿出了一块似滑板的东西。 “妈,这叫滑盾!”宁肖在跟马秀云解释着。“防守时,能当盾牌用。如果遇上险境时,只须将意念注入其上,就能飞快地逃离。快如箭,闪如电,可以说是它毫不夸张的比喻。” “哦!”马秀云高兴地接过女儿递来的滑盾。“这么好的东西,妈可就不客气了。” “对了!”她又想到了什么,再问:“肖儿,你的异能是啥?” 第69章 领悟 “是啊,姐!”已经从外面操练完毕的宁伯肖等人,回到了宁肖的房间,听到马秀云如此一问,也就跟着起哄。“你的异能是什么?” 宁肖一笑,手再一伸,一根长着绿叶的枝条就从她的手掌心上冒了出来,然后越长越大。很快,枝条就按照她头脑里的设计,变化成一条绿色的长鞭。 “哈,”宁肖举起来看了一下,不由得一笑。“以后不用再找皮鞭了,直接用它现成的。” 听到这话,宁伯肖等人困窘不已。马秀云却是不知所云。 “肖儿,”她还赶上前问了一句。“这是啥异能啊?” “木系异能,”宁肖回答着。紧接着,她又手一挥,一支冰锥钉在了桌面上。 “姐!”宁季肖上前,仔细地察看了那支冰锥,再叫嚷个不停。“你还有冰系异能。” “嗯!”宁肖也总算是为空间突然出现的那座雪山找到了答案。 一听宁肖是冰系异能,马秀云也立马松了一口气,犯嘀咕着:“这下好了,家里总算能有水做下顿饭了!” 听到这话,宁肖不由得眼一横,宁伯肖等人立刻心一紧。 “妈,有我在,不愁水喝!”宁肖当即从自己空间的池塘里抽出一大桶水来,交给马秀云。 “好,终算有水了!”就这样,马秀云提着一桶水,是乐呵呵地下楼去了,丝毫没有发现那哥三一脸的尴尬相。 待马秀云下楼的脚步消失殆尽,宁肖才冷冷地瞟向这哥三,询问着:“怎么回事?我记得你们的空间都储存有淡水。怎么到了现在,还要让妈为做饭的水发愁?” “姐,”哥三互相对视几眼后,还是由宁叔肖先开口说话。“你知道你睡了多长时间吗?” “多长时间?”这个,宁肖还真的没有感觉出来。空间里的系统和小香炉,似乎也没有向她提及过此事。 “半个多月了,”宁季肖抢着回答。“你要是再睡下去,我们都以为你要成了睡美人,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去,尽说混帐话!”宁伯肖推开了宁季肖。“姐,别听老四胡说。他的胆儿现在有点小。末世文中不是写过吗?异能越厉害的人,醒来的时间就越晚。所以,你醒来的正是时候。” “老大,”宁季肖当场不满起来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拍姐的马屁!” “行了!”宁肖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再起争论。“现在,跟我谈谈饮用水的问题。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你们各自在空间里储存了好几桶的淡水。尤其是老三,他储存了二十大桶。” “姐,刚开始,妈不知道用水紧张,”宁叔肖只得这么解释着。“结果,家里谁也没有想到节约用水。我们几个还洗了几次澡。所以,储存再多的水,也不够用了。” “姐,不怪妈哟!”宁季肖也上前争辩着。“要怪,就怪老三。他是水系异能,老是跟妈吹牛皮,说有他在,不愁没有水用。结果,老妈信以为真,就……” 宁肖听着听着,慢慢地听出味来了。于是,她想起了自己临睡之前的那晚发生的事。 “好了,”她一出声,哥三的争论就立刻至此结束。“现在,你们告诉我,老三去哪里了?干什么去了?” “还有,爸呢?我都醒了这么久,他怎么没有过来瞧瞧我!” “姐,你问的太多,不好回答哟!”哥三又是开始互相推诿。最后,还是宁叔肖出面应答。 “姐,”宁叔肖说着,脚步就向后移,似乎想离宁肖远一些。“老三还是放心不下他那一百台的柴油发电机。他和我们一起醒来的。只是后来,他趁爸妈和我们不注意,独自开车去了市区。” “爸妈急坏了。他们俩就分工,一个去市区找老三,一个就留下来照顾我们和你。” “胡闹!”听到这些,宁肖气急败坏起来。她嫌弃枝条编成长鞭的速度太慢,还是直接从空间拿出皮鞭来,抽向了面前的哥三。 “你们别当我不知情,”宁肖一边恶狠狠地抽向他们,一边气愤地说。“水系异能在五行异能中,属于最弱势的一种。你们完全有能力可以阻止他。为什么不阻止他前往市区?” “嗷!”哥三是抱头乱窜地躲避着那皮鞭,但谁也不敢出声,生怕楼下的老妈听见,老姐会抽打得更凶。 他们是一边躲避,一边苦苦地哀求着:“姐,我们不知道我们能压制他啊!初始,还觉得他的异能比我们的要有用多了。” “是啊,姐!”宁季肖已经在往床铺底下钻了。“现在,再没有什么比水更值钱了。没有我们几个异能,日子还能过去下去。没有了水,这日子过一天都是煎熬。” “姐!”宁伯肖已经打开衣柜的大门,躲到里面去了。宁叔肖没有办法,只有用异能将一块木板金属化,抵挡着宁肖的皮鞭。“你现在不是醒了吗?正好,可以带着我们去找他啊!” “肖儿!”就在这时,楼下的马秀云也把声音传了上来。“你在抽什么东西啊?听得让人心惶惶的。” “妈!”宁肖这才收回了皮鞭,在回答着马秀云。“我在用我的木系异能抽打老鼠,看看能不能打死它们!” “哦!”马秀云的声音又传了上来。“老鼠多了,就很难打死了。你还是叫你的弟弟们帮忙打吧!你是女孩子,得由他们保护着你。” 这话顿时引起楼上的男孩子们一阵吐糟:老妈,你这话应该说反了。我们还得由老姐护着闯末世呢! “妈,你忙你的吧,我不打老鼠了!”宁肖对楼下的马秀云回应着。同时,她招招手,示意哥三都到身边来。 其实,皮鞭给了四胞胎太多的教训,以致他们认为:拿着皮鞭的宁肖,是母老虎;没有拿皮鞭的宁肖,才是老姐。 所以,见到宁肖抽起了皮鞭,再看到她的招手,哥三就乖溜溜地汇集到她的跟前来。 “现在,”宁肖抚抚发胀的额头。此刻,她的心里更想狠抽的是宁仲肖。“你们几个把家里周围的情况说一下。” “姐,”现在,宁伯肖再无所畏惧了。所以,他率先开了口。“由于下了三天三夜的血雨,住在附近的几户人家全都搬到别处去住了。这儿,除了我们家,再无其他住家了。” “所以,”宁季肖也在后面补充着。“只要我们家没有僵尸,这儿就不会有僵尸的踪迹!” “换句话说,”宁叔肖讲得更为详细。“直到现在,我们也没有看到什么僵尸。这儿安全得像是进了末世的保险箱!” “老三,我倒不担心,他有空间可以藏身!”宁肖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但是,爸没有空间,我很担心。对了,爸的异能是什么?” “跟老四一个样,”听到这话,宁伯肖也流露出愁绪来。“都是火系异能!” 宁肖手指敲了敲那被宁叔肖金属化的木板,再继续问:“他们出去之后,有没有跟家里打过电话报平安?” “老三带的是卫星电话,所以他还能打电话回来,”宁叔肖也是一脸的愁苦。“他说他碰到了僵尸。说那些僵尸有多丑,有多恶心。” “他还说他打死了好几个僵尸。不过,那僵尸好厉害。他打得直砸手。最后,再看到僵尸,他只有逃跑的份了。” “后来,他就再没有打电话回家了。我们不知道他是手机掉了,还是手机的电池耗光了,没有地方充电。” “我就纳闷,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就不在他自己的空间里多存放几块手机电池呢?那东西这会儿可是能救命的啊。” “老爸带着的普通手机,刚开始还有信号,”宁季肖是彻底地沮丧起来了。 “后来,我们打电话找老爸,发现那手机已经没有了信号。都怪我,当初在老爸离开时,就应该提醒他带上卫星电话。这样,就能避免信号消失,联系不到他的人。” 听到哥三的讲述,宁肖已经知道情况的大概了。 “看来,”她从床上站了起来,在对三个弟弟说。“我们前往市区是势在必行了。” “嗯,姐,我们必须去找爸和老三!”哥三难得协调一致地点头表示赞成。 …… 吃饭时,马秀云听到了孩子们说要去市区找丈夫和老三。她的眼眶顿时变红了,没有出声说话,只是催促孩子们多吃一点。到了市区,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吃上饭了。 “妈,你也多吃一点吧!”宁肖给马秀云挟着菜。“这次去市区,凶多吉少。你得多吃一点,才有可能活着回来。” “肖儿,怎么?”马秀云听着一惊。“你也带着我去吗?” “是啊!”宁肖继续给马秀云挟着菜。“我们是一家人,谁也不能离开谁。就是死,也得死在一起。” “嗯!”听到这话,马秀云是连连点头。她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地流了出来。“一家人,谁也不能少了谁,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你们也多吃一点!”宁肖同时在嘱咐着另外三个弟弟。“前面迎接我们的将是一场恶战。你们得做好充足的准备才行!” “是,姐!”哥三更是点头不止,在加快吃饭的速度。 第70章 亲临 对于女儿随手一挥,就把一辆超有钱的大车弄出来的这一幕,马秀云是由最初的惊骇,很快就变成了欣慰。因为这让她想起了,那早逝的父亲曾说过“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的话。 女儿显然把父亲的这个基因遗传下来了,并为之发扬光大。 上了车,宁叔肖是抢着去开车,宁肖直接就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还没有进入市区,他们就看到了奇形怪状的僵尸在马路上晃晃荡荡地前行。尽管都有所准备,坐在凯佰赫战盾上的人,还是忍不住地呕吐起来。 “呕,好丑,好恶心,呕!”宁季肖是手捧着塑料袋猛吐,同时还禁不住地嘀咕上好几句。 “姐,我还是忍不住啊,呕!”宁叔肖已经在找塑料袋,准备着呕吐了。“你来开车吧!” “嗯!”宁肖当即与宁叔肖换了位置,由她来驾车了。 前方,僵尸越来越多。僵尸们似乎也闻到车上那散发出来的阵阵新鲜血肉的香味,开始蜂拥般地朝越野车涌来。 “姐,怎么办?”这下,宁叔肖也忘掉了呕吐,是在惊呼出声。 “什么怎么办?”宁肖嘴上说着,其实脚已经在加大油门了。“都给我坐稳了!” “哧!” 于是,越野车就朝那一堆堆涌来的僵尸直直地开过去。有些僵尸被撞倒在了地上。越野车也毫不留情地从他们的身上碾压过去。 车开得极快,同时还东倒西歪。这叫宁肖也没有办法。也不知道是谁叫街道上停满了不按交通规则停下的不开的车。 当然,车上的人也被折腾得够呛。但不管怎么说,人终算从僵尸堆里闯了出来。不过,原本就担心丈夫和儿子的马秀云,在回想起才刚的险情,眼泪就忍不住地从她的眼眶里流出来。 “妈!”宁伯肖连忙安慰着。“这个时候,你可不能哭啊!你的眼泪很有可能会引来僵尸的。” “哦!”听到这话,马秀云连忙擦去眼泪。这个时候,她是无法辨别儿子说的话是真还是假了。 几番折腾之后,宁伯肖等人呕吐终于止住了。接下来,当再次面对车外那一批又一批的僵尸时,他们再也没有初次的恐惧与不安了。 “姐,这僵尸好打吗?”宁季肖也有闲心情,扒向前座询问着老姐。 “等会儿,看能不能抽空下车,”宁肖的眼睛盯着前方,手握着方向盘,透过反光镜,在笑着对他说。“你再去打几个僵尸,就知道好不好打了。” “那敢情好!”宁季肖显然十分乐意。不过,他还是不忘地提醒着宁肖:“姐,到时你一定要在旁边盯着我打僵尸,千万别让僵尸咬了我的脖子。否则,我变成了僵尸,第一个就来咬你!” “行!”宁季肖那似小孩子口吻说话的态势,让车里的气氛变得缓和了一些。所以,宁肖也就答得爽快。 不曾想,周围的僵尸越来越多,而越野车的内力也渐渐地有些消耗不起了。 这个时候,所有的车窗都已经关得扎实。透过那车窗,能看见有些僵尸已经爬到了车顶,还有的扒在车窗上,伸着长长的舌头,在舔着玻璃。 哪怕是宁肖开车的前窗,都开始出现了僵尸那张张恶心的脸。 “姐,我们被包围了!”这时,宁叔肖变得恐惧至极,连说话的时候,舌头都在打颤着。 “姐!”宁伯肖也被车窗那层层叠叠的僵尸,压迫着魂不守舍了。“僵尸有点多,我们还能冲出去吗?” “姐啊!”这个时候,宁季肖已经哭出声来了。他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老妈,在对前方的宁肖大喊着。“我害怕,我们会不会死啊!” 此时,宁肖正在用神识跟空间的小香炉商量着:“小香,这是我所没有料想到,僵尸竟然会出现这么多。” “是啊,好多,我看着,都觉得头都要麻了!”小香炉很实诚地回应着。 “要不,主人,我带着你逃离这儿吧?”片刻之后,小香炉又是本能地作出这种回答来。 “不行!”宁肖随即拒绝。“以你现在的法力,你只能带我一个人离开,却很难带上他们几个。如此一来,他们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如果那样,我即使逃出去保住了性命,在未来的修仙大道上,舍弃他们不管的这个举措,将会成为我最大的无法克服的心魔。到时,我恐怕还是无法筑基!” “主人,那你说怎么办?”这时,小香炉也变得焦躁起来。“你是我的主人,我只求你平安就行了。其他得,我就顾不了那么多。” “看来,这次只能用乾坤大挪移了。”宁肖是很冷静地在对小香炉吩咐着。“乾坤大挪移所需要的材料,我都放在修仙的库房中,你去取来。” “可是主人,”小香炉有些想要阻止。“你的等阶不能使用这种高级的移循术。强行而为之,你会因修为亏损而导致身受重伤,从而沉睡不醒。” “主人啊,要知道在这末世,你如果沉睡不醒,其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眼下没有那么多的可是了,”宁肖摇了摇头,强迫着小香炉执行她的命令。“他们都是我的骨肉至亲。如果因为我的自私而丧命于此,我也不敢苟活于世。” “哦,那我现在就去取那些材料来!”小香炉再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连忙去修仙库房拿相关的材料。 片刻之后,宁肖从空中拿出晶莹透明的石头,并分发给宁伯肖等人,告诉他们按照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各放几块,然后各自守着方位,闭上眼睛,什么事或物都不要想。 紧接着,无数的符箓从宁肖的手中挥洒出来,贴满了整个车厢。甚至连人的身上都贴上了好些。直至这时,马秀云才知道五个儿女当中,最厉害的不是四胞胎,而是这个独养的女儿。 眼见着女儿的脸色由红润变为了苍白,汗水不停地从她的额头上溢出,马秀云不由得又泪眼满眶了。她自认为自己的一生中,最亏欠的就是这个女儿。 怀女儿的时候,没有人照顾她。生女儿的时候,丈夫不在身边,还是老黄帮忙找医生,签字让她进的产房。待家里的日子好过一点,四个儿子又来报道了…… “肖儿,”她忍不住地哀号着。“尽力而为吧!人命由天定。” “妈,”宁肖淡然地一笑。“没事的。你快闭上眼睛吧!否则,我就要前功尽弃了。” “好!”马秀云听话得紧闭上眼睛。很快,她什么也感觉不到了,耳边还感觉到了呼呼的风声。 僵尸们终于用自己的腐烂尸体把这辆豪华的越野车给覆盖住了。就在他们准备狂呼胜利时,忽然“啪”地一声,所有爬在车身上的僵尸都掉到了地上。 由于前后拥挤,掉到地上的僵尸很快又被涌上来的僵尸覆盖住了。一层的僵尸叠着又一层僵尸,一座由僵尸垒积的尸山就形成了。 与此同时,在一处幽静的巷子里,一辆凯佰赫战盾凌空出现了,并停靠在了巷子里。只是这巷子只有一面通路,其他三面都是围墙。 “姐!” “嗯!”正准备让自己沉入到黑暗之中的宁肖,被这连声的呼唤惊醒了。于是,她睁开了眼。 宁伯肖见到她醒来,脸上满是喜悦地说:“姐,我们得救了。” 宁肖抬头望向四周,宁叔肖也已经醒来。宁伯肖就去把宁叔肖弄醒,然后再唤醒老妈。 这时,宁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修为并没有因为这次的乾坤大挪移而消耗多少。她不由得一惊。一股不太妙的异感从她的脑际闪过。 “老二,老大,”宁肖对已经处于清醒中的哥俩说。“我要进入空间一下。你们带着其他人不要离开这里,一切等我出来再说。” “好的,姐!”宁伯肖和宁叔肖连忙直点头。历经刚才的惊险,他们对宁肖只有信服再加信服了,对她的话更不敢有丝毫的违逆, “小香!”一进入空间,宁肖就听到系统在悲惨地呼叫着。“你怎么了?跟我说说话啊?” 这个时候,小香炉再也没有悬浮在空中,是随意地跳跳蹦蹦了。它就呆在系统的手上,全身通体的幽幽青绿,早已退化成了锈纹斑驳,比起一顶老香炉还要古老,以及破旧不堪。 “主人!”即使如此,小香炉还是竭尽全力地呼喊着宁肖。 “小香!”宁肖直奔过来,从系统的手上,颤微微地接过小香炉,啜泣起来。“对不起!你为了保护我,不惜耗费自身的修为……” “主人,小香耗费了修为,总比主人损耗修为要好得多!”此刻,小香炉说话已经有气无力了。“最起码,小香的苏醒只需要妖血洗涤就行了。可主人的苏醒,却要靠上天垂怜才行啊。” “小香,无数的岁月生死相随,我早已习惯了你的相伴。”宁肖已经是泪如雨下了。“你不能丢下我!在这末世,没有你的相伴,我只会是举步艰难!” “我不会丢下主人你的!”小香炉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只要主人找到妖血,给我洗涤。我就会再次苏醒……” “小香,都怪我啊!”宁肖手捧着小香炉,是哀嚎不已。 系统也变得疯狂起来了。他在满空间的乱窜,嘴里高喊着:“妖血,我要妖血!” 第71章 破招 这是一条人声凋敝,路况萧条的马路。除了几个晃晃的僵尸,再无活人的踪迹了。那群弃车而行的人,是很快地走到了这条马路上。 “姐,”宁季肖兴奋地手指着前方,在对宁肖低声提示着。“那儿有僵尸,我想去试试如何?” “那你就去试试看!”宁肖就嘱咐着宁季肖。“打不赢,就得逃,保命得放在第一位,你的明白吗?” “嗯,姐,放心,我的明白!”宁季肖点了点头。于是,他拿出了火弩,走到了离僵尸的不远处,瞄准着靶心,准备射击。 “砰,砰砰!”他一连发了三枪火弩箭。 然而,尽管箭箭都命中了靶心,但僵尸们似乎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反而是摇摇晃晃地朝射弩者发起了攻击。 “啊,怎么办?”这下,宁季肖傻眼了。“姐,救命啊!” “那就换上这个吧!”这时,一把大刀呈现在他的眼前。宁肖的话语也传进了他的耳朵里。“看来,是你的异能等级不够,无法发挥火弩应有的威力。还是先用大刀,砍倒僵尸再说!” “嗷,谢谢姐!”宁季肖当即接过大刀,朝冲到最前面的一个僵尸大力地砍去。 “噼啦!” “砰啪!” 几刀下去,僵尸没有砍倒,刀也没有砍卷。只是拿刀的人被震得,接连倒退了好几步远。 “哇塞!钢筋铁骨,好难对付啊!”宁季肖顿时发出一阵怪叫。 “再如何的钢筋铁骨,也会存在着弱点!”宁肖就来到了他的身后,在嘱咐着。“给我好生的打。不然,我就拿出皮鞭抽死你。” “嗷,姐,我喜欢打僵尸!”宁季肖再次举起手中的大刀,又一次地冲向那摇晃走来的僵尸。 这一回,宁季肖总算是找到了感觉。他不再把刀砍向僵尸那骨头坚硬的地方,而是尽找一些骨头硬不了的地方。 最后,他找到了僵尸的颈脖处,集中了全部的力量砍下去:你没有血肉,也就没有痛感。我让你头骨分家,你也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终于砍死了第一个僵尸,宁季肖得意地朝宁肖做了“v”手势。随即,他又举起大刀去对付第二具僵尸了。 目睹了宁季肖成功地砍倒了僵尸,宁肖便从空间甩出了两把刀,扔给了宁伯肖和宁叔肖,道了一声:“有样学样吧!” “是,姐,我明白!”于是,哥俩也拿起了大刀,雄赳赳气昂昂地向迎面走来的僵尸砍去。 看着孩子们拿着大刀跟僵尸搏斗,马秀云的心没有被激发起来,反倒有些颤抖了。尽管她做过厨子,但也只是宰鸡剔鱼,从来没有杀过人。这僵尸再怎么着,以前也是人啊!这杀人可是要犯法的。 “妈,”宁肖从空间找出一把能让老妈称手的大刀来。“刚才死里逃生的一幕,你也看到了。如果你不解决掉那些僵尸,僵尸就会随时要我们所有人的命。” “啊,我也得去砍僵尸!”马秀云颤微微地拿起了大刀。尽管大刀不沉手,可她的手就是发抖个不停。 “妈,你这不是杀人!”见此,宁肖只得在她的耳边鼓动着。“他们不是人,是僵尸。你不砍死他们,他们就会杀死我们。妈,我和弟弟们正处在青春年华,你忍心让我们过早地夭折吗?” “不,我决不允许!”马秀云举起了大刀,恶狠狠地朝着一具僵尸大力地砍去。“他们杀死了我无所谓,但是要想杀死我的儿女就不行。得从我这做母亲的身上踏过去,才行!” 除了宁肖,人人都拿起了大刀跟僵尸搏斗着。只是有时,笨拙的僵尸也会变得灵活起来,稍不注意就要咬上那拿大刀的人。 这时,宁肖就出手了。只见她拿着长刀上前一削,僵尸的头颅就落了地。然后,她再对差点被咬上的人说:“先要砍了他的头,才能再去想砍其他的。否则,你成了僵尸,还砍个鬼。” “嗯,受教了!”听者点头同意,又继续拿着大刀砍向了另一具僵尸。这是一场你生我死的战斗,不允许情感的外泄。 然而,僵尸还是有知觉的。他们很快感觉到了宁肖在这群人中所处的位置是导师级别的。于是,一具僵尸猛地朝宁肖的背后袭来。 “哼!”宁肖是头也不回地,随手操起长刀,就朝背后甩上了一刀。 “扑通”一声,那僵尸的头颅先落地,尸身也随后仆倒。 “主人,你好厉害啊!”系统在空间里目睹着外面所发生的一切,时不时地高声疾呼。“主人,你似乎很熟悉僵尸的弱点。” “嗯!”宁肖点点头,分出一缕神识在回答着系统。“在修仙界,曾存有一个特别的门派叫炼尸门。他们专门来提炼僵尸,把僵尸当作傀儡用。” “我有些看不惯他们的所作的为,就把这样的门派毁灭个彻底。所以,也就积累了一些经验。” “一人就能灭掉一个门派,也只有修仙界才会出现这种奇事!”系统一听,不由得直砸舌。“老天爷,你赐给这样的一个女大能做我的主人,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听到系统如此的嘟哝,宁肖也不生气。因为她知道系统还没有从小香炉沉睡不醒的悲伤中,抽出身回过神来。 这时,又有一小队僵尸是偷偷摸摸地歪歪斜斜地朝这儿涌来,正恰被宁肖发现了。 她计算了一下僵尸的数量,认为宁伯肖等人已经上了手,应该可以应付这一小队的僵尸了。据末世文记载,异能者只要打僵尸上了手,屠宰僵尸就要比普通人容易得多了。 “把那队僵尸消灭掉!”于是,宁肖下达着这样的命令。 “好的!”宁伯肖等人砍完剩下的僵尸,就又举着大刀砍向下一波的僵尸。 就这样,他们是越砍越勇,对付那些笨拙的僵尸也是越来越顺手。很快,他们就把那一小队僵尸处理得一干二净。 然而,当回头寻找宁肖时,他们又被她的另一番作为震撼住了。只见她拿着大斧头,在把僵尸的脑袋劈开,然后在那豆腐般的脑髓里寻找着什么。 “姐,你在寻找什么啊?”宁季肖竭力地忍住从胸口涌上的由那白浆般的脑髓四溅而引起的呕吐感,在问着宁叔肖。 “晶体!”宁叔肖一边像背公式似的回答着他的问题,一边朝宁肖走去。“它一般储存于僵尸的脑子里。在末世,它是主要的能量块,还充当起通行货币的职责。” “哦!”听完后,宁季肖这才想起来自己曾经看过的末世文。“我在那书中也曾看到这一段,怎么就没有记住呢?” “姐,”宁伯肖则早已跑到了宁肖的身边,在询问着。“找到了晶体没有?” “没有!”宁肖拿着长长的穿衣针,在那脑髓里挑来拣去,是头不抬地回答着。 “那我再去看看其他僵尸的脑袋里有没有这东西?”说着,宁伯肖就拿起了宁肖扔在一旁的开山斧,去劈开另外几具头脑分开的僵尸的脑袋,搜寻着那还算值钱的晶体。 “我们也找找吧!”宁叔肖在对宁季肖说着。 “好,我们找找看!”宁季肖点点头。“到时,找老三换点零花钱用用。” 他们两个没有找宁肖要斧头,而是拿着大刀像砍柴一样力劈着,最终还是把那头颅砍成了两半,然后附下身去查找晶体。 见到儿女们都这么干,马秀云自然也不会站着发呆。她也拿着大刀砍开僵尸的脑袋,翻找着。 “肖儿,”没过多久,她就来到宁肖的跟前,伸着手再说。“你要找的是这个东西吧?” “哦!”宁肖一看,只见她的手掌心上有一枚小晶石,在光的反射下闪闪发亮。 说实话,宁肖也只是在末世文中看到有关晶核的这个词语。至于晶核究竟长成啥样,末世文中可就没有进行过详细地描述了。 “妈,你是怎么找到的?”对着那灰蒙蒙的阳光,宁肖感觉到了那小晶石里有一丝能量在流动着。 “刚才,听你们说什么晶核,”马秀云含笑地回答着。“我就想着帮你们找找看。无意中,我看到一枚亮晶晶的东西。就是太恶心了,全被脑白浆糊包着。我就倒点水洗洗看。” “洗干净后,我发现它很像晶核,就拿过来给你瞧瞧!” “老大,老二,老四!”于是,宁肖在高声招呼起。“都快过来瞧瞧,妈找到了一枚晶核。” 那哥三立马放下手中的活儿,围拢了过来。他们仔细地看了看那晶核,然后再参照这个模板,在自己砍掉的那些僵尸脑袋里搜寻着。 结果,他们三个忙活了半天,也只找到了三枚晶核,顿时有些泄气了。 “不要紧,”宁肖就安慰着大家。“这个时候,僵尸还没有升级,所以晶核很少。待到僵尸升级了,晶核就会多了起来。” “姐!”于是,宁季肖又来了兴致,在热切地提议着。“这儿的僵尸太少了。要不,我们去别处瞅瞅,再多砍几个僵尸,说不定就能找到好些晶核?” “对,老四说得对!”宁伯肖和宁叔肖举双手赞成。“多砍几个僵尸,说不定就能多找几枚晶核。趁现在,发现这玩艺儿有用的人少。到了以后,知道的人多了,可就不好找了。” 宁肖没有出声同意他们的想法,似乎在考虑之中。 “肖儿!”这时,马秀云是在悄悄地对女儿低语着。“还是先去找你爸和老三吧!这一日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妈的这颗心就一日不得安宁!” 第72章 缓冲 此刻,天空虽然还存在着太阳,却依旧是灰蒙蒙的,就像要给谁发丧似的。宁肖带着家人来到的这片区域,显得比较空旷,僵尸的数量似乎还在可控制范围之内。 一家人就找了个安全的石阶上坐下,吃着干粮。这是很早就在储备之中的面包。宁肖和四胞胎的空间都对它储存了相当的数量。 马秀云虽然没有空间,也没有干粮,但她的儿女就得无偿供应着她。喝着水,吃着面包,她也是这才发觉自己在出门前,竟然忘记了备些吃的东西再出门。 “情况如何?”咽下了最一点面包屑,宁肖把自来水瓶往空间一扔,来到了宁叔肖的跟前晃了一下。“老二,你找到了老三吗?” 此时,宁叔肖已经打开笔记本,正在使用卫星的跟踪系统,搜索宁仲肖的方位。 诚如末世文描述那样,华夏所有的民用或公共系统都已陷入瘫痪状态之中。但是,卫星依然在围绕着地球旋转,发挥着它应有的功能。 最终,宁叔肖根据卫星还在发挥作用的这个功能找到了宁仲肖的踪迹。 “姐,”宁叔肖喊来才刚从他身边离开的宁肖,是兴奋地手指着显示屏上的那个亮点。“找到了老三。他现在在城区的西面。” “城区的西面,”宁季肖也凑到了笔记本电脑前。他的方向感一向很强势。“我的天,姐,我们不久前才从那儿死里逃生的。” “嗯,你说不错!”宁叔肖也是直点头,手指着那密密麻麻的小点。“瞧,全是僵尸。好像全城的僵尸都汇聚到那儿去了。难怪这儿的僵尸就不多了。” “我们错过了末世的最初几天――那时,僵尸只是才诞生,还很零乱。现在,看看僵尸的分布,估摸着僵尸开始进入到了升级阶段。”宁肖冷静地分析着,给出了这样的答案来。 “这是最令我没有料到的。因为我竟然睡了半个月才醒来,从而错过了诛灭僵尸的最佳时机。”宁肖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再看看这些僵尸分布的数据,足以证明我们现在所面对的形势非常严峻。尤其人类的异能在这个时候,还没有出现升级的报道。” “姐!”宁季肖当即就表态。“我明白了。如果我的异能升级的话,我就能使用火弩了,可以给僵尸带去致命的一击。” “是的,”宁肖点点头。“但这只是相对于你的同级僵尸而言。如果遇到比你高一级的僵尸,效果还是不太大。” “姐!”身为老二的宁叔肖,很难拥有老幺宁季肖的那份洒脱。当然,他比谁都更了解宁肖的担忧。“你的意思,我们这次去找老三,有可能会遇到比我们异能高一级的僵尸?” “是啊,”宁肖指着显示屏上那代表着宁仲肖的亮点。“你们瞧,哪怕老三爱钱如命,也不可能跑到有那么多僵尸的地方,去坐地数钱啊?” “噗哧!”宁季肖立马笑出声来。但一感觉当下的情势严峻,他又极力地捂住嘴马,想要收回刚才的笑。 “姐,你的意思是,”宁伯肖没有指责宁季肖的不懂事,而是眉头皱起。“我们这次去,等于说会再一次的凶多吉少。” “唉,”宁肖叹了一声,再敲了宁季肖一爆栗。“也可以这么说。不过,我们可以事先做一些准备工作……” “肖儿,”就在这时,马秀云不无忧心地插问着。“这么多的僵尸都围着老三打转!他还能保得住性命吗?” “妈,”宁肖只得如此安慰着马秀云。“这你得放下心来。老三的命大得很。同时,他也最惜命。他有空间。万一有什么,他溜进空间的速度比谁都来得快!” “哦,也是啊!”这下,马秀云算是放下心来。不过,她的眉头依然紧皱:“你们都有空间了,都能逃得了性命。可就你爸没有空间,现在又找不到他,我怕……” “唉,”宁肖只得又叹息了一声。为人妻为人母者,要操心的事就是多。她拍拍马秀云的手背,继续安慰着:“妈,你放心,找到老三之后,我们就去找爸。爸也会平安无事的。” “嗯,只求老天爷能够保佑他们!”马秀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天色渐渐地暗下来了,v城即将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按理说,宁肖这个时候应该带着家人,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蓄精养锐,以待明日再战僵尸。但是,她却不能这样安排。因为这个时候,能早一点救出宁仲肖就得早一点,拖延不得了。 她的手一挥,四张符箓就呈现在空中,飘向其他四个人。 “这是‘假死符’,”宁肖在解释着。“你们一人拿一张收好。靠着它,我们进入僵尸区域,就不会被僵尸发现。” “嗯,好的!”四个人都连忙抓住空中离自己最近的符箓,放在贴身的地方藏好。 “老四,你给我听着,”瞅着没有把大刀扔进空间放好,而是插在背后摆威风的宁季肖,宁肖感觉到了颇为头痛。 “我们这次去救人,可不是去砍僵尸。要是你任性动手砍了僵尸,引起了僵尸的围剿,我可不会管你的死活了。” “哦!”听到老姐这么说,宁季肖当即取下大刀扔进了空间。 夜深了,除了人,所有物体都是安静的。 “我走嘞!”马秀云拿出滑板来。按照宁肖所说的方法,她让滑板急速地飞行起来。 瞧到老妈一下子不见踪影,宁伯肖和宁叔肖对视了一眼,便一齐飞身纵起,借着高楼大夏为支点,快速地追赶着老妈。 宁肖带着宁季肖也紧追其后。随着异能的暴发,四胞胎感觉自己的身体更加的灵活与轻巧了。因此,他们很快就追上了靠着滑板才能狂奔的老妈。 再不久,他们就来到v市城区的西部。 这儿已经没有了活人的踪迹。僵尸到是随处可见。那时,初进城区的宁肖他们,不可能发现这一点。结果,吃了一个大闷亏,导致小香炉直接陷入了沉睡之中。 因此这一次,宁肖显得特别地谨慎。 “啊!”看着旁边来来往往的,全都是那皮肉直掉,眼珠垂吊的僵尸,马秀云的感觉只会是更加地又难受又恐惧。她是紧紧地跟随在儿女的身边。 “姐,你瞧,”这时,宁叔肖终于伸手指向一处耸立着的厂房。“那儿就是库房,老三租过的。刚好今天,租期完结。如今想想,老三真是一个锱珠必较的家伙,不怪老天爷要折磨他。” “走,过去看看!”宁肖没有多说什么,示意众人跟上她的步伐。 库房的大门紧闭,没有僵尸看守。就在宁肖考虑该使出什么手段打开大门时,宁叔肖拿出了钥匙,悄悄地打开了大门下的小门。 “老三,做事一向喜欢留三手,”他边打开小门边低声解释着。“这钥匙他私下配了两把。一把藏在他那儿,另一把就放在我这儿了。” “他的心眼儿倒是挺多的。不过,惹下的事也多!”宁伯肖不由得抱怨上几句。“这次不是为了他,我们用得着跑到这鬼地方来冒险。” “少说废话,进去!”宁肖推了宁伯肖一把。 宁肖是最后进去的。她一跨过门槛,就转身迅速地关上小门。 异能者的眼睛很好使,在晚上显得尤为明显。哪怕是没有一点灯光,他们也看清这库房一点也不凌乱,尽管有打斗的痕迹,但没有留下任何一点属于人或僵尸的东西。 只是看到那堆积到房顶上的货物时,所有的人都在黑暗之中凌乱了:这老三到底偷偷地订购了多少东西啊?难怪在那血雨之夜,他是拼死拼活地要出来提货。 “姐!”很快,宁季肖从地上捡起了一部手机,递过宁肖。“这是老三的手机。” 宁肖拿过来一看。手机处于待机状况之中,但电池只剩下一点点,再过几分钟就要关机了。真没有想到,这手机在如此境况之下,还能待机这么长的时间。 宁肖拿着手机,不由得举目张望这仓库的四周:这手机是老三的无疑。它能被扔在这里,说明在最近的时间里,老三曾经来过这仓库。 以他这个人爱财如命的个性来说,他决不会是无意识地把手机扔在了这儿。显然,他特意用这手机引导他们前来。 “姐,”宁伯肖上前来。“你能感应到老三的空间吗?” “感应不到,”宁肖只得摇了摇头。“我的等级太低,只能感应到十米之内的异空间存在。” “哦,姐好厉害啊!”宁季肖不由得微微张嘴。老姐都这么厉害,还自称等级太低,这叫他以后咋活哟? “姐,”宁叔肖手指着那满满仓库的货物,在提议着。“我们的空间都已经装了很多的物资。这些还是装到你的空间去吧!免得到时,老三又要去跑过来倒腾这些东西。” “也好!”宁肖答应着,手一挥。于是,仓库的货物在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此刻,在空间里,正一边照顾着沉睡的小香炉,一边不停地啜泣着的系统,对突然出现面前的这一大堆货物,变得傻愣起来。。 他不由得伸手摸摸自己后脑勺:主人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去救人呢,怎么又打家劫舍起来了? 第73章 憋屈 这儿一块才形成的僵尸会聚地。成群结队的僵尸正慢慢地在朝这儿聚集着。 他们要么呆立在一旁动也不动,要么就是齐齐对着黑色的天空长吼不止。那狂躁之声,就是连躲在空间不敢出来的宁仲肖都能听得很清楚。 此时此刻,宁仲肖在自己的空间里过得即惬意又憋屈。惬意的是,空间里什么都不缺,吃的,喝的,甚至连玩的都不少。为了避免末世的孤独感,他可是搜罗了一大堆的游戏软件。 憋屈的是,他竟然掉进僵尸窟里来了。只要一离开空间,他就会被那些僵尸活生生地吃掉。 当想起老姐到了该苏醒的时候,他就想着打电话到家里,告诉老姐带人来救他。结果,他竟然发现心爱的手机不知去了何方。 尤其气愤的是,他在空间里存了许多的好货,就是没有存过手机,结果,翻找了空间的每个角落,连一部手机也没有找出来了。就这么着,他再也没有跟家里取得联络的可能了。 现在,他就只能这么干耗着。反正,凭借着的空间里的食物,他混个十年八载,问题大概不大。至于淡水嘛,谁叫他激发的是水系异能呢?食物没有了,水还很能帮他支撑一阵子。 至于十年后,会出现什么状况?他就懒得去弄清楚了。只能祈祷老天爷,十年后这些僵尸不再呆在此处了,该干嘛就干嘛去,只要不把这儿当成窝就行了。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曾经租用的那座仓库里,他的老姐此刻正在登台施法。 由于等级不够,这种中级的循迹追踪之术,宁肖只能采用最为原始的办法来偿试进行。 只见一台案桌被她掏了出来,摆正放好在仓库的正中央。然后,一对烛台又被拿了出来,摆放在案桌的两边。 接着,她再拿出几盘糕点,摆放在桌子的当中。再在桌案的正最前方,摆上一块木牌。紧接着,她又拿出了香炉,将几根点燃好的长香插在香炉中。 最后,宁肖拿出一把长剑来,还有一大叠黄裱纸,以及毛笔,装有红砂的小碟子。 弄得旁边的母子几人,看得是下巴颏都合不上来了。 “妈!”宁季肖主动地合上自己的下巴颏。“我怎么感觉姐看起来有点像神棍?你可曾见过有人这么弄过吗?” “去!”对于宁肖的这番举措,马秀云觉得很像自己在乡下农村里所看到道士施法的场景。于是,她就呵斥着宁季肖:“老四,你姐在施法寻找着老三,你就不要瞎嚷嚷了!” “哦!”听到老妈如此的解释,宁季肖还真的不敢吭声了。 一切都摆好后,宁肖便伸出手指用牙齿咬破,将血滴入那红砂之中,然后毛笔沾上那红砂,就在那黄裱纸上迅速地写下符纹。 待符纹一气呵成,她才咽下一枚药丸,对着那符箓吹了一口气。终于,符箓从桌上立了起来,然后飘向空中。它先在仓库里晃悠了好一阵子,最后悬停在门口的那儿不动了。 这时,宁肖趋势将案台等一类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收入到空间,再对那母子几人说:“跟着那符箓走,我们就能找到老三了。” “哦!”所有的人一听,随即就去跟上那符箓了。 “姐,”宁叔肖则是悄悄地靠近了宁肖,在低语着。“我刚才看你施法的时候,吞了一粒药丸。你是不是又消耗了一些精血啊?” “嗯!”对此,宁肖没有给予否认。她知道这个弟弟最为心疼自己,所以怕他担心,是安慰地拍拍他的肩:“姐没事,精血消耗得不太多。” “姐,”宁叔肖一时感慨万千。老姐为了自己的这些弟弟,不知还要耗费多少的心血才成。于是,他在说:“如果找到了老三,你一定要狠狠地鞭抽他一顿。不然,我就帮你抽他。” 宁肖一笑:“那是想当然的。到时,你把老妈拐到一边去,别让她看到了。免得到时,她又心疼不已。” “嗯!”宁叔肖答应得那个畅快。 符箓飘飘摇摇地走出了仓库。不知过了多久,它来到一块大场地处停了下来。宁肖等人也就到此停下了脚步。 结果,他们再看看自己周围的环境,顿时感觉冷气从脚底,一直抽到了头顶。老天爷啊,全都是僵尸,简直就是在举行一场专门由僵尸参加的盛宴。 因为有“假死符”作依托,那些僵尸们丝毫没有感觉到有四个活生生的人,甘冒着被活扯生死的危险混进了他们当中来。 宁季肖早就吓得双腿发颤。他是哆哆嗦嗦地靠近着宁肖,几乎是使用全身的力气在询问着:“姐,这‘假死符’能支撑多久?” “一天一夜!”宁肖依旧是一派镇定的态势。她扫了这个弟弟一眼,淡淡地说:“这个时候,你最好少开口说话。有的僵尸还很可能存有人类的听力!” “唔!”宁季肖一听,赶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惊恐的眼神不停地投向四周。 “吼一一”也就在这时,又出现了许多僵尸在朝天发起怒吼来。那一道道声音恐怖又尖锐,能让人的心儿都刺得发痛。 哥三倒没有什么。因为他们年轻,心中没有什么忧虑的,能够承受这怪异的吼叫声。 马秀云就不行了。她是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胸口,脸色苍白。显然,她有些承受不住这些吼叫声对心脏的挑拔。。 宁肖很快发现了她的异样,便朝她那儿挥了一下手。不久,马秀云就恢复了常态。 “我封闭了妈的听觉,让她不受僵尸吼叫的影响。”宁肖是悄悄地嘱咐着宁伯肖。“你带着她,领着老二、老四立即离开这里,不得耽搁了!” “啊!”宁伯肖没有料到在这种恐怖的时刻,老姐竟然会下达这样的命令来。不过,他还是振作过来,询问着:“姐,你是不是感觉到了老三的空间?” “嗯!”宁肖点点头。“我感觉到了他的空间存在,就在这附近!” “姐,”紧挨着宁肖的宁叔肖,就如此提议着。“我看,让妈先走吧,我们还是留下来帮你。” “不用,”宁肖朝宁叔肖摆摆手。“你们留下来,帮不了多大的忙,还有可能会成为累赘和负担。这么多的僵尸,光靠我们是杀不完的。” “所以,你们还是先行离去吧!这样,我就能心无牵挂地带着老三离开此地。放心,你姐的命长得很,不会有事的。” “嗯,那就好!”宁叔肖只得听从。 不过,他还是要如此嘱咐着:“姐,你千万要注意安全啊!万一带不走老三,就算了。你只要保住你自己就行了,我们不能没有你!” “是啊!姐,对于我们来说,你比老三重要得多!”对此,宁伯成也表示赞成。 开玩笑,弟弟他有三个,少一个无所谓。可老姐只有一个,少了就没有了。再说了,这还是一个有本事的老姐,没了她,他指不定还在这末世也活不下去了。 “噗哧!”宁肖只得一笑。“行了,我知道了,你们快走吧!” 于是,跟宁肖约定好了碰面的地点,宁家哥三带着老妈离开了这块令人发麻,感觉着自己都快要变成了僵尸的恐怖之地。 这时,那道追踪宁仲肖的符箓终于停在远远的某一处不再动了。宁肖一见,正是宁仲肖的空间所在的位置。 就这样,那道符箓完成了它的使命。宁肖手一收,就让那道符箓在那儿自燃,直至消失不见。 她纵身跃起,从一具具僵尸的头上飞快地越过。至于那些僵尸们,却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个活人正在从他们的头顶上踏过。 很快,宁肖来到了那道符箓自燃的方位。这儿正是僵尸会聚的正中央。一张石床就摆在那儿,还有一具僵尸正躺在石床上动也不动。 惨淡的月光,正透过云层,把阴森的光芒投射在那躺着的僵尸身上。不言而喻,这是一具正处在升级中的僵尸。 “系统,”现在,人类的异能还普遍只处于萌芽的状态中,而这具僵尸却开始升级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宁肖觉得自己必须掐死这个苗头。 “我想把这具僵尸弄进空间里,你能着手处理掉吗?” 这下,悲伤的系统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对象。他拍着自己胸脯说,在大言不惭着:“主人,没有问题!尽管交给我来处理。我会让他连骨头渣都不剩下。” “好,但它脑子里的晶体得给我留下!”见此,宁肖终算是放下心来。 “主人,”系统已经在摩拳擦掌了。“那僵尸的晶体还没有你提炼的丹药值钱!你就别管其他了,赶紧把事办了!” “好!”于是,宁肖悄悄地绕到了石床那儿, 此刻,床上的那具僵尸还处在升级当中,对周围的一切一无所知。宁肖当即手一挥,那僵尸就被她收入进了空间。 “吼,吼吼一一”位于石床四周的几个僵尸,丝毫没有感觉到床上的僵尸早已消失不见了。他们正对着那红色的月亮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怒吼。 第74章 过错 这时,系统已经在空间驾起了柴火。待僵尸一进入空间,他立马把僵尸放在柴火上,然后燃起熊熊的大火。就这样,把那正处在睡眠期中的僵尸给活活地烧死。真的是连骨头渣都不剩下。 “小柳,”对此,宁肖也不得不竖起大拇指来。“这事处理得好。” “我这叫吃一亏长一智!”系统是在得意洋洋地搓着手,有些自夸性质地回复着宁肖的话。 但很快,他又沮丧了起来:“主人,你可别忘了找妖血。没有了小香,我感觉很孤独!” “知道!”宁肖不敢再多说什么了。没有小香炉的蹦跳,她都不好意思在空间呆很长的时间。更不用说系统整个就是失魂落魄的样子,经常在小香炉沉睡的地方发呆傻坐了。 确定了准确的方位后,宁肖的双手就伸进虚空之中。正在自己的空间里躺着吃喝的宁仲肖,就这样被一双手突然地拉出了空间。 “姐!”处于惊骇中的宁仲肖还来不及呼喊出声,宁肖就将“假死符”贴在了他的身上。 “少说废话,”同时,她捂住他的嘴,用厉声在告知他。“要想活命,赶紧跟我走。” “嗯!”宁仲肖此刻就只剩下了狂喜:老姐终于来救他了。 宁肖转身越过一群群僵尸的头顶,直奔外围而去。宁仲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学着老姐的样子,从一群群僵尸的头顶越过,直追老姐的步伐。 一家人很快在约定的地方,碰上了头。久别重逢的喜悦,终于抚慰了他们对末世那颗惶惶不可终日的心。 由于马秀云没有空间,又不能在屋外就地安歇,一家人是很快地找到了一套无人居住,但屋里的陈设还算整洁的房屋,准备就这样将就地过上一夜。 黎明,太阳还是从东方升起来。只是这时的太阳,变成血红血红的,就像是用人的鲜血染成似的。整个天空依然是灰蒙蒙的。 宁肖醒来,没有心思去观看屋外的情景。洗漱完毕,她就对宁叔肖吩咐着:“让妈多睡一会儿,她昨天受了许多的惊吓。” “嗯!”此刻的宁叔肖,岂不明白宁肖所要表达的另一层意思。他是连忙拉着宁伯肖过去劝老妈多睡一会儿。 待宁肖把宁仲肖单独带进了一间房,宁季肖就透过门缝,悄悄地观看着里面的精彩。 “你这次玩得应该很开心吧!”宁肖就站在门口处,手一晃,一根狼牙棒就握在手中。“可却让一家人都跟着担惊受怕。你知不知道,直到现在,我们都还不知道爸是死是活?” “姐!”知道这场挨打是无可避免的宁仲肖,还在竭力地寻找着能够躲避的地方。 然而,邪了门,他发现这个房间竟然连把椅子都没有,更不用说桌子和柜子了。就在他发怔的当儿,宁肖一狼牙棒就过来,他躲避不及,只能生生地受着。 “嗷!”很快,一声声惨叫就在这房间内回荡着。 “哐!”宁季肖连忙把门关紧,防止让那身处睡眠之中的老妈听见。 但是,马秀云还是被一阵阵的惨叫惊醒了。 “妈,”宁伯肖连忙关好门窗,防止外面的声音渗进。“你再睡一会儿吧。今天,我们要出发去找爸了,可又得费一番苦功夫!” 一听到这话,马秀云就想起了昨天狠斗僵尸的情景。一想到僵尸,马秀云就感觉头发麻。 于是,她头一歪,倒在枕头上,自觉得还是睡觉最安全。 “嗷!”又一阵嚎叫传了出来。 “我怎么觉得这声音有些熟?”马秀云又睁开了眼睛。 “妈,”宁叔肖忍着笑,在解释着。“你肯定熟了。昨天晚上,我们闯荡僵尸窟的时候,听到僵尸吼叫起来的不就是这样的声音吗?” “哦,也是!”疲倦不堪的马秀云也就不作多想,又埋入到睡乡之中。 “厉害!”宁伯肖当即向宁叔肖竖起了大姆指。 …… 挨了一顿狠揍的宁仲肖,对宁肖不敢有丝毫怨言,毕竟自已的这条命还是她从僵尸窟里搭救出来的。但对于其他人,他是要埋怨的。一双幽怨的眼神,时不时地瞟向哥三。 历经磨难的哥三,显然不再吃这一套了。他们是各忙各的。宁伯肖从空间里拿出锅盆碗筷来,准备给大伙儿做饭。宁叔肖打开笔记本电脑,搜索着当前所处的地理位置,以及还能闪现的网页。 即使无所事事的宁季肖,也拿出大刀来,练习着斩杀僵尸的诀窍。宁肖就坐在他一旁的地下,吐陈纳新,进行着静修。直至这时,宁季肖方才发现自己竟然荣升为家中最为幽闲之人。 马秀云醒来时,宁伯肖已经弄好了饭菜。宁叔肖就在跟宁肖商量着寻找老爸相关的路线。宁仲肖正在跟宁季肖交流着打僵尸的经验。 一家人很快就上桌吃饭了。这在僵尸横行的末世,可是极其难得的一幕。马秀云一想到还没有消息的丈夫,眼泪又流了出来。 接下来,她就狠狠地破口大骂宁仲肖一顿。若不是因为他,丈夫不会离开家。一家人也就不会这么七零八散的。 其他人就抓紧时间吃饭。尽管饭菜做得多,可架不住吃的人食量大。很快,桌上的几个盘子空对空。 吃完了饭,宁肖开始施法搜寻宁宗南了。 但这次,无论用了多大的力气招唤那符箓前往搜寻宁宗南的踪迹,那符箓始终停留在空中纹丝不动。最后,弄得宁肖大吐鲜血,那寻人的符箓依旧是动也不动。 “姐!”见此,宁叔肖忍不住地上前去扶起宁肖。“我们不弄了。我们去想想别的办法,不弄这个了。” “姐!”宁伯肖拿出自己的藏药,塞进宁肖的嘴里。“就到这儿吧,再弄下去就会要你的命了。” “姐,”宁仲肖很是愧疚地说。“都怪我,害得把爸给弄丢了。” “姐!”宁季肖更是急了。“我们不弄了。我们还得留着力气打僵尸呢!” 最后,马秀云上前来,表情凝重地问着:“肖儿,你告诉妈,你爸到底是死是活?” “活!”宁肖擦去嘴角的血迹,手指着那还飘浮在空中的符箓。“如果是死,它根本飘浮不起来。只是爸的踪迹很有可能不在v市,越出了符箓的搜寻范围。所以,它不听命于我!” “那就好!”马秀云放下心来。“只要你爸活着就好。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嗯!”宁肖也同意了,挥手招回了那符箓。其实,她还有一句话没有告诉老妈:如果老爸变成了僵尸,符箓也是能飘浮在空中的。 宁伯肖冷静地考虑了一番,才对马秀云说:“妈,要不,我们去爸的公司瞧瞧?那儿应该能找到一点有关老爸的线索!” “嗯!”马秀云点头表示赞成。 于是,一群人拿着大刀、狼牙棒前往宁宗南的公司。 路上,碰到没有结群的僵尸,四胞胎就上前去劫杀一番。 宁仲肖挥弄着那个狼牙棒,更是劲上加劲。一是,他这些日子受够了被僵尸围困的苦闷。二是,他得把被老姐狠揍的怒火发泄出去。 瞧着宁仲肖像打棒球一样,对着僵尸的脑袋一挥,一个准一个,还省了不少力气。弄得宁季肖拿着大刀,去找宁肖要换狼牙棒。 “只许换一次,下不为例!”宁肖也莫奈何,只得拿出狼牙棒给宁季肖。 “嗷!”宁季肖兴奋地拿着狼牙棒去打僵尸了。 马秀云就在后面拿着大刀,劈开僵尸的脑袋,搜寻那里面的晶体。 宁肖站在一旁负责警戒,守护着一家人的安全。 “姐!”走到了一座大厦跟前,宁仲肖就手指着这大厦,在告诉着宁肖。“这可是城区最大的贸易大楼,里面肯定有很多好东西。” “这个时候,”宁肖知道宁仲肖想要进去打劫的意思。她想了想,就如此地告诉他:“好的东西估摸着都已经被人抢劫走了,剩下的东西对你我不会有多大的用处!” “姐,”宁仲肖顿时翻翻白眼。“蚊子肉也是肉啊!我的空间可又空了好多位置出来。” “去吧!”宁肖只得摆摆手。像这样拥有大量物质的地方,很可能还会有活人在镇守。正好,也让四胞胎看看身逢末世,人类开始暴露出人性最为丑陋和黑暗的一面。 果不其然,四胞胎刚踏进大厦的门口,就被一群打手给拦住了。这些打手穿着虽然还算整齐,但身上那股长时间没有洗澡的狐臭味,还是掩饰不住地散发出来。 “干嘛呢?”为首之人见是四个才长成的少年,就先行开腔了,那语气里颇是有一些霸气。“你们想干嘛?” “哦,这位大哥,”宁仲肖连忙应话。“我们从这儿路过,想借地方休息一下。” “借宿?”为首之人瞄了瞄四胞胎,便挥手呵斥。“去,叫你们家长过来,四个小毛孩子……” “大哥,”于是,宁伯肖也来出出面了。“我是老大。我们家没有家长,只有姐当家,能叫她来跟你谈吗?” 听到这话,为首之人也看到了站在后面的宁肖,眼睛立马变得色迷迷起来,是踱着步子来到宁肖的跟前。 “小姑娘长得真水灵,”他先围绕着宁肖转了个圈。“这样,你跟着我,我就让你的弟弟们,在这儿吃得好,住得好,如何?” “你说什么?”原本处在焦躁之中的马秀云,一听到这话就顿时来气了。丈夫没了,女儿还要受人欺侮不成。所以,她一举手就把那人给提了起来。“跟老娘再说一遍。” “哇塞!”此时惊叫出声的不是那些打手,而是宁季肖。“妈什么时候变成了大力水手?” 第75章 寻觅 当发现宁伯肖等人把打僵尸当着玩儿似的,很多人都惊呆了。想当初,他们若是如同这几个少年一样,不畏僵尸,不畏生死,也不至于落到那等任人宰割的悲惨境地。 甚至还有几个人是偷偷摸摸地拿起能打人的东西,也准备上去打打僵尸。 “等等!”见此,宁肖说话了。她手一挥,几柄大刀就扔在了那几个人的跟前。“打僵尸,得用大刀才行。” “谢谢!”那几个人立马拿起大刀,朝宁肖感激地点点头,然后举着大刀直奔楼上而去。 “去,所有能扛大刀的人,都给我上去打僵尸!打倒一个僵尸,就有奖励!”见此,那人也是机灵的脑子一动,就对在场的所有人下达了这道命令。 “嗷!”于是,一大群力壮者冲了出来。他们要打僵尸。 “啪啪!”宁肖也不吝啬,在他们每个人面前都扔下了一把大刀。“拿大刀去砍僵尸!” 乖乖的,这姑娘的空间里到底装有多少把大刀啊?此刻,那人不由得在心里犯嘀咕着。 这时,有一个才刚惨受侮辱的女人,竟然猛地拿起了宁肖丢在地上的大刀,朝自己的脖子抹去。 “啪!”只见宁肖手一伸,一支树条迅速地伸向那女人,夺过她手上的那把刀,同时把她吊了起来。 “嗷!”一旁的人也来不及惊讶,他们得有自己的事要做,是拿起掉下来的大刀就直奔楼上打僵尸去了。 “我的刀是用来打僵尸的,不是用来杀自己人的。”宁肖就来到那被吊着的女人跟前。 只见她娇好的容颜,娥娜的身姿,似乎都在昭示着末世未曾来临之前,她所享受着非常富足的生活。 “身处末世,人命如草芥,”那个女人已经无力抬起头来看宁肖,是在幽幽地哀叹不已。“我总是要死的,不如早死早解脱啊!” “你既然知道末世,”宁肖手一挥,那些树条就从那女人身上离开,消失得不见踪影。那女人就被“朴嗵”地丢在了地上。 “那你就应该清楚,人只要活着,就是最大的胜算。因为死去的人连魂魄都没有,更不说转世轮回了。”宁肖蹲在她的身旁,是极其冷酷地告知着。 “呜!”那女人听到了这些冷冰冰的话,最终是忍不住地大哭出声来。那声音不像是在哭泣,而是在呐喊。 “呜呜!”其他经历着与那女人同样摧残的人们,也就跟着禁不住地哭出声来。 “该死的末世,”马秀云感觉自己总算寻到一个哭出声来的机会,她岂能错过?所以,她是敞开胸怀地号啕大哭。“我恨啊!” 宁肖看了一眼马秀云,知道老妈这几天一直处于崩溃的边缘。哭哭也好,只有这样才能面对今后可能出现的更大的痛苦。 终于把大厦里的僵尸全部解决掉的四胞胎,清理完大厦楼上各处的存货,便带领着其他人,说说笑笑地走下楼来。 宁肖正坐在地上,吐纳陈新。哭叫够了的马秀云,此刻正温柔地安慰着那些受到伤害的人。 那曾在门口堵截宁肖他们的那个男人,也在处理着其他的事。他的这些行为,在昭示着这座大厦已经进行了政权的平稳过渡。 马秀云也充分地体现出了她助人为乐的本质。没有食物,她找到了一位能把食物藏在自己空间的异能者,让女儿逼着对方把食物掏出来,分发给在场的一些人。如果还不够,她催促女儿拿出空间的食物来。 自来水是不可能供应水了。但人人都需要喝水。现场只有一位水系异能者,出的水也很少。于是,她又逼迫着自己的女儿拿出一些空间水来,分给大家饮用。 就这样,有了水,有了食物,一些处于生命绝望中的人们,终于看到了生存下去的希望。他们拿到食物后,是纷纷地向宁肖和马秀云致以谢意。 宁肖微闭着眼,进行着吐纳陈新,懒得理睬这些只知道依靠他人施舍的家伙。马秀云却是连忙回应着,说是举手之劳,不要挂在心上。 这又让无法平心静气修炼的宁肖想要笑了。在末世,粮食和水都是非常宝贵的东西,老妈就这样平白无故地送了人,还回应着人家不用致谢,就是马大哈也不至于如此吧! 忽地,她又转而一想,老爸不见了,老妈的心情一至处在思念和担惊受怕中,让她找点事做,转移一下心思也是好的。所以,她也就没有点破老妈这项与当下极不协和的慈善之举。 “姐,姐!”四胞胎兴奋地跑了过来。尽管他们是满头的大汗,但那一脸的兴奋却无法掩饰。其他跟随着他们去打僵尸的人,也是精神不错,似乎打僵尸对其来说不再是那么苦恼了。 “这次收获如何?”宁肖就睁开了双眼,嘴角微微翘起。 “还行!”宁仲肖流露出还算满意的神情来。他从兜里掏出几颗晶体来,递给宁肖。“没有想到,那上面僵尸脑子里的晶体,还很有几颗。” 宁肖接过晶体,是仔细地看了看,又闻了闻,再询问着:“这次随行打僵尸的有没有异能者?” “有,”宁仲肖回应着,还转过身去,把那几个异能者叫了出来。 “今天,凡是帮助你们打僵尸的人,你们都要给些奖励他们!”宁肖在对四胞胎嘱咐着。“毕竟他们都出了力,也为你们减轻了一些负担。能者多劳,这一点你们不能忘记。” “是,姐!”四胞胎表示接受宁肖的管教。 接下来,她就当着几个弟弟的面,在对叫来的那几位异能者说:“你们是异能者,所以你们的奖励就不一样。” “这晶体能帮你补充能量,必要时还能帮你提升异能等阶。现在,你们排队告诉我你们的异能属性,我好分发属性不同的晶体。” “哦,好的!”那些异能者一听,连忙排队领取晶体。 发完晶体,宁肖便叫宁季肖告诉那些异能者如何提取晶体的能量。随着异能者的一声声惊呼,很多人都流露出羡慕的眼神。异能者一一是末世的宠儿,也是末世给予人类的希望之所在。 那个男人终于把这群人的管理权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中,心里的那阵狂喜不仅表达在脸上,还表达在肢体上。只可惜,在宁肖的跟前,他必须收敛自己:她不打人,但她的异能会抓人。 宁肖也毫不在意这种小人物。因为在末世,这种没有异能的普通人,最终还是只会处于社会的最低层,惶惶不可终日。 现在只是末世的才刚开始,异能者还末掌握到应有的主动权,才使得这些小人物有了得势的机会。 不过,她也已经发现了好几个异能者,开始在密谋如何摆脱这帮打手的控制。这样的事,她不会过问也不会插手去管。异能者不看重自己,反而被普通人所控制,只能说明他们的无能。 “老二,这儿离爸的公司到底有多远?”宁肖在询问着。 “不远,”宁叔肖已经打开了笔记本电脑,让宁肖看到那上面显示的街区剖面图。“这条街的尽头就是爸的公司。” “那爸公司附近的僵尸多不多?”宁季肖就跑过来凑热闹。“我正好打僵尸还没过足瘾。” “不多,”宁仲肖也过来了。他对电脑的熟悉程度仅次于宁叔肖。所以,他还能手指着显示屏上的那些小白点,在告诉宁季肖:“老四一个人就能应付下来了。” 宁伯肖则过去帮着马秀云收拾行礼,做着随时离开的准备。 为首的那人,看到宁肖他们的架势,心里是一阵高兴。但是,他面上不露,还是小心翼翼地靠近宁肖,轻声询问着:“姑娘,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呀?干什么事?这儿比外面要安全多了。” “安全?”宁肖一笑。她站起身来,在告诉着那人:“再过不了多久,二级僵尸就要诞生了。这座城市也将随之沦为僵尸城。你觉得这儿安全吗?” 听到这话,那人顿觉一股冷气从脚板吹到了头顶。他胆战心惊地问:“姑娘,那你们是……” “我们只是一级异能者,”宁肖依旧是清风淡云,在跟那人解释着。“面对二级僵尸,只有逃的份。至于你们一一没有异能的普通者,如果不早点逃离此地,尽早会成为僵尸们的嘴中餐!” “可是,姑娘!”那人终于能深吸了一口气。尔后,他擦擦额头上的汗。“你能告诉我们往哪儿逃吗?现在,能逃离这里的人都早就逃走了,只剩下我们这些没地方可投靠的普通人。” “老二,”宁肖想了想,就扬声嘱咐起来。“那你帮他们找找离这儿最近的基地吧!这个时候,华夏的所有基地,无论是军事还是民用,都应该开门广收逃难的人员了” “好嘞!”宁叔肖马上就在笔记本上搜寻。当找到了合适的基地,他还拿出打印机来,把基地所在方位的地图打印出来,递给了宁肖。 宁肖看了,不由地笑笑,这还是彩打,图像清晰,算是够到位了。于是,她把地图交给那人,嘱咐着:“尽早出发,一路上也会遇到很多艰险,但这却是目前保住性命的最佳方案。” “谢谢!”那人像接过圣指一般,高举着那地图。如今,这地图可真的是他们这一群人保命的法宝了。 “姐,”宁季肖靠近宁肖,在悄悄地询问着。“我们以后是不是也要去那基地啊?” 第76章 去留 “那可说不定。”宁肖想了想,就如此回答。“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爸。不然,妈就得玩完。到时,你和我可就要成为孤儿,没人管了。” “哦!”对此,宁季肖很是认可。但他又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在这个世道,孤儿也多得很!” “砰砰!”他刚一说完,就引来了宁肖一顿爆栗。“你瞧你说的是什么话,欠揍!” “姐,”就在宁季肖被宁肖揍蒙的当儿,宁伯肖和马秀云领着一个人过来了。“这是跟爸同一个公司的陈叔。他可能知道爸的一些消息!” “妈!”宁季肖见状,当即扑到马秀云的怀里,哭诉着。“姐欺侮我!” “乖!”马秀云最疼这个幼子。可现在是非常时期,她不可能去指责宁肖什么,毕竟一家人都要指望着女儿。 所以,她只得哄着宁季肖。“你姐揍你,肯定是有原因的。你肯定说了不好听的话。” “谁说的?”宁季肖争辩着,就把自己才刚和宁肖说的话讲了出来。 “莫说你姐,现在我就要狠揍你!”不曾想,马秀云听完,立马挽起袖子,上前来就要狠揍宁季肖。 “姐,救命啊!”宁季肖又立马去寻求宁肖的庇佑。 …… 目睹着这一切,那位陈叔不无羡慕地说:“难怪宁教头拼死拼活也要回家去守着老婆和孩子啊!说实话,眼下只要老婆和孩子安好,叫我死也是值得的。” “哦,”宁肖一听,挑挑眉,示意宁伯肖端来一把椅子,请这位阿叔坐下来说话。“陈叔,你能把有关我爸的情况再说一下吗?” “好!”陈叔接过宁肖递来的水。他是一口气喝完了。唉,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喝上一口水了。“那天,我在宿舍里睡觉。宁教头突然过来敲门,说是末世来了,叫我赶快去逃命。” “我就纳闷,好生生的,逃什么命啊?结果,我一扭头就发现睡在同一房间的同事变成了僵尸。我和宁教头就手慌脚忙地打那僵尸。费了好一些功夫,才把那僵尸给处理掉。” “宁教头又带着我去找没有变成僵尸的同事,合伙把变成的僵尸解决掉。不曾想,那僵尸是越来越多。能打僵尸的活人却是越来越少。没有办法,我们只有逃离公司宿舍了。” “我就躲到这儿来了。听到后来躲进来的同事说宁教头想要回去找自己的老婆和孩子,独自驾车离开了这里。再后来,那位同事就被这帮恶人害死了。我也就只能苟且偷生。” 听到这话,马秀云把目光投向了宁肖。因为关于寻找宁宗南的决定权,四胞胎只会听宁肖的。她说再多的话,也顶不上宁肖说一句话。 但这次,却出乎马秀云预料之外,令她既骄傲又担忧。 “姐,”宁季肖率先发声。“如果出城去找爸的话,我觉得我们应该带这些人走。如果把他们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不行!”宁肖摇头予以否决。“如果带着他们,只会引来更多的僵尸。而且,他们当中异能者太少,只会拖累我们。” “姐!”一向把钱看得比命还重要,时刻都要付诸实践,引来宁肖一顿狠抽的宁仲肖也站了出来。“带上他们吧!虽然他们当中的异能者很少,但他们敢打僵尸,不会拖累我们的!” 宁肖背着双手,来到门口,凝望着门外那早已无一人敢独自行走的街道。 “姐!”宁伯肖也走上前来说话了。“你不是总在告诫我们,身为男儿就应当有担当重任之责吗?这次,你就让我们作为真正的男儿,承担起自己的应有的责任吧!” “这是在末世,”宁肖转过身来,语气变得有些凶狠。“能够存活下去,就是最大的胜利。你们还跟我讲什么男儿之责,你们是不是活腻了?” 说完,她的手往空中一伸,皮鞭便握在手中。当皮鞭抽在地面上发出的“啪啪”声,足以让四胞胎在心里抖一抖。 “姐!”宁叔肖还是勇敢上前来,紧紧地握住宁肖那拿着皮鞭的手。“你经常给我们讲解儒家和佛家的经典。我记得有句话说得好,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你一一老二,”宁肖最为疼爱这个弟弟,自然是下不了手。她只得扔下皮鞭,依旧是气愤不已地说:“我给你们讲解佛家与儒家经典,是指望你们提高修为,而不是行侠仗义。” “你们要知道,”宁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态,尽量让自己的怒火消化掉无为。“这座城里的僵尸只会越来越多。一旦二级僵尸生成,附近的僵尸便会朝这座城云集。” “到时,这儿就会自动的升级成为僵尸城。所以,过了时限,莫说他们,就是我们都很难逃离这座城了。” 听到这话,四胞胎不作声了,拿眼直瞅着老姐。显然,他们在坚持己见。 宁肖转过身去,背着双手,继续注视着那无人的街道。 “肖儿,”马秀云觉得自己应该来劝慰女儿了。“妈很感谢你!” “嗯,”宁肖转过身来。她望着老妈,显然不明白老妈如此说是何意。 “我和你爸都忙,”马秀云伸手挽上女儿的飘落下来的一绺长发。“他们弟兄四个基本上就是你带着长大的。没有办法,爸妈只做好了养活两个孩子的准备,没有养活五个孩子的打算。” “你很小,就让你独自在家领着四个弟弟过日子。爸妈实在是没有办法啊,只要能养活你们五个,我们啥活也要干啊!” 说到此,马秀云哭了起来,这期间的艰辛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楚。 宁肖揽过马秀云。在修仙那一世,她身份是私生女,乃致飞升之日都不知亲生的父母是何人。前前一世,她有一位好母亲,是守寡抚养她长大,也更是为她年近三旬不愿成家而操碎了心。 穿越这一世,尽管许多的不适,但父母对女儿的爱护是无庸置疑的,甚至还超越了四个儿子,这让她颇为感动。不然,她早就把系统的脑袋给敲爆了。 要知道,带养四个小伙子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就像现在这样,他们要是都不听话起来,那就是一件令人相当头痛的事。 “肖儿,”马秀云擦干眼泪。“你爸是个有担当的人。你看看,妈生下你们五个,若是个没有用的渣男,早就扔下你们跑了。但你爸没有,跟着妈没日没夜地苦干,让你们吃好,住好……” “所以,妈认为能有这样的男人做你们的爸,这一辈子也值了。因为你带着你弟弟们的时间多,我就担心你把什么难处都承担过去了,弄得你弟弟们都不知道何为男子汉了。” “现在看来,妈这心是白操了。你把你弟弟们培养得很好,都成了真正的男子汉。我再也不担心他们将来,一遇到困难就逃跑躲避,成为了孬种……” 老妈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宁肖必须转弯了。她凝望着天,心里掐算了一番,头不回地对四胞胎命令道:“我只给三天的时间,你们自己想办法通知还活着的人,让他们随我们一同离开。” “是,姐!” “姐,我们得好好谋划一下退行的路线。” “姐,我还藏着一批好货,正好派上用场。” “姐,我正好可以多打一些僵尸!” …… 一阵七嘴八舌,让宁肖头涨的脑袋有些将要裂开的感觉。 “够了,”宁肖大吼着。“时间不多了,你们都去办自己应该办的事,别在这儿耗时间了!” “哦!”四胞胎当即一哄而散。 送走了马秀云,宁肖就闪进了自己的空间。 她需要静修,迅速地提高修为,以此面对即将有可能出现的僵尸大战。 “恭贺主人成功!”系统是目睹着宁肖关上了密室的大门。 没有了小香炉,他对空间的所有事都失去了兴趣。一有空,就如现在这样,他手捧着小香炉,在自言自语。 “小香啊,主人的弟弟们尽会给主人找麻烦!”他抚摸着小香炉,希望小香炉粗糙的身子能被摸得光滑起来。那些把玩香炉的人可都是这么保护香炉的。他对此查阅了好多资料。 “你知道吗?他们这次可是给主人找了相当大的麻烦。”系统不由地瞄向宁肖静修的密室。“主人的异能现在也只一级,却很可能要面对二级僵尸的挑战。没有你的帮助,困难重重啊!” “你说我可以帮助她!”系统似乎感觉到小香炉会说什么。但他把话一说出来,神情就变得沮丧起来。“是啊,我是可以帮助她。莫说是二级僵尸,就是面对十级僵尸,我也不在话下。” “可是,呜呜,”系统一想到此,眼泪就忍不住地流了出来。“我无法从这空间出去啊!我被禁锢在这儿好多年了。曾有无数的主人想带我出去,都没有成功。甚至,有的还命丧于此……” 突然,系统又想到了什么。他擦干了眼泪,在诉说着:“小香,既然外面没有妖血让你苏醒,那我就在这空间养出一头妖来,用它的血来给你洗涤。” 说着,系统把眼睛瞄向了那已经野养成群的牛羊猪兔等牲畜了。 第77章 自发 才刚从恶魔那惨无人道的压迫中解脱出来的人们,一听到宁肖要带领他们逃离这苦难之地,投奔能够生存的基地,很多人都是喜极而泣。 大概也只有历经了生死屈辱的人,才能真正地理解“授人玫瑰,手留余香”的真正含义。所以,当四胞胎要求大家走出大厦,通知周围更多的人逃离v市时,除了病老孤残,所有人都踊跃地报名参加。 马秀云就找到了一辆被扔在路边的大客车,找懂行的人看看这车还能否用。 当懂行的人说这车还能用,就是油少,行不了多远。她立马找一个儿子要了几桶汽油,把大客车灌满,然后载上大厦的那些病老孤残,是提前地离开了这座城市。 到了通往基地的路口那儿,她就带着那些病老孤残们就地搭建临时帐篷,以便其他人逃离v市时能有一个落脚点,为更多的人能逃离v城提供帮助。 一位瘸了腿的老人,上前紧紧地握着马秀云的手。他说再多的话,也无以表达他内心的起伏,只能在嘴里说着:“你是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你老不要这么说,”马秀云也不知该如何安慰着这位老人。“在这末世,我们也只能这样互相帮助了。” 谁都知道,在前往基地的一路上,也会充满着难以言状的凶险,像这样的老人只会更加的艰难。所以,她只能这么地对这位老人说:“只要能活下去,就比什么都重要。” 没有军队救援的v市,终于从恐慌之中变得沉静下来。一辆辆凯佰赫战盾驶入了有人居住的小区。然后,车上的人从车窗钻出来,拿着大喇叭朝着一栋栋高楼大厦喊去。 “还有活着的人吗?”喇叭里的声音尖锐而无情。“都赶快出来。过了三天,这儿就要变成僵尸城了。你不想变成僵尸,或成为僵尸口中的肉,就赶紧出来跟着我们逃命!” 尽管语言如此生硬和冷漠,但还是有一些人奔出了家门,朝那凯佰赫战盾涌去。 对不起,凯佰赫战盾不载人了! “啊!”逃出家门的人人顿时陷入在一片恐慌之中。 于是,有人就从凯佰赫战盾里跳下来,来到停靠在小区通道上的各种私家车前,使用异能打开车门,让逃命的人自己找车上去,然后自己开车,紧跟在凯佰赫战盾后面行驶。 就这样,没有过多久,每辆凯佰赫战盾后面跟着了一大排的私下车。 一路上,也难免要碰到僵尸。庆幸的是,都是一小队的,僵尸数量都不多。于是,异能者就拿着大刀从凯佰赫战盾上跳下来,挥舞着大刀砍向僵尸。 渐渐地,后面的人感觉到要想逃命,必须尽快地处理掉僵尸。所以,很快就出现了:碰到了僵尸,一大群拿着大刀的人会从各辆私家车出来,一鼓作气地砍光,以便车队能顺利通行。 一些人没有大刀,就下车手敲没有出人的私家车的玻璃窗,叫嚷着:“出来,都出来砍僵尸。砍完了,我们好逃命。” 于是,那些恐惧或害怕僵尸的人们,见到那么多人都去砍僵尸了,也就本能地觉得僵尸不是那么的可怕了,纷纷找到称手的工具,也加入到砍杀僵尸的行列之中。 尤其是砍杀完僵尸之后,还有人给他们发放食物和水,美名其曰说是砍僵尸的报酬。这让饿了好些天的人们热泪盈眶,也就更愿意在砍杀僵尸上付出能力了。 这是一向把钱财看得比命还重的宁仲肖,向其他哥三宣传的理念:好马配好鞍虽然好听,但你得让马儿跑得快才行。而你想让马儿跑得快,就必须要马儿吃草。 四胞胎的空间里都储存了不少的粮食和淡水,再加上时不时还能抽空到经过的超市里去打打劫,所以,他们给打僵尸的人们分发食物和水还是能够承担得起的。 这种慷慨的行为,导致他们的车后跟着无数辆私家车。一碰到僵尸,无数的人都会主动地跑出私家车,拿着各种还算称手的工具砍杀僵尸。 就这样,一场与僵尸搏杀的人民战争如此无声无息地组织了起来。 连远离城区,跑到城市边缘地带安排人逃离的那位大厦领头的人,也被这涌现出越来越多的人群给惊呆了。 “哇塞!”此刻,他也学起了宁季肖怪叫。“这么多的人。如果全留在城区,足够那些僵尸饱餐好几顿了。” 此人的话尽管不太中听,但也确实是那些僵尸们的心中所想。所以,一见那么多新鲜的血肉要被带离所能控制的范围,v市的僵尸们岂能甘心? 因此,大队的僵尸开始越出了西区,风起云涌地朝那些逃离的人们簇拥而来。 宁伯肖由于被分派到很远的区域搜寻活人。所以,他所带领的将是最后退出城区的队伍。由于,时不时要捡一些被遗掉下来的人,所以他车队行驶的速度相当的缓慢。 所以,他们最终碰上了那潮水般涌来的僵尸大队伍。 一看见那密密麻麻的僵尸闪现在眼前,宁仲肖顿时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炸了。 “姐!”他一边安排人紧急寻找其他路口逃离,一边拿起卫星电话寻找宁肖。 “喂――”庆幸的是,电话里很快传来他急盼的声音。 “姐!”他口不择言地叫喊着。“好多僵尸啊,你快来救我,救我!” “好!”才刚踏出空间的宁肖,就接到了这个电话。听到里面的声音急促,她也知道情况情急。“你把你的方位说出来,我就过来了。” “我在xxx,”宁伯肖说了半天。最后,他终算说出了一句关健的话来:“就是你曾带我们挖钱的那个地方。” “啪!”宁肖挂下了电话,纵身跃起,脚踏着一颗颗人头,飞速地向宁伯肖所说的那个方位急奔而去。 下了车,正组织人们迅速逃离城区的宁季肖,瞅到了自家老姐这招如入无人之境的凌波微步,不由得赞道:“有我姐这样的能人在,何愁逃不了性命呢!” “说什么鬼话?”宁叔肖当即一爆栗过来。“才刚,老大打电话来,说是有一大波僵尸涌来,姐这应该过去接应了。你尽快安排这些人逃离城区,我和老三带人去支援。” “不行!”宁季肖拿出了狼牙棒。“这种安排人逃离的事,还是叫其他人去做吧!我得帮姐砍僵尸去!” “行!”宁仲肖表示赞成。“你顺便把你那儿的异能者带上。有他们在,也能帮忙多杀一些僵尸。” “嗷!”宁季肖挥舞着狼牙棒去找人了。 …… “杀啊,冲啊!” 当宁肖赶到时,宁伯肖已经带着人跟那些僵尸干上了。她一见,微皱了一下眉,然后手朝空中一挥。 “轰隆,轰隆隆!” 地面立即窜起一阵阵爆炸,将前排僵尸与后排僵尸隔离出一段空白的地段来。 宁肖随即将一把又一把的种子撒向这段隔离带,然后抛洒空间那一池塘的水。很快,这些植物是疯狂地生长出来,变成了绿色的屏障,阻挡住了后面僵尸的疯涌。 然而,尽管这样,前面的僵尸依然不少。宁伯肖他们很快有些支撑不住。正在一挥手就斩杀一大批的宁肖,见到此情此景,只得暗叹盛世的人们在安逸中过惯了,少了一些逃难的搏命。 她的手再次朝天空一挥,十几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出现了。他们体形硕大,是大力地奔向那僵尸群。他们无论用手或脚随便一抬,就有一大片的僵尸倒地。 宁伯肖等人当即看得目瞪口呆。他们砍杀僵尸的劲头也由此更足了。毕竟有这么强的帮手在,何愁灭不了这些僵尸呢? 待宁叔肖带着异能者赶到时,发现眼前的僵尸已经砍得没剩下几个。那一簇簇植物也越长越茂盛,已经成功地那如山如海的僵尸阻隔在那儿。 “我说吧,”目睹此情此景,宁仲肖心有余悸地跟宁叔肖低语。“如果没有姐的同意,我们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让这些还活着的人离开城区的。” 宁叔肖点点头。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因为他们四个的大义之举,已经给老姐造成了很大的困窘。他们得尽快组织人逃离城区。否则,一旦二级僵尸生成,只怕老姐也支撑不住了。 “姐,”宁季肖又对那些杀完僵尸就静止不动的大型物件来了兴趣。“这是什么好东西,竟然还能磕死僵尸?” “傀儡!”宁肖手一挥,这些巨型的傀儡立即缩小了许多,然后凭空消失不见。“制作起来相当复杂,应该相当于机器人之类的吧!” “姐,”宁季肖的眼睛闪闪的。他捥着宁肖的胳膊肘,在撒娇地说。“能不能给我几个玩玩?这样,以后杀僵尸时,我也不害怕僵尸杀不完了。” “不行!”宁肖摇了摇头。“这些傀儡都要是靠灵石才能驱动起来。我手上的灵石不多。你拿去也只能做摆设。而且这傀儡原形巨大,在空间极占位置的。” “如果把它放在你的空间里,”宁肖拍拍宁季肖的头。“你的凯佰赫战盾就无法被你纳入空间放置了。” “啊!”宁季肖没有想到要个傀儡还有这么多的麻烦。最后,他很认真地思考了一番,也只得摆摆手道:“算了,既要费灵石还要占位置,实在麻烦,我不要了。” “砰达!” “砰,砰达达!” 就在宁肖带着四胞胎,领着一大群人朝城区外转移时,天空上突然响起了连续的巨响。人们本能地顺声抬头一望。 “哇塞!”有人惊呼出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人驾驶直升飞机跑这儿来了!” 第78章 机降 远远地,终于看清了那直升机上的军队标帜,此刻,宁肖更想跳起脚来骂人。 “机场离这儿有多远?”宁肖就询问着站立在一旁的宁仲肖。 “姐,这我还真不知道哟!”宁仲肖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我马上去问问其他人。” “快去!”宁肖催促着。“免得那飞机掉进僵尸窝里去了! “姐!”跟在她另一侧的宁叔肖在猜测着。“会不会是程哥他们啊?” “除了他们,”宁肖不带好气地说。“在这末世,谁还有能力,有胆量开着直升机到处乱闯,不怕掉进僵尸窟啊?” “也不知道他们来干嘛?”紧接着,宁肖抱怨个不停。“唉,他们是应该来的时候不来,现在不应该来的时候还偏要来,纯粹是来给我添乱!” 宁伯肖等人都不敢吭声。显然,他们还没有从刚才的那场僵尸大战中挣脱出来。密密麻麻的僵尸,一想起来,他们的心还在颤抖。庆幸的是,他们还是死里逃生了。 “瞧,又来了一架飞机!” 突然,又有人指向空中,一架大型客机正在云层中飞行。 这下,宁肖有些感觉自己都有些站不稳了:那个程子扬不会是想把家也搬到这儿来吧? “铃,铃……” 就在这时,宁肖的手机响了。 “宁肖吗?”电话里那头传来了秦叽的声音。“姑奶奶,你终算是给我接电话了。你那儿怎么样?如果情况不好,不要着急,我们这就来解救你。” “行了!”宁肖几乎是在对电话吼了。“我很好,不用你们来解救。现在,v市西城区已经被僵尸占领,你们千万不要在那个区域降落。否则,后果自负!” “哦!”那边的电话似乎被房候抢了过去。“宁肖,刚才我们在空中看到你们与僵尸搏斗的情景,好壮观,也好激烈。宁肖,你真的很厉害,以一挡十,不,挡百!” “行了,你们赶快找……”宁肖有些不耐烦了。 “姐!”就在这时,宁仲肖领着几个人跑步过来了。“机场在郊区,离这儿有点远!” “只要稍有一点航空常识的人,都知道机场在郊区!”宁肖又一次地忍不住大吼起来。然后,她把手机丢给了宁仲肖,在交待着:“你把机场的情况告诉他们。” “哦!”宁仲肖连忙接过电话。“是房哥吗?我是宁仲肖,宁家老三啊……” “老二,你尽快找到机场的位置,”宁肖嘱咐着宁叔肖。“看看,那边的僵尸情况如何?” “是!”宁叔肖立马打开笔记本电脑,进行卫星搜索。 “姐,他们还有话要跟你说。”宁肖刚看清了电脑上的关于机场范围之内的僵尸分布的情况,宁仲肖又连忙将电话递了过来。 “喂!”宁肖接过手机,就继续往下说。“我是宁肖,有话快说。” “宁肖啊,”听声音应该是秦叽。也只有这家伙的脸皮厚,不怕人家不给他好脸色。 “我们在空中发现机场的僵尸也很多,这下就得麻烦你做下清道夫的工作哟!毕竟是为了你,我们才冒这么大的风险来这儿降落的。” “唉,”对此,宁肖只得长叹一声。“我正在准备带人去清理机场。只是离我们现在的位置相隔有点远,你们得在天上多盘旋一会儿。” “时间不能太长,”这时,秦叽也把他们那边的困难说了出来。“我们携带的汽油只够支撑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足够了!”宁肖回应完,就关上了手机。 接下来,她召集了所有异能者,统筹人员安排。很快,一部分人被安排去保护逃离人员的安全。另一部分的人就都跟着宁家姐弟去机场打僵尸,做清道夫。 由于时间赶急,宁肖拿出了自己空间存放的所有凯佰赫战盾,载上同去的异能者,直奔v市那郊外的飞机场。 一下了车,宁肖又将所有的凯佰赫战盾收入空间。她一跃到路边废弃的小车车顶上,要查看机场目前的状况如何。 那儿的僵尸也真不少,都在机场上穿梭个不停。但比起城区西部的僵尸来,还要少得多。最起码,没有那种给人密密麻麻的压迫感。 查看完毕,宁肖跃下车顶。她先把收缴上来的晶体一一分发给准备一起战斗的异能者,嘱咐着:“如何使用晶体来补充能量,你们当中有许多人知道。如果不知道的,就去找知道的人问问。” “不要担心晶体用完没有了!打完这些僵尸,我就又会有许多晶体分给你们,以此来作为奖赏。” “哦,好!”那些异能者也都伸出手来接过晶体。 清楚用法的异能者,喜笑颜开。不知道用法的异能者,都是在不耻下问。最后,四胞胎干脆来个现场讲课加演示,终算让所有的异能者知道晶体的妙处了。 “大伙儿听着,”终于挨到了要冲锋的时候了,宁季肖冲到了最前方。他手举着狼牙棒,在大声地吼叫着:“为了我们人类,为了我们生存,为了我们家园,冲啊!” 话完,他领着所有的异能者冲向了那一群穿着机场制服的僵尸。 宁肖自然也加入到这场战斗中。时间紧,任何事情都得挪后!她得跟大伙儿一起,尽快在天黑之前,把这儿的僵尸全部消灭掉,以便直升机和客机能安全降落。 这时,她将手中伸展出的枝条化作了皮鞭状,先是将一批僵尸抽到在地上,然后再把这秕僵尸的脑袋抽开花来。 一些木系异能者见此,不由得也学着她的方式打僵尸。尽管效果无法做到她那么明显,却也抽得僵尸节节败退。 宁伯肖也从宁肖那儿学到了玄机。他先用开山斧将地面打出一道裂缝来,让关节不会弯曲的僵尸,全部掉入到那裂缝中。 然后,他再垒土将掉入裂缝的僵尸掩埋,只露出他们的脑袋来。接下来,他就拿着开山斧像切西瓜一样,打爆那些僵尸的脑袋。 宁叔肖也在宁肖使用木系异能打僵尸中深受启发。他拿出了老姐送给的射日弓。凝神聚集射点,他再将金系异能凝聚成手中的长箭,然后举起弓,瞄准目标,放箭射向前方。 “嗖!”一僵尸立刻倒地,脑袋开子花。 “姐!”见此,宁叔肖兴奋地在对宁肖说。“我能射死僵尸了,一箭毙命。” “嗯,不错!”宁肖也是一边抽打着僵尸,一边看到了宁叔肖使用射日弓的情景。她还夸赞着宁叔肖:“你慢慢练!待你的异能进入二级,就能运用连环箭射死更多的僵尸了。” “嗷!”宁叔肖听得更加兴奋了,射得命中率也就更高了。 其他的金系异能者似乎也从中学到了什么。他们虽然没有射日弓,便并不防碍他们用金系异能凝结于指尖,在与僵尸搏斗时,于突然之中朝僵尸的脑袋上猛射一击,僵尸立马倒地不起。 与其协同作战打僵尸的帮手,就会伸手拍拍这位金系异能者,朝他举举大拇指。接着,两位异能者又一起去对付下一个僵尸。 与此同时,宁季肖也瞅到了宁叔肖使用射日弓和宁伯肖挥舞开山斧的情景。但是,他毫不在意,觉得比起老姐送给他火铳来,还不如这狼牙棒打僵尸来得痛快,一打一个准,又不消耗自己的异能,节约了晶体。 宁仲肖却是有些心里不平衡了。因为老姐独独没有给他什么宝物。尽管手里的狼牙棒还不错,可这不是独一无二的。瞧瞧老四,拿着狼牙棒,使得比他还要滑溜。 “姐!”于是,宁仲肖瞄准机会,窜到了宁肖跟前。“我不管,我是水系异能。你得给我一件能用的宝物来。你不能顾此舍彼。我也是你的弟弟。” 此刻,宁肖又抽到了一批僵尸,正准备打爆它们的脑袋。听到宁仲肖的唠叨,她不得不出声回应着:“行了,待把这机场僵尸都解决了以后,我再帮你找找看,有没有合适你用的东西!” “哦,谢谢姐!”听到这话,宁仲肖兴奋得立马一甩手,就打爆了一具僵尸的头。然后,他再高举着狼牙棒,兴奋地冲向了另外那一堆的僵尸。 …… 终于,在太阳还没有准备落入地平线的时候,机场上所有的僵尸都被清理干净了。机场也恢复了它往日的整洁。 看了看在那天上盘旋很久的直升机和客机,宁肖这才打开了手机:“喂,我们已经清理完毕,飞机可以降落了。” “宁肖,你太棒了,”手话里传出秦叽的声音。“也太了不起了!” “谢谢!”宁肖回复着。“我没有什么了不起。真正了不起的是,我身边这些与我并肩战斗的异能者。” 第79章 会面 终于,直升机平安降落到了地面。客机也跟在直升机的后面,安全降落了下来。 秦叽和房候是从直升机上下来的。他们率先上前来跟宁肖握手,然后再跟其他人握手致谢。毕竟要是没有这些人努力地打僵尸,他们此刻可能还会在空中盘旋。 寒暄完毕,秦叽和房候就来到宁肖的身边,三个人是一边走一边聊。 “宁肖,”经历阴司古堡的那件事后,宋戴等人便把宁肖当成了自己这个团体当中的一员。 所以,秦叽和房候有些机密的事也能跟她随便谈了。“你要知道体制和军队之间,虽然是相互制约,但彼此却很少卖对方的账。” “就拿这末世来说,我们的军队是自上到下地贯彻了其发生的必然性和危险性。而体制之内,却丝毫没有把它当成一件事看。结果,当末世来临,体制再向军队寻求支援,谈何容易?” “华夏内的很多城市,都沦为空城,或是变成了僵尸城。一些人逃出了城市,纷纷前往由军队兴建的各个基地。” “照这种趋势下去,华夏最终将有可能变成军事化管理的国度。我们呢,就想出来走走,看看各基地的建设情况,并加强各基地的联络,以保证华夏最终还能是一个统一的整体展现在世人跟前。” 宁肖是很有耐心地听完这一大堆关于政工方面的说教,然后才笑着询问:“那你们来我这儿凑什么热闹?” “宁肖!”秦叽的脸上露出一副很难得的正儿八经的表情。“你这话可就说不对了。我们来你这里,是因为老大决定要我们把你这儿作为全华夏巡视的起点。” “嗯!”房候直点头表示赞成。他还告诉宁肖:“可别看今天,只有我们两个来,夏昭等人都将会在随后的几天内到达。至于宋戴,他此刻就在离这儿最近的军事基地一一宋顾那儿等着呢。” 听到宋戴就在前面的宋顾基地,宁肖松了一口气。可一听还有人要来,她急得直摆手叫嚷着:“不行!再过一两天,这儿就会出现二级僵尸了。他们再来到这里,纯粹就是来送死了。” “怎么,二级僵尸?”听到这话,秦叽和房候也急了。在那本末世文里,他们印象最深的便是那些僵尸的等级。 如今,他们这些人还在异能的一级里摸索着,那些僵尸行就将跨进二级,这世道可真够坑人的! “宁肖,”房候存有犹疑,是小声地询问着。“你能确定那僵尸晋阶到二级吗?” “嗯!”这次是宁肖非常肯定地点头。“我就是趁那二级僵尸还未晋级完成的时候,将它灭掉了。否则,我早就逃到天边去了,哪还敢跑到机场来迎接你们?” 秦叽和房候不由得对视一眼。得,连宁肖这样敢灭掉还未晋级完成的二级僵尸的神人,都被二级僵尸吓得要躲到天边去了,更何况他们这些还只能跟一级僵尸斗个平手的异能者呢? 哥俩一对视完,立马各自拿起手机打了起来,通知弟兄们另寻会面的地址。 过了不久,秦叽把手机给宁肖递了过来:“老大的,他有话要跟你说。” “喂,”宁肖接过电话。“我是宁肖!” “肖儿,”听到宁肖那慵懒的声音,程子扬算是心情放松了一下。自李叔逝世的那次,派出监视宁肖的人回来,报告说她是破空而去,没有借用任何飞行器物就离开了。他是半天才回过神来。 这让他不得不记起从阴王嘴里吐出来的那些话。于是,他开始翻阅华夏所有有关上古的馆藏资料。结果,他没有找到任何有关阴王、神王,甚至人王的信息,更不要说人王之妻了。 只是在翻阅到后羿射日的传说时,他有些发怔了。尽管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是后羿,但他不能保证宁肖不是那嫦娥,稍不如意,她就有可能飞到那月亮上去了。 因此,他不再急于把她放在自己的身边,而是任她飞回到家人那里去。待末日来临,再想着温水煮青蛙的法子,把她弄到自己的身边来。 不曾想,末世来临时,他竟沉睡了很长时间才苏醒过来。庆幸的是,也觉醒了好几项异能。同时,他也就更加担心宁肖的处境。 然而,目前,他最急于要做的事,就是帮助家族在京城树立起绝对的威望来,从而为华夏的完整奠定必要的政治基础。 当宋戴等人提出想到各基地去看看,找找能提高自己异能等阶的办法时,他投了赞成票,并且把他们会面的地址选择了v市。显然,原由是这儿离宁肖居住的地方最近。 结果,他万万没有想到,v市竟然会出现如此大的变数。令他不得不更担心宁肖的安危了。 “老大,”听了一大堆程子扬对她安危的担忧,宁肖不得不对他说。“你放心,我决不会硬撑着再去对付那二级僵尸的。到时候,我只会跑得比任何人都快!” “噗哧!”一旁听见的秦叽,忍不住地笑出声来。像这种临阵当逃兵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跟老大说的。当下,也只有宁肖才具有这种敢说的胆量。 “肖儿,”程子扬有些无可奈何了。“你能这么保证,我很满意!我只是希望你能记住……”他压低了声音。“我比任何人都需要你!” “我明白!”话完,宁肖挂了电话。她望了一眼手机上的电话号码,便把手机还给了秦叽。 接下来,她迈着坚定的步子走向前方,心里在如此想:“程子扬,你当然比任何人都需要我了!因为在这个时空,除了我,没有任何人能护得住你这个天命之人。” “宁肖!”秦叽手指着那已经把人腾空了的直升机和客机。“你看看,有什么地方能把这两架飞机藏起来。毕竟都还是崭新的。等将来天下太平时,还能拿出来用用。扔掉了实在可惜。” 宁肖看了看那重型的直升机,以及硕大的客机,就向秦叽询问着:“你的空间应该能容得下那架直升机吧?” “啊!”秦叽没有料到宁肖会有这样的提议。他是很认真地想了想。最后,他还是摇头说:“不行,太占位置了。再加上又没有油,放在我的空间里,只能做摆设用,不划算。” 宁肖只得手指着那不远处的加油点,继续劝说:“你可以顺便把那加油点也装进空间里去。这样,这架直升机也就不成为摆设了。” “哦,这个法子好!”秦叽顿时脑门大开。不过,当看到那加油点的规模时,他又摇起头来了:“飞机和它一起,我的空间装不下。要么装直升机,要么装加油点,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这样吧,”看了看一旁站着的房候,反正他和秦叽是焦不离猛,猛不离焦的,宁肖就如此提议着。“你和房少商量一下,一个用空间装直升机,一个用空间装加油点。” “你们以后就相辅相成吧!到时,你们谁要是想用直升机的话,就可以互相打个商量,谁也吃不了亏!” “好,”秦叽兴奋地直拍大腿。“这个法子好!既能安置了直升机,又方便给直升机加油,还以利于我们抽空的时候,开开直升机显摆,可谓是一举多得。” “宁肖,”房候这边的问题就来了。“你能教教我该如何才能把那加油点,纳入我的空间里?” “这个简单,”于是,宁肖又当起了老师。“你就盯着加油点看,心里不停地默念着:我要加油点,我要加油点!” “哦!”房候是很温顺地按照着宁肖说的方法去做。果不其然,那加油点瞬间就被收到了房候的空间里。 “啪啪!”这下,秦叽和房候是兴奋地互击手掌,以示收藏成功后的庆贺。 然而,当秦叽在把直升机纳入自己的空间之后,方才发现一旁的那架四十二人座的大型客机,还没有找到地方安置。 “宁肖,你看这架大飞机,放在这里不是个事,要不……”他便随口对宁肖说着。 “嗯!”宁肖点点头说。“先存放在我那儿吧!待将来能找到一个好点的地方,再重新安置!”话完,她的手一挥。那架硕大的客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秦叽和房候再一次的目瞪口呆。过了半响,秦叽合上下巴颏,再问:“宁肖,你的空间怎么如此大啊?” “我这是传承空间,当然大了!”宁肖看到机场的事处理得都差不多了,就准备着召集众人返程。 “老大也是传承空间。”房候也回过神来了。他笑嘻嘻地询问着:“宁肖,哪是你的空间大,还是老大的空间大?反正,老大的空间也是你炼制出来的。” “你猜!”宁肖没有多说,丢下这两个字,就去召集所有的人准备归队返程。 “没有办法,”见状,秦叽过来拍拍还在发怔的房候。“她和老大都是天地的宠儿。我们这些做配角的,只能干瞪眼。” “唉,”回过神来的房候,跟秦叽长叹了一声。“若不是老大先看中了她,我早就把她禁锢起来了,哪还会让她来这儿显摆!” “啊啊!”秦叽可真是没有料到房候会说出这种大不韪的话来。他连忙上前好说歹地劝告着:“房少,不,房哥,你可不能起那个心思啊!” “她可是老大心尖尖上的人物。你要是把她怎么的,老大就能把整个房家掀个底朝天!到时候,不说兄弟没得做,房家也玩完了……” 第80章 夜袭 经过四胞胎的冒险召唤,纷纷走出住宿,走出避难所,汇集在v市城区之外的人们,一看到宁家姐弟领着一队身着军装的人回来,顿时鼓起掌来夹道欢迎:在这末世,他们有救了! 在华夏,特别注意人与国家的社会培养。在民从的心里,军队代表着华夏。当军队出现了,那就意味着华夏还在,还是会有人出来管理和保护他们的。 同时,也说明他们这次的逃生活动,是有组织的,有纪律的,是被国家许可的大集体活动。 有了这军队这种定心丸,原本杂乱无章的人群立即变得有序起来,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分批次逃离v市的行动。 有私家车的,开车载着人离开。没有私家车的,就互相拼车离开。反正,不管用什么法子,都是要尽快逃离v市。 秦叽和房候带来的那队人马,就主动地承担起指挥人们分批上车,车流有序地行驶的任务。 四胞胎在旁认真地观看着军人指挥着人们一批批地离开,让一切都变得有秩序起来。 直至这时,他们才明白老姐为什么不愿意让自己带着能够活下来的人离开v市。原来这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光靠他们这几个没有受过类似训练的人,是不可能完成的。 此刻,宁肖正呆在一军事帐篷里,吐纳陈新,静静地修炼。她依然忧心着二级僵尸的存在。哪曾想,秦叽和房候这时进来了。他们还带着一堆人过来忙公务,搞得帐篷里人多嘴杂。 宁肖却似乎没有受到人来人往的影响,是在继续她的静修。而秦叽和房候早在魔都时,就已经习惯了她这种动不动就进入修炼状态的行为。 只是他们觉得,在这末世,宁肖应该就是那锦鲤,跟着她或许能沾点福气。 “吼一一吼一一!” 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僵尸吼叫响彻了天际。 还在忙碌着的人们,立刻从胸口中升腾起了一种不祥之感。但是,他们知道自己没有时间驻足观望发生了何事。当下,他们所要做的就是尽快逃离这座很有可能将要被僵尸占领的城市。 宁肖也睁开了眼睛,并站了起来,是纵身跃出帐篷外,直接跳入帐篷之上。 紧随她身后出来的秦叽和房候,抬眼就看到了立在帐篷之上的宁肖,心想:幸亏这帐篷是钢架结构。否则,它不会被僵尸吼垮,也会被这姑娘踩垮。 “姐!”赶来的四胞胎来到帐篷下,对宁肖叫喊着。“发生了什么事,僵尸会叫嚷得这么厉害?” “唉!”注视着那艳于鲜血的红霞在黑幕下显得那么耀眼,宁肖也只能长叹了一声。 很显然,这变异的气象也在昭示着第一个二级僵尸最终还是要在这里诞生了。可人类的第一个二级异能者到现在还不见踪影呢? 宁肖跃下帐篷,对秦叽和房候吩咐着:“现在,得立即把所有的异能者召集起来开个誓师会了。” “好!”秦叽和房候立即分头去召集异能者。 “老三,”宁肖从空中拿着一支梭出来,递给了宁仲肖。“水系异能在五行之中,是最没有攻击力的。所以,我给你一支梭。这支梭是用毒龙木所做。只要一沾上水,就会化为毒梭。” “在兄弟四个当中,你是最聪明的一个。我给你这毒梭,就是希望你能运用它,让水系变为最具攻击力的异能。” “嗯!”宁仲肖岂不明白宁肖的良苦用心。他接过毒梭,是神情激动着。“姐,我明白。你放心,我一会让水系变成最具攻击力的异能。” …… 在秦叽和房候等穿军装的竭力游说之下,异能者的召集工作很快就完成了。 眼下,宁肖的任务就是号召他们加入到这场人类异能者与僵尸之间的第一场大战当中来。 在召集会的现场,宁肖来到了最前方的大站台上。 “诸位,”宁肖先在站台上撤下一粒种子,再滴点空间水。那种子就迅速发芽,长成一棵撑天的大树。接着,大树用树枝将宁肖托起。 如此一来,站在最后面的异能者也能看到她这个人,聆听她的讲话。 “我叫宁肖,”宁肖的声音很平淡,却很幽远。“是冰和木的两系异能者。因为我多看了一点书,也多经历了一点事,所以对异能的提升也就有了一些初步的了解。” 此话一出,台下顿时议论纷纷起来。成为异能者,是当下人们最为一件骄傲的事。接着,如何提升异能,就成为了一件非常迫切想了解的事。 没听说吗?僵尸都已经出现二级了。异能者如果不能提升自己的等阶,到时跟那些手无寸铁的普通一样,还是死路一条。 “啪!”宁肖拿出了皮鞭,朝着站台狠狠地抽了下去。一道巨大的响声,让台下的人们停下了在嘴边正要说的话。 “故此,我就在这里跟大家聊聊异能提升的事情。”宁肖收回了皮鞭。“其实,异能的提升没有什么诀窍。它往往会在你异能耗尽的时候,让你去感悟,去理解……” “换句话说,就是当异能耗尽时,你很有可能面临生死,面临绝望。这个时候,你就需要一种感悟。如果你的感悟是好的,你的异能就会提升。如果是不好的,你的异能就会停滞不前。” 宁肖此话一出,台下立刻变得安静无语了。能觉醒异能者,都不再是普通的人了。宁肖的话使他们大受启发:是啊,异能大都是在困惑无解中觉醒的。异能的提升,也应该不歪乎如此…… 这也正是宁肖需要的一种效果。所以,当台下的人静默了好一阵子之后,她才又启动双唇:“现在,我们人类又拐到了一处生死存亡的时刻。” “你们都知道,”宁肖手指着天边的那抹艳红色。“二级僵尸最终还是诞生了。但是,我们人类至今还没有爆出有关二级异能者的消息。” “所以,为了我们人类的最后生存之地,”宁肖抬头凝望那天上的黑云。“我们必须灭掉那位二级僵尸,让人类能得以有短暂的喘息之机。” “这一战事关生死,活着的人将有可能禅悟异能提升之道,从而步入晋升二级异能之门。死着的人或许身亡,或许成为僵尸,不再为人类……” 这下,台下的异能者都彻底地沉默了下来:不去吧,这可是难得的提升异能的禅悟之机;去吧,可能死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还有可能成为僵尸,不再是人类。 “姑娘,”终于,有一位年岁稍大的异能者,在高声地询问着。“你去吗?” “灭掉二级僵尸将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宁肖淡然一笑。“我当然要去。同时,我的四个弟弟也会跟着我一起去。他们才刚成年不久!” “好!”于是,那位年岁稍大的人走上了站台,面对着台下的异能者。 “诸位,我只是多活了一些岁月,见识到了华夏的盛世,也见识到了这凌乱的末世。所以,我说的一些话应该还算是公道的。” “你说!”下面顿时有异能者起哄着。“你的异能在我们当中是最高的。你不说公道话,就没有人敢说公道话了。” “那好,”那位年岁稍大的人对这种回应很是满意。“我就说了。在v市,我没有想到过逃离。因为那是我的家园,我的家人都死在那里。我也很想死在那里,陪伴着家人……” “后来,”他手指着宁肖。“这位姑娘提醒了我。末世,活着就是最大的了不起。” “紧接着,她的四个弟弟不顾生死,组织起许多人走街窜巷,把那些躲在屋子里,躲在避难所的人们号召出来,一起逃离v市,以便能求得最后的一线生机。” “四个才刚成年的孩子,就敢如此勇于承担,岂不正是叫我们这些做大人的感到羞愧?” 此话一出,台下有人啜泣了。他们一想起自己曾经遭受的生离死别,种种空难,一股难以言明的悲伤就涌上了心头。 “这次,她和她的四个弟弟再一次为了活着的人类,要去与僵尸们进行一场生死之战。我们这些做大人的,岂有不舍命相陪之理?” 于是,台下的人都踊跃了起来。 “去,我们去。四个才刚成年的孩子,就知道为人类而战。我们这些做大人的岂能退缩!” “去,一定要去。反正,我的家人没了。死的时候还能拉几个僵尸作伴,也是值得了。” “去,说不定我还能提升为二级异能者呢。” “大伙儿都去吧!反正这条命是捡回来的。再丢出去,也没有什么可惋惜的。” …… 于是,这场参与二级僵尸决斗的誓师大会,取得了圆满成功。在场的所有异能者都表示愿意投入到这场战斗中来。 当然,也有一小部分异能者害怕、胆小。他们虽没有明扬张胆地反对,但也都以沉默来应付。宁肖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中了。毕竟这一小部分的异能者已经影响不了大局。 第81章 大战将即 “佩服!”秦叽紧跟在宁肖的身旁。“你这套现身说法的动员令,可是省了我们不少的力气。” “是啊!”跟在宁肖另一侧的房候也应声附合着。“先给一颗甜枣,再把苦差事说出来。这样的动员令,可是比体制之内的那些人做的宣传要精彩得多,受用得多。” “你们手下的人,”借此,宁肖停下脚步,在嘱咐着秦叽和房候。“有异能的就跟我一同去。没有异能的留下来,继续安排人们离开这里。” “好!”秦叽连忙答应下来。 “我没有给什么甜枣,”宁肖就在回应着房候。“异能的提升确实是如此。你大可试试!” “啊!”房候没有想到宁肖竟然就这么大方地把把异能提升的机密公开化了。不过,他又想到了什么,在跟宁肖私语:“对了,宁肖,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 “说!”宁肖没有移动步子前行,在等着呢。 “老大的异能觉醒的时候,有些特别,”他的声音很低,低得近乎只有宁肖能听得见。也因此,他的嘴巴也快要挨近宁肖的耳朵。“比我们都高,很有可能就属于二级……” “哦!”宁肖怔了一下。尔后,她不住地点头说:“难怪我说这二级僵尸怎么出现得比人类的二级异能者还要早?敢情原由还在这里……” “系统,还剩下那蛇妖的血?”宁肖在用神识询问着。 “不多,还剩下一桶。”系统跑到那修仙库里翻翻后,再朝宁肖送来准信。 “那你去看看,”宁肖又在继续地查问着。“还剩下多少灵石?” “主人,不多了,”系统查找了修仙库的每个角落之后,再将搜索出来的灵石进行着统计。“只够那些傀儡用上半天了。” “行了,”宁肖听到后,悬着的心也终算是能放下了。“半天足够了。” “主人!”系统也就好心地提议着。“要不,你再把那二级僵尸拖进空间来,我直接烧死它?免得还要浪费那么多的资源!” “如果他在床上睡着了还行,”宁肖无奈地摆摆手。“但是,他不在床上,能到处走动的时候就不行了。我很难捉住他。另外,我也不想让空间变成了焚尸场。” “主人,”系统有些沮丧起来。“那我可帮不了你什么忙了。” “谁说的?”宁肖安抚着系统。“你守好空间,保护好小香,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你难道还不明白吗?这空间才是我最大的法宝,也是我能求得死里逃生的唯一凭证。” “嗷!”系统立马又变得骄傲起来。“我就知道主人离不开我!” …… 第二天正午,宁肖在好不容易出现的还带点强光的太阳直射之下,奋笔疾书。异能者被安排排队到她这儿来领取符箓。 “这符箓有什么用啊?”不懂板的异能者在偷偷地询问。 “这叫假死符,”旁边立马有人在跟他解释。“能让一级僵尸感觉不到你的存在,增加你保命的机率。” “能顶用吗?”当场,也有人在表示怀疑。 “切,你能怀疑很多人,但就是不能怀疑宁姑娘!”一旁的女异能者站出来说话了。她忿忿不平地说:“如果不顶用,宁姑娘还会如此拼死拼活地制作吗?我要是她,早躲到一边凉快去了。” 听完这位女异能者说的话,众人再去看文案前的宁肖。只见她脸上的汗水如雨淋,面色苍白。一旁的宁叔肖还在不停地将药丸送进她嘴中。可见其辛苦之甚! 众人再没有什么话可说了,老老实实地来领取那“假死符”。 秦叽是个不知足的家伙。他尝过符箓的效用。所以,轮到他的时候,他就嘀咕着:“能不能多给一张,这样保险机率大一些?” 宁肖低头写着符箓,没有理睬她。 “秦哥,”一旁的宁仲肖在作着解释。“这假死符的功效只有24个小时,多了也没有用。” “哦!”秦叽点头表示认可。“只有24个小时啊,领一张也足够了。这样,还能让宁肖少操劳些。” 房候是最后一个。所以,他来到文案跟前,接过“假死符”,就能如此说:“够了,宁肖,每个人都有了。” “嗯!”宁肖也直至这时才出声说话。“还剩下最后一道――我自个儿用的。” 接下来,就是战术指导了。宁肖再次把异能者招集到了一起。 “其实,”宁肖还是以大树作依托,跃身其上,在大声地演讲着。 “异能者之间也要讲究配合。例如,你是水系异能者,你的最佳合作者便是雷系异能者。因为水能导电。这样,两者相辅相成,就能发挥各自异能的最大效用。” “木系异能者的最佳合作伙伴是水系异能者。因为你种下的种子要在水系异能者帮助下,才能生长得更加迅速,从而让植物成为协同你作战的最佳帮手。” “其实,还有许多异能搭配的方式,你们可以自己去摸索。总之,集体作战永远比单兵作战要优越许多,保命的机率也就更大。” “哦!”当场,就有人站出来高声说话。“宁姑娘,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我们如果分别组成小队,就能协同作战,从而获得战胜僵尸的机率。” “是的!”宁肖很高兴地直点头。“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将来,你们如果到达基地,能够获得稳定的生活,依旧能组成这样的小队,从而获得更多的物质,使生活有了保障。” “是啊!”于是,许多人开始响应宁肖这种战术方法。 “宁姑娘!”一位羞涩的小伙子挤到了宁肖的身下。 宁肖见他有话要说却又不好说的样子,便从枝头上跃下,来到那小伙子跟前,轻声询问着:“你找我有何事?” “嗯!”当看到走近来的宁肖,小伙子变得更加害羞了。“我的异能是空间,只能用来装东西,很难发挥效用啊!” “哦,我明白了,”宁肖很快就弄清楚小伙子所要表达的意思。“你的空间是不是只能承装死物?” “嗯!”那小伙子连忙点头。“我曾试过把活鸡活鱼装进空间,结果都死了。” “哦,”宁肖便继续追问着。“你可试过把僵尸收进空间,会变得如何?” “我收过,”小伙子摸摸后脑勺。 “小伙子厉害啊!”旁边的人不由地对这个小伙子的胆大表示佩服,敢这样暗害僵尸的异能者还真的没有几个。 “呵呵!”小伙子不好意思地笑了。他在回答着宁肖的问话:“那僵尸结果是死得不能再死了。我怕他会污染我的空间,又立刻把他扔出去了事。” “是吗?”宁肖一笑。“那么,这收进与扔出僵尸的时间之间隔快吗?” “嗯!”那小伙子想了想。“还行,挺快的。” “有多快?”宁肖说着,一挥手,一道冰锥就打掉了前方树上的一片叶子。“能有这么快吗?” “哦!”那小伙子见状,不由得微微张张嘴。不过,他还是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再回答说:“没有你使冰锥那么快,但也不会慢多少。” “那就行了!”宁肖便点头含笑着。“你这招就能算是一种招术了,名为‘空间斩’,属于空间异能者独有的对敌法宝。” “哦!”那小伙子很快地领悟过来了。他连忙朝宁肖鞠躬表示感谢:“谢谢宁姑娘。这样,我们的空间异能者就不再是移动的仓库了,也能够参加最前方的对敌作战了。” “不用谢我,”宁肖微微侧过身子,回避这种大礼。“是你自己摸索出来的。我不过是起了一个名字而已。” “记住,”房候这时却在吩咐着旁边的记录员。“凡是宁肖说的有关异能的话语,你都要记录下来。待有机会,立即送往京城档案室封存。” “是!”记录员一边答应着,一边飞速地记下宁肖此刻说出的每一句话语。 太阳西落,宁肖就带领着异能者,开始了对v市西城区僵尸的征讨。 “僵尸可以日夜不休,”宁肖是一边行走,一边向身边的异能者解释着。“但他最终还是会休息的。一般都会选择在晚上。因为黑夜给了人以恐怖,却给了他们以安全。” “所以,我选择了这个时候进攻为妥。另外,那二级僵尸才刚生成。这个时候,他最需要的是蓄精养锐,不大可能再有其他僵尸拼死保护他了。所以,这个时候也是解决他的最佳时期。” “当然,更好的时期,便是他即将晋级的时候。可惜,那时我没有胆量进入僵尸窟去搜索他。” “行了,宁肖,”秦叽安慰着她。“你做到了这一步,就已经相当不容易了,不能再强求了。” “是啊!”房候也是如此回应着。“你要是把什么都做完了,让我们这些做男人的还有什么用呢?” “今日之战,事关生死,”宁肖就望向秦叽和房候两人,再一次嘱咐道。“你们二人以及你们的属下,都可能要丧命于此。望到时,不要怪罪!” “宁肖,你说的是见外的话了。”秦叽和房候各自拍着胸脯在说。“军人的职责就是守家卫国。战死沙场更是我等男儿应尽之责。” “如今,末世莅临,连普通人都是命不由人而由天,更何况我们呢?” 第82章 攻即为守 宁肖也就不再对秦叽和房候再多说什么,而是转过身询问着四胞胎:“妈可曾安置好?” “安置好了!”这是宁季肖在回答。“除了让人看住她外,我还给她喂了点安眠药,让她能睡上一个安稳觉。” “那就好,”宁肖手前一挥。“我们可以出发了!” “嗷!” “出发!” …… 一群由人类异能者组成的队伍,就这样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很快,宁肖带领的异能队伍,就跟一支僵尸队伍碰上了。 两军相遇,先礼后兵。所以,双方是各自退后一百步,让出偌大的空场来。 “哇塞!”秦叽不由得感叹着。“瞧这双方作战的态势,令我感觉时光再一次倒流。仿佛回到了古代,我们是在带领着手下的儿郎征讨四方。” “是啊!”房候也颇为赞成。“这跟现代出征模式截然不同。暂不说后勤保障系统没有,就是用飞机、雷达在前探路的步骤也省了。” “哦,”宁肖觉得有些好笑。她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同军旅没有任何的挂钩。所以,她也就不太理解军人对战争那种特有的模式。 “你们说的都是热武器时代。要知道,现在,我们又重新回到了冷兵器时代。” “嗷!”一旁的宁季肖听了,立马拿着狼牙棒挥舞着:是啊,这个时候狼牙棒就比冲锋枪好使。 “嗷嗷!”跟在他后面的那一群异能者,也纷纷拿出手中的大刀叫嚷着:枪炮太慢,还没有我手中异能快。 “哈哈!”见此情此景,秦叽和房候顿时笑得东倒西歪。因为在他们思维中,上山当土匪应该是这种架势才对,哪里是像要跟僵尸作生死之战的队伍啊? 笑毕,房候还是很正色地告诉宁肖:“不管热武器如何在末世吃不开,但我依然崇尚它。想想看,如果有几颗原子弹,哪还容得那些僵尸如此猖獗?” “代价也更大,”宁肖不留情面地反驳着。“僵尸倒是能灭亡。不过,人类也彻底灭亡了。没有人敢做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损招!” “快看,又有僵尸出来了!”就在这时,有人是大声地叫嚷着。 一抬首,无数的僵尸从前方的各个角落里涌了出来,漫山遍野都是,颇有移山倒海之势。如若患有厉害的强迫症患者,见到如此密集的僵尸,一定会不期而然地产生上吊自杀的念头来。 “你的空间里存下了一些炮弹没有?”秦叽在询问着房候。 “没有,你呢?”房候知道秦叽的想法,便反问道。 “没有,我家老头子下了死命令,不允许任何人给我送枪枝和炮弹,”对此,秦叽抱怨不已。“就是怕我把这些东西弄进空间。稍不注意,让这些东西在空间里自爆,我也玩完完!” “噗哧!”听到这话,宁季肖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这时,秦叽却看向了宁肖,嘴里还在嘀咕着:“如果能有几发炮弹就好了,可以压压对方的士气!” 宁肖没有做声。她的眼望向前方,神识却进入到了空间。 “主人!”系统这时就出了一个歪主意。“没有炮弹,还可以用大飞机砸死那些僵尸啊!反正放在空间里也只能当摆设,没有实用价值。” “好是好,”宁肖笑了。“不过,砸过僵尸后的大飞机会很脏,还得由你来清洗。” “主人,我洗!”系统毫不在意地拍拍手。“反正洗飞机对我来说,又不是超费力的活儿。我闲着也是闲着!” 对此,宁肖有些黯然了。空间的生活是孤独的。以前,有小香炉陪伴系统还好一点。现在,没有了小香炉,系统就只能期盼着她这个主人抽空来空间逛逛和说说话了。 于是,当宁肖睁开了双眼,她的双手一挥,那架硕大的载客飞机就重重地砸向了那僵尸群。顷刻,僵尸们费了好大劲儿才摆好的阵势就被砸飞了,现场呈现出一片凌乱。 再一会儿,宁肖又把那架硕大的飞机砸向了另一边。又有一群僵尸嗷嗷叫地四处逃窜。 人类这一边,似乎也被这种拿大飞机狂砸对方的场景给惊呆了。 “嘿,这比炮弹要节约多了,还顶用!”秦叽嘟咙了几句后,就把他空间里的那架直升机也拿了出来狂砸。 反正僵尸的身上还有一点的血肉,直升机再如何砸在他们的身上,机体应该不会受到重撞。到时,再拿出来飞行时,也不碍事。 “哦哦!”见到秦叽有样学样,四胞胎也把自己空间里的凯佰赫战盾拿出来狂砸。这本帐,他们算得很清楚:凯佰赫战盾再如何贵重,其总价也不会超过那军队使用的重型直升机。 既然连这样的重型直升机,秦哥都舍得拿出来砸僵尸。那他们还有什么舍不得凯佰赫战盾呢? “哈,凯佰赫战盾,正好我有一辆!”见此,房候也把自己心爱的越野车拿出来砸向僵尸了。 “吼!” “吼吼!” 显然,僵尸们也被人类这突如其来的一招乱了阵脚,在不断地大吼着。 至于人类的这一方,也一扫才刚被那密密麻麻的僵尸压迫得透不过气来的压抑感,士气正在急剧地暴增:哼哼,与我们人类相比,你们僵尸再多,也永远是小菜一碟。 宁肖再一抬手,那大飞机便被收回空间,交给系统去清洗了。待其他人也把各自的东西收回自己的空间后,她才伸手向前方一挥:“异能者们,为了人类的生存,冲啊!” 接着,她带头冲向了那望不到边际的僵尸群。 “冲啊,为了人类的生存!”所有的异能者也跟在她身后,冲向了敌方的阵地。“也为我们能够活下去,冲啊!” 宁肖在横扫了一批又一批的僵尸之后,便纵身跃起,以僵尸的头颅为支点,凌空越过地搜索着,希望能找到那位二级僵尸的所在。 显然,“擒贼先擒王”的这个基本军事理念,她心里还是有数的。 “宁肖!”秦叽和房候也双双跃起,紧紧跟随在她的身后。 “她是老大的命根子,”临行之前,宋戴还特意给他们打来一通电话。“要是有个好歹,老大玩完,我们也跟着玩完!” 所以,他们还得盯紧宁肖,不要让她随意去拼命搏杀。她玩完事小。老大没有命才是事大。 “姐!”四胞胎也是紧咬着宁肖不放。在他们的心目中:老姐不能有事!如果她有不测,老妈一定不会放过他们,家也玩完。 没有了老爸,老姐还能支撑起这个家。没有了老姐,就没有人能支撑起这个家了!他们很有可能重蹈末世文中那一世的覆辙 终于,在这挨挨挤挤的僵尸群中,宁肖看到了那边垒起的一个土堆,上面摆放着一张石椅,一具僵尸正坐在那儿。 再瞧瞧那僵尸投来的目光,可以看到他的眼睛是青色。这正是二级僵尸所具有的最典型特征。 宁肖直接就跃到了这僵尸前站定,同时灭光前来围攻她的僵尸。 “你,”宁肖手指着那二级僵尸。“提前来到这个尘世,违反了天地的法则!我要代表公正,消灭你!” “吼吼!”那二级僵尸的脸抽搐了一下。显然,他还不可能控制住最基本的动态表情。“你只是一级异能者,竟然敢挑战我二级僵尸,不是找死还会是什么?” “放心,瞧你模样儿,我不会杀了你,顶多让你变成一具美丽的僵尸,吼吼!” 那僵尸的声音低沉而嘶哑,就像金属摩擦发出的响声,让人听了极不舒服。 “那就试试看吧!”宁肖将袖口伸出的枝条化作了鞭状,抽向了二级僵尸。 那二级僵尸也迅速应战。他一伸手就抓住了那树枝状的长鞭,然后再用劲一拉,宁肖便立脚不住,倒地拖行。 这时,跟来的秦叽连忙挥出一道金光,迫使那二级僵尸只得扔下长鞭,逃避着那道金光。 “砰!”无意被那道金光击中的一具僵尸,是立刻倒身仆地,身子被分成了两截。 秦叽收住脚,在喘着粗气。看来,那道金光耗费了他大半的异能。宁肖见此,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窜到他的跟前,将一粒药丸塞进他的嘴里。 药丸入口,口泽生香,再入肚,失去大半气力的身体,又洒血复活了。秦叽立即又朝那准备攻击宁肖的二级僵尸,再挥了第二道金光。 房候也是双项异能者。由于受到了宁肖提倡异能协同作战的启示,他先将水系异能使出,让二级僵尸的脚下浸满水渍。接着,他倒了一点油,再使出火系异能来。 于是,二级僵尸就陷入熊熊烈火之中。 “可惜!”宁肖趁乱在对房候叹息着。“你现在没有晋升为二级。否则,凭借着这火势,足以灭掉他!” 听到宁肖的如此评价,房候顿时精神一振。他再一次使出火系异能来,妄图将那二级僵尸烧死在水火之中。 很不幸,那二级僵尸当发现这水火对自己的影响并不大时,就跃出了水火的包围圈,再次攻向宁肖他们。 第83章 腐蚀 当二级僵尸一从水深火热之中挣脱出来,就对宁肖他们发起了更为猛烈的攻击。 他也真不愧为二级僵尸。此刻,宁肖和秦叽、房候三人合力围攻他,都占不了一点便宜。后来,四胞胎也参进来了,依旧是丝毫不见胜算。 “宁肖,”在打斗之中,秦叽瞅空对宁肖说。“我还有一项异能,专出一种黑色的毒物,老大给它取名为暗系。” “暗系?”宁肖眼睛一闪。乘喘气之机,她靠近了秦叽,催问着:“你的那毒物厉害吗?” “厉害啊!”秦叽这时哪还有功夫浮夸,却也说得很详细。“这是一种可以腐蚀所有物质的毒物。我只是觉得这种异能跟自己的身份颇不搭配,所以总想漠视它。” “那好!”见到那二级僵尸将宁季肖掀倒在地,正要给他来致命的一击,宁肖连忙用右手甩出枝条,将他拉到一边去,左手再用长鞭朝那二级僵尸狠狠地抽去。 “现在,高级的雷系异能者不可能在这儿出现。所以,你这种暗系异能就是灭掉他的唯一法宝。” “哦,那我们就合作一次吧!”秦叽表示赞成,并提出了要求。 “好!”宁肖说着,便将手袖之下的枝条全部伸展出来,直指那二级僵尸。“我合作一次。” 显然,那二级僵尸没有听到宁肖他们在说什么。这个时候,也没有怀疑他们在使什么阴谋诡计。 因为宁肖等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当宁肖使用自己的木系异能全力去捆绑二级僵尸时,他也没有挣扎,似乎是想等待时机,再给宁肖来最后一击,让她命丧于此。 “主人!”就在这时,系统在空间提醒着。“修仙库里有捆仙绳,捆妖绳,捆鬼绳,还有捆魔绳,要不要拿过来用用?” “没有用的。”宁肖摇了摇头。“这僵尸介于人鬼之间,为天地异类的产物,无论何样的捆绳法宝都是捆不住他的。“ 与此同时,二级僵尸也正在从宁肖的束缚中挣脱出来。显然,他的功力远在宁肖之上。那捆绑他的枝条开始一一断裂开来。 受此影响,宁肖的脸色也愈加苍白。而秦叽也似乎无法靠近那二级僵尸,无法施出暗系异能。实际上,是因为这种异能很霸道,一旦沾染无药可救。他害很怕伤及自己这一方的人。 “老大,老二,老三,老四,”宁肖当即叫来四胞胎。 “姐,你说!”四胞胎立即奔到了宁肖跟前来。 “我曾跟你们说过五行阵。”宁肖咬着牙支撑着。“你们应该不会忘记。现在,你们分五行站好,将异能全部传输到我这儿来,一举灭掉这二级僵尸。” “是,姐!” 四胞胎一听,立即分五行排列站好。然后,他们凝神闭目,把异能聚焦到手中,然后全部转送给宁肖。 接到了四股异能的宁肖,顿时精神大振。那捆绑二级僵尸的枝条,也立即重新链接上,然后变粗变长。同时,那枝条上还散发出金属般的光芒来。 在这似乎加了开光的枝条捆绑之下,二级僵尸渐渐地有些动弹不了了。 “快,”宁肖在催促着秦叽。“我只能支撑一个小时。” “哦!”秦叽也不再犹豫了,立即集聚身上的暗系异能,将毒液全部射向二级僵尸的头部。 “吼吼!” 在众目睽睽之下,二级僵尸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吼叫。紧接着,那黑色的毒液是很快腐蚀掉了他的头颅。 宁肖也趋势飞速地收回了所有的枝条。她可不敢沾染那黑色的毒液。在末世文中,这种暗系异能可排异能厉害榜的前三位。 果不其然,黑色的毒液腐蚀掉二级僵尸的头颅还不满足,又迅速地向二级僵尸的身躯腐蚀下去。 “赶快将它收回去,”这时,宁肖不得不提醒着秦叽。“不然,这儿土地很可能被它腐蚀出一块大窟窿来。” “哦!”待二级僵尸被腐蚀个得差不多了,秦叽手一挥,黑夜的毒液顿时消失不见。 “你不知道,我是多么忌惮这项异能啊,”接下来,秦叽跑去向宁肖大吐口水。 “毒,还脏,我看着就不舒服。我不知道老天爷凭怎么把这项异能安插到我的身上。我可是充满阳光气息的秦少!” “唉,”宁肖只得摇头叹息。由于异能损耗过甚,她站立不稳地倒在地上。“这种异能出现的频率比雷系异能还要稀少,是亿万分之一。我能亲眼目睹,就已经是撞了大运。你还拥有……” “是啊!”房候也从消灭二级僵尸的震骇中回过神来。“你竟然还拥有这样厉害的异能。” 他上前拉过准备伸手去扶宁肖的秦叽,在拍拍秦叽的肩膀说:“这次得亏你有这项异能。否则,那二级僵尸我们还有可能灭不掉,一大帮人的命可都要丧于此了。代价实在是太大!” “嘿!”秦叽岂不明白房候的好意。他也伸手搭住房候的肩。“你这话让我的心灵获得了莫大的满足。借此,我还是容忍这项暗系异能吧!” “姐!”因异能耗尽,倒在地上的四胞胎,也能够从地上爬起来了。他们连忙过去搀扶宁肖。 “你们都没事吧!”站起来的宁肖,看向四胞胎,在小心地一一地察看,并开口询问着。 “姐,我没事,”宁季肖拍拍胸膛说。“我感觉有一股暖流正在跟我的异能汇合。” “姐,”其他哥三也纷纷如此表示。“我也有这种感觉!” “那好,”检查完四胞胎,宁肖这才整整自己的衣衫。“回去后,你们就慢慢地惮悟,很快就会有所收获的。” “嗷!”四胞胎已经跟宁肖混了好久,她说话的意思,他们岂有不明白之理?所以,他们是兴奋地欢呼着。 宁仲肖还是望着那被腐蚀掉的二级僵尸,不住地叹息着:“可惜了!竟然还把二级僵尸的晶体也给腐蚀掉了。不然,就可以拿出来换取一笔大价钱。” “行了,老三,”宁伯肖拍了拍他的肩膀,揽着他前行。“这次,我们能完整无事地回去,就算是天大福份。那些钱啊什么的,你就不要再把它带到末世了吧!听得让人糟心。” 由于二级僵尸的消失,其他的僵尸顿时就像失去了主心骨,开始纷纷向四处逃窜了。 异能者也不去追杀了。一是僵尸实在是太多,砍也砍不完。二是,他们的异能损耗也相当大。三是,此行的目的就只有一个:灭掉二级僵尸。 消灭掉了二级僵尸,剩下的这些僵尸就犹如草芥般的存在,对人类与僵尸的对峙影响不大。 不过,这场大战耗时有点长,众人是晚上出征,天亮时才返回营地。但由于是得胜归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肖儿!老大,老二,老三,老四!”已经担心得腿软的马秀云,只得在他人的搀扶下,迎接胜利归来的人们。当看到了自己的儿女时,她立即激动地高声叫喊着。 “妈!”四胞胎是连忙上前去围住了马秀云。“我们回来了!” “好!”看到四胞胎的平安无恙,马秀云也放松了许多。她的嘴里还连连地在说:“好,孩子们,辛苦了。” “肖儿!”当看到漫步走过来的宁肖,马秀云举步上前,一把抱住了这个女儿。“没有办法啊,这是末世!如果是盛世,这抛头露面的事,妈决不会让你去做。” 这话虽然有些急促,但也足以让宁肖听来有些宽慰。她伸手拍拍马秀云的后背,在安慰着:“妈,没事了。你看,我们几个不都是平安无事地归来吗?” “嗯,平安无事!”听到这话,马秀云的心里也舒畅了许多。 “宁肖!”忽然,秦叽和房候像是火烧屁股般地在寻找着宁肖。 “她在这里!”众人连忙让开路来,以便他们能迅速地来到宁肖的跟前。 “你快看!”他们奔到了宁肖的跟前,将一份电报送到了她的手上。然后,他们还进行相关的解释。 原来,秦叽和房候都认为灭杀二级僵尸是生死之战,不能受任何的干扰。所以,他们不仅自己不带手机,还命手下的异能者也把手机扔在了营房。结果,有急事的翁秘等人,只得发电报过来。 待得胜回营后,秦叽和房候就看到了这份电报。一看,他们就惊吓得魂飞魄散,不顾一切地来找宁肖了。 宁肖也看清了电报上的内容。电报上说夏昭被僵尸咬中,已经昏迷不醒。僵尸病毒,无药可救。他们只能寄望于宁肖,并通过直升机把夏昭送来,望能接纳! “打电话问他们,”宁肖也尽快地让自己的心跳平稳下来,然后再嘱咐着秦叽和房候。“直升机什么时候到达我们这儿?” “哦!”秦叽和房候这才想起还要打电话。可是,他们又发现自己一时慌了神,忘了把手机拿出来,只得拿眼去望宁肖。“我们忘了带手机。” “唉!”宁肖只得从空间拿出自己的手机,扔给了他们。 “谢谢!”秦叽和房候是感激不尽。他们拿起手机,就立马打了起来。 第84章 僵尸病毒 “老大!”这个时候,宁肖看到了宁伯肖,招手把他唤了过来。“你去把所有的土系异能者招集起来。你带着他们,务必在极短的时间内弄出一块大平场子出来,以便直升机降落!” “是,姐!”宁伯肖就匆忙地带人下去办事了。 “宁肖!”终算打完电话的秦叽和房候,跑来告诉她。“还有一小时四十五分钟,直升机就将出现在我们的上方。” “哦!”宁肖开始转身向前行走。她是一边走,一边在嘱咐着:“你们两个自己想办法接待他们吧!到时,只要不乱成一窝粥就行。” 听到宁肖如此一说,秦叽和房候这才发现他们失了分寸,有失作为指挥员的体面。就在他们反省自己的时候,又发现宁肖已经越行越远了。 “宁肖,你去干嘛?”秦叽控制不住地叫喊起来。 “我去查找如何救治夏昭病毒的资料。”宁肖用手朝后摆了摆,人是继续地前行。 “别去打扰她,”房候在对秦叽说。“我们只是事多,她是事多而重。” “嗯!”秦叽点头表示赞成。 拐了个弯,宁肖发现没有人跟踪自己了,就闪身进了空间。 先跟系统打了声招呼,她就直奔修仙库房,想在那里搜索到能医治僵尸病毒的有关资料。 唉,遥想当初,身在修仙界,她灭了那炼尸门派时,不仅把人都给灭光了,还把那门派的所有典籍用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现在,再想跑到书库去,在那浩于烟海的古代典籍里,把那些有关炼尸的资料搜集出来,无异于难上青天。想她宁肖什么都炼制过,就是没有弄过死尸。实在是这口太黑,她下不了手。 见到宁肖在修仙库里乱翻一通,系统期期艾艾地来到了跟前,是在小心地询问着:“主人,你找什么啊?” “外面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宁肖一边翻找,一边回答着。“僵尸病毒,我想应该在炼尸那一块有些记载。可是,我怎么也找不到有关炼尸方面的资料。” “主人,”系统一听,有些想笑。但他还是憋住了,说话也就有些吞吞吐吐:“我这儿有解除僵尸病毒的法子。” “哦!”宁肖一听,当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她来到系统跟前,蹲下身了,平视着系统,嘴角翘起:“你真的有解僵尸病毒的法子。” “嗯!”系统点占头。接着,他拉着宁肖离开了修仙库房,来到了那碧波荡漾的水池边。 这水池是空间独有的一泓清碧。远处,雪山的水源源不断地流淌到这里,却从不见这池塘因为水多而溢出。人伸手抚抚那水,感觉温度也不太清凉。 “主人,”系统在解释着。“前任主人也是因为觉醒了冰系异能,才让那雪山出现的。这次,还是因为你冰系异能的激发,让那雪山再次出现了。” “这我清楚,”宁肖放下流淌在手中的水。这水可是好东西,经它浇灌的植物,长得特别快,不知道帮了她多少的忙。“只是我更想知道它跟僵尸病毒有何关系。” “嗯!”系统犹豫了一会儿,才回复着。“前任主人就是因为身中僵尸病毒,才诱发出空间出现。接着,她是直接掉进了这池塘中,浸泡了好长时间。” “待我找到她时,发现她没有变成僵尸。那时,我就想,这池塘的水应该能解僵尸病毒吧!” …… “是吗?”听到这话,宁肖不由得再手捧碧水喝上了一口。 顿时,一阵清凉进入心肺,浑身感觉到一阵舒畅。她不由自主地在盘膝坐下,吐纳陈新。不知过了多久,她又感觉到炼气期的那种大圆满再次在体内出现。 “小柳!”宁肖兴奋地将系统举了起来。“你真是我的福星。么么达!”话完,她亲了系统一口,然后抱着他转了一个圈。 “主人,”系统则是要从宁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你太热情了,让人受不了。你还是放了我吧!” “轰隆隆!” 不知过了多久,五六架直升机开始在营地的空中盘旋。 宁伯肖带着十几位土系异能者,也终于平整出一个大场子来,使这些直升机有了能够降落的地方。 一架直升机刚落地成功,机舱门就打开了。一副有人躺着的担架就从里面抬了出来。秦叽和房候立马迎上前去。 “宁肖呢?”陪着担架下来的翁秘,在大声叫喊着。 “在营房内等着!”秦叽也是大声回应着。 “她有把握治好夏少吗?”听到这回话,翁秘不由得放低了说话的声音。但语气里的急躁还是无法掩饰的。 “应该有把握吧!”其实,房候的心里也没有底。但是,他必须这样来安慰翁秘。瞧瞧翁秘那憔悴不堪的样子,仿佛要是再听不到好消息,他整个人恐怕就要崩溃了。 一到营房,宁肖果然在那儿等候多时了。 “你们把他的衣服脱光,”待夏昭一抬进来,宁肖就只允许跟夏昭关系亲密的翁秘等人留下,其他人(包括四胞胎)等都出去,不得呆在在这儿。 “好!”翁秘等人连忙七手八脚把夏昭剥个干净。当然,遮羞处还是有的。毕竟宁肖还是隶属未婚女士之范畴。 “接下来,就把他丢进木桶里云浸泡!”见状,宁肖指了指旁边的大木桶。那里面早已盛满了清澈的水。 其实,这大木桶是从秦叽的空间里拿出来的。当时,她一说要超大的木桶,秦叽随即就拿了出来。 弄得她纳闷不已:这秦少也太会享受了吧!竟然连这样的木桶都放进了空间。他怎么就不想想,没有水,这大木桶也只能成为穷摆设啊? “好!”翁秘等人听到宁肖这么一说,也不怀疑什么,立即把夏昭扔进了大木桶里。顿时,木桶水花四溅。 也不知过了多大功夫,已经呈半僵尸化的夏昭,开始停止皮肤的苍白化,手上的指甲也停止了伸长。同时,木桶里的那泓清水也变得乌黑一片,还散发出阵阵恶臭。 “换个木桶浸泡!”就在这时,宁肖又手指着旁边的那盛有同样清水的大木桶说。 于是,翁秘等人更是什么话也不说,直接就把夏昭捞起,放进到另一个盛水的大木桶里。 很快,夏昭的状态开始呈现出非常明显的好转。 “宁肖!”秦叽很是激动地来回走个不停。“还要大木桶吗?我空间里还有六个,要不要都拿出来给夏少用?” “不用!”宁肖一边用水清洗着那染有僵尸毒液的大木桶,一边回复着他。“我把它清洗干净,你还能用。” 不久,待另一只大木桶再次变得漆黑时,不用宁肖再说什么了,翁秘等人就给夏昭挪到下一个装满清水的大木桶里。宁肖则是继续清洗那被浸染了僵尸毒液的大木桶。 如此,周而复始,不知道换了多少次的水,直至大木桶的水染黑的速度变得缓慢下来,所有人方才松了一口气。翁秘更是直接累趴在地上。 “吞下!”宁肖是直接扔给翁秘一粒药丸。 “嗯!”翁秘想也不想就咽进肚子里去。过了一会儿,他有力气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拍拍屁股后面的尘土。 “唉,这还真是叫好心没好报啊!”他先是叹息了一阵,再给宁肖他们讲述事情的经过。 “你们也知道,夏少一向有仁者之心。所以,当他看到一个快要变成僵尸的人在求救时,就会忍不住地上前去施救……” “结果,人没救着,自己反倒被咬上了一口,差点要变成僵尸。吓得我赶紧就想朝你们这儿奔来。哪曾想,打了半天的电话,竟然没有人接。” “庆幸的是,老大下了死命令要求我们必须配备发报机一台。否则,我恐怕现在连哭的地儿都没有了。夏少要是变成了僵尸,你叫我如何面对老大,面对夏家啊?” “翁少!”秦叽上前来拍拍翁秘的肩膀,语气也是沉重:“我们这里的情况跟你那儿的危险也差不了多少。总之,都是一言难尽!” “宁肖!”房候在询问着。“夏少的情况如何?他的医学天赋极高。如果有个什么,那可真就是天怒英才了。” “不好说,”宁肖显得相当的谨慎。“外体的尸毒已解。现在,就要看他能不能克服内体的病毒侵入了。” “怎么说?”房候显然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僵尸病毒分为两股侵入人体,”宁肖也就把自己才刚的发现告知对方。“一股让肉体呈僵尸化,另一股就是让头脑萎缩,人的思维停止。” “此刻,我们已经解决了他肉体僵尸化的问题。剩下的就是他的意志力与僵尸病毒的抗争。如果他战胜了僵尸病毒对脑部的侵蚀,就没有什么事了。如果战胜不了,他就成为了白痴。” “我也就回天乏力了!你们要知道,有些东西不是我们所能控制住的。” 房候、翁秘等人一听,顿时沉静无语了。 第85章 分别 “宁肖,”秦叽看了看不敢再轻易言语的房候和翁秘,再瞅瞅正闭目静思的宁肖,以及在大木桶里沉睡不醒的夏昭,方才悄悄地靠近着她问。“你看,我们能否帮帮夏少的忙?” “当然能了。”宁肖站了起来。她一边朝那洗得干净的大木桶里继续注入空间水,一边在回复着。 “你们就在他的身旁,跟他说一些你们曾经克服困难才办成的事,让他坚信自己能度过这道关卡。” “哦!”这话让房候、翁秘、秦叽顿时活跃了起来。 “夏少啊,你还记得我们……”他们立马围上了夏昭,说着好多出动任务时遇到的困难,以及如何解决的事件。 宁肖可没有兴趣听几个大男人讲过去的什么破事。 当给大木桶注完了水,她就走出了这顶帐篷。才打完一场大仗,立马又遇到要救人,她的身心早已疲惫到了极点,此刻也需要休息了。 “夏少,你可得坚持住啊!”翁秘在旁打着气。“我不远万里,把你送到宁肖这儿来。她已经给你解了毒。现在,就看你能否战胜那个要坑你的家伙了。” “夏哥,夏少,”这是秦叽的声音,那里面还带有几丝哽咽。“你得坚持住啊!哥几个里面,我是最为冲动的一个,经常要受你的照顾。我这样的人都能活得好好的。你更要好好地活着。” “夏少,废话不多说。”房候也参了进来。“现在,正逢末世,可是你我大显身手的时候。如果你错过了,那可就真是可惜了。毕竟我们六个是紧紧围绕着老大。缺了你,只能是遗憾。” “夏少!”翁秘的声音里也带有了呜咽。“救死扶伤,虽然是你的本分。可在这末世,人是能乱救的吗?你要是有个什么,会给我留下多大的阴影啊!坚持住,夏少,今后的岁月我们还需要你的陪伴。” “坚持啊,夏少!”房候紧跟着翁秘的后面。“记得有一次,我身中蛇毒。你当即就用嘴将我身上的蛇毒吸出。结果,我到没事了,你反倒因为嘴唇破了,被蛇毒入侵而昏迷不醒。” “那个时候,有多危险啊!那可是在深山老林里,我们又没有空间,无法将那些交通工具随身携带。于是,我们几个轮流地抬着你,生生赶了好几十里的山路,才把你送到医院。” “结果,那家县级医院根本解不了你的蛇毒,只能把你送往更高一级的医院。我记得,那个时候你身上已经肿得跟发胀的馒头一样。那个时候,我真怕你死了,想着你死了,我也玩完了。” “还好,最终还是老大派人弄到了合适的血清,救了你一条命。想想这时,这僵尸病毒再厉害,能比得过那蛇毒的神经麻痹吗?你那时都能挺过来,这次又为什么挺不过来呢?” …… 翁秘和房候说累了,就扒在一旁的桌子眯一会儿。秦叽是咬着牙在坚持地往下说。 “夏哥,你不知道吧?这次,我们和宁肖可是干了一件大事一一灭掉了二级僵尸。你没有看到,那二级僵尸有多厉害。宁肖整合了四胞胎的所有异能都压抑不了他。” “最后,竟然靠我的暗系异能将它灭个干干净净,连粒渣子都没有留在这个世上。直至今日,我才知道我的暗系异能竟然比老大的雷系异能还要稀少。” “宁肖说了,”秦叽的嘴巴此刻再也关不住了。 “灭掉那个二级僵尸,此地在半个月之内,无法诞生出下一个二级僵尸来。我就纳闷了,为什么二级僵尸诞生得那么容易,而我们人类诞生二级异能者啥就那么难呢?难道这是老天爷的偏心?” …… “谁说的?老大已经是二级异能者了!”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哦!”秦叽依旧是浑身不觉,在自问自答着。“这我知道。可是老大还在京城,隔得太远了。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谁说的?”那个声音又响起了。“只要宁肖在,老大就一定会到这里来!” “嗷!”直至这时,秦叽才感觉到身旁有人在回应着自己的话语。而且,能拥有如此优美嗓音者只能是一人一一夏昭。“夏少,你醒了?” “嗯,”坐在大木桶里的夏昭,此刻连点头的气力都没有了。“被你唠叨醒得。真不知道,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话说。” “醒了,你醒了!”兴奋的秦叽无所顾忌得去叫醒翁秘和夏候。“夏少醒了,快,他醒了!” 夏昭苏醒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营地。 正准备远远逃离此处的人们,听到了这个传闻,一时间都在议论纷纷。但是,翁秘他们都遵循程子扬下的死命令,决不轻易把宁肖的事传播出去。 所以,人们只能概叹夏昭的好命,却没有去追究是谁医治好了夏昭,人类是否拥有战胜僵尸病毒的法宝…… 所以,当听到夏昭苏醒过来,其僵尸病毒的解除跟自己无关的传言后,宁肖就一身轻地随处走动着,享受着这个末世难得的清闲时刻。 “宁肖!”不曾想,一位身着军装的女子来到了她的跟前。 “啊!”宁肖一看,正是曾经给了自己一千万,还在机场想帮助自己的那位女士。她连忙伸出手,紧紧握住对方说:“你好,能在这地方碰上你,真是有幸。” “你好!”那女子也握着宁肖的手上下晃动着。“非常感谢你救了我的堂兄。我代表着夏家,向你表达最诚挚的谢意!” “哦!”宁肖应承了一声。不过,她还是感觉疑惑,在不解地询问着:“你代表着夏家?难道你姓夏吗?” “嘿,看来,你到现在对我姓氏名谁都不清楚吧?”那女子苦笑着摇头。你把人家当情敌。结果,人家见了你好几次面,连你的姓名都没有记在心上。“我叫夏暄,当然姓夏了!” “哦,夏暄啊,”宁肖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见了几次面,还拿了人家一千万,到现在才知道对方姓名,也是够对不起人的。 “其实,你不用谢我。你的那一千万足以救你堂兄一条命了。” “是吗?”夏暄没有想到宁肖会这么说。 要知道,现在是末世了,一千万的华夏币早已是分文不值了。但在末世未来临前,为了这一千万,她可是背负了非常沉重的包袱。连堂兄也不为她说好话。 没有想到,宁肖竟然说用那一千万来抵消夏家谢她救活堂兄的一个人情,这着实让夏暄惊喜不已。钱再多,如何能跟救了一条命的人情债相比? “宁肖,”夏暄向她敬了一个军礼。“很高兴,我将有机会与你并肩作战,请多多关照!” “哦,我也很高兴再次与你相逢!”宁肖嘴里应承着,可心里就有些想法了。 走进夏昭的帐篷,此刻正是一片笑语喧哗。哪怕是宁肖进来了,这笑话也没有停止。 夏昭见到她进来,只是指指一位置,示意她坐下,就没有再理睬她,继续听着别人讲笑话,丝毫没有把她当成外人。 “宁肖,”这时,秦叽过来跟她说话了。“我那毒液你要不要留一点?你也抽空研究一下!” “不需要!”宁肖连摆摆手。“你的毒液是无药可解的。你最好不要拿出来供给他人研究用。否则,什么也研究不出来,反而还有可能危害更多人的性命。” “也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秦叽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是颇为赞成地点点头。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撤离啊?”待笑话讲完,宁肖就说出目前许多人都很关切的问题来。 “我们还没有确定下来!”房候跟翁秘等人使了几下眼色,便如此回复着。“放心,我们会尽快组织所有的人员撤离这儿。保证不会留下一人。到时,也决不会再让你们去对二级僵尸!” “哦,这个我很放心!”宁肖坐在椅子上,手指却在敲打着桌面。“反正,现在已经有了对付二级僵尸的经验。” “听宁肖这么说,”翁秘也认真地想了想。“我觉得应该总结一下你们灭掉二级僵尸的经验,争取向整个华夏推广。” “很难,”秦叽也是很认真地回应。“眼下,华夏军属的各个基地还没有完全建成,许多问题还亟待解决。所以,像这种与僵尸相斗的内容,就是能够引起大家的注意,也很难实施下去。” “毕竟,现在跟僵尸搏斗的主体不再是军人,而是异能者。他们一般很难像士兵那样,拥有为民除害,为国捐躯的体制理念。” 秦叽这话一说出来,就得到其他了的赞成。包括宁肖也点头称是。 “宁肖,”直至这时,夏昭才对她说。“你看,你给我解除僵尸病毒的这事,要不要上报一下?” “不用!”翁秘立马帮宁肖做出了判断。“宁肖帮你解除僵尸病毒的事,我在旁看得一清二楚。她给你泡的可能是她的异能水。” “如果是这样,你一旦上报,各世家中不知道会有多少子弟中了僵尸病毒。他们都跑来找宁肖要……” “到时,你就是不想坑她,也会变成把她给坑了。” 第86章 不辞而别 “是啊!”房候也表示着赞成。“在这末世,我们许多方面都有可能要依靠宁肖的帮忙。你如果把她累死了,第一个不会饶你的只会是老大。再接下来,可就是我们了……” “既然这样,”很快,夏昭也想通了。这样的好处只能留给自家人,不能好死别人。“这件事就不上报了,只说我独力抗争僵尸病毒成功,如何?” “嗯,好!”对此,宁肖是举双手表示赞成。 要知道如果让她天天用空间水来救人,那她宁可跟系统耗在空间里,不再在这个末世露面了。 因为夏昭的受伤,秦叽和夏候等人商量决定,让自己这边的人马还是在此地多逗留几天,以便夏昭痊愈后再上路。而v市的那些撤出来的人员,就继续按照已定的计划陆续地离开此地。 其实,宁肖是很想跟着v市的这批人员一起离开的。但是,夏昭的僵尸病毒是由她化解的。她还是有责任照顾他痊愈为止。 不过,宁肖更觉得夏昭已经治愈。他再留在这儿养伤,纯粹就是浪费时间。当然,这些话她是不会说出口的,得憋在心里。 毕竟这可不是什么修仙界,她说出口的话,能听明白的人不多。万一让某人误会了,只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时,月色淡淡,僵尸对月长鸣的吼叫声从很远的地方又传了过来,依旧是那么刺耳,那么磨牙。 宁肖却是难得有兴致,漫步于这昏月浓云之下。因为这样的夜晚,在前世,前前世,她似乎都没有领略过。 这是一种何等的静啊?静得让人窒息,静得更让人孤独。对此,宁肖淡淡一笑。孤独!前世,她在孤独中度过了上千年。今生,她再孤独个几十年,又有何防? “宁肖,!” “是宁肖吗?” “宁肖。我再叫大点声,她应该听得到。” “看身影像是她。可她怎么会不回应呢?” 听着那一堆的说话声,宁肖知道是翁秘、秦叽等四人。她皱了一下眉头,就闪身进了空间。 “嘿,人不见了!”秦叽率先来到这里。当发现空无一人时,他不由得打了个转。“你们肯定才刚那人是她吗?” “刚才还能确定,”翁秘说着有些犹豫。“现在没人了,就不敢确定了!” “可我还是敢确定的。”这话是紧跟着而来的房候所说。“宁肖的身手极为矫健。她闪身的速度,还应该远胜于倭国的忍者。” “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最后走出来的是夏昭。“她有可能躲进了自己的空间里。” “不可能吧!”秦叽想着想,又再次地摇了摇头。“她可不是那种内向的女孩子,动不动就害羞。再说了,她身上也没有什么羞于见人的东西,为什么要躲避我们呢?” 此话一出,其他三个人也没有了异议。 “夏少,”秦叽就暂且不再聊宁肖了,而是直转主题。“你这病,我看也好得也差不多了。再加上,宁肖后来还给了你那么多的灵丹妙药,你也应该算是痊愈了。为什么还滞留在这儿不走呢?” “不是我想埋怨什么,实在是这儿危险。前阵子,我和宁肖等人好不容易灭了一个二级僵尸。你若是再呆下去,我和宁肖可就要再去谋划灭杀第二个二级僵尸了!你不知道,这其中的凶险……” “哦,你以为是我愿意呆在这儿,天天听那僵尸吼啊?”夏昭也只是淡淡地笑着。显然,他还是了解秦叽,知道秦叽说这话并无恶意。“实在是没有办法,我得在这里恭候老大的亲临。” “老大要来这里?为什么?”房候听到这个答案,顿时一怔。 “嘿,老大要来,也是很正常的!”秦叽倒是没有感到什么惊诧。“宁肖在这里,他肯定要跑来会面的。毕竟两口子有好长时间没见上一面了。” “不过,你得这么看,我们带着宁肖去宋顾基地,他就在那儿跟宁肖会面又有什么不好呢?偏要选在这里?” “因为这儿是宁肖出生和成长的地方,”这时,翁秘说得是云清水淡。“老大打算把这座城市保留下来,使之成为一个大基地。” “哇塞!”秦叽和房候都是大吃一惊。秦叽更是惊叫出声。“老大这个手笔,是不是有点太大了?宁肖能承受得起吗?” “是啊,这儿可是僵尸的老巢,随时都有可能诞生出二级僵尸来啊!”房候还提出了其他的异议。“到时,这可是基地建设中最为头痛的事。” “老大已经是二级异能者,”夏昭很轻松地回复着房候。“解决二级僵尸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正好让他练练手。” 于是,秦叽和夏候也就再无话可说了。 “说实话,”见当下没有其他人,翁秘就继续阐发着自己的观点。“我可是不太赞成老大用这么大的手笔来讨好一个女人。因为这样,会把女人给惯死得不成样子。” “但是,宁肖或许可以例外。从搭救夏少的这件事来看,她不仅能跟老大并肩作战,还能成为我们当中不可或缺的一员。同时,我想,在末世的征途当中,她的作用将会是至关重要,不可低估的。” 这番大言论出来后,在场的其他三个男人都静默了,似乎在用无语来表示他们的附议。 “啪啪!”在空间里,系统正对翁秘的这番言辞鼓掌叫好。 真不愧是个有眼光的家伙,知道他家主人的重要性。没有主人的多才多艺,这些家伙在这末世玩完的可能性极高。 接下来,他就跳跳蹦蹦地来到了那片大竹林。 此刻,宁肖没有静坐修炼,而是背手站在竹林前,似乎在欣赏竹林那飘落的叶子,还有吹拂着竹林的风。 让竹子按照自然规律生老病死,还是系统特别设定的。因为他想着空间里,也应该存在着时间的流逝。这样,才能让那些牲畜尽快地变成大妖。 当然,对食物那一类的存在,他还是设为时间的静止,以利于保鲜。 也直至这时,系统才算了解到有一个不喜管事,时刻想着偷懒的主人有多好。 对这空间,他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主人不仅不会说不好,有时还要帮他进行修补一下,甚至为了他的喜爱,连打家劫舍的事都干得出来! “主人,”系统上前晃拉着宁肖的手,同时眨巴着他那双的大眼睛。“那个天命之人喜欢上你了哟!” “那又如何?”宁肖蹲下身子,与系统平视。“我从修仙界而来,走得自然还是修仙之路,修的还是那佛系儒修。我可不想儿女私情成为自己修仙大道上的羁绊。” “可他是天命之人啊!”系统流露出非常不理解的表情来。“是上界大能,不,是造物主,要你拼弃所有都必须要保护的人啊。你如果让他的心受到了伤害,是会受到契约书的反噬!” “唉,”听到这话,宁肖也顿时变得沮丧起来。“这也是令我最为困难的地方。保护一个人,不至于是连他的心都要保护起来吧?这难度也实在是太大了!” 听到这话,系统也跟着主人一起为难起来。他当然是希望主人修仙得道了。这样,他就能跟着这个主人很长的时间了。 当然,他更希望主人能跟那天命之人好上。这样,空间就多了一个人,多了一份热闹。到时,再增加几个小主人,就会更加地热闹了。 可是,鱼和熊掌能兼得吗?看起来,还是相当的困难…… 苦于找不到答案的系统,只得这么安慰着宁肖:“主人,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你现在的修为还不如天命之人,也保护不了他。倒不如静下心来,好好修炼!修为提高了,感悟就不一样了。” “是啊!”系统的话宁肖是很快地听进去了。她还颇为赞成地点着头。“我到现在还只是处于异能一级,他已经是二级了,肯定就保护不了他的。” “保护不了他,就可以不跟他在一起了,”宁肖越想越觉得是那么一回事。“那我可以就带着家人找个地方先去提高异能。待异能高于他时,就可以出山保护他了。小柳,你说是不是?” “嗯!”对于儿女私情为何物的系统,也只能如此跟着主人的脚步走:她说是什么,那就是什么了。反正,他也不懂! “你去看看,”宁肖重新盘膝坐好,作吐纳陈新之状,同时吩咐着系统。“秦叽他们这个时候都走了没有?” “嗯!”系统连忙点头,迅速地离开此地,不再打扰宁肖的清修。 宁肖如果在外面的话,系统可经通过宁肖的五识去感触外面的一切。此时,宁肖躲在空间里静修。他只能通过透视镜去感官外面的世界了。而且,这透视镜只有宁肖在空间时,才会发挥效用。宁肖不在,那透视镜也就变成了瞎子。 宁肖静坐在竹林中,感受着内身的炼气层大圆满。同时,她又感觉到自己异能的一级壁垒已经松动,二级的曙光正在展现。 “主人!”不知过了多久,系统终于蹦跳着出现了。“他们都走了,你可以出去了。” “好!”宁肖睁开了双眼,点点头。“谢谢你,小柳!” 第87章 失联 这本是一块开发商买下来,囤积起来的荒地。从v市撤退下来的人们,大都在这里暂住着。待所有人都离开前往能够生存的地方之后,这儿就会变得空旷起来。 宁家姐弟只占用了一个帐篷。一主要是帐篷紧张,二是除了马秀云,姐弟五人都不需要呆在帐篷里过夜。因为他们空间的卧房,都布置得很舒适。 但是,一大清早,姐弟五人就都要来到老妈的帐篷前,碰碰面,说说事。 由于越来越多的人要离开这里,前往可以容纳他们生存的基地,四胞胎也渐渐地变得清闲了下来。所以,他们是早早地来到老妈的帐篷外,等待着老姐的到来。 这一次,宁肖也露面得挺早。所以,一见到宁肖,四胞胎立马就围了上去。 “姐,”宁伯肖率先开口。“人都差不多快要走光了,我们也不用再耗在这里了吧?还是早点走为妥!” “是啊,姐!”宁季肖更是手拍着自己的胸口,表示着心有余悸。“一想到那二级僵尸,我就感觉心儿跳得慌。” “是啊!”宁仲肖的话只会更多。“姐,他们那几个大少,带着可都是军队的人,异能者又多,还有武器,在这末世可以说是横着走了。宁家就我们这几个人,可不能再陪着他们干耗了。眼理,保命最要紧!” 宁肖淡然地望着前方,没有吭声。 “姐,”宁叔肖也摸不清宁肖是怎么想的。于是,他就这么询问着:“也不知道田哥什么时候能来这里?我还有好些问题想请教他呢。” “哦!”然而,宁肖只是应了一声。 这下,四胞胎就摸不出宁肖的意图了。上次,他们为了救v市活着的人,给老姐招来了那么大的一个祸害——二级僵尸。所以这次,无论老姐做出什么决定,他们都要坚定地支持老姐。 “啊!”就在这时,跟前的帐篷里面传来一阵呼救声。“救命!” 宁肖和四胞胎一听,步调一致地奔向帐篷内,直奔到马秀云的床前。 “肖儿!”马秀云双眼紧闭,双手伸了出来,正胡乱地舞动着。“快救你爸,救你爸啊!” 如此,要想知道马秀云在梦中看见了什么,就不言而喻了。四胞胎只得瞅向自己的老姐。 “妈!”宁肖上前握住马秀云的手,在她的耳边轻轻说。“放心,我在!我会马上带你去救爸的。放心!” 在如此熟悉的,淡然而柔和的嗓音下,马秀云渐渐地变得安静了下来。但是,她依旧没有醒来,似乎还想在梦中多看丈夫一眼。 “妈,你睡吧,肖儿守着你!”宁肖仍旧在安抚着自己的母亲。 “姐,妈她……”宁叔肖上前来想让宁肖轻松一下。 “什么都别说了,”宁肖挥挥手,禁止宁叔肖再说下去。 她站起身来,把四胞胎带到了帐篷外。 “妈是日有所想,夜必有所思!”宁肖终于下定了决心。“这儿的事情已经了结了。我们不用再多做停留。你们即刻去收拾东西。然后,到这里来集合。我们带妈去找爸!” “是!”宁伯肖等连忙答应下来,立即去收拾各自的行礼。 “姐,”宁叔肖则走慢了一步,在回头询问着。“我们离开的事,要不要通知秦哥他们?” “不用,”宁肖眉头稍皱,语气变得更淡然了。“他们的事多。跟他们说了,反而还会让他们有别的想法。悄悄地走,不留任何痕迹给他们。” “是!”宁叔肖连忙遵令从事。 …… “什么?”待秦叽收到部下的报告时,宁肖已经带领着家人离开好几个小时了。 “还是那性子,”房候在听完报告后,无奈地摇头苦笑着。“见面的时候,什么都不表示。走的时候,连个招呼也不留下。” “她这是什么意思啊?”秦叽不由地抱怨起来。“明知道老大要来,她还要走?而且,还是偷偷地走。这不是在跟老大摆谱吗?她难道不怕老大由此厌了她。如果真是那样,我看她怎么办?” “能怎么办?”房候嘟咙着。“老大厌了她,我就来要她呗!” “你——”气得秦叽手指着他,口不择言。“你这是痴人说梦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异想天开……” “啪!”说到了最后,秦叽只得把军帽狠狠地丢在桌子,坐在一旁呼哧呼哧地生着闷气。 待翁秘和夏昭相约走进来后,秦叽的闷气才算平复了一些。 “这事不能怪宁肖!”夏昭率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们在这里逗留的时间太长了,导致危险系数增高。另外,我们谁也没有告诉过她,老大要来这里的消息。” “怎么,你们没有告诉她,老大要来这里跟她会面的消息吗?”秦叽顿时感到了惊诧。 “我以为你们可能已经告诉她了,”翁秘说着是直摇头。“不曾想,我们竟然谁也没有告诉过她这件事。所以,她要走,也就无话可说了。” “那要是,”房候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但有些吞吞吐吐。“要是她明知道老大要来,可还是要走,那又当如何说呢?” “唉,”夏昭便坐了下来,扯扯衣领,似乎想让自己少一些束缚。“那就会出现我们最为担心的局面:老大对她有情,她对老大亦无意。” “呸,我呸!”正在喝水的秦叽听到了夏昭的这番顾虑,立马被水呛个半死。 待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后,他才扯着嗓子叫嚷着:“那是不可能的!老大可是被京城那票女粉丝称之为帝国老公。宁肖她还会看不上?” “是啊!”房候也点头附合着秦叽的说法。“要知道,当初,我记得很清楚,还是她主动上前来跟老大打招呼的。” “那时,谁都在纳闷她是什么眼光?我们就在她的跟前,她视而不见,却跑去跟正在看书的老大打着招呼。邪门!” “那还不算邪门!”翁秘苦笑不已。“记得我们在魔都奔赴古堡的那场宴会……阴王称老大为人王,还抱怨人王的妻子把他的老婆带去轮回,带去修仙!” “而那时,我清楚地看到宁肖正在跟阴王的老婆聊得不亦乐乎。阴王那埋怨的眼神不停瞄向宁肖和他的老婆……” 翁秘越说越玄乎。最后,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地打了个寒噤。 于是,屋内也呈现出了长时间的静默。没有办法,那场古堡宴会对他们这些曾经经历过的人来说,既神秘又玄幻,怎么感觉都不像是真实的。 可是,他们几个又确确实实地参加了那场宴会,还顺带了不少这世间难寻的美酒和茶点。 …… “咳,咳咳!”最后,夏昭咳嗽出声,打破了沉静。他挥挥手说:“宁肖走了就走了。反正,她就是走到天边去,老大也能把她追回来。我们也不要咸吃萝卜淡操心。” “只能看老大跟她之间的缘分到底如何了!” “嗯!”其他三位连忙点头表示赞成。 “铃——!”也就在这时,电话铃突地响了。 “老大!”夏昭看到来电显示后,立马接上电话。“有事吗?” “嗯,宁肖呢?”程子扬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她又关机了,我找不到她。” “老大,”夏昭只得向其他人摇摇头。“我们也找不到她了!她从我们的眼皮下开溜了。” “怎么回事?”程子扬的声音一沉。 “是这么回事……”夏昭便事无巨细地跟程子扬报告了一番。“我想宁肖可能不知道你要来。所以,她提前离开了这里。毕竟她还有家人要保护!听说她的父亲一直没有消息,她的母亲愁坏了。” “嗯——”电话那边出现了长时间的沉默。“那你说她有可能去哪里?” “哦,我看看——!”夏昭连忙做手势示意秦叽他们摆上地图来。 在摊开的地图上搜索了一番后,夏昭很明确地给予了答复:“老大,根据目前的情况来说,宁肖有可能去这两个基地――宋顾和祈连。” “这两个基地相比较而言,宋顾的基础要扎实些,毕竟那是老宋家的大本营。我想,宁肖应该会带着家人前往那里。如果是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了。宋少现在不正呆在那儿吗?” “嗯!”程子扬对这个设想没有什么异议。“不错,应该是这样的。那我就直接去宋顾基地了。你们也尽快出发,免得再生起其他的祸端来。” “是!”夏昭连忙应声着。“我们会尽快离开这里,你放心!” “啪!” 待挂下电话,夏昭就大手一挥:“赶快集合队伍,准备出发去宋顾基地!” “哦!”这下,秦叽和房候等人又忙活了起来。“总算能离开这里了。再呆下去,别说宁肖,连我也想溜了。” 第88章 谋救 一家六口人坐在七人座的凯佰赫战盾上,一点儿也不显得拥挤。尽管车外的风景是满目凋敝,一派没落的惨景,以及那茂盛得不太正常的植物,但丝毫不影响马秀云的好心情。 “啦……啦,我亲爱的祖国……”此刻,她还正无所顾忌地在高歌一曲。 “姐!”宁季肖就悄悄地对宁肖做个呕吐状。“呕,你听听,这调子不知跑到天边去了没有?” “去!”宁肖就推了推他,低声地呵斥着。“妈难得好兴致,你不要去搞破坏!” “嗯!”宁季肖应了一声,就扭头朝窗户望去:看枯枝败叶,也比聆听老妈鬼哭狼嚎要舒服得多。 “啪啪!”突然,他大力地拍起了前座的后背。“老大,我发现了僵尸。赶快停车!我又有晶体可拿了。” “哧——”宁伯肖也就应声地停下了车。 “打僵尸哟!亲爱的晶体,我来了啊!”宁季肖舞着狼牙棒跳下来,直奔路的另一侧正在摇摇晃晃的三具僵尸。 “等等我,老四!”宁仲肖紧随其后。像这种挖金矿的活儿,岂能没有他的份? 然而,最出乎宁肖等人意外的是,马秀云竟然也扛着大刀下了车,在对他们说着:“我得去帮帮老三和老四!” “嘿!”宁叔肖惊呼起来。“妈什么时候把打僵尸的胆子也练出来了?先前,她可是最拍打僵尸的。” “哪儿啊?”宁伯肖笑看着路面的那一则,老妈和两个弟弟正打着僵尸不亦乐乎哉。 “妈是高兴我们终于能去找爸了。你难道没听到,她连那调跑得都没谱了的歌都敢唱了出来。只是唱得实在难听,吓得我魂儿都飞了,几次想刹车!” 宁肖没有说什么话,而是下车来到了路边,伸手摘下那茂盛植物的一片叶子。她先是仔细地看看,再放到鼻前闻闻。最后,竟是直接放在嘴中嚼起来。 “姐!”惊得宁伯肖也跟着下车,走上前来就说出这样的话来。“你是不是肚子饿了?可才刚吃了干粮啊?” “我再贪吃,也没有你老大贪吃!”宁肖横了他一眼。“从现在起,你得给我减减肥。” 的确,在四胞胎里,也只有宁伯肖呈现出长胖的趋势。这在大数多人都饥肠辘辘的末世,实在是有违人和,会倒扣印象分的。 “姐,”宁叔肖毕竟跟宁肖心意要相通些。所以,他很快发现异端来,连忙询问着。“难道植物开始变异了?” “呸!”宁肖把嘴中的叶子残渣吐了出来。然后,她拿出巾岶擦去嘴角的湿渍,再对宁叔肖说:“不错,植物已经变异了。其能量的升级超乎了我的想象。” “啊!”宁伯肖这才明白宁肖生咽叶子的原因。他很清楚植物的变异,也会对人类的生存造成危害。“姐,那我们怎么办?” “姐,”显然,宁叔肖已经在考虑得更加深入了。“你的意思是,我们人类将要面对的敌人,不只是僵尸,还有变异的植物,以及变异的动物?” “能怎么办?”宁肖先呵斥着宁伯肖。“凉办!” “是的,”然后,她再回答宁叔肖的话。“这是造物主对我们人类实施的最为严厉的一次惩罚。谁叫我们曾经那么无情地虐杀过他们,以及他们的子孙。好了,报应来了!” “唉!”宁伯肖叹息了一声。“如此一来,以后的生活就越发艰难了。真不知道何时,才能到个头啊?” “哈哈!” “哈,这次运气真好。砍了三个,竟然得了三粒晶体。” “呵呵,妈这次心里也很痛快。” 不远处,传来了那母子三人灭掉僵尸后所发出的欢笑声。 “那又如何?”听到那欢笑声,宁肖脸上的线条也变得柔和起来。“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你们给我记住!无论将来遇到多大的困难,多大的挫折,都得给我活着!” “是,姐!”宁伯肖和宁叔肖很是恭敬地回应着。 打完僵尸就继续上路了。于是,在车上,四胞胎成为了两个极端。前面两个大的,一脸的严肃。后面两个小的,一路上说笑个不停。倒也让车上的人忘却了对末世的焦虑和烦躁感。 终于,凯佰赫战盾在一片被植物完全覆盖的区域停了下来。 “我的天啊,”率先下了车的宁季肖,顿时被眼前的景致惊呆了。“我的家什么时候变成了植物的乐园呀?” 马秀云更是一个趔趄,幸亏被宁仲肖眼急手快地扶住了她。于是,她非常惶恐地问:“老三,这真的是我们的那个家吗?” 宁仲肖眯眯眼,很快就看到了那被茂密的枝叶掩盖着严严实实的自家小洋楼。他安慰着马秀云说:“妈,我们的家当然是在这里了。等会儿,我们穿过了这片丛林,就能看到家了。” 宁肖带着宁伯肖和宁叔肖也下了车。不过,眼前这一派枝叶茂盛的景象,令他们几个人的眉头皱得更甚以往了。 宁肖先把凯佰赫战盾收进空间,再将桌案和黄皮纸等都拿了出来。她是以极快的速度在施法。当一道符箓悠悠地从桌案上飞起来,飘浮在空中时,她才大松了一口气:庆幸,老爸还活着! 然而,就在符箓要晃荡荡地进入覆盖住了宁家小洋楼的那道丛林时,宁肖猛然地停住了脚步。同时,她手一指,那符箓也停悬在空中。 “肖儿,怎么了?”马秀云一见,心不知为什么顿时一紧。 “我有些话要说!”宁肖语气显得更加寡淡了,期间还参杂着几丝幽深。 “哦!”马秀云也就不再催促前行了。“那你就说吧!” “老四,”宁肖想了想,决定还是一个一个地来嘱咐。“你是火系异能,是植物天生的克敌。等会儿不管出现什么,你都要尽力地施展自己的异能,说不定还有助你异能的提升。” “嗷!”宁季肖没有想到宁肖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好的消息,竟高兴得学起了僵尸乱叫来。“我终于可以提升异能了。” “砰砰!”气得宁肖当即就给了他几个爆栗。“你嚎叫个什么呢?好好话不说,还学起僵尸吼来了。你是欠抽啊!” “噗哧!”宁仲肖忍不住地笑了起来。不过,他还得尽力地憋住了。老姐是不可能给他爆栗吃的,但那狼牙棒可是随时都会伸手就来。唉,他是真不知道老姐的空间里到底藏有了多少的狼牙棒。 “老三,”宁肖想了想,只得这么说。“你的异能生来就是植物的滋补。所以,等会儿有什么不测,你还是躲进空间里去吧!跟上次一样,等我来救你。” “哦!”宁仲肖一听,顿时惊骇住了。不过,他还是本能地直点头:“姐,你放心!我别的本事不行,便逃到空间的本事还是有的。” “老大,”宁肖不再理睬宁仲肖,是在示意宁伯肖拿出开山斧来。“你的土系异能与植物相生相克。当你与它们争斗不胜时,你就使出开山斧来。记住,要一斧定乾坤!” “嗯!”宁伯肖扛起开山斧直点头。他知道老姐这是在教他战胜植物的绝招。“姐,我知道了。就是一斧下去,就要把对方压下去。” “不错!”宁肖点头表示赞成。 最后,宁肖来到宁叔肖的跟前。她伸手拍着这个最喜爱弟弟的肩膀,声音柔和地说:“老二,你的异能是植物真正地要退避三舍的。所以,到时你只要保护好妈就行了。其他的,都交由我来处理。” “姐,我知道了,”宁叔肖带着笑容宽慰着宁肖。“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都是命福齐天,一定能逢凶呈祥的。” “唉,”宁肖叹了一声。“但愿如你所说。”接下来,她就要去面对马秀云了。 这个时候,马秀云的眼睛正直盯着那堆绿得发油的植物。若不是女儿那么相当谨慎地给四胞胎一一嘱咐着,她还真不相信这丛树林竟然会存在着如此大的风险,丝毫不亚于闯荡僵尸窟。 不,不,比僵尸窟还要危险。最起码,去僵尸窟的时候,女儿不会这么嘱咐到每一个人。 “妈,”宁肖是好生地考虑了一番,才这么说。“你是体形异能者,只善于防御,不适合进攻。所以,等会儿有什么东西来侵犯时,你最好能用我给你的滑板逃离此处,减轻我们这边作战的压力。” “嗯!”马秀云听了直点头。同时,她又捂住了脸,竭力地不让眼泪流出来。 “妈!”宁肖展开双手抱住了比自己矮半个头的马秀云,在安慰着她。“不要流泪,我们会找到爸的。我们一家人最终是会生活在一起的。” “嗯嗯!”埋在女儿怀中的马秀云,顿时泣不成声了。 嘱咐完毕,所有的人就该奔赴战场了。 面对着那绿色的丛林,宁肖叫来了宁叔肖:“你去开路,我来押后!” “是!”宁叔肖应了一声,便上前施展自己的金系异能。 “唰唰!”果不其然,那缠成了一团团的枝叶在金系异能照射下,立马分开来,一条路很快就出现在了前方。 宁肖手再一挥,那符箓就在前方带路,宁叔肖跟在它的后面。其他人紧随宁叔肖身后。宁肖押尾。 待宁肖这群人进去后,那众多的枝条又重新缠绕在一起,将那条路重新掩盖住了。仿佛这里从没有人来过一般。 也诚如宁季肖所说的那样,这儿又再次成为了植物的乐园。 第89章 自律 进入到这茂密的丛林之中,尽管自家的小洋楼就近在眼前,可是无论怎样地朝前走去,都是无法靠近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不是那道符箓还在前方引路,四胞胎都会觉得自己是进入了迷宫里,在兜着圈子呢? “啊!”最先惊呼出声的,果然是宁仲肖。只见两道树藤紧紧地缠住了他的脚,正在竭力地把他往树丛里拖。 “呀,我要砍死你!”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宁仲肖,立马拿出大刀,使劲地朝脚上的树藤砍去。结果,他发现大刀对那些树藤无效。 “救命啊!”这下,他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也直至这时,他才相信老姐让他一有危险,立刻就循入空间的话,可不是随意说的。 “噗!”忽然,两团火焰向那两道树藤烧去。 “嗖嗖!”那两道树藤这才被迫地放开宁仲肖的双脚,迅速地收缩得无影无踪。 “老四,谢谢啊!”不用猜,宁仲肖也知道那火焰是谁施放的。 “嘿嘿!”宁季肖的笑声从旁边的不远处传了过来。“老三,你可要小心哟!这些树可是不会跟你谈买卖的。到时候实在支撑不住,你就得听姐的话,去空间里呆着啊!” “嗯!”宁仲肖连连点头。“等会儿,那些树如果再来这么一招,我立马躲进空间。” “啪!” “怎么回事?发地震了!”突然,一阵山摇地动,宁仲肖也禁不住地摇晃了一下身子。 “妖怪,受我一斧!”一阵厉声从不远处传了过来。听起来很像宁伯肖的声音。 “唉!”这下,宁仲肖不由得叹了一声。连宁伯肖都把开山斧使出来了。看来,眼前的险境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破解得了。 “嗖!”就在这当儿,那两道树藤又出现在他的跟前。只是这次,它们的进攻方位不再是他的双脚,而是他的双臂了。 “咚!”两道树藤是直接将他吊在了半空中。 “我靠,没有这种玩法的。爷不陪你们玩了!”宁仲肖也不再犹豫了。他的话音刚落,人也就消失不见了踪影。 两道树藤傻怔了。看看彼此之间的空空如也,他们也悬在了半空的风雨飘摇之中:我靠,没想到人类也会来这一招? 其实,在进入树丛后,一家人就在不知不觉被分散得七零八落。宁季肖只能凭借着声音,来判断家人的平安无事。 待听到宁仲肖在空中的一阵喊话,他的心顿时放松下了一半:老三终算是躲到空间里去了。 然而,就在他这稍一放宽心的当儿,一道粗粗的树藤不知打哪儿冒了出来,迅速地将他捆了个扎实。吓得他只知道大叫:“姐,救命啊!” “老四,”宁肖的身躯是无法突破那一道道绿色屏障的,但她的声音却能穿透那些障碍,传进宁季肖的耳朵里。“激发出你的异能来,让它们知道你的厉害!” “哦,我怎么忘了呢!”宁季肖这才想起自己的异能是对付这些植物的杀手锏。 可惜,那道粗粗的树藤听不懂宁肖姐弟的对话,在将宁季肖捆绑得越来越紧密,差点让宁季肖喘不过气来。但是,宁季肖也不急。他回忆着老姐教给他的吐陈纳新。 于是,他静下心来,先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再深深地吸入一口气。这个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这树林里的空气,还是相当的新鲜好闻。 既然异能无法从手上施展出来,那他就让它从全身各个部位施展出来就行了。就像老姐教的吐陈纳新一样,能让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在呼吸。 就这样,一丝丝火苗从宁季肖的身上冒了出来。接着,火势越来越大。他也很快地变成了火人一枚。 迫使那道粗粗的树藤,原本感觉成功在望了,眼下也只能怀着对火的畏惧而黯然退场了。 但是,宁季肖却没有借机收回自身那燃烧得越来越猛烈的火焰。他反而蹲坐了下来。因为他感觉到身上异能的那道一级与二级之间的壁垒,竟然彻底倒塌了。 也正如宁肖所说的那样,在如此大机遇和大造化的巧合之下,宁季肖在四胞胎中率先踏入了二级异能者的行列之中。 其实,身处另一侧的宁伯肖,也处于了这种异能由一级进入二级的突破之中。 此刻,层层的土垢已经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远远看去,他就像被包裹在一个大土蛋里。而四周还有无数的枝条,正在疯狂地抽打着那个大土蛋。 只是那些枝条每抽打一次,土蛋的厚度就会增加一层。逆反之势昭然若揭。 而位于土蛋之中的宁伯肖,却在心中默念着老姐曾经说过的话:“耗尽异能,就会感受到有一层外壳在包裹着自己。冲破那道外壳,你就会成为一个崭新的自己。” 现在,宁伯肖就感受到了那层外壳。所以,他决定费尽自己全身的力气,也要打破那层外壳,让老姐看到一个焕然一新的自己。 “砰砰!” 不久,宁伯肖所处在的那个地面开始下陷了。一个大坑,是很快地呈现出来。宁伯肖就被陷入到那大坑之中。 再接着,大坑越陷越深,直达到了树的根部。那无数想抽人的树枝,就再也不敢靠近那土蛋了。 “噼啦,叭啦!” 不知过了多久,土蛋裂开了,很快分成了两瓣,将一个全新的宁伯肖展现了出来。 就这样,继宁季肖之后,宁伯肖也终于踏入了二级异能者之列。 想当然,对于宁伯肖和宁季肖的异能突破,宁叔肖是一无所知的。这个时候,他正在遵循老姐的吩咐,全力护佑着老妈。 然而,越是护佑得紧,那些树枝就缠上来的越多,速度也越来越快。宁叔肖终于感觉到再这样下去不行。如不然,他的异能就有可能耗竭殆尽。 马秀云紧紧地依靠在儿子的身后。同时,她手里也紧握着宁肖给的那块滑板。只是她就是不想靠它逃出这道樊笼。因为丈夫就在不远处。她不想失去能够见到丈夫的机会。 不过,她更没有想到,这些平时看起来很温驯的植物,一旦发威起来,是能够要人命的。她害怕得躲在儿子的身后,似乎忘记了她是一位母亲,一位能以保护孩子为先的母亲。 “老二,我怕!”为此,她还自顾自地说着。“你得护得住我。不然,你姐不会放过你的!” 这一刻,人性最为仁善的一面似乎就要从她的身上消失。 “嗯!”宁叔肖苦笑着点点头。他是老妈四个儿子当中最不起眼的一个。老妈如此待他,他早已习以为常了。 庆幸的是,他还有老姐。老姐对他的呵护,胜过兄弟几个当中的任何一个。因此,有老姐足矣,不需再罔顾其他。 终于,他到了再也支撑不住的时候了。 “妈,”他咬着牙咽下到口的咸味。“我支撑不住了,你快离开这里吧!” “哦哦!”马秀云当即就驾着那滑板离开这极其危险之地,丝毫没有想到曾经保护过她的儿子,将会陷入到何等生死之险境。 见到老妈不见了踪影,宁叔肖才终于倒在了地面。由于他身上还在焕发着金色的异能,那些树藤和枝条也都不敢靠近他。 “姐!”这时的宁叔肖,不仅感觉到异能的流失,还感觉到了生命力的流失。他奋力地大声叫喊着。“我已经尽力了,老妈终于逃离了这险境。” “老二!”就在他异能耗尽,生命力也遗失殆尽的时候,宁肖那焦虑的声音终于传了过来。“你还在吗?如果在,请回应我一声。我很担心你啊!” “姐,我在!”宁叔肖却感觉这不是老姐的声音,而是自己的幻觉。因为他知道老姐此时此刻也正处于跟这些绿色植物的生死搏斗之中。 “好,”但是,宁肖的声音是越来越清晰了。“现在,这里的灵气非常充沛,适合提高修为。你深呼吸一下,感受着天地造化的使然。再想想我曾跟你说过的,天地轮回,斗转星移的概念。” “哦!”终于确定这是老姐传来的声音后,宁叔肖顿时精神一振。 他睁开了眼睛,深深地叹上一口气。真的好新鲜,味道也相当的好闻,带着远方那海水的咸味。他还记得老姐曾经说过,如果能感觉到空气中有咸水的味道,只要不是在海边,那都属于远古蛮荒的味道。 哦,这大概就是老姐所说的灵气充沛吧!老姐一直想修仙,逃出生死轮回。其他哥三都怀疑老姐说的是梦话。只有他坚信老姐说的是真话。修仙!如果灵气充沛,就能修仙…… 一思及引,他就感觉到身上有力气了。接着,他忽地一下子坐起来。 老姐如果修仙,若是想在四胞胎中带上一人跟她一想修仙。除了他,就再无第二人选了。到那时,老姐带着他遨游于这天地之间…… 想到这些,他的思想就活跃了起来。于是,他在地上坐好,呈庙里菩萨的蹲相,开始默诵着老姐曾经传授过的口诀。 不久,树林里就出现了一阵骚动,一道金光从树林的深处发出,直逼向天际。 就这样,宁叔肖也冲破了异能一级向二级迈进的屏障。同时,他还感觉身上的那团暖流,久久地停留在丹田处。 用宁肖的话说,他已经达到了炼气层的大圆满。 第90章 跨阶 宁肖进入丛林后,就有树枝遮挡了她的视线。很快,她与其他人就被这不起眼的树枝阻隔开来。但她也不惊慌。很显然,她把这归结为自己的身上所洋溢着木系异能的原故。 同性排斥,异性相吸。这些变异的植物已经不再是植物,而应该称之为异植了。 她很明白眼前的这些异植。尽管感受到自己与它们同本源的相似,却依旧会把自己当成陌生的入侵者。 当然了,那些变异了的植物对付她,决不会当她是四胞胎那样赫然侵占自己领地的入侵者,而是看作是前来宣战,准备争夺这块领地所有权的挑战者。 所以,对于四胞胎等人,那些异植秉着戍守疆土的原则,是群而攻之来犯之敌。而对于宁肖,则应该由它们当中的最强者去应战。胜者,将成这片领地的霸主。败者,沦为霸主的肥料。 因此,宁肖发现自己面对的是一棵硕大的菩堤树。 可当她发现这一点,不由得到退了好几步。原由是:这菩堤树一向生长在亚热带,怎么可能在这缺雨干旱的中西部出现?难道它变异得能到处走动不成?如果那样,那可就不是异植,而是妖了。 这棵菩堤树似乎也在小瞧着宁肖,正无的放矢地舒展着自己的枝叶,是在充分地张扬着自身的霸气,令人不由得想到“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的诗句来。 宁肖一笑。她轻启嘴唇,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诵读出另一段偈语来:“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那菩堤树似乎聆听到了宁肖的话语,是兴奋得让枝叶手舞足蹈起来。那“哗啦?”的树叶摩挲声,在这片丛林的上空是久久地回响着,就像一首欢快的乐曲。 “开战吧!”宁肖不想再废话多说了,双手一伸,一根枝条便从她的衣袖下伸了出来,直向那菩堤树穿射过去。 菩堤树立刻伸出树枝,接过那直射而来的枝条。它还用劲一扯,妄图将宁肖一举拖到它的跟前来,再一举消灭掉。 宁肖有些猝不及防,被拉扯着前行了好几步,才将步子钉下来。当即,她眼一瞟,无数枚的冰锥立马凌空出现,向那菩堤树直射过去。 菩堤树连忙用树枝拍飞了好些冰锥,但还是有许多冰锥射中它的躯干。没有办法,谁让它的腰长得太粗了呢? 这下,菩堤树怒了。因为通过这种招式,它知道对方不是纯种的木系,而是一个杂种,一个带着冰块的杂种。于是,那无数的枝条再无所顾忌,铺天盖地地向宁肖袭来。 宁肖连忙从空间抽出宝剑来,挥舞起在修仙界时,从某位剑修大能那儿学来的剑术。很快,密集的剑雨就将宁肖紧紧包裹着,让那无数枝条只能望而却步。 自穿越过来后,宁肖就从再没有施展过这套剑术。实际上,她极喜欢施展完这套剑术后的筋疲力尽之感。因为那样有利于她的惮悟,增进修为。 突然,一股莫名的歌声不知从何处传了过来。宁肖一听,身子不由得一晃,剑也掉到了地上。紧接着,她闭上了眼睛。任凭那无数的枝条趁机将她包裹得水泄不通。 “宁肖,醒来!” 闭上了眼睛的宁肖,听到有人在叫唤自己,也就不由得睁开了眼睛。 眼见,一片空白,就好像是天地初开时的那片空白。不过,宁肖还是坐了起来。因为她看到了前方那个被金光包裹着,看不清面庞的人。 这个人就是宁肖在修仙界成为大能后,逼迫也签下保护天命之人之契约的那个家伙。宁肖对他的印象可谓是到了刻骨铭心的地步。 “唉,宁肖,”那金光中的人发出幽幽叹息。“你对佛语的惮悟也实在是太深了吧?” “你管得着!”此话是迅速地从宁肖的嘴中脱口而出。吓得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反省着自己:什么时候胆子会变得这么大了?竟然敢在这位超大能的跟前胡言乱语了。 “是,我是管不着,”那位超大能似乎也没有生气,话也说得很平和。“不过,宁肖,惘你曾经身为公正女神,对世间万物都能秉持公平合理之举,却要对身边的人,行极为不公平之事!” 听到这话,宁肖若不是定力还在,恐怕就要身子往后退去几步远了。因为对方的话实在是吓死人不偿命。 如果说她是修仙界的大能,她能接受,因为她确确实实地经历过。但如果说她曾身为公正女神,她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神啊,前世为了能挨神近一点,她都要拼命修仙,冒死飞升。 结果,弄了个粉身碎骨,穿越重新来做回一个一无所有的凡人。也就意味着她与仙的距离越来越远,更无须说成神了。此刻,猛然听到有人说她曾为神,岂不能令她胆战心惊? 眼下,能否修仙都是一件模棱两可的事。再加上一个修神,宁肖觉得还不如天雷直接降下,把自己劈成个死人,或许还来得快一些。 “唉,”看到宁肖摆出一副退却和惊恐的样子,那坐在金光中的家伙只得叹息了一声。“罢,到底是他伤你至深!” 于是,宁肖又纳闷起来:他是谁?怎么伤自己至深?她不是修佛家儒系的道吗?不涉儿女私情,又怎么会伤情至深呢? “呵呵,好!”发觉到了宁肖的疑惑,那金光中的人顿时大笑起来。“看来,你已经宽和了许多。这下,也就不惘我送你一番造化了。” 说罢,那金光中的人手一挥,无数的金光开始贯入宁肖的体内。 不知道为什么,宁肖竟自觉地盘膝坐好,本能地让身体变成撒鱼的网,将那些涌来的金鱼,一只不漏地捞进大网中。 紧接着,宁肖感觉到自己的异能在直扑扑地上涨,直至五级才停下来。 这下,宁肖不由惊骇得张大了嘴巴。在末世,五级以上的异能者就属于高阶异能者。尤其现在,二级异能者或僵尸才刚刚露了个面。 最终,宁肖还是合上了自己的下巴颏。五级就五级吧,扮猪吃老虎的事,她在修仙界可就没少干过。在样一个怪异的时空,再多做几次,也不会折损寿命,有违天理的。 这时,宁肖才想起应该向那位金光中的人致以谢意。然而,当她拿眼去瞄时,那金光早已消失在这虚空。 “宁肖,珍重!”猛地,他的声音又冒了出来。又着实吓了宁肖一大跳。 过了好长时间,宁肖才敢确定那金光中的人不会再突然神来一笔地出现,吓得她魂飞魄散了。 “去吧!”可就在她能让自己安心时,那声音又猛地冒了出来。 “砰!”宁肖倒地,自认为闭上眼睛装昏,应该为上上之举。那家伙绝对有吓死人不偿命的本钱。 然而,宁肖又很快感觉到自己的手脚被无数的触角捆绑着。而且那捆绑得越来越急,连她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于是,她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那越来越靠近的菩堤树,以及捆绑自己的无数枝条。 “呵呵!”她一笑。身子稍一用劲。“砰砰”几声响,那捆绑着她的无数枝条顿时四分五裂,变成一截一截地掉落在地上。 摆脱了束缚的宁肖,起身跃到那棵菩堤树前,抬步上前就给它来了一脚。 “轰隆”一声响,根深蒂固的菩堤树竟然被这一脚踢得怦然倒了下去。宁肖拿出宝剑,想着要给它来最后的一击。 突然,她又想到了什么,用神识在对系统说:“小柳,这个玩艺儿你要不要?” “不要!”在空间的系统听了,连忙直摆手。“还没有成妖呢!移到空间来,只会占着茅坑不拉屎,我不要!” “女仙饶命!”不曾想,这棵菩堤树竟然还有一丝意识,听得懂她和系统的对话。“我本不是生长在这里,是被强迫移植到这儿来的。” 听到这话,宁肖跟系统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 系统想了想,便对宁肖说:“主人,你看这菩堤树会不会是那位金大仙移植过来的?” 显然,通过宁肖的五识,他也见识到那金光中的人的威压。压迫得他立马化为原身,埋在土里,连头都不敢冒出来。此刻回想起来,他都瑟瑟发抖。难怪主人当初会怕得那么要命。 “嗯,可能性很高!”宁肖点点头。才刚托那家伙的福升到了异能五级,所以别的面子可以不卖,但金大腿的面子不能不卖。 “行了,”于是,宁肖将宝剑收回到剑鞘之中。“念你生长不宜,就饶了你一条性命吧!记住,不可威害人类。否则,我就不顾任何人的脸面,也要灭了你。” “是!”那菩堤树哆哆嗦嗦地应承着。它也冤枉啊!原以为眼前的这女孩是能作为肥料的美人餐。哪曾想,竟然是能夺它性命的女罗刹。 “姐!”就在这时,宁叔肖的叫喊声传了过来。 第91章 生与死 当感应到老大、老二和老四的异能都终于提升了一级,宁肖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她的这些弟弟从来就不曾令她失望过。末世,对她来说,再也不是担惊受怕与惊恐万分了。 很快,丛林的树叶遮挡不住阳光的侵射了。升了级后的宁家哥三,终于找到了菩堤树下,正正吐陈纳新的宁肖。 “姐!”他们是激动万分地涌向宁肖,语气中带着炫耀与自豪。“我们升级了。现在,我们都成为二级异能者了。” “很好,恭喜你们!”宁肖缓缓地睁开眼睛,嘴巴也翘了起来。“但是,你们不要骄傲,这可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只有步入异能五级,你们才有资格行走于这天地之间。” “哦哦!”尽管宁肖如此说,但哥三还是激动地手舞足蹈着。他们年轻,生命力旺盛,再加上还有老姐为之保驾护航,五级异能者对于他们来,想来不会成为难以攀越的高峰。 宁肖也似乎被这股青春的活力所感染。她站了起来,走到另一棵树下,伸手一抓,便把宁仲肖从空间里攥了出来。 “终于没事了!”才由空间攥出来的宁仲肖,还来不及从一家人相逢的喜悦中挣脱出来,一则恶耗就犹如冰山上的泉水,将他从头淋到脚,凉得骨头都要发酸了。 “姐,”他满含辛酸地问。“我什么时候异能才能晋升到二级啊?四胞胎啊,总不能由我垫尾。说不过去吧!” “怎么说不过去?”听到这话,宁肖笑意姗姗。“四胞胎里,你最为灵光,从不轻易上当。一有什么不对,你就能让自己尽量不吃亏。” “你可要知道,机遇一向只给有准备的人。像你这样,动不动就躲藏的人,难啊!” “姐,没有你这样打击人的!”宁仲肖立马跳脚大骂。“我可是你的亲弟弟,一个天天想着法儿赚钱让你过得好的亲弟弟。” “瞧瞧,”一旁的宁伯肖扯扯宁季肖的衣角。“当缩头乌龟都当成了习惯。现在,尝到了苦头,还要理直气壮?” “嗯嗯!”宁季肖也是直点头回应着。“这叫出来混的,欠的账尽早是要还的。他以为当缩头乌龟,就不计成本了。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行了!”宁肖被宁仲肖吵得头痛,只得摆摆手。“如果碰到合适的机会,你只需要将异能耗尽,就可以升级看看了。” “哦哦!”宁仲肖还是紧紧地抓着宁肖的手,脸上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来。“姐,到时,你一定要帮我护法啊!” “好了,”宁肖有些不耐烦了,只得伸手敲了他几爆栗。“你说,我什么时候没有帮过你啊?瞧你脸皮厚得都能做城墙了。” “那就谢谢姐了,”宁仲肖这才放过了宁肖。 “肖儿,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这时,似乎从很远的地方,隐隐约约地传来了马秀云的呼喊声。 “嘿,妈什么一下子窜得那么远了?”宁季肖喃喃私语。然后,他抬起步子顺着声音的方向奔去:“得,我还是去把妈找回来吧!“ “等等,老四,我也去!”宁伯肖紧随他的后面,叫嚷着。 “要说逃,妈比我还在线,”宁仲肖也在后面跟着哥俩,嘴里犯着嘀咕。“怎么就没见姐说过她什么?” “砰!”走在前面的宁伯肖当即停下了步子,转身就敲了宁仲肖一个爆栗。“你欠揍!那是我们的妈,是长辈。姐要是说她,那岂不是说姐不孝!你尽想着给姐染黑,欠揍!” 气不过的宁伯肖,又再次送上了一个爆栗:“我要你瞎说!“ “行了,老大,”宁仲肖捂着发痛的部位,在嘟囔着。“快走吧!妈在前面等着我们呢!” 这样,宁伯肖才和宁仲肖一起继续朝前奔去。 望着哥三消失在远处,宁肖没有移动半步。宁叔肖就悄悄地到她身旁站好。 “老二,”宁肖没有侧过身来看他,而是幽幽地说。“妈弃你不顾之事,我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正如老大所说的那样,她是我们的妈,再大的过错,我们也不好,而且不能说她什么。” “姐,”宁叔肖低下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会放在心上。” “那就好,”宁肖颔首含笑。“老二,我发现你的异能升级,跟老大、老四颇有些不一样,能跟姐说说吗?” “好,姐!”宁叔肖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叙述了一遍。 “这么说来,”宁肖背对着双手,仰头望向那朝天空伸展的枝叶。“你应该与仙道有缘。老二,你是否想跟我修仙?” “想,姐,”宁叔肖很是恭敬地回答着。“人仙无途,唯静修而已。这是你常说的话。我铭记于心。” “看来,你已经惮悟了,”宁肖这才转过身来,面对着宁叔肖。“难怪你能进入炼气期大圆满。接下来的,应该去找一块地方筑基了。” “是,姐!”宁叔肖依旧对宁肖恭敬异常。“我将遵你之命从事,一生不反悔。” “好,”宁肖点点头。“依修仙界的规则,是以强为长。我虽带你入门,但你我可能要同时筑基。所以,我不能收你为徒,还是以姐弟相称吧!” “是,姐!”听到宁肖这么一说,宁叔肖很是喜出望外。毕竟这老姐是亲生的,猛然要把她当成师傅看待,他还是颇有些不习惯。 “筑基之所,一般要选有灵气充沛的地方,”余下的时间里,宁肖就跟宁叔肖细细地讲述起来。“前些日子,我筑基失败,就是因灵气不足而造成的。所以,你可要小心地选址。” “姐,”宁叔肖就颇为不解地朝四周看了看。“此地的灵气,我感觉就颇为充沛,姐为何不选择为筑其之所呢?” “这里啊,“”宁肖也说着环顾四周,脸上带着微笑。“的确是灵气充沛。只是这儿还透露有几丝蛮荒之息,不知你是否感觉到没有?” “感受到了,空气中带有海盐般的咸味,”宁叔肖是很快地给予回答。 “不错!”宁肖颇为赞赏地颔首。“那就是蛮荒之息。在修仙界,带有这种蛮荒之息的地方,只适合金丹修士修炼。如果筑基以下者强行在此修炼,就会影响他以后步入金丹的晋阶。” “哦哦!”原本就对宁肖五体投地的宁叔肖,再一次被宁肖所折服。“谢谢姐的指点。” 原来,修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蹊跷。若是没有老姐在旁指引,宁叔肖肯定自己要走许多的弯路,吃许多的亏,很有可能会弄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唉,”宁肖拍拍宁叔肖的肩膀,发出无谓的慨叹。“老二,修仙之途漫长不说,而且期间的艰险数不胜数。” “姐在时,还能指点你一二。如果姐不在了,你就得自己摸索了。你可要好自为之啊。” “姐,”宁叔肖双手作揖。“我明白!” 宁肖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同他并肩一起,等待着宁伯肖他们把马秀云接过来。 待人员都到齐了,宁肖再次拿出那道“追踪”的符箓。在它的带路下,宁肖他们曾经居住的小别墅终于呈现在了眼前。 只是一棵参天的大树已经长在了小别墅的楼顶,用粗粗的根须把整座小别墅给包裹了起来,装扮成一座天然的大牢房。 那道符箓就在那天然的牢房前,停滞不前了,只飘浮在空中。宁肖手一指,那符箓就自行燃烧,化为灰烬后飘落在地。 “唉,”宁肖微微一叹,这道符箓可是用她的心头血所炼制而成。接着,她手指那被树根紧密封锁着的大门,在嘱咐着后面的弟弟:“爸就在屋子里面。你们都进去,尽快把爸弄出来!” “是,姐!”宁季肖率先行动起来。“我先来开门!” 他来到自家的大门前,双手用力一扯,那些封锁着大门的,已如手臂粗的树根就立刻被分截成两节。接着,他又去折断已经牢牢地攀附着大门,差点就要变成大门的小树根。 “要快,姐说的!“待他折尽所有的树根后,后面的宁仲肖直接用狼牙棒砸碎大门,冲进了屋内。 “是啊,情况似乎不太好!”宁伯肖和宁叔肖也是紧随其后,冲了进去。 “肖儿,”马秀云是萎缩地站在宁肖的身边。显然,她意识到自己为了保命而扔下宁叔肖不管的行为,是有违天理的。“你爸不会有事吧?” “不知道!”宁肖是淡淡地回应着。“但命还是应该能保住吧!” “爸!”就在这时,从房屋里传来了一阵悲惨的呼叫。“你怎么了?” “爸,我的爸啊!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你这不是要纠我的心吗?” “爸,你醒醒!还好,有呼吸!” “爸,你没事吧!你可别吓唬我啊!” …… 一阵阵的惊叫声从屋内传了出来。 “他爸……”马秀云听得很难受。 她也恨不得闯进屋去,看看丈夫到底如何。但是,宁肖未动,她亦不敢动。 第92章 脱水 很早以前,宁宗南就听过儿女们私下讨论过末世。他浑然不当一回事。那时的华夏,盛世如画,人文一派祥和,感觉没落的趋势连一个影子找不到,更不要说那乌烟瘴气的末世了。 所以,当程亥忠打电话来,告诉他说末世即将来临,要广挖洞,多备粮。他嗤之以鼻,暗嘲老连长掌军多年,竟然还相信这种妖孽之说,不怕被人指着脊梁骨唾骂。 当然,对于家人拿着钱去备粮,他是从不反对的。在战争岁月里,他也尝够了饱一顿饥一餐的日子。更何况家里还有一大笔从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早点用光了,他也能安下心来。 接下来,末世真的来了。来得容不下你去思索,你去回味。 那几天的血雨,早已在促使他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出错。后来,他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也不只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从床上起来时,他偶尔地用了一点小力,一团火苗就从他的手里冒了出来。那情景差实吓了他好一大跳。 接着,四个儿子也好不容易醒来了。他们竟然告诉他,这是他的异能——火。老四还向他演示了一下同样的效果。他这才相信自己的异能同老四出自同一款。显然,这是遗传基因在起的作用。 就这样,他强迫着自己接受了末世之说。可是,女儿睡了那么长的时间,怎么还没有醒来?他感到了心焦。当然,他更害怕,万一女儿成僵尸,那又该怎么办? 接着,老三又突然离家去了市里,他更是忧心。手心手背可都是肉啊!最后,他决定出门去找老三,让其他人留在家里看守女儿。万一女儿变成了僵尸,他们也得认命! 不曾想,开车进了城区,他很快就看到几个怪物,脸色苍白,身上的肉一块一块的掉着,有的甚至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正在马路边上摇摇晃晃地走着。 那怪物似乎还能看到他,伸着手朝他追了过来。吓得他立马弃车而逃。他快,那怪物更快。眼看就要被那怪物追上了,他看到眼前有一棵树,立马一滑溜地爬上了树。这可是他打下就会的本事。 那个怪物显然是不会这一手的。它在大树下面晃荡了好一阵子,才晃晃悠悠地离开了。待看不到那怪物,以及其他的怪物在这附近晃荡,他方才从树上爬了下来。 才刚拭去额头上的冷汗,他就看到一个怪物追上了一个人,一举将那人打晕,然后活生生地吃掉。目睹着那情景,他不敢出声,尽管是又想吐又害怕。 从这个时候起,他就意识到那怪物可能就是孩子们所说末世里的僵尸。碰到这个怪物,不是你死,就是他亡。可是,这怪物又是怎么形成的呢? 紧接来的一幕,很快让他知晓了最终的答案。只见前方有一个人突然被一具僵尸咬了一口。只是那僵尸没有吃这个人,而是马上跑开了。 于是,他目睹着这个人由活生生的人变成了怪物般的僵尸。尽管他在战场上接受过血与火的洗礼,也曾掩埋过战友的尸体。但目睹着这人间最悲惨的一幕,他还是魂飞魄散地爬上了树。 因此,此时此刻,他感觉只有树上是最安全的。 良久,他才从藏身的树上爬下来。眼下,他得去看看自己的同事,争取能把他们从僵尸的手上解救下来。至于如何对付僵尸,他找到了一根铁棍。就近找了一个僵尸,试着猛敲那僵尸的头颅。 那僵尸似乎承受不了这来自异能者的猛一击,立马倒爬在地上,没有起来。宁宗南这才放心地拿着铁棍,前往公司宿舍去解救同事了。 还好,敲第一户门的同事没有变成僵尸。当准备再敲第二户门时,变成僵尸的同事正摇摇晃晃地朝他伸出手来。他立马拿起铁棍,跳着腿猛敲僵尸的脑袋,终于把这僵尸同事解给决掉了。 待敲开了所有公司的宿舍大门,宁宗南悲惨地发现,大部分的同事都变成了僵尸,只有一小部分的同事还是人。 这下,他感觉到了那种无边的恐惧,意识到这是大自然对人类实施的最为严厉的惩罚。他得逃,带着妻子和儿女们逃,逃到一个能让他们活下来的地方! 于是,他一边打着僵尸,一边找到了一辆能开的车。然后,他开着这车晃晃悠悠地逃离城区这个恐怖之地,终于逃回到了家门口。 可是,当跨进自家的大门,他又悲惨地发现两层楼的小别墅里已经空无一人了。他的妻子和儿女们去哪儿了?一想着他们有可能去城区,他就觉得眼前一黑,不再有任何知觉了。 当他睁开眼睛时,天已经黑了。他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他的妻子和儿女们一定出去寻找他和老三了。一想起城区的那一幕幕人间悲剧,堂堂七尺男儿的宁宗南,终于止不住流出眼泪来了。 他的妻子和儿女们这一趟前往城区找人,肯定是凶多吉少。要是他们都不在人世,或是变成了僵尸,留他一个人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呢?不如死了好,一了百了。 于是,他依旧躺在地上,不吃不喝,哪怕那粗粗的树根犹如触角一样,从门外伸了进来,向他的身上袭来。 突然,他感觉到自己有一团火似乎要燃烧起来。也好,那就燃烧起来吧!他闭上了眼睛,那熊熊的大火就从他的身上燃烧了起来,吓退了那准备包裹他身躯的无数树根。 精疲力竭的宁宗南,终于可以闭上了眼睛,静等着死亡的降临。 “姐!”在黑暗之中,他隐隐约约地听到小儿子的声音。“爸的情况如何?能恢复过来吗?” “得亏他是异能者,”他听得很清楚,那是属于女儿特有的嗓音。“否则,这些天不吃不喝的,早就没命了。” “那爸为什么还没有醒来呢?”他很快听出这是大儿子的声音。 “他的身体有些虚脱,正在调养之中。”这是女儿在作答。“放心,很快就会醒来了。” “肖儿,你爸的身体康复后,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他开始有些激动了。因为这是妻子的声音。 “不会的,妈!”依旧是女儿在作答。“爸现在已经晋级为二级异能者了。他的身体状态已经远非普通人可比。只要好心调养,爸还会是生龙活虎的。爸这是因祸得福,很少有人像他这样的好运。” “唔!”这下,他终于确信了,他的一家人就在身边,没有远离他。但是,自己身处的这个地方,是在天堂,还是地狱呢? “姐,你看!”他听到这个声音,心有些哆嗦了。这是老三的声音。看来,这小子终于也从险境中挣脱了出来。“爸的眼皮子在动。” “我来看看,耶!”他终于放下心来了,这是老二的声音。他的四胞胎儿子,老天爷最终还是留给了他。“姐,爸的嘴唇也在动呢!” …… “爸!” 在连续几声的呼唤声中,宁宗南终于接受了对阳光的追求,睁开了眼睛。一阵刺眼之后,他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每一个人。真好,一个都不少。 “你们都在,真好!”宁宗南哆哆嗦嗦地说着。 “爸!”几个孩子都扑在他的身上,轻声地啜泣了起来。 “嗯嗯!”宁宗南摊开双手抱住自己的儿女,眼泪更是从他的眼角流了出来。这泪是对末世的无奈,也是对末世的感激。 一家人团聚后,就要考虑下一步的归宿问题。 “爸,”宁肖拿着宁叔肖从笔记本里打印出来彩色地图册子,递给了宁宗南。“现在,我们所能投奔的基地,当前只有两个――宋顾和祈连。你看,我们去哪一个为妥?” 好好地饱餐了一顿的宁宗南,此刻心情愉悦,身体十分轻松,好像他从不曾虚弱过。他不知道这是正如女儿所说的异能者之故,还是女儿喂的药实在是太灵效。 “好,我看看!”他接过地图册子,仔细地浏览着每一页。最后,他手指着其中的一页,告诉自己的家人:“我看,我们还是去祈连基地吧!” “为什么啊?”宁仲肖显然有异议,是当即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宋顾基地要比祈连基地大多了。我们v市的许多人都投奔到那儿去了。我们也去那儿吧!熟人多,好办事,也好相处!” “老三,你啊你,”宁宗南伸手削削宁仲肖的鼻子。 “都已经末世了,你还要钻到钱眼子里去不成?就算宋顾基地熟人是多,可祈连基地是你老爸转业前曾经呆过的部队,你说去哪儿有什么不好?” “如此说来,”宁伯肖也插话进来了。“爸,你曾经在祈连基地呆过?” “嗯!”宁宗南把头点得跟庙里的木鱼一样。“你老爸的许多战友如今可都还在那里。老爸也有好些年,不曾回去看看了!如今,终于有机会回去跟他们叙叙旧了。” “既然这样,”于是,宁肖拍板了。“那我们就去祈连基地吧!” 第93章 垫尾 既然一家人下了决心要去祈连基地,就得尽快出发前往了。 只是临行前,还是有几个家伙流露出依依不舍的表情来。 “怎么,你舍不得离开这里吗?”宁肖来到宁叔肖的跟前,含笑地询问。 “是啊,灵气充沛,”宁叔肖望着这茂密的树林,以及隐藏在树林里那些房舍,一时间感慨不已。“这儿可真是一处修仙的好所在!” “呵呵!”宁肖嘴角的纹路翘起。“如果你能步入筑基,然后达到筑基大圆满,那么,你跑到这儿来居住个上百年,也没有人敢说你的不是。” “姐,你要相信,”宁叔肖的脸上流露出坚定的表情来。“总有一天,我会重新回到这里来,建立起真正属于我的别有洞天。” “好,姐相信你!”听到宁叔肖的坚持,宁肖觉得自己有必要帮他一把,便手朝这块土地洒下了一道金光。 “姐,”目睹着这道金光落地而逝,宁叔肖的眼睛里流露出不解和疑惑。“你这是……” “我在这儿下了一道禁制,”宁肖目视着前方,神色淡然处之。“以保证你回来修炼金丹时,这儿的一切都不会遭到破坏。” “姐!”宁叔肖顿时流露出浓厚的兴趣来。“这个禁制能教我吗?” “嗯,当然可以!”宁肖点点头。“你是我最亲爱的弟弟,很有可能还是我在这个时空唯一的亲传弟子。只要你想学,我都会倾囊相授。” “谢谢,姐!”宁叔肖顿时一阵狂喜,向宁肖深深地躹了一躬。 “姐,老二,别磨蹭了,快过来,我们都等着呢!”这时,宁季肖大声地催促着。 宁肖拿出一辆凯佰赫战盾来。一家人也就着这一辆越野车,轻装上路,直朝祈连基地的方向行驶而去。 如今,丈夫的回归,让马秀云的心中再无忧愁之事。只是在面对宁叔肖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有些尴尬不已。 “老二,喝水!”于是,她倒了一点水递给了宁叔肖。 “哦,”宁叔肖接过水,慢慢地喝下。他知道这水来自宁肖的空间。因为光凭宁仲肖那一级的水系异能,是无法无限量供应家人一天的用水量。 更不用说,宁肖的空间水还具有着特殊的功效。 他一喝下去,就能感觉到那股如宁肖提炼的药丸一般的清香。喝完水后,宁叔肖将水杯还给了马秀云,道了声:“谢谢妈!” “老二,”瞅到宁叔肖那越来越淡然的脸,马秀云感到心里一阵纠紧。“妈太自私了,不该扔下你不管。请你不要怪妈,好吗?” “妈,”宁叔肖顿了顿,看看正在闭上养神的宁肖,再对马秀云说。“你没有什么过错。在那种情况下,任何人都会有跟妈你一样的反应。我有什么好怪的呢?再说,姐也没有说要你去应对那些异植啊!” “哦哦,”马秀云终算将胸中的疙瘩解开了,嘴里喃喃着。“那就好。你不怪妈就好!” 这时,宁肖也睁开了眼睛,朝宁叔肖投去了一抹惬意的笑容,再对马秀云说:“妈,事情已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再说了,狗不嫌家贫,儿不嫌娘丑啊!” “肖儿,你的这番话是过去的老话了,”就在这时,宁宗南插进话来。显然,马秀云把自己在儿子身陷危难时撒手而去的事情告诉了丈夫。 “已经不适用这个时代了。”宁宗南当时听得就很恼火。他狠狠地说了马秀云一顿,就强迫着她一定要向儿子赔礼道歉。 “只要是人,就会犯错,我们为人父母者也会犯错。但是犯了错,就得承认,就得道歉,不能回避。” “是啊,你爸说得对,”马秀云从不反驳丈夫,听到丈夫这么说,就再一次地向儿子道歉。“老二,妈做错了,请你原谅。” “哦,”这次,宁叔肖是舒心地笑了。那笑容中不再带有一丝淡然。“妈,我还是那句话,你没有错。在这末世,保住性命就是留有希望。” “老二啊!”宁宗南也伸出手来,拍拍宁叔肖的肩膀。“你的心胸很宽广,你爸我感到很欣慰,也很自豪!” “呵呵!”宁叔肖顿时不好意思地笑了。“爸,事实本来就是如此,你过誉了。” 瞧着宁叔肖又恢复了与家人的和睦,宁肖颇感宽慰。如此,他的心魔已除,他的修仙之途也就会变得畅通许多。 越野车在公路上行驶着。或许这公路是末世来临前才刚修好,所以一路上的平坦。再加上前往祈连基地的人不太多,所以也没有出现车辆堵塞的现象。 但是,僵尸还是能时常遇到。打僵尸上瘾的宁季肖,一见到僵尸,就扛着狼牙棒下车来,去畅打一番,然后挖出晶体了事。 不过,一连好几次,都因为这个而要车停下来,车上的其他人就有些烦了。 毕竟这样太乱浪费时间,又影响路途。再说了,人家僵尸又没招惹你,你老是要人家的性命,颇让人感觉宁季肖的心态是否出现了偏差。 于是,待宁季肖又发现了僵尸,又要叫车子停下时,宁肖终于开口说话了。 “老四,你现在的异能几级了?”宁肖在淡淡地问。 “姐,你这是明知故问!”宁季肖连翻几个白眼后,就得意洋洋地拍拍自己的胸脯。“我现在的异能是二级,属于最厉害的异能者。” “那好,”宁肖挽挽垂落下来的秀发,语气依旧是那么平淡。“你身为一位二级异能者,动不动就去击打一级以下的僵尸,你是不是有点太小瞧自己了?” “啊?”听到这话,宁季肖有些目瞪口呆了。“姐,不是说僵尸人人得而诛之吗?” “那是末世刚莅临时的状态。那个时候,僵尸和人类都处在最初阶段,都拥有着相同的等级。”宁肖也忍不住地叹息着。末世初始的绞杀,可谓是人间地狱,给许多人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僵尸出现了二级,人类也出现了二级异能者。” “肖儿说得对。你喝点水,再训老四。”这时,马秀云体贴地给她递来一杯水。 “谢谢妈!”宁肖接过水杯,呷下了一口,再继续说。“为了公平起见,所以人类的二级异能者,只能绞杀二级以上的僵尸。” “哦!”宁季肖的嘴微微张开,似乎还是有些不太理解。 “你想想,”宁肖戵戵他的额头。“你身为二级异能者,去击杀一级以下的僵尸,就犹如一个大人去打杀一个小孩子,公平吗?你难道不觉得胜之不武吗?” “哦哦!”宁季肖直至此时才接受了宁肖的这个观点。他拍着手说:“姐,你应该去做那公正的女神,维护这世间真正的公义之道。” “咳咳!”不曾想,宁季肖的这随口之话竟掀起了宁肖心中的涟漪,令正在喝水的她被呛住了,咳嗽不止。 “肖儿!”吓得马秀云连忙去拍她的后背。“你怎么了?” “没事!”宁肖摆摆手。“喝水呛到了。” “砰砰!”马秀云立马侧身去敲了宁季肖几个爆栗。“你怎么跟你姐说话的?害得她呛到了。” “嗷嗷!”宁季肖只得抚着敲痛的额头干嚎不已。没有办法,他的家是典型的重女轻男。这很可能是家里的男孩子多而引起来的。 “姐,”待宁肖平复后,宁仲肖就窜了过来。“我现在是既痛苦又自卑啊!” “怎么说?”听到这话,宁肖忍不住地笑问。 “瞧瞧,”宁仲肖的手指朝车厢里划拉了一圈。“个个都是二级异能者,就我还在一级异能的边缘耗着。” “哦,”宁肖瞅瞅脸色不太好的马秀云,是很小声地提示着。“不是还有妈陪着你吗?” “那可不一样啊,”宁仲肖哀声叹气地说。“妈总是呆在家里做家务事,不会轻易出门打僵尸。我呢,可是要经常出门为家里谋生而奔走的哟……”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宁肖也只能这么安慰着他。“这得要看机遇……” “哧!”宁肖的话才说到这里,车子忽然停了下来。 这时,从车外传来一个女孩子的苦苦哀求声:“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妹妹吧!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妹妹……” 众人下车时,就看到一个少女跪在马路中央,不停地叩头哀求着。 “好孩子,”马秀云连忙上前,要去扶起那少女。“你妹妹怎么了?” “她――她――”少女哽咽着已经有些说不出话来,只能手指着马路边的那段河流。 众人顺着少女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有一个小女孩掉入到了河里,正吃力抓着能够飘浮的东西,但总是抓不住。 于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老三,你是水系异能者,”宁肖随口说道。“这应该是你的机遇吧!” “哦哦!”宁仲肖终于等来了撒血复活的机会,他岂能错过。于是,他边脱衣服边往河流那边奔去。 “扑通!” 可是,待他跳入河中的时候,马秀云这才惊呼起来了:“肖儿,老三不会游泳啊!” 第94章 非此彼此 就在马秀云惊呼宁仲肖不会游泳的时候,宁肖已经疾速地奔到了河流边。 “姐!救命啊!” 也直至这时,宁仲肖也才惊觉自己不会游泳的这个事实。他是奋力地往上扑通,竭力地靠近岸边游去。 可越是往上用力,身子就是越往下沉。这当儿,看见老姐来了。他连忙呼救起来。可刚一张嘴,河水就灌进他有肚子里。 宁肖没有理睬他,而是蹲下身来,掬起一泓水,咽进嘴中,品尝起这河流的水质。 “呸!” 河水一进口,顿觉苦涩而带有腥味。显然,这是不适合人类饮用的。不过,对人类的影响也不太大,一时半会儿也毒不死人。 宁肖这才放心地站起身来。只要不毒死宁仲肖,她就不用担什么心了。 此刻,她看到了正在垂死挣扎的宁仲肖,眉头微微一皱,手向前一伸,那如碗口粗的树枝就伸了出来,直奔河流中心而去。 “姐!”目睹着老姐的手腕下伸出树枝来,并朝自己这儿奔来,宁仲肖顿时喜出望外。 “姐,你耍我玩是吧!”但很快,他的心就凉了。因为那树枝根本就没有理睬他,而是把那在水中挣扎的小女孩给救上了岸去。 “哼,我耍你玩又如何?”宁肖将那小女孩救上岸来,再对着他冷冷一哼。 “姐姐,你是女神!”被得救的那女孩闪动着感激的眼睛,嘴里喃喃着。“谢谢你救了我。” “女神?”宁肖一怔。很快,她就释然了。“小妹妹,我可不是女神,不要乱叫哟!” “妹妹!”那位少女见到小女孩救上岸来了,已经奔上前来,从宁肖手上抱过了小女孩。 “谢谢你!”然后,她带着小女孩向宁肖叩谢不已。 “嗯!”宁肖转过身去,示意马秀云这事得她来接手处理。 “姑娘,”马秀云连忙过来接手。“你不要这样啊,救你妹妹只是举手之劳。你行这么大的礼,我们承受不起啊!” “姐姐!”聆听着马秀云的唠叨,那位小女孩却在靠近少女的耳边轻语着。“我们一定跟着那位大姐姐。她是这世间真正的强者。” “嗯嗯!”一向对她的判断从不怀疑的少女,连忙坚定地点点头。 目睹着老姐宁可救那个小女孩,也不愿伸手来拯救自己的宁仲肖,感觉自己的心死翘翘了。在亲情如此地打击之下,他决定任凭河水来决定自己的生死。 “姐,”这时,宁伯肖来到了宁肖身旁,悄声地询问着。“难道我们真的不管老三了吗?” “哦,”宁肖扭过头来,对宁伯肖冷笑道。“这么说,你很想救老三了。那好,你就跳下去救他吧!但是,你要记住,我是不会伸手救你们俩的。” “哦哦!”宁伯肖连忙不吭声了。老姐说话的意思很明显,不说他不会游泳,就是他会游泳,也不敢冒然行事。否则,事后,老姐肯定要拿狼牙棒侍候的。 “姐,”望着在河水中挣扎着的老三,尤其是看到他被水灌得直翻白眼时,宁季肖有些忍不住地叫嚷起来。“再这样下去,老三肯定会被淹死了。” “淹死才好,”宁肖朝宁季肖横扫了一眼,厉声说着。“免得他不知道天高地厚,白长一副精明的脑子。” 听到老姐这话,宁仲肖觉得自己的心是死得再也不能死了。他不再指望别人了,仰身倒在水中,释放身上所有的异能,让自己变成水中的浮萍,任凭水流荡来荡去。 “人的生死岂是自己所能决定的。”这时,宁肖的话幽幽地传进了他的耳中。“钱财乃身外之物。老三,我跟你说了无数次,你还不顿悟吗?” “哦哦!”正准备进入到沉睡中的宁仲肖,听到老姐传过来的话。他忽然间明白过来,生死的感悟得由自己来领会,别人(包括老姐)都是帮不了他的。 生死,生与死……宁仲肖开始回味这每个字之间的意味了。此刻,他心里很清楚:如果自己不惮悟这其间的奥秘,终身将很难晋级为二级异能者。 渐渐地,宁仲肖无所反应,无所知觉,眼看着就要沉入到河底了。 “姐!”见此情景,宁季肖急了,急忙地呼喊着。“快救老三啊!再不救,老三就没了。” 宁肖知道宁仲肖此刻进入到晋级的关键处,再听到宁季肖在一旁扯淡。顿时,她恼火地从空间抽出狼牙棒来:“你再喊一喊试试!” “唔唔!”宁季肖连忙捂紧自己的嘴巴,脸上流露出哀求的表情来。现在,身为二级异能者的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姐手中的狼牙棒。 这个时候,已经劝说住了那对姐妹俩的马秀云,见到宁肖拿出狼牙棒要揍宁季肖,顿时感觉一阵心疼,想要上前去呵斥宁肖。 “肖儿最疼她的四个弟弟,”宁宗南伸出手拦住了她。“四胞胎也可以说是她一手带大的。所以,她在教育他们时,我们做父母的最好不要插手。” “哦!”马秀云一向很敬重自己的丈夫。听到他如此一说,她也就不好再自作主张了。 “姐,”感觉到了宁肖的焦虑,宁叔肖就来到了她的跟前,安慰着她。“老三会突破这道障碍的,顺利地晋级为二级异能者。” 宁叔肖的话让宁肖宽慰不少。她的心的确是有些焦躁了:毕竟老三私心太重。他在晋升为二级异能者的过程中,远比其他哥三要艰难得多。 “轰,哗啦啦!” 猛然,河流中掀起了巨大的漩涡来。紧接着,一道水束从漩涡中奔射出来,直向天空伸展。最后,那水束在空中呈开花状,中心衬托着一个人。那个人正是宁仲肖。 “好!”宁肖见状,心中大喜。在水束散去时,她便伸出粗壮的树条来,接住坠下的宁仲肖。 待宁仲肖躺在河岸边时,马秀云立马朝他奔过去。四胞胎当中,只有这个儿子最会说话,每次都哄得她像吃了蜂蜜一样的甜。她怎么能不多心疼一点这个儿子呢? “老三!”见到这个儿子眼睛紧闭,脸上的肤色红润,马秀云就放下心来。只是衣服湿了透,她得找找另外哥三要几件衣服给他换上。 待马秀云唠唠叨叨地离去,宁肖踏步来到了宁仲肖的身边。 “醒醒!”她弯下腰,伸手拍拍他的脸蛋。“老三,该醒醒了,别再睡了。” “哦!”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宁仲肖岂不敢睁开眼睛来。 “老三,你醒了!”见此,宁伯肖高兴地叫喊起来。 “老三啊,”宁季肖也在嚷嚷着。“你终于醒来了。我为了你,还差点挨了姐的狼牙棒呢?” “老三,恭喜你,”这是宁叔肖在恭贺着。“终于晋升为二级异能者,不必再为自己垫尾而懑懑不平了。” “啊——!”这是宁仲肖本人发出的兴奋呼叫。 …… 宁肖不再理睬那闹成一团的四胞胎,转身朝越野车停靠的方向走去。 “大姐姐,”那个小女孩拉着少女闪到了宁肖的跟前。“我叫苏瑶,我的姐姐叫苏乐。” “哦,”宁肖蹲下身来。苏瑶,苏乐,听听名字就知道是深受父母喜爱的孩子。再看看父母俱不在她们的身边,唉,末世沦为孤儿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的姐姐是木系异能者,”苏瑶用那带有孩子般天真的口吻在说。“我也是异能者。只是我的异能很特殊。我们……我们想请你能收留我们……”说到最后,她就吞吞吐吐起来。 宁肖抬起头来,举目望向了自己的父母。这时,马秀云朝她点了点头,表示他们愿意收留这对姐妹俩。 “好,”宁肖方才对苏瑶说。“那你能告诉我,你的异能是什么,特殊在哪儿?” “嗯!”苏瑶有些犹豫。但是,她看到苏乐朝自己投来了鼓励的眼神。就语气很坚决地回复着。“我的异能,听人说属于精神范畴。我也不太了解。” “只知道每次要释放异能的时候,就能感觉周围的情况像监视视频一样——在我的脑子呈现。姐姐说我的异能就像是雷达扫描仪。” “我们的父母都变成僵尸了。我和姐姐好不容易逃出来。”一想到这事,苏瑶嘴巴一瘪,似乎想要哭起来。“在路上,我们找到了自己的亲戚。” “结果,他们嫌弃我们,说我们的异能帮不了他们什么忙,只会浪费他们的粮食,把我和姐姐扔在了路边。我和姐姐有好些天没有吃东西了,肚子饿得连路都走不了。” “才刚,扫描到河里有鱼,想来还能食用。我就想到河里去捞鱼。结果,鱼没有捞到,反倒差点要把自己变成了鱼。” “哦,”宁肖笑了。她伸手抚抚苏瑶的脸。“你的异能是精神异能,很难得。” “妈,”接着,她站起来,牵着小女孩的手,领着苏乐来到马秀云的跟前。“她们姐妹俩有好些天没有吃东西了。你给她们弄点吃的东西来吧!” “嗯嗯!”听到这话,马秀云就联想到丈夫那一连好几天不吃不喝的惨相,眼泪顿时盈了眶,连忙答应了下来。 第95章 似是而非 待宁仲肖调整过来后,一大群人又要开始上路了。只是这次,多了苏乐、苏瑶两姐妹,一辆车再也坐不下了了。于是,宁肖又拿出了一辆凯佰赫战盾来。 宁宗南夫妇带着宁仲肖、宁季肖开车走在前方,宁肖带着剩下的人把车开慢一点,垫后。车上的人少,位子就显得空旷了许多。 宁肖盘腿坐在位子上,闭目养神。宁叔肖也学着她的样子,进行着静修。宁伯肖在驾车,旁边坐着苏乐,两个人正在说着话。 剩下的苏瑶见此,就身子一歪,倒在座椅上睡起觉来。说来可怜,她已经好久没有如此安心地睡眠了。 而正处在少年慕艾的宁伯肖,似乎很喜欢苏乐这么明艳的女孩子。他妙语连天,不时逗引着苏乐发出阵阵愉悦的笑声来。 可惜,这是末世。这对青年男女之间畅快的交流,丝毫没有引来旁观者的侧目。 “主人,”这时,在空间里,系统是在追着宁肖的神识不放。“根据末世植物茂密的地方,常常是灵气充沛的说法,那么,修炼成大妖的物种应该还是能够存在的。” “你现在是异能五级了,在最近的一段期间内,几乎可以说是天下无对手了。”系统还表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来。 “你就抽空到外面去搜索一下吧!只要随便地灭了哪只大妖,小香就能经过妖血的洗涤,从而苏醒过来了。” “嗯嗯!”宁肖也不推却。“只是我现在感觉炼气期又大圆满了,想找一个好所在云筑基。待筑基成功后,再去查找大妖的踪迹,应该会比较方便一些。” “那得要多长时间啊?”系统抱怨声顿起。“你不知道,没有小香陪伴的日子,我真的是度日如年。” “那你在这里养着这么多的牲畜,”宁肖好心地提醒着。“你不是可以从它们当中挑几个,督导它们修炼成妖。到时,大妖之血不就能手到擒拿了吗?” “唉,别提了,”说到这个,系统变得更加沮丧起来。“我好不容易看中了几个。结果,一让它们进行修炼。个个都死得不能再死了。” “后来,我琢磨出来了。这个空间的法则,是不允许牲畜变成妖的。我算是白忙乎了一阵子。” “哦!”宁肖听着,有些想发笑。但还是忍住不笑,担心系统看到了,会更加地伤心和不好意思。 突然,宁肖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窥测着自己。她不由得睁开眼睛,只见苏瑶此刻正笑眯眯地注视着自己。 “呵呵,大姐姐,”苏瑶的笑声中带着几丝讨好。“你醒了!你不知道,你闭着眼睛沉思的样子,好漂亮哟!” “你怎么知道我在沉思?”宁肖从空间拿出一些瓜果,分给了车上的人,并顺便给了苏瑶一串葡萄。这在末世,可是真正的好东西。 “嗯,谢谢!”苏瑶口含着葡萄,品尝着曾经拥有过的那酸甜甜的味道,眼泪都禁不住地要流出来。 “大姐姐,你是知道我的异能。我除了能像雷达一样探测周围情况外,还能窥测他人的思想。” “哦,”宁肖不由得平视着苏瑶。“你能窥测我的神识?” “一点点,”苏瑶知道自己做错了,连忙伸出一个小手指来。“只能一点点。而且这一点点的代价,让我的脑袋到现在还疼痛不已。” “是吗?”宁肖再一次地打量着苏瑶。看来,苏瑶的神识异于常人。在修仙界,这可是顶顶好的天赋。冲着她这么小,宁肖都有些心动了,很想收她为自己的内门弟子。 可惜,这是末世,小孩子资质再好,遇到这样的世道,能活下来就相当不容易了,不能奢望他们会更优秀。 “嗯!”苏瑶连忙伸出两根手指来。“大姐姐,我发誓:从此往后,再也不对你的神识进行窥测了。否则,让我的异能立马消失。” “行了,”宁肖越看苏瑶,就越觉得爱不释手。只是她这一世肩负有保护天命之人的重责,不能随易建立山门,开宗立派,也就没有心思去收徒传艺了。 “这些药丸,”宁肖想了想,还是从空间拿出一瓶丹药来。“对你的异能很有帮助,你尝一粒试试看?记住,这些药只能一粒一粒地吃!你要是一回吃了,出了事我可不负责。” “嗯嗯!”苏瑶终究是知道宁肖的厉害。所以,她连忙把药瓶抱在手中。同时,她还倒下了一粒放进口中。 没过多久,苏瑶苍白的脸蛋变得红润起来。这下,她是激动地扑向宁肖:“大姐姐,谢谢你哟!我的头不痛了,好多了。” “你可要好好地爱惜自己的异能!”宁肖也抱住了她,轻轻地抚着她的脸蛋。“不要随便就说让它消失的话。要知道,你的这种异能能让你免去许多危险和灾难。” “嗯嗯!”苏瑶连忙点头。同时,她还眨巴着自己那葡萄般的大眼睛,让人感觉要有多萌就有多萌。 “这样吧,”已经被六头身的系统养成宠萌癖的宁肖,顿觉手痒痒。她想了想,就又从空间搜索出一张偈子来,递给了苏瑶。 “这是提高你异能的口诀。你好好练,将来你的异能一旦进入到五级,这天下就没有你不想知道的事情了。” “谢谢大姐姐!”苏瑶如获似宝,连忙把那偈子放入自己贴身的地方放好。 “小瑶,”坐在驾驶座上的苏乐,知道自家的小人精又在诱惑人家送她宝贝了。“不要乱让人家给你东西哟。这是很不礼貌的。” “姐姐,”苏瑶连忙解释着。“大姐姐是一个有天大福份的人。她的东西,很有可能踏遍万水千山都找不到的。我要好好地爱惜。” “哦!”苏乐便转过头来,笑着对宁肖说:“姐姐,谢谢你给我妹妹的礼物。但是,你的礼物太贵重了。这叫我们以后如何报答你呢?” 得,苏乐比苏瑶还会说话,连“大姐姐”的“大”字都省略了。 “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宁肖也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正好我手上有。给别人也是给,还倒不如给小瑶。我挺喜欢她的。” “哦哦!”这下,苏乐也激动起来。她连忙离开宁伯肖,从驾驶座窜到了宁肖的跟前坐下。 “姐姐,”她说着,就把手掌摊开。这时,手掌的中心长出一棵小苗来,但却是焉巴拉叽的。“我也是木系异能,跟你的异能是一样的。” “可无论我怎么样的努力,都无法让木系异能发挥它应有的作用。结果,在与敌作战时,毫无还手之力。这个,你能教教我吗?”苏乐流露出非常渴望的表情来。 “哦!”宁肖当即拿眼睛去扫前座的宁伯肖。自己使用木系异能攻击对方的情景,苏乐从没有看过,也就不可能知道。如今,她却知道了,很显然是宁伯肖告诉她的。 “这货,为了美人竟然连老姐也敢出卖!”一思及此,宁肖就有些愤愤不平了。 不知过了多久,大伙儿发现前方有一座加油站。 从外表看,这应该是路边的一座很不起眼的加油站。很显然,与末世所有的加油站一样,它所有的输油设备都消失得不见踪影。 可想而知,即使它还能被称作加油站,但也已经失去了作为加油站的应有职能。 忽然,一辆凯佰赫战盾出现了,还停在了加油站。这让那些来加油站避难的人们,都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这车不用看牌子,光凭着豪华的外观,就足以让人知道其价值不菲了。 末世之后不说,末世之前能买得起这样豪车的人,可谓是寥寥可数。 紧接着,又有一辆凯佰赫战盾来加油站停了下来。这下,叫那些原本就对这战盾垂涎三尺的人,更加地蠢蠢欲动了。 很快,就有人从两辆凯佰赫战盾上下来了。他们个个都是神采奕奕,精神风貌相当的不错。这在末世就显得尤为靓丽了。 尤其是那四个少年,尽管他们穿着都不一样,但高矮相等,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可以肯定,他们是人类当中很难出现的四胞胎。 除了那对好似姐妹俩的女孩身着有些零乱,但脸和手都很干净外,其他人都是衣衫整洁,脸色红润。好似他们不是身处末世的逃难者,而是携家带口出门旅游的观光客。 这些反差,让那些躲在加油站里的人,更加嫉妒得眼珠子都要红了。 很快,他们又看到了叹为观止的一幕:一个少女挥挥手,那两辆凯佰赫战盾顷刻之间就消失不见了。 想想那两辆越野车所占的面积,就足以让人了解到那位少女是空间异能者,而且还是非同一般的空间异能者。瞧瞧身边的这几个空间异能者,充其量只能容纳下几个摊位的面积,与那位少女不能同日而语。 好啊!这笔买卖太划算了,不仅能得到两辆豪华的越野车,还能得到相貌相当不错的美女一名。 躲在加油库里的某个大人物,是越想越觉得美! 第96章 诛杀 “肖儿,你看——”宁宗南指指天色,在对宁肖说。“天都快要黑了。到了晚上,就是异植、异兽以及僵尸比较活跃的时候了。我们还是在这加油站随便拣个地方,休息一晚吧?” “好,爸,你说了算!”宁肖含笑地点点头。 直至这时,她这才觉得老爸的记忆力还是相当不错。前些日子,她抽空给他科普了一些常识:变异了的植物叫异植,变异了的动物叫异兽,变异了的活死人叫僵尸…… 此刻,他就能随手拣来。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本事。不过,话又说回来,身为她宁肖的老爸,岂是普通人所能胜任的? 实际上,宁宗南也是很想试试击鼓喊冤是什么感受。 因为他才弄清末世是什么一回事,他的儿女已经把末世的储备粮都存够了。他才弄清异能是个啥稀奇,他的儿女已经人人都有了异能,个个空间藏物没得商量。 唉,儿女厉害,父母应该感到骄傲。可是,这厉害得都快没有边了,让做父母的好生为难!庆幸的是,儿女还算听话,也孝敬父母,让他们夫妇俩觉得:在这末世混日生不是一件难事。 宁宗南似乎这加油站颇为熟悉。他走进加油站,就立马去推那旁边超市的大门。 在外面,人人觉得这超市的规模还有点大。可待推开了门,却又发现这超市有点小。为什么?那里面容纳的人太多了。挤得连落脚的地方也没有了。 这是宁宗南所没有料想到的,当即就要退出来。可又想想,在这加油站的方圆五十里很可能都不会再出现能够让人投宿的地方,他又收回了准备退出的步子。 “干嘛呢?”就在这时,几个彪形大汉上前来拦住了他的退路。“进来了,还想走?” “哦,我只是想看看!”宁宗南似乎没有感觉到这几个彪形大汉的逼迫。 莫说现在是末世,他有异能在手。就算不是末世,他啥异能都没有。凭借着自家的身手,他也能轻飘飘地干掉这几个家伙。也不想想以前,他靠什么吃饭的? “老兄,”就在宁宗南准备动手教训那几个彪形大汉时,一位短小精悍的年轻人走到了宁宗南的跟前。“你这进门来,可得讲规矩哟!” “什么规矩?”宁宗南就悄悄地收回手,在伪装得很拘谨地问。 “虽然我们这儿人多,但还是有空余的地方。”那位年轻人说着,朝超市某一显得有些空余的角落一指。“那地方应该适合你一群人休息了吧?” “嗯,还行!”宁宗南接连瞅了好几眼,最终还是不得不觉得这种安排不错。 “那好,”那位年轻人似乎料到宁宗南会如此。“那地方可以交给你们暂时栖息。但是,得先用你们这群人空间储物的一半来交换。” “怎么?”宁宗南气得当场要跳起来。“你们这是强盗打劫!” “这个世道,”那位年轻人很是悠悠地回应着。“只有强盗还能抢到东西吃。好人吗?只有死路一条。” …… 在超市外,宁肖领着其他人正站在一处荫凉地带,耐心地等待着老爸的探路归来。 “大姐姐,”就在这时,苏瑶移到了宁肖的跟前,对着宁肖的耳语。“我感觉到那超市里有许多人。同时,还有好些人都身负异能。” “嗯嗯!”宁肖点点头。才刚,宁仲肖也用他的透视眼朝超市里扫了几下。他也确实说过有许多人。但至于有没有一些人身负异能,就不在他的透视眼范围之内了。 “不过,大姐姐,”这时,苏瑶说得有些犹豫了。“其中,有一个人的异能好奇怪啊!黑乎乎的,能腐蚀东西,我从没有见到达?” “哦,”宁肖的神情依旧没有丝毫的变化。她手抚抚苏瑶头上的小辫子,是小声地说:“好了,小瑶,你已经尽力了。不要再耗费你的异能,休息一下吧!” “嗯!我知道了。”苏瑶很懂事地点头。然后,她就跑到苏乐那儿去了。 “姐,我才刚发现,”一直在关注着超市内部状况的宁仲肖,是急匆匆地跑来了。“有人欺侮爸。我们要不要去支援一下?” “爸一个人能否应付得过来?”宁肖微微皱眉,在询问着。 “这个么,”宁仲肖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后,才给出了答复。“如果就那几个家伙,以爸的身手还能应付得来。但是,如果要是有人突然加进来,爸就够呛了。” “那我们还是在外面等着吧!”宁肖想了想,便如此嘱咐着。“爸是一个处事很周到的人。他如果能应付,就一定能应付下来。如果应付不了,他也会全身安然无恙地退出来。” “老三,你再想想看,末世之前,爸出了那么多次差,可没有一次是躺着回家的。” “嗯,姐,你说得对!”宁仲肖想想也是,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宁宗南很快就全身全尾,安然无恙地从超市里走出来了。 “孩子们,”他朝儿女们摆摆手说:“这里不再是人呆的地方了。我们还是另谋他处,好好地休整一下吧!” “是!”宁肖带着四胞胎点头应道。 然而,就在宁肖准备挥手把两辆凯佰赫战盾从空间抛出来时,一大群汉子突然从超市里涌了出来,将宁宗南等人团团地围住了。 “怎么,看了我的地,打了我的人,就想一声不吭地走啊?这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一个更高壮的汉子在几个人的簇拥下,走出了超市,来到宁宗南的跟前站住,摆出一副嚣张的态势来。“尤其是如今这样的世道,更就没有这等便宜的事了。” 宁宗南没有理睬那更高壮的汉子,而是朝女儿瞅了瞅。凭直觉,他认为在这五个儿女里,最厉害的当属这个女儿。 宁肖接住了老爸投来的目光。她微微一笑,先把苏乐给招了过来,在嘱咐着:“等会儿,我让你看看,木系异能者是如何出招的!” “好呀,那就太谢谢姐姐了!”苏乐听了很开心,还直拍双手,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此刻正身处险境之中。 因为她坚信妹妹所说的话:“那个大姐姐是一位非常厉害的人。我这辈子很有可能再也见不到比她更厉害的人了。” 见到女儿还有闲心雅致跟苏乐说笑,宁宗南算是彻底放下了心中的铁疙瘩。他立即摆出一副无赖的态势来。显然,论装逼的功夫,他的修为远在四个儿子之上。 “怎么的?”他斜睨着对方,似乎根本没有查觉自己已经陷入重重的包围之中。“我就占了这个便宜,你敢怎么样?” “哦,这么说来,你还是有持无恐了!”那位更高壮的汉子说着,不由得朝宁宗南身边的其他人瞄去。 这个时候,宁伯肖已经拿出了自己的开山斧。宁仲肖和宁季肖更是摆出了狼牙棒。剩下的女人,也是个个手里拿着一把大刀。哪怕是小苏瑶,也被宁季肖塞了一把能拿住手的大刀。 如果有旁观者,他一定会觉得这一群人是集体地摆出了一派,要跟僵尸决一死战的态势来。 “老大!”很快,宁季肖感觉出气氛不对,就故意地跟宁伯肖大声嚷嚷。“不对啊,我怎么感觉大伙儿不像是在对付一群人,而像是在对付一群僵尸啊?” “我呸!”四胞胎的心灵感应,让宁伯肖对着眼前的这群人狠狠地吐了一口痰。“这个世道,人一旦凶恶起来,比僵尸还要可怕,还要可恨。” “姐,”听完宁伯肖如此一说,宁季肖拿着狼牙棒又去找宁肖了。“你说过,我是二级异能者,不能打一级僵尸。那眼前这些人,有没有二级异能者,能让我打的?” “异能者?还是二级的!” 顿时,那群围攻的人一听到宁季肖的话,连忙后退了几步。 “爸,”宁肖没有理睬宁季肖的高声喧哗,而是在对宁宗南宣告着。“这伙人趁乱世在此为非作歹,无恶不作。如果不把他们诛灭掉,就有违这世间的公道了。所以,我们得迎难而上了。” “这……”宁宗南没有想到女儿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他有些犹豫不决了。毕竟这事关着眼前如此多人的性命。虽说在末世,人命不值钱,但他还是觉得生命最可贵。 “哈哈!”那个更高壮的汉子这下可乐了。他在对宁肖反讽着:“小姑娘,你说起大话来,可是一点也不打腹稿啊!我们这些人当中,异能者虽然不多,但二级异能者还是有那么一两个。” “尤其是,我们这儿还有一位异能者,身负的异能能让任何等级的异能者望而却步。你想知道吗?” “我知道,”宁肖耸耸肩,显得毫不在意。“不就是暗系异能吗?先前,我还曾与另一位暗系异能者,携手灭掉了这个世间出现的第一个二级僵尸。” “啊,她还灭掉了二级僵尸!那可不是一般的厉害。” 围攻的人听到宁肖如此一说,又再一次地萌生了退意。 第97章 活祭 “怕,怕什么?如果你们当中的谁把这些人给放走了,待会儿我拿他来活祭僵尸!”那位更高壮的汉子在恶狠狠地大叫大喊着。 “姐!”这下,宁季肖实在忍受不住了。他手指着那更高壮的汉子在说:“那家伙活在世上,就是专门来害人的。我得先灭了他。” 也不等宁肖说什么,他人就横冲了过去,举起手中的狼牙棒,朝那个更高壮的汉子狠狠地挥了过去。 由于他习惯了打僵尸的力度,再加上本身又是二级异能者,尤是在那个更高壮的汉子还没有防备之下,“砰!”一颗人头就活生生地被打成了“本垒打”。 就这样,所有的人都在亲眼目睹着那个更高壮的汉子在没有人头的情况下,轰然倒地,彻底消失于这个尘世之中。 “啊!”很多人都是目瞪口呆地怔住了,久久地没有回过神来。 “老四,你——”宁宗南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恶人自有恶人磨。自己倘若年轻一点,碰到这样的恶人,也会跟小儿子一样痛下狠手。 更无须说现在是末世,人命不值钱。而且这人随口就能来个狮子大开口,想来也是敲诈成了习惯,也就应该得到这样的结果。 “那来吃我一斧吧!”见到老爸没有斥责宁季肖,宁伯肖也拿出了开山斧,往地上一砸,一道裂缝轰然出现,十几个汉子立马掉进了裂缝中。 “你们说,要我先砍谁的脑袋呢?”接着,宁伯肖将他们分体掩埋,只露出头颅来,准备个剁西瓜似的砍脑袋。 “好汉,小爷爷,饶命啊!”被掩埋于泥土中,只剩下头颅的汉子是当场求饶着。 见此,那些还在围攻的人群开始松动了。有的早已撒腿就跑,有的则是当场跪地求饶。当然,还有的在死鸭子嘴硬,在硬撑着。 “想逃跑吗?”宁肖则对撒腿就跑的那些人感兴趣了。她便就对苏乐说:“你可要看好了。我是在使用木系异能抓人!” “嗯,姐姐,我睁大眼睛看着呢!”苏乐连忙直点头。 于是,宁肖朝每个人跳跑的方位扔下了一粒种子。这扔的速度极快,用光速计算都是小瞧了。接着,她又天花撒花般地洒下水珠。 那些掉在地上的种子,加上水珠的湿润,立刻就以肉眼不可想像的速度生长出来,然后伸出枝条将逃跑的人都紧紧地捆绑住。 “饶命,女神!”那些被束缚住的人也是立马不停发哀号说得好。 “女神!”听到这个称呼,宁肖不由得挑挑眉。不过,她很快放下对女神的心结,在询问着苏乐:“你看清楚了吗?” “嗯,看清楚!”显然,苏乐没有宁肖姐弟的凶狠所惊吓,而是兴奋过后,有些沮丧地地说:“可是,我没有种子和水。” “给!”宁肖从空间拿出种子和水,递给了苏乐。“你拿到一边去实践一下。如果用完了,再来找我要好了。” “嗯嗯!”得到这样的礼物,苏乐可真是乐开了怀。她就差要叩头感激宁肖了。“谢谢姐姐!” “姐!”待苏乐离去后,宁仲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谢谢你告诉苏乐如何使用木系异能!” “你给我闭嘴!”一想到他拿自己去讨好苏乐,宁肖就气不打一处来。“眼下,你胆敢放走一个人,我就把你吊起来狠抽。” “是,姐,放心,我一个也不会放走的!”见到苏乐在另一边,快乐地拿着种子和水进行着试验,宁伯肖觉得即使是被老姐狠抽一次也值了。 “啊,女神饶命!” 聆听着那些被树条捆绑着的人发出的一声声哀号,再如何硬挺的人也支撑不住了。他们有的瘫软在地上,有的是彻底地变成了孬种,在跪地求饶。 “肖儿,你看……”见到所有的人差不多都制服了,宁宗南就转头望向宁肖,在征询着她的意见。“他们毕竟不是主犯啊!” “不行!”宁肖很坚决地摇了摇头。“这些人助纣为虐,不知好歹。如果不给他们教训,就对不起那些曾经被他们勒索和欺侮的人了。” “另外,还有一个家伙,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的。放过了他,对不起天理,也对不起我的良心。” “谁?”宁宗南立即随口就问。 “小瑶,你过来一下!”宁肖便朝苏瑶招招手。 “大姐姐!”初始,苏瑶也被这场大阵势给吓坏了。马秀云就在旁不停地安抚着她,才让她渐渐地平复过来。毕竟比起僵尸来,人再凶也吓不死人的。 “你找我有事吗?”所以,一听到宁肖的召唤,她也就连忙奔了过去。 “你能告诉我,那些人当中谁是暗系异能者吗?”宁肖蹲到了苏瑶的跟前,手指着那堆已经被宁季肖和宁仲肖用狼牙棒圈起来的人。 “那——就是他!”苏瑶立马指出那群人当中的一位短小精悍的年轻人。“他身上的异能是黑暗的,带有腐蚀性。” “很好,你还是回到马姨那儿去吧!”宁肖点点头,示意苏瑶立即回到马秀云的身边去。 紧接着,宁肖手一伸,那如小孩手腕粗的枝条随即就从她的手下伸出来,直奔向那群人当中,那个短小精悍的年轻人。 “啊啊!”那年轻人还来不及反应什么,就被粗树枝给捆绑起来。 “你——”于是,他在拼命地挣扎着,“你不要欺人太甚!”紧接着,他就把一股深深的黑汁抛向了那粗粗的树枝。 “扑哧!”那树枝的表皮,就在所有人的肉眼中,很快地黑汁腐蚀掉了。 幸亏宁肖躲闪得快,那黑汁只腐蚀掉树枝的表皮。而无法再往树枝里层渗透的黑汁,立马掉入到地上。于是,地上也立刻“扑哧,扑哧”发出气泡来。片刻后,一个深坑就出现了。 “啊,好险!”众人一看,都不由自主地离开那年轻人远一点,就像避免传染病一样。 “啊,你不是二级异能者!”那年轻人也被树枝那抗击黑汁腐蚀的能力惊呆了。很快,他回味了过来,脸色苍白,身子在哆嗦个不停。 “姐!”尽管树枝的表皮被腐蚀掉,但宁肖的脸色还是禁不住地变白。一向紧跟着她的宁叔肖,连忙搀扶住她,是在担忧地询问着。“你怎么了?” “我没事!”宁肖从空间中拿出一粒药丸塞入自己的嘴中,在对宁叔肖说。然后,她依旧用树枝将那年轻人吊起来,淡淡地说:“果然是对任何等级的异能者,都有威胁的暗系异能。” “所以,”宁肖的手一扬,一道符箓便贴在那年轻人的额头上。那个年轻人顿时毫无知觉地昏了过去。“我更是容不得你这种狠毒的异能者的存在了。” “我的神啊!”在一旁回过神来的宁季肖,悄悄地问宁仲肖。“老三,你说姐的异能到底达到了第几级?” “你都不知道,我还能知道个啥?”宁仲肖横了他一眼。“你可别忘了,我才刚晋升为二级。” 不过,他看了看从宁肖手腕下伸出来的那粗粗的树枝,还是如此地告诉宁季肖:“当然,别的我不敢说了。但是,姐的异能等级,肯定很高很高,比你我都要高很多。” “这还用得着你说!”宁季肖是双眼翻白。“地球人都知道!” 接下来的是,宁肖从空间里拿出了一台桌案来,将那年轻人摆放在桌案上,前面摆上一些祭品和烛台。 然后,众人看到了或许是他们人生中最不可思议的一幕。 宁肖换上了一套黑袍,头上还戴上了由稚鸡的鸡毛组合成的帽子。接着,她围绕着那方案舞动起来,嘴里唱着那来自蛮荒的古老歌声(实际上是咒语)。 “我怎么感觉大姐姐像在唱歌跳舞?”连苏瑶都禁不住如此喃喃私语。 “乖,”马秀云在安抚着她。“大姐姐那不是在唱歌跳舞,而是在祭拜神灵!” “我说姐是大神棍,”面对此情此景,宁仲肖在对宁季肖说。“你还不相信?” “别乱讲,”宁季肖显然听到了老妈跟小苏瑶的对话。“神棍是跟鬼打交道的。姐可是跟神灵打交道的。” 他的话刚完,大地就摇晃了起来。再接着,最为残忍的一面出现了。 “啊啊!”那个年轻人变得清醒过来,然后是在疯狂地嘶喊着。 但是,依旧阻止他身上的四肢被自动地,活生生地分解开来。再接着,风为刀,在将他身上的肌肉一刀一刀地割剐下来。 在众人惊恐的眼光中,那年轻人被割剐得只剩下了白森森的骨头。但那风依旧没有就此完结。不久,那白森森的骨头也被一一地削为碎屑。 直至那年轻人完全被削剐为泥,宁肖才停下了她的舞动,睁开了她的双眼。 “神灵啊!”她的双手伸向天空。“请接受我呈上的最尊贵的祭品吧!不要再让这阴险而自私的心灵遗留在这世间,祸害人类!” 这下,不需要任何的指引,所有的人,包括四胞胎,都跪拜在地。人类最远古的祭拜形式,再加上这飘零的末世,怎能不让活着的人对神灵发自内心的尊崇。 “轰!”一道似乎发自远古的声音,从天上降了下来。 再接着,那年轻人如泥的血肉于顷刻间化为了乌有,包括那方案上的祭品。 第98章 夜深人不静 在众人都站了起来,开始收拾乱场子的时候,宁季肖又来到了宁肖的跟前。 “姐!”他在悄悄地询问着宁肖。“秦哥不是也拥有那种暗系异能吗?我怎么就没有见你如此的厌恶过呢?” “老三,你得想想秦少是什么人?”宁肖的表情很严肃,是在耐心地跟宁仲肖解释着。 “他是光明磊落的君子。对于拥有的这种暗系异能,他是一向深以为耻的。若不是因为很难灭掉那个二级僵尸,他才不会把自己的这种暗系异能告诉他人的。” “不像这人,”宁肖指指那个消失得很彻底的家伙,流露出一脸的鄙视。“他可是深以这项异能为荣的。加上他又阴暗卑鄙,自私狡诈,令人防不胜防。” “如若有哪一天,你的异能好不容易提升到四五级,突然遇上这个家伙。指不定就在不设防中着了这家伙的道。要知道,他的毒汁可是对任何等级的异能者都是有腐蚀性的,无药可救。” “尤其是老四,动不动就会被人牵着鼻子走。若到那时,老四无意中得罪了他,他偷偷地把老四给灭了。待我知道了,可能连哭都找不到地方哭去了……所以,长痛不如短痛,倒不如现在灭掉他来得痛快!” “也是!”在一旁的宁宗南听到这话,也不由自主地点头表示认可。“这种心思歹毒的家伙确实不能留下。” “姐!”宁季肖顿时被宁肖的话感动得鼻涕泪流。“我就知道,你最心疼我了。总是提前把什么都想得周全,就怕我吃亏上当。” “行了!”宁肖只得伸手拍拍还趴在自己身上的宁季肖。“多大的人了,还这样扒在姐的身上,不嫌害躁啊?” “嗯嗯!”见到苏瑶正朝自己做鬼脸,以示嘲讽,宁季肖这才脸一红,从宁肖的身上下来,擦擦眼泪。“姐,我会尽量长大的。”话完,他就拿起狼牙棒去看守那些被扣押的人。 宁肖静静地站立着,望着前方那伸向祁连基地的道路,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从她身旁经过的人,则都带着敬畏的目光向她投去一眼:这姑娘一定不是凡人。异能高不说,还能招唤神灵。 宁肖丝毫不在意旁人的畏惧。心思一回笼,她就看到了宁叔肖在向自己这儿走来。 “姐!”靠近宁肖的宁叔肖,语气就显得非常的淡和素雅。“你找我有事吗?” “嗯,”宁肖点点头。“老二,修仙除了修炼不老之身外,还有另外两项职责,你清楚吗?” 宁叔肖仔细地想了想,就很直接地回答着:“一项是降妖伏魔。另外一项,我就不太清楚了!” “说教,”宁肖是在静静地讲解着。“就是让众人领悟修仙的真谛,或从中感悟自己在修仙的过程中遇到瓶颈时的破解之法。” “哦!”宁叔肖很是恭敬地说。“姐,我受教了。” “那好,”宁肖伸手朝那不远处的,由宁季肖和宁仲肖拿着狼牙棒看守着的一群人一指,“你现在就去给他们说教吧!” “姐,不会吧!”宁叔肖着实地吓了一大跳。“你不是说这个尘世不好修仙吗?你让我给他们说教,岂不是对牛弹琴,白费口舌吗?” “我不是让你跟他们淡修仙,”宁肖的嘴角翘起,竭力地不让自己笑出来。“而是想叫你给他们说教一下,这个末世虽然生存艰难,但向善之心还得存留下来。有时候,拥有一颗善良的心,指不定就会拥有一份生机。” “我希望能借此清除他们心灵的污垢,驱散他们对末世的道德沦丧,感受希望之光最终还是会降临到人类的身上。而这些话语,恐怕只有你这样领悟修仙真谛的人,才能说出来后,让他们能听懂,能接收,能消化!” “哦,姐!”宁叔肖是很激动地朝宁肖鞠了一躬。“我明白了。我这就去给他们说教。” “去吧!”宁肖摆摆手。“你若能感化一些人,就能获得无尚的功德。待你修炼到更高的等级时,这无尚的功德还能帮你破除心魔,促进你的修为。” “嗯,姐!”宁叔肖恭敬地离去。 接下来,宁肖继续背着手,望着那超市,又在思索着什么。 这时,宁仲肖来到了她跟前,向她报告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事情:“姐,我刚才用透视眼巡视了一下,发现那超市下面竟然别有洞天。” “哦!”宁肖不由地望了他一眼,在嘱咐着。“那你去叫老大带人下去看看。你呢,就对眼下的这一堆人进行一下统计,看看我们得拿出多少粮食来养活他们。” “嗯,好的!”宁肖交待的活儿,也正是他最爱干的。所以,他点头不迭。“姐,放心,我这就找老大,然后再带人来进行统计工作。毕竟要养活这么多的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瞧你说的,”望着他志得意满的样子,宁肖忍不住地敲了他一个爆栗。“我们在离开v市的时候,还不是养活了一大堆人吗?” “那个时候,”终于有称心的事要做,宁仲肖也就不在意额头上的那点小痛了。“我们没有经验,一片空白。结果,别人说什么,我们就给什么,浪费了好些东西。这一次,我可是有了丰富经验的。” “去吧,你去做你的事!”宁肖只得摆摆手。“别老在我跟前晃荡了。晃荡得都让我头痛了。” “嗯,姐,我去办事!”宁仲肖兴高采烈地走了。 曾经在加油站的生活过的人们,也不再被拘禁在超市内,而是能在超市的周围自由地活动了。 至于僵尸嘛,瞧着手拿狼牙棒的宁季肖,一听到有僵尸,立马流露出狗听到了肉的那种兴奋相,让人们又感觉僵尸并不是那么可怕了,反而比那些枉顾他人性命的恶人要容易对付得多。 当然,更多的人愿意坐下来,竖耳聆听着宁叔肖那幽幽的说教声。尽管里有些观点,很多人不敢苟同。但细细想来,尤其是宁肖那献祭神灵的一幕幕,所以哪怕是无十分的理,也能让人感到三分的理来。 偶尔,宁肖来到宁叔肖说教的地方,突然发现宁宗南也坐在那儿聆听。 “肖儿,你也来了!”见到了女儿,宁宗南连忙移出身旁的一点位置来。“到这儿来坐。” “恩,”宁肖就直截了当地在老爸的身边坐下了。 “肖儿啊,”宁宗南瞄了一眼依旧摆着一副风清云淡的表情的女儿,在小声地嘀咕着。“你叫老二给众人说教的这个法子好。要知道,华夏的开国太祖爷爷,就是靠着这一招,打下了华夏这万世的基业。” “爸,”宁肖淡淡的一笑。“我可没有那么大的雄心壮志。我只是希望这些人能放下心中的恶,感受人活的好。那样,离开这里时,也就没有什么牵挂和想念了。” “我知道,你这样做的目的!”宁宗南点头表示赞成。“我的女儿淡泊明志,向往闲云野鹤的生活是一件好事。可是,肖儿,有时候,许多事不是能由得你来选择的啊!命在天,事不由人啊!” “爸,”宁肖将手伸向宁宗南的掌中。“我是你的女儿。我相信你一定会护得我周全。” “嗯!”握住了女儿的手,宁宗南好似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第一次握住出生不久的女儿的小手的那种感觉,一种责任之心就在他的胸中油然而生。“爸当然是要护得你周全了。” “姐!”这时,宁伯肖是匆匆地过来了。“老三说得没有错,那超市下面真的是别有洞天。但是,你知道出入口在哪里吗?” “嗯!”宁肖挑挑眉,在反问着。“在哪里?” “在厕所的粪便池那儿!”宁伯肖忍着恶心的样子回答着。“你不知道,臭得我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 “听老大这么一说,”这时,宁肖是在跟宁宗南商量着。“我感觉那些家伙还真会挑地儿。他们白天在地面上过活。因为这儿是平原,周围一览无余,不方便僵尸大量的云集。” “到了晚上,他们就躲到地下去了。用厕所的臭味来掩盖人身上的新鲜血肉味。这样,当晚上大量的僵尸前来侵扰时,也就无法发现人类的存在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宁伯肖一听,这才不再对厕所的屎臭味感到恶心了。敢情那还是这儿人们的保命法宝。 “不对啊,不应该是这样啊!”宁宗南则是不住地摇头,在表示着自己的不可理解。“那下面是用来提炼原油的地方,根本就不适合人类的居住啊!” “爸——”宁肖和宁伯肖不由得对视一眼:这里肯定有什么蹊跷。于是,他们又齐齐把目光投向了宁宗南。“你怎么知道这些啊?” “嘿嘿!”宁宗南笑了,也就不再回避儿女询问的目光。“那地方还是你们爸年轻的时候,亲自带人给挖出来的呢?” “哦哦!”这下,宁肖和宁伯肖就更觉得稀奇了:敢情老爸来这儿是故地重游啊?会不会有奸情呢? 第99章 炼油 不用儿女开口询问,宁宗南就像毛竹筒里倒黄豆,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个彻底。反正他们都大了,再加上这个世道,有些事知道了也造不成什么大风波来。 原来,宁宗南在未转业前,就一直在祈连基地里呆着。尽管他已经无法考上军校,很难成为军官,但还是深得基地的某些领导人的信任。一些机要的事情,他不仅知道,还参预了。 由于祈连基地的地理位置偏僻,除了部队进出,很少有外人知道。这也就是末世初现,少有人去投奔祈连基地的最重要原因。致使程子扬都不得不相信夏昭等人作出的原则性错误判断,差点就要与宁肖失之交臂。 话又说回来,光靠上面军部拨下来的那些款项,祁连基地的人除了吃好、喝好,就再没有任何进项了。得另开些财路,让基地能创点收,改善一下生活。 于是,基地那一届的领导班子就集体出主意,决定在离部队稍微远的地方,建个油库起来。一是,方便部队的车辆出行;二是,也让地方能多个加油的所在,毕竟部队出产的油质那可是杠杠的。 不曾想,汽油上面抓得很紧,批不下多少来。但是原油,倒是控制不严。这下,又有人出馊主意了:从原油里直接提炼汽油。恰巧,出主意的这个人,家里的人全部在炼油厂上班。 基地领导就开会商量,结果一致同意了这馊主意。这个人就立马把炼油厂的一套二十三全部都弄到了手。那时,基地是部队操练的地方,不可能用来建立炼油厂。 几经商量,基地领导就决定把炼油厂建立在加油站那儿。没有办法,地方体制只允许部队占用那一小块地,其他的地是寸土不让。 所以,问题就来了:加油站地盘太小,无法建立炼油厂。这个时候,宁宗南也是脑袋抽筋,竟然蹦出了这么一个主意来:“既然不能在地面上建,那我们就在地下建,看谁厉害过谁?” 嘿,这主意好!基地的领导是当场拍板了,把地下炼油厂的事项全权交给宁宗南负责。 就这样,宁宗南带着一班人马,日夜赶工,终于就在加油站的地底下建造起一个隐形炼油厂来。 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炼油厂的生意红红火火时,上级的领导过来巡视,因三急就在加油站上了厕所,于无意之中钻进了这地下炼油厂。 好家伙,把炼油厂建到地下去了。要是炼油厂不出事便罢,一旦出事,不亚于一颗核弹爆炸,将会给方圆百里的老百姓带来生命危险。 于是,事件层层上报,一直到了军队的最高层。基地的好几位领导人都被撸了帽子。主要经手人宁宗南也就被责令退伍转业。 但是,这个地下的炼油厂建设得实在是太好,拆除太可惜了。最后,部队只得以地换地,把方圆几十里的老百姓全部迁徙走,才保住了这炼油厂。 …… 宁肖和宁伯肖听了,嘴巴是半天没有合拢上:这事很神奇了,但也太凑巧了吧! 空间里,系统听完了这个故事,是乐得直在地上打滚:“炼油厂啊,我众里寻你千百度,你果然是在丛中笑。” 回忆完往事,宁宗南抹掉脸上的那把辛酸泪,对宁伯肖说:“老大,带你爸瞧瞧去。有时候,你爸在梦中都想再见它一次呢!” “哦,爸,你跟我来!”宁伯肖连忙领着老爸去。 “主人!”空间里的系统,也在迫不及待地催促着。“你也快跟上,去看看哟!这下,我们不愁炼油设备了。” 宁肖点点头,就跟在了宁宗南父子身后,向那地下炼油厂迈去。 忍受着厕所粪池里散发的恶臭,穿过几米深的通道,一个偌大的地下世界就呈现在人们的面前。 可惜,末世来临,华夏的整个电力供应系统全部报废。这儿的电力设备也成瘫痪状态,只能用油灯来照明。 随即,宁宗南的神情变得激动起来。他颤颤微微地走到炼油跟前,抚摸着那上面的标帜,感慨万千地说:“这还是我那会儿弄来的设备呢?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了,老伙计们都还在!” 没有理会宁宗南对过去岁月的慨叹,宁伯肖是悄悄地拉过宁肖,在轻声音地告之:“姐,此处再也没有炼油了,而是变成了逍遥窟,藏着好多的女人呢!” “逍遥窟?谁教你的?”听到这话,宁肖立马变成炸了毛的母狮子。她闪出皮鞭,就朝宁伯肖抽了过去。“你是不是欠抽?” “嗷嗷!”宁伯肖只得抱着脑袋到处躲避。“姐,不是我说的。是他们都说的,不关我什么事啊?嗷,我只是原话照搬而已。” 正在感怀岁月流逝无情的宁宗南,很快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刚才两个儿女还是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皮鞭相向了? 不过,他不反感宁肖拿鞭子抽打宁伯肖。因为他也曾当着宁肖的面,拿着皮鞭抽过四胞胎。女儿有样学样,他还真没有啥好说的! 尤其是听完了宁肖抽打宁伯肖的缘由,宁宗南还抢过皮鞭,在对宁肖说:“肖儿,该抽!你也抽累了,该我来!” “我让你当着你姐的面,说什么逍遥窟啊?”当即,宁宗南就朝宁伯肖抽鞭过去。“你姐是女孩子,你不知道吗?你这么说,不是侮辱她,又是侮辱谁?” “嗷!”这下,宁伯肖被彻底抽蒙了。“爸,我哪知道随便说个词,就是对姐的侮辱呢?” …… 在走向那超市前黑社会老大用来搜罗女人的逍遥窟时,宁肖还就炼油的几个问题,询问了一下宁宗南。这是系统提出来的。所以,此刻他正竖着耳朵聆听。 “爸,这些设备还能使用吗?” “嗯!这可是当时最先进的炼油设备,听说都是从以军工精细著称的d国进口过来的。我想,只要有足够的电力,还是能继续运转很久的” “那操作它们运转,是不是很复杂?” “不复杂,只要能看懂它的操作手册,就是小学毕业的人也能让它运转起来。” “哦!” “耶!”空间里的系统听完,是兴奋地举起“v”型手势来,在狂欢不已。“炼油,炼油,小柳必胜!” …… 说这儿是逍遥窟,还真是没有说错。轻纱缦帐,美女如云。若不因为这是黑不隆咚的地下,还真会让人以为回到了末世之前,重温那繁华尽处的灯红酒绿呢。 此刻,所有的美女都萎缩在角落里。从她们瑟瑟发抖的身子,丝毫看不到因在末世逃生时,为了生存而不得不让自己变得肮脏起来的影子。 “唉,”对于这些女人,宁宗南只能叹息了一声。然而,他嘱咐着宁肖:“肖儿,老大毕竟才刚成年,儿女私情上面的许多事,还是少让他接触。这样,有助于他身心的发展。” “所以,”他的手朝那堆漂亮女人一指。“这样的事儿,实在不适合我们这些老少爷们来处理。还是……你也还小……还是交给你妈来处理吧!” “好!”宁肖颇为赞成点点头。然后,她横扫了宁伯肖一眼,命令道:“去,把妈叫过来。这儿的事,你就别管了。” “是!”此刻,一心只求解脱的宁伯肖,连头都不回地朝地面上奔去。 “爸,”注视着这曾经红火过的地下炼油厂,宁肖觉得还是得交给老爸来办理。由他建,再由他毁,正好对应了因果轮回。“这地下的一切,就都交给你和妈来处理了。” “好!”宁宗南大手一挥。“那上面的一切,你就督促他们弟兄四个好好打理。” “是!”宁肖点头答应下来。 就这样,父女俩就地上和地下做出了明确的分工。 “姐!”正在地面上,疯狂地到处寻找宁肖的宁仲肖,一见到宁肖露面,就连忙奔到她跟前来。“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宁肖拍拍身上的尘土。那地下的炼油厂规模还算大,可真要在下面呆上一天,一般人还真受不了。真亏那些逍遥窟里的女人们,整天整夜地呆在地下。 “天塌下来,不是一直由你姐顶着吗?” “姐,”宁仲肖把宁肖拉到了青天白日之下,手指着那准备由白向黑转变的天空。“我在发食物的时候,听到很有一些人说,到了晚上,就会有无数的僵尸前来光顾此地。” “那好,”宁肖丝毫不在意地说。“正好满足了老四想狂打僵尸的愿望。” “可是,姐,这儿有很多人都不敢打僵尸啊?”宁仲肖手指着正坐在地面上吃着食物的人群。“到时,他们很有可能会成为我们累赘的。” “那你和老四就当老师,教他们打僵尸呗!”宁肖依旧不放在心上,转身离开宁仲肖,是准备抽空去空间洗个澡。“你们又不是没有教别人打僵尸?” “姐!”这下,宁仲肖的声音变得有些凄厉了。“他们还说那些僵尸里,很有可能出现了三级僵尸!” “哦!”这话让宁肖不得不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直视着宁仲肖。“是谁说有可能出现三级僵尸的?” “他们当中的一位二级异能者说的,”宁仲肖伸手指向那属于异能者一堆的人群。“因为他曾感受到三级僵尸意识上的辗压。” “哦!”宁肖就迈起脚步,朝那堆异能者的人群里走去。“那得去问个清楚!” 第100章 消极 那位二级异能者似乎被三级僵尸打击怕了,整个人显得非常萎缩。 “我知道的不多,”他显得极其害怕。“那些僵尸来了,我一直躲在地下。之所以能知道是三级僵尸,是因为我在地下感受到了那股精神的威压。我吓得连动也不敢动了。” “哦!”宁肖听了,神情严肃地注视着这位二级异能者。 “姐,姐,”宁季肖当即将宁肖拉过了一边。“这家超市的那个黑社会老大,非常奉承这些异能者,好吃好喝地供着,也不让他们打僵尸。结果,都养成了废物。” “哦,”宁肖便看向宁季肖,神情显得非常平和。“那你对他们有什么打算?” “今天晚上不是要来很多僵尸吗?”宁季肖挑动自己与宁肖最为相似的眉。“我就带着他们云打僵尸。如果谁敢逃跑,我就灭了谁。” “不然,就白辜负了老天爷赐给他们的异能。不过,到时真的有人逃跑,你得帮帮我。毕竟我不可能一手打僵尸,一手灭异能者。” “好!”宁肖伸手抚抚他的脸,感叹着这个弟弟也终于长大成人了。“姐帮你。你也可以告诉他们,到时谁敢在打僵尸时逃跑,出手灭了他们的人只会是我。” “嗯,谢谢姐!”宁季肖倾身俯到宁肖的耳边。“姐,如果真的会出现三级僵尸,你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没有!”宁肖也对宁季肖的耳朵说。“但是,他如果越规参与了你与二级僵尸的博弈,我就灭了它。别忘了,你曾说过姐是公正女神。那姐就得肩负起公正的职责来。” “姐,姐!”听到这个消息,宁季肖激动的手都不知放了。“这么说,你的异能在这个世上,已经是这个了。”说着,他指了指天。 “还不是,”宁肖摇了摇头。“姐还得继续修炼,才能达到你所说的那个级别。不过,眼下,应该能怂恿你横着走,无人敢阻挡了。” “嗷,嗷嗷!”宁季肖兴奋得抱着宁肖不放。“姐,你真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姐,也是最好的姐。” “行了,行了!”宁肖拍拍在自己身上扒着不放的宁季肖。眨眼功夫,这弟弟又变小了。“办你自己的事去吧!” “哦,哦哦!”宁季肖这才松开宁肖的手,朝那伙异能者的人堆里奔去,准备去指手划脚。 瞧着宁季肖在那群异能者当中,摆出一副“大地在我脚下,一切皆我掌控”的态势,在指点着油库这块巴掌大的小江山,宁肖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 “姐,姐!”宁叔肖也来到了宁肖的身边。 “嗯,嗯嗯!”宁肖点点头,并从虚空拿出一杯水,递给他。“说了半天的教,嗓子也哑了,喝点水吧!” “嗯,嗯嗯!”宁叔肖接过水,慢慢饮下。 “姐,”他把喝光水的杯子,还给宁肖时,忍不住地问。“我一直在想,你在杀那位暗系异能者,完全可以直接斩杀。为何想要借用祭祀的形式,来把他处理掉?” 宁肖没有立即作答。这个时候,宁宗南带着妻子从地下钻了出来。同时,他还把那群女人由地下带到地面上来。 这儿的很多人都听说过,油站的原黑社会的老大曾将搜集来的美人,全部藏于地下,只有异能者和与他关系好的人才有机会得见坶那些美人的真颜。 今日,看到那么多漂亮的女人从地底下钻出来,可见此言非虚。尤其一些正当年的汉子,看到那些美女,眼睛都快要伸直了。 “肖儿,肖儿,”宁宗南看到宁肖,便走了过来。“那地底下不能长呆。这儿也不能长呆。明天,我们带着所有的人离开这儿吧!” “好,爸!”宁肖点头表示同意。“但是,那地下那套炼油设备,该如何处理呢?” “唉,”宁宗南感伤地摆摆手。“你们的空间都不会很大,装不了这么多又大的设备,还是丢在这儿吧!待将来天下太平时,你们再抽空来把它们弄出来,给后人造造福。” “哗啦啦,啦啦!”听到这话,系统兴奋地在空间里跳起了桑巴舞。“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处觅,得来全不费功夫。” 跟女儿交待完毕,宁宗南便转身离去。 “老二,”宁肖注视着老爸的背影,在对宁伯肖说。“爸无论离开部队多少年,他身上的那股行伍之气永远都不会被磨损掉。” “那位暗系异能者,是一位相当精明的人。他一见形势不妙,立刻就隐身于投降的队伍中。想想看,不斩杀俘虏,年少时爸可是在我们的耳边说了不下n遍。” “如果我当着他的面,将那位投了降的暗系异能者斩杀掉,你说,他身上的那股行伍之气会忍受得住吗?到时,不说父女反面成仇,在父亲的印象里会无形中增加我残暴的副面。” “你说,要是你,会当在爸的面,无情地斩杀那位投降过来的暗系异能者吗?我是女儿,爸说不定看在只有我一个的份上,会网开一面。你呢?爸如果想灭了你,都不会有人觉得稀奇。” “所以,我考虑了一下,觉得运用祭祀的方式,来灭掉那个家伙。经历了末世摧残的爸,应该是能够接受的。” 宁叔肖这才明白宁肖的良苦用心。不过,他又很小心地问:“姐,那个献祭是真的吗?” “呵呵,”宁肖笑得很爽快。“我就是再敢作假,也不敢随便地把异界的神灵召唤过来。这是巫术,属于最为古老的法术。可惜,随着巫族的覆灭,也消失殆尽。” “我只是有幸曾经游览过巫族遗留下来的神殿,在无意之中发现这段零碎的巫语。后来,拜访了无数巫学名家,才把那零碎的巫语弄懂弄通。” “不然,像今天这样的仓促召唤神灵,肯定会被神灵反噬的。”说到此,宁肖不由得伸手拍拍自己的胸口,表示后怕。 “姐,姐,”宁叔肖的眼睛里满是好奇。“我觉得你会许多东西。人是不是在修仙的时候,要学很多的东西?” “很难说!”宁肖不想再聊下去了。因为再说下去,她怕稍不小心一漏嘴,把修仙界的险恶都给说了出来,会让宁叔肖对修仙产生畏惧之感。“我只是比其他人更喜欢学习,所以就学会了许多东西。” “这一点,我要跟姐学习,”宁叔肖极为认真地说。“只有多学习,人才会有进步。有了进步,才能更靠近修仙大道。” “是吗?”宁肖手一挥,一大堆的古籍落到了宁叔肖怀里。“这是作符箓的基本资料。你拿去看看吧,最好能参悟,弄透!” “是,姐!”宁步肖老老实实地抱着一堆书,终算是离开了宁肖。 宁肖不由得拭拭额头上的冷汗:这个弟弟越来越不好打发了。 到了晚上,所有有体力的,更不说会异能的,凡是汉子的人,都不能再睡觉了。他们得拿着各种能砍僵尸的工具,坐等今夜僵尸的光临。 女人们,则大都在超市隔开的小厢房里睡大觉。宁肖也分到了一间这样的小厢房。最让她理想的是,小厢房的窗户直面公路。晚上打僵尸时,指不定还能让她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啊!”宁肖忍不住地打了个哈欠,就对跟自己同住一个厢房的苏瑶说。“天色不晚了,我们还是上床睡觉吧?” “大姐姐先睡吧,”苏瑶却是怎么也不敢睡。她摇头说:“我精神还好,想过些时候再睡!” “哦,那有事叫醒我!”宁肖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她脱下衣服,就钻进被窝里睡觉。 自这末世降临,她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有好生生地被窝里睡上一觉了。枕着麦香的枕头,闻着被子里散发出的阳光气息,宁肖是很快地步入梦乡之中。 第101章 无果 在末世,夜的深沉,不是安静,而是僵尸的嚎叫。 “吼——!” 一阵一阵由远及近的僵尸嚎叫,让所有在超市的小厢房里睡觉的女人,都不得不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只有宁肖,依旧在梦乡之中,久久地不愿醒来。 苏瑶更是不敢合上眼睛。尽管没有灯光,但透过那明亮的不透钢玻璃,她的那双属于异能者的眼睛,依旧能够看清外面的一切。 起初,超市里所有的窗户都没有玻璃了。这是僵尸入侵超市留下的痕迹。后来,只因宁肖被安排睡在这儿,宁家父子才在窗户上安上了钢化玻璃,以便她能睡得舒服。就这么一个小细节,足以看出宁肖在家人心目中的地位。 实际上,在末世还未曾来临时,苏瑶也曾享受过这般家中亲人所给予的特有宠爱。末世来临后,父母都不在人世了,她和姐姐就成为了飘零的浮萍,任凭命运的激流把她们飘向何方。 亲戚的无情抛弃,让她认识到仁善的可贵。所以,她希望能借助于自己的异能,帮自己和姐姐找到一些善良的人们,以求他们能给予一处长久的安身之地。 遇到宁肖时,她以为自己遇到了这个世上最为厉害的人物。因为她探测过她的异能,感觉到了深不可测的真正含义。 随后,看到了她对家人的关爱和呵护,苏瑶感觉自己必须变成一棵菟丝花。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她的怜惜与爱护,从而缠上她这棵参天的大树,让自己和姐姐能在末世寻到一处长久的容身之所。 果不其然,这位女大佬还是一位金主。她除给自己能够疗伤异能的灵丹妙药外,还给了自己如何提升异能的秘诀。 所以,苏瑶很感激她,也是在竭尽自己的所有力量来协助她。 她的姐姐不愿成为躲在超市里,靠男人庇佑的这群女人当中的一员,是要用才刚学会的发挥木系异能的方法,在外面跟男人们一起打僵尸。 她才得以和宁肖住在同一个厢房里。尽管她保护不了这个大姐姐,但是可以为大姐姐站岗值哨,让其能睡个好觉。 僵尸的阵阵嚎叫,在隔壁的女人们听来,是那么的恐怖,那么的震耳。可对她说来,早已习以为常。在这末世,为了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哪一个人不是顶着僵尸吼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漫漫长夜。 想到此,苏瑶也只得瘪瘪嘴:唯有这些躲在地下,靠着男人庇护的女人们,才会如此听不惯这僵尸吼。 忽然,苏瑶站了起来。一股莫名的意识从外面向屋内探测过来。苏瑶连忙用自己的异能去硬碰这道意识。 “砰!” “啊——”只是这硬碰的代价,是她觉得眼前一黑,头痛欲裂起来。 “够了!”那股属于宁肖独有的淡然声就在这时响起。“回去!” 于是,苏瑶马上感觉到那股压抑自己异能的意识消失了。她的心顿时一松。然而,她的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她有些慌乱了,手乱抓着,希望有人能伸手救救自己。 “好了,没事了!”就在这时,一双手把她抱在了怀中,淡然的声音里透露着丝丝温情,似在安抚着她。“一切都过去了。你好好地睡上一觉,就什么都没事了。” “嗯!”她笑了。这时,一粒药丸被塞进她的嘴中。那般清凉对她来说是非常的熟悉。她笑得更欢了:此刻,她就在大姐姐的怀里,还有什么东西让她感到可怕呢?没有了…… 其实,就在苏瑶将要倒地的时候,宁肖就睁开了双眼。她也感受到了一股二级精神异能的侵蚀。 在超市的这群活着的人当中,还没有发现一位精神异能者,更不要说二级精神异能了。所以,这位属于二级精神异能的意识探测只会来自于外面,正在跟人类作战的那群僵尸里。 宁肖自然不允许这种异能在此逗留过久,当即大喊了一声,用自己强大的神识将其击退。当看到小苏瑶因为无力阻挡这种精神异能的入侵,而使自己的精神异能受损时,宁肖连忙伸手把她抱入怀中,轻声地安抚着她,并给她喂上灵药。 直至她带着笑容沉入睡梦之中,宁肖才把小女孩放到床上安置好。 穿戴好的宁肖,来到透明玻璃前,目睹着眼下这场还算是僵尸与人类之间最为常见的争斗。 打僵尸打得兴起的宁季肖,尽管身陷好几个二级僵尸的围攻之中,却依然不见他流露出丝毫的胆怯,大有英雄本色,舍我其谁之势。 这个时候,二级异能者与僵尸之间对衡的,不再是冷兵器的直接对抗,而是异能的碰碰撞。 宁仲肖在与同样水系异能的僵尸对抗中,因为拥有宁肖给他的毒梭,能够充分发挥自己的异能,从而占据了较大的优势。尽管好几个水系异能的二级僵尸在围攻着他,也无法占到他半点便宜。 宁伯肖和宁叔肖那边的情况,都跟宁仲肖大体上很相似。宁仲肖认为自己吃够了打不蠃就逃的亏,以致其他哥三都比他要晋级得快。他是冒着要付出沉尸河底的生命代价,才使异能成功晋升为二级。 所以,在这次与僵尸的抗衡中,他显得异常的顽强和坚持。反正,他要是被僵尸咬死或灭掉,他的老姐就会出手把这一带所有的僵尸斩尽杀绝。 位于异能最低端的苏乐,则是瞅空找个地方撒下种子,再洒点水,让迅猛生长的植物去对付那笨拙的僵尸。她这是在充分地学以致用,把宁肖用植物对付僵尸的方法用了个彻底。 这种方法对付僵尸,确实颇有效果,但危险性也大。苏乐不得不时常地把自己暴露于僵尸面前。若不是宁伯肖还能分分神来帮助她。此刻,她恐怕早就命丧于僵尸之手了。 “唉!”看到了这一幕,宁肖不由得叹息了一阵。 看来,她日后得找苏乐谈一谈:如何在实施有效的方法对付僵尸时,还要保护自身的生命安全了。毕竟小苏瑶还得需要在亲姐姐的陪伴下,才能平安地长大成人。 此刻,许多生活在超市的汉子们,大都是第一次拿武器如此直接面对僵尸。有的吓得躲起来,不想与僵尸硬碰硬。 僵尸也就不客气,抓到这样的人,就活生生的拉扯生吃。此情此景,让这些无路可逃,也无路可退的汉子们,只能拿起手中的武器进行抗击了。 因此,哪怕没有宁肖的监视,这些汉子也不敢轻易从战场上逃逸而出。因为逃跑,不仅意味着被僵尸抓住吃掉,同时也意味着这边的高级异能者还要伸手灭了你。 就这样,人一旦被逼到了绝境,爆发出来的抗争之力是巨大的。所以,超市的这些汉子没有被眼前那数不清的僵尸吓倒,反而是越战越勇。 就在战斗的双方进入胶着状态时,一声长啸的僵尸吼从不远处传了过来。同时,这吼声是越来越近。 “呵呵!”仔细地聆听了一下这道僵尸长吼,宁肖不由得笑了。“看来,这儿还真的出现了三级僵尸了。” “嗯,大姐姐,救命!”这是小苏瑶在说梦话。 “别怕,”宁肖便伸手轻拍着她,似在安抚着她。“在大姐姐我身为五级异能者跟前,那三级僵尸只能算是小菜一碟。” 但是在战场上,宁季肖却被那长声的僵尸吼给怔住了。与他作斗的僵尸也表示出很害怕这种僵尸吼的样子,是在自动地连连后退。 “它们这是什么意思?”宁季肖感觉颇为不解,便扭头询问着一直跟着他并肩作战的一位二级异能者。 这位二级异能者正是曾经告诉宁肖,这儿有三级僵尸出现的那个家伙。此刻,他的身子已经瑟瑟发抖起来,牙齿是在打着颤儿告之:“三级僵尸要来了!” 宁季肖一听,也顿时吓了一大跳。随即,他用手作喇叭状,对着超市的方向,大声呼喊起来:“姐,三级僵尸要来了,你得赶快过来帮忙啊!” 这声音很大,也很震耳,让正准备吐陈纳新的宁肖,着实是惊吓了一番。她起身来到了不锈钢玻璃跟前,远眺着前方的战局。 当发现那战场还没有发生什么异样时,她又重新回到原处盘膝坐好。 “你姐可是五级异能者!”同时,她的嘴里不由自主地喃喃私语着。“若是主动地去接见一位三级僵尸,你不嫌丢脸,我还觉得脸面挂不过去。” “好歹等那三级僵尸来了,把你们揍个死,我再露露面,方能尽显本大能真本色。” “也要让你们感受一下,二级异能与三级僵尸之间的差距;知道一下,异能无涯,苦作舟。 第102章 奋起 三级僵尸的听力极其敏锐的。但也不知道它是否听到了宁季肖的大喊,或是感觉到了宁肖的喃喃私语,抑可是其他别的原因。反正一阵僵尸长吼过后,依旧没有见到他的踪影。 于是,二级僵尸和二级异能者又重新开战了。 就在这时,躲在超市厢房里的女人,也开始有了萌发起好战的认头来。 她叫李泽珠,是一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女人。末世来临前,曾是各级娱乐狗们紧追不舍的人物。末世来临,在一片狼籍之中,她只能跟着经纪人一起颠沛流离。 僵尸,逃跑,混乱,在让她有序的生活变成了一团糟。她是和经纪人在逃往祈连基地的途中,来到了这家超市。 在这末世,美貌有时候也是一种悲剧。于是,她被这家超市的那个黑社会头子看中了。经纪人为了保护她,才被那黑社会的头子派人击杀,变成尸体直接扔给了僵尸。 从此,她不仅受到了这个黑社会头子的蹂躏,还被强逼为更多的男***无数次。哪怕有些天她的身体不舒服,她也会被迫要去跟那些男人服务。 她的身体不仅被很多男人入侵过,更是被灌以兴奋剂、激情品,甚至还被用上了各种道具,如酒瓶、白球之类的。她更是因为受到过分的折磨,出现过大小便失禁,严重时连路无法走了。 在获救后,她曾如此地对马秀云哭诉着:“有一次,竟然要去陪4个男人。那时,我觉得自己连站街迎客的婊子都不如……” 然而,只要她稍一有反抗,就会遭到来自那位黑社会手下的毒打。不给饭吃,囚禁黑屋,她都偿试过。 当然,她更是鼓起勇气想爬到地而上,再设法逃离这个“逍遥窟”。但是,换来的却是更多的羞辱。上面的那些家伙,不仅没有认真帮助过她逃跑,曾经还调戏地要求她描述给人服务的过程…… 那时,她感觉自己一辈子很可能再也难逃这种梦魇了。她不得不想到了死。反正现在是末世了,能活下来的人不多,多死一个少死一个,已经没有多大的区别。 同时,她还写下了一份遗书,里面最触目惊心的内容为:“每当穿上新衣服时,就是必须跟新男人服务的日子……太肮脏了……觉得自己很悲惨……死了算了。” 因此,马秀云对她也最为同情。因为她不是心甘情愿地出卖自己肉体的人。同时,她也想过反抗,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以及合适的人,才深陷迷潭之中。 所以,马秀云就把她跟自己安排在同一间厢房,以便能更好的开导和照顾她。 晚上,僵尸来袭。马秀云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她可没有女儿那样的能力和胆量,所以她这边的窗户都是封闭的。 透过那被封闭的窗户缝隙,她目睹了丈夫与儿子在同僵尸搏斗的场景。尽管这样的场景,她曾目睹过好几次,但心依然纠紧得要命。 尤其是听到小儿子在奋力地朝这儿喊着女儿出来帮忙的时候,她就再也坐不住了。实际上,她心里早已清楚,他们这一家人最大的支撑点就是女儿。可女儿也是人,也需要休息啊! 所以,她拿出女儿给的魔板,对也准备从床上起来的李泽珠说:“你不要起来。你还没有觉醒异能,对付不了僵尸。我先出去一会儿,帮着他们去应付一下。” “哦,”李泽珠一听,就把全身的力量都聚焦在手指尖。一小束水流很快就要汇集流出。于是,她很兴奋地想要告诉马秀云:“马姨,我也有异能,是——水啊!” 可惜,她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马秀云已经踏上魔板,风驰电掣地出门而去。那速度快得让李泽珠惊诧得说不出话来:原来马姨也是异能者啊! 又过了不知多久,李泽珠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她穿上一套把自己裹得严实的衣服,然后拿上那把被马秀云遗忘在角落里的大刀。 “我的异能已经觉醒,”她拿着大刀,在自言自语着,同时大步地走出大门,朝人类与僵尸战斗的地方奔去。“我应该能打僵尸了。” 当来到战场上,看到了僵尸身上那一块块快要掉下来的腐肉时,李泽珠再也没有了最初的那种惊骇与恐惧。她拿起了大刀,凭借着胸中燃起的那股对地底下所遭受到屈辱的愤怒和不满,狠狠地砸向对面的僵尸。 “砰砰!”可是,僵尸实在太硬,她一连砍了几刀,都没有伤到它分毫。不过,李泽珠没有气馁,是再次地举起大刀,砍向了僵尸的颈部。 “砰!”一个僵尸终于在她的手下砰然倒地,头身分家。 “你很棒!”在一旁被迫分心保护着她的宁叔肖,是很快地向她伸出了一个大拇指。然后,他再继续对付着自己跟前的那几个二级金系僵尸。 “谢谢!”李泽珠道了一声,接着又拿起大刀砍向另一个僵尸。 此时,她的胸中充满了豪情与力量。因为她不再是一个依靠男人的施恩,才能活下去的女人了。她也能打僵尸了,也能在这末世靠自己的力量存活下去了,真好! 超市的那些汉子们,无意中看到了李泽珠拿刀砍掉僵尸的那一幕。他们都感到了心灵的震撼:一个靠着男人而活的弱女人,竟然也拿起大刀砍僵尸。而且,还砍死了一个。 那么,他们这些有能力保护女人们的汉子,是不是应该杀死更多的僵尸,才能显示自己真正的男儿本色呢?就这样,他们终于战胜了那僵尸比人多的恐慌,开始不顾一切地宰杀着僵尸。 也正为如此,远远观望战局的宁肖,记住了李泽珠的这个女人,记住了一个女人能促进一大群害怕僵尸的汉子,为此而奋力地击杀僵尸的事实。 突然,那长啸不止的僵尸吼又再一次地响起。正在撕杀的战场,也再一次因为这道僵尸长吼而停止了搏弈。 正在杀得兴起的李泽珠,猛然发现对方在后退,不再与自己争斗了。她不由得一怔:这是什么情况?战斗结束了吗? “不是战斗结束了,”窥测到她心灵的宁季肖,也因为她无畏地大力宰杀僵尸的行为,而好心地在一旁解释她内心的疑惑。“而是这群僵尸中最高级别的头目出现了。你退到一边去吧,已经没有你的事了。” “哦哦!”李泽珠听话似的拿着大刀退到了一边。然而,她退得没有多远,手上还是谨慎地举着大刀。仿佛只要对方稍一有异动,她还要上来撕杀搏斗的。 也就在这个时候,僵尸群开始出现涌动。很快,僵尸群就分开两列。几个二级僵尸簇拥着一具僵尸出来了。 “老大,”宁季肖定睛一看,连忙来到宁伯肖的身边,在分析着。“真的是三级僵尸!你看,眼睛是青色的。” “嗯嗯!”宁伯肖也点头表示认同。同时,他还不停地回头张望着。“唉,这时能有个卫星电话就好了。姐到底想如何,打个电话就能问清楚了。” “不用看了,”宁季肖推了推宁伯肖。“姐要来,自然会来。以后别再提卫星电话了。万一,老爸被提醒着要用卫星电话通话,一不小心打上去了。” “到时,指不定会把秦哥他们招来。如果那样,又是琐事一大堆。姐头痛,我们的日子也不好过。老大,你难道在v市还嫌没招够吗?” “呵呵!”宁伯肖笑了起来。他伸手朝身边这群汉子一指。“现在,就已经是琐事一大堆了。再抬一大堆,也没有什么。” “老大,你……” 就在宁季肖准备找话驳斥宁伯肖时,那位三级僵尸开口说话了:“人类,你们逾越了!” 三级僵尸的声音,要比二级僵尸说话的声音好听一些,但依然像是随时被卡的磁带声。 “啥?”宁季肖不由得掏掏耳朵,犯起了嘀咕来。“他说的啥?我们逾越了。他怎么不说他逾越了呢?一个三级僵尸好生生地插到二级僵尸与二级异能者争斗的战局里,为的是哪般?” 话罢,他就举起狼牙棒向那位三级僵尸俯冲了过去。 “老四!” “老四,你太鲁莽了!” “老四,先发制人不是这样的!” 随着这三声疾呼,四胞胎里哥三紧随其后,也向那三级僵尸开斗了。 “不行,我得帮帮孩子们!”宁宗南对妻子说了一声,就拿着大刀加入到那群战三级僵尸的战局之中。 以一敌五,那三级僵尸丝毫不见败势,反而是宁季肖渐渐地有些吃不消了。 “砰!”转眼间,宁季肖就被扔出了战局之外。 一个二级异能者见此,连忙加入到战局中,以补充因宁季肖出局而出现的纰漏。 “噗哧!”宁季肖吐了一口鲜血。他伸手擦去嘴边的血迹,在喃喃着:“一级与二级之争,还能用人多来解决。二级与三级之间,就真是天壤之别了,不可能再用人数多来解决了。” 第103章 局不破 于是,在异能者与三级僵尸的搏斗中,不断地有二级的异能者被抛出来。自然,也有不断的二级异能者顶替被抛出者,加入到战局之中。 其他的三级以下的僵尸,就没有加入到这种车轮战之中。它们似乎在等待着三级僵尸收拾了人类的这些异能者,再风涌而上,一举歼灭所有活着的人类。 此时此刻,人类的这边似乎处到了最为危急的边缘。很多人都流露出了绝望的表情来。 “大家不要惊慌,”这时,李泽珠站了出来。她手挥舞着大刀,大声地呐喊着:“在这末世,我们能活上一天就是一天。如果能与僵尸血战而死,我们就算是没有白来末世这一趟了!” “嗷嗷!”她的话很快地感染到了旁边的汉子。他们也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在撕叫着:“与僵尸血战一场,不惘来末世一趟!” 尽管不断地有异能者被那三级僵尸抛出战局,但人类的高呼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士气在不断地高涨起来。 当最后一个异能者被三级僵尸扔了出来后,人类与僵尸的决一死战就要一触即发了。 “嗯,”就在这时,李泽珠听到旁边有一个女孩在对自己说:“你的话说得正好啊!能与僵尸血战而死,就算没有白来末世这一趟!” “哦!”李泽珠很坚定地点点头。“不管别人怎么样,我是要与僵尸拼死到底的。” “呵!”令李泽珠目瞪口呆的是,这个女孩对自己微微一笑,就纵身跃起,踏过众人的头颅,直接跃到了最前沿,直面三级僵尸。 当她的双手一伸,所有的植物都从地底下冒了出来,伸展着粗壮的枝条,在张牙舞爪着,虎视眈眈地瞄准那些僵尸。似乎只要他们敢侵犯人类一步,它们就要绞死他们。 所有的僵尸都被这突来的一幕惊呆了。有的僵尸已经开始后退,有的僵尸甚至就要撒腿而跑。 “孽障!”这个女孩一上去就狠狠踢了三级僵尸一脚。 令人奇怪的是,那三级僵尸竟然不敢反抗,直接被踢到数十米开外。它也趴在地上,不敢起身,更不敢抬头去看那女孩。 “念你晋级不容易,”这个女孩跃到一支粗壮的树条上。那树条将她高高举起,使所有的僵尸都能够看到她。“我饶你这一回。给我滚!” 那三级僵尸一听到这话,立马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它先朝这个女孩鞠躬致敬之后,再带着所有的僵尸,于顷刻之间消失个殆尽。 吃了丹药后,身体已经恢复过来的宁季肖,立即就从地上站起来,跳着脚对站在树枝上的这个女孩叫嚷着:“姐,没有你这么玩的!你让僵尸们都走了,我还打狗屁僵尸啊!” “她是谁?”李泽珠不由得脱口而出。“好厉害啊!” “她叫宁肖,宁家四胞胎的姐姐,”旁边也当即有人在告诉她。“是异能者中最为厉害的一个。瞧瞧,打败那么多异能者的三级僵尸,最后还不是被她踢得不敢翻身,乖溜溜地领着僵尸们撤退了。” “哦哦!”李泽珠也曾听马秀云介绍过,她有一个非常引以为傲的女儿,名为宁肖。“原来她就是马姨的女儿宁肖。” “是啊!”这次回答她话的是一位异能者。“上苍还是垂顾我们人类啊,让如此强悍的异能者出现了!我们再也不用终日在僵尸的阴影下苟且偷生了。” “哦!”李泽珠在虚心地聆听着,用点头表示着受教。 “姐,”宁伯肖带着苏乐过来了,在对宁肖埋怨着。“你怎么不干脆直接灭掉那三级僵尸?免得以后麻烦!” “不麻烦!”宁肖从树枝上跳了下来。她随手一挥,那些长成庞然大物的植物立即缩回到小树苗的状态之中。苏乐看得眼都直了。“留着它,是想让你们知道,二级异能者还只是万里长程的第一步。” “前面还有无数的三级僵尸,正等着你们成为三级异能者去消灭呢!等你们成为三级异能者,前面又有无数……以此类推,反正异能无止娄,僵尸也就无止数。” “哦哦!”这下,宁伯肖还真没有话可反驳了。 “姐姐!”苏乐手指着那些小树状的植物在征询着。“这个能教我吗?” “这个我眼下教不了你!”宁肖摇了摇头。“你只有把木系异能晋升到三级以后,我才有机会把这个教给你。” “三级啊!”回想起才刚三级僵尸的厉害,苏乐不由得喃喃起来。“好难!我现在才一级,要想爬到三级,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啊?” “不难!”宁伯肖就安慰着她。“其实,一级与二级之间就是一堵墙的问题。至于二级与三级之间,显然不再是一堵墙,得慢慢摸索。但是,总有一天会摸索出来的。” “你的话好深奥,我听不懂!”苏乐很直白地说。 “那我就先跟你解释,”宁伯肖就拉着苏乐朝别的地方走去。“一级与二级之间,为什么就是一堵墙的问题?” …… 宁叔肖对宁伯肖吊马子的事不感兴趣。他走了过来,很平和地询问着:“姐,我就是有些不太明白。” “为什么先前,你还领着我们斩杀二级僵尸?现在,你能轻易灭了三级僵尸,却又要放过他?我怎么感觉都认为你是在助纣为虐。” “要知道,除了你,人类至少是现在,很有可能还没有出现一个三级异能者。” “老二,知道什么是天地法则吗?”宁肖一笑,淡淡地说。 “不知道!”宁叔肖回答得很干脆。 “修仙者在进入高阶大能的行列之后,”宁肖很有耐心地在跟他解说着。“就会感触到一种天地的法则:凡是等阶不如你者,除非得罪了你,或是罪大恶深,你才能出手灭之。” “如不然,你就会遭受到天地法则的反噬!”说到这里,宁肖停顿了一会儿。“我的异能现在已经达到了五级。天地法则已经在呼应着我。” “所以,五级以下的僵尸或异能者,只要没有触犯我的底线,我都不能诛而灭之。” “啊!”宁叔肖还是第一次知道了宁肖异能等阶的秘密。尽管他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超乎他的意料之外。再听到宁肖对天地法则的解释,他对修仙大道又多了一层的了解。 “姐,你牛!”说着,他朝宁肖竖起了大姆指。“我要以你为目标。” “呵呵!”宁肖一笑。她摇了摇头,才对宁叔肖说:“老二,五级不是异能者的终点。你先前看的那本末世文,不就记载有人类异能最高阶者为八级吗?” “哦,哦哦!”宁叔肖点头表示受教了。 “老二啊,”宁肖跟宁叔肖边走边聊。“你要把目光放得长远一点。我的异能等阶目标为二十级。所以,你也应该以二十级为目标!” “嗯!”这下,宁叔肖吓得再也不敢说什么话了,只能点头诺诺。“姐,你放心,我会努力的。” “肖儿!”见到宁肖带着宁叔肖朝自己这儿走来,马秀云连忙拉着李泽珠走了过来。 “这是李泽珠,”马秀云在强烈地推荐着。“刚才,她不顾才不久从地底下被救出后的身体虚弱,拿着大刀出来参加战斗。还砍死了好几个僵尸,是一个非常勇猛的好女孩子。” “你好,我叫宁肖,是她的女儿,”听到马秀云如此介绍,宁肖岂有不明白之理。她连忙将手握向李泽珠。 “你好,别听马姨说我身体不好,”李泽珠更是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我也是异能者,水系。同僵尸作战,是我们身为异能者的基本职责。我只是在履行一个异能者的职责而已。” “哦!”宁肖没有想到她会站在那么高的角度,来看待异能者同人类、僵尸的关系。不过,宁肖仔细地看了看她的脸,就叹息了一下,随手拿出一药瓶递给她。 “从面相上看,你饱受了风尘之苦。但是,灾难已经过去了,新的人生正在向你招手。这药能医治你在异能上出现的伤病。你好好保存吧!” “谢谢!”李泽珠像是捧着圣物一般,把那药瓶放入怀中。“我更加感谢你和你的家人将我从水深火热之中拯救了出来。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们了……” 听到这话,正准备离去的宁肖,又退回来重新打量她。半响后,宁肖才说:“你历经生死,承受了那么多常人难以容忍的屈辱,也该有所顿悟了吧!” “啊!”李泽珠一听,当即怔住了。 宁肖就跟宁叔肖说了一句,便直接离开了。 宁叔肖就在李泽珠回过神来的时候,走到她跟前。 “我姐的意思,”他很有耐心地解释着。“就是说你经历生与死的徘徊,应该对人生,对岁月,对这个世道,有自己的惮悟了。” “如果你悟透了,”宁叔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你的异能级别就将会由一级晋升到二级了。” “哦哦!”听到宁叔肖的这番解释,李泽珠是狂喜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我这就去惮悟!” 第104章 偷偷摸摸 战斗就这样的结束了。剩下就是收拾战场的人,在忙碌个不停。除了拉着老爸召集火系异能者把僵尸和战死的人火化外,宁仲肖还有另一个任务:挖晶体。 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这次竟然搜集到了好几袋子的晶体,喜得他嘴巴都要歪了。然而,待宁宗南过来跟他商量一件事时,他的脸立刻又变成了苦瓜脸。 “爸,”他是非常地苦恼。“要把这儿所有的人都带到祈连基地去,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我看,还是分几批送往祈连基地吧?这样,耗费少,人也轻松!” “不行!”宁宗南摆手否决了宁仲肖的建议。“我查了这儿的储藏室,发现里面装有一大堆的车子。” “我把那些车子都检修了一下。把能够上路的车子算了算,觉得完全可以把这儿所有的人一次性地载住祈连基地。” “所以,不能分批送。一来这儿没有任何的屏障,不利于守势,而且附近的僵尸还不少。稍不注意,僵尸们就有可能组织起新的进攻。” “如今,唯一能压得住那些僵尸的只有你姐。我可不忍心把她扔在这儿看守僵尸。” “可是,爸,”宁仲肖还在竭力地争辩着。“你想过没有,那些能上路的车子得要耗多少的汽油啊?这儿虽然是加油站,但自我们来后,就没有发现一滴汽油是放在油库里。” “是,我们跟姐也搜集了一些汽油,可面对这么多车辆的耗用,也只能是杯水车薪啊!爸,到了祈连基地后,说不定我们还要出来打僵尸,赚积分养家糊口呢?那时,就更离不开车了!” “如果,你现在把我们和姐储存的油都用光了。到那时,有车没有汽油,又咋办呢?你得多多为我们将来的日生着想啊!” “我管不了那么多,”宁宗南大手一挥。“你也别糊弄我。你们和你姐在末世之前,不可能只搜集到那么一点汽油。” “去,跟你姐商量去,把你们空间的汽油都拿出来,好让大伙儿早点儿上路前往祈连基地。否则,我叫你姐拿皮鞭抽你!” 就这样,在宁宗南再三的威逼利诱之下,宁仲肖只得无可奈何地来找宁肖。 “爸的性子还是跟末世之前一个样,”说到此,宁仲肖咬牙切齿地直拍着桌子。“为了大家而舍弃小家。敢情我们都不是他的儿女,是他的免费汽油供应商。” “噗哧!”宁肖一笑,递给他一杯水,让他润润嗓子。“那你说怎么办?不过,我想的话,凭借你们和我空间里储存的汽油,也应该足够这些人开车前往祈连基地的消耗了。” “那可不行!”宁仲肖将水一口饮尽,再把杯子还给宁肖。“要是让这些人都能开着车前往祈连基地,待到了祁连,他们一定会宣传我们储存有许多的汽油。” “姐,在末世之前,汽油就是战略储备物质。现在是末世了,其价值只会更高于战备物质。如果老爸在祈连基地的关系不过硬,再加上这些人到处游说我们有空间,还装有许多汽油……” “你说基地的那些上层人物会不会心动,从而打起我们的主意来?”宁仲肖不由得靠近宁肖的耳边。“人是英雄,钱是胆!姐,虽然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好!”听到宁仲肖的分析,宁肖是赞不绝口。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夸赞着:“老三,凭借你这样的脑子,哪怕异能低些,也能在末世立足了。姐不用再担心你了。” “姐,”听到宁肖这么一说,宁仲肖可没有洋洋自得,反而更加百般地讨好着。“你可不能因此而扔下我不管啊。我还指望着靠你这条金大腿,在末世横冲直闯呢!” “胡说,”气得宁肖又狠狠敲了他几爆栗。“你给我长点志气行不行?我看,你还是学学老爸,先顾大家再顾小家吧!” “姐,”见到宁肖没有拿出皮鞭抽他,宁仲肖顿时松了一口气。他捂着有些发疼的前额,在提醒着:“我们现在得把这些人上路要用的汽油解决掉。” “你说吧,”宁肖见他还记得正事,也就不再呵斥了。“我洗耳恭听!” “姐,我是这样想的。”宁仲肖是很认真地说。“我们决不能让他们这样轻而易举地都坐在车里,舒舒服服地去祁连基地。” “我们不需要那么多的车来载人。除了女人,孩子,还在老人与残疾等能坐在车里。其他人,只要身体健康的,统统给我坐到车顶上去。这样,能节约一大批汽油,以及对车辆的维护。” “嗯嗯!”宁肖很是颇为赞成地点点头。“不过,把男人们全留在车顶上,很容易引得僵尸来追踪的?风险性不小。说不定,异兽和异植也会过来参上一脚。到时,只会麻烦更多。” “嘿嘿!”宁仲肖终于暴露出了他前来找宁肖的真正意图。“所以,我想请姐多做做那个‘假死符’,并顺便把那‘假死符’来个升升级。不仅能防僵尸,还能防异植、异兽!” “哦,”这下,宁肖也算是彻底明白了。她手一伸,皮鞭就到了手,是直指着宁仲肖道:“我说你今日怎么好心情,敢把自己的阴谋诡计一古脑儿地倒给你姐听。” “敢情是想把你姐也利用个彻底吧!” “姐!”实际上,早在宁肖拿出皮鞭的时候,宁仲肖就已经奔到了门口。于是,他才放心地回头讨好老姐说:“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了。毕竟像这种超越常人思维的事,也唯你才有能力办到啊!” 话毕,趁那长鞭还没有抽下来时,他就已经离门而去,消失得无踪无影了。 “这个老三啊!”对此,宁肖只得收回长鞭,摇头无奈地说。 接下来,她就得开始想办法筹办“假死符”的事宜了。 了解老姐个性的宁仲肖,知道老姐此刻肯定会接手“假死符”的事。所以,他是一路上得意地哼着小曲儿。哪料,才刚拐弯处,就碰到了宁宗南。 “你跟你姐商量得怎么样?”宁宗南在问。 “商量好了,”宁仲肖说得是那个畅快。“只是得减少载人的汽车数量。汽油实在是不够消耗的。” “那行吧!”宁宗南摆摆手。“只要你们能一次性把所有的人都带到祈连基地,任凭你们怎么折腾都行!” “好嘞,爸!”宁仲肖做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这个军姿,他们的老爸以前可没少教。所以,标准得近乎规范。“明天,我们保证带领所有的人离开此处,前往祈连基地,请首长放心!” 见到儿子那副严肃的劲儿,宁宗南还当场给还了一个军队:“好,请立即去执行!” “是!”宁仲肖雄赳赳,气昂昂地离老爸而去。 第二天一大早,人们从洗漱完毕,吃完早餐,就准备集中排队到超市外等车。当然,临上车前,还得先到宁肖那儿去领一张“假死符” 储存在空间的妖血不多了,只剩下几碗。但是,用来做这些人的“假死符”,还是足够的。尽管系统舍不得,但宁肖的坚持,他最终还是把那几碗的妖血拿了出来。 历经了宁肖的跳大神,以及昨天晚上的脚踢大僵尸,这些超市的汉子们已经对宁肖有了相当的顶礼膜拜之态势了。 所以,让他们坐在车顶上吹大风,他们不敢有任何怨言。要他们来领“假死符”,他们更是相当地积极。 “姐,”细心的宁叔肖很快就发现了,宁肖这次画的“假死符”跟以往的不一样,便随口地询问着。“你这次画的符箓,能支撑多长时间啊?” “爸说,估摸着还有三四天的时间,才能到达祈连基地,”宁肖头不抬地画着符箓,嘴里则在回复着。“我就把这‘假死符’的时效延长个三四天。” “姐,”宁叔肖由此想到了自己看的有关符箓的资料。“符箓只有妖血作墨,才能起效用吗?这个世道,还会有妖的存在吗?” “嗯嗯!”宁肖依旧头不抬地说。“那是当然的。妖的等级越高,由它的妖血做的符箓就越厉害。至于这个世道有没有妖的存在,只有天知道了。反正有妖,我们就去降服!” “姐,”宁叔肖再细细地思索了一下,又在问。“听你的意思,莫非这个世道还是会有妖的存在了?” “嗯,!”宁肖的手仍然在奋笔直书地画符箓。“这是不可避免的。其实,我估摸着异兽和异植发展到了最高级,就应该能成妖了!” “不过,”宁肖抬头望了一眼宁叔肖,继续干着手上的活儿。“老四,如果真的有妖出现了。那可就不是异能者的职责了,而是你我修仙者的事了。” 第105章 迂回 宁肖最不喜的角色就是开路先锋。所以,她走路时总是走到最后,坐的车自然也是最后开的车。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例外的是,车子开了一里之后,她突然宣称把东西遗留在了废弃的超市里,她得回去找找!开车的还是宁伯肖。那当然,他也最喜欢给老姐充当司机了。因为老姐不轻易插手管闲事。 一听到老姐把东西丢在了加油站,他头脑的第一反应就是把车倒开回去。反正前面的车开得也不快,拖延一下,不耽误前往祁连基地的正事。 “不用!”宁肖摆摆手,在对宁伯肖说。“你把车开慢一点,就够我跑个来回了。” “嗯嗯!”对于老姐跑步的速度,宁伯肖向来是抬头仰望的份。要不是在末世,他想老姐若是在奥运会上参加个百米赛跑,她要是拿了第二,全地球人都不敢争第一了。 从车上下来的宁肖,就朝这辆比蜗牛慢不了多少的凯佰赫战盾摆摆手,示意它继续往前开。由于是最后一辆车,所以车顶上没有承载其他人。自然,也就不会有人注意宁肖撒腿奔向加油站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了。 奔到了加油站的厕所,忍受着那已经要冲天的恶臭,宁肖掀开了地下炼油厂的井盖,纵身跳了进去,直坠最底层。 当看到那些位于黑暗中,曾让老爸感慨万千的炼油设备,她还来不及松口气,系统就快要把她的耳朵吵聋了。 “主人!”系统已经在空间里急不可待了。“别磨蹭了,你得快点啊!那些车子和人一旦发现你不在,可就要出大事了。” “小柳,”宁肖一边挥手把所有的炼油设备收进空间,一边在用神识跟系统说话。“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你不要催我了!” “我就是不心急,也吃不了热豆腐!”系统看着那一套套炼油设备在空间准确无误地出现,心里一次一次地乐开了花。“但是,我的飞机宝贝们是要吃急着吃机油的。” 终于,宁肖把所有的炼油设备都收进了空间。不过,她还是觉得很有必要地提醒一下系统。 “小柳,那些炼油设备你可得仔细琢磨啊!”她用神识在嘱咐着。“稍有纰漏,设备被搞坏了是小事。你要是把整个空间给炸没了,我可就要跟你没完没了。” “主人,请放心。”系统是拍着自己的胸脯在作保证。“我已经在钻研炼油程序里的每一个步骤。不把它钻透,钻精,我决不会上机操作的。要知道,空间没了,我也就玩完了。” “那就好,你好好摆弄吧!”宁肖这才算是放下心来。 “可是,主人,”系统又可怜巴巴地巴结着宁肖。“我真很希望你能成为我的最后一任主人。因为你对我实在太好了。” “嗯!”宁肖初始听到这话,感觉还是不错的。可到了后来,她越琢磨越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 “小柳,你好大的胆子,”终于,她琢磨出问题来了。敢情系统这是在告诉她,如果真的因为炼油出了差错,把空间炸了,希望她不要责怪他。气得她想拿鞭子想抽系统。 “主人,你也太精明了吧!”系统立马丢下手边的一切,迅速地逃离,避免那鞭抽。 “哧!” 开着车的宁伯肖,终于从车旁的反光镜中,看到了老姐从后面追上来了。他舒了一口气,连忙将车停了下来。 宁肖一上车,就坐在车上闭目养神。实际上,是她的神识再一次地进入空间,给那些炼油设备布下禁制。 系统如果不把炼油程序搞精,搞透,换句话说,他如果不合格,拿不到在炼油方面的上岗证,她是坚决不允许他再碰触这些炼油设备的。 开玩笑,先前他把飞机给玩砸了,顶多是破铜烂铁一大堆,瞅空就能扔出空间外,对空间不造成任何影响。可这炼油操作稍有不慎,就能把这个她好不容易才掌控自如的空间给炸没了。 到时,她连哭的地儿都没有了。 “朴哧!”突然,凯佰赫战盾又停了下来。 “肖儿!”宁宗南气喘吁吁地拍着车窗,在叫喊着。“你在吗?” “爸,”忙把神识从空间收回来的宁肖,就按动电钮让车窗玻璃自动滑下,露出头脸来。“发生了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了。” “你还是先下车来,再说吧,”宁宗南是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这事还得你来处理。” “哦,好吧!”宁肖就听话地下了车。 直至这时,她才发现前面所有的车都停了下来,已经排成了很长的一支队伍。 “长话答说,你跟着我一边走一边说吧!”待气息平稳后,宁宗南拉起宁肖的手,就往前直奔而去。 其实,坐在车顶上欣赏两边的风景,是一件相当美好的事。加上车开得也不快,天气还很温和,迎面吹来的风也不会有太大的力气把车顶上的人掀走。 一群人坐在一起聊聊天,对路过的景物还能指手划脚,也算得上是美事一桩。可问题也很快就来了,有的人贱手贱脚,忍不住对路边那一排排,得张牙五爪的植物,伸出手来摸上一把。 然而,这一把就让这人付出了沉重的代价。那被摸的不是植物,而是异植。它当即勃然大怒,随即伸出张牙五爪的枝条来,直接就把这人从车顶上抓了起来,挥舞在空中。 旁边的人见状,一阵惊恐后,就是本能地伸手想去救这人。结果,车顶上的人都被那些植物伸出的枝条抓了起来,像风筝一样在空中七零八落。救命声顿时在此起彼伏。 就这样,车队停止了行进。只有把车子开在最后,与前面的车子距离还有点远的,宁伯肖开的车子,对这些还一无所知。 车停来了,人们也从车上下来了。看稀奇的看稀奇,喊救命的喊救命。可谁也不知道这事该如何是好。宁宗南只得从车头奔到车尾,找女儿来处理这事。 “嗯,这样啊!”才听完老爸的口述,宁肖就到了事发的地点。 她抬头一看,只见好几棵高高的柏树,正伸着长长的枝条,把好几个人束缚在空中,似乎想以此招鸟儿来食用。 那些被束缚的人显然都吓坏了,是狂舞着四肢,在拼命地喊着救命。 “唉,”对此,宁肖也只得摇头叹息。“末世才过去多久,连柏树都变异得知道能用东西招呼鸟儿来就食。看来,异植一旦智慧起来,有时候还真的不下于人类!” “肖儿,别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看,怎么办?还能救下他们吗?”对于女儿的感叹,宁宗南不感兴趣。他只操心眼下这件最为紧急的事。 “能,”宁肖朝老爸点点头。“这也不是很麻烦的事。” “那就好!”宁宗南这下松了一口气,是在嘱咐着女儿。“你看着办,要尽快处理好!不能影响整个车队的进程。” “好!”宁肖不再多说什么了。她来到了那把人抛在空中招鸟儿的柏树跟前。然后,她再重重地咳嗽几声:“咳咳!” 于是,令人惊诧的一幕就出现了,那把人抛在空中正玩得起劲的柏树们,是猛然地听到了这几声咳嗽,身子就禁不住地哆嗦了一下。 紧接着,他们把捆绑的那些人,轻轻地放到在地面上来,同时束缚那几个人的枝条也自动缩了回去。然后,他们就像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一样,收起张扬五爪的枝条,萧然并立在宁肖的跟前。 “行了,就这样吧!”宁肖像没事似的朝那些柏树摆摆手。她再扭过头来对宁宗南说:“爸,事情解决了,可以叫车队继续出发了。” “哦,哦哦!”目睹了宁肖如此轻易地就驯服了几棵张牙五爪的柏树,宁宗南是震憾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待回过神来,他就朝正准备向他询问的人摆摆手道:“事情都解决了。以后,要注意一点,不要对什么东西都动手动脚的。看看,遭报应了吧!” “统统都给我回到车上去,”他又扯起嗓门叫喊起来。“人员都到齐的,赶快开车!不要磨蹭啊。不然,路上又会遇到更多的怪事。” 宁肖也回到了车上。宁伯就开动油门,继续前行。 “姐,姐,”他边说边开着车。“我们以前也是在这样的公路上开车,怎么就没有遇到这样的怪事?树能把人掀到天上去。” “这些都在表明一个情况,”宁肖捂捂自己发胀的头脑。在空间里给炼油设备布置禁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很费脑力。“植物在加快自己进化的速度。” “以此类推,动物,僵尸,以及人类都要在比末世文中所描述的进度更加快速地升级和进化了。老大,你得努力啊!人类将会很快出现三级的异能者了。” “嗯,嗯嗯!”宁伯肖边开着车子,边用坚定的目光注视着前方,嘴里在回答着:“姐,你放心,我会尽快让自己的异能得到晋升一级的可能。” 第106章 熟若无睹 傍晚,随着天色的暗沉,车队又停止了行驶。人们纷纷离开车子,在野外筑灶搭营。 宁仲肖又再一次向世人展现出他良好的商业意识。末世之前,他很是搜集了一些帐篷。除了在自己的空间里装纳了一些,还往宁肖的空间里硬塞了不少。尽管当时没有人看好这帐篷。 但是这一次,他可不是分发帐篷,而是出租帐篷。要想借帐篷住,行!拿晶体来换。没有晶体,那就先欠着,或是分期付款也行。反正,他有老姐作金大腿,不愁这些家伙欠债不还钱。 火系异能者承担起了点燃了篝火,维护火焰的任务,是在用人类最原始的办法,以火抵御僵尸、异植、异兽的侵扰。 水系异能者就发挥出自己的最大效用,给人们提供能够食用的淡水。 木系异能者更多的去照顾受了伤的人。当然,在搭建帐篷的时候,他们也能出一些力。 土系异能者则是帮助人们将帐篷搭建得更加结实,让帐篷里的地面更平整。 金系异能者显得更为直接,除了保证人们拥有一口能吃上热食的铁锅外,还要给刀刃武器进行维养。等等 就这样,末世的人们终于享受到了异能给他们的生活带来的各种便利。 马秀云煨了一瓦罐的汤,端来一碗给宁肖品尝。 宁肖就坐在篝火旁,一匙一匙地喝着碗中的汤。这碗汤如果在末世之前,还真算不了什么。说实话,宁肖还有点怕老妈熬的汤。因为她能熬上百种汤,而且还不重样。喝得人能见汤就躲。 如今进入到这末世,这碗汤就算得上是极为难得的佳肴了。所以,宁肖是一匙一匙地享受着这难得的带有家的味道的美食 “姐!”倏地,宁季肖跑来报道了。 “姐,喝不完,我来替你喝。“话完,他就着那碗,喝下了宁肖吃剩下的汤水。这事,他以前可是没少干。毕竟老妈分给老姐的汤水最多。 “我们都商量好了,晚上肯定要有人站岗值哨。我跟老大守下半夜!” “爸,老二和老三守上半夜!”他将汤碗递给小苏瑶,示意她拿去清洗。“所以,我想在你的帐篷里睡上半宿!” “哼!”小苏遥接过汤碗,瘪瘪嘴,但还是把汤碗拿去清洗了。 “怎么,”宁肖瞅瞅在不远处的帐篷里,正忙碌着的苏乐和马秀云以及李泽珠。“你不想在自己的空间里睡觉了?” “不想,”宁季肖就宁肖的旁边坐了下来,头挨着宁肖的胳膊。“一个人睡觉多没意思。我还是愿意跟姐睡在一个帐篷里。这样睡得安稳也踏实。” “哦!”初始,宁肖对他的这种粘糊劲还真不习惯。可时间长了,再不习惯也得变习惯了。谁让他觉得自己这个老姐比老妈还要亲呢?另外,他又特别地会撒娇,凡是女性都很难招架得住。 因此,系统就常常嘲笑她:在一群各式各样的弟弟的包围之下,她不是扶弟魔,也要被迫变成了扶弟魔。 不过,事实还真是如此。 宁肖无奈地望了一眼帐篷里的那些在忙活的女人,才对宁季肖说:“我那帐篷里都是女人,你一个大男人睡在里面,恐怕有点不太适合吧?” “姐,我才刚成年,不算大男人!”宁季肖可怜巴巴地说。“而且现在是末世了,没有你在身边,我总是担心会有僵尸来灭我,大概是我砍僵尸砍太多了,要遭报应了吧?” “哦!”宁肖是头痛得伸手抚抚额。只比他早半个小时出生的宁伯肖,都知道拿老姐的东西去讨好女孩子了。他怎么还像是个没有断奶的孩子,时时刻刻地缠着老姐不放呢? “这样吧,”很快,宁肖就想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我那帐篷是由妈在掌管着。所以,你得去问问妈,看她乐不乐意让你睡在那帐篷里?” “嗯,我这就去找妈问问!”宁季肖欢快地点着头。然后,他起身找马秀云去了。 “大姐姐,”这个时候,洗完碗回来了,就坐在一旁练习异能的小苏瑶,摇头叹息着。“唉,我从来没有见过比你更厉害的扶弟狂魔了。” “噗哧!”宁肖笑出声来。过后,她又无可奈何地说:“没有办法啊!他是最小的一个,我迁就惯了。” “唉,”小苏瑶只得再次作大人样,叹息了一声。“你再这样迁就他下去,我感觉他总有一日会把天给掀翻了。” “那也没事啊!”宁肖就有些固执了。“等他把天掀翻了,我再去把天掀过来不就行了。” “哦!”小苏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宁宗南是一位有些偏向大男子主义的人。所以,他一向崇尚“男主外,女主内”。 由于身处末世,再加上又是夜晚,所以他只安排了男性异能者值班,所有女性都能在帐篷里来个一夜好眠。 然而,宁肖却有些睡不着了。看看挂在帐篷上的时钟,离了宁季肖值班的钟点没有多少了。可他还是在临时搭建于宁肖旁边的小床上,睡得呼哧哈哧的,一时半会儿估摸着醒不过来。 宁肖只得悄悄地起身了。夜里已经习惯浅眠的马秀云,见宁肖起床了,便也准备起身来。 “妈,”宁肖按住了马秀云起身的举动。“老四还小,这下半夜的值班,还是我来替他上吧!” “嗯,好的!”马秀云也是个偏宠宁季肖的妈。要不,她也不会同意老四留在这全是女性的帐篷里过上一夜。“你也要当心一点。遇事莫要强出头!” “知道了,妈!”宁肖小声地跟马秀云说了一下,就穿好衣服离开了帐篷。 她才刚走出帐篷,就碰到宁伯肖打着哈欠迎面走过来。 “姐,”见到宁肖,宁伯肖立马上精神一振。“我就知道老四到你的帐篷里睡觉,肯定没有安好心。果然,要你来代替他值下半夜了。” “哪啊!”宁肖笑着摇摇头。“我看他睡得正香,就不忍心叫醒他了。反正,我这个时候也睡不着了,就顺便替他值值班。” “你就使着劲儿宠他吧,”宁伯肖顿时不高兴了,很不舒服地埋怨着。“等到他有一天,把天给捅破了,我看你还怎么宠他?” “呵呵!”宁肖觉得这怨气里酸味太重。不过,她还得加点醋进去。“老大,这你就不知道了。你姐我的本事不多,但补天的本事还是有一点的。” “哼!”气得宁伯肖扭过头就走,不想再理睬宁肖。 宁宗南终于等来了下半夜的换班人员。只是看到这其中有女性,哪怕是自己异能最厉害的女儿,他还是不由得皱起眉头来。 “肖儿,”他在对女儿说。“这下半夜可是要比上半夜难守得多。你得小心些!” “你,请你放心!”宁肖在向老爸保证着。“不管什么东西,只要它敢来侵扰这儿所有人的睡眠,我就当场把它给灭了。” “嗯,你能这样保证就行!”如果其他人说这话,宁宗南会认为那是在说大话。但女儿说这话,他却能当成真。毕竟女儿有真板眼,已经是众所周知了。 待宁宗南带着值上半夜的异能者离开后,宁伯肖才磨磨蹭蹭地走到宁肖的跟前。 “姐,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打着哈欠。“你既然能替老四值一下班,也就顺便能帮我值个下半夜。我还是有些熬不住了,想回去睡觉。” “行了,你就是见不得老四沾香边!”宁肖知道他非常不满自己代替宁季肖来值班。反正,牵一头牛去京城,跟牵两头牛去京城,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她说:“你回去补睡一个觉吧!这个下半夜我替你值了。” “哦!”这下,宁伯肖算是满意了。“那就谢谢姐了。” 待宁伯肖离去之后,宁肖就对其他的异能者说:“这下半夜有我在,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哦,那就谢谢宁姑娘了。” “这下半夜要是交给其他人,我还真不放心。唯独宁姑娘,你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我放心,回去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宁大姐,那就多谢了。我白天没休息好,正好回去补个好觉!” …… 就这样,值下半夜的异能者都纷纷离去了,只留下了宁肖一人。 宁肖盘腿坐好,是迅速地将精神异能散发开来。到了五级后,她发现又有一个异能被激发出来。那就是精神异能。这 不久,经过才刚的发散,她又发现五级异能者的精神力相当于金丹期修士的神识,能遍布这方圆百米之内的每个角落。 这下,她可真乐了。因为这样,她就能凭一已之力,护佑在此安营扎塞的所有人,一夜好眠! 第107章 祈连基地 这天中午,宁肖盘坐在车上,闭目养神,实际上是在监督系统考试,看他是否能拿到炼油的上岗证。这是系统特意拜托宁肖在末世前,通过宁叔肖,从炼油厂的电脑系统里拷贝过来的。 当时,宁叔肖还是纳闷不已:姐好生生的,怎么对炼油感起了兴趣?然而,穷尽了他漫漫的修仙之路,也没有找到真正的答案。 “恭喜你,过关了!”当电脑里传出这样的话语,系统兴奋地用手指朝宁肖的神识摆出“v”字符来。 于是,宁肖也就撤销了对炼油设备的禁制。 “我们到祈连基地了,终于到了啊!” 这呼叫声有些震天,令宁肖不得不睁开眼,聆听着历经磨难的人们发出内心的欢悦。 同时,宁伯肖也是放松地朝后一靠,喃喃着:“终于到了祁连!” 进入基地的手续非常繁琐。宁肖等了好长时间,车队才缓缓地向前蠕动。不过,当进入后,看到基地里面一派整齐与严谨的景象,却又让人觉得这种等待还是颇为值得的,终于能找到安身之所了。 其实,在进入到基地最外围的场子时,宁仲肖就催促着有空间的人,把车子都收进去。哪怕以后没有办法再使用,可购车的人还是有的。像这样能开的车,哪怕是破铜烂铁,也能卖出个好价来。 对他这个连末世都无法使之磨损的钻进钱眼子的个性,宁肖颇是有些无可奈何。实在是承受不了他那哭天骂地的哀求后,宁肖只得把剩下的车辆全部收入到空间。 按例,进入基地内围是要接受僵尸病毒的检验。宁肖很好奇,想看看已经过了僵尸病毒最初的暴发期,这基地的防疫站又是如何进行僵尸病毒检验的。 可惜,她是异能者,而且级别也不低——二级。这可是宁宗南特别嘱咐所有的人隐瞒事实,还统一了口径。因此,她被阻止进行僵尸病毒的检查,直接进入基地的内围。 目睹着眼前一派井然有序的生活状态,宁肖和四胞胎都露出了一副目瞪口呆的神态来。 “姐,”宁仲肖合上自己的下巴颏,叫嚷着。“这肯定是蝴蝶效应。末世文中描述的基地,可不是这样的好风光。” “嗯嗯!”宁肖点头表示赞成。“看来,把末世文给那些大少们看,还是起到了一定的效用。” 这个时候,宁宗南带着一个身穿军装,年岁跟他差不多的中年人,来到了宁家姐弟跟前。 “老黄,”宁宗南在低头哈腰地介绍着。“这就是我的四胞胎儿子,还有一个女儿。” “哦,”老黄很是仔细地打量了宁肖和四胞胎一眼,笑着说。“这就是你的那个小丫头吧!她生的时候,你不在,还是我去找人接生的呢!” “是!”宁宗南的脸上也流露出了感激之情。“那个时候得亏你。她一出生就有八斤多,若不是你找医生帮的忙。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呢?” “肖儿,”同时,他在嘱咐着。“快喊黄伯伯。你出生的时候,头一个见到的人可是他。” “黄伯伯好!”宁肖有些懵,但还是上前来打着招呼。 “好好,长成大姑娘了,一晃眼二十多年就过去了。”老黄看着宁肖,脸上有了笑容。 接下来,看到了四胞胎,他的笑容更是扩大了:“宁巴子,你运气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四个带把子的,你怕是来显摆的吧?” “那呢?我这是来逃命的。”宁宗南这才带上了一点得意。“不过,在儿女这方面,老天爷还真特别眷顾我。” “你们也过来跟黄伯伯打下招呼吧!”他在嘱咐着四胞胎。“他是爸的老领导,专门负责基地后勤的” 宁宗南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在部队,管后勤就是专门负责管理衣食住行的。到了末世,祁连就不再是单属部队的简单化基地了,而是管理着上十万人生活的大基地。这管后勤的黄伯伯,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物。难怪宁宗南要百般讨好。 “黄伯伯好!”宁仲肖是立马表达了自己对管后勤的敬仰之情。 “黄伯伯,好!”其他哥三也是就着老爸的话,喊了一声。 “好!”此刻,老黄的眼里只剩下四胞胎。实在是不够看,他只得拍着宁宗南肩膀说:“你宁巴子真是好远啊!四个小子,还都是异能者,你家祖坟的香烟烧得也太茂盛了吧?” “哪儿的话,”宁宗南有些奴颜媚骨了。“我可是部队养大的。靠的也只能是部队的风水,跟祖坟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对了,老黄。你看,我家的儿女又多,另外还带了一大批的人……” “你看,能不能给我安排一处好的所在,让我们都能安心地呆下来!” “是啊,黄伯伯!”宁仲肖说着就立马从怀里,实际上是从他的空间里掏出了好几包香烟。这是他的常备物质,专门用来在末世打发人用的。“你就帮帮忙吧!我们以后会孝敬你的。” 这下,宁宗南傻眼了。啥时候,他的儿子变得比他还要灵光,还要精通人情世故了。 “嘿嘿!”那老黄见了,立马是笑开了颜。他爽快地收下了香烟,拍拍宁仲肖的头。“好小子,比你爸还要聪明一百倍。你爸有你这样的儿子,这辈子也算是没有白活了……” “宁巴子,”老黄就当着宁肖等人的面,在跟宁宗南实话实说。“还是我们上面的人高瞻远瞩,在末世来临之前就对能作为基地用的基层部门进行了布署。” 宁季肖是在偷偷地对宁肖使眼色:瞧,姐,这还真是蝴蝶效应! “我们这儿就把基地分成了四个区域,a区是核心地带,非一般人是不能安置进去的。b区呢,是现有部队的生活区,也不好安置你们。只剩下c区和d区了。” “c区的生活设施还算齐备,有楼房和小别墅两个区域,但得拿物质交换。d区就要相对差了一些。它靠近了外围,风险性极大,一旦僵尸来袭,就会成为最先遭受到破坏的区域。” “但是,d区的租金就要便宜一些。你就选择一下,我再跟下面打个招呼,给你打个七八折是不成问题的?” 宁宗南没有马上答复,而是拿眼去看宁肖。宁肖接收到他的示意后,便朝宁仲肖使脸色。宁仲肖立马接收。 “黄伯伯,”于是,他又从怀里掏出了几包香烟递了过去。“我们想在c区安营扎塞。你看,能否行个方便!” “好小子,”黄伯伯又收下了递来的香烟,朝宁仲肖竖起了大拇指。“你可真映衬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俗话了。” 随即,黄伯伯就对宁宗南嘱咐着:“你带人到c区和d区去看看!无论看中了那一块,都给我打个招呼。我叫他们给你打个五六折!” “还有你这小子,”他伸手拍拍宁仲肖的肩膀。“什么时候有空,到黄伯伯那儿去坐坐。我给你谋个差事,不要到处瞎混,浪费了你这么好的天赋!” “好嘞!”得,宁仲肖的香烟换来收益还是挺不错的。这笔买卖总算做得还不算亏本。 接下来,宁宗南就带着儿女在这基地瞎逛。区域的设置,是按照回环形设置的。a区在最核心部位,被b区紧紧包围住。 要想进入a区,必须通过b区。宁肖他们连b区都进不去,更不要说a区了。站在c区看b区,感觉里面还是很干净的,人员风貌也不错,似乎摆脱了末世来临时的那种低迷状态。 c区就要比b区差一些。但也是楼房林立,还有一片小别墅区。听说每天还能供应两个小时的电。尽管这样的供电做不了多少事,但用来烧水煮饭还是足够了。 再到d区去逛逛,简直就是贫民窟。没有房舍,所有的人只能搭个帐篷了事。人员拥挤,卫生设施也极差。若不是宁季肖时不时拿出狼牙棒扛着,早就有人上前来要打劫他们了。 这下,不用举行家庭会议了。宁宗南当场拍板:就选c区了,再贵也要在c区住下来。 宁肖等人自然是举双手拥护老爸这个决定的。 不过,也幸亏前来投奔祁连的富人不多,所以,宁肖他们很快就看中了几套小别墅,以及离小别墅最近的一栋八层楼房。如此,用来安置从加油站那儿跟来的人就绰绰有余了。 对于老爸的这种安排,别说宁仲肖的嘴巴当场就歪向了一边,就是宁肖也是嘴角抽了抽,过了好半天才控制住自己想拿出鞭子抽醒老爸的欲望。。 按理说,把加油站的人带进了基地,就没有宁宗南的什么事了。可宁宗南却没有这样做。他认为这些人跟自己同生共死过,就应该负责到底。 宁肖可不这么认为。她觉得那不过是跟这些人携手打了一夜的僵尸而已。而且,最后还是由她出面摆平了,这些人才得以活着离开加油站。 宁宗南觉得自己应该对这些人讲仁义,要照顾他们,让他们能在末世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宁肖却认为这是在自找麻烦。上百人的伙食,几天还能应付。时间长了,可就是养闲人了。 然而,他是父亲,宁肖就只能退一步,海阔天空。 宁宗南全盘定下来之后,就吩咐宁仲肖去找人谈价钱。在讨价还价这方面,除了这小子,再无人可出其左了。 第108章 等价交换 打着老黄的牌子,宁季肖来到了基地房屋的购置办。这下,他变成了散财童子,来了个天女散花。见到男人,香烟一根。见到女士,甜糖一块。 于是,房屋购置办从上到下,无人不喜欢这个嘴甜到家的小伙子。购置办最大的头竟然直截了当地对他说购置办现在人手不够,要他进来试试。 宁仲肖一听,又从中获得一个信息:基地眼下很缺少办事人员。不过,他还是拉回到了主题:希望能以最低的价格购置房屋。 反正基地的房屋都不是自家的,尤其宁季肖不断地塞好东西的情况下,再加上又有后勤负责人的口头批示,房屋购置办的头就大手一挥:五折还是要价太高,就在此基础上再打五折吧! 就这样,宁仲肖最终以极低的价格,极快的速度办妥了老爸想要购置房屋的所有事项。待一回到家人的身旁,他又找宁肖商量一番。 原来,华夏币已经不再是流通货币了。进行交易的只能是货易货。宁仲肖是不愿意拿粮食作为等价商品去购置房屋。所以,他想先让宁肖找找空间里没有用的东西,由他来想办法以货易房。 宁肖就闪进空间去搜搜找找没有用的东西。不曾想,系统竟是一个只进不出的主。见到宁肖想要把空间里的东西拿出去交换房屋,他是个个都不愿意给,护食得要命。 最后,宁肖只得从空间出来,是如此地跟宁仲肖商量着:“你把从加油站带过来的那些车辆,拿出一部分去交换吧!” “嗯!”宁仲肖想了想,就点头同意。“这样也好。反正我们的人都是开车来到祁连基地的。那么多的车子,如果不处理一些,就有人会怀疑我们的空间要么太大,要么太多。” 就这样,宁仲肖又是志得意满地重上房屋购置办去大杀价了。几番谈判后,把那些没有油的车辆交上去,房屋就全都弄到了手。 马秀云对即将入住的房屋很满意。这可是比她在末世前购置的那栋小别墅要有气派得多,实用得多,价钱也是相当的公道。 有关人员跟房屋的分配问题,宁宗南全盘地都交给了马秀云。因为他认为这本该就是由女人当家作主的事。 儿女们的异能强大,丈夫又对她百依百顺,再加上终于找到安身之所,感觉生活幸福美满的马秀云,也就无所顾忌地对房屋进行了一番分配。 她的一家人必须独占一栋小别墅。剩下的小别墅,就留给曾在地下呆了许久的那些可怜的女人们。至于那些汉子们,不管是单身还是有家有口的,统统都赶往那幢八层的楼房去居住。 异能者对此安排有些不满。但是,他们转又一想,自己没家没口的,居住在小别墅也算是糟蹋地方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反正,不管以后怎么样,他们现在只能跟着宁宗南一起干活。 女人们更是激动地哭了个辟哩叭啦。其实,她们对来到基地安身,并不太抱多大的希望。毕竟她们是女人,有的甚至没有异能,力气又小,能给她们干的活儿很少,是很难养活自己的。 所以,很多女人还打算重操旧业,靠出卖身体来养活自己。没有想到,宁宗南夫妇不仅每天给她们分配食物活命,而且还要安排好的房屋给她们居住。这跟养她们的父母已经没有多大的区别了。 于是,她们个个找来马秀云,希望能认她做干妈。马秀云不敢拒绝。她怕拒绝会伤了这些女孩子的心。可对于干妈的这种称呼,她怎么感觉都觉得自己像是变成了过去怡红院的老鸨 那些平安地从僵尸病毒检查所走出来的汉子,也是没有料到宁宗南还会给他们安排住宿。他们也是感动地个个跑到宁宗南跟前表忠心,愿意誓死跟随宁宗南干活。 这下,宁宗南才知道自己背上了多大的包袱。他除了要给这些人安排吃喝拉撒外,还得给他们找活儿干,不能让他们闲着发霉。 在实在是找不出办法的情况下,他又得去找老黄了,希望他能给自己出出主意。 “啪啪!”一听到宁宗南的手上竟然拥有了这么庞大的人力资源,弄得老黄不得不激动地用手大力地拍着宁宗南的肩膀。 “宁巴子啊,我还真没有想到,在这末世,你竟然还能拉起一支队伍来。”他不由得感慨万千着。“遥想当初,我就说你是个天生当兵的人。若不是遇上了那倒霉的事,部队也不会……” “老黄,别再说这事了,”宁宗南听着,心里也是很伤感。“我现在担心的是,怎么养活这支队伍?毕竟这是末世,粮食紧缺啊!” “走!”老黄就拉着宁宗南离开c区,走向b区。“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保准能解决你眼下的这个大难题。” 这是b区最大的建筑物,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宁宗南走进去一看,就被那闪烁不停的硕大的电子显示屏给惊呆了。他没有想到,末世还能碰上这样耗电的大家伙。 老黄在跟他解释着:这儿被称之为任务发布厅,除异能者外,无论身处何区域的普通人,都不得随易进入。因为这儿发布的任务,只针对异能者,不针对普通人。 完成任务的奖赏,可直接去军部领取,也就是到老黄工作的地方去领取。任务的难度不同,领取的奖赏也就不同。当然,在奖赏中,粮食占据了较大的比重。 毕竟异能者再厉害,也是人,也是要吃喝拉撒才能维持身体上的基本机能运转。 至于具体的任务是什么,全都在超大的显示屏上显示出来了。未接手的,是红字。接手的,是黄字。完成的,则是绿字。颜色分明,只要你不是色盲,就不会分辨不清。 “滴滴!” 也就这时,老黄的对讲机响了。末世来临,华夏的通信系统虽然被破坏了个彻底,但天上的卫星还在正常运转。所以,卫星电话还能正常通话。 可无论末世前,还是末世后,能有几个人用得起卫星电话呢?于是,对讲机取代手机,在各个基地盛行开来。 “好了,”老黄跟对讲机说完话,就在对宁宗南嘱咐着。“我把你带到这儿来,基本上就能解决你那支队伍的生计问题。我有事,要先行一步!你给我好好干。到了年终,我发表彰给你!” “嗯嗯!”宁宗南是在不停地表示谢意。“谢谢你的关心和爱护,也谢谢你的栽培和引导!”反正,他是把好听的话不要命往外抛。 “行了!有空的话,请我喝几盅。另外,叫你家的老三去我那儿帮帮忙!”老黄摆摆手,便双手背后,得意洋溢地离去了。 待看不到老黄的背影,宁宗南才回转到任务发布厅。弄清楚了整个流程后,他决定先报个名。 领了单子,宁宗看到那上面的第一栏,就是要求给自己的队伍起个名字。当场,他也没有犹豫,就直接填上了“宁家大队”四个大字。 事后,四胞胎听说老爸给队伍取了这么一个土得掉渣的名字,就个个要求着改名字。宁宗南只得再跑到任务发布厅去要求改名。 结果,专门负责电脑打字的办事员,毫不留情地批驳回去:当初去干嘛了?一旦进入电脑档案,就不容更改。 不过,这位办事员对宁宗南还是印象深刻。不说别的,光看到他要求登记的异能者名单,就让她的手打字打得发酸。更不说后面的那一栏大都是填的异能二级,弄得她的眼睛都直了。 根据基地目前的状况,除了军队的异能者不登记在册外,各个任务队的异能者数量,都是能用十个手指头数得出来的。 不像这宁家大队,一级异能者根本不经看,二级异能者才算是要用手指头来数的。而且普通人的数量也不少,完全可以拉出去打大仗了。怪不得黄主任要亲自带到任务发布大厅来! 其实,老黄根本不知道宁宗南手上有这么多的异能者。否则,他绝对不会在宁宗南跟前趾高气扬。要知道,凭借着这么多的异能者,宁宗南就能在基地上拥有着相当不低的权力。唉,谁叫宁宗南低调低成习惯了呢? “叔,你手上有这么多的能人,你又是二级异能者,”于是,办事员直接从“你”转变为了“叔”。“那你就可以接手悬挂在大厅最顶上面的那一项任务了。” “哦哦!”报完名的宁宗南,听到办事员这么一说,就拿眼去瞧大厅显示屏上最顶层,悬挂了好久的那项任务。 原来,在离祈连基地不远的地方,有个小乡镇。乡镇虽然小,却是华夏最为重要的粮食大仓。基地很想去那儿弄点粮食。结果,派去人发现有一条巨大的蟒蛇,将那小乡镇团团围住了。 当打探清楚了那条蟒蛇的庞大,军队的很多异能者就都望而却步了,也就更不用说军队之外那些打野战的异能者小队了。所以,任务挂了很久,也没有人接手。 宁宗南眯着眼睛看完了相关内容。尤其是瞄到了“获得的粮食20%将作为该项任务的奖励”的字样,他当场就拍板了:“好,这任务我接了!” 第109章 任务 就这样,宁宗南志得意满地接下了任务。 不曾想,当回到家后,他把任务说了出来,他的儿女们却没有当一回事,不做出任何要跟他一同前往去完成任务的表示。 儿子们不陪他出去完成任务,他不担心。他害怕的是女儿不陪他出去。俗话说,人是英雄钱是胆。他要想成为英雄,得有女儿这个担。 “肖儿,你看哈,”他小心翼翼地来到女儿跟前,轻声地倾诉着。“一百多口人要吃饭啊!不多搞一点粮食,光凭你们空间里的那些粮食,我怕是不够应付的了。” “嗯,爸,你的话没有错!”宁肖点点头。“问题是,我们才到达祁连基地,你就接手了那么大的任务,难买就不怕招人惹目了吗?” “哦!”这下,宁宗南算是明白了。他点头表示着赞成,同时也承认自己的鲁莽。“可现在任务已经接下了,再退掉只会更丢脸面。” “所以,”宁季肖在宁肖的暗示下,只得瘪瘪嘴地接过话头。“爸,我们明天暂时还是不要出去做任务。我们这些人赶了那么长的路,总得休整几天吧!” “也趁这当儿,你去找找曾经接手过,或者曾经参加过这项任务的异能者,听听他们有什么看法。这样,待我们完成任务之后,也就有话头可说了。” “哦!”宁宗南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就点头表示接受。“你说得对,这是爸的疏忽。” “爸,”宁仲肖就走过来点破这样做真正的原因。“这叫拜山头。我们在这基地,不管怎么说,都是初来咋到的,得先把基地的情况摸清楚了再接任务。你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哦,也对!”此刻,宁宗南只能如此出声了。 实际上,他更想用拳头捶捶自己的脑袋: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拜山门。尽管他在这儿呆了好些年头,可毕竟是出去又回来了,依旧是新人一枚。 只要是新人,就得拜山头。这是他刚入伍时,老班长亲身传教给他的。他也把这个经验传授给了自己的儿女。结果,他自己倒忘了一干二净。 思及此,宁宗南就站了起来,在对儿女们说着:“爸有事,得出去一会儿!” “爸,等一下!”待宁宗南的脚步还没有跨到门口时,宁肖就叫住了他。 “嗯!”宁宗南还是听话地停下了步子,在询问着。“有什么事吗?” “老三,给些东西老爸。”宁肖在对宁仲肖嘱咐着。 “哦,好的!”宁仲肖答应着,立马就从空间里掏出了一大堆好东西出来,放到了宁宗南的手中。“爸,去拜访人家可不能空手而去的。否则,别人会认为你瞧不上他。” “唉!”宁宗南感觉不到手上的东西砸手,只觉得自己太迟钝了。“爸活了这么大一把岁数,有些事情还没有你们想得通透。这叫爸既自责又高兴!” “爸,”听到宁宗南说出如此伤感的话来,宁仲肖也于心不忍了,就主动提了出来。“别说这么多了。算了,还是我陪你去吧!反正,丢脸皮的事,我是一向最拿手。” “好,你跟爸一起去!”宁宗南被儿女们的孝心感动了。“你们都是爸的好儿女。” 就这样,父子俩携手出门而去。 宁叔肖瞧着他们消失的背影,才询问着:“姐,要是基地的那些大腕不给爸面子,怎么办?” “很简单,”这个时候,宁肖在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甲。 最近,小苏瑶特别讲究起指甲的修剪了。一逮到人,就要给人剪指甲。连宁肖也躲避不了。不过,指甲一经小苏瑶修剪,感觉还是漂亮了一些。 “那我就灭了基地的那些大腕,再领着你们把这儿掀个底朝天。这样,爸要做的事情就能越来越多,不用一天到晚地想着如何无私奉献了。免得他赚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 “哈哈!”这下,宁伯肖听了不由得笑了个底朝天。笑趴在地上的他,还朝宁肖竖起了大拇指:“姐,你高,你厉害!” “那是想当然的。”对于宁伯肖的吹捧,宁肖一向是享受得很。“冲着你们这四个能把天都给捅破的熊相,我要是不厉害,能降得住你们吗?” …… 宁家人居住的这幢小别墅,楼上楼下的房间还是挺多的。马秀云见小苏瑶实在是太小,就让苏乐带着她也住了进来。 所以,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尽管宁宗南和宁仲肖还没有回来,但饭桌上依然是热闹不停。 到了晚上十一二点,那对父子还没有回来,有人就开始担心了。 “开门,快来人开门啊!” 终于,住在一楼的马秀云,听到了有人在敲门。 “哐啷!”她连忙上前去开门。 这父子俩已经喝得醉醺醺的,被两个穿军装的人护送了回来。 其实,宁仲肖的酒量一向不错,加上如今异能在身,更是不会轻易地喝醉酒了。宁宗南则纯粹是个酒渣,一两杯酒下肚,就能醉晕晕的,分不清东南西北。哪怕身负二级异能也是白搭。 待那两位穿军装的人离去后,宁仲肖立马恢复了清醒的样子,帮着老妈,把老爸扶到床上躺下。 待他随口问老妈,家里还有谁没睡时,老妈手指指楼上,轻语了一声:“你姐!” “嗯,”于是,他就知道自己不可能马上回房去睡觉了。 “姐!”他腾腾地来到了宁肖的房间。果不其然,老姐催熟了能在黑夜起照明作用的灯笼草,正坐在那儿等着他。“我回来了!” “嗯!”宁肖手指指桌上放着的一杯清水。“先喝点水,去去酒味。” “好!”这个时候的宁仲肖,也感觉到了口渴,当即就拿起杯子,“咕噜”地把水喝了个精光。 说实话,老姐的空间水是个好东西,对异能很有帮助。这不,才喝下肚,他就感觉全身舒畅不已。 “事情怎么样了?”见到宁仲肖的精神状态还不错,宁肖就开口询问着。“那些人都是什么态度?” “还不错!”宁仲肖意犹未尽地用嘴舔舔那杯上的水,然后可怜巴巴地瞅着宁肖。一切尽在不言中。 “哦,”宁肖只得又往杯子里灌了一些清水。“你喝完再说吧!” “啊,好喝!”总算喝水喝得满足了的宁仲肖,发出一番赞叹后,才来回答宁肖的问题。 “爸的那些战友,还是跟爸很讲情面的。他们把放出这项任务的原由,也说得很详细。实在是因为那条蟒蛇太大了。它身躯的直径就达到十米多高,更不要说长度了。听着我也是直起鸡皮疙瘩。” “为此,他们还搭上了好些人的性命,才弄清楚那是一条蟒蛇的身子。” “接下来,他们还告诉我,有些异能小分队也曾接过这顶任务,但都是铩羽而归,损耗了不少的异能者。为了让我们了解更多的情况,他们还领着我们去找那些曾经参加这顶任务的异能者。” “总之,综合他们所提供的情况,只有一句话:那蟒蛇超大,相当不好对付。姐,你有把握对付那蟒蛇吗?” “嗯!”宁肖沉思了一会儿,才抬头询问着。“听你的意思是,我们如果能完成了那项任务,就能在基地一炮打响,老爸也能声名鹊起?” “嗯,应该是这样!”听了宁肖的话,对于完成这项任务,宁仲肖感到了信心十足。“姐,我想那条蟒蛇,在这世间,除了你,还真很难再有人能够灭了它的。” “唉,话可不能这么说,”宁肖只得摇头叹息。“如果那孽障没有伤害到你们,我就得遵守天地的法则,不能灭了它!” “啊!”这下,宁仲肖也是怔住了。“姐,你怎么还有这个讲究?” “没有办法啊,”宁肖也是伸手抚抚自己发胀的前额。“我如果不遵守天地法则的话,到时就要承受天地的惩罚。” “哦,这样啊!”忽地,宁仲肖转而一想:那我就想办法让那孽障伤害我们就行了。到时,不怕你不出手灭了它。 “姐,”于是,他就如此说。“灭不灭那蟒蛇不要紧。最要紧的是:得帮老爸完成这趟任务。” “也是啊!”对此,宁肖颇为赞成地点点头。“所以,我还是会跟着去看看!这样,能省一些心。” “姐,你只要能去,那怕当个吉祥物也行。”宁仲肖拍着自己的胸脯说。“你要相信我,这次,你去了一定会大开眼界的。” “对了,姐,”他又想到了什么,连忙征询着。“那些异兽的肉,我们异能者能吃吗?” “应该可以吧!”宁肖一笑。身为华夏人的吃货本质,在末世依然还是横行无忌。“不过,如果用我的空间水泡泡,普通人也是能够食用的。” “是吗?”这下,宁仲肖又睁大了眼睛。他心里的那个小人儿已经在手舞足蹈起来:哈哈,我又找到了赚钱的门道了。“那真是太好了。” 第110章 撑死胆大的 见到丈夫给汉子们找到了活儿干,马秀云就寻思着自己也该给女人们找些事情做。 虽说女人闲赋在家里,可以做些家务事,带带孩子,她就是典型的例子,但是对于一群女人而言,可就闲不得了,否则会弄出事端来。 跟着她的这群女人,个个颜值都高,而且还温柔可人,连马秀云自己都恨不得变成个男人,天天看着这些美女,做什么事都带劲。要不,就在基地上开个“逍遥馆”如何? “呸呸!”马秀云当即吐了几口涶沫,自已骂自己。这个念头绝对不能有!否则,不等丈夫出口训斥她,她也要把自己拍死在海岸边。 “妈!”恰巧这时,宁仲肖过来找她聊天。 当得知老妈的苦恼时,宁仲肖立马手拍大腿,喜滋滋地说:“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处觅,得来全不费功夫!” “妈,”他就如此跟马秀云提议着。“你还是做你的老本行吧!就在这儿附近,开一家饭馆。让你那一手的好厨活,也能找到一处好施展的地儿,不会被白白地埋没掉。” “啊啊!”马秀云没有想到宁仲肖会说出这种话来。一时间,她还很感动。毕竟儿子常把她这个做妈的挂在心头。只可惜这个世道不好…… 所以,马秀云想了半响,还是摇头说:“老三,不行啊!这是末世,食物短缺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我知道你们都存有粮食。可这饭馆要是开长了,你们再多的粮食也不经耗!” “妈,”宁仲肖说着左右望了望,发现屋子里只有他们母子俩个。他再用透视眼看看屋外,也没有什么人要进出,这才悄声地告诉老妈。“我们和姐在末世来临前,的确是储存了许多的粮食。” “你也知道,老四是喜欢玩的。所以,他的空间储存的粮食最少。可就靠他空间储存的那么一点粮食,也能够我们一大家子再加上那一大群人吃上一年的。” “你想想,你开个饭馆,先把老四储存的粮食吃完,再吃我们哥三的。最后,吃我姐的。她的空间是最大的。有多大呢?” “我告诉你哈!我曾亲眼看到,姐在v市把一架70座的载人大飞机给装进了空间。所以,你想吃空我姐储存的粮食,没有四五个年头,是吃不完的。” “啊,这么大啊!”听到宁仲肖的如此描述,马秀云因吃惊而张开的嘴巴,足以装得下好几个鸡蛋了。 “至于肉食,我们的空间里也收藏了一些。姐的空间还能养活物。听老二说,他给姐送了好几十对鸡鸭牛羊的种仔。现在,估摸着也养出来了。你只要找她开开口,她就会拿出来的。” “另外,姐说基地外面的那些异植异兽,只要经过她的空间水洗涤,普通人吃了都不会有事。她那空间水也多。我们天天有热水洗澡,靠的可不是我出的水,都是从她空间出的。” “另外,你也知道老大是个吃货。我告诉你,他在末世前买了一大堆的作料。他的空间还装不下,挪了好多到姐的空间去。你去找他要作料。他要是不给,你就叫姐拿鞭子抽他。” “等你的店开了个十年,人类如果还不能种植出适应末世的粮食来,那人类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所以,你要有这个信心。” “你只要开个十年,就会像过去那百年的老店一样,给后世子孙留下一笔不菲的财产。妈,眼光要放得长远一点。” “嗯,你说得太是那么一回事了!”马秀云彻底被说动了。她顿时豪情万壮。为了能给后世子孙留下一笔财产,她就是拼着一条老命不要,也把这饭馆开下来。 “好了,”她大手一挥,非常豪迈地说。“你去租门楼,办理开饭馆的相关事宜。我去找你哥、你姐,找他们要东西去。” “好嘞!”宁仲肖一听,顿时心花怒放。还是老妈开窍,不枉费他耗了这么多的口舌。 正在吐陈纳新的宁肖,看到老妈在她的房间里呆了半天,什么话也不说,就呆呆地望着自己出神。着实把她吓了一大跳。 “妈,你怎么了?”她不无担忧地问。难道这末世还能让人闲得闲出病来?如果真是这样,这病还相当不好诊治。 “哦,我没事!”见到似老僧入定一般的女儿,终于能开口说话了,马秀云是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难道女儿的木系异能跟别人的异能修炼的方法不一样吗?那苏乐也是木系的,怎么就没有看过她这样修炼自己异能呢?此刻,马秀云是一肚子的疑惑。 “那么,”宁肖见到老妈心事重重的样子,只得如此地询问着。“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哦!”听到宁肖这么一问,马秀云这才想起了自己找女儿所为何事。于是,她不得不放下对女儿苦修异能的担心,把准备开家饭馆的事情一古脑儿地倒了出来。 “哦,不错!”听到老妈说得津津有味,宁肖那怕老妈会闲出病来的担忧终算是能放下来了。所以,她是举双手赞成老妈开饭馆。 “哐啷,哐啷啷!” 很快,马秀云就惊异地看到自己的跟前闪现了一堆又一堆的锅盆碗筷来。她相当清楚,这是女儿支持自己开饭馆最有力的表现。 “肖儿,”她当然是又惊又喜地叫着。“你打哪儿弄来这么多的锅盆碗筷啊?实在是太好了,我正愁到哪儿去弄这些东西呢!” “这些都是老大在末世之前购置的。没有花多少钱!”现在,宁肖是百分之百地支持老妈开龙门客栈了。“你如果觉得不够,我空间里还有,可再给你弄这么多来。” “暂时就要这些吧,”马秀云也是喜出望外,这可是意外的所得。但是,她最终的目的还没有达到。“肖儿,那些粮食,还有鸡鸭鱼肉,以及炒菜作料等等,你空间里都有吗?” “有!”宁肖觉得现在只要老妈不闲出病来,哪怕她想把家都给败光了,自己也得奉陪到底。所以,她就提议着:“妈,你列个清单出来,把开饭馆需要的所有东西都列出来。” “只要我空间有,我都会拿出来。如果不够的话,我替你去找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要,或者打电话托别人开飞机送过来。总之,你这饭馆是开定了。” “啊,太好了!”马秀云是激动地上前抱住女儿,眼里流下满是欣慰的泪。“肖儿,你真是妈的好女儿。你对妈的支持最有力度,也最大。” “唉!”听到这话,宁肖不得不叹息了一声。看来,老妈如果再继续闲下去,恐怕真地要出事了。所以,这开饭馆的事无论如何都要支持。 于是,她伸手拍拍老妈的后背:“妈,你去干吧!只要能开心,哪怕是天要塌下来,女儿也会替你顶着。” “哦,妈就谢谢你了!”这下,马秀云感激地说不出话来。 就在宁宗南准备带人离开,去完成在祁连接到的第一个任务的前一天,马秀云的饭馆就开业了。 宁仲肖这回还是弄的大手笔。他竟然给马秀云租到了靠近大街,有四层楼的大门面。上下四层,除了中间有一层的一半位置用来做厨房外,全部都摆上了桌椅。粗略一算,不下百余桌。 马秀云也被这大手笔惊呆了。她还从来没有办过这么大的酒宴。庆幸的是,能够帮上忙的女人也多。还有的甚至也能上炒来抄那么一两个小菜。 开业的第一天,宁仲肖就采取末世前的最常用的那种宣传攻势,到处散发传单,推出打折活动。就这样,捧场的捧场,看稀奇的看稀奇,当然还有真的前来美餐一顿的食客,是很快地把全部桌面给占满了。 当饭菜端上来,那可真是色香味美俱全,令许多人是一边吃着,一边感慨着在末世,还能吃到如此的美食,真是不白在人世闯荡了一番。 由于饭菜不贵,有些人吃完,还买些打包回家,让家里亲人尝尝。有的甚至干脆吃完这顿,下顿就把家里的人全带来。最后,连核心区——a区,也来了不少携家带口的人前来就餐。 如此,一直忙到晚上,僵尸吼响起,饭馆才打烊。 由于是私家营业,收取的费用不能像公家食堂那样,直接划积分卡。宁仲肖就尝试着要晶体。一枚晶体,管你和你带的人吃个饱。 结果,饭馆才开一天,就搜罗到了一罗筐的晶体。宁仲肖有些哭笑不得。因为他不知道这是意味着赚钱,还是亏本。 大厨马秀云却获得了巨大的心灵满足。因为她弄的饭菜,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受人热捧。让她感觉到自己总算没有白继承老父亲的厨艺。 宁肖也是彻底放下心来:老妈再也不会闲得要生病了。 那些女人也是拍手相庆:她们终于可以养活自己了。 总之,那天晚上,祁连基地上的许多人都是带着满足和愉悦进入睡梦之中。哪怕远处传来的僵尸吼一阵比一阵凶猛,也无法将他们从梦乡中拉出来。 第111章 吓死胆小的 尽管那个小乡镇离祁连基地不算遥远,但想要步行前往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开车前往成为眼下唯一的选择。 这次,宁仲肖又聪明了一些,直接去军部捣饬出几辆军用的卡车出来。这样,所有能去的人都可以载上了,而且还不用耗费太多的油料。 对此,宁季肖就颇为不理解:老三舍得拿出空间的许多好东西,支持老妈开餐馆,怎么就对外出公干,保证任务能顺利完成的车子过不去?整天就算计着那点汽油。 “哼哼!”宁仲肖是一阵冷哼。“你若是粮食没了,可以找姐要。除了因为姐的空间粮食多外,还有就是姐的异能是木系。她的空间存有许多种子。指不定哪一天,她就能把粮食给种出来。” “但是,如果有一天,汽油都用光了!”宁仲肖说着横了宁季肖一眼。“你敢让姐也把汽油给种出来吗?” “也是!这是一个很难解决的问题。”宁季肖苦苦思索了半响,也只能如此回应着。 宁肖就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对哥俩起争执。尽管她很想告诉哥俩:其实,姐的空间里汽油也很多哟! 不久,车队终于停了下来。 一下车,宁肖就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灵气。令她由衷地脱口而出:“好充沛的灵气啊!” “是啊!”站在她身后的宁叔肖也接着说。“难怪那条大蟒蛇会赖在这儿,不肯挪窝了。” “千万不要轻敌,”宁肖便轻声对他嘱咐着。“异兽跟野兽还是有区别的。野兽开启了灵智,就成为了异兽。稍不留神,异兽就能修炼成妖。在修仙界,高级妖修可是跟高级人修一样,都是顶尖的存在。” “妖修还能跟人修平级?”宁叔肖不由得回味着这句话。很快,他就明白过来了。“姐,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就是妖可以跟人一样,修炼成仙!”宁肖淡淡地回应着。“妖一旦修成大能,人族所有的修士都得礼让三分。因为他飞升的时候,在应对天雷方面,要比人修容易得多” “哦哦!”宁叔肖连忙恭身道。“姐,我又长见识了。” “唉,”宁肖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礼。“修仙乃繁琐之事。当年,我比你还要小白。但还是慢慢摸索出来了。你不要以为我懂得很多。其实,正如学识一样,修仙也是漫无止境的。” “瞧瞧!”看着宁肖在教导宁叔肖,宁季肖就酸溜溜地跟宁伯肖说。“你老是讲姐娇纵我。其实,她最娇纵的还是老二。瞧,他们在一起的模样儿,就像师父带徒弟似的。” “哼,师父带徒弟,”宁伯肖也毫不留情地反驳着“也总比她待你,像老妈待儿子强。” “你,还有你,”气得宁季肖指指宁伯肖,又指了指宁仲肖。“怎么统统都看不惯姐对我好?” “就是看不惯姐对你好,怎么样?”宁仲肖瘪瘪嘴说。“都这么大了,还跟个小姑娘一样,一有事就往姐的身上凑,还撒着娇呢。你好意思?” “你,你——”宁季肖又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一旁听着他们争执的宁宗南,恨不得找个地方把自己的脸捂住:几个儿子都这么大了,还在为在女儿跟前缴宠而争个不休,这如何是好啊? 不过,一见到女儿那派风清云淡的模样儿,宁宗南又觉得自己可以看开一些:也只有女儿在旁镇着,那几个小子才不敢翻了天去。 “肖儿,”于是,他对宁肖笑眯眯地说。“我先带大伙儿去那边看看情况。万一有个什么,就派人知会你一声。你再去助大伙儿一臂之力,如何?” “好!”宁肖点点头。“我听爸的。” “大伙儿,都跟我来!”宁宗南顿时一阵吆喝。 “哦哦!”就这样,所有的人都跟随宁宗南前往事发地去探知情况。其中也包括了宁叔肖。 宁肖则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盘膝坐好,闭上眼睛。在如此的灵气充沛中,吐陈纳新,处于一片静修之中。 宁宗南带着大伙儿,在这附近转悠了好一阵子,也没有什么可疑的情况发生。或说,他们根本就没有看到基地上的人所说的,那种粗圆的身子比楼房还要高的大蟒蛇。 再不久,他们发现前方有一处很高的山览,正面迎来的是一口大洞。派人往里瞧瞧,发现那大洞跟平常见到的山洞,也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就是从里面散发出来的香气,很诱惑人。 “走,我们进去看看!”显然,宁宗南也被这股香气诱惑着,带着大伙儿朝那山洞走去。 可是,越往里走,光线越是暗。走到最后,根本就没有什么光线了。再回头,才发现所处的地方离洞口有些远了,以致连同洞口的光线也消失了。 不过,蜡烛是四胞胎空间的必备之物。所以,大伙儿就很快地分到了人手一根蜡烛,在幽深的山洞探索着。 只是,这越往里走,大伙儿感觉就越来越古怪:怎么基地上的人,从没有说过这儿会有如此大的一个深洞啊? “呵呵!”好玩的宁季肖,还调皮地把蜡烛往石壁上凑着。“这儿石壁好光滑啊!千万年的冲涮,竟然能把这石壁弄得如此平整。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真的好了不起啊!” “老四,看来,你的地理学得还相当不错,”宁仲肖也就跟着他一同起哄。“你还知道石壁是历经千万年的雨水冲涮而成。我只是纳闷,这黑咕隆咚的,雨水能从哪儿流进来?” “是啊?这雨水从哪儿流进来呢?”宁季肖也纳闷不已,就不自觉地伸手去抚摸那石壁。很快,他越摸越觉得好奇,最后还用手指戳戳那石壁。 “呵!”他又笑个不停。“好有意思哟,你看,这石壁竟然还有弹性,感觉就像戳在某块肉上似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不好!”宁叔肖立即感觉情况不妙了。他当即拿起大刀,狠狠地朝那石壁砍了过去。 “老二,你在发什么疯啊?”宁季肖是当即叫唤了起来。 然而,大伙儿想象的那种刀砍在石头上发出的“砰砰”响竟然没有出现,反倒是大刀沾染了鲜血。同时,那石壁上也是在鲜血直流。 “天啊,”这时,一些长者幡然醒悟过来了。“我们不会是走进了那大蟒蛇的肚腹之中吧?” 话音才落,就地动山摇起来。大伙儿却感觉像是站在蹦床上,不停地被颠来覆去。 这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完了!”有人就惊恐得呐喊起来。“我们被大蟒蛇诱进了它的肚腹中,很难有逃生的可能了。” “是啊,怎么办才好!”还有人跟着起哄不止。“没有想到,那大蟒蛇竟然这么精明,用这个法子想把我们一网打尽。” “姐,你在哪儿啊!”宁季肖也是当即地哭喊了起来。“你快来救我啊!我们被蛇吞进了肚子里了!” “得赶快叫姐过来!”宁伯肖是手慌脚乱地从空间里拿出手机来,正准备跟宁肖打电话。 “没有用!”一旁的宁仲肖,也是慌乱地语无轮次起来。“姐眼下肯定把这个玩艺儿放在空间里了。要知道,所有的信号数据都是无法进入空间的。” “怎么办?联系不到姐了!”宁伯肖一听,手一松,手机就掉在了地上。“如果不告诉姐,我们在这儿遇险,她怎么救我们?” 就在众人的惊慌失措中,宁叔肖很快恢复了他应有的淡然。 “姐,”他拿出了传言符,在对着符箓诉说着。“我们被困在蛇腹之中,盼前来急救!” 接着,他把传言符抛向了空中。 “哧!”那传言符顿时化为一道金光,穿过那厚厚的肉体,直朝宁肖静修的地方飞奔而去。 这下,大伙儿才安静了下来。 “难怪姐最喜欢他,”宁季肖是浑身发软地瘫坐在地上。“姐给他的东西,他都知道怎么用,都能派上用场。” “是啊!”宁仲肖也瘫坐到他的旁边。“姐也给了我们不少这样的东西。可我们一旦把它们扔进空间里,就把它们忘得一干二净。等到需要它们的时候,就找不到了。” “哪怕眼下处在最危急的时刻,都忘记了它们是姐留给我们保命的东西。” “嗯!”宁季肖更是点头不止。“不过,历经今天的这么一次惊险,我再也不敢把它们忘个彻底了。保命的法宝——姐的话什么时候不会有错?” “老二,老二,”这时,瞅着这黑乎隆咚的地方,宁伯肖开始诉说起自己无尽的担忧来。 “你们说,这么大的,几乎可以吞天吞地的大蟒蛇,姐能战胜得了吗?她是那么的娇小,跟这条蟒蛇根本不在同一条线上啊。” “老大,你多虑了,”宁叔肖淡淡地安抚着他。“这大蟒蛇的确跟姐不在同一条线上。不过,姐才是大树,它只是蜉蝣。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听到宁叔肖如此一说,大伙儿终算是得到了一些安慰,开始耐心地等待起来。 第112章 肉质鲜美 坐在树下,享受着从树叶缝中透过的微微阳光,风儿在耳边轻轻地吹佛。宁肖感觉到自己仿佛又回到了修仙界,过起了那闲去野鹤一般的生活。 突然,她感觉到有一丝微动。睁开眼,只见一片叶子正在从树上飘落。 她不由得伸手接过这片叶子。其实,无论在何地,还是在何时,人的一生都如同这片叶子一般,时刻处在飘零之中。 不,她要否决这个观点。于是,她放开了树叶,让它落入泥土之中。如果人有了家,就不再是孤独地飘零。因为心中多了一份牵挂,也多了一份爱。 但是,宁肖又很快放弃了这种想法。因为在修仙界,大能很少出自世族之家。之所以如此,就是因为家族的牵挂,阻碍了他们对大道的惮悟,对天地轮回的坦然。 “哧!”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猛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面色一变,手一挥,宁叔肖在蛇腹的那一幕便闪现在她的面前。 “姐,快来救我!” 这声疾呼,让她停止了一切冥思。她的手再一挥,那道金光没有消失,反而掉转方向,给宁肖带路。 没有了小香炉,宁肖无法腾云驾雾,以最快的速度到达目的地。好在这儿的树木众多,让她能脚踏枝叶速行。 没有过多久,金光将她带到了那道洞口前,然后消失殆尽。 “唉!”站在洞口外,那微风送来的腥臭味,就足以让宁肖叹息了一声。“杀孽太重,难成正果啊!” “孽障!”她抬起头来,神情淡然,不紧不慢地道出。“你既然能变幻出这迷境,想来,你也是颇费苦功夫来修炼了。但你可知,如此引诱他人来上当受骗,只会增加你的冤孽!” 话毕,宁肖手一挥,一条硕大无比的蟒蛇就呈现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来。那洞口正是它张着的血盆大口。 此刻,那大蟒蛇也是一副呆愣相。它似乎也不敢相信:竟然有人类破了它的迷幻之境。然而,当把那比月亮还要庞大的眼睛瞄向那破法之人时,它的整个身子就本能开始向后退缩。 那冲天的威压,哪里是这个小小人类的肉身所能具备的,分明就是那挥刀斩妖的天神附身之体。 于是,大蟒蛇被吓得是恨不得把脑袋都埋进泥土之中,哪还敢在宁肖的面前张着它那血盆大口。 “哼!”宁肖是重重地发出了这一声。 大蟒蛇立刻是害怕得全身抖动个不停,整个蛇身就要缩成了一团。 呆在它腹中的人类,又再一次地陷入恐慌之中。他们以为如此大的天翻地覆,是在预示着大蟒蛇开始准备消化掉腹中的食物了。 “啊啊!”很多人都在到处乱碰乱撞,以求能躲避被消化掉的厄运。有的甚至还发出歇斯底里地的狂叫。 四胞胎此刻倒是静下心来了。他们找到了一个其他人很难涉及的地带,就围坐在一起,以此来避免被这群怕死的人所感染。 “老四,”宁仲肖还流露出一副嘴馋的样子来。“你是火系异能,生个火应该是不成问题的。你看,我要不从这上面割下一块肉来,你生火烤一下,看看这蛇肉是否鲜美异常?” “好啊,”说话的不是宁季肖,而是宁伯肖。“还是我来烤吧!我的空间里,可是作料齐全。你们想要什么口味的,我都可以弄出来,保证做得比妈还要好吃。” “我看,”接下话头的是宁叔肖。“还是用铁锅炒着好吃。”说着,他就拿出一口铁锅出来。 “爸!”宁季肖却站起身,上前把焦急得要上火的宁宗南拉了过来。“有蛇肉吃,你要不要来尝上一口?” “哦哦!”听到宁季肖这么一说,宁宗南反倒是被提了醒。是啊,这大蟒蛇的肉身再如何强硬,能强过大火,硬过大刀吗? 于是,他赶紧召集所有的人,拿着大刀、大棒,有火系异能者请尽情发挥,准备在这蛇腹之中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动静来。 “咕噜!”肚腹之中传来的巨疼,让大蟒蛇痛得直想翻身大滚。然而,面对着眼前这位人类的大能,它眼下只能强忍着,硬撑着。害怕稍微流露出对这位大能的不敬,她就灭了你不打商量。 “孽障,你触犯了我的底线,我留你不得!”宁肖说着,手就朝天一伸,一把金光四射的宝剑突然从天而降,直接落入到她的手中。 大蟒蛇一看,彻底绝望了。今日,它是难逃一死了。它很想来一场你死我活的决斗。但脑海中开启的传承记忆,是很明确地告诉它:你只是蚍蜉,摇撼不了那棵大树。 就在蛇腹里的人们,干得热火朝天时,一丝光亮从上空显现了出来。接着,那光亮越来越大。直至最后,整个洞道被一截为二,眼前一片敞亮。 这时,人们也终于看清了那血红肉白的洞壁,真的是组成蛇身的一部分。 “姐!”纵身跃出蛇腹的宁季肖,立马抱住已经收起宝剑的宁肖,就像一只小狗一样蹭着她。“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搭救我们的。” “去!”宁肖有些嫌他在蛇腹里沾染上的一股腐臭气,是一把推开了他,捂着鼻子说。“到你的空间里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出来。” “嗯嗯!”宁季肖见状,也主动地闻了闻自己的身子。果然,臭不可闻。只是在听话地进入空间之后,他有些纳闷不已:“怎么在蛇腹中,我就没有想到跑进空间躲一躲呢?” “看来,我还是没有老三聪慧啊!不对,老三那时也没有躲进他空间里……” 四胞胎有空间可以进去洗洗澡,换换衣服。其他人可就没有这样的条件了。宁肖实在是无法忍受这种腐臭味,感觉这种腐臭味跟僵尸身上的臭味相比,只在其之上,不在其之下。 于是,她在大蟒蛇翻身打滚时留下的深坑里注满水,督促着老爸带着其他人下去沐浴。至于换洗的衣裳,老三买的那些衣服都放在她的空间里,正占着茅坑不拉屎呢! 这下,把跟着宁宗南来做任务的那群汉子,又美得直冒红泡泡。自末世来临后,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洗过澡了。 一是,喝水都成困难,更莫论洗澡了。二是,外面河流的水在末世未来临之前,就被污染了,都没有人敢轻易下河去游泳了。末世来临之后,只有那些异能者还敢碰碰那河水。他们这些普通人,连边都不敢沾。 “啊啊,今天是个好日子……”尤其是洗完澡还有新衣服换,这可是比过新年还要叫人高兴。有些汉子竟然不顾场合地唱起歌来了。 “姐!”在自己的空间洗完澡,换了一身衣服的宁仲肖,一闪出空间,就去找宁肖了。 “你看,”他手指着依旧还是庞然大物的那副蛇尸,在提议着。“趁着它还新鲜,赶紧收到空间里去保存吧!” “嗯!”宁肖想了想,感觉把如果这蛇肉拉回去交给老妈,指不定还能让老妈的饭馆支撑很长的一段时间。所以,她二话不说地把这条大蟒蛇收进了空间。 “主人,”空间里,系统有些不乐意了。“这大蟒蛇还没有成妖呢?它的血也就没有什么用!你把它拉到空间来,只会跟那些衣服一样,占着地方作穷摆设,还这么大的块头……” “我准备带回去给我妈当菜用!”宁肖先用神识回答着系统。然后,她双手把宁仲肖提了起来,恶狠狠地道:“说,你是不是早就打这蛇肉的主意了?才想着法儿,要我陪你们来这里……” “啊啊!”宁仲肖没有想到老姐这么快就回过味来了。他连忙骨碌骨碌地转动着眼睛,想着如何使用最合适的语言,能让老姐找不出漏洞来。 “姐!”他先示意宁肖放开他的衣领,然后再说。“我是打这蛇肉的主意。谁叫我们家穷啊!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尝过蛇肉是什么滋味呢?” “哦,这样啊!”听到他这么说,宁肖方才恢复了常态,表示不再追究此事。 “姐,”可宁仲肖却不肯就此放过。“你尝过蛇肉吗?如果尝过,你能告诉我它是什么滋味吗?” “我没有尝过!”宁肖不再理睬他,转过身去查看那大蟒蛇留下的痕迹。好家伙,只要在那道长长蛇身留下的印痕上注入水,一条奔淌的大河流就可形成了。 “老三,你的聪明劲用在什么地方,我都没有意见!”宁肖就手指着那条大蟒蛇留下的痕迹,在训斥着他。 “但是,你如果耍在家人的身上,从而导致家人受到伤害,我就会不跟你讲什么骨肉亲情了,就会像杀死这条大蟒蛇一样灭了你。” “哦!”显然,宁仲肖没有料到老姐竟会说出如此绝情的狠话来。一时间,他惊骇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惊骇过后,他就剩下害怕了。那么大的一条蟒蛇,老姐说灭就灭了,一点腹稿也不打。他这个人跟这条蟒蛇相比,小得只有小拇指那么大。姐要想灭了他,肯定是不会找人商量的。 第113章 小乡镇 没有了大蟒蛇的挡道,小乡镇的全貎就显现了出来。 这乡镇虽小,但也五脏六腹俱全。走在街道上,还能够看到所有的乡镇一级的行政部门。它的一切似乎还在保留着末世来临前的状态。 唯一可惜是的,看不到一个人,也见不到一具僵尸。至于为什么,答案应该都归结于大蟒蛇的腹中。 “姐,”宁季肖向来肆无忌惮,问话也就很直白。“那大蟒蛇肉能吃吗?”说着,他还舔舔嘴巴,流露出一派吃货的样子来。 “能吃!”宁肖伸手抚抚他的脸,声音尽管淡然,但很柔和。“待回去后,用我的空间水浸泡一会儿,就能吃了。” “哦,太好了!”听到这话,宁季肖也就放下了大蟒蛇曾经吃过人,也吃过僵尸的忌讳了,乐滋滋地踢着脚下的石子。 “姐!”宁仲肖也过来了,很小心地告之。“我找到了粮库的所在。” “嗯,”宁肖神情淡漠地回应着。“那你去跟爸讲就行了,找我有何用?” “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宁仲肖苦笑地讨好着。 “哦!”宁肖朝宁季肖挑了挑眉。宁季肖当即就走到一边去,把空档让了出来。宁肖这才向插进空档的宁仲肖询问着:“你说吧!” “姐,是这么一回事!”宁仲肖压低声音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于是,宁仲肖说个不停,宁肖不住点头的一幕又在宁季肖眼前呈现。只是此刻,他对哥姐讨论的事情不感兴趣,心中期盼的是早日回到基地,尝尝被老姐空间水泡过的蛇肉是什么滋味。 至于宁宗南,在一儿一女的夹击下,发现一个又一个的粮库里装满了粮食,没有被大蟒蛇吞食掉。这着实令他除了喜出望外,就是兴高采烈。 然而,女儿的一席话,却在迫使他的喜悦从浪高一直跌到谷底。 “爸,”宁肖的声音尽管很平淡,但宁宗南还是感觉到了那出自冰山的寒冷。“你不能把这儿的粮食全都贡献给了其地,无论如何得留一些给家里。” “哦哦!”宁宗南一听,半天之后,嘴里才喃喃低语。“基地不是还要返还20%的粮食给我们吗?20%,不少了啊!” “还是让老三跟你说吧!”宁肖丢下这句话,就自行离开了,把宁宗南和宗仲肖扔在了身后。 “爸,”宁仲肖注视宁肖带着女王的派头离开后,才走到宁宗南的身前,在解释着。“我姐的意思是说,这些粮食可以都运走,但得留下20%,作为我们这些人差点葬身蛇腹的补偿。” “哦,这是不是有点违反了军纪啊?”宁宗南低下头,是细细地思考起来。 “爸,”宁仲肖就开始做起他的思想工作起来。“说实话,以我和姐的空间储粮的数量,也不差这些粮食。” “可是,你要想一想。妈开得的那个饭馆,每天要接待多少人就餐。而且,餐馆还是亏本经营,其目的可比基地的大食堂要无私得多,不就是要保证基地上的人人都有饭吃吗?” “当然,我们和姐都是合力支持妈这么做的。可长期这样下去,只进不出,我们所有空间储存的粮食终有一天会耗费殆尽的。” “到那时,基地会不会开恩地供应我们的饭食呢?就算它愿意供养我们,那你手下的那一大帮子人呢?基地愿意要这个包袱吗?” “爸,你从小教育我们要大公无私。可我认为,一人为私,二人为公,三人为众。我们要养活的不是我们一家人,而是一大群人。爸,我认为我们已经在为大众服务了。所以,我们得截留一些粮食,不是为了家里,而是为了大众……” “也是啊!”对此,宁宗南不予否定。他手下的这帮人,才刚历经生死,他不能让他们白吃了这些苦头。而且,只有依靠着儿女和他们,他才能在基地获得话语权。 “爸,”看到宁宗南心动了,宁仲肖就在趁胜追击。“按照常规,储存和运输粮食都会出现消耗的。所以,我们留下20%的粮食是合乎情理的。毕竟这些粮食得靠我们的空间,才能平安地运回基地。” “好!”宁宗南算是被彻底说服了。他大手一挥:“老三,就按着你说的办,这些粮食,我们自留20%!” “是,爸,”宁仲肖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又开始说些恭维的话了。“你真是太英明了。我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 “唉,”听到这话,宁宗南是长叹了一声。他伸手拍拍儿子的肩膀:“老三,这话你说反了。你才是最英明的,爸对你才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过,”同时,他也发出了警告。“你这股聪明劲儿,最好针对外面的坏家伙。如果你对家人耍起这种精明,爸会叫你姐灭了你。不能让你这颗老鼠屎,乱了我好端端的一窝粥。” “啊啊!”宁仲肖没有想到老爸也会如此警告自己,跟老姐说的几乎同出一辙。他有些不明白了。 于是,他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地反省一下:聪明外露,如果让家人也对自己的这股精明产生了提防之心,那么对于人生来说,只能是悲剧,决不会是喜剧。 隐隐约约地听到了老爸对宁仲肖的警告,宁肖终算是舒了一口气。她的良苦用心,总归还是需要人支持和协助的。 其实,她不反感宁仲肖对金钱的锱铢必较,就是讨厌他对家人耍起阴谋诡计。这种情况不制止,后患无穷。 就拿这次大蟒蛇的事件来说,他不仅把计谋用到了她和老爸的身上,还用在了老妈的身上,甚至连老大、老二、老三都没有放过。一家人都得为他大卖蟒蛇肉出尽苦力而浑然不知。 所以,当宁仲肖再次过来找她商谈事宜时,她的语气就要缓和多了。 “姐,”宁仲肖说话时依旧是小心翼翼,生怕老姐又要生疑什么。“我看,这粮食就让老二和老四带到基地去。剩下的20%,就收入到你的空间,正好弥补妈从你这儿借用的粮食数额。” “嗯,”宁肖点点头,但还是问上了一声:“为什么?” “唉唉!”宁仲肖接连叹息了好几声。“老四太单纯了,他有什么就说什么,从不知道隐瞒。从他的空间里放出的粮食,基地上的人不担心他会偷藏。” “老二,现在就跟你一个样,对一切都是无欲无求的样子。从他的空间里移出的粮食,基地上也不会有人怀疑他会有藏粮的心思。” “我和老大不行。我的精明,已经让基地上的一些人有印象了。老大吗?他将来肯定会接手妈的厨艺。到那时,我就担心基地有人会借此怀疑老大在这个时候有藏粮的阴谋。” “至于姐,你是不知道基地上有很多人好色。没看到自饭馆开业后,经常有男人在店面周围打转不止,若不是爸这儿的异能者太多,那些人早就打起了我们这边姑娘的主意。” “也因为这个原由,我们和爸妈是尽量地不让你抛头露面。当然,倒不是怕有人欺侮你,而是担心有人招惹了你。你去灭了人家。到时,我们这些人就得离开祁连,另谋他处了。” “哦!”宁肖的脸上流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伸出手来,拍拍宁仲肖的脸,在表扬着他。“老三,你想得很周到,也做得很好。姐,代表所有的人都感谢你。” “姐,”宁仲肖一听,眼泪顿时盈出了眶。他把头往宁肖的怀中靠拢,嘴里在嘟哝着。“我宁可你以后拿鞭子或狼牙棒揍我,也不愿意你挥手灭了我啊!” “这个你就放心好了!”宁肖安抚地拍拍他的后背。“只要你一直是这样,为家人想得周全,姐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你的性命,怎么可能灭了你呢?如果那样,姐是会遭天打雷劈的。” “真的,姐?”宁仲肖抬起头来,脸上已经是破涕为笑了。“你可不能骗我啊!” “嗯!”宁肖点头不止。“比珍珠还要真。再说了,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嗷嗷!”宁仲肖脸上的笑容立刻变得灿烂起来。 待所有粮库里的粮食都被清空了,宁宗南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这项任务终算完成了,他在祁连基地也终于能再一次站住脚了。 “肖儿!”他走到女儿的跟前,在志得意满地询问着。“你看,我们是不是该回基地了?” “是,爸,我们该回家了!”宁肖也恭维起老爸来。“恭喜爸完成任务,得胜回朝。” “好!”宁宗南兴奋地来到某处地势较高的地方,朝着大伙儿手舞足蹈地宣布着。“大家都收拾好东西,我们要回家吃大餐了。” “哦,要回去了哟!” 大伙儿发现这次做任务,除了进入蛇腹后有生命之忧外,就再也没有碰到任何危险,连半个僵尸的影子也没有找到,平白地得了一份功劳。这样,对以后做任务也就有了信心。 “嗷嗷!”所以,当听到宁宗南宣布回家时,他们都是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大斧,以示庆贺。 第114章 明争 宁宗南带着一帮人,以零伤亡的代价,终于完成了那项在任务栏首位悬挂很久的任务,作为一条爆炸性的新闻,很快在祈连基地传播开来。 不过,相信这新闻的人还是不多。于是,那接连不断的运送粮食的大卡车,从c区一直到b区,再到a区的部队粮仓。就让不相信的人,也不得不相信了。 实际上,这也是宁仲肖策划的宣传攻势。这可是他老爸为基地所做的第一件大事,如果不让人人得知,那就等于他们这些做任务的人白进了蛇腹,白挨了好些苦。 紧接着,马秀云的饭馆打出了耀眼的照牌来:免费供应蛇肉羹。面对这样的照牌,清楚内幕的人,都清楚这蛇肉从哪儿来的。所以,他们很是怀疑:这变异了的蛇肉能吃吗?会不会吃死人啊? 四胞胎和宁宗南手下的那批人,可管不了这么多。他们是天天耗在饭馆里,对那蛇肉大剁快剁,直至吃撑了,才下桌离开饭馆。 不管c区的人如何,反正d区的人风涌而至。他们生活贫苦,碰上这难得的免费午餐,岂能错过。再说了,人总是要死的。吃饱了撑死,也比饿死要强上百倍。 一时间,饭馆里满是d区的人。c区等区域的许多人都很嫌弃d区的人,也就不再光顾饭馆了。马秀云对此也不在意,依然大鱼大肉地招待着这些衣衫褴褛的人。 饱汉不知饿汉饥,尽管她的父亲是个厨子,可她那时的家里依然出现过断米断炊的现象。主要是父亲身体不好,给人家当厨子,是干一天活给一天工资。 有时候,父亲病了,一连好几天无法上班,家里就没有钱买米下锅了。她的妈是个低能儿,能顾得上自己就算不错了,哪还顾得上她。那个时候,饿肚子的滋味,她算是尝够了。 也因此,她结婚成家有了孩子后,最担心的就是孩子们饿肚子。为了孩子们能不饿肚子,她是什么活儿都愿意干。 如今,世道走进了末世,看到那么多的人饿肚子,她心里就难受啊!既然这蛇肉是儿女不费功夫得来的,那用它来填饱那些饥饿人的肚子,也就不算什么事了。 然而,就是这件不算什么事的事,最终演变成不得了的事。 d区的许多人吃了那大蟒蛇肉,一回到家中,就觉得肚子痛得要命。他们也不敢声张。毕竟人家提供的是免费餐食,又不是逼迫着你吃,再加上自己又是穷人,在这末世又没有人权。 到了晚上,不仅肚子痛得厉害,全身还像是身处在火烧之中。家里的人见状,也只能是干着急。医院在b区,你就是有钱也不一定能进得去,更何况现在家里的一贫如洗。 有的家庭甚至还打算其一旦病死,就抬着尸体去找那饭馆扯皮呢? 没有吃坏肚子的d区人,第二天就继续地跑到马秀云的餐馆去吃白食。反正,在这末世,脸皮早已一文不值了。 很快,马秀云就听说了有人吃了大蟒蛇肉肚子疼的事。对此,她开始忧愁和害怕起来,甚至一度还想关闭饭馆。 “妈,”宁肖就安慰着她。“这就叫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待那些人得了好趣,他们就会感激你的。” “哦哦!”见到女儿还是一如既往地支持她干事业,她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哪曾想,正如女儿所说的那样,第三天一大早,饭馆的门口就围满了一大堆的人。其中,大部分是异能者。他们纷纷上前来向马秀云叩头致谢。 当问清情况后,连马秀云自己也傻眼了。 原来,这些人因吃了蛇肉而疼痛难忍,实际上是异能被激发了。待他们从床上起来时,就由普通人成为了异能者。这让他本人及其家人怎不欣喜若狂? 家里出了一个异能者,就意味着他们有可能摆脱贫困,生活的温饱将会得到保障。因为祁连基地对异能者的待遇,还是相当不错的。 所以,对于事件的始作诵者,他们怎能不满怀感激之情呢? 紧接着,只要吃了饭馆的免费蛇肉,普通人就很有可能变为异能者的消息,是迅速地传遍了整个祁连。这下,基地再也不分什么abcd区了,所有的人都在涌向c区的这家宁氏饭馆。 这个时候,饭馆再也不是人满为患了,而是人山人海,连个下脚的地方也没有了。若不是厨房有宁宗南派来的二级异能者镇守着,恐怕也早就被翻了个底朝天。 马秀云也成了明星级的人物。走到那儿都有人追随,还有粉丝团。尤其是打探到她生了五个儿女,全部都是二级以上的异能者。天啊,这样的母亲可堪称为华夏当前最英雄的母亲了。 幸亏这是末世。如不然,她可就要受到热捧了,指不定进入娱乐圈,来个片约不断,或是来个全华夏巡回汇演什么的。 吓得马秀云不敢再轻易外出,整天想着这事的热潮何时能退去,让她能安生开饭馆。 其实,宁宗南的日子比起妻子来更是不安生。自打把粮食运回来之后,基地的领导就天天来找他过去坐坐,聊聊天,了解一下情况。 后来,他也就慢慢地琢磨出来了。原来,那些领导们想从他这儿了解异能者如何从一级升到二级的诀窍。 究其原因,就是他这支队伍里的二级异能者实在太多了。基地上登记在案的二级异能者,他的这支队伍就占据了大半江山。 他当然是闭嘴不谈。实际上,他也不知道从何谈起。他的异能从一级升到二级,他压根儿没有一点印象。 四个小子之所以能成为二级异能者,全是女儿的功劳。这个,他可是半点的口风也不敢透露。女儿不喜欢惹事。但保不住这基地有喜欢惹事的人来纠缠女儿。 但是,他越是这样的不敢乱说,基地的领导还越是稀奇他。毕竟这年头,如此老实,还能守得住秘密的人不多。加上老黄一有空,就在领导跟前吹捧他的能耐,以及对组织忠诚等。 既然他曾是祁连基地的老人,手上又有了一支这样的队伍,不能再把他往外推了。于是,基地领导开始讨论让他作为非军方代表,加入基地的核心人员结构组成当中来。 获得内部消息的宁仲肖,又是没少地把自己的空间里的那些好宝贝往外拿,不停地代替老爸朝基地的各个领导家里送去。好似要官做的不是他老爸,而是他本人一般。 就是连宁肖都认为老三是不是不想发家致富了,而作好准备享受身为官二代的福泽。 可就在基地领导开会,准备投票确定宁宗南在基地核心人员的结构组成中的排位时,他妻子开的饭馆里免费提供的蛇羹汤,竟然有让普通者激发异能的功效的消息,被人传了进来。 这下,会议当即抛开了有关宁宗南个人的问题,而是激烈地讨论着如何让这蛇羹汤回归军队的问题。最后,与会者一致决定:此事只有老黄才能去督促办理。 老黄是什么人?他跟宁宗南的关系可是硬过硬的。要不,宁宗南来祁连基地,头一个找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老黄。 更何况,他还收了宁仲肖不少的好宝贝,还跟宁仲肖拍胸脯保证:一定要让他老爸进入基地核心人员的结构组成当中去。 所以,老黄一把推开坐椅,站了起来,在慷慨陈辞:“组织交给我的任务,我一定会完成。” “问题是宁宗南同志的组织关系,眼下一定要调入到我们当中来。否则,你们要我如何开口把那蛇羹汤要过来?” “哦哦!”与会的领导们这才发现他们把最重要的议题给抛在了一边。“我们现在就来商讨宁宗南的问题吧!” 回归正题,领导们就宁宗南的归属问题开始进行讨论了。直至会议快结束时,才确定把宁宗南排在基地的核心人员结构组成中的最末位,专门负责管理祁连基地上非军事化的异能者。 这下,老黄可以喜笑颜开地跑去找宁仲肖了。 一来他知道蛇羹汤的事,是宁仲肖策划出来的。二来,他还要告诉宁仲肖,所委托之事业已完成,宁家可以改换门庭了。 不曾想,当他告诉宁仲肖这些时,宁仲肖竟然皱着眉头,在向他嘀咕着:“我们很有可能忘记了把这件事告诉一个人。一个应该知道这件事的人。” “谁?”一时间,老黄还真想不起有这样的一个人来。 “我爸——宁宗南。”宁仲肖很平静地解释着。“他很有可能一直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们这么多的人都在为他一个人忙碌。” “你们家里知道这事的人,难道都没有告诉他吗?”对此,老黄倒吸了一口冷气。 “家里只有我和我姐知道这事。而我和我姐都认为,你会告诉我爸的。所以……”宁仲肖显得有些无可奈何。 “啊啊!”这下,该他老黄傻蒙了:是啊,他怎么忘了把这重要的事告诉宁巴子呢? 第115章 公私的无缝链接 正如所有人预料的那样,当老黄把上面决定将他提拔到基地核心人员结构组成当中去的消息说出来后,宁宗南是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唉,”对此,老黄也只得叹息了一声。 他知道宁宗南当初是憋屈地离开军队,离开祁连基地的。如今,又莫名其妙地被招回到基地的核心组织人员当中去,这是任何一个有担当的男人都有些难以接受的。把他当成了什么,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宁巴子,”老黄在劝说着。“都这么多年了,好多事也要看开了。对于这份差事,你不看别的,也要作你的儿女看啊!毕竟只有你好了,他们才好!” “嗯嗯!”宁宗南显然非常苦恼。他双手摸挲着自己的头,无奈地说:“若不是为了我的儿女,我是决不会厚着脸皮再踏进这祁连基地的。这么多年来,我……” “这里虽然给了我许多,但我也为它付出了青春和热血。结果,就是因为上面的一个指令,什么都不说地就把我给赶了出去。那时,我的心都伤透了。” “我知道,”一想起那段岁月,老黄的心里也不好受。“其实,你们出去的人还算不错了。你不知道我们留下来的这些人更难受。每天,是没完没了的检查,写检讨,还要不停地进行例行操练。” “直到现在,一听到要写检讨,我的手就哆嗦。也正由于那个时候的高强度操练,我的脚变得有些微跛了。你不信,我走给你看看,像不像一个跛脚的人在走路。” 话毕,老黄就真的走了起来。细细看去,还真像一个跛脚的人在一拐一拐地走着。 “老黄,”宁宗南不忍心让老黄再走下去了。他连忙伸手扶住老黄,如此回话着。“能不能给几天时间,让我试着接受这道任命?” “没问题,只要你能接下来……”听到宁宗南有接受任命的意思了,老黄提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是落下了。“多长时间都没事。我去给他们打声招呼就行了。” 基地核心人员的组织构成中,真正属于祁连基地的老人不多。宁宗南的加入,意味着老祁连这一派的人又多了一员。更何况他掌管的还是基地除军队外的所有异能者。 末世,异能者的出现,打破了政权的固有模式。得异能者之拥护,就等于是得到了民心所向。因为只有异能者,才能对付越来越猖獗的僵尸,避免基地沦为不毛之地。 换句话说,在决定基地命运的时候,宁宗南的这一票将至关重要。而这也正是老黄这些祁连基地的老人们最为渴求的一票。 因为他们相信,宁宗南跟他们一样,对祁连基地有着难以割舍的感情。哪怕祁连基地到了要被舍弃的那一天,宁宗南也会和他们一起,与基地共存共亡。 宁宗南又岂不知道老黄这些人的心思?但是,他可以与祁连基地共存亡。他的儿女却不行。 就这样,他整天地呆在屋里,一有空就把香烟抽个不停。之于老爸对香烟的不断需求,再吝啬的宁仲肖也只能无限量地供应了。 “咳咳!”一天晚上,宁肖看到老爸在书房里呆了好久,都没有出来,就担心地进去看看。结果,一屋子的香烟味,让她咳嗽个不停。 “肖儿,你怎么来了!”宁宗南见状,连忙打开窗户,让香烟的味道尽快排放出去。宁肖还随手种下了一棵植物,让它尽快吸收掉空气中的尼古丁。这东西人吸收多了,危害极大。 “爸,这烟你以后少抽,”待空气清新后,宁肖才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对身体不好,一家人都还指望着你呢?” “嗯嗯!”女儿的话,宁宗南还是要听的。“那我就再也不抽了。免得再向老三要时,他的那张脸变得比扒了他的皮还要难看,活像我欠了他一大笔债似的。” “呵!”宁肖笑了起来。“爸,你又不是不知道老三的那种性子,还跟他见怎么气?” “嘿嘿!”宁宗南也笑了起来。“那是,我能跟他见什么气呢?除了你这个姐外,谁跟他要东西,他都是那副德性。” 宁肖种下的那棵植物,当吸收完了空气中的尼古丁,就软爬爬下来,头靠向了宁肖那边。见此,宁肖手一挥,便将它收入到空间,交由系统去处理。 “唉唉!”见到女儿像变魔术似的,把一棵植物从无变为有,又从有变为无,宁宗南有些坐不住,开口询问着:“肖儿,你跟爸说句实话好不好,你的异能如今到底是第几级?” 宁肖想了想,最后还是给出了一个准确的答案:“五级!因为我天赋异常,所以异能的提升比一般人要快得多!” “呼――”宁仲南不由得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来。难怪女儿对再厉害的僵尸,或异植,或异兽,都能淡然处之。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身边竟然会有这么大的一根金手指可依靠。哪他还怕个啥? “肖儿,如果由你坐镇在这里,能保证基地承受几次尸潮的冲击啊?”对于基地被摧毁的可能性,宁宗南进行了详细的了解和分析。 经过好几次的推算,他发现由僵尸引起的尸潮是摧毁基地最大的推手。对此,他得防备着。 “爸,”宁肖想了想,觉得还是要对老爸说实话。所以,她如此解释着:“我是不能坐镇基地的。” “五级以上的异能者,就属于高阶异能者。他们大都领悟了天地的法则,是不能参加低阶者之间进行的争斗。这有违世间的公正。” “哦哦!”宁仲南表示理解。“这样啊。原来到了高阶,还要受天地法则的控制。” “不过,”宁肖决定还是给老爸一个定心丸。“如果你和弟弟们在尸潮的争斗中,受到了伤害。我就得出手。凡伤害你们者,我都得诛而灭之。这样,也就与世间公正不相违背了。” “哦,还能这样!”宁宗南也终于明白了。原来,作弊是要讲究方法的。 “唉,如果有一天,尸潮是由一位五级僵尸指挥,偷袭基地的话,那又该当如何呢?”很快,他又产生了新的顾虑。 “爸,你这叫杞人忧天。”宁肖忍不住地笑了。“待五级僵尸出现时,我的异能等级很有可能在七级以上了。异能的等阶如果永无终点,我的追求也就永无终止。我是不可能停滞不前的。” “嗷!”听到这话,宁宗南算是彻底地放下心来。“有了你这句话,爸再也不害怕什么了。明天,爸就前往a区报到去。” “爸,”宁肖蹙蹙眉,觉得自己有提醒老爸的必要。“你总是在考虑我。难道你就没有考虑过你自己吗?” 听到这话,宁宗南怔住了。半响后,他才问:“肖儿,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爸,我和弟弟们虽然都是你的儿女,”宁肖压低声音说。“但总有一天,我和弟弟们会离开你,去开拓自己的新天地。更何况,我是女儿,女生外相……” “我的意思就是,爸,你既然知道异能的等阶永无终点,你也就应该跟我一样,对它的追求也永无终止。只有如此,你才能真正地靠自己的力量保住祁连基地。” “啊!”宁宗南有些发愣了,久久没有说出话来。 宁肖也不多说话了,就静静地坐在一旁,用神识嘱咐系统泡上一壶好茶。待茶泡好了,她便隔空拿出茶壶和茶杯,给自己和宁宗南都斟上一杯。 茶的清香很快溢满了整个书房。宁肖喝上一口,感觉很好。历经无数的孤独岁月,系统对茶的感悟,真的达到了可谓“前无古者,后无来人”的地步了。 闻着茶得,陷入沉思的宁宗南,就不由得抬起头来。当看到宁肖喝茶时流露出的陶醉之色,他也忍不住地拿起杯子,喝上一口。 茶入口,齿留醇香。香,但这是醇香。何为醇香?想到这里,宁宗南突然眼前一亮。他似乎明白了女儿的良苦用心。 “肖儿,你的意思是让我沉下心来,”宁宗南也就把想法说了出来。“再去想如何办理好每一件事?” “是的,爸,我是这个意思!”宁肖点点头。“只有心沉了下来,才能去办好每一件事。进而,鱼和熊掌兼得。爸,虽然这是末世,却也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你得掌握好机会!” “鱼和熊掌如果能兼得的话,”听到这话,宁宗南不由得一喜。“我就再无后顾之忧了。” “爸,我们可以这样……”宁肖就将心中的想法,向老爸一一地道来。 “嗯嗯!”宁宗南仔细地聆听着,时不时地点头表示赞成。 第116章 火的燃烧 宁宗南出任祁连基地核心组织人员中的最末一位成员的消息,终于传播开来了。着实让基地的异能者们欢欣鼓舞。 因为在基地异能者的心目中,宁宗南是一位极其负责任的异能长者,大家长,好上司。先前跟前和他一起进入基地的那群人,无论男女老少,都在c区安排了住宿,每月还能分发到粮食。 如今,那群人当中很多都激发了异能。有的自己组队出任务,有的被吸收到军部,为军队服务。有的还在基地给其他异能者授课,传授运用异能的方法(这是宁宗南上任后所施放的第一把火)。 他们从中获得的报酬,又大都无偿地捐献出来,由宁家人来安排养活跟他们一起从油站出来的那些普通人。对此,任何人都无所怨言。 正所谓将欲取之,必先予之。宁家人已经给了他们生活的希望和追求,他们就应该任凭宁家人攫取。因为每当遇到异能的疑惑时,宁家人都会给他们解惑,引导他们朝正确的方向发展。 为了能让大蟒蛇肉进入军队食堂,老黄下了一把狠赌,把军队的食堂交给了马秀云管理。 当然,老黄这么做用不着力排众议。毕竟宁宗南的身份已经上去了,他的爱人也应该获得相对应的地位与信任。 宁仲肖考虑得就更多了。他马上跟马秀云商量,决定把饭馆交给宁伯肖管理。反正宁伯肖是家里的长子,将来总要是继承家业的。马秀云就专门负责军队的食堂。 做过军嫂的马秀云,也曾在军队食堂干过活,对里面的一套二十三很熟悉。所以,她上手也很快。就这样,军队上的普通人也终于能吃到大蟒蛇肉了。 因为军队支走了一部分的大蟒蛇肉,饭馆的大蟒蛇肉就有些供应不上了。于是,宁伯肖决定不再免费提供,而且还要限时限量地上蛇羹汤。尽管如此,饭馆依然客满为患。 不久,军队当中又有许多人激发了异能。再加上普通人当中因吃大蟒蛇被激发的异能者,祁连基地的异能者出现了井喷。 这让基地的领导者们都抑制不住的高兴了。再加上宁宗南并没有就此得意洋洋,飞扬跋扈起来,反而更加小心谨慎,低调做人。他的异能还提升了一级。于是,他们决定再对宁宗南放权。 就这样,宁宗南在核心人员的组织构成的排位,又往前挪移了好几位。这让老祁连的人惊喜异常,也渐渐地把宁宗南作为主要人物来对待了。 于是,宁宗南有步骤地提出:既然基地的异能者数量激增,那么就应该加强异能者的组织管理,把他们集中起来进行授课,传授异能相对应的知识,以便他们能更好运用异能为基地服务,为大众服务。 对此,基地的领导早已无有异议。宁宗南就把这项工作交给宁叔肖去负责。 一向喜欢闲云野鹤的宁叔肖,显然对这项工作很排斥。宁宗南就派宁肖去说服他。 不久,宁肖就带着宁叔肖来到了曾经捕获大蟒蛇的那块灵气充沛的地方。 “这儿的环境还不错,”宁肖一边欣赏着路边的风景,一边在淡淡地跟宁叔肖讨论着。“我准备在这儿筑基。你有没有跟我一样的想法?如果有,我们就约个时间一同来这儿,互为对方护法吧。” “姐!”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宁叔肖,一听到这话,竟然在惊喜交加之际,连说话也有些控制不住了。“你的意思,我……和你……晋阶……” “嗯,”见到宁叔肖终于有了情感的流露,宁肖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修仙可不是让人变成冰人的,见谁都是冷若冰霜的。 “姐,你……”最后,宁叔肖干脆抛弃了说话,直接紧紧地握住宁肖的手。他的内心对宁肖充满着感激。因为老姐不仅带着他上路,还一步一步地教他走仙途。 “这次筑基一旦完成,”宁肖松开了手,脸上的笑容并没有消失。“再过不了多久,我可能就要离开家了。” “姐,你这是要……”显然,宁叔肖有些跟不上趟了。 “从我给你传授的修仙之道中,”宁肖的脸上笑容这次算是消失了,变得严肃起来。“你应该知道我并非来自末世,是自修仙界穿越而来,占据了你姐的身体。” 对此,宁叔肖早就有怀疑了。尽管他在尽力地回避这个问题。不过,现在听宁肖这么一说,他倒是放开了。尽管这位修仙大能占据了姐的身体,但她比原来的姐更负责,对他更好,对家里的人都好。 “姐,”他清了清嗓子,尽量地让言辞清楚一些。“那又如何?你占据了这个身体,你就是我们的姐,宁家的女儿——宁肖。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个理由,而将爸妈,将我们置之不管。” “那倒不会!”宁肖的脸上再次重绽笑容。“之所以要离开你们,是因为我在修仙界成为大能时,曾与上界大神签过一份契约……” 于是,宁肖把自己在这个时空的肩负之责告诉了宁叔肖。最后,她还说:“待我离开家之后,护家之责就落到了你的身上。因为筑基一旦成功,你的异能等阶将远在他们之上。” 宁叔肖再一次被宁肖所震撼了。原来,他老姐如此厉害是有原由的。修仙界的大能,那可是非同一般的存在啊!在她的指导和带领下,何愁漫漫仙途无止境。不过,他还是有些疑惑。 “姐,”宁叔肖也是很快地说出自己的疑惑。“我的异能才刚进入三级,短时间之内应该是不可能再得到提升的。” “待你筑基成功,”宁肖拍拍他的肩。“你就会知道的。” “哦!”宁叔肖不再多问了。他已经明白筑基一旦成功,自己将收获颇丰。 “姐,”宁叔肖又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你说过我将来也要云游天下,惮悟更深的仙道。到那时,我就要离家而去。那么,护家之责又要付与何人呢?” “噗哧!”宁肖终于笑出了声。“这就是我今天找你的主要原由。” “你帮帮爸,让基地的所有异能者都诚服于爸,任凭爸的调遣。这样,爸就能支撑起这个家。到时,你离家而去,就什么心都可以不操了。无所牵挂,逍遥自在。也是有助于你悟道的。” “是我明白了。”宁叔肖是连连点头称赞。“姐,你这招甚是高明。虽然要耗费一些心力,但一想到以后的无忧,我当竭力完成你和爸所嘱托之事。” “好!”宁肖也是喜笑颜开。“筑基之事,就在近日进行。如此,你再去跟那些异能者授课,也能压抑住他们,让他们更加诚服于爸。” “是,姐之命,”宁叔肖是心悦诚服地向宁肖深深鞠一躬。“叔肖当竭力完成。” 其实,命运之神经常光顾的应该是宋顾基地。随着宋戴、夏昭、翁秘、秦叽等成功晋级异能三级,房候也开始向异能三级发出最后的冲击。 宋戴等人都守候在房候修炼的密室外。厚厚的石门,将他们与房候彻底隔开。一顶点声响都不可能从他们这儿传到房候的耳中。 “宋少,”翁秘在问宋戴。“老大这次能离开京城,来这儿跟我们团聚吗?” “应该能吧,变数不会太大。”宋戴是想了想再回答。“这次,老大也成功晋升到四级异能了。程老爷子也再无理由把他扣在京城不放了吧!” “得亏程老爷子找了一个老大异能不到四级,绝不允许他离开京城的法子,”夏昭嘴里喃喃着。“否则,他要是来到这儿,发现我们还是没有找到宁肖,那可就麻烦了。” 此话一出,再热烈的谈话也出现了冷场。 “宋少,”秦叽嘀咕起来。“你到底派人去其他基地打探宁肖的消息没有?” “我派了不少人去打探!”宋戴无可奈何地说。“每隔一个星期,我还向各基地发布一次寻找宁肖踪迹的悬赏布告。为此,我可是费尽了心血。” “想我宋少就是找老婆,也没有这么积极的。天天去询问,弄得那些部门的女人天天幻想,宁肖会是何等倾国倾色的美人,让我如此痴迷至此。待老大来了,我可就有苦说不出了。” “哈哈!”其他人一听,都轰然大笑起来。 “宋少,”待众人笑毕,田阎说话了。“我从电脑中调出过一下你对宁肖发出的搜寻令。发现你几乎向所有的华夏基地发布了这道搜寻令,但有一个地方,你却从没有发出过一道搜寻令。” “哪?”宋戴在条件反射性地问。 “祁连基地!”田阎说出这四个字来时,还向众人望了一眼。“于是,我就调查了一下这祁连基地,发现它除了是离这儿最近的基地外,还有一个非常惊天的秘密!” “什么秘密?”秦叽被勾起了兴趣。“快说!” “是啊,快说!”其他的人跟着附合。 “那就是,”田阎颇有些得意洋洋地说。“宁肖的父亲曾在这祁连基地工作了很长时间。而且,他还是从祁连基地转业到v市去的。” “轰!轰隆隆!” 这则信息顿时像晴天霹雳,把宋戴等人雷了个皮里肉里焦个透。这可真叫灯下黑啊! 第117章 期待 在京城,程老爷子在一间密室之外,不停地来回走动。负责照顾他的公务员,赶紧端来了一把椅子,摆放在旁边。什么话也不说,反正一切尽在不言中。 “嗯!”程老爷子啃了一声,表示对公务员的感谢。然后,他就坐到在了椅子上。 “子扬是什么时候进去的?”程老爷子闭闭眼,尽力让自己静下神来后,才开口询问着。 “今天一大早,”负责守护程家密室的护卫,就连忙应声回应。“大少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又要征用密室?我也不敢置疑,就连忙把密室打开。他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了。” “哦哦,”程老爷子听了,点点头。不过,他还是有所疑惑,在询问着:“我记得他昨天才晋升到四级,不会今天又要开始晋升吧?那……那他的身子骨能抗得住吗?” 那护卫年岁也有点大,但已经是三级异能者了。听到程老爷子这么一说,他想了想再回复:“老爷子,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这种可能!” “大少天赋自幼就异于常人。不然,玄门的那些人也不会如此看重他,什么都替大少安排着。我们连手搭不上进去。” “嗯嗯!”程老爷子是点头不止,嘴里还在埋怨着。“幸亏那个李振华死了。否则,我的这个长孙很有可能就要变成玄门中人了。” “老爷了,这话不可能这么说!”那护卫是程家的老人,深得程老爷子的信任。否则,程家如此重要的机密之地,不可能由他来负责守卫。 “其实,我觉得大少幸亏得到玄门的相助,你想想看……” “这末世莅临,肯定是他通过玄门那些八卦神算得到的。让我们早作了准备,在军队上作了万全的应对之策。而体制之内的那些人就不相信这套,还说是歪理邪说。” “结果,你看现在,不知道有多少转轨到体制之内的世家被弄得烟消云散。当然,那是他们应得的。可也毕竟由于他们的失错,让华夏损耗了将近五分之三的人口。” “所以,我并不认为玄门帮助大少成长是一件坏事。最起码,它让大少掌握了很多先机。让大少在他们这一代人还没有起来的时候,就已经遥遥领先了。” “就拿我来说,我现在已经是异能三级,不说京城,就是在其他基地也能横着走路,没有敢出面阻拦。可我在大少跟前,又算个什么呢?他昨天才升四级,指不定今日就要再升一级了。” “若没有玄门对他的教育和指导,他是不可能这么快地掌握异能晋阶的诀窍!由此,我敢断定:待大少将来接大爷的班时,必定会是程家最辉煌之日的到来。” “呵呵!”程老爷子也被吹捧得忍不住地大笑起来。他大拍自己的大腿说:“好小子,你都三级异能了。可我还在二级异能上打转呢!” “老爷子,”护卫是个老实人,所以他说的这话在许多人听来,算不是奉承话。这也是老爷子最喜欢他的原由。 “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哪怕你没有异能,只是一个普通者,我们也得服你的管啊!因为你的威望已经建立起来了。异能的存不存在,对它没有丝毫的损益。” “但大少就不行了。他如果靠你的威望去建立自己的威望,程家就长不了了。所以,他只有靠着自己的能力去创造属于自己的威望,程家才能再长存好多年。” “啪啪!”这话让程老爷子听了,是激动地伸手往护卫的肩膀上重拍了几下。 “好小子,异能有了,脑子也开窍了,竟然能想得这么远。”程老爷子一时间感慨万千起来。“我也是老了,考虑问题没有年轻的时候那么长远了。” “我就是怕子扬跟他的老爸一个样,找了一个懦弱的女人做老婆。结果,要不是这末世,我的那个老大到现在都不知道床前尽孝是什么意思?非要我这个做老子厚着脸皮跟他明说不成?” “他是我的长子,又给我生了那样一个有出息的长孙。我的这份家业不给他,还能给谁?他还当真的以为我会给老二、老三啊?” “我要是那样做了,扬儿怎么办?我就是脑子长抽了,也不敢那么自毁家门啊!” “我之所以拘着子扬呆在京城,并不是真的想强迫他提升什么异能的等阶,而是害怕他再找一个跟他妈一样的女人回来。毕竟,我程家已经有三代没有出现合适的女人支撑门面了。” “唉唉!”对此,护卫也是唉声叹气着。“老爷子,这或许就是命啊!” “不过,我不认为找一个懦弱的女人做老婆不好。你看看大少,如果要是能生个跟他一模一样的孩子,就是懦弱成了泥的女人,我看也行。” “我听人说,”护卫又靠近了程老爷子一些,语气有些激动。“激发异能的人,寿命要比普通多个四五十年。老爷子,若是大少娶了女人回来,生个孩子,你再带带,指不定会培养成第二个大少来。那样,程家就能兴盛百年了。” “嗯嗯!”程老爷子听了眼睛一亮,透露出了异样的神采来。 “或许,程家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好女人来支撑门面。因为再合适的女人,也没有培养一个厉害的儿孙来得重要。” “哦,也是!”这下,程老爷子不再执着了,是不住地点头表示赞成。显然,他已经接受了护卫的这个观点。“也是,破窑出好瓦啊!” 对于密室外的言论,程子扬是一句也听不到的。此刻,他正处于沉思冥想之中。 昨天晚上,带着晋阶成功的喜悦,他是很快地进入到梦乡之中。 于是,他在梦中再次看到自己曾经遇到过无数次的场景:很多人汇聚在一起,祝贺他的成功,祝贺他成为人类之王。 但是,有一个女人总是静静地站在他身边,保护着他,为他出谋划策,甚至出生入死。他很是感动,便同这个女人结下了天地间最为神圣的伴侣盟约。 渐渐地,很多女人朝他的身边涌来。他也来者不拒。反正,他把身边那最重要的位置留给了这个女人。 然而,那么多的女人都相貌秀美,性格温柔,甚至,还有一位叫嫘祖的女人,发现用蚕吐丝,制造出精致华美的丝绸。渐渐地,他就把身边最重要的这个女人给遗忘到角落里去了。 由于丝绸的出现,使他的统治达到了顶盛,他便加重了对嫘祖的宠幸。这个女人有些看不惯了,便当他的面苛责嫘祖。他很生气,出口对这个女子羞辱了一番。 就这样,这个女人带着冰冷的眼神,走出了他建造那座豪华的皇宫,投身于山林之中。 没有那个女人的束缚,他开始肆意妄为起来。无数的美女又被送进了他的宫殿里,供他享乐,供他玩焉。 终于,有这么一天,嫘祖来到他身边,向他匍匐叩拜,请求他能把自己的皇位让给她的儿子。望着嫘祖那布满鱼尾纹的眼睛,倾听着她如诉如泣的恳求,他笑了。 “可惜,我从来没有想过把自己皇位留给你的儿子,”他站了起来,冷冷地望着跪拜在地上的嫘祖。 “为什么啊?”嫘祖嘶喊起来。“我的儿子也是你的儿子!” 听到这话,他如同五雷轰顶一般。他看看年华逝去的嫘祖,再看看身旁这些风华正茂的美女。骤然间,他惮悟了。 原来,这些女人爱慕他是有原由的。嫘祖爱慕他,是因为他撑控了天下,渴望自己与他的血脉能够延续这种掌控。那些美貌绝伦的少女,则是需要这宫殿来映衬她们不凡的身世。 很不幸,他就是这座宫殿的主人。所以,那些美人们要来奉承他,要来为他提供各种完美的享受……唯一悲哀的是,他永远不会老,而美人们终将迟暮。 直至这时,他终于知道只有一个女人,爱他的不是他身边的所有,更不是他那掌握天下的无尚权力,而是他这个人!他得去找她,向她赔礼,向她认错,祈求她的原谅! 于是,他用禅让制使手上的权力进行了平稳的过渡,无视嫘祖那近乎疯狂的举动一一因为他没有把皇位给她的儿子。 接着,他脱去华美的皇袍,换上他最初穿的长袍,离开皇宫,去寻找这个女人。就这样,东土西山,天南地北,无处不留下他的身影。 终于,在绿水青山之间,他找到了这个女人。然而,这个女人向他投来的眼神,却是冷漠而无情。甚至为了躲避他的追寻,投入转世轮回之中。 他悲痛欲绝,觉得生无可恋。于是,他也投入到那人世的轮回之中。 然而,一次又一次的投胎做人,激发着他身为人王的本性,都没有让他捕捉到那个女人轮回的踪迹。渐渐地,他明白了自己跟她真的再无缘分。那颗渴望她的心也在缓缓地冷去, 这一世,造物主终于怜悯了他,让他与这个女人有了重逢的机会。只是那女人无欲无求的目光,让他那颗火热的心感到了害怕:她会不会再一次地拒绝自己,从此,再永无瓜葛? 尽管如此,他还是要试试,还是把手伸向这个女人,嘴里在恳求着:“肖……” 第118章 再逆袭 那个女人没有理睬他,伸手就朝他挥来一拳。他连忙接住。只是这一拳力量巨大,他连连倒退好几步才接住了。 “你太弱了,”他听到那个女人在说。“我真是担心你承担不起这在末世拯救人类之责?” “那你就试试我是不是太弱了,”说着,程子扬激发出自己的火系异能来。这样,他整个人就变成了一团火球,朝那个女人冲去。 “来得好!”那女人喊了一声。接着,她的手朝他一挥。 “喀嚓!” 程子扬便感觉到一股寒冷迎面扑来。接着,他的全身就被冻住了,整个人陷进一团冰块里。 还有思维活动的程子扬,有些不服气,便想运用其他的异能出来。 “你最好别动,”那个女人再一次地出声了。“我的异能等级远在你之上。你越是反抗,就越容易受到伤害。” “不可能,你——”程子扬顿时一阵惊骇。“我现在已经四级了,你难道还能在我之上吗?” “抱歉,”那个女人的声音冷然趋起。“我在五级之上。要知道,这世间的事并不是你所能掌控的。四级与五级之间,最大的不同便是一个要不停地突破自己,另一个则是要不停地维护自己。” “维护自己,这是什么意思?”程子扬很快地抓住了晋阶五级的关键。他依靠传承空间,了解到每升入一级的秘诀。但就是这五级,他怎么都参透不了。 “你是这个时空之主,”那个女人依旧表情淡漠,但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的悦耳。“掌握着天地法则。你是人类之王,世间万物也可皆由你来规范。维护自己,你应该知道,维护的是什么?” “我是时空之主,是人类之王,”程子扬的嘴里喃喃。“我需要维护什么呢?” 于是,他陷入沉思之中。他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惮悟出这些话的蕴含,他很有可能在四级徘徊不前。如果不尽快进入五级,他将很难跟那个女人并驾齐驱。 “身为时空之主,你的职责是什么?”忽然,他的耳边响起了一道陌生的声音。 “维护天地法则!”程子扬一怔,他只得靠着本能在回答。 “身为人类之王,你的职责是什么?”那道陌生的声音再次响起。 “维护人类规范,让人类能在这时空中永存。”程子扬依旧是靠着本能去回答。 “那么,你维护你自己,应该维护什么?”那道声音紧追不舍。 “啊啊!”程子扬很快地感觉到自己似乎找到了打开那前往异能五级的大门钥匙了。 紧接着,他的头脑越来越清晰,条理也越来越明确。“砰,砰砰!”那一条条天地法则,那一条条人类规范,像闪电一样从他的脑际划过。 …… “啊,我维护自己,就是要维护天地法则,人类规范!”终于,程子扬顿悟了。 这个时候,天空也拔开了那层层雾障,将一道道红霞撒向了人间。化成那无穷无尽的力量,纷纷地涌向密室里的程子扬。 “啊啊!” 正在密室前守护的程老爷子和护卫,都是目瞪口呆地注视着这极其诡异的一幕幕! 护卫连忙运用自己的异能去感觉这种异变。突地,他睁开了眼睛,喜笑颜开地说:“老爷子,恭喜恭喜,大少完成五级的晋升。” “哦!”这下,程老爷子又被震惊地半天合不上下巴。“不是昨天才晋升为四级吗?怎么,到了今天就升到五级了呢?火箭也没有这样的速度上天啊!” “老爷子,”护卫只得笑着解释。“我不是说过大少的天赋异于常人。当我们还是异能一级的时候,大少就已经二级了。我现在三级了,大少无论如何也得五级以上才说得过去。” “哦,你说得也是!”就这样,程老爷子被护卫给忽悠上了。 但是,全球各地的人,都似乎看到了这道道霞光,反映却各自不同。 在中世纪修建的教堂里,一位身穿黑长袍的修士,注视着那霞光消失在东方,是自主自语道:“人类与僵尸的这场战役终于进入到了相持阶段。人类之王将维护这世间的应有规范。人类的这场浩劫终于到了结束的时候!” “上父啊,”修士举起手中的十字架,对着天空喃喃不已。“你总是偏爱东方之子。这是,依然不会例外。” …… 在白雪覆盖森林的最深处,一位身穿着红色风衣,白色皮肤的女人,轻抚着她由白色头发编成的长辫,举目那转瞬即逝的霞光。 忽然,她将一根干骨扔向正在烧着热水的篝火。篝火吞下了这干骨,散发出蓝色的火焰来。那女人就喃喃地念出了晦涩的咒语来,蓝色的火焰开始左右摇摆个不定。 “人类之王终于知道自己的职责了。僵尸也将拥有自己的领地了。这次重生的人类之王,还是相当有气魄的。”那个女人是在如此对着火焰诉说。“只可惜,他与公正女神之间……” “啪,噼哩叭啦!”那个女人话还没有说完,蓝色的火焰就突然熄灭了。 “呵呵!”那个女人不由得捂住自己的嘴巴笑了起来。“你还那是那么地害怕他啊!” …… 正在晋级中的僵尸,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睁开眼,就看到那即将消失在东方天际的红霞。顿时,他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发出了足以震撼方圆数十里的僵尸吼。弄得离这儿最近的基地上的人们一阵恐慌:怎么回事,白天也能听到僵尸吼? “尊一一主,你终于诞生了!”那僵尸在一个字一个字地叫着。 …… 在大海的深处,一群群人鱼越过水面,争相去看那只剩下余尾的红霞。 “奶奶,”一个小人鱼兴奋地在对一位白发苍苍,皱纹叠起的老人鱼诉说着。“那是红霞哟!只有人王再现这尘世,才能出现这样的红霞。” “是啊!”老人鱼手抚着小人鱼的长发,慈祥地告诉她。“能看到这红霞的人鱼,可是被神赐福的人鱼哟!” “哦哦!”小人鱼的脸上笑容更加绽开了。 “奶奶,”就在这时,一位有些年岁的人鱼走过来了,在问那位老人鱼。“这次的人王,还会不会跟上次一样,跑到我们人鱼这儿来找他的妻子啊?” “不会了,”老人鱼笑着摇了摇头。“这次的人王,应该会与他的妻子重逢了。不过,他还会有求于我人鱼族,不会再像上次那样肆无忌惮地骚扰我们!” “哦,要是人王这次来到这里时,能让我们看到他的妻子就好了!”有些年岁的人鱼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那么,我们就能知道是怎么样的女人让人类之王如此苦苦地追寻,一世又一世!” “呵呵!”老人鱼是笑得直摇头。“两千年前的事,你竟然还记得那么清楚啊!” “那当然!”有些年岁的人鱼眨巴眨巴他那双未经岁月的演变,依然秀美的眼睛。“他可是人类之王啊,我怎能不记得清楚。” “也是啊,哈哈!”两个经历了无数艰难岁月的老人鱼,再一次哄堂大笑起来。 …… 走在街上的宁肖,正纠着宁季肖的耳朵往家里走时,偶一抬头就看到了那闪烁天际的红霞。 宁季肖终于感受到耳朵一松,再一抬眸,也看到了那天上的红霞。于是,他手指着那红霞说:“姐,好美的红霞啊!” “嗯!”宁肖也不由得点点头。她伸手抚抚宁季肖那被自己扯红的耳朵,在教训着:“你呀,可不要自满!再过不了多久,你的异能等级就有可能位于异能者的末端了。” “不会吧,姐!”当宁肖从空间拿出丹药,将它润湿,再一点点地擦在那被纠红的耳朵上时,宁季肖不敢动弹,嘴里却在说:“我现在已经是三级异能者了。” “知道那红霞意味着什么吗?”宁肖很满意那擦了丹药的耳朵渐渐由红变为正常的肤色。“它意味着人类将有可能出现一位至少为五级的高阶异能者。” “哇塞!”宁季肖忘却了自己那曾被纠痛的耳朵。他的一只手指着空中那红霞消失的地方,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来。“五级!姐,你又在给我设置难以攀越的高度了。” 宁肖没有理睬这个傻弟弟。她拿起对讲机喊了几下,宁叔肖的声音立即透过对讲机传来:“姐,你找我?” “嗯!”宁肖朝对讲机说着。“你尽快将手边的事儿处理完,我们得准备筑基了。” “是,我马上就去处理!”对讲机那边的宁叔肖赶忙回应。 “姐,”当宁肖放下对讲机,宁季肖又缠过来了。“五级还难哟!我四级还没有过!” “那你就少给我调皮,”宁肖当即从空间掏出一大堆书来,全部往宁季肖的手上放。“多读点书。等把上面的内容读懂读透了,你就明白了四级异能者追寻的是什么。” “啊!”手里抱着一大堆书的宁季肖,眼巴巴地望着老姐消失的背影,身处欲哭无泪之中:这么多的书,要看到牛年马月啊? 第119章 倾吐衷肠 连续地异能升级,让程子扬的身体颇是承受不住。当他发觉自己又一次进阶为五级时,刚想笑一下,“咚!”便晕了过去。 “兄弟!”隐隐约约中,程子扬感觉有人在如此称呼着自己。“醒来,快醒来!” 好奇怪的称呼!程子扬想了半天,也找不出这个世上还有谁敢如此称呼自己。于是,他睁开了眼睛。 此刻,一个人正坐在眼前。只见他的周身是一道又一道的金光环绕。虽是金光,却不刺眼,很是柔和。那人见程子扬醒来,便挥手散去周身的金光,以便能让程子扬看清他的面目。 “你是……”当看清那人的相貌时,程子扬竟然微微地张开嘴巴。 其实,程子扬还算不上是一个颜控。但相对相貌而言,他还是有些讲究的。就像宋戴等跟随他多年的人,那相貌可都是个个能拿出手见人的。 不像眼前的这个人,胖乎乎的,眼睛还小,塌塌的鼻子显得有些滑稽。唯一还算不错的,就是那张嘴巴。只是樱桃小口,与那张肥胖滚圆的脸蛋相比,实在是有些不太协调。 总之,这家伙整体给人的感觉,好听点说是可爱的人儿,不好听点就会说是像个厨子,胖大叔一个。程子扬也在竭力地想着自己身边何时会出现了这样的一号人物来。 “兄弟,你转世轮回不说有上万次,也有几千次了,”那人先开口说话了。“哥哥我亲自来找你,可就只有这么一次啊!你总不会忘记我了吧?” 听到这话,程子扬立马觉得脑子翁翁响。令起他不得不想起另外一个家伙来一一阴王。 “兄弟,是不是阴王说了我的坏话,让你一见到我,”更让程子扬惊诧得起,这人还能知道他的所思所想。“就想到了他。” “嗯,”于是乎,程子扬再也不敢多想,也不敢多说话了。 “呜呜!”哪料,这人竟然像孩子一般嚎啕大哭起来,在指责着程子扬。“兄弟,你记得阴王,就记不得我了吗?” “哦!”这着实让程子扬有些接受不了了。毕竟他从小就接受了非常传统的“男儿有泪不轻掸”的行伍教育。所以,一见到一个如此成熟的大男人大哭大叫的,他是相当地适应不过来。 “算了,我不怪你!”这人哭得快,收泪也快。“他老婆与你老婆关系好,你和他时常联系也算正常。不像我,找不到老婆,也不想要老婆!” “哦!”程子扬知道此刻自己又要担任起人王的角色来。只是面前的这个家伙又是谁?能开口闭口说阴王的人,以前听阴王的意思,除了自己,似乎还有一个…… 叫什么来的?他还一时有些想不起来了。 “神王,”那人又搜索到程子扬在想什么了,立马替他标出了答案。“我就是神王啊!” “哦,大哥!”此刻,程子扬总算明白了:过早地了解他人的所思所想,也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你把对方想的事都说出来了,让对方又该如何跟你交流呢? “兄弟,”神王就移动屁股,来跟程子扬坐到一起。“你说得对!如果知道他人的所思所想,确实是不好交流了。所以,我现在不管你想什么了。你有话就直说吧!” “大哥,你不在神界好生生地呆着,跑到我这儿来干嘛?”程子扬想了想,便决定话还是这么说合适。 “好兄弟,我就知道你担心我,”果然,这话让神王很是感动不已。“阴司与你人间的通道已经封闭了。我神界与你人间的通道也行将封闭。我这不是不放心你吗?就特地过来看看你。” “谢谢!”这话可是程子扬发自内心说的。 “阴王跟我生死不相往来。而且我在天,他在地,连打个照面都是痴心妄想。上父或许知道我和他的性子,才把我和他作如此安排吧!” “唉,还是你性子好,”神王在跟程子扬旁边唠唠叨叨着。“所以,你是上连着我下连着他,成为了天地人和。瞧瞧,上父安排得多么天衣无缝。” “嗯!”程子扬觉得眼下自己还是做一个听众为妥,跟这些神人说话,既费脑子又费口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还是带着耳朵好。 “你这边的浩劫未了,我那边的浩劫就要来了,”神王显得极为耐心,是在细细地给程子扬讲解着。“所以人间与神界的通道必须封闭。这是无可奈何的事。” “嗯嗯!”程子扬还是只点头不说话。他心里却很想说:我又不想成神,通道封不封闭管我什么鸟事? “你老婆我可是给你拐回来了,”神王伸手拍拍程子扬的肩膀,在劝戒着。“你可要好好珍惜这一次啊!” “如果你和她再错过了,我可就无法再阻止她重归神位了。毕竟她是我的神将啊!若到那时,你再想追她,可就比登天还要难了。” “要知道,我的六大神将当中,她可是心肠最硬的。真不知道当初,是谁看中她做你老婆的?” “谢谢,谢谢大哥!”于是,程子扬又一次发自内心地表达着谢意。 “不用谢,谁叫我是你大哥呢?”神王摆摆手,很是大气。“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大哥要比哥哥好听得多了。看来,你转世轮回那么多次,也长进了不少。什么时候,我也去试试!” …… “好了,这次就聊到这里!下次两界通道重开时,大哥再找你聊哈!”话毕,神王就挥手告别了。 “好的,大哥!”程子扬是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神王在眼前消失。 忽而,他觉得环绕神王那道道金光看起来很舒服。于是,他也想试一试。 他随即运转起身上的金系异能。没过多久,他的周身就出现了一圈金光。但过了片刻功夫,他就停止身上这种金系异能的运转,金光也随即散去。 “算了,这金光太耗费能量,纯粹是个穷摆设而已!”他耸耸肩,喃喃地自语着。“真是死爱面子,活受罪。” 走得还不太远的神王,正好听到了程子扬犯的嘀咕。他不由得趔趄了一下。不过,他还是甩甩手,装作没有听见,但周身的金光却是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亮。远远地看去,就像个大灯泡。 …… 走出密室的程子扬,受到了程老爷子的热烈欢迎。不过,瞧着老爷子的那股亲热劲,程子扬有些吃不消。他拿眼睛向老爸求救。 程亥忠更是坐在那儿,连屁股都不想挪动一下。 如今,老爷子把程家的旁系全部地赶出了程家老宅。现在,这么大的屋子里只剩下他们夫妇、儿子,再加上老爷子一共就四口人。 原先,家里人多,老爷子的眼睛就不一定盯在他的身上。如今,家里只剩下四口人了。儿子还动不动跑到密室去提升异能。老婆更是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老爷子就天天地来找他炮轰。 此刻,儿子终算出来了,他也能从老爷子的魔掌下挣脱出来了。至于儿子还指望他再来承受老爷子的指天骂地,那只能是做梦! 陈华一听儿子又从密室里出来了,连忙跑出房门,过来瞧儿子。 其实,她的异能早已被激发了出来。除了水系异能外,她还有另一项异能:能听懂动物说什么话。 但是,她不敢再圈养动物了,同时还把以前收养的动物全部释放了。因为她第一次听到动物说的话就是:“我要民主,我要自由!若无自由,吾宁死!” 如今,家里人少,倒是安静不少。可一回到家,她又十分害怕面对老爷子,只能呆在房间里修练异能。这还真邪了门,她的异能竟然是腾腾地涨起来了。 如今,她已经是四级异能者,连丈夫的异能等阶都在她之下了。 就是老爷子见到她,也不敢高声说话。以前,有那么一次,老爷子见到她那懦弱的样子,完全不带有身为一家之主母的派头,立马气不打一处来,要狠狠地批评她一顿。 结果,话说多了,也说狠了,把她给逼急了,散发出四级异能者的威压来。老爷子哪里扛得住啊,最后是倒趴在地上,浑身颤抖个不停。 过了片刻,程亥忠也踏进了家门。陈华当即变成受足了委屈的怨妇,扑在丈夫的怀里大声地哭泣,寻求着安慰。 若不是看到老爷子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再加上又是一身的血迹,打死他程亥忠都不相信:老爷子没有欺侮他老婆,是他老婆惩罚了老爷子。 此刻,再瞧着老妈欲言又止的样子,又看看老爸那一脸的愁苦,程子扬只得笑着对老爷子如此调侃着。 “爷爷,你看,我妈已经是四级异能者,我爸也是异能三级了。就你还在二级异能里徘徊,你不觉得……” “行了,”爱面子的老爷子,岂不明白孙子说这话的意思?他很豪迈地大手一挥,在宣告着:“爷爷我明天就进密室,不晋升到三级,誓不出密室半步。” 第120章 打探 华夏的天空,自打历经那几道红霞划过,就不再浑浊不堪,变得越来越明晰起来。天空的净亮,也让人的心情越来越舒畅。 这天,秦叽带着成功进入异能三级的房候,乘车前往祁连基地,以确定宁肖一家是否在祁连安营扎寨。 “怪事,”在前往祁连基地的路上,开着车的秦叽在跟房候磨叽着。“我发现这一带什么都变得少了,僵尸少,异植、异兽也少!” 前言的路面曾经遭受到异植的破坏,变得崎岖不平。不过,坐在凯佰赫战盾上,是很难有颠簸之感的。房候摸摸驾驶座上那很有可能永久封存的放录机,由衷地说赞叹着:“宁家的四胞胎,真是聪明!” “想当初,确定末世要来临了,我们就想着安置好飞机大炮,从没有想过为自己配备一辆好车。这车真是好,一路上为我们省了不少的力。” “谁说不是呢?”秦叽点头表示赞成。“听说,为了买这款战盾,四胞胎可是没少挨宁肖的鞭子,还有狼牙棒!” “那是想当然了。”房候不以为然地说。“一辆就要上千万华夏币。他们一买还买了上十辆,不说他们家还不是富豪之家,就是像我们这样的家底,也承受不住啊!” “也是,我也承受不起!”秦叽一边开着车,一边点着头。 这战盾他真的是喜欢至极,从不轻易让旁人开,每次出门都是亲自开车。除非开车累得不行了,才允许旁人搭把手。“不过,再想想这末世。” “这车再贵,也值!四胞胎真是聪明啊,他们竟然想到了分期付款的方式来购置这些车,那可是节约了不少的钱。” “那是,身为宁肖的弟弟,如果这点小智慧都没有,”不知不觉的,房候有些飘飘然。“那就白有这么一个厉害的姐姐了。” “哧!”秦叽猛地停下车! “房少,我跟你说清楚,”秦叽无惧一车人的惊恐,在冷冷地对房候说。“自古以来,夺妻之恨,杀父之仇,这可都是不共戴天的。老大是摆明地对宁肖志在必得。到时候……” “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一旦你与老大之间有了什么,我可是不会帮你的。” “嗯嗯!”房候明白似的点点头。不过,他还是要告诉秦叽:“我把自己倾慕宁肖的事,跟老大作了报告。老大没有意见,愿意跟我竞争。” “我的天,”秦叽重新踩动油门,让车子行驶起来。“你们是一群疯子,一群恋爱的疯子。” 房候懒得回应他。一个不知道恋爱滋味的男人,怎么可能了解爱上一个人的感受! “朴哧!”突然,车子又停了下来。 “房少,”秦叽有些羞涩跟房候说。“我也很喜欢宁肖,是否也能跟你和老大一样,参予竞争?” “砰!”秦叽没有等来房候的回答,却看到他瘫倒在座位上。 …… 中午,阳光还是很明媚。在祁连基地,饱受僵尸吼摧残的人们,就纷纷地走出了屋外,享受这难得的午后。 尽管宁宗南成为了基地核心组成当中的一员,但他没有把家搬迁到基地的核心区——a区,还是把家人安置在c区。 因为他是祁连基地非军事化的所有异能者的领导人。为了要跟基地所有非军事化的异能者同呼吸共命运,他就以把家安置在c区来表明自己的决心。 这让祁连基地的异能者非常感动。所以,尽管宁家地处有些繁华的街市旁,但因为附近时常有异能者在巡视,再加上宁家人人是异能者,所以宁家的门口还是一片安静与祥和。 宁季肖正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浏览着手上的书。原本,宁宗南安装这秋千是为女儿准备的,以圆他自女儿出生时就打算在家里某地方安个秋千,他摇着女儿荡秋千的梦想。 结果,宁肖对那秋千嗤之以鼻,宁季肖却喜欢得不得了。一有空,就去荡秋千。弄得宁宗南一头黑线,这可谓是该玩的不玩,不该玩的还天天霸占着不放。 “老四!” 正晃着脚儿,享受着这难得的午后休息,不亦乐乎哉的宁季肖,忽然听到有人在这么叫自己。 “谁呀?谁在叫我呀?” 他的一片舒谧就被那声叫喊打破了,气得他从秋千站起来。由于立脚不稳,他还差点摔了一跤。于是,他的口气更加地不太客气了。 “老四,是我们!” 在门口站立的人,也回应着不疾不速。 “啊啊,是你们啊,秦哥,房哥!快请!” 打开门,看清了拜访者是谁,宁季肖连忙抹去脸上的不耐烦,是喜笑颜开地欢叫着。 进门后,秦叽和房候示意跟来的人,在屋外守候,不要打扰其他人。他们再跟着宁季肖走进屋内。 “不错,不错!”观赏完宁肖居住的地方,房候连声赞道。“看来,你们这儿过得相当不错!” “嗯嗯,住得还算舒适!”宁季肖也是一脸的愉快。“不过,所有的人都有事儿做,就是我最清闲。” “哦哦!”房候一听,不由得含笑挑挑眉。“我猜,你的清闲也只是暂时的吧?” “老四,”这时,秦叽插进话来。他手指着那还在晃荡的秋千,在询问着:“你老姐喜欢这个吗?” “不!”宁季肖连忙把头摇晃个不停。“我姐哪会喜欢这个呢?不过,我很喜欢!” “你——哈哈!”房候忍不住地伸手指着宁季肖,大笑起来了。 “我来看看,”秦叽更是笑着来到宁季肖的跟前,用手扯了扯他的脸。“老四,你还是老实地跟我说,你在心里面到底是姑娘,还是小子呢?” “别扯我的脸,”宁季肖连忙把自己的脸蛋从秦叽的魔爪下解救出来。“我是小子,当然是小子了。怎么,小子就不能喜欢这秋千了吗?” “呵!”秦叽也就笑得更加欢快了。“如果是姑娘,喜欢那秋千,还是正常人一个。但如果是你小子,你喜欢那秋千就是不太正常。你老姐,肯定没少为这事抽你!” “你怎么知道?”宁季肖说着,就拿出老姐为他特制的丹药护肤膏,往扯痛的地方抹上一些。“不过,我姐为了维护老爸的形象,不再用鞭子抽我们了,改纠我们的耳朵。” “哈哈——你还受虐成瘾了!”这下,房候的肚子都要笑痛了。 “你啊你,”秦叽也是笑得直不起腰来。他无奈地手指着宁季肖,在无力地说:“我看,你是被你老姐宠惯了,虐惯了。” “那当然!”宁季肖不以为然地瘪瘪嘴。“如果你们有那么一个厉害的老姐,想来也会跟我一样,天天受她暴虐,能不乐在其中吗?” 顿时,房候和秦叽的大笑被止住了。想想在这末世,娇小的宁肖带着她四个弟弟,打僵尸,闯魔窟。她的确是在作为一个姐姐,竭力所能地保护着自己四个弟弟。 作为在这样姐姐保护下的弟弟,还真的只能这么爱护自己的姐姐了。 “咳!”秦叽就借机朝屋里的其他地方瞅瞅,说出自己来这儿的本意。“老四,怎么不见你姐他们啊?” “哦!”宁季肖就将他们俩领到大厅来。待他们坐下后,还捧上了茶。“我爸妈都去上班了。老大和老三也事多。姐和老二出去找地方惮悟去了。” “惮悟是什么东西?”秦叽感觉这像是天外之人说的话,听不懂了。 “嘿!”就在这时,房候随手从放在桌几上几本书里,拿出一本翻了翻。突然,他看到了书上那留下读后感的字迹,惊呼起来。“老四,你竟然还能静下心来看书了?” “唉唉!”宁季肖无可奈何地连叹几声。“我姐嫌我异能提升得太慢,就让我把这些书看完,然后再好好惮悟,看能否找到突破三级异能的诀窍。” “啊啊!”一听说看这些书对提升异能有帮助,秦叽和房候就连忙拿起书翻阅了起来。不过,这些书里怎么尽是惮语,一时半会儿很难领悟透。 不过,秦叽还是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就放下书,在询问着:“老四,你现在异能几级了?” “三级,”这个时候,宁季肖又拿起书本阅读起来,是头不抬地回答着。“姐说我提升得太慢了。如今,人类都有五级异能者了,我无论如何至少也得混个四级才行。” “哦,你姐说得非常正确!” 秦叽和房候就不再说话了。他们也在竭力地接受着这书上那晦涩难懂的语言。现在,他们也是三级异能者。照宁肖的话说,也实在是升级升得太慢了。 在离开宋顾基地时,就接到老大打来的电话,说他的异能已经升到了五级。身为老大最为忠实的拥护者,身为三级异能者的他们,还真有点拿不出手了。他们得尽快把异能再提升一级! 就这样,午后这个难得的休息时刻,就被这些年轻人耗费在了书海之中。尤其,他们还是一群不 第121章 雷击 这是一个属于末世的晴朗天空。太阳曾因为几抹红霞的光顾,就变得清晰起来。但乌云还是要来亲吻着它。顿时,天空变得阴暗起来。 再过一会儿,狂风暴起,雷电相携而至。整个天地都变了颜色。人类再一次为大自然的这种鬼斧神工而惊慌了神。 只是这一次,很少有人知道天气这种突然变化究竟是因为了什么。 说是空气污染所至,在末世之前,人人听了还只能摇头叹气,因为这是无可奈何的事。人类要发展,必然就要大自然做出一点牺牲。尽管这牺牲有时候是巨大的。 可到了末世进行中的现在,人人听了是个个都会吐口水,说对方是鬼话连篇。因为如今这个世道,连靠电动机发电都成了大难事,更不用说什么火力发电,核动力发电了。 经常性的停电,已经成为了日常生活的必须。说实话,能有电用就是生活在天堂了,哪还有多余的电能去搞社会大生产。 没有了社会性大生产,哪还有什么空气污染之类的。现在,人类已经差不多要回到了男耗女织的原始状态中去了。人类的文明业已被摧残得不能再摧残了。 哪怕此刻,宁季肖看了看屋外的乌云密布,也是不在意地耸耸肩,继续看着手中的书。 秦叽和房候更是如此。电闪雷鸣,他们不屑一顾。他们只在乎手里的书,是在竭力地阅读着书上的每一个字,希望能从中找到异能从三级升入四级的诀窍。 不过,程子扬可就没有他们这么舒服了。 “首长,”负责在飞机上保护他安全的人,连忙从驾驶舱了解情况后跑过来,向他报告着。“飞机遇上了这种天气,不利于飞行。机长请求就近着陆,以保护机上人员的生命安全。” “可以,”程子扬透过机窗,注视着外面的乌云翻滚。这种景象对于末世来说可算得上是罕见。“这附近有适合着陆的机场吗?” “有!”不曾想,这人对此处的地形还相当的熟悉。想来,他应该是曾经跟随秦叽和房候最先到达的那批队伍当中的一员。“秦中校和房中校曾在v市修建了一座临时机场。” “刚才,从飞机上拍下的俯视图来看,那座临时机场依旧存在,破坏得也不太大,完全可以适合飞机降落。” “那就在那儿降落吧!”程子扬看了看递过来的地图,就点头表示同意。“降落后,要注意安全。看情况,僵尸应该不少。” “是!”那人立即应道。“首长请放心。这次来的,都是有着打僵尸丰富经验的异能者。” “嗯!”程子扬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他低下头,继续看着手边有关各基地具体情况的报告。 尽管雷电交加,飞机的轰响声还是能让异能者分辨得出来。 “姐,”抬头注视着那飞机在远处消失的宁叔肖,对正在忙着布阵,安放灵石的宁肖说。“飞机不见了,应该不会有人发现我们在干什么吧?” “发现不了,”宁肖安放好最后一块灵石,才抬起头来对宁叔肖说。“那飞机如果再在这儿的上空呆一会儿,一道天雷就会下来,足以让它机毁人亡,连人带飞机都化为灰烬。” “哦哦!”宁叔肖听着流露出有些惊骇不已的表情来。“姐,天雷这么厉害,我能接得住吗?” “你接不住也得接!”宁肖神情很严肃地告诉他。“在修仙的道路上,承受天雷的轰击,是每一次晋阶的必然。因为修仙本身,就是人对自己肉身的摧毁。天雷不过是履行它应尽的义务罢了。” “嗯,姐,我明白了!”宁叔肖表示自己接受宁肖的观点。 “唉,”宁肖也不想就此话题再深讨下去,毕竟当下最要紧的事是筑基。“你这是初次晋阶,天雷的威力不会很大。记住,只要意志坚定,相信自己能战争一切苦难,你就能获得最终的成功。” “好的,姐,”宁叔肖神情坚定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好,”见此,宁肖便准备离开。“你就在这儿筑基吧!” “姐,”宁叔肖连忙拉住她。“你这是要去哪儿啊?你不是和我一起筑基吗?” “我是和你一起筑基,”宁肖摆脱掉宁叔肖的手。“但不能相隔太近啊!” “我厚积而薄发,降下的天雷肯定比你多,而且比你还要凶险。如果和你呆在一起,你会吃大亏,以致抵抗不住天雷而影响筑基。” “哦!”宁叔肖这才松开宁肖的手。“但是,姐,你能把你筑基的方位告诉我吗?我完事了,好去找你。” “没有那个需要!”宁肖摇了摇头。“我的筑基时间有可能比你还要长。到时,你朝着雷电云集的地方寻去,就能找到我了。记住,那时可千万不要靠近那雷电。” “嗯,姐,我明白!” “那我走了!” 就这样,宁叔肖眼睁睁地目睹着自己的老姐离去。 静坐在阵势中央的宁叔肖,很快就听到了非常密集的电闪雷鸣。他忍不住地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头顶。那一阵紧接着一阵的闪电,吓得他慌忙地闭上了眼睛。 “轰,轰隆隆!” 当再睁开眼睛时,那天雷于顷刻之间变成一把耀眼的宝剑,在朝他直射而来。他真的很想找地方躲避一下。但一想起老姐说的话,必须用自己的肉身抗击雷电时,他又只得咬牙挺身迎接这不可思议的雷电之击。 “呜呜!” 转眼,用身体抵抗住了第一道天雷的宁叔肖,浑身的疼痛让他产生了一股嚎啕大哭的冲动。 这天雷可真不是人所能抗击的。就那一击,整个人都好像被不知道多少万伏电流击中,不说麻得人快要死过去,连骨头都像是要电碎了。 等雷电声小了,他再睁眼瞧瞧自己,早上才刚换上的衣服,此刻变成了破布条条,连鸟儿都遮挡不住。也难怪老姐不能跟自己一块儿筑基。这要是被她看到了,自己这只鸟儿恐怕就要保不住了。 突然,他的鼻子闻到了一股糊焦味。哪儿烧糊了?他寻思着。无意中,他用手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手顿时感觉到一阵灼热。 “啊啊!”他惊叫了起来。四胞胎中,就他的头发最长,这是他最为鲜明的标帜。老爸老妈看不惯,也只有老姐说他这头长发最有仙人的飘逸感。尽管她的头发还没有他的长。 所以,他对自己这头长发爱如珍宝。末世那么艰难,他都不会忘记从自己的空间取水,给长发清洗梳理。一道天雷怎么就跟他的长发过不去,还要把它给烧着了?顿时,他想哭,可泪水早就流完了,只能干嚎。 猛地,他从空间拿出笔记本来,想通过反摄像头,看看自己此刻的模样儿如何。 “啊啊!” 透过反摄像头,宁叔肖看到了自己的头发变成了狮子毛,脸也变成了包公脸,再加上身上的破衣,整个人就像是从乞丐窝里逃出来似的,哪儿还有半点翩翩修仙公子的潇洒样子。 “轰,轰隆隆!” 就在宁叔肖沮丧自己的形象受到了彻底性的颠覆时,第二道天雷又如约而至。 “姐,我不想修仙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望着那徐徐而降的天雷,宁叔肖是在大声地呐喊着。 可惜,老姐没有办法回答他。那天雷早已毫不留情地靠近了他。 就在这时,宁叔肖突地想到了老姐曾说过:第一道天雷,一般是用肉身迎接。第二道天雷,甚至是第三道天雷,就可用自己最心爱的宝物抗击。 那么,他最心爱的宝物是什么呢?宁叔肖看看手中的笔记本。他最心爱的东西不多,最爱的就是笔记本。 于是,他一点犹豫也没有地就将笔记本抛了出去,迎接那天雷的轰击。 “轰!” 接到笔记本的雷神怔住了,这是什么东西啊? “好东西啊!”一旁的风婆连忙抢了过来。“我正愁没有笔记本,无法进行网上购物呢?现在好了,真是愁什么,就来什么啊!这个凡人真识趣!” “唔!”雷神顿时处在风雨飘零之中。他怎么忘了,由于神界近来网络盛行,风婆早已变成了网上的购物狂,这笔记本还真是她急需的。 见到抛出笔记本后,雷击骤停,宁叔肖连忙又从空间拿出好几台笔记本电脑来。 “轰,轰隆隆!” 一道天雷又过来了,他立马把笔记本抛出去。 雷神连忙伸手接住。 再一道天雷过来了,宁叔肖又抛出了笔记本。 雷神又接住了。 …… “雷神,雷神,够了!那个凡人只是筑基,只能下这么多的天雷了。如不然,他下次晋阶金丹,会有心魔的!”另一旁的雨神,有些于心不忍了,在小声地提醒着。 “我就是想多要一点笔记本!”雷神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给无数的修仙者雷击,获得无数好宝贝的他,早已练厚了自己的脸皮。“要知道,这可是由人王镇守的人界,修仙者本来就少。” “但好东西却很多。我们难得来一次一一我可是等了千万年才来这么一次。听说,这一次后,人间与神界的通道就要封闭好长时间。不多要一些,指不定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呵呵!”雨神笑了,在对雷神说。“不会吧,我看那凡人根基不错,过不了一百年,就有可能晋阶金丹了。” “一百年!”雷神不在意地耸耸肩。“谁敢想神界与人间的通道,能一百年内重新开通呢?” 第122章 震慑 终于,风婆也承受不住下界的宁叔肖疯狂地砸笔记本电脑,身旁的雷神则是疯狂地接笔记本电脑的这种情况了。 “别要了,赶快了事!”于是,她如此劝戒着雷神。“待会儿,我们还要去给公正女神施法呢!万一她要是知道,你因为这个误了她的事。待她回归神位时,不拿鞭子抽死你才叫怪事?” “哦!”雷神这才放弃对笔记本电脑的狂收。“是啊,下一个是公正女神了。那可是一个不能得罪的主。上次,没有查出是她,让她白忙乎了一阵。我还担心她惦记着呢!” 这次前来筑基施法的几位大神中,雨神最为年轻,所以知道的事情也就不多。 待协助雷神布下最后一道天雷时,她悄悄地问风婆:“风神,公正女神很厉害吗?” “能不厉害?”风婆眼睁得特大,颇有气势地解释着。“她要是发起火来,连神王都有可能要挨上她几鞭。她若还是在神界的话,我们谁敢这样明扬张胆地收东西?一鞭子抽过来,能将你身上一半的伸力抽走。” “所谓公正女神,就是主持公平与正义的女神。幸亏她看中了人王,跑到人间去追人王了。否则,神界人人都要过穷日子,穿破衣服了。“ “为什么?”雨神就感到了很不理解。“这管公正女神什么事?” “公正女神是神界仅次于神王一级的神将。她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整个神界就必须是一潭清水。” “清水无鱼啊!”风婆只得神秘地加以提示。“小雨神,你懂吗?” “哦哦!”雨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承受住了最后一道天雷的宁叔肖,在即将昏睡过去的当儿,嘴里喃喃自语着:“还是姐说得对,拿自己最心爱的东西去抗击天雷,的确是要轻松了许多。” “砰!”接着,他才昏倒在地上。 此刻,雷神正在对旁边的两位主神挥挥手说:“完事了。我们现在去公正女神那儿。” “要是公正女神能跟这个人修一样,把笔记本电脑一类东西当宝贝往天上扔就好了!” 风婆在雷神后面唠叨着。“待将来,她回归神位,说我们不对的时候,我们正好拿着这宝贝跟她当面对质。” “行了,这话还是少说一点吧!”雷神头不回地朝身后的风婆摆手说。“只要她不拿出鞭子来,我就谢天谢地了。” 聆听着不远处的雷声消失,宁肖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宁叔肖已经承受住了天雷的轰击。否则,最后一道天雷的响声不会如此宏伟响亮。 只有抗不住天雷的人,最后一道的天雷才会显得相当弱势。 瞧着那滚滚而来的风雨,以及雷电交加的天空,宁肖立即振作了起来。她终于再一次迎来了筑基的五雷轰顶。 第一道天雷下来,她用肉体硬生生地抗住了。紧接,将是第二道天雷。直至这时,她才想起自己只顾嘱咐宁叔肖用最心爱的宝贝抵抗天雷,却忘了除小香炉外,她在这一时空再无心爱的宝贝了。 无奈中,她只得把手伸向虚空,看看系统会给她找个什么宝贝来抵抗天雷。 结果,她拿出来一看,顿时窘然:这东西能抗击天雷吗?但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将系统给她的东西直接抛向那天雷发源之处。 “啊啊!”接到宁肖抛上来的东西,雷神顿时吓得哇哇大叫。 “天啊,”风神也是抚额大叫。“真是怕什么,还来什么!” “呵呵!”雨神则是低着头,暗笑不止。 见到扔向空中的皮鞭还是起了一点作用,宁肖放下心来。果不其然,她再挺身抗击这道天雷就要轻松了许多。 紧接着,第三道天雷也要接踵而至。 宁肖只得又把手伸向了虚空,想看看这次系统会给自己什么东西。 结果,她的手拿到了一根狼牙棒。 尽管宁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了,但她还是把狼牙棒扔向了那雷电交加的天空。 “哇塞!”接到了狼牙棒的雷神,差点儿就要扔出手去。这不明摆着公正女神准备以后要打击报复的预兆吗? “完了!”风婆也是双手捂脸,在哀号不已。“公正女神如果回到神界,不用鞭子,改用狼牙棒了,这叫我们这些主神如何活呀?” 这下,雨神也笑不出来了。因为这狼牙棒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丢完狼牙棒,宁肖发现第三道天雷又是小了不少。她不由得大呼一口气。因为这儿不是修仙界,找到一个称手,又能在修炼中提升等级的宝贝,不亚于“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而且那皮鞭和狼牙棒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心爱之物,扔出去也不心痛。 抗击完第三道天雷,宁肖趁第四道天雷在缓缓移来时,趁机用神识问系统:“你再准备两件东西。记住,一定要是你最喜欢的宝贝。” “哦!”系统答应下来了。不过,他还是有一点犹豫。“主人,可是我喜欢的东西,你不一定喜欢啊!” “没事!”宁肖用神识在安抚着他。“你我已经融为一体。你喜欢的东西,也就是我喜欢的东西。” “哦,好的!”这话让系统喜笑颜开。 第四道天雷来时,宁肖又把手伸向虚空。 这次,她接手的东西竟然是一件庞然大物。压得她差点打了个趔趄。幸亏有五级异能在身,否则她根本拿不住。 “主人,这可是我最为心爱的宝贝哟!”同时,她的耳边还响起了系统那娇嫩的童音。 “嗯嗯!这的确是你心爱的宝贝!”宁肖只咬着牙将手中的这庞然大物扔向了天空。 宁肖的力气还真是大,那么大的家伙竟让她抛过了云层。让守候着的雷神本能地伸手接过。 “天啊,这是什么东西啊?”只是这一接,差点儿让雷神跪趴起来。不是重,而是太大了。 “这东西真的好大!”风婆也围着这庞然大物转了几圈。“公正女神怎么时候喜欢上了这样的大家伙了?” 雨神上前看了看。她年轻,但还是见多识广,很快地告诉两位主神:“这是直升机,是人类用来在天上做飞行用的东西。” “唉唉!”风婆听后,顿时连连叹息着。“公正女神离开神界也有上万年了。人间再好,能比得上在神界‘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的那种自由吗?这就不怪她送个直升机上来了。” “也是,”雷神把直升机往自己的空间里一放,也跟风婆如此说。“没有了公正女神的这些年月,神界少了原有的正义与和谐,尔虞我诈,争权夺利,弄得很多主神都不想在神界呆了。” “所以,我想,”雷神把嘴巴靠近风婆的耳朵。“肯定是神王,为了人王,故意把公正女神压抑在人间,不让她回来。” “也是!”风婆点头表示同意。她也靠着雷神的耳朵低语着:“神界千万年以上的主神,谁不知道神王最为喜欢他的那个弟弟一一人王,是要什么就给什么。这不,连女神也给了。” 雨神对雷神和风婆的窃窃私语不感兴趣。她正拿着皮鞭和狼牙棒把玩着。 “最后一道天雷,”风婆在嘱咐着雷神。“无论她给不给东西,我们这次都放水。上次的亏不要吃了。现在,我们都愁如何跟公正女神将功补过呢!” “嗯嗯!”雷神点点头。“只要她能早点回到神界,还神界一片朗朗乾坤,就是被她鞭抽、狼牙棒痛揍,我都认了。” 这下,雨神要抚额了:这可是公然作弊啊! 第四道天雷,宁肖再次轻松承受了。终于,只剩下最后一道天雷了。 可系统这次送出来的东西很特别。 “小柳,”宁肖再次哭笑不得。“这个……丢出去岂不是有点可惜?” “主人,”系统脸带委屈地说。“我最喜欢的东西只剩下这一样了。如果还要,我就真的再也找不出来了。” “嗯嗯!”宁肖不敢再说什么。待第五道天雷降下来,她立马把系统递来的笔记本电脑扔向天空。 …… “哈哈!”接到笔记本电脑的雷神,顿时大笑不止。 “好啊!”风婆也是满腔喜悦。“看来,女神在人间通融了不少。她再回神界,你我无须再担心什么了。” “嗯!”雷神拍拍胸脯说。“放心,这第五道天雷我肯定会放水的。” “不行!”风婆想了想,摇摇头。“待人间与神界通道封闭,你我就可能很难再来人界了。我们得留点东西给女神。这叫将功补过。以后,女神归位,我们见了她也有话说。” “嗯嗯!”雷神点头表示同意。同时,他又疑惑地问:“那我们送点什么好东西给她呢?” 风婆很是思索了一番。最后,她拍大腿说:“神力!把你我的神力送她一点,就足以让她称霸人间了。到时,她回了神界。我们见了她,什么话也不说。她也知道我们送了她什么好东西,不会为难我们了。” “好,就这么办!”雷神也是拍着大腿同意。 雨神不由得直抚额:跟着两个傻主神作陪衬,真不是正常主神该干的活儿! 第123章 异变 承受完最后一道天雷,宁肖终于舒了一口气。然后,她缓缓地倒向地面,闭上了眼睛。尽管身心疲惫,但感觉却是大为轻松。不是吗?最为艰难的一段,终于走远了。 “公正女神,”黑暗中,她听到一道急速的声音在自己的周围响起。“我是风婆,旁边的是雷神。我俩决定把各自的神力输送一点给你,你可要接住好了!” “啊啊!”随即,宁肖感觉到了那堕入地狱般的抽筋剥皮之痛。她咬着牙,没有大叫,心里却在琢磨着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两尊大神。 又不知过了多久,她又听到一阵急速的声音传了过来:“公正女神,我们都已经尽了自己所能帮助你。只是希望你将来回到神界后,不要忘了我们的这次相助哟!” “嗯嗯!”实际上,这是宁肖因为疼痛难忍而发出的无奈的呻吟声。而在风婆和雷神听来,却认为这是她同意的意思。 “我们走了,公正女神!”风婆和雷神这才欢天喜地地离去了。“神界再见!” “嗯!”宁肖还在咬牙切齿地呻吟着。如果此刻能让她开口说话的话,她一定会大吼着:“神界再见。待我有一天真的能成了那劳什子公正女神,我一定抽了你们的筋,剥了你们的皮。” …… 洗漱干净,打扮一新的宁叔肖,恢复了他一身的潇洒飘逸。尽管长发变成短发,让他有些不太适应。紧接着,他来到了一片空旷之地,朝着那虚空之处大喊了几声:“姐!” “嗯!”很快,宁肖就从空间里走了出来。 “姐!”宁叔肖不由得上前打量她一番,发现她的相貌又有了一些变化。以前的清丽俊秀中,还带有一丝清凉。如今,却变得有些娇艳起来,那眉毛之下竟然还带有淡淡的蓝色眼影。 “姐,你什么时候打上了眼影?”宁叔肖是脱口就问。 “那不是什么眼影?”宁肖尽管语气淡淡,但还是能听出她的埋怨之声。 “而是由我身上的雷系异能激发所致。雷系异能,很少在女性身上激发。因为它太过于阳刚。女性一旦激发雷系异能,就会留有醒目的标帜。” “这次算是我运气好,只是留在眼皮上。要是留在脸上,哼,我都不知道现在还能到哪儿去找人,给我做激光美容手术了!” “哦!”宁叔肖颇为羡慕地点头说。“姐,你的运气真好,筑基成功了,还能激发出一种异能来。我可是什么异能都没有激发,倒是异能等级提升了两级。” “姐,姐,我现在异能五级了,已经算得上是你所说的高阶异能者了!”每每思及此,宁叔肖就要万分地激动起来。 老姐说了,五级异能者是现在异能者中最高的级别,能位列者很可能连五个手指都凑不齐。没想到,他竟然也能成为其中的一员。而且,他还如此年轻,上升的空间是可想而知的。 “那么,你知道姐的异能提升了几级?”瞧着宁叔肖那既骄傲又激动的神情,宁肖只得摇了摇头。看来,她得给他泼盆凉水。 “几级?”这下,宁叔肖变得谨慎起来。 “三级!”宁肖朝他伸出三根手指。“我现在的异能是八级。” “啊啊!”宁叔肖又被震惊得目瞪口呆起来。在五级异能里,他感受到了天地的公道与和谐,阴阳调和与日月轮回。那么,八级又会让人感受到了什么呢?他有些莫傻了。 “老二,再一次以我为目标吧!”宁肖拍拍宁叔肖的肩膀,提醒着。“五级只能是暂时的,八级才是你下次的终极目标。” “哦!”宁叔肖再一次感受到在这样牛逼的老姐跟前,做小弟是一件相当不容易的事。他才攀越到一个难以想像的高度,另一个更难以想象的高度早已在前方恭候着。唉,他感到心碎。 宁肖没有理睬宁叔肖的感慨万千。此刻,她正处在异能八级的诡异之中。她感觉异能八级就像一架天平上的中点,稍不注意就会直接坠入两个极端:要么极好,要么极坏。 令人每每施展异能时,都感觉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的差错。反倒还不如没有异能的那些普通人来得畅快了。 “姐,”宁叔肖决定暂时放下对异能高度攀登的问题。当下有一个问题,是他急需宁肖给予答案的。“我感觉不到异能五级与筑基之间有何不同。” “哦!”听到宁叔肖的疑惑,宁肖也放下了对八级异能鸡肋般的无可奈何。 她从空间拿出一把宝剑出来,才再对宁叔肖说:“那我就先让你知道筑基为什么会是踏上仙途的第一步吧!” “叔肖!”她喊了一声。 “砰!”一把宝剑立刻从宁肖手中的剑鞘脱壳而出,悬浮在空中。 宁叔肖不由得上前细细地打量着这把悬空的宝剑,很不理解地在询问着:“姐,你为什么要用我的名字给这剑命名呢?你可是侵犯了我的名誉权啊!” “嗯,我忘了。不过,这是我为你筑基而特意铸造的一把宝剑,”宁肖只得如此解释着。“以后,你就要跟它相伴到金丹期。为了你和它能人剑合一,我觉得把你名赐给它最为合适。” “我的宝剑,”听到这话,宁叔肖不由得兴奋起来。 他伸手就要去摸那宝剑。不曾想,那宝剑还主动地靠近他,用剑背碰碰他的手指,似乎也在想跟他亲热。 “兄弟,以后你我就要陪伴在一起了!”宁叔肖用双手抚摸着那宝剑,嘴里喃喃着。“请多多见谅!” “轰!”那宝剑也似乎听懂了他在说什么,还将剑身连连震动了几下。 “老二,想不想踏剑而行?”宁肖还在旁边提示着。“你可以站在它的上面,试一试?” “不会吧!”这下,宁叔肖犹如被天雷炸得里外焦个透。他是连连倒退了好几步。那宝剑也紧紧地跟随他。“它这么轻,我这么重。它能载得起我吗?” “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宁肖悄悄地靠近他,趁他不注意,就一把将他提了起来,往空中一扔,再拍拍双手说。 “啊啊!”被抛到空中的宁叔肖,没有想到老姐会下这么狠的手,顿时大喊大叫起来。 这时,那把宝剑如电闪雷鸣般冲到他的脚下,让他迅速地立起来。 宁叔肖这才缓缓地站了起来。尽管站立在宝剑之上,有些不太真实,但他还是兴奋地朝宁肖大喊着:“姐,它真的能托起我吔!太了不起了。” “哦,仅仅是托起吗?”宁肖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来。紧接着,她的嘴里吐出一个字来:“走!” “哧!”那宝剑立马带着宁叔肖像射箭般朝前冲去。 “啊啊!”这种感觉丝毫不亚于跳蹦极时,从高空直坠到地面的那种刺激感。让无所准备的宁叔肖,发出的惊喊声在空气中久久地回荡着。 令不想蒙住耳朵的宁肖,也不得不从空间拿出一套耳塞来,把耳朵塞住。实在是太吵人了。 “哈哈!”待取下耳塞时,宁肖就听到了宁叔肖发出来的那股爽朗的笑声。 “接住!”宁肖说着,就把剑鞘扔了过去。 “好嘞!”宁叔肖接过剑鞘,便从宝剑上纵身跃下。接着,他拿着剑鞘,在对宝剑说:“好了,玩够了。你该休息一下了。” “嘣!”那宝剑像是很听话的学生一样,倏地便将剑身插入到那剑鞘之中。 “宝剑,真的是好宝剑!”宁叔肖先把宝剑抚摸了一下,然后就抱着剑柄不断地亲吻着,丝毫不嫌弃自己刚才还用脚踩着它飞行。 “怎么样?”宁肖来到了他的旁边,语气依旧还是那么平淡。“你现在应该知道异能五级跟筑基之间有什么不同了吧!” “嗯嗯!”宁叔肖是连连点头,回答得也很爽快。“异能五级,是我的金系异能进入到五级了。筑基,是我能踏剑飞行了。” “唉,”宁肖只得摇了摇头。看来,是她对宁叔肖有些过于苛刻了。很多东西,还得要引导。“不是。那只是你感官的悟觉,并不是你对修仙的感悟。” “修仙的感悟!”宁叔肖神情一凛,开始作出沉思之状来。 “啪啪!”宁肖也不多说什么了。她直接从空间中拿出了一些佛家、道家的书籍来,丢给宁叔肖。“你把这些书好好看一看。或许能从中感悟出一些对修仙的不同阐释来。” “哦,谢谢姐!”宁叔肖连忙接过来,然后收进自己的空间里。 “砰!” 接下来,宁肖就从自己的空间里拿出了一辆凯佰赫战盾来,在告诉着宁叔肖:“我们在外面耗了不少时间,现在得回家了。不然,爸妈可就要急了。” “哦,”不曾想,宁叔肖竟然流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姐,我们已经筑基了,为什么不踏剑飞回家呢?” “不行啊!”宁肖摇了摇头,只得耐心地告诫着。“你才刚筑基成功,根基不稳固,尽量少带宝剑飞行。我呢?小香一直沉睡不醒,我又不想找其他东西替代它。所以,我们还是坐车回家为妥。” “哦哦!”宁叔肖这才点头表示同意。不过,他的理解为:原来老姐的宝剑名为小香,好幼稚的名字啊!还不如我的叔肖。 第124章 乐趣 今天一上班,宁宗南就听见周围到处盛传着几个大人物要从宋顾基地那儿过来了。对此,他不太感兴趣。因为他在核心机构组成人员中排名靠后,像这样接待大人物的机会很难轮到他。 不过,老黄还很神秘地来到他的办公室,跟他闲聊了一会儿。 “宁巴子,”老黄压低声音地告诉着他。“从宋顾那边来了两个级别有点高的异能者,你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宁宗南回答得很干脆。他一边批签着文件,一边耐心地等着老黄给他答案。 “皖南基地的秦大少和房海基地的房大少,”老黄果然是很快地报出答案来。 “好生生的,”借此,宁宗南也就放下手头的文件,很不理解地询问着。“他们来我祁连基地干什么?” “找人,”这下,老黄把声音压得更低了。“找女人!” “嗯!”宁宗南立马不吱声了。因为他妻子那儿可是有不少的漂亮女人。而且,个个都有一身好本事,自己还能养活自己。基地的所有光棍汉时常把寻求老丈人垂顾的目光投向他。 他的妻子更是被基地上的所有男性同胞传呼为“国民亲岳母”。这让他很为自己的独女不值。 “宁巴子,”老黄还不忘地提醒着。“你回去后,可要找弟妹好声地问问。若基地这儿真的有两位大少所要寻找的女人,我们就得赶紧给人家送去。我们得罪不起啊!” “嗯嗯!”宁宗南连忙点头。“我晚上一回到家,就去问她。只要有,我就会劝她分些轻重来。” “好,你可千万要跟弟妹说清楚啊,”老黄这才放下心来。不过,他有话还得说。“要那些女孩子知道,在这个世道能活下来,就是不得了的事。至于以前的什么不堪,没有人会在意的。” “嗯,我知道了!”宁宗南知道老黄为什么会这么说。军队里有好几个异能者看中了帮助妻子打理食堂的那些女人。可是,那些女人都以身子被人糟蹋过,不愿再找人的理由予以拒绝。 马秀云也无可奈何,只能找机会慢慢地开解。如若不然,她也不会把这些女人往军队这么严谨的地方带。最主要的,还是想让她们了解,这个世道虽然不好,但好的男人还是挺多的。 马秀云的这种有意之举,也让宁宗南为异能者打开了另一扇大门。就是异能者除了守卫基地,出去打僵尸作任务外,是不是还能为基地的其他方面作出贡献呢?最近,他在跟基地科研所研究了一下,想看看能不能靠木系异能者,在合适的土壤上种出粮食来。 尽管研究所对成功的可能性不抱太大的希望。但宁宗南还是决定由女儿宁肖出头负责这事,要让这些只知道照本宣科的研究员们明白,末世是异能者创造奇迹的时代。 终于挨到下班的时候,宁伯肖开着车子过来接他,先到饭馆吃顿饭,再回家休息。至于妻子,比他要忙碌得多,直至晚上才能回到家。不过,女人有事做,就不喜欢唠叨了,他也耳边清静。 只是回到家后,着实把他吓了一大跳:怎么一下子又冒出了这么多的异能者来?宁伯肖倒没有什么惊奇,上前来跟秦叽和房候打着招呼,然后让他们和老爸相互认识。 直至这时,宁宗南才知道基地盛传的两大名少,竟然来自己的家里做客。一想想他们是为女人来祁连的,他不得不怀疑:难道他们是为女儿而来? 很快,他又释然了。因为凭借女儿对所有人那种冷然的相处方式,除了熟悉她的家人外,没有几个男人能承受得了了。他已经做好了招上门女婿的准备。 再过一会儿,宁仲肖也回来了。不过,他带了一大堆的食物回来了。显然,他也听说了秦叽和房候来祁连的消息。猜想他们会在自己的家里落脚,就准备一些食物让他们打打饥。 这些食物送出去,果然是物有超值。秦叽、房候和宁季肖就趁着吃东西的当儿,谈论起自己看书的心里所得。这下,让旁边的人也受益匪浅。 原本觉得自己年岁大了,不太适合跟眼前的一堆年轻人混在一起的宁宗南,也在准备回书房呆着的时候,听到了他们在饭桌上的谈话,就坐在椅子上不想挪动了。 孰不知,秦叽、房候和宁季肖所谈的内容,正是不知多少异能者所梦寐以求地想知道东西。 “我们三个所说的,基本上是大同小异,”房候进行了总结性的发言。“老四,你姐就没有告诉你,到了异能四级具体是什么感受吗?” “没有,”宁季肖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姐说她是由二级直接升入到五级,跨越了三级和四级,很难对异能三级和四级进行非常具体的概述。所以,让我到书里面去摸索!” “哇塞!”秦叽惊呼起来。“你姐都到了异能五级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下啊?” 宁季肖不吭声了,拿眼去瞅宁仲肖。因为他一不小心暴露了老姐的秘密,得由老三把话圆过去才行。 “咳咳!”宁仲肖也是很无奈。在宁家姐弟当中,他的异能升级最慢。老四都三级了,他还在二级徘徊,就差临门一脚跨入三级。“我姐说了,闷声发大财,才能真正的发财。” “噗哧!”房候笑了起来。他手指着宁仲肖说:“我觉得这话应该不是你姐说的,而是你说的最合适。毕竟四胞胎里,你最爱财!” “呵呵!”宁伯肖也笑了起来,跟着起哄。“房哥说得对。如果说扮猪吃老虎是姐说的,我相信。要是说闷声发大财,还真有只有我家老三说得出来。” “哈哈!”这时,宁季肖已经笑疼了肚子。这叫画虎不成,反倒画成了猫。 “喂,老大!”这个时候,秦叽拿起了卫星电话,随便地拨了一下。不曾想,竟然还接通了。 “嗯,有事吗?”电话的另一头,程子扬接上电话,看看屋外。还好,闪电和打雷的地方离这儿还有点距离。否则,这电话他还是不接为妙。 “老大,我在宁肖的家里,”秦叽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程子扬还会接电话。情绪一激动,说话也就快了。“我听他们说,宁肖现在的异能等级已经是五级了。你可要努力啊!” “啪!”话完,他又猛地关上了手机。 “已经五级了,”放下电话的程子扬,再次望向那远处雷电交加的地方,嘴里喃喃自语着。“看来,我还得继续加把劲才行。” 在这边的宁家,依旧是热闹非凡。 “秦哥,”宁季肖瘪瘪嘴说。“你为什么把我姐是异能五级的事告诉程哥呢?” 其实,宁宗南也在琢磨秦叽嘴中的老大是谁。再听小儿子这么一问,他不由得竦然起敬起来。在进入基地核心组成人员后,他也接触到了有关基地的越来越多的机密。 华夏所有在末世未来临前就已经建立起来的基地,基本上都是由与京城程家有关系的人或世家所掌控。而京城程家之所以能成为华夏这艘最超级和最豪华的大航母,靠的就是程家大少的异能等阶。 而这位程家大少,正是他的老连长程亥忠的独生子程子扬,也就是他小儿子嘴中所说的程哥。据悉,他的异能等级已到了五级,与他的女儿同级。 “怎么就不能告诉呢?”果不其然,秦叽是含笑地告诉宁季肖。“老大也五级了。这样,他和你姐也好有交流的必要了。” “哦哦!”这下,宁季肖还真没有什么不好的话说了。 “秦哥,”与宁季肖相比,宁仲肖就太会见缝插针了。“我姐是直接由二级升为五级的。而程哥一定是一级一级地升到五级。所在,在三级和四级方面,肯定有所体会。” “要不,你打电话问问。说不定,他的话还能解你们眼下的燃眉之急呢?” “哦哦,”果然,宁仲肖的话说得很到位,让秦叽连跟房候商量一下的必要都舍弃了,再一次跟程子扬打起了电话来。 “老大……” “唉!”电话那边的程子扬对于秦叽这股的冲动,显得颇有些均可奈何。但一想到,秦叽就在宁肖的家里,他又有些释然了。 “那好,我口述,你拿笔做好记录吧!”于是,他如此地嘱咐着。 “快快!”电话这边的秦叽连忙对旁边的人叫喊着。“快拿来笔和本子,我们得赶紧做好记录。” “哦哦!”这下,屋子里的所有人都行动起来,拿来了笔和本子,准备做一次将对异能者的提升产生重大影响的笔录。 第125章 夜奔 “啪!”待那边的程子扬挂下电话,这边屋内的人都变得安静了下来。 所有的人都在仔细琢磨着程子扬留下来的话语,是逐字逐句地琢磨着。没有任何人敢打破这种静寂。宁宗南见状,只得将宁仲肖悄悄地拉了出来。 “老三,”他把自己的笔记本递给了宁仲肖。“这是我异能提升三级的一些心得,你拿去看看。先把异能提升到三级,再来考虑四级的事。” “嗯嗯,谢谢爸!”宁仲肖也不敢财多说什么,拿着老爸的笔记本,进入到自己的空间里,准备晋阶异能三级。 “啊啊!”心无旁鹜的宁季肖是很快顿悟过来了。“我明白了,四级的关键是自我的完善,要不断地查找异能的纰漏!” 此话一出,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接着,他们按照宁季肖提供的思路,再来理解程子扬的话。 “啊,是啊!”秦叽站了起来。他走来走去,嘴里不亮唠叨着。“世间万物都有缺憾,异能自然也有不足之处。那么,在四级里就要不断地去完善它,也是最为合理的。” “啊啊,”房候也领悟了过来。他用手指不停地敲打着桌面。“是啊,晋升三级后,我就觉得异能存在很多方面的不足,却从没有想到要修补它。反倒认为,它的不足是存在的必然。” “合乎情理啊!世间任何一件东西都不是完美的。发现了它,再去完善它,这是任何事物发展的必然规律。真不知道,等有一天,晋升到了第五级时,又会是何等的一番境地?” “喂喂!”秦叽才懒得聆听房候的一番临晋级前的激情发言,他现在得尽快把这道信息告诉其他人。“宋少吗?尽快让其他几位大少来祁连,我们在这儿找到了晋升四级的诀窍。” “喂,什么,叫我们回宋顾去商量,”秦叽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则在直摆动。“不行,我现在就要找地方晋级了,没有闲功夫回宋顾。你们只有来祁连找我了。” 关闭手机,秦叽就过来找到宁宗南了,询问着:“宁叔叔,能找个密室给我用来异能升级吗?” “嘿!”正准备到空间去进行晋级的宁季肖,听到秦叽这么一说,就来到秦叽跟前,嘀咕起来。“秦哥,你难道不用自个儿的空间来进行异能升级吗?” “啊啊!”秦叽听到了,当即惊呼连连。最后,他很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后脑勺,解释着:“这个,我还从来没有想过呢?” “怎么就没有想过呢?”宁季肖颇不以为然地说。“我老早就跟我姐提过。我姐说了,除了老二外,我们几个都可能用空间来提升异能。不过,过了五级,就不能使用空间来晋级了。” “所以,我们几个都习惯用空间来晋级了。一是保险,没有人会来打扰。二是方便,可以随时随地用,不用作太多的准备。” “哦哦!”秦叽是彻底地不好意思了。“我还真没有考虑这么多。反正,到哪儿都有密室候着,也就懒得想那么多了。” 房候更是行动大于语言。他的脚一伸,身子再往前一倾,整个人就彻底消失了。不用说,他肯定是去自己的空间进行异能升级了。 秦叽一见,也想紧随其后。但很快,他又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因为他还有许多事不能不交待一下。 “宋哥,”于是,他又拿起电话打了起来。“不是我不想多说话。实在是在电话里,一言难尽啊!房少已经进他的空间去修炼了。我也得尽快去自己的空间晋级。” “所以,你们来祁连,很有可能找不到我们。我把所有的资料都留给手下人了。具体情况,你们来了之后,就直接找我的手下好了。” “哦哦!宁肖的一家人都在祁连基地。她老爸现在已经是基地核心组成人员当中的一位。你一来祁连,就能找到他们家的。” “不多说了,我要挂电话了。” “啪!” 挂了电话的秦叽,再来跟宁宗南解释着:“宁叔叔,我们跟宁肖的关系相当不错。所以,在你的面前,我们也就不讲客套了。” “嗯,我知道了!”宁宗南点头,道了一声:“有事你就说吧!” “刚才的事,你也看到了,”秦叽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后脑勺。“程少就要来了。他很有可能要带着我们巡视华夏所有的能养活人的基地。我们的主要职责就是保护他的人身安全。” “如果异能等级不上去的话,就很难保护他,指不定,还要他来保护我们,那可就麻烦了。所以,我们要尽快晋升异能等级。” “哦,这样啊!”宁宗南没有想到秦叽会把这么一则有关程子扬的重要消息告诉自己,一时间还颇为感动。 “我马上就要进入自己的空间进行异能修炼了。许多事就顾不上了。我带来的手下全是异能者,希望你能安置他们一下。待我从空间出来,就会带他们离开祁连,不会给祁连留下任何隐患。” “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宁宗南是很大力地拍着秦叽的肩膀。“放心!你既然把我当叔叔看,你的事我一定会处理好。你的这些人,我就安排在我的家里。这样,他们安心,你也放心。” “至于宋少他们,如果他们明天要来祁连,基地肯定会派人把他们带到我家里来。你的手下就会给他们交待清楚。所以,你就安安心心地在你自己的空间里进行异能晋级吧!” “谢谢宁叔叔,你跟宁肖一样待人真诚热情!”秦叽是激动地握住了宁宗南的手。 “啊!”听到这话,宁宗南就想把手抽回来。他的女儿可是很少待人真诚热情的。 可惜,一握完手,秦叽就在宁宗南的目睹中消失不见了。 其实,通过四胞胎的嘴巴,他也早就知道女儿是什么炼器师,能做这种传呼其神的空间。他也曾找到女儿,明里暗里地希望她也能给自己炼制出一个这么能随身携带的大仓库。 结果,女儿摇了摇头,很遗憾地告诉他,如果在她异能还未到五级之前,他提出这个要求,她当竭尽全力满足他。 但是,她现在是异能五级了,属于高级异能者,受到了天地法则的约束。如果她还敢冒然地给他制作这种逆天的宝物,将会受到天谴,被异能所反噬。 吓得他再也不敢提这事了。开玩笑的,再怎么样的宝物,那都是死物。只要女儿还活着,就比什么都保险。杀鸡取蛋的事,他可是从来不碰的。 不过,看到跟前的几个孩子把空间玩得那么酷,他可真是羡慕不已。想想看,如果他此刻也有一个空间的话,他早就跑到里面去进行异能提升了,哪还有闲功夫留下来处理这一大堆的事务! 夜晚,回到家的马秀云,发现家里突然出现了一大堆打地铺的军人,着实吓了一大跳。后来,经宁宗南一说,她连忙把楼上和楼下的空房间给收拾出来,让这些军人去那儿休息。 这些身为秦叽和房候属下的异能者,想当然是很感谢马秀云的。连宁宗南都在向自己的妻子表达着满意。她不仅为自己生下了那么多的优秀儿女,还喜欢乐意助人。这世上像她这么好的女人,没有几个了。 早上起来,宁宗南终于想好了自己能提升异能的密室,才走路去上班。因为他早晨上班,一般不是宁伯肖送,就是宁仲肖送。毕竟好车都放在他们的空间里。 坐好车上班,既是一种享受,也是一种炫耀。宁宗南对此也是乐此不疲了。为此,宁肖还给宁伯肖和宁仲肖各多送了一辆凯佰赫战盾。儿女孝顺,怎能不令他每天都是喜笑颜开的? 唉,今天就不行了,宁伯肖和宁仲肖都进各自空间里提升异能去了。另找他人开车?宁宗南摆摆手。他可不想这样劳烦他人。还是走路上班,顺便还能锻炼个身体。 不过,从家到上班的地方,一连要跨越三个区,距离还是有点长。庆幸的是,他到办公大楼时没有迟到。等他到办公室坐好,上班的铃声才响起。 “宁巴子!”上班的铃声没打多久,老黄就过来串门了。“基地又要来几位爷了!” “嗯嗯!”宁宗南嘴里回应着他,手里却在忙着收拾文件。“没有办法,谁让我们基地风景优美,物质丰富,把他们这些狼给招来了。” “那你看,我们要不要过去跟着见见面,”老黄顿时流露出一副献媚的表情来。“领略一下这些少仕派的风采?” “不用了,”把文件清理好,宁宗南就着手清理桌面上的东西。“你去吧!我准备请长假了。” “啊一一为什么?”这着实让老黄吓了一大跳。 “我的异能有些松动,估摸着要升入四级,我得找个地方去提升异能去!”宁宗南觉得桌面上清理得差不多了,就拍拍手上的灰尘。 “啊!”老黄这下彻底的震蒙了。他的嘴里还喃喃自语着:“你的异能不是才刚升到三级吗?这也实在是太快了吧!” “没有办法啊,老黄!”宁宗南上前拍拍老黄的肩膀。“我的儿女都快要晋升到五级了。我这个做爸的如果再不努力,就会管不住他们的。” “哦!”听到这话,老黄顿时流露出羡慕的眼神,并朝宁宗南竖起大拇指。“你厉害。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这一下子就独领风骚六十年!” 第126章 扶伤 一向在世人的眼中,暴光度不太高的祁连基地,这天可谓是蓬荜生辉。好几位世家的大少,联手前来拜望,不知亮闪了多少位于基地ab区青春美少女的眼。 “老黄,你来了啊!”基地的第一负责人一回到自己办公室,就叫人把老黄唤过来。凑巧,老黄正好过来向他汇报情况。 “坐,请坐!”待老黄一进来,他连忙请老黄坐下,还给老黄倒来了茶水,一派殷勤的态势。 自这位第一把手来到基地任职,老黄就从来没有见过他给过自己好脸色。若不是他老黄在这基地根深地厚,早就被这第一把手赶出了基地。 所以,一见到第一把手对自己如此热情地接待,一时间,老黄就有些心惊胆战起来: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这家伙不会还在想想法儿把我赶出基地吧? “主任,不忙哈,”他也正襟危坐,神情很谨慎地回应着。“你有什么事需要交待我的,请直说吧!” “不要紧张,”见状,第一把手伸手拍拍老黄的肩膀,安抚着他。“我也没有什么要交待你的。只是想找你问一下,有关一个人的其他情况!” “谁!”听到对方的这番话,老黄这才暗暗地拭去掌心上的汗。这要是被赶出了基地,他一家人能到哪儿去谋生啊?这个世道,似乎除了基地,再没有什么能让人安生立命的地方了。 “主任,你只管说他是谁,”于是,老黄是在拍着胸脯作保证。“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就是你的老战友一一宁宗南!”第一把手是淡淡地把答案抛了出来。 “啊啊!”老黄这下感觉惊奇了。“他的所有情况不是在他的个人文档里都有着详细地介绍吗?怎么,他有问题吗?” “不是,眼下不是这个,”第一把手连忙摆摆手。“我现在哪怕能怀疑所有的人都有问题,就是不能怀疑他有问题了。” “为什么?”老黄感觉第一把手这话说得有些绕口。 “今天来的这几位大少,”第一把手苦笑地解释着。“一到祁连,都直往他家里钻。我派人想把他叫来,商量一下如何款待这几位大少的事。” “结果,派出去找他的人说他已经请了长假,单位上找不到他,家里也找不到他,根本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哦!”老黄顿时胸中大定。如此说来,他们老祁连人的春天就要来临了。“主任啊,不说是你,就是我现在也很难找到他了。” “哦,怎么说?”第一把手听出了老黄的话里有话。 “是这么回事,主任,”老黄主动地朝第一把手靠近了一些。“宁巴子,哦,也就是宁宗南,我们都这么称呼他。现在已经是三级异能者。可他还不满足,准备朝异能的第四级发起冲锋。” “这不,他去找一个没有多少人知道的地方,去提升异能去了!” “好,太好了!”第一把手是高兴地大拍桌子说。“如果我们基地出现了一位四级异能者,就再也无忧僵尸的入侵了。” “主任,你说得太对了!”老黄趁机加了一把火。“所以,我认为很可能是这个原因,才让那些大少们都往他家里钻。不然,实在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来啊!” “不错,你说得有道理!”第一把手非常赞成直点头。接着,他手一挥:“这样,你跟宁宗南,不,宁巴子的关系不错,你就代替我去他家接待那几位大少吧!可当心,不要得罪了那几位!” “是,谢谢主任的信任!”老黄连忙表态。不过,他还得提到一个人:“主任啊,宁宗南的家毕竟不是我的家,还得从他几个儿子当中找出一个来代表他才行。” “嗯嗯!”第一把手接连点头表示赞成。“如此说来,你已经找到了合适人选。” “是,就是他的第三个儿子,叫宁仲肖,是个好苗子,”于是,老黄趁火打劫。“我一直想把他招入到我那儿。可是,一直没有编制。宁巴子又是一个不愿意求人的人,你看……” “你看着办吧!”第一把手也见势就收。“如果这次把几位大少款待好了。我就给你那儿划几个指标过去,你爱给谁就给谁吧!” “那太好了!”这下,老黄乐得要蹦起来。他连忙向第一把手行了一个军礼,很正色地说:“主任,我向你保证完成任务。如果不侍候好那几位大少,我就立马当场辞职不干!” “行了,去吧!”对于老黄这种表决心的态度,第一把手还算是满意,就挥手让他离去。 离开了第一把手的办公室,老黄兴奋得感觉自己走路都有点飘飘然了。 不过,当无论如何也招不来宁仲肖时,他又感觉有些不太妙了。不行,他得先去宁家看看。于是,他难得的一次提前下班了。 说句不好意思的话,宁宗南来基地投奔他的时候,他还真没有想到宁宗南会有今天这么大的成就:不仅进入到基地核心人员组成当中去,还很有可能成为基地最厉害的异能高手。 所以,他只知道宁宗南把家安在c区,至于是c区哪儿,他就一无所知了。他不好意思派人去询问,只得边走边打听。 终于,他打探到了宁宗南家的具体位置。然而,当他来到宁宗南家的门口时,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进不去了。因为那几位大少的手下,已经把宁家团团地围住,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实际上,不仅连他进不去,就是宁宗南的亲生儿女也进不去了。 “黄伯伯!”宁肖领着宁叔肖过来跟他打着招呼。“你怎么也来了?” “嘿嘿!”老黄一时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来,只得如此回应着。“我想过来看看你爸,突然发现你家的门我进不去了。” “哦哦!”宁肖点点头,表示同意老黄的说法。“你看,我们不也进不去了吗?但是,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我想应该是这么回事,”于是,老黄觉得自己有必要把所了解的情况说给宁肖他们听一下。毕竟他们进不了自家的门,跟这几位大少来基地应该有很大的关连。 “哦,是这么回事啊!”听完老黄的讲述,宁肖算是明白自己过家门而不得入的原由了。她只得对老黄说:“黄伯伯,这事还是我先来处理一下吧!待处理不了,你再来如何?” “行,也行!”老黄曾听宁宗南说过,在他的家里,他这个独养女儿是真正当家作主的人,不说四胞胎,有时候连他夫妻俩也不敢轻易违背她的意思。“你处理好了,我再过来看看!” 待老黄离去后,宁肖才对一旁的宁叔肖说:“你跟里面的那几位大少爷们打声招呼,请他的手下让我们进去!” “是,姐!”宁叔肖应了一声,就从空间里拿出手机来。 “喂,”宁叔肖来到了门边的守卫跟前,故意把声音说得很大。“宋哥,我是老二宁叔肖。我跟我姐回来了,却进不了屋,你说怎么办吧?” “啪!”宁叔肖才刚关上手机,宁家的院门就林开了。原本是身为客人的宋戴等人,这个时候竟然变成主人把宁肖和宁伯肖迎进家门,给人一种颇有点本末倒置的诡异感。 瞧着宁肖越来越恬淡的面庞,宋戴等人感觉到了宁肖在那怡然自得的举止中,多了一份素雅与幽远。换句话说,就是她给人的感觉越来越冷淡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让他不得不为程子扬纠紧一颗心:表面上的冷漠不要紧,要是那对拍拍也冷漠不已,那可是最让做男人的最为心酸,也最没有自尊的尴尬了。 “宁肖,”于是,他不由得问上这么一句。“你的冰系异能如今达到了何种境界?” “嗯,”宁肖淡淡一笑。尽管她不知道宋戴为何会这么问,但还是很如实地回复着:“我也不太清楚。大概万里冰封不算难事了。” 听得宋戴心里“咯噔”一声响。他不由得抚抚自己那颗跳得越来越沉重的心脏,嘴里还只能这么说:“我看,你以后最好尽量少用冰系异能。听听冰封万里,我就从头冷到脚!” “哦,”宁肖不由地挑挑眉,但一看到宋戴那副眉头紧皱的样子,心中更加不解了。不过,她还是安慰着他:“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决不会动用冰系异能。我可不是一个在夏天都想吃冰的人。” “那就好,你就能这么说就好!”宋戴这才放下一半的心。 “姐,你在吗?”突然,宁肖听到虚空中传来一阵极其微弱的声音。“快来救我,我有些承受不了了!” 第127章 惊叹 听到这股求救声,宁肖既感到焦虑,又觉得惊诧。焦虑的是,从那呼救的声音中,她听出是宁仲肖在向自己求救。惊诧的是,自己竟然能听到了从空间中传出的呼救声。 要知道,空间是靠一块完整的石头或小石子炼制而成。做家俱还要用钉铆,才能使所有的木块融合成一个整体。但空间的炼制却不容许。哪怕漏有一丝的缝隙,这个空间就是失败品,立马淘汰掉。 那声音不仅传到了虚空中,还让她捕捉到了,眼下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那个空间出现了裂缝;另一种可能,就是这异能的八级,真正是逆天了,可以搏杀空间异能者。 不过,宁肖思索一番,最终决定还是先把宁仲肖救出来再说。 于是,所有的人看到了宁肖非常没有礼貌地站起身来。她一边走一边听,不知道在寻找什么。突地,她的手朝虚空一抓,一个青少年就被她抓到了现实中来。 目睹这一幕的人,都是目瞪口呆。一些老辣的异能者则在如此地嘀咕着:原来,空间还是有它的捕杀者。 “姐,你终于来救我了!”宁仲肖睁眼一看是老姐的容颜,心里顿时一阵狂喜。可他浑身却是半点力气也没有了。 “老二,”宁肖把怀中的宁仲肖递给了宁叔肖。“老三提升异能时,过于贪心,才刚进入三级,就妄想着攀登四级。结果,走火入魔了。” “哦!”宁叔肖连忙接过宁仲肖,先给他塞上一粒丹药,在询问着。“姐,是什么引起他的走火入魔?” “唉,水系异能四级是所有异能中提升最为艰难的一系。水本来就至柔至刚,完美之甚。”宁肖叹了一声,在跟宁叔肖进行着详细地讲解。 “你如果还要给它寻找缺憾之处,那就无异于是在鸡蛋里挑骨头,大海里捞针。所以,它不让你走火入魔,天理都难容。” 一旁的水系异能者们,都拿出了纸和笔,在把宁肖所说的话语飞快地记录下来。 宁肖没有理会这些。她先给宁仲肖把把脉,然后从怀中掏出一瓶药递过宁叔肖。“每隔一个时辰喂他一粒。待过了十二时辰,就没事了。” “是,姐!”宁叔肖接过药,就抱着宁仲肖回房间休息去。宁肖跟在他们的后面。她要过去检查一下宁仲肖的空间是否出现裂缝。 坐在大厅的宋戴等人,此刻都面面相觑起来。他们突然都觉得在这儿,用空间提升异能还真是对上了路子。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宁肖还能搭把手救救。 不过,宁家人最好卖哪家人的面子,允许他们在这儿利用自己的空间来提升异能呢?似乎除了程家,其他世家都没有这个脸面。 于是,宋戴来到院子里,又跟程子扬打起了电话来。 在房间内,宁肖是耗尽了心力给宁仲肖检修空间。这可比炼制空间要麻烦得多。要是在修仙界,她才不会吃淡饭,操闲心。 在这个时空,血脉亲情在促使她越来越有责任心,不仅帮忙炼制了空间,还要保证空间不能出现一丝纰漏。例如裂纹的出现,就早已远非炼器师所能为之了。 当然,宁肖把这些全部都归纳于异能迈向高阶的体现。就如这次,当检查完宁仲肖的空间没有什么裂缝后,她只能判断自己的八级异能开始趋向逆天了。 宁肖来到客厅,打算着跟宋戴他们聊一会儿,就将他们驱逐出自己的家门。 “宁肖,老大有事找你!”就在这时,也才从院子进到屋内的宋戴,一见到宁肖,就把电话递了过去。 他如此动作的意思也很明显:你宁肖就是不想接,也得接! 宁肖先抚抚自己发胀的额头,尔后才无奈地伸手去接那电话, “喂,”宁肖尽是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淡与柔和起来。“你好,我是宁肖。” “肖,”而程子扬的语气一如原有那般柔和,而且抑扬顿挫,很富有男性的魅力。“近来,你一切可安好?” “安好!”宁肖立即给回了过去。“你呢,程哥?” “我很好,”程子扬听到她的声音,心里就觉得舒畅了许多。“告诉我,你为什么老是把手机关掉?几乎从来就没有开过手机。可别告诉我,你不喜欢用手机。给我找找其他的理由。” “哦哦,”此刻,宁肖还真的很听话似的在想着其他的理由。片刻,她就找到了理由:“现在不是末世吗?卫星就那么多,只会减少不会添加。” “我怕用这卫星电话打到中途,突然卡住了,就再也接听不了了。所以,就干脆绝了用电话的心思。” “呵呵,小滑头!”电话那边的程子扬笑出声来。“你放心。那颗通讯卫星是我在末世前,特意安排他们送上太空去的。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这颗通讯卫星的使用年限可达到三十年。” “三十年啊,”他加重了语气。“我就不信,在这三十年里,人类就再也没有办法送一颗卫星上天了。” “哦!”面对程子扬的豪言壮语,宁肖还真不敢说他是痴人说梦话。但她还得如实地告诉他:“那还是很难的。” “不难,只要有决心,有能力就行。”电话那边,程子扬透过的笑声变得轻快了不少。 “我们华夏的开国元勋们,他们制造第一颗人造卫星只用了五年的时间。我给那些科研工作者六个五年的时间,应该够了吧?” “同时,关于科研第一线的那些人才,我都竭尽所能地保留了一大部分。你说,我用三十年的时间,再造一颗人造通讯卫星,有没有可能?” “了不起,程哥!”对此,宁肖发出了由衷地赞叹。“你把天时,地利,以及人和都想齐了,还有什么人间奇迹不可能创造出来呢?” “呵呵,”程子扬又把他那朗朗的笑声透过话筒传到了宁肖的耳中。“所以,我希望你能帮帮宋戴他们。未来,我需要他们的扶助,以及他们家族的贡献。” “哦,这样啊!”宁肖算是明白才刚宋戴为何出去打电话了。她抬眉去看宋戴等人,发现他们都正带着期盼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好吧,程哥,”宁肖只得低下头来,在对电话里的程子扬回复着。“我就卖你一个面子,让他们在我这儿提升异能。但必须用他们自己的空间。因为我这儿没有多余的房间供他们使用。” “啪!啪!”听到宁肖如此一说,宋戴等人是互相击掌以示庆贺,终于又能迎来异能提升的机会了。 “肖!”听到宁肖说没有多余的房间供给宋戴他们使用,程子扬不由得蹙起了眉来。“我对祁连基地的情况了解不多。不过,听你的意思,它的规模应该不大。竟然让你连多余的房间也拿不出手来。” “啊,不是的,”宁肖这才发现自己的话说错了,急忙地纠正过来。“我感觉祁连基地还行!我一家人生活这里很幸福!” “你是一个不在乎这些外在条件的人,当然认为只要有地方能居住就行了。算了,反正过阵子我会去祁连来看你的。”程子扬似乎不太认同宁肖的说法,他要眼见为实。 “我此刻身处v市,”他透过帐篷的窗户,看到了他的属下们正在同僵尸搏斗的情景。“我感觉v市还不错。要不,我下道命令过来,让祁连迁到v市来如何?毕竟这儿曾是你最为熟悉的地方。” “不用,程哥!”宁肖连忙摇头予以否决。“你要是把祁连迁到v市,我是坚决不会过去的。一想到自己居住的地方曾经是僵尸横行之处,我的身上就鸡皮疙瘩直起,非常的不舒服。” “是吗?”程子扬这才发觉自己有些疏忽:宁肖有着跟许多女孩子一样特性一一特别讨厌僵尸,厌恶僵尸碰触过的所有物件。“那就算了。你还是暂时在祁连呆上一阵子再说吧!”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程哥!”宁肖在如此回复着。 见到宁肖答应他们留下来提升异能后,宋戴等人就准备悄悄地走开,不再打扰这一对男女难得在一起,通过电话来聊天的机会。 宋戴更是做好了彻底放弃那部手机的打算。如今,他企望那手机的电池还能剩下许多。这样,老大和宁肖就能多聊一会儿。 “怎么,你哪儿出现了大量的僵尸?”宁肖惊呼了一下。 然而,宁肖这句控制不住地提高嗓门的话,又很快地引起了宋戴等人的注意。他们又悄悄地朝宁肖靠近,以求获得更多的信息。这样,他们好带兵去援助老大。 “他们可以狠狠与僵尸抗击。但是,你就不能这么做。特别是五级僵尸还没有出现的时候,你可千万不要动手……” 这是宁肖的原话。但足令宋戴等人感到颇为费解:老大已经受到了僵尸的攻击,为什么还不能反抗?这不是在等死吗?难道还是等她来救?天啊,谈恋爱可不是这么谈的。 第128章 相约 “嗯,我明白!”程子扬对宁肖的关心很是满意。“你放心,我会遵守天地法则。只要他们不越级伤害我的属下,我就不会出手的。” “那就好,”这时,手机就附上了“嘟嘟”声。宁肖看了一下,再对话筒说:“手机快没有电了,我挂了!” 接着,她挂了电话,把手机扔给了宋戴:“没电了,还给你。不过,我家过会儿会来电两个小时。到时,你可以充充电。” “哦,好的!”宋戴接过电话,很是犹豫了一阵子,才把心里的话透露出来。“宁肖,你看我们要不要过去支援一下老大,毕竟v市的僵尸实在是太多了。” “宋少,”宁肖立马又从宋戴的手中拿回了手机。“你应该清楚,以程哥的异能等级,不说一座v市的僵尸,只要没有五级僵尸,就是五座v市的僵尸,程哥也是灭得了的!” “不……会吧!”对于宁肖的回答,不仅是宋戴不相信,就是夏昭等也表示怀疑。 “朴!”于是,宁肖微微一用力,那手机就化为一堆粉沫,然后轻轻一吹,那粉沫当即消失于空中。 “程哥如今的异能等级,跟我应该差不了多少。你们说,他若想屠尽五座v市的僵尸,难度会很大吗?” “不大,伏尸百万也不是诳语!”这次发声的是田阎。他呆呆地伸出手来想要接住那消失在空中的粉沫。“就是不知道,我们还要等多久,才能达到这种境界!” “宁肖,”不过,还是有人从惊骇中恢复过来了。夏昭就合上自己掉下来的下巴颏。“如果万一,我说的是如果,v市也出现了五级僵尸,那又当如何?” “这是不可能的!”宁肖还是思索良久,再给予了答复。“五级僵尸跟五级异能者一样,都属于高级异能的范畴。他们一诞生,天空就会出现异象。” “别的地方出现五级僵尸,你们或许有可能看不到天空的异象。但是v市,离这儿如此的近,不说五级僵尸,就是四级僵尸的诞生,也能让你们从天空的异样中去发现啊!” “可是,”翁秘也从目瞪口呆中回过神来,在插着话。“如果我们都不太关注天空的异变,或者我们都搞不清楚天空的异变是什么样的,万一v市早已出现了五级僵尸,那怎么办?” “我不是还在这里吗?”宁肖说得云清风淡。“如果v市出现了五级僵尸,我早就过去灭了它,岂会留它到此刻?” “因为我的家人都在祁连基地,我决不允许那么大的一个隐患离这里太近。万一有疏忽,那沉重的代价我付不起。” “这,可……”一时间,宋戴他们就找不出应对的话来了。 “嗯——”宁肖眼一瞟,强大的威压也随即从她的身上散发开来。 “啊啊!”宋戴等人顿时跪拜在地上,不敢抬起头来。似乎只要敢抬头看看那人是谁,他们的身体就会肢解,灵魂就会离体。 泰山压顶,他们还只是感受那是一种压抑。但这高级异能者对低级异能者的这种威压,他们才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如同蜉蝣一样卑微,随时会被上位者捏死。 “现在,你们该明白了吧?”宁肖收回了威压,语气依然是那么淡漠。 “明白了!”就此,他们也是彻底地放下了对身处在v市的程子扬的担忧。 “肖……”程子扬还来不及吐出第二个字,宁肖就把电话挂了。他只能对着手机无可奈何地苦笑。天知道,宁肖有多讨厌用手机通话啊! 突然,一种淡淡的僵尸腐臭味透过空气,被程子扬捕捉到了。他淡淡地一笑,喃喃自语:“三级僵尸!我说呢,这么多的僵尸总得有个头吧!呵呵,还只是个三级的。你也太瞧得上我了。” “队伍中有三级异能者吗?”他朗声问道。 “有!”很快,一位三级异能者精神抖擞地来到程子扬的跟前。“首长,异能者三级吴柄前来报道。” “好!”程子扬先站起来打量他一番,然后就回身坐到指挥桌前。“对面的僵尸很快就会出现一位三级的。你去应对它!” “是!”吴柄先应了一声。但他又犹豫一下,吞吞吐吐地禀告着:“首长,我是木系异能,在五行异能里最不具攻击性中,仅次于水系。” “没事!”听到这话,程子扬站了起来。他伸手拍拍吴柄的肩膀:“你尽自己的能力去与他搏弈。如果他担敢伤害了你,我就灭了他。正好让这v市再安生一段时间。” “是,首长!”吴柄行了个军礼,就离开了程子扬所在的帐篷。 程子扬也带着一干人等走出了帐篷,站在至高点,观看战况如何! 其实,程子扬这次带来的人马不过一百多人,但全部都是异能者,个个也都是身经百战。所以,尽管面对无数一二级僵尸的厮杀,这些异能者都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怯惧,奋勇向前。 看到自己这边的僵尸太无能后,身为老大的三级僵尸就不得不挺身而出了。否则,他就有可能被下一个即将诞生的三级僵尸的所灭。 与人类的异能者相比,僵尸的异能提升充满了血腥之味。每一个僵尸要想提升自己的异能,就必须杀掉无数与自己同阶的僵尸,吸叫他们的能量,才有机会获得下一次晋升等级的希望。 直至他们升到五级以上后,才会停止这种杀戮。因为五级以上的僵尸,脑部思维的发育就超越了普通的人类,跟同等阶的异能者一样,会用思维去感触异能提升的诀窍了。 所以,与人类相比,僵尸们更加迫切地渴望着五级僵尸的出现。因为被有智慧的僵尸统治,要比被这些无脑的僵尸带领着有序得多。 就在这个三级僵尸刚要把枯萎的手伸向一个正杀得兴起的人类异能者时,一条绿色的枝条束缚住了他的手。他转身来一瞧,原来是一位三级异能者。 “嗞嗞!”他笑了起来。终于遇到了同一个等级的对手。这样,他就算不上胜之不武了。 “砰!”三级僵尸亮出一弯月刀出来。瞧着月刀亮得耀眼。如果猜测不错的话,他应该是一位金系异能僵尸。 紧接着,他用月刀砍掉了那束手的枝条。金系异能无愧于五行异能中,排列最具攻击性首位。一刀下去,枝条顿断,迫使吴柄顿时连退数步。 双方厮杀了一阵后,三级僵尸发现不对头了。因为对方虽然是三级异能者,但却是木系异能,跟自己的差距有点大。 不过,三级僵尸的脑部发育已经趋向人脑。他很快发现弊端:不对啊,才刚看到人类的冲杀,不像是把这样的一个货色留到最后的呀!他们肯定还有更为强大的后手。 于是,三级僵尸分出一半的精力搜索着对方的阵营,剩下一半的精力来对付这位木系异能者是绰绰有余。 很快,他就搜索到站在一处至高点的程子扬等人。他微微地探测一下,发现这群人当中异能者最高也有三级,剩下的都是二级,唯有被簇拥在当中的那人,探测不出异能等级来。 这怎么可能呢?人类社会现在也是以强者为尊。一大群异能者不可能拥护一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为头。难道这个普通人出生权贵,所以这群异能者不得已而为之。 这位三级僵尸是有记忆力的。他再没有成为僵尸之间,是一个靠着自己的努力,终于开了一家车行的老板。不曾想,漂亮的老婆跟着一个富少跑了,丢下孩子和他。紧接着,末世来了。 孩子死了,他成了僵尸。一路走过来,好不容易由一级僵尸磨到了三级。不曾想,这样都离出头之日还早着呢? 如果他帮这伙异能者灭了那个权少,指不定他们人心涣散,就再无斗志。到时,就有一大堆新鲜血肉供他食用了。 想到此,那三级僵尸不由得伸出舌头舔舔只剩下骨头的下巴。让正在跟他搏斗的吴柄一见,恶心得差点就要将肚子的东西吐出来。 然而,就在吴柄想要咽下胸中那股作呕之感时,这三级僵尸的月刀猛地甩了出去,直向那至高点刺去。 “不好!”随同程子扬的人一见,慌忙拿出兵刃去应对那道亮闪闪的月刀。 然而,三级异能僵尸的刀刃,又是金属性的月刀,岂是一般兵刃所能应付得了? “哐啷,哐啷!”一声声地脆响,似乎在证明着人类的兵刃已经是那月刀的手下败将。 “砰!”直至最后,程子扬伸手接过了那把月刀。 “啊啊!”也就是程子扬的这一伸手,那三级僵尸感觉到那移山倒海的威射力。这决不是四级异能者所具有,只会是五级以上的异能者。 老天爷,那可是他现在不敢仰望的高度。于是,三级僵尸立马一脚踢翻吴柄。接着,他发出一声长啸,示意所有的僵尸立刻逃亡,人类最为顶级的异能者来了,再不走就是死路一条。 啸止,他就逃得无影无踪。只剩下被踢翻在地的吴柄,是一脸的傻逼相。 第129章 遗留 就在所有的人惊诧僵尸于眨眼间撤退得无影无踪的时候,程子扬就看向了手里这把接过来的月刀。 “首长,”打扫完战场之后,就有人来到程子扬跟前,在作着报道。“此次战斗,我方受伤者达六人,对方死亡十二具,请指示!” “受伤者抬下去治疗,死亡的僵尸立即找来火系异能者,当场火化掉,不得有误!”程子扬是迅速地下达着命令。 “是!”来人敬了一个军礼,就下去布署了。 “首长!”吴柄捂着胸口来到了程子扬跟前,再次向他行了一个军礼。“属下无能,根本不是那三级僵尸的对手。” “你的话不能这么说,”程子扬向吴柄示意了他手中的这把月刀。 “与水火土三系异能的对手搏弈时,你可以拿你的本系异能与之抗击。但碰到了金系异能者,你就不能这样了。因为金克木。” “所以,”程子扬就将这把月刀递给了吴柄。“遇到金系异能,你最好还是找一把金属性的物件与之搏击,才有可能占据先机。” “哦!”接过月刀的吴柄,再回想怀下,就明白了程子扬的意思。他连忙回应着:“首长,我明白了。下次,我将知道如何战胜自己的对手了。异能只是助手。它不能代替自己全部的本事。” “嗯,不错!”程子扬就回了他一个军礼。“你走动好好休息吧!” 待吴柄离去后,程子扬就背对着双手,俯视着这曾经属于人类的一座城市,尤其它还是曾经带有宁肖气息的城市。 然而,在这座城市出生长大的宁肖,按理说会对它充满着感情。不曾想,她对它竟是那么的大方,说舍弃就舍弃,没有一丝的犹豫。 哪怕她现在成为了高级异能者,不再畏惧这里所有的僵尸,却依然不愿意再回这座城市。 起初,程子扬认为她无情也无义。但今日,当他作为高级异能者再次俯视着这座城市时,才终于明白宁肖为什么会说这座城市将永远属于僵尸。 因为是人类自己最开始就无情地抛弃了或放弃了这座城市。当他们这些身为高级异能者,有能力再要回这座城市时,天地法则却不允许他们滥用自己的异能了。 “罢了,”对此,程子扬也只能如此概叹不已。“她既然不喜欢,我强要也无用。” 程子扬带着人马迅速地离开了v市。在到达分叉口时,探路的士兵就过来请示了。 “报告首长,”那位士兵朝程子扬敬个军礼。“前方出现两道路口,一道是通向宋顾基地,一道通向祁连基地。请问首长,我们先前往哪块基地?” “嗯!”程子扬思索了片刻,就给出了答复:“宋顾吧!” “是!”那士兵接过指示,随即就下去执行了。 “上校,”这时,程子扬身边的警卫人员走上前来,小心地询问着。“宋中校他们不是在祁连基地吗?你不先同他们汇合……” “不用,”程子扬摆摆手。“我是来视察基地的。宋顾与祁连相比,规模大小都不能同日而语。我岂有先去视察小基地,再去视察大基地之理?” “所以,肯定首先是要去宋顾那儿。公私如果不能兼顾,那就只能先公了!” “哦!”警卫人员这才明白里面的蹊跷。 其实,没有人知道程子扬这个时候最为害怕见到的,也最为想见到的都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宁肖。他更忐忑与宁肖相见时,宁肖会以冷漠的态度来对待他。 可惜,比起程子扬来,宁肖可没有如此迫切而又担心地想见到一个人。眼下,一大堆的事急需她来处理。 当着老黄的面,她让宋戴等人向下面的人讲清他们与宁家的关系。然后,她再把宋戴他们一个个地踢进他们各自的空间去提升异能。 见识了宁家的如此安排,老黄不仅放下心来,而且还极其的激动与兴奋。他可真没有想到宁宗南的子女跟这些大少们的关系竟然这么深厚。 尤其田阎跟宁叔肖为笔记本电脑里的程序吵得热火朝天,差点都不想到空间去提升异能了。最后,宁肖拿出狼牙棒来了,田阎这才屁滚尿流地跑进空间提升异能去了 让一旁目睹此情此景的老黄,不得不感叹宁家这位独女真是雌威甚盛。当然,接下来的扫尾工作,也就由他来处理了。例如:专门为宁家从b区拉来一根电线,保证二十四小供电。 还有,为了负责护卫这些大少们的异能警卫能有个地方居住,他特地让公家出款,把宁家左右隔壁的房子都买下来,打通扩充。这样,那些警卫就不用在宁家打地铺了。 当然,待这些大少和警卫们离开后,这些房子也自然归宁家所有。一来是宁宗南本身的级别到了能享有这么多的房子地步,二来是基地领导也想通过这种形式来讨好宁家人。 见到家里整天挤着这么多的警卫也不是个事。但是,要想他们暂时离开这儿,好让家里能拥有片刻的安宁,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于是,宁肖想了一个法子。她整理出秦叽、房候与宁季肖在异能进阶之前的资料,再让宁叔肖进行总结一下,就决定在捣鼓出一间空房子来,开办一级到四级的异能补习班,由宁叔肖去主持。 同时,她还找来了三个分别不同等级的异能者,协助宁叔肖给不同等级的异能者授课。这下,那些警卫是不请自到地来补习班听课了。但护卫大门的警卫还是不能撤的。那就轮流去上课。 如此,宁家总算是清静了不少。马秀云也能每天安心地去上班了。至于宁宗南去哪儿提升异能了,她也管不了那么多。没看到儿子们去哪儿炼异能,她都管不了,更何况还是丈夫呢? 宁肖本以为自己终于能就此获得暂时的安宁,以便稳固一下好不容易才成功的筑基修为。哪曾想,基地的科研所又找上门来了。 看完了科研所递来的,由老爸亲自撰文申请的有关种植粮食研究的计划书,里面还十分明确地表达了希望自己的女儿宁肖能够出面主持这项工作后,她这才觉得老爸纯粹是看到自己无所事事,才会想到找这样的事来整她。 但是,瞄到这计划书上有好几个基地负责人的亲笔签字,以及一连串的公章,宁肖知道自己是无法拒之门外了。倒不是这项工作颇为引人注目,能带来实效,实在是她不能驳斥老爸的面子。 就这样,她被领进了基地科研所。实际上,这项工作早就开展了。只是没有实力强健的异能者领头,因此开展得极为艰难。 “不行!”看到这些零星的研究成果,宁肖只得直摇头。 “我们还是有成功案例的。”不服气的科研人员,为了证明他们的工作还是有成效的,就把她领到了实验室。 “花费了多长时间,才让它们长这么大?”宁肖瞧着那些长得疏疏落落的麦苗,就询问着负责此项研究的科研人员。 “八个月!”负责此项研究的科研人员很爽快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似乎还挺骄傲的。似乎在这样的末世,他们还能让麦苗长出来,就已经是非常了不得的事。 “八个月?”宁肖嘲讽地一笑。“我如果记得没有错的话,在末世之前,八个月的时间,足以让气候适宜的地方收割两次麦子了。” “宁肖同志,”那位科研人员是不服气地直呼其名。“你可别忘了,这是末世,气候早已变化异常,地球表面的土壤大都被污染了,动植物可是发生了异变。” “在如此的情况下,麦苗还能生长出来,长成这样,我觉得这就是非人力所能为之了。” “你也知道无所为而不为,”宁肖淡淡地回应着。“有时候,大自然进行的优胜劣汰,不会因你的坚持而能改变的。“ “什么意思?”那位科研人员听到这话,不由得神色大变。因为宁肖的话,无疑在否定他这八个月的辛劳。 宁肖示意从温箱里拿出一颗麦苗出来,然后再对那位科研人员说:“八个月已经超过了小麦的生长期。那就意味着,它们已经失去了育种的资格。” 接着,她用手在麦苗上轻轻一扫。那麦苗是继续长大,开花,结穗,成熟!整个过程就像一部完整的小麦生长视频。 站在一旁的其他科研人员,目睹着此情此景,不得不赞叹木系异能者无愧于大自然对其的宠幸,能轻易操纵着万物的生长。 “你拿去看看,”宁肖就把这长成的麦子递给那位科研人员。“这里面有没有麦粒?” “哦,不!”那位科研人员接过麦子,扒开麦壳一看,里面果然是空空如也。顿时,他陷入到了极度的悲观之中。“没有!难道我的心血是白费了吗?” “不对!”突然,他手指着宁肖控诉着。“一定是你使诈,害怕我的研究成果会影响你们木系异能者在农业中的地位,才如此……” “放肆!”宁肖眼一横,几棵植物就直接从水泥梁上冒了出来,直接那将那位科研人员给吊打起来,同时把其他的科研人员也给吓得够呛。 “我木系异能者的地位需要你的研究成果来影响吗?”宁肖来到那被吊起的科研人员跟前。她的手一挥,不同的植物就从地里生长出来,瞬间布满了整个研究室。“不管木系异能有多么弱势,异能就是异能,不容践踏!” “啊啊!”其他的科研人员则是在震撼中惊醒过来后,就在对着满屋的植物发出由衷地赞叹。“木系异能者,真的是大自然的宠儿啊!” 第130章 征集 “那你有什么办法?”也被满屋的绿色惊了眼的那位科研人员,最终只得向宁肖认输。毕竟老天爷是站在了她的那一边。 “我说过大自然的优胜劣汰。”宁肖手一挥,那植物就迅速地放下了那位科研人员。她的手再一挥,所有的植物就迅速收缩,消失殆尽。 “没有了四季,天气变化无常,土壤污染严重,水质连人类都无法饮用,更不说晦暗不明的太阳了。大自然在淘汰人类的同时,也在淘汰着人类的食物。你说,你如何如让它开花?” “开了花,没有风的轻抚,无法授精,你如何让它结果?没有地下和地上的充足营养,你如何让它结的果实能为人类所食用?” “我知道,”那位科研人员连忙拿巾帕擦擦镜片,再戴上去,在竭力地争辩着。“那你总得拿出个办法来啊!总不能让基地上的人靠陈粮渡日吧?这总有要吃完的一天。到那时,怎么办?人类还需不需要繁衍?” “末世前的种子很有可能不太适应末世后的土壤,”宁肖拿出一杯水,递给那位科研人员,示意他饮用。因为他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人民大众,不是为他个人,所以理当受人尊敬。 “与所有变异后的植物一样,人类的口粮也要从变异的植物当中去寻找!你要坚信,大自然既然允许我们生存下去,就必然会在植物那里留有成为我们口粮的东西。” “那如何去寻找呢?”那位科研人员接过宁肖递来的水,喝上一口。顿时,他觉得心里的烦躁不安变得平缓下来,身心一阵舒爽。啊,水系异能者的水果然是那么可口甘甜。他又喝上了一口。 “给异能者下达搜寻种子的任务!”宁肖手敲着桌面,在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同时,奖励必须高于一般的任务,还要强调是变异植物的种子。当这样的种子搜集到后,你们科研人员就可以先进行检测。” “如果确定能为人类所食用,就征集木系异能者前来帮忙耕种。你们也可与木系异能者合作,让它发芽,开花,结果。记下每一步骤。一旦它真的能成为人类的口粮,你们将功德无量。” “是是!”在旁记录的科研所的负责人做完笔记后,就让宁肖签名认可,然后又找相关人员签字,最后到任务发布厅去布置任务。 在科研所忙了一天,满身心疲倦的宁肖,终于能回到了家。宁仲肖和宁伯肖正在家里等着她。见到她回来,就给她端来饭菜。 宁肖瞅了瞅他们,就什么话也不说。她得先把饭菜吃完了,才有力气谈其他的事。 吃完了饭菜,宁仲肖还倒来了茶水给宁肖喝。宁肖尝了一口,就朝他望了一眼,嘴角微微翘起。这水显然是来自他的异能。 “姐,我还是有些不太明白,”见到宁肖将那杯茶水慢慢地喝完,宁仲肖才敢开口说话。“你说水已经那么完美了。又该如何去寻找它的不完美呢?” “哦,”宁肖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还不死心,一心一意地想要突破四级。可惜,他的心太活,很难专一,静不下来。哪怕给了他的提示,他也不一定能理解透。“水睡着了,不就完美了?” “嗯?”宁仲肖很快地领悟到这是宁肖在给自己提醒。“那在什么时候,水才能睡着呢?” 这时,跟宁仲肖一样的水系异能的警卫们,正悄无声息地来到这三个姐弟跟前,是拿起笔飞快地记录着宁肖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这些言语对于他们的异能提升将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宁肖也不生气,觉得这些有关异能提升的秘密应该公开。因为只有提高了人类整体的异能水平,就能让人类再一次成为大自然的主宰,从而让这笼罩末世的黑云能尽快驱散开来。 她把手往那杯子一按,就听得“哗啦”的声音。再一看,杯子的水凝结成了冰。接着,宁肖把杯子递给了宁仲肖:“这就是水睡着了的时候。” “冰!”宁仲肖说着,就晃了晃杯子。冰块依旧纹丝不动。 “是啊,应该是这个理啊!”这时,就有一位水系异能的警卫手拍着大腿叫唤起来。“水睡着了不就是冰吗?如果我能把水变为冰,就能找到水的不完美之处了。” “不错,你很聪慧!”宁肖对这位水系异能的警卫表示由衷地赞赏。“其实,冰系异能就是水系异能的变异。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讲,冰系往往比水系更容易进阶到四级,其原由就在于此。” “哦哦!”宁仲肖是一脸兴奋地望着杯中的水。他这次殷勤地给老姐倒水,总算是有所收获。 “哦,这样啊!”那些水系异能的警卫们也是一脸的高兴。这次,祁连之行真的没有白来,竟然获得如此多的有关异能提升的信息。 …… 宁仲肖的事情解决了,接下来的就是宁叔肖了。 “爸找到没有?”在宁叔肖没有开口之前,宁肖率先提了出来。 “哦,找到了,”宁叔肖没有犹豫,回答得很干脆利落。“爸在他曾经呆过的营房那儿,找到了一间密室。此刻,他正关在里面提升异能。放心,那儿有他的老战友在关照着他。” “嗯!”宁肖总算是放下心来。现在,她怎么感觉照顾这个老爸,比照顾那四胞胎还要麻烦,还要费事?“那就好!” “你呢?”接下来,宁肖方才问到正点上来。“在工作中,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哦,其他都好,”宁叔肖也不敢对老姐有所隐瞒。“就是差一个四级异能者。姐,你也知道,我是从三级直接跨过了四级,进入到了五级异能。所以,我对四级异能的了解也就不太多,也不深刻,就无法向他人授课了……” “这个——你得等等!”宁肖无奈地抚抚有些因疲惫而发怅的额头。“老大和老四还都在空间里提升异能。待他们从空间里出来,你随便抓一个去充数就行了。” “姐,”接下来,宁叔肖又将另一件事报告给了她。“军队那边也来人了。希望我把异能升级指导也搬到他们那儿去开几个班。” “你如果有时间,就去吧!”宁肖朝着他淡淡地一笑。“爸不是还在他们那儿吗?不作别的看,也得作爸看啊!” “呵呵!”宁叔肖也是很快回过味来了,就点头笑了起来。“敢情,他们这是把爸当作了人质来威胁我啊?” “不,话不能这么说!”宁肖笑着摆摆手,表示否决他的意思。“不是威胁,是讨好!你一个五级异能者,谁敢威胁你?只会是讨好你啊。” “嗯!”宁叔肖也就点头表示同意这种说法。“姐的意思,我明白。扮猪吃虎,是最好玩的游戏。” …… “肖儿!”就在这时,马秀云突然闯了进来。她拉起宁肖就往门外走。“快快,跟妈去镇镇。不然,他们就要反了天。” “唉!”宁肖只有无奈叹息了一声,是无奈地望了宁叔肖一眼,再任凭老妈把她拉走。 “没有想到,姐也忙!”目睹着拉走的宁肖,宁叔肖也只能如此地自言自语。 “肖儿啊,这事麻烦了!”马秀云一边拉着宁肖,一边跟她讲述将要面对的突发事件。 原来,有两位异能者看中了李泽珠。好不容易医治好内心创伤的李泽珠,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了。于是,这两位异能者就来个公平竞争,谁的异能高,谁就获得争取李泽珠的权利。 马秀云气急败坏。异能者现在可是基地的主要构建者。丈夫还要靠着这些异能者才能竖立威望。为了一个女人,就随便地要损坏一个。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允许的。 结果,找丈夫找了半天,半个影子也没有。她只得拉来了女儿。 对于这样的事,宁肖很是无奈。她来到李泽珠跟前,很干脆地问着:“这两个,你能不能全部都要?” “啊啊!”李泽珠没有想到宁肖会如此说。她慌忙摆摆手说:“不行,这不合人伦规范。” “行了,”从李泽珠的回答中,宁肖找到了答案。“这个世道,还有什么规矩可言。有些东西,就得重新制定了。” 于是,宁肖来到了那位异能者跟前,如此说:“末世之前,女性就比男性少。末世之后,女性只会更少。因为都活得实在太不容易了。女异能者更是稀少得要命。所以,你们互相商量一下。” “看看彼此能否凑合着,”或许是受过皇甫易云的影响,宁肖情商还是有些歪。“就三个人组合成一个家,免得到时总有一个人要遗憾好久。” “肖儿,你——”对于女儿的这种惊世骇俗,马秀云是当场后悔不该拉女儿来劝架。 “那我们就来商量一下吧!”然而,两个男人还是很正经地坐在一起探讨起来:如果组合成三口之家,会遇到哪些麻烦等等。 “天啊!你们——”马秀云更是惊骇得半天合不拢嘴。 这个世道再怎么变化,也不会如此阴阳颠倒吧?后来,她在心里嘀咕着。尤其是一想到自己四胞胎的儿子,她就更加不谈定了。不行,这事她得阻止! 第131章 出关 于是,宁肖如此处理一桩有关三角恋的事件,很快就轰动了整个祁连基地。为此,基地领导还派人进行了专门的调研。 结果,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摆放在基地领导人面前:男女比例严重失调。人类的婚姻观将要受到从未有过的冲击。 末世之前,华夏重男轻女的传统思想,导致男女比例有些失调,但还不严重。末世来临之后,男女比例的失调可直追历史上最大的一次灾荒年。 尤其是当下,基地已经好久没有出现婴儿的孕育与出生的信息了。在医院设置的妇产科几乎成了摆设,无人光顾! 这下,基地的所有领导人都慌了:再这样下去,人类就有可能会出现灭种的危机。科研所的人员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推断为育龄妇女不多,再加上动乱的世道,导致孕育婴儿的机率极低。 普通育龄妇女,只要机会适宜还能孕育孩子。异能的育龄妇女,孕育婴儿的事例目前还没有出现,前景相当不容乐观。 因为异能育龄妇女生出的孩儿,99.99%是异能者。要知道,异能者现在成为了大自然对人类的优胜劣汰中胜出者。想当然,一出生就拥有异能的婴儿,是不会轻易让人类孕育出来的。 听到这一则则报道,基地上的许多人再也不敢对这段三角恋有什么异议了。女异能者肯定比普通女性要少得多。再加上她还很有可能孕育出异能婴儿来,就更没有人敢对她们太苛刻了。 终于完成了异能升级的秦叽和房候,在走出自己的空间后,很快就得到了这个消息。他们俩个互视一眼,感觉这个事例倒是可以用在他们的身上。 但是,他们又很快把这个想法拍死在沙滩上。高高在上的老大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现象出现的。更何况他还很有可能是人王的化身,与下属共妻,一说出来恐怕连阴王与神王都会被惹怒。 但是,宁肖对他们这么快提升异能,并获得成功,感到很满意。恰好宁伯肖那儿差四级异能的讲师,她就把这两个还死皮赖脸地呆在她家里的家伙踢出家门,去给军队的异能者授课。 眼下,宁伯肖关于异能等级的授课,在军队里受到了疯狂的追捧,已经不能用座无虚席来形容了。连普通人都要端着板凳在教室外聆听,以求能从中受益。 不情愿地被宁肖赶过来授课的秦叽和房候,见到这么大的派势,让那才刚成为四级异能者的虚荣心获得了巨大的满足。于是,他们也就开始认真地授起课来。 不过,关于这种专门为异能者准备的课程,被宋戴等人的警卫们通过卫星电话的形式,很快传发到了宋顾基地。 宋顾基地的负责人就把这消息呈献给了程子扬审阅。对此,程子扬非常赞成这种异能者互助的方式。他打算待巡视完整个华夏的基地,就在全境内推广。 异能者人数的不断增加,对于统治者来说是有益无害的。程子扬很清楚这种授课的形式,宁肖肯定是背后的推手。 因为只有她才能把不同等阶的异能者招集在一起,进行着让所有异能者都要为之疯狂的这种指导异能提升的课程。 “唉!”他拿出了宁肖给的那块代表着空间的玉牌,贴在脸上轻轻地摩挲着。“怎么办啊?你生来就是为我般配的,逃也逃不掉了。” “不过,我很高兴,”显然,他的语气中带着轻松与愉悦。“今生能有你相伴,才算是老天爷对我的最大眷顾。” “只是你还小,对于男女情事不甚了解,”他手抚着玉牌,嘴里喃喃私语。“不知道这是我的幸事,还是我的憾事。罢罢,情路上的坎坷不平,是我前生欠你的,今生应该归还了。” “肖一一”说到此,程子扬不由和亲吻着那玉牌。“不要对我太冷漠,可好?” …… “哈哈!”走出了空间的宁季肖,终于可以对天仰笑不止了。“我宁季肖现在是四级异能者。试问,这天下英雄谁敢与我争锋?” 看到老姐了,他更是狂笑不止,得意至极,指望着老姐此刻能给自己竖起一个大拇指来。 不曾想,迎来的竟是老姐的两个暴栗。疼,还是疼。他捂捂有些微红的前额,心里在纳闷着:我都四级异能了,怎么挨了暴栗还是疼呢? 很快,他就找到了答案:老姐的异能肯定在我之上,敲我几个爆栗肯定要疼了。唉,老姐就是老姐,永远站在最前方,指引着我前行的方向。对此,我只能是心服口服。 “哇塞!”然而,当得知宁伯肖的异能竟然达到了五级,远在他之上时,宁季肖又再一次地选择了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姐,你偏心!”他是当场一屁股地坐在地上耍起赖来,又哭又叫着。 “我不管,你平时偏心老二就罢了。现在,连异能的提升你也偏心于他。为什么他都五级了,我才刚刚跨入四级?” “没有像你这样的,把心偏得都快没门了。我不管,凭什么他是五级异能,而我还只是四级异能者,你得给我一个说法!不然,我要上告!” “你要上告?找谁上告?”听了宁季肖的吵闹,宁肖只得抚额不止。因为眼下,她还真找不出什么理由来说服宁季肖。 偏偏此刻,现场还围着一大堆的人,她又无法拉下面子,直接拿鞭子抽他。以前,四胞胎之间起争执,她一向是无理有理,先抽一顿鞭再说。唯有如此,才能制止住宁季肖的这种胡闹。 一旁,秦叽和房候等人也惊呆了。他们面面相觑:宁肖这哪里是带弟弟,分明就是养了个儿子?可谓是典型的不能典型的扶弟狂魔了。 “老四,”见到了老姐的为难,宁仲肖就上前悄悄地靠近宁季肖,劝说着。“你可别这样。你看,我异能现在才三级呢?而你都已经是四级异能者了。” “呜呜!”显然,宁季肖不太接受宁仲肖的规劝。“我能跟你相比吗?你是我们四胞胎当中最聪明的一个。姐说了,你只要进入四级,就能炼成冰封千里,厉害得要命!” “到那时,你只要施展这一招,任何人都无法躲避。连我这火系异能者都逃不掉。其攻击性将越过我火系,直接与金系异能相匹敌。” “哦哦!”宁仲肖听后,顿时激动万分。他可真是没有想到,到了四级异能后,自己竟然还会如此厉害。难怪老姐要他循序渐进,厚积薄发。原来是这个理啊! 弄清了事情原由的宁叔肖,是不敢上前规劝宁季肖的。他只要稍一露面,老四就会吵闹得更凶。 在场的其他人,也没有谁敢上前去严厉地斥责他什么,没看到坐在他背后的那位扶弟狂魔,早已把各位大少镇压得都不敢翻身了,更何况他们这些还只是各大少身边的警卫呢! “儿啊,我的儿啊!”就在这时,马秀云回来了。见到宁季肖坐在地上,她顿时一阵心痛,是匆匆地奔过来,一把抱住了他,大声疾呼不止。 “你这是怎么啦?妈有好几天没有看到你了,想你,又找不到你。今天,好不容易才见到你。你又变成这样了。你可不能吓唬妈啊!” “妈!”宁季肖见到老妈回来了,眼泪又开始剧增了。“姐又欺侮我了。她又带着老二欺侮我了!” 宁肖和宁叔肖当即扭过头去,权当没有看到这如同小孩子闹剧般的一幕。 瞧着那对母子相拥的情景,秦叽朝房候扯扯嘴角,意思是:瞧,这叫慈母多败儿! 房候就朝宁肖那儿指指,意思是:瞧,扶弟狂魔就在身边。当心,她拿皮鞭抽你。 “哦哦!”也就在这时,马秀云才发现这儿还围观着一大堆人,小儿子这种耍赖的行径极其不合适宜。于是,她只得如此偷偷地劝说着:“老四啊,你爸现在也不回家来了。你姐每天晚上就来陪我。” “要不,我在房里再安个小床,你今晚就在那小床上睡。这样,没有旁人在场,我们也好联手狂轰你姐,不怕你姐不讨饶。到时,你想要啥,你姐敢不满足你……” “嘿嘿!”宁季肖一听,立马擦干了眼泪。然后,他拍拍屁股,起身扶着老妈站起来,在低语着。“妈,你说得对!我俩联手天下无敌。谅姐也不敢翻天造反!” “嗯嗯!”见到儿子终于不再哭闹,马秀云就放下心来,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欢快起来。“你可能还没有吃饭吧?你休息一会儿,妈这就去你弄点好吃的。” “哦,妈,我听你的!”喜笑颜开的宁季肖顿时点头不止。“不过,你也别忘了给姐弄一点。她也没有吃晚饭。” “好嘞!”马秀云一说完,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大屋子的人。她连忙对所有的人招呼着:“大伙儿就多坐坐,我去弄饭菜,顺便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 就这样,一场耍赖的闹剧终于落下了它应有的帷幕。 第132章 人类的食物 储藏在宁肖空间的那条大蟒蛇肉,终于到了吃完的那一刻,科研所也开始对此展开了调研。他们发现异兽捕杀后,只有经过冰系异能者的冰块融化成水的浸泡过,才能为人类所食用。 尤其令人惊叹的是,这种经过冰水浸泡过的异兽肉,竟然还具备给普通人激发异能的效用。祈南基地的领导层连忙把这情况上报。在宋顾办公的程子扬接到这则消息后,立即指示在华夏的所有基地推广这种经过冰水浸泡过就能食用的异兽肉的方法。 一时间,一向冷冰冰的冰系异能者,就成为了抢手货。在基地受欢迎的程度,丝毫不亚于水系异能者。要知道好多基地的淡水供应,完全依靠水系异能者的喜好。他高兴一点,就多供应一点。不高兴了,就少供应甚至请休不供应。 接下来,有些基地除了开始猎杀异兽外,也打起了驯养异兽的主意。毕竟猪由野兽变为家畜的历程,正是人类文明发展中最为重要的一环。几乎每个人成年后,就知道猪是家养的。 既然荤菜有了,那么米饭与素菜就应该为时不太晚了吧!恰恰相反,它们的研究却是漫长而屡遭挫折的。 直至宁宗南在密室里完成了异能的提升,踏出密室的大门时,宁肖才收到了由宁家的异能者组成的小分队,以完成任务的形式搜集到的一小袋类似稻谷的异植种子。 当科研所一接收到这一小袋异植的种子,就第一时间找到了宁肖,邀请她参与这一小袋种子的培育工作。 这个时候的宁家,人也少了许多。宋戴等几位大少也在各自的空间完成了异能升级。一出空间,他们也来不及对自己进行异能升级后的调整,就带着手下迅速地离开祁连基地。 实际上,这对于他们来说,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因为程大少已经在宋顾基地恭候他们好长时间了。明摆着,他们不回宋顾基地,他是不会来祁连基地的。这是在无形之中,逼迫他们远离宁家,远离宁肖。 恰巧此时,宁家最大的一个儿子宁伯肖也终于走出了空间。好不容易提升为异能四级的他,当知道宁叔肖已经是异能五级后,并没有宁季肖那么激动,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宁叔肖的肩膀。 与刚回到家来的宁宗南,他来了一个激情拥抱。同时,还跟着宁季肖朝马秀云撒了一下娇,同宁仲肖讨论了如何经营饭馆的事。他就是不理睬宁肖。 宁肖知道他矫情。她也很清楚老大跟老四如他们的排行一样,就是两个极端。一个对她有什么不满,当场就发泄出来。一个对她的偏心,只会憋在心里。直至忍无可忍时,才会一次性地发泄个干净。 她也懒得为这些弟弟争风吃醋而去操那些扯淡的心。上次,宁季肖和马秀云两人联手整得她一晚上睡不好觉。害得她只有跑到空间去休息。把系统高兴坏了,让她搂着他睡了一个好觉。 但是,一觉醒来,就别见怪了。她拿着皮鞭,趁着马秀云出门上班去了,提起宁季肖就狠狠地揍了一顿。 抽得宁季肖那个鬼哭狼嚎,连秦叽和房候都不得不拥抱在一起。他们在心里暗暗地发誓:惹天惹地,就是不能惹扶弟狂魔。 她对你好的时候,给你买酒买肉吃。对你不好的时候,皮鞭抽得你没有商量。 很显然,这一次,宁肖对付宁伯肖的,显然也要来这么一招。宁季肖很想提醒老大:你不要跟老姐翘嘴。咱哥几个跟她翘过几次嘴,她就要拿皮鞭抽我们几次。 但一想到宁叔肖的异能五级,他的心里又来气了,就懒得告诉宁伯肖了。反正他已经挨了鞭子,再多一个人挨鞭子,才正好跟他作作伴 可惜,宁季肖这次注定要失望了。宁肖接待了科研所的人员,抬头瞅了瞅屋内一家人团聚的喧哗,就决定当即跟科研所的人员一同离开家。毕竟民以食为天。她得先顾大家,才能顾小家。 看清了那一小袋异植的种子,宁肖就嘱咐科研人员拿来一个液杯。她先往液杯里注入自己空间的水,再把种子浸泡在里面,观察着种子在水里的变化。 “我想,”同时,她在跟旁边的科研人员解释着。“从某种程度上讲,异兽与异植都是遭受到同样的物质而引起的异变。那么,用同样的水浸泡后,异植所含有的毒质是不是也能同样被清除呢?” “嗯,有道理,应该偿试一下!”科研人员一边点头,一边作着很详细的记录。 浸泡了一段时间后,宁肖再拿出那异植种子进行栽种。 她不打算把种子种植在实验室的保温箱里,而是准备直接种在室外的田地里。为了便于研究,她也只叫人在田地的旁边搭了个棚架。这个时候物质缺乏,塑料大棚已经成为了昨日的梦想。 “不能把它养得太精贵了,”宁肖还得跟科研人员进行着探讨。“否则,就是种出来的东西能够食用,成本太高昂,就没有人愿意去耕种了,最终还是得不偿失。” “是的,正是这个道理!”科研人员依旧继续地做着笔录。 不过,在渐渐地交流中,科研人员了解到了宁肖的个性,其实不像表面的那样淡然后,说起来话也就有些随便了。 “宁肖,”一位年轻的科研人员就在开口询问着。“你为什么不用木系异能直接将它培育出来,那样可是要省不少的时间与精力,也更容易出成果哟?” “慢工出细活,”宁肖还是很有耐心地解释着。“如果让我们木系异能者使用异能催促它们生长、开花、结果,那么得出来的数据,对你们就没有任何的参考价值了,不划算!” “而且,那些没有参考价值的数据,将会导致种出来的粮食很难向整个华夏进行推广。如果那样,我们和你们就都在做白工,不仅耽误了时间,也耽误了精力。” “换句话,如果有一天基地受到僵尸潮的侵扰,我们所有的异能者就要担负起护卫基地的职责。假如,我说的是假如,基地所有的木系异能者都战死在沙场,那你们又该如何种植它们,让人类继续繁衍下去呢?”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宁肖停顿了一下,再往继续说。“你们可要明白,这套方案是我们木系异能者与你们科研人员共同协作完成的。” “从某种程度来说,我们木系异能者还只是协助你们完成相关的实验。当实验完成后,所有的数据都会交由你们去汇总,做成实验报告,直接上报给基地领导。” “所以,你们不能本末倒置!”宁肖说完,就伸手将那些种子一一地埋进土壤里。 瞧着宁肖那双能够随意调动植物生长的手,于顷刻间沾满了黑泥,同时还那么小心翼翼地把种子植进土壤里,就像是在看护最心爱的宝贝一样。那些科技人员也不好意思了。他们也下了手中的活什,也加入到种植当中来。 几天后,种子出苗了。宁肖闻讯跑过来守了一整天。再几天之后,幼苗长势良好。科技人员才告诉宁肖,这很可能是稻谷的秧苗。接着,科技人员很有耐心地给宁肖讲解秧苗的移栽。 说实话,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宁肖都没有在农村呆过。末世之前,她也是整天想着储存粮食,从没有花过心思种植粮食。 就是空间里的系统,除了跟小香炉种植了一些药草外,是宁可天天坐在笔记本电脑前打游戏,也不愿意打理那荒芜了好久的田地。 他的理由也很冠冕堂皇,粮库里的粮食堆积如山,怎么吃也吃不完!待吃完了,不剩下一粒粮食,他再去想办法种植粮食也不迟。 宁肖知道他一个人在空间呆着无聊,也就任由着他懒得由妖成了神。 这一日,天气还算良好。宁肖就先在一分田里注满了从空间贯入的水。然后,她扎起裙角,挽起袖子,拿着秧苗,在田里插起秧来。 在一旁科研人员的讲解中,精力充沛的宁肖,是很快摸准了插秧的诀窍来。 “咳咳!”就在插得兴起时,她发现旁边的跟着自己一同插秧的科研人员突然停了下来,同时还不停地咳嗽着。 “你这是怎么了?”宁肖就停下了插秧的举动,在询问着那位科研人员。“是不是不舒服啊?老是咳嗽!我这儿有药,给你一些吧!” “咳咳!”可那位科研人员还在咳嗽着,同时拿着眼睛示意宁肖往身后看看。 “搞什么稀奇哟?”宁肖嘟哝了一句,就转过身来。 一个俊逸的男人,背对着那还算明朗的阳光,静静地站在田边,带着淡雅的笑在注视着她。似乎无数岁月之前,他就曾如此地注视过她,是久久地不愿离去。 第133章 笑逸 看到程子扬后,宁肖就嘱咐了一下旁边的科研人员继续完成插秧。接着,她将剩下的秧苗插完。这才,趟着水来到了程子扬的跟前。 “你从哪里过来的?”宁肖脸上带着笑。“真是的,过来了也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完事了?”程子扬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伸出手将她拉上岸。接着,他又从空间里拿出一把小椅子来,以便她能坐好换鞋。这一整套动作非常连贯,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似乎是在向旁人展示着他与宁肖之间的默契,或许也是一种对宁肖觑觎者的警告。 “今天的应该算是完事了吧!”宁肖坐下,先从空间里掏点水出来洗洗脚,再拿出毛巾把脚擦拭干净。就在这时,程子扬也把她扔在田边的鞋也找来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对稼穑之事有了如此浓厚的兴趣?”待宁肖穿好鞋站起来,程子扬就将椅子收回空间,跟在她的后面移动着步子。“还亲力亲为!” “唉,没有办法啊!”于是,宁肖停下了前行的脚步,转过身来,朝他耸耸肩,颇有些无可奈何。“一大堆人都得靠这粮食渡日。如果不尽早把它解决掉,到时坐吃山空了,又能到哪儿去谋粮食呢?” “呵呵!”程子扬朝她伸出手来。“难得啊,清心寡欲的你竟然也开始操起忧国忧民的心来了?” “没有办法啊!”宁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她还是把手塞进了程子扬的手掌中。“谁让家里的人都看不惯我闲着?尽找些这样费心的事劳我的神。” “闲着不好,会生病的!”程子扬牵着宁肖的手,慢悠悠地走着。“有事情做,就不会觉得时间过得慢了。” 还在田地里插着秧的科研人员,直至他们离去了,方才伸直腰来。他不知道宁肖见到那个男人是什么感受。反正,他初时插秧还插得好好的。忽然,一股莫名的威压让他有些吃受不住。 他只得抬起头来,以便能喘上一口气。结果,他发现田边站着一个非常俊雅的男人。其身后似乎还跟着一大群人。只是那群人离这个男人相距有点远。 接着,他就瞅到了这个男人的眼睛一直注视着自己旁边的这位少女——宁肖。可此时的宁肖,只顾着插种着秧苗,丝毫没有感觉到周围的异样。 于是,他就咳嗽出声…… 目睹着那个男人与宁肖和谐地相携而去,似乎这两个人生来就是如此相依相伴,去得坦然,也很飘逸。周围的一切都只能成为他们的点缀。 这时,科研人员抑制住胸口那涌起的酸闷:没有办法,如此受大自然恩宠的女孩,注定自己只能成为她身边的过客。那个男人霸道式的眼神,是决不允许任何人从他眼前把女孩夺走的。 “你好,”与此同时,跟随着那男人的一群人当中,有几个走了过来。为首者向他行了一个军礼。“我们是来负责帮你完成剩下的工作。” “哦,那就太感谢了!”科研人员连忙回应着。他再次举目望向那与男人携手而去的女孩:天之娇女终归还是落入豪门,只是不知这乃是她的幸,还是她的痛? …… 此刻,程子扬的心情是相当愉悦的。他觉得自己先扔下公事,直接来找宁肖的举措,不算是失策。最起码,还是牵到了她的手:与子携手,相伴到老。这是一个好的预兆。 所以,他带着畅快的语调,在跟宁肖讲述着离别后所发生的种种事情。他还时不时地飘逸出几声笑意来,似乎那些闻虎色变的事件,在他的嘴中都能变成了很搞笑的事情。 宁肖也显得很有耐心,一边走一边聆听着。遇到了疑惑之处,她还会提出疑问来。程子扬也很细致地跟她解释着,令她的脸上也动不动地流露出淡淡的微笑来。 愉快的交流氛围,也影响着其他人。紧跟着程子扬身后的人,也随着他那响起的笑声,感觉到了自身的放松。每个人的脸上也都带有了喜色。 如此,这段回家的路,就成为了这群被一连串工作行程安排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的家伙,最为轻松和愉快的时刻。 而在恭候着程子扬到来的基地领导人,一听说程子扬已经被带到了宁宗南的家里去了,就都一致地把目光投向了宁宗南。 宁宗南只得拭去额头上的冷汗,想着法儿解释着:“程上校是我的老连长程亥忠将军的儿子。我们两家先前有过交往。只是没有想到,他这次会先到我家去……” 话虽然不曾说完,但也尽在不言中。 “宁巴子啊!”听到这话,基地第一把手果然是上前握住宁宗南的手,显得极其的亲热。“你怎么不早说你跟程家的关系呢?我也认识程亥忠将军。正好,也可以跟你一起聊聊啊!” “哦哦!”显然,宁宗南没有料到第一把手的热情,顿时结巴起来。“主任……我……也不……知道!我……” “好了,”第一把手很快做出了决定。“既然程上校先前往你家去拜会,想必是有紧急的事件要告诉你。这样吧,你尽快回家好好款待他。待事了,请告诉程上校,我们会登门拜访他。” “是!”宁宗南是连忙应承着。“我一回家就告诉他。” 于是,待第一把手先行离开后,其他基地的领导也一一跟宁宗南握手言别。好像这次来视察工作的不是程子扬,而是他宁宗南了。 最后跟他握手的是老黄。 老黄自从上次几位大少一进基地,就直奔宁宗南家那会儿,就瞅出了一些苗头:人家来祁连基地,不是来看基地建设的,也不是来看宁宗南的,而是为宁家公主来的。 这次,各大少的总把子程大少前来,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例外。唉,一女百家求。想当初,那宁家公主出生时,宁宗南搞什么油站建设去了,半夜还是他给弄进医院,到处找医生接生的。 现在,小丫头不仅成为了高级异能者,还成为了各世家大少们争抢的绝世美人。想到此,他不由得举目望向宁宗南:真不知道这对于老战友来说,是福还是祸哟? “宁巴子,”他走过来拍拍宁宗南的肩膀。“要谨慎啊!你可就这么一个姑娘,千万不要被坏家伙给糟蹋了。” “谢谢,老黄!”这是宁宗南发自肺腑的感谢之词。“你放心,我宁可把姑娘放在家里发霉发臭,也决不会让她出去受那些大少们的闲气。” “你如果能这么想,就说明你不是卖女求荣的主,”老黄再次大拍着宁宗南的侧身。“宁巴子,你一定要咬牙顶着。大不了,你再带着你的那一帮异能者,去另闯一份基业出来。我也帮你!” “老黄,我的老战友啊!”此刻,宁宗南还真有这样的打算。所以,听到老黄这么一说,他千言万语的只剩下这么两个字了:“谢谢!” …… 对于基地领导迎接程子扬,结果都扑了空的消息,是不会很快地传进宁肖的耳中。所以,她是本能地领着程子扬直奔自己的家门。 一进院子,就嫌院子有点狭小的程子扬,还来不及说出来,就听到宁肖介绍基地已经把左右空余的房舍也拔给了她家时,这才嘟哝出一句话来:“总算不要我带着人去投宿别家了。” “怎么会呢?”宁肖笑意连连。“万一实在不够住,你还可以把你的人安排在这院子里,搭一些帐篷住啊!” “不行!这也不是野外,而且是家里。”程子扬直摇头否决着。“再说了,你家的院子也小,根本不够我的人住。” “哦,”宁肖望着跟在程子扬身后的那一大堆的人,觉得他说得对。不过,她还是蹙蹙眉。“你说你出来巡视就行了。怎么还带着这么多人?这不是明摆着劳财伤民吗?” “嘿嘿!”若是别人说这样的话,程子扬肯定不高兴。但宁肖例外,让他还有闲心地侃笑着:“小姑娘,还知道劳财伤民啊!看来,你最近长了不少的见识!” 即使这样,他只笑了一下,就很正色地告诉宁肖:“我出来巡视还有第二个目的,就是想把这些兵带带。你也知道了,毕竟是末世了,过去的那套带兵的模式已经彻底颠覆了。” “但是,这个世道不可能给我们慢慢摸索的机会。所以,我只能带着他们借巡视各基地的机会,一边进行着实际的操练,一边摸索着适应这个年代的带兵模式。” “哦,这样啊!”宁肖点点头,表示理解。她怎么会忘记这家伙所从事的工作其本质特征呢?所为的“时势造英雄”,也许就是针对像他这样生来就是带领军队纵横沙场的人而言的吧! 就是连宁宗南也时常向女儿赞叹:京城基地若不是出现了像他这样能震慑各基地的贵胄,这个时候的华夏早就是进入各基地军阀混战的动乱之中了。 第134章 协调 由于基地有重要人物要来视察工作,所以异能者等阶的授课就被上面传下指示:停课半天。于是,宁叔肖就带宁季肖回家休息。 才到家门口,就发现里面来来往往着的不少人。哥俩互视一眼,看来,又有人要来他们家投宿了。对此,他们也郁闷不已:才送走了的几个大少,怎么又来了呢?会是谁这么不知趣? 走进大厅,看到正坐着那儿办公的程子扬,他们哥俩又对视了一眼:得,这回来的是一个最顶级的大少! 在程子扬办公的旁边,宁肖正扒在桌上看着地图。这是程子扬随身携带的地图。上面标志着他准备巡视华夏各基地的基本路线。 当宁肖答应陪同他前往各基地巡视时,程子扬就高兴地拿出这份地图来,让宁肖好好参考一下,若是发现不对或不懂之处,可直接向他提出来。他会悉数授之。 宁肖也没有想那么多。反正,她认定自己来到这个时空的重要职责,就是护卫他。既然他开口要她陪同,也就免得她还要想尽办法找理由来护卫他。所以,她当即颇为爽快地答应了。 仔细地查看着地图上的点点纵纵,宁肖发现程子扬紧接下来要巡视的基地,很有几个地方都危险重重。于是,她很庆幸自己是很及时地凑到他身边。否则,待他遇到危险时,她再出手,麻烦只会更大。 见到宁肖翻阅地图翻得不亦乐乎,程子扬也就不打扰她了,吩咐下面的人把相关文件拿过来,让他批阅一下。毕竟有些公文是不等人的。 一个在认真地查阅地图,一个在有条不紊地办理着公事,在程子扬的手下看来,这是非常和谐的一幕。同时,程子扬心情愉悦了,他们做手下的也就轻松不少。 然而,在宁季肖看来,这是极为不和谐,极为刺眼的一幕。因为原本就有不少人与他争夺老姐的这场战役中,又要添加一位实力相当强劲的对手了。 “姐,”走上前来,他也不跟程子扬打招呼,是直接就一屁股地坐到宁肖跟前。“你不是被拉去搞粮食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砰砰!”不曾想,宁肖竟然伸手就敲了他两个爆栗。“你到底还懂不懂规矩啊?程哥来我们家了,你也不跟他打声招呼?太没有礼貌和规矩了。” “哦哦!”宁季肖这才手捂着被敲得发红的额头,来跟程子扬打着招呼:“程哥,你来我们家了,欢迎你的到来!” “嗯!”程子扬就放下手中的文件,正准备跟他说上几句时,又发现他已经走到了他老姐的跟前,正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老姐。 “噗哧!”程子扬听过秦叽和房候等人说宁季肖越来越巴结宁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个没有长大的小孩子一样。偏偏宁肖还吃这一套。今天一见,果然如此。他也不由得乐了。 对此,程子扬也不见气。他是家里的独子,而且在秦叽等人面前也一直摆着一副老大的派头。所以,他觉得哥姐爱护弟妹是天经地议的事。只是像宁季肖这样…… “姐!”这个时候,宁季肖正一脸委屈的样子在埋怨着。“我已经跟程哥打招呼了。他不理我,你叫我怎么办?” “唉!”宁肖只得摇了摇头,从空间里拿出除痛膏来。这还是她专为这个小弟炼制的。她将除痛膏抹到宁季肖额头的发红处,在劝告着:“你程哥忙呗!你打了招呼就行了。” “哦!”宁季肖最享受老姐如此照顾他的时刻。不过,他的嘴里还要争辩着:“姐,我可是讲礼貌和规矩的。你以后不要乱指责我。” “好,我以后不指责你了!”宁肖说着,又把除痛膏给他抹上。 …… 这一幕深深地感染着程子扬。很多人认为宁肖对于她的弟弟们过于苛刻,动不动就拿鞭子抽打一顿,一点儿女人的温柔也没有。 但是,他却从没有这么认为。恨铁不成钢,为人父母者哪有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宁肖对几个弟弟如此的严格,也正是在超负荷地尽到她做为姐姐的职责。 在这个异能横行的岁月,她的四个弟弟都走到了异能者的最前列,就足以说明她教育的成功。至于娇惯弟弟,那就娇惯呗!只要是女人,哪有不喜欢娇惯孩子的。 想到孩子,程子扬的笑容更溢出。如果他和宁肖之间有了一个孩子,那只会是他们婚姻中最为完美的结晶。如此优秀的父母,孩子再不优秀,老天爷也会不服气的,磨也要把他磨炼成优秀出来。 “程哥!” 一想到以后可能出现的非常美好生活的画面,程子扬就憧憬得有些忘乎所以了。以致宁叔肖喊了他半天,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哦!”待终于反应过来时,他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老二,你回来了!” “嗯!”宁叔肖对于“老二”的这种称呼很无奈。因为这是他出生时排位的错误。但这个称呼将可能陪伴他的一生。所以他只能强逼着自己接爱。 看了看还在跟宁肖撒娇的宁季肖,再瞅瞅正急于把文件批阅完的程子扬,宁叔肖觉得自己像是看到了两个极端:一个过于稳重而老沉,一个过于娇纵而幼稚。 再望望还在安抚着宁季肖的老姐,他不由得不为位于这两个极端之中的老姐感到忧虑。稍有不慎,那可不是一般的天雷勾地火。 “程哥,”扭头看了看批阅完文件的程子扬,知道他是老姐所说的要保护的天命之人,更希望他不会带走老姐的宁叔肖就开口询问着。“你要在我们祁连呆多长时间啊?” “不好说,”办完公的程子扬喜欢喝上一口茶。这还是在魔都时,宁肖给他养成的习惯。同时,他还示意给宁肖稍上一杯。“这要看情况而定。怎么,你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宁叔肖连忙摇头否决。他能有什么想法?就是有,他也只会跟自己的老姐说,而不轻易找外人说。 “这茶如何?”这时,程子扬询问着才刚饮下一口茶的宁肖。“比起你的手艺稍有些欠缺,但总得来说还算是不错的。” “嗯,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在程子扬的面前,宁肖说话一向耿直。“没有我家老二泡得好。” “老二,”她还侧过身嘱咐着宁叔肖。“趁现在你有闲暇,就给你程哥露一手!” “是!”这时,宁叔肖发现自己似乎忽视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倒是把程哥当成了外人看。可他老姐却未必把程哥当成外人,好似比他们这些亲人还要看重程哥。 …… 步履沉重的宁宗南终于回到家了。这个时候,家门是敞开的。可院子里围着不少的人。他走近一看,一群人正在围观什么。 他好奇地凑过去瞧瞧:原来,小儿子正在向程子扬发起挑战。程子扬也接受了挑战。 两个人在拳脚上你来我往,倒是亮闪了不少人的眼。只有异能者中的明眼人方才能看出,程子扬的功力和火候远在宁季肖之上。 显然,宁宗南就是这明眼人当中的一员。他也看出程子扬没有对小儿子有什么不满之意,反而还带有指导的意味。于是,他不再观看这场争斗了,直接进屋去找女儿。 走进大厅,他看到女儿正在跟老二喝茶。两个人还就一道泡茶的程序产生了争执。正好他进来了,当即就拉着他来作评判。 于是乎,宁宗南就做起了品茶的评判。茶实在是好喝,一时间令他忘却了找女儿最初的目的。直至程子扬带着宁季肖回到了客厅。 听完宁宗南对两个儿女泡茶的评判,程子扬也感起了兴趣。于是,他也泡起了茶来。只是这茶有些特殊。一般泡茶要泡三杯。但是,他只泡了一杯,就把这杯茶呈献给宁宗南。 “宁叔叔,”程子扬说。“这是我泡的第一道茶,请你尝尝看!” “这……这……”然而,宁宗南却有些不敢接这杯茶。 以前,在与程亥忠闲聊时,他曾听程亥忠说过有关程家的往事。话说程家有一位祖先,特别的优秀。后来,他喜欢上自己先生的女儿,就上门提亲。 先生也没有提出别的要求,只是想喝喝他泡的茶。结果,他泡的第一道茶。那先生摇了摇头,说他心不稳,还是不要跟自己的女儿成亲为妥。 没有办法,这位祖先就不停地拜师学泡茶。终于,他再次登门求亲,再次在先生面前泡上一杯茶。这次,先生满意了,就把女儿许配与他了。 自此,程家就有一条不成闻的规矩:如果程家子弟看中了女方,他就会给女方的父亲泡上他人生的第一道茶,以示求亲。 如果女方父亲表示茶不好喝,他就会专攻茶艺,直至女方父亲同意把女儿嫁给他为止。 听起来,有些死皮赖脸之嫌。但是,程亥忠却跟他说,程家有好几代人都是如此娶到媳妇的,包括程家的老爷子。 “这是你的第一道茶?”宁宗南有些不敢确定,就再问了一句。 “是!”程子扬一听,脸上有了笑意。“看来,宁叔叔是知道了我程家的典故。那就请宁叔叔,品尝一下我泡的第一道茶。如果不好,我会专心学习茶艺的。” “砰!”宁宗南有些坐立不稳了。注视着程子扬手捧着那杯茶,他的心有些颤抖,手更是哆嗦不止。 这茶是接,还是不接呢?他在犹豫不决。 第135章 生死相随 “我能否问问我女儿的意见?”宁宗南最终还是放弃自己的坚持,在对程子扬的捧茶做出了如此回应。 “哦,你问吧!”程子扬依旧神情未变,是轻声细语地回应着。 “肖儿,”看到相貌变得有些艳丽的女儿,宁宗南第一次有了女大不中留的感慨。“你程哥他,想让我同意你跟他在一起,你看……” “哦?”宁肖没有想到喝杯茶竟然还带有这种蹊跷。她淡淡地扫了一眼程子扬,就对宁宗南说:“爸,那你就喝下那杯茶吧!保护他,是女儿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啊啊,你保护他?”听到这个答案,宁宗南被雷得有些焦透。当他正准备把指头指向程子扬时,又一想到程子扬的身份,只得把指头收了回去,在跟宁肖耳语:“肖儿,你确定他需要你保护吗?” “嗯!”宁肖直点头。同时,她也靠近了宁宗南,用极低的声音回应着:“爸,难道你怀疑我的异能等阶不够吗?” “也是啊!”经宁肖这么一说,宁宗南也终于回过味来了。他在未进入异能四级时,女儿就已经是异能五级了。待这次他好不容易进入到异能四级时,不曾想,老二竟然是异能五级了。 尽管老四为了老二升入异能五级闹了个天翻地覆,但冲着女儿压抑住老二,狠揍异能四级的老四,他就猜想得出女儿的异能也得到了提升。 至于女儿的异能现在到了什么级别,他不太清楚,但肯定是在五级往上走。 如此一来,他又同许多普通的父亲一样,有了新的担忧:如此厉害的女儿,哪家的儿郎敢要啊?看来,他还得做给女儿招上门女婿的打算。尽管他已经有了四个儿子。 当下,他再来看程子扬,也就再没有埋怨和不甘的情绪了。因为主动上门求娶女儿的性质,跟比武招亲招上门女婿的本质实在是差强人意太多了。一个是女儿有人要,一个是女儿没有人要。这是根本性的对比。 借此,宁宗南的尽情也变得舒畅起来:你这小子再厉害,异能等级再高,也越不过我家肖儿。如果敢放肆,我家肖儿的皮鞭会抽得你没得商量。(瞧瞧,这位也是宠得女儿没得商量!) “好,这茶我喝下了。”思想的逆转就是发生得如此的突然,宁宗南是快步地走上前,拿起程子扬捧上的茶,一口饮尽。 “子扬啊!”然后,他大拍着程子扬的肩膀。“我以后就这么称呼你了。我家肖儿,就请你多多关照了。” 程子扬也是想当然的惊诧于宁宗南的惊天大逆转。不过,对于宁宗南的这番答复,他还是相当满意的,所以也是很恭敬地回复着:“谢谢伯父。你放心,我会同她生死与共,携手一生。” 听到这话,才刚踏进家门的宁仲肖和宁仲肖,以及一旁的宁季肖都变了颜色。他们知道老爸这是要把老姐许配给程子扬了,尽管都不开口说什么,但脸上流露出极其不乐意的表情来。 只有宁叔肖是一派淡然的脸色。显然,他对翁婿的这段对话不太在意。老姐身负着保护天命之人的职责。而程哥又是天命之人。他们生死与共是完全有可能的。 至于携手一生,他就有些想偷笑。因为老姐说了,修仙之人的寿命远高于普通人。如今,他和老姐都已经筑基,寿命最少也在两百年以上。 待以后筑基大圆满,就有可能进入金丹期。到那时,老姐的寿命就要达到五百年。五百年,就不知道程哥能否拼得过去?所以,携手一生在他宁叔肖看来,就是一个大大的笑话。 可惜,他宁叔肖想得倒很周到,却偏偏漏掉了他老姐。如果他老姐愿意与程子扬携手一生的话,那一定就是一生的相伴相依,五百年的寿命就有可能见鬼去了。 不过,这个时候的宁肖,显然还没有这种念头。宁叔肖自然也就一无所知了。 “爸,”待这对翁婿说完话,其他哥三也就不顾是什么场合了,连忙把老爸拉到了一边,悄悄地询问着。 “你就这么把姐给出去了。难道不怕姐以后受委屈吗?” “是啊,程家的门第太高了。我家再如何,在程家的眼中也只是一个小寒门,不是一般的寒酸。万一姐要是受了什么委屈,我们也没有办法帮她反击啊!” “老三说得对啊!程家在京城,姐将来肯定要去那儿。我以后想姐了,咋办?总不能天天坐着飞机,去看姐吧?对了,还不知道基地有没有飞机呢?” …… 听着儿子们处处为女儿着想的话语,宁宗南深感欣慰。他也就想得更开了。豪门就豪门,我的女儿不仅貌美如花,还能养家糊口。稍不顺心,更能拿着皮鞭把女婿抽得不知道天南地北。谁怕谁啊? “去!”宁宗南挥挥手示意儿子们不要多话了,同时也压低声音提醒着:“你们说,凭借着你姐那身手,人家要是欺侮了她。她不把人家抽死,那才叫怪事。我们还得准备赔偿费呢?” “正好,有人想要她,那就给他呗!从此,那赔偿费就用不着我们去准备了,这才叫何乐而不为之呢? “啊,也是啊!”老爸的意思,哥三是很快地领悟了过来。是啊,老姐皮鞭抽人抽上瘾了,动不动就给他们来那么一两次。如果程哥对老姐不好,老姐那皮鞭可不认你程哥是老几,照抽无误。 想到此,哥三的脸上都露出奸诈的笑容来。 只是可惜,这哥三直到儿孙满堂,怡养天年了,也没有等来他们的老姐拿皮鞭狠抽姐夫的好戏,不可谓是他们一生的遗憾…… 晚上,马秀云才回家来。一听说丈夫同意把女儿许配给程子扬,她顿时喜笑颜开,手舞足蹈。那副恨嫁的派头,弄得宁家父子几个面面相觑: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隔不得人了呢? 自打宁肖处理了那二男一女三角恋的事件后,马秀云就暗暗地着急,担心女儿以后会不会一次性地给自己找两个女婿回来。 一个男人找两个女人,还能凑合着。可一个女人同时跟两个男人过日子,那受罪的情景,她一想起来就觉得可怕。 女儿跟程子扬在一起,她就完全不用多操这份闲心了。程家那是什么门第,一夫两妻的可能性还是有的,但在厉害的女儿跟前只能是海市蜃楼。至于那一妻两夫的荒谬,女婿的强大家族背景就足以让它化为一串泡泡,手一拍就没了。 再说了,满华夏的异能者,谁敢跟程子扬争锋!那可是妥妥的国民女婿啊!真没有想到,如此的天之骄子竟然花落到了自家,怎不令她喜出望外? 瞧着老妈对程子扬的嘘寒问暖,那股亲热劲儿连四个儿子都很难享受得到。气得一旁的宁季肖嘴巴一鼓一鼓的:“妈,到底谁才是你的儿子啊?” “去,滚到一边去!”马秀云终于暴露出她凶悍的一面来,昭示着宁肖的强悍是有家学渊源的。“你妈我有四个儿子,女婿却只有这么一个,能不宝贝吗?” 于是,四胞胎集体噤声。连宁肖都有些看不惯了。 在带着宁叔肖出外散步时,她不由得如此说:“老二,你说我表达的方式是不是有误?或者,他们只看到事情的表面,却没有想到其本质?” “姐!”以前还伪装一派修仙打扮的宁叔肖,此刻筑基已成,是从里到处都流露着天仙男子般的俊雅,时不时引来一旁路过的女孩子侧视。“不用在意凡俗的眼光,一切就让时间去证明吧!” “嗯!”宁肖点点头。“也是。岁月流逝,他的身边总会出现合适的女孩。我以警卫之职护卫着他,应该对他的恋爱,以致他的成家立业都不会有什么防碍吧?” “是啊,”宁叔肖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等着宁肖的走近。“所以,姐,我说就就让时间去证明一切。再如何长久的爱恋,也经历不起岁月的磨损。” “你说得对!”宁肖有些释然了。突然,她脸色一变,挺身面向那幽深的黑暗之处:“谁躲在哪里?请出来亮个相。否则,我一旦出手,就悔之晚矣!” 宁叔肖也当即警惕起来。他与宁肖背靠着背地站立。这样,无论哪个方位的敌人,都无法逃脱他与老姐的联手。 “姐,我怎么感应不到他的存在?”宁叔肖在观望着四周,同时也在告诉着宁肖他的焦虑。 “那只能说明,他的异能等级在你之上,”宁肖也是神情严峻。“我也只感觉到他很微弱的气息。看来,他的身上有天地灵宝的护佑!” “姐,那这人会是何等的来路?”宁叔肖已然拿出了那把叔肖剑。 “我也不知道!”宁肖在很谨慎地用神识搜索着。“如果他不是程子扬那边的人,我就只有灭掉他。因为这样人的存在,最终只会危害程子扬。我决不允许这种隐患存留于世,得尽早地除去!” 第136章 相伴 其实,要得到宁宗南夫妇的认可,对于程子扬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最难的是,要让宁肖认识到她愿意陪同他前往各基地巡视,其本质将意味着什么。 正如他所料的那样,宁肖对此果然看得并不重要。他都在她家住下了。她也能当他不存在一样,带着宁叔肖出去散步,连声招呼也不打一下。 尽管一旁的宁季肖,还在做着自我精神摧眠法:“没有办法啊!姐把老二当徒弟看,才会天天带着他出去散步,却从不带上我。不过,姐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功,我也学不来,更懒得学!” “我已经是异能四级了,可以当家作主了!我耶!” 针对宁肖这样只要宁叔肖相陪的事,宁季肖只能忍受,程子扬却是无法忍受。他撇下了自己身边的一群警卫,依靠着空间的优势,在悄悄地跟随着这对姐弟俩。 当聆听到宁肖跟宁老二说的第一句话时,他也只能无可奈何地苦笑不已。看来,小姑娘依旧是情窦未开。这样也好,他有的是时间让她适应他的存在。 当宁叔肖对他老姐说要让时间去证明一切,他也是颇为赞成的。毕竟日久生情也是他目前最为期盼的一件事。 然而,宁肖后面所说的话就越来越不对他的胃口了。忽地,他转而一想,又想通了。他也曾就梦中的一些疑惑,找他的母亲寻求答案。毕竟女人跟女人之间,在某些方面应该是相通,相融的。 哪知,母亲听完他把梦编撰起来的故事之后,也没有过多地去解释,只是告诉他,如果有一天,他喜欢上一个女孩,一定要对那个女孩子专一。 因为女孩子特别敏感,一旦爱上了一个男孩子,就会专心致志地爱着他。同时,她还会害怕旁边的女孩会夺走这优秀的男孩子,所以一定会吃醋,一定会七想八想,也就会跟男孩子发生矛盾。 在这个时候,男孩子不仅要忍耐,还要要坚守住自己的心。否则,那个女孩一旦对男孩子失望,就会头不回地离去。无论那男孩如何苦求都是没有用的。 就像故事中那个帝王一样,哪怕你是踏破万水千山,也是白费功夫。因为她铁了心不愿意跟你。 …… 对于母亲的说法,程子扬最终还是接受了。也正因为如此,当他听到了宁肖说出那些不对自己胃口的话时,他的理解方式为:以后不能招惹别的女孩子,哪怕有苗头也要掐死。否则,她会跟嫦娥一样,跑到比月亮还要难找的地方躲起来。 尤其是最后,听到宁叔肖再次提起让时间去验证情感,他就嗤之以鼻了。他的传承空间很明确地告诉他,异能者过了五级,寿命就可达到两百岁。 他会努力地提升异能等级,待到了十级以上,他的寿命就可达到五百年。到那时,哪怕宁肖真的是仙,他也能陪她度过好长的岁月了。携手一生,他的这个承诺决不会是空话。 对此,他愿意再发下诺言。然而,就在他握紧手掌暗暗发誓的时候,那发出来的浓重呼吸声,就让宁肖捕捉到了他的踪迹。 于是,他慌忙地躲进了空间。 …… 过了半响,还是没有听到对方的答复,宁肖也就不再等下去了,准备下狠手应对那不速之客。 “慢着,”宁叔肖拦住了宁肖准备发力的手。“姐,还是我来吧!毕竟天地法则对我的拘束,要比你少得多。” “也好,”宁肖点点头表示赞成。“老二,我发现那人的踪迹就在那一带。”她把手往前方一指,同时不忘地嘱咐着。“你可要量力而为,切不可不自量力!” “嗯!”宁叔肖答应了一声。紧接着,他就将异能的力量全部集中在手上,然后手朝宁肖所指的那个方位一挥,仿佛倾泄一般,将所有的力量倒向那未知的区域。 “唰唰!”于是,无数的细如牛毛的金色细针闪现出来,像倾盆大雨的雨线一般朝宁肖发现那个人踪迹的地方射去。 可是,那么多的金色细针射去后,就如泥牛入海有去无回了,永远地消失在那黑暗之中, “情况不太妙!”见到这情景,宁叔肖当即派生出警惕的表情来。于是,他的手朝那金色细针消失的地方喊了一声:“叔肖,去!” “砰!”他背在身后的宝剑立即出鞘,直射向他所指的地方。 然而,那宝剑似乎也无法碰触那地方。庆幸的是,它不会像那金色的细针一样有去无回。但也是不停地戳了好几道后,“啪”地掉在了地上。 “真的是天地灵宝!”这下,宁肖可以准确借此地判断了出来对方有可能是何物了。于是,她嘱咐着宁叔肖:“老二,快把叔肖叫回来吧!” “是,姐!”宁叔肖早就对掉在地上的宝剑心疼不已。听到老姐一说,他连忙手朝天一指:“叔肖,回鞘!” “铿!”宝剑是很艰难地从地上立起来,然后缓慢地回到了剑鞘中。令宁叔肖是连忙伸手取下宝剑,不停地抚摸着剑柄,心疼得就差没有亲吻宝剑了。 “你先走吧!”见此,宁肖只得对宁叔肖摆摆手了。“回到家后,就进入你的空间,用你的灵力润泽着叔肖。它会慢慢地恢复过来的。” “好,姐!”宁叔肖的招数业已使尽,也不见对方有何反应。再加上随身宝剑又受损,他也就不敢再过多停留了。 否则,一旦老姐跟对方发起争斗,他很有可能帮不了老姐的忙,反而还会拖累老姐,还先走为妙。 宁叔肖纵向一跃,凭借脚踩着建筑在空中物体上的支支点点,是迅速地离开了此地,消失在黑暗之中。 待宁叔肖离去后,宁肖也就无所拘束地亮出了自己的本事来。首先,她也如同宁叔肖一样,将无数的银针直接射向那幽深的黑暗之处。 当然,这银针跟宁叔肖那金色的细针不同。银针是冰,寒气倾泄。细针是金属针,射中时还会发出微微细响。 不过,银针的威力显然要远大于细针。连躲在空间里的程子扬,都能听到雨点打在窗户上的那种砰砰声。显然,这个时候,他的空间也开始在进行防御之战了。 实际上,程子扬老早就想出去跟宁肖他们讲和了。不曾想,这空间竟然将他囚禁了起来,不允许他出去了。天啊,难道空间也有失控的时候吗?程子扬不得不琢磨起来。待获得自由之后,他一定要向宁肖反映这种情况。失控的空间——相信宁肖都是闻所未闻。 当发现自己的冰系异能发出的银针也是有去无回的时候,宁肖就蹙眉思索起来。 如此看来,她如果猜得不错的话:这副天地灵宝应该一个空间。那轻微的雨点击打玻璃的声音,她还是捕捉到了。也正是凭借这一点,她才能做出如此判断来。 “哼!”一想到此,她冷冷的一笑。在她这个最擅长炼制空间的炼器师跟前,所有的空间都只是手到擒拿的穷摆设。吓唬其他人还行,吓唬她恐怕还欠缺火候。 于是,她将手上的种子往四周一撒,随即空间的水珠也随着她手的挥洒,纷纷滴落在种子上。转瞬之间,那些吸收了空间水分的种子,就迅速地发芽,生长,于眨眼功夫转变成为张牙舞爪的异植。 宁肖再用神识指挥着这些才刚长出来的异植,去将前方的空间全部包裹起来。听命于她的异植们,立刻蜂拥而上,转瞬就将那隐身于无形之中的空间器包裹得严严实实。 不过,瞅着这像宝塔似的空间器,宁肖总觉得很眼熟,可就是一时想不起来自己曾在哪儿见过。 实际上,这个她曾经跟程子扬说过的能够升级的传承空间,也一直在竭力地避免着让她想起她曾是自己的炼制者。 接下来,宁肖就想来一场惊鸿一瞥一一把这空间砸开来看看。于是,她手凝雷神那一丝神力,狠狠地砸向了这座看上去像宝塔似的空间。 “轰隆,轰隆隆!” 顿时,程子扬感觉到自己所处的这个空间全部都处在雷电交加之中。他想趁机溜走。不曾想,一道薄膜竟死死地将他护着,让他无法动弹,同时还避免外面的那些雷电对他造成伤害。 身处在黑夜的宁肖,显然就没有他这么幸运了。一股来自空间外壳的反弹之力,将她弹射到半空中,然后再将她直坠到地面。 这直坠地面的一击,是相当有冲击力的。哪怕宁肖已经是七级异能者了,也是口吐鲜血不止,五脏六腑像是要移了位。 “这是——”此刻,被重伤的宁肖,也只能在嘴里喃喃自语。“混沌之力——天地鸿蒙初开的最原始之力。这种力量在人间只能属于人王所有。” “人王——程子扬!原来,这是他的空间啊!”她不由得苦苦一笑。“我可真是常年打鸟,反被鸟啄,竟然被自己炼制的空间击伤成这样。可谓是自作孽,犹不可活也!” 话毕,她就头一歪,眼睛一闭,似乎就要魂断于此了。 第137章 继相伴 “主人!” 待那层保护的满膜忽然消失时,程子扬就听到了一声鸣叫。他顺着声音望去,发现前方立有一只非常奇怪的鸟儿,长着三只脚,身上的羽毛亮如黄金,浑身洋溢着阳光般的光彩。 “你是……”程子扬感觉这鸟儿有些眼熟,可就是想不起自己何时曾见过它。 “唉,主人,无数次的转世轮回,你最终还是把我给忘了,”鸟儿叹息了一声,就一边啄着自己的羽毛,一边自我介绍着。“我叫灵乌,是你的灵宠,同时也是你的空间守护者。” “哦,是这样啊!”这个时候的程子扬,除了有女人抱着孩子说成是他的种外,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惊骇万分了。“那你在我拥有空间时,怎么就没有出现呢?” “唉唉!”鸟儿又一次地叹息连连,无奈解释着。“主人,自打你投入轮回之后,这空间器你就一直没有前来寻找。时间长了,我闲着无聊,就犯起瞌睡来。” “结果,我就在空间里沉睡过去了。直至这会儿,才刚醒转过来!” “噗哧!”程子扬不由得一笑。原来这还是一只挺老实的鸟儿。“那你是怎么醒转过来的?” “嗯,这还真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鸟儿用翅膀当手,抚抚自己的小脑袋。“其实,想让我苏醒过来还是很困难的。得同时具备两个条件:极寒之水和雷神之力。” “直至此刻,我都不知道是哪儿出差错了,竟然让这两股神奇之力奇迹般地汇聚到了一起,全都砸向了空间。于是乎,我也就被弄醒了。” “呵呵!”对此,程子扬也只能打哈哈了。关于这里面的蹊跷,他也一时间很有难弄明白。 旁观者要说的是,灵乌最应该感谢的是宁肖。身具八级顶尖异能的宁肖,把那多如牛毛的寒冰如铁的银针射向这空间时,不就等于把极寒之水投射过来了吗?要不,也不会变得像雨点敲打在玻璃上“砰砰”直响。 再加上她一心一意地要砸开这空间瞧瞧,更是使出了雷神赐给她的那点神力……就这样,奇迹般地把这只沉睡了无数岁月的灵乌给弄醒了。 “灵乌,我现在能出去吗?”沉思了半响,见到灵乌不再啄羽毛和抚脑袋了,程子扬这才问上了这么一句。 “怎么了,主人?你想出去,难道还会有不识主的家伙阻拦了你?”灵乌是何等的聪慧,从程子扬的问话里就弄清了事情的大概。 “嗯!”程子扬点点头,还如此解释着。“可能是我的修为不够,这空间我掌控得不太牢固。 “竟然还有这档的事!”灵乌一听,眼睛立刻瞪得大而圆。“主人,你先等等,我去办件事再来。”接着,他留下了这些话语,就不见了踪影。 很快,程子扬听到了空间传出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再过了不久,这些声音就消失殆尽。最后,金乌像是酒饱饭足似的,踱步地来到了程子扬的跟前。 “主人!”此刻,它竟然也流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态来。“我沉睡的时间太长了。结果,让空间里进来了一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把它们全都灭了。现在,空间很干净!” “哦,那就谢谢你了。”对此,程子扬表达着谢意。 “主人,”灵乌大力地扇动着自己的两只大翅膀,似要蠢蠢欲飞。“你不用对我这么客气。我会不习惯的。尽管你我分离了那么久,但不应该如此陌生啊!” “那好,我有点事先出去了!”程子扬抚抚灵乌的小脑袋,就跨步闪出了空间。 闪出空间后,他又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肩上有一道金光闪耀。扭头一看,那只灵乌正立在他的肩膀上,翘着它那长长的尾巴。 “你不是我空间的守护者吗?”这下,程子扬感觉很奇怪了。“怎么不守护空间,反倒跑到外面来了?” “唉唉!”灵乌再次地叹息了好几次。“主人啊,我是你的空间守护者。但是,我还是你的灵宠啊!以前,你除了让我守护空间外,还不时常带着我到各处逛逛,看看新鲜事。” “怎么你一转世了,就把这些都忘得个一干二净了呢?弄得我好不适应啊!” “哦!”灵乌的话让程子扬一时间还真找不出驳斥的理由来了。没有办法,他只得任凭灵乌站在自己的肩上肆意妄为。 就在这恍惚的当儿,程子扬突然想了古书上曾记载有灵乌即金乌,乃为太阳的化身。它那身金光闪闪的羽毛,远远看去,还真是有点像太阳。 “灵乌,打个商量,”于是,程子扬只得跟它如此探讨着。“你看,你这一身金色羽毛太招人惹目了。你能不能换一身别的颜色羽毛?” “嗷嗷!”灵乌这才兴奋地拍着翅膀,蹦来跳去着。“主人,我总算能听到你前生曾说过的一句话了。放心,我这就把羽毛的颜色给换过来。” 就这样,在程子扬的注视下,灵乌用眨眼的功夫就把自己的一身金色羽毛全换成了黑色,变得跟乌鸦又差不了多少。 “嗯哼!”正为自己换上一身黑色羽毛而得意洋洋的灵乌,忽然舒展开了翅膀,在对程子扬叫嚷着。“主人,我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好像有人受伤了,我得去看看!” 也不等程子扬有什么反应,它就展开翅膀飞向了前方。程子扬看着灵乌消失在黑暗之中,就耸耸肩也不再多说什么。 算了,他在如此地安慰着自己:沉睡了那么长时间的鸟儿,也应该给点时间让它习惯一下飞行,习惯一下这个世道。 忽然,那灵乌又迅速地飞了回来,并直往他身上扑腾扑腾着。 “怎么了,你受着什么惊吓了?”程子扬伸手让灵乌在他的手臂上站好,抚抚它的羽毛,安慰着它。 “主人,你知道吗?那受伤的家伙竟然是公正女神,”灵乌顿时把脑袋直往他的身上蹭。“我得赶紧躲起来。她要是醒过来了,觉得我不顺眼,肯定会拿出皮鞭狠狠地抽我的。天地之间,没有几个家伙能受得了她的皮鞭!” “我的羽毛就曾被她抽掉过好几根。我看,我最好还是回空间躲一下吧!” “哦!”公正女神是谁?程子扬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但听说她也喜欢拿鞭子抽人。这才让他想起心中的人儿来,嘴角不由得微微翘起。 “躲回空间也没有用!”才刚躲进空间的灵乌,又突然地出现在程子扬的肩膀上。此刻,他是相当的沮丧不已。 “她是你的妻子,肯定也能随易地进入这空间。我是无论如何也躲避不了她的。主人啊,你怎么就喜欢上那样的一个女人啊?动不动就喜欢拿鞭子抽人,不,抽鸟!” “啊啊!” 直至这时,程子扬感悟到了什么。他连忙伸手抓住灵乌,在非常急切地询问:“你刚才说那受伤的人是谁?” “公正女神啊!”若论修为,沉睡了无数岁月的灵乌是远在程子扬之上。它只需微微用力,就能从程子扬的手中挣脱出来。但是,它生怕伤害了程子扬,只得作着无谓地挣扎。 “公正女神和我是什么关系?”于是乎,程子扬追问得更加紧迫了。 “你的妻子,你最喜欢的女人啊!”灵乌也就跟着应答。 “肖!肖!”程子扬这才放下了灵乌,开始拼命地朝灵乌曾经飞过的那个方向奔去。 此时,他比任何时候都明白了:在这天地之间,只有一个女人,过去是他喜欢的,现在也是他喜欢的,未来还是他喜欢的。那就是宁肖。 “肖!”见到躺在血泊之中的宁肖,程子扬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脏要破裂的声音。他紧紧地抱住她,用脸感受着她的鼻息,用耳聆听她的心跳。 当发现一切都无所知觉时,两滴眼泪顿时从他的眼中滚落而下。 “天啊!”他悲伧地仰天哀号。“既然你把她送给了我,为什么还要把她从我身边夺走啊?” “肖……”程子扬伸出颤抖的手,抚去她那零乱的发,嘴紧紧地吻着那渐渐冷去的额头。“你我无数次的转世轮回,难道就只是为了这匆匆的相聚吗?” “没有了你,再如何雄伟的霸业,都只能是岁月长河里的一段闹剧;没有了你,再如何美好的年华,也只是空白纸页上的一首悲伤的诗啊!” “主人!”就在这时,灵乌不合适宜地插进话来。“你就别磨蹭了。公正女神曾掌管过神界的医药司。她精通医术,擅长炼制丹药。我刚才查了一下,她的身上没有什么丹药。那么,她的空间里应该存有起死回生的灵丹。” “哦,也是啊!”程子扬这才想起来,每当她受伤时,她的弟弟们总是到处寻找灵药来救她的情景。“那如何才能去她的空间拿药呢?” “我去拿啊!”灵乌用翅膀拍着自己的胸脯。“主人,难道你又忘了吗?” “我最拿手的就是能任意穿梭于人们各自的不同空间,窃取他们存放在那里的他们最心爱的宝贝。你难道忘了,你的许多宝贝都是我这样帮你拿到手的。贵人再多忘事,也不能忘了这么多啊?” “哦哦!”程子扬顿时窘然不已:敢情他的灵宠还是个贼啊? 第138章 救治 此刻,身处在空间里的系统,正为宁肖的病危而焦急地乱走着步子。再也没有比这个时候,他更怨恨自己无法走出空间了。自己的主人危在旦夕,他却只能眼睁睁地旁观,有药也只能干瞪眼。 “哈哈!”灵乌带着一派轻松的样子,闯进了宁肖的空间,见到了正垂头丧气的系统。“嘿,没有想到,公正女神的空间竟然也有守护者。” “你,你——”本身就急得六神无主的系统,也当即傻蒙了,说出来的话儿也是萌呆呆的。“你是谁?难道不知道私闯他人空间,是犯法行为吗?” “哎哟,连说出的话儿也逃离不了公正女神的范,动不动就是犯法,鞭抽啊?”灵乌扇动着翅膀,叽叽喳喳个不停。“我是谁,你可要竖起耳朵听好了!” “我乃人王之灵宠,诞生于天地鸿蒙初开时的那股混沌之力中。所以,在这朗朗乾坤之下,再没有什么比我更古老,更伟大的宠物了。” “你就来做我的小弟吧!跟着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当然,这小弟也是趁公正女神不忙的时候,你才能过来做……” “哦!”系统不由得抚抚自己的耳朵,觉得面前的这只笨鸟说话太绕口。不过,他还是很想询问一下:“那谁是人王呢?” “人王吗?就是人类之王。只是他这次投胎转世的名字,我忘了问!”灵乌用大翅膀碰碰自己的后脑勺。“不过,他肯定是你家主人最喜欢的男人。” “哦哦!”系统嘴里答应着,心里却依旧不当一回事。要不是因为这只随意就能闯入他人空间的笨鸟,实力过于强悍,他一定会如实相告:对不起,我家主人一心要修仙,不可能有喜欢的男人。 “哦,哦个什么,”灵乌也不想磨蹭了,在不耐烦地催促着。“赶快去找药来。你家主人还等着它来救命呢?” “好好,我这就去!”这下,系统不打哽了。他飞快地闯进药房,将小香炉和宁肖提炼的丹药全部都拿了个遍。实在没办法,他心急啊,再加上对药理一窍不通,只能看到丹药就拿呗。 “哈哈!”看到了这么一大堆的药,灵乌着实乐坏了。他用翅膀大力地拍着系统的肩膀,夸奖着。“小家伙,还是挺懂规矩的,知道还多留给点丹药给我做买路钱!很好,我以后一定要力挺你!” “啊!”望着笨鸟飞走,消失在空间的尽头,系统不由得伸手抚摸自己的脑勺:他什么时候给点丹药让这只笨鸟当作买路钱了?再说了,这只笨鸟有什么值得自己给他行贿的呢? “主人,给!”从宁肖的空间闪出的灵乌,拿出来的只有一瓶药,还是随意地甩给程子扬的。“赶快给公正女神服下吧!否则,拖久了,女神的躯体会承受不了,到时又要来个魂飞魄散什么的。” “哦,谢谢!”程子扬连忙揭开瓶盖,从里面倒出好几粒药丸来,直接就往宁肖的嘴中塞去。 只是昏迷多时的宁肖,似乎已经塞不进去丹药了。因为丹药一塞进嘴里,她就要吐出来。急得程子扬再也顾忌不了那么多,就用自己的嘴亲吻着她,强迫着她把那些丹药咽进肚子里。 当然,这一吻也让他忘乎所以,浑然不知自己身在何方了。 “哟!”弄得才刚又钻进空间,找系统又要来一杯水的灵乌,赶忙用翅膀蒙住自己的嘴巴:主人啊,你也太性急了吧!丹药肯定难咽肚,我这不是找来水送服了吗?你怎么就吻上了呢? “得!”灵乌拿着空间水往回走。“我还是到公正女神的空间去,找那树妖聊聊天。一旦主人偷吻她的事发,那树妖还指不定能给我说说情,免得到时我又要替主人挨她的鞭抽。” “嗯!” 不知过多久,宁肖终于醒转了过来。她睁开了双眼,就看到了程子扬那双担忧的眼神。 “你终于醒来了,”见到宁肖那双灿如星辰的眼睛,程子扬这才喜出望外,有些语无伦次地询问着。“怎么样,你现在感觉如何?” 感应到宁肖醒来,连忙扔下系统,闪出空间的灵乌,立马又跳到了程子扬的肩膀上。显然,他也很想看看:这次转世投胎的公正女神会有何种不同,又在让自己的主人如此眷恋不已? “哦,我还好!”宁肖用手捂住胸口那还在翻涌着的苦涩味道,是想竭力地起身坐好。 “你身体才刚恢复,不要太用力了,”程子扬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扶她坐好。远远看去,就像宁肖坐在他的怀中一般。 “谢谢!”宁肖表达了谢意。再一抬眸,她方才看到了站立在程子扬肩上的那只傻鸟。 “这是——”一时间,她也不得不怔住了:这只在远古的典籍上才会有记载的神鸟。怎么会在这儿突然出现呢? “哦哦!”顺着宁肖的眼神,程子扬也睨了睨自己肩上的这只鸟儿,就向她解释着。“它叫灵乌,是我空间的守护者,还是我的灵宠。” “嗯!”宁肖不由地朝程子扬点点头。“它的确是灵乌!”接着,她再抬眸望向那灵乌,语气中充满着无可奈何。“灵乌,又名金乌,乃太阳神鸟,是天地间第一只灵宠。” “难怪我会伤成这样!它身上的那股混沌之力,连天神都难以抵挡,何况还是凡人的我?如此看来,灵乌,我还要多谢你留下了我的一条性命。” “公正女神,”这下,灵乌就急了。它只敢在程子扬的肩上一蹦一跳的,嘴里是小声地嚷嚷着:“你这可不能冤枉我啊?我才刚苏醒过来,你就要揍我。我能不反击吗?” “再说了,我当时也不知道是你在揍我啊?要是早知道,我一定会乖溜溜地呆在原地,任你揍个够,决不敢反抗一下啊!” “噗哧!”宁肖一笑,很想伸手以给那笨鸟一个爆栗,以补偿自己的重伤之苦。哪曾想,她现在竟然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灵乌似乎也知道宁肖会来这么一手,早已躲进了程子扬的怀中。结果,半天没有反应,它又不由自主地从程子扬的怀中探出小脑袋来,想一探个究竟。 “肖,”见到宁肖与灵乌的互动,程子扬忍住了笑,在安慰着宁肖:“你伤才好,不便于行走。要不,我抱你回去吧?” 宁肖想了想,只得道了一声:“那就劳驾了!” “你我之间,用不着如此客气!”程子扬说着,展开双臂抱起了宁肖,然后再朝宁家的方向走去。灵乌就跳到了他的肩上,与宁肖来个面对面。 “灵乌,”宁肖也就开口询问着。“我记得古籍中记载,说你的羽毛是金色的。怎么,现在变成了黑色的?” “公正女神,这你可没有看错!”灵乌急忙辩白着。“我的羽毛原本就是金色的。可主人说那太招人眼,我就变成了黑色。要不,我再换回来给你瞧瞧!” “不用了,黑色的也不错!”宁肖只得摇头予以否决。“灵乌,我还想给你提一点小意见。” “你以后别总是叫我公正女神好不好?我现在不是神,是人。你如若再把我叫成神,我就会认为自己命不久矣。因为对于人来说,只有没了性命才能成为神。” “是啊!”听到宁肖如此一说,程子扬也有些承受不了,就教训起鸟来。“灵乌,以后不许再叫肖为女神了。不然,我就要揍你了!” “唔唔!”灵乌赶紧用翅膀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可过了一会儿,他又移开翅膀,在瞅着宁肖,悄悄地问:“那我又该如何称呼你呢?” “叫宁肖!”宁肖倒是回答得干脆。 “哦哦!”灵乌又变得欢快了起来。“宁肖,灵肖,哈哈,跟我的名字只差一个字哟!” “嗯!”这下,宁肖又要黑线直冒了! 程子扬则是暗笑不止。 远远的看去,两个人与灵宠之间是那么的和谐而完美。好似在无数的岁月之前,他们就曾如此度过的。 回到了宁家,由于天色已晚,几乎所有的人都上床睡觉了。 程子扬便抱着宁肖走进她的房间,将她放在床上躺好,又照顾了她一会儿,才要告辞离去。 “这次,”就在程子扬前脚快要踏出门口时,宁肖才说出憋了好久的话。“真要谢谢你!” “如果你以后不这样冒然冲动,”程子扬也就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这时,他的脸庞蒙上一层厉色。“不再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我会很感谢你的。” “要知道,没有你,我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过,这话程子扬最终还是咽进了肚子里,没有说出来。 “嗯嗯!”宁肖点点头,在做着保证。“我以后会注意的。我也是太高估了自己,忘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听到这话,程子扬忍不住地再次来到宁肖的床前,伸手抚抚她的长发,在低沉地说:“你能注意就好。” 宁肖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恰巧瞌睡袭来,她随即闭上了眼睛,进入梦乡之中。 程子扬也没有料到,她竟然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就这么安然地睡去,丝毫没有顾忌自己是一位成年的男性。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压抑住自己想与她同床共枕的冲动,起身像逃似的离开了这闺房。 第139章 聚集 这个时候,马秀云就呆在自己的卧室里,不敢出门。直至听到程子扬下楼的声音,她这才放心地回到床边。 正在佯装看报纸的宁宗南,也放下了手中的报纸,神情很严谨地问:“怎么样,人走了吗?” “走了,终于走了!”马秀云摆着手上了床。“那脚步声很重,四个儿子以及肖儿都发不出那么重的声音来。这个,我可以给你下军令状!” “行了,”宁宗南这才放下心把报纸扔到一边,钻进被窝里。“我倒不是担心什么。我就怕肖儿发起火来,拿起皮鞭抽他,让他下不了台阶。” “你,有你这么说自己孩子的不是吗?”听到这话,马秀云就扯起丈夫的耳朵来。“肖儿这么彪悍,是我的错?还不是你天天惯的?打小起,你就给她一马鞭,说看哪儿不顺眼,就抽那儿。” “现在好了,还真是是看哪儿不顺归就抽那儿。但哪儿不是东西了,而是人啊!儿子个个被她抽得怕露面。好不容易找了个女婿,要是再被抽怕了,我看你怎么办?” “唉唉!”宁宗南终于让耳朵从妻子的手里挣脱开来。“肖儿彪悍有什么不好?最起码不怕她被人叼走,而是怕她拿起鞭子把人叼走了,还要抽打人家。” “你瞧瞧,多好!替我这做爸的,省了不少的心。” “你——我跟你这人没话好说!”马秀云没有想到丈夫还如此理直气壮,气得她蒙上头睡觉,不再理睬丈夫。 “喂,他妈,”宁宗南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你说子扬和肖儿的事,老连长他们知道吗?如果知道了,怎么也得打个电话跟我谈谈啊?俗话说一家女百家求,可总不能让我老着脸皮去跟老连长打电话吧?” “行了,明天我去问女婿!”马秀云这才将头从被窝里露了出来。“你还知道一家女百家求啊?” …… 第二天一大早,程子扬就来到宁宗南夫妻跟前报道了。先跟马秀云谈上了几句,就上楼去找宁肖了。 此时,宁肖正在吐陈纳新,运脉调息,修补着昨天重伤之下的损耗。然而,就这么一次普通的运伤疗养,她总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窥视着自己,令她不得不睁开了眼睛。 “你怎么在这儿啊?”原来是程子扬坐在椅子上,正呆呆地注视着自己,宁肖不得不扬起眉来。 “哦哦!”程子扬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扭头望向别处。“你昨天晚上受了那么重的伤,我不太放心,就想过来瞧瞧!” “嗯!”对于程子扬这种关心的表述,宁肖很欣慰:就冲你这么体恤人,姐不白为你冲锋陷阵。于是,她也笑着回复:“没事了,我已经调养好了。” “嗯——这种运伤疗养的法子很好,要不要我教给你,如何?” “好!”程子扬很喜欢宁肖这种处处为他着想的方式。所以,他是欣然地接受了。 就这样,两个人坐在一起,相互交流了起来。 在宁肖的房外,程子扬的警卫们正在守护着,不允许任何人随易进入。在楼下,马秀云也是严令禁止四胞胎上去打扰。哪怕是宁季肖撒泼耍赖,她也毫不犹豫地上去就是几爆栗,再加威胁,意为着决不妥协。 同时,她还向四个儿子明确地表态:“你妈我就是看中了你们程哥做女婿,怎么的?谁要是敢破坏这好事,你姐能拿鞭子抽你,你妈我就能拿狼牙棒揍你!” 此令一出,四胞胎莫不敢遵从。 不久,宋戴等人打电话来了,说他们即刻就要到达祁连基地。 接到电话后的程子扬,这才带着宁肖离开宁家,来到基地的入口处,恭候着宋戴等人的大驾光临。 待宋戴等人到达时,宁肖不由得微微张嘴。她可真没有想到宋戴等人会带这么多的人马过来。好几十辆大卡车排列成长队,停在在入口处。从车头望去,似乎看不到尽头。 “你这哪是巡视基地啊?”宁肖站在程子扬的身后,轻声地诉说着。“分明就是带着一大堆的人去各基地打家劫舍。” “我还的确带有这种目的,”对此,程子扬也不否认。“在巡视中,一旦发现有基地不服从京城基地的统筹,我就必须血洗那基地的领导层,从而保证华夏在末世的完整性和统一性。” “哦哦!”宁肖不由得点点头。她怎么忘记了这家伙是人王的轮回转世呢?这种霸主的气派是与生俱来的。 “看来,你是要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了。” “那是当然的。”程子扬退后了一步,与宁肖并肩站在一起,以便他压低声音,能把话传进她的耳中。“只要你不让我虞兮虞兮,奈若何就行了。” “哼哼!”宁肖的眼神立刻凛冽起来。“虞姬是楚霸王的小妾。难道我也成了你的小妾不成?” “啊啊!”程子扬顿时舌头有些打结。他是跟着宁肖的呤诗而随口念出这句诗来,当时还真没有想到这里去。 所以,他是连忙赔礼道歉着:“肖,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当然不是我的小妾了,你是我的……” “唉!”听着程子扬越说越零乱的解释方式,宁肖只得摇了摇头,从他的身边离开,走到了一边去。她觉得有些话越解释只会越糟糕。 “肖……”程子扬当即就想伸手拉住她。 “老大,我们来了!”可就在这时,宋戴他们已经在朝他奔来了。 “灵乌!”无奈之中,程子扬只得用神识命令着呆在空间的傻鸟。“你去帮我劝劝她!” “唉,主人,我这就去办!”在空间目睹了才刚一幕的灵乌,也只能如此叹息着。“她明明就是你的嫡妻,你怎么能借用说小妾的诗来调侃她呢?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你——”灵乌的话让程子扬相当的恼火。可当他才说出一个字来,空间就只剩下那只傻鸟扑腾扑腾的翅膀扇动声。 再一抬眸,程子扬就看到了灵乌已经飞到了宁肖的跟前。他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去跟宋戴等人寒暄。 “宁肖!”灵乌飞到了宁肖的跟前,立马就说着道歉的话。“我家主人不会说话,你不要见怪啊!他还是有些怕你的……” “哦,”宁肖伸出手来,让灵乌落到她的手上。“你竟然敢偷听主人说话?要是我的灵宠,我会拿鞭子抽死他!” “唔唔!”这下,灵乌再也顾不得其他了,连忙用大翅膀捂住它那小得可怜的嘴巴。“宁肖,我以后再也不敢偷听你和主人说什么了。你可别拿鞭子抽我,行不行?” “呵呵!”瞧着灵乌那呆萌可爱的样子,宁肖笑了起来。她用另一只手点点灵乌的小脑袋。“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是不是很多的空间守护者都可以像你一样,能自由地出入他人的空间?” “不是。很难!”感觉到宁肖的亲呢,灵乌就收起了翅膀,摇头晃脑地解释着。“你也知道,我是诞生于天地鸿蒙初开之时。所以,天地的法则都难以束缚我,更何况那小小的空间呢?” “也是啊,”宁肖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个理。她只有认命地变出几粒寒冰籽来,来喂给灵乌啄。 至于为什么要拿寒冰籽来喂养灵乌寒,是因为宁肖记得古籍中说过灵乌是灸阳之体。能与之互补的就只有至寒之水了。 她身备冰系,又是从属八阶的高级异能。这寒冰籽想当然也应该是至寒之水了。 “喔喔!”果然,吃着寒冰籽的灵乌,变得兴奋起来。“灵肖,还是你最了解我。像这样至寒的东西,也只有你能弄来给我吃。难怪主人是那么的喜欢你。我也好喜欢你啊!” 听得宁肖很想把那寒冰籽收走。 “嗷!”吃完了寒冰籽的灵乌,立马流露一身的惬意之极。“宁肖。我听说小柳说,他想离开空间出来走走。我这儿有一个法子,能让他暂时离开空间。但时间不能太长,只有两三个时辰。” 显然,这灵乌也是一个有恩必报的家伙。 “哦,你说!”这个时候,宁肖似乎听到了系统在空间里发出的欢呼雀跃之声。 …… 瞧到宁肖在跟一只小鸟聊得不亦乐呼哉,房候就随口问道:“那小鸟是谁的?” “我的!”见到宁肖心情好转的样子,程子扬的心情也舒畅了起来。“它叫灵乌,是我的灵宠!” “灵乌,灵宠!”惊诧于老大收了灵宠的秦叽,这个时候只会重复老大的话了。 “灵乌一一好熟悉的名字啊!”夏昭却像想起了什么。他连忙从空间拿出一本古书来,在查找着有关灵乌的信息。 “你的灵宠?”宋戴也震住了:乖乖的,跟小姑娘才相处了多长时间?为了巴结小姑娘,他连灵宠都养了起来。 “好奇怪的小鸟,”田阎则在跟翁秘小声地嘀咕着。“竟然有三只脚啊?” “是啊!”翁秘的声音就更小了。“就是不知道把它宰了烤着吃,那肉质是否美味?” 第140章 灵乌 这么多的世家大少亲临祁连,那些基地的领导可是忙坏了。 很快,程子扬就发话了:说他们只是来巡视基地的基地设施,以及异能者安排等工作,不会插手基地的其他事项。 这让基地的领导又轻松了不少。由于这些大少们都要在宁家附近就宿,基地的领导也就把相关的接待工作全部移交给了专门负责后勤工作的老黄。 老黄也不含糊,拉着宁仲肖一起忙乎着这盛情款待的工作。 其中,老黄还动用手上的权利,借机将宁家附近的房舍都征用了。临了,他找宁仲肖商量着:“你看,要不要乘机把你家附近的房子都买下来?反正,你家兄弟和你爸的手下异能者都挺多的。” “呵,等那些大少们都走了以后,再说吧!”宁仲肖在打哈哈。他是何等精明之人。他家兄弟多,可谁又能保证每一个都会留在爸妈身边,呆在这祁连呢? 至于老爸手下的异能者。他们人人都有事做,天天要出任务。由于老爸在上面照着,基地上基本没有人敢剥削他们出任务后的劳动成果。所以,他们个个也成了不太差钱的主。 因此,哪怕是想买下自家附近的房子,也不能让自家出钱了,得由老爸手下的那些异能者拿出钱来购置。 对于宁仲肖的这份节约本钱的心思,宁肖懒得去打理。只要这家伙不把小心思花在自家人的身上,她才不管他在外面对生人还是对熟人行什么坑蒙拐骗之策。 此刻,她已经全身心地投入到空间,正在跟灵乌和系统呈三角坐势。 “主人,”系统是欢快地向宁肖靠拢过来。“老乌说的那几个条件,有几项倒是能凑合着弄出来。可最后一项就有些难了。” “怎么说,”宁肖拥着系统,安抚地拍拍他的后背,是在询问着灵乌。 目睹着宁肖像对小孩子一样安抚着系统的场景,灵乌也感起兴趣来。于是,它就把自己的体型变大了好多,就跟系统一般大小。然后,再挤到宁肖的跟前,示意也拍拍他的后背安抚下。 “让小柳走出空间逛逛,需要那些条件?”宁肖只得伸出另一手,在灵乌的背后轻拍着。反正一个熊孩子正养着,再多养一个也无所谓。 “嗯,”灵乌先享受了一下这种有人爱抚的感觉,然后才回答问题。 “第一个条件,就是至寒之水。这个你有,不成问题。第二个是人王之血。你只需张张嘴,我家主人是你要多少,就会给多少。” “第三个是灸阳之火。我身上多的是,给一点也没有关系。第四个是阴司沉木。它应该放在我家主人空间宝塔的第四层。只可惜,我主人才刚打开宝塔第三层,离第四层还有一段距离。” “不过,宁肖,你如果能督促我家主人一下。指不定转眼间,第四层宝塔就能打开了。最难的是第五个条件,要大巫的法器。” “大巫的法器?”宁肖喃喃地重复了一下。很快,她就想起来一些,但人却变得沮丧下来。 “自远古时起,随着巫族的灭亡,不说大巫,连巫师都不见了踪影。大巫的法器,我都觉得快成为一个传说了。” “主人!”听到这些,系统不由得红了眼睛,在凝望着宁肖。“算了。走出空间,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奢望了。” “不急,会有办法的。”宁肖伸手拍拍系统,在安慰着它。 灵乌又连忙挤了过来。她只得把空出的那支手去拍灵乌的后背,嘴里还在说:“我们一步一步地来。大巫的法器——这也是我很渴望拥有的法宝啊!” “嗯嗯!”听到宁肖如此一说,系统就放心地依偎在她的怀中。灵乌也过来凑凑数,也要依偎在宁肖的怀中。 宁肖也黑线频冒:怀里的两大妖物,个个年岁都比自己要大个上百万年,怎么又都像个孩子似的尽往自己的怀里靠。老鸟返雏,也不至于如此返到幼年时! 系统也很烦透这事。他好不容易等来主人进空间陪自己。结果,这只老鸟也跑来凑热闹,什么都要跟自己抢。如果不是这老鸟太厉害,他定然叫主人拿鞭子抽死它。 “老乌,”系统只得翻翻白眼,在竭力地让自己的口气温顺一些。“你就不能化成人形后,再来跟我挤吗?你看,害得我满脸满嘴都是毛。” “那可不行,”灵乌是很坚决地摇了摇头。“我乃是天地初开时的第一只神鸟。人类还没有出现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天地间翱翔了。如果我化为了人形,岂不是有污我第一只神鸟的美名,那可就是一个大笑话了?” “哦!”就这样,系统还真被灵乌所说的“第一只神鸟”的名头给吓唬住了,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由于惦记着阴司沉木,宁肖跟灵乌、系统又说了几句闲话,便离开了空间。 不曾想,她前脚踏出了空间,后脚就遇上了程子扬。看上去,似乎还是程子扬特意在这儿等着她出现。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宁肖感到极其的讶然。 “灵乌使用密技让我和它心脉相通,”程子扬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可是灵乌想的法子:它负责盯梢宁肖。程子扬与它心脉相通。那样,无论宁肖位于何处,只要灵乌跟得上,他就能找到她。 “它才刚去了你的空间,”程子扬踢着脚下的石头,在尽力地隐瞒着自己的不安。“我就在这儿等着它。不曾想,你竟然出来了。” “嗯!”宁肖点点头,在回复着。“它此刻还在我的空间,跟我的空间守护者在玩耍。” “哦,”程子扬也就不紧不慢地跟上宁肖的脚步。“那就让它多玩一会儿吧!难得还有能陪它玩的灵物。” “你和宋戴他们定好了行程吗?准备什么时候启程?”宁肖就撇开这个话题,是一边慢行,一边跟他闲聊。 “我们这边是在等你的人马完成集结,”程子扬当即站住了脚步,在凝视着宁肖。“然后再启程。” “我的人马?”宁肖不由得高呼出声。“我需要什么人马?” “看来,”见到宁肖如此的反应,程子扬显然没有料到。他蹙了蹙眉,在对宁肖说:“看来,我们之间出现了意识上的偏差。” “什么意思?”宁肖流露出了非常不理解的表情来。 “你打算以什么形式来陪我去各基地巡视?”程子扬想了想,就如此询问着。 “护卫啊!”宁肖也回答得很干脆利落。“我只想负责你的安全就行了,其他的可不想多管。” “呵呵!”听到宁肖如此出乎意料之外的回答,程子扬还是不由自主得笑出声来。 “肖,”他伸手碰碰宁肖的脸,轻声音地解释着。“你真是一个傻姑娘。但我是不会允许你以护卫的形式跟着我的。因为那样,只会贬低你。” “在我的心目中,你是唯一能跟我并驾齐驱的人。只是现在条件不够,我无法做到这一点。所以,才委屈你跟宋戴他们一样,成为我护卫军领导组成的一部分。” 然而,宁肖依旧觉得程子扬在把很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了。不过,她还不想跟他为此而产生争执,以免引起彼此的隔阂。于是,她只得如此回应着:“你的话有些深奥,我还是不太明白。”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这下,程子扬算是彻底看清楚宁肖对名利的淡泊,淡泊到了何种程度。为此,他也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这样也好,他和她永远就不可能为了权势而剑拔弩张。只要细心的维护,将来他和她组成的家庭,就会稳如磐石,任何人都不会轻易破坏掉。 “看来,有关这方面的,我还是找你的父亲谈谈吧!毕竟事关人事上的安排,他应该比你要懂板得多。不然,他就白在部队呆了那么多年。”于是,程子扬就如此提议着。 “嗯,这样也成!”宁肖点头表示同意。“那你就去和他商谈吧!但是,不要命令他行事。毕竟他是长辈。” “肖,你放心,”程子扬那含笑的双眼如夜空中的晨星,璀璨而夺目。“他是你的父亲,也会是我的父亲,我必须得尊敬他。否则,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的。” “哦!”宁肖打了个哈欠。她一向认为男人之间的事情,最好由男人们去解决。如果轮到她这个女人来解决,那只能说明事情要么到了极其糟糕的地步,要么事情非常的难办。 她是个懒人,能少解决一件事,就决不会再去多招一件事来做。所以,她才会如此告诫着:“如果你和他商量好了,就直接跟我说就行了。我可是不会多嘴多舌的。” “你啊你,”程子扬很清楚宁肖打的是什么主意。他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子,在低语着:“都快懒成精了。” “呵呵!”宁肖是得意的一笑。“有你们这些能人在,我如果再不偷懒,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 第141章 分配 其实,当各大少带着人马挺进祁连之时,老黄就瞧出了苗头来。待基地领导设宴款待这些大少之后,他就悄悄地把宁宗南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宁宗南也正好有事想跟他商量。所以,两个人是很快地凑到了一起。 “宁巴子,”老黄给他倒了一杯茶水,才开口询问着。“你家那宝贝闺女跟程家大少的事,到底如何了?” “呵呵!”宁宗南立即乐哈哈起来。“老连长打电话来了,说看看什么时候有空,他带着嫂子到我家来拜访拜访。” “哎哟哟,”这下,老黄竟然也跟着他一样地激动起来。“程将军这不就是明摆着要上门提亲了吗?” “嗯,是啊!”宁宗南似乎依旧沉浸在接到老连长电话的那股兴奋之中。“到时,老连长来我们这儿,我们无论如何得好好款待他啊!” “这还用得着你说,”老黄大手一挥。“我现在就可以代表基地领导把这接待的事项全部给包下来,你只管招待,费用基地出。” “话可不能这么说,”宁宗南有些不好意思了。“公对公,私还是要对私的。” “宁巴子!”老黄来到宁宗南跟前坐下,大力拍着他的肩膀。“你真是有福气啊!” “一胎就养了四个儿子。就生一个闺女,还老早地就被京城的豪门给订下了。你说,这基地上谁还能比你更有福气的呢?” “哦哦!”处在兴奋中的宁宗南,脑子变得时不时要短路了。“话可不能这么讲。只能说我老婆会生。” “哈哈!”老黄一听,也大笑起来。“你宁巴子这句话说得好。想当初,我记得部队的那些嫂子,介绍了那么多的女孩子给你。你还就看中了马秀云。” “我们这些旁观的人就很纳闷,这马秀云除了长相好,会做些好吃的外,就再也没有什么长处了,家里条件还差,在前途上帮不了你什么忙。如今看来,还是你小子独具慧眼啊!” “呵!”宁宗南总算把脑子的短路接上来了。“哪啊!只不过那时,我看到肖儿他妈顺眼,跟她一起自在,不用操心什么……再说了,我那时家里的情况还不如她!” “也是,这大概就是俗话常说的一见钟情吧!”老黄低喃了几句。然后,他抬起头来,很正色地看向宁宗南,在询问着:“宁巴子,你今天接待这些少仕派,有没有发现了什么?” 宁宗南稍加思索了一下,就如实回答着:“他们每个人都带上了一队人马。同时,那些人马几乎全都是异能者。” “瞧着整个架势,不大像是去各基地巡视工作,反而倒像是去征讨各基地……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似乎要加强京城对各基地的掌控了。这样也好,毕竟统一的华夏才是我们这些军人最为希望见到的!” “唉!”老黄再一次地重重拍了又拍宁宗南的肩膀。“你不愧是在部队呆了许多年。这些机关你还是一眼就识出来了。” “末世来临,华夏的所有版图都被打破。除了像我们这样基地的领导是从京城直接调来的,所以还听从京城的安排外,其他基地可就不会如此了。” “近来,我搜集到了一些内部参考消息,发现一些基地甚至有了揭竿而起,自立为王的态势。这可不是好兆头啊!想想我泱泱华夏,历经百年的屈辱,才得到完整和统一。” “所以,尽管如今是末世,但谁也不能破坏这个历经无数先烈用生命换来的统一华夏。所以,我是非常支持程大少的这种作法。无论是不是末世,你破坏华夏的统一,就是历史的罪人,!” “身为华夏儿女的我们,就有资格将你驱逐出境,将你扼杀于摇篮之中。我们军人的职责不仅是保家卫国,还有维护华夏统一之责。” “啪啪!”听到老黄的这一番慷慨陈词,宁宗南鼓起掌来。 “好,老黄,你说得太对了。要不是我年岁大了,我也一定会跟着这些少仕派一起,去为华夏的统一而欲血沙场。” “要知道,他们将要面对的不仅仅是人心的叵测,还有僵尸的攻击,异植的突袭,异兽的凶残,以及极其恶劣的自然环境。想想,都让人替他们捏了一把汗!”宁宗南在作着分析。 “嘿嘿!”老黄淡淡一笑,就提出疑问来:“既然知道这么多的困难,你为什么还要让你家的闺女跟着程大少去冒险?” “你当我乐意啊?”宁宗南颇有些无奈地解释着。“我家的那个闺女,你是接触得少。你不知道她有多倔?她说她要去保护人家,我拦不住啊!” “那你有没有想过?”借此,老黄忍不住地提醒着。“你是让你闺女一个人跟着他们去闯天下,还是让你闺女带着一批人马跟随他们去打天下?这可是两种不同性质的‘跟’哟?” “哦!”宁宗南听了,也是眼色一变。“老黄,你的意思……” “唉,乱世出英雄!更何况是末世呢?”老黄感叹万分。“从眼下的趋势看,那程少将来必会是天下的霸主。我们得拥护他。但是,你就不同了。你的闺女还跟着他……” “你如果想让你的闺女以后像小鸟依人一样,跟随着程大少,你就让你闺女什么人也不带地,跟着他们一帮老少爷们去征战。待功成时,你闺女的名分可就不好说了。万一,有个女人插进来……” “当然,你也可以让你的闺女带着一批人马跟随他们一起去创立基业。待功成名就之日,你闺女的地位就是铁板上的钉钉,任谁也耗动不了了。” 听到老黄一说,宁宗南站了起来,搓着手走来走去。很显然,他这是要为他的闺女选择第二条路走了。只是这里面的诀窍,他觉得有些复杂,而且还要颇费一些手脚。 “老黄啊,”几经思索后,宁宗南决定跟他说实话。“你是知道的,我只有这么一个闺女。她可真是我贴心的小棉袄。所以,我决定让她带着一批人马上路。” “好!”老黄大拍了一下大腿,就站了起来。“这事,你我分工协作。你去组织相关的人马,记着全部都得是异能者,一个普通人也不能带。我这就跟基地的那些领导去做工作。” “让你闺女能带着一个官衔上路。这样,哪怕不像是名正言顺,也能变成名正言顺了!” “啊,老黄!”听到这话,宁宗南是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老战友啊,你真是处处想得周到。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说大恩不言谢了。” “废话,”老黄也是紧握着宁宗南的手。“你我是什么交情?就差没有上战场,去互相保命了。” “嗯,你说得是!”宁宗南直点头,眼睛都湿润了。 …… 宁季肖可没有这些大人想得那么多。现在,他满眼里最为仇恨的,就是整天跟着老姐叽叽喳喳个不停的那只鸟。据说,那只鸟叫灵乌,是一只神鸟! 我呸!宁季肖是恨恨地朝地上吐下了一口唾沫。胡说八道,如果是神鸟,就应该住在天上呆着,跑到人间来干嘛?天天缠着老姐不放,害得老姐现在都不理睬他了。 既然这家伙要成为人间的鸟儿,那除了能飞之外,应该还有一个用途,那就是宰了,烤着吃。 于是,趁着宁肖在房间里静修,灵乌站在屋外的树枝上,打理着自己那身漆黑的羽毛当儿,宁季肖找到了一个隐蔽处,拿出了他准备多日的弹弓,悄悄地瞄准了那目标。 “啪!” 身为四级异能者的宁家老四,岂会出现弹有虚发的一刻?一颗小石子射出,灵乌连吭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直直地掉在了地上。 也不怪灵乌轻敌!实在是灵乌自个儿也没有想到,在这个尘世最顶级异能的宁肖跟前,竟然还会有人用如此最为原始的工具来偷袭它。 所以,一掉在地上的当儿,它也不瞎叫唤了,是立马地闭上了眼睛,动也不动了。原由无他,实在是它丢不起这个脸啊,还不如装死为好! “哼哼!”终于达到了预期的目的,宁季肖是兴奋地跑到灵乌的坠地之处。 “你这只笨鸟!”他是提起灵乌的一只脚就往树丛里走,嘴里还喃喃自语着。“谁让你一天到晚地缠着姐不放,害得我想跟姐说一句话的功夫都没有。” “你这不是若我一个人怒,而惹众怒,知不知道?” “哦,老四,什么时候我连你跟我说一句话的功夫也没有了?另外,这只鸟可不笨。它要是发起威来,一百个你都是在劫难逃!” 这时,一阵淡淡的女音从宁季肖的身后传了过来。 “砰!” 听到如此熟悉的声音,宁季肖当即怔住了,灵乌也终于能顺势地从他的手上滑落到地上。 滑落到地的灵乌,更是来得坚决。它双脚一伸,两扇翅膀也敞开了,摆出一副彻底死翘翘的态势来,以求能摆脱宁肖的责罚。 第142章 受罚 在程子扬的心目中,宁肖还是养得娇弱。所以,他不放心宁肖独自一人呆在家里,就把自己身边的警卫分出一半来护卫她。 当即,宁肖就想拒绝掉。但转而一想,如果自己拒绝了,程子扬很有可能干脆也不出去了,留在家里陪着她。如果那样,只会招来更多的人来她家拜访。所以,她也就服从程子扬的安排了。 就这样,从程子扬身边分离出来的这一半警卫,亲眼目睹了一件件非常奇怪而荒诞的趣事之发生。 四颗榕树种子,在宁肖的召唤之下,是突然从土里冒了出来,然后长成粗壮的大树来。接着,宁肖就将宁季肖扔进了这四棵张牙舞爪的榕树正当中。 “啊啊!”不久,一阵阵惨叫声从那四棵榕树中间传了出来。 不值勤的警卫就悄悄地去偷看。只见那四棵榕树伸出了无数的藤条,在不停地抽打着宁季肖。初始,宁季肖有些萌,还不知道自己身在危险的境地。当醒悟过来后,他就发动了自己的四级火系异能,开始与四棵榕树相对抗。 然而,这是由八级木系异能的宁肖催长出来的榕树,岂会怕四级的宁季肖所散发出的烈火。一阵阵躲避不及的抽打,痛得宁季肖不得不地发出哀号声。 弄得才刚回家的宁仲肖,顺着惨叫声,才找到了在四棵树中不停打转的宁季肖,不由得笑语:“嘿,姐抽人的技术开始出现了历史性的转变,由亲自动手变成他人代劳了。” “三少,话可不能这么说,”前来偷窥的警卫连忙告诉他。“实际上,这是两个在受罚。其中一个是代劳,另外一个还得由女神大人亲手亲为。” “是吗?”这下,宁仲肖兴趣的浓厚起来。能让老姐越过老四,直接动手惩罚的家伙,那可就不是非同一般的存在,他得瞧瞧去!“对了,那家伙在哪?”他在问着警卫。 警卫没有再多说话了,只是用手指了指那不远处的池塘。 前些日子,为了能迅速地提高宁仲肖的异能等阶,宁肖找来几个土系异能者,在自家的院子里挖了一个深坑,敦促着宁仲肖时不时往深坑注满水。 这样,当他把水系异能发到极致后,就有机会来思考如何让水沉睡下去了。几天后,还真是有些成效。最起码,宁仲肖能在自己注入水的表面,结上一层薄薄的冰。 不过,宁仲肖这一次却发现自己专门用来注水的深坑不再是池塘了,而是被老姐弄成了滑冰场。一只鸟儿,还穿着滑冰鞋,正在冰面上蹒跚而行。 显然,这只鸟儿还没有学会滑冰,是走一步就滑一跤。同时,他的两扇翅膀被绳子绑了起来。显然,这是在禁止它飞行。 鸟儿走累了,刚想休息一下。“啪!”宁肖的鞭子就过来了。那鸟儿挨了一下,也不吭声,只得拼命地往前奔。 尤其令人无语的是,那鸟儿非常适应不了冰面。有时候,它竟然让全身都燃烧起熊熊的大火,妄图融化那冰面。结果,宁肖立即先给他抽上一鞭子。她再继续冰封冰面。 双方就这样以冰火来相对峙。 不过,聪慧的宁仲肖是很快地就瞧出了苗头,老姐这是在借用这只鸟儿来提练自己的冰系异能。嘿,老姐这种如此修炼自己异能的法子还真是绝了。宁仲肖不由得暗暗赞叹着。 当然,在这个世上,大概也只有自己的老姐才会想出这种修炼异能的怪法子来。宁仲肖还进行了高度地褒扬。 “主人!”就在这时,那只鸟儿朝大门口大声叫喊着。“你现在在哪儿啊?你快来救我,宁肖要把我打死了!” “哇塞!”这下,宁仲肖也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原来,这还是一只会说话的鸟儿,是老二所说的那种大妖。 “呸,我呸!”更出奇的是,那只鸟儿竟然还对他大吼着。“我不是大妖,我是灵乌。我是天地之间最先出来的鸟儿。谁也没有我大!” “鸟儿一一”这下,宁仲肖的眼直了。这是一只不仅会说话的鸟儿,还是一只能洞悉人的所思所想的鸟儿。老天爷,你竟然让这样的精灵都出现了,你是真的不想给我们人类什么活路了吗? “砰!”想到此,宁仲肖两眼一黑,竟然晕了过去。 “啪啪!” 见此,宁肖的两鞭子又过来了。 “叫你胡说八道!这样好了,把好生生的人给吓昏了过去。你还真当你是笨鸟啊!”她一边抽打,还一边训斥着。 “主人啊,你快来救我啊。晚了,她真的会打死我的。”灵乌的叫喊声也随之高昂起来。 守在门口的警卫,此刻早已缩着脖子蜷成一团,佯装什么也没有听见,也没有看见。 真当他们不识货吗?那一鸟一人的异能等阶高得超乎他们的想象。几米深的池塘水,那少女的手轻轻一挥,就全部结成了冰。那冰的厚度,估摸着在上面行走一个坦克团都不成问题。 还有那只鸟儿,这么厚的冰层,它竟然都要想着法儿融化掉。不过,若不是那皮鞭抽得紧,估摸着它还真有可能把那冰面融化掉。 唉,总之,这是两个大神仙在斗法,他们这些做小鬼的,能躲多远就得躲多远,只求不要涉及到他们的身上。 …… 傍晚,马秀云将手头上的工作丢给其他人负责,回到家来重操旧业,招呼着一大帮子人吃饭。 岳母亲自下厨,程子扬岂敢不早点回来捧场?不过,这饭菜也真是弄得很好吃。 于是,见程子扬吃得兴起,其他人也开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不再憋着笑地偷瞅着站在程子扬肩上那只耷拉着脑袋的笨鸟了。 吃完饭的宁肖,来到了程子扬的身边。她手里拿着寒冰籽,直接朝灵乌伸了过去。 “啾啾!”一见是寒冰籽,灵乌顿时满血复活。当即忘却了它与宁肖之间的恩怨,直接跳在宁肖的手腕上啄食着那寒冰籽。 瞧到灵乌啄食着宁肖手里的寒冰籽,流出的那派欢脱相,让曾经看到宁肖是如何折磨这灵乌的几个警卫,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敢情这只鸟不仅笨,还贱! 吃完饭,宁肖就带着灵乌先行离去,两个人就一些修炼方面的问题进行一些探讨。宁宗南便带着程子扬去了书房。 听完宁宗南一翻陈词之后,程子扬迅速地把老黄这个人记下来了。看来,岳父一旦有机会掌管祈连的话,这位老黄将会是他最为重要的帮手。 “子扬啊,”宁宗南可没有考虑得那么遥远。他在如此询问着。“你看,我需要给肖儿安排多少的人马?” 程子扬手指敲着桌子,默默地计算一下,才给出一个数目来:“五百左右。但必须全部都是异能者,不能存有一个普通者。” “好的,五百就五百!”宁宗南也在心里筹划着能够征召到的异能者。“你放心,我们基地的异能者比例偏高,五百个人还是能招到的。” “招?”听到这个字时,程子扬的脸色有些微微的变化。他很是思索了一番后,再对宁宗南提示着:“爸,五百的异能者,军队出身的必须占70%以上。我这是要去行军打仗的,不是去练兵的。” “哦!”这就让宁宗南很为难。因为基地的那批掌控军队异能者的家伙,最近对他防范得厉害。但是,他还是咬牙地回复着:“你放心,我会尽力满足你提出的异能者比例。” “不用了,叔叔!”程子扬很果断地摆摆手。“这事还是由我来搞定吧!” “哦,好!”对此,宁宗南松了一口气。因为那些掌管军队异能者的人都有一定的家族背景,不是他们这些平民出身的后来者所能调控的。 “爸,”程子扬先是沉默了一会儿,再往下说。“现在是末世,是靠实力说话的,已经远离了依靠家世和背景就能撑腰的年代了。” “我希望摆平这件事后,爸能尽快将军队的异能者也掌握在手中。否则,我就只能让爸回京城养老了。” “因为我不能让肖儿有后顾之忧。否则,她会成为我的软肋,这是不被允许的。” “好,我会尽快掌握对军队异能者的掌控!”宁宗南一边点头表示同意,一边擦拭额头上的冷汗。 翁婿俩的谈话极为机密。谈话的内容一出书房的门,就被淹没在书房的那道幽深之中。 第二天,祁连基地就出现了一连续的新的人事任命。一些实力派的位置,在领导机构的组成中开始向前挪动了几位。排挤下来的几个人,要么被调回京城,要么就留在基地降职使用。 宁宗南如很多人预料的那样,位置又向前移动了几下,从而将军队的异能者也掌控在手。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一向雷打不动的老黄,竟也将屁股朝前挪了好几个位置。 瞧着旁人那大惊小怪的眼神,老黄哼哼:人啊,看人做事是要往上看,但有时候还得往下看。而他就是因为往下看才获得成功的典型例子。 第143章 前行 清晨,在家人与亲友的惜别之中,一支庞大的队伍开始踏上了被这个末世所深深铬印的征程。 程子扬的车行驶在这支队伍的正中央。从外观观察,这车子显得很普通。但是,里面的布置却是相当的强悍。分为两个区域,一个用来办公,另一个用来居家。将两者分开得如此的鲜明,就是一套组合沙发。 白天,程子扬占据着办公的地方,宁肖就盘踞在居家的位置上。两个人谁也不防碍着谁。宁肖只要程子扬不打扰她清修就行。程子扬则只要她不离开自己的视线就万事大吉。 所以,第一天,两个人就这么相处得非常和谐。 到了第二天,宁仲肖带着宁伯肖就找上门来了。 “姐!”宁仲肖一进门来,就径直往宁肖身边靠去。“这回,我的命好苦哟!” “老三,”正在静修的宁肖,不得不睁开眼睛,望向宁仲肖,轻语着。“这个世道,人人都命苦。所以,在众多人的眼中,你如果说命苦,那就叫人没法活了。” “哦,”宁仲肖就在宁肖的身边坐下来,在对她抱怨着。“姐,他们要我来当这队伍里粮草官。我亚历山大哟!” “怎么说?”宁肖一边询问着,一边在朝宁伯肖拍拍自己另一边的位置。宁伯肖连忙坐上去。 “从今天起,所有人吃得粮食都将由我来调度。”宁仲肖在解释着。“问题是,许多粮食都装在某些人的空间里。姐你和我,以及老大空间里的粮食,我心里还有数。” “但是,其他人空间里的粮食,我就一点底也没有了。这叫我如何调配呢?你说,宋哥他们这是不是欺我年纪小,成心整我啊?” “哦,那我问你,”宁肖想了想,就向他征询着。“你是不是只关心别人空间里的粮食,至于其他的什么就不感兴趣了?” “那是想当然了,”宁仲肖不明白宁肖说这话的意思,是立马如实地回复着。“我可是粮草官啊!除了粮食,我管他空间里放个毛线。” “那就好!”宁肖就放下心来。宁仲肖虽然油嘴滑舌,但在她的跟前很少说慌话。“这事我来想办法。” “程哥!”接着,她也不起身,就朝正在办公的程子扬,放大声音说着。“老三要当粮草官了。他想了解一下队伍里的粮食储存情况,你把灵乌唤出来,让它领着老三去核实一下。” “嗯!”程子扬头不抬地应了一声。 片刻之后,一只鸟儿就在车内闪现出来。 “宁肖,主人说你找我有事?”灵乌正在空间里呆得腻烦,一听有人召唤,就连忙出来了。它一股兴奋地奔向宁肖。 “它叫灵乌,”宁肖手一伸,灵乌就停立在她的手腕上。接下来,宁肖将它介绍给左右。“是程哥的灵宠,天地间最厉害的鸟儿。” “灵乌,这是我家的老大宁伯肖,老三宁仲肖!”接着,宁肖将自己的两个弟弟介绍给灵乌。“你应该对他们有印象吧?” “啊啊!”灵乌翅起它那长长的尾巴,欢叫个不停。“宁肖,我见过你家的老四,还有你那个像仙人一样的老二。现在,再来看你这两个弟弟,感觉他们四个人好像啊!” “就像一个模板复制出来的。嗯嗯——让我想想,能长得如此相像的,只有一种可能,他们应该是同年同月同日,不同时辰出生的四胞胎。我说得对吗,宁肖?” “呵呵!”宁肖不由地笑了起来。“你是天地间出现的最早的一只鸟儿,又是天下第一灵物,这个你如果猜不出来,就太贬低你的智慧了。” “嗷嗷!”灵乌得意地把自己的尾巴翘得更高了。“原来我在你宁肖的眼中形象是如此光彩照人啊!” “砰!砰!”一瞧到宁仲肖那似乎要变成对子眼的双眸,宁肖顿时火起,伸手就给了他两爆栗。“现在,只是一只鸟儿会说话,你就惊奇成这样子。” “等过阵子,你还会碰到会说话的异植,异兽,那你岂不是就要昏倒?你若再这样的大惊小怪而失态,我就拿鞭子抽你了。” “姐,”恢复正常的宁仲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我是有些忘神了!” 见到他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宁肖也就不再说他什么了,就在告诉他:“灵乌的法力极其高深。它能自由地进出任何一个空间。你带着它,很快就会弄清队伍里有多少粮食的储备了。” “哦!”这下,不仅宁仲肖惊奇了,连宁伯厅也惊奇不已民。“这还真是一只神鸟!” “灵乌,”宁肖转瞬拿出了寒冰籽,任它啄食着。“你就帮帮我家老三查一下这队伍中空间粮食的储存情况。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如何?” “不用!”吃完寒冰籽的灵乌,意犹未尽地回复着。“你我之间不需要什么人情世故。我只求你少抽打我一些,多给我一些寒冰籽吃就行了。” “呵呵!”听到这话,宁伯肖和宁仲肖是捂着嘴在偷笑。另一边的程子扬,也伏在桌案之下,低笑不止。 “那好,”宁肖懒得跟灵乌罗嗦,摆手示意宁仲肖带着灵乌离去。“你们现在可以去办事了!” “好的,谢谢姐!”就这样,宁仲肖带着灵乌走出了车厢。 宁肖在望着程子扬,猜想着他刚才听到了多少她与弟弟们的对话。恰巧这时,程子扬发觉宁肖在望着自己,也向她投来淡淡的笑颜。宁肖就赶紧地转移视线。 “老大,你知道为什么,”宁肖说着顿了一下。“这次离开祁连,我只带了你和老三,而把老二和老四都留在了爸妈的身边吗?” “不知道!”宁伯肖连思索也没有,就直接摇了摇头。 “在你们四个当中,老二的修为最高,仅次于我。”宁肖就慢慢地给他分析着。“由他护佑爸妈,我心里踏实。老四过于闹腾,我怕看不住他。万一他有个什么,我就无法向爸妈交待了。” “你是老大,”宁肖变得有些无奈。“宁家最终还是要由你担着的。从现在起,你就必须做好将来要接爸的班的准备。因此,爸给我的这支队伍,你就得管起来。我是不会轻易插手的。” “姐,”宁伯肖有些不好意思了,在轻声回复着。“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爸妈也没有给过我这方面的暗示。所以,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好难……” “难?”宁肖淡淡的一笑。“老大啊,再难你也得承担下来。谁让你比他们提前来到这个人世呢?宋哥他们也带着人马,你可以先跟他们学学。” “待会儿,”宁肖说着,就向程子扬投去了一眼。“我跟程哥说一下,让他有空的时候,也教你一些这方面的诀窍。穷不做长子,富不做幺儿。你做了老大,就注定要承担许多无可奈何的事!” “好的,姐!”见到老姐把好话都说尽了,宁伯肖也就被迫答应了下来。“我会尽力而为,竭力不让你失望。” 宁伯肖告辞离去之后,车厢内又恢复了它应有的安宁。 就在宁肖准备吐阿纳新,继续静心修炼时,空气中的那一丝微弱变化,还是令她睁开了眼。紧接着,她朝程子扬望去。因为她感觉到一股力量正在逃避自己,却没有回避他。 “肖,”就在这时,程子扬也放下了手中的笔来。“老二很有可能跟来了!” “这个小混帐!”宁肖叫骂了一声,就纵身跃出了车厢。 待车内的凌乱很快归整时,程子扬也就不再看文件了,而是捧起一本书来,嘴里喃喃着:“也确实是个小混帐。让你姐好生生地静修都搞不了!” 站立于车顶之上的宁肖,静静地感触着空气中那丝微弱的异常。突然,她纵身跃起,似仙人一般朝不远处的丛林飞去。 这时,车队已经停下,好多走出来的举目观望的人,都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真没有想到,”宋戴就在跟夏昭嘀咕着。“异能到达了一定的高度,竟能跟仙人一样在空中飞行了!” “那可不一定!”夏昭摇头否定着。“你可别忘了,在末世之前,宁肖可是登空之上跟大蛇妖作战的。” “嘘嘘!”这话令宋戴想起了那曾让他受够的胸口痛。所以,他连忙做出止声的手势。“你我知道的事,最好不要说出来。免得到时胸口痛,又要遭宁肖的挖苦了。” “噗哧!”夏照笑出声来。不过,他还是点头表示赞成:“也是,多谢提醒!” 在另一辆的车顶上,翁秘正匍匐着,举起望远镜看着宁肖立于那丛林之上。田阎就在他旁边大呼小叫着:“你说宁肖都能这样飞来飞去了。老大还能捉得住她吗?” “你要对老大有信心,”翁秘放下了望远镜,很正色地告之。“没看到,宁肖都愿意跟他呆在同一辆车里,连面都不愿在人前露了吗?” “也是啊!”田阎想了想,感觉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宁肖不服我们不要紧!只求她能听老大的话。” 翁秘重新拿起望远镜,继续搜寻宁肖。突然,他对田阎招招手:“田少,快来看看,宁肖老二来了!这下,你可有伴了。” “是吗?在哪儿?”田阎连忙抢过翁秘手中的望远镜,开始查看着。 第144章 宿营 翁秘这个人,有个不良的嗜好,就是最喜欢打探消息。所以,他也就最适合做暗探。可惜,程子扬却从不把这样的工作交给他。原由就是他的嘴巴不严实。 翁秘也不甚在意。毕竟他不是个喜欢这样的事,就要从事这样工作的人。 也正是如此,他的空间里存有着许多关于打探消息的工具。当田阎拿走了他手中的望远镜后,他很快地就从空间里拿出一个更大的,更好的天文望远镜出来。 “哈哈!”秦叽见状,不由得笑了起来,站在下面嘲讽不已。“翁少啊,你这是看星星,还是看人呢?” “快来,你快上来!”翁秘也不生气,反而还对秦叽等人招手呼唤着。“一场顶尖异能高手的对决。这可是花钱都买不到的好戏。” “啊,我们这就上来!”秦叽一听,连忙和房候跃到了车顶上,也纷纷拿出自己空间里的天文望远镜来,调整好角度,透过镜片,观看着这场难得的异能者中的高手对决。 可惜的是,当他们能通过望远镜观看到宁肖和宁叔肖时,两个人的对决已经结束。宁肖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样的绳索,竟然将宁叔肖捆了个结实。 再往下看,就是宁肖提着宁叔肖朝车队这儿飞奔而来。 “翁少,”田阎一边将望远镜还给了翁秘,一边询问着。“宁老二的异能等级恐怕不只是四级吧?” “你才知道啊!”插进话来的秦叽,伸出五个手指来。“我问了宁老四,宁老二都已经五级了,把宁老四气得说他姐偏心,只顾宁老二升级,不关他!结果,他一连挨了他姐好几顿鞭抽。” “唉!”田阎只得摇头叹息着。“能把异能五级的宁老二捆了个扎扎实实,宁肖的修为恐怕是更加的深不可测。老大也难以管得住她了。” “你这是吃了盐罗卜——操咸心!”翁秘看了看一旁,正在把天文望远镜收进空间的秦叽和房候,便靠近田阎说。“人家两口子如果关系好,那还用得着谁管谁吗?” “你说得也是啊!”田阎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还真是听评书掉眼泪——操闲心了!” “砰!” 宁肖一走进车厢,就将宁叔肖扔到了程子扬的办公桌前。她自己气呼呼地到沙发那儿坐下,从空间拿出一杯水来,喝点水降降火。 程子扬知道宁肖的意思,这是要把宁叔肖交给他来处理。他怎么处理啊?这可是小舅子一枚,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的。于是,他只得跟宁宗南打了电话。 不曾想,他才拿出手机来,就听到“嘟嘟”声。有人给他打来电话了。一看来电显示,他也禁不住地笑了。 “喂,爸!”他一接上电话就放大了声音。“我是程子扬……是,老二就在我跟前……” 片刻后,他来到宁肖跟前坐下,将电话递给她,提示着:“你爸要你接电话!” “爸,我是宁肖!”她就不带好气地接过电话。“有事吗?” “肖儿啊!”宁宗南就在电话那边,好心地安抚着女儿。“别发太大的火,这样容易伤身的。” 听到老爸这么一说,宁肖还真的让自己的心态平复了一下。然后,她才对话筒说:“爸,我还好。老二他……” “肖儿,”听出宁肖的口气有些好转,宁宗南也就放下心来。“老二他想跟着你,你就带着他吧!老爸现在已经是异能四级了,再加上基地的异能者整体提升也非常快。你要相信爸!” “只要四级以下的僵尸来犯,哦,不,五级也行,爸都能守得住这基地。再说了,你不是给了我传言符。万一真的有这么一天,我对付不了的僵尸来了,我也能支撑到你前来搭救的时候。” 听了这话,宁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她带着轻轻的鼻音说:“好,爸,就照你说的办吧!” “肖儿,别急着挂电话啊!”然而,电话那边的宁宗南依旧是有些仓促。“老四也不见了。估摸着他也去你那儿了。你可千万不要再用鞭子抽他了。瞧着他每次被抽打后的那可怜的模样儿,我心疼啊!”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老人疼的不是长孙,就是幺儿。他是你最小的弟弟,你也就别怪我和你妈,偏疼他多一些。” “他要是到了你这儿,你也带着他。毕竟只有你能带得住他。我就怕你妈会把他宠坏的。唉,慈母多败儿啊!” 作老爸的都把话说到这份上,宁肖哪还敢轻易拒绝呢?她用手抚抚自己发胀的脑袋,回话道:“好的,爸,就照你说的办吧!老四,我会尽快找到他,保证不会拿鞭子抽他了。” …… 打完电话,宁肖将手机还给了程子扬。 “他是五级异能者,”宁肖手指着还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宁叔肖,对程子扬说。“我想,他对你还是有相当大的用处。你就收下他吧!” “哦!”这可真出乎程子扬的意料之外。他本人还都是五级异能者呢,加上这个宁叔肖,指不定还真的是如虎添翼。“那我就求之不得了。” “你就跟他聊聊吧!”宁肖站了起来,向虚空踏进了一脚。“我得去找个地方平平心气,再呆下去我就要气死了!”话完,她就消失不见了。 “唉!”望着宁肖消失的地方,程子扬只得摇了摇头。不用说,他的娶妻之路还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你要跟来就明眼地跟来呗!为什么不跟你姐实话实说呢?”他上前解开了捆绑着宁叔肖的绳索。说来奇怪,他的手一伸向绳索。绳索立刻萎缩,是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啊啊!”连宁叔肖也惊呆了。“我说呢?姐怎么一扔下这绳索,我连逃都来不及,就被捆绑住了。敢情这是神绳啊?” “这可不是捆神绳!”就在这时,灵乌刚好从外面飞回来了,又恰巧站在程子扬的肩膀上,听到了宁叔肖的言论,就欢快地解释着。“这是捆仙绳。没有想到,你竟然是一个修仙者!” “嗯,我本来就是修仙者!”以前经过老姐的讲解,宁叔肖对这灵乌有了相当的了解。再加上,灵乌时不时地凑到老姐跟前,他也能见机跟它聊上几句。慢慢地,彼此熟悉了,说话也无所顾忌了。 “你才知道吗?亏你还是一只神鸟!” “去!”灵乌一听这话,就气得大扇翅膀。“你们兄弟四个长得一模一样。我还纳闷着你一会儿是修仙之体,一会儿怎么又不是修仙之体了。搞了半天,你们原来是四胞胎!可谁也没有告诉我这个!” “呵呵!”手脚重新获得自由的宁叔肖站了起来。他先整理一下自己的衣冠,彰显自己的仙人之姿,然后再跟灵乌穷捣鼓。 “我以为你是一只聪明的鸟。没有想到,竟然是一只傻鸟,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也。” “你——”气得灵乌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摆出一派作战的态势来。“我要灭了你,看你还敢不敢说我是傻鸟?” “你来呀!”宁叔肖也摆出了迎战的态势来。“看看谁怕谁?” “哦,你果然在这儿。”就在这时,宁仲肖从车外跑了进来。可这时,他的眼里只有一只鸟,上前就抓住了灵乌。“活儿还没干完,你就想偷溜。没那么好的事!走,跟我干活去!” “我不去!我不想再去了!”灵乌挣扎着,大力地叫喊着。“弄得人人看到了我,就像见到了瘟神,躲避不及。实在是太伤我神鸟美名啊!” “嘿,老二,你总算是赶到了。”终于,宁仲肖眼里看到了车厢内的其他人。对于宁叔肖的出现,他颇不以为然。他们四胞胎很少谁把谁扔到很远地方不管的。“放心,姐不对你怎么样的!” “我姐发了话,你也同意帮我了!所以,你是逃不了的。”接下来,他继续拖着还在挣扎不已的灵乌往门口挪去。“废话少说,干活去!” “我不去,主人!不要让他带我走啊!”灵乌只得向程子扬求救了。 “哼哼!”宁仲肖感觉到灵乌的身体开始变得越来越沉重了。只一会儿功夫,他就感觉自己的虎口开始发麻了。显然,这傻鸟在使诈。 但是,他坚持地不放手。因为没有这傻鸟的帮忙,他是很难完成队伍里空间存粮的统计工作。真不愧被老姐封为最厉害的神鸟。“你敢不跟我去干活?待会儿,我就去找我姐,叫她皮鞭抽你,还不给寒冰籽你吃!” “唔唔!”这下,灵乌气馁了。它不怕主人把自己囚禁在空间里不出来,就怕宁肖不把寒冰籽给自己吃。 一觉得灵乌的体重变轻了,宁仲肖立即就拉着这傻鸟就朝车外狂奔。活儿太多,再不干完,晚上就不好分配粮食了。 这时,程子扬变得沮丧了起来,连原本想亲自给宁叔肖做工作安排的心思也歇下了。他打电话唤来了宋戴,叫其过来帮忙安置一下宁叔肖。毕竟是高级异能者,身份非同一般。 第145章 忧心 夜晚,长长的车队停了下来,找到了合适的地点,纷纷开始安营扎寨了。宁仲肖赶紧找了来宁伯肖。兄弟商量了一下,拉来了宁叔肖。 十几口能装得下人的大铁锅就摆放在所有的异能者跟前。火系异能者自动地上前来,在铁锅的下面添柴加火。土系异能者则就着铁锅垒灶,这样能节省时间。 水系异能者则在旁边把那堆积如山的粮食和蔬菜清洗干净。木系异能者都学着宁肖,在地上撒下种子,让植物长出来,变成长桌子的模样儿,再滚来几块石头。一套桌椅就齐全了。 金系异能者则将手边的木板变成切刀状,再抹上金属的属性,开始把那些清洗好的蔬菜切成片状或块状。 反正,只要你是五行性异能的属相,都能在这儿找到你出手的机会。 火灶垒好了,煮饭的锅有人在守候和关注着。至于炒菜的锅,就该宁伯肖这些有厨艺的异能者露一手了。 他们仿照华夏东北的那种一锅煮的大杂脍,炒着一大锅的菜。 由于盐油醋都配套齐全,再加上宁肖又贡献出了空间的一些牲畜。当他们把所有的东西倒进锅里翻炒时,阵阵的香味,很快就向四处飘逸。所有的人闻着香味,不得不都拿着碗筷,在一旁恭候着。连秦叽等人也不例外。 “队伍里就应该有女兵,”秦员一边老实地排着队,一边在跟房候说。“你看,你看,连饭菜都能吃得有模有样,不用天天啃馒头喝凉水了。” “你可真别说,”房候则在盯着把没有用完的粮食和蔬菜全部收回空间的宁仲肖。“这后勤的一大摊子,老大全部交给宁家四胞胎,还真是走了一步好棋。” “是啊,是啊!”秦叽也看着祁连基地的异能者正招呼着所有人排队打饭打菜。“宁肖他们姐弟几个在末世之前,通过我们的手,弄了好些食物,这回也到了该吐出来的时候了。” “我记得你也储存了不少的粮食,”房候便悄悄地问。“怎么样,还在吗?” “别提了,别提了,”秦叽顿时垮下脸来。“那只傻鸟还真是厉害。我好不容易存了一点的口粮,都被它查了出来。” “若不是看在它是老大的灵宠份上,我早找机会拿猎枪崩了它,把它烤着,或是煮着吃了。看它还敢如此嚣张!” “咳,咳咳!”房候先是咳嗽几声,示意身旁的警卫帮忙盯梢,再悄悄地对秦叽说:“宁家的老四就已经做过了你想做的事。结果,被宁肖揍了个死得不能再死了。” “我还听那天负责警卫的人说,那只鸟儿也跟着受罚了。不过,它的受罚是跟宁肖对抗,是真正的两个高手间的异能对抗。” “我还整理了那天警卫们提供的资料,发现那只鸟儿如果不顾忌老大的面子,完全可以把宁肖压得翻不了身。” “你想想看,宁肖的异能是什么级别的?说句不好听话,不要说我们了,就是老大,在她的面前都是小菜一碟。几乎可以说,当今天下,再没有异能者可以跟她走上几招了。” “这样的她,都能被那只鸟儿压得翻不了身。”房候把声音压得不能再低了。“你想想了,那只鸟儿还会惧怕你的猎枪?你千万别忘了,老大可不是一个随便就认一只傻鸟为灵宠的主。” “可那傻鸟怕宁肖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宁家的那哥四个。”秦叽还是表示着不相信。 “唉,唉唉!”房候有些恨铁不成钢了。“那只鸟儿也是个吃货。可它只吃一样东西,就是宁肖手上那凝聚所有寒冰之气的寒冰籽。” “如果把宁肖惹毛了,她就敢不给那只鸟儿寒冰籽。你说,那只鸟儿敢得罪宁肖吗?再说了,如果宁肖和那只鸟儿闹矛盾了,老大肯定会护着宁肖。那鸟儿心里清楚得很。” “所以,综合所有的资料,那只鸟儿真的是一只神鸟。我们见了它,还是得尊敬它。除了它是老大的灵宠外,我们的手上可没有寒冰籽。到时被它灭了,恐怕连个影子也不会留下。” “也是!”秦叽打了一个冷颤。“看来,对那只鸟儿,我们还要敬而远之啊!” “唉,”房候看到自己费了这些口舌,总让秦叽听进去了一些,便手拍着他的肩膀说。“秦少,你知道最好。以后,可不要再想如何烤那傻鸟吃了。” “嗯,嗯嗯!”秦叽点头答应着。突然,他抬起头来,看到那只傻鸟又出现了。紧接着,宁肖也出现了。 在灵乌的指引下,宁肖来到了那批正在灶下添柴加火的火系异能者当中。她问也不问,上前就将其中一个人的耳朵纠了起来,将他拉出了队伍。 “哎,哎哟哟!”那人被纠得叫唤了起来。“姐,姐,你轻点,轻点!好疼啊!” “你还知道疼啊!”宁肖一边纠着他的耳朵,一边把他往自己呆着的那辆车上带。 众人一片哗然! “看看,”宋戴也在排队等打饭菜。夏昭则站在他旁边的另一支队伍里,两个人可以列队聊天了。“宁老四也被宁肖抓住了。这下,四胞胎总算又凑到了一起。这可是一堆锦鲤啊!” “是啊!”夏昭也是笑眯眯地说。“这四个活宝,靠着那么厉害的一个老姐,不知道拥有了多少常人所难以想象的好运气。希望我们这支队伍能搭搭他们的香边。” “最重要的是老大,”宋戴朝夏昭的耳朵低语。“有了这四胞胎压在这儿,不怕宁肖飞到月亮上去不下来。” “呵,呵呵!”夏昭也笑着回应道。“你说怪不怪,老大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没有见到宁肖的时候,天天念叨着。见到宁肖后,又怕宁肖飞走了。这人,能飞吗?” “能飞!”宋戴却是一本正经地说。他手指着那还没有入巢的傻鸟。“鸟都会说话了,人岂有不能飞之理?” “哦!”这下,轮到夏昭傻眼了。 一进车厢,宁肖就关上车门,拿出皮鞭,就朝宁季肖挥去。 “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啊,”宁肖是一边抽,一边教训着。“叫你留在祁连,陪伴着爸妈,替我尽尽孝!结果,你到好,一天都呆不住了,竟然跑过来当伙夫了。” “姐,姐!”宁季肖又开始乱跑乱窜地躲避着宁肖的鞭子。“你偏心。你宁可带着老大和老三,也不带着我。我最小,最需要你的照顾。可你偏偏把我丢给爸妈,你对不起我!” “哦,呸!”宁肖顿时加大了抽鞭的力度。“我就是怕你说我偏心,才把老二留下。结果,你倒好,你又说我偏心老大和老三。你怎么就不说我偏心你呢?” “哇,哇哇!”宁季肖跑到了办公桌的程子扬那儿,紧紧地抱着程子扬。“姐夫啊,你得救救我。姐要是把我打没了,你可就要少了一个小舅子了。” “让你给我胡说!”见到宁季肖为了躲避惩罚,竟然连这等没皮没脸的话也敢说,气得宁肖又朝他抽来。 宁肖也许是前世就曾掌控过皮鞭,也许是今生抽打人多了,对皮鞭的掌握力度相当到位。只见她往宁季肖和程子扬两个人的身上抽打时,皮鞭只会落到宁季肖的身上,连程子扬的衣角都不沾上。 “好了!”宁季肖的那声“姐夫”,让程子扬顿时起了袒护之心。毕竟四胞胎里,这可是头一个敢喊他为“姐夫”的人。无论如何,他得护住。“你难道忘了你跟你爸保证的事了?” 听到这话,宁肖才想自己还真的跟老爸保证过,不再鞭抽老四的事。于是,宁肖只得收回皮鞭,转身回到沙发那儿坐下。 “啊,啊啊!”本以为还要承受皮鞭之苦的宁季肖,可真没有想到,程子扬只用一句话就让老姐收回了皮鞭,顿觉这声“姐夫”叫得超值。 “姐夫,姐夫,”于是,他叫得更欢了。“你太厉害了。我以后就要靠你罩着了,请多多关照。” 尽管心里有所郁结的程子扬,听到宁季肖如此一说,便难得笑了起来:“你呀,都这么大了,还惹你姐生气,谁敢罩你啊?” “哦,哦哦!”宁季肖便搔搔头,离开程子扬,朝宁肖那儿走去。 “姐,姐!”很快,他就朝宁肖撒起娇来…… 在程子扬感觉不可思议之中,宁肖竟然原谅了宁季肖,还从空间拿出去痛的膏药,给他抹上。这下,宁季肖反过来傲娇了。她还得一边抹上药,一边哄着他。 程子扬有些目瞪口呆。这让他不得不忆起秦叽跟他抱怨过,宁肖根本不像在带四个弟弟,反而像在养四个儿子。尤其是宁老四,她比她妈还要娇宠这个弟弟…… 目睹着宁肖温柔地哄劝着宁季肖这一幕,程子扬仿佛看到了不久的将来,她也会如此地对待他和她的孩子。 是啊,女人有了孩子,就会有了更深的羁绊……想到此,程子扬心中的郁结终于得到了缓解。 “姐,姐!”这时,车外又响起了宁仲肖的声音。“快来帮帮我。这家伙再这样吃下去,我们会吃空坐空的。” 第146章 吃货 自助餐,是现代人类除了泡面以外,又一种最为邪恶的饮食发明。 因为面对着它,总是能让许多人丧失了对自我的控制,放弃了曾经作出的承诺,从此走向体重堕落的小深渊。 每一个浪迹在华夏餐饮界的吃货,都会有这么一个最淳朴的想法,那就是吃垮自助餐厅,消灭这个万恶之源。 然而,把一家自助餐厅吃垮又会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呢?其实,没有一家自助餐厅是被吃垮的。除非它真的不知死活地把店面开在了学校的门口。 不用说,一群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凭借着他们嚼食的战斗力,前往任何一家自助餐厅,那简直就跟倭寇鬼子进村一样,绝对是真正意义上的饭桌终结者。 假如有一家自助餐厅,不知天高地厚地开在学校附近的话,那他可不是考验自己的盈利能力,而是在考验饱受学校食堂摧残的那一批批学生的群体战斗力! 作为京城基地最为年轻的三级异能者的吴柄,就真的曾经吃垮过一家自助餐厅。 那个时候,他还在读高中,从未有过参军的念头。寝室里,兄弟几个都是人高马大。他们最大的爱好就是吃火锅。 那时,身为高中生的他们,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穷”!那种动不动就人均一百多的火锅店,他们吃不起。于是,他们就把目光投向了学校附近的这家自助小火锅店一一刀郎村。 其实,小火锅能有什么好吃的?也就是肉卷了。可是,对于他们这些穷学生来说,能敞开吃肉的诱惑力就实在太大了。 尽管是自助,但也还是要22块钱一位。在那时,对他们来说,那也绝不是一个小数字。 不需要任何攻略,他们是自发地学会了饿上一天的肚子,熬到第二天中午放学,就到刀郎村去一顿猛吃,直至吃撑得翻着白眼从里面出来。 那可真是一幕人间惨剧啊!哪怕是最笨的人也知道:一群饿得眼睛都冒绿光的大小伙子,一旦看见了肉,那会是什么心情呢?就这么说吧,从案板出肉的速度都快跟不上他们吃肉的速度了! 具体的情况就不用多加描述了。那家小火锅店的老板,以后一看到他们这帮人,脸都是黑的。而他们从此也过上了,每周一次“扶墙进、扶墙出”的幸福生活。 只可惜好景不长,不过两个月,学校门口的那家刀郎村就倒闭了。他们这帮小伙子也就失去了一个重要的据点。 后来,他们听说京城另一头的某学校门口又开了一家刀郎村。 于是,第二天中午放学,他们一行人再一次浩浩荡荡地杀向了那家刀郎村。 一进店面的大门,他们就纳闷了:嗯,装修怎么如此熟悉?味道怎么如此熟悉?妈耶!服务员怎么也如此熟悉! “嘿,亲姐,这刀郎村是不是华夏全连锁啊?可是,某学校跟前的那家咋关了呢?” “不是,”那服务员是热情洋溢地介绍着。“我们原来就在某学校对面的。后来,不知打哪儿来了一帮学生,太能吃了。” “不过,能吃也就罢了,还专拣贵的,老板说盈利空间太小。于是,我们就搬到这儿来了。咋的,你们是那边学生吗?” 血的经验,狼的教训,在告诉许多人:千万不要去挑战一群穷学生的战斗力啊! 后来,吴柄考上了大学,还混了个国防生。他的兜里也就稍微宽裕了一些,但依旧热爱着自助餐。这一次,他提高了标准,约上另一个能吃的朋友,准备对倭国的料理自助下手了。 作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在山里长大的人,面对海鲜能随便吃的心情,想来很多人都是明白的。他长这么大,也从没有看过如此多的三文鱼。而且,每条三文鱼还这么大。 一盘接着一盘的三文鱼厚切,单放点芥末,味道就不是那么的友好了。但一想128块钱的餐费,他就一咬牙,真给拼上了。 吃了大概二十盘之后,服务员主动地走了过来:“先生,您看是不是吃得可以了?” “不,我还能吃!”他目光坚定地看着这位还算美丽动人的服务员。 但是,他的伙伴却是更坚定地按住了他的手。 “哥们,你不能再吃了!” “不!你这是咋回事,我还能吃,我一定能吃回本!” “能吃啥啊,你的嘴唇都吃紫了!” 就这着,他是硬生生地把自己吃到三文鱼过敏了!并就此告别自助餐,让所有的三文鱼都不能跟他说话了。 此刻,吴柄就呈现出这种状态来。而宁伯肖还跟他杠上了。 “再来一碗!”在众目睽睽之下,吃完了一碗大杂脍的他,高举着大碗喊道。 “我的妈呀,”旁边有人嘀咕了。“这是第二十碗了,他还真能吃。” “吃就吃呗!”又有人在回应着。“我倒要看看宁家人能不能支撑得起?后勤可是油水肥厚的地方。首长把它交给了宁家。那宁家就得拿出真本事来,看能否承担得起这个重担?” “好嘞!”应声来接碗的是宁叔肖。他看了看这大肚量的异能者。整体给人的感觉,精瘦精瘦的。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大的饭量。 当宁叔肖把那吴柄的大碗端到大锅跟前时,宁伯肖也正好又炒了一大锅大杂脍。 “他还真能吃!”宁伯肖亲自将那大碗盛上,把菜垒得尖尖的。 “嘿嘿!”宁叔肖也是笑着转身,要把那大碗的大杂脍端过去。“希望他能吃,也能干事。否则,这样的猪养着,只会浪费粮食,还不如宰了吃。” “哦,”宁伯肖望了一眼在旁边正忙着收拾桌椅的苏乐,就在对宁叔肖嘱咐着。“不管怎么样,得先把他喂饱了,才能用来宰啊!” “也是!”宁叔肖也不费话了,立马给那吴柄端了过去。 “老大,”这个时候,苏乐站了起来,走到吴伯肖的身边。“那个饭桶是几级异能者啊?” “三级,木系!”宁伯肖乐哈哈地回复着。“正好跟你在同一个条线上。” “哦,那就太好了!”苏乐头一歪,兴奋地说。“等下,你就看我出招吧!” …… 当吴柄吃完第二十八碗时,就表示再也吃不下去了。“厉害!”在场的人当即给他鼓起掌来。 “多谢大家来捧场!”吴柄也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向鼓掌的人们致意。 “慢着!” 就在这时,一个女孩子来到了吴柄跟前。 “我叫苏乐,是三级木系异能者,”女孩子在作自我介绍着。“我知道你也是三级木系异能者,很想向你讨教一下。” “好啊,你想如何比试呢?”吴柄知道异能的提升,除了在沙场与僵尸拼杀外,就是与同级的异能者进行比试。但他是木系异能者,攻击性不强。所以,很少能找到合适的对手。 尽管对方只是个小姑娘,但异能者当中没有男女之分,更没有老幼之分,只有高低之分。所以,吴柄不顾自己因吃多了东西,肚胀得厉害,也要接受对方的挑战。 苏乐把人领到一片开阔地带,然后将一袋种子扔给吴柄,大声叫嚷着:“木系异能者自宁大师的点拨后,都知道以催生种子来应对对方的攻击。” “所以,我们就来比试,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催生完这一袋种子,如何?” “好!”这种比赛的方式,吴柄想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因为不需要他忍受胀痛地到处走动。 但是,他很快就后悔了。因为他在一颗一颗催生种子的时候。他的对手已经把种子洒在地上,双手一挥异能,无数的种子就很快地催生出来。 当他一小袋的种子还没有种完,他的对手已经把所有的种子都种完了。接着,女孩竟然指挥着长出的参天大树用树藤将他捆绑了起来。 这是正规的异能者比拼,他的那些战友们这个时候也不好维护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捆绑以后,遭受着树藤的鞭打。 “啊啊!”这个时候,吴柄也只得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来,希望对方能手下留情。 “哼!”苏乐冷冷一笑。“真是一头猪!吃了那么多的东西,连我这样的女孩子都打不过,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到不如被僵尸咬死掉,还能节约不少的粮食。” 小姑娘的话语很是震动了当场的一些人。末世,像今天这样无所顾忌地饭饱菜足,对于许多异能者来说,都还是第一次。但是,只吃干板不会做事的,也的确是跟养一头猪差不了多少。 像吴柄这样,吃了那么多的饭食。结果,却连同级同系的一个女孩子都打不过,也的确是属于浪费粮食的那一类异能者。末世可不养闲人的。于是,许多异能者开始对吴柄流露出鄙视的表情来。 吴柄似乎也领悟到小姑娘说话的意思,所以无论那树藤如何抽打在他的身上,哪怕他疼直咧嘴,他也不敢吭声了。 第二天,在吃上路前的早餐时,就再也没有出现群体的暴饮暴食的现象了。宁仲肖也就没有再去找宁肖抱怨着粮食不够数了。 倒是程子扬听说了这件事后,就把自己空间剩下的粮食,全部转移到宁肖的空间去了,以免宁肖再去为粮食发愁。 第147章 兼顾 清晨,宁肖就着沙发身处在静修之中。 她所搭乘的车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反正坐在里面,听不到外面传来的任何声响。末世的路面很少有平整的。但坐在这车厢里,却很少有颠簸流离之感。 起初,当得知要与程子扬同坐一车时,宁肖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合适,反倒有些窃喜。因为这样便于她就近保护程子扬。待进入车厢之后,她更加愉悦。因为这车宽敞啊,便于她的修炼。 如今,让她苦恼最多的,就是四胞胎又齐聚在一堂,杂七杂八的事也都跟着来了。这不,她才静下心来。四胞胎就来了一个集体串门。 这段时间,尽管粮食的储存量远远真如过了宁仲肖的预估,但他还是每天担忧着坐吃山空,想着法儿要去附近搜寻新的食物来源。 宁季肖很快就奉上一个主意来:这附近肯定有异兽,打下几只来,再让老姐扔进空间,用水泡泡,不仅能填饱肚子,还能增益异能。可谓是两全齐美。 宁仲肖当场叫好。他找来宁伯肖、宁叔肖商量了一下。四个人就决定一起来找老姐聊聊。 宁肖听完了四胞胎的讲述,半天不吭声。无论他们费尽多少口舌,宁肖就是不松口,既然不表示支持,也不表示反对。宁叔肖还是了解她,就朝宁季肖使了个眼色,然后手指指程子扬。 “姐夫,”待明白了宁叔肖的意思,宁季肖就立马跑到车厢另一边的办公区,对正在跟宋戴和夏昭商量事情的程子扬叫唤着。“我们这儿有事得要你拿拿主意。” “就在这儿说吧,”程子扬发现宁肖的脸色猛地变得阴沉下来。于是,他也不敢招惹她了,是顺势就势地招呼着。“正好都是能拿主意的人。” “哦哦!”宁季肖抚抚后脑勺,感觉程子扬说得也不错。于是,他就把四胞胎打算抽空出去打打猎的事全倒了出来。 “这个主意好!”夏昭是率先表了态。“早就听闻祁连的异兽肉具有神奇的疗效,能让普通人激发出异能来。没有想到,如今我们也能一饱口福了。” 宁肖听到夏昭这么一说,心情突地好转了许多。 “甚好!”宋戴也是考虑了一下后,才点头表示赞成。“这个思路很好。近来,队伍由于经常性的赶路,人坐在车上都有些懒散了,也正好可借此松松筋骨,练练异能。” 程子扬听完,也思索了片刻,再加上见到宁肖有些意动,就点头表态了:“这个主意不错。至于会不会耽误整个队伍的行程,我看未必。” “要知道,有时候异能者的疾步速度比我们坐的车要快得多。只要保持通讯畅通,我看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就此,宁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挥手让四胞胎办事去,别留在这儿炸她的耳朵。 待讨论的事情完毕,宋戴等人都离开后,程子扬就来到宁肖的身旁。此刻,宁肖正喝着茶,见到他来,顺手递给他一杯。 “这茶是你的灵宠泡得吗?”程子扬只喝了一小口,就感觉到一股清凉让身心驱散了不少的疲惫。 “灵乌近来逼着小柳教他玩笔记本,”宁肖一听,脸上微微露出笑意来。“小柳没有办法,只得重操旧业,给我泡起茶来。想来,是要向我求求情了。” “所以,”程子扬也笑了起来。“你也顺便帮他向我求求情,不要让灵乌去打扰他?” “那倒不必,”宁肖拿出砂壶朝程子扬的杯中倒点茶水。“其实,他不泡,我也想泡你喝喝。这茶有提神润肺的功效,对你的身体和异能都有好处。” “是吗?那你也多喝一点!”这话让程子扬很是心喜,心情也更加愉悦了。 “嗯,”宁肖也就笑容多了一些。“你有空的时候,跟灵乌说说,学笔记本没有什么错,但也不能天天缠着人家不放。稍有一点不懂的,就自己捉摸捉摸,不要动不动就扰了他人的清修!” “另外,学东西都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要因为人家教得不好,动不动就拳打脚踢的。这样下去,谁还敢教他啊?” “哈哈!”程子扬忍不住地大笑出声。“我可真没有想到,一只鸟儿竟然能霸道到了这种地步?我可没有惯着它!” “灵乌可不是一般的鸟儿,”宁肖有些嗔怪地望了他一眼。“要知道,天上若是没有了太阳,它就可以去填补一时。” “啊啊!”这下,程子扬又被震惊得笑不出来了。 “你呢?”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连忙伸手握住了宁肖,眼神里流露出惊恐与不安。“会不会是天上若没有月了亮,你也要可以去填补一二?” “你也太把我神乎其神了吧!”宁肖有些哭笑不得,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怎么也抽不回来。她只得放弃。“我顶多只能仗剑飞行,怎么可能飞到月亮上去呢?我连仙都不是,又何谈神呢?” “哦!”程子扬一听,顿时喜笑颜开,一扫他心底的阴云。“这么说,你就是再如何会飞也飞不到月亮上去。那就好,实在是那月球过于遥远。同时,华夏现在也没有能力造飞船去那儿了。” “噗哧!”宁肖笑了。她不由得伸手点点程子扬的额头。“你傻啊,我来到这里的最主要职责就是保护你的安全。你若有个不测,我也不会苟活于这人世的。” “肖……我……”听到这话,程子扬一时间激动万分。他很想将自己和她在一起真正的目的说出来,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为好。 “好了!”宁肖拍着他的手,在安慰着他。“你如果还想提升自己的异能,可以直拉向灵乌开口。它是天地最先启智的精灵。所以,它那儿肯定有上古的修炼功法。你可以叫它传授与你。” “你如果感觉深奥,也可跟它明说。总之,它对于你必须百依百顺。这可是它亲自跟我说的!” “嗯,我知道了!”程子扬听话似的点点头。“你放心,我一定提升自己的异能,不会与你相差太远。” 宁肖笑而不语。 “对了,”这时,心情越来越好的程子扬终于说出自己这来找她的目的。“我觉得四胞胎的这种趁空闲之机出去打猎的法子不错,打算在整个队伍里开展下去。” “这样,每天都能抽出一些人去打猎。既能打到猎物,还能起到练兵的功效。毕竟我们前面要对付的敌人,不仅是僵尸,还很可能是异植、异兽。” “这开车虽然比走路快,但路面不平整,甚至有的道路完全被破坏了,所以也很耽误时间!那些抽空出去打猎的人,也就不用担心打完猎后,害怕赶不上队伍了。” “但带领打猎的人,必须是高级异能者。这样,就不用担心有人遭遇不测,引起不必要的伤亡。哪怕遇上了妖孽级的异兽,也能支撑到救援人员的到来。” “嗯嗯!”宁肖听完,也对此表示赞成。“这个法子是不错。但问题是,这个高级异能者的人选,你心里可有数?” “这就是我想要跟你商量的重点。”程子扬靠近了宁肖,几乎可以看到了她颈部的血管。而她却似乎毫无所觉,正在等着他往下说。 他不得不暗暗发誓:绝对再不允许任何男人靠近她。因为她对身边的人很少防护的心态。但是,如何防止男人靠近她呢?看来,他得找灵乌帮帮忙。 正在欢快地玩着笔记本里垒方块游戏的灵乌,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由得打了冷颤。 “说实话,你应该最合适的人选。但要把你从我这儿调走,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你首要的职责就是保护我。” “当然,我也可以成为打猎的领队。但这也是不可能的。因为我手上的事实在是太多,分不出身来。而在这支队伍里,异能等阶仅次于你我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老二了。” “所以,我考虑把打猎的事项全部交由老二来处理。毕竟他现在已经是高级异能者了。也趁此时在你我的身边,可以传教他处理一些重要事务的方法。这对于他将来独霸一方,或是开宗创派都是有好处的。” “好,你的这种安排非常不好!”程子扬的这个建议,让宁肖颇受感动。她是忘乎所以地握住了他的手,在激动不已地表达着。 “在四胞胎里,我一向最为偏宠老二。不仅因为他跟我最贴心,还有就是他的天资极高,领悟力极强。” “事实也正如我所说的那样,他步入高级异能者的步伐远比其他人要早,要快。但是,如何引导他在这末世创立一番功业,我却有些手足无措了。” “今天,经你这么一说,让我胸中的大疙瘩总算是能放下了。谢谢!” “不必如此!”程子扬也被宁肖的主动握手而惊喜不已。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也紧握着这双白皙的小手。“你我之间无需一个谢字!” 第148章 猎物 所有的事情,在出发点上感觉是好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可真正遇到了妖孽的事,那就不再是出发点好不好的问题了。 整个车队在有条不紊地前行着。尽管车队长,但开车的大都是军人,他们习惯了在同一速度,保持相等距离的行驶。 然而,车队这次还是突然地集体停了下来。原由无它,所有的人都想看看那庞然大物是不是真实的。 这是一只鸡,一只超大的鸡。身高大概有五六米。尤其那双爪子,目测从后爪指到前爪指也在两米以上。幸亏这只鸡被打死在地上,由一群人拖着走。不然,整个车队都要惊慌了。 “姐,我们打到了一只鸡!”此刻,宁季肖已经出现在那辆保护最严实的车上,正跟宁肖手舞足蹈着。“好大的一只鸡,够我们这些人美美地吃上了一顿。” “哦,鸡很大啊!”宁肖敷衍着。她可是不相信一只鸡能让这支上千人的队伍美美地吃上一顿。如果说是一群鸡,她倒是还有点相信。但那也不过是塞牙缝而已。 这时,听了警卫的机密报道后,程子扬来到宁肖的身前,朝她伸出手来:“肖,我们出去看看吧!真的是一只好大的鸡。” “哦!”这下,宁肖不得不跟着程子扬出去了。她还在嘀咕着:好大的一只鸡,到底能有多大呢? 结果,当看到这只鸡时,她都有些忍不住地晃了晃身子。幸亏,程子扬伸手搂住了她。 “天啊,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动物变异得如此庞大啊?”她不得不发出如此感叹。“就是远古的典籍中,也不曾记载有如此大的一只鸡啊!” “不要怕,也不要担心什么,”程子扬在她的耳边安抚着她。“连灵乌都能苏醒。再看看这只鸡,足以让人相信这个世道,已经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世道了。” 灵乌已经跑出了空间。它扇动着翅膀,在呱呱地叫着:“哇哇!一只鸡都能变这么大。那我这只鸟是不是也能变这么大了?” “砰,砰砰!” 于是,灵乌当场展示它由一只巴掌大的鸟儿,很快地变成跟那只鸡差不多大小的时候,很多人受不了这种反差,是纷纷地惊倒在了地上。 “啪!” 宁肖的长鞭立马朝灵乌抽打了过来。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觉得好玩。赶紧给我变回去!”宁肖只抽了一鞭,在淡淡地嘱咐着。 “哦!”被宁肖这一鞭子给抽蒙了的灵乌,赶紧变回到原来的大小,飞到程子扬的肩上。它紧紧地贴着程子扬,就像在寻找什么保护似的。 这一幕,让在场的许多人都大为松了一口气。如此看来,无论前方会出现何种的艰难险阻,在由神鸟护佑下的首长之指挥下,胜利依然属于这支队伍,属于他们。 程子扬也似乎很满意灵乌这种稳定军心的效用。他伸手抚抚灵乌,在轻声地询问着:“你见过如此大的鸡吗?” “没有,我没有见过!”灵乌一边摇着头,一边警惕地盯着宁肖手中的鞭子,害怕她再发来第二鞭。当宁肖将皮鞭放回空间后,它立即又满血复活了。 “主人,”它欢快地叫着。“那只大鸡的毒性不大,只要用宁肖空间的寒水浸泡一下,就能食用了。那可是相当的美味啊!” 这个时候,宁肖也开始呵斥着四胞胎:“既然抓到了这么大一只鸡,为什么不放进空间里?还如此的招摇过市。” “姐!”宁伯肖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应着。“太大了,我们的空间都装不下。想切了分开装,又怕那鸡流出的血会引来更大,更厉害的异兽。所以,就想着拖回来了事” “哦,”宁肖不再多说什么了,手一招,就将那只大鸡收进了空间,交给系统去切割,再想办法挖坑浸泡。 “姐,”宁季肖兴奋地靠拢过来。“我要喝鸡汤,吃酸辣鸡丁!”说得旁边的人都直咽唾沫。 “别找我,”宁肖淡淡地瞅了他一眼,很明确地告诉他鸡的去向。“浸泡完毕,我会直接把鸡交给老大处理的。” “老大!”宁季肖当即又奔向了宁伯肖。“我要喝……” “等姐把鸡交给我后,你再提你吃什么,喝什么,如何?”宁伯肖又很快地把球给踢回去了。 “哈哈!”在一旁目睹此情此景的秦叽等人,都大笑了起来。 “我说吧!”夏昭用胳膊肘蹭蹭宋戴。“有这么一大堆的锦鲤在旁,我们何愁吃香喝辣的呢?” “明天,”宋戴也是欣然提议道。“我要带几个属下出去打打猎,你可愿也去试试,看能否打到一只比这只鸡更大的异兽来?” “好啊,”夏昭是很乐意地点点头。“不过,你得给老大备案。毕竟老大制定下来的规章,你我都得首先遵守。” “没问题!”宋戴在兴奋地直搓手掌。“其实,除了狩猎,我还想领教一下宁家老二,异能五级与我们这些异能四级到底差距在哪儿?” “你高!你这招真高!”对此,夏昭不得不朝宋戴竖起大拇指来。“你打一次猎,竟想到了这种好结果!” 队伍中的三位高级异能者,一位是他们仰望的。另一位是他们胆寒的。剩下的这位,年龄最小,他们这些兵油子能占点便宜就得占点便宜。 此刻,宁肖没有回车厢去陪程子扬,而是坐在另一辆专供祁连异能者搭乘的卡车上。 在车上,一听说这回能吃到那么大的一只鸡,年轻的异能者们是高兴地叽叽喳喳个不停。宁肖就坐在一旁沉默不语。主要是她嫌吵,神识早就跑到了空间里去躲避。 结果,系统是一边把鸡剁成块,扔到土坑里浸泡,一边在跟她抱怨着:“这只鸡怎么不多养一阵子。过不了多久,它就要成妖了。到时,我们就可以用它的血来唤醒小香了。” 顿时,宁肖疑惑起来。神道已封,人成仙受堵,兽成妖照理说也要受堵。但据修仙界的古籍记载,兽还可在一种情况下成妖。 思及此,宁肖的神识便从空间退出。于是,她站了起来,飞身跃下车。动作极其迅捷。车上的异能者刚发觉有人下车,再凝神去看,宁肖只剩下一个白点。 “啊,我什么时候才能把异能提炼到宁中校的那种境界?”一位异能者颇为羡慕地说。 “难,很难!”他旁边的异能者则摇头晃脑地说。“一是要有天分。二是要相貌,长得好,有人罩着。三是,要学识渊博。可惜,这三样你一样没有。所以,难,很难!” “你,你……”这位异能者气结。“我就算是没有那三样,也比你强。我已经是三级异能者。而你,哼,还在二级徘徊呢!” “哼!”旁边的这位异能者倒是大气。他白了一眼那位异能者,主动找人换了个位子。这样,两看就互不生厌了。 “砰!” 宁肖打开车门,见到宋戴和夏昭正在跟程子扬商量的事情。她便坐到沙发上一声不吭。由于宁肖跟程子扬呆在一起的时候,一直是如此。所以,宋戴和夏昭也丝毫没有在意。 只有跟他们说着话的程子扬,感觉到了宁肖这次的焦虑不安。于是,他早早结束了这次谈话,来到了宁肖的身边。 可是,不等他开口说话,宁肖的手就伸到他的空间,把灵乌抓了出来。 “啊啊!”正在给程子扬搜集远古的修炼功法的灵乌,突然之间被人从空间里抓了出来,一时间有些莫傻了。 “说,”宁肖把灵乌抓到了自己的眼前,语气透露着冷峻与森严。“这个界面的蛮荒之气从何而来?你可以瞒住其他人,但不能对我和他进行隐瞒。”宁肖话中的“他”,自然指的是程子扬。 “你知道了!”听到这话,灵乌恢复了正常,语气也变得相当正经起来。“我还以为能隐瞒一阵子呢?” 一旁,程子扬是在静静地聆听着。因为在眼前这两位博古通今的大能跟前,他闭嘴不说话,带着耳朵来聆听,就无愧于是他们认为的最为合适的听众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那股蛮荒之气来源于何处。”灵乌终于恢复了它身为神鸟的本色,高傲而自律。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它跟我是有关联的。因为空气中如果不带有蛮荒之气,我是无法苏醒的。” “但是,宁肖你不要担心,无论如何,正义总归是要站在我们这一方的。就算异变再大,你我还是能够应付的!” “正义?”宁肖苦笑地坐在了沙发。她放开了灵乌,眼睛却在望向程子扬。“正义是由胜利者来谱写的。在最终结果没有出来之前,它是不会站队的。” 这时,程子扬不知道她和灵乌之间的对话是什么意思。但从宁肖的语气中,他听出了悲观与无奈。于是,他坐到宁肖的身边,将她拥抱进自己的怀中。 “不要怕!”他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无论将来会出现什么,你我生死与共!” 第149章 乐观 有一位智者说过:尘世的忧伤,只属于知道的人,不属于知道的人。所以,当宁肖把那鸡肉从空间拿出来,再由宁伯肖带着人进行蒸炒时,队伍里的所有人都欢腾起来了。 在这种气氛的感染下,宁伯肖用尽了自己对鸡这道菜肴的感知,做出了几十种有关鸡的菜食,让所有的人都吃了个油光光。 于是,吃完了这些不说是末世,就是盛世都很难得的美食后,所有的人还载歌载舞起来,来庆祝这美好的鸡宴,权当过节一般。 他们点起了篝火,拿出了在末世之前就储藏的美酒,来对酒当歌,闻声起舞。年青的异能者,竟然还借此谈情说爱起来。 程子扬也就带着宁肖走出了车厢,瞅着那欢快的人群,在悄声地安慰着她:“瞧瞧他们,多么可爱和勇敢啊!在如此恶劣与险峻的生存环境下,他们依然没有忘记作为人的快乐与趣味。” “我想,哪怕是真正地到了人类行将灭亡的那一刻,这种作为人的本质与根源,永远不会被磨灭掉,历史也会记载着这一切。” “嗯!”宁肖点点头,也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不管将来是生存还是灭亡,我都与你生死与共,决不反悔。” “肖,你知道什么是生死与共吗?”程子扬亲吻着她的手背。“什么是相携一生吗?” “就是你我生死相依,我将护卫你一生!”宁肖睁大着非常纯净的眼睛。她真的很希望自己与程子扬之间的关系就这么简单明了,干脆利落。 “你——”程子扬则有些哭笑不得。 “姐!”这个时候,宁季肖捧着一大碗的鸡肉过来了。“你快来看看,还香着呢?我可是特意为你留着的,你尝尝啊!” “哦,好!”宁肖接过鸡肉羹,带着宁季肖离开了程子扬,找僻静的地方品尝去了。 “主人!”这时,灵乌飞了出来,站在程子扬的肩上,安慰着他。“她的前身是公正女神。” “我不知道现在的神界是何种光景!但在我未入睡之前的那个神界,众神都知道公正女神是由一块亿年寒冰,历经西王母的亲手锤炼,才化身为女神的。她是神王的六神将之一。” “一出世,她就受到众多男神的倾慕。可惜,她的心坚硬如寒铁。但造物主看中了她,觉得跟你很相配。西王母就不得不耗尽心头之血,才让她对你产生了爱慕之情。可惜,你不珍惜……” “历经无数的投胎转世,我想她那颗心依然还是冰冷的。所以,你得多费费心思,温暖着她,融化着她。那样,她才会为你心动,向你敞开心扉!” “嗯,”程子扬听到灵乌的解释,这才释然了一些。原来,她不是在回避他,只是不太理解这种感情而已。不要紧,她和他有的是时间来增加彼此的依恋。“你还知道什么,请尽管说出来,我洗耳恭听。” “哦哦!”灵乌用大翅膀拍着自己的小脑袋。“我的鸟身虽然苏醒了,可我的记忆却还在慢慢的醒转之中。现在,我就只记得这些了。待以后又想起了什么,我再告诉你如何?” “好,我随时恭候,”程子扬伸手碰碰它的羽毛。“要是她再来逼问你,我会护着你的。” “主人!”这下,灵乌着感动着直拍翅膀,不停地朝程子扬靠拢过来。“你真是太好了。你是不知道,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公正女神的神鞭。因为她是公正的化身。” “你的心如果没有公正,就无法承受她神鞭的鞭策。可我从出世那时起就不知道什么是公义。所以,她的鞭子抽到我的身上,总是痛得要命。可我又是炙阳之体,最喜欢她的寒冰籽,又得巴结着她,唉……” “哦,我明白了。”程子扬心中暗笑,但面上不流露出来,伸手抚摸着它的羽毛,安抚着它。 “唉唉!”灵乌用翅膀捂着眼,哀叹不已。“你不会明白的。因为你被爱情蒙住了双眼,看不到我的悲伤。” “嗯!”程子扬在竭力地忍住笑意,还在安慰着它。“那你也可以去尝试一下爱情的滋味!” “那就大可不必了!”听了这话,灵乌又恢复了它的鸟样。它大力地拍着翅膀,摇头晃脑地起来了。“我太老了,实在啃不起当下这些太鲜嫩的肉。” “噗哧!”程子扬再也忍不住了。他只得闪入自己的空间,尽情地大笑之后,再抚慰着自己笑痛了的肚子。 到了晚上,众人休息的时候,程子扬带着宋戴等人来到了一处山坡上。 灵乌终于发挥了他身为太阳神鸟的威力。金色的羽毛闪发出如阳光炽烈的光芒来。在它的照射下,摊开的地图就能让所有的人如同在白天一样,将那上面的沟沟凹凹看得清清楚楚。 程子扬在跟宋戴他们商议着相关事宜。宁肖就静静地站在另一处,眺望着那隐藏于众山之中的城池。 “不要用眼睛远眺,尤其是在黑夜之中,”翁秘过来了,递给她一副望远镜。“用这个看吧,省眼力,看得也清楚。” “哦,谢谢!”宁肖接过了望远镜。果然,尽管眼下是静黑如墨,但这副望远镜却依旧能将那城池的一切折射得清清楚楚。 “这就是我们即将要去的翁西基地。”翁秘还在旁边给她介绍着。“它是华夏西北部最为重要的交通枢杻,也是古今非常有名的兵家必争之地。” “翁西基地?”宁肖回味了一下,就笑着询问。“我怎么感觉跟你有些瓜葛?” “那是因为你听到了一个‘翁’字。”翁秘毫不在意地相告。“说它跟我有联系,也是有联系的。说没有关系,也说得过去。我的祖父是在那里土生土长的。但是,他后来被赶了出来。” “我祖母的家族收留了他。不久,他便投身军伍。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成为了华夏的一位将军。我祖父这一系便在京城扎下根来。” “但是,对于这片沃土,我的祖父始终是念念不忘,希望自己的魂魄最终能荣归故里。” “哦——!”宁肖明白过来了。“我说呢,你的队伍里怎么那么多姓翁的人。原来,你们是想收复你们的祖地。” “不错,”翁西点点头表示着赞成。“收复了翁西基地后,我会带一部分人跟着老大走,剩下的都是我家族的人。他们将镇守这里。待我帮助老大完成霸业后,也将回归到这儿来镇守。” “本来,我祖父想亲自带人前来。但是,他躺在床上已经起不来了。昨天,我父亲还打来电话,说我祖父就等着我们收复了翁西基地的消息传来,才肯落下他的最后一口气。” “所以,收复了翁西基地后,我还得找块宝地,安葬我祖父。” “哦,”宁肖便将望远镜还给了翁西。“这对你我来说,不是难事!” “这个就留给你吧!”翁西还是把望远镜退回给宁肖。“我想用它跟你换件东西,行否?” “你说,只要我有!”宁肖收下了望远镜,是很爽快地回复着。 “开山斧!”翁西也很直截了当地提出来了。“我虽然是土火双系,但土系异能是我的主要异能。我看你给宁老大的开山斧,挺实用!” “我的家族土系异能者居多。另外,你看!”翁西指向眼前的崇山峻岭。“这儿也需要土系异能者,开山挖地,镇守家园!” “呵呵,”宁肖只得笑着摇了摇头,从没有见过一个人如此明扬张胆地朝自己要东西!“说吧,你要多少把开山斧?” 翁秘伸出了五个手指来,却不开口说话。 “五十把?”宁肖颇不以为然了。“那好……” “慢着,宁肖!”翁秘觉得自己的阴谋得逞,是得意地笑了。“不是五十把,是五百把!” “啊,五百把!”这可真是出乎宁肖的意料之外。不过,她又觉得有些好笑,在询问着:“你的队伍里有五百名土系异能者吗?” “没有!”翁秘也不觉得不好意思。真不愧为兵油子出身,脸皮超厚。“但是,我的家族庞大,指不定将来就有可能出现五百名土系异能者,我得备着!” “你——”宁肖手指着翁秘,有些无可奈何。但是,她转而一想,这儿的蛮荒之气颇浓,有备无患还真是很有必要的。 于是,她来到了一块空地上,手一挥。 翁秘只听得一阵噼哩叭啦的响,再睁眼一瞧。他倒抽了一口冷气,宁肖还真的给他弄来了五百把开山斧。他原本以为宁肖会跟宁家老三一样,动不动就要来一阵乱砍价。哪曾想,她竟是如此实在。 “一共是五百把。”宁肖扔完开山斧,就头不回地离去。“你数数看。数完了,就放回你的空间里。此事不要再跟任何人说起。我可供应不起!” “嗯——多谢了!”翁秘傻愣愣地点头。 待不见了宁肖的踪影,翁秘这才转身看看那一大堆的开山斧,嘴里喃喃着:“奶奶的,难怪老大总是怕她飞了。现在,看到她这么的实在,连我也怕了。” 第150章 翁西 没有在深山老林里晃过的人,永远不会知道:看的再近,也没有脚上所走的路多。明明那翁西基地就在前方,可车队在山里转悠了半天,依然感觉翁西还在远方吊着胡罗卜吸引着他们前进。 有山的地方,必须有植物。否则,那就不叫山了,只能称之为沙丘。有植物的地方,在这末世,就意味着还有异植的存在。 异植的破坏力极强。修整得好好的水泥山路,它可能整得连一点水泥的踪影都看不到。车队就遇到了这种情况。没办法,那就弃车步行吧! 反正现在,要么是空间异能,要么是空间器,能让所有的物质都放到空间里去。连汽车这样的大件都可不例外。所以,这时的所谓轻装简从,从某种意义来说,已经成为了名至实归的词语。 然而,对于人类的如此退让,异植不会见好就收。渐渐地,它们开始得意忘形起来了,开始对徒步行进的人类发起了攻击。 这个时候,木系异能者就要挺身而出了。他们就纷纷撒出自己所携带的种子,催促着种子生根发芽,迅速长成,是以柔制柔,以暴制暴地去对付异植。其实,这是宁肖用木系异能抗敌的最主要方法。但已经被异能者普及,用于任何的战斗之中。 但是这儿的异植们,却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挑战。不久,他们就疯狂地发起了攻势。 然而,就在木系异能攻守在战斗的最前沿的时候,其他的异能者也开始协助攻奸了。 例如,金系异能者就能将手边的东西变成刀刃,砍掉抽空窜过来的异植枝杈。火系异能者更是直接用火烧。土系异能者还要缺德。他干脆找到合适的时机,直接将生长在这片地带的异植连根拔掉。 如此一来,在智慧的人类跟前,变得有些聪明的异植只得承受着再一次完败的结局。 “奇怪,”苏乐一边应付着异植,一边犯着嘀咕。“怎么尽是一些桑树啊?难道这儿的人喜欢养蚕吗?” 正燃着火击退那些异植偷袭的宁季肖一听,顿时乐颠颠地回应着:“那你的意思,这儿的桑树多,也就意味着桑葚多。那可是好东西,我小时候最喜欢吃了。” “不好说呢!”苏乐不由得看了看天。“我也不知道这个季节是否适合结出桑葚来?” “唉,见鬼!”听到这话,宁季肖很快就明白过来了。他顿时沮丧起来:“我也忘了桑树要结出桑葚得在春天。可这个世道,已经没有四季之分了。” “呵!”看到宁季肖竟然为桑葚抱怨起末世来,苏乐忍住了笑,继续应对着那些桑树异植。 “轰隆,轰隆隆!” 突然,一阵巨响从很远的地方传了过来。紧接着,所有的人都感觉到地动山摇起来。 “嘿!”作为指挥员的秦叽,是很快地用望远镜查到了巨响的来源。他兴奋地用胳膊肘碰碰夏昭。“快看,梨山老母来了。你说,她会不会看中我们当中的几个,抢去做她的第几房男妾啊?” “噗哧!”夏昭笑了起来,手指着秦叽反驳着。“还男妾呢?你是不是看《倩女幽魂》看上瘾了?那可是五级异植,不是你我所能对付的,还是呆在一旁看好戏吧!” “哎哟!”旁边的房候也叫唤起来。“五级异植?夏少,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也是双系异能者!”夏昭瞟了房候一眼。“其中一项就是木系异能。我现在四级了,却能感觉到它的威压,只能说明它的级别在我之上。当然,那异植不是五级,就会是六级!” “哦!”房候也乐了。他立马跑到正在跟程子扬商讨着到达翁西之后,有可能出现状况的宁肖跟前,在叫嚷着。“宁肖,来了一位五级以上的桑树异植。上面肯定结了桑葚,要不弄来尝尝!” “哦!”听到这话,宁肖拿起望远镜看了一下,发现果然有一棵身上挂满了桑葚,徐徐移动的老桑树。 “老二,”宁肖当即唤来了宁叔肖。“你去应付一下那棵老桑树。告诉它,那些桑葚引诱得我这儿的人都垂涎三尺。它最好识相地全部奉上。否则,后果自负!” “是,姐!”宁叔肖连忙答应下来。虽然不知道那老桑树的异能等级是与他同级,还是在他之上,反正他是金系异能者,金剋木,完全可以越级挑战异植。 “叔肖!”他喊了一声。 “嘭!”他背后的宝剑立马出鞘。待他跃上剑身,就全速朝那老桑树的方向急疾而去。 一旁的人,目睹着这一幕,个个都是眼露羡慕之色:踏剑飞行啊!没有想到,末世,连这个玩艺儿也出现了。 “姐!”一看到宁叔肖踏剑在空中飞行,宁季肖当场就不干活了。他跑来找到宁肖,在使劲地撒着娇儿。“我要宝剑,也要踏剑飞行。” 顿时,又引起了一干人等的羡慕:还是做小弟好啊!靠着这么一个金大腿,想什么撒娇就什么撒娇! “唉,”宁肖只得如此安抚着宁季肖。“乖,听话哈!老二之所以能踏剑飞行,是因为他经历了苦修,甚至雷击轰身的结果。这些对你来说,很难!所以……” “我不管,我就是要!”宁季肖立马坐在地上,耍起赖来。“姐,你一向偏心,可不要不承认了!我不管,我是最小的一个,姐应该偏心到我的身上。” “你——!”瞧着宁季肖这派不要脸皮地耍赖的态势,宁肖不由得手抚抚额。最后,她只得从空间里抛出一把木剑来。 “嘎!”望着悬浮在自己面前的木剑,宁季肖顿时傻蒙了:这个是什么鬼? “以你的修为,”宁肖无可奈可地解释着。“低阶宝剑不会听命于你。这木剑倒是能让你玩耍一下。但支撑的时间不过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后,你就后果自负!” “嗯,出事了,我不会找你的!”宁季肖顿时抹去脸上的泪水,伸手接过木剑。然后,在宁肖的指导下,他很快就学会了踏着木剑而行。 “哈哈!”带着欢快的笑声,宁季肖踏着木剑离去。这又惹得一干异能者眼红:唉,还是会撒娇的孩子有糖吃啊!宁老四,都快被他姐宠得没边了。 “姐!”恰巧这时,宁仲肖来向程子扬报告中午就餐的事。这打仗归打仗,可肚子还是不能饿的。于是,经旁人一提醒,他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连忙跑到宁肖跟前,眼巴巴地瞅着老姐,什么话也不说。 “唉!”宁肖只得无声叹息一下。然后,她挥手又抛出一把木剑来,在对宁仲肖说:“你的修为比老四低。踏剑飞行只能支撑一个小时。过了一个小时,你就后果自负吧!” “哦,好的!”宁季肖也是手舞足蹈起来: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总比看着别人踏剑而行干瞪眼要好。 随着宁季肖的离去,所有的人都心动起来。他们望向宁肖的目光,更加火热了。 “宁肖啊,”最先开口的,当仁不让的就是宋戴了。当然,为了能踏剑而行,再如何顾惜自己脸面的宋戴,也不要脸皮了。“你看,我们这些都是四级异能者的,能否踏踏木剑而行?” “哧!”宁肖有些无奈地背过身去,这大的怎么变得跟小的一个样了?但是,转而一想,她觉得也没有什么。既然给了两把出去,也就不用在乎后面了。反正,这木剑也不值钱。 (奋笔直书的火姐,在此汗颜。女主啊,你说木剑不值钱,那是因为你能随手兴致而为。你是不知道,有了你这木剑,人类还要汽车代步有何用?汗!) “砰!”宁肖的手一挥,一把木剑瞬间就出现在了宋戴的跟前。“也是只有两个小时。过了两个小时,后果自负!” “嗯,多谢啊!”宋戴是相当兴奋地拿过宝剑。他刚才可是牢牢地记下了如何驾驶这木剑的秘诀。所以,他很快就上手了,转眼功夫就踏上木剑飞走了。 这下,连宁肖也惊诧不已:这家伙怎么不用我教他,就能踏剑而行?到底是天赋异禀,能无师自通呢?还是对踏剑而行,深有研究呢? “宁肖,我也想试试蹭着剑飞行的感觉?” “宁肖,你给我弄一把木剑玩玩吧!” …… 见到宋戴得偿所愿,夏昭等人就紧随其后了。 宁肖也想开了,反正一个是放,两个是放,一群还是放……所以,她也就有求必应。 “肖!” 只是待到最后,程子扬也参入到讨要的行列之中,宁肖就有些不太理解了。 “程哥,”她手指着他肩上的灵乌。“你如果想踏空而行,灵乌就可以带着你去天地之间的任何地主,实在是不需要我的木剑了!” “是啊,主人,”灵乌也是一脸委屈的样子。“你只要想飞,无论多高多远,我都能带着你去。你怎么能如此地嫌弃我,而垂涎宁肖的宝剑呢? “啊!”程子扬顿时身处风雨飘摇之中。于是,他只能在嘴里喃喃自语着:“这个——我真不知道!” 第151章 进城 那位老桑树的能量等级果然是在五级。宁叔肖只费了一些时辰,就将它降服下来。毕竟它只是一棵异植,也没有伤及到人类。 再加上宁叔肖在五级异能里也感悟到天地法则,不得滥杀无辜。同时,这方沃土也需要这样的高级异植来镇守。所以,宁叔肖没有灭杀它,只是向它讹诈了一大堆桑葚,令它元气大伤。 至于其他人与低级异植之间的争斗,也因为这场高手之间的对决而停了下来。随着老桑树的败北,所有的异植退去,还归了这山林的本来面目。 看到堆积如山的桑葚,所有的异能者都欢呼起来:还是跟异植、异兽争斗划算,不管如何都有东西填进肚子里。 不像僵尸,看着就吃不下去。打斗完了,还要打扫干净,免得再起尸变。死于异植异兽之下,就死了呗。不像死在僵尸之下,还有可能变成僵尸。尼玛的,跟僵尸斗,就是讨贱。 异能者们是一边敞开肚子吃着桑葚,一边琢磨着与僵尸、异兽、异植之间作战的区别。 宁仲肖急了,是不停地到处宣传着:“少吃一点,多留一点。这样,我能做成桑葚干,桑葚酒,去换更好的东西回来。” 由于这几天,得益于宁仲肖的后勤管理,让人人每天都能吃得好,填得饱肚子,所以对于宁仲肖的话,听进去的人还是很多。 收获了一大堆桑葚的宁仲肖,嘴巴也笑歪了。作为回报,他拿出自己空间珍藏着的腊鱼腊肉,给大伙儿改善伙食。 吃晚饭时候,人们又开始笑语喧哗起来,感觉每次晚饭都像是在过年。也是,在物质如此匮乏的末世,有菜有饭,还有有鱼有肉,挺你吃个饱,真的是连过年都没有奢侈过。 对于如此奢侈地对待粮食,程子扬从没有过问。因为灵乌曾偷偷地告诉他:“主人,宁肖的空间竟然可以种植粮食。只是空间的守护者系统是个懒家伙,让那些土地都荒芜了。” “等过阵子,我把笔记本学会玩了,就压着他去种植粮食。这样,这支队伍就不愁没有粮食吃了。” 听了这些,程子扬还有什么话可说呢?人吃饱了,好做事。兵吃饱了,好打仗。只要宁肖不愁粮食,他还为粮食愁个鬼哟? 程子扬不说奢侈粮食,宋戴等人就更不说了。毕竟他们空间里的粮食全部被灵乌和宁仲肖联手敲诈走了。他们现在也是拿别人手短,吃别人嘴软了。 当然,也有人忧虑:长期以往,这支队伍总有一天会姓宁了。 听到这话,很多人翻翻白眼:你看宁肖姐弟五个,像是野心勃勃的人吗?你倒是比他们都像! 还是有人上前劝了劝这杞人忧天的家伙:“你就别操那不应该的心啊!宁家老大跟程大少的关系已经确立下来了。就算这支队伍姓宁了,那又如何?宁家四胞胎都听宁家老大的。” “宁家老大又听谁的?当然是程大少了。所以,这支队伍还是要姓程的。你就咸吃萝卜淡操心吧!” “也是,也是!”这杞人忧天的家伙这才算是歇下心思了。 这件事被天上飞的灵乌知道了。它连忙报告过了宁肖。 “哼,哼哼!”宁肖冷冷一笑。“幸亏这是在末世。否则,就要说我以媚事君,祸国殃民了。” “哦,哦哦!”灵乌只得打哈哈,不敢多说一句废话。 后来,灵乌又把这事告诉了程子扬。 “呵,呵呵!”程子扬倒是笑了起来。他拍拍灵乌的小脑袋:“她要是能以媚事我,我就要感天谢地了。祸国殃民有何不可?我双手奉上!” “嗯,嗯嗯!”这时,灵乌真想抽自己的大嘴巴。这话要是被宁肖知道了,它挨的可不是皮鞭了,很有可能是狼牙棒。这叫欠揍! 靠近翁西基地,最吸引人的是那高高耸起的城墙。不知道是其本身就具有的,还是末世降临时,那从天而隆的尘埃之侵袭,整个城墙呈现出跟天空一样灰蒙蒙的颜色。 “好高大的城墙啊!”当车队到达翁西时,就有人在发出如此的感叹。 “这翁西原先只是一座古老的山寨,”程子扬就在跟宁肖讲解着。 “后来,被某领军的领导看中了,就成为了驻军的基地。那道城墙成为了翁西的特色。每换一届的基地领导人,都会重修一次城墙。” “就这样,城墙是越来越厚,使翁西成为了易守难攻的基地。不过,翁西一直是翁家老爷子魂牵梦绕的所在。而翁家祖孙三代人对我程家还算是恪尽职守。” “所以,”程子扬接过宁肖泡好的茶水,饮下一口。“我打算让翁西还是由翁家人来镇守。你看如何?” “哦,”宁肖享受了一下自己泡的好茶。“如果在末世之前,镇守翁西可算是一个肥差。但在末世之后,那可就不是一个好差事了。” “你看,”宁肖摊开了地图。“这儿有五级的异植一一老桑树。一般来说,有五级异植的地方,就会有五级的异兽。只是目前,我们还没有发现而已。” “这边,”宁肖指向地图上标帜为僵尸城的地点。“还有一座僵尸城。附近的异植异兽都进入了五级,也就意味着这僵尸城里也将会出现一个五级僵尸来。” “一个由五级的僵尸、异植、异兽包围的翁西,”宁肖靠近了程子扬,眼神中透露出严峻。“除了你我,还有老二,谁能镇守得住?我挺佩服现在还镇守在翁西的那帮人,四面楚歌啊!” “他们没有把这翁西变成僵尸之城,就已经是万幸了!” “哦!”听到宁肖如此分析,程子扬也不得不仔细地再次察看地图。这可是他们这帮人讨论了很久,也没有发现的最为关键的问题。 “来人,”他连忙招来警卫。“通知相关人员立即来我儿开会。” “是!”警卫连忙出去通知人了。 “肖,”程子扬靠近了宁肖一点。“在会上,你有什么就说什么。我们已经把你当作了我们当中的一员,不分彼此!” “好,我知道了!”宁肖有些无奈地回应着。 很快,宋戴等人就来到了车厢。 待所有的与会者都到齐了,程子扬更宣布开会。 宁肖先摊开地图,就翁西所面对的困境进行了一番讲解。与会者先是看了地图,再问了宁肖好些问题后,便纷纷点头表示同意宁肖的看法。 “这么说,”翁秘当即就变得沮丧了起来。“即使进驻了翁西,我们翁家也不一定能掌控得了翁西。因为在翁家,除了我,最高异能者的等级也不过三级。” “对了,我还有个叔叔,也已经升入四级了。可以把他调过来。我和他联手镇守翁西,应该问题不太大。” “翁秘!”程子扬抬手禁止宁肖的解说。“看来,你不太了解异能四级与五级之间的差别。”“是的,”翁秘在竭力地掩饰着自己的悲伤。“不仅我不太了解,在场的大家相信也不太了解。” “是!”宋戴等人也纷纷点头表示赞成。 “哦!”程子扬安静地坐回到属于他专有的位置上。“那么,想来你们能听说过‘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的这个典故吧?” “听说过,”夏昭点点头。“这是《战国策》,秦始王说的话。”突然,夏昭的脸色一变,“嘭”地站了起来。“老大,不要告诉我,你的异能已经让你达到了这个令人恐怖的地步?” “我还不行,”程子扬笑着摆摆手。大家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样,追赶老大的等级还是有希望的。“但是,宁肖可以。我最多不过是伏尸过万。” “啊,啊啊!”于是,大家再一次地目瞪口呆了:原来,四级与五级之间差别竟如此之大! “所以说,”程子扬直视着翁秘。“只有进入到五级,才能称之为高级异能者。两个四级异能者妄想打败一个五级僵尸,那只能是天方夜谭。” “那怎么办?”翁秘痛苦得抱住了自己的头。“我的祖父还盼望着把他的骨灰埋入祖先埋葬的地方。” “也不是没有办法!”宁肖轻拍了翁秘的肩膀,示意他来看地图。“这边的异植,我可以叫老二出面,叫老桑树发下血誓,与翁西订下攻守同盟。” “哦,哦哦!”宁肖这话燃起了翁秘胸中的希望之火。“不是还有异兽吗?” “一般情况下,我们可以通过老桑树找到那只异兽。”宁肖便慢慢地往下说。“如果那异兽也愿意跟翁西订下攻守同盟的话,我们就放过它。如果不肯,就直接灭了它。反正,我们也要肉打牙祭。” “噗哧!”听到宁肖如此一说,秦叽等人笑出声来。 “那僵尸城的五级僵尸呢?”宋戴还在搜寻着有关翁西镇守的漏洞。 “那就是你们和你老大的事了!”宁肖把目光投向了程子扬。 “不错,”程子扬坦然接受宁肖投来的目光。“僵尸城将由我带领着大家来解决。解决的方法……” 就在程子扬另一幅有关僵尸城的地图时,灵乌飞了进来。 “哇,哇哇!”它用嘴巴扯着宁肖的衣角,在叫嚷着。“宁肖,不好了,不好了!那座城池的上空飘逸着一股蛮荒之气。” 宁肖一听,当即有些站立不稳! “怎么了,宁肖?”程子扬见状,连忙上前将她搂在怀中。 “我没事!”宁肖从程子扬的怀中挣脱站起。她抚抚额,在说:“如果翁西的上空弥漫着蛮荒之气,就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异兽进入了基地,另一种则是基地已经成为异兽的巢穴!” “啊,啊啊!” 听到这个消息,所有的人都大惊失色:那这座翁西基地到底还能不能进呢? 第152章 织布 翁西基地显然也接到了这支队伍即将到达的通知,只是他们还是有些纳闷:这车都到了城下,人为什么还不下车进来? 于是,翁西基地派人过来,在询问着:何时能进城,他们好款待大伙儿? 有些事情是需要决策人做出大胆决定的。宁肖认为自己不是决策人,也就没有做出决定的权利。其他人更是如此,都把目光投向了程子扬。 “还是进城吧!”程子扬最终下了这个决心。“既然来了,是祸是福,就不是我们所决定了。” 对于队伍的上层来说,这是艰难的决定。对于队伍的大多数人来说,这倒是一个最英明的决定。因为他们已经在车上等候得不耐烦了。 走出车厢,宁肖伸出手来。原本立在程子扬肩上的灵乌,立马就飞到她手上。 “灵乌,”宁肖是在如此嘱咐着。“这里的光线太暗,你还是展示一下你金色的羽毛吧!” “好的,公正女神!”灵乌也是极其认真地回应着。“灵乌遵从你的调令!” 接着,它飞到了空中,褪尽羽毛的黑色,让金色的羽毛展现其应有的光彩。 于是,众人看到了天空多出了一轮太阳。那太阳远比那悬挂在最高处的太阳要耀眼得多,而且照射在人身上,也要温暖得多。令许多老人不得不回忆起那末世前曾光芒四射的太阳。 “灵乌,又名金乌,不愧为太阳神鸟!”夏昭痴迷地望着那在天上的灵乌,嘴里喃喃着。 “传说,灵乌是天地间第一只鸟儿,”宁肖正在跟程子扬解释着。“有了它,才有了太阳的出现。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哦,原来是这样啊!”程子扬不敢直视那光彩夺目的灵乌,只在凝神眼前的女子。“我也没有想到我的灵宠会是这么厉害?” “看来,你还有没有想到的是,”宁肖不由得微微蹙眉。“灵乌这个时候散发出的光芒,能让死人化为乌有。” “宁肖,你的意思是……”宋戴很快就明白过来。但是,他依然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来。“那灵乌是不是可以直接面对僵尸?” “不能,除非程哥受到了伤害,它才敢对僵尸出手。否则,它也同样受到天地法则的约束。”宁肖是坚决地予以否定。“我之所以让灵乌展示它金色的光芒,只是想看看翁西到底是不是一座没有活人的死城。” “现在看来,翁西还算是安全的。你们可以进城了!” “那么,你呢?”程子扬深情地看向她。“不打算和我们一起进城吗?” “嗯,我是不打算同你们一道进城。”宁肖朝他点点头。“我要去查勘一下呆在这翁西城内的异兽,到底是一只什么东西?” 对此,众人没有异议,程子扬也就不好再什么了,只能对宁肖道了声:“你要小心!” 翁西城内的领导,对于程子扬等人的到来,表示出极大的热忱。尤其是灵乌的出现,让翁西亮敞了不少。使整日笼罩在末世阴云之下的人们,总算有了一股对过往回味的气息。 “大少,”翁西的领导人名为纪之,也是程家的老人,所以对程子扬很是亲热。“这是我的女儿纪嫘,聪明伶俐,现在已经是木系异能三级了。” “程少,你好!”纪嫘不待父亲介绍完,就上前伸出手来。“我久仰你的大名。今日得见,名不虚传!” “你好!”程子扬微微地皱眉,但还是有礼貌地跟纪嫘点点头,却没有握住她伸过来的手,而是跟下一位基地的负责人握手。 “还好,”目睹这一幕的秦叽,在跟房候嘀咕着。“宁肖不在。否则,我看那位纪老货还敢把这样的货色介绍给老大?” “怎么就不敢呢?”房候横了他一眼。“除了老大,宁肖在任何人的眼中都是冷冰冰的。谁会相信她能讨得老大的专宠?” “如今,凭借着老大的威望和家世,不知道多少人家想女儿送到老大跟前来。最令人头痛的是,宁肖根本就没有这个危机意识。” “也是啊,她有时候还真的不像一个女人!”对此,秦叽也是颇为赞成地点头。 “不可,也给了我可趁之机,”房候立马又转了话锋。“只要老大稍有对宁肖的放弃,我就能趁虚而入!” “能有宁肖这样的女人做老婆,我这一生就了无遗憾了。” “你——你——”听到这一席话,秦叽又是一顿气结。他手指着房候道:“你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异想天开。” “哼哼!”房候有些鄙视秦叽。“我还敢想呢?你呢,连想都怕是不敢想了吧?” “你——”秦叽只得往自己嘴里塞着饼干,防止自己咬牙切齿时把嘴唇给咬破了。可越是吃,他的心里越是郁闷。 宁肖没有跟着大部队进城,而是悄悄地随着几个无精打采的人从小侧门窜入。不曾想,竟然被人拦住了。 “小姑娘,”见到宁肖衣着干净,拦住的人便以为她是城里有身份人家的孩子。现如今,水资源极为枯竭,因此判断人的身份再不是衣着高档,而是穿着是否干净。“可不要随意出城!” “现在不比过去了。过去,你走丢了还有回家的可能。现在,你走失了,就永远不可能回家了。”那位拦截的人似乎是侧门的警卫,在好心地提醒着宁肖。 “嗯,谢谢!”宁肖点点头,从书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了那警卫。这是宁仲肖专门为她配备打发人的东西。不曾想,竟在这儿派上了用途。 “小姑娘,你真会来事!”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种意外收获的警卫,顿时喜出望外。他很快给宁肖放行。“你还是早点回家吧!以后,可千万不要出城了。不怕坏人,你也得怕僵尸啊!” 宁肖点点头后,便顺利进了城。 这座城规模还算是不错。因为曾是作为军事基地来使用,以致每一处的设置都非常军事化,规范化。人来人往的,还是穿军装的人多。 很快,宁肖就摸清楚了整个城市的布局。它跟祈南不一样,对居民区的划分不是呈回形来划分的,而是方块式的划分。 城南是出城的唯一通道,所以居住在那里的大都贫民和低级异能者。其他三处则是军队和异能高阶者会聚之地。城中心就是翁西主要负责人的集居之所。 很快,宁肖就发现翁西与其他基地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人人都有衣穿,而且质地相当的好,厚且有韧性。 再一抬眸,宁肖就看到了一家布店。她走了进去,要了一块布匹,价格极其便宜,一包泡面就能兑换到一匹布。而这里的一匹布足以给一个四口之家准备一季的新衣。 宁肖用鼻子闻了闻布匹,神色不由得微变。那里面果然带有一丝蛮荒的气息。于是,她很快联想到了那棵老桑树。再由老桑树联系到这布匹,她似乎猜测出那异兽为何物了。 “师傅,”宁肖佯装漫不经心地说。“像如今这样的世道,你到哪儿弄来了这么多的布匹啊?” “小姑娘,”布店的店主是位普通人,年龄也有些大。他看到宁肖那净如白皙的双手,料想是个有钱的主,便也没有什么顾忌了。“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城中心的人通知我们去拿货。我们就去拿货!” “你也知道,左右的山路都被异植给霸占了。唯一通往其他基地的那条大道,又被僵尸城堵住去向。这些布匹再好,也是很难销出去的。而在整个翁西,这布匹业已呈饱合状态。” “所以,这布匹进价也不高。如果你觉得有些贵,我们还是可以商量的。”店主很是大大咧咧地说。 “哦,”弄清情况的宁肖,也不多想,直截了当地说。“一包泡面两匹布,如何?” “成交!”店主是笑着咧开了嘴。他这店面自开张以来,就没有接待过这样大方的主。 他不仅帮宁肖包好了布匹,还给宁肖很多的其他信息。 翁西原本就是军队的特殊布匹供货地。四周的山林除了种植棉花外,还种植了大量的桑树。末世来临,棉花是消失得个殆尽,桑树却是大量存活了下来。 一天,只听到一声“轰隆”地响,翁西人们都觉得要发地震了。结果,那巨响停止后,翁西又恢复了原样。唯一异样的是,停产了好久的纺织厂重新招人,启用蚕丝织布了。 “现在,基地的领导就筹谋着如何破除那僵尸城的堵截,把布匹销售出去,”店主说到此,也眉飞色舞起来。“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了,我们翁西人的好日子也就要来了。” “哦!那就提前恭喜你们了。”就这样,宁肖丢下一包泡面,拿着两匹布离去了。 与此同时,那被存放在城中心地下最深处的巨大蚕茧,也出现一丝骚动:他来了,她也来了。人王,公正女神,我等你们,已经等了好久…… 第153章 差异 住进了被安排的区域,翁秘就带着家族的人开始四处活动了。程子扬则坐在房间里,静静地泡着茶,等待着一个人归来。 所以,在宁肖进来时,就闻到了一股茶香迎面扑来。 “回来了,”程子扬跟她打了声招呼,就静等她来喝茶。 “嗯!”宁肖点点头,来到他的身边坐下,拿起一杯品茗起来。 喝下一口,宁肖感觉到胸口的那股郁闷在缓缓散去,一阵阳光般的温暖袭上心头。她不由得笑了。 “真没有想到,”她的笑带着轻盈与戏谑。“灵乌竟然也知道储藏起来茶叶。这茶让人一喝下去,就感觉到那满腹的暖意。 “是吗?”还没有喝上一口的程子扬听到宁肖如此一说,也就喝上了一口茶。他微微眯眼,在细细回味中,既点头又摇头。“你说得也对,的确是有一股暖意!不过,你也猜错了,这是我收藏的茶叶好不好,灵乌那尖尖的啄能喝茶吗?” “或许第一次拿出来泡的。想来灵乌肯定是接触过了。不然,这阴王赠送的茶叶,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带有一缕阳光的感觉。阴司如果充满了阳光,不敢想像!” 正在宁肖的空间里逼迫着系统种田的灵乌,顿觉辛酸涌上了心头。它再竖耳一听,就连忙飞出了空间。 “主人!”它拍拉着翅膀,在叫嚷着。“我根本不知道你的茶叶放在哪儿啊!你可不能冤枉我。” “哦,原来你没有碰茶叶啊!”没有想到灵乌的反应会这么激动,程子扬想了想,便如此把话圆过去了。“或许这是因为我练了你教给我的功法,导致我身边的东西都有一股阳光的味道,包括这茶叶,如何?” “这还差不多!”灵乌这才不追究了。接着,它再来抨击另一位:“宁肖,我没有手,我嘴巴是喙,你说我储藏着茶叶,有何用?我可是跟你一样,天地间没有几个朋友,不用以茶待友。” “哦!”灵乌的这话让宁肖听了心直发抖。如今,她最忌讳的就是成神。所以,她摆摆手,示意灵乌赶快闪走:“哦,算我说错了。你还是回空间督促系统种田去吧!” “嗯!”灵乌答应了下来。不过,它还是围绕着这两个人打了个转,留下一句“不准说我的坏话”,才消失不见了 “呵呵!”惹得宁肖和程子扬互相碰碰茶杯,挤眉弄眼的,然后一同笑了起来。 “这次收获如何?”待笑毕,程子扬给宁肖再倒上茶,询问着。 “还好,买了两匹布!”说着,宁肖把那两匹布拿了出来。 程子扬仔细地看了看,再用鼻子闻闻,道了句:“有蛮荒之气!” “啊!”宁肖不得不赞叹道。“没有想到灵乌传授给你的功法竟然如此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内,你竟然能感觉到这丝极其微弱的蛮荒之气。” “哼!”在空间里听到宁肖如此一说,灵乌高傲地把头一仰。 “嗯,”程子扬则是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不想被你扔得太远。” …… 晚上,翁西基地的领导设宴款待程子扬等一行。宁肖是宁可清修,也不愿意参加这种男人之间的聚会。 但这次,宋戴等人卯足了劲,在规劝她参加这次聚会。为此,他们还把一些女异能者也召来一同参加。这方才引起了宁肖的兴趣。 待参加聚会后,那堆积如山的食物倒是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反倒是那些画罗织扇总如云,细草如泥簇蝶裙的美女,让她大开了眼界。 “肖!”身着正统军装的程子扬,朝宁肖伸来了手。 宁肖这次也是难得换了一件晚礼物。程子扬嫌肩部全部暴露,便找来一件与礼服同色的披肩让她披上。披肩有点长。若不是宁肖身高还行,那披肩就要掉到了地上。 再加上头发经梳理后的披散,整体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仙子降临了凡尘。 “嗯,”宁肖应了一声,便与程子扬并排行进。 这下,参加聚会的人便把目光投到了宁肖的身上。面对着这种含有种种不同目的的眼神,宁肖很是坦然,丝毫没有感觉到胆怯。 她还伸手纠正了一下程子扬戴着的袖徽,不满地嘀咕道:“又不是国宴,只是一个基地的小聚会,值得如此郑重吗?” “嗯!”程子扬又非常不满意那披肩时不时地把宁肖的香肩露出来。他不时地动手扯扯。“我就是希望你能得到更多人的认同。” “不需要,”宁肖摆摆头。“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你。要那么多的人认同,有何用?反而,只会添加不必要的麻烦。” “你啊!”程子扬搂上了宁肖的腰。“有时候比我还要像个军人,忠于职守!” …… 纪之带着纪嫘也出现了。比起宁肖的飘飘欲仙,纪嫘就要明艳动人了许多。宴会上的许多男士,就把倾慕的目光投向了她。 只是纪嫘在见到程子扬搂着的是宁肖时,脸色有些微变。 “程少,”这时,纪之过来打招呼了。 “纪主任,你好!”程子扬也随即做了回应。同时,他把宁肖介绍给他:“宁肖,我的未婚妻!”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一片哗然。程家大少有未婚妻了,怎么从没有听上面提起过? 连宁肖都带着不解的眼神,望向了程子扬。 “你的职责不是护卫我吗?”程子扬靠近她的耳边,在如此轻喃。“那就意味着你所要面对的敌人,是不分男女的。” 接着,他用眼神朝纪嫘瞟了一瞟,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哦,你说得对!”宁肖这才想起自己还承担着帮他抵挡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扑火之蛾。 “宁肖啊,”瞧着眼前这一对如胶似膝,纪之哪怕是不相信也得信以为真了。他是很亲热地说:“我跟你父亲宁宗南同志,见过几次面,印象深刻啊!” “哦,”以话就话的套数,她宁肖在前世的修仙界已经用滥了。“纪伯伯,我也听我爸听起过你。他说你处事谨慎,不轻易有纰漏,是他最为信服的领导。” “是吗?”纪之听到这话,果然是喜笑颜开了。“只要认识你父亲的人,谁不羡慕你父亲啊!一胎四个儿子。对了,你四个弟弟来了吗?我真想见见……” “他们四个有点小忙,”接话的是程子扬。“我们就没有带他们过来了。” “那就有些遗憾了!”纪之对此表示失望。不过,他还是伸手拍拍程子扬的肩膀,在对程子扬低语:“老爷子给我打来电话了。我同意调往京城。只是我这个女儿不是我们夫妇生的……” “难怪!”程子扬也在跟他低语着。“我说纪婶子和两个纪小子都在京城好生生的,怎么突然之间又多了一个纪妹妹来了?” “唉,一言难尽啊!”纪之叹息了一下。“她是我战友的女儿。末世来临时,她拿着战友的遗书来找我。在确认遗书无误后,反正她也姓纪,我也就认下了她这个女儿。” “在翁西,她帮了我许多忙,”纪之在如实地跟程子扬解释着。“所以,在一些事情上,我能够满足她的就会尽量去满足她,让她养成了自以为是的不良习惯,望大少能见谅一下。” “我知道了,纪叔!”见话已经说开了,程子扬也不客套了。“你回京城后,会安排在我爸那儿当副手,不知你是否异议?” “没有,我还求之不得呢?”纪之连忙直摆手。“我跟程哥搭配过好几次班子了。跟着他干,我心里也踏实了。你不知道,这翁西有多难镇守。我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 “终算能支撑到你的到来。只要调我回到妻儿的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了还敢挑三拣四。大少,瞧你把纪叔我当成什么人了。居功要权的事,我可是做不出来的。” “纪叔,”这番话让程子扬非常感动。他伸手握住了对方的手,非常真诚地说:“这回真是辛苦你了。” …… 宴会开始了,面对可口的佳肴,还有爽口的美酒,人人都显得兴致很高昂。当然,所有的女人都想认识宁肖。面对这种各式各样的寒暄,宁肖很快就腻烦了。 不久,她就找了个合适的理由从女人堆里脱身而出。 用碟子装了一点食物,看看程子扬在宋戴等人护卫下与其他周旋,宁肖便放下心来,找个幽静的地方吃东西。 “宁肖,”就在她才咬上几口蛋糕时,一位幽雅的声音传了过来。“我终算找到你了。” “你是……”宁肖顺声望去。这是一位年轻的女士。不过,对于颜值还有所追求的她,是很快认出了对方姓氏名谁了。“纪嫘!” “是的,谢谢你还记得我的名字!”纪嫘展现出自己良好的教养,以及艳丽的面庞。“我有一个师傅,她说你认识她,想和你见见面!” “哦!”宁肖不由得一怔:难道又有人物从修仙界穿越到这末世来了吗?这一穿越就恰逢末世,该不会比她还要倒霉吧? 第154章 痴狂 “是吗?”宁肖微微一笑。“认识我的人多着呢!难道每个人都想跟我见上一面,我就得答应去见见吗!” “你竟然如此高傲不羁!”纪嫘没有料到宁肖会如此回话。她不由得嘲讽地一笑,手指着不远处的程子扬:“难道你不怕他有一天会因此而嫌弃你吗?” “哦,”宁肖淡然地注视着她。“那又关你何事?” 纪嫘被宁肖的傲慢气得倒退几步。她手指着宁肖,恶狠狠地说:“别以为他承认了你是他的未婚妻,就万无一失了。总有一天,我会当着你的面将他夺过来。” “是吗?”宁肖依旧是那么冷漠地瞅着她。“那我就等着!” “你一一”见过无数高傲的女人,纪嫘敢发誓还从没有见过比宁肖更为高傲的了。她是跺跺脚,朝程子扬那儿走去。 宁肖才懒得理睬这样的女人。自身的本事没有多少,却盲目地去爱慕一个不正眼瞧你的男人,真不知道是说她不知天高地厚,还是说她厚颜无耻,自找其辱。 “姐,姐!”这个时候,宁仲肖溜了进来,窜到宁肖的跟前。“你怎么看上去心情不大好?” “还好,”宁肖从他的碗里插几个浆果过来。“刚才一个厚脸皮的女人,竟然过来要跟我宣战,你说好笑不好笑?” “姐,那不好笑,”宁仲肖很正色地说。“那是在找死。你告诉我,我去了结她,免得还脏了你的手。” “不用你动手,”宁肖神情寡淡,将插来的浆果塞进嘴里嚼着。“像这样的人,在末世很难获得生存的机会。” “哦,哦哦!”宁仲肖见老姐要放过那人,也就不再去追究了。“姐,我发现这里的布太便宜了,而且质地又好。我准备囤积一些,拿到下一个基地进行兑换有利的东西。” “你说,我也要跟你提这件事!”宁肖说着,便把那两匹布从空间里拿出来,递给了宁仲肖。 也就在这时,一声惨叫从程子扬那儿传了过来。 “哎哟!”这声音,宁肖觉得耳熟,才刚似乎还听过。 她举目望去,那声音果然是纪嫘发出的。只见她一头湿地倒在地上,一身的狼狈不堪。 “你看好了,”教训她的人,宁肖也认得,正是夏昭的堂妹夏暄。“如果身份不够,可以用异能来凑数。可惜,你连我都打不过,还想接近程少。真是想找死,也没有地儿埋你!” “你一一你可别忘了,”纪嫘显然也认识夏暄。“我的父亲可是翁西基地的主任。这儿不是你能任意妄为的京城。” “哎哟哟,”夏暄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还把你自个儿看作是翁西的公主了。” “纪家的两个哥哥,我可是自小就认识的。纪家的婶婶一有空,就找我妈打麻将。我怎么就没有听说过纪家还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呢?” “你不要欺人太甚!”纪嫘咬牙切齿地回道。 “那你就来试试!”夏暄毫不在意地说。“我才刚升入到四级,正好用你来练练手。” “阿暄,”这个时候,夏昭出面了。“别胡闹了。才刚晋级成功,也不知道静下心来稳固一下。” “哥,哥,”夏暄是兴奋地奔向夏昭。“我总算晋级成功了。这下,我能跟宁肖交交手了。她再厉害也不会超过四级。我正好可跟她同级较量。” “你提前来翁西,就是为了把异能提升到四级?”夏昭有些气结。 “嗯,嗯嗯!”夏暄点头不迭。“瞧着你们个个都升入到四级,我眼红啊。我查了一下各个基地,觉得翁西最为危险,也就最适合提升我的异能。所以,我提前来到了这里等你们。” “今天,我异能才刚提升完成,就听说你们都在这儿,我就赶来凑热闹了。”她一边说一边东张西望着。“怎么没有看到宁肖啊?她呢?听说,程少承认她是他的未婚妻了……” 这时,已经有人把纪嫘搀扶下去了。夏昭也把夏暄往门外带。 “不要找宁肖了,”夏昭一边拉着她往门口走,一边告诉她。“她的异能等级很有可能高你好几级,你就是做梦也追赶不上她。” “真的吗?”听到这话,夏暄顿时沮丧下来。“她为什么总是跑得那么快?好歹留下一点让人有追赶的欲望吧?” “行了,”夏昭将她带到了门口,招来警卫,嘱咐带她回去休息,督促她静修。毕竟家族又出了一个异能四级,算得上是一件惊喜的事。“你休息好了,自然就能见到宁肖了。” “老大把她留在自个儿的身边,就差没有把她系在裤腰带上了。”夏昭很不留情地告之。“你啊,也跟那个纪嫘一样,别自作多情了。” “我知道!”夏暄感到一阵难过。但这难过很快就消失,她抬起头来。“但是,今天我却是帮了你们一个大忙。如果不是我,那纪嫘就会让你们很头痛。” “不错,”夏昭点点头。“所以,老大准备叫宁肖给你一把木剑,以作酬谢!” “木剑?”夏暄有些不太明白。“我要了有什么用?” “等你得到它,就知道它的妙用了。”夏昭故作神秘地说。 …… 夏暄被带走了,宴会还是照样进行下去。可是,纪嫘换了一身衣服,梳洗一番后,又出现在宴会上。 不过,她这时再也找不到程子扬了。因为程子扬召集相关人员到某机要地方,准备召开基地领导重组的会议。 就在她无精打采时,不小心碰到了一个人。那个人的怀里正放着东西。这一碰,那东西自然也就掉到在地上。 她一看,正是翁西自产的布匹。再听一听对方的口音,却不像是翁西人。在这样的宴会上,不带有翁西口音的人,只属于外来人。一想到此,她就忆起才刚的屈辱。于是,她要报复。 “你……”宁仲肖没有想到,面对的这个女人,竟然空口白牙就来诬告自己。一时间,气得他直指这个女人道:“我要叫我的姐来灭了你!” 正在被警卫领着去参加重组会议的宁肖,忽然听到了这句话。不用说,这是宁仲肖被气得口不择言了。 于是,她示意警卫等一会儿,自己要去处理一件事。 “让开,让开,”宁肖从围绕的人群中挤了进去。一看,她就将宁仲肖维护到了自己的身后。于是,妃嫘更加有话说了,唾沫四溅。 宁肖懒得跟她争辩,手往天花板一挥,两束藤条就从天花板上长了出来,将纪嫘直接垂吊了上去。 纪嫘显然被吓倒了。但等她回过神来,言辞更加激烈了。宁肖顿时横眉一扫,又有一棵藤条从天花板上吊下。这次,这棵藤条变成了皮鞭,在抽打着纪嫘的嘴巴。 “到底是怎么回事?”处置了纪嫘,宁肖才来询问事情的起因。 原来,宁仲肖不小心地撞到了纪嫘。纪嫘看到了从宁仲肖怀中掉下的布匹,不待宁仲肖道歉完毕,就直接诬**仲肖是盗贼,专门来翁西偷盗布匹。 尽管宁仲肖也是一个口齿伶俐的人,但如此信口开河地诬赖他人的这种行径,他还是第一次碰到。他越是想辩白,对方似乎就越有理由证明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气急败坏的宁仲肖,第一次口不择言地说出了只有宁季肖常会讲出的话语:要我姐灭了你。 听完事情的经过,宁肖便挥手把纪嫘从空中放了下来。 这个时候的纪嫘显然被那藤条抽怕了,嘴巴也已经抽肿得跟两条大肥肠一样。当宁肖横眼瞅她时,她不由得倒退几步。 “这位是我家的老三,”宁肖淡淡地给众人介绍着。“他掌管着我们巡查队中所有的后勤开销。每天进出的款项,都要以万来计量。你们说,他会在乎这两件根本就不值钱的布匹吗?” “也是啊!”在场的人很快也回过味来。“那两件布匹,充其量不过两三包泡面。今天宴会上的任何一道菜肴,都比那两三包泡面值钱。” “瞧这小伙子衣衫整洁得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也有女人参进来说话。“哪还会在乎两件布匹。纪嫘,你自来我们这儿,就有喜欢冤枉人的习惯,这样不好。快跟人家道个歉!” 纪嫘说不出话来,但眼神里透露着倔强,是一边摇着头,一边连连后退。 宁肖再次眼一扫,那天花板上两条没有收回的藤条立即垂下,将纪嫘捆绑到了宁肖的跟前。 “我的这个弟弟虽然也会谎话连篇,”宁肖说得相当的云清风淡。“但有一句话是不会有错的。那就是谁要是欺侮了他,我就灭了谁!” 这时,旁观者都不敢再插话进来。一来,是纪嫘也确实把人家得罪透了。二来,无论从身份地位,还是异能等阶上,在宁肖的面前,他们都无权提出置疑。 “宁肖,”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宁肖的身后传了过来。“请手下留情。” 第155章 嫘祖 “纪主任,”宁肖似乎料到是谁在说话。不过,她没有转过身去,还是将捆绑纪嫘的藤条都收了回来“我就卖你一个面子。但是,下不为例!” “多谢!”纪之连忙拭去头上的冷汗。在与程子扬等人交谈中,他已经了解到宁肖乃是当今异能最高者,无人出其右。 当然,对于纪嫘的这种莽撞行为,他也无力阻止。因为纪嫘后面的靠山也很厉害。 “好了,”程子扬也过来了。他牵起宁肖的手。“走吧,我们该去开会了。” “是啊,大伙儿去开会吧!”纪之也就如此把话给圆了过来。 就这样,一场闹剧很快地落下了帷幕。 不久,饱受身体和心灵摧残的纪嫘,是一路哭滴滴地来到位于纪家在翁西最深处的一座宅子。 进了宅子,纪嫘找到暗门,打开了一面墙,一道电梯就出现在眼前。她坐上电梯,直达地下的最底一层。 “呜呜!”穿越人语喧哗的织布间,她来到由红布弥漫着的,似神庙的大殿正当中,大声啜泣着,跪拜在地。“纪嫘参见嫘祖!” “怎么回事?”透过一卷又一卷红布的缠绕,一道悦耳的声音从那儿幽幽地传来。“是谁让你哭得如此伤心?” “嫘祖,”纪嫘咬牙切齿地说。“我现在想求你帮我杀一个人。” “谁?”那声音依旧那么悦耳,那么幽幽。 “宁肖!”此时,纪嫘的牙齿咬得嘣嘣直响。“她是一个非常可狠的人。如果不除去她,翁西将永无宁日。” 其实,对于开会,宁肖是一向不太感冒的。所以,会一开完,她立马就溜走了。 回到住处后,她才喝上一口水,宁叔肖就进来了。 “姐!”宁叔肖也不客气,一进来就抢过宁肖手中的杯子,直接把一杯子水全部灌进自己的嘴里。待喝完歇口气,他才说话。“我找到了那老桑树,要它发下了血誓,与翁西订下攻守同盟。” “嗯,”宁肖接过杯子,直接丢进空间,交给系统去处理干净。“问清楚与它相伴生的异兽吗?” “问清楚了,”宁叔肖似乎才刚经历了一场大战,整个人到现在还是汗水直流。“是一条蚕!不过,它带我去那蚕居住的盘丝洞时,发现那里设有禁制,根本无法进去。” “我用了你教给我的所有方法,”宁叔肖拿着湿巾不停地擦拭着头上的汗水。“都无法破除那道禁制。如此看来,那异兽的等级应该还在老桑树之上。” “嗯——”宁肖点点头。 “啪!”接下来,她的手突然往宁叔肖的后背一拍。她是迅速地将自身的灵力输送到宁叔肖的体内,帮他破除一道他不曾发觉的被暗下的反禁制。 顿时,宁叔肖感觉到身心一阵清凉,那股位于酷暑的炙热顿时退了下去。这个时候,再不知所谓的宁叔肖也知道自己中了别人的暗算。 “姐,这……”一想到自己已经位于异能的顶端,还能遭受到这样的暗算,那么若是其他的人前往,那就只会是有去无回了。“这异兽果然是非常厉害。我着了它的道,都毫无所觉!” “不是它厉害,是你的轻敌,”宁肖是神情很严肃地呵斥着。“我跟你说过,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的异能等阶虽然在人类当中属于高阶,但与这尘世的其他智慧生物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瞧瞧,吃亏了吧!” “姐,”宁叔肖低下头承认着错误。“是我的轻敌了。我以为老桑树的伴生异兽会跟老桑树的等级差不了多少。没想到,它竟然高出老桑树那么多。” “你知道就好!”宁肖递给了他一粒药丸。待他服下后,她再解释着:“你的运气也不错,它才刚晋级完成,处于稳固之期。否则,这会儿我就要前往那盘丝洞去搭救你了。” “姐,”宁叔肖听到这话,不由得问上了。“你跟它之间如果发生争斗,可有胜算否?” “你我都是位于筑基,”宁肖想了想,觉得还是说实话为妥。“它反制于你,你却毫无察觉。这说明它远在你之上。以此类推,我也很可能不是它的对手。” “啊?”这下,宁伯肖方才流露出惊骇的表情。看来,他才刚是历经了一场生死劫难。“姐,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宁肖反问了一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各有各的办法。只要它不成仙,成不了神,我就不怕它!” “啪啦,啪啦!” 就在这时,一只鸟儿从外面飞了进来。见到屋内有人,它就直接落到了宁肖的肩上,在叽哩哗啦着:“宁肖,我感觉这件事,还是先告诉你为妥。” “哦,”于是,宁肖把目光投向了宁叔肖。“你先下下去调养运脉,反思一下自己轻敌在哪儿!” “是,姐!”宁叔肖也不久留,是迅速地离开了。 “说!”宁肖伸出手,让灵乌飞到自己的手上。这样,她好直视着它。“你究竟是什么事这么急于告诉我?” “嗯——”几经犹豫后,灵乌才抬起头来,告诉着宁肖。“我苏醒以来,发现主人只在乎自己是华夏之主。至于人王之责,他却不是那么热衷。几经接触后,我发现了主人为何会如此了。” “原来,历经无数的转世轮回,他身上的人王魂魄早已变得不太完整了。如果我还在沉睡之中,可以对此置之不理。但是,我现在已经苏醒过来了,就必须要将他身上的人王魂魄全部……” “哦,这样啊!”如此言论,是宁肖从未听说过的。哪怕在修仙界,身为大能的她,也很少接触这种将魂魄重归完整的机密。不过,她还是要询问灵乌:“那你意欲何为?” “公正女神,”灵乌很是一本正经地说。“主人的魂魄之所以不完整,大都是跟你有关。所以,我希望你能协助我,完成这项任务。” “首先,”宁肖听后,就直盯着灵乌,神情淡然地回应着。“不要称呼我为女神。我现在连仙都很难修炼而成。所以,你说我为神,给我的压力极其大。” “不过,我会竭尽我所能,帮助你完成这件看起来似乎不可想象的任务。毕竟他是人王啊!” “嗷嗷!”灵乌听到后,顿时只能激动万分。但它只能用扇动着翅膀来表示着感谢。“公正女神,不,宁肖,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哦,不用,”宁肖伸手抚抚灵乌又变黑的羽毛。“我这儿正好有件事,需要你的协助!” “没问题,”灵乌也投李报桃。“你只管吩咐,我会尽力去办!” “那好!”宁肖就把心中准备筹划的事,要朝灵乌倾吐出来。 “我回来了!”然而,就在她准备说出自己的想法时,程子扬就踏进门来了,正在看着她和灵乌。“你们都在啊!” “主人,你回来了!”灵乌是赶忙迎上前去。 “你回来了!”宁肖也跟前迎上前去。 就这样,目睹着一只鸟和一个女人在欢迎着他的归来,程子扬恍如回到了无数久远的那个岁月之中。 “嫘祖,”在那最深的地底下,纪嫘坐在一把红椅上,对着那被层层红布隔开的深处说。“你得尽快解决掉宁肖!纪之已经收到了离开翁西,前往京城任命的调令了。” “放心,”那被层层红布隔开的深处传来幽幽的声音在回应着。“我已经布下了一道饵,那宁肖一定会来到这儿,跟我决一死战的。” “决一死战?”纪嫘不由得伸手摸摸自己那道被抽肿的嘴巴。她可是被那藤条抽怕了。 一想到宁肖连手都不动,只需眨眼的功夫就能让那藤条自动生长出来,然后捆绑她,抽打着她,她就不由得胆寒起来。 “你有战胜她的把握吗?”于是,她开始顾虑丛生了。 “哼哼!”那幽幽的声音再次传到了她的耳中。“若是亿万年之前,我可能不是她的对手。” “但是,亿万年后的今天,她历经的是无数次转世轮回,而我则在修养生息,惮悟天地乾坤,你说,她能战胜我吗?” “那就好,”听到这话,纪嫘方才松了一口气。 纪嫘的家一直是在翁西。她的外祖就靠养蚕收茧发家的。母亲死后,外祖就带着她,教她学会了养蚕收茧,以及纺纱织布。不曾想,末世来临,外祖家的人死了个干净。 她只有去找父亲了。哪想,父亲早已因保护纪之而身亡了。于是,她只得拿着父亲的遗书来找纪之。 当证实遗书是她父亲所为后,再加上她也姓纪,纪之便收她为养女,并把她介绍给了翁西的上层社会。 由于纪之隶属程派,纪嫘就经常听到纪之谈起程子扬来。渐渐地,她就对这个衔着金汤匙出生的程子扬上了心。 显然,纪之也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万一程子扬看中了纪嫘,程纪两家的关系就更牢不可破了,他的前途也就更无量了。哪曾想…… 第156章 情迷 在为了养蚕而收集桑叶的过程中,纪嫘无意地发现了一个极其破旧的箱子。打开箱子,她看到了一副行将化为碎片的兽皮图。而那张兽皮图里竟然隐藏着一个非常古老的灵魂…… 不久,在这个远古幽灵的指引下,纪嫘养出了非常许多的蚕,找人织出了许多的布,致使翁西的布匹一降再降,却也让纪之因为无法将布匹销往华夏各地而扼腕叹息不止。 “纪嫘,”这时,那道幽幽的声音在询问着。“听说你看上了一个男人,能跟我讲讲吗?” “嗯,好的!”纪嫘连忙点头,同时,她的眼中又带满了憧憬。“他叫程子扬,长得非常的英俊。若是你见到了他,也会为他所倾慕。他的身上具备着男人所有应该……” “哦!”当纪嫘述说完毕,那幽幽的声音也变得高昂和激动起来。“你把这个男人说得如此完美,如此英勇,令我都不得不想看看他了!” 程子扬对宁肖的渴望是昭然若知。在行军的过程中,将宁肖安排进自己的车内。就是在翁西这样的基地,他也要要求把宁肖安排到跟自己居住在同一间房里。 这想当然就引起了宁伯肖等人的不满,认为程子扬也实在是不把宁肖的名节当成一回事了。宁肖对此倒不在乎。在修仙界,名节这东西是狗屎,丢在地上也没有人想碰。 再说了,她的修为远在程子扬之上,只有她对程子扬动粗的份,万万没有程子扬敢染指她的可能。就近在一起,也便于她对程子扬的保护。 宋戴等人更是对此不卸余力地哄劝着宁肖:瞧,你跟老大在一起的时候,不仅女人不敢来骚扰老大了,连那些只对男人感兴趣的男人也不敢靠近老大了,多好,这叫一举两得! 这话雷得宁肖里外焦个透。凭借着程子扬的地位和能力,女人想攀高枝,她还能理解。至于男人吗?那又凭得是什么呢? 瞧到宁肖投来的置疑眼神,程子扬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在轻声询问着:“你怎么了,今天心情不好吗?” “没有,我今天感觉良好!”宁肖连忙摇了摇头。程子扬温柔起来,连她这样心如寒铁的女人都要动心不已,更何况是那些渴望柔情的男人呢? 可是,一想到空间里那曾被男男夫妇侵占过的卧房,宁肖不由得抚抚额:只求程子扬不要有那怪异的想法。否则,她宁可找块豆腐撞死自己了事。 “怎么了?”第一次见到宁肖这变来变去的脸色,程子扬有些惊异,伸手将宁肖揽进了怀中,再次问了一句。“难道是真的不舒服吗?” “不是,我很好!”宁肖摆摆手。“就是想到一些事情,心里有些烦躁。到了我们这种等阶,身体如果不舒服,就意味着离死不远了,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哦,我话说错了!”听到了这话,程子扬禁不住搂紧了宁肖。“你如果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可是说好了的,同生共死。” “知道了,”宁肖打了个哈欠,从程子扬的怀中挣脱出来,朝床铺那边走去。“我今天要睡这张床了,你就自个儿找地方睡觉吧!别来打扰我。” 此时,一脑子的乱糟糟,再加上那怪诞的想法,宁肖实在是不想回空间,去那似乎还剩有一丝男男夫妇余韵的卧房去休息了。反正,眼前的床铺也整得干干净净,睡上去似乎也很舒服。 “哦!”目睹着宁肖脱衣上床,盖上被子闭上了眼睛,程子扬就呆坐在一旁。他可不认为宁肖这是在跟自己投怀送抱,就在猜想着是什么事,让宁肖不肯回自己的空间去安眠? 尽管如此,他还是如痴如醉地注视着闭上了眼睛的宁肖。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去碰触宁肖的脸蛋。 不曾想,这一碰,宁肖就睁开了眼睛。 一见到是程子扬,宁肖就收回了想要灭人的眼神。她也这才想起了自己占用程子扬床铺的事来,就把身子朝里挪了挪,说了句“今晚,你将就一下”,然后闭上眼睛继续睡大觉去了。 “嗯!”程子扬又发怔了。他可没有想到宁肖竟然对自己毫无最起码的男女防范之心。那他有不有必要回自己的空间去休息呢? 接下来的是,他脱衣服也上床睡觉了。此刻,他想开了。反正尽早有一天要跟这个女人同床共枕的,晚一天早一天也就没有什么区别。趁现在有机会,就尝试一下同床共枕的滋味吧。 就这样,两个人相拥着一夜好眠。她偎依在他的怀中,他的手搭在她的腰上。似乎千亿年以前,他们就曾这样度过了无数个夜晚。 程子扬早起的生物钟很早就已经形成了,哪怕在末世也没有改变它应有的规律。所以,一大早醒来,发现怀中的宁肖时,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身处在何方了。 情不自禁中,他偷偷地吻了一下宁肖。 “唔!”宁肖似乎不喜欢这种碰触。她推开了程子扬,抢过被子盖住了头,继续睡着她的大头觉,浑然不觉自己被人吃了豆腐。 见到宁肖如此反应,程子扬喜不自胜。要知道,她可是个动不动就拿皮鞭抽人的主。能如此对他的不轨之为无所追究,算是把他当作特殊的人物放在心中了。 于是,程子扬先给宁肖重新盖好被子,然后再起身下床穿衣,出门去进行晨练。由于一夜的好眠,让他身轻气爽,见到任何人都是满眼含笑,语气温和。 “程上校,程上校!”就在这时,一阵嘈杂声传来。 程子扬顺声望去,只见纪嫘正在朝自己这儿靠近过来,结果被他随身的警卫予以了隔绝。同时,还有吸引一群人过来围观。 尤其围观人群当中,程子扬还发现了宁季肖的身影。这可是个喜欢造事的家伙。宁肖又偏宠他。程子扬感觉有些亚历山大。 “有什么事吗?”不过,针对纪嫘对翁西的布匹兴盛做出了卓越的贡献,程子扬还是愿意跟她说上几句话的。 同时,他又示意警卫们把她拉得离自己更远一些,免得到时她猛扑过来,又扯不清了。他倒是渴望宁肖能吃醋,却又害怕宁季肖从中调拨,让他和宁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这种亲密关系变僵。 “我要举报宁仲肖大肆购买布匹,”发觉自己无法靠近程子扬时,纪嫘只得如此高声疾呼了。“扰乱了翁西的市场秩序!” “哦,”程子扬一边回复,一边示意警卫将纪嫘拖走,离自己远远的。“这个我知道。” “翁西的布匹不是一直愁销路问题吗?如今有人愿意大量购置布匹,不正是许多商家梦寐以求的吗?怎么会是扰乱市场的秩序呢?你得拿证据说话。” “我……”纪嫘这才发现自己还真是一时间拿不出什么证据来。就在她发愣的当儿,警卫们将她拖离了围观人的视线。 待围观的人散去后,宁季肖就凑到了程子扬的跟前来。 “姐夫,”如今,宁季肖对这种称呼叫得相当顺口了。当然,程子扬也喜欢他这么叫着。“这种女人纯粹是上门来讨贱的。你为什么不干脆灭了她,免得姐到时七想八想的?” “嗯,”程子扬应了一声。他心里在说:你姐倒是不会七想八想的。我就怕你捣饬得她七想八想的。 所以,他还得耐心对宁季肖作着解释:“一来,我欠纪之一个人情。二来,翁西布匹的秘密还掌握在她的手中。现在灭了她,麻烦太多!” “哦,这样啊!”宁季肖觉得程子扬说得有道理。再者,就是老三还指望着在翁西购置更多的布匹,以求能大赚一笔。于是,他也就歇了想要出手灭掉这个女人的心思。 这件事很快就传入到宁肖的耳中。她只微微一笑,招来翁秘协商了一下。作为欠宁肖的一个人情,翁秘答应当队伍离开翁西,纪之也赴京城任职时,他会留下人神不知鬼不觉除掉这个纪嫘。 当然,这一切还是当着宁季肖的面进行安排的。把宁季肖震惊得眼一跳,心一蹦的。他可真是没有想到老姐的心有时能黑到这种地步。 “唉!”见到宁季肖那双显得还是那么清澈的眼神,宁肖又觉得这个弟弟太纯善了,还是一件麻烦的事。他位于老幺,受尽了家人的宠爱。所以,人也最为单纯,还极其傲骄。 无论是她还是老爸,一见到他撒娇,就都狠不下心来把他扔到狼窝里去磨练。结果,长了这么大,随时随地地都会被宁仲肖利用个透,还要帮其数钱。 现在,她只能把他带在身边,让他见识到人心的黑暗,希望能对他有所帮助。 “姐,”果不其然,宁季肖就如此问话了。“你这样偷偷地灭杀那个女人,姐夫会很生气的。” “唉,话不能这么说啊!”宁肖只得抚额。现在,她已经不在乎他如何称呼程子扬了,只在乎如何解决他的心思单纯了。“那你就去找你姐夫,问问他,我做得对不对?” “哦,我就去问问姐夫!”嘿,他还真的去找程子扬了。 “老四,”程子扬显然明白宁肖的意图。有了这么一个心灵纯净的小舅子,他也头痛啊!“你姐这么做很到位。有时候,明修栈道不行,就只能暗渡陈仓了。” “嗷嗷!”宁季肖只得如此回应着。可他还是不明白,明明当场就可以灭掉的一个人,为什么除掉她,却还要如此颇费一番周折,纯粹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第157章 风月无边 “宁肖,公正女神,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来吧,我等着你……” 这声音在迫使宁肖不得不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躺在她旁边的程子扬,此刻只是浅眠。当发觉她睁眼时,他就问上了一句。 “有个声音在吵我!”宁肖坐了起来。 “是吗,我怎么没有听到?”程子扬一听,就穿鞋下床,把卧房所有的角落检查了一番,才再回到床上。“这儿没有什么异样啊?” “不行,”宁肖还是从床上起身来,穿戴整齐后,才对程子扬说。“这是一种传音术,非一般人所能听得见。我得去探寻个究竟!” 然而,宁肖当踏出大门时,又迅速地退了回来。 “我要借你的灵乌一用?”她在对程子扬提着要求。 “噗哧!”程子扬一笑,再次从床上起身来。“灵乌最近不是一直在你的空间充当太阳,促进粮食作物的生长吗?” “呵呵,也是啊!”宁肖也笑了起来。灵乌现在是一门心思地想在宁肖的空间里种出粮食来。系统没有办法,只得强迫着自己耐下性子种植粮食作物,以便灵乌能早点滚蛋。 不久,他们就发现了空间的粮食之所以生长得缓慢,乃是缺少阳光照射的缘故。系统就想弄个人造太阳出来,利用的是电能反射镜的原理。 结果,灵乌摆摆翅膀,自个儿飞到空中当起了太阳来。不愧为太阳神鸟啊,粮食作物在它的照射下,生长的速度当真是加快不少。 于是,灵乌爱上了这个充当太阳的角色,一有空就跑到宁肖的空间,去促进粮食作物的生长。 “只是这次,”宁肖觉得还是跟程子扬实话实说为妥。免得到时有什么,他会埋怨自己。“我能否战胜对方,完全取决于灵乌!” “肖,”听到这话,程子扬这才明白宁肖将有可能去面对一场恶斗。他不由得伸手紧紧地揽住了宁肖,在低喃着。“这次能不去吗?待明日清晨,我集结人马再去探个究竟如何?” “不行!这事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简单。”宁肖轻轻地推开了程子扬。 “你不是跟宋戴他们讲过,伏尸百万的典故吗?在当今天下,能跟我做对手的,几乎都是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角色。” “你去集结人马,无异是让更多的人去当炮灰,白白地丢掉性命。这是为君者最为不耻之事。所以,我拒绝你这么做。” “要不,你带我去吧!”程子扬只得如此妥协着。“说好的,同生共死。” “那更不行,”宁肖有些哭笑不得。如此一个叱咤风去的英雄人物,竟然跟一个孩子一样地死皮赖脸起来。“你如果跟我一起去,灵乌就会全力护卫你,从而无暇分身再来相助我了。” “那——那你一定要回来。”程子扬只得搓了搓手。他第一次恼怒起自己的技不如人了。最后,他只得无可奈何地说:“否则,我就要将这翁西夷为平地,从此不复存在。” “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宁肖也只得像安慰弟弟一样地对他说。“解决了这个内患,翁家才能真正地掌控住这块基地,从而老老实实地为你镇守华夏西北的这片沃土。所以,这事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肖!”程子扬将宁肖搂进了自己的怀中。“没有了你,再如何的雄霸伟业,对我来说都只是过眼云烟,不屑一顾。” “那可不行!”宁肖觉得此时还是把他当成弟弟看待为妥,只得小心地哄劝着。“你生来的使命就是如此,不可逆天而为之。否则,造物主就会将我收走。” “不——我不!”程子扬抱着宁肖不肯松手。 “砰!”无奈之下,宁肖只得敲昏了他,将他放在床上躺下,用被子盖好。 然而,出了门,宁肖还是不放心。于是,她转身回来,对整个卧房下了禁制。这样,除非是八级以上的异能者,任何人都无法闯进这卧房来伤害程子扬了。 这下,宁肖可以扪心自问了:对于自己的四个弟弟,她都从没有如此费尽心机来保护过。唉,她不由得伸手抚摸了一下程子扬的脸:自己对他也实在是太特别了一些。 清晨,没有阳光的照射,也没有鸟语花香,程子扬在生物钟规定的界限内苏醒了过来。 他伸手摸了一下旁边的枕头。那儿是冰凉的一片,证明她至今还没有归来。于是,他再一次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 他赶忙从床上跃起。无论如何,他都要找到宁肖,尽他的所能去帮助她。他要去跟她同生共死。“砰!”然而,他的脚刚一踏出房门,整个人都被反弹了回来。 “怎么回事?”程子扬感到了震惊。他来到房门处,用手伸过去摸摸,发现有一道似透明橡胶的隔膜挡在了门口,禁止他外出了。 毫无疑问,这是宁肖特意为了保护他而下的禁制。这既然让他感动万分,同时又让他哭笑不得。因为他一整天都不可能呆在屋里不出去。 这个时候,他得出去晨练,吃吃早餐。再过些时晨,他就得去办公,找人商讨机要。一直忙到晚上,才有时间重亲回到这房间里来休息。 “来人,”几经思索,程子扬只得叫唤了一声。 “到,”还好,这个禁制允许声音进入。立即有几个警卫出现在了门口。“首长,有事吗?” 其实,那几个警卫也觉得稀奇。因为程子扬是个很自律的人,一般早上很少叫唤警卫。 “你们试试能否进来?”程子扬便下达了一个如此古怪的命令。 作为军人,命令再古怪,也得执行。于是,几个警卫纷纷地朝门口涌来。 “砰!” “砰,砰!” 结果,那几个警卫全部被反弹在了地上。他们是个个地睁大了眼睛,瞪视着门口:乖乖的,这是谁安的门?首长在里面看得一清二楚,透明得就像没有安上门一样。可就是人进不去。 “唉,”程子扬只得握拳敲敲自己的前额。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宁肖想将他囚禁于此了。“你们去把宁家老二找来。” “是,首长!”警卫们听到命令后,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找宁叔肖去了。 与此同时,程子扬出不了房门的消息也传开了。宋戴等人连忙过来看热闹。 结果,他们来到了程子扬的房门口,发现门边没有警卫的踪影。透过敞开的房门,他们还看到程子扬正在里面泡着茶喝,一派悠闲自在的样子。 于是,他们开始相信那则出不了房门的消息是道听途说。 “呵呵,”宋戴率先开口说话了。“老大,一大清早的,你好雅兴啊,竟然泡起茶来喝了。看来,宁肖还是没有把你榨干哟!” “砰!” 他说着,前脚刚一踏进去,就感觉被什么东西堵了一下。导致站立不稳,结果整个人都向门口倒去。这回力大,就在他用双手使劲前推想避免自己摔倒时,整个人突然被反弹起来。 这下,倒下的就不只是他一个人了。紧跟在他后面的夏昭等人,发现他反弹回来时有些发怔,以致躲闪不及了,被他的身子砸到在地上。还好,都是异能者,受到的伤害不大。 “哈哈!”目睹这一切的程子扬,再也忍不住地笑出声来,连茶也泡不下去了。 宋戴等人也顾不得其他了,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他们也不想调侃什么了,是再一次被宁肖搞出来的这新鲜玩艺儿所震撼。 “天啊,”夏昭是发自内心地赞叹着。他用手按了又按这道无影无踪的透明隔膜。“这就是宁肖曾经提到的禁制啊!它是由五行八卦演化而来,又包含有奇门遁甲,能囚人于无形,拒人之千里。” 翁秘也用手按按这透明的隔膜,嘴里却在唠叨着:“好生生,宁肖为什么会想出这一招把老大囚禁起来呢?”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程子扬。 “怎么回事?一大清早地把我们叫到这里来所为何事?”就在这时,宁家四胞胎也赶来了。 问清楚了事情的原由,宁伯肖和宁仲肖退了出来,让自己权当路人看热闹。 “程哥,”宁叔肖在仔细地琢磨之后,只得如此回复。“这是我姐亲自布下的禁制。在当今世上,除了她本人外,再无人可解了。” “哦!我就知道是这样。”程子扬露出了苦笑。其他人更是一片诧然。 宁叔肖也不多说话了。他就在一旁开始推敲起老姐在这道禁制上所布下的技巧及咒语。 “姐夫!”只有宁季肖觉得好玩,不停地用手戵着那透明的隔膜。“你是不是得罪了我姐?所以,她把你囚禁起来了。你跟我说一下,我去找我姐说情。” “不是,”程子扬看到所有的人脸上都带着类似这样的疑惑,只得如此解释着。“你姐担心我受到了伤害,想用这个来保护我!” “不会吧!”显然,相信他说这话的人很少。 “程大哥!”就在这时,那个叫嫘祖的女人再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不好了,”她是一边叫喊着,一边往程子扬的房间靠近。“我们这儿有的异兽很厉害。它要剿空翁西,你赶快跟我一起逃走吧!” 这下,宋戴等人领着警卫们也当起了看瓜观众,目睹着又一场闹剧的发生。 “砰!” 与所有的人预料的那样,纪嫘很快地被反弹了出来。但又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纪嫘竟然悖然大怒。 “宁肖,你以为这样,我就带不走他了吗?”只见纪嫘口不择言地怒吼之后,双手一伸,两道粗粗的蚕丝竟然从她手下伸了出来,直朝那隔膜而去。 很快,那隔膜似乎有什么东西将这蚕丝狠狠地纠结起来,接着,就将纪嫘朝那隔膜处拖来。 显然,纪嫘的修炼不到家。她很快被那隔膜拖到了跟前。“啊!”就在她惊叫起来时,那隔膜竟然张开了血盆大嘴,将她活生生地吞咽了下去。 “啊,救命啊!”在纪嫘的惊叫声越来越小时,人们似乎还听到了野兽啃骨头的声音。再后来,就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再没过多久,一副完整的骨架从那隔膜中吐了出来。这下,所有的人都被震骇住了。 第158章 生死决斗 “唉,”一旁的宁叔肖还在阴森森地进行解释着。“我姐的禁制之术最大的不同,就是将巫术融入到了其中。谁敢强行而为之,就等于是把自己献给了禁制的守护之兽。” “想当初,我姐在传授这些东西时,我还真的不甚明白。如今看来,总算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我姐伟大!” 听到这话,所有的人都凉飕飕地地一起望向他,意思是:不用你说,我们现在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你姐也的确是够伟大了。 “轰隆隆!” 就在这当儿,一阵猛地山摇地动起来。所有的人就都感到了恐慌:这难道是要发地震了?末世对人类的惩罚难道还不够吗? “快,你们快去——”这个时候,呆在屋内的程子扬再也坐不住了,是在连声大喊叫着。“快去救宁肖。” 将她和程子扬的卧房布置完禁制的宁肖,这才安心顺应着那声音的召唤,开始一步一步地向前迈进。 来到纪之居住的院落,宁肖不由得蹙蹙眉:真是日防夜防,就是家贼难防。穿过院落,她走进了一处颇为阴凉的房子。她也没有过多犹豫,踏步就跨进门去, 面对四面如雪的墙壁,宁肖只是微微闭眼,一丛丛枝枒自发地从地上,或是天花板上冒了出来,变成能活动的触手,勘探着每面的墙壁。终于,有一条枝枒发现了一面墙壁的玄关,找到了按钮,就直接按了下去。 “轰隆!” 一道暗门就这么轻松地打开,露出里面的黑洞来。几根枝枒去探测了一番,然后迅速地回到了宁肖的身边。 “哦,原来是这样啊!”宁肖得到了枝枒的探测结果,就睁开了眼睛。“我说呢?” 这时,所有的枝条疾速地从地上或是天花板消失。好似它们从来就没有出现一般。 宁肖走进暗门,乘坐那道电梯,直达了最底层。 与纪嫘来到这儿的情景不一样。纪嫘来到这儿时,还是一片忙碌的景象,人人都在为织布而繁忙。宁肖到达时,却是一片静悄悄的。 “宁肖,你终于来了,”很快,她再一次听到那道声音的召唤。 这声音在此刻,变得极其清晰起来。这是一位女性的声音,非常柔和与甜美,尤其还夹带着一股诱惑人犯罪的韵味。这可是男性颇为喜欢的嗓音。 顺着这嗓音,宁肖来到了一座大殿之上。只见一把把大靠椅分列在两边,最终端是一方形的大文案,上面摆放着各种贡品。没有香炉,也没有灵牌。所以,整体感觉不大像是灵屋。 “公正女神,”这个时候,那道声音从文案的上端传了过来。“真没有想到,历经无数次的转世轮回,你身上的那股冷如寒冰之气竟然没有被消耗殆尽。看来,这一世的你修为还算不错。” “我不叫公正女神,”宁肖依旧话带冷气。“我只是宁肖。说——你找我来所为何事?你究竟是谁?竟然不顾天地法则,敢盘于人世这么久!” “呵呵!”那道声音透露出了嘲讽的意味。“历经无数的岁月,你说话竟然还是这么的生硬,不讨人喜欢。难怪人王最终还是抛弃了你,而选择了我!” “哦,”听完这番话,宁肖也不由得笑出声来。想想织布,她就应该猜出会是谁了。“原来你是女嫘。我说呢!翁西的布帛怎么这么多啊?看来,是跟你有关联。” “呵,人王选择了你又当如何?我是他的妻,你又是他的什么?你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又获得了什么?无数岁月的苦候,你可等来了他吗?你千万别忘了,他是因为我才投身转世轮回……” “公正女神,你无耻!” 话音刚落,一道道红绸从文案那边射发出来,直奔宁肖而来。 宁肖也不躲闪,眼一瞟,无数的枝条从她的身后冒出来,直接与红绸纠缠在一起。于是,双方开始进行灵力的比拼。 在借助系统的灵力输送的情况下,宁肖用树枝跟那道道红绸进入到了僵持阶段。在空间,系统早已是脸色苍白,汗如雨下。庆幸的是,灵乌还知道不停地往他的嘴上输送丹药。 “怎么可能?”不久,那文案背后传来的声音变得急促了起来。“历经无数岁月的修炼,我怎么可能战胜不了你这个如今还只是凡胎肉身的贱人?” “哼!”宁肖也在咬牙支撑着。系统的灵力输出,是以消耗她的神识作为代价的。这可非常人所能承受得了。最要命的是,神识的损耗还没有丹药的补充。“那又如何,修炼了那么久,你只是个妖,还不如我这凡胎肉身!” “你——”那声音变得凄厉起来。“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就是因为你和人王之故,神界不收我,阴司也隔绝了我的轮回。不死不老,你以为我乐意吗?这是你们逼我的。” 话罢,红绸的力量开始加大,与之纠缠的枝条却是无法变粗了。“砰!”很快,无数的枝条被红绸绞断了。就这样,没有阻碍的红绸,终于能向宁肖发起了进攻。 “朴!”在空间,系统也是口吐鲜血,身子往后一仰,倒地不起。灵乌赶紧救治它。 “快,快救救我的主人!”系统一苏醒过来,拼尽力气说完这话,就再次地昏迷了过去。 “小柳!”灵乌又继续救治他。“你得要挺住啊!为了你的主人,你可不能有个什么啊!” “啊!”空间外,宁肖也因为失去了跟系统的联络,而昏倒在地上。任凭红绸将她随意拖走。 “公正女神,你得给我挺住啊!”这时,惊觉空间外变化的灵乌,是顾上了这个,就顾不上那个了,只得如此大声叫嚷着。 也就是在这声音的呼唤下,宁肖睁开了眼睛。这时,她发现自己已经被红绸高高地悬挂在空中,前方面对的是竟然一只硕大无比的桑蚕。此刻,那桑蚕正在吃着桑叶。 这种场景给宁肖的感觉,实在是太怪诞和滑稽了。大肥虫可是最没有攻击力的。 “这不是我的本体,”那道声音幽幽地传来。“人王失踪后,我的身体被人王的属将们撕碎了个干净。我的魂魄天地不收,无所归依。我的孩儿可怜我,只得将我依附在一张布帛上。” “岁月过于长久,那布帛也将要化为尘埃。幸亏有个女孩,带着我带到了这个地方。正好,这个大家伙要在这儿安家落户。我就让它与那个女孩订下盟约,从而掌控了它。” “唉,你竟敢掌控生灵!”宁肖幽幽地一叹。“难道你不知道这样会让你的魂魄在天地之间烟消云散吗?” “烟消云散也比这死不死,生不生要好!”那道声音变得尖锐起来。 “我恨你,公正女神。若不是你,阴王岂会下令阴司,永不我收魂魄,无法坠入轮回之道。连我的孩儿和血脉,也永坠十八层地狱,不得转世轮回。” “不错,这是该怪我!”对此,宁肖无法回避。她知道自己那不知多少次的前身,竟然拐带了阴王之妻投胎转世。盛怒之下的阴王,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的。 “天不收我,地也不收我,只有这人世还收留我,”那道声音充满着怨恨与愤怒。“你身为公正女神,只因我抢了你的男人,你就如此报复和打击我,公正吗?” “我没有打击和报复你,”宁肖淡淡地回应着。“他抛弃了我,我就已切断了儿女情感,与他不想再有任何瓜葛。你说,我为什么要打击和报复你?天地之间任我逍遥自在,岂不乐乎!” “我拐带了阴王的妻子,一同投入到了转世轮回之中,”宁肖只能凭借着睡梦中的记忆,在如此论述着。“阴王借此要大发私愤,你很有可能撞到了他的枪口上!” “你说过我是公正女神。那么,神界肯定要维护我,神王不允许你进入神界也是有可能的。所以,种种缘由,昭示着你怨恨的对象不应该是我。” “那么,我只能说我嫉妒你,”那道声音吐出这句怨言,便加紧了红绸对宁肖的捆绑。“你对待任何人都是那么淡漠,那么无情,可人王就是对你情有独钟。” “被那么多的美女缠绕着,都让他无法忘记你。宁可抛弃人世的荣华富贵,也要追录你的踪迹。你让我这满腹的怨言和愤怒如何倾诉,找谁去投诉?” “所以,我就曾发过誓,如果有一天让我碰到你,我一定要你碎尸万断,让人王永远地找不到你,永堕痛苦之渊。” …… “哦!”随着那红绸越缠越紧,宁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了。她爆发出身上所有的能量,都无法挣脱这红绸的束缚。哪怕是风系与雷系异能。 是啊,千万年前的魂魄,修炼的可不是一般的鬼魂之术。 “别再挣扎了,宁肖!”那声音变得缓慢而富有着诱惑人心的魅力。“只要你的神识消失,我就能窜入你的身体之内,重新获得人王的芳心,恢复我往日的荣华。” “是吗?”所有的力量都快要消耗殆尽的宁肖,依旧是那么淡然。尽管她已经感觉到黑暗就在前方招手。 “砰!”宁肖拼尽全力,将眉间最后一枚冰针射发出去后,就闭上了双眼。她希望这次能重新穿越回修仙界,哪怕从凡人开始重新修炼也行! 她真的很讨厌自己与人王的那段情感。跟那么多的女人去竞争一个男人,她觉得倒不如孤身一人,逍遥自在! “女嫘,你好大的胆子。”就在宁肖坠入黑暗之中,好不容易找到她空间出口的灵乌,不得不放下昏迷不醒的系统,出现在那条大桑蚕的面前。 第159章 手无缚鸡之力 “灵乌!”那道声音再一次的尖锐起来。“你竟然还在?” “啊,嫘祖,”灵乌拍着翅膀,在空中扑腾着。“没有想到,你竟然还记得我?” “你是人王的灵宠,”那道声音变得幽深起来。“你既然出现了,那么人王也一定就在附近。告诉我,他在哪儿,我要见到他?” “哈哈!”看到了卧在血泊之中的宁肖,灵乌反倒不怒而笑了。他鄙视地瞅了瞅眼前的这只大肥虫。“就你这副样子儿,你还想去见主人?不怕他当场恶心得把肠子都呕吐出来?你的脸皮还像当初那么的厚啊!” “你……”终于,那道声音变得软弱起来。“那就等我把宁肖的身体借用一下,就恶心不倒人王了。” “女嫘,”灵乌飞到了半空中,语气变得严厉起来。“我是因为看不惯公正女神对人王过于冷淡,才把你点化成人形,去陪伴人王。结果,没有想到你竟然成为了他们婚姻破灭的根源。” “最终的结果,导致人王投入到了转世轮回之中,我也自责得主动陷入昏睡之中。也不知道历经了多少岁月,我才终于从沉睡之中苏醒过来,有幸再次见到了人王和公正女神。” “所以,这一次,我决不会允许任何东西再对他们的婚姻进行破坏了。那样的后果,真是让鸟儿无法承受之重。” “既然你是由我点化成人形的,那就再由我将你化为乌有,也就合情合理了!因果轮回,也算是天道使然!” “哧!”一阵强烈的光亮从灵乌的身上散发出来,直朝那桑蚕的额头射去。 “不,我只是魂魄,灵乌你不能伤害我!”很快,那道声音在挣扎之中化为了没有声息。 而那只桑蚕对于当前发生的一切,似乎依然无所察觉,还在继续嚼着眼前那一大堆的桑叶。 “呸呸!”灵乌收回了自身的光亮,让羽毛恢复了黑色。然后,他从嘴里吐出好些丝绸的碎片,不停地嘀咕着。“真是难吃!真亏当初介绍给人王后,人王还能啃得下去。” “是啊,你也知道难以啃得下去,为什么还要介绍我呢?”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 “谁?”灵乌本能地问去。只是看到说话的人时,它可是着实地吓坏了,在空中拍着翅膀狂叫喊着:“主人?你怎么……” “别瞎叫了!”那淡淡人影的话语还是很柔和。“灵乌,你是我的灵宠,就得像个人王灵宠的样子,别总是这样咋咋糊糊的,成何体统!” “主人,真的是你啊!”听到这话语,灵乌立即变得脆弱起来。他连飞带扑地来到那淡淡的身影前,仰视着对方。“你怎么在这里?” “女嫘的儿子使用秘术,让我的魂魄被迫隔离出来一点,来陪伴他的母亲。可惜,”那淡淡身影艰难地朝宁肖那儿靠近。 “我怎么可能让那女嫘看到我呢?无数的岁月,面对不相爱的女人,只有反思与懊悔在时刻地相伴。上父终是怜爱我,还是让我再看到了她——我的公正女神!” “你——终于还是来了,我的女神!”那淡淡身影伸出手来想碰触那躺血泊之中的宁肖。可是,他的手却无论如何也碰触不到她。 “她还是恨我,”那淡淡身影仰天一叹,散发出悲伤的语调。“哪怕是转世轮回,也不要我碰触到她。” “主人……”灵乌的声音里也带着哭腔。“她不是!她受伤了……” “灵乌,不要悲伤!”那淡淡身影是在面对灵乌下达着命令。“请将我收去吧!我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嗯,主人!”灵乌连忙直点头。“我这就将你收回,不会让你消失的!” 很快,灵乌身上的金光再起,再发出耀眼的光芒,让那淡淡身影迅速地随着一阵轻风飘散得无影无踪。 “姐,你感觉如何?” “姐,你快快醒来啊!” “姐,求你以后冒险,别忘了带上你的弟弟好不好?” “姐,你快醒来吧!姐夫等着你放出去呢?这儿可是有一大堆事都在等着他去处理呢!” 在这些话语的包围之中,宁肖苏醒了过来。 当然,她一睁开眼,就又是另外一番热闹了。 事情紧急,宁肖也不再娇柔造作了,任由宁季肖背着,直奔到程子扬被囚禁的地方。 见到宁肖虽然脸色苍白,只能趴在宁季肖的背上,但是看到她还活着,程子扬最终还是沉沉地松了一口气。 至于灵乌,此刻正在跟宁肖布署的禁制作战。天地神鸟与禁制的守护之灵,两者还真是抗上了。 灵乌采用迂回战术,时不时用喙啄一下,然后立即逃离。守护之灵是时时刻刻地想捉住它,却发现它比蚊子还迅捷。钉一下,立马就跳。次数多了,就让守护之灵非常恼火。 旁边的吃瓜观众,看得不亦乐乎哉!直至宁肖的出现,这好戏才到了头。 宁肖的手轻轻一挥,门口的一道金光闪起,再后来就没有任何变化了。 “主人!”灵乌是首当其冲地闯进了屋内,飞到程子扬的肩上。它啄着自己的羽毛,好似才刚的那一番大战从没有在它的身上发生过。 “肖!”程子扬也顾不上了它,当即就冲出门来,跑到宁肖的跟前,着急地询问着。“你可安好?” “我还好!”宁肖安慰着他。“就是身上没有力气!” “哦,那我带你去休息!”程子扬见状,就从宁季肖的背上要过宁肖,将她抱到房间的床上。 安置好的宁肖,见他还想留下来照顾自己,只得如此嘱咐着:“你去忙你的事吧!不要担心我了。去吧,外面有好多人和事都等着你呢!” 这时,翁秘带着一些人过来了,来到他跟前耳语了一阵。他就跟四胞胎交待了一下,再带着其他人匆匆地离去。 待所有人都离开这卧房后,宁肖就在床上吐旧纳新,是尽快地要将自己调整过来。神识终于可以进入空间了。 此刻,系统还在床上坐卧不宁着。见到宁肖的神识进来之后,他才松懈下来,安心地静养。 待神识再次从空间出来时,宁肖发现宁叔肖就在旁边的榻上屏息静养。至于另外哥三,就不知道又到哪儿野去了。 “老二,”宁肖轻轻地唤了声。 “姐,”宁叔肖连忙睁开双眼,起身下榻来,走到宁肖的跟前。“你好些了吗?有什么事要我做的吗?” “我又顿悟了,”宁肖在尽量把话说得云清风淡。“异能的壁垒开始松动了。我现在急需找个隐秘的地方,用来晋升异能的等阶。” “啊!”这可是宁叔肖所没有预料到的。他想了想,询问着:“姐,那你打算前往何处呢?” “我暂时还没有想到妥当之处,”宁肖眉头微蹙。“此处是万万不行的。要知道九级的异能提升,很有可能会引起天象异变,再加上我身上还带有雷系异能。” “其声势会非常巨大。我担心,动静太大,会引起翁西人的恐慌,以为是天谴!” “那么,姐,我想到了一个地方,”接着,宁叔肖便对宁肖耳语了一阵。“这个地方,离翁西有点远。我感觉是十分适合修炼的。姐你用来提升异能,也应该合适。你看如何?” “嗯,很好!”宁肖听完后,想了想,就点头赞成。“那你现在就带我前往吧!” “姐,有这么急吗?”宁叔肖有些讶然。“你要不先把自己调养好……再说了,你如此匆忙离去,程哥会不好想的。” “异能的提升,跟筑基不一样,不是等你把一切都安排好,”宁肖咬了咬嘴唇。“再去准备突破。我身上有一股力量正在凝聚。我担心稍不注意,就无法控制……” “哦!”宁叔肖表示明白。他稍加思索了片刻,便对宁肖说:“姐,你最好还是留点话给程哥。我担心他会想歪了。” “好!”宁肖从空间里拿出一道留言符。她对留言符说了几句话后,再跟宁叔肖说:“就这样吧,我们立即前往那洞府。” “是!”宁叔肖立即召唤出叔肖剑,背着老姐踏上宝剑,前往他曾经去过,还失过手的那道异兽之洞。 …… “啪!” 在听完那道留言符上的话语后,程子扬烦躁地拍起桌子了。 “传我的命令,”程子扬抑制不住地走来走去。“明天,所有的异能者都出动,哪怕是翻遍了翁西的大大小小的山头,也势必给我把她找出来。” “是,我这就去安排!”宋戴等人连忙遵命下去从事。 待所有的人都离去后,程子扬坐了下来。他低着头,手在敲打着桌子。谁也不知道他在考虑着什么。 “主人!”不知过了多久,灵乌出现了,在提醒着程子扬。“该休息了。如果宁肖回来了,看到你这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会不高兴的。” “嗯!”程子扬一听,这才起身来,闪身进入到空间。 “啊啊!”灵乌也欢叫着,跟着主人进入到空间。这下,他终于等到机会来办大事了。 第160章 补充 然而,到了第二天早晨,程子扬突然又收回了自己的命令,不再派异能者出去搜索宁肖了。 对于他这番撤销命令的举措,没有人敢当面提出异议。当然,在他那双凛冽眼神的扫视下,也没有人敢多说废话。 那只硕大桑蚕的出现,让所有人对纪之在主政翁西期间的一番作为,开始产生了疑惑:这可不是一般的异兽,等阶可是超过了人类异能者的五级。它若翻起翘来,翁西完全可能变成一座空城。纪之竟然还养着它,这是要翻天了吗? 就这样,似乎所有的矛头都在指向了纪之,怀疑他是否想借异兽之手,独吞翁西,霸居一方。这下,纪之也是百口难辩,莫衷一是。 熟料,程子扬这次却是极力地支持纪之。他不仅从空间拿出飞机,派人驾机把纪之送往京城。同时,他亲自还带领翁西所有的官员,都去观看那只大桑蚕。 在他的亲自演示下,翁西的上层人员总算是弄明白了:这只大桑蚕已经是思维一片空白。只要不糟蹋它,它就会老老实实地给你产茧,产丝,让你翁西有着用不完的生产布匹的原材料。 尽管如此,但还是有些人不放心:万一有一天,这只大桑蚕突然恢复了神智,而翁西依旧没有出现能越过大桑蚕等阶的高级异能者,那对于翁西来说,不啻于大难临头。 “如果你们还是不放心,”对此,程子扬只得提出如下建议。“待宁肖回来,我会让她在这儿布下一道禁制。哪怕有一天,它的智商得到了恢复,它也不会伤害翁西分毫,如何?” 这个提议很快让翁西人眼前一亮。因他们大都目睹了程子扬那天被囚禁在屋内的情景。里面的人可以看见外面的人,外面的人也可以看见里面的人,但谁又都无法跨过那道透明的隔膜。 尤其是异能高超的纪嫘,想要强行突破那道禁制,结果却被那守护禁制的神灵给吃掉了。至今,她的遗骨还摆放在火葬场,没有火化成灰而落土为安。 就这样,翁西人接受了大桑蚕在此落户的事实。现在,他们只渴望宁肖的出现,能在这大桑蚕的周围布下禁制。从此,翁西就高枕无忧了。 可是,事情都过了好几天,宁肖怎么还没有出现? 在空间进行修炼的程子扬,突然感觉灵乌飞回到空间来了。他睁开了眼睛,灵乌赶紧地立在他的肩膀上。 “找到宁肖了吗?”他淡淡地开口询问着。 “找到了,主人!”只是这时的灵乌,回话变得很小心了。“她在大桑蚕曾经呆过的那个山洞里进行异能的提升。现在,已经到了紧要的关口,不能受到打扰。” “她这次的异能提升将是第几级了?”程子扬将目光投向了灵乌。 灵乌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地回答着:“十级!她的领悟力一向强于常人。同时,她也知道如何提升自己的异能。所以,她的异能提升不是一级一级的,而两级跨越式的增长。” “十级!”程子扬闭上了眼睛。等睁开眼睛时,他的嘴角就流露出轻微的角线来。 “我才刚领悟到如何从五级跨入到六级,她却已经从八级跨越式进入到了十级。命运想捉弄人时,也不至于如此无所拘束吧!” “主人,你多虑了!”灵乌连忙解释着。“这跟命运之神可是没有一顶点的关系。谁不知道命运之神最怕的也是公正女神。” “在公正的面前,命运要是敢来半点虚假,公正的皮鞭不抽死它才怪!” “宁肖之所以晋阶如此之快,乃是因为她心无旁骛。同时,她又是一个善于抓住时机的人。几个条件加在一起,就导致她的异能提升得很快。” “心无旁骛?”不曾想,程子扬竟然抓住了这个不放。“听你这么一说,我才弄明白。原来她从未把我放在心上过!” “啊!”灵乌一听,又想抽自己一巴掌了。它怎么就想出了这个词来,尽让主人瞎想?“主人,不要多想啊!灵肖的异能再高又如何?你可是天命之人,她的主要职责就是保护你。” “她要保护你,自然就离不开你。天长地久,就算是没有感情也会产生感情了。再说,你现在不正是在慢慢地进入到她的心里吗?最起码,她离开的时候还记得给你一道留言符嘛!” “以前,她可从没有这样过!这不正表明她知道你会为她担心吗?” “呵呵!”这话说还真让程子扬高兴了起来。他伸手拍拍灵乌的小脑袋。“你这话说得倒是很实在。” “主人!”灵乌只有苦口婆心地劝告着。“你最近思维又开拓了许多。很多事情,不用我提醒,你都能自己感悟了。比如那只大桑蚕,你怎么知道它的大脑一片空白啊?” “哦?”听灵乌这么一提,程子扬这才发现自己与以往是有些不同了。 他微微思索了一下,就如此回答着灵乌:“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我想到这些类似的事件时,头脑里就会自动给我这些答案。一些过去总是想不通的事情,现在也能理解了。” “你不说,我还真没有什么感觉呢?以前,对于六级异能的摸索,总感觉找不到门。这次,竟然触摸到了门沿。待五级大圆满后,我就能晋升六级了。” “哦,恭喜主人了!”灵乌一边点头回应着,一边用翅膀做出拭汗的动作来。还好,没有太过。这种帮主人进行的灵魂修补,目前还没有出现什么差错。 此刻,宁肖感觉自己走在一座独木桥上。只要稍有不慎,就会从桥上堕入无底的深渊。 桥上,寒风阵阵,她无所畏惧。反而,她还喜欢这种冷风刺骨的感觉。或许,这是她身上的冰系异能在作祟。或许,这是她与生俱来的对于寒冰的亲昵。 接着,电闪雷鸣频至。显然,这种雷电,跟筑基时天雷炸身比起来,只能是小菜一碟。再后来,就是阵阵狂风袭来,似乎想将她吹倒于桥下。 宁肖却感觉这狂风与风婆强放在自己身上那丝风神之力相比较,不知要轻松到哪里去了。 当初,风婆和雷神将他们各自的一丝神力强放存在她的身上时,那种抽筋剥骨之疼,令她至今只要一想起就胆寒不已。 终于,桥的尽头出现了。她也不再作多想,纵身一跃,就落到了独木桥的另一头。待转过身去,独木乔不见了。眼前出现的是茫茫宇宙中的星辰运转图。 宁肖再一次地静下心来,感悟十级异能让人领悟的是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这浩无边际的宇宙时,宁肖竟然想到了爱因斯坦的相对论。 突然,她明白过来了:原来世间的一切都不是绝对,只是相对的。 宇宙无边无际,似乎就只有一个宇宙。然而,那只是相对的。因为宇宙的无边无际,只能说明它的大,并不能证明它只是唯一……。 当想到这儿,宁肖觉得眼前一亮,一道光亮透过黑暗直射到她的身上。她不由得睁开眼一看,方才发现自己此刻正身处在一山洞之中。 至于光亮的来源,她抬抬头,就发现上方已经裂开了一道口子出来,阳光正是通过那道口子透射到她的身上。 “嗯!”宁肖感觉到了困惑。因为她记得自己进来时,这山洞还是黑忽忽的,头顶上什么都没有,就是土层,怎么突然之间就冒出了这么一道裂出来的口子呢? “姐,你听得见吗?”就在这时,开口的那上方传来了宁叔肖的声音。“你还在吗?如果在,请吭一声好吗?” 宁肖没有说话,只是朝地面瞅了一眼。一棵大树立即从土里冒了出来,然后伸展枝杈托起宁肖出了那开口。接下来,她就看到宁叔肖正踏剑立在半空中。 “我还在!”宁肖在对宁叔肖说。“老二,但我就是不知道这山洞为什么突然开了一个口子?” “姐,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宁叔肖也是惊诧万分。他手指着宁肖出来的地方,在提示着:“你看看!” “啊!”这不看便罢!一看,着实吓了宁肖一大跳。原来身下的那座山峰,突然之间像被刀剑辟开了似的,分列成两端。而她就是从那道刀口里钻了出来。 “姐,”宁叔肖还在一旁解说着。“我正在这儿为你护法。突然,天摇地动起来。我连忙踏剑飞往空中。待地震停下来后,我就看到你呆着的那座山头被分裂成两半……” “姐,多亏你有先见之明,找到这无人之处进行晋阶。否则,光这动静不知要坑死多少人?” “所以,”宁肖跳到了宁叔肖的剑上,并将那托起她的大树收回空间。“你得跟我学学。以后晋阶,尽量要找人少的地方。否则,动静大了,会惹来不少的麻烦。” “嗯,我知道了!”宁叔肖连忙应着。突然,他眼睛一亮,回头对宁肖道:“姐,有人来了!” “哦!”宁肖便探出半个身来,想看看是什么人来了。 第161章 疾苦 “肖!”程子扬站在灵乌的身上一路寻来,终于看到了宁肖,顿时喜出望外。 “你是怎么找来的?”见到了程子扬,宁肖也是感到很惊诧。在询问的同时,她就从宁叔肖的剑上直接跃到了灵乌的背上,与程子扬面对面地站着。 “找人——我想灵乌应该最为擅长!”程子扬说着,就踩踩脚下的羽毛。 “啊,主人说得对!”灵乌也出声呼应。 “哦!”不过,听到这话,宁肖的脸上却微微变色,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为了不引人注目,三人找了一处隐秘的所在降落。宁肖跟宁叔肖嘱咐了几句,就让他先行回自己的房间去休息。她自己则跟着程子扬是一边慢行一边闲聊。 程子扬似乎很喜欢与宁肖的这种相处模式。所以,无论她问什么,他都竭力地去回答。有时候,甚至忍不住地用肢体去碰触她。 尽管宁肖对此没有表达什么反感,但那眉头的蹙起,还是让他停止自己的行为,不敢放肆了。 待有人找程子扬前去办理公务,他这才和宁肖告别。而宁肖就带着灵乌返回卧房。 “啪!” 才刚一进屋,宁肖转身就一皮鞭朝灵乌抽来。只是这一次,灵乌没有觉得突然而要躲闪,是生生地受了这一鞭。 “灵魂修补——”宁肖也只抽了一鞭,就收回了皮鞭,再慢慢地来到灵乌的跟前。“是巫术中最为繁琐的一项法术。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要知道,你如果因为这样毁了人王,所要承受的处罚可不仅仅是我的皮鞭了……” “我知道,”此刻,灵乌变得只有巴掌那般大小,无力地立在扶座上。整个表情都是可怜兮兮的。“可主人的那一道魂魄越来越淡薄,我怕再不填补进去,那道魂魄就要消失了。” “再说了,也只有你发现他有了一些变化,其他人还毫无察觉。”灵乌说着,就奋力地飞到了宁肖的肩上,用小脑袋碰碰宁肖的侧脸。 “不过,听你这么一说,你对灵魂修补应该有所了解,要不帮帮忙……” “帮不了,”宁肖伸出手来,灵乌自动地飞到她手上。“不过,我刚才发现他的五级壁垒在松动,过不了多久,他就有可能要晋级了。在晋阶时,他应该能自行修补灵魂缺憾。所以,你也算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 “哦,这样啊!”听到这话,灵乌提在嗓子眼上的心终于回归到了原处。“谢谢你,宁肖!下次再出现这样的事,我一定要提前通知你。” “没有用的。”宁肖伸出另一只手来,掌心上有寒冰籽。“魂魄修整是要本着双方自愿的原则,才能进行的。不是像你这样强行而为之。幸亏还有修补的机会。否则,稍有差池……” “你就等着造物主发道电闪雷鸣,炸得你魂飞魄散吧!” “啊啊!”灵乌一听,立马失去了对寒冰籽的喜爱,一双翅膀在牢牢地捂住自己的脑袋。显然,它似乎曾经遭受过这样的惩罚。 见到一向高高在上的灵乌,竟然流露出如此害怕的神情,宁肖的胸中那块柔软之处也被触动了。她伸手抚抚灵乌,继续把寒冰籽呈到它的面前,安抚着:“吃吧,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嗯,谢谢你——宁肖!”在宁肖的抚慰下,灵乌是缓缓地恢复过来了,开始啄食着她手上的寒冰籽。是啊,现在有吃有喝有玩,谁还乐意去追寻那曾经遭受过的苦难呢? 只是到了晚上,灵乌的麻烦事还是找来了。 “灵乌,”正要瞌睡的它,突然被主人的招唤惊醒。 “主人,有何事?”它连忙飞出了空间,立在主人的床头。 “你去宁肖的空间看看,”程子扬想了想,就如此嘱咐着灵乌。“如果她没有什么事,你就让她过来陪陪我,可好?” “嗯,我试试吧!”对于这事,灵乌可真没有多想。它还乐哈!看来,自己冒险地帮主人修补魂魄,对主人的影响还不是很大。瞧瞧,他还记得以前跟宁肖睡在一起呢! 却不曾想,到时它该如何向宁肖开这个口。稍不注意,它可就要变成了怡红院的老鸨,专门去给院里的红牌拉客了。 不过,灵乌还是走了狗屎运。因为宁肖从没有去过怡红院,无论前生还是今世,过着都是清心寡欲的生活。所以,她对灵乌的传话,只是皱皱眉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为了安抚好正在养伤的系统,宁肖让灵乌留下来照顾系统。灵乌当即拍拍胸脯,保证自己一定会照顾好系统,恳请宁肖务必去陪伴程子扬。 就这样,宁肖打着哈欠闪出了空间,出现在程子扬的面前。 程子扬的表情先是惊诧,然后就是习以为常了。宁肖爬上床,躺到最里头去,盖好了被子,就合上眼睛睡着了,丝毫没有觉得旁边睡个男人,跟往常会有什么不同。 程子扬也在她的旁边睡下。他却是久久地无法入眠。毕竟他还是血气方刚的男儿。心爱的女人就睡在旁边,他如果还无动于衷,那可就是太无能了。 于是,他用手轻轻地碰了一下她,见她没有反应。他又大胆地把手放在她腰上。她依旧是没有反应。他的喉咙滑动了一下,手也开始滑动一下,想感觉一下她的腰为什么会如此纤细。 “唔!”很快,他感觉到一股寒冷很快从他的手上涌过来。很快,他的全身就感受到了这股寒冷。他无法抵抗,只能被这股寒冷束缚得无法动弹了。 “呵!”宁肖是暗暗地一笑,就翻过身去了。这下,能睡个好觉了。 “肖!”程子扬无奈地唤了一声。见到宁肖不理睬自己,他也只得就着这股寒意悄然睡去了。 两个人又是一夜的好眠。 早晨,依然是程子扬率先醒来。身上的那股寒意,早已消散得无影无踪。此刻,宁肖正依偎在他的怀中。他就抱着宁肖,待心灵鸡汤满足了,方才起身下床。 穿上衣服后,再看看床上的宁肖,他再一次感叹:原来圣人不是自发的,也是被逼得无可奈何而为之的。早知道,他就不当什么圣人了。 可一走出了房门,他的想法又一次发生了改变。再想想还躺在床上的女人,他的心就莫名地变得充满了起来。他和她走到了这一步,已经跟真正的夫妻差不了多少了。到时,举办一场婚礼,就应该是实至名归了。 想到这些,他就身轻气爽起来,带着轻盈的步伐去参加早上的晨练了。 不久,在翁西的地底下,一群人正在围观着大桑蚕。 “待这些禁制布置完成,”此刻,宁肖已经在大桑蚕的四周布下了一道又一道禁制。“我就可以保证,一百年之内,这只大桑蚕哪怕能晋阶到十级,只要敢突破这些禁制,就会受到反噬而身亡。” “啪啪!”翁西在场的所有有实力的人物,听到了宁肖的保证后,当即就鼓起掌来。 在这末世,一百年足矣。百年之后,子孙当如何生存,都不是他们所能想象的了。所以,他们是一一上前跟宁肖握手,以示最诚挚的谢意。 “谢谢!”这是翁秘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 “不用谢,”宁肖很坦然地回应着。“现在,就差僵尸城的事情没有解决了。你也要好好地提升自己的异能。要知道,我们扶持翁西是有限度的。翁西的长治久安,还得靠你们自己。” “我知道。但是,大恩不言谢,”翁秘是非常感动地说。“宁肖,这次我翁家欠你一个人情。但凡以后,你有什么要紧的事需要我翁家出面帮忙的,请尽管说。届时,我翁家会万死不辞地去完成。” “言重了!”宁肖坦然接受了。 待翁秘与宁肖聊完,程子扬就过来带走了宁肖。 到达地面后,他又领着宁肖攀登上了翁西的最高处。 这是一处水塔。可惜,现在已经无水可调配了。站在塔顶,翁西的一切都一览无余,是一处欣赏翁西全景的好所在。 闭着眼,就能感觉着那风呼呼地从耳边吹过。再睁开眼时,展现在眼前的就是江山如画。那股豪迈之情随即从人的胸中升腾而起。 “肖!”程子扬手捧起她的脸,似乎想要亲吻。 宁肖本能地想推开他。但一想他的灵魂曾被灵乌的滥补,她只得偏过头去。程子扬似乎也料到这些。不过,吻不到她的嘴,吻到她的脸也行。 就这样,一对神仙眷侣在水塔上亲吻的画面印入到另一旁警卫的眼中。望着如此唯俏唯美的画面,他们都有些不想转身回避了。 “什么时候离开翁西?”待程子扬的脸移开后,宁肖方才开口询问。 程子扬将宁肖揽进怀中,手指着前方那黑忽忽的小点:“我们得先替翁西打通那座僵尸城,才能考虑离开的事。” “准备什么时候攻打那座僵尸城?”宁肖偎在了他的怀中。 “快了!”程子扬的脸颊碰触着宁肖的头发,眼睛中带着愉悦的笑意。 第162章 高阶的对峙 翁西位于华夏的西北部,原本是荒芜凄凉之地。是历经几代人的苦心经营,才将荒山变成青山,无水之河变成有水之河,不再是风沙四起的半沙漠之地,但依然是北风霍霍,空旷幽远。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终于到了要出关征战的时刻了,只是这次奔向沙场的不是铁骑,而是带有很多轮子的军用卡车。当然,也不是成堆的枪炮。他们每个人的手上拿着的只是能够砍掉僵尸脑袋的铁器。 就这样,翁西所有能够出征的男儿,都在整装待发。此刻,他们热血澎湃,情绪高昂。因为自末世以来,人类在面对僵尸时,只有茫然与害怕,只有逃避与惊骇。而这次,却是人类主动地向僵尸发起攻击。 程子扬做了一阵简短的讲话,就带领队伍出征了。宁肖自然是按例随行。 “宁肖!”也就在这时,夏暄叫喊着她的名字,窜到了她的跟前。 “夏暄,”宁肖见到了她,也停下准备上车的动作,静等她靠上前来。“找我有事吗?” “哈,原来,你乘坐的是这辆车啊!”夏暄不由得打量着她身后的车,嘴里发出赞叹。“真是气派。难怪我找了你半天,也没有人知道你坐的是哪辆车……” “怎么样?”夏暄故作神秘的样子,在跟宁肖做着脸色。“让我跟你拼拼这车,我就告诉你一些近来有关车队里的奇闻逸事。” “不需要!”说这话的是程子扬。他来到宁肖的身边,伸手将她揽在怀中,对夏暄很直截了当地回复过去:“我们两口子过日子,不需要旁人来打扰。” 见到程子扬,夏暄还是有些脸红。但是,听到程子扬的话,她不由得倒退了几步。 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顿时很理直气壮地驳斥着:“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你还儿女情长?亏你还是一军之统帅!” “哦,你还知道我是一军之统帅?”程子扬依旧揽着宁肖,直面夏暄。他手指着一旁的车子:“那么,我乘坐的车子岂是谁想就可以进去的吗?” “那——”夏暄有些气结。于是,她把矛头指向了宁肖,在口不择言着。“那么,她为什么能进去?” “她是我的末婚妻,也是我的高参,”程子扬看向怀中的宁肖,脸上流露出满足的笑意。“与我同生共死的人,又为什么不能进去呢?生死相依,死又所惧!你是不会明白的。” “你——”见到面前的这对佳侣无所顾忌地撒着狗粮,夏暄有些承受不住了,是踉跄了好几步,才转身迅速地离去。 “你以后可别再这样说她了,”宁肖推开了程子扬。“她是一个好女孩。想当初,她可帮了我不少的忙。” “你好意思说!”程子扬又重新将她揽在怀中,走进车厢内。“为了一千万,就把我给卖了。” “呵呵!”听到这话,宁肖立马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事,只得连忙解释着。“我可不是成心的。你也知道,那个时候,能弄到一点钱就是一点钱。” “但是,”程子扬点点宁肖的鼻子。“你也不能为了那么一点钱,就把我给卖了呀?” “没卖你!我就是敢卖天卖地,也不敢卖你呢?”宁肖讨好地说。“我只是想捞点钱用。再说了,那么一点钱就能把你给卖了,你也太吊价了吧?” “你才知道啊!”程子扬便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同她嬉闹了起来。 两个人的和谐之声,由车内传到了车外。守护在车外的警卫,却依然是神情肃穆,站立端正。这样,能让经过的人不会发现车内的旑旎 也不知过了多久,所有的车辆都启动了。宋戴等人就相约来到了程子扬这儿聚合。 直至这时,程子扬才向他们宣布这次作战的方式,分级作战,谁也不能越过边线去。换句话说,一级异能者只能对付一级僵尸,二级异能者与二级僵尸作战,以此类推…… “老大,”秦叽流露出一些担忧来。“如此一来,万一对方使诈,用三级僵尸对付我们二级异能者,那又该如何呢?” “不可能使诈!”程子扬给予了很明确的答复。“如果真是那样,无须我出手,对方督战的如果是五级以上的僵尸,也会主动地灭了这使诈的三级僵尸。” “啊!”房候听了不由得一怔,这话说得太玄乎了。“不可能吧?哪有帮着敌人灭掉自己人的道理啊?” “有,”程子扬回答得相当的肯定。“等你到了五级,就会明白是什么原由了。” “老二,”离宁叔肖最近的宋戴,听到这话,就不由地用胳膊肘碰碰他,在低声地询问着。“我可是听闻你也已经是五级了。老大说的那些,是真有其事?” “嗯,他说得没错!”宁叔肖点头表示着肯定。“再把话换回来说,如果我方出现三级异能者绞杀二级以下僵尸,若没有特殊的原由,我是会出手灭掉我方三级异能者的。” 此话一出,旁边的人随即是一片哗然。 “为什么啊?”田阎是脱口而出。 “因为他违背了天地法则,”宁叔肖也回答得很干脆。“我就必须殊灭他。否则,这会成为我晋阶六级的心结。” “哦,原来诀窍在这里啊!”田阎不由得跟翁秘对视一眼。看来,他们这次又摸到了五级异能的门缝。 “那么,”夏昭不由得向宁肖投去一眼。只见她此刻正在吐陈纳新,处在静修之中,对周围的事物不闻不问。“这次战役,宁肖是不会参加了。” “是的,”程子扬看了看旁边闭目养神,进入自我修炼之中的宁肖。“她主要是起监督之责,防范我、宁家老二以及对方五级以上的僵尸,越轨伤害低级异能者和僵尸。” “哇,监督得这么厉害啊!”负责车队整个后勤保障的宁仲肖,尽管只身负三级异能,但其工作性质决定了他有资格参加这样的会议。 于是,他那极为灵敏的脑袋,很快地就嗅到了这场战役不同寻常的韵味。“程哥,听你这么一说,我算是明白了。只要有我姐在,这场战役无论如何都会是我们这边蠃了?” “那可不一定!”程子扬还不敢这么快地妄下断语。“肖是决无出手的可能。否则,那天谴是谁都没有办法承受的。” “哦,明白了!”宁仲肖嘴里诺诺,心里却在说:怎么决无出手的可能?只要你和我兄弟四个当中的任何一位受伤了,就可以给她出手的理由,从而逃避天谴。这游戏我是玩得不玩了。 “砰!”就在宁仲肖面露狐狸般的笑容时,宁肖睁开了眼,当即给他一个爆栗。“你少给我想些歪门邪道。这次是一个机会。你如果好好把握住了,就有可能晋阶四级。” “是,姐,我会把握住的。”宁仲肖连忙正襟危坐,聆听程子扬的布署。天知道,他有多么渴望晋阶异能四级了。兄弟四个里,就他吊着后面荡来晃去的,是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眼前的这一幕幕,也给宋戴等人带来了提醒:这场仗不难打。但只要打好了,就会带来莫大的好处——提升异能! 于是,人人情绪高涨,开始为这场战役出谋划策起来。个个要争当先锋,个个要身先士卒。弄得程子扬不得不直瞅宁肖,意思是:你给他们暗示了什么,让他们如此情绪高昂? 显然,宁肖明白了程子扬眼神的意思。她耸耸肩,一脸的无辜相:我哪知道啊!我只敲打了老三,其他人我都没有跟他们说过话。 两口子打着哑语,宁叔肖更是一脸的傻逼:这帮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积极了?敢情这次不是去打仗卖命,而是提升异能的苦训了。 …… 在僵尸城的最高处,出现了一座大殿。十几个四级僵尸正分列在大殿的两旁。再往上一个台阶,又有四五个五级僵尸分列在左右。再往上,一个跟普通人类毫无差别的僵尸,正坐在宝座上修炼着功力。 待充当斥候性质的僵尸,匆匆地来到大殿,向面前的高级僵尸们报告:人类带来了大批人马,准备攻打僵尸城。 一听到新鲜的血肉将要自动地送上门来的消息时,大殿上的四级僵尸们顿时喜出望外。但是,他们很快又将兴奋收藏起来,恭身听候宝座上的人发号施令。 “人类的狡猾从不因为没有食物而发生改变,”坐在宝座上的僵尸,也停止了修炼。只是他说话的口音已经没有那僵尸所独有的那种重重的拖音了,听上去已经跟人类的嗓音无异。 “他们敢来我僵尸城,肯定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所以,我们这边也要做好准备,迎接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来犯之敌!” “嗷嗷!”在场的僵尸就纷纷高举起手中的武器,回应着那宝座上的僵尸所传达的话语。 此刻,他们谁也不会发现,有一只鸟儿正站在这大殿的最顶处,目睹着下面的一切。 “嘿!”灵乌扇动着翅膀,似在无声地低喃。“原来是一只六级僵尸,级别还在主人之上哟!” 第163章 争战 “六级僵尸!” 从灵乌那儿得到了这则消息,宋戴等人倒是没有什么惊讶,毕竟不是他们这个级别所能应付的对手。 “我想去跟他比试一下?”程子扬在征询着宁肖的意见。“这样,对我晋阶六级应该有所帮助。只是希望到时,不要让你出手相助。” “好吧,我觉得可行!”宁肖点头表示着赞成。“除非你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否则,我决不会出手救你,如何?” “就这样吧!”程子扬俯身在她的耳边调侃着。“放心,我不会让你当寡妇的。” “呵呵,”宁肖笑了,很快地回击了过去。“我还真不介意当寡妇。从某种意义上说,我觉得自己也比较适合当寡妇。” “嗯,”程子扬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身子也偏向另一边,在跟其他人说着话儿,不再理睬宁肖。 宁肖知道他在气结。她不得不觉得好笑,明明是他起的样头,她只是如实地回话过去。结果,他倒是被气着了。 “姐,我听说,”宁叔肖见到宁肖和程子扬之间终于有了空档,就连忙插了进来。“那边有可能会出现好几个五级僵尸哟?” “那又如何?”宁肖又从空间里拿出几瓶药递给宁叔肖。“你是肯定要迎战的。这些药你拿好。” “记住,来几个,你就应付几个。无论如何,都不要轻易地临阵逃脱。在生死之间的幡然惮悟,有助于你提升异能的等级。” “耶!”宁叔肖是一点就透。他连忙点头表示同意。“姐,我明白了。生机往往孕育在死门。” “也算是吧!”宁肖想了想,只得如此嘱咐着。“你要记住,你姐别的本事没有,有生之年保你不死的本事还是有的。” “呵呵,”宁叔肖顿时笑出声来。“姐,你都这样还算没有本事。那我们就真的只能找块豆腐撞死自己了。” “好了,”宁肖也不多说什么了,伸手拍拍宁叔肖的肩膀。“程哥可能比较关注那位六级僵尸。那些五级僵尸,你很有可能要独自一人来硬撑了。” “姐,你放心,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宁叔肖向宁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末世未来临前,他们的老爸只要一有空就教他们做军姿。末世到来之后,只要觉得他们年龄小的人,一有机会抓住他们,还是会逼着他们做军姿。 结果,四胞胎在军姿上再如何不突出,但在敬军礼上却是特别的标准。 第二天一大早,人类与僵尸之间势均力敌的大战终于拉开了序幕。 其实,这座僵尸城曾经是华夏西北最为重要的政治、经济以及文化中心,有着上千年的历史。单是那古老的城墙,也建造了将近五百多年。它不知目睹了这世间多少的战争与杀戮。 一、二级的人类异能者与僵尸,就在那城墙之下发生了激动的战斗。这是与基地保卫战截然不同的一种战斗模式。 基地保卫战是基地的人们为了保护自己家园不被破坏,同来犯的僵尸潮展开的生死搏斗。胜,人们还能在基地上生活下去。败,所有的人都不将存活,基地沦为不毛之地。 此次僵尸城的攻坚战,却是人类要拼尽自己的全力,抢夺这块交通要塞,以为翁西的长治久安奠定政治与经济的基础。 这场战斗激烈而残酷,双方都互有伤亡。战事一直持续到了晚上。这时,僵尸们开始窃喜。因为相对夜晚而言,他们比人类的异能者占有更大的优势。 见此,程子扬微微一笑。他的手一伸,灵乌就很机灵地飞到他的手上。 “灵乌,去发挥你太阳神鸟的火热吧!”他在对灵乌下达着此项命令。 “是,主人!”灵乌莫敢不从。它拍腾着翅膀,开始向空中飞去。当来到了半空之上,他将自己的身体扩大不少,然后褪尽羽毛的黑色,发泄着身上多余的精力,让金色的光芒普照和温暖丰大地。 面对空中突然出现的这一轮太阳,僵尸们开始狂躁与恐慌。甚至,有的僵尸还直接对着太阳嗷嗷直叫,述说着他对它出现的恼怒。 曾经领略过灵乌太阳般温暖的人类,对此就不太觉得稀奇了。于是,他们趁着僵尸大乱的当儿,不停地扩大着自己的战果。 “吼吼!”很快,僵尸这边发现了挂在空中那轮太阳的异常,发出了鸣金收兵的嗥叫。 于是,一天的激战,至此方才结束。 担负卫生员职责的木系异能者,开始忙碌了起来。他们要救治伤员。当发现伤员的救治有难度时,就逐层往上推荐,让更高一级的木系异能者前来诊治。尽量不要让每位伤员丢掉性命。 当然,最终无法作出诊断的伤员,最后交由宁肖来解决。 这样的伤员一共有八个。他们全部都被搬到了宁肖搭乘的车驾前。 宁肖来到了每个伤员的床前。她不用听诊器,更不借用任何医疗设备,只是轻轻地瞅瞅伤员的面部表情,就能诊断出伤员的病情。 她的旁边还跟着四级以上木系异能者,聆听着她对这种病情的诊治方法。另外,还有记录员。她们必须飞快地记录着从宁肖的嘴里说出的每一句话,以作为医学机密入库保存。 “这位被僵尸咬中了动脉,”宁肖手指着床上这位肤色已经发白的伤员说。“现在呈现出僵尸化。不过,他的头部还保持着肤色正常,说明僵尸病毒还未进入大脑。” 宁肖说着,便虚空拿出一杯水来,递给照护这位伤员的异能者说:“要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个喂进他嘴里,不能浪费半滴。” “是!”异能者接过这杯水,当即就将那伤员的下额卸下,把杯子里的水全部准备无误地灌进他的嘴里去。待灌完水,又将下额恢复原位。动作虽然粗暴,但却不失为喂水喂药的最好办法。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位伤员的肤色很快由苍白变为温润。那与肤色一样颜色的嘴唇,也很快有了红色。再过了一会儿,他睁开了眼睛,发现眼前的一群人很熟悉,却又记不得他们是谁。 宁肖就提了几个问题,那位伤员都回答出来了,证明他的智慧没有受到损害。显然,他的僵尸病毒也已经得到了化解。 “以后碰到类似这样的病人,要尽快送上来!”宁肖在跟夏昭商量着。“多延误一会儿,就有可能变成僵尸。” “嗯,好的,”夏昭拿着笔做着记录。“我会通知下去的。” “宁肖,”待记录做完,夏昭就提议着。“你看能不能把这种让人避免成为僵尸的药剂制作成药囊?临行前,分发给每位出征者,这样就能避免好多悲剧的产生,以及不必要伤亡。” “嗯,也行!”宁肖想了想,点头表示接受了这个提议。“我等会儿就抽空去空间提炼把这药囊提炼出来。” 见到宁肖同意了自己的提议,夏昭说话也就有少了一些拘束。于是,他更加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宁肖,我还是不太适应动不动撒种子,种出植物来与对方搏弈的行为。我希望能用这个方式跟对方交战。” 话毕,夏昭手一伸,一张木头弓就出现在他的手上。他搭好弓,手再一展,一支箭便出现他的手上,弦一拉,只须轻轻一弹,木箭就能射向前方的靶心。 “很好,”宁肖发自内心的赞道。不过,她伸手朝箭尖摸了一下,箭尖就呈现出如金属般的银色光泽,变得更加锋利无比了。“我记得你也有冰系异能。所以,你可不要把这个异能也浪费掉。” “是啊,我怎么漏掉这个呢?”夏昭看看变得锋利的箭尖,顿时惊讶得出声。 “我平时有些偷懒,”宁肖在跟夏昭解释着。“总想搭搭植物的香边。所以,喜欢撒种子,让植物尽快生根发芽,以为我所用。但是,真正与对方的作战时,我还是喜欢用宝剑。” 说罢,她的手一伸,一柄银光闪闪的宝剑就腾空而降,落入她的手中…… “哦,这样啊!”夏昭这才明白过来了。不过,他还是很遗憾地说:“可惜,我没有秦少和房少那样的机会了,能够目睹你与强敌对抗,亮出宝剑时那派英姿飒爽的风貌。” “话可不能这么说,”宁肖将宝剑收回。“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看到我亮剑对抗强敌了。” “夏中校,宁少校,”就在这时,一位程子扬的警卫跑了过来。“首长要召开紧急会议,请你们速去参加。” 宁肖与夏昭对视一眼,立即前往会议现场。 很快,他们就到达了会议室。此时,那里已经有一些人正在议论纷纷。见到他们两个,会议记录员连忙给他们分发了一些文件。 宁肖打开文件,上面标明着:华夏西南的太阳阿三国,一些平民开始跨越边界,纷纷向华夏涌来。紧随他们身后的是无数僵尸。镇守华夏西南的隆华基地特此发来告急的密报。 第164章 收伏 由于程子扬没有明确的表态,其他人也就不敢异议,会议的最终是在不欢而散中结束。 待所有的人都离开这车厢后,程子扬独自一人站在华夏西南地图跟前,一动也不动。直至,他猛然感觉到宁肖就站在身旁。 “在华夏各个位于边陲的基地当中,”他一边用手在地图上比划着,一边在跟宁肖解说着。“我最担心的就是隆华。因为它所面临的大国是太阳阿三。” “我不知道你对这个国家了解有多少。但是,它与我们华夏一样,也是千年古国,流传万世。但是,这个国家曾被他国奴役过几百年,所以尽管人口众多,国民素质却不是很高。” “它一直想学华夏发展的速度,结果学虎不成,反成了猫。表面上是人人民主,实际是地方势力割据严重,宗教派别斗争厉害。光官方语言,就有十几个,可称世界之最。” “同时,它还不算富有,却又极其地爱面子。死皮赖脸的,令人看了生厌,却又无可奈何。如今,末世降临,我想这个国家肯定也会是僵尸成灾。” “所以,未来镇守隆华基地的人,必须是一位异能高阶者。只有这样,才能守住我西南边陲这片国土啊!” “目前,这样的人选只有老二了。可他还是一个才刚成人的孩子,如何能承担得起这种封疆戍守之责呢?我……” 一旁,最初的初衷就是带着耳朵来聆听的宁肖,依旧只能静静地当着听从。她可不敢告诉面前的这个男人:她培养老二只是想让他修道成仙,逍遥自在,可不是当这个什么的封疆大吏,接这样的劳心又费力的差事。 “这次,隆华发来了请求派兵的告急,一时间又让我到哪儿去调集人马增援他们呢?”他的脸上终于呈现出了焦急的表情来。 “唉,这个时候,哪怕僵尸能稍有一点国土意识的话,我也不介意调个僵尸过去,镇守这华夏的西南大门,以解燃眉之急!” “你应该知道,六级僵尸的思维已经远胜于普通人,”于是,宁肖就凉凉地插进话来。“所以,只要拥有了正常思维的僵尸,在替意识里依旧认为自己还是华夏人。” “而华夏自古就有向孩子们传授保家卫国的家教传统。所以,只要是华夏人,从小就被植入了爱国的意识,除非转世轮回,否则这种意识将永刻于灵魂血脉之中。” “我相信,当得知华夏处于危难之中,任何人,哪怕他是个僵尸,只要他有华夏人的意识,都会拿起手中的武器来保家卫国的。” “砰!”听到这儿,程子扬突然扔下了比划地图的长尺,将宁肖抱起转了一圈。然后,他那明亮的眸子兴奋地注视着眼前的她,嘴里在说:“你的意思,我们把那六级僵尸给收服过来,让他去镇守华夏的西南?” “那可不一定!”宁肖来到那幅地图跟前,手朝那太阳阿三那儿画了一个大圈。 “如果他在华夏西南呆得不耐烦了,也可以到太阳阿三那儿去找找新鲜的血肉,或是再搞几座僵尸城,只要他能忙得过来,这一切应该不是问题!” “嗯,你说得不错!”程子扬的双手从宁肖的身后揽了过来,让她的后背紧紧地贴着他的前胸。“尽管他们的身体已经僵化,但是在他们的意识形态中,他们还是依旧认为自己是华夏人。” “既然六级僵尸恢复了作为华夏人的基本意识形态,那么,我就应该赋予他们作为华夏人的最基本权利。所以,这片边疆的戍守之责就交给他好了。” “嗯,我觉得可行!”宁肖听了,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肖,”就在这时,宁肖感觉到程子扬的脸在贴过来,甚至还感觉到了他那沉稳的鼻息声。“我知道你不想让老二承担那么大的责任。可是,老二一成为高级异能者,就注定了他不再平凡。” “肖,”程子扬舔舔宁肖的耳垂。“你不能因为他是你的弟弟,而磨灭了他的鸿鹄之志。我不希望你如此娇宠他。因为这样,很有可能意味着你将来也会如此娇宠我们的孩子,不好!” 宁肖不由得朝天翻翻白眼,心想着:这是哪对那儿啊? 翌日,太阳从东方的太平线上,才刚冒一个头来,新的战斗就打响了。这次,除了一二级异能者与僵尸的对峙外,达到三级的异能者和僵尸,也开始加入各自的战团,进行面对面的抗击了。 宁仲肖率领着祁连基地的异能者们冲杀在最前方。宋戴等人则是嘱咐各自的手下要尽量保证他的人身安全。 倒不是因为他是宁肖的弟弟,而是他这个后勤部长做得实在太合格了,不仅保证了人人不饿肚子,而且账务公开,让人看得实在无话可说,只感觉这家伙是天生干这个后勤的料子。 想当然,像他这样的人材,不是随手就能拈来一个,那可是没了就真的没了。所以,不为别的,就算是为了肚子,也得要拼命地保护好他。 然而,宁仲肖却没有留意这些。他杀得兴起,直接冲到了对方的阵营中。这让保护他的异能者们都吓了一大跳:敢情这家伙还是一员猛将。 宁仲肖的勇猛很快引起了一位旁观僵尸的兴趣。于是,它也加入到了这场战斗之中,前来迎战宁仲肖。 这下,宁仲肖感觉自己腿软了。为什么?因为他面对的是一位四级僵尸,跟老大和老四同一个级别的,跟他差得有点远。 突然,他想到了老姐的话:只有历经生死,才能感悟异能的缺憾,从而冲破三级的壁垒,进入到四级。 “我拼了!”于是,他咬牙举起狼牙棒,朝那四级僵尸狠狠地猛揍过去。 “砰!” 离料,那僵尸只伸手往那狼牙棒一碰。狼牙棒立即被打飞了。宁仲肖也被打得倒退十几步,才倒在了地上,鲜血顿时从他的嘴里冒了出来。 这让保护他的异能者也傻眼了。他们也没有想到,四级与三级之间的差别竟然如此之大。四级的僵尸只须轻轻地一碰,就能让三级者口吐鲜血,倒地不起,天壤之别也不过于此吧! 与此同时,宁仲肖的鲜血也引起了僵尸对新鲜血肉本能的嗜好。一旁,那些没有对手的僵尸都正在朝宁仲肖这儿涌来。 此刻,见到四级僵尸加入进来了,在旁等候的宁季肖和宁伯肖顿时按捺不住了。再看到宁仲肖被那四级僵尸揍得起不了身,他们岂还能沉受得住?当然是连招呼都不打了,直接闯入了交战之中。 宁伯肖去对付那个四级僵尸。宁季肖是左踢右打,把那风涌而至的僵尸打了一个遍。然后,宁季肖再抽空背起宁仲肖,迅速地奔回己方的营地。 宁仲肖很快得到了救治。但无人来照顾他,宁季肖只得留下来继续看顾他。 等到宁仲肖苏醒过来,已经迫不及待的宁季肖连忙将丹药塞到宁仲肖的怀中,嘱咐着:“老三,你醒来就没事了。但我得去打仗。” “所以,你就自个儿照顾自个儿吧!这是药,姐给的。你吃一点,就能恢复得更快了。我要走了!” 话完,宁季肖就跑得不见踪影了。实在是没有办法,宁季肖是一个狂热的好战分子。能让他在战场旁观一阵子,就已经达到他容忍的极限。他是决不会因为宁仲肖的缘故而错过打僵尸的。 这个时候的宁仲肖,也终于有机会回味着如何让自己的异能更加完美。水是没有缺憾的。但接触死亡的那一刻,他感触到了水那透骨的凄凉。 水变凉了,就是死水。死水是不完美的。如何让水变死呢?那就是让水变凉。所谓的凉,就是人快死的时候的那种感觉。 很快,宁仲肖的周身开始冒现出阵阵凉气来。再接着,那凉气变成了白雾,布满在他的身体上。最后,那白雾变成了冰,包裹住了他。 一旁的医护人员,从没有见过这种景象的发生,随即都吓坏了。恰巧这时,宁肖过来了要看看受伤的宁仲肖。 “没事,”看到了眼前的情景,她就过来安慰着医护人员。“这是我弟弟对异能的顿悟。他应该就要晋阶了。” “哦,他竟然在这个时候异能得到了提升,太奇怪了!”医护人员也是迅速地明白过来,也不再纠结了。 “姐!”或许是听到了宁肖的声音,宁仲肖是强力地睁开了眼睛,张着嘴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来。“我……” “废话少说,立即回你的空间去晋级!”宁肖当即就催促着。 “嗯,好!”宁仲肖也不多说了,迅速地闪进自己的空间。 “唉,”宁肖不得不叹息着。“还是小啊,连晋个级也不知道找个好地方晋级。” 这儿是医疗的营地,人来人往的。稍有大的异变,都有可能对宁仲肖的晋级产生影响。因此,宁肖不得不亲自地守在这儿了。 可与此同时,程子扬那边也需要她过去商讨重要的事伯。待警卫一连唤了她好几次,她都没有反应时,程子扬就亲自过来找她了。 问清情况后,程子扬当即下令将宁仲肖的空间所处的方位列为禁地,并派警卫围成圈地守护着。对于这种安排,宁肖还真无话可说了,只得跟程子扬来到指挥部。 这时,她才发现指挥部已经没有几个人了。除了宁叔肖外,就她和程子扬。 “这不,四级僵尸加入到战斗中来了。他们这些四级异能者就坐不住了,统统去前线参加战斗了。”程子扬在跟她解释着。 “姐!”宁叔肖也笑着说。“待五级僵尸再加入到战斗中,我和程哥也得去前线了。这儿就得靠你镇守了。你可不要乱跑啊!” “这么快!”宁肖感到了很诧异。 “越快越好!”程子扬是大手朝地图上一按。“西南那边还等着我们去呢!” 第165章 激战 显然,在与僵尸的争斗中,宁仲肖被激发,导致异能突然晋级的消息,很是刺激了宋戴等人。他们更清楚异能等阶的高低,将很有可能决定自己未来的前途与命运。所以,当对方的四级僵尸出现后,他们就蜂拥地涌向了前线,直接与对方的四级僵尸干上了。 就这样,双方的所有四级高手也全部出战迎敌了。 “啊,冲啊!” 直至这时,宋戴他们才发现对方的四级僵尸之数,远超于己方的四级异能者之数。这个时候,他们再想退后是不可能了。狭道相逢,勇者胜。到了证明他们无愧是华夏的精英,而不是孬种的时候了。 见到各自的领头之人都如此不顾生死地上前厮杀,其他的异能者哪还敢怠慢,也纷纷亮出自己的异能绝活,冲杀向前。 就这样,战斗很快进入到了白热化之中。 “你看,”一位五级僵尸碰碰自己的同伙,似乎在打趣。“那儿多热闹,弄得我心痒痒了,真想去凑凑热闹。就是不知道对面,有没有五级异能者?” “你下去试试不就知道了!”同伙白了他一眼,提示着。“如果没有,你就再返回来。反正,只要不伤害那些低阶的,天道就不会惩罚你。” “也是啊,你说得对!”那位五级僵尸听后,当即就跃入了前方如火如荼的战斗之中。 …… 人类这边,也是很快地感应到了五级僵尸的出现。 “姐,”宁叔肖连忙上前来跟宁肖打着招呼。“该我上场了。” “好!”宁肖伸手拍拍宁叔肖的脸,再三嘱咐着。“去吧!记着要保护好你自己。否则,我不介意天谴,必将伏尸百万,为你血恨!” “姐!”宁叔肖伸手抱住了宁肖。“别说得那么恐怖。再不济,我还是有空间的。” 与宁肖说完话,宁叔肖就跟程子扬话别:“对方的五级高阶总数,远在我方之上。待会儿,我可能就要与你并肩作战了。” “是的,”程子扬握住宁叔肖的手。“战场上相见!” …… 当然,宁叔肖在战场上的出现,还是很震撼了僵尸这边。 “哦,五级异能者!”一位五级僵尸顿时流露出兴奋的状态来。“还如此年轻。多么新鲜的血肉啊,真让我垂涎欲滴!” “是啊,”旁边的五级僵尸也在回应着。“人类五级异能的提升,可比我们僵尸要麻烦多了。看来,这位五级异能者应该还是他们的宝贝。这么早就把宝贝亮出来,难道不怕后继乏力吗?” “哦!”当即,有一位五级僵尸嘲讽道。“真没有想到,都做不成人了,还在对原来的族群恋恋不舍,担忧着他们后继乏力呢?” “你一一”这位五级僵尸听了,气得转过身去,懒得理睬他。 “喂,”这时,另一侧的一位僵尸过来了,在对那位僵尸提议着。“我们也下去试试。虽说三个打一个有失偏颇,但我想此举应该不算是违反了天地法则。” “也好!”这位五级僵尸当场同意。“指不定还能引出对方的另外一位五级异能者来!” 就这样,又有两位五级僵尸加入战斗之中。 哪曾想,宁叔肖在面对三位同阶对手的攻击时,丝毫不落入下方,似乎还游刃有余。 “难怪,”站在离六级僵尸很近的一位五级僵尸,在言不由衷地赞道。“难怪人类的五级异能者晋升艰难。他们当中的一个就能顶我们的好几个。” “你们几个,”于是,他对着身旁的几个五级僵尸下达着命令。“也都下场去试试!看看,还能不能引出对方更多的异能高手来露面?” “是!”几个五级僵尸似乎非常尊敬这位五级僵尸,都听从了他的命令,纷纷加入到那五级高阶异能的对抗之中。 这下,宁叔肖就变得有些吃紧了! 宋戴等人也在旁边是一边偷看一边与同级的僵尸打斗着。对于宁叔肖这边的战斗,他们也只能干着急,而无法出手相助。因为这跟他们不是同一个层次的。就是想插进去踢上一脚,也只能是痴心妄想之举。 五级僵尸加入战场的波动,也很快让人类的这一方感受到了。 “该我上战场了。”程子扬上前抱住了宁肖。“你留在这儿,掌控着全局。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不过,同生共死,你得记住这个承诺。” “嗯!”说实话,宁肖还真不担心他。此刻,估摸着灵乌可能在空中虎视眈眈地盯着。他若真的要有个什么,想伏尸百万的家伙,可不一定就是她宁肖了。 “这个,”宁肖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一道符箓递给他。“你收好。有它在,五级以上的僵尸是无法窥测出你异能等阶的。到时,那位六级僵尸一旦出手,你也就能感触到五级与六级之间等差了。” “好!你还是最了解我的。”程子扬很高兴地将这道符箓放在贴身之处,再三嘱咐着宁肖。“不过,你千万不要随易出手。” “要知道,你只需稍稍一露面,这场战局就会被定了盘。届时,将很有可能达不到我所希望最终目的。” “我知道!”宁肖将头靠向他的怀中,聆听着他心脏的跳跃。“但是,如果你发现自己要晋级了,一定要灵乌带你到一个稳妥的地方去。因为五级以上后,空间是无法承受晋阶之重荷的。” “嗯,”程子扬低头亲吻着宁肖的秀发。“我知道了。可是,一旦出现了那种情况,我希望你能代替我掌控住全局。眼下,西南的安定是重中之重。” “好,我答应你!”宁肖抬起头来,直视着他的双眼。“在你未出现之前,我会尽全力保持全局不变。不过,我不会支撑多久。因为我实在对权势不太感兴趣!” “肖,我真的很爱你!”听到这话,程子扬又情不自禁地吻着她。可惜,她依旧不适应这种似火的情感,把头一偏,让他只能吻到脸。不过,既使这样,程子扬也感到了很满足。 待程子扬松开双手时,宁肖的脸蛋已经通红。直至他离去,宁肖才终于有机会伸手擦去脸上的唾沫。 “宁肖!”就在宁肖从空间拿出湿巾擦拭着自己的脸时,灵乌出现了。“赶紧给我一点寒冰籽!” “哦!”宁肖先是怔了一下,再手一伸,一堆寒冰籽便呈现在掌心。灵乌赶紧过去啄食。“你的主人现在很有可能身处险境之中。你不去陪他,反倒跑我这儿要寒冰籽吃,这是何道理?” “唉,我这不是被他赶过来的吗?”灵乌一边唉声叹气着,一边还不忘地啄食着寒冰籽。“他不让我跟着去,说我会影响他晋阶。我当时就傻蒙了。我灵乌就是再不济,也不可能耽误主人晋阶啊!” “不过,啄了你的寒冰籽,我也想明白了主人的意思。与五六级的僵尸争斗,的确是有助于主人惮悟比天地法则更为深奥的乾坤八卦。” “再说了,你都异能十级了,我主人也不好意思总在五级那儿打转转吧!我是决不能拖主人后腿的。所以,我想好了:先在你这儿呆一会儿,再去战场盯着主人。” “只要那些高级僵尸们不打死主人,我就袖手旁观。当然,他们要是敢暗害主人,那我可就手下不留情了。我可是神鸟啊!我是吃不了他们,可灭了他们应该是问题不大的。” “灵乌,”宁肖不得不提醒着。“你的主人这次有可能要晋级。你找好了让他晋级的地点没有?要知道,五级以上的异能晋级,可是要引起天地异变的。更何况他还是人王……” “啊!哎哟,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灵乌立即扇动起翅膀,要朝空中飞去。“我得在附近搜搜!只求主人到时可别跟你一样,晋阶时竟然把山头也给劈成了两半。” 瞧着匆匆忙忙地飞出去的灵乌,宁肖只得摇了摇头:真是一只傻鸟!不过,话说回来。也只有这样的傻鸟,才会对程子扬忠心耿耿。想来,那造物主可不是随便找一只鸟做自己儿子灵宠的。 …… 在战场上,随着程子扬的加入,整个战势进入到了最高点。似乎决定胜负的时刻,即将来到了。 僵尸这边的高级僵尸们也惊动了。 “他到底是什么异能等阶?”那位六级异能僵尸在询问着旁边的五级僵尸。“我怎么感觉不到他的异能阶数。” “尊者!”五级僵尸很恭敬地回应着。“我也感应不到。” “这么说,”六级僵尸开始玩味起来。“那个家伙的异能等阶很有可能在我之上?” “尊者!”旁边的五级僵尸们都只得硬着头皮回复着。“我等无从知道!” “那好,”六级僵尸随即大手一挥,下达着命令。“你们就都下场去试试!如若真是六级以上的异能者,那我也就到了该舒展手脚的时候了。” “是!” 就这样,所有的五级僵尸都加入到那热火朝天的战团之中。 第166章 灵乌的忍耐 随着高级异能者与高级僵尸的出现,战场将不再属于低级异能者和低级僵尸了。他们纷纷地退出了战场。当然,战局也真正地进入到了决定胜负的关键时刻了。 所以,人类这边无论何等等阶的异能者,尽然都退出了战场,但都没有离开,是在观望着高级异能者与高级僵尸们的决斗。 宁叔肖自筑基以来,从没有遇到如此多的对手。修仙者的寡淡无味,此刻在他的身上一扫而空。叔肖剑不再是他的脚下之剑,成为了与他并肩作战的搭档。 围攻他的僵尸们,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武器也能有如此的灵性,也能与主人共同抗击对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不再是在跟一位异能者作战,而是在同两位异能者联手作战。 连一旁观看的宋戴等人,都在暗自地谋算着自己一旦进入到高阶异能者的行列,一定要找宁肖铸造一把这样的宝剑,实在是太给力了。平时,能当脚力用。作战时,又是一位好搭档,增加自己的战斗力。 只有宁季肖在抚摸着自己的狼牙棒,嘴里唠叨着:“剑还是没有你好!待我进入到高阶异能者之后,我一定找姐帮忙,让你变得跟老二的叔肖剑一样有灵气。我就给你起名为季肖棒,如何?” “噗哧!”旁边的异能者偶然之中听见了,不由得笑出声来。 “啊!”就在这时,众人在对战场上的局势发出了阵阵惊呼。 原来,程子扬将一个五级僵尸踢出了战局。这个五级僵尸的一条腿被踢飞了。低级僵尸见状,迅速地去那把条那被踢飞的腿找回来,然后给这位五级僵尸安上。 “咔嚓!”五级僵尸的那条飞腿很快就按好了。接着,五级僵尸是活动自如地走来走去,似乎那条腿从来没有被踢飞过。他还来到战局前,似乎准备随时加入进去。 于是,人类这边的异能者都在由衷地赞叹还是僵尸好啊,身体某个部位踢飞了,立马就能修补过来,还不用在床上躺上几天。 当然了,如果让这些发出赞叹声的家伙选择是当僵尸,还是继续做人,他们又会是很自然的选择要做人了。 “唉唉!”田阎更是在跟宋戴抱怨不已。“灵肖应该给老大铸造一把跟宁家老二一样的剑。这样的话,他应对这么多的五级僵尸,就不会如此砸手。” “话可不能这么说,”灵乌出现了。它立在宋戴的肩膀上,在解释着。“主人原本就有一把宝剑——人王剑。它非常漂亮的。只是主人现在的等阶不够,无法启动它。等到主人有一天把它拿出来的时候,你们就知道它那气吞山河的威力了。” “胡说八道!”秦叽当即就反驳过去。“我们可是跟老大从小就在一起长大的。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他有什么宝剑。再说了,末世之前可是热兵器时代,谁会用宝剑啊?” “哦!”这下,灵乌这才发觉自己的话说错了。它不好意思地拥翅膀抚抚自己的小脑袋。“我这话说得有点早。” “话说得早和晚有什么区别吗?”秦叽也不为难灵乌了。“只要不是废话就行了。” “灵乌,”宋戴是神情紧张地关注着在战场上厮杀的程子扬。待抽空瞅了瞅站在自己肩上的鸟儿,他就不由自主地询问着:“你看,老大一个人对付那么多的僵尸,很吃亏啊。你看,能不能帮一把他?” “是啊,”翁秘也跟着说起了风凉话来。“你看,连一把剑都知道维护自己的主人。你到好,身为天地间最为厉害的灵宠,竟然呆在一旁看热闹,不觉得不好意思吗?。” “哇!”灵乌立马大呼地扇动起翅膀,情绪激动起来。“你当我很乐意这样冷眼旁观啊!主人之所以如此,就是想让自己的异能尽快地得到提升。” “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宁肖现在都异能十级了,而主人还在五级上打转转吗?他都急得晚上睡不着觉了。我更是急得嘴巴都起泡了,天天磨着宁肖要寒冰籽吃,来压压火气。” “我看,敢情是你升不到五级,拿我来说风凉话!”灵乌毫不留情地指责着翁秘。 “唔!”这下,翁秘不吭声了。 反正,他和同伴们已经从这傻鸟的身上得到了两条信息:一是,宁肖已经是十级异能者了;二是,老大也在搜寻五级的突破点。 “轰!” 就在这时,战场上发生了变动。 一个不知道等级的僵尸突然出现了。所有的五级僵尸,随即都退出了战场,将程子扬和宁叔肖留给了他。 “这是怎么回事?”房候出声询问。 “啊!”回答他的是灵乌。“六级僵尸出现了。主人,你一定要加油啊!” 这下,所有人的心都纠紧了:程子扬只是异能五级。他能战胜六级僵尸吗? “你,”六级僵尸的吐辞相当清晰,而且声音还好听,比正常人的声音还要正常。他手指着宁叔肖。“只是五级异能者。我不能与你对抗,请退下!” “我不!”才从鏖战中挣脱出来的宁叔肖,此刻正喘着粗气。一听到对方说出如此傲慢无理的话,他肯定是不服气。 他手一指,那叔肖剑便当即同他一起直指对方,那剑身还铿锵作响。“我两个打你一个,也算公平。” “老二,”这时,程子扬说话了。“既然他叫你下去,你就下去吧!” “姐夫,你一个人应付不了他的。”这个时候,宁叔肖也学起了宁季肖的口吻来。其目的就是希望程子扬能让他留下来,与这位六级僵尸对对碰。 “唉,下去吧!”程子扬叹了一声。这个小舅子本事倒是高超,可惜不会看事就事。以后,得在这方面多培养他一下。“这是王者的对抗。你还小。待到一定的年龄,我会让你参加的。” “嗯!”听到程子扬如此一说,宁叔肖不好再坚持了,只得招呼自己的宝剑。“叔肖,回鞘!” “砰!”当宝剑回到剑鞘之中,宁叔肖也就退出了战场。 “程子扬!”六级僵尸伸手指向了自己的唯一对手。“我在翁西时,就曾听说过你的名字,可谓是如雷贯耳。后来,统治了僵尸城,在搜集了许多资料后,我才弄清楚你竟然是华夏军队真正的统治者。” “现在,我就不明白了。我可从没有产生过攻打翁西的打算。而你在京城不好好呆着,却跑到这儿来骚扰我的安宁,所谓哪般?” “哦,”程子扬打量着这位与自己不属于同一个民族,却依然是华夏人的僵尸。 进入到六级行列的僵尸,呈现出的是成为僵尸之前的原有肤色。这位僵尸的身上是典型的雪域高原民族特有的棕色皮肤。 他拥有一副普通的面貌,走在茫茫人海中,程子扬是绝对不会注意到他。他身上也穿着高原民族特有的服装,全身似乎还笼罩着那高原民族特有的宗教信仰的印记。 “我不是来骚扰你的。”程子扬的脸上呈现出淡淡的笑意。“我的未婚妻看中了你的能力,想给你挪个地方。我表示同意,也就想顺便帮帮她。” “你大胆,竟然用妇人来污辱我!”这下,六级僵尸被激怒了。他发狂地向程子扬冲了过来。 程子扬也挺身上前来迎战。 就这样,两位当今世上比较高级的异能者与僵尸,是很快地交战到了一起。旁观者都按着各自的本能退后了好几十步远。因为高级异能者与僵尸所散发出的威压,不是那么好承受的。 但几招之后,交战的双方又迅速地分散开来。 “之前,我没有感觉到你的异能等阶,”六级僵尸流露出了轻蔑的笑容。“便以为你的等阶在我之上。现在,我才知道,你的异能等阶竟然在六级之下!你这叫自食恶果,与我无关!” “唔!”程子扬竭力地忍受着五脏六腑被错位的痛苦,强咽下那要喷涌而出的鲜血。待一切都平复下来,他才从地上爬起来,依旧是一副云清风淡的样子,注视着自己的对手。 “我的异能等阶,可不是你能说了算的。”接着,他将雷系异能集聚于手上,让雷电弧线频发。“不到最后,不能说你的等阶在我之上。” “哦!”那僵尸也将金系异能会集在双手上。“既然是你承认你欺骗了我,那我就可以不遵守天道法则了。你拿命来吧!” 他们再次交战在一起。由于动作极为迅速,很快就战成了一团。很快,旁观者就看不清谁是谁了。 “主人!” 突然,灵乌惊呼了一声。接下来,他迅速地变大自己的身躯,疾驰地飞向某处。 “砰!”转瞬,程子扬就被扔了出来。他落地的地方恰巧就是灵乌飞到之处。换句话说,他的整个身子都被灵乌给垫了起来。 “呼!”见到此情景,宋戴等人是大松了一口气:如此看来,程子扬的身体应该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想走吗?”见到灵乌托起程子扬就要逃离,六级僵尸似乎不想就此放过。他凝化出金色的弓箭,朝灵乌射出了一箭。 “够了,也该结束了!” 就在这时,一只皎白的手突然握住了那射出去的金色一箭。一个带有圣母般光洁的女子出现在了六级僵尸的面前。 “扑嗵!” 面对着这样一位带着无穷无尽威压的女子,六级僵尸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 第167章 僵尸的低喃 初次见到宁肖时,六级僵尸旦柴感觉像是见到了自己心中一直挂念着的那个人——卓玛。 卓玛是女的,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卓玛是他的小学同学,这也有很多人知道。卓玛后来成了一位转世活佛,这还是有很多人知道。 但这些都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卓玛在她二十岁时就死了,不在这个尘世了。 后来,他跟很多人讲起过卓玛的死。但是,他们都告诉他,对一位转世活佛来说,不能直接说死了,而是要说圆寂了。 可是,卓玛和他自小就在一起玩耍,是小学五年的同学,而且还是同桌。 对于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人,突然之间就死了,死了之后,还硬要说她圆寂了,那时候的他实在是有些说不出口。 然而,大家都说你不能那样。尤其是他的父母,坚决不让他那样说。他们说:如果你那样说,就是对比你更有福报、更有智慧的人的大不敬。 听了父母的话,他也就更加不愿意那样说了。 不过,说卓玛比他更有福报,他现在倒是愿意承认的。因为她成了一位转世活佛之后,很多人都对她顶礼膜拜。 有一次,父母也带着他去,硬要让他对她磕头。说实话,他是不大愿意对她磕头的。她就在站在人群当中,笑嘻嘻地说:你就免了吧。但是,父母就是不答应,硬是要他对着她磕头。 他正在犹豫时,父母还奚落着他说,你以为你和活佛是小学同学就一样了,就不用磕头了是吗? 最终,他还是拗不过自己的父母。再说了,后面还有那么多人排着长队等着呢?所以,他也就只好对着卓玛磕了三个头。到真的磕头时,她也没阻止我,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我。 当时,他还真的有点不高兴了。但后来又一想,他都给她磕头了,那肯定是她比自己更有福报了。要不为什么不是她给自己磕头,而是自己给她磕头呢。 有些事就是这样,都没有什么太大的理由,你就得认下了。 不过,对于旦柴如此主动地对自己的叩拜,宁肖是疑惑四射:六级僵尸的傲气难道就是如此的低廉不值钱吗? 没有办法,她只得散发出自己的威压,在询问着旦柴说:“你可否服气?” “服气!”这个时候,旦柴无话可说了。他认定宁肖肯定跟卓玛一样,都是活佛转世。否则,她不会如此年轻,就拥有如此深不见底的异能。 “那好,”见到如此驯服的僵尸,宁肖还真不好再拿出什么严厉的话语来斥责。她的手一伸,十几桶的盛放着空间水的水桶,就摆放在了僵尸那一边。 接着,她又掏出一些丹药来递给柴旦,在说:“你先安置好你的部下后,再过来见我,如何?” “是!”就这样,旦柴接过宁肖赐来的丹药,领着自己的属从,带着那十几桶水,浩浩荡荡地返回了僵尸城。 目睹着那些僵尸退回僵尸城,宋戴等人这才朝宁肖回拢了过来。 “宁肖,你怎么才来啊?” “宁肖,还是你厉害!那些僵尸一遇到你,就屁滚尿流地滚蛋了。” “宁肖,灵乌把老大带到哪儿去了?我们这儿可是不能缺少老大啊!” “姐,我需要一把跟老二一样的剑!” …… “行了!”宁肖不得不出声吼止。“给我鸣道收兵,一切都回营再谈。在这儿叽叽喳喳的,不嫌婆妈!” “也是啊!” “赶紧命令下去,仗打完了,回营房休息!” “哦,我这就去办!” “宁肖……嘿,她倒跟宁老二踏剑先走了。还好,我有木剑,也能踏剑而行。走嘞!” “是啊!我的木剑放在空间哪儿,得找找!” “不跟你们哆嗦了,我先走了!” …… 很快,人类这边也撤退个一干二净。 于是,这块曾经被沦为战场的地方,终于恢复了它应有的安静。 “尊者,”在僵尸城,一位五级僵尸连忙来到旦柴跟前,兴奋地报告着。“那水果真是好东西,不仅能让我们尝出味道来,还能修补我们异能所遭受的亏损。” “是吗?”这倒是出乎旦柴意料之外的。 他连忙来到那水桶跟前,把头直接伸进去痛饮。果不其然,那早已失去的味觉又似乎重新回到身体里来了。 于是,他感觉宁肖更像是活佛了。更令他不得不又忆起那曾经身为活佛的卓玛。 其实,要说卓玛比他有更大的智慧,他就有一万个不愿意了。因为他和她是小学一到五年级的同学,她的情况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得了。 从小学一年级开始上学到小学五年级毕业,他都敢十分肯定地说:她的数学一次也没有及格过。从小学一年级开始的所有的数学作业,都是她从他那儿抄来的。 如此说来,很可能不会有人相信。当然,要是别人这样说,他也肯定是不会相信的。但事实就是这样的。他可以以神圣的佛法僧三宝发誓。 每次,老师布置了数学作业,她唯一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耐心地等着他做完。他没有做完之前,她也不会出去玩耍什么的。 这一点,他倒是很感激她的。如果她一个人去玩耍了,他可能就心情不好,完成不了作业了。后来,她也好象想明白了。 她有时就很聪明,知道要是他做不完作业,那她也就完不成作业了。 她在抄他的数学作业的时候,是很明智的。她也不要求他守在自己的身边。一般情况下,他一做完数学作业,就飞也似地冲出教室,去和其他同学玩耍。 她抄写数学作业的时候很认真,甚至可以说一丝不苟。有时候,数学老师还常常因为她把作业写得工工整整而表扬她。于是,他的心里就会有一些隐隐的不高兴。 但到了考试的当儿,她成了白痴,他就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 因为他们的数学老师是一个很严厉的老师,甚至可以说有点歇斯底里。考试时,如果看到有谁在抄袭别人的卷子,她就会把抄袭者和被抄袭者的卷子撕个稀巴烂,然后把两个人都划为零分。 因此,没有什么人敢在数学考试时作弊。卓玛胆子小,更不敢那样做了。他的胆子不小,但也不敢给卓玛那样做。 其实,他们的数学老师是个女的,三十多岁的样子。听说离了婚,没有孩子。后来,听外面的人传言,说她的孩子其实是死了。学校的其他老师也都说这是她如此歇斯底里的根本原因。 总之,整个小学阶段,卓玛的数学是一次也没有及格过。当然,这些都是小时候的事了,不值一提。 至于卓玛成为活佛后,能否跟眼下的这位汉族活佛一样,把没有味道的水变成有味道的水,旦柴就不得而知了。 回到营地后的宋戴等人,由于程子扬不在,就变得像没有主心骨一样,一有空就围着宁肖询问个不停。弄得她没有办法,只有不停地召开会议,商谈着如何征调僵尸。 然而,这对于宋戴等人来,又是一个从未设想过的提议。一时间,他们还真有些接受不了,是在不停地反驳着宁肖,指出这种可能性极低。 宁肖也不着急,随手把西南隆华基地告急密报的文件给翻了出来,递给他们浏览。这下,再一次地把宋戴等人给震住了:她还真敢想,收服僵尸来镇守国门? 紧接下来,一大堆的问题接踵而至。 “老大回来后,肯定也要带我们去大西南的,”宋戴愁眉苦脸地讲述着。“到时,很有可能要跟这些僵尸一路同行。” “他们对人类新鲜血肉的这种嗜好,是不可能轻易控制得了的。到时,只会让低阶异能者时刻处在担惊受怕之中。稍有反噬,只有你一人去面对了。” “不要紧,”宁肖摆摆手表示这不是什么大了不的事。“我会给他们继续添加空间水,以控制他们对新鲜血肉的欲望。” “还有一个问题,”夏昭也是头痛得直搔头。“到了西南后,还得留个人来震住这批僵尸。目前,能震住他们的也只有你宁肖一人。总不能把你留在大西南吧!” “这个,你们倒是多心了!”接下来,宁肖就在地图上比划着。“你们看,这座僵尸城位于翁西与漠北两块基地之间。按理来讲,不说这么多的五级僵尸,就是单靠一个六级僵尸,就完全可以将这两块基地夷为平地。” “可直至今天,翁西与漠北依然存在着。这就说明这位六级僵尸是很有克制力的。要知道,五级以上的僵尸、人类的异能者,都是要遵守天地法则,不能随便违背。否则,就要遭受天谴的。” “可是,这群僵尸里的五级成堆啊!让人想想就胆寒!” “就是!我这边的五级异能者却只有两个。什么对比,都让人的心提在嗓子眼上!” …… “宁肖!”就在这时,灵乌直闯进来。找到宁肖后,它就用嘴巴咬着她的衣服。“快,赶快去救主人!” 这下,营地又一次地炸开了窝! 第168章 灵地 这是一块离人类营地相当遥远的山林地带。此刻,这儿变成了硝烟弥漫的战场。地上的任何一点都有可能突然冒出好似人踩中地雷时发生爆炸的惨景来。 那轰隆隆声,再加上时不时冒出来的火光四射,让紧随宁肖赶来的宋戴等人,都不得不感觉自己似乎回归到了父辈人所说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这就是你给你主人找的晋阶之地!”这个时候,宁肖正在大发雷霆。她手执着长鞭,不停地鞭策灵乌。“你难道没有看出这是雪域高原民族传说中的宗教圣地吗?你竟然把他带到这里来了!” “我只觉得这地方灵气充沛,就没有想那么多了!实在是时间太紧凑了!”灵乌竟然没有挣扎着,是生生地受着那一鞭鞭的抽打。 他那珍贵的羽毛甚至还因此被抽打着掉下来。果露的地方,露出了斑斑的血迹。 他低着头,不敢喊痛!每抽打一次,身子就哆嗦一下。可想而知,他在忍受着多大的疼痛。 宋戴等人早已见识过灵乌的神威。他们更没有想到这样如同太阳一般神圣的鸟儿,竟然像宁家的四胞胎一样,乖溜溜地承受着宁肖的鞭打,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这令人不由地想起才刚不久在营帐内,他们不停地反驳着宁肖建议的情景。如此看来,宁肖对他们还是宽容的。面对他们的种种挑衅,她竟然忍住没有拿出皮鞭抽打,而是一一地耐心说服。 抽打完灵乌,宁肖转身面对宁宋戴等人,嘱咐着:“你们还是尽快回到营地去。记住,一定要把军心稳住。我会竭尽所能地把你们的老大带回去。” “是!”宋戴等人连忙遵命从事。 “灵乌,”宁肖看也没有看他地在命令着。“把他们都带回去。我来应付眼下的这派景况。” “嗯!”灵乌舔舔自己的羽毛。然后,变大自己的身躯,示意宋戴等人爬上去,它好带他们离开这儿回营地。 “哦!”宋戴等人知道灵乌虽然是老大的灵宠,但生性高傲,一发起牛脾气来,连老大都无可奈何。 除了老大和宁肖外,它似乎很少允许任何人搭乘它飞行。不曾想,他们这次竟然还能搭上这种香边,怎不令人喜出望外。“那就劳驾灵乌了。” “哼!”灵乌也是无可奈何地哼哼。谁叫它这次犯了这种差点让主人致命的错误呢?将功抵过,但愿能抵得过去。 待所有人的离去云,宁肖便蹲坐在地上。她的嘴里在念念有词。一句句经文,从她的嘴里逸出,飘散在空中,渐渐地安抚住了这儿激动的暴动因子。 然而,高原民族的宗教与最原始的宗教术语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很快,宁肖有些力不从心了。地面又一次地要活跃起来。 就在这时,又有一种宗教的经文从不远的地方传播过来。在那安抚的经文声中,地面再次进入到安宁的态势中。宁肖睁开了眼,面对着那经文传来的地方,道了一声:“旦柴!” 长大后,旦柴继续上了初中和高中。高中之后,他再也没有继续读下去,就随便在一个城镇找了一份工作,得过且过着。 卓玛读到小学毕业,就没再继续再读下去。她的父母只有她一个小孩,他们想把她留在身边。她也就没有要求继续再读书。他们那里的初中都在县城里。因此,小学之后,他就去了县城。 一次暑假,他回到了家,就去问她为什么不继续上学。刚开始,她说她的父母不让上。他也就信以为真了。 后来,她又主动地说:“你真的想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继续上学吗?” 他说:“我真的想知道。” 她说:“我害怕数学。” 他笑了:“我可以让你抄我的啊。” 她说:“从五年级开始,每当抄你的数学作业时,我就有一种罪恶感。我不想让那种罪恶感继续下去了。” 那时,他感到了她内心的一些真诚。 高中毕业那一年,他们都十八岁了。就如以前提过的,他找到了一份工作,而她成为了一位转世活佛。 第二年夏天,他回家时,她托人捎话让他去她的寺院。她的寺院离他们村庄很近。其实,在这之前,他们就见过面了。那就是在她刚刚被认证为这个寺院的转世活佛的当时。 她被认证为的活佛,在他们那一带算是很大的活佛了,方园几里的百姓都是她的信众。 给她举行坐床仪式的那一天,来了很多人。几乎所有的人都拿着一些贡品,在对她顶礼膜拜。也就是在那一次,他的父母硬让他对着她磕头的。 听到她的托话之后,他就拿了一些哈达之类的东西前往寺院去看她。一个僧尼把他领进了她的卧房。 他进去时,她正端坐在那儿。她的周围放着一些经书,以及她经常用的东西。她就示意让那个领他进来的僧尼回去了。 感受着房间里的那种气氛,他第一次觉察到了他和她之间的有一些距离了。他恭敬地给她献了哈达,正犹豫着要不要对她磕头之时,她挥手让他坐到她的旁边。 她的脸上还保留着小时候的一些神情。看到这些神情,旦柴就觉得他和她之间那种距离感一下子就没有了。 她笑着说:“上次你的父母让你对我磕头,难为你了。” 他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得说:“所有的人都对你磕头,我也应该磕头。” 她看着他的样子,在说:“现在没有别人,你就不要那样拘束了。” 可是,听了她的话,他还是很拘束。 于是,卓玛就转移了话题:“你的数学那么好,为什么没有继续上大学啊?” 其实,他没上大学的原因有很多,但不想对她讲这些,就找了一些理由敷衍了她。 她说:“我也听说了一些,就是很可惜啊。” 渐渐地,他在她的身边放松下来了,就像他们小时候那样。 她也说:“你现在的状态,就像我们小时候一样。” 回到以前的状态之后,他对她有点肆无忌惮起来,开玩笑似地问:“你对数学还是很恐惧吗?” 她摇了摇头,笑着说:“还是很害怕。” 他也笑了:“现在任何人也不会逼你做任何你不愿意做的事了,多好啊。” 她说:“也没有啊。现在,我的经师已经开始让我学天文历算了,虽然也跟数字有关,虽然也要算来算去的,但我觉得没有我们小时候的那种数学难。” 他有点惊讶,说:“我听说那可是很高深的学问啊,比那些小学的数学可难多了。” 她像是谦虚似地说:“还好,还好。” 他不得不再次仔细地打量她了:“是不是你成了转世活佛之后,你的脑筋突然就开窍了?有个成语不是叫醍醐灌顶吗。” 她还是笑着说:“可能那时候,依赖你依赖成习惯了。” 他只有继续看着她了。 片刻之后,她又问:“听说有人证明了一加一等于三,这是为什么呢?” 他说:“这可是很高深的学问,只有那些数学天才才能证明出来。” 尽管他的数学从小学到高中毕业一直都很好,但对于这个问题,他依然是一头雾水,也就只好含糊其辞了。 她说:“我只知道一加一等于二,二加二等于四,三加三等于六,四加四等于八,五加五等于十,六加六等于十二,七加七等于十四,八加八等于十六,九加九等于十八,十加十等于二十……” 他很担心她会这样一直要加到一百加一百等于二百,但她加到十加十等于二十就停下了。他很庆幸地舒了一口气。 这时,他又怀疑她是怎么学天文历算的,但嘴里还是要说:“你现在的算术算得很快啊。” 她在计算那些数字时有点激动,这会儿好象平静下来了,在说:“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一加一等于三。” …… 卓玛二十岁就死了,而他二十岁后还活着,这就让他觉得有点茫然。如果用减法来算,今后他和她之间的年龄的差距是不是就会越来越大呢? 对于卓玛的去世,他知道自己不能用“死”这个字来表述。但是那时候,他就是说不出“圆寂”这两个字来。 把这两个字用在一个跟他一起长大的伙伴的离开人世,他就觉得很别扭。当然,这些都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卓玛已经死了,不能再活过来了。 不远处的那个女人,跟卓玛一样有着圣母一般无瑕的光芒。他决不能让她跟卓玛一样,早早地就离开了这个尘世。 …… “不!”位于这块土地中心地带的洞穴里,程子扬也在歇斯底里地呐喊着。“你们不能带走她。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你们的佛祖还没有出现在西方,只是一个迦毗罗卫小国的王子。” “如果你们胆敢带走她,”程子扬这个时候已经呈疯癫状。“我就会让你们这个宗教在这个人世永无出头之日……” 第169章 同生共死 忽然,四周的喧嚣变得安静了下来,程子扬似乎还听到了鼓乐之声。 “人王,”就在这时,一个宏伟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请随我来!” 程子扬就站起身来,顺着这个声音,从黑暗走到了光天化日之下。于是,他看到了佛经中介绍的那片娑罗树林。 而此刻,那位西方佛正在对他的弟子做着最后一番教诲。 人要靠自己,不要依靠其他。要为自己作照明,要以教义作照明,不要依其他外道教义。 想一想,人的生命,是如此的短暂。想一想,世上一切都是无常。 要降服自己的心,就要远离贪欲。要行于正轨,就要使心清耳净,要忠诚。形躯生命是短暂的。如此,便可以远离贪欲、烦恼。 当发现自己被贪欲引诱的时候,一定要降服自己。要做心的主人,不要做心的奴隶。贪欲之魔,经常在寻找机会欺骗人的心。 如果有一条毒蛇,住在你的屋子里,你想得到安宁,必须首先把它驱逐出去。只有驱逐了你生命里的贪欲毒蛇,才能护持你的心。 一个人的心,可以使人成佛,也可以使人成为畜牲。心悟成佛。心迷成魔。所以必须降服自己的心,不要它离开正轨而入歧途。 依循教诲,不要彼此争辩,要互相敬重,不要像水和油,彼此排斥,要像水和汁,互相交融。不要把精力和时间,虚耗在那些怠惰的生活和无益的争论中。 一切的教诲,都由亲证而来。要好好地依循它。如果疏忽了它,即使佛在身边,也看不见佛。如果依循它,即使远离佛,也会感觉佛在身边。 分别在即。不要悲泣,生命本来就是无常,没有人能避免。形躯生命就要消逝,它像一辆腐朽的车辆总要毁坏。不要作无益的悲泣,要记住生命是短暂的,是无常。 就这样,程子目睹了西方佛闭上双眼,进入到涅槃状态之中。然而,他又在突然之间,发现现了宁肖正跪拜在莲花池前,一句一句地让金色经语从她的嘴中逸出。 “不!”他再一次地感受到了那痛入彻骨的疼痛。了断儿女私情,不是了断她对世间的牵挂,而是了断与他的夫妻情爱。这是他最难以接受的事情。 转而,他又感到了一阵阵心疼:她这是受到了何等的伤害,何等的折磨,才会如此毅然决然地了断他和她的情缘啊? “给我一次机会吧,肖!”程子扬绝望地伸出手来。但那透明的隔膜,在阻止着他与宁肖的联系。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张温柔而美丽的脸庞变得越来越清心寡欲起来。 “公正女神,可愿入我佛门?”那道宏伟的声音在空中娓娓传来。“入我佛门,你依旧是公正佛,主持着天地的公正……” 哪曾想,听完这道劝戒,宁肖竟然站了起来,凛然地面对那无为的空中,在严厉地声明着:“我乃东方公正女神,岂能受你西方之异端学说的蛊惑!” 说罢,她抽出长鞭,朝那空中狠狠地抽了过去。“啊!”一阵惨叫声,便从虚空处传了过来。 “呵!”这时,程子扬露出了笑容。是啊,他的公正女神岂是那么轻易所诱惑的。她那颗冰冷的心,除了他,无人可以靠近。 “啊!”就在这舒畅之时,他终于顿悟了:是啊,他是人类之王,岂能受西方之异端的蛊惑?转瞬,他的眼前出就现了另一番境地:天地初开,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无所谓生,也无谓死…… 不过,聆听到从地中央传来的顿悟之声,宁肖这才彻底地放下心来。因为程子扬终于度过了五级升入六级的门槛了。现在,她得去感谢一个僵尸。 “多谢你,旦柴!”宁肖走到了静坐在不动的僵尸跟前。 “尊者不必如此,”旦柴抑制住胸中的激动,是恭敬地起身,向宁肖行叩拜之礼。“为你赴汤蹈火,是身为信徒的职责。” “尊者?”宁肖不由得望向灰蒙蒙的天空。由人变成女神,她直至现在都有些难以接受。而这次更为精彩了,还出现了佛语尊者的跨越。 她不由得捂捂自己的心脏,不知这种尊者的称呼会不会让自己的心脏,因为无法承受之重,而让自己再次尽早地夭折。 “是,尊者是我们对活佛的尊称。你就是活佛转世,”旦柴的脸上呈现出虔诚的表情来。“只因这是末世,信徒再也无法为你寻觅合适的庙宇,让你接受世人的瞻仰。愿尊者见谅!” “行了,”宁肖有些不耐烦,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我好生生的一个人,住什么庙宇,受什么世人的瞻仰?你这不明摆着盼我早死吗?” “不!”旦柴赶紧地跪拜在地上,叩头不止。“信徒没有亵渎尊者的意思。只是信徒记得,尊者的转世之人都是如此,所以才会如此妄言,让尊者见谅!” “起来吧!”宁肖蹙蹙眉,华夏高原民族对当地宗教信仰的那种狂热,永远是平原民族所难以理解的。她亦不例外。“别动不动就跪下,我瞅着难受!你可是六级僵尸,得有你自己的尊严。” “是!”旦柴连忙应了一声。他站了起来,哈着腰来到宁肖跟前。“无论旦柴成为什么,旦柴永远会是尊者忠诚的信徒。” 这话听得宁肖走路时,不由得趔趄了一下。她不得不吩咐着:“你还是回僵尸城吧!到时,我会派人联络你。” “是!”旦柴低头弯腰地恭送着宁肖离去。只是凝望着宁肖身影的消失,他又禁不住地想起了卓玛。 他和卓玛的最后一次见面,是在那年的新年。从新年的第一天开始,他们就都二十岁了。其实,在那个小城镇找到那份工作之后,他在方方面面都不是很顺利。 他听说自己村子和其他村子的人,遇到一些不如意的事就会去求卓玛保佑。听说得到卓玛的加持之后,很多人都会变得顺利起来。 他不是很相信这些。但是那两年,他真的是很不顺利,就想着要不要趁着过年去让卓玛加持一下。 卓玛被认证为转世活佛之后,村里流传着关于卓玛出生时的各种殊胜奇异的事情,什么冬天果树开花,晴天有雷声传,晴空万里出现七色彩虹,以及种种奇妙的解释不通的现象。 对于这些,他都不是很相信,但又不能说完全不相信。因为他和卓玛的特殊关系,后来一些人也向他打听,卓玛小时候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表现之类的情况。 除了卓玛每次数学考试不及格之外,他确实记不起她跟别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但是,有一次,他突然记起了卓玛小时候的一件事。 从那件事上,至少可以证明她小时候是个很善良的孩子。那是小学三年级时,他们去黄河边上玩耍。 黄河边上有一块很大的奇异的石头,卓玛喜欢去那里玩。传说莲花生大师当年引领黄河经过这里时天快黑了,就和他的两位妃子背靠着这块巨石休息了一个晚上。 如今,那块巨石上就留下了三个人的后背的印痕,两边的小,中间的大,老人们说中间的是莲花生大师的,两边的是两个妃子的。 这块巨石在这一带被视为圣石,经常有很多人前来朝拜。他们这一带的人大都信仰尊奉莲花生大师为祖师爷的古传佛教宁玛派,可能也和这个有关系。 而卓玛的这个名字,就是莲花生大师名字中的两个字。 那天,巨石那儿没有什么朝圣者,他们是尽情地玩了一个下午才回家了。在回家的路上,途经一块沙地时,他们突然看见一条鱼在活蹦乱跳着。 旦柴也没有想到这鱼怎么会在这儿,就说:“好大的鱼啊,我们把它卖给那些修路的人。他们喜欢吃鱼。” 卓玛就跑过去把鱼捡起来,说:“不行,我要把它放回水里。” 他看见那条鱼在她手里使劲地动着,就说:“唉,算了吧,再把它活着放回黄河里不可能了,太远了,路上就死掉了。” 卓玛说:“你先回家吧,我要把它放回水里。”说完就拿着鱼跑了起来。 他在她的后面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着她跑了。 路上,那鱼不动了,他就说:“算了,别跑了,鱼已经死了。” 卓玛不听他的话,还是拿着鱼往前跑着。他也就只好在后面跟着跑。 到黄河边上时,他和卓玛都喘气喘得很厉害,几乎直不起腰来。 卓玛轻轻地把那条鱼放到了浅水处。那鱼漂在水面,像是死了。卓玛屏住气看着那鱼。后来,那鱼在水里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然后就游起来,游向水深的地方了。 于是,他把这件事讲出来时,那些人说这样的人物身上肯定有一些跟别人不一样的秉性。 …… “轰隆!” 旦柴正这么回忆的时候,天空中突然出现了阵阵的响雷。他不由得缩缩脖子:好生生的,天空怎么出现了电闪雷鸣了? “如此看来,还是尊者说得对,回僵尸城去才是正途!”旦柴不由得喃喃私语着。最后,他吹了一声口哨。 “哇!”很快,一只身漆如墨的乌鸦出现在旦柴跟前。 这只乌鸦摊开翅膀,匍匐在地上。旦柴就直接蹭了上去,道了一声:“回僵尸城!” “哇!”就这样,乌鸦载着旦柴朝僵尸城的那个方向飞去。 第170章 亲呢 “我是谁?”面对着眼前的这一派混浊,程子扬不由得自言自语起来。他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能力来了。 “你是我的儿子,”突然,在混浊的最深处传来这么一道极其低沉的声音。“——人王!” “砰!”程子扬一听,不由得接连退后几步,直至倒趴在地上不敢动弹。因为这个声音对他来说,非常的威严,同时带有非常深沉的压抑感。 “怎么?”那道声音倏地变得稍微地柔和了一些,还带着几丝无奈。“你不乐意是我的儿子,人王?” 程子扬不敢吭声了,是睁大着眼睛望向那声音传过来的方向,似乎想透过那层层迷雾看到一些什么。 “唉,”那声音终于长久地叹息了一声。“也罢,你终究跟阴王和神王不一样,是我一手一脚带大的,也就拥有了跟我一样的太多情感。或许,这就是造成你婚姻的真正悲剧吧!” “但婚姻可以重塑啊!凡不着为了一个女人,而不停地去转世轮回吧?” 程子扬依旧不出声。此刻,他的脑子是一片混乱,比眼前这片混沌还要混乱不堪。 “如今,”那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关爱和怜惜。“我的儿子,历经了无数次地转世轮回,应该让你感悟到了更高层次的情感吧!心怀人类,是你身为人王的本责。心怀这寰宇,才是你身为我儿子的本责。” “在三个孩儿当中,我最为牵挂的就是你!一丝残魂留在这人世已经很久了,今日终于能得以解脱离去。人王——我的儿子,你要好好保重自己,为父走了!” 声音消失之后,程子扬发现周围的一切变得清晰起来。一切又似乎回到了最初的黑暗之中。同时,也昭示着光明即将来临 “不!”也不知道为什么,程子扬发现自己的眼睛里竟盈满了泪水。他心中充满着悲怆,在令他不得不仰天大叫了一声:“上父!” …… 这个时候,宁肖也恭敬地跪拜在地上,不敢抬头仰视那高傲的天。 “公正女神,你对人王的不公正,令我很恼怒!”那道声音留下这段话后,就消失殆尽了。 而叩拜在地上的宁肖,是一声不敢出,更不要说动弹了。她浑身的冷汗早已湿透了衣衫。 接下来,天地开始再次晃动起来,无数的泥浆从底层之下喷涌出来。有的还朝宁肖涌来。 但是,宁肖不敢有移动半步。因为她很清楚,若不是程子扬为人王转世。眼前的这些泥浆很有可能会转变为火山岩浆,将自己和周边的一切彻底埋没掉。 …… 又不知过了多久,身处在泥浆之中的宁肖,感觉有人在抱起自己,不顾满身的肮脏,正倾身亲吻地着自己那带有泥浆的脸。 “肖,我晋阶了!” 听到这声音,宁肖顿时放松了下来。只是在亲吻完脸蛋后,他的手伸向她那脏得不成样子的衣领时,她恼怒成羞了。 “放我下来!”她睁开了眼睛,拍着他的手,要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 “肖!”程子扬没有想到宁肖会睁开眼来,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还是有些担心宁肖会拿出皮鞭抽打他,只得这么解释着:“我有些控制不住……” “行了,”宁肖显得毫不在意。她伸出手来,试图清除掉身上的泥浆。“这么脏,你也下得了口。” “呵呵!”听到宁肖如此的埋怨,程子扬不由得笑了。他再一次抱住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只要是你,即使再脏,我也下得了口。要不,我们试试?” “去!”显然,宁肖不习惯这种调情方式。若不是先前领略到了那道声音带来的威压,她早就推开程子扬,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了。 “你的异能,”宁肖拉着程子扬走出这盛满泥浆的地方。“现在是几级了?” “我也不太清楚,”程子扬也是微微蹙眉。“正好,我也想让你给验证一下!” “嗯!”宁肖点点头,表示同意。接下来,她手指着这片盛满泥浆的地方,在嘱咐着:“那你就拼尽全部的异能,把这儿整理一下吧!记住,能整多少就多少,要量力而行!” “好的!”程子扬额首在表示着同意。 于是,他微微闭眼,将全身的异能集中到掌心,是狠狠地出拳,直击向那泥浆之地。 由于威力太大,风沙四起,连宁肖也看不清当前的情况如何。 “轰隆隆!” 待一声巨响过去,一切落入尘埃之后,两个人才发现那泥浆之地已经不复存在,徒留下一片嶙峋突起的山岩。 “恭喜你,你的异能已经达到了八级!”宁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是在轻声地告诉程子扬。 “哦,”程子扬微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气息,就有些自得地询问起来。“那如果是你,你会将此处变为何样?” “这样!”宁肖微微的一笑。 接下来,她也将异能凝聚在掌心,然后向那一片山岩发出了猛烈的一击。 “轰隆隆!”巨响再一次地暴起。 转眼之间,整个地面全部凹陷下去了,火热的岩浆从坑底下涌出来,然后翻腾不止。但由于这坑道过深,岩浆再如何地扑腾,也翻不出边沿来。对此,程子扬不得不被震骇住了。 “呵,”宁肖笑了。“以后,你只要再努一把力,就能进入到十级。到时,你也会一拳击出这样的功效来。” “哦!”对于宁肖的话,程子扬从不怀疑。“我会努力的!” 对于程子扬的归来,宋戴等人想当然是欢天喜地的。毕竟主心骨没什么事,还能平安归来,一切就能有条不紊地继续进行下去。 只是对于僵尸城的安排,众人的意见还是无法统一起来。最后,只得由程子扬独自地来做最终的判定。 程子扬没有马上表态。他先是坐下来,聆听着双方不同的见解。就连坐在一旁看着热闹的宁叔肖,也被他叫出名来,站起来说说见解。 “啊!”宁叔肖有些傻眼了。平时,像这类型的会议,尽管他有资格参加,但向来是听得多说得少,纯粹把自己当成旁观者。因为在他的感觉里,能做出这些大决策的,只能是像程子扬这样历经生活磨炼,闯荡过生死大难的大人物。他离扮演这种角色的能力还很遥远。 所以,他万万没有想到,眨眼功夫,自己就被拉了进来,要充当其中的一员。 “说话,你是高级异能者,”程子扬是神情非常严肃地斥责他。“在座的没有几个人在异能上能高过你的。此时,你要是再不表态,就说明你是来吃干饭的。我让你来,不是要你来打酱油的。” “哦——”宁叔肖知道自己这次若不表态发言,就混不过去了。“我支持我姐的决意。六级僵尸难以控制吗?我觉得这是弱夫的表现。因为我从不觉得自己的异能只会呆在五级这儿停滞不前的。” “啪,啪啪!”尽管宁叔肖说的话不多,但点到了根本:你不自强,所以才畏惧比你强大的僵尸。因此,程子扬带头为他的发言鼓掌。 “也是!”宋戴等人也跟着鼓掌。他们心里很清楚,老大这样做,就是为了培养这个小舅子。不过,话说回来也没有错,一个异能如此之高,年纪还如此小的人材,放在哪儿都是重点培养的对象。 “肖,”直至这时,程子扬也没有忘记在宋戴等人面前撒下一把狗粮。“你得跟那六级僵尸说清楚,你是我的女人,不是他们的什么女活佛。如若不然,我就遇鬼杀鬼,遇佛灭佛!” “哦,”宁肖挑挑眉。显然,她可不接受他的这种说法。“既然这样,还是你去跟旦柴说说吧!现在,以你这样的异能级别,应该能够说服他了。” “还旦柴呢?”这时,一旁的秦叽瘪瘪嘴。“明明就是一个六级僵尸,还要如此亲热地叫他的人类名字。宁肖,你有些太厚此薄彼了吧!” “呵呵,”宁肖皮笑肉不笑地来到秦叽跟前,先围着他打了个转,再来说话。“如果秦少也能很快进入到异能六级,我到是不介意地喊你一声‘叽’,如何?” “好啊,”秦叽拍着自己的胸脯,在做着百分之百的保证。“我会尽快提升异能到六级。到时,我就洗耳恭听着你的叫唤。” “秦少,”一旁的翁秘忍不住地提醒着。“别再叫唤了。你没看见老大的脸都变黑了吗?” “耶!”秦叽一听,立马拿眼去瞅程子扬。果不其然,程子扬那张还没黑透的脸,正在咬牙咧齿地望着他。 “不会吧!”秦叽佯装害怕似的拍拍胸口,脸上呈现出愁苦的样子。“要知道,如若宁肖喊我‘叽’时,我绝对不会理睬的。因为此‘叽’类‘鸡’,我可不想当禽类的‘鸡’。” “哈哈!”大家一听秦叽的解释,再看看他的怪模样儿,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肖,”这时,程子扬伸手将宁肖揽到自己的身边,俯身在她的耳边低语着。“不要离其他的男人太近。否则,我会吃醋的。” 第171章 平息 身为僵尸城的王者,旦柴一旦决定的事,就毋庸更改。尽管无数的僵尸对他这项投靠人类的决议,持有强烈的反对态势。但在他六级的威压之下,所有的僵尸都不得不遵守从之。 自此,历经末世最初的僵尸与人类的相互屠杀之后,人世终于迎来了僵尸与人类和睦共处的时光。 然而,注定让旦柴失望的是,打开城门后,迎接他归降的,不是那像如女佛一般洁白无瑕的飞天神女,而是有着至尊荣耀的人类之王。 面对泰山压顶的王者之尊,他必须跪拜下来,献上自己最为虔诚的顶礼膜拜,以及洁白的哈达。 这位人类的王者也似乎很满意他的跪拜和哈达,说出了一些极其有份量的话语。他也听得很明白:这僵尸之城,他得退让出来。王者打算在雪域高原,为他寻找一片适合僵尸生存的土地。 啊,雪域高原,那可是他的家乡,他的故土。他怎么可能不接受呢?于是,他再次向这位人类的王者献上自己的叩拜,以及自己对于王者的忠诚。 显然,王者正是需要他的忠诚。待这次叩拜之后,王者才伸手牵过他的手,领着他来到人类居住的营地。 漠视着一双双害怕,恐惧,忧伤,以及鄙视的眼神,他终于看到了那双广纳百川,对世间万物有着怜悯之心的眼睛。他的女佛——卓玛的转世,他来了,来向她奉献上他最为诚挚的祝福。 因为关于卓玛的各种传言,以及他回忆起来的关于卓玛的点点滴滴的事情,后来他也有时觉得卓玛身上有着一些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了。 所以,那年的大年初一,他特意准备了一条哈达和一些礼物,给卓玛拜年了。 尽管见到卓玛还是和以前一样,对他显得很亲切。但是,他对她的感觉却是有了一些变化,觉得自己对她自然而然地产生了一些敬畏。 他恭敬地献上哈达等礼物之后,就后退一步准备给她磕头了。 卓玛笑着说:“咱俩之间就不用那么拘礼了。”说着,就让他到她的旁边坐下。 但是,他还是朝着她磕了三个头。 卓玛就端坐在那儿,看着他。 他就说:“卓玛,嗯,活佛,我这两年老是不顺,你要给我加持加持啊。” 卓玛不由得惊讶地一问:“你相信这些吗?” 他是诚恳地点点头,再说:“我听别人说你很有加持力。” 卓玛笑了,语气非常温和地说:“我的好伙伴,我肯定会给你好好加持的。” 接着,她闭上眼睛念了很多的经文,然后又从她的佛龛里取出一些圣水让他喝。最后,她拿出一根红色的护身符来,告诉他:“把这个经常戴在身上吧,就能保你平安。” 于是,他对她感激了又感激。她则是一直在说不要这样。 “旦柴!”突然,她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你猜我前段时间看见了谁?” 旦柴很不理解地看着她说:“这我可猜不到。” 卓玛笑着说:“猜猜吧,是一个跟咱俩都有关系的人。” 他思索了好久,只得摇着头说:“我还是猜不到。” 她这才告诉了他:“前段时间,咱们小学时的数学老师也来这里了。” 这下,他是差点叫了起来。自从小学毕业后,他几乎就没有再见过那个数学老师了。 她在继续说:“她来求我给她加持。” 他感到了难以置信,脱口问上了一句:“她来求你?” “是啊!”她点点头。“她结婚了,还生了一个孩子。” 他就问:“她提了咱俩小时候的事吗?” 她点点头说:“她没有提。我向她提起了我小时候数学很差的情况,她都不让我提,说那是罪过。” 哼,他才不相信会这样呢。 她继续说:“她对我磕了三个头,让我保佑她的孩子好好活下去。” 他就问:“那你是怎么说的?” 她回答着:“我说我会经常为他们祈福。然后,她就很感激地走了。” 他闭上了眼睛,很久才睁开,在说:“没想到她也会这样的。” 她似乎还在解释着:“她好象没有太大的变化,神情比以前安详多了。” 他点头表示认同,又说:“可能,那个时候她也不容易。” 她又冒出一句话来:“你猜我向她提了什么问题吗?” 他笑着直摇头说:“这我可真猜不出来,我又不是活佛!” 她也笑了,告诉他:“我问她为什么有人说一加一等于三。” 于是,他来了兴趣,跟着问:“那她是怎么说的?” 她脸上的笑容更多了,是忍着笑在回答:“她说她只是一个小学数学老师,回答不了这么高深的问题。” “哈哈!”于是,他们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猛然间,旦柴又想起了不久之前,她问他这个问题时的情景。他清楚地记得她在说:“我以后一定要弄清楚为什么一加一等于三。” 然而,新年之后,他所能听到的关于卓玛的消息,就只剩下卓玛死了。 “你在想着什么?”宁肖见到旦柴半天没有说话,就忍不住地问上一句。 “哦,尊者,”终于从回忆中挣脱出来的旦柴,非常恭敬地回复着。“我想到了一位女活佛。她就在我们村子的庙宇里。我和她从小就玩在一起,读书时还是同座呢!” “是吗?”宁肖在前前世当老师时,对高原民族的原始宗教有过一些研究,知道他们信奉的宗教是活佛灵童转世的继承制。“那你可真是福泽深厚啊!” “嗯!”旦柴点头表示了认可。然而,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悲伤是无法抑制的。“可惜,她还没有到二十岁,就圆寂了。” “哦,”宁肖听着,也是情不自禁地任凭哀伤从心头涌起。她双手作揖,面向西方垂拜。“真是可惜啊,还不到二十岁。” “是啊!”旦柴也是双手合一,对着西方啊拜。“现在,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感觉到了她的存在。” “或许,她是把她这一世的福泽全部都赐予了我,才让我拥有了不生不死的身躯,以及只要不作孽,就能获得永生的权利。” “说得真好,”宁肖点点头,顺便把空间里,系统才刚泡好的茶水端了出来,给他和自己斟上一杯。“你喝喝吧!这茶也能让你惮悟岁月的有情,人世的无常。” “谢尊者!”旦柴双手捧起茶,是学着宁肖的样子慢慢地品尝起来。 片刻之后,他的心情澎湃起来。因为他闻到了茶香。自打成为僵尸后,他除了新鲜血肉的刺激外,就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的气味了。这次,竟然能闻到茶香,说明他的嗅觉在恢复。 接下来,就是饮下一口茶。茶入口,他感觉到了滚烫。滚烫过后,就是口齿的生香。这是活人才配享有的感受。没想到,他此刻也感觉到了。 “唉,”瞧着旦柴流露出那副激动不已的样子,宁肖只得摇头感叹。“你已经进入到了六级,在僵尸中已经是位于极高的行列了,整个身心自然也就慢慢地与人类的原身越来越相吻合了。” “是吗,尊者?”旦柴听到这话,顿时喜出望外。因为僵尸再高级,也只是“尸”,而不是“人”。这个束缚已经困扰他好久了。今日,听到了宁肖如此一说,他当场就有所顿悟了。 “唉!”当感受到空气中那暴烈因子的跳跃不已,以及佛音的飘渺,宁肖不得不由衷地感叹一声。 这个旦柴的领悟之力竟然强大到了如此的地步,她随口的一句话,就能让他有了如此的惮悟。倘若他不是僵尸那该有多好!宁叔肖就能在修仙的路途上,多一个人陪伴了。 “你的灵宠呢?”宁肖想了想,就随口地如此一问。如果旦柴回答没有灵宠,她就得准备为他配备一把宝剑了。 “嘘!”旦柴当即就发出了一声哨响。 转瞬之间,一只乌鸦就出现在了宁肖的跟前。她蹲下身子,仔细地观察着这只乌鸦,同时还拿出了才刚在空间水里浸泡过的玉米粒。 “哇!”乌鸦先是啄着自己的羽毛,然后是欢快地啄食着那黄色的玉米粒。 “你的主人快要晋级了,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让他晋级吧!”宁肖的手轻抚着乌鸦的羽毛,在叮嘱着。“这是你身为灵宠的职责。另外,你可要护卫好你的主人哟。” “哇!”啄食完玉米粒的乌鸦,朝宁肖点了点头。然后,它就变大了体形,摊开翅膀,匍匐在地上,示意旦柴赶快上来,它好带着他去晋级。 “尊者,那我就去晋级了!”旦柴颇为感激地向宁肖鞠了一躬。 “去吧!”宁肖还给了他一些丹药和空间水,在嘱咐着。“要早去早回。我在这里等着你归来!” “是,尊者!”旦柴答应了一声,就转身踏上乌鸦离开了。 “他很有可能是这世间等级最高的僵尸?”程子扬在做着如此的判断。 “对!”宁肖注视着旦柴消失的天际。“也就是传说中了‘僵尸王’。” 第172章 波动 第一百七十二章波动 由于旦柴的突然升级,导致队伍准备前往隆华的计划,进行了大局的调整。队伍原有的一二级异能者还是提前离开这里,前往隆华基地。翁西那边出来的人,收拾完僵尸城后,就原地返回翁西。 至于程子扬和宁肖等高阶异能者,就都留下来等待旦柴的归来,然后再由旦柴带领着这十几万的僵尸,浩浩荡荡地前往华夏的西南——隆华基地,以及雪域高原。 全权负责先行队伍前往隆华基地的这副担子,程子扬就直接交给了宁叔肖。一时间,宁叔肖有些傻眼了。 他是高级异能者没有错。可是,他没有领兵打仗的经验啊!而且这一出手,还是这么庞大的队伍,他着实有些承受不住。 为此,程子扬将翁秘、田阎、秦叽和房候调去与他搭配。这样,在遇到相关重大事件时,这些家伙肯定会出面协助他处理的。四胞胎中剩下的其他哥三,自然也得跟着他走。这就叫做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 其他哥俩不用说了,宁季肖是肯定不乐意的。他才不想离老姐太远。因为有老姐在,他可以啥事不做,啥心不操。心情不好,打打僵尸;心情好,修炼提升一下异能。这样逍遥自在的生活,就是拿神仙跟他换,他也不乐意。 对于宁季肖不想离开的理由,宁肖有些哭笑不得。看来,程子扬说得对,她把这个弟弟宠得不想长大了。 她只得拿出皮鞭逼迫着四个弟弟统统地离开。她再不放他们飞行,稍不留心就会把雏鸟留成了老鸟,变成了啃老族。到那时,她上对不起华夏,下对不起父母,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好了事。 一个个生动的表情,一串串曲折的故事,就这样,全都埋进了岁月里。一个拒绝消失的死亡,历经岁月的伤痛,再一次地变成了一道风景。 鼎沸的市井喧嚣在凝固,不眠的丝弦管笙在歇憩;唯有那莲花凸放的檐瓦,那爬满绿苔的古瓷片,在幽幽地对谁诉说着落满积尘的繁盛与富庶! 倒下是它的命运,坚持是它的选择。用一种感伤的存在,构筑着昔日的辉煌。 就在这片废墟之上,宁肖目送着她的四个弟弟远去。尽管不久的将来她就会与他们再次相逢,但心中的那份牵挂和担忧,却从未就此放下。 “他们始终是要离开你的!”程子扬紧跟着她,在不断地安慰着。“最终,陪伴你度过这漫长岁月的,只有我一人,明白吗?” “哦!”宁肖敷衍着。她更想说的是:不,我更喜欢一个人过,不需要任何人相陪!但是,她说不出口,怕伤了他的心,更怕老天爷的责罚。 一段岁月的光芒,温暖着断垣间的青草;瓦砾旁,鲜艳的花开过,掉下主人心事的零乱。就这样,一切都被深埋在了岁月里。 “走吧!”待人马在远方都不见了踪影,程子扬这才向宁肖伸出了手来。“眼下依然有许多事等着我们去处理!” “嗯!”宁肖不敢再多想,忙去握住他的手。唉,想一想老天爷的不满,她就觉得双腿发颤。 沿着一段岁月的独白,宁肖跟着程子扬走过了一片废墟。在这儿,似乎能紧靠着先人的情感,聆听着那些最初的声音。 那应该是一滴滴浊泪,走进了历史的眼睛,折射出变化无常,却又斑斓多彩的风景来。 “肖,”宁肖在竖着耳朵倾听他的话语。“我怎么感觉,你近来似乎有些害怕我,为什么?” “怎么会呢?”她在竭力地让自己露出甜甜的笑来。“你对我那么好!我怎么会怕你呢?” “肖!”她被揽进了那宽厚的怀里,听到他的叹息。“我不喜欢你这派虚伪般的小女儿家神态。要知道,你是我心中的女神——手持着长鞭,赐予这世间最应有的公正与和谐。” “哦!”她依偎在那怀中,吮吸着那片温馨与安宁。“我以后会注意的。” “肖!”那浓重的鼻息又在她的唇边停留。她还是不喜欢这种亲呢,再次地把脸偏向一边。 “你啊你!”那带有炽热情感的吻,就留在了她的脸上。她闭上了眼睛。因为她很喜欢这种被宠爱的感觉。 男女之间的耳鬓厮磨,似乎没有影响前行的步伐。待两人分开时,就手牵着手走在这显得有些崎岖的山路上。 曾几何时,程子扬一直向往有一天,能够站在绝顶的高峰,一览霞光的烂漫与云雾的飘逸,独享一份心旷神怡的感觉。 然而,他却发现,在拥有这一切的同时,也拥有了一种无比失落的忧伤,因为山顶已无路可走,留下的,只是断崖的相思! 于是,他开始留恋,那条通往山顶的小路,带着对山顶的仰慕,从山脚出发,路上所经历的风霜雨雪,路旁摇曳多情的草木,和那绽放甜蜜的花朵…… 所有的一切都在眼中富有了无限生机,只因为,它们是他牵着她走向山顶必经的风景,只因为,它们滋养了一颗满怀纯真梦想的心灵。 所以,他喜欢放慢登山的脚步,让青春的年华在岁月的流逝中,细细地去品味,在默默地跋涉中,时时回望,让山路成为他和她生命中最永恒的美丽! 就在他们带着不舍与惆怅的心情,走回人类的营帐时,一件棘手的事就摆到了他们的跟前:一位女异能者要抛弃自己原有的情人,想要跟一个僵尸生活在一起。 这惊天的奇闻,不仅雷得程子扬里外焦个透,就是宁肖也是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直至这时,她才感到庆幸:得亏四胞胎先行离去,不会听闻到如此尴尬之事。 “凡是触及到女异能者的事,”程子扬想了想,就如此嘱咐着她。“我希望你能来处理。毕竟这方面,我若是插手,无异于带有浓厚的体制内的压迫性质。” “嗯——”宁肖点头表示同意。“那好吧,我来处理这件事。” 很快,警卫们就把涉及此事的相关人员全部带到宁肖的跟前。 “打官司,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宁肖坐立在公堂之上,在如此交待着。“尤其是在我这儿,有理无理都要事先抽三鞭,你们可否愿意?” “我愿意!”女异能者率先站了出来。 “我也愿意!”僵尸也站了出来。这是一位五级僵尸,发出的声音依旧带有金属摩擦时的滋滋声。宁肖也就有些想不明白:这位女异能者是如何忍受得了这种声音的折磨?竟然还愿意长期聆听这样的声音? “我不愿意!”女异能者的原有情人,也是一位异能者。不过,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的异能等阶竟然低于了女方一阶。 “你不愿意挨鞭子,”宁肖已经拿出了皮鞭,在不耐烦地命令着。“就给我滚到一边去,别耗在跟前浪费时间。” “是是!”男异能者连忙躲到一边去了。 “啪,啪啪!” 几声鞭响之后,众人看到那位女异能者已经被抽得在地上爬不起来。那位僵尸也是被抽得瘫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开玩笑的,十级异能者的鞭策,就连程子扬也是承受不住的。更何况这两位的等阶还远不如程子扬。 “说吧,”宁肖收起皮鞭,坐回到原处,神情依旧晦暗不明。“你为什么要抛弃你原有的男人,而选择这位僵尸?” “尊者容禀,”自打旦柴称呼宁肖为尊者之后,所有的僵尸都是如此来称呼宁肖了。渐渐地,连人类这边也漫延开来。程子扬也不阻止。显然,他还是很喜欢别人如此尊称宁肖的。 “我与他,”女异能者手指着那位僵尸。“原本就是恩爱的夫妻。因为要照顾家中的父母,我和他才暂时的分离。不曾想,末世来临,我和他无法取得联系,也就不知道彼此是生是死了。” “这个男人,”女异能者又指向那位男异能者。“利用权势逼迫着我跟了他。其实,他有妻有子。我不过是他临时用来发泄的工具。” “我与他原本就是夫妻,如今好不容易相遇了,为什么就不能生活在一起?”说着,说着,那女异能者悲怆地哀嚎起来。“这个男人强迫我做小三,人们却逼着我和他生活在一起,这难道就是天理,是公道吗?”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员无不低头无语。 “啪,啪啪!” 当即,气得宁肖拿出皮鞭,直接朝那男异能者连抽了三鞭。打得那男异能者连嚎叫都来不及,就沉入到昏迷之中。 “你要公布这样一个事实,”宁肖还不解气,在对程子扬说。“女异能者尽管孕育孩子艰难,但她生下的孩子百分之百是异能者。所以,她拥有优先挑选对象的资格,不得为任何人所逼迫!” “嗯,好的。”程子扬点头表示同意。“待这事了结,我就对外公布要尊重女异能者的相关事项。” “你——”随即,宁肖再指向了那位僵尸。“尽管身为五级,但对人类的血肉之躯,依然饱有着嗜血一般的狂热。” “你如果想跟她在一起,就得必须克抑住这种本能。现在,你要告诉我,你能抑制住这种对新鲜血肉的嗜好吗?” 第173章 困局 “我能——”那五级僵尸硬撑着让自己站了起来,在铿锵有力地表示着。“也是为了她,我才强逼着自己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现在。” “尊者,我会尽快进入六阶。如此,我就能完全抑制住对新鲜血肉的嗜好了。” “好,你的所作所为不愧为男儿真本色!”宁肖来了兴致,立马站起来,连续地抽了那位僵尸好几鞭。 如此,倒让旁观者有些蒙了:都说“好”了,为什么还要抽人家几鞭子呢? “尊者,够了,”那位女异能者更是流露出心疼的表情来,身子就要扑上前去代替那五级僵尸承担几鞭。“都是我的错!” “与你无关!”宁肖见状,只得收起了皮鞭,回应了一声。 “我见过你们的尊者如何从六级升阶为七级的,”然后,她朝那位五级僵尸走云。“所以,对于你们的五级升阶为六级,突然有了一番感悟,” 实际上,到了四级以上的僵尸,他们的身上就不会再散发出那股源于尸体腐烂的臭味了。也正源于此,宁肖才在这位五级僵尸跟前蹲了下来:“我想,我那几皮鞭应该能让你感悟到生与死的界限了。” “如果你能感悟到这些,”随即,宁肖又站了起来,抬头望望营帐外的一棵老树。“那么,你的五级壁垒也就可以松动了。” “啊!”得到了宁肖的这番指教,那位被抽得爬不起身来的僵尸,开始静下心来细细地回味。不知过了多久,突地爆发出的一股力量支撑着他从地上爬了起来。 “谢尊者!”那僵尸向宁肖深深地鞠一躬。“我惮悟了!” “好,”宁肖转身面对那僵尸,手一挥,几瓶水和丹药就呈现在空中。“找个隐秘的地方晋阶去!这是晋阶所需的丹药,你先拿着。待你晋阶完成,我就让她跟你在一起。” “谢谢尊者!”那僵尸接过那些水和丹药,然后望向那位女异能者,再三嘱咐着:“你一要要等着我。我会尽快完成晋级的。” “嗯嗯,我等着你回来找我!”那位女异能者已经被人搀扶起来。她是眼含着热泪,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那僵尸是头不回地离开了这块人类栖息的地方。 “你和他的故事感动了我,”接下来,宁肖开始面对那位女异能者了。 “但是,五级僵尸还不足以保护你。所以,我点破他,希望他能晋升为六级。这样,你和他生活在一起就了有基本的保障。” “谢尊者!”然而,宁肖的鞭抽是不讲情面的。所以,遍体鳞伤的女异能者还是很艰难地向宁肖表示着谢意。“你对我们夫妇的大恩大德,我们日后定当结草衔环相报。” “我不需要!”宁肖手一挥,一阵药香便向那女异能者扑面而来。再过一会儿,那女异能者感觉自己身上的伤痛在渐渐地消失。 “我想给你设下一道禁制,”宁肖见到女异能者的身体有所好转,就继续往下说。“这样,你即使在僵尸群中生活,也不会因为是人类的血肉之躯而受到低阶僵尸的垂涎。你可愿意否?” “愿意,我愿意!”那女异能者一感觉身体不再疼痛了,就又跪了下来。“我跟他相恋多年,才结婚成家。所以,他对我一直很好。” “加上历经末世的这番艰难,我发现再也没有比他更好的男人了。所以,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哪怕是让我变成僵尸,我也愿意。更何况这道禁制呢?” “好!”宁肖点点头。不过,她还得提醒这位女异能者。“但是,你也切不可因为儿女私情,而放充了异能的修炼。只有他到达了八级,或是你的异能晋入六级,你们才有可能孕育子嗣。” “啊!还能怀孕生子!”宁肖的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一片哗然。 “谢谢尊者!”那位女异能者听到这话,更是向宁肖连连叩首。“我和他一定会刻苦修炼的。” 于是,一段旷世奇缘就这样落下了帷幕。没有人敢说不公正,也没有人敢说不合理,只有一股难以抑制的怪异,悄悄地在人类中间散播开来。 也不知道,夜是由谁在掌管着,总是觉得这样的夜缺少了一些什么。但是,宁肖又搞不清楚,更是想不明白。 她很想跟掌管夜的家伙套套近乎,在他疲倦的时候,不妨让她来替班,尝尝掌管夜的滋味。如果真能那样,想让黑夜降临就降临,想让黑夜撤离就撤离,想想都觉得很过瘾。 于是乎,宁肖自己都想得好笑了起来。 “在想什么呢?”才跟宋戴等人商谈完事的程子扬,见到宁肖这种不期然的发笑,就随口发问了一句。 “我想尝尝掌管黑夜的滋味!”宁肖也就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那好,”程子扬牵起了宁肖的手。“那我们就去看看眼下的这个黑夜是一派什么光景吧!” “哦?”宁肖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何意,但还是跟着他一道迈出门槛,走进这茫茫的黑夜之中。 夜应该是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这样的夜才纯粹。 夜也是不讲道理的,只要时间到了,它就笼罩着人类的世界。所以很多时候,夜让人们恨得牙痒痒,却又拿它没有办法。 其实,夜的来临也是有预兆的,有一个叫傍晚的家伙就在缓冲着,只是贪心的人们没留意,而把心中怨恨都发泄给夜。这是极其不公平的。 人们挑战黑夜的方式是点亮灯盏。家灯火是极为壮观,极为温馨的场面。可惜,那似乎永远定格在了末世之前。此时的夜,已经凶巴巴地立在那儿。它所带来的恐惧却可以忽略不计了。 “你今天做的这种判决,”程子扬牵着她的手,在一边漫步一边交谈着。“虽然有许多人无法接受,但我觉得是合理的。更何况他们还曾经是夫妻,只因末世的莅临而拆散了。” “我不认为许多人无法接受不是一件好事,”宁肖也在跟他娓娓而谈。“要知道,正因为我们这些人类的高阶异能者提前的出现,才打破了人类差点被僵尸灭亡的厄运。” “我们这些高阶异能者,是因为惮悟了天地的法则,才能以平淡的心态去看待僵尸。而低阶异能者就很难达到了这种境界。” “因为他们目睹了亲人变成僵尸,僵尸残杀人类,人类的自相残杀……种种悲惨的情景都在给他们的心灵与肉体带来沉重的恐惧与不安。” “很多人就把这些的恐惧与不安全部归根结底到僵尸的身上了。我就不明白这些人是否想过,当一个人由活生生的人变成僵尸时,所遭受的苦难与折磨,也是非常人所能忍受的。” “因此,那些能成为五级以上的僵尸,所付出的代价是同阶异能者所无法相比拟的。他们理应受到人类的尊重。” “哦,”突然,程子扬抱住了宁肖,低喃着。“你在这个时候,最好也要尊敬一些人,请把声音放小一点。” “嗯——什么意思?”宁肖觉得不大理解,在睁大眼睛望着他。 “嘘!”程子扬做出禁声的的手势,然后示意她用耳朵去聆听。 于是,在黑暗的深处,她听到了那微微的喘息声,以及那似嗔非嗔的呢喃私语。初始,她有些不太明白。但在他那双暧昧分明的眼神之下,她终于明白过来了,颇有些狼狈不堪。 “你轻一点好好!” “不好!你是不是也看中了一个僵尸。毕竟是五级啊,我们人类这儿只有程大少,再加上一个刚成年的宁有老二外,再无五级以上的异能者了。” “你当我口味重啊!再怎么着,也不敢找僵尸啊!想想,跟一具尸体……那该是何等恐怖与恶心哟!喂,你就不能轻一点吗?” “好,我轻一点。说实话,异能者就是这点好,不担心怀孕生孩子。” “是啊!不过,这种偷偷摸摸的倒是挺有情调的。我那帐篷里好几个女异能者,都跟我这样,夜不归宿的。” “嗯,你把自己摆正一点。现在,僵尸也被收伏了,再也不担心被打扰会丢掉性命的危险了。” “嗯,你快点!待会儿,会有人来查房,发现了可就不好了。” “好的,我会尽快的!” …… “你说的女异能者达到六级以上,就可以怀孕生子是真实的吗?”就在宁肖面红耳赤时,耳边传来了程子扬的气喘声。 “嗯——”宁肖再一次地推开了程子扬。“但是,男性异能者必须达到十级以上,才行?” “哦?”程子扬一听,不由得一怔。 宁肖趁机从他的怀里挣脱了出来,跑向了别处。对于这样的夜,她只能逃离。 第174章 悟然 清晨醒来,程子扬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偎在自己怀中的宁肖。尽管昨天晚上,只差最后一步,她就要成为他的所有。但是,他依然感觉到了莫大的满足。 不是吗?如她所擅长的冰系异能那样,她的身心也似乎总是沉浸在冰天寒地之中。昨天,她能对自己容忍到那种地步,他就觉得自己还是取得了胜利。 慢慢地来,有的是时间!大不了,再来一次转世轮回,又如何?他亲吻着她,心中再一次地升腾起豪情壮志来。 “唔!”宁肖睁开了双眼,看到了他,无奈地推开他,翻过身去,再继续睡觉。 程子扬也就不与她缠绵了,下床穿衣,洗漱完毕之后,就出去晨练。 “老大,”宋戴早在临时建好的操场上等着他。“今天,你出来得可是有点晚。怎么,宁肖还能这么折腾你吗?” “胡说八道!”程子扬笑骂着。“亏你还是做政工的,这么不正经,下面的人又能如何服从你呢?” “呵呵!”宋戴也乐了。“在你面前,我还用得着摆出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来吗?你也不嫌我寒碜。” “说吧,”程子扬一边晨跑,一边询问着。“你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你找我有什么事?” “哦,”宋戴就跟在程子扬旁边跑着步子。“你也知道阴阳两合,两性相吸,是一个永恒的主题。只要是红尘中的人,就逃不脱男欢女爱所带来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一生的纠葛是难断难了。”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英雄之气可吞山河,却不一定能在石榴裙前站得稳,立得牢!” 听到这话,程子扬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不带好气地询问着宋戴:“你这是在挖苦我,还是想找我谈事?” “谈事!”宋戴也是哭笑不得。“我可没有想挖苦你。你得听我把话说完。” “所谓的情欲,就是对异性的欲望,包含爱情和感欲两个方面。爱情是精神的,是虚的;感欲是生理的,是实的。” “当人类处在蒙昧阶段时,天地洪荒,没有花前月下的浪漫,填饱肚子已经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意缠绵更无从谈起。那时,只有感欲,没有爱情。” “后来,人类进化了,社会发展了,温饱以外,又有了精神生活,爱情才应运而生。可见,感欲是原始的,是先行者。而爱情则是后来者。” “但是,爱情一出现,就被人们打扮得美丽可人。无数美妙动人的神话故事千遍万遍地呼唤着它,使之灿若星辰,艳若天边的一道彩虹。” “人们讴歌爱情,是因为爱情太难寻找了;人们不齿于感欲,是因为感欲就在身边。感欲维系着家庭,而爱情创造着神话。” “听你的意思,”程子扬听着,又晨跑不下去了,只得停下来。“对于昨天宁肖判决那位女异能者最终跟僵尸在一起的结果,你似乎有些不满。” “不是,”宋戴连连摆手表示不是这个意思。“人家原本就是夫妻,让他们团聚是应该的。我没有什么不满。你要耐心地听我说完。” “只有家庭而没有神话,这个世界太沉重,太单调了。可只有神话没有家庭,这个世界又难以存在。” “爱情是花,明丽鲜艳,可惜短暂,来去匆匆,未及细细品味便零落成泥,好花没有四季红;感欲是叶,不管你睬不睬它,它都要常驻枝头,陪伴大树到岁末。” “我们不必太痴迷于爱情,因为我们不可能活在神话里;我们也不必耻于言欲,只要心中无邪念,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嗯,有意思,”程子扬终算弄明白宋戴想要表达什么了。“你继续往下说。” “爱情是婚姻的前奏。”宋戴也终于感到自己的口舌没有费。他从空间里拿出一杯水,先润润嗓子,再继续往下说。 “一般来讲,婚姻应发端于爱情,但爱情不一定能陪伴婚姻从始走到终。有时,爱情轻手轻脚地走了,而婚姻还在。两颗心默默守候,相对无言,不一定是爱情,但却安详、温馨!” “你说得对!”听到这儿,程子扬觉得面前的一切都豁然开朗起来。他似乎找到了宁肖拒绝缠绵的真正原因。“我不应该只在口头上给她允诺,却从不在实际上向她有所表示。” “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宋戴听了程子扬的话,当场就反驳起起来。“我是在跟你谈工作问题,不是在谈思想感情问题。” “你谈了那么多的爱情,感欲呀,难道还是在跟我谈工作问题吗?”程子扬感到了讶然。 “我这就进入正题,”宋戴将喝完水的杯子扔进空间,很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听说,你昨天带着宁肖到附近去逛逛了?” “嗯,”程子扬先是点头,后一想到宋戴的政工工作的性质,又连忙申辩着。“我跟她是经过双方家长同意的未婚夫妻关系,就差补办一场婚礼了。” “哦,不,我马上就打电话通知民政部门,把婚姻登记处给办起来。我得跟她一起去办个证。” “老大啊,你和宁肖那是明路的,没有什么好遮掩,”宋戴忍着笑在提示着。“问题是那些不走明路的。你昨天带着她去闲狂的时候,难道就没有碰到很尴尬的事吗?我可是碰了好几次。” “哦!”这下,程子扬终于明白宋戴找自己的目的了。顿时,他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手指着宋戴:“我说宋少,我和你是第一次搭班子吗?这事你可以和我明摆着说,用得着拐那么大一个弯子吗?” “怎么明摆着说?”宋戴也摆出一派无可奈何的样子。“我还没有结婚成家,有些话我能随便说的吗?稍微说重了,就是扰乱人家的私生活。说轻了,人家根本不当一回事。” “现在是末世,所有的道德、情感、人伦之类的都得重新建立秩序。可不管怎么说,我们这儿还是部队,还是需要有铁的纪律,铁的作风。这种男女私通的事,得着手解决了。” “否则,再任其发展和漫延下去,我们这支有着优良传统的队伍就要面临崩溃的危险了。” “嗯,你说得对!”程子扬点头表示赞成。他伸手拍拍宋戴的肩膀。同时,他也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个人来一一李叔。 当年,李叔就告诉过他,宋戴将是他最好的政委。那个时候,他年轻气盛,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不曾想,多少年后,李叔的这句话竟然验证了:宋戴的确是他最好的搭班子的人。 “那你打算如何处理呢?”程子扬抬起头来,也很正式地向他提出咨询。 “下正式文件,通告全军,异能没有达到五级者,不允许结婚成家,免得浪费资源!五级以下异能者,私下牵扯男女之情,军法处治!” “那女异能者?”程子扬提醒着。“不能将她们排除之外。否则,指不定她们都要跟僵尸跑了。要知道,五级以上的异能,僵尸那儿可是比我们这边要多得多。” “你以为那些女异能者都跟那位女傻冒一样,只跟着僵尸跑啊!”宋戴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你没有听她们说吗?想想跟僵尸做那事,就撑得慌!” “噗哧!”程子扬更是笑出声来。“好你个宋少,听得还不少呢?” “你叫我有什么法子啊?”宋戴叹息着。“我可是每天晚上都要出去巡查的。这类偷情的事不知道碰到了多少。有时候,躲都躲不及。” “那些女人说的混话,我的耳朵都听得快要起茧了。你说,这叫我以后咋找老婆啊?如果都是这样的货色,我还真不如打光棍得了。” “哈哈!”程子扬已经笑破了肚子。“你还愁找不到老婆?我可是听说了,在宋顾基地,想找你的女孩可是排成一个连了。” “去,”宋戴立马挥了他一拳,在强词夺理着。“就允你找了一个像宁肖这样级别的异能者做老婆。就不允许我找一个仅次于宁肖级别的女人做老婆吗?你也太黑心肠了!” “哦,”程子扬算是明白了。于是,他向宋戴竖起大拇指来。“原来你有如此的雄心,有如此的壮志,实在是可喜可贺。我由衷地预祝你将来一定会心想事成。” “行了,不要扯淡了。我们还是继续来谈正事吧!”宋戴便收回嬉笑的表情来,是很正经地跟程子扬商量着。 “既然要把女异能者也计算在内,我看还是要下硬性规定:男女双方是异能者,必须异能等级相加为十级,方可婚配。另外,要严格执行一夫一妻制。” “嗯嗯,十级的设制不错。正好这样可映衬宁肖所说的女异能者到了六级,就能孕育子嗣的这个点上。另外,在生产生育方面,也要制定出相关的政策向女异能者倾斜!” “嗯,我觉得可行!” …… 就这样,两个人把军队的婚姻规则给初步地拟定了出来。这也就是华夏后百年盛世的婚姻法的雏形。 第175章 合理 这是一棵很老的树。它的躯干上刻满了故事的叠痕。岁枝叶间闪烁着预言的光晕……瘦削的岁月,把它雕成一句刚劲的格言。 它,伸出苍苍茧指,楔进砂砾,穿凿岩石。发红的根梢,点燃长明的烛火,潜人黑暗,去呼唤被掠夺的抱负。 一片片新绿,是献给蓝天的恋情么?一片片黄叶,是反哺大地之歌的音符么?撒落金色的憧憬,让阒寂的山野撞醒一片片绿色的回响。 旦柴就在这样的一棵老树下修炼,舒展着葱茏的风韵,温馨疲惫的翅膀,丰满着一缕缕飞翔的梦。让冷暖记在心中,风云圈进年轮。 他,以一万张叶片做手掌,攀援在雷电夹缝处……用生命的绿焰,点燃半山的轰鸣。 风雨的暴戾与狂虐,哗响着从他的掌间跌落……无数的惊叹,自他的脚下滚向深渊。 “七级,我终于进入到了七级!”旦柴在欣喜若狂地大喊大叫着。 而那棵老树,仍旧挺着铁枝,丈量着天穹的高度。 可惜,旦柴依旧没有挽留它。晋阶的喜悦,让他忘乎所以,折断了这所有的一切,包括那棵老树。 眼下,旦柴的归来是众人所期盼的。 然而,令归来的他震惊的是,他竟然多了一个六级的下属。更令他震撼的是,他的尊者竟然同意这位六级的下属与一位人类的女异能者婚配。 啊,他的尊者拥有着这世间最为宽广的胸怀,能为他指引着前行的方向。他要向她顶礼膜拜,并献上洁白的哈达。 “明天就要出发,前往隆华了,”宁肖接过旦柴呈上来的哈达,便嘱咐着他。“你去收拾一下,把想带走的东西都带走,不想带走的就留下吧!” “是!”旦柴恭敬地回应了一声,便起身离去,前往那僵尸城。 对于这座曾经呆过的僵尸城,旦柴或许还有些留恋。但眼下,他更多的是期盼着回归到自己那雪域的故土。 然而,他不停地在这僵尸城搜索着,寻找着。谁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他的属下们好心地上前来询问。他才告诉他们:他想找到自己在未成为僵尸之前,遗落下来的牙齿。 五级以上的僵尸们都怔住了:这牙齿有什么好找的?更何况要在这僵尸城内,寻找未成为僵尸之前的牙齿,那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旦柴听了,有些茫然无措了:因为他想带走的只有这件东西。 末世之前,他那时即使能够接受对于卓玛的死用“圆寂”这两个字来表述,但早已不是主要的了。 主要的是卓玛圆寂之后,寺院的僧侣和周围的信徒要为卓玛建造一座佛塔,这座佛塔里要装上卓玛的牙齿。 说来说去,建造佛塔这件事也不是主要的。对于一个资历很高的女活佛,升天后,她的信众要为她建造一座佛塔来纪念,也不过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最最主要的,就是搜集到的准备装藏的卓玛的牙齿有五十八颗。 对于一个平常的人来说,五十八颗牙齿显然是太多了。但对于一个不太平常的人来说,五十八颗牙齿显然也是太多了。 说实话,之前旦柴不是确切地知道一个人一般有多少颗牙齿。因此,他问一个老者:“人一般有多少颗牙齿?” 老者想了一会儿,回答说:“可能有三十颗。” 旦柴觉得他回答的不是很明确,就又问另一个老者:“人一般有多少颗牙齿?” 老者不假思索地说:“三十二颗。” 听着老者坚定的语气,他觉得这个数字应该是准确的。 最后,为了确认这个数字的准确性,他去了一个网吧。 网吧管理员告诉他:“你需要登记身份证。” 他就问:“为什么要登记啊?” 网吧管理员就回答说:“这是上面的规定。” 他只得说:“我就查个东西,就几分钟,不登记不行吗?” 网吧管理员明确地告诉他:“我也没办法,这是上面的规定。” 他无奈地说:“你这人真麻烦。” 网吧管理员好象生气了,在争辩着:“我就是个打工的,一个月就挣几百块钱,你干嘛跟我过不去呢。” 旦柴看了看那些正在上网的人,就把身份证给了他。 网吧管理员一边登记,一边指着笔下正在登记的那个本子说:“你看,这里所有上网的人都登记了,这是上面的规定。” 旦柴没再搭理他,等着他把身份证还给自己。 办完上网手续后,网吧管理员问他:“你要查什么?” 他很没好气地说:“我要查人一般有多少颗牙齿。” 网吧管理员笑了:“你连这个也不知道啊?” 他只得不好意思地回应着:“那你说说人一般有多少颗牙齿?” 网吧管理员想了一会儿,不好意思道:“你刚刚一说,我觉得自己应该知道这么个简单的常识,但你真让我说出具体有多少颗,我还真说不上来了。是不是有二十几颗呀?” 他看着网吧管理员,只得笑了笑说:“你还是自己好好数数吧。” 接下来,旦柴就开始上网。他回头看时,发现那个管理员好象正坐在那里,把指头塞进嘴里数着自己的牙齿。 于是,他把“人一般有多少颗牙齿”输入了“百度知道”,一下子就出来了几百个网页。 打开了其中的一个网页。那上面有很多人的回答和留言。 一个叫“北京美女牙医”的只留了两个数字:28。 一个叫“冬眠的木木”的回答是:28+4,不过有些人不长智齿。 一个叫“知识非问不能学”的回答者的回答是:正常全部长出是32颗,也有智齿未能全长出的,28——32不等。有些特殊的人是没牙齿的,比如无齿(耻)之徒。 …… 他看了一条最详细的,回答者是“我是强者”,如下: 人的一生有两副牙列:乳牙列和恒牙列。乳牙一般从婴儿六个月开始萌出,口腔内一共有20颗乳牙,大约在两岁半左右全部萌出。 恒牙一般从六岁开始萌出,第一恒磨牙即“六龄齿”。此后乳牙从前牙开始逐个脱落替换,一般到12岁替换完成。此时形成的恒牙列为人的终生牙列,应尤其注意保护。 每个人有32颗恒牙,真正行使功能的牙齿有28颗。 …… 这一条甚至对什么年龄阶段的牙齿该用什么样的牙膏等诸如此类的问题都做了详细的记述。他也被这些描述吓了一大跳,心想以后得好好保护自己的牙齿了。 就这样,他们那儿的人都明白了这五十八颗牙齿肯定不全都是卓玛的牙齿,里面肯定也有他人的牙齿。 寺院的僧侣把那些牙齿用哈达好好地包起来,拿去让卓玛的父母辨认。但卓玛的父母说他们把能找到的卓玛的牙齿等,跟卓玛有关的东西全都拿去交给寺院了,包括那些小时候换牙时扔到房顶或者其他地方的乳牙,现在是无论如何也分辨不出来了。 无奈之下,那座佛塔快要建成之时,寺院住持把那五十八颗牙齿全都和经书等装藏的什物装进了佛塔里面。 佛塔建成后,自然有很多人去拜,他也会经常去拜一拜。不知道是为了纪念卓玛,还是为了求得她的冥冥之中的一些护佑。 一次转佛塔时,他突然记起小时候的一件事。 那一天,放学后,他和卓玛到她家里做作业。与以往一样,他先做数学作业,她在旁边耐心地等着。 做完数学作业,就轮到卓玛耐心认真地抄写了。突然,他那颗前两天就松动了的牙齿又疼了起来。他忍不住叫了起来。 卓玛出去叫来了她的爸爸。她的爸爸看了看他的牙齿说:“这个牙齿可以拔掉了。”说着拿来一根细线,把线拴在那颗松动的牙齿上,就和他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 他感觉到嘴里有一点点的痛时,那颗松动的牙齿已经在卓玛的爸爸手里了。 她的爸爸笑着把牙齿递给他:“用羊毛包上从天窗里扔到房顶吧。” 他用羊毛包住牙齿,走到天窗底下往上看,看怎样才能把牙齿扔到天窗外面。 卓玛的爸爸笑着看他,说:“知道扔之前该说什么吧?” 他说:“当然知道了。” 在他们那里的民间有个说法,就是天窗之外的房顶专门有个管理小孩牙齿的精灵,你要是念了那句咒语一样的话,你就会长出好看的牙齿。 卓玛和她的爸爸都看着他。 他举起那颗用羊毛包着的牙齿,嘴里念念有词:“难看的狗牙给你,洁白的象牙给我。难看的狗牙给你,洁白的象牙给我。” 这样重复了两遍之后,他就把那颗牙齿连同羊毛扔了上去,没再掉下来。 卓玛和卓玛的爸爸都夸他扔的很准。 想到这里,他又记起,卓玛被认证为转世活佛之后,寺院里来了几个僧人,说卓玛父母送来的东西里还缺几颗牙齿,到卓玛家的房顶找了半天,最后又找到了几颗卓玛小时候的乳牙,像找到了什么宝贝似地带走了。 那么,他就如此想,他小时候扔到卓玛家房顶的那颗乳牙,也肯定被寺院的僧侣给捡走了,而且现在就在那座庄严的佛塔里面和卓玛那些尊贵的牙齿一起享受着万千信众的顶礼膜拜。 而他在末世之后掉的那几颗牙齿,也应该和末世的杀戮一样,掉入了尘埃里,被血流成河的赤红所掩没。 “别找了,”想到此,他阻止了那几个想帮忙寻找牙齿的属下行为。“牙齿肯定是找不到了。你们还是下去准备离开这里的事宜吧。” “是!”几个五级僵尸听命下去从事了。 然而,七级僵尸全城搜寻牙齿的事情还是传播了出去。一些人被惊动了。自然,宁肖也被惊动了。 第176章 献身 踏路秋声,自一串雁鸣间剪出背景。塔层,折叠岁月成伫立的沉思…… 狭窄的塔梯,可载得起悲欢离合恩恩怨怨的情愫么? 塔畔的垂柳,柔软得像别离的心,许多故事便折断于此,把缠绵与悲壮,交付给化不开的橹声和烟波里的斜阳… 碎笛长笙,仍萦回于雕梁画栋,把许多胸中块垒,都诉于谁听?或是挥毫泼墨,在宣纸与折扇间,铺展故土的山水,渲染恋乡的情怀;而壁上,亦有长吟短唱,怀古感世,喧响不息… 起程之前,宁肖在这儿约见了旦柴。 “听说,你到处寻找你曾经遗落的牙齿!”宁肖在幽幽地发问。 “是!”旦柴依旧恭敬地回应着。 “唉,”宁肖叹息了一声。“估摸着是找不到了。我这儿有一颗牙齿,就赠予你吧!你好好保存它!” 说罢,她的手一挥,一件闪着金光的东西便呈现在旦柴的跟前。 “谢尊主!”旦柴伸出双手,接过了这件宝物。 “啊!”当看清手中捧着的宝物时,已为六级的旦柴竟然忍不住地叫出声来。 这宝物是被一个金属的盒子包裹着。打开第一个盒子,发现里面又有一层盒子,再打开……直至一道金色的小棺材出现。 “尊主,这是……”这个时候,旦柴却不再打开小棺材,而是双手捧着它,在注视着宁肖。 “佛祖舍利——他的一颗牙齿!”宁肖说得是那么轻描淡写,浑然不觉得它有多值钱。但在旁人看来却不尽然。 紧跟着她的程子扬,听了后是微微地擅了擅身子:她的空间到底有多少这样的宝物啊? 空间里的系统,更是目瞪口呆:老天爷,他准备拿来压书的玩艺儿竟然是佛祖舍利?这东西应该是前前第几任主人弄到手的,他怎么就不知道呢? “感谢尊主!”旦柴是激动地匍匐在地不起,手里高捧着那金色的小棺材。“拥有了它,对于僵尸城,我再无任何牵挂了。” “那就好,”宁肖这才觉得物有所值。用一颗佛祖舍利换来旦柴对僵尸城的彻底舍弃,也算是公平。 风儿叩击着檐角的风铃,让许多日月与传说,随积尘在墙内剥落……风铃声声,穿透岁月风云,叩响谁的心弦? 一管遗存的古笔,耸立着,蘸晨光暮色,蘸乡思友情,在那些游子心上,画一个不肯圆寂的梦…… 十几万僵尸的开拔,那规模可谓是浩浩荡荡。同样,如果不好好地控制与调动适当,那造成的灾难也丝毫不亚于又一个末世的降临。 也正因为如此,宁肖才愿意舍弃一颗佛祖舍利,换来旦柴的绝对忠诚。只有这样,这支混合着僵尸与人类异能者的队伍,才能顺利地到达所需要前往的地方——雪域高原。 即使如此,宁肖依旧不太放心。她让旦柴脚踏乌鸦行在队伍的前方,以保证没有辨别方向能力的僵尸们所行进的是正确的路线。她自己脚踏灵乌在后面押尾,防止僵尸走丢,引起当地还残存着的活人的惊恐。 程子扬仍旧坐在他的专车内,掌控着大局。忽然,他从车顶上探出身子来,在寻视着宁肖的身影。 昨夜,她是那样的晶光闪烁……今日,却是难觅她的倩影。他的仰望,载着他的思念——她珍珠般的璀璨! 他在猜想,她大概闭上了眼睛,因为她亲近的大气赫然在眼帘底下染病生疾……他知道她所爱的一切,是为天空装上眼睛的理由,可是缘于爱,现在竟使她感到如此揪心、堪忧。 他也明白,似乎这原不是她的本意,因为她懂得失去的意义更在于为得到而珍惜……他还知道生怕僵尸迷了路,曾是她闪闪发光到天明的信念,然而这种执着,又使她变得如此焦灼、苦虑。 她还在沉思吗?别让他等的时日太久…… 她在哭泣?心在流泪?他能理解。但是,他想,“闭上眼睛”、“生生别离”这大概不会是她的选择! 因为她生命的质地已昭然若揭:“眼不见为净”不是她的风格,“高高挂起”不去发光更不是她的品质! 不是吗?冬眠历经寒霜雪,春醒尽显绿满园。他十分坚信,当她放眼之时,视觉将是豁然开朗:水风的使者,洗尽烟岚迷嶂,摇曳着那片弯腰驼背的苍树,那些树啊浑然不觉,身躯重新挺拔,叶子不再凋谢,枝头上的新绿开始萌发。 “是的,有你的理解,有你的认可,让我很欣慰,可越这样,我越愧疚。”她曾这样对他说过。“你见过流星吗?” “那种星啊,自诩是明星的,然而在阴霾面前迷失了双眼,玷污了身心,腐化了灵魂,最后竟背弃生命,带着暗淡的负疚滑出银河,划过天际,像昙花一样的堕落,一溜烟地散落到海底,销声匿迹了。” “我是不会沉默的。我是恒星。造物主赐予我的心灵比太阳的还要明亮!乌烟瘴气、迷雾弥漫何所惧,一抹墨色岂能洇染天意?” 啊,上父真的很伟大,他要崇敬,他也要致谢! “要谢吗?那你知道他的化身是谁吗?是大地?是春风?不,那正是我所爱的、生怕迷路 的人间——自己!” 风回声荡漾,霎时激起了心中无数的浪花…… “程哥!”见到程子扬从车内探出身来,注视着天空,不知在思索着什么,丝毫不顾及那车轮溅起的尘埃,沾染他的发眉。宁肖只得催促灵乌来到他跟前,担忧地询问着:“你怎么了?” “哦,没有什么!”看到了宁肖那关注的眼神,程子扬笑了。他伸出双手,在对她说:“带我上去看看。十几万的大军,行走起来会是何等的宏伟与壮观?” “哦——好!”宁肖接过他的双手,将他从车顶窗中拉了出来。灵乌也扩大了自己的身躯,以便他能站住脚。 “啊,真是壮观!”当灵乌载着他和她飞上空中时,他终于看清了自己所统治军队的全貌。尽管参差不齐,但那整齐的步伐,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态势,还是能让他颇为自豪的。 遥想当年,他的祖父在国安门前,站在车上巡视三军仪仗队时,其心中的豪壮也不过于此。要知道,那种大阅兵至多不过是上万人。而他的眼皮底下,却是十几万的兵与士。 尽管许多僵尸面目峥嵘,步伐僵硬,但那依然是他手下的兵——能为华夏奔赴沙场的兵,舍生忘死的兵。同时,还是不用吃饭,不发工资的兵。 “肖,”程子扬兴奋地握住宁肖的手。“总有一天,我会带着你登临这天下的最高处,享受着‘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下’的壮阔雄伟与波澜起伏。” “好,我等着!”宁肖含笑着回应他。“但愿那时,你的目光不在局限于华夏!” “哦,对了!”他又突然想起来什么,就坐了下来。灵乌的羽毛很厚实,坐在上面就像坐在沙发上一样的舒适。 “我已经打开了宝塔的第五层,找到了这个,”他从空间拿出了一大截黑得发沉的,像是木头一样,却发着墨黑光芒的东西,递给了宁肖。“灵乌说你需要它。你看看,如果真的需要,就拿去放在你的空间吧!” “阴司之木!”宁肖片刻就感应到了从这木头上散发出来的阵阵阴气。她再用手掂量了一下,好沉,似有千斤之重。“我的确是很需要它。但是,我也要不了这么多。” 她说着,便以手为刀,从中截取了一部分,然后把剩下的还给程子扬,万分嘱咐着:“这东西可是珍贵异常。我估摸着阴王的手上也没有多少的存货。你可要保存好,不要轻易送人了。” “好的,”程子扬将剩下的阴司之木收回空间放好。“放心,我手紧得很。哪像你,随随便便地就把一颗佛祖舍利送给了他人?” “呵呵!”宁肖豪迈地笑了。她手指着下面那十几万的僵尸队伍,朗声地说道:“用一颗佛祖舍利,换来十几万人马替你镇守华夏西南边陲,什么算也是划算的。” “是吗?”程子扬就不怀好意地说。“那我用这阴司之木换你一个吻,如何?那也应该是相当划算的吧!” “你……”宁肖有些气结。“有时候,总这样不正经!” “说好了,就不能反悔!”程子扬就扑了上去。 …… “唉!”正在飞行的灵乌听到这些话,也能想象得出身上会发生什么了。它不由得叹了一声,只得将翅膀高高拱起,防止有人看到主人和他心爱的女人在亲呢。 第177章 迷雾 不久,队伍来到了一块山水纵横的地方。这遍布着很多古渡口,石板路径的一端连着逶迤而去的山外,一端连着白云深处的空舍。 据说,古代的商人就是从这里启程,从此把命运就拴在了渡口的缰绳上。从此野渡,湮没在了许多人的记忆深处。 一条小船,泊在古渡上,天造地设一般。那原始古朴的野性,若狂草,酣畅淋漓地在山水间奔涌,泼墨似的蓝,自远天源源地倾注。 可惜,在这末世,就变成了催人要命的山水画。 低级僵尸的双手双脚不会弯曲,所以要他们渡船是很艰难的。这就需要搭浮桥。显然,这项工作也只有人类这边的异能者所能胜负。 但是,搭建一条能让十几万僵尸通过的浮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再加上这儿的河流众多,搭建的桥也多。 所以,程子扬只得下命在此地休整一天,以便异能者能在每一个河流处搭建一座坚固的浮桥,以便那些低级僵尸能顺利地度过去。 此时,野渡口,缄默不语的野渡口,它那长满青苔的石阶,却又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夜色之下,一条弯弯的小船,好似要与一轮弯月对酌于无垠,是别离抑或是相见在即? 悠悠的山连着山的悠悠,幽幽的谷附着谷的幽幽,如同飘在天际的月影,如同沉入深渊的魂灵。 似曾在梦中来过,在野渡,宁肖似乎静静地聆听那悠长的摇橹声,满河的渔火将她心中零乱的情思悉数点燃。牧笛、渔歌、桨声,混合在一起,卷起一河金色的斑斓。 月光之下,野渡口,仿佛是一朵开谢的花,而时间就是那凝固的浪花,静止了她身后的风雨的飘摇,只有一艘孤舟,在诉说恍如隔世的沉默。 似乎每一个渡口都拥抱着一个深幽的故事,每一条船都有着一个解不开的情节。 百年的河流呵,那时商贾云集,川流不息的挑担者,一头挑着生活的重压,一头挑着乡愁,沉沉的步履,踏矮了台阶,粗重的喘息和滴嗒的汗水,压弯了月亮。 久远的时光,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逝于水中,古渡口,隐去了往日的喧哗,而今,踏着古代商人的步履,穿过起伏的山峦,慢行,慢行…… 亿万次的磨砺,一道伸向前方的石板路径,喻示的是一道一代商贾沧桑的命运。 那些夜幕下的故事,尽收着商人的行囊,将它随意组合断句,早已挂在时光雕梁画栋的廊檐,凝重得像暗色调油画般的墨影里。 “如何?”又是趁着晚上的闲暇,程子扬带着宁肖又走出了栖憩的车厢,漫步这古朴古香的野渡口中。瞅着宁肖面对如此幽境所流露出的那份悠闲,他方觉今日的漫步还算是有点浪漫。 “不错!”宁肖给予了他这个肯定的回复后,来到野渡口处,伸手去拂拭着那还在流动着的水。 可惜啊,她与这流水相逢在末世。如果在盛世,她捧上一口,就能尝尝这流水是否与梦中所料想的那样甘甜。 “待你我老去时,”程子扬坐在她的旁边,伸手摘掉一朵水边生的花,插在宁肖的发梢处,似在喃喃私语着。“就来到这儿归隐,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如何?” “好是好,”宁肖抿嘴一笑,抚抚那发鬓边的小花,幽幽回应着。“只是到时,我怕你舍不得那手中的权势了。” “怎么会呢?”程子扬揽住了她。“权势再大又如何?又怎比得上携佳人相伴到白首?” …… 一缕云雾润色星辰,催开一颗颗被季节遗落的种子,如今已长成河岸的树林,匆忙成四季的剪影。 怡然寻古渡,谈笑问今涛,不见那时柳,归船可系牢? 多少如丝如缕的情,多少如梦如烟的事,一任青藤爬满渡口,一任青草钻入骨缝,只一个“等”字,便苍茫了整个渡口的岁月…… 那一夜,搂着宁肖睡去的程子扬,竟然在这青山绿水之间,做一道前往大海的梦。 “我从没闭眼,也不是别离,只是透视雾幕放眼大地,需要更大的智慧和勇气。我登上了天宫,正声呼吁:我劝天公重抖擞,玉宇澄清万里埃!” 程子扬听到这个声音在高声疾呼着。同时,大海的波涛在翻滚着,一遍一遍地淘洗着沉沙和污泥,无情地吞噬着沉疴痼疾、陋习浊气…… 在告诉他:曾记否,无数恒星成银河,抬头望见北斗星;犹怀想,星眸楚楚,夜光灼灼,海面闪闪,山河青青,绿色长长;更难忘,只是在多情而缠绵的时季里,鲜花才簇拥着生命步出浪漫。 于是,那松软的海滩上叠映出长长的身影,如影随行两排深深的脚印。再侧耳倾听,红色的礁石上飘来了轻曼的歌声: “星星悄悄眨着眼睛,把我们的秘密张望,在这样幸福的夜晚里,你的心儿心儿可和我一样……” 再过了不久,海面上微波泛起涟漪,闪耀着一波波银鳞似的炫光,那似乎是上父那深邃的目光,在触摸着大海宽广胸怀的柔情,用流向大海心灵深处的温暖,为他点拨大海灵魂的启明灯…… 别梦依稀时,一首似乎有些久远的儿歌在他的耳边响起:“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空放光明,好像许多小眼睛……” 歌声悠悠地幻化出一道身披流光溢彩的舞纱,穿云拨雾光影婆娑,让那舒广袖展英姿,煞是光鲜、靓丽。 其实,他是明白的,这是有人在为人类祈天祷地:为过往骄泰奢侈的饶恕,为往后敬畏大自然的许愿…… 其实,他是知道的,这是有人在为大自然装扮优雅的盛装:留恋着昨日的质朴,省悟着今日挥霍不起的流光,憧憬着明日天蓝水绿地美的诗意…… 看,黎明的曙光撒下大海;听,海岸上黄鹂声声鸣翠柳;海面上雾气渐渐消散,扯出了一道粼粼泛光的航道。 于是,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和他身边的人,这正是“上安下顺,弊绝风清”时,快快擦去锈蚀加满航油,解放缆绳束缚,清除浒苔羁绊,让希望之舟披着万丈霞光,载着追梦筑梦圆梦的人们,朝着北斗星的方向,开启新的航程…… “程哥,程哥!”突然,一声声熟悉的呼喊,在迫使他从那片宏伟的领航出海的景致中挣脱出来。 “唔!”他睁开了眼。当看清了叫醒自己的人时,他才彻底清楚自己身处在何时何地。 “怎么了?”宁肖是被他在睡梦中的呼叫所惊醒。然后,她担心他陷入梦魇之中不可自拔,连忙唤醒了他。“你做了什么梦,如此地惊叫?” “哦,吵着你了!”程子扬不由得坐了起来。“这次做的梦有些怪诞,把你也给惊扰了。” 直至这时,他发现自己满身都是汗水,好像是被雨水淋湿过一般。宁肖给他递来一杯水。他连忙一口饮尽。他当真地口渴得要命。 “你做了什么梦?”待程子扬喝完第二杯水时,宁肖才回到床上,在悄悄地询问着他。“说出来,看看我能否帮你解梦?” “好啊!”程子扬是很爽快地回应着。“不过,这梦很奇怪,我竟然在梦见了大海,耳边还有许多人在唠叨个不停。” 接着,他就把自己的梦境很详细地描述下来。“后来,你就把我叫醒了。说实话,你如果不叫醒我,我还很想做下去,想领略在大海上乘风破浪的壮景……” “哦——”出乎他预料之外的是,宁肖听完他的梦境之后,竟然很认直地捏着手指掐算了起来。可惜,她还是无法算出他未来的命运走势。所以,她只得如此回应着。 “你能做这样的梦,肯定会是一种预兆,一个跟海有关的预兆。” “你——”程子扬有些蒙了。“不是不喜欢玄门吗?怎么也学起他们这套掐算起命来?这套本事可是不好学的。” “我这不是在算命!”宁肖在强力地争辩着。“我这是演算在你的身上将有可能发生什么样的突发事件!” “嗯,可我看起来跟李叔卜卦没有什么区别!”程子扬不由得嘟哝着。 “当然有区别了!”初始,宁肖还能强硬着。但很快,当再次的陷算失败后,宁肖变得气馁起来,只得无奈地回复着。“你的那位李叔能卜得出来,我却是算不出来了。唉,我都筑基成功了,怎么还是掐算不出你的运势来呢?” “哦,”程子扬是竭力地忍住笑,揽着她躺了下来。“算不出来就不算了,早点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真的,以前我陷算得很准,”宁肖还在解释着。“这套东西我熟得不能再熟了。怎么到了你这儿,就不灵光了呢?真是怪事!” “因为我是你最为亲密的人啊!”程子扬说着,就吻上了她。“李叔讲过,夫妻之间是无法卜卦的。” “嗯——”很快,被这亲吻迷失了方向的宁肖,也就不再想这事了。 第178章 巫器 此刻,系统正在催着一头牛垦地。没有办法啊,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有一天会被灵乌强迫着种田。等真到了这一天的来临,他自然就后悔起在末世之前,怎么没催促主人弄些能帮忙种植庄稼的农业器械来。 例如播种机,收割机之类的,他就不会如此辛苦了。也得亏主人先前搜集了一些家畜,他还能捉到几头牛,凑合着犁田。 宁肖见他辛苦,也就在作着保证:如果路途上碰到农业机械生产或加工的地方,一定帮他搜寻相关的机械。反正,现在的空间不愁没有机油用。 “哇!”一声叫唤把系统惊得顺声望去。 “灵乌,”他看到立在犁上的鸟儿,瘪了瘪嘴,不满地嘟哝着。“你是太阳神鸟啊,怎么尽学着乌鸦乱叫呢?” “胡说,我一来到这个尘世,就是这么叫着,”灵乌在强词夺理着。“你应该说乌鸦在学着我叫才是正确的。” “哦!”系统低下头,不再言语了。此刻,他继续承认自己是在充当着农夫的角色,强逼自己鞭抽着牛在犁田。 “啊!”灵乌这次更迭了自己的叫声。同时,他也在暗暗地发誓:自己从此以后再也不“哇”叫了,免得到时被人误认为了乌鸦。他才不想自己的光辉形象被那只会驮僵尸的黑鸟所沾污。 “小柳,”灵乌飞在系统的上空,语气中带着兴奋的因子。“我感觉到大巫法器的脉息了。你想不想知道啊?” “不想!”系统头不抬地继续摧牛犁田。“除非你有办法,让我家的小香从沉睡之中苏醒过来,我才会想着走出空间到外面去玩玩。” “唉,这还真有点难啊!”灵乌颇有些无奈地解释着。“尽管现在遇到了异植异兽,等级都很高,但能达到成妖的那个级别,还是凤毛麟角的,是可遇不可求啊!” “驾!”系统懒得理睬灵乌,继续干着手下的活儿——犁田。 “要不,小柳,”灵乌只得勉为其难地说。“你看看我,也应该算得上是一只妖了吧!我出点血,看能不能把那个小香炉弄醒?” “不行!”系统摇了摇头。他的眼睛还在监督着牛耕耘。“我主人说了,你自诞生的那一刻,就被造物主册封为神鸟。如果你是妖,那么天上的那些神就全是妖了。” “啊!”这下,灵乌兴高采烈起来。“我真没有想到宁肖竟然会给我如此高的评价。哈,真是没有白挨她的皮鞭。” “驾!”系统翻翻白眼:敢情这家伙被主人的皮鞭抽得上瘾了。他才懒得理睬这只傻了叭叽的神鸟,还是种田收粮食来得自在。 “小柳,”灵乌还是处在被宁肖高赞的激动之中。“你看,我要不要把这则有着大巫法器的消息告诉宁肖啊?” “现在吗?”系统一听,竟然停下了催促牛犁田的举动,很是一本正经地询问着。 “是啊!”灵乌是在喜悦地扇动着翅膀,大言不惭地自我标榜着。“我可是一只性急的神鸟。” “那好,”系统竟然着手整理自己的衣衫,准备放弃犁田了。“我陪你一起去告诉主人吧。” “啊!”在随口回应之中,对方竟来了一个如此巨大的拐弯,灵乌竟然有些适应不了:系统这到底是怎么了? “唉,”系统来到田拢边,穿上扔在那儿的鞋子。“你是不知道。我主人的修为越来越高了。她动不动就屏蔽了空间,弄得我总是看不到最为精彩的画面了。” “什么是最为精彩的画面呢?”灵乌不由自主地插上了这么一句。 “自然是你家主人和我家主人最为亲热的那画面了,”系统显得有些沮丧不已。“可每当就要出现这些情节的最为关键时,我家主人就要使出屏蔽这招来,弄得我只能望洋兴叹,感慨连连。” “噗哧!”灵乌忍不住地笑出声来了。“哈,这个不让你看,你也敢埋怨?” “难道你不想看吗?”系统睨了睨灵乌。很快,他又明白过来了。“嘿,我知道了,当你在你主人的空间时,如果也到了出现这种画面的当儿,你主人也把空间屏蔽了是不是?” “是的!”灵乌很是大方地承认了。不过,他看了看系统那如豆丁般大小的身材,还是很好心地提醒着:“小柳,那些画面可是少儿不适啊!” “哼,你看着我长得小,就以为我很小吗?”这下,系统一蹦三尺高了。“我已经活了上万岁了,比那外面所有的异植、异兽都要大好多!” “也是啊!”对此,灵乌还不能不承认。“再说了,你也到了感悟男女之情的时候了。” “要不,”系统有些不服气灵乌把自己看得很幼小。尽管他知道灵乌的岁数比天上的神仙还要大。“我变成一位美男子如何?这样,主人就不会老是把我当小孩子看了。” “不行!”灵乌是大力地扇动着翅膀,情绪也高昂了起来。“要是我家主人知道宁肖空间的守护者是一位美男子的话,以他的醋劲,他一定会聚焦所有的力量来对付你……” “搞不好这空间都会不复存在了。要知道,他可是人王,造物主最为宠爱的儿子,连我这样的神鸟都只能充当他的灵宠,更何况你这样无根无底的空间守护者。” “他要是想灭了你,慢说宁肖曾经是公正女神,就是神王和阴王也能来为你求情,造物主也会同意他的想法——让你毁灭得个一干二净。” “哦!”听到灵乌如此一说,系统只得歇了这个心思。他现在活得很舒畅,可不想找罪受。“那我还是保持这种身材吧,保险一些!” “嗯!”灵乌点点头。接着,他又催促起来:“小柳,你动作快一点好不好?这个时候,我主人或许正在和你的主人亲热呢?我们正好偷偷地去瞧瞧……” “唔!”系统顿觉头顶乌鸦飞过一片:这家伙的好色之心远在我之上。 不过,当灵乌飞出空间时,宁肖已经和程子扬重新睡下了。似乎那些被他们认为的最为精彩的画面,还是被他们错过了。 灵乌所说的大巫法器,似乎就在附近,华夏的一个少数民族的山寨里。 这个山寨位于那峡谷入口的绝壁之上,是华夏少有的一座屹立于悬崖之上的村庄。 很多年前,这座山寨本是没有路的。山寨的人就依靠他们的双手,顺着几乎垂直的陡岩和树藤楼梯,在与外界保持着往来与联系。 据悉,任何人来回一趟少说也要8个小时以上,让这山寨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悬崖村”。 人走多了,路也就自然而然形成了。就这样,山寨的人想要到外边去,就只有一条祖辈留下的路可走。 那就是从悬崖下到大河边。陡峭的崖壁上到处是用木棍结成的梯子,木梯都不能用的地方就搭上了藤绳。 山寨的人上下山时,还要背是上百斤的山货用于换盐,换布。然而在这途中,稍不留神,他们就会有跌入悬崖的危险。 那么,为什么会有人居住在如此险要的地方呢?关于这一点,山寨中的古书有所记载。原来在数百年前,山寨众人的同一个祖先,因部落冲突被其他部落追杀,一路逃亡到这里。 就在这儿,那位祖先开始定居下来,繁衍子孙后代。渐渐的,一个山寨因为人多了就形成了。 据说,山寨里的小猪,从来都是从山下买回来的。哪怕是喂肥了,也没有办法卖出去。因为谁也无法背动着上百斤的肥猪,到山下去售卖。于是,就只能自己吃掉了。 从外地远嫁到这山寨的媳妇,有的甚至到死都没回过娘家一次。即使是男人们,也很少经常地下山,因为那山路实在危险,是会要人命的。 在华夏建国初期,当地体制之内的人为了改变这山寨不道路的现状,于是由公家出钱,寨民们出力,终于在绝壁上凿出了一条几十厘米宽的道路。这也有人们称之为“骡马道”。 在华夏民族复兴期,体制之内又出资对全长1.3公里的“骡马道”进行改造。路面得到了全部加宽,也完成路面硬化,在危险路段还安装了波形护栏。 可惜,危险依旧存在。只要稍不留意,还是有人不留神地滑下了悬崖。 到了华夏兴盛期,跨度750米的索道建成,索道一头连着通了公路,一头连着山寨,垂直距离地面约700米,可以往复式运行,一次可载40人,3分钟就可以完成了飞越。 不曾想,末世突至,那条索道便不复存在。还能保留下来的“骡马道”,也早已成为了异植的栖息之地。至于那些山寨的人,不成为僵尸,也很难再有活人了。 第179章 巫女 听到灵乌的报道后,宁肖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抽空去看看。 “啊,宁肖,”灵乌当即就提议着。“择日不如撞日,趁着主人还在睡觉的当儿,我们赶紧地去!” “也好!”宁肖表示着赞成,同时朝程子扬那儿挥了一下手。 “宁肖,”灵乌显得相当地机警,在询问着。“你又对我主人做了什么啊?” “没有做什么,”宁肖淡淡地回应。“只是想让他多睡一会儿。免得到时,他醒来看不到我,中途就把你召了过去!那就意味着我们将要做的事,很有可能半途而废的。” “嗯,也是!”对此,灵乌还真没有异议。主人对宁肖的那种霸占不放的性子,有时连它都要退避三舍。 就这样,一人一鸟偷偷摸摸地离开了这个临时搭建的人类营地。没有任何人知道,包括那边在对着佛祖舍利不断念诵着经文的六级僵尸旦柴。 因为灵乌带路,想当然就不需要走了那条“骡马道”。于是,宁肖很快地进入到这座已了无人烟的山寨。 无数的植物爬满了无人居住的房屋,让到访者仿佛走进了幽深的阴司之中。穿越千万年的梦,踏着一路的幽香。宁肖又似乎觉得自己与这古老的山寨在倾情相约。 漫步青石板铺成的道路,杨柳依依间,如行走于幽深的古画里。这是否就是一个轮回? 岁月的别离,在古寨的沧桑里。弹指一挥,让一次蓄谋已久的相见,可否在这月圆的夜里得以圆满? 一条穿山寨而过的石板路,倒映着多少年的雪雨风霜,也无法将往事拉回。时过境迁的相见,已波澜不惊。那道封存多年的巫腔,也难以开启这古塞的往事。 是谁的古萧将曾经歌曲弹唱,激起心底淡淡的伤? 是谁的声音如此哀伤,如那滴秋水划过脸庞? 最初的蒙眬情怀,似乎也随这一条望不尽的路而漂远,古桥上的那支洞箫,更是延绵不尽的岁月,太多的情愫,于一枚轻盈盈的月下追忆。 行走或驻足,她的背影,同在老桥亭阁的灯火阑珊间,一枚停靠的船舶,也载不走宛如初见的思潮。 那一挥手,那一回眸的离愁,在古塞的拐角处,在千万年之月下,默默,脉脉。 圆圆的月儿呀,你圆了古寨的山雄景美,却残缺了伊人那梦境里的爱情。 “宁肖,”见到她在发怔,灵乌连忙提醒着。“你可别穷磨蹭!我们得赶紧找大巫法器。” “哦——”宁肖这才回过神来,在这黑色的夜里继续搜索着。 很快,宁肖和灵乌发现在这山涧之中,到处都是兀立着的黑石。 “主人,”这个时候,空间的系统说话了。“这些黑石打造出的砚台,可是华夏古今文人墨客的文房宝物。” “不知有多少的人,走遍了这里的秀美山川,寻遍着山谷河滩,采撷着深山之灵气,只为寻到一枚黑石,用心打磨成时光的砚台,一凹藏千秋啊!” “主人,你好有福气哟,竟能寻到如此的墨宝!”这时,从田地里走出来,摆脱了农夫形象的系统,又开始羽扇纶巾,笑谈风生了。 就在样,在系统的号召下,在一堆石头里,宁肖又停留了很久,很久。那些大的、小的;长的、短的;圆的、扁的;普通的、畸形的黑石,突出的部位,永远像是时间在切割着什么。 她似乎还听见了那石头内部的沉钟被悄悄摇响,一种历史的力量于在腾空而出。 那些深玄凝黑的石层,多像祖系旷古的眼睛,镶在山峦上,在冷风与明月中,透视一座座山脉的胸膛。 当石头与墨块相互消磨着,就像一块土地,任由笔墨来回耕耘。这些墨,这些石头,比夜色更浓更黑的物质,从中跳出的一个个象形符号,使人不得不想起黑色与白日的两面。似乎山水、花鸟、人物,一切都活在那方砚台里。 清清澈澈的几滴水,加上几点墨,在这方砚台里,就阔不见边,深不见底,风云人物,天大地大算什么,日月山河装不满这墨色一隅。 轻轻蘸上墨,思绪沿着人类早晨的河流出发,穿越气势磅礴的万里长城,穿越巍巍黄山之峰,把历史写在出关入关的洞口上, 把气吞山河的故事写在后人书本上;淌过奔流不息的长江黄河,淌过珠江松花江黄浦江,把浪漫的诗词写在春风轻拂的浪花上,把多情的歌赋写在月光流动的湖面上。 五千年前的诗风,把一块石头的皱纹熨平了。三千尺的落差是由这山上的黑石丈量的,唯灵感之鸟投来惊鸿一瞥,唯思想的闪电点燃词语的惊雷。当月色升起于山顶,像经文升起于心灵。 浅看是一方静坐的水池,深看却是满眼起伏的云雾,人世间风云变幻,全都起源于这砚石,这砚石之墨。 和石头进行一番思考,其实是和人类的文明进行一番思考。在一块黑石上,宁肖感受到了华夏古老的神性,沿着墨水的河流,时间的瀑布,历史的海洋,奔流直下,浩浩汤汤…… “小柳,”这时,宁肖只得分出了一缕神识在告诉着系统。“看来,这大巫的法器跟你颇有缘分。因为只有你识得出它来。” “哦——”正在摇头晃脑地卖弄着诗词歌赋的系统,听到宁肖这么一说,顿时一怔,流露出那萌哒哒的表情来。 “灵乌,那大巫法器我找到了,”这时,宁肖就对还在到处搜寻的灵乌宣称着。 “哦!”灵乌立马踢开了眼前那块比他的身躯还要巨大百倍的黑石,蹦到宁肖的跟前。“它在那儿,快告诉我?” “我们先退出这片石头群再说,”宁肖笑而不答,是在对灵乌嘱咐着。“只有那样,它才能显现出应有的真身来。” “嗯嗯!”灵乌不疑其他,很是听话地跟着宁肖走出了这片黑色的石头群。“这乌七八黑的。我只能祈求不要有逆天的妖孽在守护着那大巫法器。” “巫器不比神器。”宁肖就一边踱着步子,一边在跟灵乌解释着。“它本身煞气太重。也就没有多少灵物愿意冒着忍受那股煞气损害修为的危险,而去守护着它。” “哦——”灵乌点点头,紧跟着她的步伐。“宁肖,巫族的灭亡也就是源于他们修炼时煞气太重,有损天地的精气凝聚,才被众上神联手灭掉了。想来,你应该是很清楚了。” “嗯!”当即,宁肖就不开口说话了。她生怕再说什么,灵乌又要把她往女神那儿带了。现在,她可是连修仙都成了难事,哪还敢妄想成神呢?一想起那造物主的威压,她还是宁可维持现状。 来到一片空地之后,宁肖叫灵乌飞到天上去。然后,她就将全身的异能凝聚在双掌之上,随即向那片黑石堆发出了重重的一拳。 顿时,十级异能的威力,足以撼动着整个山岚。不过,宁肖还是控制了力度,没有把整座山岚给震垮下来,仅仅只是让那片黑石堆呈现出一道圆圆的深坑来。 “啊——”见到了那道深坑显现,灵乌立马就从天上飞下来,要凑过去瞧瞧。 只是那坑实在是太深了,再加上又是黑夜,除了千里眼,谁也不知道那深坑里面有些啥。然而,我们的灵乌是无所畏惧的。所以,他立马扇动着翅膀向坑底飞去。 “主人,”呆在空间里的系统,也是乐哈哈地在跟宁肖调侃着。“有这只傻鸟相伴,真是省了不少的事啊。” “嗯!”来到深坑旁的宁肖,用一缕神识瞅了系统一下,缓缓地吐出这么一句话来:“你比他聪明不了多少!” “唔!”气得系统想拍自己的嘴巴,这叫嘴贱——自受辱。 对于宁肖与系统的互动,无所发觉的灵乌,是很快地从坑底飞了出来。他带着一脸的兴高采烈的样子,嘴里还衔着一件管状的东西。 “啪!” 他把嘴里的东西往宁肖那儿一丢,才开口说话了:“啊,宁肖,真的是大巫法器。” “哦!”宁肖看了看手上这件东西。这是截取鸟禽类中段肢骨加工而成的乐器,长度有12厘米,器身略呈弧曲,腔内插有一肢骨。“这是骨哨?” “嗯嗯!”灵乌点点头。“说你是公正女神,你自个儿总是不相信。巫族的法器,在众上神当中,没有谁比你更认得齐全了。” 宁肖不吭声了。她就是不相信,又当如何? “宁肖,”灵乌显然也把那些上神之类的不当作一回事,是在鼓动着她。“你吹吹看。经历这么久远的岁月,不知道这骨哨是否还能吹响?” “好!”宁肖便将那有孔的一段放入嘴里轻吹,同时抽动着腔内肢骨。很快,一首简单的乐曲就从那骨哨中逸散出来。 “不好,”才闭目聆听了一下,灵乌就打了一个寒噤。“宁肖,主人在召唤我了!” “啊?”宁肖看了看天顶那依旧漆黑的夜,不由得惊诧起来。“不可能,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醒来? 第180章 补巫女 其实,宁肖离去之后,程子扬根本无所发觉他怀里抱着的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枕头。 在营帐里,除了哨兵,所有的人都似乎沉入梦乡之中。忽然,一阵幽扬的乐曲,从一道道河流之间逸出,缓缓地进入睡着的人的梦乡之中。 当然,僵尸例外。因为他们无所谓眨眼,也就无所谓睡眠。那一阵阵悦耳的乐曲,只能催促着他们更加地发呆。 一座断桥,在努力地张望着一条河流的舞动,眺望着那河水碧绿如玉,朝思暮想,却始终无法到达。 河水流淌了千万年,断桥也守望了千万年。 一片云彩,借着十五的月亮虔诚祷告:人间所有别离,都可在这无幽之河,转一道急弯之后,破镜重圆。 一条原始幽静的小径,蝉鸣悦耳。它在为这灵动的山川之河押上了浓浓韵脚。 一汪河水,洗去年少的你红尘铅华。船舶激起的波光粼粼,氤氲青年的你久违而生涩的情感。 我轻轻地走进你,美丽温婉的山川之河。 我痴痴地凝望你,魂牵梦绕的山川之河。 我切切地惊叹你,鬼斧神工的山川之河。 山川之河呵,你是否也醉倒在孔雀开屏的神歌妙舞中千年,我不来,你不老。 山川之河呵,你的一座座山,一道道水,都刻入我生命的妙曼风景。可在你的这一场江湖里,我只是一枚匆匆过客。 山川之河呵,我将无缘见你今夜月圆下的妩媚与璀璨。唯有带着一颗皈依的心向你轻靠,等待下一个轮回。 正对着佛祖舍利,默念着喜爱的经文的旦柴,终于被这婉转缠绵的乐曲从那感悟天地玄机的佛经里拉了出来。 “不好!”他连忙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佛祖舍利也在散发着幽暗的光芒。于是,他连忙将佛祖舍利收藏好,飞速地离开僵尸的宿营地,朝人类的营帐奔去。 此刻,所有的异能者都在闭着眼睛,从床上起来,走到了门口。但在门口,他们就停步不前了。唯有程子扬,依旧闭着眼睛,抱着怀里的枕头,在继续地前行。 面对着由这歌声而沉入睡梦之中无法自拔的人们,旦柴凭借着自身的修为,是很难将他们从睡梦之中拉出来的。无奈之下,他只得挥手竖起道道屏障,以此来阻止着程子扬那无所知觉地梦游般地前行。 接下来,他蹲坐在地上,嘴里念起了一段曾经被宁肖赞叹过的经文。 某日,无德禅师正在院子里锄草。 迎面走过来三位信徒,向他施礼后,就如此地问道:“人们都说佛教能够解除人生的痛苦,但我们信佛多年,却并不觉得快乐,这是怎么回事呢?” 无德禅师放下了锄头,安详地看着他们:“要想快乐不难,但首先要弄明白为什么活着。” 三位信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都没有料到无德禅师会向自己提出这样的问题来。 过了片刻,第一位信徒说:“人总不能死吧!死亡太可怕了,所以人最好还是要活着。” 第二位信徒说:“我现在是拚命地劳动,就是为了老的时候,能够享受到粮食满仓、子孙满堂的生活。” 第三位信徒说:“我可没有你那么高的奢望。我必须活着,否则一家老小靠谁养活呢?” 无德禅师笑了,再说:“怪不得你们得不到快乐,你们想到的只是死亡、年老、被迫劳动,不是理想、信念和责任。没有理想、信念和责任的生活,当然是很疲劳、很累人了。” 信徒们不以为然地说:“理想、信念和责任,说说倒是很容易,但总不能当饭吃吧!” 无德禅师再问:“那你们说有了什么,才能感到快乐呢?” 第一个信徒说:“有了名誉,就有了一切,我就能快乐。” 第二个信徒说:“有了爱情,我才有了快乐。” 第三个信徒说:“有了金钱,我就会快乐。” 无德禅师说:“那我就想问你们,为什么有人有了名誉却很烦恼,有了爱情却很痛苦,有了金钱却很忧虑呢?” 信徒们互相看了彼此,就都摇头表示无言以对。 无德禅师说:“理想、信念和责任并不是空洞的,而是体现在人们每时每刻的生活中。” “必须改变生活的观念、态度,生活本身才能有所变化。名誉要服务于大众,才有快乐;爱情要奉献于他人,才有意义;金钱要布施于穷人,才有价值,这种生活才是真正快乐的生活。” 正如这僵尸生涯,冷暖甜酸,休咎得失,际遇万千。象牙塔,十字街,青云路,地狱门,相隔一层纸。 所以,他旦柴最向往这样的境界:只问耕耘,不问收获,清湛似水,不动如山,什么疾风骤雨,嘻笑怒骂,桂冠荣衔,一律处之泰然,但这需要大智慧大学问,不是随便就能够企及的。 …… “嘿嘿!”山川河流之间,一道娇艳的身姿在仰天大笑。“小小的僵尸,竟然妄图用佛经破我这历经灭族之痛的巫颂,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于是,那歌声一转,印衬着这黑夜更加地深远。 美丽的山林女神,手拈鲜花,轻盈地飘行在迎接神灵的山隈间。“披薜荔兮带女萝”。这是一位身披薜荔,腰束女萝的美人,从巫山走来,从湮远洪荒的远古走来,只为一场地老天荒的山盟,与人间的情郎相会。她已跋涉千里了。 她笑盈盈地行走在迎接神灵的车仗中,赤色的豹拉着满挂辛夷的香车,车上插着桂枝编织的旌旗,身边跟着毛色斑斓的花狸……这是一个多么华丽的出场啊!足见那个深受的人在她心目中有多么重要! 像怀春的少女,带着对爱情的憧憬,见到情人的渴切尽情,此时的巫女一双美目微微流转,含情脉脉。许是回味着曾与情从相聚的情景,情不自禁地嫣然一笑。“既含睇兮又宜笑”,她的眼神和笑意,“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然而,当她跋山涉水地赶到约会的地方,情人却没有如约而至。“子慕予兮善窈窕”。顾盼之间,她在心里对情人幽幽地说:“我是那么美好,可要把你迷死了。你却还不来!” 然而,古木森森的林丛,始终不见情人的影子。巫女焦急地向远处凝望,左顾右盼。她懊恼,惆怅,却仍温柔地满怀希望,在山林间等待心上人。 风吹起,雨下了起来。是山间的飘负,突然而至的飞雨,把你遮蔽在我的视线之外?或是,因为已经忘了我,你才没有来吗?巫女顾盼的眉目扫过一抹幽怨。 “怨公子兮怅忘归”,她不禁对爱人生出了哀怨,但转眼又怨意全消。“君思我兮不得闲”,她又为爱人的不临开脱和理解,相信公子是从思念她的,也十分想来与她会面,只是有事而不能如约前来。这是一位多么善解人意的可爱巫女啊! 巫女寻找着,等待着,把自己站成了一棵树。可是霹雳使她聋了。风雨不断袭来。古老的林中,叶落着。她等候的人,终没有,终没来临。 人神相隔,是她不能也无法拒绝的命运吗?茫茫的夜,冷而凄迷的森林,只听见巫女一声声痛切地呼号,雨声淹没了一切。 “思公子兮徒离忧!”巫女走了,带着哀怨与愁思,这位身披香草手拈鲜花的美人,在凄风苦雨落木萧萧中,一个人孤零零地离去,隐没有雷鸣猿啼中…… 此刻,她把自己化作了一座山峰,住在王的阳台之下。旦为朝云,暮为行雨。以山石般的坚贞,夜夜等待着爱人的到来。 这一刻,置身于艾草香董之中的程子扬,恍然变成了一个“披石兰兮带杜衡”的山林精灵,人生在这世上赴一声芬芳的爱情。 …… “噗!”歌声唱到了这里时,再也承受不住那巫颂之威压的旦柴,只得吐出他才刚转换回的红色血浆。于是,在这带有他心头那一滴血的红色血浆的浸染之中,佛祖舍利终于散发出了一道道金色的光芒来,驱散着那由歌声带来的沉闷黑暗。 “啊,佛祖舍利!”那山川河流之间的娇艳身姿,也终于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呐喊。“真没有想到,小小的僵尸竟然能拥有一枚佛祖舍利。哼,算他走运!” “啊——我这是在哪儿!”站在营帐门口的人们也从睡梦中惊醒。他们是很奇怪地发现彼此都竟然梦游到了这里。尽管眼睛里还是一片茫然,但心底里早已是胆战心惊。这如果是敌人的所使用的计谋,那他们此刻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程子扬也睁开了眼睛。首先,他看到了怀中的的枕头。再看到的,是眼前阻止他前行的屏障。最后,就是倒在血泊之中那位七级僵尸。 “你怎么了?”程子扬连忙上前扶起旦柴,朝他的嘴里塞进了好一些宁肖提炼的丹药。“刚才是什么东西在打扰着我们的睡眠?把我们引到这儿来?” “是巫……巫……”旦柴只能说出这个字,至于后面是什么,他昏睡了过去,也就不知道了。 “巫——?”对此,程子扬只能想到灵乌了。于是,他召唤起他的灵宠来。 第181章 继巫女 灵乌带着宁肖回到了营帐。只是那里,此刻早已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待宁肖出现了,众人那颗不安的心灵方才得到了舒缓。 然而,没有一个人能告诉宁肖:才刚这儿究意发生了什么? 旦柴依旧处于昏迷不醒之中。宁肖大吃了一惊:能让他如此受损,在当今华夏还真没有几人有如此的本事。她连忙给他打气运脉,终于让他苏醒了过来。 “佛祖舍利!”从昏睡之中清醒过来的他,头一件担心的便是他怀中之宝。见到宝贝没有受到毁损,他才松了一口气,再告诉宁肖:“是巫颂!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有个声音在这么告诉我的。” “巫颂?”宁肖不由与肩上的灵乌对视了一眼。这可是一个非常古老的词儿,知道它的家伙可不多。难道这是由他们找到了大巫法器而引起的后果吗? “哦?那你猜测告诉你这些的那个声音发源于何处?”宁肖只得如此一问。 “我感觉来自于佛祖舍利!”旦柴紧紧地握着他的宝贝,将它贴在自己胸口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松下一口气。 灵乌朝宁肖点了一下头,意思是:在这个人界,似乎还真的只有那样东西知道这个。 “我这儿还有一颗佛祖舍利,”哪曾想,宁肖竟然是如此奖励旦柴。“不过,只是一根指骨。你拿去吧!” “感谢尊主!”旦柴没有想到能收获如此的意外之喜,便挣扎着想从床上起来,朝宁肖行叩拜之礼。 “行了,拿去吧!”宁肖手一挥,一道金属的盒子又出现在旦柴的跟前。他连忙用另一只手接住,然后又紧紧地贴在胸口上。 程子扬与众人一样,都是一片窘惑:如此珍贵的东西,大概也只有她才会如此把翡翠当白菜般贱卖。 “主人,”灵乌只能用神识在偷偷地劝慰着。“像这种佛性的东西,宁肖送出去的越多就越好。免得我总担心着她有一天,会不会因为钻研佛理太深而出家为比丘尼呢?” “哦——”听到这席话,程子扬顿时茅塞顿开,方才觉得宁肖这次的大方实乃是一项英明之举。实际上,他并不知道宁肖之所以如此来酬谢,是因为旦柴替她履行了对他的护卫之责。 “宁肖,”宋戴却再也忍受不了宁肖这种宝贝成灾就随便赠予人的傻白甜。“你有没有佛祖舍利啊?如果有,能否送我一件?” “你对佛学有研究吗?”宁肖淡淡一笑,在询问着。“你相信因果轮回吗?” “这我还真没有研究,”宋戴想了想,是很诚实地回答着。“尽管末世如此纷乱,我还是不相信因果轮回。” “那么,慢说我再没有佛祖舍利,就是有的话,赠予你又有何用?”宁肖眼望着旦柴将双手的宝物高高地举起,不停地对着西边叩拜的样子。“不过,即使赠予你,你或许也保不住他……” “也是!”瞧着七级僵尸对那佛祖舍利一派虔诚的态势,宋戴还真是不得不点头赞成。万一这家伙知道自己也得到了宁肖赠予的佛祖舍利,指不定哪一天就会对自己来个杀人劫货什么的。 要知道,四级异能者与七级僵尸的比拼,他最终只会败得连骨头都不剩下。 …… 斜倚着巨石,在红叶与花香的背景中,抬起头来,就看到飞行着的鸟儿,急骤着扇动羽翎,扇动着这段明快欢乐的时光。 “宁肖!”灵乌让云色浮于翅上,星光泊于手中,而优美的弧线和飞翔的欲望依然美丽如初,依然在述说着如何的悠悠。“是幽魂,已经飘泊千万载了,因大巫法器而觉醒,行将消失殆尽!” “哦!”宁肖轻轻地飏起,再缓缓地滑向虔诚的守望,她不能在清泉中洗去疲惫的身影,无法在月色里濯至纯的梦痕。“你再仔细确认一下!” “好的!”灵乌在答应着,扇动着那金色的双翼。 现在,宁肖唯一可做的,只有侧耳倾听。倾听那圣洁的鸟语,那温柔的叮咛。同时,又想方设法地紧握着那一份深邃与宁静。 让结痂的利箭,在她的凝视或凝思之中,直射岁月那忧伤和沉郁的心境。 其实,所谓的斗转星移,人世沧桑,不过是远离白雪的流言和狂风的讥讽。其实,悠悠岁月的跋涉,就是要让惊恐的心,抵挡住命运的多舛和泥沙的吞噬。 “真的只是幽魂吗?”宁肖抹去脸上那不由自主流下的眼泪,在询问着灵乌。 “嗯——我拿鸟头作担保!”因此,在黑色的天空下学会幸福地流泪,灵乌在赐予所有人无比的力量和信心,并且让他们充分地相信——即使邪恶的准星瞄准了飞鸟,也依旧瞄不准那啁啾的鸟语声声。 “啊——是神鸟金乌,”那幽幽的声音在河流中显得如此的轻微,轻微得无人能听见。“看来,我无论如何再也躲避不了这场劫难了。” “宁肖,我敢确信那是巫女的幽魂,”灵乌就在枝头舔着自己羽毛上的水珠,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惬意。“对付幽魂,你比我擅长。所以,现在,就要看你了。” “哦——好的!”宁肖拿出了那管骨哨,让一道久远而又纯朴的古曲,从那骨哨中缓缓地吹响起来。 “嘿,”在一旁观望着的人群当中,夏昭正在对程子扬笑语着。“可真没有想到,她还如此的多才多艺。” “是啊,”程子扬在对夏昭一笑。“我也没有想到她竟然精通乐理。” “嗯,”宋戴瞄了一眼那正手拿佛珠,在默念着经文的七级僵尸。“我感觉宁肖精通乐理,总比熟识佛学好。” “也是!”此话还颇得到了一些人的赞同:她出家为尼,程大少还能活吗? 东风渐远,桨声绵延,款款的渔舟从远古的烟雨中静静地泊来。此刻,到处是水的声音,呢喃的声音。 而在人类的梦中,在无比粗犷抑或细腻的时光里,氤氲的紫气自河面上袅袅地升起,然后化作一缕缕炊烟,缓缓地浸漫质朴静谧的乡村,默默地滋生着土地,亘古不变的物事和百姓。 “不——这是巫曲!”河流的声音在低喃着,流露出难以置信。“不可能啊,远古的岁月都过去了那么的久远,竟然还有人在此会吹奏巫曲?” 水声依然潺潺,紧握巫器的少女,在今夜,她无法来河边漂洗自己最初的诺言;那羞赧的少年,也无法在清澈的水中,将薄薄的花瓣与小小的心愿,同时显现。 只有那悠扬的哨声,从远古开天地里漫不经心地浮起来,悄无声息地洒满了被寂夜中的巫宫,让所有的人儿都感觉自己就站在那叶扁舟,看到的就是那条河流。 “宁肖——公正女神,”河流的声音终于回过味来了。她发出了难以抑制的哀号。“只有她,也唯有她,才能将我族中的巫曲吹奏得如此可歌可泣,如此完美无缺。她难道就在这人世,而不在神界吗?” 撑篙而进,涟漪轻漾,空蒙水烟便化作云裳雾纱了。但是,梦依然亮丽在月下的巫殿中,不知在等谁返回水边,返回依水而居的村庄,并将这一方风韵陶醉! “宁肖——!”末世的夜似乎特别的漫长,直至这时,天空依然是一片漆黑,一道娇艳的身影从水面上浮了起来。“公正女神,你不在神殿掌管众神之公正,来我这漂泊之处,究竟是为了哪般?难道你也想对我巫族赶尽杀绝吗?” “啊,不是仙,原来是神啊!”听到那幽魂的咆哮,岸上的人类是一片哗然。尤其是宋戴,竟然抑制不住地低喃出声。 “巫女,”宁肖第一次感觉自己不再是这个时空的过客了。让她在梦中不得不学会了一次次地流泪,发现自己最终竟是如此的憔悴。“魂兮归来否,一切都该结束了。” “宁肖,”那娇艳的身影走出了河流,浑身湿透,在地上流下了一串串水渍,在月色下闪烁出银色的光泽。“遥想当初,你的天赋远在我之上。巫族所有的法术与法器,你都有所涉猎。” “若不是你留恋那天神之位,族中的长老早就把这巫女之号授予你。而不会让我在这河流之中忍受着煎熬,忍受着无边无际的痛苦。” “唉,”瞧到对方如此激动的反应,宁肖只想抚额慨叹:她现在是人,不是神好不好?曾经犯过的错,待她成神后再来审判如何? “你为什么灭我巫族?”那娇艳的身影却依然在指责着。“在你情伤之后,是我巫族医治了你。让你了解到天地的广博,情感的飘渺,唯自身的强大,才纵横寰宇,昂然于大地与苍穹之间……” 那一番激动的言辞,让岸上的人类又一次的哗然。程子扬更是不停地跳动着眉。 “够了,”这次出声的是灵乌。因为所有的一切,只有他最清楚。“她已经转世轮回,忘却了前生的一切。巫族为何被诛灭?你难道不知道吗?” 第182章 魂销 “在上古时期,你们巫族成神者最多,”灵乌终于侃侃而谈了。“在那时的神界,毫无私心杂念的上神恐怕是没有的。他们都曾经相互私斗过,然后再信誓旦旦地要将私欲消灭在萌芽状态之中。” “可是,斗来斗去,他们不仅没有将私欲连根拨起,反而让私心越来越重。于是,你们巫族的众神就开始不满足于神王的统治,想独立自成一界,称之为巫界。” “然而,神王乃造物主之子,岂能容你们巫神如此放肆?造物主大怒,向天下所有的神灵发下密旨,要求灭掉巫神与巫族。神王、人王与阴王岂敢不遵从这道密令?于是,他们联合下发了对巫族和巫神的诛族令!” “公正女神是造物主为神王配置的六大神将之一,她更不敢不遵命从事。所以,你们的巫族被诛灭与她无关,完全是你们巫族与巫神的咎由自取。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也!” “哦——”那立在一旁的人类再一次发出惊呼之声。这来自于远古的机密,竟然就这样大白于天下了。 宋戴和夏昭更是朝程子扬靠拢过去。原来,他们生来就是为他所配备的属将。 “不!”那娇艳的身影是在对着苍天喧嚣不已。“族灭家毁,我的存在本来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然而,为了探明族灭的真相,我苦苦地煎熬着,经受着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这种‘生’还真的不如‘魂’灭。” “没有想到,苦熬了无数岁月之后,得到的结果依然是让我心神俱焚。上苍啊,你赐予我们巫族无穷的力量之后,又为什么要如此地对待我们巫族呢?” “宁肖,”这个时候,灵乌在用神识提示着她。“还是由我来让她魂灭吧!希望你能配合我!” “嗯——”宁肖点头同意。于是,她再次吹起了那骨哨。 在芳草寸生的寂夜,回眸一笑,微澜暗起的断魂桥边,千万年的守望,化作了一汪纯净的河水。 “不!”听到这一曲的骨哨,那娇艳的身影对着苍天发出了一声厉吼。 清越的桨声,灿然地滑过千折百回的衷肠;雅致的油纸伞,也在巫地之南,也在所有漆黑色的梦中,流连忘返。 而断裂的小桥,断裂的目光,还横在一片沁凉的夜色里,默默等待着黑夜之下的私语,等待着峥嵘岁月的回声。 也就在这时,灵乌开始让自己的羽毛散发出太阳般的光辉,使岸上的人类感觉到天就要亮了。 “不,我不要……”而那道娇艳的身影却在这片金色的光辉中,渐渐地变得淡薄,变得飘渺! 此时,宁肖也依旧在吹着手中的骨哨。 也许断裂就是那激情无法飞升的迸发;也许暗哑就是那邂逅悠绵万分的情话;也许那一轮盈亏的希冀,会将心灵的泪水一忍再忍,留下最美的誓言和最后的情话。 然后,再转乘一叶偏舟,款款地向她泊来。 “宁肖,”那道娇艳的身影在变得越来越清淡,似乎就要转眼即逝了。“我不知道你已经转世轮回——早已记不得我是谁了。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是真心想和你做永生永世都要在一起的朋友。” 岸上的人类已经开始对眼前怪异的事件变得麻木起来,但对那巫女留下的话语还是有了一些松动。 “喂,”一个人在碰碰旁边人的胳膊肘。“你说这会不会是女女相恋啊?” “很有可能!”旁边的人点头表示附合。“除了夫妻,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能永生永世在一起。只是可惜,这可是两个绝世的美人啊!” “闭嘴!”另一边的人再也忍不住地插话打断道。“当心首长听了不高兴,派人割下你的舌头。” “唔!”说话的人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于是,这种议论声方才遏止住。 宁肖是什么话也不说,依旧吹着那短短的骨哨,让那段对她来说只依稀存在记忆深处的乐曲能悠扬在这天地之间。 看不见流水的模样,不知道水是逆天而行,不是与天走往同一个方向。但是,掬一捧潋滟的热流,拽一根紧绷的神经,让人是突然顿悟: 断桥之断,断的是肝胆相照的生离死别,断不了的却是隽永悠长的怀想与思念! “好,宁肖,你终归还是念我,”那娇艳的身影终于消失殆尽,徒留下余音袅袅。“我再无遗憾了。” …… 当灵乌收起自己金色的羽毛时,众人才发觉天依旧是黑色的,只是天边那儿微微露出了一条边缝来,这说明天亮只是迟早的事了。 “肖,”正准备跟灵乌打声招呼的宁肖,稍不留神就被脸有些发黑的程子扬抱在了怀中。“走,回去睡觉!” “哦——好吧!”宁肖不敢有丝毫的反抗。因为半夜是她冒然的离去,才让他身处危险之中。若不是旦柴的拼死护卫,那后果不堪设想。残魂虽残,但毕竟是巫女,一举灭掉程子扬的能力还是有的。 “又吃醋了!”夏昭望着正朝前方急行的程子扬,在对宋戴低语着。“他难道不知道宁肖的心是冰做的?要想让她动情,比登天还难吗?” “唉,”宋戴也没有反驳他的话。“谁说不是呢?人家连魂魄都被灵乌灭了。他这是吃哪方面的醋啊?” “巫女的名字还真好听,”夏昭在对他低喃着。“不过,我还是觉得巫医的名头更为响亮。只是不知道宁肖那儿,有没有这方面的资料?” “你拉倒吧!”宋戴不由得笑了起来,不忘地提醒着。“这个时候,他只会把宁肖看得更紧。等过阵子,你再想办法瞅空,看宁肖能否跟你说上话吧!” “也是!”夏昭也笑了。“要是让灵乌一天到晚地盯梢她,我还真找不到机会跟她说说话。” “努力吧!”接下来,他握住拳头往宋戴的胸前碰了碰。“最后,我们虽然无法像宁肖那样成为天神,但最起码还能成为人王跟前的人将不是?” “谁说不是呢?”宋戴也是手握着拳头,与夏昭来个拳头硬碰硬。 有人说过,女人最美的时候就像半开的花朵。 半开的花朵,已有芳香,尚存想象。开了一半,未开一半,尤其诱人。古人说,犹抱琵琶半遮面。多么撩人!半开的花朵是羞涩的、迷人的,仿佛回头的顾盼,如此的娇羞。 此时,凝望着跟前的宁肖,程子扬就有了这种感觉。 全开的花朵,是彻底地让人看清楚了,一览无余了。而半开的花朵要猜。猜,才有韵味。老猜不中,也会着急。着急了,也不便直白。可以给一些暗示,可以朝前跑一跑。 当然,这是要追的。但不能跑得太快,太快就追不上了。不能消失了踪影,消失踪影就失去信心了。 可宁肖犹在前面的枝头,那半开的花朵,眨着眼睛。已经不是花骨朵了。花儿已开了,花儿艳丽,花儿清香,最是灿美的时候。可半开的花朵还是含蓄的,不大声张扬的。 有露、有藏,半开的花朵行走在花期,一路摇曳迷人。 程子扬就陶醉于其中,忘记了才刚的愤愤不平,苦恼与愁绪。他手捧着那张半开的,如花朵般的脸,便轻轻地吻了上去。 这次,宁肖没有偏开他,是在默默地承受着。因为她必须得为自己的玩忽职守付出一定的代价。 “你啊,教我如何是好呢?”亲吻过后的程子扬,感觉到了宁肖的默然。 这个时候,宁肖变成了全开的花儿,再也没有了悬念。花儿全开,离凋谢就不远了。花儿凋谢,枝头就空了。这是多么令人惆怅的事啊! “这事得怪我没有告诉你。”宁肖拿出了骨哨,跟他讲述了她和灵乌出去寻宝的经过。 “我没有想到稍一疏忽,”宁肖心有余悸地说。“竟然会让你陷入如此危险之境,实在是失责啊,对不起!” “不要自责了,”程子扬又将她抱在怀中,脸贴着她的脸。“我的恼火不是你没有保护我,而是你出去时也不告诉我一声。你难道就不怕我醒来,会担心你遇到危险吗?那样,我更会顾不上性命地跑出去找你。” “对不起,”宁肖在作着保证。“我以后出去,无论你在干什么,都会告诉你一声,并布置好你身边的警卫工作,决不会再让你像今天晚上这样,身陷危险之中而无人可施救。” “既然这样,你就亲亲我,”程子扬笑了,当即提出颇为苛刻的要求来。“让我感觉舒适了,从此就不会再想这事了。” “哦,是吗?”听到他这么说,宁肖便很想试试。她也曾在笔记本电脑上看过,说亲吻能治疗人的许多心伤。 …… “不要啊,你快把我的嘴唇咬出血来了。” “哦,既然这样,那就不亲了,行不行?” “不行,再来。这可是事关我们今后的幸福。你就是把我嘴唇咬坏了,也得学会如何亲我!” 第183章 爱无语 向着西南的方向,车子在坡度平缓的山脚下不停地行驰着,背后的那座山似乎越来越远,眼前的这座山上的野树也在渐渐地清晰起来。 由于这一路走来大都是山路,僵尸的队伍也就不再和人类的队伍同行了。实在是人类这边人数少得僵尸那边太多,让每一位身处在人类这边的异能者都莫名地感觉自己身处在一片惶惶不安之中。 借于此,人类的车队就先行了一步,在前方为后面的僵尸大队开路搭桥,驱散着普通人在附近出现,以及及时处理掉那些没有变异的而带有红色血液流动着的动物。 于是,车子是在不停地与这座山擦肩而过,就向着另一座山悄悄地贴过去。 这时候,往往有着一种特殊的宁静,让车上的人们谁也不做声,仿佛都在倾听着车轮与路面摩擦发出的钝钝的声响。关于故乡就在远方的往事,让每个人在内心里渐渐地被掩盖了起来。 临近黄昏,天空下了一场雨。这时候下的雨,再不是红色的了,也不带有腥臭之味。但依然带有着能让有机物发生异变的能量,普通人还是不能轻易地饮用。不过,沾染在皮肤上,不会再引起病变。所以,人类也开始默认这样的雨是正常的。 雨刚刚下完,空气里还弥漫着浓浓的湿气。它夹带着泥土的微腥、青草的清香、野艾的苦香、梨园的淡甜。 所有的这些气息,再经过那金黄色的夕阳漂洗,沿着曲折的山路,被隐藏于层峦叠嶂中的某个角落所忽略了,却把宁肖给惊醒了。 “怎么了?”灵乌正立在沙发背上,似乎是在守护着这一方能容纳宁肖睡觉的沙发领域。见到宁肖醒来,它便跳到跟前,叫嚷着。“宁肖,你又做恶梦了,又梦见了那巫女吗?” “闭嘴!”宁肖抚抚额。近来,由于与巫女的渊源,她的睡梦之中老是出现巫女消失时的那一幕场景。她的心情也就因此时常流露出莫名的压抑感。 “宁肖,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怎么老是耿耿于怀呢?”灵乌歪着脑袋,那小小眼睛里透露着不解的蕴含。“再说了,灭掉她的不是你,而是我。怎么给人的感觉,好像你才是刽子手一般?” “我也不知道,”宁肖先抚抚自己发胀的头脑,再拿出了寒冰籽,灵乌连忙奔过来啄食。“只是心里头,总有着一股驱散不开的阴云,感觉沉甸甸的,非常的压抑!” “那一定是你前前前身的公正女神灭掉巫族之后的愧疚感,”灵乌大大咧咧地一边啄着寒冰籽,一边分析着。 “真是厉害啊!转世轮回都这么多次了,连巫女都已经不认识了,竟然还把这股愧疚之感执着到了这一世。” “对了,宁肖,”灵乌还是觉得有必要让宁肖转移注意力了。“现在,关于小柳离开空间到外面溜达的那些东西,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我们总不能还让小柳空等着了吧?” “小柳跟我说,”宁肖一听,竟又微微蹙眉。“他还是想留在空间陪伴着小香,不想离她太远。” “嘿,这金木相恋的麻烦可真不少,”这时,灵乌也吃完了寒冰籽,就伸展着一双翅膀。“算了,我再去劝劝他!” 话罢,灵乌再扇动一下翅膀就不见了。 “但愿你有这个能耐!”宁肖嘀咕了一句,就把目光投向了车外。 近于白色的太阳,也在把空气调制成金色的汁液,浓厚、黏稠、夸张地涂满了绿意盎然的叶尖上,就连那欢快地流淌着的河水,它的波浪上面也闪耀着一层明亮的金黄色。 这样的景致,其实就是一杯酒,只要看上一眼,马上就能进入迷醉的状态里去了。 车窗是越来越暗了——光线都被贴了防晒膜的窗玻璃挡回去了——宁肖又感觉自己仿佛真的快要进入梦乡之中,嘴唇宁静,没有词语,在嘴唇翻动的时候,吐出来,在空气里飘动。 窗外的晖光,神秘地照耀着这片崇山峻岭。而它们却把她当成了一个陌生人,任凭她在暗处对着它的全景,进行着贪婪地打量。 唯有雨后的空气里,重重的潮气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到车子里来,让她感觉到了青草的汁液,溪水一样淌进人的肺活量里,进进出出。 车身一转,就斜斜地进入了一条峡谷里。于是,一种幽深把天空挑到了高高的山巅之上。车队在峡谷的底部无声地奔跑着,令宁肖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成为了一粒胀鼓鼓的杏核,被埋藏在初春即将来临时刻的泥土里,寂静如海,心如游鱼。 “怎么了,你又在想着什么?”一道温暖的怀抱将她身子包裹了起来。那双手还环抱住了她,脸也在贴着她的脸。 “我在想,什么时候能收一个适合的女弟子?”宁肖觉得没有必要对身边的这个男人隐瞒自己的心思,是在实话实说。“能不能把巫术的传承继承下去?” “不用想,”一想起那巫女对宁肖流露出的不舍与依恋,程子扬就觉得自己的心在被皮鞭抽打一般。所以,他必须阻止宁肖有关这类想法的繁衍生息。 “等将来你生下了一个女儿,”他的嘴唇吻向她的眼睑。“再考虑能不能将巫术传授给她吧?其他人,我是绝对不允许的。” “哦!”宁肖的胸中微微地一叹。孩子,无论前生还是今世,对她来说都是一种奢望。于是,她推开了他那亲吻的头颅。 “灵乌!”也就在这时,她发现灵乌带着饶有兴致的目光正朝他们这儿投来。“你可劝通了小柳?” “哈哈!”灵乌也慌忙掩饰着自己偷窥人家亲热被抓抱的事实,是两扇翅膀插着腰仰天狂笑着。“本尊出马,什么时候会出过差错?” “md,”被拒绝亲热的程子扬,就以为问题出在了灵乌的身上。他只得在心里叫骂着。看来,以后和宁肖亲热时,得把这只傻鸟关进空间里,不允许它这般出来瞎逛悠。 “那你又是如何说通小柳的?”宁肖拉着程子扬在沙发上坐好,给他稍带上一杯空间的冰水。“我可是劝了他好久,也没有让他改变自己的初衷。” “这很简单吗?”灵乌跳到了程子扬的肩膀上,转而在对他说:“主人快喝!这可是宁肖的本命之水,对身体的好处是不可言喻的。” “哦——!”听到这话,程子扬顿时喜笑颜开地将杯中的水喝尽了肚子,满腹的愁胀和郁闷也终于在这会儿得到了缓解。 “我是这么对小柳说的,”见到主人情绪的好转,灵乌便就有好心情跳到宁肖跟前卖弄了。“光靠你的主人,是很难捉到合适的妖来贡奉那新鲜的血液让小香炉苏醒的。” “靠人不如靠已,”灵乌清了清嗓子。尤其是宁肖朝他伸出了大拇指时,他更是得意不已。“你最好还是自个儿蹦出空间,亲自到外面去寻找大妖。那种找到妖的可能性,可是比你呆在空间里等候的机率要大得多。” “就这样,他爽快地答应了下来。不过,宁肖,这种让他与空间的剥离之术,主要源自于巫术,这你得费功夫去查找一下。我想,最终还是由你来弄最合适。毕竟我有时候会不太靠谱的。” 说着,灵乌朝程子扬那儿望了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关于这方面的教训,也实在是有些多。” “嗯——”程子扬对灵乌不停地投视自己的举动感到疑惑不解。然而,当着宁肖的面,他不好对灵乌发问,只得想着以后抽空再去问问究竟。 “噗哧!”宁肖听到这儿,则是不由得抿嘴一笑。当然,她最终还是很正色地同意了灵乌的建议。“你说得对。这次还是由我亲自操刀为妥。毕竟小柳是我空间的守护者啊!” “啊——那就太好了!”灵乌这才大呼了一口气。 因为主人的魂魄强大,偶有失误还是能够弥补过来的。那小柳可就不同了。稍有差池,他都不知道到哪儿再去给宁肖找这么一个还算忠心的空间守护者。 也是,能入他这天下第一灵宠眼的家伙,在这个尘世还是不太多。更不要说这个尘世现在是一团糟,他看得都头痛不已。 路还在延长,车队就得继续行驶着。 很快,一条河流从路的旁边由东南向着西南,穿过了丘陵,像野蛇一样钻进深山里,直奔西面的那奔腾的江水而去。过不了多久,僵尸的大队伍也要尾随着它西去。 这时,风从南面高高的山顶上出现了。它与小石子一起,沿着刚刚被雨水湿润过的山坡滑下来,落到河面上,再抬起头,顺着北面的山坡,爬上去。 一滑一爬之间,山风便是满身的翠绿了。 这样的景致颇有些让人陶醉,可惜也只是暂时的。待僵尸的大队伍从这儿经过时,再如何的满身翠绿,也会变得乱如泥。 第184章 内讧 世间的事,总是存在着莫名其妙的变数。尽管程子扬对此早有所准备,但当它真正到来时,他依然是有些措手不及。 就在靠近隆华基地的边缘地带,宁叔肖已经带着先行部队,在那儿等待着他们了。 “你辛苦了!”尽管心中有千头的思绪,但表面上却丝毫不有所流露,程子扬就是这样的伸出手来握住宁叔肖的手。 “姐夫更辛苦!”此刻,已经尽情领略了作为决策者的艰难与责任的宁叔肖,对程子扬充满了敬畏。 两只手的相握,不仅代表着两支队伍会师的完结,也代表着这支以巡视基地为理由的队伍,再一次地重新合二为一。 “砰!” 尽管有所准备,但听完了宁叔肖等人对隆华基地所了解的情况之报道后,程子扬还是气愤地当场就将喝水的杯子扔在了地上。幸亏那是瓷杯,不会被摔成粉身碎骨。 原来,隆华发过来的所谓告急的密报,实际上是他们内部的争权夺利,东风压倒了西风,失败者发出的救急报告。 “把所有的情况都要向老爷子汇报一下,”程子扬思索了良久,还是决定这么办。“毕竟那帮人多多少少都跟他有些关系。他如果能处理,就让他去处理吧!我们不揩这个屁股。” “是,老大!”当场,就有人领命下去从事了。 这是一片竹林,在这末世中,是很难得的清静之地。此刻,程子扬就坐在那儿泡茶、饮茶。警卫们都在远远地守卫着,谁也不敢上前去打扰。 竹从贫瘠的土中悄然拱出,清清瘦瘦地站在那儿,孤独且无语;惟有笋努力拔节的声音薄薄地传来,让人的心情在聆听和守望中,渐渐地明亮……无声地为其撑开了一方碧空。 这时,宋戴走了过来。他手里拿着一份电报。显然这是京城发来的电报。 碧空之下,瘦竹那秀美的身影,无法使人伸出粗糙的双手,轻轻一握;那身影,比流水更柔韧,比凝视的目光更要深沉…… “老大,”宋戴走了过来,就近地在一张竹椅上坐了下来。他将电报递给程子扬,然后喝上那一口才刚泡好的茶。“电报来了。原来,老爷子曾经管过这事,但效用不大——毕竟手掌手背都是肉啊!” “哼!”程子扬将电报上的每个字都细细地琢磨一下,再讥笑一番。“如此重要的边陲重地,他竟然交给这些人去勾心斗角。这是在玩我,还是在玩华夏?” “哦!”宋戴应了一声,就去瞅那眼前的廋竹。 从一滴滴水露中,打开了廋竹那青瓷般的光芒,生活深处无限延伸的竹叶,涵盖了那一别经年的故土;那傲然挺立的直节虚心,时时刻刻都在敦促人类为其默守一生。 “唉,可惜,对这个年代来说,清高如竹的人太少了!”借此,宋戴不得不叹感叹不止。“武治的天下,要向文治过渡,不是一步就能到位的。一切都慢慢地来啊!” “嗯——眼下,我实在是顾不得那么多了,”程子扬是很明确地给出了答复。“就让这些人跟隆华一起淹没在末世的历史尘埃中去吧!” “老大,”宋戴听着,不由得心中一跳。“那隆华可是有着好几十万人的大基地啊!不是那么说能抛下不管,就能抛弃了事的。” “所以,”程子扬淡淡地瞅了一眼身旁的那根根瘦竹,就尽量地在轻描淡写地表达着。“我准备在这附近重建一座基地。你先去隆华那边做下宣传工作,看看有没有人愿意过来参予这座基地建设的。” “如果有人想来,你就护送他们过来。没有,你也不要多说什么。反正我是仁义至尽,以后有个什么,也不能说我事先没有通知他们。” “老大,”这下,宋戴是震惊得无以复加。但是,他又不得不提醒着。“只是这儿离边界线太近了。稍不注意,很有可能就要出大事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选择这条路线进入隆华吗?”于是,程子扬如此询问着宋戴。 “这我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一回事?有好几条路线都比这条要好走得多,你怎么就选择这条最难的走?”宋戴很诚实地回复着。 “实际上,在离开翁西不久,”程子扬就着茶杯和茶壶摆起了作战图。“我就开始设想在这一带建造一座僵尸城,由旦柴来统一领导。” “也正因为这儿离边界线近,一旦边界那儿有什么风吹早动,旦柴就能从这僵尸城出发,直接从抄他黄龙,让侵犯我华夏之敌无论是人还是僵尸,都有去无回!” “如果旦柴有一天哪儿不舒坦了,想要一些新鲜的血食,我给他特权,允他去太阳阿三那儿溜达一下。反正,那边的境况原本就不如我华夏。现在,情况只会更糟。混水摸鱼,锻炼一下人手,我觉得旦柴还是可行的。” “老大,”明白了程子扬意图的宋戴,不得不由衷地慨叹着。“你就这么放心地把华夏的大西南全部交给一个僵尸打理吗?要知道,除了宁肖,旦柴是很难服他人管教的。” “所以,”程子扬也不再做任何的隐瞒了。“我打算把这隆华给肖家,由他们来打理。一来,凭借着对宁肖尊崇,旦柴肯定会压抑手下的僵尸们去冒犯人类。” “二来,宁家老二已经是五级异能者了。我听说,他的五级壁垒也即将打破,升入到六级指日可待。这样,六级的异能者也足以震压住整个大西南了。” 聆听着程子扬述说着他对大西南的谋算,宋戴除了震撼,还是震撼。他们这些人只知道如何保住家族在末世的地位与财富,却从没有站在全局的角度,去谋划整个华夏的大框架。 默守,也许让人在怀念的阡陌之下,聆听到尖锐的叶片刺痛爱情和岁月的风声;也许还会在沉思的星光下,目睹到那颀长的身躯将生命的高度,持续上升,上升…… “我感觉这种一阴一阳的搭配很合理,”程子扬还在讲述着自己的想法。“这样,就能避免地方割据势力的产生,从而保证华夏有条理地进入到久分必合的局面当中来。要知道,统一的华夏才是重振盛世的根本。” “老大,”宋戴不由得舔舔自己的嘴唇,在让自己的心脏能竭力地平复下来。“听你的意思,将来打理基地的主要负责人,很有可能还要跟一位打理邻近僵尸城的高级僵尸为搭档?” “是的,真不愧是我的金牌搭档,我一说你就懂,”程子扬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你要通知翁少他们,任何时候都不能放弃对自己异能的修炼。” “否则,他们的异能如果无法高于做搭档的僵尸,那么只有被淘汰了。这可不是我的选择,而是时代的选择,末世的选择。不具备高级异能的人,也就不配拥有镇守一方的权力。强者为尊,是恒古不变的真理。” 宋戴有些无力地瘫坐在竹椅上。这种僵尸与异能者的配备,真的是一件相当恐惧的事。因为僵尸不会轻易孕育儿女,也就无家世可拖累,再加上他们对人类的忌恨…… 在他们的监督之下,异能者再如何要为自己的家族谋福祉都有了一定的限度。即使搭帮结派,也还要看看他们是在冷眼旁观,还是随时准备给予致命的一击。想一想,都觉得恐怖至极。 看来,末世制造出来的僵尸,还是造物主为自己的宠儿所准备的礼物。 “老大,”宋戴又将一杯茶一干而净。他也顾不上嘴角的水渍,在询问着。“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在附近建造一座僵尸城就行了,反倒要说建立一座基地呢?” “建造僵尸城,僵尸们是帮不上什么忙的,”程子扬握拳碰碰自己的额头,以便头脑能清醒一些。“可我们手上能用来建造城池的人也不多。如果你到隆华那儿去说为建僵尸城而招兵买马,谁敢来啊?只有说建立基地……” “哦哦!”宋戴表示赞成地点点头。“那又为什么说隆华基地,你不想要了呢?” “在华夏,旦柴应该是目前僵尸当中级别最高的一位,”程子扬又慢悠悠地喝下了一杯茶。“所以,他一到大西南,就受到了这儿等级较高僵尸的关注。” “昨天,离隆华最近的一处僵尸之地,出现了一位五级僵尸。他前来拜访旦柴,直言他与隆华某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他要灭了隆华。隆华询问了宁肖的意思后,也就同意了。” “你知道旦柴为什么会同意吗?”程子扬微微地歪下脑袋。 “这我还真不知道呢?”宋戴不由倾身向前,很是迫切地询问着。 “因为我授意了宁肖。”程子扬说着嘴角微微翘起。“同时,旦柴还告诉那位五级僵尸要攻其不备,把隆华毁灭个彻底。” “哦,”宋戴听明白似的坐回到竹椅上。“可是,老大,那样,我们除了造一座僵尸城外,还得建造一个基地啊!” “嗯——”程子扬点头表示同意。“我准备就在雪域高原寻找一块土地肥沃的地方,建造一座专门用来产粮的基地。” “什么?产粮?”这下,宋戴又有些坐不住了。“老大,不是都说土地都被某异变物质腐蚀了,不再适宜种植庄稼了?这个时候重提产粮基地的事合适吗?” 第185章 隆华 “我觉得很合适宜!”程子扬淡淡地回应着。“灵乌与宁肖宁间的守护者已经种出了可供人类食用的粮食了。” “啊,用空间种粮食?”宋戴还是有些不太理解,情绪也高昂起来。“老大,不是每个人的空间都适合种植粮食的。” “嗯——灵乌的意思是,”见到宋戴的激动万分与急不可待,程子扬显得更加慢条斯理。“他说宁肖的空间里积累了上万年的肥沃土地。” “只可惜她空间的守护者一直疏于打理,与其放着浪费掉,倒不如拿出来改良土壤,使土地重新变成适宜庄稼生长的沃土。” “然后,他们针对宁肖空间的地理状况,发现先前不适宜种植平原农作物的雪域高原地带,反而更有利于农作物的生长。” “我也就跟他们商量了一下,看看能否在离雪山比较近的地方,建立一座产粮基地。” “历经一年多的演变,那种让地球大多数生物产生异变的物质应该不再飘浮于空中,最有可能都沉淀在泥土里。” “但是,雪域是世界上最高的平原,按照风往低处吹的原理,那种物质掉落在雪域高原上的不会很多。因此这样就能保证从雪山流下来的雪水,很少被那物质所污染。” “即使被污染了,但由于是源头,是最为纯净的天然水,宁肖他们也就有办法将其进行净化,除掉污染质。如此,被净化过的雪水就可以直接灌溉庄稼了,无需异能者们再用自己的异能水去为庄稼劳心劳力。” “至于需要种植什么样的庄稼,那就是科研工作者的事了。我准备调集全华夏最优秀的关于农业方面的科学家和研究者,让他们去攻关,争取早日把适宜人类食用的农作物重新给弄出来。” “好好!”宋戴是颇为赞成地直点头。“民以食为天。我们如果把这粮食问题解决了,就等于在这末世争取了生存的主动权。老大,这可是功在千秋的大事啊!” “嗯,”程子扬眉头一扬。“所以,你就代替我前往隆华,能招多少人就招多少人来。但要记住,如果他们朝我们要高级异能者,一个也不给!” “知道了,”宋戴点头表示明白。“就冲这产粮基地的名头,你就是把我给卖了,我也要给你招来人。对了,能不能再向其他征集异能者前往我们这儿来?征集的名义就是——我们找到了能提高异能的诀窍。” “这法子不错,”程子扬当场就拍板决定下来。“宋少,以后这招人的事你全盘负责。我呢,就抽空让宁肖找找有助于产粮基地的事。” “好!”宋戴也不好说破他那点小心思,在表示着赞成。“但是,还是得召集大伙儿开个会,来个集思广义。大分工在你我之间完成了,小分工得在他们当中去实行。” “老伙计,”程子扬拍拍他的肩膀。“有你在,我得省一半的心。” “也是,”宋戴自我调笑着。“只有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才敢跟着你的奇思妙想在这个末世横冲直闯,无所畏惧!” “宁肖最近又要开班,传授异能的晋级与提升,”程子扬就偷偷地向他透露着。“你先听完了她的课,再去隆华。免得到时跟宁家老三一样,其他哥三都升到了四级,他还在三级那儿磨蹭了好久。” “好的,”这时,宋戴哪敢有不听从之理。他与程子扬开始把茶当酒地对碰起来。“为了华夏,也为了你的霸业,我们干一杯。” “宁肖说你们搞政工的,杂事太多,影响修炼,”程子扬又很神秘地向他透露着。“她叫你跟旦柴学学佛理,从中领悟天地玄机,有助于异能的提高。” “行,这话我得记牢,”宋戴又跟程子扬碰上了一杯。“只要能提升异能等阶,哪怕是让我去拜那七级僵尸为师,我都要头不抬地去做。” “你都八级了,我还在四级这里晃荡。其他人怎么想,我不太清楚。反正,作为你的搭档,我心里着实是不痛快。” “我知道!”程子扬也主动地跟他碰杯。“所以,我就专门就你的问题去请教了宁肖。这不,才刚告诉你的,就是请教来的结果。” “好!”宋戴跟着他碰杯。这个时候,他的情绪彻底被茶水带得高涨了起来。 “你的好意我收了。放心,程老爷子要是还就隆华的事哆嗦个不停,我就叫那些弟兄联络其他的基地,直接发文围剿隆华。这样,从理论和声势上来决定隆华的自取灭亡。” “好搭档,”程子扬见到预期的目的达到了,也兴高采烈起来。“为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干杯。” “干杯!”宋戴彻底把这茶当成酒来喝了,还从他的空间里拿出还冒着热气的几盘菜出来。 两个人就着这茶和菜,是彻底地“把酒问青天,明月几时有”起来了。 一旁的瘦竹,虽然瘦,却没有瘦却民谣与炊烟,也没有瘦却凝思和思念;瘦的是鲜嫩的心情,瘦的是她袅娜的倩影…… 宁肖带着宁叔肖正一边走着,一边交谈着修炼的心得。在经过竹林时,看到了那两个正把茶当酒碰得不亦乎的家伙,她不由地驻足观望。 “姐,”宁叔肖自然也看到了那茶不醉人自醉的情景,就在低声地询问着。“我们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 “你想去吗?”宁肖无奈地瞅了他一眼,小心地提醒着。“稍不注意,他又要把你叫去当开路先锋用,你可乐意?” “姐,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宁叔肖摸一摸自己的后脑勺,是很实诚地告诉老姐。“我或许是虚荣心作崇,总感觉被一大帮人前拥后护着,心里很是舒畅。就是不知道这样,对修炼是否有碍?” “噗哧!”宁肖一笑,用手戵戵宁叔肖的额头。“你啊,见不得被人吹捧。这样当然不好。不过,你经历了,对你的心性还是有好处的。只要心秉大道,对修炼的影响也就不大。” “哦,我明白了,”宁叔肖也是笑着接受了老姐的解说。“姐,我最近跟那旦柴交流了一下。感觉佛学还是颇有深意的,从中领悟了一些,你看看,这些能否融合到我的修炼中来。” 接着,他就说出了自己对佛学的一些阐释。 “嗯,这样啊,”宁肖是在细细地聆听,同时也谈出自己对这方面的感悟。“我也深有体会,但总体来说……” 两个人是一边走,一边交流着。他们浑然不觉一旁的警卫当中,早有人拿起笔和纸,竖着耳朵听着他们的对话,是一一地记录下来。 这些高阶异能者的修炼心得,可是有价无货的。哪怕自己用不上,也能留给家族,或是作为宝贝的财产留给儿孙用。 待宁肖在临时搭建的营房,就异能的提升要开堂授课时,她发现前来听课的不仅有高阶异能者以及高阶僵尸,还有一些临时的以工换修跑过来蹭课的低阶异能者。 整座营房挤得满满的。竟然还有一些人就在外面,拿着笔纸,坐着小板凳,摆出一副要认真听讲的态势来。 见此,宁肖只得拆掉营房,来个露天大授课。为了能让所有的人能看到或听到她所讲的内容,她还就地催生出两棵大树,扯出一块超大型的黑板来,同时让大树的支条载着她进行讲课。 这种讲课的场景是很震撼人心的。无论你坐得离那硕大的黑板有多远,你都能看清楚那黑板上写的是什么,也能听到高阶异能者讲课的声音。 尤其是那托着高阶异能者走来走去的大树的枝条,就是很完美的木系异能现实版展现。一些只能催生出小树苗的木系异能者,是很快就有所感悟了。 讲了几节课后,反响是非常的大。以致后来,招致大西北所有的高级异能者、高级僵尸都跑来听课。 当然,授课的不再是宁肖一人了,像旦柴、宁叔肖等都轮流来授课,甚至连程子扬也抽空来讲上几节。 宋戴做得更绝。他直接将授课的情景拍成美图,作为专刊朝华夏的各基地散发。这下,华夏的高阶异能者都把目光投向了大西北。有的甚至是什么招呼都不打,直接跑到这儿来听课了。 隆华基地的负责人,直至这时才明白,程子扬宁可呆在那鸟儿都不拉屎的地方,也不愿意来隆华的原因了。 既然佛不来就山,那只有山来就佛了。于是,他们决定先过来拜访程子扬,打探一下他对隆华的看法之后,再作相关的处理。 尽管隆华基地的总负责人跟程老爷子沾亲带点故,但跟程子扬接触却不多。再加上他家族也没有能跟随程子扬出生入死的子弟,他也就对程子扬的了解不太多。 在他的印象中,程子扬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持着程老爷子的势,来隆华耀武扬威来了。 程子扬也正是发现了这一点,才会做出了放弃隆华基地的决定。 第186章 分歧 瞧着聚集到了越来越多的高级异能者和高级僵尸,再加上又有了祁连基地的经验,宁肖是很快地对人员进行了分班。 凡是高级僵尸那边的,低于五级以下的都由旦柴去负责授课;异能者这边,低于五级以下的,都由宁叔肖去负责。她只关注于五级以上的僵尸与异能者的提升情况。 打着在这儿筹建基地,以便让高级异能者有能够提升异能的密室的口号,再加上隆华的主要负责人也来拜访了程子扬,尽管对方显得那么不屑一顾,但宋戴还是去隆华招兵买马了。 想当然,其他的人宋戴可以不带就不带,但宁仲肖他是非带上不可的。这家伙生来就是专门负责搞后勤保障的人材。只要有他在,无论是僵尸还是人类异能者,无论队伍规模有多大,都不愁饿肚子。他总有办法弄来能让大伙儿填饱肚子的食物。 唯一缺点就是把私利看得太重。哪怕不值钱的破鞋破布,他都要捣鼓出一笔价值来。话又说回来,也正是由于他的这个缺点,程子扬和宋戴使用他起来,不感觉到棘手。 毕竟有缺点的人,才是最好管理的人。尤其是能让宁仲肖害怕的人不多。首当其冲的就是宁肖。所以,他们才放心把所有的物质都放到他的手上。毕竟他老姐的那根皮鞭打起人来,从不分亲疏远近的。 至于宋戴去隆华,为什么偏要带宁仲肖呢?那是因为这宁仲肖还有一套舌吐莲花的本事。再如何让人难堪的事,到了他的嘴里都会提升到具有爱华夏的那种高度的爱国情操的份上。 这次去隆华,主要是招苦力来给僵尸筑房子。说实话,宋戴还真开不了这个口,只有拉着宁仲肖来,看他如何把这件不怎么讨喜的事升华成为华夏的未来做出重大贡献的高度上。 一到隆华,宋戴就把他往那才确定为招工办的地方一扔,自个儿就去参见隆华的那些大佬们了,名义就是替程子扬对上次隆华大佬拜访进行的回访。 初来隆华,宁仲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基地真大,比他曾经生活过的v市都大。第二个反应,这隆华的人真多,街上到处都是人。难怪隆华的掌权者敢对自个儿姐夫那么的不恭敬。 不过,他也很快就发现了隆华最大的缺点:人多却不意味着粮食多。瞧着一个个都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穷酸相,他很快就想到了如何招收人马的最大砝码。 不久,待宋戴把隆华的所有大佬都拜访完毕,回到自己人的住宿地时,就发现早已人满为患了。十几口大锅就露天摆放着,成千上万的人拿着碗筷席地而坐,是大口地吃着自末世以来,他们自以为的最为丰盛的一餐饭食。 那只有几根菜叶的蛋汤更是敞开供应。但每个人只允许吃两碗饭菜,原由是怕吃多了会撑死人。尽管这样,还有无数的人在门口摆队等候着这免费的一顿饭。 吃饱喝足的人,就来到了宁仲肖跟前,聆听他海吹新建的基地,是如何人人丰衣足***神饱满,就是要做的事太多太累,很辛苦…… 丰衣足食,在末世之前,那算是很平常的事。末世之后,那就属于相当奢望的事了。 不相信的人大有存在,可一看看那些弄饭的,安排人员就餐的,以及到处散发着宣传资料的等工作人员,虽然个个身着军装,但衣服都是干净整洁,深深闻上一口,还能感觉到豆荚皂的香味。每张脸更是红润丰满,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在末世混生活的人。 就是再不相信有这天大好事的人,也被这一眼就能瞅到的事实给说服住了。 所以,当工作人员把那么厚厚一叠的报名表拿出来时,眨眼的功夫,就一抢而空。尽管宁仲肖事先有准备,用大纸盒子装报名表。结果,不到半天的功夫,大纸盒子也变成了空盒子。 “快!”宁仲肖有些傻眼了。他连忙从自己的空间拿出成箱的打印纸,再咬牙把两台打印机也拿了出来,另加一台柴油发电机,来了个现场打印报名表,现场散发报名表的态势。 熟料,那些还想足观望的人们,见到此情此景顿时心动了。你想想,就这么一小队人马,都能随时随地拿出打印机和发电机来,那这小队隶属的大队又该是何等的富有啊! 听说那大队伍的为首之人还是从京城来的程家大少。程家大少他们不知道姓甚名谁,但程老将军为何方神圣,在这里可谓是家喻户晓了。 因为天下人谁不知道隆华是程老将军的发达之地。遥说几十年前,附近的太阳阿三又突然发疯来侵犯我华夏之国威。程老将军也不跟他罗嗦,先是隔空指责了几句。待对方还没有回应过来,对不起,他已经带领十万大军,一路直杀到了太阳阿三的国都去了。 若不是嫌太阳阿三太穷,人又多,派系林立,如若吞并为华夏的一附属,只会增加华夏的负担,劳民伤财,得不偿失,程老将军差点就要灭了此国。 回到了华夏,面对全球的声讨,程老将军就这么几句话:兔子急了,也要咬人的。它欺我在先,我攻它在后,有什么错?狭路相逢,勇者胜! 由于战术电子化,总指挥可以越过各级的部队单位,直接指挥到一个士兵,再加上又出其不意,是动作极为迅速的歼灭战和游击战,最后以已方伤亡不及十人的代价获得偷袭的胜利。 同时,程老将军也因成功指挥了这场战役而载入到全球百年最佳的军事高级指挥家的行列。华夏史学家们也将他排入到盛世最佳军事指挥家的前三位。 …… 尽管程老将军很少向自己的儿孙讲述那场战役,但对隆华,他还是有着很深的感情。所以,无论隆华基地再如何处事过火,他都能容忍到底。 就这样,借着程大少是程老将军最为宠爱的长孙的名头,再看看还真的有丰衣足食的可能,当天就有十几万人愿意跟着宋戴他们去新建的基地了。 当然,隆华基地的异能者除去军队外,基本上全部都跑到了新建的基地那儿去了。一为听课,提长自己的异能。二就是为了温饱。 还有一些人因为想要携家带口的前往,却又怕不允许。他们正在犹豫之际,宋戴就即时出声了,说新建的基地将会配备比较完善的生活措施,欢迎以家为单位的人员前往。 此口一开,前往这儿来报名的人员是越来越多了。其声势和规模让好些人都忘却了此时自己还身处末世的动乱中。 对于宋戴等在隆华如此疯狂招人的举措,基地的各个派系都没有放在眼里。其原因也是在末世之前,他们由于没有把程子扬发来的末世暴发可能性的文稿看透吃透,导致错过了储备粮食的最佳时期。 此时,基地的粮食只能供应部队,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粮食供应给普通老百姓和异能者。若不是还记得用积分奖励异能者去弄些食物和打打僵尸,基地就差一点要暴发起规模盛大的反饥饿的示威游行了。 因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宋戴等人带走了一大批人,很是缓解了隆华基地的老百姓与军队之间因粮食而产生的矛盾。 弄清楚了这个情况的宁仲肖,就跟着宋戴先把这十几万人带到新建的基地去。过了几天,他又重新来到了隆华,准备着尽量把剩下的老百姓也都弄过去。 反正老姐的空间已经能产粮食了,再加上这附近的大型异兽也不少,他还是很有把握养活几十万人的。 这天早晨,一阵阵肉香从宁仲肖居住的地方散发出来。很快,附近的许多居民们都闻着肉香过来了。只是站在门口的都是三级以上的高级异能者。那威压让想冲进来抢吃的小混混们不敢踏前半步。 面对这些白吃白拿的小混混,宁仲肖上次就曾碰到过。最后,他是凭借着自己的四级异能将这些小混混给镇压了下去。 所以,这次来隆华,他把宁季肖给带来了。这个小老弟,现在已经到了四级异能的大圆满,就差一点即将要踏入五级了。可总是找不到突破口,宁仲肖就诱惑着他来隆华找找机遇。 而在隆华,除了军队的异能者外,几乎很难有四级以上的异能者了。所以,尽管饥肠辘辘,闻着肉香,但还是迫于一大堆的三四级异能者坐镇门口,人们还是不敢随意上门来混吃混喝。 隆华非常大。上次,宁仲肖只是把投宿地附近的人都号召走了。后来,他听说自他们走后,还有很多人从很远的地方赶来,因错过了这场机遇而号啕大哭。 所以,这次他把招收人员的地址选在了与上次正好相反的方位上,免得又有人错过了。因此,当有人得知还是原先来隆华招收人前往新基地的那班人马,就马上拉家带口前来报名了。 第187章 神往 很快,报上名的人就享受到了这带有肉食的美味。那一股股的香味溢出,还有吃的时候所流露出对美食的久久回味,都足以让在门外观望的那些小混混唾涎欲滴,一只脚是不由自主地想跨过门去了。 突然,有人吃了这些美味之后,头变得昏沉起来,整个人摇摇欲坠起来。这下,又吓得那些小混混把那只脚又缩了回去。 这时,维护大伙儿安心吃饭的工作人员,是很老练地上前扶住这要昏倒的人,赶紧催促着:“快——快带到他去休息。他的异能被激发出来了。” “啊啊!”此话一出,顿时又惊到了一批人。 没有异能,是当下很多普通人心里最痛的所在。过去还能靠着金钱和财富将人分成三六九等,如今只要有异能,就能生存下去,就能活得比其他人更舒适,更安稳。 当然,还是有些人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他们在净等那昏睡的人苏醒过来,再决断这激发异能的话是真是假。 绝大部分人则顾不上这些了。他们已经有好久未进食了,就差等死了。所以,不管激不激发异能,哪怕是头脑发昏了,他们也要把碗里的食物吃完。可以说,为了一口饭食,他们宁可连命也不要。 见到越来越多的人昏倒在地,宁仲肖有些手舞足蹈起来了。这些人一旦苏醒过来,就可都是异能者啊!同时,他们还跟他签了招工合同。到时,靠着这些人,他就能打到不少的异兽,喂饱更多人的肚子了。 也就在这时,军队来人了。他们找上宁仲肖,希望他把带来的异兽肉全部卖给他们。显然,他们也听说过祁连靠着异兽肉激发了不少普通人的异能,使得祁连的异能者基数位于整个华夏之首。 宁仲肖当然不同意了。这可是他们宁家的独门配方,将来可是要传授给外甥的(没办法,只有经过宁肖的空间水泡过的异兽肉,最能激发人的异能。宁肖这空间将来传给外甥的可能性极大)。 由于双方都是四级以上的异能者,一言不和就动起手来了。这下,宁季肖的兴奋劲来了。他一个人单打独斗,就能挑战一大批同阶异能者。也由此,他终于找到了五级的突破点。 于是,他不再打斗下去了,直接就在现场来个顿悟,准备进阶五级。 这下,把正在争斗的双方异能者给惊呆了。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有人能由四级晋阶到五级。 于是,那些军队的异能者想到了在新基地举办的各种有关异能的授课。可惜,他们这儿的领导者不允许他们参加。指不定,他们也会跟眼前的这位年轻人一样,是很快地获得晋级的机会。 对于宁家四胞胎的情况,他们都有所了解,也知道他们都成了程子扬的小舅子。最重要的是,他们的老姐宁肖很有可能是华夏到目前为止异能等阶最高者——十级。一旦惹怒了他们,就无异于惹怒了宁肖。 十级异能者有多厉害,他们谁都不敢想象。因为他们知道一个五级的僵尸就能把隆华基地逼迫到崩溃的边缘,也就更不要提十级的异能者一出手,就能让隆华灰飞烟灭。 因此,见到宁季肖要异能晋级了,也就不敢多打扰,纷纷打道回府了。不过,看到他们走时流露出那道道异样的眼神,宁仲肖又兴高采烈起来。 程子扬跟他说过,如果能把隆华的老百姓都发动过来搞基地建设,有赏!如果能把隆华军队里的人或异能者策动过来,也有赏!不过,那可是重赏。于是,他就开始筹划这几种奖赏加起来,自己能得到多大的实惠。 当然,他可不会忘却为宁季肖的升级要做好警卫工作。但是,让他始料不及的是,五级的异能飙涨不是常人所能想像的。 只见那好生生的天空,突然变得昏暗起来。过了一会儿,就是狂沙走石,沙尘暴扑天盖地而来。若不是负责警卫工作的都是三级以上的异能者,早就承受不住地要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这下,宁仲肖傻眼了。他是因为自己在晋级的时候,老姐在一旁守护着他,方才知道晋级时,需要人警卫。哪曾想,异能者进入到五级竟会引起如此大的天地异变。 不过,他再回头想想老姐曾经说过,五级异能者或僵尸才算是真正的高级异能者的话,这才感觉老姐那时为什么会下如此断语了。晋个级就如此惊天动地的,那异能的威慑就可想而知了。 一想到此,他不由得羡慕地注视着处于晋级关键的宁季肖:这家伙由老姐亲自传授,再加上老姐一手一脚地扶持,将来的成就肯定不亚于老二。 当然,他的羡慕也只那么一下。因为他的聪明智慧远在老四之上。四级他再多呆一会儿,到时再找找老姐指点一下,指不定就能晋阶五级了。反正,有一个这么牛逼的老姐,他对未来是什么都不用愁。 过了一天,一个昏睡过去的人终于醒来了。转瞬,他就激发出了自己的异能。这下,整个隆华都为之疯狂起来。那些小混混们更是首当其冲地涌进了宁仲肖那儿,是抢着把报名表填上,然后疯狂地吃着肉,直至撑不下为止。 随着被激发异能的人越来越多,宁仲肖这儿很快就人满为患了。隆华那边的领导层就有些看不下去了。他们虽然不敢当场驱逐宁仲肖等人,但还是明眼地打起了擂台来。 宁季肖完成晋级后,就按照宁仲肖的安排,把先行签下了合同的人全部带回新建的基地。哪知,他们前脚走,后脚就有人在招工办的对面摆起了擂台,说是隆华军队要招收异能者入伍。 一些才激发异能的人心动了,毕竟隆华才是生他们养他们的地方。于是,他们昧着良心撕毁了跟宁仲肖这边的合同,跑到军队那边去报名。当然,也有与新基地比起来,隆华给他们的安全系数,在他们的心目中还是相当高的。 不过,也有一些人跑到军队那儿报名,突然又撤了回来。原由是军队只能保证他一人的温饱,无法保证他全家人的温饱。 对此,宁仲肖毫不在意。因为在新基地,不说异能者随处可见,就是高级僵尸也能来往于平常。谁还会在意这些才激发异能的初级者。况且家人还是他们的牵挂,这也利于对他们的管理和控制。 现在,新基地急需的是能建造僵尸城的建设者,而不是会打仗的异能者。这两者之间可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所以,在对待异能者和普通者时,招工办的工作人员也都是一视同仁。 然而,正是这个一视同仁,前来领报名表的普通老百姓越来越多,更是有些人带好了行礼,携家带口地准备吃完一顿饭,就要跟着他们前往新基地。 于是,宁仲肖拿起卫星电话,跟宋戴打了电话,让他多叫些四级异能者过来,好护送这批急不可待地要离开隆华的人回去。 见到了手机电话,那些小混混又都哄动了了起来。于是,他们再也不顾他们当中还有些人正处在昏睡之中,是强烈而坚决地要求前往新基地。 在这个末世,能如此用手机打电话者,那可不是普通的金大腿。能攀在这样的人做老大,他们又何愁前景不是一片灿烂。 宁仲肖也没有想到,来这隆华基地招人,竟然为他自己招来了一批死忠的粉丝团。这些小混混为他后来独掌物质发放,以及新来人员的安置等方面,可是贡献不少。 宋戴更没有想到宁仲肖还有这么大的号招人心的能量。他也乐得是手舞足蹈,立马把自己手头上所有的四级异能者都派到了隆华,去接走那些准备为新基地的建设贡献力量的人们。 就这样,几天下来,隆华基地的大部分居住人口都往新基地那儿迁徙。剩下的一些人,或多或少地都跟隆华基地部队的人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都是勉强够得上温饱线的。 尽管如此,这些人的当中依旧存在着心动者。于是,隆华基地出现了自末世以来,很少出现的大量人员要求退伍的现象。 这可是动摇基地根基的问题,迫使着隆华基地的一把手,不得不跟自己的老首长打了一通电话。 接过电话的程老爷子,知道这是孙儿对隆华基地非常不满的一种表现。再加上其他各基地发来的声讨隆华的电文,他也就不那么固执了:隆华的那些人也太心高气傲,该吃些亏了。 所以,他的回复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那是无奇奈何的事。有人愿意走,那就说明你们那儿管理不到位,还找我来告状,不嫌丢人。” 此话一出,隆华基地的一把手也恼火了,也就什么都不顾了,派人催促宁仲肖离开隆华。否则,他们就要派军队来驱逐人了。 “哦!没问题,我马上就离开!”宁仲肖见自己已经超额完成了任务,也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第188章 僵尸城 迁徙到了新基地的人,再经过几天的丰衣足食之后,终于确信呆在这儿,要比隆华好是太多了。当然,想要在这儿呆下来,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所以,当各种有关工程建设的招工出台之后,前来报名的人十分踊跃。有一技之长的还主动承担起了建设之前的准备工作,以便能为新建基地作出更多的贡献。 就这样,新基地是很快地处于一片热火朝天之中。至于宁肖他们,依然是在向从华夏各地涌来的异能者以及僵尸们,传授着异能晋级的秘籍。 一些低阶的异能者觉得宁肖的授课内容离自己还是有一段距离,就决定投入到基地的建设当中,待异能等阶提高后,再来聆听宁肖的教诲。于是,他们很快发现了新基地建设的古怪。 例如所有的房屋,不能有阶梯楼。哪怕要做两层以上的房子,楼梯也要全部变成平面斜角的坡道,决不允许出现楼梯。 更不说所有的房子不设有门槛,屋外与屋内全在同一个平行线上。虽然末世雨下得不是很多,但这样的房屋设计还是会存在被水侵渍的隐患。 不少人好心地向上面反映这样类似的情况,说这样的房屋建成后,恐怕不适合人类永久的居住。 哪曾想,上面的人眼一翻,毫不在意地回复过来:“让你这么建就这么建。先建出来看看,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再另找他处重建。” 好心的人一听,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反正,新基地每天都能保证自己有饭吃,有衣穿,甚至有时候还弄些水来洗个澡。上面的既然要这么建就这么建吧,大不了重建时,他们再继续花费力气来建设。 旦柴是真高兴啊!因为这新建的一切,都将成为他僵尸城的组成部分。由此,他带着五级以上的僵尸,时不时过来巡视一番。因为五级以上的僵尸看上去跟人类已经没有多大区别了,一般人很难识别出来。 见到有人来视察工作,在建设工地上劳作的人们,也就干得更欢了。惹得一旁的监工抿嘴想笑。要是这些家伙知道来视察的所谓大官都是僵尸,那将会是一派什么光景啊? 至于秦叽等人,此时他们更为关注的是异能提升。从宁家老四突然晋级成功的事迹中,他们似乎又看到了新的突破点:与人战斗,不停地消耗自己的异能,就能寻觅到异能升级的拐点。 问题来了,他们现在能找谁搏斗?去找不听话的基地异能者斗。可现在除了隆华,在华夏还真找不出其他基地敢跟老大反翘的家伙了,师出无命——这可不行! 找僵尸斗,可现在全华夏五级以上的僵尸,差不多都跑到这儿来听课了。他们到是想找找这些僵尸练练手。可人家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同时还要遵守五级以上的天地法则,不轻易跟他们动手。 于是,秦叽等人跑到程子扬这边大吐苦水:尽管基地这儿,高级异能者和僵尸都快要成灾了。可他们还在四级异能的圈里直打转,要有多苦恼就有多苦恼。想找个家伙斗斗,找找提升异能的关键,可偏偏还找不到合适的对手…… 听到这番话后,程子扬也有些自责不已:他只想到在这儿建设僵尸城,却没有想到如何安排自己这边闲得快要发霉的这些发小。 于是,他很是思索了一番,才对秦叽等人这番嘱咐着:既然在华夏这儿找不到合适的对手,那就到华夏以外的地方找对手。况且这儿离边界线又近,指不定几百年前边界线那边的土地还属于华夏呢?他们还可以趁练手的机会,收复一些也说不定! 此话一出,秦叽等人当即就茅塞顿开了。是啊,既然华夏这边没有对手了,就可以走出华夏之外去搜寻啊!这都末世了,整个人类都损失了一大半的人口,国与国之间的分界线也应该重新签定了。 正好趁现在离边界线这么近的当儿,跑出华夏去看看。除提升异能外,还能免费欣赏一下境外的风光,了解一下当地风俗人情,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老大,”翁秘很快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我们去境外看看也行,但你得授权我们,允许我们巡视华夏西南的边界线。” 其他人眼一亮:是啊,就是这么出去旅游,也得要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免得到时,京城的那些老家伙又说他们这些世家子弟,到了这危机四伏的末世,还有闲心情出去游玩,真是败家子? “好!”程子扬答应了下来。说实话,他还真有些羡慕他们。因为他也心动了,很想跟着出去看看。可他手上这这一大堆的事,是无法脱手交给其他人的。 “不过,你们最好还是带上几个宁家的小家伙。如果能有两个五级异能者随行,保险系数也就相当高了。另外,卫星电话也要带上,随时保持联络!” “知道了,你放心,”秦叽有些喜不自胜。“宁家的那四胞胎就是一窝锦鲤。你不说,我们也要稍带上他们,以便能靠着他们的福气平安地归来。” “哦——”程子扬听着挑挑眉,人也变得欢快起来。“如果说四胞胎是锦鲤,我看,倒不如说他们的老姐是大锦鲤,会来得更稳妥。” “老大,既然你这么说了,”田阎趁机也开起玩笑来。“要不,你就让我们把宁肖也稍带上。那样,这次出境游就真正是万无一失了。” “什么意思?”这下,程子扬被激怒了。他眼一横,就呵责起来。“你就是想持刀夺爱,也不用这么赤果果的吧!” “玩笑!我是开玩笑的!”田阎一边说着,一边就想往门口溜。“慢说我的异能等阶远逊于宁肖,就是冲着你老大,我也是有贼心没有贼胆啊!” “行了,”见到田阎摆出那副害怕受罚的表情来,程子扬也就不再往下追究了。“你只要把她四个弟弟都带去了,她岂能不关注你们这次远行?” “你们离境出去看看也好,”程子扬继续嘱咐着。“现在,全球的通讯彻底摧毁个干净,华夏之外到底是个什么状况,谁也看不到,也就都没有话语权?你们正好去了解一下周边他国的情况。” “同时,你们还要记住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连宁肖拥有了那样高的异能等阶,她都要告诉我,这世界上肯定还存在有比她更高等阶的异能者。所以,她依旧是在不停地追寻着异能晋升的突破口。” “哦哦——”于是,秦叽等人很是一本正经地坐下来,聆听着程子扬的说教。 很快,宁肖得到了四胞胎又将有可能要出边界远行的消息。她虽然有些惊异,但也没有出声反对。自打四胞胎先她来到这大西南边陲之后,他们对自己的依赖也就越来少,做事也越来越有主见了。这令她很是欣慰不已。 不过,她还是希望四胞胎能留两个在新建的基地。其实,不等她开口,宋戴就去找程子扬了,要求把程伯肖和程仲肖留下来。因为新基地的后勤工作目前都少不了这两个小伙子的付出。 程子扬就过来征询宁肖的意见。宁肖的意思这得询问他们各自的想法,毕竟要出去是他们,不是她带他们出去。 程子扬就派人找来四胞胎。弟兄四个显然都愿意去境外闯荡一番。程子扬只得做宁仲肖的工作。他很清楚在这四胞胎里,最为聪慧的就是宁仲肖。用宁肖的话说,只要把他引入正途,能力无限,是真正地可?大用,连培训费都能省掉。 “我和你姐商量过,这块基地最终是要留给旦柴他们的。“程子扬觉得还是实话实说为妥。“我们会再找一处位于干净水源的地方,建造一座真正适合于人类生活、生产的新类型基地。这基地的主要功用就是供应全华夏的粮食。” “啊啊!”宁仲肖听得有些目瞪口呆。难怪他觉得这新建的基地很古怪,怎么程子扬从不带人过去视察基建工作?反倒是旦柴动不动带着一群高级僵尸过来巡视。搞半天,玄机就在这里啊! “你的工作能力已经获得了许多人的认可,是搞后勤方面的不可多得的好苗子。我就想把你带在身边,将来还会给你更多的工作和任务,让你聪明才智能够得到充分发挥和利用!” “同时,你还要清楚,我跟你姐是不可能分开的。跟着我,实际就是跟在你姐的身边,”程子扬想了想,觉得话这么说比较合适。“但是,这次沿境巡查,对你的异能提升也会有很大帮助。错过了,以后很难再有机会了。” “所以,孰重孰轻,你姐说还是由你自己作决定!不过,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哦——”这下,宁仲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了出来。 可待心跳平静下来后,他又郁闷了:是留下来陪老姐,还是跟着兄弟们出去闯荡?孰重孰轻,听到程子扬的一番说辞,他又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蒙。 第189章 婚戒 宁仲肖最终的决定,丝毫不影响秦叽等人前往边境巡游的决心。很快,他们这一行人就登上了那段跋山涉水的行程。 华夏的大西南隶属于高寒地带,但由于末世的气候变异,曾经是海滨的城市现已被淹入到了海底,高寒地带自然也就发生了相应的变化。 以前靠近雪山的地方,动不动就冰封万里的封冻期不复存在。那些雪山上的雪崩,就由异常变成了经常行为。还有一些在低海拔生长的植物,也开始在这儿安家落户了。 因此,秦叽等人的旅程将充满了危险和未知数。要知道,太阳阿三可是佛教的源起之地,也是佛教的兴盛之地。那里面所蕴含的玄机也不是常人所能领会的。若不是程子扬死抓着不放,宁肖都想要一同前往了。 就是旦柴都流露出一派向往的表情来。程子扬只得对他许诺:只要他掌管了僵尸城,守护好华夏大西南的这片河山,以后无论他要去太阳阿三朝圣也好,还是要一路把那朝圣之城归并华夏版图也好,任他所为。 因为在程子扬的认知里:反正在华夏最大的华夏民族里,是很少有人会把佛教推崇到如此崇高的地位。所以,他旦柴再如何推崇佛教,也伤不了华夏的根本。 “看看,”但是,程子扬在宁肖面前还是要得寸进尺。“为了你,我跟旦柴做了多大的退让,你得慰劳我一下。” “那我们就一起去集市上闲逛一下吧?”宁肖想了想,便如此提议着。 “哦!”程子扬愣了一下。不过,他最终还是点头回应:“也行!”要知道像宁肖这样除了授课外,动不动就坐下来静修的人,能拉自己到集市上去闲逛,也算得上是自己无量的功德了。 人类的社会初步形成,就来源于物质的交流。末世,尽管人类已经无法再生产或再加工了,但从废墟中挖出来的或是事先储藏起来的东西,还是能拿出来交易的。 宁仲肖很喜欢这种集市的热闹。因此,只要有他长驻的地方,过不了多久就会有集市的形成。哪怕没有一个人到他集市来出售物品,他也能把集市办起来。 因为他空间的杂货太多。谁也不知道他在末世买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反正越便宜的,他越是要大买。自个儿的空间装不完,就分散到老姐和其他哥三的空间里。 系统就曾在空间里为整理他的物件,弄得最后是昏头昏脑的,几天没有恢复过神来。实在是太多了,而且种类还繁杂。可系统偏又是一个程序狂,一切东西他都要归门别类。不然,他会为之一整天病秧秧的。 宁肖猜想他这种个性的养成,可能跟书库那些浩如烟渺的图书有关。历经那么久远的岁月,那些图书依旧整理得非常有条序,没有一本书是随便堆放进去的。这可不是一般灵物所能做得到的。 再想想,无数的孤独岁月,系统都是与那些书籍相伴相随,自然而然也就把看管书籍的习惯融入到他的性格当中了。 也就是根据系统的这种个性,宁肖很适当地运用了一种特殊的巫术,集至寒之水、人王之血、灸阳之火、阴司之木、大巫法器这几大天地之间最具久远,也最具力量的物件,终于将系统从空间剥离了出来。 但是,系统还是不能永久地离开空间,至多四个时辰就得回到空间。否则,他就会本体脱离,修为耗尽而亡。 对此,系统很是满足了。他是兴奋地叫嚷着:“主人,你真的厉害啊!比灵乌说得一两个时辰好多了。我能出去一整天,给小香寻找合适的大妖了。” “嗯——”宁肖点头,表示赞成他的想法。“但还是要小心为好!” 直至那一刻,程子扬也终于看到了宁肖空间守护者的庐山真面目。不过,见到如此精雕细琢的小孩童,他还是觉得自己眼皮在跳动个不停。 “灵乌,”于是,他偷偷地询问着。“那小柳是不是会一直保存着这种孩童的身材?难道他就不会长大成人吗?” “不会的!”显然,灵乌对这个问题很是思索了一番,再告诉程子扬。“当然,他也会慢慢地长大。只是历经了上万年,他就只长了这么一点。我想,待他长到成年的时候,大概要经过十几万年才行!” “哦,这样啊!”程子扬点点头。这下,他那颗杞人忧天,未雨绸缪的心方才放了下来。 “主人,”灵乌也是很无奈地提醒着。“小柳的心思全放在宁肖的那个灵宠身上。他是不敢胡作非为的。” “灵宠?”于是,程子扬又抓到了一条线索。“宁肖也有灵宠吗?是男还是女,是雌还是雄?” “唉唉——”灵乌只得汗颜,无奈地继续回答着。“是一个小香炉,雌性。跟随宁肖很长时间了。” “哦,”程子扬的脸上露出笑容来。“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她?也从没有听肖提起地过她?” “她为了救宁肖,”灵乌也是实话实说。“身上的修为受损,沉入昏睡之中。现在,需要大妖的血,才能让她清醒过来。这也是小柳为什么急于找大妖的原由所在。” “嗯——”程子扬也很是认真地思索了一番,才询问着。“那小柳难道不是妖吗?为什么不能用他的血来试试呢?” “啊,主人!”这下,灵乌暴躁起来了。他不停地在空中扇动着翅膀,与程子扬面对面的控诉着。“小柳跟我一样,都跳出了妖的范畴。你不能再这么说他了。否则,你也在侮辱我啊!” “哦哦!”程子扬连忙打出白旗来。“我说错了。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这么说话了。这次,你就大人有大量,算我是不知者无罪,如何?” “啊!”灵乌这才平复下来。他低头啄啄自己身上的羽毛。“主人,你不要牵扯到宁肖,就昏头转向了。我也实话告诉你,若不是小柳的坚守,这一世,你和宁肖很有可能又要错过了!” “这话怎么说?”这下,程子扬不得不感到好奇了。 “事情的是这样的!”于是,灵乌就把自己知道有关宁肖的内容全部给倒了出来。 灵乌对于主人的忠诚真可谓日月可鉴!程子扬对宁肖的身份一直留有怀疑的地方,经他这么一叙述,终算是水落石出了。 “修仙大能?”程子扬就此在琢磨着。“那意味着她修炼到了何种的地步?” “差一点就要成神了?”灵乌只得跟他解释着。“不过,她一旦进入神级,你和她之间就真的很难有再相逢的可能了。” “她成神之后,最终还会是司职公正之位。你想想,你是人王啊,如果事事公正,你还能统辖人界吗?所以,最终的结果,就是你和她彼此不再相见。” “原来真是这样啊?”听到了,程子扬就不得不喃喃自语起来。“神王跟我说过,这一世是我和她最后一次地在一起。如果再错过了,他就得让宁肖回归神位了。” “神王虽然看起来嘻嘻哈哈,不太正经!”灵乌对此表示赞成。“但宁肖是他的六位神将之一。他如果拖着不让她回归神位,是会引起诸神议论的。所以,他对你说的是大实话。” “可她是我的妻子啊!”程子扬有些不服气了。“凭什么说她不回归神位,诸神就要议论呢?” “唉,问题是,”灵乌只得叹息着。“在你很久远的那一世,曾经抛弃过她,尽管后来你还是去找了她,但你和她之间的夫妻关系已经不复存在了。” “哦,”程子扬还是第一次这么听到这种说法。“为什么?” “嗯——”灵乌想了想,便站在他的肩上,对他耳语着。“你应该听过其他人说你是人王了吧?但是,你听过有人喊她为人王之妻吗?即使有,也不会多。很多都是称呼她为公正女神……” “是,”对此,程子扬还真的不能否认。“你说的也对。” “主人,你得抓住这次机会啊,”灵乌不无担忧地说。“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她一旦舍弃你回归神位,哪怕是造物主能复活,重新降临尘世,对此也是无可奈何了。” “嗯,我记住了,”程子扬收敛心神,伸手拍拍灵乌的小脑袋。“你帮忙监督一下,不要有人引起她过多的关注。” “哦,好的,我会尽力而为之,”灵乌用那大翅膀拍着自己小胸脯说。“不仅监督宁肖,也会监督你的。” “监督我有什么用?”程子扬听着觉得好笑。“我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她可是随时随地能回到天上去的。” “嗯,”灵乌直摇着头。“我吃过一次亏,不再吃第二次亏了。那一世,你就是被许多女人所诱惑,最终导致她离开你的。碰巧那时佛学刚刚兴起,使她凭借佛学的缘由,断绝了她和你的夫妻姻缘。” “哦,这样啊!”这下,程子扬有些郁闷了。 第190章 游荡 这是宁仲肖在新基地开设起来的一处集市。在这里,什么样的东西都有,只要你有晶体或是做完活后赚的工分,还有收藏的宝贝,都可以拿来兑换你所急需的物品。 在这里,水和泡面是最不值钱的东西。结果,集市开业的第一天,这两样东西兑换成风。直至宁仲肖调来了堆积如山的泡面,以及十几个水系异能者不停地往大水缸里注水,这场购物狂潮才被遏止住了。 后来,工地上免费供应的饭食,还能有剩余的带回家吃。再加上食用水是天天免费供应。于是,放在家里的水和泡面,最后连老人和孩子都不吃了。人们这才后悔自己买多了。 接下来,他们就试着想把泡面退回去。宁仲肖自然是百分之百地回收。同时,他还心想着这些人良善,没有想着把泡面拿到隆华去售卖。 实际上,是他忘了那十几万僵尸驻扎的地方,就位于隆华和新基地之间。哪怕是五级异能者,没有得到程子扬等人的许可,都不敢轻易越过那十几万僵尸的驻地前往隆华。 更何况这些异能等级低,甚至还有的根本就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呢?打死他们,也都不敢往隆华跑了。 由于宁肖在给整个华夏的异能者和高级僵尸授课,渐渐地,这些从华夏各地涌来的异能者和高级僵尸,也开始光顾这集市了。 就这样,这集市里的商品种类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古怪起来。 一个五级僵尸拿着大油瓶,在质问卖方:“你凭什么说这是佛祖用过的佛油?” “你拿着它去问你们的僵尸王,不就清楚了?”卖方也是一位与僵尸等阶差不了多少的异能者,是爱理不理地叙述着。“佛祖灯下的油,只有深谙佛理的才会知道其间的玄妙。” “哦,”这话说得五级僵尸还真的不好反驳,只得拿出晶体来兑换这佛油。 旁边的小商小贩们,则权当没有听到这两个家伙的对话。 初始,听到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他们还着实吓了一大跳。后来,随着集市的规模越来越大,这些不属于人类说的话,他们也就听习惯了。 如今,这儿的人谁不知道华夏当今最厉害的异能者和僵尸就在这新建设的基地,给异能者或僵尸们授课呢?同时,越高级的异能者和僵尸,越要遵守天地法则,不敢肆意妄为。所以,这儿也成了最不畏惧僵尸的基地。 时间长了,生活在这新基地的普通人和低阶异能者,有时候看到一个看起来非常像人的人,后面跟着几个蹦蹦跳跳的僵尸,也不再大惊小怪了,甚至还主动地给不会弯腰走的僵尸让道。 就这样,人类经历了最初的对僵尸恐惧与忌惮,到现在的慢慢适应下来,竭力与僵尸和睦相处的新阶段。 当然,像这种与僵尸能如此共处的只有这新基地。华夏的其他基地,依旧与当地的僵尸处于剑拔弩张之中。随时,彼此都有吞并或剿灭对方的可能。 这是从华夏各地涌入到新基地的异能者和高级僵尸,初始所看到的最为瞠目结舌的一幕。但他们不敢有异议。没有瞧到吗?最高异能者被最高僵尸当作老师一样的尊崇,谁还敢有怨言? 不过,眼下,集市上的小商小贩们也不会注意到,走在街上的那一对耀眼的俊男美女,就是赐给他们如此安谧与舒适生活的缔造者。 “真是热闹啊!”宁肖一边闲逛,一边跟程子扬聊着天。“这才是让人类能够生活的地方。总不能因为末世的存在,而抹杀了这份独属人类的热闹吧?” “这个吗?”程子扬也是脸上带着笑。“应该谢谢你家老三。我还真不知道,他打哪儿整来了这么多琳琅满目的货物?还从不断货!” “呵呵,”宁肖也是笑了。“在他的眼里,哪怕是一块石头都是有价值的。说实话,我还生怕他会成为像周刮皮那样的人物,天天被人喊着吝啬鬼不放呢?” “现在,你就不用担心他了,”程子扬牵着她的手,轻声细语着。“在这末世,若论后勤工作谁做得最好,他敢做老二,就没有人敢争第一了。” “啊——”宁肖不相信地直摇头。“不可能吧!你对他的这个评价也太高了吧?” “我原本就准备把产粮基地交给你们宁家的,”程子扬在跟她低语着。“但老三这个人材,我无论如何都得带到京城去。在这末世,后勤工作的好坏,很可能会影响大局。眼下,就是最好的明证。” “正是他以充足的物质保证了后勤的供应,使来到新基地的老百姓,才能这么快地安定下来,以极大的热情投到基地的基建当中,从而保证了僵尸城能在我们预定的时间内构建完成。” “你是不知道,宋戴有多么地感谢他。正是由于他工作的出色,让宋戴这边政工的压力减轻了不少。当然,也让我丢掉了不少的包袱。” “你觉得用他还顺手,就拿去用吧!”宁肖也乐了。“但千万不要再把他养成了守财奴。要知道,为了扳正他,我可是费了不少的功夫,差点就要拧掉他的脑袋当球踢了。” “我知道,你把你几个弟弟都教育得很好,”程子扬握住她的手,对她含情脉脉地说。“我很感谢你。” “嗯——”宁肖有些不好意思了。 “先生,女士,”就在这时,一个小商贩插了进来。他的胸前挂着一个敞开的平板箱,隔着玻璃看过去,那里面陈放着一些饰品。“瞧你们的亲热劲,估摸着好事近了,挑选一件首饰做个纪念吧!” 嘿,这小贩好会钻孔子,也好会做生意。还幸亏他是没有异能的普通者。否则,早就被负责程子扬安全的警卫们给拖走了。 “哦!”程子扬对玻璃里面的饰品产生了兴趣,就在对宁肖嘱咐着。“你挑一些吧!我感觉陈色还不错。” “不用!”宁肖是连连摆手表示拒绝。“我空间有很多价值连城的珠宝,但我不喜好这些。” “是吗?”听到宁肖如此一说,程子扬依旧示意小贩打开玻璃盖,他要亲自挑选一番。“你如果不想挑,那只有我来试试了。” 小贩本以这次自己能大赚一笔,却没有想到女异能者竟然不喜欢珠宝。他有些悲观了。不曾想,峰回路转,男异能者竟然决定亲自挑选一下,让他着实喜欢望外。 “先生,你看,”他打开玻璃盖,拿出里面最为耀眼的戒指,在介绍着。“这是一枚四克拉的钻石戒指。这可是真的钻石哟,我给你演示看!” 说着,小贩拿着那戒指在玻璃盖上划出了一道裂纹来。“因为钻石的硬度高于玻璃,所以它能在玻璃上划出裂纹来。其他的宝石,可没有这高的硬度哟!” “哦,这是女士的,有男士的吗?”程子扬看了看,感觉还不错,就询问了一下。 “啊,”小贩显然没有料到对方还有这样的一问。他想了想,便说:“先生,这样的结婚戒指一般只有女士的。如果你想男女婚戒同样,就得找人订制才行。” “不过,”小贩从木箱底下拿出一对戒指出来。“我有一对订婚戒指,你看行不行?” “订婚戒指!”听到这个话的程子扬,顿觉眼前一亮。他拿过这一对订婚戒指,仔细地看了看。还行,材质还说得过去,设计也不是非常糟糕,说得过去。 “好,这对订婚戒指我要了。”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决定买下了。 “好嘞,一共要十个晶体,代表着事事如意,婚姻美满!”这下,小贩乐得眼睛都要成一条缝了,好听的话是不要命地往外蹦。 “十个晶体!”程子扬朝宁肖伸出手来要。 “哦!”宁肖点点头。她手一伸,十个晶体就出现在掌心了。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地提醒着程子扬:“一对戒指要十个晶体,我感觉有点贵。要不,再讲讲价?” “这东西能随便讲价吗?”程子扬白了她一眼。“婚姻岂同儿戏?” “啊?”听到这话,宁肖感觉自己身处在风雨飘摇之中。 “十个晶体,你要数好!”程子扬才懒得理睬她这个天生就是冷情的家伙。他把晶体交给了小贩,再把一对戒指拿到手中。 “好嘞,正好十个晶体!”意外得到了一笔大买卖的小贩,嘴巴也快要笑歪了。“我在此预祝你们夫妻生活幸福,早生贵子!” “不错!借你的吉言!”程子扬拍拍小贩的肩膀,并朝一旁的警卫做了暗示。 于是,待程子扬带着宁肖离去时,一旁的警卫又上前给了小贩十个晶体。 “我不要,”哪曾想,小贩是当场拒绝。“一对戒指十个晶体,我已经收到了。多余的,我是不会要的。” “呵呵!”那警卫笑了。他伸手拍拍小贩的肩膀。“先前给你十个晶体,是买那对戒指的价钱。这次,给你十个晶体,是因为你说的话很吉利,这是讨喜钱。” “啊,讨喜钱!”小贩可真没有想到,随口说的奉承话还能换来好处。于是,他是快乐地收下了晶体。 接下来,小贩也不做生意了,直接收摊回家。因为二十个晶体,足够一家人半年的开销了。 第191章 订婚 在现实生活中,一个男人如果真正地动了感情的时候,他的爱就会比女人的爱要伟大得多。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一个女人要是恨起一个人来,倒是比男人要持久得多! “来,把这戒指戴上,”程子扬在对宁肖命令着。“让我看看!” “不用吧!”宁肖似乎有些拒绝。“我感觉手上戴上这样的东西,好别扭哟!” “这话属于我们男人说的。”程子扬就在规劝着。“我都不嫌弃戴在手上别扭,你还嫌弃什么?” “可是,我不太喜欢这个样式。”宁肖只得竭力地搜寻着能够拒绝的理由。“我的空间里有好多这样类似的珠宝。要不,我都拿出来,你再重新挑选一下!” “不行,那不是我给你买的。你要戴,只能戴我买的这款,”程子扬懒得再跟她啰嗦,直接抓住了她的手。突然,他感觉她的手指有点细,而戒指却有点粗。 不过,这不打紧,他可是全项异能,用金系异能一点,戒指就变得大小合适了。 “记住,”程子扬把戒指直接戴入到她的手指上,再细细地欣赏了一下。“这东西可是我送的。你戴上了,就不能再脱下来。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嗯——”宁肖无奈地点点头,表示着屈服。她可不想因为一枚小小的戒指,而跟程子扬闹翻。毕竟她要想在末世安生度日,还得依靠这个大无赖。 待给宁肖戴好后,程子扬这才把另外一枚戒指戴到自己的手上,满意地感叹着:“这回,总算是盖上戵了。不怕没有人不承认了。” “主人,”呆在空间的灵乌见状,连忙提示着。“这只是订婚啊,还不是结婚。你得弄结婚戒指才行哟!” “知道,”程子扬就用神识回复着他。“在这种小地方,找不到好的设计师给我设计婚戒。待回京城后,再去弄婚戒!” “啊!”灵乌在空间是欢快地拍着翅膀,在附合着他。“对,到京城去举办婚礼,在隆重地举法,不怕她不认账了!” 就这么着,一人一鸟用神识快乐地对话着,浑然不知负责警卫的异能者们,此刻却很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首长啊,”他们在心里埋怨着。“那有这样的求婚啊!明明人家不愿意,你还强人所难。难道你不知道那姑娘要比你厉害得多。万一你把她给惹毛了,你叫我们如何护卫你啊?” 宁肖也注视着自己手上的戒指,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主人,”还呆在空间的系统,此刻是很好心地提醒着她。“戴戒指的这根手指,离心脏很近。听说,它可以保护心脏,你就不要取下来了吧!” “是吗?”听到这么一说,宁肖这才开始接受戴在手指上的这枚戒指,不再打算将它取下来了。 就这样,一场莫名其妙的订婚仪式在一道莫名其妙的场景下,完美无缺地落下了帷幕。 爱有一千个定义,没有一个定义能够把它的内涵包罗完整。 当然,爱首先是一种迷恋。情人之间必然有一种痴迷的心境,和一种依恋的情怀。否则,又算什么堕入情网呢?可是,仅仅迷恋还不属于爱情。好色之徒猎艳,无知少女人追星,也是有了一股迷恋的劲儿,但却与爱情风马牛不相及。 即使自以为堕入情网的男女,其真爱也要有岁月的检验方可算数。一个爱情的生存时间或长或短,但必须有一个最短的限度,这是爱情之所以为爱情的质的保证。 小于这个限度,两情相悦无论怎样的热烈,也只能算作一时的迷恋,不能统称为爱情。 那么,宁肖和程子扬之间,算不算作是一时的迷恋呢?历经了末世前后这么长的时间,显然不可能算作是一时了。就算是迷恋,也应该是一种相当长久的迷恋了。 迷恋而又长久,程子扬和宁肖之间就有了互相的玩味和欣赏了。而爱情也正是这样一种乐此不疲的玩味和欣赏。 两个相爱的人,彼此之间必定是常常互相玩味的。而且是不由自主地要玩,越玩越觉得有味。如果有一天觉得索然无味了,毫无玩兴了,那么爱情也就荡然无存了。 迷恋越是长久,其中热烈痴迷的成分就越是转化和表现为深深的依恋。这种依恋便是痴迷的天长日久的存在形式。也正是由于这种深深的依恋,爱情就成了一种永无休止的惦念。 有了爱情,就有了牵挂,而且牵挂起来是毫无理由,近乎神经过敏。 例如程子扬,他在大风中行走,就会无端地担心起宁肖居住的帐篷是否坚固。尽管他知道万一帐篷真的住不下去了,宁肖还能闪进空间里去安歇。 他从睡梦中惊醒,有时会莫名地忧虑出门在外的宁肖是否平安。哪怕宁肖的异能等阶比他还要高,他依旧是放不下心来。因为在他的眼中,她永远比自己,甚至比一切世人都要脆弱得多,胆小得多。 他自以为自己比世人,也比她自己更要了解她。似乎也唯有他,才能洞察她那坚韧的外表搭盖下的脆弱。 于是,他们之间的这种爱又变成了一种温柔的呵护。因为无论男女,真爱的时候必定是很温柔的。 爱一个人,就是心疼她,怜她,宠她,所以人类才会涌现出“疼爱”、“怜爱”、“宠爱”这类的词儿。心疼她,因为她受苦。怜她,因为她弱小。宠爱她,因为她这么信赖地把自己托付给你…… 女人对男人也一样。再幸运的女人也有受苦的时候,再强大的男人也有弱小的时候,所以温柔的呵护总有理由和机会趁机而入的。 其实,爱在本质上是一种指向弱小者的感情。在爱中,占优势的是提供保护的冲动,并非是寻找依靠的需要。如果以寻求强大的靠山为目的,那么,正因为再强的强者也有弱的时候或方面,从而致使这种结合一开始就隐藏着破裂的必然性。 显然,宁肖和程子扬之间是很难存在着破裂的这种必然性。因为宁肖觉得自己之所以穿越到这个时空,其首要原由就是为保护程子扬而来。程子扬却早已视宁肖为今生的至爱,一心想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是老早地就纳入自己的保护之中。 然而,面对着这样的爱情,程子扬的目标很明确。宁肖却有些含糊不清。她把完美地把自己陷入到了一种困境之中。 现在,如何从这困境之中挣脱出来呢?宁肖觉得自己应该离开程子扬一段时间,好好理清一下自己的思路:爱就爱,不爱就得明说。尽管明说后,会产生很严惩的后果。但她也得承担下来。 恰巧这时,柴旦过来找她,想邀请她前往那有着天堂一般称呼的雪域高原,探寻一下那与天空最为接近的地方,看看能否让他们感悟到了什么,从而再一次提升各自的异能。 宁肖想了想,感觉这是睡觉送来了枕头了。于是,她决定欣然前往。 眼下,灵乌是时刻守护着程子扬。宁肖只需要在灵乌打盹的时候,才肩负起护卫程子扬的职责。所以,她暂时离开一下程子扬,老天爷应该对她不会有什么谴责的。 显然,当听到宁肖想要抛下自己,和柴旦一同出去搜寻一下有关产粮基地的选址后,程子扬显得相当的沮丧。他不由自主地抚弄起自己手上的那枚订婚戒指。 其实,爱有时候还是一种给予和奉献。但是,对于爱的人来说,这给予是必需的,是内在丰盈的流溢,也是一种巨大的满足。 温柔也是一种能量。但是,它如果得不到释放,就会造成内伤,甚至转化为粗暴和冷酷。好的爱情能使双方的这种能量获得最佳释放。这应该是爱情中的幸福境界。 因此,真正相爱的人总是庆幸自己所遇恰逢其人,为此而对上天满怀感恩之情。 所以,本着人类对粮食的需求,再看看宁肖在自己的怀中流露出那种迷惑的表情,程子扬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放宁肖远行一趟。 “唉!”他叹息了一下,就亲吻着宁肖。“你要去就去吧!但你得发誓,今生只有这么一次——让你远离我!” “好,”宁肖连忙发下了誓言。“我发誓:只离开你这么一次。下次,再有什么,我都不会扔下你去远行。” “那好,”他亲吻着她的唇。“你回来后,就得任我胡作非为,不能推三阻四的。” “哦——”宁肖又想了想。为了短暂的自由,她只得舍弃爱情和生命了。所以,她咬着牙答应了下来。“行。到时,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决不会再找理由推却。” “还有……”程子扬乐了,就在提出了更多有利于他的条件来。 历经几次谈判,宁肖丧权辱国地签订了许多不平等条约,程子扬这才不再纠结了。 “肖,”只是末了,他紧紧地抱住宁肖。“记着,你一定得回来。否则,我会上天入地地去找你,与你不死不休。” 第192章 分离 尽管这次出行,宁肖尽量不让人知道。但程子扬还是透露出去了。 “姐,”这不,宁仲肖就带着宁伯肖前来送行。“我们才把老二和老四送走。现在,你又要去那雪域高原。我们一家人为什么总是要在不停地别离啊?” “姐,一路保重!”宁伯肖就显得要比宁仲肖要达观得多。“找到合适的地址,一定要打电话来通知我们。这样,我们这边就好设计与筹谋。” “小溪别离山涧,选择了属于自己的江河,体验了浩荡之美;蒲公英别离枝茎,选择了属于自己的原野,体验了流动之美;雄鹰别离山林,选择了属于自己的天空,体验了自由之美。”宁肖在对宁仲肖嘱咐着:“要知道别离意味着选择,别离也因选择而美丽。你和老大要好好保重。我回来时,希望你和老大已经完成了他们所交给的任务。” “哪呢?”顿时,宁仲肖流露出很苦恼的表情来。“天天都有任务,天天都要完成。我只希望你回来的那一天,我没有任务了,就意味着他们交给我的任务全完成了。” “你呀——”宁肖不由得伸手拍拍那已经高出自己一个头的宁仲肖。然后,她再对宁伯肖嘱咐着:“平时,你除了帮助老三外,还要监督和管理从祁连基地出来的那批异能者,千万不要让他们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这也是你的职责,明白吗?” “明白,姐!”宁伯肖点头表示知道。 跟两个弟弟寒暄完毕,宁肖就转身踏上了柴旦的那只乌鸦,离开这新建的基地,前往那未知的雪域高原。 是啊,诚如宁肖所说:别离意味着选择。 华夏古代名将关羽悬印别离曹营后,过五关斩六将,护送义嫂终见桃园结义之兄刘备,他实践了结拜之义,也实现了他心中的一份承诺。这种义举更因他决然的选择而美丽。 华夏第一个盛世时,高僧鉴真别离熟悉的寺庙,六次东渡倭国,甚至眼瞎了也不言放弃,开坛布经,传播了华夏文化,促进了两国广泛的交流。这种奉献因他毅然的选择而美丽。 华夏近代的一位大文豪孺子牛先生早年留学日本,投身医学,希望行医来救国。一次看电影事件让他别离了医学,拿起了笔杆用文字唤醒广大国民麻木的灵魂。这种救国之宣传,也因他诚然的选择而美丽。 全球近代最伟大的物理学家金氏,在接到剑桥大学录取通知书时是何等的兴奋,可随后被查出已患有脊椎性侧索硬化症,不能说话,不能行走,肌肉在一天天萎缩…… 他别离了挫折、自卑和绝望,以顽强的意志,研究宇宙反物质,证明了黑洞的存在,并取得了很大的成功,这种自强因他静然的选择而美丽。 小溪选择了江河有可能面对干涸,蒲公英选择了原野有可能面对孤寂,雄鹰选择天空有可能面对死亡,但它们有自己的追求,选择体现了追求,闪耀着别离之后的光芒…… 总之,别离会因选择而美丽。 遥想着这些,凝望着脚下辽阔的土地,宁肖的脸上流露出微微的笑意。其实,别离除了因为选择外,还意味着一种翱翔于天际的自由。她的内心深处无不渴望着这份自由。 “尊者,”就在这时,柴旦在提醒着。“王者也来送行了。” “哦!”宁肖一听,抬起头来,便见到灵乌正载着程子扬朝这儿飞来。 但是,程子扬没有命令灵乌飞到宁肖的跟前,而是悬停在空中,目睹着宁肖的远去。因为他实在是不忍她远离自己。 别离,就在这一特殊的时刻啊。 她的脚步已经远去,沉重而遥远。花开的声音早就抹去了那守望成空的容颜。风儿轻,云儿淡,只留下尘世困惑的眷念。 最后的握手,是否再一次地注定“今生无缘”? 瞧着程子扬一脸的没落,灵乌有些不忍心,在提醒着:“主人,我们是不是再追上一段,再送上一程?” 程子扬摇了摇头,无奈地诉说着:“就在这里为止吧!否则,我就要阻止她的离去了。” 一页没有落名的诗歌,独自存放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那把草原奔放的马头琴,今生又为谁而歌唱?北方飞舞的雪早已弄湿了她那粉红色的衣裳。醉人的纹帐让南方的梦在高原一次又一次的涨潮。 伤痕累累,一再苦苦的坚持,那是生命的天堂,雪的梦想!缘尽的时候,为何彼此体无完肤?为何不认输?给你一万个伤心的理由,不为爱,只为梦。 多少流水,多少秋,繁花落尽空枝头,空遗恨,断肠痛……挥挥手,往事如风锁清秋!明月路,一人走,苦无渡。 程子扬抹去那不自觉流下的泪珠,看看那已经没有佳人踪影的远方,在对灵乌嘱咐着:“好了,我们回去吧!” “主人,你真是舍得啊!”对此,灵乌在感叹着。“神王好不容易才让她签下保护你的协约。这样,她就不会轻易离开你。可现在,你又要放她远行……” “舍得,舍得,只有舍才能得啊!”程子扬在自言自语着。“我只希望她这次回来,能是真正地想跟我生活在一起,而不是迫于什么契约书——只想保护我!” “哦,”灵乌终算明白程子扬的心思,也不由得点头。“还是主人想得周到。怪不得我总觉得宁肖和主人之间有些别扭,可又总找不出来别扭在哪里。现在,终于是弄清楚了。” “原来,宁肖是被动地跟着主人你的啊!难怪你那么爱恋着她,都没有得到她应有的回应。弄得我还以为她的心跟她最初入世一样,依旧是用寒冰凝结而成的呢!” “你说得倒没有错,”不曾想,程子扬竟点头回应着。“她的心的确是硬如寒冰!” 读她已作别的基地,再也没有莺歌燕舞;看高原灼热的阳光,如何穿透那厚积的坚冰?流浪在荒凉的心境,如何让美丽的河水孕育那无望的种子,落在工棚外那片没有土壤的空地,等待着一个春的来临。 仰望西山边下那恬静的“睡美人”,让程子扬在苦苦回味着她那已经模糊的背影。那个守望了千万年不离不弃的轮回,只能让真爱汗颜。想她,在她前往雪原的每一天。 是谁剪断了所有的悲欢离愁?程子扬有时在想。他愿意独自去了那圣洁的玉龙雪山,向那无奈的温柔之情膜拜。 但是,一想到刻在“断情崖”上的那几行流血的字,就禁不住地迷湿了他的双眼。洁白的雪哦,还在无声的感叹!海枯石烂,离他是那么遥远。水滴石穿,难道就是一句爱情的谎言? 朝圣的香火,还有谁为她燃尽那最后一刻的表白? 读她,用了无数个日日夜夜。风弄花醒的时候,等她,又变成了一种痛苦的美丽。融进了血液的感情,又何尝不是一种爱呢?完美背后的孤独,诠释不了整个多情的季节。 “老大,”见到程子扬再一次地走神,宋戴急了。他加大了说话的声音,希望能将程子扬从思念的欲河中拉出来。“这事可是相当紧急的。处理不好,秦叽几个人可就相当危险了。” “哦——”程子扬终于从昨日离别的徘徊中惊醒过来。“这事的确是不好处理。但是,我们必须处理掉。所以,我想我还是亲自前往一趟吧!毕竟从那发来的信息里,表明着要求我前往。” “不行!”宋戴当场就予以否决了。“这些家伙当中一定存在着高级异能者。很有可能,其异能等阶还在宁肖之上。再加上宁肖又不在,你亲自前往只会让局势更加危险!” “我这不是有灵乌吗?”程子扬淡淡的一笑。“你可要知道,它可是天地间第一只神鸟。其法力是高深莫测的。” “啊!”听到主人如此吹捧自己,灵乌得意地挺起胸膛来,大力地拍腾着翅膀。“那是想当然的。我是天下最厉害的鸟儿!” “不行!”见到灵乌那鸟样,宋戴还是摇着头表示着反对,是坚持己见。“就算它的法力再如何讳如莫深,我还是担心在关键时刻,它会掉链子。” “扑通!”灵乌被气得仰身倒地不起。 “瞧瞧!”这下,宋戴有话说了。“我只是随口说一句,它就承受不了,寻死觅活的,比个娘们还不如!” “啊!”气得灵乌当即从地上站起,直接朝宋戴冲去。 “我闪!”宋戴连忙躲避。同时,他还是有话要说:“瞧瞧,它就会欺侮我们这些异能等阶不太高的人。稍微高阶的人,它决不会这么气急败坏!” “啊!”这下,灵乌是真的怒火四起。“忽!”它变身成一团火球,朝宋戴追击而来。 “我躲!”宋戴立马躲进了自己的空间。 “我追!”灵乌立马追进宋戴的空间里。 “唉!”目睹着眼前的闹剧,程子扬不由得抚抚戚起的眉头:如果宁肖在,他们两个决不会如此像小孩子般无聊。 第193章 深入 “尊者,”这个时候,宁肖与旦柴已经不在乌鸦的背上,而是步行在一条山路上了。 “这儿就是喀那斯!”旦柴在介绍着:“其实,对于任何一个旅行者来说,喀那斯都是一个难以抵御其诱惑力的名字,在西域语中,喀纳斯就是峡谷中的神秘湖的意思。” “而喀纳斯的魅力之所在,恰恰不是她的神秘,而是她的绝伦之美。” “哦——”宁肖含笑地点着头,眼神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听你如此赞美一处胜境,倒真叫我有些急不可待地想去游览一番了。” “尊者,”旦柴苍白的脸上也流露出了笑意。“旦柴从不打妄语。” 其实,宁肖他们是由贾登峪徒步进入喀纳斯的。尽管那80公里险峻的山路间,空旷的河谷、葱郁的草原、悠远的雪山和茂密的原始森林,都已经让宁肖尽享了极美的视觉盛宴。 但是,一走进喀纳斯,她的心灵还是立刻被那种扑面而来的令人窒息的大自然之美所震撼。 那蔚蓝色的峰峦,那犹如哈达般飘舞山腰的云雾,那宛若明丽的少女一样静躺在山间的湖泊,在造化的匠心巧运之下,和谐地构成了一幅幅曼妙无比、秀姿纷呈的立体画卷。而那蜿蜒于山峡中的湖水,更成为了这立体画卷的灵魂! 她和旦柴沿着湖岸顺流徜徉,湖光山色,畅爽于心,不知不觉之间,竟然走到了湖口处,奔腾的湖水,呼啸而下,在其下不足千米的河道上,就有近200米的落差。 听着那打破峡谷宁静的阵阵惊呼声,宁肖那漫飞的思绪之鸟就落脚在了湖口这道堤堰上:亿万年前的冰河期,冰川携带着巨量的泥沙石块缓缓地流下。 当寒纪慢慢地过去,冰川渐渐地融化之后,大量的冰碛物便堆积在了这里,形成了高出谷底近200米的巨大的堤坝。 从奎屯峰和友谊峰滚滚而来的冰川融水,就像一道从天而降于坝前的七色彩虹,从此在峡谷里静静地挥洒着她的绝世美丽,把青山滋润得丰姿秀逸。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倘若缺少了这道堤堰,那么喀纳斯就和它的下游一样,只是一条普普通通的山间小溪而已…… 想到这里,“绝世美丽”一词,突然像一根素指一样撩拨得她的心弦震颤不已。因为它让她在顿然间想到了人的一生。 在这尘世,每个人的生命应该说都是像山一样的巍峨,上天赋予人的聪明就像小溪一样在谷底“哗哗”地流淌,如果任其随意地挥洒,那么,许多人便注定了一生平凡的命运。 但是,只要愿意在峡谷里筑起一道堤坝,不让自己的聪明之水随意地从任何一个肤浅欲望的出口流出,而是默默地积蓄起富有宽度和深度的智慧之湖。 那么,就能凭借这一涧盈盈的智慧之水,成就自己人生的一道“绝世美丽”的风景线。 造化并不戏弄人,在平凡和卓越之间,往往相差的不就是这样的一道“堤坝”吗? 想到此,宁肖不由得静坐下来,迎着那从雪山吹下来的寒风,感悟着这道人生的哲理。 旦柴知道她进入到冥想的状态之中,也就不打扰她了,默默地在她的周围护卫着。望着眼前的景致,他感觉颇疑惑不解:如此优美的景致,竟然能让尊者惮悟,怎么他就感觉不出任何的异常呢? 也不知过了多久,宁肖终于睁开了眼睛。那双清明的眼睛透露着无数的智慧和意念。脑际的一片清明,让她感觉良好。 “旦柴,”她询问着旁边的护卫者。“佛说,一沙一世界!若是你,当如何解此惮语?” “一堆沙,就是一个世界!”旦柴细细地思索了一番,便弯下身子,抓起一把沙子,然后让它随风逝去。“瞧,随风一走,它就布满了整个世界。” “不对,”宁肖摇了摇头,在如此阐述着。“应该是一身一世界,一心一世界。一个人,行走在身外的世界;一个人,游弋在心内的世界。” “身外的世界,有天、有海,有花、有树,有欢声、有笑语;也会有风、也会有雨,也会有别离、也会有泪滴。” “心内的世界,有爱、有梦,有诗、有画,有回忆、有甜蜜;也会有痛、也会有恨,也会有暗淡、也会有失意。” “穿梭于两个世界的人们,在那现实与梦的交汇处,你又在演绎着怎样的故事,是否快乐, 有没有幸福为你闪光?” “哦——这样啊!”听到宁肖如此解说,旦柴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开始闭上双眼,静坐在碧水湖畔,用自己的五识与心灵去感受着宁肖这种才刚惮释的感悟。 宁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一番解说,只是本能地道出了自己心中的认知,却让旦柴惮悟了。难道这家伙天生就是跟在自己后面做学生的吗? “尊者,”同样是不知过了多久,旦柴终于睁开了眼睛,在带着崇敬的目光投向宁肖。“我感觉每一刻都会有无数个世界里的无数个人生,在演绎着不同的悲欢离合。” “但是,说到一个悟字,又有几人能够体会?” “人都是自己让自己累,看透的淡然,超脱的欣然,享受的怡然,平静的自然,就有几个人能够真悟?” “心不能无伤,那就学会自己疗伤;人不能免俗,那就努力绽放于世俗。” “嗯,你说得不错,”宁肖也在细细地品味着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尤其听到最后一句话,她拍着大腿,惊叫了起来。“如此看来,你已经挣脱出了僵尸与人类之间身份转换的束缚了。” “是的,尊者,”旦柴那双显得纯净的眼睛,不再带有一丝晦暗。“听了你的解,我的眼界豁然开朗起来了。原来,每个人都有两个世界,一个是心内,另一个是身内。” “既然,我为什么不把自己分为一个僵尸的身内,一个人类的心内呢?” “天啊,”对此,宁肖不得不无奈地一笑。“我还真的为你心中的困窘解了惑!” “是,”旦柴站了起来,再一次朝宁肖行了叩拜大礼。“尊者,哪怕是转世的活佛,也无法像你这样解惑我于生死磨难之中。我七级的壁垒即将打破,恐怕得再一次晋级了。” “好啊!”宁肖点点头,伸手扶起了他。“既然这样,我们就找一处僻静的所在,我亲自为你护法,你只管好好地晋级吧!” “谢尊者!”旦柴神情恭敬地回应着。 “你要学着燃起梦想的火花,用它看清前路,点亮这个举世。它会带上你,领略更多的风景,看过更多的精彩。梦想会照进你的心里,点亮你对生活的热情。” 宁肖就伸手按向他的头颅,让自己的心灵感悟赐福于他。 “或许梦想跟事业从来就不是一回事。但人不能没有梦想,即便是小小的梦想,也能让人变得乐观、充满活力。有理想就要拿得起,想快乐就要放得下。” “嗯——我已经在放下有关僵尸的困窘了,”旦柴再次跪下,接受着宁肖的赐福。“此刻,对我来说,快乐正在成为开启成功和幸福的钥匙。” “把幸福和快乐珍藏在心底,在那里,时间将永远为你停留。容颜不能代表内在,但年轻却能超脱岁月。时间只为快乐的人停留,所以,心才会永远年轻。” “走吧,我们去寻找幽静的所在,”宁肖不再多说什么了,带着旦柴行走于这青山绿水之间。“让你再一次地好好晋级。” “尊者,”旦柴的心情舒畅,话也渐渐地多了起来。“我一路上都有着不同的困惑。你看,现在已经是末世了,为什么这里还保持着未世之前的本我呢” “因为这是靠近天最近的地方。”宁肖想了想,便如此解释着。“当变异的尘埃降落人世时,与水的流动一样,都是从高处往低处走。所以,那些变异的尘埃大都都流向了平原地带,而让这里还能保持着末世之前的那种固有的本我吧!” “想想看,在华夏盛世时,那种种的繁华曾让多少人类的最本质的农业田园美景,变成了人类工业文明的附属品。为什么雪域高原却能从那纸醉迷金挣脱出来,保持着人类最初的农业原貌呢?” “除了雪域高原利用高海拔限制了人类的涉足外,剩下的不就是这与天衔接最近之地的神圣吗?其实,在雪域高原的原始宗教中,就存在着为僵尸解惑的佛经。” “是吗?”旦柴流露出探寻的目光。“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过。那么,尊者,你可曾阅览过那些佛经吗?” “没有,”宁肖摇了摇头。然后,她手一伸,一本经书就出现在旦柴的眼前。“但这本书里却有一段文字,叙述了一位喇叭为僵尸念经的经过。” “哦!”旦柴连忙接过那本书,仔细地看了起来。 宁肖则抬头看看天。她很想知道在神界,是不是也存在这么一块与人界最为接近的地方? 第194章 人祸 翌日,天空放晴。阳光虽然失去了应有的金黄色,但依然普照着大地。此刻,呈现在宁肖的眼前,却是一片废墟。废墟上高高屹立着几座土堡。显然,这是一座空城! 废墟和空城,如果在末世之前,其本身会令人心惊肉跳。但末世之后,早已习惯了颠沛流离的人们,在面对它时就能熟视无睹了。 然而,宁肖朝那遗址的方向一步步攀登而上时,那颗心还是咚咚地狂跳个不停。那一种穿越千年时空的震撼,正直抵她的内心深处。 “你真的决定把这里作为你晋级的所在吗?”宁肖注视着这片离群索居的天堂般的所在。它是如此地俯视众生,又如此地隔绝众生。这是一个不容轻易进入的所在。 “不,”旦柴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过来看看!因为总觉得自己在梦里曾经来过这里。” “哦——”宁肖感到有些讶然,却也不惊骇。前世今生的故事,就曾发生在她的身上。想这旦柴也是有可能无法避免如此的转世轮回。 相传在两千年前,位于雪域高原的一个王朝崩溃瓦解后,该王朝一个落难的王子就率领亲随逃往到了这里。 当时,他被掌管在这片神山圣湖的土司所接纳。没有想到,曾经是那个瓦解王朝属国的这片沃土,竟将王子奉为神明。因为他身上有着王族的高贵血统,以及他所代表的雪域高原腹地的文化,都在令这儿的人们满怀敬仰。 土司是毫不犹豫地将女儿嫁给了王子,并让他继承了自己的家园。 落难王子,绝处缝生。他没有辜负老土司和这里人们的重望,恢复了自我的雄心,重整旗鼓,逐步兼并了更为辽阔的土地。 王后生下了三个儿子。他们沐浴着雪山之水,在高原上慢慢长大。通过几十年的励精图治,最小的儿子,终天成为了又一个王朝的开国帝王。 那时,这个王朝在这里弘扬佛教,抵御外敌。但七百年之后,这个曾经拥有过辉煌历史的王朝,却突然间神秘地消失了,连王朝的文明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是从末存在过似的。宛如美洲的玛雅文明的消失,成为了一个永远解不开的谜团。 当然,任何一座空城,和年代久远的废墟,都有着一种惊世骇俗的美。然而,任何一个从文明中走过来的人,面对这样的一种极端审美的接纳,都会是有限的。 走在这残墙断壁之间,每一步都在令人惊恐莫名,虚幻森森。更何况在眼前的,还是这样一座充满了神秘而奇幻色彩的雪域空城。 一个王朝转眼消失,十万民众不知去向。居然没有任何具体原因。干脆利落地抹掉了一切。令它在人的心里突然变得不具体起来。 到底是什么样的灾难,如此直截了当地让一个王朝就此毁灭,瞬间地毁灭,是天灾,还是人为的战争? 曾经,这里应该是一座多么坚固的土城。它曾拥有着十万民众居住。然而,它又怎会想到,突然一夜之间便永远地失去了十万民众,永远地失去了所有的人间烟火和日常喧嚣,从而成为一座寂寞千年的空城。 哪怕如同现在一般,也是人类末世的来临,可好歹还留下了镌刻在各种石碑上的文字,依旧能够告诉着后人,这里居住的人类所曾经历过的苦难。 扶着冰冷的泥壁往上攀登。那一条条暗道,一个个洞穴,都曾留下那个王朝人的欢声和笑语。而今天的宁肖,每一步踩下去,都在牵连着最纯粹的死亡和毁灭,似被那无法消受的沉重,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这里的每一寸泥土,每一块石头,都透着隐隐然的森寒。它的寒冷,令每一个在千年之后前来瞻仰的旁观者,也依旧能感觉到砌入肌骨。 面对这样的一座空城,每走一步,每个人都会忍不住地暗暗遥想,然后再悄悄移情。 宁肖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好像从未没有体验过的那种空与静,以及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寂寞。当登上最高的土堡,她感觉这里应该是一座威慑四方的城楼。可现在,只剩下一张石桌,桌边固定有四个石凳。 “尊者,”旦柴很是恭维地告诉她。“你就坐在这儿休息一下,我去别逛逛!” “嗯——你去吧!”宁肖就摆摆手示意他离去,然后坐在了那石凳上。 她拿出一块饼子,遥望着那远处的雪山,一口一口地吃着饼,再饮着空间的水,很快就吞咽完了那块饼。 如果到了夜晚,坐在这样的高处,再遥望那皑皑的雪山,又会是怎么样的心情呢?当时的那个王朝的人,也一定在无数个夜晚,围坐在这张石桌旁边赏月聊天吧! 那时的他们,也一定不会想到,一个女子安坐于一座千年寂寞的空城之上,感受着一种可以触摸的空,倾听一份穿越旷古的静。此情此景,本身就应该是一首绝美的诗句。 “轰隆!” 突然,一声巨响,从不远的地方传过来。宁肖初始听见,没有在意。因为这空城的废墟之上,哪怕真的有什么妖魔鬼怪,也不会是她和旦柴的对手。更何况,她的身边还有一个随时能离开空间的万年系统。 “轰隆隆!” 那巨响又开始袭来。宁肖还是打了一个哈欠,就对已经闪出空间,正欣赏着眼前一片废墟的系统说:“小柳,你去看看吧!” “如果是旦柴所为,你就权当没有看到什么,直接回到我这儿来。如果不是,你就要去查个究竟了!吵死人了。” “是,主人!”系统应了一声,就跃向了空中,像风一样地朝那响声肆起的地方遁去。 然而,又等了好久,宁肖终于发现系统还没有回到自己这儿来。这时,她的胸中开始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兆来。 “隆隆!” 这一次,宁肖无论如何也坐不下去了。当那巨响再次响起,她就纵身跃步,直奔那响声而去。 当响声终止时,宁肖发现自己走进了一片形同朽木的丛林之中,林间泛出清冽的死寂之光。她似乎来到了属于雪域高原的那个地老天荒,遍地传奇的年代。 千年前的烽火台已经变成了遗址。古老的风在身边穿越,还有那静止不动的时间。有些声音藏在某处。但是,她听不见。 恍惚之中,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缕幽魂,可以这样永生永世地存在下去。 忽然,一个如时间一样苍老的女人,站在了宁肖的跟前。她在迫使宁肖相信,有一种人,她并不属于自己。她属于天地,属于时间的本身。 “小姑娘,你来!”她热烈地向宁肖招招手。 “哦!”宁肖就随着她,走进了一户属于雪域高原的普通农家。只是那墙已经风化,里面的每一块砖和每一块石头,随随便便地就能将人带回到古代,带回到那从末描述过的梦境里。 宁肖环顾四周,这哪里是家啊?分明就是一座庙堂吗!它的古老,只能让人不得不想起庙堂。她坐在一张椅子上,不,这是一截千年的朽木。 高原上那明明暗暗的阳光,在每个人的身上晃来荡去。于是,宁肖就在这样的阳光之下,与老女人聊着天,喝着青稞酒,再帮她生起炉子的火…… 多么明亮的光线啊。宁肖和那个老女人一直在笑着,忙着,聊着。她递给宁肖一杯酥油,又端来一杯青稞酒。尽管,她和她都听不懂彼此说的是什么话。但宁肖还是那么认真地“听”着。 宁肖叫她“阿婆”。但是,阿婆听不懂。可只要宁肖开口叫她。她就咧开嘴笑,顺带着说出几句绵软的宁肖也听不懂的话。她那上了岁数的嘴里,已经古老得只剩下舌头了,再也不需要刷牙了,黑忽忽的。 于是,宁肖恨不得立即掌握她嘴中的方言,能听清她讲述所有她想倾诉的话语。因为宁肖相信这位阿婆一定会讲出一针见血的话来。因为生命和时间本身,就给了她太多的领悟和觉醒。 在这荒芜的世界里,宁肖愿意相信:这个家就是一个传说中的庙堂,她就是撑起这个庙堂的女神。可惜啊,一个直觉的本能在告诉宁肖:她不是,只是一个妖! 因为她那沧桑的脸,以及她那古老的舌头,就能让宁肖想起一句话来:枝繁叶茂的树木从来都没有资格支撑起庙堂。 第195章 拯救 “够了,”宁肖站了起来,很霸气地告诉那位阿婆。“让一切随风而去吧!你的枝叶再茂盛,你的根须再深挖,也挡不住风雨雷电的。” “你——你竟然能看破我的真身!”顿时,那阿婆变成了一颗参天的大树,脚踏着大地,枝杈支撑着天空。 “呵呵!”宁肖笑了,“你难道没有感觉到我对你有着一种天生的随意感吗?” “什么意思?”那参天的大树在招摇着自己那数不清的枝头。 “我是一位异能者,”宁肖清声地告诉面前的大树。“木系异能能让我感受到所有植物的微弱变化。你这棵老树如此朽矣,还能支撑这么长的时间,实属难得!” “可惜,现在,我得让你回归尘土了!” “哈哈!”那老树笑了起来。于是,那无数的枝头变得更加花枝招展起来。 “小娃娃啊,你真的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我的根基绵延万里,枝头可触摸天穹。你如何灭得了我?” “哦!”宁肖笑得也更加飘逸了。“我还忘了告诉你,我的另一个异能是冰系,最擅长的就是万里冰封!” “呵!”那老树讥讽的一笑。“莫说你只是一个人,不是妖,更不是神。就是雪山女神亲临,对我也不会如此放肆。娃娃,你受死吧!” 说罢,无数的树枝从老树的身上发射出来,直朝宁肖袭来。 “万里冰封!”宁肖微微闭上了眼,嘴唇轻启。 于是,当那无数的枝条快要靠近她时,她的双手一伸,无数的寒气随之挥发出来,直接冰冻住那无数的枝条。这冰冻似乎似乎还有感染性。一眨眼,寒气就由无数的枝条蔓延到那棵老树的身上。 “不好,”直至此时,老树终于知道自己的确是有些小瞧了宁肖,连忙就要拔地而走。可惜,来不及了,此刻万里雪飘,寒冰已经自它的脚下向全身蔓延。 “啊——你不能灭了我,”但老树依旧在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我有万年的修行,得到诸神魔的垂顾。你灭了我,等于得罪了天魔,将会受到魔界的严惩。” “哦——魔界!”宁肖没有想到这老树如此厚颜无耻,竟然敢无所顾忌地提出魔界。旦是,她的手一伸,指望着系统能把皮鞭过来。 这时,她才忽然想起了系统不在空间了,很可能受到这老树的迫感。无奈之下,她只得靠神识从空间找到了皮鞭。 “啪,啪啪!” “啊,饶命——女神!” “你若是不说魔界,我指不定还会饶了你,”宁肖一边鞭抽着,一边呵斥着。“如今,神界与人间的通道已经被封死。你竟然敢跟魔界相联系。你这是要置我人界于何地?我不灭你,天理难容!” “啊,”老树从没有想到如此娇丽的女娃,竟然拿起皮鞭来抽打,都能让它这种有抗击天上雷电的老树干都承受不住。“女神,你的皮鞭是用怎么做的?抽得我老妖受不了了。” “哦——”听到老树如此一说,宁肖不由得看向手中皮鞭。只见上面蓝光霍霍,每抽打一次,都会发出欢悦的响声。“我也不知道,随手拿的!在我那儿,这样的皮鞭还不少呢?” “你——”老树气结。不过,它一出声,宁肖立马就抽了过来。“啊!”它顿时不得不喊叫一声。 “别抽了,难道你不想知道那僵尸去哪儿了吗?”老树只得想着如此妥协。“我可以告诉你,他去哪儿?” “哼,”宁肖已经抽得性起。“你还真当我不知道你是谁吗? “寒林墓地,有着许多僵尸。其中,如意宝尸最为珍贵。它上半身由玉石组成,下半身由金子组成,脑袋由贝壳组成。它能使大地铺满黄金,让世人增寿。” “若有人取到了如意宝尸,他的罪孽也将消除不少。那么,那如意宝尸为什么会如此珍贵?” “乃是因为它所依赖的那棵檀香树,生长了上万年。所以,老树,我觉得很奇怪,你的身上怎么没有檀香味啊?” “啊!”老树顿时变得瑟瑟地发抖起来。“一位不知名的魔法师偷走了我的如意宝尸,让我的修为大减,檀香味自然也不会轻易逸出了。” “那你找旦柴干嘛?”宁肖的手依旧没有停下抽打。 “啊!我需要重新制作一具如意宝尸,他最合适!”老树的声音里也带上了苦楚。“哪知道,他竟然非常的厉害,可以直接挣脱我的控制。我只得将他束缚在干尸洞里。” “那么,我的小柳又得罪了你什么?”宁肖继续鞭抽着老树。“他跟你都是万年老树。你就不能容忍一下他吗? “啊——他,”老树只得继续一边惨叫着,一边在尽力躲避着这抽打。“他要我身上的妖血,我岂能容他?” “诚如你所说的,我没想到他也是一个老妖,功力还在我之上。才刚不久,我好不容易才将他打败,收伏在魔幻池下。” “哦,原来是这样,”宁肖算是弄清楚了所有。她收好皮鞭,对那被抽打着鲜血淋漓的老树笑意连连。“对不起,我也需要你的妖血!” 话罢,一道雷电从宁肖的手上发射出来,直击那老树的心脏。早已被冰雪封冻的老树,无法动弹,只得生生地受了这一雷击。 “啊,这是天神之雷!”受过雷击之后,老树已经奄奄一息了。她涣散的眼神瞟向了宁肖:“原来,你是天上的女神。” “能死在你这样女神的手里,我也没有什么缺憾了!”很快,老树就闭上了眼睛,成了一颗真正的树,一棵冬日的树。 这棵冬日的树,已经是光秃秃的没有了一丝光彩,还被寒冷冻得没了知觉。尽管如此,它依旧坚守着,似乎还是满怀希望地眺望春的讯息,度过难熬的岁月,迎来春暖花开的日子。 这颗老树,叶落干净,风骨嶙峋,像一个沧桑的老者,站立在空旷处,寂寞里,风雪中,依 然精神抖擞,颔首微微。 铅色的树沧桑无华,甚至有些冷峻,似乎在积蓄着力量,待到春来激发出盎然的生机。 直至这时,宁肖才觉得这长在冬日的树要比那长满树叶的树更具观赏性,因为它能衬托出天空的辽阔与高远,把辽阔与高远融汇成一道美丽的画面,体现出树的美学表情。 无论远望或仰望天空,当风吹过的时候,这冬天的树的树枝似人的手掌在触摸着天空,缩短了人与虚无缥缈的天空的距离。 “魔幻池!”宁肖嘴里喃喃着。她抬头看了看苍穹,发现它依旧是那么苍白无力,没有丝毫要惩罚她的迹象。 如此看来,她此番灭掉那老擅香树的举措,应该算得上无功也无过,不算是有失天地的公道。毕竟神魔是永远相对立的。于是,她就很放心地手一挥,将那老树收回到了空间。 在太阳落山之前,宁肖终于赶到了一处村落,赶上了一场婚礼。 她不会跳这个只有魔界才会拥有的怪异的舞蹈。但是,她还是要加入到他们当中去,随着他们齐声喊出的节拍舞动着身体,让火焰在每一张脸上跳跃,闪着光。 烟雾在土坡上弥漫。所有的魔人相信此刻,魔神也一定会在场,给新郎和新娘带来美好的祝福。 受过祝福洗礼后的新郎,终于坐回到屋里。他脸上有着抑制不住的喜悦。然而,他在为宁肖倒酒时,宁肖不敢多看他。因为他脸上的喜悦令她大为感动。 在这婚礼的婚床上,堆满着各式的礼物,洋溢着祝福。新娘还要给宁肖戴上祝福的飘带。因为远方的客人在他们的眼里,就是魔神派来给他们捎去祝福的。 这里的魔人,个个都能喝酒,而且还擅长劝酒。一口气喝下了三杯酒,无论是人还是魔,就都开始有点飘飘然,脸有些微微的发烫。 明明是在注视着一场婚礼。然而,一转身,眼里却撞进了一大块空地。歌在轻唱,舞在猛跳。这里的云和风都是祝福。 只是在满满的祝福声里,宁肖要告退了。她转过身去,看到落日恋着的山尖,亮出一小片金黄。于是,她抬脚走开,让笑声退远,她的脸也业已渐渐平静。 “小柳!”面对着那还没有踏进洞房的新郎,宁肖在淡淡地称呼着他。“你在这儿呆得够长了,是不是应该跟我离开了。” 第196章 柳依 “你这是在叫我吗?”突然听到如此怪异的称呼,新郎顿时脸色一变,在惊呼着。“你是谁?你不是来祝福的。” “对,我是在叫你!”宁肖依旧神情淡然。“当然,我也是来祝福的。” 接下来,宁肖用无数枝条将新郎束缚起来,然后手按向他的头,嘴里默诵着:“雪域腹地的扎古录藏寨,在夏日的夜晚,柔美得如少女均匀的呼吸。这个夜晚是属于你的,一个漫游者悄悄生长的思绪。” “当歌声从洮水的边缘透过夜色漫射过来,在那久已疲惫的周身萦绕着,令生灵们的心神愉悦。” “一个人,打开午夜的窗棂,摊开心扉,把孤寂的忧思抛进幽暗的夜色,让自然的精灵与你悠长的思恋神秘地交合。一切美好的想法都在扎古录恣肆荡漾,洮水荡起的波澜是无法阻挡的。” “这样的夜晚,你把自己囚禁在灵魂暗动的思想深处,考量着人生跋涉的轨迹。” “啊!”在这咒语的罩令之下,新郎开始发出了痛苦之声。“我是谁?我来自何方?我这是在哪儿啊?” “你是我的朋友,”宁肖在淡淡地告诉他。“你来自我的空间。” “是吗?”新郎显然不相信宁肖的话。他望着屋内还在等待着自己的新娘,就如此询问着:“那么,她是谁?我的妻子吗?” “不,”宁肖回答得很干脆。“她是你梦中的情人。” “情人?我的梦中?”新郎更加迷糊了。“那我这是在哪儿?” “魔界?”这时,宁肖也变得沮丧起来。“我没有想到,这儿竟然有魔界的通道。那魔幻池竟然是人界与魔界的衔接点。难怪那棵老树有持无恐!” “那么,你又是我的什么人?”新郎就直视着宁肖。“还要如此捆绑着我!” “哦——”宁肖手一挥。那些捆绑着他的枝条迅速的撒去。“我是你最为亲密的人。你现在跟我走吧,离开这个本就不属于你的魔界。” “最为亲密的人?是你?”摆脱了束缚的新郎,再也无法回到属于他的洞房,丢下那娇艳的妻子,跟着宁肖离开了这举行过婚礼的地方。“你会唱歌吗?” “啊!”宁肖没有想到,系统只来魔界这么短的时间,就忘记了那么多的东西。不过,她还是本能回答着:“我不会唱歌。但是,小香会唱歌!” “小香又是谁?”系统喃喃自语着。“小香肯定是一个名字。那么,我又叫什么呢?” “唉!”宁肖只得无奈地手抚着额头。那老树一定是在把系统踢入魔幻池时做了什么手脚,害得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叫系统,是我的空间守护者。” “哦,我原来叫系统啊!”系统还是自言自语着。 在这魔界,宁肖的异能勉强还能作数,但修为却是大减了。空间被静止,她无法进入。为了寻找系统,她已经耗尽了身上仅有的钱财。现在,连买辆马车赶路的钱也没有了,只能步行前往魔界与人界的交界处。 晚上,两个人就在野外搭着帐篷就宿。风餐露宿,将成为他们离开魔界之前的必然生活的选择。 那无数个深蓝色的夜晚叠加起来,让两个人感觉比山还要高,比湖还要深。 睡在帐篷里的系统,觉得那所有的夜晚加起来,都足够使他慢慢忘记自己是谁了。 突然,系统听到有人在唱歌。仔细听,却也不知是谁在唱,唱着一首什么样的歌。他觉得那歌儿唱的就是他。 唱歌的人是谁呢?想来想去,他觉得那唱歌的女人似乎应该是宁肖所说的那个小香。 系统眼睛里的泪水挂在了脸上。当他翻身的时候,那继续涌出的眼泪就落在睫毛上,使他感觉到黎明就要到来了。 尽管太阳还没有出来,可系统已经在喃喃地自语着:“太阳啊,请你晚一点儿再升起,漫长的夜晚还是不够长啊,因为我还没有变成梦中的我。” 有什么样的姑娘能配得上系统呢?有谁会爱上这个像月亮一般皎洁的系统呢? 系统觉得不能够再安心于别人看到的这样的自己了,他觉得别人看不透的自己才是真实的自己。当一个人心里有了爱情之后,他的心只想让自己爱的人知道。 “我要去找小香!”于是,他在向宁肖宣告着。 “哦,”宁肖觉得还是得到了一些安慰。尽管他记不得她了,但他还记得小香炉。“那你就跟着我走。我带你去找小香,如何?” “嗯!”系统点点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然而,待宁肖把帐篷清理好,再转身时,系统不见了。显然,系统这是要自己去找小香了。 “啊!”第一次,宁肖感受到了欲哭无泪。她辛辛苦苦地找到了他。才转眼的功夫,他就不见了。要是四胞胎在,她早就一鞭子抽过去了。可现在,她只能收起皮鞭,继续地寻找着系统。 在这太阳充足,地像黄金,天像绸缎一般的魔界,一个男子,或者一个女子,他们对爱情的渴望也是特别的。 那敞开的风景,像人的心。心里盛下了风景的人魔,他们的脸上也会洋溢出美好的光泽来。心里有了爱情的系统,他的一双眼睛在那黑黑的帐篷里,就像两颗星辰在闪烁。 系统在路过村庄的时候,遇到了一些多情的女人。 那些女人就好像是花儿吐露芬芳一样,在诱惑着系统:“多么优秀的美男子啊,来和我一起睡个觉吧,说不定还能为你生出一个小美男子来。” 只要提起那像做梦一样的小香,系统那颗孩子般的心就会迷失。他在那滔滔的河水边洗一把脸,就前去跟那些女人们睡觉。 那些女人的身子让系统觉得比洁白的柳絮还要软,那些女人的笑脸让系统觉得花儿在开放。系统也像天上的月亮那样,使这些寂寞而多情的女人常常思恋着他,念叨着他。 然而,那些女人不是系统最爱的女人。系统最爱的女人只有小香。 这个时候,宁肖也打探到了系统的踪影。只是通过一个又一个女人对系统的描述,她的眉毛蹙起的时候越来越多了,颇有些哭笑不得:什么时候,系统变得如此放纵自己呢?或许这跟魔界的放荡习性有关吧! 这次也是天很晚了,系统才在一个五色的山坡处扎下了帐篷,躺在里面休息。 在梦里,系统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会唱歌的鸟儿。那鸟儿飞啊飞啊,飞过了很多地方,似乎是在寻找一棵带刺的树。 终于,他找到了那棵带有刺的树。这时,他觉得那棵树变成了小香,他情不自禁地扑到小香的身上,但是小香身上那尖尖的刺啊,一下子扎破了他的喉咙。 于是,系统不停地对小香唱着歌。血水与泪水不断地向外涌,感觉中就像那晚霞和朝阳加在一起一样美。 然而,那歌声却在使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天和地也都变得僵硬而冰凉了。当系统觉得自己和天地要一起死去了,才想着睁开眼睛最后一次看看眼前的一切。结果,他发现天已经大亮了。 在寻找小香的过程中,系统不停地向别人打探着小香的消息。 有一个人说小香不久前还在一条河边洗头发,她望着河水不停地唱啊唱的,唱得河里的水都不忍心流动了。 系统立马上就跑到那条河边去找小香。结果,他只发现好似是小香留下来的几根黑头发。 然而,就凭着那几根头发,系统心里是很快浮现出小香那风情万种的模样。这样,小香在系统心里的形象更加丰富多彩了:小香变成了歌,就像河里的清水在流淌。 系统是在历尽千辛万苦地寻找着小香。在寻找小香的路上,他还自问自答着。 “小香啊,你的嗓子是谁给你的?” “我的嗓子呀,是那蓝蓝的天空给的,是那高高的雪山给的,是那清澈的流水给的,是那青青的草地给的。” “小香啊,你的歌儿想要唱给谁听?” “我的歌呀,想要唱给那蓝天中的白云听,想要唱给那冰山上的雪莲听,想要唱给那清水河中的鱼儿听,想要唱给那绿草地上的牛羊听。” …… 系统在心里想请小香为自己唱上一支歌,唱他心中的那首爱情的歌儿。他的心堵得慌,想让小香唱给自己听。如果小香真的唱出来了,他的眼泪会在歌声中都流尽的。那样他就可以获得轻松与愉快。 其实,小香只不过是系统想象中的小香,他听到歌是他自己在唱的歌: “小香啊,你就是那高高的雪山哦,你就是那清清的河水;小香啊,你就是我心中美丽的花儿啊,你的歌声就像那蓝蓝的天…… 可惜,在寻找系统的过程中,宁肖却无心聆听这样的歌声,也就与系统一次又一次地擦身而过。 就这样,系统到处流浪着,寻找着他梦中的小香。宁肖也就无所目的地流浪着,只为能够找到系统。 第197章 棒打鸳鸯 系统继续地寻找着小香。这一天,又有一个女人因为看见系统长得好看,在把一张脸笑成了弯弯的月亮。她使用着特别甜美的声音来勾引他。那声音就像一片片洁白的雪花,落在人的身上,沁在人的心里。 那女人在说:“英俊的男人啊,我看了你一眼,你就像要走进了我的心里;奶酪一样的男人啊,我一想到你的怀抱啊,我的心就要酥了。” 此刻,系统的心里还在想着小香。所以,他一开始对那个女人没有动心,反倒是在问女人有没有见过小香。 那女人有点儿不高兴了,在嗔怪不已:“当着一个女人的面,你不该问起另一个女人,这是多么的失礼啊!” “当着我的面,你不该问小香;人人都说心里想着小香的男人是傻男人,因为小香的歌声使男人迷,也使女人醉……我听过小香的歌以后才变成了这样,我以前可不像现在如此多情!” 系统又仔细地想了想,再说:“你的声音很动听,可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像小香那样能唱出我心中想唱的歌。如果你能唱得我心动,我情愿把你当小香!” “好啊,那我就唱了!”女人清了清嗓子,就欢快地唱起来了。 女人的歌声让天上的云彩听到了,云彩觉得这女人的歌声和它一样美;女人的歌声让河里的清水听见了,河水觉得这女人的歌声和它一样清。 可系统听了以后,却在如此地说:“哦,你的歌儿唱得还真好听。但是,你没有唱出我心中的歌。” 那女人就问系统:“你心中的歌儿是什么?” 系统回答着:“我心中的歌儿是小香,我心里的歌儿像蓝天,你没有唱出来啊!” 那女人就说:“男人啊,你想必是见到了小香,心里就再盛不下别的女人。不过,你要想知道小香在哪里,你就得跟我睡上一觉。” 系统觉得这个女人像奶茶。同时,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也有些本能的需要了。于是,他就和这个女人睡了几天几夜。 女人很满意,再也没有纠缠他不放。 她穿上了衣服,在告诉着他:“我前天见过小香了,小香去湖边了,她在湖水中照着自己的模样,把歌儿唱给湖水听。” “哦——谢谢!”系统在表达着谢意。 于是,系统告别这个多情而又甜美的女人,继续上路去寻找他的小香了。 然而,他来到湖边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小香。就这样,他只得继续行走在寻找小香的路上。 不曾想,他前脚走,宁肖后脚就找到了这个女人。不过,她最终发现这个女人是一位有级别的魔女,能吸取男人的精血来提升自己的修为。 这个女人也不会束以待毙,当然要跟宁肖博弈一番了。可惜,她不是宁肖的对手,最终只能任凭宁肖拿出皮鞭抽打着自己。 公正女神的皮鞭,在任何都界面都能发挥着它应有的作用,更何况这还是崇尚公正与强者的魔界呢? “啊——”这个女人发出一阵阵惨叫之后,方才讨饶着。“我没有伤害那个英俊的男人,因为他很让我心动。我没有吸收那个像奶酪一样的男人的任何精血,因为我爱慕着他。” “那他去了哪儿?”宁肖收起了皮鞭。她很庆幸自己临时忘了把皮鞭放回空间。否则,她还真不知道到哪儿去谋皮鞭了。当然,这个女人也不会这样轻易屈服于她。 “湖边,我欺骗他说,小香在湖边!”那个女人带着异样的神采望向宁肖。想来她还从没有这样被虐待过,感觉很惊奇。“你就是他所说的那位小香吗?你真的很不错。要不,我们也来睡上一觉!” “啪啪!”宁肖只得举起皮鞭,再次抽打着那个女人。直至她昏厥过去,宁肖才收好皮鞭,不再理睬这个女人,前往湖边去寻找系统。 显然,在湖边,她依旧无法找到系统。 然而,系统的脑海里一直幻想着小香在唱着歌。那歌声使他变得心神不宁,恍惚憔悴。他觉得小香一定是在故意跟着自己捉迷藏。 一路上,他问过很多人。倒是有不少人都知道小香在什么地方。可他去了那个地方之后,小香又不在了。难道有许多女人都叫小香吗? 不,系统在自我否定着。只有最会唱歌的女人,才配叫小香。 时光流逝,系统花光了自己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最终,他成为了一个身无分文的流浪汉。宁肖就要比他幸运多了。 因为她的皮鞭颇受魔界人的青睐。只是今天把那皮鞭售卖出去,明天它就会自动地回到宁肖的身边。无论宁肖走得多远,逃得多久,它都能找到她。如此,周而复始,失失得得。最终,宁肖也就习惯了这种厚颜无耻。 很快,一贫如洗的系统就要吃不上饭了。女人们见他可怜,就会给他一些食物,让他吃上一些,再带着一些上路。 当然,要是有女人愿意跟系统睡觉。系统也会把她们当成了小香,美美地享受一番。因为他觉得自己找小香找得太苦了,别的女人都是小香派来给他安慰的。 就这样,白天的太阳和晚上的星辰都熟悉了系统那孤单单的身影;所有多情的女人和花心的男人,也都知道了有个叫系统的男人,在寻找那个会唱歌的小香。他找了好久,并为此舍弃了所有。 宁肖聆听着这些传闻,心里更加盼望着能尽快找到系统,把他带离这魔界,少遭受一些苦难。 要说系统遭受了苦难,那可真是多得没法说——他的力气在渐渐地变小,帐篷他再也背不动了,因此有很多个夜晚他都是直接睡在露天之下。 女人们恩赐的食物很快吃完了。有很多天,他都得在饥饿中度过。他的鞋子磨破了,只能光着脚走路。他的衣服被荆棘划破了,只能破破烂烂地披在身上。 当在水中看到自己的影子时,他都觉得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来了。自然,宁肖也就更认不出他来了。两个人经常迎面地错过彼此。 就这样,他在找着小香,宁肖在找着他,就好像上天在制造着障碍。总之,也不知过了多少年,他们谁也没有找到谁。 也许是上天觉得他们找得太苦了,而且眼看着他们都变成了老人,于是就安排了他们见面。 见面时,系统已经不再是英俊的系统,宁肖的容颜也变得沧桑不已。他们各自怀着一颗被风月销蚀了的心,那心已经变得千疮百孔了,但是,那心依然是有爱的心。 在见面的那一刻,他们的眼睛都为之一亮。 系统问着宁肖:“你就是我一直在找的小香,对吗?是你在我的心里一直唱歌。” 宁肖只得摇了摇头说:“小香早已经不会唱歌了。我不是你要找的小香。我是小香的主人。” 系统这才回味着,点头说:“你说得对,我说为什么能从你的身上感觉到小香的存在呢?因为你是小香的主人。” “放心,你只要让我跟小香见上一面,哪怕我心中的小香不再会唱歌,可是我只要看到她的脸庞,在我的心里那就是歌。” “好!”宁肖想了想,再点点头说。“你只要闭上眼睛,我就让你见上小香!” “嗯!”系统听话似的闭上眼睛。 宁肖再不想犹豫了。因为再在这魔界呆下去,她就只能等死了。所以,她当即用所有的枝条将系统捆个扎实,然后往马车上一丢,飞速地向魔界与人界的交汇点奔去。不能再拖下去了,她已经感觉到衰老在侵蚀着自己的躯体。 “唔!”系统也很快发现自己又上当受骗了。但是,他没有再挣扎了。因为他已经老了,再也没有力气为自己辩解了。 终于来到魔幻池。宁肖也不打顿,提着系统就直接跳了进去。 于是,悠扬的歌声传来,唱落了她脸上的皱纹,唱青了她的白发,恢复了她年轻的容颜。 聆听着这歌声,系统的心儿也醉了,眼泪忍不住哗哗地流。再不久,他变成了六头小布丁。 “主人,”待宁肖收回束缚他的枝条,他是当即跪在地上。“我痴妄了,导致你在魔界呆了那么长的时间。” “没事,”宁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去魔界找人,可真是一件苦差事。“反倒让我在岁月的流逝中,感悟到了许多。我的异能壁垒再一次打破,恐怕又要晋级了。” “啊!”系统立即惊诧住了。他可真没有想到主人去魔界不辞辛苦地寻找自己,竟然还因祸得福。看来,老天爷还是公平的。辛苦的付出总会有收获。 “另外,”宁肖决定把更大的喜讯告诉他。“我已经把那老树妖灭了。现在,它就放置于空间。你进空间整理一下,尽管让小香苏醒过来吧!” “嗷嗷!”系统为这惊天的喜讯而狂呼乱叫起来。 “好了,”待系统狂喜过后,宁肖手按按自己发涨的头颅。“我们现在得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将这魔幻池封锁住。” 第198章 响应 “主人,”系统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靠近宁肖,悄声地询问着。“那封锁这魔幻池,是你来,还是由我来?” “你说呢?”宁肖有些微怒,但面上还是淡然处之。“可别告诉我,你的修为在魔界受损!” “没有!”系统颇为肯定地回答着。“只是我感觉,我很有可能封锁不住它。” “哦,”宁肖不由得思索了良久。想想在魔界的那番经历,她还真是觉得系统说得很有道理。面对魔界的那种散漫性,系统还真是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我看,”宁肖便说出自己的想法。“你先封锁一道禁令。待我晋级完成,我再来封锁一次,如何?” “好!”系统这才没有任何犹豫,点头答应了下来。“那我就来布下第一道禁令。” “轰!” 一声巨响之后,系统显出了自己的真身——一棵粗壮的柳树就卧在那魔幻池边。紧接着,悠扬的歌声便充沛着这儿的每一个角落。 轻轻地瞥你一眼,就那么一瞥,摄入心魄的池水就妖娆地魅惑着我。怎么了得,心儿泛起了涟漪。这涟漪瞬间就在心里掀起了汹涌的情浪。 山难挡,水难阴,我转身回看自己的背影,怎么会是这般的颤抖?舒了一口气,缓缓地匀了气息,双眸微闭,让我这曾阅尽天下美色的人把心房按紧。 终究是低不过美色的诱惑,我佯装见过世面,佯装阅色无数,我悄悄地露出了淡淡的、浅浅的、诡异的笑。 如此诱惑的歌声,在让魔幻池波光粼粼,却无法促使水面凝结。 “唉,”宁肖只得微叹一声,拿出了那管骨哨,吹出简单却带有煞气的乐曲,配合着系统那还在吟唱着的优美歌声。 让古老、沧桑的白帆载着我到你的心灵深处,听你在我的耳边轻描山色的秀丽。我听懂了,真的懂了。你轻轻地,柔柔地摇曳着白帆,不敢起风,不敢催浪,生怕把我寻你的梦惊吓。 你有我的胸前喃喃你的轻柔。我已宁静了许久,已朦胧了许久,已等待了许久。这正是我的牵绊和缠绕,牵挂与担心。我要撕心裂肺的爱…… 我愿意把牵肠挂肚的故事怀揣,我愿意把深情的浪漫永远挥霍,永远耗尽。 “咔嚓!”魔幻池的水面终于开始凝结了,从边缘向池心凝结着。 宁肖也加速了骨哨的吹奏,在催促着系统继续唱着这好似歌声的咒语。 你等等,我要把你处女般的身与心,用心去慰藉,去抚摸。我要把你芬芳的气息沁入我的根根发丝。 当长发随风飘起,千里之处的游子的魂吮吸着沁人心脾的清香……人末到,魂先行!让你那低头的柔媚融进他们深深的记忆里。 我要你不再躲进深闺期待,要你的美色、妩媚、充盈的丰满不再苦楚地相思。让人们来阅览,阅览你那个含情的眸,阅览你那荡漾的身姿,阅览你那柔若无骨的灵动。 让你的千般风情,万般仪态,越过千山,跨过万水,走进皇宫,让那倾国的美人自愧地躲到你的身后,让你的艳容演绎出大家风范,演绎出惊世骇俗,演绎出刻骨铭心。 “咔嚓!”魔幻池的中心也终于封凝住了。于是,封锁魔界与人界的第一道禁制设置完成。 然而,宁肖还是没有放下手中的骨哨,继续吹奏着。显然,她很想加固那道禁制。 系统无可奈何,只得继续唱下去。 你笑出了释然,你笑出了心底的苦楚,你笑出了等来的喜悦。看着你满眼迷人的笑,所有的人都惊叹了。他们都说,我的情可以寄托在这里! “咔嚓!”那声音再一次响起。然而,这回不是凝结,而是那封凝住的水面,竟然出现了裂纹。 “唉,”宁肖只得放下骨哨,叹息了一声。 “主人,”系统恢复了人形,来到了宁肖的跟前,不好意思地回应着。“我已经尽力了。可是,哄不住她!” “啊!”宁肖算是明白了,敢情系统是把这魔幻池当成女人来哄了。“你或许不知道,我感觉魔界的人很贱!” “贱?”系统一听,脸有些红了。他以为宁肖在调制自己。“主人,我感觉那不是贱,而是爱。” “唉,”宁肖又想抚额了。要不是她辛苦地在魔鬼把这个家伙带出来。他完全有可能永远沉陷在魔界。“是贱啊!他们特别喜欢皮鞭……” 于是,宁肖把在魔界将皮鞭重复地售卖,以此来换取寻找系统的费用的经历,说给了他听。 “哦,”系统听完后,沉默了半响,才回复着宁肖。“主人,你说得对!有时候,他们那儿的人也挺讨贱的。” “系统,”宁肖抚抚系统那小小的头颅。“其实,魔界之所以特立独行,就是因为与各界最大的不同,它的感情是外露的,无论爱与恨,都是直接表露出来,不带有丝毫的隐瞒。” “其他各界,则是要针对自己的情感不仅要隐瞒,还要不停地调整,以求能达到和谐与完美,从而导致靠修炼来达到提高自身修为的这一形态的出现。” “哦!”系统应了一声,便静下心来,回味着宁肖说这些话的含义。 “小柳,回空间去静想吧!”宁肖便嘱咐着。“你也应该反思一下你在魔界的所作所为了。这样,对你的修炼会有所帮助的。” “是,主人。”系统回应着。“那小香的苏醒是不是要操作一下了?” “不用,”宁肖想了想,再说。“待我这次晋级成功后,再来提炼妖血让小香苏醒吧!” “为什么?我也可以提炼妖血啊!”系统表示着不解。 “你是木系,那老树也是木系,同性相斥,你怎么提炼妖血?”宁肖再次抚额。去了一趟魔界,系统不仅变成了一个好色之徒,连思维也在向白痴进化。 “哦,”系统有些不好意思。他挠挠后脑勺,也在如此嘀咕着:“我怎么把这个也忘了?” “回空间吧!”宁肖只得无奈地摆摆手。“你已经离开它太长的时间了。如今,它是非常地想念着你。” “可是,主人,”终于恢复了一些理智的系统,在不无担忧地说。“你晋级在即,不需要人守护吗?” “不用,”宁肖的心总算得到一些抚慰。“此处,即靠近了天穹,又与魔界有关连,是最为理想的晋级之所。指不定,我晋级时还能加固对人界与魔界通道的封堵。” “哦!”于是,系统这才闪进了空间。 宁肖便盘膝坐下,让整个思维都进入冥想之中。渐渐地,她远离了这碧水荡漾的魔幻池,来到了人亦罕见的荒漠之中。 这是一望无际的沙漠,脚踏着飞扬的黄沙,让飘舞的黄沙侵蚀着自己的身躯。一时间,沙漠在宁肖的眼里变得那样迷起人来。 推开那飘舞的黄沙,很快一条沙路走了出来。眯着被阳光折射的双眼,她看到了那屹立在远方的两只骆驼。 不知道为什么,宁肖变得兴奋起来,匆匆地领着两只高大英俊的骆驼,美滋滋地行走在这沙漠之上。 恍惚之中,有一个声音在喊着:走啊,继续走啊,不要回头,不要停下脚步,要让骆驼感受到你领着他们在沙漠里去寻找爱情。 爱情?宁肖怔住了。这时,一只骆驼扯着她的衣襟,要她往沙漠里走。另一只骆驼则在后面推着她前行。 就这样,宁肖被迫领着骆驼在沙漠走啊,转啊,找啊。走了一圈又一圈,转了一圈又一圈。正当宁肖拉着骆驼转得起劲的时候,不成想,两只骆驼生气了,不走了。 无论宁肖怎么拉,骆驼就是不走。她也生气了,使劲地拉着手中的缰绳。两只骆驼把头昴向了一边,干脆不理她。 啊,这下宁肖傻眼了。她再怎么也拗不过那高大的骆驼,怎么办? 第199章 以柔克刚 于是,宁肖学起了皇甫易云,把两只骆驼当成了两位蓝颜知己,是柔情似水地撒起娇来:宝贝,我刚才太过粗鲁了,不太像个女人。你们是两只孤独的公骆驼,不是我任意撒娇的情人。 呕!背过面去呕吐一阵后,她又温情脉脉地抚摸着骆驼的身体,柔声细气地说:对不起,我是个满世界游走的人。 当我进入你们的地盘,接着你们在沙漠里游走时,忘记了时光,忘记了我自身的存在。在你们的陪伴下,我已经在沙漠时走疯了。 你们知道吗?这种忘我的境界,我这一辈子或许不会再有第二次了。谢谢你们给我灵魂离开躯体飘向另一个世界的美妙感觉。 不知道这骆驼是会听人话,还是能通人性,听完了宁肖的诉述,它们是双双把头转向她,还仿佛不好意思地用脚扒拉着沙子,表示同意她的说法。 宁肖便激动地贴在骆驼的身上,轻轻拍打着骆驼说:你们俩还想再陪我走走吗? 话音刚落,两只骆驼是抬起脚来,毫不犹豫地跟着她就走。 向来路望去,宁肖不敢相信在这茫茫沙海里,只有她和高大威武的两只骆驼走啊走。骆驼就像那刚相爱的恋人,痴迷地乖乖地跟她走着,好像待会儿就有好事在等着他们似的。 走了许久,身后两只骆驼的对话,终于随着风传入了宁肖的耳朵里。 “老弟,”前面的骆驼对后面的骆驼说。“城市里的人是不是都憋疯了。他们疯疯颠颠地来到沙漠里,骑在我们的身上转啊转,要不就是拉着我们不停地傻走。” “你说,这沙漠里除了沙子就是沙子,他们转个什么呢?图个啥呢?” “是啊,老兄,”后面的那只骆驼回应着。“你刚才不是听到这个女人在说,她来到这沙漠是灵魂出窍了吗?忘了时光,忘了自己的存在吗?说她在沙漠里走疯了……” “我看,她也确实走疯了。她拉着我们走了多少圈了?我都快要晕倒了。” “老弟,”前面的接过话头在询问着。“啥叫灵魂出窍啊?” “我也不知道啊!”后面的是很快给予了答复。 “唉,”前面的叹了一口气。“她走疯了,可是害苦了我们哥俩。” “我们天天在沙漠里风吹日晒,身上的毛都快被人们蹭没了。再这样下去,不是她在沙漠里走疯了,而是我们被都市的人给逼疯了。” “谁说不是呢?”后面的悄悄说。“他们憋疯了,可以来这里找我们宣泄。那我们憋疯了,又要到哪里去释放呢?” “唉!”前面的继续叹着气,没有再说话。 就这样,过了好长时间,沙漠里只有沙子摩擦沙子的声音。两只骆驼再也没有说话了,默默地跟着宁肖走。 她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面前的两只骆驼。它们也停下了脚步,满眼迷茫地望着宁肖。 “诸位,”她决定告诉两只骆驼。“现在,你们如果继续跟着我走。我带你们去寻找爱情。” 听到这话,两只骆驼一惊,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来。很快,它们反应过来,是对视一笑,跟在宁肖的后面扬起了欢快的脚步,一颠一颠地。 “爱情的力量还真大,”宁肖笑着对它们说。“刚才,还嫌我拉着你们在沙漠里乱转,满肚子的不开心。现在,一听到有爱情找了,心也飞了,身体也飘了,身上的毛也扇乎了。” “那是你不了解,”后面的骆驼抢着说。“你们在都市不开心了,可以到处游走,到自然里释放解释。而我们从小就没有离开过沙漠。抬头是沙,低头还是沙。爱情对我们就只能是向往了。” “是啊,”前面的骆驼表示着赞成。“我们的主人不允许我们找爱情,说那样会耗费我们的精力,会很劳累。” “其实,我们的主人是真不懂。有了爱情,我们的身体就愉悦了,心情也就好了。那么,就能快乐地完成主人交给我们的任务了。” “哈哈!”听完骆驼的话,宁肖笑了。 不过,笑完后,她又傻了。因为她只是顺口说说哄它们高兴的。此刻,她能上哪里去给它们找爱情呢?走了半天的路,也没有见到一只母骆驼。 “嘿,终算找到你们了!”一个姑娘出现在眼前。她飞快奔向那两只骆驼。在与骆驼的亲昵中,宁肖知道这个姑娘是这两只骆驼的主人。 于是,在把两只上当的骆驼交给骆驼姑娘时,宁肖才释怀了一些。 她又在沙梁上坐了一会儿。一阵风吹来,有了凉意。于是,她穿上了暖和的棉长衣,迟迟不愿走出沙漠。她站了起来,不停地在沙漠里走来走去,如同散步。 她再想起刚才骆驼的对话,感觉太有哲理了。人憋疯了,可以拉着骆驼在沙漠里不停地走着。哪要是骆驼憋疯了,会怎么办?当然了,还得憋着,要不然还能怎样? 过了一会儿,骆驼姑娘牵着刚才那两只骆驼,来到宁肖跟前说,该出去了,你在沙漠里走得太久了。这里什么都没有,除了沙子就是沙子。你看什么是如此入迷,再不出去,太阳就要落山了。 宁肖什么话也没有说,起身就准备骑到刚才她牵着的骆驼身上。哪曾想,还没有骑稳,骆驼就猛地站起身来,把她摔到在沙丘上。 “你们人类怎么了,尽爱编瞎话骗人呀?”它在气呼呼地说。“你说让我们陪着你在沙漠里好好地转。转好了后,就领着我们去找爱情。” “结果转完了,你倒把我们交给了我们的主人。再不久,我们的主人又把我们交给另外憋疯的人。我们又要在沙漠里不停地转啊,转!” 话完,骆驼们就气狠狠地盯着宁肖看。她也是心虚地躲闪着它们怨恨的眼神。 “来!”骆驼姑娘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帮忙着。“我把骆驼给你按住,你骑!” 然而,宁肖刚骑上去,骆驼又故意犯猛地一起身,又把她摔了下来。 “你这个野女人,”那只骆驼在抱怨着。“把我们骗完了,现在居然还想骑在我们身上走出沙漠,我要让你们知道骗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啊!”听完骆驼的咒骂,宁肖惊呆了。 “姑娘,”于是,她只得愧疚地告诉骆驼的主人。“我还是徒步走出去吧!” “不行,你走不出去沙漠的。”骆驼姑娘在坚决地否定着。“一不小心,还会迷路,会很麻烦的。你得听我的,骆驼很温顺的。” “别怕,我给你使劲地按住,你快一些上,就不会摔下来了。” 宁肖听了骆驼姑娘的话,重新骑上她亲自牵来的第三只骆驼的身上。当然,不再是前面那两只骆驼了。因为宁肖看出那两只骆驼还耿耿于怀。 宁肖可不想招惹它们了。这两只骆驼已经被爱情憋疯了。 “经历了这一次沙漠的行走,”宁肖在跟骆驼姑娘说。“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有人会说千万不要招惹憋疯了的人,更不要招惹憋疯了骆驼,也不能招惹憋疯了沙漠。招惹了他们,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哦?”骆驼姑娘显然不明白宁肖说这话的意思。不过,她还是很认真地思索了一下,再回复着:“你说的或许没有错。有些事物,我们的确是不能招惹的。” “呵呵!”宁肖笑了。 这个时候,前面的狂沙暴起,宁肖飞身离开骆驼,直奔向那狂风卷起风沙的正中心。因为她需要那儿的力量带自己离开这里。 “啊,危险!”好心的骆驼姑娘急了,想伸手拉住她。 但是,宁肖的速度疾速。骆驼姑娘的手连她的衣角都没有沾上。 “啊!”望着宁肖消失在那风暴的正中心,骆驼姑娘只得对身上的骆驼说。“原来,她才是真正被憋疯的人。如不然,她不会如此想找死哟!” “嗷!”骆驼姑娘身下的骆驼,就跟着另一只骆驼是欢快地回应着。 可怜的骆驼姑娘啊!她不知道她身边已经有了两只憋疯的骆驼。而没有憋疯了的宁肖,已经逃离了沙漠了。 第200章 挣脱 这一次,宁肖依然被狂风带到了没有水的地方。为什么?难道就是因为自己的空间有水和自己的异能属于冰系所致吗?她有些无语。 这里因为缺水而贫穷,因为贫穷而缺水。当远行的脚步踏入这片土地时,人就无法再销魂了。整颗的心都贴在了这块干枯的土地上。 路就是那些常年被驴车、马车碾到的苦豆子草。车在七扭八拐的苦豆子草上艰难地行走着。踩在干枯的草上,还能听得到草被压得发出了噼哩叭啦的声音。 远远地,就能看见一棵树,周边零零落落有几间土房子,更远处还有一头啃草的驴。 才到这棵树下,沙漠里的一股热浪就扑上身来。令人不得不赶紧躲在树下。树干呲裂着,树叶却不可思议地绿着。在如此早透了的地方,树还在这样挺着,活着,真是奇迹了。 宁肖顺手从装了水的水壶里,洒一点水到树干上。树突然地晃动了一下。她站起身来,往天空一看,没有风呀,树怎么会动呢? 哦,这棵树也许想让她凉快一些。也许它太孤独了,想和她说说话。 宁肖便把手抚向那大树:孤独的大树啊,你想对我说什么,你就说吧!我听着呢。 “你终于来了,”树发出了凄凉的声音。“你把我带走吧!我想跟人在一直。我想有同伴。我害怕孤独。每天,睁开眼是我一个,闭上眼还是我一个。” “什么藤缠树,什么树缠藤,我根本就体会不到。别说能缠绕了。没有人需要我给他们遮凉,也没有人管我的死活。天天不是孤独,就是寂寞。 “如果只是身体孤独,心灵不寂寞也行。可这儿给我的太多了,让我鱼和熊兼得。可我只求一样,难道还不行吗?不被重视的滋味,你知道不知道?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 “孤独的树啊,我能说些什么来安慰你呢?”宁肖的手离开了树。“可我又能说什么呢?我不敢骗你。实在是沙漠里的那两只骆驼给我的教训太深刻了。” “所以,除了顺手向你的身上洒些水外,我就无能为力了。”宁肖只得一步一步地退着,走着。差一点,她自己把自己绊倒。 “树啊,别怪我。我不能把你带走。因为你是这儿活生生的生命。尽管你孤独地活着。但至少,我还来看过你,从内心里感叹你生命力的顽强。树啊,超然一些吧,还是把你的绿色留给这片无水的土地吧!” 接下来,宁肖想看看驴,但又怕惊着了驴。在离驴较远的地方,她放轻了脚步,慢慢地靠近它。 驴突然看到宁肖时,还是有些吃惊,两只耳朵紧张地竖起,脑袋左右不停地甩动。她就不知道它见了自己是激动还是气愤。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好奇,想看看你。”她一边跟它温柔地说着,一边伸出手试探地抚摸着。很快,驴就在她的抚摸下乖了许多。 这时,宁肖看见了驴眼角流出了泪。驴难道听懂她的话了吗?她不禁想起了孤独地呆在空间里的系统,心里就有些酸酸的,转身走了。 走了几步,当再转过头看它时,它两眼含泪默默地望着她。这个时候,宁肖暗暗地发誓:如果小香炉这次不能苏醒的话,她宁可舍弃空间,也要把系统送入到魔界,决不再让他如此的孤独。 “哎,你这个人啊!”一位脸晒得红黑红黑的老汉好心地责备着宁肖。“你招惹驴干什么嘛?” 接下来,他领着宁肖来到墙角的破沙发上坐下来,唠着嗑儿。 “大叔,”宁肖便询问着。“你是哪里的人啊?” “若,”老汉手指着旁边几间土房子说。“我就是那村子里的人。如今,村子里能跑能颠的人都跑光了,只剩下我和这头驴。不过,这是一头骟过的驴。” 宁肖顿时有些不解了:“为什么要把驴给骟了呢?” “唉!”老汉叹息着。“村子里就剩下这头叫驴(公驴)了,没有草驴(母驴)和它配种,到了发狂期,这头牲口见了个老鼠都要撵。不骟它,它瞎使劲,拴都拴不住了。” “原来如此。”宁肖只能在心里嘀咕着。“太残忍了,怪不得驴流眼泪了。”不过,她的嘴里还要如此地随口问:“怎么不见你老伴和孩子呀?” “嘿嘿!”老汉笑了。“我这么穷,谁肯嫁给我?年轻的时候,不敢想娶媳妇的事了。现在倒是敢想了,可人也老了,也没有那能耐了。” “再加上这儿的女人都跑光了,我也就不想那事了。其实,想也没有啥用,唉!” “哦!”宁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过了良久,她才问:“那你为什么不走出去?” 老汉又傻笑着:“我都这把年纪了,能往哪里走?还是守着那棵树吧!” “也许,”老汉似乎又像知道了许多似的,在对宁肖苦笑着。“也许你以后再来这里,就什么都没有了。” “嗯!”宁肖点点头,回应着。“也许是吧!” “呜呜!”就在这时,又是一道携沙的龙卷风从远处朝这儿袭来。 “你走吧,”老汉手指着那龙卷风在说。“知道了水对大地的珍贵,你也就不算白来这一趟了。” “啊!”宁肖一怔。 她这才恍惚知道来到这荒芜的地带所作为何事,便不由得站起来,朝老汉鞠一躬,转身奔向那愈来愈近的龙卷风中。 身在龙卷风的旋涡之中,宁肖才刚闭上眼,就感觉到手碰上了一件硬物。 待一睁开眼,她就发现自己已经身在一辆车上,双手掌握着方向盘。车上只有她一个人,倒是自在不少。 天已经开始下雪了。飘飘洒洒的雪,让此刻的宁肖没有感到丝毫的浪漫。路已经被过往的车辆碾出一道道沟来。 她开的车轮也必须沿着碾过的车辙前行。时速只能是五到十公里,车在转弯时还会被打滑。可以这么说,危险在时刻地伴随着她。 雪越下越大,车也越开越慢。正在开得惊心动魄的时候,车后又响起了不停的喇叭声。这是常跑这条路的司机在示意得给他让路了。 到了路面稍宽的地方,宁肖这才小心翼翼地把车停了下来,让后面的车过去。车从她的身边过去,司机伸出头刚想说什么,可能是看到她是个女的,当即露出了惊奇的表情来。 宁肖继续开着车,对面来了一辆摩托车。她仔细一看,那摩托车上还载着一个女的。 前面男士的面部已经让让雪掩盖了,后面的女士紧紧地抱着男士的腰,一看就是一对相爱的情侣骑车行走在这寒冷的山水间,进行着艰苦、浪漫、危险的旅程。 看着他们小心翼翼地从车旁开去,宁肖不由得看了看旁边空荡荡的座位。此刻,她的心里闪过了一丝孤独感。她突然想念起一个男人来。 车终于爬到山顶,雪不下了,有了阳光。宁肖把车停了下来,凝视着远处的雪山山脉。那山脉延绵不绝地横卧在远处。眼前的巍峨雪山,让宁肖由衷地感到它的亲切。 过了几个山庄,她开始爬向那并不高的山路。很快,前面出现了金字塔式的山峰。是这儿吗?是的,没错了,到了。 走出雪山的最深处,宁肖发现那儿的核心竟然是空的,什么也没有。 “知道它为什么是空的吗?”一个声音在宁肖的耳边环顾着。 “不知道!”宁肖回答得很漠然。 “因为你就是那空的一部分,”那个声音里透露着一股兴奋。“现在,你回来了,就走进去吧!去填补它。只有这样,这雪山才有了魂,才有了魄,成为这天地之间真正的衔接之处。” “没有用的,”宁肖摇了摇头。“因为我的心不再是冰冷。历经无数次转世轮回,爱的热火已经融化了那坚硬的冰壳,我早已不是那个世间冷到极致的冰髓了。” “不可能!”那个声音在狂叫着。“西山王母用自己的心头血,也只是让你勉强动了一下凡尘之心。难道只动了那么一下,就导致你整个身心的融化吗?” “在这个世间,最伟大的力量就是爱,爱中最强大的力量就是爱情,”宁肖闭上双眼。“你说,在这么多的力量之下,我岂不能被感化,岂不能被融化……” 她在心中默念着。很快,一层又一层的冰封从她的身边向四周扩展,漫延到了整座雪山。最后,连在耳边那刮操个不停的声音也被封冻住了。 “砰!”宁肖的身子倒在了冰面上。 耗尽了身上所有的冰系异能的她,终于沉入到那幽深无底的黑暗之中。 第201章 苏醒 感觉到雪,总是后知后觉中。 无论多久,系统都很难入睡。躺在床上看书,愁绪却没有一丝的缓解。愁越来越浓,心情也越来越压抑。于是,他站了起来,来到与外界相通的透视镜前。 他不知道主人的晋级是否完成,也不知道主人的晋级是否能成功。毕竟末世文中对十级以上的异能,没有过多的笔墨谈起。 不曾想,那雪竟然在透视镜前一下子扑面而来,充盈了他的眼睛……于是,充塞在心里的郁闷一下子冲出透视镜去,和雪缠绵在了一起。 透视镜的窗口很小。他只能看见一个四四方方的雪景,像一幅图画。不,应该是动画。雪大团大团的自天上落下。 缝隙里是调皮的从容。忽然就激动起来。系统穿好了衣服,悄悄地来到透视镜前。 他默念着步出空间的咒语。其实,也不是什么咒语。在对他施下能自由出入空间的法术时,宁肖告诉他:每次离开空间,都要给个理由,看空间是否允许他离开…… 于是,他简单地说了雪,指着那正在飘落的雪,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的愿望。 很快,空间的大门就开了,他走了出去,把自己也融化在了雪的梦里。 外面很静,雪是成群结队而来的,却没有一丝的声音。 他忽然涌起了一丝伤感,它们为什么这么静呢?它们为什么不喜欢倾诉?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来到人间,它们知道来到这里以后的命运吗? 在他当前所处的这个世界,应该到处都是声音。一切都是在喧嚣中完成,哪怕是最需要安静的感情。也都充满了无休无止的倾诉。难道,都错了吗? 深夜,他就站在这无边无际的雪中,忽然开始迷茫。 雪没有任何反应,它们悠闲而从容,它们无所畏惧地来到这里,把一切完全覆盖。也许,很短的时间就会融化,可又有什么关系呢?重要的不就是那一刻的纯洁和真诚吗? 走在雪里,系统和雪在一起。或者,他也成了一片雪花。这份美丽,没有语言可以形容。 其实,雪不需要任何语言,只要站在那里,就可以感受到这份震撼人心的纯洁,像极了人类幼时的那颗童心。 轻轻地走,系统担心惊扰了雪的幽静。这份静是那样的美,他没资格去破坏这样的美。路边,他看见到处的纯白。前面的小山,对面和左右零零落落的小房子,都是一片白色。似乎没有事物能破坏了雪的和谐。 就像此刻他站在雪地里,从雪中体会雪的纯洁和从容。这么安静的大雪,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了。在离不开空间的漫长岁月里,尽管他也能看到雪,但真不知道雪为何物。 到了宁肖与灵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他能离开空间的时候,外面的世界已经是末世,雪他依然没有接触过。 后来,他被陷入到了魔界。魔界就会经常下着雪。那个时候,他也感觉雪很安静。于是,他会早起在雪地里打着滚儿。 那个时候的雪干净透明,可以抓起来就往嘴里塞,也可以团成团地塞进伙伴的衣领里。 现在,回到了人界,雪很难得再出现了。即便有雪,也会在看到的时候满目伤痕。像经过了一场天地间的厮杀。 忽然,系统有了一点冲动。他在雪地里奔跑。没有声音。雪很厚,它把他的脚步完全容。他跑过山岭,跑过草地,跑过废墟。 他想这个时候,自己应该想到这样的诗句:“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跑得太远了。他有了一丝冷意,该回去了。 然而,当回过头来,系统却发现已经无法找到自己来时的路。山岭和草地、废墟已经变成了一片整体的白色。脚印已经被雪覆盖。整个世界一片纯洁…… 在这片无边的纯洁当中,他迷惘而茫然了。在如此一场漫天大雪的深夜,他竟然自己把自己丢失了…… “小柳,”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幽幽的声音传了过来。“面对着这雪,你是否有所感悟?” “啊!”这声音对系统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主人,你在哪里?你不是在晋级吗?怎么能发出声音来呢?” “哦,”很快,他又自圆其说着。“主人,你肯定晋级成功了。好奇怪哟!主人,记得你上次晋级时是何等的惊天动地。怎么这次,竟然如此静无声息,就像这安静的雪一样!” “嗯!”那声音似乎也同意他的说法。“这可能是十级以上的异能者,更加明白淡泊如水的真谛吧!小柳,我感觉到自己醒悟到了许多的东西。比如这冰雪,其实就曾是我的本体……” “啊!”听到这话,系统变得惊骇万分起来。他也听说过主人原是神界的公正女神,手持长鞭维持着神界公道与正义,更听说过主人在不曾转世轮回之前,是由雪山深处最坚韧的冰髓化形而成…… 然而,主人是高傲的。她自觉在这个末世修炼成仙,都难于上青天。更何况还在成神。所以,关于她的前世今生,都是她最为忌讳之事。 …… “主人,”系统舔了舔舌头,在艰难地询问着。“那么,这次你的异能增升到了十几级?” “十四级,”那声音很快就给了答复。“我似乎可以撑握天气的变化。想让它下雨就下雨,想让它出太阳就出太阳。甚至雪,它也能听任我的调遣!” “哦!”系统舒了一口气。从这答复的声音里,他感觉到主人还是先前的那个主人,尽管待人生冷,但心肠却是好的。 原先,他还很担心主人由十级一下子晋升到了十四级,升阶过快,会引起她整个人的性格大变。此刻看来,他这心操得冤枉了。 “那么,主人,”一想到此,系统的语调就变得轻松愉悦起来。“你此时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到你啊?” “我被困在了雪山的最深处,”那道声音有些不好意思了。“因为这是我诞生的地方。所以,我被召唤了过去。不曾想,这儿竟然也是能困住我的地方。” “在竭力的挣脱之中,我的异能得到了晋升。但是,这儿是我生命的本源。所以,它困住了我。我却不能破坏它。所以,我操纵着这雪,希望你能走出空间,感受到我的存在。” “说吧,主人,”系统明白了宁肖的意思。“我该如何帮助你?” “哦,”那道声音里夹杂着淡淡的笑意。“你顺应着你的心,感受着这雪,就能找到我。” “顺应着我的心,感受着这雪,”系统在回味着这话。 …… 在魔界,系统就曾见过这样的一场大雪,纷纷扬扬,飘飘洒洒,将天地连成一片洁白。 那雪不只填平了坑坑洼洼的路面,阻塞了弯弯曲曲的水沟,堆满了高高低低的屋顶,还压断了树枝,阻断了路人,压垮了草堂。就是经历那百年风雨的老屋,也被压得吱吱嘎嘎地响。 令他惊奇的就是,威力如此巨大的雪,没有那大江大河声震耳鼓的龙虎声威,没有狂风暴雨的浩大声势,没有山崩海喃的惊心动魄。 它只是天女散花般让人于优雅、从容、宽松、和谐的气氛中感悟什么是润物细无声,什么是于无声处听惊雷,什么是此时无声胜有声,什么是温柔美丽,什么是执著坚韧。 它是拈花微笑的禅,让人在静观默想中体会大自然的玄机妙趣,感悟宇宙人生的真谛。它以浅显直白的方式告诉世人,伟大寓于平凡,崇高源于微小,永恒存于瞬间。 看来,主人的这次惮悟不小。否则,他不可能光凭着这雪就获得如此多的感悟。 就这样,系统对这雪不由得肃然起敬起来。雪落无声,草木有知,雪之恩德铭记在花草麦苗上,雪之声音回荡在溪流峡谷中,雪之风采展示在天地间,雪之足迹印在山峰湖泊上。 只要用心感悟,山河大地尽是雪声雪影。大象无形,大音希声,大德无言,大不须自夸,无声胜有声才是至大至美的境界。 于是,系统很快找到了那雪山深处,被坚冰包裹着的宁肖。 “主人,我来了!”面对着那包裹在冰块里的女人,系统深深地鞠了一躬。作为空间的守护者,他经历过无数的主人。但只有这位主人,给了他最为无私的奉献,让他获得了真正的自由。 “嗯,”一道幽幽的声音从冰块中传了出来。“小柳,把我带入空间。” “是!”系统手一挥。那包裹着女人的冰块,连同他自己都于瞬间消失了。四周的坚冰又开始变成了触手,到处搜索着它们想要困住的人儿。 第202章 情爱 冬天的来临毫无波澜。空间的冬天,并不像所想象的那样寒冷。 在此之前,宁肖对于空间的一切,池塘、库房以及那些已经养得成灾,系统也舍不得拿出去的牲畜,已然用日复一日的记忆堆积成了某种固定的模样。 也许,一切都会按照预料来临,一天又一天,不需要等待,时间平静而有序。 空间的小,空间的从容,空间的安静,也许是宁肖喜欢这空间的理由。尽管有时候,这空间会让她觉得无路可去;尽管有时候,她也会在通向不同库房的路口感觉茫然不知所往,然后在毫无防备的时候,感觉到枯燥和乏味。 但是,空间的系统,空间的竹林,还有那白白的雪山,以及卧在池塘边的树木,在某个安静的时刻,它们也会穿越冰冷的空气和时间,慢慢融入她的心情,觉得这一切已然和她的生命息息相关。 近来,宁肖在这空间散步。她觉得只有这样一种散漫的步履,才足以深入到空间的内心,才可以聆听到空间深处传来的隐约话语和歌声。 冬天的夜晚,牲畜也渐渐不出来了,田地里显得寂寥而凄清,这让她觉得有了一种独自在荒野寻觅的意味。 思念变得宁静而幽远,甚至有某种孤独的情怀在不经意间涌现。她很喜欢这样的一种感觉。 很多时候,她甚至会有这样一种错觉:自己是在被这空间拥抱着,让一种无限贴近自然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好。 宁肖也常常会这样想,华夏近代有一位文豪所描写的一座边城,其纯净唯美其实也不过如此吧。 踏着落叶,听着鸟鸣,注视着枯枝伸展在冬日的流水上,感受着花开花落,心灵直接地触摸着自然的种种生机,哪怕是无法抗拒的枯萎之美,也该是一种别样的幸福吧。 倘若把自己融入空间的一草一木,那么你也就成为这空间的一部分了。宁肖想,每个人心中都应该有这么一个空间,或大或小,或繁华或喧嚣,或现代或自然,那都是内心最实在的景观。 她曾领略过江南小镇的秀美,也曾惊叹过北方重镇的厚重,当然也曾留恋过都市的繁华和时尚。可当离开时,她却发觉,那一切只可远观,却无法拥有。 于是,她终于明白了,那也许并不是属于她的空间。它只能美丽在她的目光之外。 不知为什么,宁肖突地拿出手机。打开一看,却发现那整个收件箱都被程子扬的短信给占满了。 宁肖细细地看完每一则短信,方才发现他要告诉自己:新建的基地已经开始飘雪了。而且,整个基地如今也装点得越来越漂亮了。他要她早就回去,去看看那新建的基地。 雪花,和一座繁华美丽的基地,如同诗意般的意象,毫无疑问,仅仅是这些,也足以让宁肖神往了。 看完手机上的信息后,再看向窗外,才发现夜已深。放眼望去,却发现自己所在的这个空间早已和天地连成了一片,仿佛没有缝隙,是如此的完整。 它完全可以包容她所有的悲喜。而她,正处在这空间的中央。在那一瞬间,她竟然莫名地有些感动。 她想说的是,其实自己这是这空间的一个组成部分。尽管它不繁华,也不美丽,可是它简单,朴素,从容,安静。它很小,却足以让她的心灵找到一个栖息的港湾。 “主人,”这时,系统站在她的身后,在轻声地说着。“一切准备就序了。” “好!”宁肖点点头,起身跟着系统一起走。 “小柳,”宁肖尽量说得云轻风淡一些。“这空间,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冬天?我怎么连一点影子也没有感觉到啊?” “主人,”系统是如实地禀告着。“当我把你从雪山深处带出来后,就一直呆在空间里。后来,你终于苏醒了过来。我也突然发现空间竟然有了冬天。” “听你的意思,”宁肖停下步子,低头凝视着系统。“这冬天跟我有关。” “是,”系统回答得很肯定。他抬起头来注视着宁肖。“主人,你曾经告诉过我,你能掌控着雪。我想,雪代表着冬天。所以,这冬天之所以能在空间出现,肯定跟主人有关系。” “小柳,”宁肖伸手拍拍他的小肩膀。“我很喜欢冬天。只是我觉得空间如果有了冬天,就等于有了四季。你掌管起来,会很麻烦的。” “不要紧,”系统当即就把头摇得跟拔浪鼓似的。“只要小香能醒过来,任何的麻烦对我来说,都不是麻烦。” “哦,”宁肖有些气馁。这家伙还真准备当情痴了。不知道小香炉清醒过来后,能否接受这样的系统。 血,流遍全身,从大脑直至指尖。它输送着养料,运走废物。它是一脉红色的液体,带着温暖,带着神秘的化学信息。 血离开身体而凝固,变成炭色的黑。除非你有非常的手段,能让它保持着如同在身体里一般的温度。 所有的人都把血看作希望,看作亲缘,看作可以浓缩的生命体。它代表着珍贵。打开字典,血字下面是血缘、血亲、血脉…… 在人和人的身体之间,找不到一样东西能像血一样相互交换,能够检验了。所以说,在这人世间,没有什么比血更值得信任了。 如果执意探求,人与人之间比血更值得信任,更难以割舍,更甘于奉献的东西是什么叫呢? 不会是钱。因为钱在血液的浓度里面只会褪色。 不会是理智。因为理智自会趋利避害。 也不会是誓言,不会是许诺,而是一种被人们用得很多的词——情。 情在男女之间开出的花朵最鲜艳。然而,爱情之情并不朴素,必定要有许多的附加。 在爱情、亲情、乡情、友情等所有的情愫里,情是一个基础。它最朴素,就像庄稼脚下那一层土壤一般。 庄稼的青枝绿叶,挡住了脚下的土。却不知,这些土里有绿色,有水分,储存着果实的香甜。 人世间有着许多感动人心的奉献,都发生在没有血缘与婚恋的人群中。而奉献背后的支撑,是说不表的爱,来自于情。 所以,沉浸在那奔腾血液里的小香炉,对系统那悠扬的歌声无动于衷,却在对宁肖的喃喃私语而激动不已。 待万年树妖的鲜血被小香炉吸收之后,那鲜红的血变褪色了,散发出腐朽的腥臭味来。系统连忙将小香炉往宁肖的怀中一放,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腐蚀液体到进那褪色的血夜之中。 “哧哧!”几声后,那褪色的血液就不见了踪影,仿佛从未在这个空间出现过似的。 “小香,”这个时候,宁肖正在对小香炉说话。“你现在感觉如何?” “还行,”小香炉的语气很柔软,显得有气无力。“可就是觉得头脑有些昏沉沉的。那血液之中似乎还带有煞气,我有些接受不了。” “哦,”宁肖很快就明白过来。“给你浸泡的那妖血,乃是一棵镇守着魔界与人界通道的老妖树。魔界煞气甚重,那老妖树难免会沾染上。不过,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这儿有一管骨哨,”宁肖说着就从怀中取出那管骨哨。“它可能驱除沾附在你身上的煞气。” “哦,主人,”小香炉一听,当即打起了精神来。“那太好了!你不知道,我有多么腻烦这种昏沉沉的感觉,颇有点生不如死的难受。” 宁肖便拿起骨哨吹奏起来: 这是鹰隼的喧嚣,还是马群的嘶鸣?一切都沉浸在雪梦里。满目的萧瑟还没有褪色,空气里挟裹着清新。 清晨,在小小的库房里,遭遇着熟悉的身影和活泼的眼神。没有聆听到布谷鸟的欢歌,而春天已经来临。 …… “主人,”恢复了活力的小香炉,跳到了宁肖的手中。“我终于清醒过来了。啊,这一次的苏醒要比上次好多了,感觉浑身有着使不远的劲儿。” “那就好,”宁肖抚摸着小香炉光滑的炉身,心情颇为舒畅。 “主人,”系统也很高兴。他伸手碰了碰小香炉。宁肖就把小香炉放在了他的手上。“我们是不是该回去告诉灵乌,小香醒来了?” “还不行,”宁肖很是直截了当地回复他。“我们得把另外一个人找到,才能重回新基地去找灵乌。” “谁?”系统禁不住地问。 “柴旦!”宁肖给予了回答。 第203章 爱神 这不是一座高山,而是一座据闻有神灵居住的神山,是人类终极的信仰圣地。据悉,如果是凡夫俗子,永远不可能抵达神山顶峰,只能绕山而行。 一进入山口,抬头便可看见被白雪覆盖的主峰,就像一顶壮观的大银冠,凌空而起,直指云霄。 峰顶旗云缥缈飞扬,有着唯我独尊的气派,更似被冥冥间的气息所笼罩,梦幻神圣如大佛,仿如从天外横空飞来。 一条蜿蜒的山泉就在山脚下无声地流淌着,宁肖带着系统和小香炉在沿溪而上。 “主人,你确定那僵尸会在这儿吗?”系统有些担忧地问。“这神山虽然不会有神灵,但那股佛光宝气还是难以掩盖住的。” “不知道,”宁肖埋首走着路。“我只听说这儿有一座干尸洞。去看看,不就知道真伪了。” “好高的山峰哟!”如今是末世了,小香炉再也不用躲藏在空间里,已经能行走于光天化日之下。“主人,要不,我驮你上去算了。这一路走上去,很辛苦的。” “嗯,”宁肖只应了一声,不再多说什么。 “小香,”反正,系统会主动地跟小香炉解释,不用宁肖多费口舌。“这是佛教圣地。你如果冒然驮主人上去,会被他人认为是对神灵的亵渎。” “啊!”这可是小香炉从未知道的事。“还有这讲究啊?” “是啊,”系统点点头。“要不,我把有关这方面的书拿出来给你翻翻看!” “不用!”小香炉最怕看书。一听到系统这么说,她连忙偏到了宁肖那边去。 宁肖只得笑着朝系统摇摇头。 系统也是无奈地伸手挠挠后脑勺。看来,这驯妻之路与跟眼前的山路相比,也轻松不了多少。 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公里,就明显感觉到了头晕目眩,胸闷乏力,上气不接下气。走几步就想坐下来休息,但又不敢久坐,怕一坐下来,就再也不想走了。 这种登山的感觉,宁肖不知道有多少岁月没有去感受了。真没有想到,在她拥有这个世间最强大异能的今天,还能如此领略“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感受。 这时,阳光猛烈地射击在他们的身上,仿佛在抽干他们的水分,同时也狠狠地抽走他们身上的所有力气,让他们失去力量,失去信念,失去所有。 “主人,”连系统都喘着气在说。“这山还真不愧是转神山。我从没有想过登山会如此的艰难,弄得我很想抽空时,登登我们空间里的那座雪山,看看也会不会是如此艰难?” “呵呵!”宁肖笑了。小香炉早已累得受不了,老实地回到空间去提炼丹药了。系统也是在硬撑着。“听闻,这转神山是有因缘的,缘分未到的人,哪怕体力和耐力再好也是没有用的。” “可是,主人,”系统流露出不太明白的表情来。“我不是人啊,不需要缘分!” “是吗?”宁肖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她得好好回复。否则,系统就有可能不陪伴自己爬山了。“但是,你心中有了爱,就跟人差不了多少。我想,这大概是转神山认为你跟他缘分的原由吧!” “哦,”这话果然让系统很兴奋和激动。他手朝山顶一挥,不知是在鼓励自己,还是说给宁肖听:“努力吧,我要努力爬山。” “噗哧!”宁肖又笑了。风呼啦啦地吹着,她的双腿沉重酸痛,犹如灌满了铅,只想坐下去,躺下来,从此不再动弹。 她咬着牙,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双脚,新换的登山鞋早已风尘仆仆,沾满了泥土。想起了一些往事,忽然两眼一热,鼻子发酸,随之而来的一股倔劲突然就涌上来。 于是,她对自己说:“继续走,走不动也要走!” 这时,一个高原民族的女人五体投地地磕拜着经过他们。她的额头磕烂了,肿起来一个包,血肉模糊。外袍上全是灰。她朝宁肖他们浅浅一笑。宁肖忍不住地递给她几块糕点。她接过去,双手合十,弯腰道谢,然后把糕点藏于她的袖管内,继续将身体匍匐于大地,双手向前,举过头顶,然后慢慢立起身,再次跪倒…… “唉!”于是,宁肖的耳边传来了系统的哀叹声。“主人,如此看来,这转神山对我们还是仁慈的。最起码,没有让我们以这个女人的方式爬山。否则,我宁可发誓从此不再攀登高峰。” 宁肖则是盯住那个高原民族的女人看,看着她的身体紧贴着沙砾之地,此起彼伏,由近及远。那一刻,宁肖突然哽咽出声,直至热泪盈眶。 经过了这么一番精神的默默崩溃,接下来的状态竟然出奇地好。虽然置身这神山,却有很长一段路根本看不见神山主峰的真面目,因为它被其他山脉挡住了。 再次看到它的时候,又一个完全不同的角度。每次都会驻足仰望,真想用相机拍下来,仿佛这是一种意外的收获和馈赠。 能够看到神山真面目的人,应该是有福的。因此当可能置身山中,又如此近距离仰望神山的主峰的时候,宁肖感觉到心里洋溢着幸福和感恩。 大概又走了好长时间,看到一座横跨溪流的石桥,桥两旁的栏杆上飘満了绚烂耀眼的经幡,经幡上竖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山寺由此进——” 蔚蓝的苍穹,已经置换换成朦胧的金红色。夕阳的余晖照射在神山主峰上,如一顶冉冉升起的金碧辉煌的皇冠,又如一尊开光的大佛腾空而立。 终于到了山寺的入口,全身累瘫,意志力已经支撑不下去了。当意志力开始崩塌,身体一下子便失去了支撑,双腿一软倒在山坡上,面朝神山,让自己沐浴在夕阳的光辉里。 那照在身上的光芒,就仿佛是神山上直接泼洒下来的。 佛光普照。只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身体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像一具只有呼吸的尸体。宁肖尽力地调整着自己失衡的心肺。 夕阳把天空变成绛红色的海洋,眼前的神山变得模糊起来,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仿佛置身天上,又似乎在遥远的汪洋深处。 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小粒灰尘。一切的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像看见海市蜃楼。神山就如一座肃穆庄严的庙宇,里面住着神。它就在天堂。在茫茫汪洋。在人的眼前。 “主人,”这时候,系统发话了。“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在修仙时,要主修佛系儒修了。真的,沐浴在这佛光之下,才感觉身心的愉悦,心灵的平静。看来,我在魔界孽障了。” “谢谢你,费尽千辛万苦,把我从佛界带出来。” “那是我应该做的。”宁肖嘴里回应着,目光却投向了那附近,一具已经风干的猫科动物的尸体。这动物到这么高的地方来寻找什么呢? 当然,它不可能是为了来觅食。在这么高寒的山巅,连她这样有修为的人都受不了,更何况一只野兽。食物是绝对不可能有的。空气还如此稀薄得要命。它不会如此的愚蠢吧?那它究竟为什么要跑这么高的雪山上来呢? 此刻的宁肖,站在这五千多米的神山上,是很快地明白过来了:这种内在的被召唤的精神力量,或许只有到一定的境界,才能够豁然领悟,才能够真正地懂得。 晚上,就投宿于这山寺。庆幸的是,在这末世,山寺里竟然还住有僧侣。找来了一个僧侣,给了一些食物,就被领到了一间房里休息。 房间很小,简陋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除了床,一无所有。 山寺依傍着山坡一排排地往上建,每一座屋子都正对着神山的主峰。 听那僧侣的意思,在这里修行一天的功德,相当于在别处修行一年。对此,宁肖不置可否。待那僧侣一走,宁肖就关上房门,领着系统闪进了空间,洗个澡,再舒舒服服地睡个好觉。 至于功德,在这末世,只要不杀生,似乎就是无尚的功德。不过,那可不是一般的困难。临睡之前,宁肖在如是想。 第204章 私德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已经走出空间的宁肖,就带着系统走出房间,前往庙殿。 庙殿的台阶很陡,大概有二十来级,每往上爬一步,就不得不停下来大口喘气。喘气时,不能仰面朝天,只能低头看地。不然,会头晕目眩。这种感觉很奇特,犹如腾空在天,临登天梯。 终于,进入到了殿内。没有坐的地方,只能站着喘息。宁肖和系统向着释加牟尼的佛像五体投地地跪拜。这是她第一次在海拔五千米的庙宇里,磕这么多个响头。三十个,还是五十个?她都记不得了。 只记得眼下,自己的心里空空,毫无杂念。以为自己的体力会在不断地磕响头中消耗殆尽。不过,她也不感觉劳累,而是心清神明起来。起身时,她还点起了供养的酥油灯。 在庙宇的顶部,有一岩洞,仅可容一人猫腰进入。据说,好多高德的僧人都曾在这个洞穴里修道成佛的。只要有缘进入洞穴参拜过的人,都可免去七世轮回之苦。 “我可不觉得轮回很苦!”面对那洞穴时,宁肖在如此跟系统说。“我还是想成仙成神,不想成佛。” “主人,管他的,先进去看看再说!”系统就好心地提议着。 “嗯!”宁肖应了一声,这才有进了洞穴的打算。 洞口窄小,人折腰而入,几乎是爬进去的。仅有的一点光线,也是从洞外打进来的。 刚进入的瞬间,眼睛里根本看不清内部,只觉得黑乎乎一片。宁肖跪下身子,用双手摸着地往前爬行。大概爬摸两三步,双手忽然触到一团物体。 细细聆听,可感觉到分明是人的气息。得亏是宁肖,要是普通的人,恐怕会尖叫出声来。这人明显是跪在那里喃喃地祈祷着什么。宁肖道了一声歉后,就退出了洞穴。系统紧随她之后也出来了。 走出庙殿,天色依然是黑暗的,让呈现在眼前的那神山主峰,只能一个模糊而庞大的轮廓。 黯然往回走。猛抬头,满天繁星,密集如白色灰尘。令人在忍不住地惊呼出声来。居然那么多的星星,就像满天的雪花在空中飞扬,感觉就要落下来,下一场漫天大雪。 在这静谧的星空下,宁肖忽然想到了“空花道场”四个字来。她仰着脖子,感觉着令人窒息。星空神迹般的美,则是另一种窒息。 这种神迹般的美丽星空,在末世之前也是上百年都不会遇到一次,更不用说末世之后了。然而,在这里,她却一览无余地看到了,感觉得心里再无遗憾了。 “主人,冲着如此耀眼的星空,”连系统也在赞叹着。“我们这一趟就算是没有白来了。” “把它拍下来吧!!”宁肖在提醒着系统。 “哎哟,是的啊!”系统连忙伸手要到空间去拿相机。可是,他很快又不好意思地对宁肖说:“主人,我们忘记了准备相机。空间里一台相机也没有。” “不是有手机吗?”宁肖还是忍唆不住地提醒着。“那上面的拍照功能应该不亚于相机吧?” “哦,也是啊!”这样,系统才从空间里拿出手机,把这美丽的星空记录了下来。 天终于亮了,宁肖带着系统再一次整装出发。那位收取了食物的僧侣,很好心地叮嘱他们:离开山寺,就是又陡又险的乱石坡,被称为“地狱坡”,大约有十公里长。 要尽量坚持一口气往上爬,不要过多停留,直冲顶到垭口,就往下坡走了。要是一口气冲不上垭口便崩溃,可能就永远过不去了。因为那段被称为“地狱坡”的路,事实上并没有路,全都是乱石。万一出了什么事,在这个年代,无人可救你。 人啊,就是这样的。处于安全温暖中,一想着外面的世界可以会发生的那些危险的事,就会心生恐惧。 但是,当人果真到达了那个险境,就很难回头了,同时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就只能无所畏惧了。只能任凭一股力量,牵引着往前走,去发现,去经历,去冒险,却那个想像不到的另外的地方,直至生命的结束。 走出山寺,冷风呼啸地往身体里灌。地上积了一层薄冰。于是,一路打滑,如履薄冰。 来到那乱石坡,才发现这是差不多七十度的陡坡。人要在巨大的乱石之间绕行。好多时候,都是无法直立行走,不得不弯下腰去或者趴下身体攀着岩石往上爬。 手摸在结冰的岩石上,冷气隔着手套往里钻,刺骨般的寒冷。系统冷得直咬牙。他不由得羡慕地望向前方爬行的宁肖。这种寒冷只有对她来说,才算不得了什么。 只是这时候,谁也不能允许自己出现半点差错。要是一不小心脚下打滑,完全有可能会人仰马翻滚下山去。只能靠着自身力量,一点一点地往前挪移。 谁也不敢扭头朝身后看。若是一不小心滚下去,谁都会不知道你滚向何处。 好在是个大晴天。除了从雪山刮过来的一阵又一阵凄冷的风,没有下雨,更没有下雪。阳光正慢慢地照亮着神山。 身体也渐渐地热起来,手脚也灵活了。只是喘不过气来,浑身像是冒着烟儿。也不知休息了多少回,但都只是稍作停留,不敢坐。怕一坐下去,就真的起不来了。 走过一段陡峭的坡路,前面出现了一条曲曲绕绕的羊肠小道,拐过几个弯,就看到了初升的太阳。它光芒四射照耀着那神山,令人目眩神驰。令人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打动。 山坡越来越高,那垭口一抬头就能看得见。可是,它就在眼前,却总也走不到,永远地走不到,永远地就差那么一大截。 坡道又开始变得窄小陡峭起来。心跳一直在加速,血液涌上来,头晕,胸闷闷的像绑着一块石头。要是身边有块空地,可以让人躺下去。人永远都不会想起来了。 宁肖却是咬咬牙,还是要坚持地爬上去,死也要爬过那垭口。 很多个瞬间,一个念头就会突然地蹦出来:不走了,坐下来,或躺下去,真的走不动了。每当出现这个念头,身体就开始摇晃,就只想倒下去,想死的心都有。 但是,又有一个声音在对她说,坚持,再坚持,你一定可以的。你要一口气爬上哑口。不然,你就永远得留在这里,你要好好的,活着回去。 宁肖不想永远地留在这里。她还不想死。那么,只有往前走了。坚持,再坚持。身体就在崩溃边缘,仿佛随时就可消融。唯有坚持。 终于,抵达了一大片舞动着的经幡。意识这里已经是哑口的时候,她的心都快跳了出来。激动是在所难免的。可是,宁肖只是安静地让自己坐下来。仰望,带着一颗感恩的心。 满山的经幡呼啦啦地飘扬着。经幡的尽头是一个天葬台。据说,一些灵魂可以从这里走向天堂。对此,宁肖嗤之以鼻:这;神界与人间的通道封闭。莫说天堂,就是鸟堂也没有了。 “主人,”系统的体力修复要比宁肖快得多。他来到宁肖的跟前,低声地说着。“我去那天葬台看看,听说干尸洞就在那一带。” “嗯,去吧!”宁肖摆摆手。 不知过了多久,系统回过身来回复说:“主人,那儿真的有干尸洞。而且,还有好几处。” “哦,”宁肖只得站起来了。“那我们就去看看吧!” “主人,你还行吗?”瞧着宁肖走路的态势,系统不无担忧地询问着。“要不,叫小香炉出来,载你过去?” “不行,”宁肖摇了摇头。“如果在干尸洞找到了柴旦,还得靠小香炉把我和柴旦载着离开这里。现在,得让她休息个够。否则,载我没有问题。载僵尸,她翘起盘子来,任谁的面子也不卖。” “主人,”系统感觉颇为不解。“那僵尸不是有一只乌鸦做灵宠吗?到时,叫他唤出乌鸦来,不就没事了。” “唉,如果我们在干尸洞发现了柴旦,”宁肖流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来。“那就意味着他半死不活了。那么,乌鸦也就不可能听从他的调遣了。” “啊!”系统万万没有料到前往干尸洞竟然还会有这么大的麻烦。“主人,我们还是不要去干尸洞了。救僵尸会很麻烦的!” “嗯,”宁肖横了系统一眼。“你和柴旦都是被那老树妖所害。我连你都救了,岂有不救他之理?” 第205章 寻爱 站在悬崖边,感觉万物都变得那么遥远,只有碧蓝的天空伸手可触。而从脸上拂过的每一丝微风,宁肖都能感觉到那里有着羊皮袄飞驰时撩起的膻腥,有的是阴凉,有的是温馨。 此时,宁肖知道自己的周围,正有着无数古朴而沉默的灵魂。他们或是和她并肩而行,或是朝她迎面而来。 “唉,”对此,宁肖也只能长叹一声。阴司与人世的通道封闭,鬼魂无所依仗,要么在虚幻的国度里醉生梦死,要么游离于人世这靠近天穹的地方。 “下去吧!”宁肖在对系统吩咐着。 “是!”系统答应着。 原来,干尸洞就在悬崖的下面。系统带着宁肖爬下悬崖。那是一条羊肠小道,仅容一个人能过。宁肖怀疑这里应该是没有路的,一定是后来一批又一批的冒险家们走出来的。 从陡峭的土路往下看,是一条狭长的河谷。谷底流淌着从雪山融化下来的水。 走在悬崖上,随时都能看到变黑的箭镞,和腐烂的布片。宁肖拾起一个箭镞,发现它就在手心里,就像一块化石。 它无法向世人说清楚,当时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然而,它绝对是一场腥风血雨的见证。此刻,它贴着她的手心,带着一丝冰冷的寒意。 没有人知道,它曾经钻透过那一位战士的肩胛,啄开过谁的胸膛。人们只知道它一定曾经疯狂无情。当铠甲散落,灵魂被鹰带入天堂,而箭镞却永远留了下来。 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寂寞地躺在这儿悬崖上。 干尸洞就在悬崖上,离地约有两米多高。洞口仅容一个人可出入。这个洞口也是被人挖出来的。如果不是有人在崖壁上写着字,还不知道那个洞口就是干尸洞的入口。因为这悬崖处,还有好多的洞口。 宁肖还真的不敢靠近。稍微离得近了,便能闻到若有若无的尸臭味。这气味只会让人既害怕又恶心。 到干尸洞中去察看的重担,主要是落在系统的头上。他刚刚还是嬉笑怒骂,谈笑风生的,可到了洞口,突然就收起了所有的嬉笑,表情显得十分肃穆。 在第一座干尸洞里,系统是爬进去半天才爬出来,说话虽然有些结巴,但是很明确地告诉宁肖:“我没有看到僵尸。” 由于有好几个干尸洞,宁肖也就不太心急。但不至于每一个干尸洞都要系统光顾。所以,宁肖也爬进了一个干尸洞。 于是,一阵恶臭味扑面而来,差点让她窒息过去。她便憋住气,睁大着眼睛去搜寻。森森白骨间,都是铠甲的残片和暗红的箭镞。 它们和身体的某些筋骨,粘连在一起。成了一摊摊分辨不清的黏合物,就像是胶化了的血液。有些骨头随着已经干枯的皮肉。这就是一种没有完全脱水风化的干尸。 于是,宁肖也终于弄清楚系统为什么能很坚定地告诉自己,他所进入的干尸洞里没有柴旦尸体的缘由了。因为这干尸洞的干尸都没有头颅。一颗都没有。 就这样,那一场腥风血雨很快就在人的眼前闪现:飞矢撕裂的哀鸣,一群群箭镞穿过带血的战袍,刺入那黝黑的胸膛。成千上万被割去头颅的身体,在痛苦中扭曲抽搐,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哀号…… 宁肖心惊肉跳地从洞口跌落下来。她这才明白系统为什么出来时,脸色苍白。因为这种情形下,没有一个探访者能带着一颗从容平静的心离开。 在这世上,还有谁能破出谜底,将他们的头颅找回来? 他们的头颅到底去了哪里?是谁会如此残忍?就像农民收割丰收的庄稼一样,割下了成千上万血淋淋的头颅,然后志得意满地驮回去,去喂养他们的荣誉和功名,以及爱情。 “主人,”这个时候,系统跑了过来。“我找到柴旦的尸体了。” “哦,”宁肖便跟着他前往寻到踪迹的干尸洞奔去。“你确定是他的尸体吗?” “确定,”系统很是肯定地点着头。“我很熟悉他好不好?哪怕他化成了灰,我也能把他找出来。” 这是一座比较宽敞的干尸洞。宁肖走了进去。尽管恶臭扑鼻,她也要忍受着,被系统拉着来到了柴旦的尸体跟前。 这个时候的柴旦,双眼已经合上了。整个尸体站得笔直。对于宁肖等人的到来,没有任何的反应。 宁肖只得拿出引魂铃。结果,她无论如何摧响引魂铃,柴旦都没有反映。 “唉,不愧为万年的老树妖,”宁肖微微思索,就低吟着。“它竟然知道动用佛法让柴旦的魂魄离身。” “主人,有办法救他吗?”系统担忧地看着。这僵尸能被整得连魂魄都丢了,可见那老树妖不是一般的厉害,这也难怪他被丢进了魔幻池,在魔界泡了那么多年。 “他运气好,”宁肖风轻云淡地说。“这个时候,阴司的大门关闭,他的魂魄只能游离于这挨着天穹最近的地方。” “想要招回他的魂魄,除了巫术,就别无他法了。恰巧,我又是这天地之间唯一的精通巫术的人。你说,他运气是不是好到棚顶了?” “嗷,”系统连忙附合着。“他岂止是运气好。现在,僵尸到了六级就顶了天。他搭你主人的香边,都已经八级了。” “哦,”宁肖听了不由得大吃一惊。她连忙闭上眼,去异能去探寻。最终,她睁开了难以置信的眼睛。“这我可真没有想到。他魂魄已失,竟然不影响晋级。” “看来,这儿的老天爷还是非常光照他的。” “好了,主人,”系统再也忍受不了地捂住鼻子。“既然找到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吧!你不知道有多臭,我已经再也忍受不住了。” “哦,那你就回空间吧!”宁肖便嘱咐起来。“把小香炉唤出来,带着我和柴旦离开这里。” “嗯!”系统应了一下,立马就闪进了空间。 这依旧是靠近苍穹最近的地方,但保留下了四座佛殿。佛殿旁边,有着众多的僧舍建筑的踪迹。在这片遗迹里,以红殿和白殿的面积最大。 红殿因殿堂外壁涂得红色而得名,是一座平面略呈方形的大殿。殿顶中间升起高大的天窗,用来采光通风。抬头从天窗望出去,是一览无遗的天空。 红殿北侧更低一层的台地上,就是白殿。与红殿一样,也是单层平顶的大殿。但内外结构要复杂一些。殿后突出,突出部分用来主供大象。 东墙正中保存着完好的木雕门框和门扇。门框整体分内外三层,每层的上框中间是一尊护法金刚的浮雕。 总之,这儿无处不是佛。 宁肖在白殿中看到了所有的墙壁门框,梁檐柱子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佛。有单独的僧侣,头上缠着长巾;身着长袍的王子;古时的苦修者;双象嬉戏。门扇上刻有梵文的六字真言。 经历了千年风雨的木雕大门,此刻已经是木纹显露,裂缝密布,像一幅巨大的陈旧画幅镶嵌在殿堂土红色的墙壁上。 在红殿三百五十平米的大殿内,居然有三十根红色的方木柱,每根高达五米,柱子上分别雕饰着贴金箔的浮雕佛像和一些梵文。使得每根柱子都像是具有了佛的法力一般。 红殿原来的主供佛像已经全部毁坏殆尽,只残存着须弥台座和莲座。 站在红殿细看,处处是佛。大门上雕刻着佛,柱头上刻着佛,天花板上的彩绘也是佛,壁画上更是充满了大幅的佛像和种类佛像造型。从外到内,从上到下,从平面到立体,到处都是佛和其他跟佛有关的形象。 “主人,”走出空间的系统,面对眼前这个佛的世界,也显得谨慎小心起来。“你要在这里施法找到那僵尸的魂魄吗?” “不,我们得去轮回殿施法!“宁肖是很快给予了答案。 其实,轮回殿也没有什么特别,依旧是佛的世界。只是那壁画上的天女神像,显得有些奇特。 只见她头戴宝冠,长发后披,全身赤果,四臂,耳饰大环,佩项圈,钏、镯,腰系璎珞,双浑正圆,腰肢纤细得超乎寻常,胯部好像是在做大幅度的扭动。 “哇塞!”系统不得不惊呼出声。“为什么不给她添一件衣服呢?” “ 第206章 女人的无私 在这个虚幻的尘世,旦柴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家伙。他的手脚细长,眼睛细长,笑的时候露出一口洁白的牙。在没有意识到笑的时候,他的脸上也会浮现出孩子一般的笑意。 他身穿着深蓝色的长袍,头发随意地披散着。就让许多爱幻想的人们认为:旦柴是把圣湖的水,以及天空的蓝都穿在了身上。 旦柴不是个画家。不过,因为他看的人和风景多了,又想象了太多他从未看到过的风景,便觉得那无限的风景就在蓝色如洗的天空里。 于是,他想要画一幅画,画下自己想象的天空。 在旦柴的感觉中,那些形形色色的树,每一棵都有着深浅不同的颜色,每一棵都集合了很多事物的色彩。有时候,他把树想象成人,想象成牛和羊,尽管树成不了人和牛羊,但他相信自己的心中所想。 寺庙对面是民居,那些白色的房子,在旦柴长久的注视下,有了成千上万种色彩,而墙上的花纹也被他看成了天空中的云朵;房屋门窗上绘出的画,以及或蓝或红或绿的色块,很像房顶上五色的经幡。 令他觉得风吹动经幡的时候,所有的色彩都会念经、会说话了,因此他的心听见了很多美妙的声音。 他的心中收集的各种色彩都是有生命,都是会流动的。但是,那远处的棕色大山,被旦柴盯着看了很久,却成为了他用心化不开的颜色。 于是,那重重的大山使他夜不能寐,只好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仰观着天象,想借助于夜晚墨汁一般的蓝色,以及冷冷的星光来照见他心中的色彩。 那亮晶晶的星星,在他长久的注视下仿佛都随着夜色流进来,存在了他那色彩翻腾,却又静谧的心里。 旦柴觉得远处的山,以及天上的星星都融化在自己的身体里了。以至于睡着的时候,他在梦中发现所看到过的所有的物体,都在自己的骨头上刻下了它们的形状,让心里堵塞得厉害。 旦柴的妻子阿娜,是一个漂亮而多情的女人。 她非常能干,家里家外的活几乎都被她一个人包了。她一直想着旦柴有点儿事做。只要他愿意,想做什么她都支持。 当得知旦柴有了学画画的念头,她就想到了那位自己认识的老画匠。 老画匠曾经为很多人家画过洁白的云彩和花鸟虫鱼,他尤其擅长画云,因为画得太像了,人们都觉得真实的云彩都不够真实了。 老画匠一生没有结过婚,但不是因为没有女人爱他;尽管他连个家也没有,但从来不担心没有地方可供他衣食住穿。 女人们都爱他,愿意给他绘画的灵感。女人的男人们也不会为老画匠和自己的女人有过什么交情而感到恼怒。他们在心里把老画匠当成了一朵云彩。 凡是跟老画匠有过交往的女人,她们的男人都觉着自己的女人更懂感情了。 阿娜把老画匠请到家里,请求老画匠收下旦柴做个徒弟。 老画匠感到自己老了,也正想找个代替他的人。于是,他就在旦柴的家里住了下来。 一日三餐都由阿娜来伺候。若不是考虑旦柴也在家里,无比崇拜老画匠的阿娜甚至愿意让老画匠来专门给她绘画。 老画匠让阿娜和旦柴从盛产各种颜料的地方买来一罐罐颜料。那些昂贵的颜料迫使阿娜陆续卖掉了自家的牛和羊。等到家里连饭菜都快吃不上的时候,旦柴基本上学会了绘画。 在调和颜料方面,旦柴完胜老画匠。然而,老画匠把自己所有的绘画技巧都教给了旦柴,画艺却是需要旦柴自己去慢慢地提高,去领悟了。 不久,老画匠死去了。旦柴和阿娜请人为老画匠举行了葬礼。 尽管学会了绘画,旦柴仍然无法画出他心中想要的画。他想画下一面像镜子一样的天空,让所有的人觉得自己就在那天空的蔚蓝和云彩的洁白中,即使没有实实在在的生活也会感到幸福无比。 为此,旦柴调动了他对色彩的所有理解和想象,运用了各种调色的方法和绘画的技巧,结果他仍然画不出来。 于是,他跑到湖边,日夜观察水中的天空,以及自己的影子。似乎若有所得,可他就是无法把自己心中所想见的一切画出来。 老画匠活着的时候,就曾经对旦柴说过,画一片可以照见所有人的天空,也正是多年前他的想法。但是,他也只能把云彩画得比云彩更像云彩,却无法把想象中的整个天空画出来。 正是旦柴对绘画的梦想,唤起了他的梦想,可他已经老了,不可能再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完成梦想了。所以,他不希望旦柴重蹈覆辙。 县城和附近村庄里的人,都以很优厚的条件来请旦柴为他们画画。因为考虑到妻子阿娜和自己吃饭的问题,旦柴只好答应下来。 很快,人们发现旦柴的画比老画家画的还要好。因为他画的花鸟虫鱼,比真的还真。这一点即使老画匠也不曾做到。因为老画匠只能把云彩画得比云彩还真实。 那些多情的女人就请求旦柴住在自己的家中,即使旦柴不愿意和她们在一起,她们也愿意看着他,因为他成了梦想的象征。 即使旦柴不愿意动笔去画她们想要的画,她们也对他百般宠爱、悉心照顾,这就像一个懂得艺术的天才到了热爱艺术的人们中间,天才就成为了宠儿。 旦柴成了人们心中的老画匠,也成了阿娜心中的老画匠,但旦柴就是旦柴。他比老画匠更优秀,更年轻。 阿娜觉得,她和旦柴在一起的夜晚,就像手抱着一团洁白的云彩,就像抱着最真实的自己的梦想在睡,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由于旦柴想着自己心中的画,对于那些多情的女人也不加垂顾,这也使阿娜感到自已对英俊男人那不良的嗜好得收敛了起来。 旦柴经常梦到与绘画有关的事,就常常半夜起床沉思或作画,桑娜也觉得他正在完成一个她的梦,因此对他从来没有过什么抱怨。 有一天,旦柴推掉了所有请他作画的邀请,无所事事地闲逛。 一些人还是怀着试探而崇拜的心情,攀到松树上、柳树上,折下树枝,送给旦柴,请他在落满尘埃的地面上画画儿。 因为休闲,旦柴也就不好拒绝,以免破坏了别人的兴致。人们让他画牛,画马。 尽管那些画很快就被风吹来的沙土所掩盖,但在那些传言中,以至于后来,就连那些散布传言的人都相信了自己的话——旦柴画什么像什么,画什么立马就变成真了。 有一个人请旦柴画他的心。旦柴照着他说的画了。从此,那个虚伪的人变得无比真诚和坦荡,尽管遭受到很多虚伪小人的非难与打击,但他找到了早已丢失的自己。因此,他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东西。 有一个青年人暗恋一个高贵优雅的漂亮女人,却因自己地位低微、一文不名而深感烦闷和绝望。 他对旦柴形容了所爱女人的长相,请旦柴画了那个女人的画像。旦柴为他画出来了,不久,奇迹出现了。那个女人愿意和他结婚了。 尽管很多人会深切地感受到梦想和现实之间,有一道永远也迈不过去的坎儿,但在旦柴这儿,所有的梦想都不再是梦想,所有的梦想都有机会变成现实。 “旦柴,你在这里啊!”这天,正在作画的旦柴,忽然听到了一个对他来说非常熟悉的声音。 “你——”凝望着向自己走来的女子,旦柴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笔,匍匐在地,不敢把头抬起来。“尊者,你是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啊?” “哦,看来你对我还是印象的。”宁肖觉得这次比到魔界去寻找系统要舒服得多了。最起码,眼前的旦柴还是那么的尊重自己,不像系统尽是一派不相信自己的样子,结果惹出了那么多的事端来。 “不,我对你没有印象,”旦柴抬起头来,如实地回答着。“我只是感觉你应该是一位非常尊贵的人,值得我顶礼膜拜。” “哦,”尽管没有得到意料中的结果,但这话还是很中听的。宁肖想了想,便如此询问着:“听说你很会画画?” “是,尊者,我喜欢画画,”旦柴很诚实地回答着。“但不是很会,只是会而已。” “那好,”这次,宁肖使用的是灵魂出窍的办法,将身体留在了轮回殿,由系统看守着,而魂魄则来到了这个虚幻的世界。她得尽快地将旦柴的魂魄带离这儿。“你能帮我画一幅画吗?” “尊者,请说,”旦柴很是恭敬地回应着。“我会竭力地画出你满意的画来。” “那好,”宁肖想了想,便如此说。“请你帮我画一画我心中的远方如何?” 这一下,旦柴难住了。远方怎么画呢?这就好像比他自己一直想要画出的天空更加困难。 “尊者,”不知过了多久,旦柴才回答说。“这是一幅我画不出来的画!” “哈哈!”旁边的人都笑了。因为他们发现旦柴也有做不到的事情,这就使他们感到很开心。 旦柴感到绝望,他觉得自己只不过是天地之间一块好吃的鲜奶酪而已。 “跟我走吧,”宁肖趁此开导着他。“我带你看看我心中的远方是什么样的。” “好的,尊者!”旦柴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人们眼睁睁看着一个美丽的女人,领着旦柴消失在了远方。 从此,再也没有人看到旦柴了。阿娜等不来旦柴,只好暂时一个人过着生活。 每当想念旦柴的时候,她就看看天。那蓝蓝的天上飘浮着朵朵洁白的云彩,说她觉得每一片云都是旦柴变成的。 第207章 寻找 在末世,再好的路也会因年久失修而变成了相当糟糕的路。车是缓慢地爬升,来到了昆仑山口。这儿寸草不生,一年四季都是大雪覆盖,白茫茫的一片。哪怕现在是末世,温度是普通的升高。这儿,还是常年冰冷。 好在车来到这儿时,大雪还是给他们赏了一个薄面,没有再下了,宁肖这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一过昆仑山口,这辆凯佰赫战盾就开得极为顺手了。 “怎么样?”宁肖颇为得意地对车上的同伴们开着玩笑。“我这车开得还酷吧?要知道,我可是很少开车的主!” “正因为很少开,你就得小心地开!”被宁肖从虚幻的世界拉回来的旦柴,此刻已经恢复了他身为僵尸王的正常身份。 只是他的肤色越来越接近了正常人的肤色,身上还散发出庙堂里特有的檀香味。系统就曾开玩笑地说,如果庙堂缺少了菩萨,他完全有资格去充个数,省了不少的人工费。 “你可别太骄傲了。别忘了,王者可是让我好好地照顾你。我的身上的担子可不轻。” “没关系,”宁肖一边掌控着方向盘,一边说着话儿。“我们会找到合适地方的。你看,这里已经没有冰雪了,路也比较好走,就是弯道多了一些。” “主人,”坐在后座的系统,望着车外荒芜的一片,感觉上颇为费解。“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不让小香载着你在空中去搜寻适合建立粮食基地的地址?反而偏要开着车,这样地到处乱窜呢。” “呵呵!”宁肖笑了。这个时候,天已经全部黑了下来。本来,她想把车交给旦柴来开。可又一想,算了,她开得很好,这会儿危险的路段想来也不会多。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有一些细节,在空中是很难发现的。得亲身经历一下才行!”她也不含糊其辞,是很明确地告诉系统。 “可是,主人!”也在搭乘这辆车的小香炉,此刻从系统的怀中飘了起来,来到宁肖的身边。“这一带的地势好复杂啊!你说,以后要是真的种出粮食来,怎么运出去呢?”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近来,宁肖的笑容呈增加趋势。看来,她是很喜欢这种远游的。 “你要相信,人类的智慧是无穷的。例如,只要给我家老三发财的机会,他就能想出上千种法子,以最快的方法把粮食运出去。” “嗯——”对此,旦柴点头表示同意宁肖的观点。“这儿是离天空最近的地方。僵尸似乎也没有产生多少。而且,在佛光的笼罩下,僵尸的能力大减。要不然,我也不会着那老树妖的道,堕入到虚幻的世界当中去。” 很快,车进入了一个弯道。宁肖看到远处有一座桥梁。 “注意!”就在这时,旦柴大喊了一声。 宁肖还没有反应过来,车已经开到了路中间的隔离带上。没有想到的是,隔离带是用突出的石方块砌成的。高路路面五六分。路两边是山体,道路很窄,而是个急弯,只能行驶一辆车。 由于车轮开在了隔离带上,宁肖是本能地把方向盘往右一下,只听“哐啷”一声,车撞在了右边的山体上。靠着惯性,车身猛烈地反弹了过去。 就这样,凯佰赫战盾完全失控了,翻了个底朝天,滑出了十几米,车头掉转了180度。 宁肖是惊魂未定地从战盾里爬了出来。她动了动胳膊,还好没有断。又动了动腰,没有事。脖子也好好的没受伤,脑子好像也没有事。会不会有内伤?如果是内伤,待会儿她会不会死去? 等试着走了两步,她又猛拍自己的前额。她都筑基了,而且还是异能十四级。哪怕此刻,就是车子主动来撞她。死的也只会是车子,而不是她啊!瞧瞧,一遇到危险,竟然只会人的本能,而失去了做为修仙者的本性了。 瞧瞧旦柴!他就是一脸镇静地从车里爬了出来。然后,他手一抬,就把翻了的车摆正,放在了路上,再对宁肖说:“这车真不错。翻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还没有变形,而且毫发未损。” “那是当然了,”宁肖也回应着。“我可是发将近一千万才弄来这么一辆的。” 待车摆正后,带着小香炉又从空间闪出来的系统,透着车窗,在朝外喊着:“主人,你没有事吧?” “没事!”宁肖摆摆手。得亏这些同伴不是凡人,否则很有可能都得耗在这条路上了。“看来,我还是不适合开车。” “你才知道啊!”旦柴已经上了车,开着车门等待宁肖钻进来。“冲你这样子,就知道在末世之前,你肯定没有拿到车照。” “呵呵,”宁肖有些不好意思。她上了车,还强硬地解释着:“我嫌麻烦,就没有去申请!” “也是,”旦柴已经启动马达,让战盾重新开起来。他透过反光镜,看到小香炉已经飘到了宁肖的跟前,先是上下地晃动一下,似乎在给宁肖检查身体。待确定无事时,她又回到了后座。 “你呀,以后还是少开车吧!”旦柴开始唠叨起来。“别人是撞不死你的。但你会撞死别人的。害人还不如害已呢?” “嗯——”这个时候的宁肖,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姿态来。“你说得对,我以后尽量少开车。” “主人,”后座的系统把小香炉放好,就插进话来。“我看,以后,还是由我来开车吧!你还是少碰车为妥。” “噗哧!”宁肖不由笑了。“你开车?我怕你往驾驶座上一坐,手都伸不到方向盘那儿去。” “主人,你欺侮我!”这下,系统有些生气了。接下来,他手捧着小香炉,在苦求着:“小香,你应该可以化形了。要不,你就化形看看。这样,我也好变大一点。主人就不会再欺侮我个子小了。” “我才不化形呢!”小香炉打了一个哈欠。“我就喜欢我现在的这个样子。免得到时给主人提炼丹药的时候,还要变来变去,挺麻烦的。” “啊!”这下,系统有些傻眼了。小香炉不想化形的决心还是相当坚定的。他该肿么破? 车子继续往南开着,一路上都是雪岭冰川形影相随。由于相对高度小,所有的高山都如同丘陵,云彩湮没了眼前的山丘,白云浸入了远方的地平线。 路挂云端,车在云中穿行,分不清何为天,何为地。难怪在末世之前,这条路被称之为“天路”。要知道它可是世界上平均海拔最高的公路。如果放在华夏的东部任何一个地方,都会是高悬在人们的头顶上。 此时,回望昆仑山脉,再也没有了那磅礴的气势,只显现出一个带状的链条山丘,如同一扇围墙在广袤的大地上延伸。 下了昆仑山口,很快就进入到了草原。一望无际的草原,草儿却并不茂盛,但是面积很大,且有很多清澈的小水塘。这儿无人居住,气候复杂多变。这不,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就下起雨来。 待过了这片草原,另一种地表景观又呈现了出来。这就是华夏母亲之河的源头的沼泽湿地。河与湖都在接天连地,令人分不清哪是河,哪是湖,辫状水系的河流在高原面上缓缓地流动,乍一看,还以为是江南的湿润水乡。 战盾也就在这里停了下来,所有的人都下了车,到附近走走,看看。 宁肖来到有水的岸边,捧起一鞠水就往嘴里灌。她的同伴们就都站得远远的。因为对于水质的检测,他们都没有宁肖那么内行。毕竟在他们的生活领域中,水不是必需品。 “还行,”品尝过后,宁肖在如此评价着。“没有被污染,但温度还是很低,不适合催发种子的生长。” 听到这话,系统来到了岸边。他是直接把头伸进了水里。灌了一通水后,他才把头缩回来。毛发未湿,脸上的肌肤也没有沾上水珠。 “主人,感觉还行,”系统在说出自己的感受。“可是,没有空间的水好喝!你说得对,温度太低,不适合我们这种习惯在温带地区生长的植物。” “哦,你的说法相当有道理。”宁肖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不过,这种水应该适合普通人类食用。” “旦柴,”她来到正环手俯视水泽的旦柴跟前。“这片地域还是有些不太适合庄稼的种植。我们还得把车往前开,继续去寻找一下。” “好!”旦柴没有任何异议,转身朝停在路边的战盾走去。 “走了!”宁肖就去拉着那正跟小香炉玩得不亦乐乎的系统。“下面还有更好玩的地方等着呢!” “嗯——”系统也不生气,任凭宁肖牵着他的手,朝停车的地方走去。 此情此景,让外人如何去琢磨,都感觉是一家人在自驾旅游。只是在这末世,谁又会有那么大胆量地带着一家人,敢如此无所顾忌地出远门来旅游呢? 第208章 情急 不知过了多久,宁肖朝车外望去,发现已经行进在峡谷之中。雪山、森林直逼眼前。公路边就是溪流江水,很多路段,茫茫林海遮天蔽日,公路就穿行其间。行车如同行驶在绿色的深海中。 待行过了这段路程,公路的两旁地上就开始出现了白色的斑点,寸草不生。 “到了盐湖,要不要下去看看?”开着车的旦柴,这才出声,提醒着车内的同伴。 “哦,”宁肖想了想,就点头回应着。“那就下去看看吧!” “哧——”车停了下来。 所有的乘客都下了车。宁肖更是好奇地捧起那白色的泥土,用嘴轻轻地接触,品尝。有点涩,却真是咸的。 于是,她就大肆地搜刮着这种白色的泥土。因为这是人类生存的必备物质。宁仲肖在末世之前,用了一半的空间来装这白色的盐粒。当时,令很多人都无法理解,也包括了宁肖。待末世来临之后,他储藏的那些盐,起的作用可不是一顶点大。 老爸之所以能在祁连站住脚,那盐可是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老黄就差把宁仲肖当菩萨供奉起来了。不说平民老百姓,就是部队也要天天吃盐才能生存啊! “旦柴,”系统却是颇有疑惑的。他需要寻求答案。“你说这儿是盐湖。我怎么就没有看到湖啊?” “哦——”旦柴就极有耐心地跟他解释着。“在这儿,湖的概念要扩大化。比如看不到水面,只有盐壳的湖。有的盐壳一片洁白,有的盐壳覆盖着尘土,这白的、黑的都是湖。” “它们曾经碧波荡漾,由于这儿盆地的下陷,周围高山的封闭阻挡,使之气候干燥,流入湖泊的水,不敌蒸发的水,湖水含盐量越来越高,最后,甚至渐渐干涸了。” “我们的车在经过万丈盐桥时,如果没有巨大的石碑标志提醒着你。你肯定也会不知道。因为那是用盐修建的公路,上面已经铺上了柏油,与其它的路段没有本质的区别,两边也没有浩瀚的湖水,只剩下干涸的土地。” “但是,这些表面上覆盖着尘土的湖,只要你挖出一个土块出来,就会发现这土块就是盐的结晶体。晶体的空隙间,充满了盐水。才刚经过的公路,两旁那白茫茫的一片,就是盐湖地下的盐分随水上升,水走盐留的产物。” “哦哦!”于是,系统不得不称赞道。“旦柴,没有想到,你懂得真多啊!” “呵呵,”旦柴有些羞涩不已。“要知道,这里毕竟是我土生土长的雪域啊!我如果对它没有了解,那就实在是有愧于生养之恩了。” “啊!”对此,系统又要发表一番感慨了。“难怪旦柴你能那么快地成为高级僵尸,原来这离天最近的地方竟然是你的故乡。所以,你对生死的感悟要远胜于那些生活在平原上的人。” “尊者,”再过不久,旦柴就来到了宁肖的跟前,很诚挚地相告。“我们再往前行驶一段路,就能看到真正有水的盐湖了。我听人说,那儿的盐可供几十亿人用个上千年。你看……” “哦,”这下,宁肖立马停止了对那黑白土的疯狂招收。“听你的,上车,我们继续赶路。” 车再一次的启动了,只是这次的行驶方向是东方。很快,车就来到坝埂上。 在宁肖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眼前忽然出现一片望不到边际的蔚蓝色大湖。 “啊,肯定是盐湖!”湖水荡漾,烟波浩淼,宁肖等人不由地惊叫起来, 只见这大湖被用盐修筑的公路分成好几块,凯佰赫战盾沿着湖心公路到了盐湖腹地。在岸与湖水接触的地带——岸边水下,又分布着从湖水中析出结晶而形成的盐花。它们千姿百态,颜色各异,似珊瑚又似结晶矿物水晶柱。 湖水的颜色也值得一提,因所含矿物质种类及含量不同,湖水由岸边向湖内,条带状的呈现出浅黄、深黄、嫩绿、深绿、蓝、蔚蓝不同的色彩。这变换的水色之美,如同洁净的海洋。 从而,让人感觉到这盐湖不仅提供丰富的矿产资源,还有观赏价值,不逊于任何一个风景区。它带给人的是一种清爽靓丽之美。 目睹着盐湖,在享受美的同时,人的心灵也会得到洗礼和净化。洁白将占有一切,充满人的内心,因为无论是岸边还是湖水,最终都将是一片洁白的世界。 “尊主,”旦柴手指着不远处,那空荡荡的厂房,在讲述着。“那儿就是钾肥厂——华夏最大的化肥生产基地。可惜,末世来了,再好的厂房也不会有人再来工作了。” “放心,”宁肖笑眯眯地拍拍旦柴的肩。“你只要帮忙守好华夏的这片西南边陲,我就能保证过不了多久,这钾肥厂总有一天还是有人过来上班,继续生产化肥。” “那行,”旦柴也不再回避这个问题了。“不过,得给我一个官衔。我要名正言顺地给华夏镇守这西南大门。” “那是肯定了,”宁肖喜笑颜开地回复着。“你放心,我的家人将会过来主持这粮食基地的工作。这钾肥厂的作用,他们会很清楚的。到时,待这钾肥厂重新开业的时候,你说不定还可以来剪彩。” “那倒不用了,”旦柴僵硬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指不定那个时候,我已经忙得分不开身来。” “那可不一定哟!”宁肖心情不错,就打趣起来。“你可别忘了,这儿可是在你的守护范围之内。” 就这样,一行人离开了水波荡漾的盐湖,驱车继续前行。 很快,路况变成好得出奇了,再加上没有限速,一路上人人的心情都很愉快和轻松。 开始,天色还不错,后来云层渐渐变厚。再不久,阳光穿过云层,在山坡上洒下一片金黄,与蜿蜒的山路和不远处绿色的湿地完美融合。 这是华夏湖水透明度最大的淡水湖泊,有“神湖”之称。它位于两座雪山之间。湖泊的形状就像一个鸭梨,北宽南窄,面积有上百平方公里。 靠近神湖,只会令人感觉到那水的无比纯净与碧蓝。这下,不用宁肖去品尝了。系统直接到自己的头伸进了水里。 他吸了一大口水,才把头缩回来,再朝宁肖竖起了大拇指:“水质甜而干净。而且,水温也不太凉。适合我等植物饮用,也更适合人类饮用。” “嗯,太好了!”宁肖脸上的笑容也扩大化了。接下来,她也奔到了湖边,捧起一鞠清水灌进了自己的嘴里。待水咽进肚后,她再附合着系统:“你说得不错,这水适合人类直接饮用。这可解决了一个好大难题哟!” 湖水碧透清澈,在远处雪山的映衬下,这神湖就像一块镶嵌在苍茫雪域中的碧蓝碧蓝的美玉!让所有人都在不停地惊叹与赞美。 待来到神湖最佳的观景地点时,站在那儿俯视着整片湖面,大伙儿不再像刚才的那样兴奋不已,似乎就差要手舞足蹈起来了。在如此清澈又如此深邃的湖水面前,每一个人突然都变得含蓄、深沉起来。 宁肖也曾赏玩过大河的万种风情,感受过山泉的天然纯净,领略过大海的恢宏大气,而这神湖的苍茫和纯美,比起任何一个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它绝对是上天赐给历经末世苦难的人们一份别样的礼物。 在湖畔流连了许久,大家都舍不得离开。于是,大伙儿就决定晚上在湖边露宿,感受一下湖水温度的变化,记录一下早晚的温差,为下一步的大量人员搬迁过来,建立粮食基地做些相关数据的工作。 这些似乎已经超乎人的范畴的家伙们,根本不需要任何工具,是很快得出了一连串数字,然后登录在案。 一直到很晚,他们才各自回自己的住宿处休息。 到了半夜,宁肖有些尿急,就从床上起来,走出了帐篷之外。这时,她又感觉到地面的景物变得好清晰。 抬头一看,乌压压的云就像被天狗啃掉了一大块,露出了很清晰的一片天空。月亮只有半圆,却亮得刺眼,令人不敢直视。 月光照耀在神湖之上,恍如人间仙境。她从没看到过如此皎洁的月光——实际上,皎洁这个词并不足以形容,只是实在找不到一个更合适的词来形容当时的月亮。 它比明媚的阳光更美、更亮,仿佛可以一直透射到人心深处。四周的星星在如此明月的巨大光辉之下,也变得黯然失色…… 光凭着这月亮,就足以让人们忘却身处末世的艰险,能够对未来的生活产生足够的信心和勇气。因为这神湖所带来的震撼,足以让许多人铭记一生。 然而,对于宁肖来说,神湖的存在让她着实松了一口气。毕竟她远游的目的,终于全部达成了。再想想那远方的人儿,她的脸不由得露出笑容来:希望他还在那儿,等着她的归来。 只可惜,希望永远无法代替现实。 第209章 爱人 迷雾不依不饶地纠缠着山,纠缠着水。山水丢掉了迷雾的朦胧,以无比喜悦的情怀发现来了新人。 那迷离的眼神痴痴的,独独盯着那迷人的女人,执着挑逗着她那迷茫的脚步。令她几次神情飘然,悬吊在迷离之中。牵扯出像山一样倾斜下来的微笑,压倒了她的情怀。 她举罗袖掩住面颊,醉了,痴了。伸手接住那串串煽情的雨丝,轻轻地敷上,把醉容掩饰,把羞涩深藏。要不,她会被他那俊朗的面容扰乱了心情。 情感荡漾着,宁肖按住了心中的秋千,呆呆地站着。他却从山峰款款地走下来,在她的耳边痒痒地呢喃着,霸道地呢喃着。 我终于等到了你,快跟着我过来,过来,要不就收起你眼前的画卷,别想让我再延伸,延伸到你的脚下了,你也休想再来勾魂慑魄。 宁肖的心惆怅着,不安地飞出了胸膛,让超然出尘的灵秀在抚慰着它。心在提醒着她,不要迷失在他那让人疯掉的甜言里,不要让他的蜜语俘虏了你,绑架了你。 你知道吗?你上去了就休想下来,千万别上了他的当。那可不是艺术品,那是妖娆的迷幻,那是曼陀罗的奢侈。 他不露声色地侵蚀你的灵魂,你的柔美在他的眼中只是一瞥。你的凄美,你的野性,你的深情,他似乎从没有见过。他想不动声色地剪断你那无尽的情丝,让长发不再飘扬。 他想独占你在这世间刻骨野性的玄幻。他想用最浪漫,最特殊,最曼妙的方式诱惑着你,诱惑着你走向他想要的携手一生的预谋。 然而,这场诱惑却让她心绪肆意飞扬,似是雪山那样的高拔,野**漫本就可超然,但终是不能舍去。 那呢喃的声音穿透了弯曲的山梁,绕道追赶着,惆怅故意拖长,不忍离去。让那孤独的浪漫唱出凄凉的命运。因为她害怕撕心裂肺的情爱情,她害怕牵肠挂肚的故事! 尽管心中凄凉,但是千万不要想把他种在你的日子里。你的念想会于瞬间摔得粉碎。 梦就要被摔碎了,她无奈地用双手挡住了眼睛。但从那指缝间,她看到了那透出的闪烁。是啊,梦即使被摔碎,她也要碎在他的脚下。 “如果你能停止你那游走的步履,我多想在你的万般柔情之下缠绵一生一世啊!”他凄凉无奈地埋怨着。 山水也在深深地叹息着:“谁也驾驭不了你的野性,谁也不忍心把你再拉向尘世的纷争,还是把野性留在你的世界里,你继续在天地之间游走吧。你去喂养你无为的饥渴。或许那才是你想要的。 走进那一泓清泉,这是怎样的一泓的泉水啊!姿颜姝丽,无与伦比。人要用掌心捂热那冰冷的美妙,才能将自己又一次丢进到那不可自拔的销魂之中。 野性就是如此,总是把采来的尤物捧起,丰饶着视线,丰饶着魂游,然后一起醉卧。接着,又要掩卷沉思! …… “主人,”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呼唤着她。这声音是相当的熟悉——除了系统,别无第二者!他怎么也来到这里?宁肖不由得蹙蹙眉。 “你该醒来了!” 听到这话,宁肖不由得睁开了眼睛。这时,再瞧瞧周围,她才惊异地发觉自己依旧身处在那神湖之畔。 “主人,再过一会儿,我们就要上路了!”见到主人醒来,系统是好心地提醒着。“你得准备洗漱一下啊!” “嗯!”宁肖嘴里答应着,可脑子里还回味着那才刚做的梦。 “主人,你今天不舒服吗?”小香炉发现了她的异样,连忙本能地将宁肖的身体扫视了一下。当发觉主人身体无恙时,她才询问着。“怎么这么晚才醒来?” “哦——”宁肖揉了揉眼睛,在寻找着合适的理由。“昨天晚上,看了一宿的月亮,也就睡得晚了。” “这样啊!”对此,小香炉也就浑然不在意了,并笑语着。“月亮有什么好看的?在修仙界,主人看了上千年的月亮,难道还没有看够吗?” “咳咳!”宁肖不由得咳嗽了一下。“小香,话可不能这么说!那时的月亮非彼时的月亮。在末世之中,能见到如此皎洁的月亮,令人很是舒畅。” “哦,末世的月亮?”这话小香炉倒是听进了心里去。于是,她决定晚上也去看看月亮,到底这末世的月亮跟修仙界的月亮有何不同。 梳洗打扮好的宁肖,就走出了帐篷。这时,旦柴早已准备就绪。他已经在车旁恭候着他们的到来。 宁肖眼一睨,只见系统早已伸手将帐篷收进了空间,带着小香炉跟在了她的身后。于是,她才拉开了车门,无所顾忌地坐在前座上。 “开车!”待系统和小香炉都上车后,她才对旦柴宣布着。“我们该回去了。” “嗯!”旦柴点头表示赞成。“这地方的确是不错。不过,我们还是要先把路线探测好,待大部队来到这里时,也就不愁找不到地方而开山凿路了。” “只怕到时,还得由你来领路啊!”宁肖含笑地回应着。“我可能抽不出空来!” “那恐怕不行吧!”旦柴笑着摇了摇头,在跟宁肖解释着。“那时,我得盯着我的僵尸城,不能让它出乱子。天知道,他们眼下把我的僵尸城建设成什么样了?” “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宁肖惬意地回复过去。 “说的也是,”旦柴眼注视着前方,嘴里在说着。“回去看看,就什么都清楚了。” 就这样,凯佰赫战盾载着很有几个不再属人类范围的家伙,飞速地离开了神湖之畔。 其实,新基地的倩影早就被有心的人揣回了家。它的娇媚早就被过路的游客娓娓道来。 然而,近在咫尺的新基地却很落寞。它原本是一个深刻,俊朗得让人心动的男子,此刻却留下了一个孤寂的背影。 每个人都喜欢在新基地的游荡着,解释着这座孤寂的城。当然,也享受着这在末世中难得有万众同心的合力之感。 然而,只要历史不阻断,时间不倒退,一切都还是要迎接衰老。这时,人们就能听到一个声音,在如此的诉说:“别看我年轻,但我却给这个世界带来别样的风景。” 听着这新基地的独白,再看看路边人那平静得如一碗透彻的清水,看得见,摸得透。看着他们,再汹涌澎湃的心也会归于平静。 在这里,满眼都是风景,满眼都是满足,让人感觉一切都在释怀。是啊,只要人类还能生存下去,一切的人间奇迹依旧能够创造出来。 新基地,就像一个俊朗、深刻、厚实而孤寂的男子,开始让人暗恋,让人思念了。 暗恋是一种美好的情怀,浪漫得叫人心痛。当面对这个新基地时,没有人会想成为一个君子,更没有办法去坐怀不乱。暗恋是一种纯真之爱,更是一种极致之爱! 有人想要与它约会。有人更想要与它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这是一场好的爱情,从暗恋到眺望,到邂逅,到钟情,到热烈,然后进入佳境,再相依相偎,直至无限的眷恋。 其中,每一个环节,每一种滋味,都值得人去细细地品尝。只有这样,才不枉人与它苦苦相思相爱一场。 不能再这样远远瞥一眼,然后再陷入无限的相思。一定靠近它,完成这一场旷世奇特的约会。这场约会,不仅有一丝人间的烟火气,还有植物的味道,更有眉来眼去的深情,以及相思之余的释放。 实际上,一场深沉的美好的爱情,往往都是以眺望为前奏的。 如果不信,大可前来试试看。一定是这样的感觉!和新基地无所顾忌地相爱一场吧!把暗恋升华为热恋! 旦柴终于把爱慕的情思说出来了,结束了这种暗恋的煎熬。实际上,只要把这暗恋浪漫地说出来了,任何智慧生物都会觉得很舒服了。 但是,游逛完了新基地,宁肖来到了新基地的管理中心时,却发现已经空无一人了。这一次,她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恐惧与惊慌。 紧接着,跑出管理中心,随便拉了一个路过的行人,询问了一番之后,她方才发现这新基地竟然再也无一个异能者。 这个时候,她顿时踉跄几下,若不是旦柴伸手扶住了她,她扑倒在地的情况都有可能都会出现。 “怎么回事?”宁肖的舌头在打结,声音在颤抖。“基地的领导人都到哪里去了?异能者呢?怎么一个也没有?” “我再去问问!”旦柴终于明白了宁肖的意思。他连忙去抓住了一个老人,拉到了宁肖的跟前。 “嗯——”初始,那位老人很害怕。后来,他感觉宁肖有点面熟,这才犹豫了半响,再告诉她:“我也不知道。只是听有人说,异能者分成了两组。一组去了境外,说是要救什么人,另一组就被调派到了隆华,至今不见他们回归!” “境外,隆华?”宁肖在喃喃自语着。 第210章 临危 尼尔是一个非常神奇的国度,也是一块狭长而窄小的弹丸之地,位于华夏和太阳阿三之间。千百年之前,也曾是华夏的属国。 由于两旁都是大国,再加上自身的体制不够完善,也造就它成为了世界上最不发达的国家。那种不发达可谓是到了令人无法忍受的地步,却也因此拥有了超乎寻常的自然资源。世界上所有的最高山峰,有一半跟它都有着关联。 原本,接到秦叽等人打来第一道求救电话时,程子扬就决定前往去尼尔去搭救他们。宋戴是死活拦住不放行。 直至最后一道电话打来,听到里面的人说话有气无力时,宋戴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再阻止程子扬了。 尽管如此,他依旧要对程子扬的生命安全负责,哪怕有灵乌在旁边呱呱地叫个不停。目前,人类最高的五级异能者,当前就是宁家的老二和老四,全部都被秦叽他们带走了。所以,他这次决定申请五级僵尸成为程子扬的警卫。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在场人的一片哗然。很多异能者当场都表示无法接受这个提议。可历经宋戴的辩驳,众人再仔细回想怀下,发现眼下也只有五级僵尸还能肩负起护卫程子扬之责。其他异能者如果想跟着去,都只能充当炮灰用。 程子扬初始也接受不了宋戴这个提议。灵乌更是坚决表示,它可是不搭载僵尸的。 “老大,”宋戴只得苦口婆心地劝告着。“你都把他们都安排这儿来守家护国了,怎么还要如此忌惮他们呢?再说,你也是八级异能者了。他们再有什么反翘之举,也逃不过你的法眼了?你带上他们,我这才能放下心来啊!” “你就学学宁肖吧,”宋戴也只得如此说了。“她都能带着旦柴去那么远的地方搜索产粮基地的选址,你就不能带着他们去探探险吗?虽说你是八级异能者,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我们得防着……” “另外,”宋戴觉得还有必要把事情描黑一点。“只有你在新基地,那些五级以上的僵尸才能不敢放肆。万一你也走了,宁肖又没有回来,那些高级僵尸要是有一天想造反的话,我可是镇压不下去的。” “好吧,我带他们走!”就这样,程子扬被说服了。 然而,程子扬被说服了,灵乌却没有被说服,是坚决抑制搭载僵尸上路的。山不转水还转,程子扬就亲自驾机,载着几个五级以上的僵尸,登上了那通向异国的艰险之旅。 这是一座山峰的入口,据悉秦叽他们的手机信号消失的地点就在这儿一座的山峰上。所以,程子扬和他的僵尸警卫们,也就别无选择,只能攀登这座在世界高峰中能排入前二的山峰。 面前是一个黄色的山头,脚下是一堆砾石路,前方有什么?他们谁也不清楚,只知道山会越来越高,路会越来越难走。灵乌不肯搭载,也就意味着这段山路全部要靠两条腿来完成。即使是在平地上,这也是一项艰难的挑战。 徙步开始。走,最普通的行走,大脑甚至还末发出指令,就开始了大腿带动小腿,小腿拎着脚丫的步行。 当然,一路上,他们还遇到了有人在用匍匐跪拜的方式前行。这些朝拜者们三步一叩首,周身贴伏大地,额头触碰大地,双手伸直,指向远方,那是他们信仰和心所在的方向。 程子扬原以为末世来临,人们早失去了对信仰的追求。没有想到,在这儿,他再次遇到了虔诚的朝拜者。一阵呼吸急促后,他感觉头痛欲裂,来势汹汹。而这时,一切才刚刚开始。 一个磕长头的女汉子,在他的面前三步一叩首。经过她身边时,她抬起头来,朝他露出了天真地一笑。看着她肤沉色深重,容颜早衰的脸,却有着孩子般的眼神和微笑,程子扬不由得心下动容。 他拿出了纸巾,轻轻地拂去她脑门上的泥土,双手合十,柔声细语:祝福你吉祥如意。然后,再拿出一些食物给她。在依依作别之后,他那剧烈的头痛居然消失了。 风很清澈,却很冰冷。阳光热烈,直射大地。世界上只剩下雪山,沙砾的道路,还有那登山鞋在砾石路上的沙沙声,以及沉重的呼吸声。 他的几个僵尸警卫,这个时候也跟他一样,僵硬的脸上再没有了冷漠,似乎在忏悔着什么。 这是下意识地忏悔的开始。一时间,热泪纵横,所有的罪恶渐渐地从潜意识浮现,缠绕着整个身心,喧嚣着,嚎叫着,继续忏悔。罪恶感如百年老房的墙壁一样缓缓剥落,越来越斑驳。 接着模糊一片,然后坍塌,零落成泥。破茧而出,化身为蝶。身是一样的身,心却不是一样的心。瞬间,生命穿越了时空,剩下的是净土的召唤。 漫无边境的砂石路,远远地,看着前面的雪山尖儿,很近,走啊走啊,走了四小时,它还是一样的近。风很冷,阳光很毒,气温很低,永远给人冰火两重天的感觉——既晒又冷。 人已经走了很久很久,却依旧没有转过这个山头!时间如水般流逝,山却还是一样的山。那么久,都没有更换背景。山那边还有什么?还有多远?谁也不知道,只能任凭直觉迈着双脚向前行进。 砾石路在不断地上升,看似平地,却一直是在爬坡。风更凛冽,日头更毒辣。待到感觉不毒辣时,天空竟然下起了雨来。 程子扬又是吓了一大跳。伸手一看,还好,雨是无色的,不是血红色。来到一块路边的石头上休憩时,有几个女子是很快地出现了。 其中,一个稍微年轻的女子冲着他笑,尽管仅露出一双眼睛,也能让人感受她的美丽。 “你们这些人都是来登山的吗?”她在问。 “嗯!”程子扬点点头,便不再多说什么。他需要调整自己的体能,以便继续攀登这似乎看不到尽头的山路。 “我们也是一帮人,”她笑着说。“三点就起来了。三点哟,我们今天就要转完这山。如果不是因为我怀孕了,会走得更快。” 尽管程子扬觉得惊奇,但他依旧不开口询问,学着宁肖平时那种吐纳陈新的样子,进行着身心的调整。 “啊!哦……为什么要来登山?这你又不知道了,登山是求得菩萨保佑,对孩子也好。三个月了,再不转不行了。”于是,这女子自问自答起来。 注视着这女子远去的背影,程子扬感觉自己周身充满了力量。前后的人只越来越远,越来越淡。只有风、雨、山和自己,当然还有身后的那些僵尸。 风雨中的世界阴郁得无以复加,就像一个终年生活在抱怨和仇恨的人的内心一样,潮湿、阴冷、无爱和绝望。 突然,面前出现了一座桥,左边看不到前方,右边是一条上山的路。路上有很多人。桥上立着一个简陋的牌子:西方。一个简陋的箭头:指向左方。 程子扬停下步子,在询问着身后的警卫:“我们该走向何方?” “王者,”六级僵尸很恭敬地回应着。“你一向是决策者。我们遵循着你的选择。” 于是,程子扬决定向左走去。然而,却什么都没有。他不断地往后看,想问问什么人,这条路究竟选择得对不对。但是,这里找不到人了。只有往前走,要么后退,往右走。 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正确吗?至少不算错,至少有人陪着一起错。至少不会被责难为何那么固执,要独辟蹊径?跟着人,走错了,不是你的错;自己选择的路,错了,你就要完全负责。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人生道路。他总是在走自己的路,不听别人说什么。尽管这些所谓的别人还有许多是他最在乎的亲人。他仍然走内心为自己选择的路。 那些年,指责就像这些风雨一样劈头盖脸,昏天黑地地打来,妄想引他入所谓有正途。他知道他们是关爱自己的。可是,他们却在用爱阻碍他前行的脚步和速度,为他营造出一个阴冷抑郁的世界。 其实,选择无所谓对错,只看是否喜爱;人生不是只有一条道路,条条大路了脱生死。死亡就在那里,正视也好,漠然也好,就在那里,为什么不能满足自己内心的需要和抉择呢? 不听人言是自私,放弃真我,是另一种自私。别人的人生是人生,自己的人生也是人生。别人的生命是生命,自己的生命同样重要,没有理由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人生。 累了,同时也质疑自己的抉择。错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这样的条件下,折返回去重新上路。坐在一块巨石上,他抬起眼,立即被美迷了心。 “不好!”正在空间里冥思的灵乌,终于感觉到了这种异样。他连忙扇动着翅膀飞出了空间。然而,终究还是迟了。 “啊,原来是灵乌,”一道幽深的声音从雪山之巅发出。“真没有想到,竟然还能碰到这种神鸟?” 第211章 眼盲 才闪出空间的灵乌,还来不及提醒程子扬,就发现一道五彩光芒将程子扬等人一卷而走。这下,灵乌急了,是匆忙地跃入空中,散发出身上的那万道金光,想要扼制那道五彩光芒。 “呵呵,”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幽幽地传了过来。“神鸟,这可是雪山,不是你的苍穹,岂容得你放肆!” 紧接着,一道道佛语从雪山的山颠之处向他辐射开来。 “我操,”灵乌虽然不太听懂佛音,但大概的意思他还是相当清楚的。“主人哪儿不跑,怎么就偏要往雪山上跑?哪儿都有雪山,怎么偏要往这雪山凑?” “结果,竟然跑到这家伙的大本营来了。我斗得过吗?这个时候闪还得及!” 想到此,灵乌不等那佛音再传出第二波,就夹着尾巴逃离了。如果离开雪山,在天空单打独头,他一定会把这个爱臭美的家伙身上的羽毛啄个精光。但要是在这雪山之处,他再多留一刻,斗不过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命休矣。 不过,逃离了雪山,灵乌又呈现出傻愣的状态来:如今,它到哪儿去找谁来帮忙解救主人呢?要知道,各界通向人世的大门都被封闭了。他就是能想起找谁,也去不了啊! 灵乌的逃离,是在程子扬苏醒过来之后才有所发觉。因为他与空间彻底隔绝了,无法再感应空间的所有。 “这只笨鸟!”程子扬不由得嘀咕了一句。如果它能载着自己和几个僵尸前来雪山,就不会出现如此麻烦的事儿。 打量了四周,他知道自己此刻身处在一顶专属高原民族特有的帐篷之中。起身走出了帐篷,只见草原和雪山在如血的夕阳下变了色,显得极不真空。一大群牛羊正在悠闲地吃着草,交谈着兽语。 很快,在空旷无比的草原上,程子扬被突如其来的一股少女的歌声所吸引。那歌声美如天籁。他就追随着那起伏的歌声而去。很快,他就发现那歌声从一顶白色帐篷里飘扬而出。 靠近帐篷时,一阵牛粪的味道在身前飘移。不知道为什么,那味道混了草的气息,闻起来竟是干燥而香甜的。一位少女就在帐篷里席地而坐。她一边高声唱着歌,一边在编织她的辫子。 她的背上已经垂下了数不清的辫子。辫子上还挂着许多小铃铛。然而,她还在精心地编织着。少女的背影看起来款款动人。她侧着头编织发辫的动作,令人不由得想起那满是春意盎然的妙龄女孩。 程子扬在帐篷前站住。他的脚步在松软的草地上没有什么声响。因为他实在很不愿意惊动她。可那少女还是感觉到了什么,突然转身,歌声戛然而止。 他的心怦怦地跳着,为无意打断她的歌声而心存歉意。 少女的脸升起微微的红。这是一种羞涩的条件反射。她的双手依然停留在她的发辫上。于是,他指着她的头发说:“真漂亮!” “嗯?”显然,她听不懂他的话。但是,他相信她一定知道自己是在夸她和赞美她。 过不了多久,她就快乐地站起身来,拿起一旁的照相机,递给程子扬,眼睛里充满了向往。 她所要表达的意思是不言而喻的。他点着头答应,并示意她从帐篷里走出来。她低头走出帐篷的时候,发梢上的铃铛相互碰撞着,发出轻微而美妙的声音来。 少女在拍照的时候,并没有露出笑脸来,或摆出任何姿势。她只是将自己静止在风景中,在没有按下快门之前,尽量做到不让自己眨眼睛。 透过镜头望去,她的脸是那样安静,那是一种心满意足的表情。有一瞬间,镜头里她心满意足的表情,突然变成了一种呆滞。同时,他也就被这样的表情弄得心情有点儿糟。 他就让她看照片。他一张一张地往后倒,她就一张一张地看着。在看照片的时候,她笑了。她的笑在刹那间,令她浑身散发出一种灵动之美。 看完照片,她再次将目光投向了他,脸上满是向往和好奇。他知道这是她的向往,就像人们对美丽山水的向往一样。但是,人们只要有时间,就可以毫无顾忌地进来。而她却无法离开。 她的转移,只会和这里的牛羊一样,从这一片草原迁徙至另一片草原。似乎她的一生都有可能走不出草原。牛羊肥壮的时候,自然会有人来草原集体收走,却不会带走她。 没有人知道,她的青春,她的美丽,又会有谁来认领?在这终年见不着几个人影的荒原里,她一生见过几个异乡人,又有几个人能目睹过她的成长。 纯净的雪山和美丽的草原,在人们眼里无疑是一块圣地。然而,对于她来说,却是一个走不出去的困境。走进帐篷里,人们看到了赤果果的贫困。 尽管已经末世了,但对程子扬来说,这样的贫困依然是那么的遥远和不敢想象,完全可以视这样的生活为最原始的。 就这样,他带着一半感动和一半同情,使用不同的语言和她交流。他和她原本应该是同属一个时代的人,可却又有着截然的不同。 草原上有风,是风让这草原有了动感。牛羊在晚风中窃窃私语。少女就向她的牛羊走过去,宽大的拖地长袍在风中微弱地摇曳。 她就像一朵生长在荒原里的野百合。野百合纵然寂寞,但总归会有盛开的季节。 最终,程子扬还是离开了那顶帐篷。他走得毫无拖沓,无所留恋。于是,他又听见了那少女如天籁般的歌声,又一次地在草原的风中飘荡。 此刻,他明白这是一种对话,是少女在无法对话的环境中,为自己寻找的一种对话。包括她缠于发辫上的那些小铃铛。在她走动的时候,它们会发出好听的声音,那是相互摩擦的声音也是一种对话。 显然,这样的对话在这片空旷的天地之间,只会变得异乎寻常。但对少女来说,却是非常的重要。 “怎么样?”一道幽深的声音终于从那远处的雪山上传了过来。“那个少女是我这儿最为纯净,也最为更美丽的女孩。你喜欢吗?” “嗯——”显然,程子扬对这声音的出现已经适应过来了。 面对着雪山,他在淡淡地询问着:“那么,我想问一下,孔雀大明王,你不在西天极乐世界做你的佛母菩萨,反而跑到我人界所为哪般?” “呵呵!”那声音顿时静默半响后,就转变为一阵清脆的笑声。“我还以为无数次的转世轮回,已经让你人王忘却了许多的事!没有想到,你竟然还知道我是谁!” “这是不需要我记忆的。”程子扬揉揉自己发胀的头颅。“佛教的经书已经写得够明确了:孔雀大明王乃是佛母大金曜孔雀明王菩萨的略称。” “其形象为一头四臂,菩萨身形,乘孔雀,结跏跌坐在白或莲花座上。右边第一手执开敷莲华,第二手持俱缘果;左边第一手当心掌持吉祥果,第二手执三五茎孔雀尾。” “哦,那的确是我的真身。不过,我留在这一界的只是一缕残魂,不算是占据了你人王的地盘。”那声音似乎没有想到程子扬竟然了解得这么多,就在如此解释着。 “既然这样,”程子扬就抓住了机会,出声呵斥起来。“你把我扣在这里,意欲何为?难道不知道末世来临,我所承担的重责吗?” “哦——”听到他如此一说,那声音也流露出了几丝犹豫。“我也只是暂时地扣留你。只要那个家伙前来救你,我立马就放你离开。” “谁?”程子扬在淡淡地吐出这个字来。 “公正女神!”那声音也回答得爽快。 “为什么?”程子扬心里一阵抽搐。“她又是在哪儿得罪了你?” “哼,”那声音似乎犹有不甘。“我和她同为雪山坚冰所化身。为何她能成为神王之护将,掌握天地的公道与正义?而我却只能坐守西天极乐,阐释佛理!” “你——真无愧于是一只大孔雀!”程子扬顿感无语。 “你吃人成性。如来修行的时侯,被你一囗吃到肚里。幸亏当时的如来,已经修成了六丈金身,不会被你的肚子消化掉。” “后来,如来觉得从便门出去太没面子,只得从你的背上开了个洞出来。” “原本,他想杀掉你了事。结果,其他众佛求情,说如来破腹而出,与生命出生规律相合,变相等于你生下了他,杀你等于杀掉了自己母亲。” “于是,如来不仅没怪罪你,还封了你一个‘佛母’,号‘孔雀大明王’。” “你说你,在西方极乐世界,过得多么逍遥自在。就为了跟她争一口气,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受罪,图个什么?” “我就图那一口气!”那声音变得激动起来。“你以为西方极乐世界很好啊,呸!天天吃素的,我都快要吃不出咸淡来了。” 第212章 隆华 天悄悄地暗了下来。小香炉载着宁肖来到了隆华的城墙之下。 经过协商,柴旦被留在了新建好的基地,主持大局。反正,新基地迟早有一天会被他接收的。早一天适应,总比晚一天接收时的手足无措要好。 另外,位于新基地不远处的那十几万僵尸,此刻也需要他去镇压一番了。 如此种种,迫使旦柴不得不认命得在新基地忙个昏天黑地。 而此刻,宁肖面对的却是一处低矮的城墙,正非常寂寞而错乱地立在隆华的最外围。很多的土墙都断裂着,黄昏的风在卷起满地灰尘的同时,也将土墙上的白色门帘吹得哗哗响,像一面面白旗在风中摇曳。 抬头看看上空,如血晚霞风起云涌,张着血盆大口,一点一点吞噬着白天残留的光明。看来,附近又有一位五级以上的僵尸要诞生了。但这一切都与宁肖无关。 生活在末世之前,宁肖总是喜欢夕阳的余晖和晚霞的美丽。因为晚霞是夕阳的延续,是一天当中最后的一点光芒。 那点光芒会将大地晕染出一种充满诗意的暧昧来。那是一种欲拒还迎的暧昧,足可以让人产生无限忧伤的美丽。 然而,这一刻,她眼前的这片如血的晚霞,却在令人心生恐惧。它像潮水一般席卷而来。人们甚至听得它怒吼着吞噬光明的声音。能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站的地方,离天太近的缘故。 这时的隆化,非常安静。宁肖明明已经站在这儿,站在那城墙的跟前,但她却感觉得那基地依然离她十分的遥远。 就是这近在眼前的城墙,也感觉离她很遥远。它们就像电影中的无声镜头,在她的眼前越过去,又越过来。 再往里走,宁肖又看到了一些人。 他们都是从土房子里钻出来的。有男的,有女的,还有几个小孩。无论他们的身高有多少,在拆开门帘的时候,他们都是弯一下腰,低一下头,从门里跨出来。所以,她说这些人是钻出来的。 他们钻出来,走向宁肖,就那么直直地立在她的对面,靠得很近,但依然没有声音。宁肖知道他们一定是好奇的。对于肮脏的他们来说,自己无疑是干净得要命,就像是天外的来客。 看来,隆华的领导层依旧没有为民众解决用水的问题。瞧着那一个个穿着已经看不清本来色泽的衣服的人们,再嗅嗅那随风而来的酸臭味。天知道,他们有多长时间没有洗澡了。 然而,这些人的脸上表现出来的却是平静和漠然。他们平静地站在那里,漠然地看住宁肖,一动也不动。 宁肖默不作声,也像凝固了一样。她被固定在人群当中,一时间也不想如何脱身,如何离开他们的注视。 这时,血红的晚霞笼罩着他们。他们那松垮的衣服也被晕上了另一种不太真实的色彩。他们有的双手抱臂,有的叉着双腿,就这样直直地盯着她。只有风在身边肆无忌惮地吹响。 晚霞刚刚褪去,风也悄然停下。一场细雨飘移而来。晚霞和风,仿佛都只为这场雨做的准备。细雨本无声,而此时此刻,却是天地间唯一存在的喧嚣。 雨的喧嚣,也没有影响他们的围观。他们对天上飘下来的雨,也丝毫没有感觉。仿佛根本就没有下雨这回事似的。 他们的眼里只有宁肖。以至于她也不得不对这场雨,做出最漠然的反应。这样的场面极其诡异,几乎令人产生血脉贲张的紧张感。 如此诡异的场面,令宁肖不得不想起多少年前看的一部电影《新龙门客栈》里的一个镜头:空旷的沙漠里,一幢孤立的客栈外面,站着女扮男装的女主,她身边是男主。 一群天外来客将他们围在中间。女主对那群人说:天涯游子君莫问。那群人当中谁也没有说话。那时候的客栈外,也正下着一场雨,一场古代的雨,下了一地的苍凉。 宁肖忽然觉得自己一不小心撞入了这一场古代的雨中,撞入了一个从末感受过的陌生和未知的世界之中。 或者,是一场古代的雨,落到了这隆华基地上,令所有的人无意中回到了遥远的从前。 “哧!” 不知过了多久,一辆辆军车开了过来。紧接着,一队队军人从车上下来,将宁肖团团地围住了。 “呵!”直至这时,宁肖才知道自己早已成了隆华通辑令上的逃犯。 紧接着,一群身穿军装的异能者从车上下来。他们来到了宁肖的跟前。尽管每个人的脸上带有恭敬,但从走路上的姿态来看,就表示出他们对于此次的任务有些不屑一顾。 “宁大师,”一位看起来有点大的四级异能者,稍微提高了嗓门。“我们基地的主任请你去坐坐!” “凭他配吗?”宁肖淡淡地回应着。然而,她散发出自身的威压来,在毫不客气地呵斥着:“凭你们也配在我面前如此放肆吗?” “啊——” 这时,所有的异能者被这股威压震得口吐鲜血。更不要说普通人了,更是一排排地倒地不起。有些人慌了,想择路而逃。然而,刚踏出一脚,第二脚还没来得及迈动,就如中弹一般地倒地不起。 “宁大师……”显然,这些异能者从没有听过宁肖的授课,不曾见识到了高级异能者的无尚威力。但仅仅这次,也足以让他们真正地领略到了在高级异能者跟前,命如蜉蝣是作何解了。 唯一的一位还能在宁肖跟前说上话的异能者,也只能是断断续续地说:“饶命!我们……无意……冒犯你!“ “哼!”宁肖扫视了一眼全部爬在自己眼下的异能者,在如此淡漠地讽刺着:“我曾跟一些异能者上过一堂课。在那堂课上,我就说过如果谁把我惹怒了,无论他有多么大的权势,多么多的人力,伏尸百万的代价,我还是会让他付得起的。” “伏尸百万?”这时,爬在地上的异能者面面相觑了一下。再看看四周到处都是倒在地上无法动弹的普通人,他们这才后悔莫及:当初为什么不违命跑到新建的基地聆听一下宁肖的讲课?如不然,不会吃今天这么大的亏。 “宁大师,”那位接受到许多同仁投来的求救的目光,嘴里还能说话的异能者了也只得苦苦哀求着。“你是当今最厉害的异能者。望你大人不要记小人过?” “哼哼!”宁肖冷冷地一笑,毫不留情地回驳着。“可惜,这次我还真的要记下这个小人过了!” 话完,她起身离开了。这个时候,满满一地的人,都只能眼睁睁地注视着她离去。 “朴!”一位异能者忍不住地将嘴里的鲜血吐了出来,方才开口说话了。“高级异能者,我算是见识了。” “是啊!”那位还能说上话的异能者,这个时候能从地上坐起了,但仅仅只是坐起,依旧无力站立起来。“难怪僵尸都要称呼她为尊者。可我们人类却总是有眼不识泰山,以为有枪有炮就能压制得住她……” “看来,这基地是真正地要变天了,”那位将鲜血吐了出来的异能者,是在无奈地感叹着。“原以为打退了僵尸的进攻,就可高枕无忧了。不曾想,竟把这个天大的祸害给招来了。” “唉,”望着面前全部爬在地上的人,那能坐着的人是无可奈何地长叹了一声。“听说她还是程大少的未婚妻。如今看来,主任错了,得罪了程大少,隆华算是彻底完了。” …… 就这样,宁肖每走一步,就有无数的人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人仰马翻地倒地不起。直至那个所谓的基地一把手出现在她的眼前。 “宁姑娘,”那一把手脸上的汗水在控制不住地往下流淌。“我跟你的父亲宁宗南有过一面之缘……” “少跟我套交情!”尽管无数的人在她身后变成人肉堆积状,但她依旧如云清风淡一般的漠然。“我的人呢——宋戴,以及我的两个弟弟……” “他们……他们没事,来人啊!”那一把手这才暗自庆幸自己心慈手软,没有马上解决掉宋戴等人。否则,今天他的人头不保。“快把新基地的人都释放出来。” “是,主任,我们这就去放人。”还没有倒在地上的人们,连忙连爬带滚地奔向牢房,要把里面的人释放出来。 宁肖也不急,就静静地在那儿等待着。 “轰隆!” 这声响让宁肖不由得顺声望去,只见一组阻击炮正在向她射来。直至这时,她才怒火从胸中升腾起来,手指着那逃离得有些远的基地一把手说:“这次,休想让我饶你性命!” 听到宁肖的怒吼,基地一把手感觉距离差不多了,这才停下步子,转过身来,大笑道:“宁姑娘,等到了天上,再说饶我性命的话吧!” “哦!”宁肖气得有想笑。而这时,炮弹业已在向她射来。 “封!”只听宁肖吐出这个字来,那些炮弹就突然定在了空中。与此同时,厚厚的冰块也凌空出现,将那炮弹层层包裹其中。 “砰砰!”就这样,被冰块包裹住的炮弹是很快地掉在地上,变成了哑弹。 这下,目睹着此情此景的人们,第一次产生了这样的一个概念:异能者,天下无敌! 第213章 炮轰 宋戴走出监狱的大门,印象最深刻的地方,就是那一排土房子。土房子外,还有一个很大的院子。宁肖就在那儿等着他。 他看了看周围,发现隆华基地的一些重要人物似乎都看不到了,剩下的只是几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于是,他也懒得跟宁肖客套什么了。 其实,他也老早就谋算好了:只要宁肖回到新基地,天大的事她都能解决个彻底。 这不,很快就灵验了。隆华基地的一把手假借着想友好的态势,把他们这一群异能者给骗到了隆华,然后是全部逮捕,打下了监狱,还叫嚣着程子扬也是凶多吉少,京城的手再长也伸不到这儿来了。所以,奉劝他们死了有人会前来搭救他们的心。 尽管有些人听信了这话,不同程度上流露出了绝望的态势来。但是,他巍然不为所动:笑话,这天下人(包括他自己)都可以玩亡,就是老大怎么玩都亡不了。老大亡了,这天下也就到了该亡的时候。宁肖是决不敢冷眼旁观的。 “宁肖,”他舒展了一下被捆绑得僵硬的手,强烈地提出要求来。“我已经好几天没有进食了,你得给我弄一些吃得来。” “嗯!”宁肖随即就拿眼去瞟旁边的人。顿时,就有人出去准备吃食了。 待宁肖给他检测完身体,他才听到宁肖放松地调侃着:“还好,他们没有把你的异能给摧毁掉!” “那是因为他们还没有找到摧毁的窍门而已,”宋戴对自己曾经遭受过的苦难,丝毫不放在心上,还如此轻松地回侃着。“倘若不是我家在宋顾还有一些威望,他们老早就想枪毙我了。” “轰隆!” “轰隆隆!” 结果,他才说出“枪毙”两个字来,就听到了一连串的炮弹炸响的声音。 “怎么回事?”听到这声响,宋戴连忙询问道。 他可是记得眼下为和平时期,弹药都是要归库入档的。是谁敢这么大胆,把这些重家伙拿出威吓人? “才刚,”宁肖就坐在桌边,似乎在等待着菜肴上桌。“有几个家伙拿着好几管阻击炮对付我。我就把那些阻击炮用冰暂时封存住。” “但是,我心里很不舒畅,就决定让那几个家伙也享受一下被炮轰的滋味。” “那地方可是我特意找的,下了好几道禁制,哪怕炮弹全部爆炸,也不会扰民的。这个时候能听到那些轰响,估摸着那阻击炮应该解封了。” “啊!”这下,宋戴有些傻眼了。隆华基地的那几位领导级别的人物,尽管都是异能者,可修为都不高。在这几发炮弹的轰炸之下,即使能逃得性命,重伤也是不可避免了。 “姐!”就在这时,宁伯肖和宁仲肖也被人送到这儿来了。他们一见到自己的老姐,那股喜出望外是很难用语言所能表达的。 “老大,老三!”见到他们哥俩,宁肖悬着的心这才落到了实处。 “这次,你们可是吃大苦了!”宋戴就在一旁安抚着他们。 不过,一瞧到哥俩那折磨得不成人样的模样儿,本来对宁肖用如此粗糙的手段来处理隆华基地的负责人,颇有一些看法的宋戴,这个时候也就无话可说了。 说他宋戴得罪了隆华,从而拼命地折磨他,那倒是还说得过去。毕竟他和程子扬就预谋着要玩完隆华。可是,宁家哥俩从没有参入过这种权谋,也就没有得罪过隆华。那就凭什么要折磨这哥俩呢? 看来,宁肖当时没有立即灭掉他们这几个家伙,也算是手下留情了。 果不其然,看到自家两个弟弟的惨相,宋戴听到了宁肖那咬牙切齿的摩擦声。他不敢多说什么。不过,如此看来,隆华现在就得由他费些精力来管理了。 也好,反正旦柴回来了。僵尸那儿有头了,新基地也可交由僵尸来管理了。 菜很快上来了。做菜的是一对夫妇。他们在旁边的屋子里默默地做着菜,始终一句话也不说。也许他们早已习惯了这种沉默无语。因为在隆华,不说话的人要比说话的人活得长久。 坐在桌边的人,开始狼吞虎咽地吃起饭菜来了。那一副饿极了的凶猛样子,和他们疲惫的神情一点也不相称。 在宋戴等人吃饭的时候,那对夫妇就在靠近门边的地方坐下来。夫妇俩依旧没有彼此说话,只是那样静静地并排坐着,看着他们吃饭,等候着被招呼。 院子里的电线杆顶端,不知何时有一只鸟儿在那儿停留。 所有的鸟儿都是自由的。人们总是喜欢说,像鸟儿一样的快乐,像鸟儿一样的飞翔。人们向往的飞翔和快乐,都是自由的结果。然而,很多时候,自由即意味着孤独。 甚至有人觉得,在天空飞翔的鸟儿,在拥有着无边无际的时候,是否也同样拥有着无边无际的孤独。 这只站在电杆上停留的鸟儿,是否也突然觉得累了?系统拿着手机,爬上了土墙。他要拍下这只鸟的停留。他也知道自己在按下快捷键的时候,也摄下了自己这一刻的记忆。 阳光过于强烈,逆着光。系统把蓝天白云拍成了乌云翻滚的景象来。这只鸟也就成了灰暗色调中的剪影。 然而,当他变换角度,重新举起手机的时候,镜头中却只剩下一根电线杆孤独地耸立着。鸟儿早已飞走了。 系统的心里顿时感到了一些黯然。尽管他知道鸟儿总是要飞走,且这样的停留不会太久。 “姐,”早在系统能离开空间自由活动时,宁肖便把他介绍给了自己的四个弟弟。所以,当看到他犯起了文艺范儿,宁仲肖不由悄声地询问着。“小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起来了?” “唉,”听到这话,宁肖也只得长叹一声。“别提了,我们这次出去惮悟,也碰到了许多不太美妙的事。系统就遭了好些罪,性情发生了一些变化,到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 “哦,姐辛苦了!”宁伯肖一听,连忙给宁肖夹了一些菜。 以前,他还老羡慕出去游玩的人。没有办法啊,他是老大,生来就是要守家的。所以,老三以老姐的名义要他留下来,他也不敢找老姐反映一下自己的看法。 现在看来,出去的老二和老四尽管没有什么确切的消息传过来,但从程子扬、宋戴等人的行为和言行看,想来是凶多吉少,老姐的出门远游似乎也不太顺畅,这让他彻底歇了以后想出去游玩的心思。 “你们多吃点!”宋戴这边也给宁家哥俩夹起菜来。“从明天开始,我和你们就要忙得昏天黑地了。” “嗷!”最为聪慧的宁仲肖一听这话,就显得非常不乐意了。“宋少,我哥俩才从牢房里出来,总归要休整一段时日吧!你这么不体恤我们,我可是要控诉你剥削童工了。” “砰砰!”宁仲肖的话还没有说完,宁肖的爆栗就来了。“怎么说话的?还童工呢?你不嫌你的肉老得已经叫人磕得慌了。” “姐,嗷!”宁仲肖抚着被爆栗的部位,大声叫喊着。“痛啊!你不知道,那牢房真不是人呆的。我还被他们用了酷刑……” “是吗?”听到这话,宁肖连忙将宁仲肖的身体巡视了一下。还好,受得都只是皮肉之伤。尽管如此,宁肖还是心疼得磨着牙齿。 “你就不要再添油加醋了吧!”见到宁仲肖有要向宁肖告恶状的态势,宋戴只得出声了。“你姐已经把这基地的几个重要的人物都给解决掉了。他们手上的事,我们就得接手过来。” “你若要是再多说几句不好听的话,惹得你姐把这基地所有能办事的人全部给灭掉了。到时,我就会把这些被灭掉的人手上的所有事都往你那儿放,任你哭天喊地个够。” “唔!”宁仲肖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宋戴是典型的工作狂。如果他都觉得手上的工作都做不完,那就可以想象那工作量将是何等的铺天盖地了。 “姐,”宁伯肖还是不怕死地悄悄跟宁肖耳语。“你真的把这基地的一把手给灭了。” “嗯!”宁肖点点头。她也悄悄地如此回复着宁伯肖:“那家伙竟然想用炮弹轰我。你说,他该不该死?” “啊!”听到这话,宁伯肖立马卷起袖子来,在叫嚷着。“姐,那家伙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用炮弹轰你!你告诉我,他被关在哪儿了?我要去揍他!” “啊,敢用炮弹炸我姐?”这下,宁仲肖也火了。老姐从没有被人如此暴虐过。当即,他准备从空间拿出狼牙棒来,要去狠揍那肇事者。 “姐,”然而,他的手只能在空气中抓痒。这时,他才想起什么来了,连忙提出来:“我们的空间戒指都被那些家伙收走了。” “哦!”宁肖点点头。她的手一挥,那几枚戒指就出现在她的手上。 接下来,她将戒指一一还给他们,再三嘱咐着:“以后可要保存好,不要随便被人取走了。” “嗯嗯!”接过戒指的人,连忙点头表示着感谢。 “砰,啪啪!” 在隆华某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正是其科研所的所在地。那些研究员还在抓紧时间研究着这几枚戒指。不曾想,戒指竟凭空就消失了。 而研究这些戒指的研究员们,也都莫名其妙地突然倒在地上,并很快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谁也不知道他们的死因!直至宋戴偶尔询问的时候,宁肖才告诉他:她在炼制这些空间戒指的时候,都下了禁制,严禁陌生人拿去研究。违令者死! 第214章 傻鸟 第二天,才刚调整好状态的宋戴,就开始投入忙碌的工作中。首先,他找来了没有被宁肖灭掉的那批人,让他们继续管理着隆华基地的日常。 反正经宁肖的这么一闹,这些人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翻不起大浪来了。 接下来,他责令从牢房释放出来的异能者,立即赶往新建的基地,把所有活着的人从那儿撤离出来。 当然,他也很明确地告诉他们:那新建的基地是专为僵尸准备的,将来只会成为僵尸城,谁也别指望能在那儿呆很长的时间。 历经了被人类背叛和虐待的这些异能者,此刻对僵尸也不再那么反感了。他们也是第一次地感觉到人类一旦自私起来,依然是那么的狡诈和贪婪,无所顾忌,比起脑子一片空白的僵尸来,不知道要恐怖多少倍。 所以,他们一接到命令,当即就赶往了新建的基地,开始有计划和步骤地进行着大量人口的搬迁工作。 于是,宋戴也就能全身心地致力于处理那一大堆,乱糟糟的有关隆华的事务了。对于其他的事,他也就不太讲究了。 好比他在这儿住宿的地方,实际上就是一个小型的会客室。四周干泥垒起的墙上挂满了锦旗和各种规章制度。屋面木椽压顶,再铺上一些干草,上面用泥浆糊实。 屋内沿墙体三面摆放着长桌和长椅。有些长桌上还堆放着棉被之内的物件。显然,这些桌椅白天用来当桌椅,晚上再拼凑在一起,上面铺上棉被之内,就成为了床铺。 屋内中间,还放置了一个锈迹斑驳的铁皮炉子。在进门的右侧,还有一个小间。探头一望,里面堆的全是木柴。有电灯,但电是靠太阳能储存的,仅供晚上使用,白天再暗也不能用电。 对此,宁肖有些不太理解,就是再如何热爱工作,也不应该如此委屈自己吧! “我才不操这些闲心呢?”宋戴毫不在意地摆摆头。“你想,待粮食基地落实下来,这隆华就要从地图上彻底抹去。再如何讲究,到时还是要舍弃的。” “嗯!”对此,宁肖还真无话可说。“你说得也是!” “你去叫老三准备一些食物,我要召集一些人来这儿开会!”宋戴也确实缺人用。这不,他连宁肖都指派上了。 “哦,我这就去跟他说!”宁肖也体谅他的难处,立马去照办。 不久,宋戴就把一些重要的人聚集在了一起。 “先吃点东西,等一会儿就出去开会!”他率先宣布着。 “大伙儿敞开吃啊!”这个时候,宁仲肖也把食物拿了出来,分发到每个人的手上。 “哦哦!”于是,你一块干肉,我一个面包,和着热水,大家呼啦呼啦地饱食起来。 会议在离宋戴住宿大约有三四百米远的大会议室召开。 走进会场,宁肖发现隆华基地的军方代表,以及异能者代表、普通者代表都已经早早地到了。见到她进来,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迎接,以示对她的尊敬。 宁肖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她后面的宋戴,大手一挥,在宣布着:“开会!” 整个会场很有意思。讲台前一溜排开放了几张长桌。桌后放了几张钢板椅,那是给领导坐的。其他人都是一张小凳,三三两两沿着墙壁四周躬身端坐,留下会议室中央一大块空地来。 因此,台上领导讲话时,常常要侧过头来,以便能跟与会的同志来一个眼神交流。 开会没有多久,宁肖就觉得头有些发昏了。也不知道宁仲肖从哪儿弄来的几箱香烟,让三四十个男人凑在一起分享,那呼出的烟足以充塞得整个室内烟雾缭绕。 不消一刻,宁肖就溜出了会议室,要尽情地去呼吸室外的新鲜空气。 这基地的风景还是相当能令人格外兴奋的。由于这儿地势高,能透过城墙把那碧绿的群山连绵起伏一览无余。此刻,蓝天正在群山的上空无穷无尽地伸展着。 环绕着群山的是一条奔腾的河,据说它是一条什么江的源头。远天之下,孤独的人正在慢腾腾地悠闲踱步,雄鹰翱翔在上空。 宁肖独自地站在这属于军队专用的操场上,尽情地享受着那视觉上带来的难以言状的惬意。 “宁肖,你在散步啊!感觉还不错吧?”正当她悠闲自得时,夏暄来到了她的身边。“我起初来到这里时,感觉也是挺好的。不曾想,迎接我的还有牢房!” “你是女同志!他们不至于对你们也实施酷刑吧?”看着她,宁肖就想起了自己那两个在监狱里遭受过摧残的傻弟弟,连忙关心地询问着。 “还行,没有遭受多大的折磨!”夏暄似乎看起来也很淡然。“也幸亏你回来了。不然,我现在还会在那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呆着。那种地方——我是去了一次,就不想再去第二次了。” “让你受委屈了!”宁肖是很真诚地在表示着歉意。“我也没有想到,这隆华的第一把手竟会如此的卑鄙,竟然敢对自己人动手?也不知道是谁把他的心养得这么不知天高地厚?早知道这样,我当时就要剥他的皮,抽他的筋。” “还会是谁呢?”夏暄瘪瘪嘴,讽刺地回应着。“除了京城的程老爷子外,还有谁能够容得下这种放肆,随时随地地想要造反的家伙?” 这下,宁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因为在强大的权势面前,个人的荣辱有时候真的算不了什么。 “对了,宁肖,”夏暄也是很知趣地转移了话题。“你有我哥他们的消息吗?” “没有!”听到这话,宁肖也只得摇了摇头。“我也很想知道我两个弟弟现在的境况?他们不仅身处异国他乡,而且还是在一个对其一无所知的地方。是福是祸,谁也不敢轻易保票啊?” “那你也不能在这儿干等着啊?”夏暄也流露出焦急的神态来,在发泄着不满。“再说了,连程大少去那里也都有好些时日了,一点音信都没有传回来。你们难道就不焦急吗?” “嗯——”听到这话,宁肖的眉头也蹙起来了。 思索了良久,她只能如此对夏暄说:“待把新基地的事确定下来,我就亲自前往一趟,看看究竟是什么妖孽让他们乐不思蜀了?” “哦,这样也行!”夏暄这才放过了宁肖。“但愿如你所说,他们只是乐不思蜀,没有别的什么不好的事情!” “姐,”就在这时,宁伯肖出来了。他在对宁肖大声地喊着:“会议快开完了。宋少让你过去作一下会议的总结。” “哦,好的!”宁肖口头上是这么应着,但步履却是非常的迟缓。显然,她有些不想再去开这个会了。 “走啊!”夏暄可受不了她的缓慢,一把挽着她朝前疾驶。“你只要一总结完,会议就结束了,还磨蹭什么呢?” “这会不是由宋少主持召开的吗?”宁肖还是感觉颇为费解,在询问着夏暄。“他直接做个总结,不就了事了。为什么偏要拉上我啊?” “唉,”听到这话,夏暄只得一声长叹。“这是程大少离开时特意嘱咐的。说你如果回来了,基地上的所有事务都由你来主持。哪怕你不乐意,也得打着你的名号去办理。毕竟你的异能等级最高!” “宋少今天这么做,自然就是遵循了程大少的圣旨办事的。你也就不要叽叽歪歪的。不就是几句话,随便说几句,就完事了,也不费什么脑子。” “哦哦!”就这样,宁肖被夏暄拖着走,一直到大会议室。 其实,这次会议决定了许多事项。然而,就在大伙儿期待着宁肖做个简短性总结发言时,结果她却只说了两个字:“散会!” 这两个字弄得连宋戴都有些措手不及。不过,他还是就着宁肖的意思,让这场会议尽快地结束了。 于是,又有许多人从中发现宁肖似乎不喜欢插手管理任何事。说得不好听点,就是政治白痴;说得好听点,就是淡泊名利。 这也就难怪宋戴把基地所有的事都大包小包地揽下了,也没见她流露出任何的不满,丝毫不担心程子扬回来后,会不会出现大权旁落的悲剧。 不过,话又说回来。以她现在的异能等阶,也真是到了不把名利当作一回事的时候了。 当然,还有一些老人想得就更远了。程大少已经离开这么多长的时间了,而且这期间还发生了被隆华前一把手差点弄了个全军覆没的丑闻,也没见到宁肖流露出任何一点对权势的渴求。 哪怕她是亲自动手灭了隆华的那些前主要负责人,理由也仅仅是他们用炮弹轰炸她,令她不得不下狠手了结他们。 有这样厉害的身手,却不贪婪权势的当家主母在,无论将来会出现何种权利的更迭,都不会出现“垂帘听政”这种掌权惨剧来。这一点就足以令他们这些老人感到欣慰了。 第215章 偶遇 比起程子扬来,宋戴做起事来,就要急躁得多。这不,新建基地那边的普通人还没有完全都搬迁到隆华这儿来,他就催促着宁肖带着宁家哥俩,带着一大批卡车载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前往粮食基地的选址了。 一路上的艰辛,不用复表。反正,当车队拐入一条土路没多久,视野就变得异常开阔起来。大片大片平整的草原泛着枯黄色,令人昏昏欲睡。远处突如其来地出现一排高山,山道两边的崖壁倒八字地让开十余米,形成一条弯曲不平的小道,盘旋而上。 走近一看,才知哪有什么高山,只不过是远处看过来,草原的地势一下子升高而已。车胎辗在堆积着真分数块小石头的山道上,不时发出一阵阵“哔哩啪啦”的声音,稍不注意,就如喝醉了酒的醉汉,七冲八拐的。 山道边伸展着一条三四米宽的小河,时而湍急,时而平缓,倏忽间又无处可寻。 在车子的“呼哧呼哧”声中,不知走了多少路,转了多少弯,让人明显感到海拔正在不停地上升,可心中却不一点儿也不慌,小河的冰白已经演变成无域的银白,什么也没有,连一个皱折也找不到。 从没见过这样完整的天,一点儿也没有被吞食,挺展展,紧扎扎地把大地罩了个严实。有这样的地,天才叫天。有这样的天,地也叫地。在这样的天地中行走,每个人都感觉浑身上下充溢着一种莫名的宁静和安详。 车到了山口,速度极为缓慢。人们都下了车,默不作声,任凭雪域那生硬的风掀起衣服,吹乱头发。山上山下,冰封千里,雪飘万里,莽莽素裹,荡涤得连一丝一毫的杂念都无从生起。 就这样,神湖还没有到,人们的心神就已经极为满足了。 路变得好走,人们又重新上了车。当车子刚攀到山顶的另一边时,人们又是禁不住地惊呼起来。神湖——它就在雪山脚下,连接着无边无际的白雪覆盖的草原与湛蓝的天空。 宁肖却说,这不是神湖,只是神湖近旁的一个小湖。于是,所有的人又为神湖如此气派的出声而赞叹不已。 再行驶了半个多小时后,突觉雪白的视野中,横空拉出了一条数公里长的蓝线,蓝得令人目眩,又犹如一条轻柔曼舞的银丝,将远方的群山与近处的雪原,一隔为二。 渐渐地,蓝线在拉宽,变成了蓝带,并不断地扩展。 那应该是神湖了吧? 果然是神湖。所有的人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快速地奔向它的怀抱。深蓝深蓝的湖面宽广辽阔,静静地平躺着,像一弯新月,一面拥抱草原,一面依偎雪山。 近处的湖水闪着比幽蓝的光,像颜料倾尽,似乎天下的一切蓝色都由这里输出,淘尽了岸边泥沙。随便抓一把湖边的石子,干净得想把它吞下去。 远处的湖面淹没在茫茫的雪峰之中,那难得一见的神圣尊容在阳光下格外洁白耀眼。这也奇了,凡是神山或山脉主峰,往往是常年被云雾笼罩着,神神秘秘地不舍得向人们展示它的庐山真面目,只让你在偶然之中匆匆见上一面,便又匆匆地隐回天幕之中。 波浪般起伏的山脉围拢着神湖,碧蓝的湖泊,洁白的雪原,组成了一幅旷世奇景。 “姐,太美了!”哪怕一向颇为反对建立粮食基地的宁仲肖,此时此刻也不得不发出由衷地赞美之声。 “是啊,这可是人类最后一块干净的沃土,”对于眼前的美好,宁肖是从不否认的。“你们可要好好经营啊!” “姐,你放心,”宁伯肖抓起地上的一把泥土,仔细地嗅了嗅。他是土系异能者,对土地有着天生的亲切感。“这是一片肥沃的土地。我们一定会在这上面种出好的粮食来,以便能养活整个华夏的人。” “嗯——”宁肖伸手拍拍宁伯肖的肩膀,脸上露出了舒畅的笑容。“我相信。但是,你得先把来到这儿的道路问题给解决掉。” “姐,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宁伯肖似乎早就考虑着如何解决眼下的困难等一系列问题。“这次跟我来的异能者,很大一部分都是土系,就是专为解决道路而来。” “哦!”宁肖可没有想到宁伯肖会早有安排。她不由得乐了,朝宁伯肖竖起了大拇指:“老大,你好样的,走到最前面去了!” …… 姐弟间的谈话,依旧没有打扰这神湖的静。因为这种静,是一种无与伦比的静,一种超凡脱俗的静,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静,一种与天融合与地贴近的静,弥漫着周身。 仿佛一切空间都在与自己融为了一体,没有了躯壳,没有了外在的一切。那是一种飘飘然的感觉,心透明得像水晶,红尘路已经留在山口的那一边,会发现自己第一次是如此地简单,不需要祈祷,也不需要忘记,熟悉的生活恍如前尘往事。 要不是这静,人们就会长久地跳起来,舞起来…… 不需要人类的相象力丰富!神湖也不需要语言的赞美。它在远离末世的地方,是古人乘风欲归去的地方,是天涯的洁净处,是天之尽头。 尽管所有的人都习惯了这种静,但依然没有停下手边的活儿。就这样,基地的基建工作是很快就有条不紊地开展起来了,由宁仲肖主要负责。 宁伯肖则带着所有的土系异能者,开始为基地粮食的运输去开山凿路了。在离去时,他们突然升腾起了一种割舍不下的感觉,一种想回头的感觉,仿佛那是对神湖的爱情,那么地依依不舍,那么地刻骨铭心。 每一次地回望,都会心惊肉跳地在说:瞧,那蓝! 在神湖边,每个人都在忙碌着。因为要做的事实在太多了。唯有宁肖显得特别的清静。但没有人敢有异议!或许在他们的心目中,宁大师就跟神湖一样,需要的也是静。 她来到湖边静修。在阳光的照射下,无边的白雪闪烁着点点金光,湛蓝的湖水波光粼粼,找不出任何恰当的语言来诉说神湖的神秘与美丽,只是悠悠地想起古人的一句诗:“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姐,”才刚从工地里抽身出来的宁仲肖,就跑到了宁肖的身边坐下,想让自己那颗狂躁的心能够安宁下来。“你说,爸妈他们会接受那道调令,来这里参加粮食基地的建设吗?” “他们会接受的,而且还会很快地来到这里!”宁肖停止静修,在很柔和地回答着他。“无论公还是私,他们都必须来到这里。因为你们都在这儿。” “可是,姐,”待心平静之后,宁仲肖就先跑到湖边去洗了一把脸,然后再来到宁肖的跟前,接过她递来的毛巾,擦擦满是水珠的脸。“我更想跟你去京城。” “你想跟着就跟着呗!”宁肖笑了,拿过毛巾擦拭着宁仲肖没有擦拭掉的水珠。“要知道,很多人对你可是求贤若渴。” “姐,我知道程哥的打算,”宁仲肖就跟宁肖商量着。“老大肯定要留在这儿陪伴爸妈的。如果他的异能等阶突破了五级,这基地可就是他的了。” “老二异能等阶高。他留在这儿,以发挥很大的作用。我最没有用,就和老四跟着你去京城,如何?” “为什么要带上老四?”宁肖感觉有些不太理解。 “因为他太单纯,容易被人利用。”宁仲肖在诉说着理由。“除了你,谁也管不住他。我呢,比他聪慧一点,也就能利用他的缺点来调控他。所以,他跟在你我的身边最为妥当!” “好!”听到宁仲肖如此解释,宁肖是很愉悦地答应了下来。“老三,你终于能为他人考虑了。看来,那次的牢狱之灾,让你感悟到了很多。” “嗯,”宁仲肖点头表示承认。“呆在那牢房里,尽管有些乌烟瘴气,但我的心态还是不错。因为我知道姐无论如何都会前来搭救我们。” “再加上姐跟我说过,越是越困难的境地,越要感悟一些东西出来。那样,就能促使异能的提升。所以,我就想到了跟姐在一起的片段……” “越想就越感觉自己好不懂事,把许多困难和危险都丢给了姐。如今,我已经长大了,也到了该给姐分担一些重担的时候了!” 听到这里,宁肖不由得一阵感动:商人重利,淡亲情!她就一直担心这个喜欢什么都用金钱来衡量一下的弟弟,会变成一个冷酷无情的商人。现在好了,他能为亲人着想,还想着替自己分忧…… 宁肖越想越舒服,就决定好好地夸奖一下这个弟弟。 “啊!”突然,从天上传来了这个熟悉的声音。“宁肖,你在这里啊!让我一阵好找!” “灵乌!” 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到这只金色的鸟儿从天空飞下来时,宁肖觉得自己的心在微微的颤抖。 第216章 孔雀 天地初开,一片朦胧,这是灵乌睁开双眼,对自己所见到的世界最初步的印象。后来,太阳从东方升起,把那阵阵暖气照在它的身上,舒服极了。 于是,它决定让自己的羽毛也变成金黄色,要如太阳那般光芒四色。后来,它就得到了太阳神鸟的美誉。 那时的灵乌,翱翔于天地之间,自在逍遥,无拘无束。太阳喜欢它。它就天天跟着太阳玩耍。月亮不喜欢它,总是躲着它。它就学会了晚上找个僻静的地方,睡上一觉,以便第二天有更好的精力去玩乐。 突然,有一天,它不再找太阳玩耍,也不再翱翔于天地之间,而是在一个幽静的地方,望着那直下三千尺的瀑布发呆。因为它猛地发现自己的心变得空荡荡的,无所依存。 就在这时,它被一只手托住,紧接着一双灵动的眼睛在注视着它。 “啊,你就是那只太阳神鸟!”它听到那薄薄的嘴唇在上下启动。“你乃天地所生,我就给你起名为灵乌,如何?” “呜哇!”它很喜欢这个名字,高兴地又叫又跳。这一刻,它的心也被填满了。 从此,它就跟着这个给它起了名字的人一起遨游这寰宇,品味着日月星辰,清理着江河湖海,探秘着锦秀山河,不亦快哉! 又不知过了多久,这个人找了一个女人,跟她生活在一起。这个女人或许来历不凡,显得极其高贵。她不喜欢灵乌,驱赶着灵乌。 而这个人却不想灵乌离开。于是,他就离开了那个女人,又带着灵乌行走于天地之间。 又过了一些岁月,这个人又找到了一个女人。只是那个女人性子太过阴沉,喜欢生活幽暗的地方。尽管她对灵乌很好,但灵乌是太阳神鸟,喜欢光明的地方,实在是适应不了幽深的环境。 于是,这个人又带着灵乌离开了第二个女人。不知道这个人怎么想,反正灵乌是不好意思了。 所以,当这个人再找到第三个女人的时候,灵乌是无论如何也不轻易地离开了。哪怕这个女人因为生下了一个孩子,那个男人又再次地离开,灵乌也不走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灵乌,或是因为这个女人实在是很好,或是因为那个孩子,这个人最终还是回转过来了。只是这次的返回,他的身边多了两个孩子。 这个女人的胸怀是博大的。她对于三个孩子一视同仁。但是,灵乌还是喜欢第三个孩子。因为自他出生那一刻起,灵乌就在他的旁边,是看着他长大,跟着他玩。 三个孩子稍一长大,这个人就各派给了他们一片领域,将他们驱逐出去。灵乌自然被这个人留在了身边。直至这时,灵乌才知道这个人是造物主。 生活不可能是长治久安的。哪怕身为造物主也无法例外。不知过了多久,外星际生物的入侵,让这颗蓝色的星球陷入了一片水深火热之中。 战火肆起,无数的神祇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抵挡住了那外星际生物的入侵。最后,他们终于将这些长着四只手和四条腿的怪物赶出了这片蓝色的星球。造物主更是以自己的血肉和魂魄为祭品,封锁住了那道允许外星际生物出入的大门。 没有了造物主的牵绊,灵乌只能漫无边际地流浪着。这个时候,三个孩子都已经完全掌控住了各自的领域。终于有一天,灵乌不想流浪了,就找到了第三个孩子——人王,自发地成为了他的灵宠。 只是每每一想到那场与外生物生死之战时,灵乌总是觉得自己有所遗憾。因为它认为自己应该战死于沙场,而不是这样无所目的地活着。 又不知道过了多少岁月,人王因为辜负了自己的妻子,自愿地堕入到生死轮回之中。于是,灵乌也选择了沉睡,静待人王的醒悟! …… “灵乌,你该醒了!”突然,一道声音在它的耳际响起。 这声音很熟!嗯,这是宁肖特有的嗓音。 “啊!”于是,灵乌睁开了眼睛。果然,宁肖就立在它的眼前。 “你也休息够了,该带着我去搭救程哥了吧!”宁肖注视着那双由混沌变得清明的小眼睛,在静静地提议着。 “哦!”灵乌很快清楚了当前的状况,连忙扇动着翅膀。“我感觉还没有休息够。我只是眨了一下眼!” “那好,你眨眼也该够了,”宁肖不想跟他争辩什么,依旧是在沉静地询问着。“是否该带我前往尼尔去救人了呢?” “好!”灵乌也不敢再打马虎眼了,连忙摊开了翅膀。“我这就带你前往!” “谢了!”宁肖这才移步上了灵乌的身上,由它载着前往尼尔。 这儿的蓝天显得非常湛蓝,阳光虽然不强烈,但照在人的身上很舒服。所以,人和鸟的心情都不错,说话也就多了。 “灵乌,”宁肖手抚着身下那柔和的羽毛,真的很想躺上去,看是否能舒服地睡上一觉。“你好意思!你可是天地间第一只神鸟,竟然连一只孔雀也打不过。” “啊!”若是其他人说这话,灵乌肯定会火冒三丈,但宁肖例外。因为她是公正女神,说出来的话很少带有戏谑的成分。“宁肖,你是不知道,那可不是一只普通的孔雀。” “她跟你同样出身于冰川之中,由寒冰变幻而成。所不同的是,你是直接打造成了神。而他是自动幻化成了妖。若不是吞下了如来佛祖,被册封为佛母。否则,现在还是妖!” “那你怕她作甚?”宁肖听得直翻白眼。尽管她现在异能已经十四级了,但依旧不敢奢望成神,只求能成仙。 “我不怕她!”灵乌是给予了很坚决地否认。“我怕的是她的后台——西方佛界。孙猴子能大闹天宫,也不敢到西方佛界去硬闯?你知道为什么?” “五百罗汉堂很好闯,可那个西方如来却很不好对付。他只需一句‘阿弥陀佛’,我就昏头转向了。不像你们这些上神,个个都深研了佛理,知道它的命门所在。” “哦,”宁肖这才算明白了一些,但还是有些置疑。“可那只是一缕残魂啊!另外,西方佛界与外界的通道早就封闭了上千年。你灭了它,西方那边肯定连鬼影子也不知道,如来又怎么能找你扯皮呢?” “唉!”灵乌这才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只得实话实说。“我还怕它的五彩佛光。你也知道,我身上的光芒是金火属性,刚烈至极。那五彩佛光是全属性,最能克制我们这些至阳至刚的光系。” “哦哦!”这下,宁肖算是完全地明白过来了。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忧,在询问着:“灵乌,那你说我有把握能压制那缕残魂吗?” 对付残魂,宁肖还是有一套自己的办法。只是那一次碰到造物主的残魂,着实让她吓了一大跳。每次只要一想到那深不见底的威压,她都要浑身冒冷汗。那可是人家只需要动一个小手指,就能捏死你的感觉。犹如做梦醒来,再一回想就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没问题,”灵乌回头望了一眼坐在自己背上的宁肖。“遥想当初,那万里冰原上有那么多的冰川,数不清的寒冰硬铁,为什么独你能成神?这里面肯定是原由的。所以,你应该比她要厉害。” “你就用皮鞭抽她,”灵乌还告诉她法子。“把她抽灭了。哪怕那只花孔雀的真身要跑到西方如来那儿去告状,西方如来也会因为你是公正女神而无可奈何,不了了之的。” “在神界,你是最精通佛理的上神。所以,在西方佛界,你手执皮鞭也能横着走的。遥想当初,也得亏你执念神将之责,没有留在佛界。否则,你的地位可不在那只花孔雀之下。” “灵乌,”显然,对于这些,宁肖是极不耐烦的。“你如果再把我称作公正女神,我可就要不舒服了。如果我不舒服的话,我就想拿鞭子出来抽人。这儿可没有人抽,那我就只有抽你了。” “唔!”灵乌连忙扭过头去,目视着前方。“宁肖,我忘了!你放心,我不会再轻易谈过去的事了。其实,我就一直纳闷:按理说,那道九龙鞭被你留在了神界。现在的你,就是凡人一个,怎么拿鞭子抽我,我还是觉得那么痛呢?” “呵呵,”听到这话,宁肖笑了起来。不过,她还是想了想,给灵乌解惑:“那是因为你心不正,影子歪,所以才会被我抽打得着疼!” “是吗?”灵乌不由得喃喃自语着。“可我什么时候心不正,影子歪呢?我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再说了,遥想过去,我也曾为这个星球的安宁与祥和浴血奋斗过啊!……” “除了,挑拨你们夫妻关系外……”说到这儿,灵乌终算是想起来了什么。它不由得回头,心虚地望了宁肖一眼,就再也不说什么话了,加快速度朝前飞去。 第217章 土墙 程子扬越想越觉得有些头痛。于是,他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离天葬台不远的一个小院落。院子东南西三面是土墙,北面为平屋。土墙足有一人多高,整个院子的面积不过一百平方米。院子中间竖着一根十余米高的经幡旗杆,顶部是一个月牙形的铁叉,铁叉四周挂满了已经褪尽颜色的经幡。 土墙的南面和西面各开了一扇木门。很显然,南门大概是供死人进来的,西门是为活人进出而设的。 在前往大门的时候,发现附近还有人在造房子。 那些人造房子全部都是就地取材,主要是采用山泥筑墙,先用60厘米宽,四五米长的两块木板夹出50厘米左右的空隙(墙的厚度),用木棍将底部和顶部撑死,然后便往里面灌山泥,然后用木杵捣土。 他们还一边捣土,一边节奏鲜明地踏动着步子唱歌。伴随着打夯的咚咚声,在欢快、整齐、嘹亮的歌声中,土墙一层层往上垒。 程子扬也就不紧不慢地跨过了土墙的西门。很快,他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了。 南面的墙竟是一堵用骷髅垒砌起来的墙壁。墙上修有木架,约四五格,每格内都整齐地排列着一个个人头骨,大概有一百多个骷髅头,在中间木门的相隔下,形成两道骷髅墙。 眼眶空洞的骷髅,有的张着嘴,有的闭合着,有的连下巴都不见了。大的如同小西瓜,小的只有拳头般大小。令人不由自主地紧紧屏住呼吸。 再定神一看,南墙的角落上还零乱地堆放着一个个头颅骨,有的已经干枯得发白,有的则明显带着血丝。显然,这是等积累到一定数量,全都晒干后,便再垒一堵墙。 就在这时,那群垒墙的人也进入了这个院落之中。其中,一个小孩子“噔噔”地跑到骷髅墙前,对着骷髅墙挥舞着手中的软绳。没有一个人大声呵斥他。好像是在看他玩泥巴一样,全然漫不经心。 但是,对于程子扬来说却是愕然万分。 一个正含苞待放的生命无拘无束地戏耍着代表生命结束的骷髅,这是一幅什么样的画面啊? 在小孩子的影响下,那森森白骨逐渐变得不再狰狞可怕。它仿佛在暗暗地传递着生与死的启迪。 这时,有一个人走上几步,来到了骷髅墙前,手指着一颗骷髅在告诉着程子扬,这个人是因车祸而死的,满口牙齿还无好无损;这个病死的,死的时候大概已经有五十几岁了。 这时,程子扬发现有几个骷髅头画上了眉毛和胡须,便随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小孩子闹着玩儿的。”那个人说着,就随手摸起一个骷髅头,拂去上面的尘土。“我们死后都是这个样。只不过留下一个骷髅头而已。” 程子扬起初的恐惧和不安,不知怎地逐渐消失了,平静中却又泛起一股敬意,一丝惭愧。这种瞬间情感的变化,他不知缘于何故?是小孩子漫不经心的“创作”,还是那个人如同上菜市场买菜一样地谈论死亡的言行。 转身,他这才发觉身后的长条形房屋经幡密挂。如果单从那一层层密不透风的经幡,是根本看不出那经幡后还有一个长方形的殿堂。 不知道为什么,程子扬对它充满了好奇和恐惧,隐隐间感觉那儿仿佛在传递着一种威严。“能不能到经幡里面看看?”他喃喃自语。 “当然可以!”有个声音在回答着他。同时,还有几个孩子掀开了经幡,爬上土台追逐嬉戏。 他不知道那种探究的心理是如何产生的?但他知道自己起初的恐惧心理是如何产生的。从小,附近一旦死了人,大人便会不时地如此“教导”:晚上不要外出,否则碰到鬼魂就麻烦了。 有时,大人们还会有板有眼地讲一些某某人如何如何碰到了鬼,事后又如何如得病而亡的故事,折腾得自己一到晚上就蒙头大睡。 细细思忖一番,他们就是在害怕死亡中长大的。因为害怕死亡而回避死亡,所以就不敢随便谈论死亡,在现实生活中是尽力而无力地在消除死亡的种种痕迹。似乎只有这样,生活才会充满阳光和鲜花。 然而,眼前的一切不由得使程子扬怀疑这种观点的合理性。透过孩童随意戏耍骷髅的行为,路人在平静而坦然地谈论死亡的背后,似乎在传递着另一种对生死的态度。 那就是,死仅仅是一个人的必要过程。死是现实人生的结束,尸身喂鹰,灵魂就会被鹰带上天,生命就会以另一种方式在鹰腹内得到转化,一种死亡即是一种新生,这就是生死轮回! 同一片蓝天之下,同一方大地上,竟会催生出如此相异的生死观,又能说谁对谁错呢? 小屋前巨大的经布上印满了经文,大部分已经被强烈的阳光晒得发白,撩开经布,就看见宽敞土台两旁,一边一座白塔,尖顶,圆肚,方座。土胎正中是土块砌的座位,座位下零乱地推放着一个个蒲团。显然,这是僧人为死者念经超度的地方。 孩子们见到有人上了土台,轰然又掀布跳下土台。在经布遮挡下,土台黯然幽深。可以想像如果是在夜间,或许还能遇上游荡的亡魂,或许还可以倾听土墙上骷髅的窃窃私语,诉说其曲折的一生,讥笑世人迷恋功名利禄。 曾经有人说过:“一个人必须不断地想到死。”可是,在现实中又有多少人想过:有一天,人类要在世间万物的眼中消亡。 在消亡之前,人们应该做点什么?是体味亲情、爱情,享受功名利禄,甘苦人生,还是只争朝夕,真诚面对生活,感受质朴、真切、至善至美的人生? 程子扬慢慢地走出这属于天葬台的院子,找到一处幽静的所在。其实,在现实生活中,很多人不一定知道路程的距离,但他们一定知道生死之间的距离。 生与死之间的距离?程子扬开始惮悟了。 此刻,在雪山之巅,灵乌载着宁肖,开始直面那残魂所依附的神像了。 “公正,”那神像发出刺耳的笑声。“没有想到,历经无数次的生死轮回,你依然还保有雪山的萧然之气!这也就难怪那人王老是嫌弃你了……” “孔雀,”宁肖依旧风清云淡地回应着。“那又如何?我总归还是人模人样,不像你,在木头做的神像上依附了上万年,不嫌寒碜!” “哈哈,寒碜?”那笑声总算变得有些畅快了。“每次看到你和人王转世,相聚却不得相守,我就觉得还不如我这依附在神像上的残魂来得痛快。” “这一世,恐怕又会是这种结局吧?”那笑声更加地愉悦了。“公正,我可是听说了,如果这一世你和那人王不得相守的话,你可就要回归神位了,恭喜了哟!” “这样啊,”宁肖颇感头痛:神界之门大关,成仙都成问题了,更不用说成神了。“那你这残魂也就不用留在人世了,免得糟蹋这片洁白的雪山。” “公正,莫说你现在只是人身,就是你重新成为女神,我又何曾怕过你!”那声音变得凶狠起来。“来,我们比一比,看鹿死谁手?” “宁肖,”这时,灵乌说话了。“我怕那家伙的五彩佛光。所以,你们之间的比试,我就不参与了。” “嗯——,”宁肖想了想,便点头同意。于是,她唤了一声:“小香!” “砰!”小香炉就出现了,代替灵乌来驮宁肖了。灵乌就拍拍翅膀,准备去寻找自己主人的踪影了。 “想走!”那残魂感觉到灵乌要逃跑,便挥出五彩佛光,想要截住灵乌。 “咚!”小香炉以炉身挡住了那五彩佛光,让灵乌得以脱身离去。 “好了,”宁肖拿出了骨哨,在对那神像说。“孔雀,你在这人世呆得也够久了,让我送上你一程吧!” “哼,公正,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那神像流露出狂傲的表情来。“还是我送你一程吧!” 宁肖不再多说什么,将骨哨吹奏出一段简洁的乐曲来。 初始,那神像根本不在意。很快,随着那乐曲越来越轻快,神像开始流露出痛苦的样子。 “啊——”那神像痛苦地叫喊着。“这是巫曲。宁肖,你竟然敢用巫曲来对付我!” “哦,”宁肖稍微停顿了一会儿。“与佛经的长绵不断相比,我更喜欢畅快的巫术。难道你忘了,我曾专门为此去巫族学了好长一段时间。”话完,她继续吹着骨哨。 “啊,公正,你不能灭了我!”那神像开始出现裂纹,而且越来越深。 “轰隆隆!” 就在这时,从不远处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响声,好似山崩地裂一般。 “啊——有人在晋级。从方位上看,应该是人王在晋级!”神像发出了呐喊,企图来遏制宁肖的哨声。 可惜,宁肖不为所动,反而加快了吹响乐曲的节奏:这残魂胆敢将程子扬囚禁于此,其罪就当诛…… 第218章 相恋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程子扬就站在一处清澈如镜的湖边。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鸟儿一般在空中轻盈地飞翔,冥冥中有一种神力似在耳边对他轻声地召唤…… 他站在湖畔边潮湿的地上,面前是无际的湖水,身后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草原。秋风将他的衣襟轻轻掀起。他的这种感觉,在这样的空间里,仿圣鲜活的生命不止他一个。 雪山,湖水,蓝天,这里的一切都是有生命的。只是他生在俗世的肉眼,看不到它们而已。 一阵阵的哨声,从远处若隐若现地传来,悠婉而凄凉,触动了他心底最深处的那抹孤独,心莫名地痛了起来。 远处,宁肖的身影渐渐进入他的视线。她跑得有些累,是满头的大汗。看到他时,就开心地挥动着她的小手。 于是,思绪被她的出现打断。她身披着一片阳光朝他飞奔而来,奔跑中充满了速度和轻盈,但脚步还是在沙地上留下了一串串的印迹。 他的心跳居然不由自主地开始加快。这种感觉,他已经遗忘了很长的时间,却在此刻被重新唤起。哨声伴着宁肖的身影越来越近,直至他可以将她看得很清楚。 “肖!”他大声地呼喊着她,用力地挥着手,刚才的孤独一扫而空。 “程哥,你猜我弄到了什么?”宁肖听到他的呼唤,再次加快了脚步,声音里带着喜悦,朝他飞奔而来。 他开心地等候着,脑海中充满了无数次她带给自己惊喜的场面。突然,原本平静的湖水在瞬间裂开了,张开两翼朝宁肖席卷而去,迅速地将宁肖卷入湖底。 “肖!”他惊呆了,拼了命地向宁肖消失的地方跑去。然而,待他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湖边,湖水已经归于平静,掉落在地上的是宁肖的骨哨,湿地上还有一串新鲜的足迹…… 那撕心裂肺的痛,让他的身体也跟着瘫软下去,摔倒在了潮湿的湖畔边。他伸出手,在空中无力地挥舞着,意识却渐渐地模糊了…… 这时,灵乌从天而降,在用它那看来有些脆弱的翅膀将他轻轻地托起。“主人,主人!”他能听到它在如此呼唤着自己,可自己却没有力气回应着。 “老大,老大!”很多人都在这么叫着他。令他又感觉自己在做梦了,梦见了宁肖,宋戴,秦叽等,还有父母和老爷子。奇怪,他此刻不是身在尼尔吗?怎么父母和老爷子会出现在这里。真的是梦吗? 他用力地睁开双眼,发现四周什么人都没有,但灵乌却是真的在眼前。 “肖,肖?” 他想询问一个人,可又张不开嘴。心一急,他很快又沉入黑暗之中,什么都不知道了。 待再次醒来,渐渐地恢复了神志之后,他一眼就看到了宁肖和灵乌站在面前。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亲切。 “肖!”他伸出了手。当感到握过来的那只手是柔滑而温暖时,他感觉到了满足。“你终于回来了。” “是,”见到程子扬终于醒来,宁肖也是松了一口气。“我回到你身边来了。” “哦,”听到这话,程子扬终于感到了发自内心的喜悦。他添添干裂的嘴唇,在诉说着:“肖,我的异能又提升了。” “我知道,”宁肖拿出空间水喂他服下。“你这次提升了四级。但提得太快,导致你的身心受到了重压,差点走火入魔。” “啊!”然而,这对程子扬来说,却是真正的意外之喜。“这么说,我已经异能十二级了。” “嗯,”宁肖点点头,同时提醒着他。“但是,你的身体也因为损耗严重,短期内需要休养。” “哦——这样啊,”程子扬这才有心思打量周围的情况。“这是哪儿?我怎么感觉好像是在一座宫殿里?” “主人,你说得对,”这个时候,灵乌已经飞到了程子扬的枕边,在解释着。“我们现在就是在一座宫殿里。不过,也不应该叫宫殿,应该称为圣殿为妥。” 接下来,灵乌便把圣母绿孔雀的典故说给了程子扬听。最后,程子扬也听明白了,原来遗留在这里的只是圣母绿孔雀的一缕残魂而已。 宁肖也不插嘴,只是祥和地喂着程子扬汤药。 “啊,”给程子扬解释完当下的一切,灵乌又扭头来询问着。“宁肖,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灭了那缕残魂?” “它没有伤害任何人,”宁肖白了灵乌一眼,示意服完汤药的程子扬躺下休息。“反而还促进了你主人异能的提升,这可是天大的人情,我能灭了它吗?到时,遭天谴的是我,可不是你。” “哦——我怎么忘了这茬?”灵乌不好意思地用翅膀抚抚自己那小小的后脑勺。“你们的修为越高,这尘世对你们的束缚也就越为严厉。” “你再睡一会儿,”宁肖便没有理睬灵乌,在安抚着程子扬。“待再醒来时,身体就应该调养得差不多了。我们就能离开这里了。” “好,我听你的。”程子扬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但是,你也不要离我太远。” “嗯,”宁肖瞅了一眼在旁清理羽毛的灵乌,再对程子扬说。“放心,我不会再轻易离开你。” “哦——”这下,程子扬终于能放下心来,好好地躺下休息。 待程子扬闭上眼睛后,宁肖跟灵乌做了个要保护好他的手势。灵乌点头表示明白,她方才放心地离开。 爱与孤独,孤独源于爱,无爱的人不会孤独。未经失恋的人不懂爱情。未曾失意的人不懂人生。 此刻,宁肖来到那神像跟前,一人一魂就这么地对峙着。 “人王没事吧?”过了良久,神像那儿率先出声了。 其实,孤独是人的宿命,它基于这世界上一个旋生旋灭的偶然存在,从无中来,又要回到无中去,没有任何人、任何事物能够改变这个命运。是的,甚至连爱也不能。 凡是领悟人生这样一种根本性孤独的人,便已经站到了一切人间欢爱的上方,爱得最热烈时也不会做爱的奴隶。 “没事,”宁肖瞟了一眼旁边那正在竭力地让对峙的双方感觉自己透明化的祭师,神情漠然地回复着。“谢你帮他一个大忙。让他的异能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 其实,在这个世上,有两种孤独。 灵魂寻找自己的来源和归宿而不可得,感到自己是茫茫宇宙中的一个没有根据的偶然性,这是绝对的、形而上的、哲学性质的孤独。 灵魂寻找另一颗灵魂而不可得,感到自己是人世间的一个没有旅伴的漂泊者,这是相对的、形而下的、社会性质的孤独。 前一种孤独使人走向神祇和神圣的爱,或者遁入空门。后一种孤独使人走向他人和人间的爱,或者陷入自恋。 “公正,”那神像又在开口询问了。“能跟我说说,你成为女神之后的感觉吗?” “哦,”宁肖这才感觉自己如果不好好地回答这个问题,这家伙会一直纠缠不清。 于是,她还是把目光投向了那位祭师。一切人间的爱都不能解除形而上的孤独。然而,谁若怀着形而上的孤独,人间的爱在他眼里就有了一种形而上的深度。 当他爱一个人时,他心中会充满圣一样的大悲悯。在他所爱的人身上,他又会发现神的影子。 “那种感觉吗?”宁肖的嘴唇微微地翘起。“你可以问问你的祭师。当他从万人之中脱颖而出,成为你的祭师时,他心中的所思所想……应该与我成为女神后的那种感觉毫无二致。” “祭师,公正说的话,你听明白了吗?”神像半响没有反应。最后,它把苗头指向了祭师。 “圣母,”那位祭师很是恭敬地回应着。“公正女神说得对。其实,从凡世脱俗而出,成为你的祭师后,我感觉跟成神没有多大的区别。” “哦——”听到这话,神像又思索了良久,才喃喃自语着。“原来,我是灯下黑啊!” 孤独源于爱,无爱的人是不会孤独的。 也许孤独是爱的最意味深长的赠品,受此赠礼的人从此学会了爱自己,也学会了理解别的孤独的灵魂和深藏于它们之中的深透的爱。从而为自己建立了一个珍贵的精神世界。 显然,神像就在位于自己的精神世界里而浑然不觉。 “好了,这回该我问你了,”宁肖风清云淡地提出问题来。“末世来临,你这儿的僵尸却很少,源于何故?” “呵呵,”神像有些得意了。“圣教传入雪域之后,衍生出一段有关僵尸的经文。我观天像,发现了这场变故,便让摩下众生皆悉此经文,应对僵尸之变。” “当带毒的尘埃飘浮我雪山上空时,我又用法力驱散……法力消耗巨大,我又无法补益。所以,我才败于你之手。” “哦,”宁肖听到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东西,也就愿意给对方留点面子,颇为赞成地点头。“不错,我的确是有些胜之不武。” 第219章 欺黑 不知道多少年前,曾有一位智者如此说过,这个世界之所以美满,就在于有缺陷,有缺陷就有希望的机会、有想象的天地。 此刻,重复这句话的人,正温和地坐在黑暗里,感受着“无目的”的人生清凉。他智慧地面对世界和个人处境,愿用一切美德来换取心性的温和。 “哧!”同处在黑暗之中的宁季肖,对于这番说教显然接受不了。他翻翻白眼,在讥笑着对方。“老二,你就少在这里说些废话吧!我们呆在这黑暗之中,也不知道呆了多长时间……” “现在,听你这番话的意思,好像我们呆在这黑暗的牢狱之中不是什么坏事,反而还是好事一件?” “温和地坐在黑暗里!”宁叔肖懒得理睬宁季肖反讽嘲弄,继续着自己的说教。“这 是一种多么从容和睿智的人生态度啊!” “单从个人境遇的角度来说,任何人都有可能陷入黑暗之中,你是不是能够做到态度平和?你是不是能够温和地坐在黑暗里?” “实际上,我们在面对突如其来的糟糕境况时,常常气急败坏,痛苦不堪,甚至是自我沉沦。” “在生活中,就能经常看到有些人,有一点不顺心就像一只竖起刺的刺猬一样,满身戾气,好像觉得全世界都欠他的,恨不得把整个世界都扎个遍。” “还有的人失意时,就像陷入深渊一样,看不到一丝希望,整个人痛苦得不能自拔,而且越陷越深,最后如同微弱的烛光一样,熄灭在黑暗之中。” “嘿,”秦叽用手碰碰房候的胳膊肘,在悄声地说。“还真有点意思。我似乎感悟到了什么?” “嗯嗯!”房候亦点头回应着。“他可是最受宁肖宠爱的小子。如若不然,不会那么快就进入到了异能五级。从他所讲的那些话语里,我能感觉到他很有可能要再次晋级了,却苦于找不到合适的地方!” “不会吧!”秦叽当即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来。不过,他看了看这黑乎乎的牢房,就不得不如此回应着:“是啊,如果真的要晋级的话,这地方可不行。” “所以,你好好地听他讲授,”房候的声音有些加大。“这很有可能是他对晋级的一种感悟。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哦哦!”这时,旁边其他的人也回应了起来。 “那么,温和地坐在黑暗里是一种什么样的心境呢?”听到这话,宁叔肖的嘴色也微微绽开。他的确是要晋级了,可当前的环境又的确是不适合他的升级,愁煞人了。 他曾目睹过五级以上僵尸的晋级。那些僵尸晋级的所在都是在地底下十几米深的密室里。因为只有如此,才能将由晋级造成的危害压抑到最低。 更不用说,他还曾为老姐的晋级护过法。她的那种晋级的威力,更是直接将整座大山分成了两半。幸亏方圆几十里无有居民,否则就在劫难逃了。 因此,哪怕五级的壁垒已经打破,他也得苦苦地压抑着自己,不能因为晋级而伤害了身边这些与自己一同陷入囫囵之中的亲朋好友。于是,他找到了说教的这种方法,以此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无边的黑暗包抄过来,让人有一种黑云压城的毁灭感,人慢慢往下沉,往下沉。可是,你的一颗心始终怀着对光明的期许,世界有阴影,人生有逆境,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没有什么完美或者圆满存在。” “参差多态是世界的面貌,起起伏伏是人生的常态,没有走不出的困境。所以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所谓的绝境,只要你肯努力,很快就能迎来柳暗花明。” “嗯,还是很有道理的。”一直在聆听着的翁秘不由得点点头,在对身边的田阎嘀咕着。“这小子要是再升一级,可又跑到你前头去了。” “那又如何?”田阎睁开了双眼,在淡泊地回应着。“指不定他要升级,我也跟着晋级了。” “不会吧!”翁秘禁不住地睁大了眼睛。“你也要晋级了吗?” “嗯,”田阎点点头表示认可。“听了老二的这些话,我似乎对五级异能有所感悟了。” “啊!”翁秘便不再多说什么。他也竖起耳朵聆听着。看看自己能否跟田阎那样,也能从中感悟到晋入五级的捷径。 “身处黑暗,你要温和地坐着,不急不躁,不怨不怒,不悲不伤,默默等待并且寻找光明的出口。温和地坐着,坐成岁月里的一棵树,承受着自然赐予的一切风霜雪雨,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 “渐渐地,你的心静得能感知到世界每一个细微的变化。世界只管波澜动荡吧,你如同一个纷纭世事的旁观者,一切都了然于胸,不为所困,不为所累。” “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人便能真正超脱于尘俗之上,温和地面对一切了。” “老兄,”跟随着程子扬前来救人的几个僵尸,也被扔进了这黑狱之中。一个僵尸聆听到这段时,忍不住地问旁边的僵尸。“你说,我们还有可能被搭救出去吗?” “唉,很难说啊,”这位僵尸仁兄也是长叹了一声。“想在僵尸中,达到我们这个级别的也没有几个了,个个都能在这人世横着走。” “不曾想,这一次却栽了如此大的一个跟头。我们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就被带到了这牢狱之中。可想而知,那对手是何等的厉害,恐怕就是尊主来了,也不是他的对手啊!” “唉,是啊!”当即,有一个僵尸就如此地回应着。“不说尊主了,就是宁大尊者来了,也恐怕会是束手无策啊!” “我还担心的是,”剩下的最后一个僵尸,就直接说出了自己心中的顾虑。“这儿似乎有专门针对我们僵尸的经文。” “我曾听尊主说过,在雪域最古老的圣门经典中,留有一段专属僵尸的经文。如果有人会诵读那样的经文,就能让普通的僵尸变成死尸回归大地。” “还能让我们这些高级的僵尸,沉沦经文之中不可自拔,渐渐地回归到低级状态之中。最后,变成死尸回归自然。” 此话一出,呆在牢狱里的僵尸们都静默了。 “难道就没有应付的法子吗?”一个僵尸是忍不住地叫了起来。 “有,”最后一个僵尸还是给予了答复。“除非你进入到六级僵尸的范畴,就能抵御普通人对这段经文的诵读。” “哦,”其他的僵尸一听,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们现在都是五级了,离六级只有一步之遥。 “我们还是好好地聆听宁小尊者的说教吧!”最后一个僵尸在如此对自己的同伴安抚着。“从他的话语中,我也似乎要触摸到了六级的门槛。” “哦哦!”听到他这么说,其他的僵尸再也没有心思想七想八的,连忙洗耳恭听地聆听起宁叔肖的说教了。 “温和地坐在黑暗里,是对自己的善待。陷入困境,自我折磨甚至自我摧毁是一种状态,而平静地自我救赎又是一种状态。” “选择安静地坐下来,理顺思路,把生活的乱麻整理成一束花,然后笑对自己。即使周围阴森恐怖,你也要为自己点上一盏心灯,努力驶出海浪汹涌的地带,抵达那平静安宁的彼岸。” “困境中,学会善待自己,不要暴跳如雷,不要伤心欲绝,不必和世界拼个你死我活。糟糕的情绪,摧毁的是你的身心。平静下来,温和面对,这样你的心永远是饱满鲜活的,心不枯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小四,”跟着宁家姐弟从祁连出来的一位四级异能者,在如此规劝着宁季肖。“你还是安静地聆听小二在说些什么吧!现在,连我都快对五级的晋升有所感悟了。” “你如果再不好好听,等到其他人都晋级了,你又得干瞪眼了。尽管你已经五级了,但能晋升一级就是一级。” “哦!”宁季肖听进了这番劝告,也就静下心来,聆听着宁叔肖的说教。 “温和地坐在黑暗里,也是对别人的善待。人在失意时能够表现出善良得体,对周围的人来说是一件幸运的事。能够温和地坐在黑暗里,不会用咆哮或者怒吼惊扰别人,也是一种修养。” “我们见过太多的人,因为自己的糟糕境遇,无端对别人发泄情绪,伤及无辜。还有一些人,平日里彬彬有礼,陷入糟糕情绪不懂得调节,把周围的人当成发泄对象,动不动就吼叫或咒骂,斯文扫地。” “得意而不忘形,失意而不带怨气和戾气,都是难能可贵的。温和地坐在黑暗里,默默消化不良情绪,积极调整,然后给世界一个微笑,也给自己一片海阔天空。温和地坐在黑暗里,一缕曙光必将悄然降临……” 就这样,在这幽暗与恐怖的牢房里,所有的人都在聆听着宁叔肖的感悟,忘却了自己身处在险境之中。直至光明到来的那一刻! “姐,”在这群人中,等级最高的宁叔肖,是最先感觉到了这股光明的到来。他不由得停止说教,站了起来,高兴地呼唤着:“你终于来了!” 第220章 调教 就这样,向往光明的人们,终于被宁肖从监狱里救了出来,并很快都有了很好的落脚处。于是,晋级的找地方晋级去。不晋级的,就找房间去休息。 安排了这些,宁肖这才走进专门为自己安排的房间。自从与那残魂进行了一番大战后,她就没有好好地市调养过。眼下更是事多,她只得抓紧时间来静修了。 生命都属于偶然,所以每个生命都要着依恋另一个生命,相依为命,结伴而行。 “肖!”这时,宁肖感觉到自己被一双手揽到宽广的怀里,耳边厮磨着那熟悉的叫唤。 当一个孤独寻找另一个孤独时,就有了爱的欲望。可是,两个孤独到了一起,就能够摆脱孤独了吗?那只有天知道了。 “唉,”对此,宁肖不得不慨叹了一声。“你才刚调养好,怎么就出来瞎逛呢?” “不要紧,”程子扬轻轻地吻着宁肖的鬓角。“我有灵乌指路,不会走到黑的。就是醒来时,没有看到你,心有点儿慌!” “哦——我有点事要办,看你在休息,就想抽空去把一件应该了结的事尽快解决掉!”宁肖一听,只得如此解释着。 “原来如此!”程子扬相拥着她,在她的耳边低喃着。“以后,我们就这样相守着,从此不再分离可好?” “好!”眼下,宁肖也只能如此回应着他。“其实,我们很少分开过。” 实际上,并不是每一种守候都会得到爱的回报,不是每一种爱的体验都会有相守的诺言。而相互守候的人,只能静静地相互守望,然后坐看云卷云起。 “还记得你上次离去时的情景吗?”程子扬握着她的手,嘴里在埋怨着。“好无情啊!我望着你离去好久,也不曾见你回过头来望一眼。” “嗯,”宁肖只得低下头来,看着他那还算光滑和白皙的手。“对不起,我没有注意太多。不过,我走时还很纳闷:你怎么就不出来送送我?” “啊——在这儿,我呆得有些烦闷,”见此,程子扬只得转移着话题。“我们出去走走如何?” “好,”宁肖想了想,也就顺台阶而下。“不过,这山巅没有什么好玩的。要不我们到山下去看看吧?” “就这么办!”程子扬听了很欢喜。他吹了一声口哨,灵乌便出现了。“灵乌,带我和肖到山下去看看。” “好嘞!”灵乌当即摊开了翅膀,让他们踏上了它的背部。这样,它就能载着他们到山下去转转了。 山下虽是异国的小镇,却因为离华夏甚近,所以依旧带有浓郁的华夏风情。青色的石板路,红色的小灯笼,潺潺的小桥流水,让每一个走到这里的华夏人都为之感动。 漫步小镇,感受着闲时光阴里的一花一木,让午后的阳光能照进每个人心中最为柔软的地方。 程子扬和宁肖就不让灵乌驮着了,是手牵着手地漫步其间。然而,不听话的脚步却把他们带到了一条街的东南角,那幢黄色的两三层小楼前。 “进去看看吧!”在店主的热情招唤下,程子扬提议着。 “好吧!”宁肖点头表示同意。 走进小楼,踏上第二层,就能看到午后的阳光斜射在案几上,沙发上铺了手工编织的毛毯,花纹别致。 宁肖跟着程子扬,在店主带领下,沿着窄小的铁梯转到了三楼。其实,这只是个阳台。店主用阳篷支起了一个露天的酒吧。几张吧台上还坐着几位无法归家的异乡游客。桌面上则摆满了当地酿造的水酒。 凭栏而眺,就会发现这里视野开阔,小镇的一切都尽收眼底,极目可望的正是那皑皑的雪山。他们就坐在临街的座位上,要了两杯酒。程子扬还叫来了两位说唱艺人。 就着酒香,聆听着说唱艺人的歌声,感觉是非常的惬意。但同时,也不由得让人飘到了一个久远的美丽传说中。 相传在五百年前,某个星空月色下,坐落在这大街东南角的一幢酒馆里,来了一位神秘的人物。他看似普通,却是一个不寻常的人。 这个时候,一位美丽,纯洁得像月亮般的少女也不期而至。他们两个人相遇后发生了什么事,就不得而知了。 从此,他就常常光顾这家酒馆,期待着与这位“月亮少女”重逢。遗憾的是,这位月亮少女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位神秘人物,就是那雪山之颠侍奉圣母的祭师之中,最有名的一位。 他为了激发灵感的源泉或修道所需,常常走出雪山之颠,深入到民间,亲自体验普通百姓的冷暖艰辛,感受着俗家子民的情感生活。 于是,在这儿的许多地方都留有他不灭的“神迹”。他的人生吸引着人们,他的情诗,像风儿一样到处流传,在百姓中人人颂唱: 一轮洁白的明月,出现在东方的山顶;一个少女的面容,隐隐地出现在我的心中…… 那个夺走心魂的人,若能真的相伴终身,如同幽深的海底,真的捞起了金针。 自从心魂丢在那边,夜里再也不能安眠;终日摆首踟蹰,心境已经被搅乱…… “啪啪!” 当说唱艺人唱到这里时,游客们都纷纷地鼓起掌来叫好。 “唱得真好!”程子扬也忍不住地加入到鼓掌的行列之中。随后,他还给了说唱艺人一笔不菲的酬金。 拿着酬金,激动不已的说唱艺人,就又无偿地补充出这么一段来。 原来,这座黄色的小楼,就是那位祭师和美丽纯洁的月亮少女相遇的地方。于是,他写下了这样的诗句来: 在那东方高高的山尖,每当升起明月皎颜,那玛吉阿米的笑脸,会冉冉浮现在心田。 那诗中的“玛吉阿米”,意为圣洁母亲,纯洁少女,未嫁姑娘,或可以引申美丽的遗梦。 于是,这黄色的房子就好似荒漠中的一处驿站。它能让接踵而来的过客心里,烙上久久的“美丽遗梦”。 …… “哈!”听完了这段唱词后,程子扬是久久地没有回过味来。过了良久,他才跟宁肖说。“没有想到,我们随便找个地方,都是盛传爱情的所在。” “是吗?”宁肖斜睨了他一眼。“要不,你我之间也来一段有关祭师与月亮少女的故事如何?” “不行,”程子扬连忙摇头否定着。“我眼下最为担心的就是你跟月亮有什么关联。万一你真的成了月亮少女,再也不见了踪影,你叫我怎么办?我再如何有能耐,也飞不到月亮上去找你!” “主人,”恰巧这时,灵乌飞到了程子扬的肩上,也正好听到他说的话,就连忙出声安抚着。“这你就多心了。万一宁肖她真成了什么月亮少女,我可以载着你去月亮上找她啊!” “是啊,”听到这话,程子扬顿觉眼前一亮。他伸手抚抚灵乌的小头颅。“那可就要谢谢你了。不过,我更希望你不要看到月亮上面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就把我扔在那里不管了。” “噗哧!”听到这里,宁肖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主人,你怎么老是纠着这件事不放呢?”灵乌顿时摆出一副沮丧的表情来。“我跟你说了,我只是害怕五彩圣光,才不得不把你放在那雪山了。” “还有,我可没有丢下你不管啊。我得去搬救兵对付那五彩圣光,才能把抽身再来救你!要不,宁肖能这么快来到这里,打败那圣母,把你们从牢狱中搭救出来吗?” “行了,”程子扬也含笑接过了宁肖递来的寒冰籽,在喂食着灵乌。“你已经将功补过。我以后也不再提这事,如何?” “嗯!不要再提了,我也是有脸面的。”灵乌也不再多说什么了,专心致志地啄食着寒冰籽。 “肖,”就着如此的闲情雅兴,程子扬却跟宁肖谈起了正事来。“你看,那段有关僵尸的经文,我们要不要带回去?” 宁肖听后,就细细地思索一番,再回答他:“我看不用了。旦柴的级别已经达到了十级,完全可以控制整个华夏的僵尸。再加上他听命于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已经控制住了僵尸!” “所以,我觉得那段有关僵尸的经文,还是不要带回去为妥。另外,我认为末世的危机,随着你我这样的高级异能者,以及柴旦那样的高级僵尸等的出现,已经得到了缓解。” “最起码,僵尸已经处于了可控制的范围之内。我打算回华夏之后,就将僵尸存在的区域全部布下禁制。除非高级僵尸外,任何僵尸不得随易离开禁制之地。” “这样,僵尸与人类之间,就能够河水不犯井水。这应该是处理僵尸最好的方式了。” “嗯,”程子扬听后,也是沉思良久,方才点头表示同意。“你说的法子应该不错。待这里的事情一了百了,我们回华夏之后,再就具体事宜召开会议,把大家聚在一起好好商讨一下。” “行,”宁肖对此表示很赞成。“也应该这样!” 第221章 辞语 终于到了离开这雪山之巅的时候。尽管有人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有人显然是白来了一趟,但在离开的时候,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 灵乌的倔强,再一次地在这个时候显现出来。它还是坚决不搭载僵尸。于是,宁肖也懒得跟它费口舌,直接将小香炉抛了出来。 小香炉可没有这方面的忌讳。她欢笑地扩充了自己的炉身,让剩下的所有家伙都能搭载上。然而,就在它准备起程时,神殿的祭师赶了过来。 “尊者,”祭师很是恭敬地来到了宁肖的跟前。“圣母请你过去一下。” “哦,”显然,这是宁肖所没有料到的。但她也不好拒绝,只得回应着:“好的,我等会儿就过去。” “诸位,”宁肖就转身对已经登了小香炉炉身的大伙儿说。“我有点事,去去就来!” “尊主请!”僵尸们是很礼貌地回应了一声。 “姐,早点过来,别磨蹭!”这是宁季肖的催促。 “老四!”已经晋升到七级的宁叔肖先是瞪了宁季肖一眼,然后再对宁肖嘱咐着:“姐,你去吧!我守在这儿,不会有事的!” 宁肖这才放心地转身而去。 祭师把宁肖带到了一片摩崖石刻的区域,也不多说什么,朝宁肖深鞠一躬,就离去了。 面对眼前这一派美丽而庄严的神圣世界,宁肖屏息观望。初始,她呆在神殿,还奇怪崇尚圣教的残魂,怎么没有把神圣遍布于整个神殿之中?原来,它是把神圣都镌刻在了这里的石头之上。 此时,在宁肖的眼中,不再是大慈大悲的圣的形象,也不再是沉默冰冷的石头。她的心中已经无圣祖,也无菩萨的实相,而是一个个刻进去的生命,一个个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东方女神。 那微笑,那眼波,那安详的身姿,呈现出生命的智慧和美丽。《金刚经》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若见诸相非相,你就见到圣了。 圣是什么?圣由心造,圣在心中。她所见的诸相,不是实相,而是心中所想的非相。那么,她是不是见到了如来? 宁肖虔心凝望,跌坐在白象上的普贤菩萨,面容秀美,如春晓之月;眉目低垂,宁静而安详,仿佛凝神沉思;嘴角微微含笑,温柔慈祥,典雅娴静。她仿佛不是一尊圣,而是一位很美丽的女子,来到民间,度化芸芸众生。 在转轮经处,宁肖仰首观望,那是一尊手握经卷,骑着青狮的文殊菩萨,结跏跌坐于莲座,神情庄严,双目平视远方,透出智慧的光芒。 他头戴方形宝冠,身着褒衣博带,胸前璎珞精巧细腻,面貌圆润,鼻梁高挺,双眼细长半垂,手臂手指秀美、灵巧,可誉为“东方美男子”。 “文殊师利”是大乘圣教智慧的化身,以智慧和普辩才第一,居各菩萨之首,与普贤菩萨为释迦牟尼圣的左右胁待,合称为“华严三圣”。 仰望文殊菩萨,感觉智慧从心中而生,仿佛产生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他是来自八千世界,教化有情众生吗? “你对圣理的阐悟,远在我之上,”就在这时,那位祭师手捧着那尊残魂所栖身的神像来到了宁肖的身边。“我的精魂经你的一番折腾,损耗很大,需要闭关静养。这神殿的事宜我想交给你来掌管,如何?” “再说了,你也是从这雪山深处化身而出。这多年了,你也该回到这里来,感受一下生命之源了。” “呵呵,”宁肖转过身来,淡淡地一笑,在对那神像说。“我叫宁肖,不是公正。这儿是你的生命化身之处,可不是我的化身所在。” “另外,”她看了看一旁的祭师。“你的祭师已经把这神殿打理得好很,你的教民也遍布这儿的角角落落,你就好好去静养吧,少惹点一事,就不和一些烦恼!” “我没有惹事!”神像顿时叫嚷起来。“你才喜欢惹事呢?” “哦,”宁肖懒得理睬它了,径直观看那跌坐于金刚座上的玉印观音,肌肤微丰,气质安详。 她温柔而慈爱的目光,似乎穿越了上万年,投向每一个人,仿佛心中无怨无恨,只有爱和慈祥。观音是圣教中普度众生的爱的象征,而母亲是人间善良无私的伟大女性。 天下的母亲都是观音的化身。在这里,宁肖好像望见母亲亲切地俯下身来,关注着她。她的心中便有了宁静,有了温暖的依靠,心灵的慰藉。 于是,她分不清结跏趺座于莲台的是慈悲的观音,还是慈爱的母亲了。 “公正,啊不,宁肖,”那圣像也终于平和了下来。“你我还会有相见之期吗?” 在观音面前,宁肖也变得柔顺下来。不过,她还是很诚实地回了一句:“不知道。这一切都得要看天命了!” 生活中有那么多的不美,偶尔还会使人们失去了前行的动力和勇气。所以,人们就必须寻找美,以便生活得相对快乐和幸福。 此时的宁季肖,就处于这种寻找之中。他好不容易修炼到了五级,离宁叔肖只有一步之遥。结果,宁叔肖这一次又晋级了,而且还提升了两级。七级的异能者,对于当世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凤毛麟角了。 尤其旁边的这些高阶僵尸,对宁叔肖那副尊敬的样子,更让他气不打一处来。然而,他却不能大发脾气。因为搭乘这小香炉的众人当中,他的修为最低,尽管是五级。 “姐,”他是紧挨着宁肖的。所以,他只得唉声叹气地低语着。“我现在感觉眼前一片黑暗,分不清白天和黑夜了!” “噗哧!”宁肖一笑。她很清楚他说这话的意思,就伸手戵戵他的额头。“我曾看过一本登山专家写的书,发现那里面记载的登山时间,有的在白天,有的却在夜晚。” “不会吧!夜晚登山?”宁季肖一听,有些不太相信。他不由地低头看向身下那皑皑的雪山。“白天登雪山,都危险重重。如果晚上登这雪山,岂不是在找死?” “错了,”宁肖要把他纠正过来。“那本书上写的是海拔超过8000米的雪山,他们的登顶行动都是从黑夜开始的。” “为什么?”这下,宁季肖被彻底地吸引住了。“如果在白天攀登不是更轻松,更方便,便容易一些吗?为什么要选择黑夜呢?那写书的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道理很简单,”宁肖说这话的时候,搭载在小香炉身上的众人都竖起耳朵来听。“一般小一点儿的山,海拔低的山峰,一个白天就够了。” “但是,如果路程远的,海拔超过8000米的山峰,就必须在黑暗中出发,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在光明中登顶,在光明中安全返回。” “哦——”宁季肖这才恍然大悟。“也就是说,只有从黑暗出发,才能在光明中登顶!” “是啊,登山如此,那么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宁肖就借此开导着宁季肖。“那些出生不幸的人,那些处在艰难困厄中的人,是不能惊慌和气馁的。” “因为人生也像攀登一座高高的雪山,从低处出发,从黑暗中出发,一步步往前走,终将会迎来一个越来越光明的前程!你一定要坚信这一点。” “现在,我们已经找到了解决人类与僵尸之间的最基本矛盾的办法。但是,这就好比一道强光,闪耀在世界的东方。可在这道强光之下,如同光线愈强,阴暗愈浓;阴影愈浓,黑暗也随之产生并深厚一样。” “有的人在这光芒里感受到温暖、明亮和美好,有的人则因为天然的忧郁、焦虑和不安,而感受到了光芒下的阴影、寒凉和雾缠丝绕的灰暗。” “要知道,黑暗不仅是时间、地点和事件,而且还是水、空气、人、人心和人们最日常的存在和呼吸。” “如果仅仅把黑暗当做前者,那就是巨大的狭隘。因为真正的幽深而无边的黑暗,是所有的人都看得到的黑暗,却反而说明了明亮而温暖。” “最大的黑暗,是人们对黑暗的适应;最可怕的黑暗,是人们在黑暗中对光明的冷漠和淡忘。我们异能者就是要成为躲在这光明边缘的灰暗之中,感受着世界,并从中找出亮光来,从而给人类带来希望!” “现在,我们已经找到了亮光,就应该让人们看到,从而感觉到黑暗的存在,让他们可以更加有效地躲开黑暗与苦难。” “姐,”宁季肖感到了汗颜。“我随口说一句,你竟然能引申出这么深刻的道理来。我这才觉得自己对黑暗还领悟得不够,也不多。” “没事,”宁肖安慰着他。“等你把黑暗给领悟够了,自然也就多了。指不定,你就可以晋级了!” “姐,”宁叔肖想得则是更深一层的意思。“听你这么一说,末世人类与僵尸的矛盾,你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第222章 到达 不知道是被一些事情给拖拉了,还是宁肖有意识地滞留,以至到达隆华基地时,宋戴派人组织起来的热闹欢迎的场面,早已烟消云散了。 不过,宁肖就喜欢这种平静的氛围。最让她喜出望处的是,宁宗南夫妇竟然也来到了隆华基地。另外,宁伯肖和宁仲肖也闻讯从新建的基地那儿赶了过来。他们一家七口人终于又一次重新地团聚在一起。 一家人团圆的喜悦,也让她忘却了许多杂务。直至程子扬的警卫跑来通知她参加会议。 “什么会,非需要我参加吗?”宁肖有些不乐意地排斥着。 “首长说了,”那个警卫也是一板一眼的,没有一点滑头的迹象。“这是一项很重要的会议,你必须到场。” “哦——”在原则性很强的老爸跟前,宁肖也不得不如此回应着。“好吧,我届时就去。” “宁叔肖同志,你也必须例行此项会议!”接着,警卫又走向了宁叔肖。 “好的,我会按时到会的。”连老姐都答应了下来,他还岂敢有违抗之意? “唉唉,一家人好不容易在一起,”等那警卫一离去,马秀云顿时变得有些气馁。“可还是忙,就连一顿饭也不能在一起好生生地吃。” “胡说八道!”宁宗南瞪了马秀云一眼。他再对宁肖和宁叔肖挥挥手,警示着:“去吧!你们都是高级异能者了。能叫你们去开的会,一定非同小可。” “是!”就这样,宁肖和宁叔肖只得离开温暖的家,去参加那非同小可的会议了。 一走进会场,发现除宋戴之外,无论僵尸还是异能者,等阶都在五级以上,没有以下的。宁肖和宁叔肖对视了一眼后,就寻找着各自的坐位。 无庸置疑,宁肖的位置肯定被安排在程子扬的旁边。只是令宁肖惊慌的是,程子扬的另一侧坐的竟然是旦柴。 待宁肖坐下后,程子扬便朝宋戴点点头。 “诸位,”宋戴就清清嗓子,大声宣布着。“会议开始了。我们这场会议……” 就在宋戴致开会辞时,宁季肖也被邀请了进来。只是他一进来,那厚重的会议室大门就徐徐地合拢上了,连一丝缝隙也不留下。 “同志们,历经几年来的艰苦跋涉,”宋戴显得非常激动。“我们终于从末世最为艰难、最为晦涩、最为黑暗的时期挣脱出来了。” “啪啪!”此话一出,与会者都鼓起掌来了。 宁肖也在鼓掌之列。同时,她还向程子扬瞟了好几眼。 程子扬一笑,伸手过来握住宁肖的手,嘴里说了两个字:“放心!” “嗯!”宁肖点了点头。 接下来,最惊异的一幕出现了。那在会议桌前,被垂布包裹着的设备露出了其庐山真面目。这是一套二十三——非常齐全的摄影设备。 这个时候,田阎站起来了,叫上宁叔肖。两个忙活了一阵子,一台台笔记本被镶嵌在墙上,还有一台比较大的显示屏直接摆放在会议的上方,直接面朝所有的与会者。 …… “这是——”见此,宁肖不由得喃喃着。 “电话会议!”程子扬靠近她,在低声解释着。“我想尽快解决华夏这道有关末世最为棘手的问题。” “嗯,”宁肖朝旦柴点点头,就在跟程子扬商谈着。“你放手去办,我们将全力支持你。” “我知道!”程子扬将宁肖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嘴边。 当一切设备弄好,电话会议正式开始了。摄像头全部对准了程子扬。 “诸位,”程子扬正襟危坐,声音不急不缓。“在华夏境内,有关人类与僵尸之间的这场战争,从今天开始宣告结束。” “我很感谢诸位,在华夏最为危急的时刻,最为崩溃的时刻,挺身而出,保住了根基,保住了无数人的生命,为我们华夏再次的兴盛奠定了坚实的物质基础和精神基础……” 宁肖用耳朵聆听着程子扬作报告,眼神却投向了旦柴。 “你跟他协商好了吗?”宁肖在用神识询问着。 “协商好了,”旦柴也在用神识回复着。“我除了镇守西南边境之外,还帮他打理华夏所有的僵尸。” “你如此劳心又劳力地为他效劳,所为哪般?”宁肖不由得一笑,就如此询问着。 “因为他答应了赐予我们同活人一样的权利,有权决定华夏的走向与兴盛。”旦柴的脸上也随即流露出了兴奋的笑容来。 “哦!”这下,宁肖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没有想到,程子扬的思想竟然来了这么一道如此大的转变。先前,她以平等的姿态对待僵尸时,他还稍不注意地就流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来。怎么忽然之间,他竟然愿意给予了僵尸公民的权利?到底是什么让他发生了如此大的改变呢? “啪啪!”程子扬的讲演终于完毕,无论是会议现场,还是显示屏那一边的会议分场,都鼓起掌来,以示被这份讲演所感动。 “是什么让你发生了如此巨大的转变?”见到他望向自己时,宁肖还是禁不住地开口询问。 “登雪山时,”程子扬还是伸手握住了宁肖的手,手指着坐在另边五六级僵尸坐在一起的角落。“是他们的舍命相陪,以及舍命相救,感动了我!我就发誓,如果能活着回来,我一定要给予他们活人一般的权利!” “哦,原来是这样啊!”见此,宁肖放下心来。 通过这场电视电话会议,程子扬在向各个基地宣布,他将继续视察工作。但同时,各基地所相对的僵尸城,他将派遣高级僵尸去镇守,并由高级异能者布下禁制,封闭僵尸城,以防低级僵尸伤害人类。 巡视工作完毕后,他还将在京城举行一次各基地主要负责人,以及僵尸城的高级僵尸参加的重要会议,从而确定人类的这场浩劫在华夏宣告结束,以及今后该如何尽快投入到人类生产和生活的建设当中去,为华夏的再一次兴盛奠定基础。 另外,他还宣布隆华基地将进行整体搬迁。新的隆华基地将在雪域的神湖旁边,并规划其为华夏极其重要的粮食产地。基地负责人将由宁宗南暂时担任。 此言一出,显示屏另一边的会议分场,就开始议论纷纷起来。因为宁宗南这个人对于许多军队的大佬来说,还是相当陌生的一个名字。 而宁家姐弟听到这项任命之后,都是眼睛一亮,流露出一派激动不已的样子。尤其是宁季肖。他是不情不愿地前来参加这场会议的。他的两个哥姐都来开会了,凭什么还要他来?是不是嫌他家的异能者太多了。 所以,一听到老爸也成了一方基地的大佬时,他这才一扫被迫参加会议的阴云,整个人都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很快,又轮到宋戴讲话了。 “现在,”他清清嗓子,是很庄重地宣布着。“出现在我身旁的都是五级以上的异能者。他们都属高级异能者,隶属军队最高指挥处直接调派。他们如果出面执行任务,任何级别的人见到后都必须礼让。” “否则,后果严重,无人担责!” 这下,坐在会议场上的僵尸和异能者都为之一振。因为这要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相当给予了他们一道免死的金牌。 当然,下面各分场会议的负责人就不乐意了:这不是纵容,又是什么呢?凭什么异能高者,就能杀人不偿命了?不是说末世结束了吗?结束了,就应该有法制,有结束,不能任意妄为了! 于是,各会议分场的卫星电话都纷纷地打了进来。 宋戴很是有耐心地等这些卫星电话陈述完各自的理由。然后,他再带着笑容,非常宽和地解释着:“诸位,如果你们身边有五级以上的异能者,你们可以问问他,有没有约束,能不能肆意妄为?” “当然,如果你们身边没有五级以上的异能者,我这儿有一位十四级的异能者,可以给予你这个答案。” 话完,宋戴示意镜头转向宁肖,同时也把话筒移到了宁肖那儿。 “诸位,”宁肖只得挺直身子,面对着话筒和摄像头。“我叫宁肖,异能等级十四级,应该是当今华夏异能级别所能知道的最高级别了。我曾经跟许多异能者授过课,也曾告诉过他们……” 随着宁肖的出现,会议分场那边的议论也很快地平息了下来。十四级异能者啊!可谓是这个世上最顶尖的异能高手。她所说的话,在座的哪位异能者敢不洗耳恭听? 尤其是她单身闯进隆华基地,制伏所有叛逆的事迹,早已传遍了整个华夏。也正因为这个事件,让许多基地的负责人彻底领会到了高级异能者的威慑力:伏尸百万,还真不是虚构的词语。 就这样,随着宁肖的现身说法,各会议分场对五级以上异能者所拥有的特权,再无有异议。 随着这种趋势,程子扬和宋戴还在会议上提出了其他的一些建议,各会议分场的反对声也越来越小。 总之,这场会议开得非常圆满和成功。 第223章 拜见 开完会,宁肖就准备带着两个弟弟往家里奔,把这则好消息告诉老爸。可前脚才一离开会议室的大门,后脚就被人拦住了。 “宁肖,”秦叽等人早就在门口恭候着。“我们现在对异能又有了一些感悟了,你得帮帮我们解惑!” “嗯——”对此,宁肖是不能拒绝的。她只得思索片刻后,再对自己的两个弟弟嘱咐着:“你们先回家去吧!” “姐,我还是留下来陪你吧!”宁叔肖却是这样回话着。“毕竟你的异能等阶离他们太遥远。我只高他们几级,指点他们要容易一些!” “姐,我也留下来,”宁季肖这才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他也连忙说:“四级升五级,我想我是最有发言权的。” “好吧,”见到两个弟弟如此一说,宁肖也就不再多话了。 其实,秦叽等人在雪山的牢狱之中,听了宁叔肖的说教后,就已经悟到了五级的门槛,只是临了,那一脚如何再迈进去,他们对此始终心怀犹疑,从而导致他们的晋级出现了停滞不前。 所以,他们急需曾经迈过五级门槛的异能者的指导。没有办法,如果不能成为五级异能者,他们会失去许多机遇,就连今天这次可以说对华夏未来的发展进程,将起着举足轻重作用的会议都无权参加。 解惑是很费精力和时间的。庆幸的是,解惑者是毫无保留地传授,接收者是很认真的接收。所以,氛围显得极其的和谐。 待程子扬过来找宁肖时,秦叽等人还在聆听着宁家姐弟讲述进入五阶时的感受。 见此,程子扬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走到宁肖的跟前。宁肖也感觉到了他的到来,就跟他打了一声招呼,就继续进行着解惑。 几个人轮番不停止的讲解,终于使秦叽等人领悟到了什么。连紧跟在程子扬身后的宋戴,都感觉到了自己触摸到了五级的门沿。 待秦叽等人告辞,准备去晋升五级时,宁肖姐弟这才放心地往自家的门口奔去。 “姐夫,”不过,宁季肖还是傻傻地问着。“我们要回家了,你跟着我们干嘛?” “砰!”宁叔肖当即就敲了他一爆栗,然后拉着他加快速度,拉开与宁肖和程子扬之间的距离。“姐,老大,我们先行一步了。” “去吧!”程子扬忍俊不禁地出声。 “肖,”待宁叔肖和宁季肖跑得不见了踪影,他才想起了什么似的,在询问着。“你看,我是不是要带点东西去你家?” “不用!”宁肖任凭程子扬牵着她的手,也没有细想。“又不是逢年过节的,带什么东西?” “可我毕竟是第一次去你家啊!”程子扬忍不住地在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你是第一次去我家吗?”宁肖不由得斜睨了他一眼,意思是他这脸皮倒是挺厚的。 “呵呵!”程子扬也想起来了,不好意思地笑了。他伸手揽过宁肖的肩,声音里带着几丝畅快。“也是啊,还真不是第一次了。” 毋庸置疑,走进宁肖的家,程子扬受到了非常热切的接待。马秀云是恨不得把家里所有的好东西都拿出来款待他,根本忘却了她本人到这里才不久,隔壁左右的都还没有认全。 宁宗南更是耐着性子,跟程子扬闲聊了几句。待吃完饭后,他才大手一挥,所有的人都到另一间房去谈正事。 “子建,”不等程子扬坐好,他就开口询问着。“这新的基地可是产粮的,而且又位于大西北,你真的放心全盘交给我吗?” “爸,这话你说的,”对于宁宗南的称呼,第一次开口难免有些不习惯。但开了口,再叫就容易多了。 所以,他很正色地回复着:“你有管理基地的经验,加上你手上的异能者又多,这新基地不交给你,我还能交给谁呢?” “只是这基地,你得白手起家,”他顿了顿,就继续详细地讲述着。“除了你自带的一些人外,其他的人员基本上都来自隆华。你知道,隆华曾经是个老基地,与我程家有些关联,到时……” “这没什么,”宁宗南明白他说的意思,是不在意地摆摆手。“我听过老大和老三的介绍,感觉新基地的地理环境还不错,也适合耕种粮食。所以,你倒是得给我多配备一些从事农业研究的科研人员。只有这样,我才能保证华夏人吃得饱,穿得暖!” “这问题不大,”程子扬的脸上有了笑容。“我已经向各基地发出了农业科研人员的调集令,要他们尽快将各自的农业专家和学者尽快调往新基地。” “我想,为了保证以后能有粮食和棉衣的供应,这些基地的领导应该是不会轻易藏私的。就是想把这些人员私藏下来,也没有用。毕竟那些基地的土地都被污染了,很难种出庄稼来。” “那就好,”听到这话,宁宗南忍不住伸出手来握住程子扬。“感谢你对我工作的支持。” “爸,一家人不说两家人的话。”程子扬很是恭敬地回话着。 “那么,交通的问题——你打算如何解决?”松开手后,宁宗南神情又很严肃起来。“这新基地地处雪域,交通极为不便。你总不能让我把粮食种出来了,却运不出去吧?” “爸,现在,整个华夏都是百废待兴,还有许多事急待解决,”程子扬似乎料到宁宗南会有如此一问,所以也就不缓不急地解释着。“早在设计这新基地的选址时,我就注意到了这个交通问题。” “我是这么想的!”他说着向宁肖投了几眼。“先走两条路:空运和陆运!如果是急需的粮油或衣物,那就走空中航线。我的空间装载有好些货机,可以空放几架在你那儿。油料的问题,老三会有办法解决一些。” “剩下就是陆运了,我已经跟旦柴商量了,准备调用他的那十几万僵尸大部队,修建一条雪域通往外界的大公路。爸你这边可调集一些土系异能者,在另一侧同时修建,这样就能争取在极短的时间内把这条大公路建成。” 接着,程子扬从空间拿出一张地图来,跟宁宗南讲解着大公路的起点与终点。宁伯肖可是参加了道路的修建,积累了不少的经验。所以,他还时不时地插进几句话来,对程子扬的讲解进行补充。 宁仲肖就拿出了计算器,在计算着修建这条路要耗费的款项和工时。现场也没有人要求他计算这些,可他就是计算得不亦乐乎哉。 宁季肖就在跟宁叔肖讨论着由五级晋入到六级,需要有哪些感悟。尽管宁季肖说话时火药味十足,宁叔肖还是很有耐心地跟他进行详细地讲解。 马秀云只有找神情淡然的女儿聊天了。 “肖儿,”她在询问着。“你看,我那饭馆到了新基地,是不是要继续地开下去?” “妈,”宁肖只得笑着作答。“那就看你自己了。你如果想开饭馆,就开下去呗。如果不想开,就不开了。反正,在新的基地,你不愁没有事做。” “哦,妈明白了,”她细细地回味了女儿的话。不过,她还是伸手拍拍宁肖的手,是很小心地问着:“肖儿,你和子建之间到底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宁肖似乎有些不想回应这类的问题。“就这样凑合着过呗!” “唉,”听到这话,马秀云立刻愁上心头:这个鬼世道,连打个结婚证都找不到地方。“这可怎么好?他如果不名正言顺地娶你,以后有了孩子可怎么办?” “妈,”宁肖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安慰老妈的必要。“异能者生育子嗣有些艰难。尤其像我这样的,异能太高了,怀孩子想都不要想了。所以,你要抱孙子的话,不要指望我了。” “啊啊!”马秀云一听,就急了。最后,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眼泪是禁不住地流了出来。很快,她呈现出哭得越来越凶的迹象来。 “妈!”宁季肖一见,连忙过来抱着马秀云,安慰着。“怎么了?姐说了什么话让你这么全伤心?” 至于宁宗南那一堆,他们正就公路的事讨论得不亦乐乎,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马秀云这边的异常。 “老四,你姐她……”马秀云就把宁肖的话重复了一遍。“这可怎么好啊?她要是不生孩子,以后可怎么办好啊?” “妈,”宁季肖只得朝宁肖投去一眼。结果,宁肖正在跟宁叔肖讨论着有关修炼的事情。这让他就有些忿忿不平了。“女人生孩子是天经地议的事。如果姐不想生,你就天天去她家去闹!” “哦,”这话倒让马秀云止住了哭泣。不过,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在询问着:“那你姐夫家会让我这么闹吗?” “妈,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宁季肖朝还在跟老爸讨论问题的姐夫瞅了几眼。“姐比姐夫厉害。再说了,你这也是为他们家好,他们还能说什么?” “哦哦!”就这样,马秀云被宁季肖给劝解开来。 “姐,”这时,宁叔肖在跟宁肖提出。“我夜观天象,感觉有异变,似乎原先闭塞的地方都在重新理清……” “嗯,”宁肖点点头,眼望着窗外。“人界的末世快要理清了。我想,通往各界的大门也应该行将开启了吧!” 第224章 迁徙 家,其实是人生旅途的港湾,也是休养生息的所在。搬家,又是几乎每个人都曾经有过的经历,并且还常常伴随着改善的欣喜。 然而,在末世,许多人搬家并非如此,而是个人与国家、历史的变迁有着密切的关系。 其实,人生之路又何尝不是一种不断的迁徙呢?人们需要的不仅是适应,更多的是坚忍的努力。因为只有努力,才会有改善。 隆华基地的这次搬迁,就是如此声势浩大。几十万人全部搬离,没有人敢死赖着不走。在这个世道,离群索居意味着死路一条。有些人甚至还带上了亲人的骨灰盒,意味着对隆华永久的别离。 由于秦叽等人现在是一门心思地提高着自身的异能,宋戴只得把这项指挥总体搬迁的任务,交给了宁仲肖来负责。 这个时候,宁宗南已经跟宁伯肖先行前往神湖,去勘查新基地的前期基建情况。宁叔肖带着宁季肖则是在忙着指导异能者的晋级(也包括僵尸)。 所以,当宁仲肖接到这项任命时,差点就要跪爬在地上了——这副担子实在是太重了。 “唉——”瞧着小伙子一副承受不起的样子,宋戴也只得长叹了一声,拍拍他的肩膀。“没有办法啊,我也要找地方晋级了,实在是腾不出手来。你就权当帮你姐夫一个忙吧!不然,他就得亲自出面来处理这事了。” “哦哦!”听到宋戴这么说了,宁仲肖就是再想推脱也找不出适当的理由了,只得如此回复着。“我尽力吧!” 就这样,在如此一位锱珠必较的人物领导下,所有搬迁的人员都深刻地体会到了雁过拔毛是什么滋味。不仅人要迁徙走,就是房子也要跟着搬迁走,一块砖或一根木头也不留下。 所以,当最后一批人离开隆华时,转身再看看他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就会发现什么都没有留下,只剩下一片平整的光土地,似乎还能告诉后来者:这儿曾经有人生活过。 “姐,”嗓子已经喊哑的宁仲肖,伸长脖子要宁肖给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你以后得给姐夫讲清楚,我喜欢跟钱打交道,不喜欢跟人打交道。” “嗯嗯!”宁肖给他擦完汗,就督促着他喝水,可又怕他喝快了会呛到。“我会说的。这次也实在是难为你了。” “喂——怎么回事?”才喝完水的宁仲肖,还来不及坐下歇口气,稍一抬眼就发现有人掉链了。“这样的车是按家庭单位分配的,怎么车上只有你一个人?你的家人呢?有问题!” 瞧着宁仲肖带人上去呵斥着开车的人,一派办正事的模样儿,宁肖只得笑着摇摇头。 “老三,这事办得相当不错,”也就在这时,程子扬来到了宁肖的跟前。“你的四个弟弟,个个都锻炼出来了。” “是啊,或许这还是搭上末世的福边呢?如不然,”宁肖就跟程子扬调侃着。“他们现在还很有可能在跟我傲娇呢?” “走吧!”程子扬注视一会儿那些正在进行搬迁的场景,就在对宁肖说。“我们也去休息一下了!这搬家的活儿,着实要累死人。” “嗯!”宁肖点点头。 由于秦叽等人此刻正在晋级之中,所以他们还暂时无法离开这儿,要等待秦叽等人晋级完毕方可成行。 走进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宁肖见到了旦柴等。 这个时候,帐篷里的正当中摆放着一张大地图,上面呈现正是新建大公路的显示图。 旦柴等僵尸就着显示图,在跟程子扬汇报着大公路建设的情况。他们除了建筑新的大公路外,还要将原先已有的公路进行了维修和规整。要让有些地段的路况,比末世之前还要好。 由于僵尸们不需要吃喝和休息,再加上个个力气庞大,只要指挥得当,很少会出差错。所以,工程进度非常快,为这次隆华的大迁徙奠定了行进的基础。 若不是戍边比建设更重要,程子扬很想将让旦柴成立一家专门从事搞基建的公司,负责华夏各基地的道路维护和建设工作。 “尊者,”很快,旦柴抛下那热火朝天的讨论,来到正在吐纳陈新的宁肖跟前。“这件事完毕之后,我就不想再多管俗事了,一门心思地钻研圣理,以便能跟尊者持平。” “是吗?”宁肖睁开了眼睛,含笑地望向旦柴,就如此提示着。“那你去找几个你觉得信任的下属来,把俗事都交给他们打理就行了。不过,一些极其重要的事,还得需你点头才行。” “这样啊,”旦柴趁机就在宁肖的身边坐下。“那尊主不会责怪我吧?” “不会,”宁肖是很肯定地告诉他。“异能的修炼永无止境。他不能阻止你探索的步伐。否则,就有违天理了。” “那实在是太好了,尊者!”旦柴就跟宁肖热切讨论着代为打理事务的僵尸人选。 “关于这些人选,”宁肖思索了一番,再如此跟旦柴商谈着。“一是等级不能太低。过些时候,我会前往你的僵尸城设下禁止,低阶僵尸未经我给予的释放令,一律不得离开城池半步,防止他们扰民。” “二是等级太高也不行。因为我们将在华夏所有的基地建立相对应的僵尸城。这些僵尸城必须由高级僵尸去打理。你手下的那些五级以上的家伙,我们很有可能要全部征用上。” “哦哦,”旦柴听到这话很兴奋,甚至有些手舞足蹈起来。等将来他要云游天下时,不愁到了某个地方,没有人接待他了。“这样的安排挺好。” “圣家有这么一则寓言。”接下来,宁肖就得跟他谈圣理了。“地之极东南,有一海,称为沧海。沧海对面,就是仙家圣地。凡是能渡过沧海到达彼岸的人,就能立地成圣,修成正果。” “于是,众人千里迢迢地赶来,或乘帆船,或乘木筏,纷纷朝着彼岸进发。突然,波涛滚滚,狂风飙卷。许多人被风浪击落,永沉海底。所以,能成功到达彼岸的人,少之又少。” “但是,就是这少之又少的人,成了人们口中的传奇,吸引着越来越多的人前赴后继,朝着无垠的沧海进发。” 旦柴听到这里,作冥思之状。不久,他开口询问道:“尊者,你难道是想让我宣扬圣理吗?” “不是,”宁肖摇摇头表示否定。“你还得听我往下说。” “从空中俯瞰,千帆竞渡,人群密密麻麻。一个浪头过来,人群就覆灭了一大片,再一个浪头过来,又覆灭了一大片。但是,立刻会有后来者补上。海面上,是拥挤不堪的船只,海岸上,是汹涌如蚁的人流。” “于是,天地间响起深沉的悲歌。连圣祖也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若干年后,有三种人成了圣。第一种人历尽艰辛,终于到达彼岸,称为修成正果圣。第二种人几经努力,还是到达不了彼岸,于是放弃了渡海,回家安居乐业,称为幡然醒悟圣。第三种人,只有一个人。” “那是一位在海边以打鱼为生的老人。面对熙熙攘攘的渡海人群,他不为所动,几十年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单纯而朴素的日子。后来,圣祖点化他成了圣,称为宁静圣。” “而那些沉入海底泯灭无闻的,被称为芸芸众生。” “有人就曾问圣祖:你属于哪一种圣?圣曰:我属于第四种,看尽人世悲欢,阅尽浮沉世事,称为大彻大悟圣。” “过了许多年,渡海的人逐渐减少。因为人们终于知道了,圣有多种,成圣也远不止‘渡沧海’这一条途径可寻。” “我今日之所以跟你讲这些,”宁肖清清嗓子,停顿了一会儿才往下讲。“只是想告诉你,圣确实是多样的。除了那些不会思考、随波逐流的,其余的人,只要尊重自己的内心,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也可成圣。” “在圣理中去领悟异能的提升,这是完全可行的,”这个时候,那边的讨论已经结束,程子扬正朝她这儿走来。“但要注意方法,不要随意受到其他歪理的蛊惑。” “否则,异能的等阶停滞不前还是小事。就怕走火入魔,到时无人可救你。” “是,尊者!”旦柴很是感激地看了一眼宁肖。“我会注意的。” “你们在聊些什么?”程子扬这时也坐了过来,开口询问着。 “圣理!”宁肖是迅速地作出了回答。“旦柴想从圣学中去领悟异能的提升,我提了一些建议。” “嗯嗯!”旦柴随声附和着。 “哦,这倒是个好法子,”程子扬听后,沉思了片刻,就朝旦柴点头表示赞成。随后,他的眼瞟向宁肖。“肖,你呢?是否也准备钻研圣理了?” 宁肖瞟了他一眼,心态很平静地回复着:“这个我暂时还没有考虑过!” “是吗?”听到这话,程子扬喜笑颜开来。“那就不用考虑了!你要是想成圣,我怎么办?” “你——”宁肖有些无语。 旦柴则悄悄地退了下去:神仙打架,他这做小鬼的最好是开溜。 第225章 前行 轮船航得太久,就得找一个港湾停泊,否则会出事;生活过得太累,总要找一个驿站歇脚,否则就会崩溃;人们感到厌倦了眼前的一切,总要找寻另一种颜色,否则就会抑郁。家实质上就是港湾、驿站,爱实质上就是另一种颜色。只是很多人没有感悟到而已。 “好了,”此刻,隆华基地上的大多数人都已经离去,剩下的只有程子扬等人了。一扫而空的废墟,让人多少感觉到了荒凉和低沉。程子扬则不然。 “终于都走了,只剩下我们俩了!”他和宁肖相依相偎在一起。“唉,这可真是一个难得的休闲啊!” “是吗?”宁肖也任凭程子扬往自己的身上靠来。不过,她还是含笑地手指着不远处的桌上那一大堆的文件,在似笑非笑地询问着:“你能舍得下它们吗?” 这下,程子扬还真是犯难了。他望了望笑颜如花的宁肖,再看看桌案上的那一大堆文件。一时间,还真的很难抉择。 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升华,也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实际上,这就要看爱是建立在一种挚爱的基础上,还是建立在浅薄的基础上。另外,还要看对爱的理解是怎么样的。 男人的爱和女人的爱是截然不同的。男人因为拥有了世界,才拥有了女人。而女人是因为拥有了男人,进而才拥有了世界。 在爱的至理名言上,曾经有过这么一句话:“不求永远属于,只求曾经拥有”。这可能就是对爱的一种最完美诠释。 也就是说,爱可能是长久的,也可能是短暂的,谁也无法预测自己是否拥有了真爱。而真正的爱情是要靠时间去检验,是要靠自己去经营。 有的爱在一段时间内看起来是牢不可破的,但如果不去用心地经营,到头来就是过眼烟云,转瞬即逝。所以,真正的爱不在世间,而是在两个人的心里。 “去吧,”见到了程子扬的犹豫,宁肖笑了。她推着他来到了办公桌边坐下,安慰着。“乖,把这些都处理完吧!我不会走的,就在这儿守着你。” “唉,”程子扬尽管有些沮丧,但脸上还是洋溢着笑容。“你说的,可不要随易出去,就在这儿守着我。” “嗯,”宁肖就坐到不远处的沙发上,含笑地回应着。“我何时骗过你?” “呵!”程子扬一笑,不再多说什么了,就埋头于处理着眼下这一大堆的文件之中。 两个人就这样呆在一顶的帐篷里,一个埋首文案,一个盘膝静修,谁也不影响谁。时间就这么静静地从他们之间流淌着。 从前,曾有两个人同时想拜一位哲人为师。可哲人只想收一个徒弟。 于是,这位哲人就给他们出了一道题目,让他们到屋后的田野中采集一支最大的麦穗,并且不准走回头路。 甲来到了田间,发现一支较大麦穗。他想,前面一定还有更大的,于是就继续往前走。就这样,他一直走到田野尽头时,才发现自己手中竟然什么也没有了。 乙来到田间,发现一支较大的麦穗就采了下来。 显然,这位哲人后来收了乙做徒弟。 所以,世间并没有完全“真实”的东西,也没有绝对的大小,应当满足和珍惜拥有的东西。只有满足了,才能真正地拥有美好,才能真正地拥有爱情。 当然,追求完美也没有错,但往往在追求的过程中,常常会失去了本来属于自己的美好。显然,宁肖和程子扬都曾吃过这样的亏,所以他们才会如此地珍惜彼此。 在传说中,人原来是一个圆球状的东西,有四只手,四条腿。这些圆人不满足于世间的生活,想要攻入天庭享受那“天堂的生活”。 这可惹恼了上方神祇,派下了众上神下凡,用大刀大斧地将这些圆人切割为两半,一半是男人,另一半就是女人。 他们就在这尘世当中飘散着,才知道原来满足就是一切。为了寻找另一半,他们历尽千辛,就这样找啊找,当发现了另一半时就结合在一起,于是就组成了家庭。 由于在寻找另一半的过程中,他们太苦太累,在发现另一半时,也就没有精力去鉴别是不是自己原来的那一半,当然切口也就不会吻合了。于是,他们之间总有不能完全融合的地方,家庭的矛盾也就产生了。 有的组合尽力去磨合,最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有的组合怨天怨地,整天吵闹不断,后来只好分手。 因此,真爱不是去追求就能得到的,而是要用心去经营的。只有懂得满足,懂得经营,才会拥有真爱,才会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轰隆隆!” 很快,一声声巨响突起,似乎想要打破程子扬和宁肖之间的这种和睦。 不曾想,宁肖连眼睛都不睁开,还是处在自己的静修之中。 程子扬连手中签字笔都没有抖一下。签完之后,他就去翻看下一本文件。 “首长,”一个警卫终于匆匆地进来了,禀告着。“那些声响都是从密室那儿传来的。我们要不要派人过去查勘一下?” “不用,”程子扬头也不抬地回复着。“另外,通知其他人都要在原地待命,不得随易离开自己的营地。否则,严惩不待!” “是!”警卫连忙接令离开了。 这时,宁肖却睁开了眼睛,身子挪动了一下。 “怎么了?”尽管挪动的声音很轻微,但还是惊动了程子扬。他放下手中的笔,把目光投向了宁肖。 “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宁肖站了起来。“因为一旦迈进了五级,就等于是进入高阶异能者行列之中。我怕他们万一心急,出现了走火入魔可就麻烦了。” “也是,”听到宁肖如此一说,程子扬也是心一动,便也要站起来。“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吧!” “不用!”宁肖按住了他,在劝告着。“他们都是你的属下。如果晋级成功,你去看看,还能勉励他们一番。如果走火入魔,你的出现就有可能会更加刺激他们了……” “这样啊!”程子扬只得坐回原位。不过,他还是不放心,再三嘱咐着宁肖:“你去也行,但得让灵乌载着你!” “好吧!”宁肖想了想,也就答应了下来。但是,她放出了系统和小香炉,在对程子扬说:“就让他们两个陪你吧!我心里踏实!” “嗯嗯!”程子扬是畅快地答应下来。 宁肖吩咐了系统和小香炉几句,就脚踏着灵乌前往秦叽等人修炼的密室而去。 其实,秦叽等人用来晋级的密室位于一片山凹里。这儿曾是部队的营房,但已经被淘汰出了历史舞台,从此就一路破败下去。 黄土垒的城墙倾斜着被岁月斑驳了的身体,岗哨聋拉着木头的屋顶与梁柱摇摇欲坠坍塌的房屋,在路边比比皆是。 由于干燥气候,使得这里连鲜嫩的花草都看不到,只有多年的老树,用沉沉死气笼罩着这个完全被岁月遗弃了的角落。 很多人还以为废墟里演义的都是生死交至的壮丽故事。可这座废城里却根本看不到萌动的生机,看不到未来的希望,一切都是对时间停止的静默。 整个区域都在作着毫无挣扎的衰亡,比生命个体的消逝更加让人触目惊心。再加上那时不时就要暴发出的巨响,令人感觉就像行走于地狱之中。 “他们可真会找地方!”此刻,灵乌站在宁肖的肩上,在这废墟之中缓慢地穿梭着。“这种地方用来修炼还真的很不错!” “嗯,是不错!”宁肖点头表示着赞成。她缓缓地来到那棵老树下,手抚老树那粗粗的主干,在对灵乌笑道:“好不容易活到了这个岁数,竟然没有变异成异植,可惜了!” 灵乌扇动着翅膀,仔细地看了看这棵老树,再用爪子碰碰那老树的枝干,才告诉宁肖:“里面死了大半,只有一小部分还活着。所以,眼下也只是苟延残喘,离死期没有多远了。” “我倒是想让它再多活些岁月,”宁肖不由得喃喃着。“毕竟能熬到现在,多不容易啊!” “宁肖,你可不要这样做!”灵乌连忙要制止。“你是有能力能让它多活一些年月。但你也别忘了,这附近还是会出现异植的。你救活了它。可它最终却逃脱不了沦为其他异植养料的可能。” “哦!”听到这话,宁肖只得放弃救活这棵老树的打算了。 “轰隆隆!” 随着轰炸声叠起,宁肖带着灵乌穿梭其间,感觉就似乎奔波在战争的硝火狼烟之中。 “还好只是区区五级,”灵乌倒对这种颠簸流离没有丝毫地在意,还愉悦地跟宁肖开着玩笑。“如果是六级,这儿就要夷为一马平川了。” “他们晋级太慢了,”宁肖却很正色地告诉灵乌。“与人王的差距越来越大。长期以往,并不是好兆头。” “嗯,”听到这话,灵乌陷入到沉思之中。“其实,有一个地方能让主人和他们得到飞速提地提升。只是我一时间记不起来了。” “啊——啊——” 突然,一声惨叫频发,让宁肖和灵乌顿时变了脸色。他们疾速地调整自己,竭力地朝这声音的发源之处奔去。 第226章 未了 医,仁术也。何为“仁”? 仁是爱,是悲悯。所谓“悲天悯人”,既有对万物苍生的慈悲,也有对人世间苦痛的不忍,以及对受苦难的“人”发自内心的深深同情。 夏昭曾如此总结过:“悲悯情怀是一种普遍关注人性、人类生存状况的人道主义情怀”。 然而,自从生命一诞生,苦痛即降临。精神上的苦痛,躯体上的苦痛,汇总在一起变身张牙舞爪的疾病;原应欢愉的生活,被疾病熬煎为日复一日的折磨。这种折磨,如非亲身经历,旁人很难体会;病患家属亲眼目睹,偏偏无能为力的伤悲,他人也很难理解。 于是苦痛的时候,生命往往变得孤单,似乎只有病患自己—与黑暗的世界面对面。 所幸即便在最深的黑暗里,也有一盏叫做“悲悯”的灯。医者,便是执灯人。别人不理解的,医者懂;别人行色匆匆经过,医者会停下,注视病患的眼睛,关切地问候;别人有心无力,医者常常妙手回春…… 医者和病患长久以来是默契的合作者:医者行筏,病患求渡。医患共同站在疾病苦痛的此岸,向着健康的彼岸开启一场场渡送的行程:在这行程中病患投之以信任,医者则报以勇气、慈心、精勤、照拂…… 因为悲悯,所以懂得;因为懂得,所以担当。无悲悯,不为医!不管身处什么样的社会环境,不管面临什么样的误解困难,医患合作共渡的本质,始终没有变,也不会变。 然而,现实生活中依然存在着变形。 一方面,理想主义的光芒仍然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行医人。古代的大医士曾在《医·序》 中说:“学不贯今古,识不通天人,才不近仙,心不近佛者,宁耕田织布取衣食耳,断不可作医以误世!” 千百年后,此言犹在耳,令人警怵。医学这个行业之所以神圣,在于两点:其一是医学自身有救人助人的特点,其二是行医人应具备的高度自律性。 不仅勤修苦练、精进医术是为医者生活的一部分,持佛心善待众生也需要医者时时自修。但是有如今这个社会中,暗藏英雄情结的医务人员也是红尘里为生计家小奔波的凡人。试问,那些半日看完30个患者,赶回家操持毕家务,熬夜苦写论文以晋升职称的医生们,能剩下几分佛心,笑对患者? 另一方面,不知何时起,药品和各种各样的检查机器成了医事中的主人。仿佛这些冷冰冰的药片机器才是帮助人们抵御苦痛的英雄,才是有成就的功臣,而配制药方、操控机器的医者却成了可有可无的跟班。 这也就如同人们坐船安全抵达港口后,不去感谢驾船的人,却只对着船上的锅炉鞠躬欢呼。药品机器成为医疗中最有价值的核心,而医者成为医疗中最低廉的、无足轻重的存在。这是何其荒谬的扭曲! 其实,悲悯心是一条纽带,连接的是医患两端。 对于医者,先有悲悯心,才有父母心,才会对病患苦痛感同身受,进而“博极医源,精勤不倦”,以高度的自律、持续的研习,来提高自身医术,解决苦痛。 对于病患,或者病患所代表的社会,如果能对医者的劳动付出和存在价值多给予一些承认,未尝不是一种悲悯——接收到爱意并回馈以感恩。 只要活在这个世上,谁都知道生命的存在,离不开医学的守护;穿上白衣,就意味着奉献。生命所托,责任所系,义不容辞。 但是,即使是真的天使,也有上天的照拂,何况这些医护人员仅仅是红尘中的普通人,何尝不需要被关怀?然而,这个社会除了对这个群体要求奉献之外,是否想到也要有所护持? 在盛世中,就有无数的人力图改变这种本末倒置的扭曲——接受医者的劳动,承认医者的作用,给予医者相应的地位,让医者体验到尊严和价值。 因为这不仅体现出一个社会对“医”的认可,更体现出这个社会的价值观,即普遍的对人的承认和关怀。 大医精诚,医者仁心。医事本不易,原应同舟共渡的医患关系被各种原因疏离得太久,终归还是给时间让其回归了。医者须自警,患方多尊重。健康的获得离不开医患双方的合作。 在一次次守护健康的行程中,爱己及人的悲悯情怀应是一盏医患共执的、相互照亮的灯。 那么,在这末世之中,这种医患共执,相互照亮的灯还能延续吗?夏昭感觉前方是困难重重。 想当然,他要竭力地摆脱这种困窘,可手脚又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无法动弹。 就在这时,一道悦耳的声音传了过来。 “三界惟心之真理,此一语道破矣。天地间之物一而万、万而一者也。山自山,川自川,春自春,秋自秋,风自风,月自月,花自花,鸟自鸟,万古不变,天地不同。” “然有百人于此,同受此山、此川、此春、此秋、此风、此月、此花、此鸟之感触,而其心境所现者百焉;千人同受此感触,而其心境所现者千焉;亿万人乃至无量数人同受此感触,而其心境所现者亿万焉,乃至无量数焉。” “然则欲言物境之果为何状,将谁氏之从乎?仁者见之谓之仁,智者见之谓之智,忧者见之谓之忧,乐者见之谓之乐,吾之所见者,即吾所受之境之真实相也。故曰:惟心所造之境为真实。” 这声音对夏昭来说,非常的熟悉。那里面的每句话,每个字,都似乎在告诉他:这只是一道屏障,他心理的屏障,他必须摆脱这道心里的障碍。 他的心——啊,他的心还在,还有心跳。他是活的,没有死。刚才的一切都是孽障。他要摆脱这道孽障。医者,天天就是跟生与死打交道,又何惧死呢? …… 终于看到紧闭双眼的夏昭,脸色在慢慢地恢复正常的颜色,宁肖和灵乌这才松了一口气。 “宁肖,看来你这圣道可是没有白修啊?”灵乌不由得夸赞道。“像这样的走火入魔,我就很难施以援手了。” “哪儿啊?”宁肖就显得很谦虚。“夏少曾经中过僵尸病毒,这就给他留下了心魔。所以,每次晋阶时,他就会碰到这种门槛。这次是因为五级,要感应天地的法则,所以就容易被心魔所控制。” “呵呵,即使没有这僵尸病毒,他的心魔依旧存在。谁叫他是医者呢?”灵乌笑哈哈地扇动着翅膀。“不过,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你对此竟然还有做好了应急的准备。” “很难说啊!毕竟我也是医者,还能对症下药!”宁肖摇头表示否决。“所以,夏昭只能是特例。其他人可就不好说了。” “宁肖,”这时,灵乌似乎想到了什么,变得有些期期艾艾了。“你是不是很想抽我啊?” “嗯——?”听到这神来的一笔,宁肖不由地觉得好笑。“你凭什么以为我想抽你呢?难道你最近又没有做了什么令人恼火的事情?” “不是!”灵乌低下头来。“是以前——我不想搭载僵尸他们,误了好多事。” “听着,”宁肖便托起了灵乌的小身子,很是正色地告诉它。“灵乌,你是天地间最为高贵的鸟。让你载人,本就屈就你了。所以,你载不载谁,我们都无权过问?” “宁肖,”这下,灵乌感动得忘乎所以了。“真不愧为天地间最公正的女神,我顶顶崇拜你啊!” “崇拜我可以,”宁肖伸手抚抚它的小脑袋。“但请不要称呼我为女神。这只会让我很尴尬。我这一世成仙都很难,更何况成神!你如此称呼我,会让我很尴尬的。” “哦,”灵乌顿时搭耸着脑袋,不敢再说什么了。 “啊——啊——” 又有一道类似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只是这一次,宁肖和灵乌都没有动弹。他们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这下,总算有人晋级成功了!”灵乌在跟宁肖嘀咕着。“不枉主人如此费心思地留在这儿等他们。” “嗯——”宁肖点头表示同意。“晋阶一级,还算运气不错。” “宁肖啊,这一级可是要把异能者分出个高低来啊。”灵乌一边啄着身上的羽毛,一边在回应着。“指不定将来,很多异能者就止步于这一级了。” “看来,我还得继续举办异能班,”宁肖稍加思索后,就如此回应着。“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在如今这个岁月,异能者必须越多越好。” “宁肖,”听到宁肖如此说,灵乌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方面,我可是帮不了你的。不过……”突然,他眼睛一亮,再一次扇动起翅膀来。“我可以帮异植、异兽提高修为。” “那你就去帮助他们吧!”宁肖背着手,注视着眼前一片荒芜。“我总感觉着一场浩劫过后,一场更大的浩劫极有可能会接踵而来。” “各界都将不得安宁了!你难道没有就嗅到这一丝腥风血雨的味道吗?” “哇塞!”灵乌听到宁肖这么一说,就闭目散开自己的神识。终于,他也捕捉到了这一丝淡得几乎就能忽略过去的味道。“唉——它终于还是要来了。” 第227章 众志成城 今天的夜晚,有些特别。天空显得特别的亮,月亮也特别的圆。 程子扬小心翼翼地踩着如韵月色,独自沿蜿蜒石路,穿过疏密林荫小道,拾级而上,到达山顶。月色带着一丝寒意,犹如无数扑面而来的银色蝴蝶,从林荫深处无声无息的翩然而出,羽毛一般落在他的身上。 林荫深处那粉扑扑的清香随着月色飘荡,浸在这样的月光里,许多的前尘往事,似乎要如水一样在他的脑海深处晃动着。 “首长,”负责他警卫的一位异能者,终于忍不住地上前提醒着。“他们很可能还需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到达这儿,你看——” “嗯,不急!”程子扬应了一声,却拿目光去瞅系统。 “唉!”对他已经有所了解的系统,岂有不明白他的意思。于是,系统只得这么嘱咐着小香炉:“小香,你守在这儿保护好他,我过去找找主人看!” “嗯嗯,小柳,你去吧!”小香炉依旧是炉身地在跳跳蹦蹦着。“放心好了,他是主人的男人,再加上主人临行前又特别强调了,我会拼命地保护好他的。” “哦,那我就去了!”系统这才放心地离去。 待系统不见了踪影后,小香炉便跳蹦到了程子扬跟前:“人王,你这是要去哪儿?我可以载你去哟!” “我哪儿都不去,小香!”程子扬伸手抚抚小香炉那只有手掌大的炉身,眼中带笑。“我只是在这儿等待他们归来!” “哦,那我就陪着你等吧!”小香炉很懂事地靠近程子扬,同时还警惕着周围的情况。 山中本是幽僻去处。一抹抹山峦犹如一幅幅水墨画,在月色里泛着幽光。夜色里,有鸟儿的啼鸣传来,像是飘逸行吟的平仄唐诗,无边而阒静;溪水流过的声音从山谷溢出,很像浅吟低唱的婉约的宋词,无际又寂聊。 树林的涛声早已熄声,那一级级的石阶像琴键一般显出,悠闲的脚步,轻轻拨弄这漫长的山弦,起于灵魂的音乐袅袅响起,仿若天籁之音,令人不由得想起华夏诗圣的那段诗句来:“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闻?” 在避开了山中的喧嚣,程子扬寻觅到了一处竹林,便坐在那厚茸茸的竹叶上,沉思默想着。 这些年来,经历过许多世事沧桑的磨难,有的烟消云散了,像无根的树叶不知飘落到哪里;有的却刻骨铭心,像河中的泥沙沉淀下来,淤积在心底。 古人云:大隐于市,小隐于山。他不想做隐者,也不可能做隐者。原本只是希望生活在精神的桃源里,蜗居在物质的欲望里,忍受着金钱的挑逗和诱惑,做着一个所为的凡人,有着自己的生活,爱好,事业,以及对现实生活的无所逃避。 但是,无论前生还是今世,他的这种极力淡漠欲望,以为视富贵浮华、功名利禄如浮云,都终将会成南柯一梦。这些年,那么多的炙手可热的东西似乎离他越来越近了。它的光环像煤油灯的那一星亮光,在黑暗中越来越显耀眼、坚硬,似乎随时都会变成太阳,照亮整个寰宇。 “小香,你跟你的主人在一起有多少岁月了?”注视着紧紧跟随着的小香炉,程子扬的嘴唇就微微翘起:还好,还有人能陪着他一同承受着这些! “嗯,这个我算不出来。”小香炉觉得在人王面前,没有什么值得隐瞒。“主人一踏上仙途,我就跟着她了。筑基、金丹、元婴、出窍、化神、炼虚、合道、大乘,直至飞升失败,我都和她在一起。” “后来,主人穿越到了这个尘世,我也跟着过来了。所以,你要我算和她在一起到底有多少岁月了,我是无论如何也算不出来的。所以,我只能说很久,很长,数不清的多少岁月!” “那你和你的主人还有可能重新回到你们那个修仙的世界去吗?”程子扬很是沉静地询问着。因为这是他心中最为担忧的所在。 “嗯嗯,”关于这个问题,小香炉很是认真的思索一番。然后,她才如实地回答:“人王,我不知道主人能否回去,反正我是回不去了。” “为什么?”程子扬不由得挑挑眉。 “我的适应力越来越弱了,”小香炉是一脸真诚地告诉他。“我好不容易才适应了这个时空。如果再让我重新回到修仙界,我会因承受不了而爆裂魂灭的。到那时,就算再有妖血也救不了我……” 此刻,天上的月是有灵性的。那轮山月,看上去薄而透明,犹如一溪清澈见底的溪水,可以看破,看透,看穿。 如此美好的月色,能把人的心灵尘埃擦洗得干干净净、不染纤尘,恍若初生孩子。月在阴处,斑驳的光影犹如冰冷的霜,程子扬坐在山顶,听见了那月光在树林里叮叮当当地飘落,在草丛间哗哗啦啦地倾泻。 只是可惜这么美的月色,任何人都无法带走,也包括他。 “那么,你的主人在修仙的那一界,可否有心上人?”这是憋在程子扬心中很久的话。今晚,借着这月色,他终于能一吐为快了。 “没有!”小香炉的身子左右晃动着,声音里流露出铿锵般的坚决。“在修仙界,主人是一门心思地修仙,一心只想飞升到上界。你可别把主人和皇甫主人混为一淡了。她们两个是截然不同的。” “再说了,主人的心比寒冰还要坚硬。能打动她的人,到目前,我看也只有你一人!”说这话时,小香炉不由得降低了声音。因为她突然觉得自己对这话的把握性不太大。 “哦,是吗?”不曾想,这样的话竟然让程子扬的心情好转了起来。他伸出双手,把小香炉拿到手中,细细地把玩起来。 实际上,在这个世界上,能搬动的、带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比如金钱,人死后可将它成捆地带入地下去;比如财富,可以把它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比如美女,失去一个后可以再遇见一个…… 但是,也有很多东西却是搬不动、带不走的,比如天上的月亮,有谁能将美丽的月亮带走据为己有的呢?有道是: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纵使千年万年之前,千年万年之后,月亮依然朗照万物如初。可惜这么美的圆月,过了今晚,就又要开始缺了。 一如世上许多事物,完满之后就会开始缺陷,一如水满则溢,花期过后将凋零。物极必反、乐极生悲也许就是这般道理。 “嘟嘟!……”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喂!”或许是宁肖养成的习惯,程子扬的身上是没有手机的。所以,警卫是连忙接起电话,询问了一下,再把手机递给了程子扬。“首长,是宋中校他们找你。” “嗯——!”他就接过了电话,直接对应上。“喂,我是程子扬……” 电话那头似乎很是热闹,人声嘈杂。不久,那热烈的氛围很快就感染了这头的程子扬。他回话的声音也变得惬意起来。 “我已经在山上了,待会儿就过去跟你们碰面!”于是,他非常高兴地说完了这句话,才挂下电话,把手机丢给了警卫。 “走,小香!”紧接着,他高兴地手捧起小香炉朝山下走去。“我们很快就能见到你的主人了。” 走在下山的路上,月色仍然美丽。淡淡地清晖落在山间,映得人隐隐绰绰。 因树叶的遮挡和山路的崎岖,所有的人都无法捕捉那些或许近在咫尺的轻盈脚步,但也知道他们就像那流萤,很快会消失或熄灭。 没有人会注意这种哑然与沉默里有着程子扬在这个月夜的阐悟:尽管失去的已经失去,但是他不想再重新获得,更不想动不动就看破红尘、游戏人生。人总是要有自己的追求,只有在不断地追寻中才可能实现人生的价值。 “老大!” 也没有过多久,许多人就看到了他,就在不远处摇手呼喊着。 程子扬更是加快了脚步。他要融进前方的那堆人群里。因为那儿就是他前行的动力,也是他迈向那未知的前方基石。 “怎么样?”在与每一个男人拥抱时,他都会抛出这句话来。 “很好,我晋级成功了。”而每一个男人都会如此地兴高采烈地回复着他。 就这样,所有的千言万语都融进了这一问一答中。 最后,他来到了宁肖的跟前。当然,他还是摊开双手拥抱,紧紧地抱着这个女人——这个他能以性命相抵的女人。 “一切都还好吗?”只是问的内容改变了。 “还好,没有出什么差错!”这种拥抱过于用力,让宁肖只能轻拍他的后背。“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 “好!”此刻,他只想能拥抱这个女人更长一点时间,希望能用自己那颗火热的心去烧融这个女人那颗坚硬而淡漠的心。 就这样,两个人静静地相拥在一起,没有人敢上前去打扰。 第228章 新基地 第二百三十章新基地 据说这儿是人界离天最近的地方。所以,在许多华夏人的心目中,它遥远而神秘,散放着奇异的光芒。 灵乌没有花多长时间,就把程子扬等人载到这儿来了。剩下的人就搭乘着小香炉,也是很快地踏上了这片神奇的土地, 脚一埃地,所有的人都会被头顶上的那片蓝天和白云所震撼。因为它们超过了以往所有的蓝天和白云给人的印象。 那蓝天的蓝,通透明澈,一碧如洗,是湛蓝、是碧蓝、是超蓝、是无限的让心境高远明快的蓝。蓝天之下,那装满了人和事的心一下子就空灵、轻盈起来。脑袋里很清晰地出现一个词——单纯。原来单纯是如此一种明净的美! 那白云,是鲜活的云、灵动的云、不知疲倦为你展示的云。它忽儿如雪舒缓凝重,忽儿如棉祥瑞朵朵,忽儿又如柳絮淡薄飘逸,又忽儿如海浪怒涛滚滚。还能看见悠闲的云、赶路的云,舞蹈的云、雕塑的云,下雨的云、如霞的云。 以蓝天为背景,蓝白相间,辉映成趣。那云卷云舒云起云落云聚云散有如自然弯幕,不断地演绎着一幅幅纯净明快丰富美丽的图画。这美景,让人心旷神怡心驰神往心动神摇心醉神迷,让人的心灵得到极大的满足,进而滋生出不虚此行,甚至是不虚此生的感慨来。 就这样,仅仅抬头看看天,就能把人给看醉了。 “真美!”宋戴看完后,不由得喃喃地说。“雪域高原不愧为最接近天的地方。难怪它会成为我们最后的救赎” “你来过这雪域吗?”田阎在问着夏昭。 “来过!”夏昭显得有些气虚。他吃下一粒宁肖专门为他提炼的丹药,以平复他走火入魔后的心跳不稳。“但只是两次,而且来去匆匆。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好好地欣赏过。” “我们这群人当中,”翁秘就在如此打趣着。“恐怕也只有他来过这雪域。其他人要么是没有时间,要么就是从未想过来雪域。毕竟那时的上面再如何分派任务,也很难把我们分派到这儿来执行啊。” “也是,”秦叽点头表示着赞成。“不过,我倒是有过准备休个年假来这儿旅游的打算。结果,末世来临,也就忘了这茬。” “你拉倒吧!”房候有些鄙视他。“我敢保证你只要踏上前往雪域的飞机,你家的那两个老爷子就有能力让飞机停飞或调转机头。” “谁说我坐飞机来?”秦叽在争辩着。“我自己开车来不就行了。他们也就拦不住我了。” “哧!”房候冷笑一声,懒得理睬他。 就在这时,宁肖带着其他人也从小香炉的炉堂里走了出来。 “宁肖,”房候连忙迎上前去。“新基地的选址不错!我想,过不了多久,我们华夏又能吃上新鲜的大米和白面了。” “谢谢,房少!”宁肖就对他一笑。“借你的吉言,万事顺利!” “宁肖,”秦叽也挤了过来。“这末世了,雪域是不是也发生了变化?不然,这种高原地区是不可能种出平原的粮食来啊?” “是的。”宁肖点头表示认可他的话。“不过,它现在的气压已经接近于平原。所以,我认为平原的农作物应该适合带到这儿来耕种了。” “肖!”正说着,程子扬也过来了。“新基地离这儿还有多远?” “不远了,一两个小时的路程就到了。”宁肖在答复着。 “宁肖,”这个时候,翁秘就出声询问了。“为什么不直接在新基地差陆呢?” “这个差陆的地点是我提出来的,”不曾想,回答这个问题的竟然是程子扬。“我想顺便视察一下道路建设的情况。” 此话一出,再无人敢有异议。 就这样,飞驰的车轮载着所有人,仿佛是在和蓝天白云之间展开一场追逐的游戏,在忘情中,冷不丁地会被一束强光照得睁不开眼。 这是雪域的阳光,是离太阳最近的光芒。白白的,直直的,灼灼的,赤烈地发着光和热,将你温暖着炙烤着。 每个人都知道它要把千年的雪山溶化,涂涂的小溪汇成滋养 大地山川的血脉;它用无比的纯净和明亮点化心灵的同时,也把你的脸色皮肤弄黑点,给你留一点雪域的纪念。 这阳光,只看一眼便会在心中永驻,它驱散阴霆,让生活明亮远离琐碎。每个人都能清楚地感觉到,在接受它的光芒的一刹那,内心都起了巨大变化。 置身在雪域高原,在蜿蜒的山路上,与蓝天白云雪山草地相连的,是绝壁、峡谷、险峰,是雪崩、塌方、泥石流,每一步都有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每一刻都要付出情感。 那无尽的长路遥远的攀登,让人学会坚忍与执着;那巍峨的群山险峻的雪峰让生命显得渺小脆弱,而遥望雪山又深深地赞叹人类探索精神的伟大。 那无穷无尽的山外山、无际无涯的天外天让人学会妥协与生活讲和;那翻越高峰一览众山小的时候,让人的心胸豁然开阔,一下子觉得原来不能接受、不能容忍的东西此刻可以微微一笑。 沿着公路穿行,最让人的心灵震撼的不是天地的杰作,而是人类的精神。看着苍茫的荒原上修路人简易的工棚和寒风中劳作的身影,还有不时闪现的写给自己看的标语牌。这一切连缀起来已可见一条顽强伸展的无形公路。 这样的公路能让人这一次尚未结束便想着下一次了。一想到下一次的远行,便让人生出无限的希望与期盼。也许这就是生命的意义吧! 真理不可能完全掌握,但可以无限接近,重要的不是接近到什么程度还有多大距离,而在于接近的过程,对于一个生年有限的个体生命,过程就是永远,过程就是意义,把握了过程就把握了人生。 “老大,”宋戴也不得不由衷地赞颂着。“你这步棋走得相当的高明。不仅解决了粮食问题,还解决了历史对雪域领土的争端。” “这儿自古以来就是华夏的领土,”程子扬知道宋戴说这话的意思,神情显得非常庄重起来。“谁届别想把它分割出去。我派民最高级别的异能者和僵尸守护在这里,就是想看看谁还敢对它觊觎不已。” “好!”宋戴拍手鼓掌。“老大,你说得太好了!” “快看,神湖快到了!”这时,不知是谁在如此惊呼着。 “是吗?神湖到了!”众人立即把目光投向窗外。 雪域高原美,天美、云美、山美、雪美、草原美,最美的,集美之大成者,是水,是明珠一样散落在大地上的湖泊。其中,这神湖是人们所见到过的最美丽的湖。 此刻,神湖如下凡的仙女静静地向世人展示着她那惊人的美丽与安详,她是天地之精华、是人类的福缘。置身在神山圣湖相辉映天光云影共徘徊的美景之中,不觉间,洗去了烦躁,心灵一片平静祥和。 “真美啊!”一向都觉得人要比景美的秦叽,这次也是由衷地发出了赞美之词来。“如果能在这里生活,我愿意少活二十年。” “那好啊,”这次说风凉话的是田阎。“你让你的家族跟宁家打个商量,你们两家互换一下基地。你不就可以在这儿生活下去了?” “那可不行,”听到这话,秦叽连忙直摇头。“我的家族可没有宁家这么多的高阶异能者,很难在这儿扎下根来。” “没想到,”田阎倒是被秦叽的话给震住了。“你还很识趣。不过,宁家人也是争气,不枉费老大如此为他们筹谋。” “哧!”就在在他们争执时,车子突然停了下来。显然,目的的已经到达。 “你们来了啊!”也就在这时,宁宗南已经带领着一大批人前来迎接他们了。 两方人相互握过手,一阵寒暄之后,就合成了一股,往神湖那儿挪动着。 “妈,”宁肖注视着马秀云有些晒黑的皮肤,很关心地询问着。“你在这儿还住得习惯吗?” “还行,”马秀云的精神状态非常好,脸上带着畅快的笑容。“每天都忙得很,比在祁连还要忙。不曾想,这忙竟然还能你妈我感觉自己好像越活越年轻了。” “那是因为妈的心态好!”听到这话,宁肖也就放下心来。 “肖儿,”马秀云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在跟宁肖商量着。“我和你爸离开祁连的时候,还有一些人想着我们一起来。由于车子装不了那么多,就只能把他们留在那里了。” “如今,这儿还能安置好一些人,我和你爸想把他们叫过来,你看……” “嗯——”宁肖先是思考了一番,再给予了答复。“我等会儿跟程哥商量一下,看能不能用飞机把他们都接过来?” “那可真是太好了!”马秀云一听,不由得喜出望外。 宁宗南也听到了妻女的对话,不由得跟程子扬商量着:“飞机啊?我们这儿可是连飞机都没有。” “这个你可以找找老大,”程子扬也是含笑地接过话头。“他有这方面的经验。未世刚开始的那会儿,他曾在很短的时间内建起了一道飞机场。我还曾使用过,建造得非常不错。” “啊啊!”宁宗南不由得傻眼了。这他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老大,老大!”于是,他叫唤起宁伯肖来。 第229章 繁忙 要说把新的隆华基地,建设成为华夏最有名的产粮基地,相信的人还真是不会很多。奈何支持程子扬的人多,所以新隆华的飞机场一修好,华夏各基地送来的农业科技人员就络绎不绝地来到了这里。 或许是出身行伍的职业天性,在末世来临之前,各基地储存最多的交通工具就是飞机。所以,一旦基地恢复生产建设,飞机场的修复速度最为快捷。 当然,原油也是相当的紧缺。所以,除了特别紧急的事件,没有几块基地能把自家的飞机天天往外开的。之所以愿意让飞机来往于隆华,无外乎“民以食为天”,粮食是生存的根本。手里粮,心不慌! 在新隆华,种植粮食与基础建设是同步进行的。所以,当第一季稻谷收割的时候,隆华的基建也基本竣工了。 尽管丰收的粮食对于一亿多的华夏人而言,只能是杯水之薪。但是,只要能收获粮食,就让所有的华夏人看到了生存的希望,生命能够繁衍的希望,天不绝人类的希望。 这天,前往新隆华的人,都感受到了节日的热闹。从晚上六点开始,街道上锣鼓喧天,全民同欢,一敲到晚上十点作罢。 生活在这儿的人们,再也不可能听到僵尸吼了,更不用担心僵尸的偷袭。只是这锣鼓声要敲好几天。第二天早晨,锣鼓声又响。到了第四、五天的光景,敲锣打鼓的频率和人数剧增。 几乎每五分钟,就有一支队伍经过。本来就没有多少人,结果弄得所有的人都上街敲鼓吹奏去了。 凌晨四点,锣鼓声又响起来。 喜欢安静的人,只能到顶楼去呼吸纯净的空气。可一见万空灯火,星光点点。开灯,则周围的世界一片黑暗;让周围依然亮着,则看不清眼前的世界,一会儿碰到了桌子,一会儿踢到了椅子。 于是,关灯,黑暗,有的时候会带来另一种光明。削弱自己的世界,才能看到外面的世界。遥望着雪山,它与你同在,只是现在。你只能陪伴她上百年。而她,却陪伴这个人世几亿年。 你短暂而渺小的存在究竟存在着怎么样的意义和必然?有你,无你,于谁都是一样的;但有无雪山,人世都会不一样。 街上早已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了。有不少人还在广场上祈祷如意、祥和之类的。早市也已经开即,新鲜而寥落的蔬菜摆在潮湿的地上,拖板车载着装鸡的笼子来到市场。这跟末世之前的早市,已经没有太多的区别。或许过不了多久,这儿的人们就会忘记末世曾经带来的伤害。 但是,能够掏出积分卡,或是以物换物来购置的人依旧是没有多少。不过,每个人的面庞上依然是笑脸盈盈。因为生活在新基地上的人们,只要不偷懒,填饱肚子根本就不是难事。现在,追求的是希望日子能过得更好一点。 转到广场中心,更是人流如织,声震寰宇。人们围着广场,争相着往篝火里添加柴火,虔诚着祈求再一次的粮食丰收。 程子扬带着宁肖也来到了这广场中心。由于是便装,尽管周围遍布警卫,但依然不可避免被人群挤来挤去。 程子扬紧紧地搂着宁肖,不希望跟她冲散开来。终于,他们被挤到了人少的角落里。 “真好,”瞧着眼前热闹的情景,宁肖在对程子扬说。“人类只有走出了末世的阴影,才能去迎接更大的挑战。” “还没有,”程子扬不知道宁肖所说的“更大的挑战”指的是什么。他只是紧紧地握住宁肖的手,在她的耳边说。 “这只是一个基地的情况。我们还要去其他的基地。只有整个华夏的基地,都能拥有这种热闹的场景,那才能真正意味着人类终于战胜了这场非正义之战。” “你说得对!”宁肖抬眸望向他,轻轻地点点头。 热闹过后,就是沉静。程子扬的沉静方式就是工作。而宁肖则是静修。 只是这时的宁肖,心绪有些不宁。因为沉默在使她忧虑不安,在使她感觉周围变得异常的大,让她如在海中漂流,没有一只手能够拯救她。 有时,她又期待这样的沉默能激动更为热烈的回声。以证明他,在没有她的日子里是怎样任寂寞的尘埃落满案头。 为了他,她已经华发渐生,容颜渐老。为了他,在高兴时她想哭,在消沉时格外喜欢热闹。 从那飘动的情感中,她捕捉到了一些光亮。就像小虫依恋柔软的泥土和青草。她不敢对任何人说起这是飘动,这是依恋。 尽管她看上去,要比别人更加的心硬如铁,冷漠无情。是的,她有时非常虚假。其实,她有很多的欲望,甚至很贪婪。可她总是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难道不需要——慰藉吗?当有人这样问她时,她就笑着说:“当然,我不需要。”其实,她是要得太多,这个时空的人们很难能满足她。 就这样,她在这个世上总觉得无所依仗,空空落落。显然,她要的绝不只是爱情,而是整个世界。 她要整个世界!她在大声地说着。对着渺渺茫茫的黑暗。然而,黑暗吞噬了她的声音,无边无际。 在她那传承的记忆里,他不能慰藉她。她看不见他的眼睛。他像黑暗一样深不可测。她需要光亮,而他只会吞噬。她坐在冬天的夜里发抖。而他说,他喜欢女人快乐,听女人笑。 风在唱歌。一条线穿越男人和女人的胸口。原野上开满了密密麻麻的小野花。那些矮小而结实的植物都在风歌中微微颤抖。 她的眼睛因为这早来的春天而悄悄地湿润。她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她就是一棵苍翠的小树,密长着团团的叶子。她也是一片白云,在晴空里流浪漂流。 当她穿着银色睡衣在夜里移动脚步,她就仿佛是月光,是星星的翅膀,是莲的灵魂,是千百年前一个花农随手抛掉的一粒种子。她想膨胀,想升起。同时,她知道没有人会懂得这个秘密。 那时,没有人在等她。等她的只会是死亡。但是,她总像在为某个人而活着。那个人也将询问她的一生。 如果她是麻木地生活,那个人就会说:“你看,原来你是也不过如此。”于是,她就要向他证明自己跟谁都不一样。 是什么,最能证明这个不一样呢?面对命运的剥离,她还能做什么呢?尽管她时常觉得自己清澈而温暖,但一次又一次地她被挫折了,从而畏缩迷茫。 不要责怪她冷酷。因为她深藏着的热情,就像珍视青春的秘密一样。当她说自己渴望时,那就是她真的渴望了。因为真正的春天总是在风雨如磬中来到尘世的。春天,她似乎也很需要。 “肖,你怎么了?”程子扬很少看到双目没有了焦距的宁肖。所以,他吓坏了,是轻轻地在摇晃着她的身子,希望这只是他自我感觉的错误。 “哦——”回过神来的宁肖,看到了他的眼睛里流露出的焦虑和自我反省。于是,她伸出手抚向他的脸,似乎在安慰着他。“我没有什么。只是在想到一些事情时,突然走了神。” “什么事,能说来听听吗?”程子扬紧紧地搂着她,注视着她那渐渐地恢复了神采的眼睛。“我希望你我之间不要存有什么秘密!” “嗯,”宁肖微微皱着眉。他后面的一句话,显然有些压重。看来,她得找一件事出来让他信服才行。“你爸妈不是要到基地来吗?我不知道我爸妈是否做好了接待他们的准备工作。” “这事啊!”果然,他的脸上流露出愉悦的表情来。“那你可就是操了冤枉心。我爸妈如果要来这里,主要是为了你我的婚事,不会为别的事!求婚——是我家求你家,你爸妈不需要做太多的准备。” “那求婚过后,又是什么呢?”宁肖只得硬着头皮往下问。 “当然是结婚了!”程子扬的笑容更加璀璨了。“我想,我们的婚礼还是在京城举行吧!一来,那里将是我们今后居住时间比较长的地方。二来,听说京城的婚姻登记办公室已经进入成立的阶段。我们回去就能领到那个红本本。那可是承认我们婚姻存在的一个重要凭证。” “哦!”宁肖只能如此回应着,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羞涩。 “肖,”程子扬还在向她解释着。“纵观人类的发展史,我还是提倡一夫一妻制。尽管现在女异能者很少,但是一夫多妻或一妻多夫都不利于人类的繁衍。我希望你能有这个清晰的认识,不要……” “嗯嗯!”宁肖点头表示同意。“我明白了。以后,我不会乱点鸳鸯谱了。” “肖!”程子扬在用热切的目光注视着她,似乎要灼热着她。“这一携手将是永远。你可不要随意松手!” “只要你不松手,”宁肖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我就不会松手。” 第230章 婚盟 为了欢迎程亥忠夫妇的到来,宁宗南决定举行了非常隆重的欢迎仪式。于公于私,也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一下飞机,程亥忠就把宁宗南的手紧紧地握住,在诉说着:“宁巴子,你我百年之后的地方,如今得重新找了。w省已经成了异植和异兽的天堂,我们人类似乎很难参乎进去了哟!” “没事的,连长,”宁宗南听后,一时间也是感慨万千。不过,他还是要如此地安慰着对方:“青山埋忠骨,何处不埋人呢?你我也不用讲究这些了。” “好,你这话说得好!”程亥忠称赞道。“青山埋忠骨啊!” 两对夫妻见了面之后,想当然是先公后私了。 所谓的公事,就是由宁宗南领着,参观这座有着“粮食大仓”之美誉的新隆华基地。 记得有位作家曾经在一本书中如此说过:“城里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进去。”在生活中,人们的欲望总是无止境的。不管身在何处,总是渴慕着另一种生活。 于是,在末世的硝烟还未散去,新隆华就成为了一个能充分满足人们欲望的城市。城外的快节奏生活,让一切都活力无限;城内的闲庭信步,又让它显得闲淡静谧,充满诗意。 “衣食住行”是人类生活的最基本需求。新隆华无疑在这方面做得很到位。那在马路上行驶的公汽,尽管全都有些破旧,但足以让所有经历过末世的人感觉到眼前一亮。 出了车站,各大商圈就更是让人眼花缭乱了,仿佛在重温盛世的繁华。除了公汽,还有可租赁自行车,有双人座的,也有四人同骑的。 迎着夕阳,让湖风肆意拨弄你的发丝,吹动你的衣襟,在那一刻,卸下压力,解下面具,只有赤裸的灵魂在与这广袤的自然交流,感受着共同的脉搏跳动。 在这澄澈清明的世界里,仿佛捕捉到“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的气势,听到了“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呢喃,放松了心情,放下了包袱。 “不错,这儿真的不错!”程亥忠在参观时是连声赞道。同时,他又询问着:“宁巴子,你们这儿的能源问题是如何解决的?” “我家的孩子在末世之前储存了一大批太阳能发电机,”宁宗南在实话实说。“恰巧这儿阳光充足,可以让那些太阳能发电机发挥功效。现在,我们这儿已经能保证七十二个小时的供电了。” “另外,我以前曾经专门搞过炼油。前不久,地质勘探队在前面的不远地方,发现一个大油田。我还准备搞个炼油厂。这样,就能保证飞机有充足的油料,把粮食运往华夏各地了。” “除了粮食,还有油盐,”程亥忠挥挥手指向那未明的前方。“你也得想想办法。我可是听说了,你这儿盐足够华夏人吃个上千年。” “连长,请放心,”宁宗南连忙回复着。“盐厂已经恢复了生产。我会尽快恢复食盐的供应。” “好,”程亥忠拍拍他的肩。“另外,你那儿还有没有多余的太阳能发电机,我京城那儿现在就愁电力不够,很多事办不了。” “连长,”宁宗南如实相告。“京城那儿不太适合太阳能发电。不过,我听子扬他们说,待把各基地周围的僵尸都解决了,就能让那些老水力发电厂重新发挥功效。到时,华夏就不会再愁电能了。” “你说,他们能把这僵尸的问题解决吗?”对此,程亥忠很是有些怀疑。 “他们小两口,”宁宗南靠近他,低声地嘀咕着。“一个是异能十二级,一个是异能十四级。而现在的僵尸,最高级别不过十级,怎么就解决不了呢?” “哦哦!”这消息让程亥忠喜出望外。他兴奋地搓搓手,在跟宁宗南商讨着:“既然这样,我们得尽快把他们的婚事订下来。虽然世道不一样,但有关婚礼的一些基本礼仪,我们还是要搞得。不然,就名不正,言不顺了。尤其是对女孩子最为不利。” “连长,我也是这个意思,”宁宗南颇为赞成地点点头。“你看,我们现在公事办完了,是不是应该坐下来谈谈两个孩子的婚事了?” “好,得找个地方坐下,好好谈!”程亥忠给予了很明确的答复。 当天晚上,程亥忠就把程子扬找来了。父子俩坐在一起好好地谈痰。 “孩子,你自幼跟老爷子在一起,”程亥忠显得很无奈,但又不得不说。“所以,我就很少管你。如今,你有了自己喜欢的女人,将来也要做父亲的。有些话,我还是觉得有跟你说的必要了。” “爸,你说吧,”此刻,见到自己跟宁肖的婚事是铁板钉钉,不会再有所变动了,程子扬的心情也是相当地愉悦。“我洗耳恭听。”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感情叫做爱情,每个人体会到的爱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尽管这些感觉都有一个统一的名字。但是,因为构成的材料不一样,所以也就有着本质的不同。” “有一种爱来自于理。当一个人用理性来判断爱的时候,他所遵从的是现实的原则,包括对方的身份地位、家庭背景以及性格是否合适,应该说这是一种合理的爱,至少在一些方面保证了两个人在磨合中可以少些分歧。” “有责任感和道德感的人很多时候都是从这一点出发去爱,为的是能拥有稳定和谐的终身伴侣;有目的和精明的人也往往会从这一点来生发爱。因为理性的爱就像是他一生中可以寻找到的任何一种工具一样,君子性非异也,善假于物也。” “另一种爱就来自于情。当一个人用心感受到爱的时候,他就会有神魂颠倒、意乱情迷的感觉,不能控制自已,有的时候甚至濒于疯狂。” “几乎所有的人在一生中都会有这样的体验,也可以说所有真挚的爱里都包含着这种令人魂牵梦绕的情绪,尤其是你们年轻人,最容易生发的爱也就是这种。所以,有的人说,爱是没有理由的,爱是盲目的。” “在许多感人的故事里,男女主人公的条件以世俗的眼光(或者说是以理性的标准)来衡量,是不般配的,但他们就是爱得天摇地动、荡气回肠。” “像这种没有任何附加条件的爱,是那么简单地生发了,但是不是能真正在各种关系错综复杂的人世中,长久地存活呢?这可就是有待时日去观望的。” “很快,就会发现有些人就仅仅有了一点激情而已,很快就退潮,很快就改变,虽然爱来临的时候觉得无比真诚、天荒地老,但是遇到一点外力的影响就轻易改变了;有的人可能会把这简单纯粹的感情去深化,变成一种深入灵魂的真正的相互理解、至死不渝,然后真爱就降临了。” “还有一种爱来自于欲。当一个人用欲望激起爱的时候,他会有动物本能的反应,很可能不管对象是什么样的人,只要那么一看就冲动了起来,感觉这是此时此地他最需要的东西,只要能达成愿望,别的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了。这是我们世家最为忌讳的。” “因为这是人类生命力的体现,也是人类劣根的所在。所以,当这样的爱成为一种快乐被追寻的时候,道德的尺度就显得尤为重要。” “对于有着高尚灵魂的人来说,阴阳调和、异性相吸本是宇宙的根本规律,欲望之爱虽然是产生其他一切爱的基础,以此为根,在此之上,他自然会再加上别的东西,寻找到和谐的伴侣。” “可是,对于欲望的奴隶来说,放纵才是满足身体需要的途径,他可能会和不同的人交往,时间或长或短,对象完全可以类型各异,遍尝新鲜,这样的人有极好的兼容性。当然。也极易被淘汰掉。” “最后有一种爱就来自于灵。当一个人用灵魂体验爱的时候,他就会有踏实神圣的感觉:爱是一种信仰,可以为之忍辱而生、幸福而死。” “这样的两个人是从本质上相爱的,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就知道彼此的心意,不需要附加的形式就能高山流水。一个值得你用灵魂去爱的异性不仅仅因为她生理的吸引而爱,更重要的是那种形成她的独特个体的气度、素质;她不仅是你情爱依托的对象,更是你的知己。” “士为知己者死。没有什么能够消解真正的爱:你可以得不到,但不能在心底忘怀;心可以死,但是不会改变。这是真正的爱。人的一生或许也只有一次,甚至很多的人一生都不曾有过这么一次。” “当然,这是一种理想的境界,而不是普遍的情怀,真爱不可求,也很难遇,如果遇到了,它有可能带给你一生无尽的快乐,也有可能带给你一生最深重的痛苦。所以,这样的爱不是平常的人能够承载的,也不是平常的人能够生发出来的,更不是平常的人能够理解和体会到的。我就对它退避三舍。” “关于这几种爱,我都跟你说清楚了。”程亥忠接连喝下了好几口茶水,才再对程子扬说。“现在,你就考虑你对宁肖到底是属于这四种里面的哪一种吧?” “嗯!”程子扬答应了一声。 然而,他就着父亲给的这个问题,思索了好久。直至第二天早晨,他才找到父亲,又深谈了一次。 “我想,大多数的爱都是一种复杂的混合体,”程子扬是很正色地告诉父亲。“它可能主要是生发自一个地方,然后又搀杂了其他的东西,这应该是正常的。也只有它们相互搀和着构成的爱,才能达到真正的圆满和谐。” “我觉得我和宁肖之间,应该是以前三种做基础,进而产生了第四种。” “不错,孩子,你这样认为很好!”程亥忠在表扬着儿子。“其实,就算没有第四种,仅仅是前三种的混合就已经很好了。因为我们这些人的平凡幸福也就是这样的。” “问题是,你一定要掌握好前三种的比例,若是过分地偏向了任何一种,恐怕幸福都将是镜花水月了!” “是,爸,”程子扬伸手握住了程亥忠的手。“我知道了,谢谢你!” “儿子啊,”程亥忠将程子扬拥抱在怀中。“我一直以你为自豪。所以,我希望你的婚姻是幸福美满的。这是我作父亲最为诚挚的祝福!” 第231章 分离 签订了购粮合同,再商定了程子扬和宁肖的婚期,程亥忠夫妇圆满完成了此行的目的,就离开新隆华回京城了。宁宗南夫妇自然是带着一家人前往机场相送。 “肖,”仰头望着载乘父母的飞机直入云宵,程子扬不由得在对身旁的宁肖吐出了这么一句话来。“我们也到了该要离开这里的时候了。” “哦!”也在眺望着远方那成了黑点的飞机的宁肖,抬头瞅了一眼程子扬,就如此地应了一声。 按照最初的设想,在离新隆华基地很远的地方,布置一座僵尸城,则宁肖来布下禁制,除五级以上的僵尸外,禁止所有的僵尸踏出这城门半步。同时,也严禁人类靠近僵尸城半步。 从外观上看,普通人是无法发现这是一座僵尸城,只会觉得这是一片透明的虚无。异能者哪怕知道这是一座城,但那金光闪闪的“禁止入内”四个字能让他们失去知觉,从而感到害怕。 就这样,僵尸与人类相冲突的问题终于得到了解决。另外,程子扬还给予了镇守僵尸城的高级僵尸一个特权,就是一旦发现临近基地上层有贪污受贿的情况,可直报到他那儿,并严惩不怠。当然,高级僵尸也可以与基地的负责人成为搭档,共同管理基地。 对于这种双层管理基地的模式,宁宗南倒不反感。因为他有妻有子,有家有业,平生的所有愿望都已经获得了满足,不再渴求什么。所以,他相信自己能够做到清正廉洁。至于与僵尸合作,他也不反感,毕竟他们也在为华夏的发展做出贡献。 更何况他听女儿说,僵尸城的掌控者柴旦,尽管等级特别高,很有可能还是华夏级别最高的僵尸,却是个不喜欢管俗事,一门心思想修炼的家伙。 跟这样的家伙合作,他还愁什么呢?只要把基地打理好,多产些粮食,养活更多的人,他就上对得起父母,下对得起妻儿了。 聆听完父亲的讲述,宁肖也放下心来,可以无所牵挂地离开这里了。只是这次,她得劝宁伯肖留下,因为这是他身为长子的职责。穷不做长子,富不做幺儿,这是无可奈何的决定。 庆幸的是,宁伯肖在负责基建工作的过程中,吃了许多苦,也有了许多的感悟。再加上听了宁叔肖和宁季肖对异能五级的解说,他对五级的晋升也开始有所觉悟。 为此,宁肖特地拖延了离开基地的时间,就是想为他升级护法。 实际上,宁宗南是不希望儿女离开身边的。但是,长大的鸟儿是必须要飞向远方,才能成为展翅蓝天的雄鹰。所以,就是再舍不得,他也得放他们飞翔。 不过,当见到老大成功晋升为五级异能者后,他是着实地松了一口气。因为他创下的这份家业,总得有人继承下去。老大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只是他担心如果强自留下老大,将来老大的异能远远落后于老二和老四,会不会对他产生怨气? 现在好了,老大成为五级异能者,踏入了高级异能者的行列。通过他对几位大少的观察,以及打探女婿的口气,判断出华夏所有的未来的基地领导人异能等级都将不低于五级。 换句话说,如果有一天他因异能等级不够,无法担任这基地的领导人时,那么老大就完全有能力把这基地接手过去,从而保证了基地的可持续发展。 就这样,在老姐的规劝下,在父母的期盼下,宁伯肖选择了留下来。 哪曾想,在登上飞机时,哭得最伤心的竟然是宁季肖。 实际上,生命的本质就是一种活法。然而,活法是可以选择的。因此,生命才会呈现出缤纷的色彩。 “好了,老四,”宁肖过来安慰着宁季肖。“你如果实在是舍不得离开爸妈,趁飞机还没有开动之前,你就留下来吧!” “我不,我要跟你在一起!”宁季肖擦干眼泪,在倔强地争辩着。“我不管,我最小,你得带着我。” “好——那就别哭了!”宁肖一笑,伸手抚抚他的头。 在直面生命的真实时,每个人所拥有的那片星空并不茫远。那匆匆而过的飞鸟不是流动的风景,只是短暂的心跳。就像爱情,它不可能成为你生命的全部与永恒。 然而,变幻莫测的浮云却能占据你四季的晴空,让你在风雨欲来的心境中,等待着那高潮的来临。 于是,飞机终于启航了。窗外呈现出人在空中的飘浮感。 飞机的机舱很大,是上下两层。所以,当宁肖上楼来找程子扬时,发现他又坐在桌子边浏览着相关的文件资料。 “你怎么老是有看不完的文件或资料啊?”宁肖伸手拿过他在看着的东西,埋怨着。 “没有办法啊!”程子扬也不争辩,只是从宁肖的手中将东西要了回来,放在一边,揽着宁肖的腰,微笑地解释着。“我爸只打理他基地的那一摊子事。稍一沾边的,他就一概置之不理。” “我家老爷子,倒是很想打理这些。结果,他发现除了军务之外,其他方面的东西他是越打理越混乱。所以,就只有都丢给我了。” “但是,我可没有看到你对此有所埋怨,”宁肖也笑了,对他嗔怪着。“反而,还乐此不疲呢?” “没有办法啊,”程子扬也就不再打理那些文件了,是搂抱着宁肖,下额顶着她前额。“这些事总得有人要来做吧!由我来做,会让许多人心里踏实。” “哦——”宁肖也不在多说什么了,只是跟他依偎在一起。 人生就像一首短诗,开头与结尾如此邻近,只有不断删除那些平庸的东西,精心选择恰当的词语,才能创造完善的意境,表达高尚的情感。 在对生命不停的颂涛声中,都会意识到一个美丽的事实:活着总是美好的,无论你因何种原因远离故土,身处异乡,只要心中怀有一份责任、一份牵挂,生命便有了亮丽,丰盈的意义,你所历经的每一站,不再是痛苦无奈的选择,而是泪眼缱绻的眷顾。 “刚才,我听人说,你去安慰老四,”程子扬伸手轻抚着宁肖的秀发,在低喃着。“他又怎么了?” “舍不得离开呗!”宁肖一笑,就跟他解释着。“哭哭滴滴的,跟个孩子似的,怎么老是长不大啊?” “你舍得离开吗?”程子扬轻吻着她的秀发,在询问着。“要知道,巡视完各基地,我们就要回京城了,并在那里举行婚礼。到了那个时候,这里就不会再让你有归属感了。” “我知道,”宁肖点点头,声音里带了几分惆怅。“但是,你去哪里,我就得跟着去啊!这已经是无法更改的事了。” “呵呵,”程子扬敞开胸怀将宁肖整个地接纳了进去。“你知道就好!” 其实在这尘世,更多的时候,生命的河流是被世俗的、琐屑的尘埃所污染、让人们在纷纭红尘迷失了自己。这并非世俗的错误。因为污浊的根源在人的本身。 该舍弃的不愿舍弃,不该拥有的却渴望拥有。落寞的抑郁就会缠得你无处脱身,浓重的阴云就会压得你无暇喘息。 失意的很多,失望的更多,它会使备受创伤的心孤独起来,弱者会把失意转化成仇恨,把失望变成绝望。但是,人生的强者会将失意与失望转化为前行的动力。 倘若尘世真的没有什么能感动自己,那便让自己感动自己!这么一种孤独的精神境界最真、最善、最美。 自己感动自己,其实是高贵的精神升华。 在这种升华中,宁肖有些忘乎所以了。她和程子扬的激情在慢慢燃烧着。然而,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一阵呼喊把她从奢靡中拉了出来。 “姐,你在吗?”这是宁叔肖在呼喊着。 “嗯!”宁肖就推了推程子扬,用嘴唇做出“老二”两个字形来。 程子扬这才放开了她。他先给她整整衣襟和头发,没有发现一丝紊乱之后,才再给自己整理一下。 宁肖见到他整理整齐后,才挥手散开禁制,开口询问站在楼梯口处的宁叔肖:“老二,有什么事吗?” “姐,”一心扑在修炼上的宁叔肖,是不可能发现这舱内洋溢着那带有奢靡的气息。他先跟程子扬笑着打声招呼:“姐夫好!”然后,他就把老姐从程子扬的眼前拉走了。 “姐,”来到了一僻静处,宁叔肖先打了一道禁听符,才再来跟宁肖说话。“最近,我感觉丹田处有一团暖暖的东西,好似在慢慢地凝结……” “是吗?”宁肖一听,连忙用神识去扫宁叔肖的丹田处。果然有一枚金色的球体在慢慢地形成。“老二,恭喜,你快要晋阶结丹期了!” “是吗?”听到这话,宁叔肖是兴奋地走来走去。很快,他发现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眼下还没有解决。 “姐,”于是,他有些沮丧地询问。“当前的这个世道,还允许我结丹吗?” “呵呵,”宁肖安抚地拍拍他的肩。“由于一大批高级异能者的出现,迫使各界通往人界的通道又开始处于解封的状态。只是缺少一个契机,让那封闭的状态彻底解除。所以,不管当下境况如何,你的修仙之路不会再有什么阻碍。只待这个契机一来临,你就能晋升金丹期了。” 第232章 漠北 漠北,一听名字就知道其是位于北方的一方沃土。此话不假,当宁肖走下飞机时,面对的就是一片冰天雪地。 其实,天气也是最能辨别异能者高低的。例如在这样的寒冷天气之下,只穿着几件衣服,仿佛面对的不是风雪瑟瑟的冬天,而是温暖如润的春天的人,大都都是高阶异能者。 “你们这儿的棉衣棉被储存量足够吗?能落实到基地上每个人的身上吗?”一开场,程子扬就在如此地询问着前来迎接自己的那几位基地领导人。 “不够!”基地的第一负责人是很诚实地回答着。“但我们还是能够保证每家每户都有一床棉被和一套棉衣棉裤过冬。” 程子扬不作声了,只是瞟了宋戴一眼。 宋戴明白他的意思,就悄悄地后退,来到了宁仲肖身旁,在低声地询问着:“老三,你应该知道这一站是漠北。你为此准备了一些什么东西没有?” “哈,”穿得着棉衣棉裤的宁仲肖,先搓了搓手,再带着羡慕的眼神瞅了瞅只穿着一件毛衣的宋戴,是如实地回复着。“没有准备什么好东西!只是一些棉衣棉被,还加了一点粮食!” “那你带了多少棉衣棉被来?”对此,宋戴就很满意了,就接着询问。 “一万套左右!”宁仲肖心里默算了一遍,在这样地回答着。“如果不够,我姐那儿还存有上万斤的棉花,应该还能凑个上万套吧!” “你这小子!”听到这话,宋戴不由得兴奋得直拍宁仲肖的肩膀,并朝他竖起了大拇指。“想得真周全。” 接着,他朝程子扬做出了“两万套棉衣棉被”的手势来。 看到了宋戴的手势,程子扬这才放下心来,他与基地领导人的交流,也就更加地细致了。 “姐,”宁季肖很快就凑到了宁肖的身边来。他想当然地不怕冷了,双手还抓起一些雪,盘成一个大雪球,好似准备用来投掷。“这么冷的天,僵尸应该不会出来了吧?” “嗯——”宁肖点头表示赞成他的说法。“低级的僵尸,这个时候是不会主动出来活动的。但四级以上的僵尸,还是能在这冰天雪地里活动自如的。” “哦!”宁季肖这才把手中的大雪球任意地投掷。不过,即使随意,也是投得很远,人们还是能听到一声“轰隆”的巨响。 不过,这声巨响还是把五级以下的异能者惊蛰了一下。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高级异能者随意扔个雪球,都能引爆如此大的声响。一时间,宁季肖接收到了一大批羡慕的目光。 “砰!”宁肖的暴栗也随之而来。她很严厉地出声训斥着:“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子,随便乱扔东西,警察就不会找上门来啊?” “姐!”宁季肖也被自己投掷的雪球所产生的效应给震撼住了。他不好意思地绕绕后脑勺,在解释着:“我也不知道扔个雪球,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动静?以后,我会注意的!” 漠北基地的当权者对程子扬等人的到来,原本只是例行公事般地表示欢迎。不曾想,这些大少们竟然还带来了两万套漠北急需要的棉衣棉被以及粮食,这颇令人喜出望外。 然而,当看到一个小伙子随意捏个雪球扔出去玩耍,就能爆发出一道不亚于炮弹爆炸的声响,这又让他们不由得胆战心惊起来:要知道,漠北基地目前还没有出现过如此厉害的异能者。 尤其是看到一位少女,竟然因小伙子乱扔雪球,还狠揍了一下小伙子。那小伙子还服软,乖溜溜地跟在少女身后,不敢多说话,就像是受了委曲的小媳妇一样。从这种种迹象来看,少女的异能似乎还在那小伙子之上。 这让漠北基地的当权者不得不是谨慎起来:看来,这次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当看到漠北基地的庐山真面目时,很多人都感到了难以置信。这像是人居住的地方吗? 没有成片的房舍,只有零星的楼层分散地座落在各处。见那态势,也是当属部队的营房之类。帐篷却是连成了一片。只是在那白雪皑皑的重压之下,谁也不知道那帐篷还能支撑多久。 见此情形,程子扬的神色未有异变,但秦叽等人却变得凝重起来。他们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参观着。最后,宁仲肖有些忍受不了,悄悄地找到了宁肖。 “姐,”他在低声地说。“我看了那些帐篷,好薄啊!有些还破了。我的空间还存有一些曾经用过的帐篷,无论扎实的程度还是质地,都要好过他们用的帐篷。要不,我拿出来,让他们换换?” “这个你得跟宋少商量一下,”宁肖想了想,就这样跟他说。“在这方面,他们肯定有所打算的。你不要随易插手,免得画蛇添足。” “嗯,我明白了!”宁季肖说完,就去找宋戴了。 漠北基地给程子扬等人安排的住宿竟然是一处已经废弃了许久的屋舍。屋内遍地的狼藉,一道道残墙,一扇扇破门,残窗墙壁上还贴着昔日明星的海报,现在都腐朽得要随风散去,地上还有着被丢弃的塑料玩具。 阳光穿过破碎的窗子,一束一束的灰尘在断壁残垣之间飞舞。时间好像在这儿停止了,那欢声笑语的家庭气息似乎隐约犹在。 “这漠北基地是华夏当前唯一的由体制内管辖的基地,”程子扬见到宁肖在清理屋子,就站在她的旁边,动手帮着她。一旁的警卫也忙活了开来。“很少能得到我们的援助。所以,他们能存活到至今,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了。” “哦——”见打理得差不多了,宁肖就停下了忙乎,还挥手从空间拿出几块玻璃来,示意警卫去安装好。不然,晚上就没法让人睡个好觉了。“那你有什么打算?如果我们不来,这基地显然再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我派人去了解一下,”程子扬在低声地告诉着她。“他们这儿的僵尸级别很高,若不是有个奇人异士在震着,这儿早就被僵尸夷为平地了。” “哦,”宁肖挑挑眉。“奇人异士?” “是啊,”程子扬与她有所同感。“我也很想知道是什么奇人异士!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 “好!”宁肖点头表示赞成。 “那就现在去!”程子扬牵起了宁肖的手,走出了这片破旧的屋子,把一片狼籍扔在了身后。 这是一座曾经巍峨的寺庙,所有的山门掉的掉,破的破。它所供奉的神灵也不再有人来祭拜。站在正殿中央,一进一进的殿堂残破幽暗,静寂无声。只有破碎的窗纸在风中颤动着。 “有人在吗?”程子扬的警卫在朗声叫喊着。 “在!”话音刚落,一个老僧从一间小密室里,颤颤微微地出来了。 “你……”哪曾想,不等那老僧开口说话,宁肖竟然抢步上前,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睛里露出惊诧的光芒。“你竟然是佛修!” “阿弥托佛,”听到这话,那老僧竟然也倒退了几步。“原来师傅说的是对的。这世间真的有同道中人。但是,道友,你不信佛吗?” “不,我信佛,但崇儒,”扫描了一下那老僧的躯体,宁肖发现他内伤损耗严重。虽然步入筑基,但异能等级却不高。看来,他完全是拼着性命在保护着这漠北基地。 不过,再瞄瞄他身上那闪耀着的无限功德光,也足以让宁肖羡慕不已。 “你先调养一下,”她当即就拿出了丹药来,递给了那老僧。“尽快把身体恢复过来。得亏我们来了。否则,再过不了多久,你性命休矣!” “啊——”听到宁肖的话语,老僧也是长呼了一口气。“那就多谢道友了!” 他接过丹药,当即就服下,然后盘膝坐下,吐纳陈新地进行着身体的调转。 不久,随着他脸上的肤色越来越红润,他的相貌也发出了惊人变异。原来还是一个即将老矣的残僧,渐渐地,一个相貌英俊,天庭饱满的年轻僧人,就出现在了众人的跟前。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年轻的僧人终于睁开了眼睛,然后站了起来,走到宁肖的跟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道友救命之恩。” “道友多礼了,”宁肖连忙还了一揖。“你以身取义,拯救于万民。此功德足以让我等汗颜。救你之命,乃是天道的必然。” “道友礼让,”那僧人还是一派感激的样子,在对宁肖说。“我名为惠能,不知道友该如何称呼?” “我叫宁肖,”她也是很爽快地回应着。“这是我的未婚夫程子扬。他们是我未婚夫的警卫,分别叫……” “哦哦!”听完介绍,惠能很是惊诧地询问着宁肖。“道友,你们竟然可以婚配?不是说若要修仙得道,不能涉及儿女私情吗?” “噗哧!”宁肖抿嘴一笑,然后再回复着:“在我们那儿,修仙者都可以婚配的。连你们这样的佛修都不例外。惠能,你很可能孽障了!” 第233章 轮回 在华夏,稍读一点历史的人都知道建国太祖曾写过这样的一首词:“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在宁肖看来,那词中所描绘的就是眼下这漠北的雪景。 一到冬季,漠北的雪就特别多,有小雪、中雪、大雪和清雪,交替着下,各具特色。天气乍冷时,一般是下小雪。 小雪如糖,从天缓缓而降,雪花扬扬洒洒,随风飞舞,天地茫茫,银装素裹。天气稍冷时,一般是下中雪。中雪如面,雪雾飞飞扬扬,转眼功夫,将山川大地装扮成银色的世界。 冬日里气温返暖时,一般是下大雪。大雪如席漫卷,从天飞舞而降,雪花似鹅毛白絮,晶莹透亮,山川大地立即变了颜色,白茫茫的,整个世界被白色淹没。 下清雪一般都是在寒冷的天气里。清雪如沙,稀稀拉拉地随风而降,刮到脸上如刀割一般,能感觉到清凉的疼,再伴上“嗖嗖”的西北风,呛得你张不开口,得用手捂着嘴走路。 就这样,几场雪下来,漠北就成为了一片“冰天雪地”。 说实话,在这个时空,恐怕没有任何人会比宁肖更喜欢冰雪了。除了她本身具有的冰系异能外,最主要的还是她最原始的本体来源于那雪山之巅的坚冰之中。 然而,在这漠北呆上一阵之后,宁肖就开始不再那么地喜欢冰雪了。因为冰雪也能成灾,让许多人无家可归,流离失所。 显然,漠北的那位第一把手所谓的棉衣棉被每户家庭一套的说法,实际上是跟程子扬打的空头支票。迫使程子扬不得不耍点阴谋诡计,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将漠北基地的领导层统统都换了个一干二净。 同时,还要庆幸由于附近的僵尸不停地侵扰,迫使基地的军队数量在急剧减少,从而导致了这场政权的更迭成为了一场不流血的斗争。 彻底清除了旧势力的残余之后,宋戴是很快就接手了后勤工作。他连忙命令宁仲肖迅速组织相关人员,把带来的棉衣棉被按照一家一套的原则落实到户,以保证基地的人们能安然地过冬。不够的,他就命人把基地那些处尊养优的人家里的棉被拿来凑数,很明确地告诉现场的人们:尽管是末世,但华夏永远不会重蹈“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的那个人吃人的黑暗旧社会的覆辙。 基地的普通老百姓尽管也嗅到了一股政权变迭的气息,但一看到那能抵御寒冷的棉衣棉被,是真实地发到各自的手上时,他们也就不再异议了,个个是欢天喜地的,如同获得新生一般。 但程子扬还是不放心。他又向华夏其他的基地打电话,希望能再调拨一些御寒的物质来。很快,一架架飞机就从各基地起飞,载着支援漠北的物质,登陆了漠北的机场。 直至这时,漠北的许多人才醒悟到:他们已经落后于这个年代了,处于闭关自守之中。也由此,没有人再为原来的基地当权者打包不平了。因为那些家伙虽然抵挡住了僵尸的入侵,但同时也把欢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是一群卑鄙而恶劣的害人之马。 就这样,程子扬是很快地在漠北站住了脚,处理事务起来也很得心应手。不过,他无论走到哪儿,都要带上宁叔肖。甚至有时,一些紧急要处理的事件,他还都丢给了宁叔肖来处理。 他的这些所作所为,都是在不言而喻之中。身为他的属下,岂有不明白之理?于是,宁叔肖手上的事儿也就越来越多了,身上的担子也越来越重了。 “姐,”最后,宁叔肖不得不找上宁肖,在抱怨不已。“我只想修仙,不想打理这些凡尘俗事。它会影响我修炼的。” “你跟我来吧!”宁肖微微思索了一下,就带着他来到一个地方。 这是一处人比较多的所在,惠能正坐在那儿,为周围的大众在说教。尽管他的言辞不多,但那轻声细语还是抚慰了许多人脸上的忧愁,心灵的惶恐。 “你看他,”她手指着惠能,在如此地告诉宁叔肖。“修为与你我相同,但功德却是你我花费百年都很难累积起来的。” “从某种程度上说,他比你我更适合修仙。”宁肖说得相当无私。“跳出红尘之外,却舍身红尘之内。这种境界,我穷其一生也很难达到。老二,你必须跟他学学!否则,待飞升之日,你会劫数重重的。” “姐,”宁叔肖静静地思索了一番后,感觉有些理解了。不过,他还是询问着:“听你的意思,难道功德比修为更重要吗?” “这个——我也一时间说不清楚。”宁肖还是想了想,再如此回复着他。“我只能这么告诉你,当你步入修仙高阶的时候,这些功德会减少心魔对你的侵扰。哪怕晋阶失败,也不会让你由仙变成魔。” “哦!”这下,宁叔肖变得就不再那么固执了。“原来修仙也需要功德啊!” “老二,”宁肖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必要深入地开导一下他,便如此劝说着。“以你的资质,要想在修仙大道中步入高阶,估计问题不会太大。但是,你要知道一旦进入高阶,你的寿命就有可能绵延上千年,甚至万年都有可能。” “而你帮程哥打理这片漠北的土地,帮他镇守这东北边陲,至多不会超过上十年,同时还能积累无尚功德。上十年与上千年的岁月相比,只能是沧海一粟。你何不来个乐而为之呢?” “姐,我受教了!”宁叔肖这次是心悦诚服地向宁肖鞠下一躬。“我这就到姐夫那儿去,能多学一点就多学一点。等你们走了,就没有机会学了。” “去吧!”宁肖摆摆手,目睹着他离开。 “道友,你来了!”也就在这时,抚慰完大众那抑郁的心灵后,惠能走到了宁肖的跟前。 “圣僧不必这么客气,”宁肖亦是含笑地回应。“你还是称呼我为宁肖吧!这样,说起话来也能随意。” “甚好,”惠能也点头表示赞成。“那就请宁肖不要称呼我为圣僧了,还是称呼惠能比较随意。” 就这样,两个人客套一番后,惠能就带着宁肖前往这儿唯一的那座寺庙。 如今,基地上的人们都知道了是惠能帮助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击退了僵尸潮,保卫了生存的家园,所以都对惠能感激至极。于是,他居住的寺庙也就有人天天主动地来打扫了。 “不错,”瞧着干净整洁的寺庙,宁肖感觉很舒服。“我们可以坐下来喝一杯茶了。” “那可不行,”惠能摇了摇头,如实相告。“我这儿可没有茶叶招待你。哪怕是清水一杯也无法弄出来。” “没事,”宁肖拿出了茶具和茶叶,笑意连连。“你弄不出来,我就带来呗!” 在华夏古代,曾有人如此吟茶诗云:“芳茶冠六清,溢味播九区。”芳茶怡人,品茶自是闲雅,是极有味道的。 华夏近代的一位文豪也如此说:“有好茶喝,会喝好茶,是一种清福。” 茶有茶道。古人饮茶饮出了水平,经过历代王朝更迭,茶道形成了多种流派。“茶之品”是贵族茶道,旨在显示富贵;“茶之韵”是雅士茶道,注重艺术欣赏;“茶之德”是禅宗茶道,意在参禅悟道;“茶之味”则是世俗茶道,追求人生享受。 显然,宁肖和惠能是在“茶之德”,意在参惮悟道。 “人生于天地之间,是天地的产物,”宁肖一边泡着茶,一边在跟惠能聊着天。“这是华夏古代哲人很早就认识的真理。然而,对这一真理的认识,华夏与西方却有着很大的不同。” “如果说西方把天地合称为自然,探讨的是人与自然二者的关系,那么,华夏则把自然称为天地,探讨的是人与天和地之间三者的关系。” “这一区别甚至影响了东西方文化、哲学的基本特征,即从人与自然的二者关系出发,形成了天人二分的思想源流,而从人与天、地三者的关系出发,则形成了天人合一的思想源流。” “嗯,”惠能尝了一口好茶,精神劲头也来了。于是,他开始跟宁肖探讨起来了。 “诚然,华夏有时也把天、地与自然联在一起。如‘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说的是人以地为根据,地以天为根据,天以道为根据,道以它本来的样子为根据。” “因而,这里所说的与天、地相联的‘自然’,不是如同西方所认为的那样,是与人对立的客观存在。而是说天、地所遵循的道是自然而然的,不受冥冥之中不可琢磨的、超人的某物的主宰。” “不错,”宁肖也是一边喝着茶,一边眉飞色舞起来。在这个时空,她是很难再碰到这样的知己。“我记得圣人孔子也对此作出了很好的回答:‘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 “意思就是,上天说了什么呢?一年四季照样运转不息,万物照样生长,上天说过什么呢?这一天地自然的规定,排除了上帝神鬼干予人事的可能性,为人认识天地、并在天地之中发挥人的作用提出了哲学上的理论根据。” “呵呵,”惠能笑了起来。“宁肖,你不愧为儒修。儒家的典章名言,你信手就拈来!” “姐!”就在宁肖准备说惠能太恭维她时,宁季肖闯了进来。他的手里还提着一个人形的东西。“我终于把这家伙给逮到了。” “啊!”惠能一看宁季肖扔到了地上的那个家伙,不由得惊呼出声。这不正是基地之外,时不时带着僵尸群前来侵扰基地安宁的那位级别很高的僵尸吗? 他跟这家伙很熟,也交过好几次手。每次,他都是靠着师傅遗留下的几件佛门的至宝,方才险胜,从而保住了基地。 当然,他也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有一天,会有人把这家伙活生生地抓住,并扔到了他的跟前。 不过,瞧着这家伙,惠能一时间也感慨万千。 第234章 毛子 这个时候,宁肖也看向地上的那个僵尸。只见他有些年岁了,肤色却已经接近于正常人了。若不仔细观察,稍一疏忽就会把他当作普通人而一眼晃过。 “想来你捕捉他时,一定找了帮手,”于是,宁肖就在淡淡地询问着宁季肖。“要知道,这可是五级僵尸,光靠你一个人,是抓不住他的。” “姐,还真瞒不住你!”宁季肖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鼻梁,再朝后边叫唤了一声:“你们都出来,跟我姐见见面吧!” “尊者!”正如宁肖所料的那样,协助宁季肖捉住这位五级僵尸的帮手,正是跟他们一起来漠北的那几位五六级僵尸。 “多谢相助!”见到他们,宁肖这才从椅子上站起来,上前跟他们打着招呼。然后,她再靠向那被扔在地上的五级僵尸,是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接下来,她坐回到原处,在跟惠能笑语:“真没有想到,你们这儿冰天雪地的,条件如此恶劣,竟然还能诞生出一个五级僵尸来!” “宁肖,若是说其他人能否成为高阶异能者,我不敢轻易打保票,”惠能微微一笑,手指着那地上的僵尸在说。“但是他,我却能向你保证——即使他不是僵尸,也会成为一位杰出的高阶异能者。” “哦!”宁肖不由得挑挑眉,兴趣浓厚起来。“此话怎讲?” “唉,”惠能叹了一声。“说来话长啊!” 接下来,就是惠能的娓娓道来。 他是我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朋友,在末世来临之前,一向以送报为生,送了将近20年报纸。他膝下只有一女,也早已经长大成人。 忆昔往矣,他也曾有过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那时候,他是奶油小生一枚,而女方也是人见人爱的美人坯子。他们之间还是有些不相配,存在着门第之隔。 那时,女方被家中逼婚,也就不曾多想,就稀里糊涂地跳入了他那一穷二白的战壕里。事后,女方就后悔了,生下一个女儿后,即逃之夭夭,离家出走。 那时,女儿尚幼,他觉得自己很无用。女儿每天哭得厉害。他一个瘦弱的男子,无论如何也担不起照顾孩子的重责。更有一次,女儿得了重病,差点就没有救过来。 于是,他就天天打她的电话,寻遍了女方所有的亲人,却依旧是音信全无。女方本来就是外地人,在本地也没有几个朋友。于是,他只得背着女儿,去了她那个位于山区的家。 结果,家徒四壁,她的老母在床上已经病得奄奄一息了。哥姐更是躲避不及,连面也不肯跟他相见。他只得丢下了钱,步履蹒跚地离去。 于是,他心也就死了。在别人的撮合下,准备着重整爱情的河山。然而,在女儿两岁的那年,一个电话又让他重新燃起了希望。 女方竟然打来了电话,问候着女儿,还说会在某天的下午5点,乘坐103路公交车回家。 这103路,原本只是他们家小区的公交车,结果竟成了爱的终点站。 通过相关人员的帮助,他很快找到了女方打电话的位置,发现竟然是在那遥远的蜀地。 “她一定是遇到了危险,一定是需要我的帮助!” 就这样,他抱着这个念头去了蜀地。你也知道,蜀地是华夏比较大的省份,山多平原少。历尽了千辛万苦,他终于找到了某个深山区的一座公用电话亭——电话就是从那儿打出去的。 然而,他在那儿盘桓了半个月,却是无有收获,只得因袋中羞涩,无功而返。 从此,每天下午5时,他就会放弃了所有的工作,准时守候在那103路公交站旁。这一等,就是整整20年的岁月流逝。 即使是刮风下雨,他也从未迟到过。等候一个小时后,他就会回家做饭。他的女儿也会在晚上7时左右回到家中,跟他在一起,度过这个充满遐想的一天。 有一天,他因有事情抽不开身,就给我这个和尚打来电话,让我无论如何在下午5时到达103路公交站去等候。 尽管我很清闲,但我还是要说:“你疯了吧,她不会回来了,你早日死了这份心吧!赶快再去找个女人,不要耽误了自己。” 于是,作为与他自幼相交的发小,他是第一次骂了我:“你是不是我的发小,不去拉倒,我找别人去。” 那时,我的师傅业已去世,跟我最亲的人在这个世上也只剩下他这么一个。所以,哪怕我再不愿意,也得认命地去了。 这是我头一次的等人。婆娑的小雨,伤心满地,那种等待就是一种无言的痛,让人至今都无法释怀。 也就是那个夜晚,我破了戒,与他喝得个酩酊大醉。这期间,他的女儿带回来了她的男朋友。于是,三个大男人搂在一起号啕大哭起来。 事后,他就告诉女儿:“这个男孩子有个性,知道疼人。” 从此后,在下午5时,多了一个等候的人,每天下午5点的103路公交,也就成了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实际上,我们这些身边的人都很想告诉他这件事情的真相:他的那个她,早在3年前就已经客死他乡了。她水性杨花地想淘一份终生的幸福,不曾想到收到的竟是一场被拐卖的骗局,活该啊! 因为他患有严重的心脏病,所以我与朋友们、他的女儿和女婿都在对他隐瞒着所有的真相。 也许,每天下午的等待会遥遥无期,再守也是无望,但至少他的心中藏着她的音容笑貌,时间永远定格在那个甜蜜的新婚夜晚,她亲了他,成了他的女人,令他没齿难忘。 这已经够了,够满足了。所以,她无论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他都会——原谅,然后用一生的等待来换取一份可望而不可即的爱。 听完这个故事,在场的所有人都黯然了。就在这时,那押在地上的这位五级僵尸,却突然地跳了起来,在大声叫嚷着:“不,不是这样的。她没有死,她叫我在103路公交车站等着她回来!” “朴!”宁肖立马给他打了一道符,令他昏睡过去。然后,她就继续问着惠能:“那后来,事情的发展又如何?” “唉,末世来了,”惠能长叹了一声,满目沧桑地往下说。“他在成为僵尸之前,凭借着最后一点良知,把女儿和女婿都托付给了我。” “我就把他们带到漠北来了。尽管他们都是普通人,生活过得也有些艰难,但我还能时不时贴补一下。日子倒也过得下去。” “后来,这基地上层出现了混乱,下面人的日子就越发难过了。没过多久,他的女儿和女婿就相继得病而亡,只留下一个孤女。也不知他是从哪儿打探到了女儿和女婿过世的消息,就带领着一大群的僵尸疯狂地报复着基地。” “结果,他的等阶越来越高,基地再也无人是他的对手。而我就要为了基地上这还活着的十几万人不被沦为僵尸的盘中餐,而不得不与他搏弈不休。” …… “哦——”听完有关这个五级僵尸的所有情况介绍之后,宁肖还是忍不住地询问着。“哪他那个孤女如今还活在人世吗?” “还活着!”惠能点点头,同时拍拍手掌。紧接着,一个小女孩就从惠能居住的那个小屋子跑了出来,怯生生地来到惠能身旁。“自从他女儿、女婿去世后,我就不敢把这孩子丢手了。” “小朋友,吃糖吗?”宁肖先伸手抚抚那小女孩,再一伸手,几颗糖就出现在她的掌心。 “唔!”尽管面对着糖果,小女孩流露出渴望的表情来。但她还是把目光投向惠能,在征询着他的意见。 “去拿着吃吧,这位阿姨是一位善人!”惠能就对小女孩柔和地嘱咐着。 “嗯,”小女孩这才上前来拿走宁肖手中的糖,向她鞠了一躬。“谢谢阿姨!”接着,她竟然拿着糖返回了那小屋子。 “哦,”惠能就跟宁肖等人解释着。“这个世道,让许多孩子都失去了父母。一般人又养不活他们。我只得将他们一一收养下来。日子虽然艰难,但他们彼此之间还是很团结,很友爱,这让我很是欣慰。” 尽管惠能说得很轻松,但其间的艰辛是在场历经末世磨难的人,都能想象得出来的。 “圣僧,”宁季肖是当场向惠能深深地鞠了一躬。“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你实在是一个大好人。在这末世,像你这样品德高尚的人,是值得所有人尊敬的。” “施主礼多了,”惠能连忙偏开,表示不接受宁季肖的这个鞠躬。“我只是做了我的本分之事而已,算不得什么!” 接下来,宁季肖就把自己存放在空间的所有零食都拿了出来,请惠能代转给那些孩子。 这着实让惠能喜出望外。他连忙把所有的孩子从那小屋子里招唤出来,然后把宁季肖递来的零食一一地分发给每个孩子。 “老四,”这时,宁肖又把宁季肖给招呼过来。“你去把老二找来。叫他来教化这个五级僵尸!” “哦?”初始,宁季肖瞅了瞅那躺在地上不动弹的五级僵尸。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是喜上眉梢,答应得相当爽快:“好嘞,姐,我这就去找老二去。” 眨眼功夫,他就跑出了门,找宁叔肖去了。 第235章 相劝 雪上的太阳西下,还是很美丽的。宁肖跟惠能就能借着这美景,一边喝着茶,一边就着佛与道,天与地,来个一论方休。直至程子扬过来找宁肖,这样的辩论才宣告暂时休场。 “走了,”程子扬跟惠能打过招呼,就牵过宁肖的手,在嘀咕着。“在这儿腻了一天,你也不知耽误了大师多少事?” “嗯——也是哈!”宁肖不敢与程子扬争辩,连忙挥手把茶具收回空间,再向惠能出声告别。 目睹着这对佳侣相揩而去的背影,惠能注视了良久。 “大外公,”那个小女孩吃完了手里的零食,就来到惠能身旁,悄悄地询问着。“你看着他们好长的时间哟,为什么啊?” “我啊,又看到了一个跟你外公一样的人,”惠能听着一笑。他伸手抚抚那个小女孩的小辫子。“不过,他要比你外公幸运多了。最起码,他喜欢的女人是一个良善的人,永远不会跟你外婆那样,让你外公痛苦和伤心了一辈子。” “哦!”那个小女孩似懂非懂。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地问上一句:“那我外公现在哪儿啊?我好想他!” “他啊——”这个时候,惠能的笑是闪到了眼角。“有些问题还想不明白。有人正在劝告他。等他想明白了,就会来看你了。” “是吗?”那个小女孩一听,脸上顿时流露出激动的表情来。她的双手也拍了起来。“啊,外公终于要来看我了。” 此刻,宁叔肖正在跟那位五级僵尸进行着说教。在他这位八级异能者跟前,五级僵尸是不敢有丝毫的反抗,但那不屈服的眼神,在代表着又一次的说教宣告失败。 “在雪域,我曾去过一座寺庙。”对此,宁叔肖浑然不觉,仿佛陷入到一段回忆之中。“在那儿,有着浩如繁星的大小寺庙。而这座寺庙,是相当的不起眼。” 然而,正是这座不起眼的寺庙,除了至今还保存着五世圣僧的法座外,还供奉着一尊非常神奇的菩萨像。 这尊菩萨像之所以神奇,不仅仅是因为她在雪域原始宗教的历史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还有就是她乃是一位千年以前留存至今的女肉身像。 她坐化于千年之前,圆寂时只有12岁。圆寂后,身体自然收缩至只有一肘高,呈度母坐姿。传说她是绿度母现吉祥天母身的真实化身,后来被信徒供奉于此庙中。 想当然,关于这尊肉身像也有一个传奇的故事。相传一千多年前,阿底峡尊者从太阳阿三那儿被邀请至雪域传道布教。在路途之中,尊者偶然度过了一条大河。 就在这时,河对岸的一位少女遥见了尊者,心生敬仰。她就欢天喜地地把头上佩戴的饰物以及身上所有的金银装饰全都解了下来,隔岸抛给了尊者,以行供养之资。 回家后,当她的父母得知女儿的贵重饰物全部都供给了一位素不相识的贫穷僧人后,气得就把她毒打了一顿。少女痛苦不堪,一气之下就投河自尽。 谁知,河神又把她给托上岸上来。那儿的人们见她投水不死,就以为她是妖怪的化身,最后把她封于石洞之中,以烟熏烤而死。 这时,阿底峡尊者以神通显现少女神识变为度母投生兜率天的情景,随即就颂词赞叹少女以性命供养的功德。 于是,人们才醒悟她是吉祥天母的化身,为护持雪域原始宗教而作的示现,于是就把少女的肉身像建寺供养,留存至今。 千百年以来,在雪域原始宗教中,此尊菩萨肉身像被认为是至圣至灵的。相传她的灵迹可随处显现,有时化为女性的形象接济贫者,有时现为施主的形象,以骡子驮着财物给雪域贫穷的僧人发放布施。还有时显现神人形象,骑着黄色的骡子在天空飞过。同时,凡给她贡献酒和食物的供奉者,也常常是随求必应。 传闻,几百年前的每个晚上,那座寺院的僧人们都会听到天母殿中传出骡子的蹄声。 …… 叙述完这件事,宁叔肖很是正色地对那位五级僵尸说:“知道吗?我一看到你,就想起了那尊女肉身像。” “这儿的环境相当恶劣,不适合异能的修炼!”宁叔肖的话也说得很直接。“你能晋升为五级,肯定吃过很多苦,遭过很多罪。当然,你还对天地有着自我的敏锐感悟。但不可否认的是,你曾经被许多人误会过。为此,你相当的苦恼!” “但总的来说,我认为你是一个善良的家伙,应该值得尊敬。怎么样?这是你生长的沃土,跟我一起来打理它。为那些能够活下来的,跟你女儿女婿一样的人,过上好一点的日子而努力奋斗!” “呜呜!”不知过了多久,那个五级僵尸竟然捂着脸哭了起来。耳尖的宁叔肖还是能听到他的哽咽声:“可我现在不是人了,是一具僵尸啊!” “谁说的?”宁叔肖说着就蹲了下来,直视着他的眼睛。“你从这儿走出去,谁会知道你是僵尸?知道吗?华夏将很快出台新的规定,五级以上僵尸不仅拥有自主权,还拥有着管理权和投票权。” “你来,”宁叔肖抓住他的手,把他拉到漠北的地图跟前,手指着那上面的一个点在解说着。“我们准备将这座废弃的城市定为僵尸城,全部交由你来打理。所有的僵尸,如果没有达到你这样的等级,终其一生不得离开僵尸城半步。当然,任何人也不得靠近僵尸城半步。” “另外,”接着,宁叔肖把手指向了漠北这一处。“你还可以监督我治理漠北。倘若发现我有所欠缺时,你可以直接指出来告诉我,或者上报京城,由上面派人来处治我,如何?” “哦,”聆听着宁叔肖的叙述,那个五级僵尸脸上的沮丧也渐渐地消除了。“那我能跟我的外孙女生活在一起吗?我现在只有她这么一个亲人了,我很牵挂她!” “能,当然能了,”宁叔肖说着,还顺手拿过旁边有关这位五级僵尸的个人资料看了一下。“不过,你的外孙女不能同你生活在僵尸城,只能生活在我们这儿。” “哦,那倒没什么事!”那个五级僵尸一听,想了想,再回话道。“那我能白天去打理僵尸城,晚上再回来陪她吗?就像平时上下班一样。” “关于你如何照顾你的外孙女,我们是不插手的。”宁叔肖点头表示允可。同时,他还提议着:“你过来再看看,漠北还有哪些方面需要要调整。我们不能让它再这样半死不活了,得让它活起来,成为适合人类生存的真正家园。” “嗯——但不能怪我,”那个五级僵尸先是点头,然后再强调。“他们那些当官的是在官逼民反,我不得已而为之!” “行了,不怪你!”宁叔肖不由得笑了。“这是天道的必然,与你无关。” …… 窗外,程子扬和宁肖正在关注着屋内的情况。 “我说吧,”见到里面的两个家伙为某事起争执的时候,程子扬笑了。“老二有能力打理好漠北,你还不相信?” “嗯,”宁肖点头表示同意。“你不打算再派其他人过来协助他吗?毕竟他的年龄还是有些小,就担当起这样的重任来,我担心有人会心里不舒服。” “不舒服!”程子扬抬头冷笑着。“那就不舒服好了!我已经跟宋戴他们都说了,从现在开始,没有五级以上的异能,谁者无权拥有基地的领导权。” “将来,每个基地都要配备一个五级僵尸来监督管理。如果领导者的异能不达到五级,他还凭什么管理基地。倒不如让五级僵尸来当领导者好了!” “但是,权者善变啊!”宁肖只得如此提醒着。“五级僵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依旧属于人的范畴。人掌握权势久了,就会出现两种可能,一种是厌恶权势,另一种则是渴望长期拥有权势。” “僵尸们如果厌恶权势,那还好说。但是,如果渴望权势,那又该如何是好呢?” “不要紧,”程子扬安慰着宁肖,同时也在作着如此分析。“僵尸活得要比人类长。异能者虽然说接受了僵尸,但从心底里并没有把他们当同类看。两者之间必然存在着矛盾。” “这种矛盾就必然导致他们两者之间,互相监督,相互约束。从古至今,人们认为两种不同的势力如果要想联合起来,最佳的方式就是联姻。想想看,除非脑子抽筋,谁敢用联姻的方式来控制僵尸?所以,孤家寡人的僵尸再如何,也无法同另一种世俗的势力融合在一起。这样,就保证了势力的不可兼容性。” “而在人类这边,没有家族的支撑,这种当权者永远只是过眼云烟。如果他权欲过大,我们这些上面的看不到,但他下面的那些人可是看得很清楚的。到时,官逼民反,哼,我们就能联合起僵尸这方的势力来收拾他了。” …… “唔!”宁肖不由得抚抚发胀的头,无奈地回应着。“你说得好复杂,我有些头晕了。这些事是你的擅长,可不是我的……” “嘿嘿!”程子扬也不由得笑了。他伸手按按宁肖的太阳穴,在安抚着:“嗯——这些是很复杂。但你问了,我就得告诉你啊!免得你七想八想的,还费神!” “那我以后尽量避免这方面的思虑,”宁肖很老实地回应着。“不过,你说每个基地都配备一个五级以上的僵尸。那你手上有这么多的高级僵尸吗?” “没有,”程子扬很明确地告诉宁肖。“所以,我很赞成老二的这种方式——自个儿去收复一个五级僵尸来。” “噗哧!”宁肖忍不住地笑了。“老二本身是八级异能者。他当然是可以收复五级以上的僵尸来为自己所用了。” “可其他人呢,都是才刚进入五级,或是在五级徘徊,一直没有进入到六级。你叫他们如何去收复一个同级的僵尸来作搭档呢?尤其是在同一个级别上,僵尸的能力很有可能还要优于异能者的。” “嗯,”对此,程子扬一时间还真拿不出一个好的方案来。 第236章 禁制 在华夏,西南的情况跟漠北不一样。西南地处荒凉地带较多,大中城市的数量很少。所以,程子扬为了困住僵尸,才会想到建筑一座僵尸城来。 但漠北则不同,它曾是华夏建国初期非常重要的工业基地。尽管后来没落了,但大中城市的数量依旧在华夏能排上前十位。 所以,在漠北,僵尸城无须重新建造,只要选择一座大小适中的旧城就行了。同时,由于与宁叔肖协手镇守漠北的那位五级僵尸,要分身照顾年幼的小外孙女,程子扬就选择了离漠北基地比较近的一座城池。 僵尸城的选址完成,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属于宁肖和灵乌要干的活儿了。他们将使用不同的手段,将整个漠北的僵尸成群成群地驱赶进这座城市。 然后,再由宁肖对城市设置禁制。被禁制在城里的僵尸,除非达到了异能五级,否则终其一生都将耗费在里面。 此禁制一旦设制完毕,普通者就可以开始无所拘束地离开基地,不再害怕僵尸的突然出现,不用去面对一场场血腥的恶梦,经历着一次次生死的磨难。 雪域那边就是如此布置的。由于不用再担心僵尸会偷袭基地,生活在那片区域的人们,是甩开膀子地重建着自己的家园。他们的那种对生产和生活的积极性,可直追华夏建国初期,为了给一穷二白的国家添砖加瓦而埋头苦干的先辈们。 很多人都被这种热火朝天的景象所感染着。可以这么说,除了漠北之外,华夏的所有基地都在热切地盼望着程子扬能带着他的队伍前来巡视和检查工作,以帮助人们摆脱掉对末世那恶梦般的恐怖。 也正因为如此,程子扬才决定率先解决漠北遗留下来的老问题,先期来到了漠北。借此,他大力地整顿了漠北的整个领导层,而华夏亦无人敢有异议。 哪怕他推举了毫无工作经验,年龄又小的宁叔肖为漠北的第一把手,华夏各基地的领导层也只敢犯嘀咕几句,无人出声反对。当然,亦有京城、祈连和新隆华等基地对这项任命表示了拥护。 历经一番周折,宁肖和灵乌终于把漠北的僵尸全部都赶进了那座僵尸城。接下来,就挑选了一个吉日,将这座城市永久的封存下去。由于禁制的设计,漠北的许多普通人可能终其一生都无缘窥见这座城市的庐山真面目。 先前在西南边陲禁制那新建的僵尸城时,由于柴旦属于金字塔顶阶层,所以宁肖在布置禁制时,宋戴等人都无法亲身过去观览。因为那时的他们,谁也承受不起柴旦发出的那一声惊天动地的僵尸吼。 这次,没有了柴旦的威压,宋戴等人以及跟来的高级僵尸们,就都跑过来观看宁肖是如何在这僵尸城外设下层层的禁制。 这个时候的宁肖,已经戴起了稚毛冠,手舞着镶满了铃铛的法器,一道道神奇的咒语很快从她的嘴里逸出,如同那动听的歌曲一般。 “此门之前,生如春之孕育;此门与彼门之间,活如夏花般绚烂;彼门之后,死如秋叶之静美!” “此门之前,住着造人的女娲和上帝;此门与彼门之间,住着万物生灵,芸芸众生;彼门之后,不知是住着死神还是天使,不知是通往天堂还是深堕地狱。” “此门与彼门相隔甚遥,需历尽一生的跋涉;此门与彼门仅一步之遥,稍纵即逝一瞬就跨越!一生的脚步,丈量着此门到彼门的长度;一生的成长,设计着此门与彼门间的宽度与高度!”“此门与彼门间,不在距离的长度,而在每个脚印的深度,每个瞬间的亮度!” “说实话,宁肖老是说她想修炼成仙,”秦叽就跟房候在悄悄地嘟哝着。“现在,看她的这副派头,我倒认为她成神或许还来得快些!” “我看也是,”房候点头表示着赞成。“公正女神啊——应该是掌管司法的。到时,去了京城,我猜想老大一定会在司法的领域给她找一些事情做。” “我的天啊,”秦叽不由得张大嘴巴,做出一副惊吓的表情来。“那以后挨她鞭子的人,可就更多了……” “谁说不是呢?”房候立马流露出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来。“到那时,我们都不在京城。所以,头疼的可不是我们,只会是老大!” “奇怪,”这边的夏昭也很快发现了异样。“宁家老二、老三和老四,怎么在那儿随地撒尿啊?这也太没有公德了吧!难道就没有人管吗?” “是啊!”田阎也瞄见了,是啼笑皆非起来。“他们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没有羞耻之感了,竟然到处撒尿不停?” “别吵,”翁秘显然对此不太关注。他更关注宁肖对僵尸城的禁制。因为他的翁西基地当下最为迫切的就是给这个。尽管那僵尸城已经不再有僵尸,但保不准翁西没有僵尸。 显然,翁秘的声色俱厉,是很快地把一些不雅的窃窃私语给镇压了下去。众人再次把关切的目光投入到了宁肖的身上。 然而,宁肖依旧在吟唱着那似乎非常古老而又遥远的巫歌。 “从光着身子呱呱坠地,哭着进入此门后,都在同一起跑线上,分不出彼此;而离此门越远,就开始变幻出各自千姿百态的人生!” “每个人都整整齐齐地排好了队,被时间的大手牵引着,不由自主地往彼门走去,没有回头路,没有后悔药!虽不能左右这命运必然的安排,但能主宰这段行程是否闪亮精彩!” “虽不是人人都能留芳百世、名垂青史,也不能带走什么,但总能留下些什么吧!最后,无所悔憾地,以一个华丽的转身,笑着身入彼门,魂留此门,将生之意义升华至永恒!” “人鬼情未了,此门内的人仍在怀念彼门的魂,而更应思考自己将以怎样的姿态从此门走向彼门,留下些什么给后人感怀?” 宁肖吟唱到这里,感觉有些累了,便停顿了下来,从空间里拿出一杯水来润润嗓子。 这时,宁家三兄弟打理好衣衫,一派整洁的样子来到了宁肖的跟前。他们三个人互相望了彼此,似乎在商量着什么。最后,宁季肖站了出来。 “姐,”他显然还没有开悟,丝毫不觉得这隐秘之事有什么难以开口的。“我们都没有尿了,再也撒不出来了,怎么办?” “咳,咳咳!”听到这话,把宁肖呛得半天说不出来。于是,她只得低下头,手却朝程子扬那边一指,在给宁季肖提示着:“那你去问问他们,看有没有办法?” “是啊,”宁季肖挠挠后脑勺,犯嘀咕着。“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这不现存的帮手吗?” “各位老大,”于是,他跨脚一步,对着程子扬等人扯开嗓门地叫喊着。“我姐设制这些禁制,需要童子尿浇遍这座僵尸城的四周。” “可这座僵尸城太大了,我们哥三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再也撒不出尿来。麻烦你们当中还有谁是童子身的,出来帮帮忙!” 此话一出,着实把现场的其他人都给惊骇住了。尤其是那些负责保卫各大少的警卫们,个个是笑得东倒西歪。 “笑——笑什么?”宋戴出声呵斥了。不过,他也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笑意,只得手一摆。“去,只要没有跟人做过那事的家伙都可以去帮帮忙。这可是积德的好事,不要错过哟。” 不曾想,这么一大群的警卫,能够走出来帮帮忙的只有寥寥几人。这可是出乎程子扬等人的意料之外。不过,他们很快就想明白了:能出来做警卫的或许大都是成家立业了。 “得!”这时,宋戴只得无奈地跟程子扬等人商量着。“那我们就只有出来滥竽充数了。” 于是,宋戴等人就都走了出来。这其中,竟然还包括了那一向油嘴滑舌,对美色毫无羞涩之感的秦叽。这下,又让所有警卫给惊呆了:乖乖,这几个大少,可是要家世有家世,要相貌有相貌,要能力有能力的,竟然到现在都还没有碰过女人?这末世到底是个什么世道啊?竟然能把这些杰出的人物给逼成了苦行僧,厉害! “老大!”而最让宋戴等人心惊的是,程子扬也走了出来,进入到帮忙的行例之中。“你——” 以前,他们人人手上事多,再加上李振华又严格要求他们为人正派,所以也就没有精力和时间去找女人。现在,女人尽管越来越少了,可他们还是不愁找不到合适的。 只是身处这个异能就可称雄的岁月,他们都只想尽快提升自己的异能,根本就没有成家的打算,也就对儿女之情不太热衷。毕竟进入异能五阶,就能活个五百年,谁愿意过早的被女人束缚住? 可程子扬不一样啊!他早早地就被宁肖给套住了。而且他和宁肖也同居了好长一段时间,老早地就睡在了一张床上。但凡是血气方刚的男人,或多或少都会做出一点事来。但绝无可能到现在,还是一个没有碰过女人的童男子。 当然,要是出现了这种状况,那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程子扬不行,不能一展雄风,狂为男子汉;要么是宁肖厌恶夫妻人伦,在竭力避免这事的发生。她的异能高,完全可以制止住程子扬。 然而,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会让他们这些旁人焦虑万分。 “老大,你……”连秦叽出声的时候,已经带有明显的哭腔了。“你不会有什么毛病吧?要是这样,你让我们咋活啊?” “我没什么毛病!”程子扬声色俱厉地训斥着。“你们净瞎操些要不得的心!都赶快去干活!” “哦哦!”听到这话,众人这才暂缓了一口气。当然,他们是先忧郁地朝宁肖投去了一瞥后,再分别去干活——撒尿。 而此刻的宁肖,已经闭上了她美丽的双眼,嘴里还在唱念着那久远而激扬的巫歌。 “此门与彼门之间,真实与虚无的距离,短暂与永恒的距离,有限与无限的距离!此门与彼门间的行程,怎样让短暂走向永恒,让有限走向无限,是人的一生的课题!” 第237章 分开 其实,冬日的到来,是最不需要特别的约定。相较于春夏秋交接时的那种华丽转身,冬日就要含蓄而平实许多。 碎碎的脚步,深沉而恬静,浅浅的外衣,单薄而阴冷。其实,暮秋早已为冬的舞台拉开了帷幕,只待北风的一声怒号,冬日那慵懒的身躯就要粉墨登场,浅吟一季繁华后的灰色落寂,低唱一曲蛰伏中的白色恋歌。 这时,才刚又一次地与惠能关于论道的争执结束,宁肖就瞅瞅旁边这位冷得直搓手的小女孩,颇为不解地问道:“这么冷的天,你不猫在屋里,跑到这儿来干嘛?” “哦——我的外公等会儿就要回来了,”小女孩很是骄傲地回应着。“我在这儿等着,就能早点看到他了。” “是吗?”宁肖知道小女孩的外公就是那位漠北的五级僵尸。不过,她摸了摸小女孩那冰凉的小手,还是在用神识询问着空间的系统:“我们这儿还有御寒的棉衣吗?” “没有了,”系统很是肯定地摇头回复。“都被老三那货一次性敲诈走了,一件也没有剩下。” 宁肖想了想,又问系统:“那有没有长年能发热的玉石呢?” “这个嘛,”一时间回答不出来的系统,只得这么回复着。“我也不知道。我这就去找找看。” 就这样,系统在库房里是一阵好找! 灰与白,是冬季的主色调,浅淡而实在。落叶慨然成泥,草地一色,光秃秃的枝桠,在寒风中凄凄摇曳,包裹着的那灰乎乎的鸟巢,却不见雀儿的踪影。 春花的娇媚,夏枝的从容,秋实的斑斓,都影印在彩色画格里并未走远。但干而冷的冬风一起,曾经的绚烂,就在灰朦的天空下,瞬间褪色成黑白的回忆。 如此,小女孩在静静地注视着远方,盼望着外公的归来。 “给你一样好东西!”突然,宁肖把手伸到了小女孩的眼前,展开手心,一块晶莹透亮的石头就呈现了出来。“这个石头,我感觉还不错,就送给你把玩吧!” “哦!”但是,小女孩没有伸手去拿这块漂亮的石头,依旧是用眼神在征询惠能的意见。直至惠能在点头,她才道了一声“谢谢”,然后接过了那块石头。 “啊哈!”很快,小女孩就激动叫了起来。“这石头是热的,摸起来好暖和哟!我感觉一点儿都不冷了。” “喜欢吗?”宁肖笑着问小女孩。 “嗯嗯——好喜欢!”小女孩是连连点头,手里更是紧紧地握着那石头。“谢谢你,阿姨!” 灰与白,交替着,由北向南,依次席卷冬日的大地,如同祖母发丝的色泽,不经意间,先是斑驳了黑白,逐渐银霜尽染,最后白茫茫一片,宛若漠北的这片雪原。 隆冬时节,深一脚,浅一脚,走在皑皑白雪的林间,迷迷茫茫的白色尽收眼底。静谧而单调的底色,映衬着整个冬日的舞台,但似乎只有自己一人,在孤寂地上演属于自己的独角戏。 “外公!我外公回来了!”小女孩眼尖,很快就看清了那远处的人影,在欢呼雀跃起来。 五级僵尸单从外表看,已经跟正常人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那僵白的肤色,总是给人一种病怏怏的感觉。 “小玉,我回来了!”看到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人,再如何阴森的五级僵尸也恢复了几丝人的气息。他将小女孩高高地举起,让小女孩兴奋地手舞足蹈着。 待外公把自己放下后,小女孩高兴地拿出那块玉石,手指着宁肖,在对外公说:“这块漂亮的石头是那位阿姨给我的。它好烫手啊!外公,你摸摸看!” 可惜,僵尸是无法感觉到石头的冷与热。但这并不妨碍他牵着外孙女的手,来到宁肖的跟前,朝她鞠了一躬,道一声:“多谢尊者!” “这有什么好谢的?”宁肖伸手抚抚小女孩的小辫子,笑着回应。“你的外孙女这么可爱,我找了半天,感觉也只有这样的石头才拿得出手送她把玩。” “谢谢尊者的垂怜,”那五级僵尸颇为恭敬地说。“也请尊者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维护漠北的安宁,让所有的人都能安居乐业,不再游离失所。” “哦——很好!”宁肖也是极为温和地表示着赞同。“知道吗?每次看到你,都会让我想起一种鱼来!” “鱼?”那五级僵尸显然对此颇为不理解。“我的异能是金系,跟水没有多大的关系!尊者恐怕有点想偏了?” “呵呵!”宁肖笑了起来。“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因为这种鱼是离开了水的鱼。”接下来,她是娓娓地道来。 在遥远的非洲,有一种鱼叫做杜兹肺鱼。它们从一出生时起就很不幸运。 当地的人们喜欢用泥土建造房子。而这种泥土大都是从河里挖取出来的。很不幸的是,杜兹肺鱼从小就生活在这种能用来建造房子的河泥之中! 河水干枯时,人们就把泥土从河里捞出来,直接晒干。于是,卡在河泥里的杜兹肺鱼就离开了水,包裹在泥土里。 随着时间的流逝,泥土渐渐地因水分流失与蒸发,而接近了干裂! 紧接着,人们将这种晒干的泥土直接用来建造房子。待房子建造完成,那裹在泥墙中的杜兹肺鱼,业已是完全地脱离了水,同时也没有了进食任何食物。 它只能依靠着肺囊中那仅存的一些水,迅速地进入彻底的休眠状态之中。以休眠的状态度过这位于沙漠地带,长达6个月的干旱季节。否则,它就只能是死路一条。 但是,这次很有可能要例外了。因为这次干旱的季节远远地超过了六个月。不知又经过了多少漫长的等待,早已变成了鱼干的杜兹肺鱼,终于迎来了一场非常短暂的雨季。 随着雨水的落下,房子靠外的泥砖渐渐有些松弛了。杜兹肺鱼也就慢慢地脱离了那墙壁,然后顺着路面上那流淌成河的雨水,很快地游到不远处的一条河流中,回归属于它生命的河水。 就这样,经过了4年漫长的等待,杜兹肺鱼终于获得了新生。这是一次生命的奇迹。同时,它也赢得了重生! 这就是杜兹肺鱼,也是整个沙漠地带的生命奇迹。而这个奇迹的名字,显然就叫坚持和忍耐! …… 听完宁肖讲完这个有关鱼的故事,除了小女孩听不明白,她只对手里的石头感兴趣外,所有的人都被这个故事给震撼住了。 “依据漠北这样的自然条件以及人文景观,是很难出现高阶异能者的!”宁肖还在跟那五级僵尸作着解释。“你能修炼到了五级,可以用破天荒来形容了。” “但是,我更认为这是你坚持和忍耐的结果。所以,我希望你以后能继续保持这种精神状态,以便异能能够再进一步升级。要知道五级,不仅仅让你拥有了智慧,还让你拥有了超自然的力量。那么,五级以上呢?” “它只会让你拥有更多的奇迹!”宁肖手一挥,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漫天的雪花顿时从天上纷纷落下,让这原本灰白的世界更加苍白。 “尊者,”那五级僵尸终于在震惊中恢复了过来,很是恭敬地询问着。“你的异能……” “我——”宁肖嫣然一笑,很明确地告诉他。“冰木双系异能,十四级!天地之间,独我无宠。” “啊啊!”那五级僵尸顿时被惊撼得连连倒退几步。“难怪你会被他们称为尊者!” “所以,”宁肖手再一挥,那还在飞舞的雪花随即就停止了纷纷地洒落,消失殆尽。天地之间又恢复了它本有的那片静谧。“你的五级只是刚刚起步!异能的提升是永无止境的。我希望你不要就此停下脚步来。” 那五级僵尸很快就明白过来,宁肖这是在开导自己。他赶紧再一次地向宁肖表示着谢意:“谢尊者勉励!我不会停下修炼的步伐,请你放心!” “那就好!”宁肖很满意五级僵尸这种谨慎而谦恭的态度。“我希望下次有机会再来漠北的时候,能够看到六级以上的你。” “我会竭尽所能不让你失望!”那五级僵尸也很坚定地回应着。 待那六级僵尸领着外孙女离去之后,宁肖就来到惠能跟前。 “今日,”宁肖脸上的笑意并没有随雪花而化去。“我来这儿,除了跟你论道外,还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 “哦,”惠能似乎料到了那件事会是什么。不过,他还是很礼貌地询问着:“宁肖,现在就请你告诉我吧!” “我要走了,”宁肖说得很坦然,不带有一丝杂念,更没有一丝不舍。“所以,我今天是来向你辞行的。” “是吗?”这可是惠能所没有料到的。“怎么走得这么急?漠北这边的事,你们都交待清楚了吗?” “我想他们应该交待清楚了吧!”宁肖想了想,就如此回答着。“之所以走得这么急,是因为漠北的末世之乱已经基本解决了。我得要到华夏其他的地方,去布置其他的僵尸城,以抚平末世给华夏带来的创伤与裂痕。” “这可是无尚功德的事啊!”惠能不得不感叹着。“你心怀天下,可惜我只能偏隅一方,帮不了你什么忙?” “你有你的佛,我有我的儒,”宁肖说着,就双手合一。“但是,对于这漠北,我还是希望你能看顾一点。我家老二虽然异能高阶,但总归还是年轻,经验不多,难免会出现纰漏。到时还是希望你能扶助一二。” “这你大可放心,”惠能也是当即表态了。“你那兄弟与你我一样都是同道中人,本就应该相互扶持。到时他要是有个什么,我如果不出手相助,就羞于见这人世了。” “多谢!”宁肖说着,还从空间的书库里拿出了一些有关佛理的书籍来,递给了惠道。“这是我搜集一些有关佛学的东西,望你笑纳。” “呵呵!”惠能只看看封面的标题,就知道这是世间失传很久的佛教典籍。这让他一时间心潮澎湃。他的师傅穷其一生,都在追寻这些东西。而他却从来没有奢望过这些东西,结果临了还被人送到了手上来。 “你呀,”于是,他只得笑着摇了摇头,对宁肖喟叹道。“太多礼了!” “唉,话可不能这么说,”宁肖也当即回驳道。“这叫礼多人不怪!” “那我就收之不恭了!”惠能也就不推脱了,收下了这些珍品。 第238章 声东击西 在日常生活中,有一件事情常常会被人们忽略殆尽,尽管有许多时候是不自觉的。那就是告别。 告别是一种必然。在现实当中,每个人都是生活在不断的告别之中。尽管“多情自古伤别离”,但告别依然挥之不去。 一颗流星告别茫茫的天宇,在一刹那间发出耀眼的光芒,是在一种毁灭中获得了另一种新生;奔腾不息的江河告别曾经历过的崇山峻岭、深沟险滩,一往无前地奔向远方,在不断告别中去拥抱新的一片天地。 面对着自己的信徒,惠能在如此讲述着。 然而,信徒们却不知道大师为什么突然之间会讲述这个。但既然是他讲了,他们就得竖耳聆听。只是有时偶尔听到他发出一声慨叹时,方才感觉他今天似乎要跟什么人分离开来,令他显得颇为不舍。 实际上,告别是一种进取。告别还意味着改变,就是同旧的脱离,就是同新的联结。每个人也就是在这不断的告别中、不断地在改变中认识自己、完美自己,同时也在这告别与改变中领悟自然,领悟社会,领悟人生。 告别也是一种历练。在告别的时候,你一定要卸去肩上那最为沉重的包袱。因为只有轻装才能够远行。 当然,告别之后未必就是一片坦途,未必就一定会获得成功。也许你还要走更加漫长的路,还要历经更多的艰辛与苦难,但这些都算不得什么。 因为你可以在这期间领略到人生的潇洒与价值,你可以问心无愧地同自然、同岁月智慧地低语。生命如此,当可以**了。 “啪啪!”当惠能讲到这里时,突然响起了一阵掌声。 信徒们和惠能一同望向鼓掌的人。只见一个年轻人,正牵着一个小女孩站在门外,手上还拿着东西。掌声是小女孩和年轻人一起拍出来的。 “啊,是你们啊!”显然,惠能认识他们,在跟他们打着招呼。“请等我一会儿。” “好!”年轻人点点头。 于是,崇尚坚持到底的惠能,就转身在跟他的信徒们继续往下传教。 告别是一种超越。尤其是对那些功成名就的人来说,告别是那么的艰难,却又是那么的重要。 之所以艰难,是人们不愿舍弃已有的一切,总为拥有曾经辉煌的过去而沾沾自喜。但是,要想获得新生,要想进一步超越自己,就不得不告别自己的过去,去迈向新的征程。 正源于此,告别又是人生的一个重大课题。 告别了虚荣,就可以获得轻松平和的氛围而宁静致远;告别了庸俗,就可以获得无拘无束的心境而飘逸淡泊;告别了贪婪,就可以获得心灵的自由;告别了私利,就可以获得奉献的快乐;告别了猜疑,才能得到信任;告别了防范,才能获得真诚;告别了低级,才能显现高尚;告别了狭隘,才能变得宽容…… 有了如此这样多的“告别”,才能去更高尚的“拥有”。 我们每个人应当学会在告别中追求最本质的生活,在告别中创造出生命的价值来! …… 当信徒纷纷离去后,惠能这才空闲下来,转身去接待自己的客人。 “你姐他们都已经走了吧?”惠能开门见山地就问。 “嗯!”宁叔肖点头表示同意。“我们才刚送他们上的飞机。” “大外公,”那小女孩也插进话来。“可惜你没有去哟!那机场好大,到处都站满了人。好热闹啊!一些人还扭着秧歌,敲着锣鼓欢送着他们上飞机呢!真像过年一样!” “理当如此!”惠能笑了,双手合揖。“他们为我漠北基地做了那么多的好事,让大伙们可以安安生生地过日子,不再担惊受怕了。所以,大伙们就应该如此相送,方才彰显我漠北人的爽朗与感恩啊!” “小丫头,”宁叔肖先拿出了一些糖果,递给了那小女孩,在嘱咐着。“把这些东西拿去跟你的伙伴们分分吧!” “嗯嗯,谢谢!”小女孩欢快地接过糖果,一跳一蹦地离开大人们,去找自己的小伙伴了。 “大师,”接下来,宁叔肖又拿出了一个大包裹,双手向惠能奉上。“这是我姐临行前,特意交待我,要亲手送到你这儿,请笑纳!” “哦,那就多谢了!”惠能也不推迟,双手接过了大包裹。 “基地的事多,”见老姐所托之事业已完成,宁叔肖就要告辞了。“那我就不打扰大师了。待有空,我们再相聚聊聊大道,如何?” “甚好,请慢行!”惠能也不挽留,目送着宁叔肖离去。 接着,他掂了掂包裹的重量,就往自己居住的厢房走去。待来到厢房,关上大门,他就郑重地打开了包裹,准备将包裹里面的东西摆放好,就离开寺庙,以佛理的形式去抚慰着那饱受末世动乱之苦而满目苍夷的人们。 “啊!”不曾想,打开包裹之后,看清了那贴有符箓的物件时,他不由自主地倒退好几步。显然,他惊悚住了。 “这些可都是我佛门的至宝啊!”最后,他是浑身哆嗦着上前,伸出手颤抖地抚摸着那些物件,嘴里喃喃自语。“没有想到,她都搜集到了,还送给我……这个人情如何才能还得清啊?” 此时,依旧是冬日的舞台,没有背景音乐的渲染,寂静得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 许是冬阳的倦怠,许是浓雾的笼罩,冬晨,总是流连于一帘幽梦,懒得醒来。而冬日的夜幕又时常迫不及待地漫卷而来,早早把繁忙驱赶得冷冷清清,孤灯只影。 于是,绵长的冷夜,颗颗躁动了一季而不曾平息的心灵,任由寒流冰冻,蛰眠,独留呼号的北风在窗外的凄寒中啸叫。 无声胜似有声,虽不见繁华的炫丽,却也躲避喧嚣的纷扰,在宁静中流淌出淡泊的美丽来。 这是一处在地图上没有标帜的基地,只是飞行员在飞机上偶尔发现了,并报告给程子扬。也不知道为什么,程子扬突然下令,要求在这个无名基地的附近找着陆点降落。 降落之后,程子扬就带领着众人光临了这座无名的基地。尽管基地十分的小,容纳的人只有上千。但个个都是衣衫褴褛,肌黄面瘦,一副随时要被风刮倒的样子。 “你们领头人是谁?”程子扬神情淡淡,是一副安然处之的派头。“叫他出来见我!” “我!”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人,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我是他们的领头人。你们来这里有什么事?我这儿很穷。你看看,个个都是没有饭吃的样子。所以,请不要过来打劫。否则……” “否则如何?”程子扬依旧云清风淡。 “否则,”那中年人牙一咬,头一横,胸一挺。“我们会以命相搏。反正这个世道已经让人活不下去了,横竖都是死,倒不如来个痛快!” “哦,”程子扬挑挑眉。“如果这次来的不是我们这些人类,而是僵尸,你们又该当如何?” 听到程子扬如此一说,那些人顿时直往后退。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那中年人尽管没有后退,但双腿已经在打颤不止。 程子扬没有回话,而是朝旁边的僵尸护卫使了一个眼色。 那僵尸护卫当即走了出来,朝天发出了一声喊叫:“吼——” “啊,这是僵尸的吼叫,大伙儿快跑啊!”那中年人再也不怀疑了,撒腿就狂奔。“僵尸来了!” “你如此吓唬他们干什么?”站在他旁边的宁肖,不由得嗔怪起来。“这些人能熬到现在,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你如此地吓唬他们,还让他们怎么活啊?” “我只是奇怪!”程子扬笑着回应。“这么小的基地,没有军队的支撑,是如何躲过僵尸潮的?” “轰隆隆!” 就在这时,地动山摇起来。紧接着,一声声巨大的牛叫声随之而来:“哞——” “什么,什么,”秦叽不由得直掏耳朵,在纳闷不已。“都是牛叫?难道这儿的人都养了牛吗?” 这还真让秦叽蒙对了。不久,一大群身躯都膨胀了数十倍的牛群呈现在众人的眼前。 “我的天,”夏昭更是禁不住地叫出声来。“这些牛难道都变异了吗?大得让人难以相象?” “应该是吧!”一旁的翁秘也在跟着回应。“不然,普通的牛哪有可能变得这么巨大。再说了,这末世可没有什么好东西能侍候起这些牛的。” “好啊!”宁季肖更是流露出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这么回有牛肉吃了!大伙儿们,注意手中的家伙,我们这次要大摆牛肉宴了!” “不会吧!”房候更是立马地叫喊了起来。“这么多的牛,我们这一群人可不一定能全部拿下!你还牛肉大餐呢!这些牛不摆你个人肉宴,就算不错了!” “姐,”宁季肖才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是扯着嗓门大叫大喊着。“我要吃牛肉!” “哦,老四要吃牛肉,”这话宁肖听入了耳,就笑着在对程子扬说。“那我就去收拾一下!” “去吧!”程子扬也笑着回了一句。“但不要全部都宰杀了,得留几只配种!” “好的!”宁肖含笑地答应着。 接下来,宁肖就来到了大道的正中央。她的手一挥,其他人都后退几步完,把战场留给了她,让她独自一人去面对着那一大群异变的牛。 紧接着,她双手一摊,无数的植物开始疯狂地从地上生长出来,先是绊住了那些似乎准备狂奔的牛,然后又飞速地长出枝条,将那挣扎着的牛包缚得无法动弹。接着,它们把牛高高地举起,伸向空中。远远地看去,如果那些牛不乱动不乱叫的话,就像一支支盛开的黑牛花。 “走吧,进去看看!” 当宁肖把捆牛的这一套二十三的动作一气呵成之后,程子扬的嘴角微微扬起,脸上带着得意的笑,似乎在说:这就是他的女人,厉害得举世无双。 田阎是率先走进了这把异变牛高高捆绑着的丛林里。他抬头望着空中那还在动弹,却已经无力嘶喊的异变牛,不得不由衷地发出惊呼来:“顶级异能者,真的是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啊!看来,末世给人类的伤害很大,但也是馈赠也很大!” “这么多的牛肉,发财了!”而跟在田阎后面进入树林的宁仲肖,更是手舞足蹈起来。“老天爷真的站在我们这一边了。看,缺什么就来什么!这回,牛肉宴肯定是摆上桌了!” 第239章 牛户 很快,程子扬等人都知道了那个中年人叫阿牛。可他到底姓氏名谁,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别人更是无从得知了。 据悉,他自幼被一个养牛的农户所收养,取名为阿牛。 那农户的耕地早就把合作社要走了,每年收的租金就足够家里的一年开销。可人总不能闲着无事可做。那农户有个祖传的手艺——养牛。尽管现代化的机械牛早就取代了吃草的老黄牛。可牛依旧逃避不了成为人类的盘中餐。尤其牛肉面、卤牛肉还成为了华夏美食的重要部分。 于是,那农户就专门养起牛来。一养就是一大群,凭借着祖传的经验,病死的很少,存活率极高,钱也就赚得钵满钵。 阿牛从小就跟着那农户养牛。成年后,那农户不知道犯了什么禁忌,一家几口人忽然一夜之间都死绝了,只剩下阿牛。 阿牛肯定会养牛,再加上那农户耕地的租金,倒也不愁衣食住行。只是乡下男多女少,娶媳妇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尤其像他这样养牛的,身上总有一股腥臊味,没有哪个女人喜欢。没有办法,阿牛只得拼命地存钱,准备去娶一个不嫌他养牛,却要很高聘礼的女人做媳妇。哪曾想,他刚把这钱存够,准备去找媒婆下聘礼时,末世来了。 村子里所有的人都吓得逃命去了。阿牛也吓得想要逃命。可他舍不得自己养的那群牛——再怎么着,那可都是钱啊!怎么办?结果,他赶着一群牛去逃命。 带着一群牛赶路,想当然是行进的速度很缓慢。没过多久,阿牛就碰到了那些令人作呕的,能生吃活人的怪物。他害怕了,一时间找不到地方躲藏,就本能地往牛群里钻。 结果,头牛挺身而出,拼命地予以抗争,竟然还击退了怪物。这让死里逃生的阿牛,更加爱护这群牛了——这可是他护命的法宝啊! 再过了几天,阿牛猛然发现每头牛都在长个子,体型是越来越庞大。这下,他可愁坏了。因为他找不到地方去割草,也就没有办法给这群长了个子的牛喂养好的饲料。这要是营养跟不上,牛算是白长了个子。到时,它们身上不长膘,就卖不出什么好价钱来了。 就这样,阿牛赶着牛,漫无目的地寻找着青草。牛群似乎知道阿牛在寻找着草,所以也不催促,老老实实地跟着阿牛瞎转悠。 终于,阿牛发现一处地方长有许多的草,足够牛群食用好一阵子了。只是这地方似乎正在被那些恶心的怪物所占据。 接下来,为了草,为了生存,为了牛群,阿牛只得咬着牙指挥着牛群同那那群怪物进行了一场生死的搏斗。老天爷保佑,那早已饿急了的牛群,最终战胜了那群怪物,占领了这块水草丰茂的地方。 在一旁目睹了阿牛率领牛群跟僵尸作战的人们,也就纷纷地投奔阿牛,愿意同他一起饲养这些能跟僵尸打拼的牛。 这个世道,人要活着实在是太艰难了。阿牛也就没有拒绝有人过来帮他饲养牛群。只是这儿的草吃完了,就不再生长了。他们又得到处寻找能喂养牛群的青草。 就这样,农耕民族的种田人变成了游牧民族的养牛人。牛群是越养越庞大,也越来越厉害。结果,导致那些僵尸一看到这些牛,往往在历经一番搏斗后,就主动地退避三舍了。于是,吸引着更多的人来帮阿牛养牛。 但人类的困难终究不是能靠牛就能解决的。没过多久,摆到阿牛面前最大的难事,就是粮食——人吃的粮食。 当然,他们也曾尝试着在牛群吃草的地方种点粮食。结果,粮食倒是没有长出来,反倒长出了一些能吃人的霸王花来。 得亏牛群连这样的花也敢吃。否则,他们这些养花的人早就没命了。怎么办?总不能变得跟牛一样——也去吃草吧? 不过,还真有人饿得受不了,偷偷地吃了给牛吃的草。结果,一命呜呼。从那时起,再也没有人敢去碰那牛吃的草了。 要不,就先宰一头牛填填肚子!饿得受不了的阿牛,也被迫地答应下来。哪曾想,有位屠夫拿出屠刀来试试。结果,发现那牛皮已经坚硬得刀枪不入了,屠刀一碰,就被磕得起翘翘,变成了没有刃的废铁。 怎么办?这些人只有去拾捡废墟里还残留着的属于人类的残羹冷炙了。 就这样,阿牛领着这伙人,养着一群大得惊人的牛,勉勉强强地度过了几年。 熟料,牛的体型越来越庞大,再随着入口的草料越来越少,它们也就越来越不听人类的话了。另外,阿牛他们所能找到的填饱自己肚子的食物越来越稀少。终于,他们挨到了生存的边缘。 就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时,一群衣着干净的人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跟前。在双方的对峙中,阿牛很快发现自己这边的人个个都是体弱得连站立都要成问题了,而对方却个个是身强体壮。他想带人抢劫对方是不可能了,那就只有依靠牛群来取胜了。 出于本能,他感觉只要把对方的嚣张气氛打压下去,自己这边的人就能夺得好几天的口粮,又能继续生存下去了。于是,他朝对方移动的方位扔下了不少的青草,只须稍待一会儿就能把牛群给吸引过来。 哪曾想,对方竟然不是人,全都是僵尸!直至把牛群召唤过来攻击对方,躲在一旁的阿牛都还在纳闷不已:僵尸什么时候变得跟活人一个样了?这个世道是不是已经变成了僵尸横行的世道?那他们这些活人该如何是好哟? 果不其然,这群僵尸真的很厉害,竟然能招唤出来许多大树来,把那些牛全部都捆绑了起来。阿牛一看,是既害怕又心急。一踉跄,许多天没有进食的他立马就晕倒在了地上。 “你醒了!”不知过了多久,阿牛终于睁开了眼睛。他发现自己正躺在雪白的床上,手里还输着液。旁边,还站立着几个男人。其中,一个男人带着诊筒,正在跟他说话。 “唔!”阿牛的记忆里很快地回响起那朝天大叫的僵尸吼。吓得他连忙往床角里躲。“僵尸,我……我的肉不好吃……别找我!” “哈哈!”听到他说的这些糊涂话,那几个男人顿时大笑起来。“他竟然把我们当起了僵尸,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了。” “何止十年!” “不给他倒饰清楚,恐怕他这辈子都搞不清楚僵尸和人的区别了!” “你好,我叫夏昭,是一位医生,”夏昭没有笑,而是很正色地在跟阿牛作着自我介绍。“我们都不是僵尸,是异能者!” 阿牛偷偷地观察了一下,发现他们笑的时候非常随意,根本就没有僵尸脸上那股僵硬。再加上夏昭的心理疏导,他也就渐渐地相信他们不是僵尸了。 “哦哦!”不再害怕的阿牛,终于舔舔自己的舌头,开口询问着夏昭。“医生,那啥叫异能者啊?” 这下,秦叽等人是彻底无语了:这人是不是生活在旧石器时代?竟然连异能者也不知道。 其实,真正能够领略冬日宁静的,恐怕只有处于人生冬季的人。耄耋之年的老人,一到冬季,就很少出门,独守在那方小天地里。 并不宽敞的窗户,是他透过浑浊的眼眸连接冬日世界的唯一通道。风霜雨雪,他就静静地端坐在窗边,紧盯寒风里那晃荡着的枯枝。光秃秃的枝桠,长长地伸向天空,如诉如泣。或许,那里埋藏着一段逝去青春的印记。老人逡巡的目光,不时地闪跃出丝丝的眷恋。 阳光明媚的日子,他就懒懒地沐浴在院内融融的暖意之下,眯缝着双眼,沉入难得的冬天白日梦中,大概只有历经悠长岁月的沉淀,才能获得如此坦然的境界吧。 此刻的阿牛,似乎就变成了这样的老人。这让许多人感到不可思议,都觉得他似乎在逃避什么。 “吃饭吧!”宁仲肖端来两碗饭菜,一碗递给了他,自己吃上一碗。 “哦,”他接过饭菜,就把最上面的牛肉给理出来,夹还给宁仲肖。“我不吃牛肉。” “嗯嗯!”宁仲肖也不多说什么,就着满满一碗的牛肉,吃得不亦乐乎哉。 “老三,”阿牛学着那群人的口吻在称呼着宁仲肖。“一头牛也没有留下吗?全部都宰了?现在饲养它们很不容易哟!” “哦——那领头的公牛留下了,还有几头怀了牛崽的母牛。”宁仲肖一边吃着牛内,一边畅快地作着回答。 “那就好,”这下,阿牛终算是恢复了一些活力,使劲儿地吃起米饭来。 “阿牛,”率先吃完饭的宁仲肖,放下碗筷后,就在对他说。“跟我一起去京城好吗?我保你一日三餐有饭吃,不饿肚子!” “去京城干吗?”吃完了一碗米饭的阿牛,又跑去盛了第二碗米饭,再过来询问着宁仲肖。“我可是什么本事都没有,你不嫌累赘?” “也不让你干嘛,”宁仲肖则是端来一碗汤,让阿牛就着汤下饭。“就是想叫你去养牛。到目前为止,我发现只有你一人最会养牛。” “好啊!”阿牛听着,顿时憨厚地一笑。他可不就汤下饭,而把汤一口饮干。天知道,他有多久没有喝过汤了。“但是,你有牛吗?” “嘿嘿!”宁仲肖狡黠地一笑。“有啊!这些没宰的牛,还是由你来养啊!” “哦!”很快,阿牛就脑补起了那牛的巨大体型来。最后,他只得舔舔舌头,好心地提醒着宁仲肖。“你能把这些牛全部运到京城去吗?” “不能!”宁仲肖很直截了当地回答过去。但不等阿牛流露出失望的表情来,他就紧接上一句:“但是,我姐能把这些牛全到搬到京城去!” “啊啊!”宁仲肖的话是相当的绕口,阿牛是听得糊里糊涂。 程子扬对冬日的宁静,没有独特的感受。老人们的达观和无欲无求成就了他们心湖的平静。而风华正茂的他,正沉浸在秋收的喜悦之中,很难做到不以物喜,大起大落的人生轨迹,也难以做到不以己悲。 所以,冬日的宁静,对于他只是一种奢侈的享受,是百忙觅得一时闲的短暂休憩。 似乎在那冰冻的湖面下,他能听到淙淙的流水声;在那白雪覆盖的地表下,他可以想像孕育着的种子。如此的心动,自然是不易体会冬日寂静的妙处了。 “姐夫,”宁仲肖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阿牛愿意跟着我们去京城了!” “嗯!”正在冰面上垂钓的程子扬,淡淡地回应了一声。“老三,这样的奇人逸事,你可要多留意一些!这对你将来主持大规模的后勤工作是很有禆益的。” “是,姐夫!”此刻,宁仲肖的神情显得非常振奋,目光更是炯炯有神。“巧妇难为无米炊!我自然是要在那‘炊’事上多花费功夫才行!” “这话说得好!”一条鱼也没有钓上的程子扬,已经收拾起钓具来。然后,他一边拉着宁仲肖,一边在嘀咕着。“走,我们回去叫你姐弄点好吃的。” “得了吧,让我姐弄好吃的,还不如——”宁仲肖立马在纠正他的话。“叫我姐先从她的空间里拿点好吃的出来,再由我来主厨,我几个一起就可以好好地吃上一顿!” “行,就按你说的办!”程子扬是举双手赞成。 第240章 祥云 按照自然的发展规律,一季的繁华,必定要耗尽了一季的蕴力。然而,冬日的落寂,却是蛰伏在灰白寂静的世界里,酝酿着下一季的繁荣。只是一季的风景,大概也只有同一季的年华才能读得懂。 冬日之于老人,是隽刻在沧桑年轮上一道道粗粗深深的烙痕。冬日之于年轻人,却只是一抹淡淡浅浅的印象。 这艘载客百人以上的大型空中运输机,历经几番周折,终于把程子扬等人安然地送到了平东基地。 濒临华夏南方的平东基地,冬季是很少出现大雪的,却依旧逃脱不了一片淡漠的景致。前来迎接巡视组的主要是田阎的父母,而基地的主要负责人以及真正的当权者,也就是田家的老爷子和长房却都没有露面。 对此,田阎的父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连田阎自己都有些尴尬不已。程子扬表面上看,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只是进入为他们安排的宿舍之后,他招来了田阎。 此刻,程子扬面前的墙壁上,摆放着一张地图——正是平东的整个区域分布图。 “平东面对的主要临国不多,主要的就是朝国和倭国,”注视着地图,程子扬在对身后的田阎讲述着。“按理说,这两个小国远没有漠北所面对的战斗民族强大。但战斗民族人数不多,尽管也曾称霸世界诸国,但历经了末世……” “根据搜集来的资料,他们的主要精力估摸着还是放在应付白洲的那一边。所以,无须担心漠北会发生什么不测之事。不过,就是有大异变发生,我想,以宁家老二的能力,也能应付到我们援助的到来。” “但是,你的平东就不行啊!朝国和倭国都位于狭窄偏小的地带,他们的人文素质也都非常狭隘而偏激的。尤其是倭国,更是与我们华夏有着几百年的恩怨情仇。” “所以,你对平东的一切必须尽快掌握住,不得让任何人成为你的羁绊。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是,老大!”田阎低下了头。显然,他的心情也是相当不爽。“只是我父母那儿似乎有些于心不忍……他们还是采取观望的态度,我得尽力说服他们。” “你的父母我管不了。我只能管你,”程子扬的意思这一次表达得很彻底。“你如果想有一颗仁慈之心,那就算了。你还是跟我回京城,呆在我身边吧!” “不!”田阎思索了半响,才咬着牙作出决定。“老大,我当然还得留在平东了。不然,会影响你对华夏的整个布局。无毒不丈夫。我家老爷子的心早就偏得没门了。我这一房也受够了长房的欺侮。也到了该把拿走的东西,还给我们的时候了。” “很好,”程子扬点头表示着赞成,并伸手拍拍田阎的肩膀。“你们田家长房尽管也有异能者,但连三级都没有越过去,你叫我如何能把平东交给他们?你如果不要的话,这平东我是不会再交给你们田家了。” “老大,可我还是担心自己年轻,经验少!”田阎说出心中的顾虑。“怕有人不服啊?” “你年轻吗?”程子扬听着,不由得挑挑眉。“你难道比宁家老二还年轻吗?你经验少?听你这么说,让人感觉宁家老二那可是一点经验都没有了。如此,我都能把漠北交给了他。可他还不是照样把漠北给掌控住了,经营得有声有势?” “而你——我们可是自打小就在一起了,都接受着最为严格的训练。那么艰难的岁月,我们都熬过来了。现在,你可不要告诉我,你会连宁家老二都不如?” 这话给了田阎以极大的震撼。过了良久,他变得信心十足起来,伸手握住了程子扬:“老大,我接受这项重任,为你守护好这平东。” “好!”程子扬也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眼下,”接下来,程子扬就跟他商量着。“你要去做好相关的准备,联络臣服你的人。至于你家的老爷子,我会叫我家老爷子想办法调他回京城养老。至于田家的那个长房,你就权当练个手吧!这样,也能看清一些旁观者的态度。” “是,老大!”田阎是很坚定地答应了下来。“也请你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些事的!” 说实话,冬季真的不是旅游的好季节。这平东很少下雪,却是经常下雨。唯一能让人觉得庆幸的是,下的都不再是血雨,但人类依然无法作为淡水食用。 绵绵的雨丝丝缕缕地飘着,不时还有一团团如棉花般的大雾从山上滚落下来,同时又从河边顺着坡势爬上去,为这座古城更是增添了几分神秘之感。 “你确定看中了这座城?”程子扬在询问着陈羊。“要知道,我是不会给你第二次选择的。” “是,尊王,我看中了这座城,决不后悔!”陈羊很是坚定地点点头。“它离基地虽然有些遥远,但来往非常方便。大路直通,而且遭受到的破坏在可维修的范围之内。田阎那边万一有个什么,我也能迅速地回应和支援他。” 陈羊是一位五级僵尸。自打程子扬宣布将来的基地,很有可能是一位五级异能者配备一位五级僵尸后,秦叽等人就分别跟已经认识的五级僵尸进行交流和协商,以确定彼此为今后的搭档。这陈羊就是田阎管理平东基地的搭档。这种提前确定搭档的举动,让程子扬省了不少的心。 “不错,如此看来,你选择这儿还是非常合理和到位的。”对此,程子扬进行了夸赞。一人一尸的配合如果默契,对基地的发展只会有益无害。这也是程子扬最期望获得的成效。 陈羊选择的这座古城,被两边的崇山峻岭使劲地挤在了谷底。那把城一分为二的城中河好像变成了这座城市在承受着山的挤压,而流淌出来的汗水,是艰难地向山的裂缝处溢去。 从半坡上望去,瘦瘦的依山而立的一排排建筑,宛若在河中颠簸累了,而那些似乎要靠岸过夜的小船,又像守望在岸边伺机下河捉食的水鸟。 只有那几排瘦骨嶙峋的古柳,垂下数不清的柳条,等待来个艳阳天,好垂钓着水中那如草原放牧般的云霞,可就是不知还要等多久。也许会是一直这样望穿秋水地苦盼下去,它们才会如此的老态龙钟。 两条窄窄的街顺着河岸从房屋间欢快地迎了出来,又羞涩地缩了回去,隐约于古香古色之中。街的两旁,纵生着很多幽幽的小巷,巷两旁的高墙上还吊挂着一些不长的醉苔,不时滴下攀附不稳的雨滴,打在撑着的伞上,就像放慢了节奏的鼓点。 往小巷深处走去,还能见到破旧的古建筑,有的还挂着那曾代表华夏盛世的“文物保护单位”的标识。 还有一些古建筑可能都是所谓富贵人之家的院宅,做工精细,整体布局宽敞大方。在院落前后都有用大石板围起来的水井。泉眼伴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浑浑地冒出来,聚成盈盈的一池,微微地摇荡。 见此,宁肖不由得俯身来到井栏边掬起一点入口,清纯甘冽,仿佛是拽住了流走岁月的裙褶。宁季肖见老姐喝了那井水,没有什么不良的反应,就也要跟上去浅尝一口。 “不行,”哪料,竟然被宁肖拦住了。“你的等阶还架不住这样的水质!这里面的酸碱物,能让你拉泄好几天。” “哦!”听到这话,宁季肖只得放弃。“唉,这世道让这水井都变成了只能看不能喝的欣赏物。 古城的背后是一块天然屏障般的悬崖峭壁,顶上蜿蜒着一道约五百米长的古城墙。走在城墙上,不仅能眺望古城的全貌,还能隐约地听到古代的人们在修筑城墙时发出的劳动号子。 只是可惜,这城墙已毁坏得差不多了,只能这么地在荒草萋萋间静静地躺着,好像是在沉思、呻吟,犹如一条遍体伤痕的巨蟒,在寻径逃遁,指不定哪一天就真的能逃得杳无影踪了,消失于这芸芸众生的眼中? “唉,这么优美的古城,”宁季肖不得不如此地叹惜着。“最终却是要归于僵尸所有。以后,人类恐怕再很难见到它的面貌!” “胡说!我就跟你的想法不一样,”宁肖很是直截了当地呵斥着。“在这个温饱都很难有所保证的年代,或许还只有身为僵尸的他们,才有决心和能力把这座古城保存完好!” “以便千百年后,让这些由华夏古人创造的璀璨文明,能给后世或是其他的高级智慧生物带来更加灿烂的光芒,以便让他们更加地想要去了解华夏。” “如果能做到这一点,也就无愧于我们今天如此费尽心血地让它变成一座僵尸城了。” “哦,”已经渐渐地成熟起来的宁季肖,在细细地思索之后,是悄悄对宁肖低语。“姐,你说得对。我考虑得还是没有你深远!” “不急,”宁肖一笑,就如此地安抚着他。“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来!但我希望的是,你动脑子的频率得比你动手要快,要多!” “嗯嗯!”宁季肖点头表示着赞成。现在,他已经是异能五级了,将会拥有五百年的寿命。所以,诚如老姐所说的那样,他还有的是时间,能慢慢地去学,慢慢地来!只是动脑子要比动手快,他感觉难度还是相当大的。 宁肖则是在离开古城的那一刻,突然感觉心间好像飘忽起了一阵细若游丝的怅然。她觉得有些好笑:这儿其他人或许可能无法再进入一窥庐山真面目,但对她却是敞开的。 雨依旧绵绵地下着,雾还是时来时去,几次透过车窗蓦然回首,想要再去搜寻些什么,只见苍茫的暮色阑珊处,房子还是那些房子,河还是那条河。 它们都默默地在雾雨中浸润,又好像是在聆听着大自然的倾诉、历史的足音…… “你看,这样好不好?”此时,宁肖正在跟灵乌商讨着热火朝天。“平东的地盘实在太大,我们这次就兵分两路。你带一路,我也带一路,尽量在极短的时间内把这儿所有的僵尸驱逐到这座古城来。” “你放心,我会这儿等你把僵尸都驱逐过来后,再封城设禁制。你要知道,我这次也遇到了一个大难题——如何把这儿的水也设下禁制,不让它流入到人类那边去!” “嗯嗯,难度还是相当大的!毕竟水是流动的,禁制一般都是设置在固物上。”对此,灵乌颇为赞成地扇动着翅膀。“那就这样了,我带着其他人是一路,你就和主人两个一路吧!反正,只有这样男女搭配才干活不累嘛!” “不错!”宁肖还没有吭声,一旁的程子扬就率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灵乌的这个提议不错!毕竟宁肖手边的事儿多,我也好在一旁协助她!” “啊,我说什么的?”灵乌就有些得意地摇头晃脑着。“主人,你瞧我多为你着想啊!其实,论谁最能帮助宁肖,我的胜算可是比你大得多哟!” “哈哈!”听着这些人鸟的谈话,一旁的其他人禁不住地笑破了肚子。 “我希望你能尽快把僵尸城安排好,”而田阎这时已经在跟陈羊密语着。“因为我这儿有许多事,需要你的帮忙!” “好的,我会尽快地把一切都处理好,”陈羊点头答应着。“放心,平东是我生长的地方。我只会希望它的明天会更好!” “谢谢!”田阎伸手握住了陈羊的手。“到一定的时候,我会跟老大提出,若我不在平东时,你可代替我履行职责。” “不用!不用!”陈羊连忙拒绝着。“我只是你的搭档,不是你的副手。” “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个时候,程子扬突然插进话来。“在某些特殊的时段,搭档就是副手。你不用那么泾渭分明!” 第241章 相随 在隶属平东某个不起眼的角落,宁肖和程子扬正手牵着手,漫无目的地瞎逛着。这时,路上已经铺满了落叶。仿佛这儿的整个冬天都是如此地在人们的脚下践踏着。 上得山来,已近黄昏。这时,残阳如血,斜挂在松树梢上。呜咽的冬风如泣如诉,扫荡着空落落的山林,已经基本上看不到枝丫有什么叶子了,只有晚霞映衬着褐色的山峰如诗如画。 山中突然出现了几所房子。那在风中已经飘零殆尽的写有“招待所”的牌子,似乎还能昭示着这几所房子曾经的功用。 由于是在山中,没有多少人知道。所以,走进房子里,除了满布的灰尘之外,还发现了属于末世之前的一些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除了布满了灰尘外,保存得还相当不错。 警卫们整理一番后,发现这屋子还是能住人的,也就不打算在外宿营了。因为亲手清理出了好几个火锅来,宁肖就从自己的空间里拿出了鸡鸭鱼肉以及白酿等,准备和程子扬一起,犒劳这些一直跟随着的警卫们。 就这样,窗外秋风阵阵,屋内碳火熊熊,也是别有一番情趣。警卫们个个畅快淋漓,酒足饭饱,更是吵吵嚷嚷地讲述着各种怪诞的故事来。 这个时候,程子扬和宁肖却已经走出了屋,乘着月色,要去寻索着那曾颇负盛名的山中古寺的踪迹。放眼望去,远山近水都在暮色沉沉之中,山也茫茫,树也茫茫,一切都显得神秘而朦胧。令人忽然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宁静。 如今,那古寺显然早不见了庙宇,只留下了沿山而上的石阶,以及参天的古树和斑驳的断墙。相传这座古寺始建于五百年前,后因战乱毁于战火,只留下野火烧不尽的山石和死而复生的古松。 于是,它就在这里静静地耸立着,变成了一个历史的老人,注视着、审视着在它脚下曾经发生过的一幕幕往事。 它的心里或许装满了太多的故事和人,但始终一言不发。抬眸向远处望去,月色中的山峦在阵阵秋风中好似滚动的海浪。 “这地方还不错!”程子扬就和宁肖相依相偎着,享受着这股宁静,感受着那阵清冷。 “田阎真的会处理好这种公私合二为一的大事吗?”宁肖还是有些担忧,在禁不住地询问着。“如若不然,我们这边处理好僵尸城的事,就又要得面对基地的人员调配了。要知道,老四可是连老二的个小拇指都抵不上。你只能用田阎!” “嗯——所以他必须处理好!”程子扬揽着宁肖,在低沉地表明着。“如果他处理不好,这平东基地的一把手,就得重新安排了。你放心,老四不是很差!但平东我不会安排给他。” “哦,那就好!”许是程子扬的怀中很温暖,许是一连几日的奔波,异能的消耗颇多,宁肖竟然有些疲惫了,眼皮不由自主地合拢了上去。 在朦胧之中,宁肖突然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条冰冻的鱼,躺在集贸市场的鱼摊上。厚厚的冰衣把她包裹得严严实实。她的心脏更是被冻结了,令她难于呼吸。 她只得睁着一双暗淡无光的眼睛,望着那来来往往的人群,渴望着有一丝温暖,能够来把她融化。 显然,没有人知道,在这冰冷的鱼堆里,还有一个微弱的生命存在着。 “这条鱼不错。”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士握在宽厚结实的手里。 那种体温能通过厚厚的冰层传到了她的身体,令她感觉到自己麻木的心脏又开始了微微地跳动。当然,她很清楚几十分钟,或几个小时过后,她的冰衣将被脱下,而她亦会失去这条卑微的生命。 “不过,能被这么个帅哥吃进肚里,这命运还算不错!”于是,她就如此地安慰着自己。或许这就是她无数次转世轮回当中的一次。 就当他的手正要把她放进盛鱼的网兜里时,忽然手一滑,她被掉在了地上。 顿时,她感觉自己的骨头像散了架,嘴边的冰块也被震裂了。她张大着嘴巴,可无论如何地努力就是发不出声音来。她只能睁大眼睛,直直地望着他,希望能被他捡起。 因为她实在不想在数不尽的脚底下,变成那干干的鱼片。这时,她看到了他弯下了腰,并伸出了手。她随即激动地闭上了眼睛。 “喵——”突然,不知从哪儿传来了一声猫叫。紧接着,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飞,心儿却在阵阵的热气中支离破碎。 再一次地醒来,她感觉自己的身上暖和和,软绵绵的。没有了冰衣的束缚,她感到了轻松自如。接下来,她就努力地去想这是什么地方,曾经发生了什么。 然而,当看到身边只有一只猫时,她才算是彻底地清醒过来。猫的眼睛闭着,发出均匀的鼾声。 “他竟然没吃我?不是说猫最喜欢吃鱼的吗?” “他竟然还搂着我睡着了?” 由于经历了太多,让她早已不再感觉恐慌。于是,她眨巴着眼睛,开始审视眼前的这只猫来。 他的毛黑又亮,柔软且顺滑;他的额头上,几行白毛构成的“王”字,耀眼醒目。正当她直直地盯着他看时,他也突然睁开了眼睛,望着她,是在坏坏地笑。 天哪!那眼神,那笑容竟是她多次在梦中见过,并且还很迷恋的。就这样,她是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迷糊之中,她听到了水流声。于是,她又睁开眼睛,开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山洞,洞口有花,五颜六色的;一小股清泉从崖壁隙里流入一个小小的水坑里。 “水,我想要回到水里!”这个念头是很快地就在她的脑中一闪即逝。 但是,她不会回到水里。因为她不想离开这只亲爱的猫。 不过,鱼的异样也没有瞒过猫的眼睛。他抚摸着鱼那渐渐发干的肌肤,轻轻地把鱼放入了清清的水里。而鱼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他,似乎害怕他的离开。 最终,他用眼神告诉了鱼:他是不会离开她的。 就这样,她放心地在水里游了一圈,伸了个懒腰——好舒服。他就趴在水边,眯着眼睛,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 于是乎,一条鱼和一只猫相恋了。时间如流水,花开花落雁南飞。朝朝暮暮地相处,使他们的感情坚如磐石。 然而,天若有情天亦老。岁月总归是无情的。它不会因为你的幸福而止步,亦不会因为你的悲哀而加速。 不知过了多久,望着他的容颜慢慢老去,看着他的身体日渐消瘦,想想他们快乐的日子已不多,她的心业已在无声地抽泣着。 三天了,他已经没有吃任何东西了。因为他已无力捕捉到猎物。鱼也曾多次想跃入他的怀里,希望他能把自己一口吃掉,以饱饥腹。 然而,每一次他都用一种埋怨而又疼爱的眼神看着鱼,然后温柔地把鱼放回去。是的,鱼懂他的眼神:他爱她,又怎么会吃她呢? 他是宁愿自己饿死,也不回把她吃掉的;只是,他又担心:他死了,谁来陪她,谁来爱她? 就这样,鱼强忍住内心的悲痛,只能对着太阳在哀号:乞求他能延长自己爱人的生命。 他的呼吸已很微弱,却仍然是睁大眼睛望着鱼,想把她望进自己的心里,成为永恒的存在。鱼再也忍不住,是痛苦地哭了。 不知什么时候,她突然在冰冷的水里晕了过去。 模糊中,宁肖感觉到又有人为自己穿上了厚厚的冰衣,还要用绳子捆住了体弱的他。 …… “不,不要!”就这样,她从那场噩梦之中惊醒了过来。 “肖,你怎么了?”就在这时,程子扬伸手拍拍她的背,脸上带着她那熟悉的温煦的笑容。“哦——我没有什么!”宁肖顿时涌出一阵狂喜。原来,才刚只是做了一个梦。 “我做了一个梦,还好只是一个梦!”这个时候,她不再犹豫,用最纯洁最深情的眼睛望了他一眼,然后投入到他的怀里。 “哦,做梦?只要不是恶梦就好!”她感觉到他的身子在颤抖了一下,然后紧紧地抱住了她。 “嗯,不是恶梦!”宁肖喃喃私语着。 不知过了多久,宁肖才从他的怀中坐起。对着明月,想让自己的头脑能变得清醒起来。 “好好休息一下吧!”程子扬一伸手,就把她重新搂进怀中。“明天的事,明天去做!” 就在这时,那呆在屋子里的警卫们突然隐隐约约地传出了这样的歌声来:“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于是,宁肖笑了,就重新躺回他那温暖的怀里。 第二日,一切都准备就绪。 所有警卫都来到了屋外,在宁肖和程子扬紧紧地包围住。接下来,宁肖抛出了小香炉,然后就着小香炉腾空而起,悬在半空中。 然后,她拿出了那管骨哨,开始幽幽地吹起那曾是远古最为幽扬的曲调。 既然选择了前方的星光,就等于选择了别离的笙箫:既然选择了烈火中重生,就等于选择了涅槃的洗礼。 自在如我,任奋斗飞翔在海天之间,曾以为自己很坚强,当霓虹装扮了城市的繁华时,乡思就剪不理还乱。 牵系着童年的歌谣,在牛背上的竹笛中婉转;牵系着乡亲们的笑语,在宁静的夜晚流动;牵系着父母的辛劳,任岁月在自己的额头上筑巢。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朴实的乡音,流淌的关爱。我的家园,就这样被定格成永恒的画面。 也许,有些故事听过了依旧令人感动不已,有些人儿相见了,依旧还是怀念。 生活就是一幕幕的戏剧,让人们在失去和得到中学会了珍惜,在别离与回归里品味到了怀念,在遗忘与记取间诠了释成长。 成长,便注定要远行,从懵懂无知的孩童,走成意气风发的学子。走进了城市,走进了繁华,乡思却在不经意间爬满了心房,走出了大山,却一直走不出父母那牵念的目光。 感动如我,站在昼与夜的边缘遥望着家园,让思绪随记忆沉淀成岁月的酒,饮尽游子那无限的思乡之愁。 如果可以,我愿成为一尾鱼。因为鱼的故乡是大海。它无论游得多远,都不会有乡愁。因为它永远就在故乡的怀抱里。 请收拾好回忆的行囊,赶在破晓之前,继续远行吧!因为这都是为了更好的回归。 …… 没有过去多长的时间,潜伏在这方圆几百里的僵尸们,就都像是受到了那曲调的蛊惑,纷纷走出了自己的隐藏地方,齐齐地朝宁肖他们所呆着的山中涌来。 待天黑了下来,从山下到山上,每一个角落里都站立着僵尸。显然,业已经历了好几次这种无数僵尸的聚集,程子扬的警卫们,当再次面对这密密麻麻的僵尸群时,早已不再感到害怕,焦虑和不好,反而是淡然处之。 “好了,”待宁肖的哨声放缓,迅速地用神识把这方圆几百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搜索了一遍的程子扬,就如此低声地告诉着宁肖。“这儿所有的僵尸都已经集合完毕。我没有发现遗漏!” 宁肖一边吹着骨哨,一边朝程子扬点点头。 接下来,小香炉就载着宁肖缓缓地朝那陈羊选好的那座僵尸城移去。程子扬等人则在系统的托举中,紧紧地跟随着。 被会聚在一起的僵尸,也整齐有序地随着宁肖的挪动,开始踏上了那前往僵尸城的路途。 如此大规模的僵尸集结,平东基地的人们却似乎毫无所觉,依旧过着他们在基地上的紧张而平凡的日子。 而平东基地的上层,尽管感觉有一丝不正常,但也不想派异能者出去探寻一番。因为在他们此刻的意识里,现在平东最为安全。如果有僵尸潮来临,程子扬这些从京城来的巡视组正好就派上了用场。他们也很想看看:五级以上的异能者真正厉害在哪儿? 第242章 罪行 在华夏,只要初涉围棋,下至三五岁孩童,上至古稀老翁,都会乐在其中而浑然不觉。 “胜”——弈者追求的结果。无论是少年轻狂的激进,还是长者稳健老道的棋风,规则虽简单,但瞬息万变的棋局却对应着周遭环境的变迁,以及弈者对人生的理解与感悟。 “胜者为王”是华夏棋文化大气磅礴的真实写照。求胜之路更是弈者过关斩将的跌宕之旅。 此刻,田阎就在屋内下着一盘好棋。屋外,他事先布置好的那盘大棋也开始紧锣密鼓地拉开了帷幕。 机——布局时的居安思危。“机”者,先机也。布局时,一定要解决虚实的问题。在手执第一枚棋子开始布局时,有计谋的棋局也就刚刚开始。 “先占角,后占边”,这是棋理的一个常式。布局好,退可守,进可攻,更是制胜之理。 熟悉棋盘的田老爷子,怎不深知这个道理呢?可惜此刻,他浑然不觉自己已经陷入棋局当中,是一边轻松地浇着花儿,一边聆听着长子的报告。 “京城来的那一批人,悄悄地把老二家的扔在了平东不管。也不知道他们去干什么了?我们这边的人无法跟踪他们,也就什么都查不到!” “嗯——”田老爷子一听,就放下手中的花洒,神情很严肃地询问着。“为什么无法跟踪?查到究竟没有?” “他们那群人中,个个都非常的厉害。”田家老大说这些话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他们只须拿眸轻轻一扫,我们这边再厉害的异能者就得瘫软在地上,无法动弹!” “砰!”这下,田老爷子是立马把花洒扔在了地上,厉声地指责着。“你既然知道这批人里面高手如云,那为何还要如此慢怠他们?要知道,那程元帅可是我最为胆寒的人。你如此对待他的爱孙,就不怕他把手伸到平东来吗?” “不会吧,爸!”田家老大流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我们可是把阿阎送到他们那儿作了人质,彰显我们田家的忠诚啊!” “如今,阿阎已经回来了,”田老爷子有些气馁。他不想再多说什么。长子经他调教了这么多年,眼光还是如此短浅,心胸狭窄得连个侄儿都容不下。“为什么不让他来见我?” “爸,”田家老大把扔在地上花洒,重新放回到田老爷子的面前,是笑嘻嘻地解释。“我想晾那小子几天。好让他知道,在家族的面前,他个人的利益永远只能退让。” “唉!”田老爷子不想多说什么了。他没有碰那花洒,而是径直地离开了。 “爸——哼,”注视着田老爷子离去,田家老大的嘴随即一歪。“我又不是没有儿子,恁什么要把家主之位让给侄儿?” 其实,在棋盘之上,先机又像少年时光。所谓“三岁定八十”,年轻时正如棋的布局阶段,布局的好坏关系到人生的光暗。善弈者,懂得合理布局,如同年少时要打好事业的基础。顺境时,先机是——居安思危。棋理中,落子过于保守就会导致失败,如下出无理、过分之招亦易招致失败。 没有什么棋局下二三子,就能盖棺定论的。当棋盘上的子越来越多,局势越来越复杂时,是输是赢,只能看最后的结果。 讲究配合固然重要,但最后还是要以总的成绩来和对方论输赢,要大气,而不是傲气。 田家老大显然是一个不会下棋的人。陈羊一走进田家大宅时,竟然被无意中从旁经过的他给拦截了下来。 “站住,”田家老大是迅速地命令人将陈羊围困住,在呵斥着。“你当我们田家大宅是后花园的大门,能随意进出了?” “哦,”陈羊显然没有料到会遇到这样的局面,只得好声地解释着。“田阎跟我约好了,叫我来这儿找他!” “是吗?”田家老大显然很不耐烦听到这些。他直接挥手示意陈羊离开。“可惜,田阎不在这里,你去别处找他吧!” “这样啊?”陈羊显然不甘心这么离去。于是,他让自己的嗓音遍布到田家大宅的每一个角落。“田阎,僵尸城已经打理完毕,尊主在等着你呢!” 尽管这声音对于任何人来说都不是大得震耳,但人人都能听得见。而围困着陈羊的人,却全部被震趴倒在地上,无法动弹。当然,也包括了这位田家老大。 听到陈羊的呼喊,正在下棋的田阎不得不苦笑着说:“老大这是等得不耐烦了,开始催我了。” 逆境时,先机是——有所放弃。高手下棋,当出现困境时会把棋子下在既能解围,又能进攻, 同时还能配合整体布局的点上。棋力不够时只考虑到自己解困,而让对手占了先机,那自己可就被动了。 在围棋里,先机意味着优势。因此,高手下棋非常重视先机,甚至在对手威胁你的某一块棋时,在不至于一步致死的情况下,首先抢占另一个先机,回头再来救援这块棋。 纵使失掉先机,也不代表你将失败。棋子被围再平常不过了,对手洋洋自得之时正是其放松警惕之机。 同样是“机”,到来的时候却不一样。放弃这块棋,进行有利于自己的转换,化劣为优,让对手冒冷汗去吧。 竞争都是这样,是快吃慢、大吃小、强吃弱,速度是必要的,但要既快又稳,能迈上一个新台阶,还得站得住,不掉下来。 于是,有关田家大宅的新闻很快就在平东传播开来。一则是田家二房的独子回到平东,遭到了冷落。二则是现在各基地开始实行异能高阶的配套领导权制。 所谓的配套领导权制,就是异能等阶没有过五级者,不得担任基地领导职务。如此说来,连异能二级都没有过的田家老大,很快就要不是基地的领导者了。 三则是田老爷子很有可能要调往京城养老,田家统领平东的时代很有可能即将结束。第四则就是田家老大得罪了一位五级以上的高阶异能者,人家已经盯上他了,随时准备来取他的性命。而平东基地直至现在也没有出现一位五级异能者,所以田家老大这次是在劫难逃。 第一则消息不会有假,这是在田家大宅工作的内部人员亲眼所见。第二则消息,田老爷子手上此刻拿着的红头文件,正是有关这方面的内容。 “去问问老二,阿阎的异能现在达到多少级了?”田老爷子是很快地放下了那份文件,在命令着旁边的人。 “老爷子,”那旁边的公务员也是迅速地回着话。“我认为已经没有问二爷的必要了。昨日,来找大少的那个朋友,异能等阶肯定是五级以上。他那一声喊叫,不仅打趴下围攻的人,还让离他不远的几个普通人,都丢掉了性命。” “如今,我已经是异能三级了。面对大少那位朋友的盛怒,我都感觉到了泰山压顶。似乎他只须稍一用力,我立马就要粉身碎骨了。我想,只有异能五级以上的高人才会如此厉害。” “大少跟他交往,而且还是以平辈交往。在当今这个年代,强者为尊。大少如果异能不在五级以上,那个五级以上的高人是不可能会跟他如此交往的。” “唉唉,”田老爷子终于感悟到了什么,只能如此哀叹着。“老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吧!我不能再管得太多了!上面已经有人在恼火了。” “怎么?”正躺在病床上休养的田家老大一听,顿时惊叫了起来。“老爷子真的要到京城养老,不要平东了?” “是!”专属田家老大的秘书在如实报告着。“京城还将派人来接老爷子。另外,老爷子希望你最好能跟他一起前往京城,说这样对你百无一害。” “胡说,”田家老大顿时尖叫了起来。“现在,平东还是在我田家的掌控之中!他上面想叫我田家就此摆手,没有那么容易的事?” “是!”专属秘书不再多说什么。 “爷,大事不好了!” “爷,田家二房要造反了!” …… 就在这时,好几个女人涌向了田家老大的床前。 于是,专属秘书就悄悄趁机离开了那被女人们拥挤不堪的房间,来到了外面。不过,门外还有好几个小孩子正在恭候着。 “都是大爷的孩子吗?”见状,专属秘书就在询问着旁边的人。“一个也没有拉下吗?” “是的,一个都没有拉下,全部都在这儿了?”旁边的人很是诚恳地汇报着。“还有几个女人怀着身孕,此刻就在爷的床边。” “哦,那就好!现在——”专属秘书就手指着那几个小孩子,在如此吩咐着。“都把他们领进去吧,爷想见见自己的孩子!” “是!”有人在应声着。“我这就领进去。” 就这样,加上了一群小孩子,田家老大的房间被拥挤得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金系异能都来了吗?”偏偏这个时候,专属秘书还没有离去之意,依旧在下达着各种各样的命令。 “都来了!”当然,旁边还是有人在回应着。 “那好,金系异能者封锁住所有的门窗,不允许任何一个活人逃离此处。”专属秘书开始变得谨慎起来。 “是!”几个金系异能者就走了出来,严格地执行着命令。 没有过多久,田家老大的房间就被金系异能者密封起来,严实得就像一瓶罐头,里面的声音再也无法传出来,而外面发生的一切也无法传进去了。 “秘书,那下一步该是什么?”完成了这一步,有人就忍不住地在如此询问着。 “我也不知道,”专属秘书的脸上却流露出轻松的表情来。他双手一摊,在回复着:“等下,就会有人前来处理的!” …… 这时,陈羊手拿着一叠文件来找田阎了。这次,没有人敢阻拦他了,反而还把他带到了田阎的跟前。 “这些都是你家那位大爷所犯的罪行,”陈羊当即就将那一大叠文件扔到了田阎的跟前,怒火让他说话时都带着枪子味。“真可谓是磬竹难书,罪不可赦!真不知道你家是怎么养出这样一个败类来?这可不是坑爹,而是坑家啊!” “嗯,你说得对!”田阎就着那叠资料,随心地翻阅了一下。对此,他也早有准备,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那你打算如何处理?放心,我是绝不会包庇恶人的。我这位大伯父,连我都容不下。他如果不是害人害多了,老大也就不会亲临平东了!” “我不知道你基地上有多少人被他坑过,但是我僵尸城里,就有许多僵尸是被他所害,”陈羊也不加隐瞒。听他牙齿砰砰响,好似要将那田家老大碎尸万断才甘心。“所以,他们需要报仇雪恨,希望你能提供一个方便。说实话,我也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罪无可赦的家伙!” “呵,没有问题!”田阎微微一笑,随手就将那叠资料扔在桌上。“人——我已经关了起来,你去看着办吧!至于还有剩下的一些人,就都留给你们当血食用,权当是我的赔礼。” “那敢情好,多谢了!”对田阎的回复,陈羊很是满意。“像这种家伙,就活该断子绝孙。他完全是从根上出了问题。所以,斩草除根是很有必要的。” “听你这么说,”田阎依旧风清云淡。“我跟他也有血脉相连,你是不是连我想起一回解决掉?” “啊——那怎么可能呢?”吓得陈羊连连摆手。“你是我的搭档,解决掉你——我也就没有活路了。” “行了,把我打晕吧!”田阎也就不废话了。“这样,你再如何血腥,跟我的有关系也就不太子。记着,得一次解决个彻底!” “呵呵,你这家伙可是奸滑到底了,”陈羊也不生气,还笑着回应道。“我下手有点重,你得忍一下哟!” “嗯!”田阎才应了一声,就“砰”地倒趴在了桌上。 就这样,两个人的合作,有了第一次的默契。让田老爷子一时间,也抓不住田阎的把柄了。 第243章 逼婚 其实,对于许多人来说,人生有离别还是一件好事。如果没有离别,人就不能真正地珍惜相聚的时刻;如果没有离别,人间就再也不会有重逢的喜悦。所以,从这个观点看,离别就是好的。 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相聚时是幸福的,离别时难免不带有哀伤。实际上,幸福只是相对而言的,若没有哀伤作衬托,幸福的滋味也就无从去体会了。 所以要说:幸好,人生有离别。 “这一次,我们身边又少了两个同伴!”一登上飞机的宁季肖,又一次满怀伤感地在跟宁肖这么感慨着。 “其实,人的一生当中大都是在分别当中,”宁肖就伸手抚抚他的头,在这么强调着。“以后我们身边熟悉的人会越来越少,你得适应下来。别想个女孩子似的——多愁善感了!” “姐,”宁季肖听了,就不无担忧地询问着。“那你的意思——我们也会分开吗?” “行了,”就在宁肖准备作出回答的时候,程子扬已经走了过来,牵起宁肖的手就要走。同时,他还训斥着宁季肖:“你都大了,还老缠着你姐不放!那你修个异能五级有何用?近来,有一个家伙好像要晋升六级了,你去找他聊聊!” “哦,”在程子扬的跟前,宁季肖不敢放肆。更何况,他还很急切地想让自己的异能再提升一级,所以就很听话般地离开了宁肖。 “就把老四留在身边吧?”见此,宁肖的心软了下来,就向程子扬提出了这个要求来。“毕竟他是最小的一个,理应要受到哥姐的爱护。” “不行,”程子扬毫不犹豫地给予否决。“现在,他的异能已经达到了五级,属于高级异能者的范畴。如果再留在你的身边,就永远是个小孩子。这样,只会浪费他的才华和能力。你不能害了他。” “那你准备把他派往哪个基地?”于是,宁肖也不好再争辩什么,只得如此询问着。 “祁连——你爸也同意了,”程子扬是很快地给出了答案。“另外,我已经以你的名义通知旦柴,给他配备一个相当厉害的搭档。这样,他应该能支撑下来。同时,你爸也说了,他很快就把隆华脱手给老大,带着你妈回祈连陪着他打理基地!所以,你应该能放下心来!” 这话尽管说得很到位,但也赤果果地表现出宁宗南夫妇对小儿子的偏爱。 “哦!”对此,宁肖还真无话可说了。 在指望中要喜乐,说出这句话的哲人,对于人生,应该有着通达透彻的体悟。要知道在漫漫人生旅途中,人们更多的是活在那似乎没有边际的指望之中。 因此,要保有喜乐,就要用淡定平和之心,去应对那孤独而漫长的等待。就像爱情没有来临之前,人们是缩在青春的龟壳里,带着一脸寂寞的痘痘,孤单地行路一样。 因为宁季肖人事的安排,而对程子扬有些生怨的宁肖,悄悄地撇下了程子扬,来到飞机上的酒吧间,刚随口要点酒,准备好好静思一下,不曾想,发现了正在独自喝着闷酒的秦叽。 “怎么了?”宁肖就坐到他身边的座位上,关切地询问着。“一个人喝酒解愁!” “啊,你也总算能扔下你的情郎,来慰藉一下我们这些可怜人了,”秦叽就示意让人拿来一酒杯,是亲自给那酒杯里倒下一点酒。 “呵呵!”宁肖笑着亮出自己白晃晃的牙齿。“在这个世上,可怜人是何其多。但要相信,决无可能会是你秦大少。” “嘿嘿!”秦叽也笑了起来。“你整天跟着老大到处撒狗粮,竟然还不把我们这些人当可怜人看?你也太自私自利了吧!亏你还是天下最厉害的异能者!” “话不可能这么说。其实,我也羡慕过很多东西。”喝下一口酒后,宁肖感觉良好,话也就不由自主地多了起来。 “当然,我也指望过许多东西。可到了最后,大都皆会落空。即使是对此早有预测,可心里依然还得怀着淡淡的喜乐,一年一年不知疲倦地度过。犹如蝉鸣之于短暂的夏日,或者,水上那朝生暮死的蜉蝣。” “你可能永远不会想象到,我在年少的时候,还常常艳羡那些年轻的女子,哪怕并不貌美,却可以放肆妖娆,可以在黑暗中,瞥见她们噼啪燃烧着自己的渴望与激情。” “而那些被我视为美好禁地的柴草垛旁,密林深处,葡萄架下,芦苇丛里,则是她们生命最隐秘最绚烂的怒放之地。我总带着一种无法祛除的忧伤,看她们在外人的指责中,愈加地浓郁而饱满。而我却在这样长长的期待之中,期盼着究竟何时才能够结束?” “因为我的父母不停地警告我,女孩子必须端庄,必须正派。否则,丢的可是她自己的脸,而是父母的脸,家人的脸。所以,我得时刻约束自己,警告自己!时间长了,我也就端庄和正派起来了!” “就这样,长大后,我再也不艳羡什么人了,感觉自己这样的也挺好!最起码,活得还很自在不是?” “是吗?”显然,只顾着自己心事的秦叽,没有感觉到宁肖说这话的另一层深意,反而深有同感地说回应起来。“我的年少却是为一份爱情而羞涩地绽放着的光阴。那是淡青色的,宛若黎明前的天光。” “没有去想天空是否会阴雨绵绵,无法去等来一日的春光,只是在窗前抬头祈望着,心里也默默地祷告着,希望会有一个女孩,经过我的窗前,哪怕她并不是在看我,甚至如一阵风,迅疾而过。” “可是,那随风而至的一缕淡漠的花香,却同样可以温暖自卑而瘦弱的我。我暗恋的那个女孩,从未与我说过一句话,可却在我的心里,留下了最清晰的影子,就像一片云朵,倒映在清澈的溪中。我是小心翼翼,轻划舟楫,生怕那荡漾的微波,会弄碎了她在我心底的模样儿。” “所在,在那爱情的底片上,其实只有她一个人。但当我于暗夜里,在微黄的灯光下仰望时,却是可以看得到自己青涩的容颜,与她的糅合在了一起,就像冬日里两只依偎着相互取暖的小兽。” 一口气说出了这些来,秦叽就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他再饮上一口酒,润润嗓子,就在继续地往下讲述。 “当然,我很清楚这一切都是自己一个人的想象。想象着与她一次次相遇,散步,相视而笑。就连一片飘零的树叶中,也会产生出一段柔软的故事来。这样唯美而又感伤的想象,最终只能成为一个遥远渺茫的梦,在早已预测中会醒来不再。只是我依然不肯停息对她的想念与缠绵而已。” “几年以后,就各奔东西,我跟她果真是再无联系了。那个只在梦中陪我度过了一程时光的女孩,就如晨雾一样,在阳光破云而出之际,就消散在不知何处的角落里。” “那么长久的指望,在各奔东西的瞬间,统统化成为失望。而曾经怀有的种种只有我才能知晓的喜乐,就都记录在日记中,亦落满了悲伤的尘埃。” “我曾一度地认为耗尽了自己整个青春的这一程暗恋,只是一场虚度,且了无意义。似乎春光漫漫,原本应该有更加明亮的过往与回忆。不曾想,如同一只大鸟嗖地一下飞离我的视线,且再也不会归来。” …… 随着秦叽的讲述越来越多,宁肖也渐渐地听出味来了。 “到底是什么事,让你有了如此的慨叹,用词还如此的讲究?”于是,她很直接地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你就直截了当地说出来,看看我能否帮你?” “哦!”秦叽听到后,就犹豫了半响,再如此说。“我妈始终认为在指望中要有喜乐,方才彻悟。每一程光阴,不管它最终暗淡无光,还是柳暗花明,最重要的,原本是历经中的时光里保有喜乐,祛除悲伤。” “人生中大半的指望,不过最终归于尘土,成为了失望,但是假若因此便虚度一程,不抱喜悦,放任而为,那么行至终途,回身而望,不过是荒漠一片。” “而在指望中喜乐,会让一段寂寞的人生,因此而多了一些微小纯净的快乐,犹如茶中沉浮的花朵,溪中飞旋的叶片,空中划过的飞鸟,这样的静寂与喜悦,于任何一程的行走,就应当都是值得留恋的美好了。” “唉!”半响过后,宁肖终算是听明白过来了。“你罗哩罗嗦得这么多,无歪乎就是想告诉我,你妈在催你早点结婚而已。” “不错!”秦叽向宁肖伸出了大拇指来。“你能听到这份上,就不愧是我的红颜知己了。” “哦,”宁肖不由得挑挑眉,脸上含有笑意。“难道还另外一层的深意吗?” “嗯嗯!”秦叽点头表示着赞成。“比催婚更高的一个层次——逼婚!” “哈!”这下,宁肖有些笑得捏不住酒杯了。“我可不认为你会唯母命是从。毕竟这个年代不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配岁月了。更何况你还是一个相当有主见的人!” “谁说不是呢?”秦叽颇为无可奈何地回应着。“只是我妈乃为外祖父的独女,自小就娇纵成性。她要是发起横来,就是我父亲也要躲让三分,我更是回避不及!” “前阵子,当她一听说我进入到了异能五级,寿命很有可能延长五百年时,就惊慌至极。因为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打破天能活到一百岁就算是了不得了。所以,她很害怕自己有生之年无法看到我结婚生子,就不停地催促着我找人成个家。” “我是想当然地敷衍她。可是前不久,她竟然打电话来告诉我,她已经相中了一个女孩,并带到家里来住着。只待我一回家,就要跟那女孩结婚成家。” “这样的哑婚瞎配,有时候是会吭死人的!”说到这儿,秦叽又喝上了一口闷酒。“我实在不想吃这种亏。可偏偏这个时候,老大非常需要我回皖秦掌控大局,我又不得不回到家。所以,很是苦恼不已啊!” “哦,是这么一回事啊!”酒喝得有些多的宁肖,很快就自当奋勇起来。“你说得对!嗯——需不需要我来帮你解决这事?” “哈哈!”总算谋得她这句话的秦叽,当即又给她倒了好一些酒。“那我可就求之不得了。说实话,我妈那种娇脾气的女人,还真的只有你这种硬脾气的女人才应付得过来。” “其实,我妈有时候是很好讲话的。有时候就非常犟,是不撞倒南墙不死心!我想,你如果向她展现异能女性最厉害的一面,她应该会有所感悟……如果那样,接下来再由我来向她解释,我想她应该会释然的。毕竟我是她唯一的孩子。” “好,就这么定了!”终于饮尽了一杯酒的宁肖,当即就义薄云天。“遥想这些年,你我皆是并肩战斗的好友。我不帮你,还有谁能帮你。但是,我只能帮你一次,帮多了就会招人烦了。” “那是想当然的!”秦叽是乐哈哈地又要给宁肖的酒杯倒一些佳酿。“这个分寸我还是知道的。我们这几个跟着老大一起长大的发小,估摸着就我的事要麻烦一些,其他几个要好些。毕竟他们都不是父母只有他们一个孩子。唉,独生子女的烦恼你是很难想象的。尤其像我这样的……” “呵呵!”听到秦叽说出的这些,宁肖不由得大笑起来。“所以,我很感谢我爸妈给我生了四个弟弟,热闹也有趣得多!” “你准备给她倒多少酒?”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阴沉的声音从旁边响起。吓得正在倒酒的秦叽,不由得手一抖,把酒倒在了一边。“万一她有个什么,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哪怕你是我的兄弟!” “哦!”听到这话,秦叽慌忙放下酒瓶,起身转过来,面对着程子扬,忐忑不安着。“老大,你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已经来了好半天,听到你和她说了好些话!”程子扬的声音相当阴森。 第244章 相宜 有人说,爱是圣洁的。也有人说,爱没有约定,只有默契…… 则宁肖却只想说,爱是一种心灵的认可。当爱不期而至的时候,这样的认为就成了默契的温床,滋生的不独是温馨与甜蜜,似乎还有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 实际上,两情相悦,没有过多的理由。当爱芽萌发,不需要千言万语的表白。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件物什,都能让爱意抵达对方的心灵深处。 人们常说,真爱无言。可以想象爱得死去活来,天昏地暗,轰轰烈烈的家伙们,有几人敢广而告之?又有几人敢无所顾忌地高谈阔论一番? 因而,爱的奇妙恰恰就是,在刹那与想念之间,因情感交融,心灵碰撞而迸发出火花,即使事先没有约定,然而那一刻的默契就凸现了一切。 所以,宁肖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这是在何处的地方来。直至她起来,走出门外,看到了那金光闪闪的宝塔,方才发觉自己竟然是在程子扬的空间里。 身上的不舒服,让她很快知道了曾经发生过什么。一时间,她有些恍惚起来。 与恨不同,爱只需一点点,爱也总是于“盈盈一水间,默默不得语”时的悄然传递。 爱之所以深沉、隽永、至真至纯,就是因为美好的念想全都浓缩在了心灵的触电感应之中。无论旷世之恋,还是平淡之家,无一不是于无声处听惊雷响而怦然心动。 所以,要善待爱,感恩爱,爱自己所爱。只要心灵对爱有了认可,即便没有约定也有默契的。拥有了这样的默契,爱就能跨过万水千山…… “宁肖,”灵乌衔着一个大食盒进了空间。看到了宁肖,它才把食盒放在她面前,嘴里呱噪着。“快来吃饭哟!” “嗯!”宁肖应了一声,就打开食盒,发现里面的食物还挺多的。她就随口说道:“这皖秦还真不错,竟然还能有这么多的好东西吃!” “啊!”灵乌叫了一声,再说话。“宁肖,那皖秦可没有什么好东西吃。你吃的这些,还是主人叫宁老三去皖秦大集市,发大价钱购置回来的呢!” “哦!”宁肖就不再多说什么了,是大口大口地吃着饭菜。她这才惊觉,做某事的运动量丝毫不亚于一场势均力敌的单打独斗,不仅劳力还劳心! “宁肖,”过了不久,灵乌见她饭吃得差不多了,就又开始蛊惑着。“主人这空间,最好玩的地方就是那宝塔。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嗯!”宁肖咽下最后一口汤,方才回话过来。“我才不去呢?你可别忘了,这空间我还曾炼制过。那宝塔的蹊跷,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你唬起人来也不打打草稿!” 听到这话,灵乌当即沮丧下来,在喃喃自语着:“那宝塔原先是没有的。我一觉醒来,才发现了这宝塔。我就一直纳闷,它怎么会突然屹立在这里?而且,它还不允许我靠近!” “一靠近,它就会发出电闪雷鸣来,把我击得都快要魂飞魄散了。要不是主人拉了我一把,我铁定玩完,不可能现在还能立在你跟前?” “啪啪!”吃完饭的宁肖拍拍手,灵乌赶紧打来水给她洗手。瞧着它那殷勤的样子,宁肖只得想了想,再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它听:“那宝塔怎么来的?我这儿可是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其实,我在炼制这空间的时候,那宝塔就存在了。如果不是听你刚才那么一说,我还以为那宝塔还是空间自带的,与生俱有的。” “不过,”宁肖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也变得恍惚起来。“灵乌,你是天地间的第一只神鸟。能把你这样的灵宠都能电击得魂魄要散了,就足以说明布置这宝塔的人,可不是泛泛之辈?” “嗯——”灵乌也很仔细地思索起这个问题来。“哪会是谁呢?现在想来,有能力把我如此狠揍的,只有神王和阴王,但那是不可能的。” “这儿可是主人的空间啊!他们若是敢插手人王的空间,造物主第一个就不会饶了他们。尽管他已经不在很久了,但余威依旧存在!” “那么,除了神王和阴王外,还有谁会有这样的本事?”宁肖尽量地提醒着。“你再细细地搜索一下!” “嗯——剩下的只有主人了。这不是废话吧!慢说主人现在法力不够,就是他有能力把宝塔安置到自己的空间来,那我不就早苏醒过来吗?”这下,灵乌不停地动起脑子来。“人王,阴王,神王都不是,下面的人就更不可能了。那就只有往上走了……” “宁肖,”这下,灵乌惊叫了起来。“你是不是碰到过……?” “我的确碰到过,”宁肖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不得不低下头表示承认。“尽管还只是他的残魂,却也足以让我不敢抬头仰望了!” “啊啊!”灵乌也不得不高叫了两声,也低下头来。“也是啊,造物主最为宠爱人王了,肯定会给他留下一些好东西,我怎么把这个忘得一干二净呢?” “不说了!”宁肖朝灵乌摆摆手,示意它要噤声。“有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只能埋在心里。我们也得如此!” “嗯嗯!”对此,灵乌是拼命点着头表示着赞成。 款款而来,你的步履竟然那样轻盈,就像那金秋的晨风。 笑语温软,你的声音竟然那样的婉转,一如鸟儿的鸣唱。 说什么爱与不爱,也没有花前月下,一切都仿佛前世注定,你就是我的梦中情人。 身心舒畅的程子扬,在迅速地打理完手头上的事后,就嘱咐着宋戴去跟皖秦基地的领导层会面,他就不去参和了。 宋戴体谅他这新婚蜜月是历经千难险阻才终成正果,所以也就爽快地表示自己愿意能者多劳了。 待被宋戴等人打趣一番后,程子扬就闪进了自己的空间。在卧室的床上,他没有看到宁肖,心中就有些怦怦地跳个不停。 能在浮躁中,感受到你心的宁静;能在功利下,体会出你情的纯真,这是否是上天赐予和馈赠,抑或是命运的造化?他在问着自己,一次次在心,几回回于梦里。 这个时候,他真想做一个多情的种子,与她牵手,搂住纤腰;他真想在无眠的夜晚,同她相拥,为她唱一首忧伤而动情的歌…… 可是,他不能。因为他不忍打扰她纵然不快也要随俗的生活。因为一切的一切包括爱,很少有什么是可以重来的。 然而,这并不妨碍他在向她诉说:我喜欢你!就像喜欢家珍与宝藏。许多的夜晚,他能梦见她绽放的美丽笑颜,她那明眸似幽幽深潭,多情而诱人。 “肖!”终于,他在宝塔前找到了心爱的人儿,就伸出手来,在热情地呼喊着。“我回来了!” 在许多的误会和曲解之后,他依旧只对她敞开着心扉,甚至不想给出任何解释的理由。 假如还有来世,他依然要像现在这样,勇敢地表白:我爱你! 假如还有下辈子,他依然要像一颗伴月星,永远地围绕在她的身边…… 他多想做一个多情的种子,不奢求收获沉甸甸喜人的穗子,只想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做着一颗有着念想的青苗,为她执着而勃然生长。 是哦,她像一缕清风,拂去了他心灵的积垢;她像一弯明月,亮堂了他胸怀的畅想;她像一抹朝霞,映红了他视野的希望! “好早!”宁肖听到了旁边的灵乌在这么地嘀咕了一声。“而且来得也好快!” “你的身体恢复过来了吗?”这时,程子扬已经牵住了她的手,在温柔地询问着。 “还好!”宁肖知道他在问的是什么,脸不由得微微一红。当然,她也很快地转移了话题。“对了,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早?这不才刚到的皖秦吗?” “哦,不早了!”程子扬笑呵呵地回应着。“你听我说哈,与平东比起来,皖秦只会让我更为放心。平东的田老爷子偏心自己的大儿子,在京城我就有所耳闻了。当初,田阎来陪我时,他的那个大儿子就闹了好大的意见!得亏那家伙那时没有儿子。否则,我老早就有可能舍弃田家了。” “他的那个大儿子是真没有什么大本事。人还贪财好色。在我爸的那一批人里,有相当一部分的人都瞧不上他。当初在筛选宋戴等人时,若是他有儿子,我爸是会坚决地把他儿子删除掉的,不想让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后来,他有儿子了,果然就吵闹着要把田阎换回去。只是那时,我们已经成人了,配合也相当默契了,根本不可能再行调换。说实话,冲着那家伙这样一而三地来搅局,若不是田阎表现得特别出色,我当时真的不想要田家的人来作伴了。” “像田家老大的那种货色,若不是还有田老爷子在后面支撑,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想要除去他。我家老爷子跟田老爷子有过性命之交,所以对于他们家的丑事,也只能睁一眼闭一眼。” “但这回,我就不能放过他了。因为留着他,会影响我对华夏的整个布局。庆幸的是,田阎也处理得相当的利落干净。” “难道皖秦就没有这类似的人物吗?”宁肖有些不太相信。 “呵呵,”程子扬就拥着宁肖往前走走。“皖秦一直由秦家控制着。与其他几家相比,秦家的子嗣最为单薄,好几代都是独子单传。” “你以为秦家阿姨催秦少结婚,只是她一人所为吗?”他还提醒着宁肖。“后面的老家伙们肯定都在推波助澜!” “哦,原来是这样啊!”宁肖也算是明白过来了:敢情秦叽不只一次地被逼婚过啊? “啊!”就在宁肖想着的时候,突然天地旋转起来。 “好了,不想那么多,”程子扬不管三七二十一,抱起宁肖就往卧室奔去。“我们今天得再好好地休息一下!” “你——”宁肖不由得擂起了程子扬的胸口。 已经被漠视个彻底的灵乌,连忙疾速地闪出了空间。然后,他拍拍自己的胸口:好家伙,看一场撒狗粮也能看得个心惊肉跳! 第245章 容忍 烟雨江南早春来,千朵万朵梅花开。在皖秦基地,就有这么一处赏梅的所在。末世初临,僵尸横行,人们只求保住性命,哪还有心情赏玩梅花。这处所在也就无人过问了。庆幸的是,因为没有活人在这里居住,僵尸也很少光顾。 如今,华夏境内的僵尸已经在逐步地控制之中,人们也就静下心来,开始过上了安居乐业的生活。因此,在梅花这悄然绽放容颜的时节,来这儿踏青赏梅的人还不少。 此刻,房候也走进了梅山。只见那山上山下全是看花人。漫山遍野的梅花也早已按捺不住寂寞,竞相开放,芬芳四溢。一派鸟语花香的美景就呈现在眼前。他也很快被这里蔚为壮观的迷人风景陶醉了,征服了。 “房少!”这时,旁边有人在跟他打着招呼。 “你——”房候感觉很惊诧。要知道,在皖秦认识他的人可不多,能喊“房少”者更是稀少。不过,他还是顺声望去。结果,当看清打招呼的人后,他竟然流露出了吃惊的表情来。 而从他身边走过的人,则依旧倘佯在花道之中,赏“疏影横斜”的秀枝,闻“暗香浮动”的清馨,派生出了一种乱花迷眼的感觉。 那素雅洁静的玉蝶梅,热烈绯红的朱砂梅,舒展俊朗的龙游梅,雅致漂亮的绿萼梅,粉嫩可爱的官粉梅,还有难得一见的七星梅,蹩角的晚秋,半重瓣的跳枝等,它们成行成行,枝头缀玉,一朵朵如笑脸迎客,一簇簇似拥吻春风…… 令人不由得吟出两句诗来:“粉墙低,梅花照眼,依然旧风味。露痕轻缀,凝净洗铅华,无限佳丽”。再望着如诗如画,艳如仙子的漫山梅花,仿佛已置身于世外桃源之中。 然而,房候此刻对于这些已经全无欣赏之心,而是跟着那个人七拐八弯的,来到了一处僻静的所在。此处,非熟悉的人还真找不到这儿来呢? 这里有两棵几百年树龄的“情人梅”。两颗树此时正缤纷怒放,朵朵似少女的淡妆,洁白无暇。远看,它们是两棵独立的树;近看,它们相拥相依,难分难舍,感觉就像一对情侣。 “秦少,”这时,房候停下了脚步,朝前方的那人叫唤了一声。“你这是想在干什么?” “请你喝酒!”秦叽稍稍运转一下异能,就恢复了他本有的相貌。 接着,他从自己的空间拿出两把椅子来,还有一小案几。很快,小案几上就摆放着一瓶红酒,两个酒杯,还有几碟小菜。他将红酒斟进酒杯里,递给了房侯一杯。 “你想找我喝酒聊天,直说罢了,何必还要来个伪装,”房候饮下一口红酒,再直截了当地说。“像这样偷偷摸摸的,还以为你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至于吗?” “唉,别提了,”秦叽的神情顿时变得相当沮丧起来。“我家的那个妈,天天想心思让我跟这个女孩子见面,跟那个女孩聊天。尤其到了晚上,她还准备一个女人在我的门口晃悠。我被整得人都要昏了。” “家是再也不敢多呆了。可一出门,又发现还有一大群女孩在外面守着呢!我的天啊,不是说男女比例失调吗?我怎么感觉这失调的天盘开始偏向了我们男性的这一边?” “后来,我一打听,才知道我妈已经在基地为我挂了个征婚启示,说只要哪个女人有本事,能怀上我的种,秦家保她和她的全家一世无忧。” “哦,”房候听了,也不由得坐直了身子。“你妈的这则征婚启示挂得可真够招人的。一世无忧,尽管现在比末世之始要好了许多,但在皖秦这儿,还真的只有你秦家才敢打这个包票,厉害啊!” “唉,”秦叽很是无奈地投诉着。“房少,我现在真的是苦海无边,回头也不是岸啊!真想一了百了,到漠北去找那个惠能,来个出家当和尚得了。” “别介,”房候连忙劝阻着。“你要真这么做了,上对不起父母,下对不起我们这些朋友,尤其是老大。你可就破了他的谋划华夏美好明天的大局。” “我知道,可这日子实在是让人过不下去了,”秦叽显得极其的苦恼。“要是其他人,我立马用我的暗系异能让他消失得无影无踪。可那人是我的妈,我得对要有她百分之百的容忍!” “秦少,”房候说着就移动了一下椅子,靠近对方一点。“你就真的一个姑娘也没有看中吗?” “唉,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听到这话,秦叽是感慨万千。“你也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异能者,寿命延长得有些可怕。我不求找个宁肖一样的,起码也得找个跟自己差不多的吧!” “我可不想找个短命的,到时又要再找,挺麻烦的!可我妈就是不想等……” “嗯嗯——”房候也不由得直点头,表示赞成秦叽的说法。“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可是,不好找啊!整个华夏,除了僵尸之外,五级以上的异能者,可是十个手指都能数得出来的!你要到哪儿去找合适的女孩啊?” “既然不好找,那我就等!”秦叽的态度也很坚决。“五百年的岁月,足以让我等得起。” “有道理!”房候对此也颇为赞成。“问题是,你现在得找个人劝劝你妈。不然,这样下去,你在皖秦会变得很被动,不好开展工作,会误事的。” “我早就找好宁肖去做我妈的工作了。问题是,老大把宁肖藏了起来,谁也见不到宁肖啊!”秦叽只得如此慨叹着。“要不,你去问问老大什么时候让宁肖出来处理僵尸城的事?” “我可没有那个胆量!”房候一听,也是很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我听宁老四说,宁肖托灵乌带话给他,这几天她要检查一下他学习的情况。我想,她应该是快要出来了吧!” …… 母亲——妈妈,一个神奇而亲切的名词。它意味着一代民族的孕育和崛起,意味着人类的发源地。一个个无数鲜活的生命由此诞生,且一代又一代的繁衍传承下去,生生不息。 妈妈——母亲,一个多么铿锵有力的名词和那博大无私的爱牢牢地联系到了一起。你可以欺辱一个女人,但你决不能欺辱一位母亲。 因为每一位母亲的身边都有她同呼吸共命运的孩子。也许在某个关键的时刻,危险正紧紧地向孩子靠拢的时候,在母亲的身上就能瞬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意想不到的潜力和能量,是令人无法评估的。 总之,母亲永远是伟大的。她的心中永远只装着她的儿女。儿女的喜怒哀乐永远是她们的牵挂,而她偏偏唯独忘却了自己。 亲情难却,母爱无价。 宁肖尊敬自己的母亲,也尊敬天下所有的母亲。所以,对于秦叽的母亲,她是非常的尊敬。 “你好,”宁肖知道了秦叽的尴尬处境之后,感觉这趟秦家之行,自己是势在必行了。所以,她前来拜望秦叽的母亲。“阿姨,我叫宁肖,是一位异能者!” “哦!”秦叽的母亲显得非常年轻。尽管在这末世,她丝毫没有受到岁月的摧残,依旧保持着圆润的肌肤,窈窕的身材。其原由也很可能跟她只生育秦叽这么一个孩子有关。“你的名字对我来说,感觉有点儿熟!” “是吗?”宁肖含笑不再多说。 “啊——”秦叽的母亲终于想起来了。“你就是宁肖啊!来,让阿姨好生看看。程家未来的大少夫人。我指不定还要去京城,参加你们的婚礼呢?” “哦,那就劳驾阿姨前往了!”宁肖依旧很有礼貌地回敬着。 两个人寒暄了一阵后,秦叽的母亲就直奔主题了:“你今天来我这儿,莫非是为了阿叽的事?” “是,也不是!”宁肖脸上带着笑。“我来,主要是想请阿姨喝喝茶!” “那好,”秦叽的母亲似乎也想找宁肖说说话。“我们就去找个好的地方,品茶赏梅,如何!” “悉听尊便!”宁肖很恭敬地回应着。 这是一处梅苑,只是这儿的梅花长得与人们平时看到的梅花完全的不同:浓淡相宜的幽香沁人心脾,重重叠叠的花瓣合拢成一个个美丽多情的红粉佳人,独领风骚地立在枝头,令人心醉神迷。 凑到近前才发现,葺葺的花瓣中间是无比柔嫩的碎瓣儿,在风中颤动,似婆娑起舞,煞是好看。 此刻,早已有人在这里摆放好了桌椅,只是茶具似乎没有准备齐全。 “阿姨,就用我空间的茶和水如何?”宁肖见状,就在征询着对方的意见。 “好啊!”秦叽的母亲表示赞成。“异能者的水泡的茶,总是别有一番韵味。就不知道你空间的水和茶又会是何等别样风情了?我得好好品尝了!” 宁肖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她的手一挥,茶具和水就已然出现在桌面上。再眼一瞟,那小炉的火就燃烧起来。到了一定的火候,宁肖也不伸手,依旧眼一瞅,那水壶就自动地落在了小炉上。 …… 总之,泡茶的一套二十三,宁肖都没有用手来完成,却依然让人感觉到仙气飘渺,好似不在人间。 秦叽的母亲更是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她还是第一次目睹异能者如此泡茶,就跟神仙一般,只是不知道这样仙气十足地泡出来的茶,是否能入口? 第246章 劝说 为什么要喝茶?这一问题,跟为什么要抽烟,为什么要喝酒迥然不同。因为茶不是一种精神依赖品。如果仅仅为了满足解渴的需要,白开水就很好。 正如华夏古人所说冬日饮汤,夏日饮水之类,没有必要先煽滚了汤再泡茶,继而等茶叶将沉未沉之际以盖碗刮吃。 还有一种说法是茶可以消食解腻。这一主张就有了贵族化的倾向。在末世看来,求一腻而不可得,焉有消解?所以穷厄之时,偶有一片大肥肉,就能在饭中擦来擦去,名其为“万金油”,就无须以茶来消融化解了。 其实,贵族化和高雅这两个语词有时可以相互置换。其原因在于它们的价位都可能较为昂贵。又有人说茶可以清凉解暑,但这并不是一个真实的理由。因为冬天也有人喝茶。 正如此刻,宁肖和秦叽的母亲就在盛开的梅花树下喝着茶。梅花虽然是迎春第一枝,但它依然是意味着冬季。 “啊,”秦叽的母亲喝下宁肖泡的茶水,过了良久,才悠悠回过味来。“如果天能下雪,再喝此茶,定当别有一番韵味。” “这容易!”宁肖当场就回应了。“啪!”她轻快地打了一个响指。 很快,天空中就飘飘洒洒地下起雪花来。宁肖再在她们坐着上方,伸手挥出一个画圈来。雪花就没有往她们这儿落下了,好似打了一把硕大的透明雨伞一般。 惊得秦叽的母亲不由自主地放下茶杯,站了起来。她穿过上方那透明之处,看到了那从空中飘下的雪花,宁可飘向别处,也不飘到她的跟前来,是不由地惊叹着:“啊,太神奇了。人的异能竟然能走到了指挥天空飞雪的地步。” “是的,阿姨!”宁肖也站了起来,立在秦叽的母亲身后。“所以,这末世虽然对人类进行了非常残酷的淘汰,但也对人类给予了非常丰厚的回报——异能者不仅能对自然的某些规律有了掌控的能力,同时寿命也得到了延长。” “进入五级以后,五百年的寿命还只是刚刚起步。如果能达到二十级,异能者就能越过千年。也因此,我们异能者总是在不断地追寻提升异能的法子。” “那又如何?”显然,秦叽的母亲已经明白了宁肖的来意。“我只是一个普通者,没有任何异能,也就注定了我的寿命不会超过一百年。但是,我只希望在有限的岁月里看到独子能成家立业,这有错吗?” “但是,阿姨,你是否想过:如果给秦少找一个他不喜欢的女孩子,会让他痛苦五百年呢?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在几百年的岁月里,慢慢地寻找适合自己的女孩子。” “同时,我也问了秦少,他很明确的表示不是异能者的女性他不要。他可不想过了一百年,又要重新去寻找伴侣。” “对此,我是非常赞成的。秦少是一位非常优秀的人。我也希望他的后代会更加优秀。如果找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他们的子女只有50%的可能是异能者,这是谁也无法伸手相助的事。” “是吗?”秦叽的母亲笑了。“我年轻的时候,曾经经历一件事,对我影响很大。当我生下阿叽时,心里就始终放不下那件事。你想听听吗?” “阿姨请讲,”宁肖请秦叽的母亲坐回原位。她继续泡着茶,秦叽的母亲则讲述着自己年轻时的事。 无论任何年月,一男一女紧密合作久了,而且双方外表都不错的话,很快就会有江湖传闻,说二人“有染”。我就曾听过不少这样被人议论的男女。很不幸,我亦曾被人如此议论过。 跟我一起被人在背后议论的男主角,就是时常跟我享受下午茶的快乐时光,亦是跟我在工作上合作无间的hans。 究竟,我们之间有没有“私情”呢?对于这一点,我一直对外只作出简单的否认,不能多作解释。渐渐地,我因为不能解释而开始不介意被人误会我和hans有私情了。至少,我、hans和hans的太太都清楚知道我和他之间没有私情。 我所认识的hans是个风流倜傥,外形是英俊加阳光的混合体。他的打扮很贵族化,爱穿浅色衣服,常以优雅时尚来装扮自己。 作为广告公司的半个合伙人,那时,他的收入不菲,常以奥迪跑车代步,一口流利的外语。连曾经合作过的女星,都时常被hans的气质所吸引。 一天,我跟hans在一起喝下午茶。我就禁不住说出口来:“你知道吗?我自从被传跟你有私情之后,我成了无数女性的敌人?” “嗯哼!”喝着威士忌的hans向我微笑,在提示着:“可我认识的你从不怕敌人,更不害怕小人。” “嗯!你常笑我是小人克星。是因为小人这东西,你愈害怕他,他愈来冒犯。小人这东西不用打,也不用避,你把他们视而不见,把他们闷死就是了。” “哈哈!”hans听后,是突地笑了起来。 “谢谢,”hans跟我说:“为你一直守着我的这个秘密,为你一直帮我背黑锅而干杯。” “干杯!”我也爽快地回应着。 我们一饮而尽。那么,我究竟为hans守着什么秘密呢? 外表很有男性魅力的hans,尽管有了家室,但他还是一个同性恋者。在外面,hans一直有一个交往多年的男朋友。这一点,他太太一直都知道。夫妇俩也一直为这位第三者而吵架不休。hans也就夹在太太和情人之间——左右为难。 本来,我是不会发现这个秘密的。我和hans工作了数年,根据女人的直觉,我只觉得他对我,甚至对其他更富有女性魅力的女人都没有兴趣。但鉴于他的婚姻状况,所以我一直以为他是一位忠于太太的好男人。 可是,hans偶然又心事重重,不时地躲在会议室里打着神秘的电话。有一次,他到国外去旅行。熟料,他的太太致电到公司询问他是否因为公事出行。我这才知道他一直在外面藏着一个第三者。 当然,我那时可没有怀疑过他的性取向。因为任何人都很难联想到一个有太太的男人原来是个同性恋者。 直到有一天,他太太忽然找上公司来,矛头直指向我!她在大庭广众下质问我:“你是否一直跟hans鬼混?” “你——”我当即面红耳赤起来,气得很想冲上去揍她一拳!像被她这样在大庭广众下一问,我即使回答“没有”又有何用? 这种情况就像在拥挤的电梯内有,有人放了屁,旁边的人指着你大声问:“是你在放屁吗?”你回答什么都没有用,因为电梯内所有人都会立即认定是你在放屁。最气人的就是,还真的不是我。 但是,良好的家教,让我忍受住了这种羞辱。 hans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找我道歉。同时,他还带了那个神秘的第三者介绍给我认识。 他叫henry,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样子和感觉都跟hans很相似,是出奇的相似。就像世界上的另一个他,只是二人的年龄相差二十多岁而已。 所以,我心里就一直在想:hans算不算是同性恋者?还是他原本就是一个自恋的人,从而深深地爱上了一个跟自己很相像的人。 “hans,”当场,我就如此置问着对方。“为什么不跟你太太说清楚呢?害得她像发疯了一样。” 那时,我自以为是地认为夫妻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如果不坦诚,就会很痛苦。 “我回来后,她把到公司找你的事告诉了我。她哭着告诉我第三者就是你吗?我当时吓了一跳。于是,我不得不把跟henry一起已经有六年的事都告诉了我太太。”不曾想,hans竟然还这么地把答案抛给了我。 “啊!”我当即就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那你太太有怎么样的反应呢?” “没有!”hans耸耸肩回复着。“她没有什么不良的反应,显得很平静。接下来,她竟然跟我说,她多么希望是个女人。原来,有些事,她已经猜到了。” “那她会跟你离婚吗?”我马上又这么询问。因为那要是我,就一定会这样做的。 “起初我也是这样想,后来,她冷静后跟我说,她决不会离开我,也不会答应离婚。她决定就这样等我。然而,就离婚的问题,我们吵得很严重。” “你为什么要接受这样的处理方法呢?还是还她一个自由吧,也还你和henry一个自由。” “她太爱我了,所以恨我,我亦欠她太多,我做不出强行离婚的事。她也说过她会自杀。可是,我又实在离不开henry。我知道我们这样一起下去,三个人终会有一天一同灭亡的。” 那一刻,我是一阵阵心寒的感觉。在工作上一向冷静强悍而且心思细密的hans,竟然把自己捆绑于这个困境之中,直至突然爆炸的那一刻降临。 那时的我,相信这个世上有不少人背后藏着一些跟他们外表相违背的故事。但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外表理智,做事决断爽快的hans,面对情义时还可以这样犹豫不决。更不敢想象这三个人走下去会有多么的痛苦。 就这样,我实在不想再给hans这个炸弹增添任何的压力了。所以有时候,明知别人在背后议论我是hans的疑似第三者,我也权当充耳不闻。 “hans,我只能默默地祝福你。”所以那时,我是竭力地让他轻轻松松地度过这短暂而欢乐的时光。 后来,也正如我所料到的那样,hans最终忍受不了了,开枪自杀了。他的情人亦随他而阖。至于他的太太,忍着痛苦将孩子抚养长大。 “然而,我越是惧怕什么,它就越来什么,”秦叽的母亲又喝下了一口茶。她终于把憋在胸中多年的郁闷吐了出来,整个人都变得神采奕奕起来。“你和阿叽在一起也有一段的日子了。你发现没有:他是一个很自恋的人?” “是!”对此,宁肖不能否认。“但我敢保证,他不是一位同性恋者!” “唉,宁肖,你去看看有关同性恋的相关书籍吧!”秦叽的母亲还是在坚持己见。“我听说你有四个弟弟。你应该更注重这些方面的吧?” 这话说得宁肖开始动摇了。她用神识往空间一扫。这时,系统已经跑到书库里,去查找有关同性恋的书籍了。她这才放宽了心。 “阿姨,秦少会跟一个女异能者携手一生的。”宁肖想起了那本遗忘许久的末世文。她记得秦叽就是那篇末世文中的男主。所以,她才敢如此大胆地作着保证。“我以自己的异能在向你做着保证。” “好吧,”秦叽的母亲再次望向了那还在飞舞着雪花,终于点头答应了下来。“我相信你:阿叽会找一位女异能者,不会因为自恋而活得痛苦!” 第247章 皖秦 其实,对于婚姻的看法,既不能看做是爱情的必然结果,也不能看做是爱情的坟墓。 它既不神圣,也不邪恶,只不过是人们刚巧遇到的那么一种男女关系的方式,甚至可以说只不过是一种习惯而已。 换句话说,如果你刚巧生活在原始时代,那么你与女人(或男人)的关系就是一种群婚的关系;如果刚巧生活在古代,那么你可能会有三妻四妾(或者你是众多妻妾中的一个);又如果你生活在另外的少数民族部落,男女之间又会有另外的相处方式。 这些五花八门、千奇百怪的男女关系,每一种方式都会有每一种方式的合理性,每一种方式都会有每一种方式的局限性。 正如一位人类学家所说的那样:千万不要以为现在流行的一夫一妻制是准一的;实际上,男女之间的关系有着丰富的形式和内容。 有些不想结婚的人,就会举出种种因结婚而带来的弊端;另一些渴望结婚的人,也会以身现法说出婚姻带来的无限乐趣。 仔细想来,结婚也罢,不结婚也罢,每个人都会得到一些,同时又会失去一些。不过,想通过婚姻而寻求安全感,或逃避婚姻而寻求自由,在现实面前往往都会落空的。 不少因婚姻不幸而闷闷不乐的人,自然也就有不少因单身无奈而愁眉苦脸的人。当然,也有很多在婚姻中愉悦旷达的人,还有很多单身生活中潇洒自如的人。 诸如种种,都在说明:人的幸福与否,实在是与婚姻这种形式没有太大的关联。 因此,宁肖对于婚前与婚后的区别,也就没有进行过分析和比较。她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感觉到快乐,感觉到舒心就行了,不必去追求着一种形式。 有位大文豪就曾如此说过:“我就这样地做了一个人,已经够满足了。人生的目的除了去享受人生之外,还有什么呢?” 确实,就应该这样活着,就应该这样在时间的流逝中让生命尽情绽放,还想怎样呢?因此,人最好不要把原本简单的问题复杂化。 针对过于隆重的婚礼或过于夸张的山盟海誓心存戒备,在华美的婚礼上信誓旦旦,不久以后就耐不住日常生活的煎熬,各奔东西,这样的场面实在是对人生的一大讽刺。 所以,对于婚姻,宁肖认为以平常之心对待,遇到了就那么相守着,日出日落,云淡风清,一直到老,这样就很好。 显然,程子扬跟她的观点有些相反。他觉得如果不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就无法向世人昭告:他是真正拥有着宁肖的男人。 同时,也由于身边的人大都支持程子扬的观点,宁肖就懒得废话解释了。反正,婚礼的所有事项她都不会去操心的。到时,她去做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就ok了。 宁肖的这种对待婚礼的态度,颇让程子扬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转而一想,也觉得宁肖这种态度没有错。作为很有可能是人界最高阶异能者的她,如果跟普通女郎那样,对于婚礼有着狂热的追捧,最先承受不了的就应该是他程子扬了。 这样的一番自我开解后,程子扬也就放开了,跟宁肖过起了真正的夫妻生活,再也不像刚开始那样,动不动就有些畏手畏脚了。 冬末的皖秦,依旧是那样的静谧。仿佛历经末世的颠簸流离,它反而变得更加稳重起来。所以,在一个清晨,程子扬就带着宁肖等人准备离去。 阴沉的天空,宛如那别离的伤情,拂不去惆怅与哀怨。别离的人总是向往宁静,却无法致远。 在基地外沿的河水依旧缓慢地流着,流走的是枯涸的泪,水却还在人的心头淌开。踏上脚下的石板青砖路,似乎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将要走向哪个地方。 雨还在渐浙沥沥地下着,让整个基地都是湿润润的。抬头看看天,觉得犹如憔悴的怨妇在低语生活的寂寞与空乏。 岁月遗留的痕迹,难以抹杀心中的沉痛。毕竟皖秦已经很古老了,古老得在无言地凝视着他们这些沉默的外来者,期待着他们对它们的沉思给予回应,让那生命中的痕迹能在那古老的门脸上点画着。 或许其他人知道下一站会是什么样的情景,但宁肖却是不知道自己将要去的那个地方会是怎样的。有时,哪怕别人能将下一站的情况给她说明白,可她就是无法想象出它的样子来。 此刻,屹立在面前的,都是一些古朴而静雅的房子,似乎是在期待她的到来,又似乎在埋怨历史把它给抹掉了,变为了失落的地方。 其实,华夏的许多基地在宁肖的记忆里已经慢慢地失落了,包括那极其熟悉甚或是非常重要的基地。 然而,在她的记忆里,对于古老的房子还是不陌生的。毕竟穿越之前,她曾在非常古老的房子里生活过上千年,那可谓是刻骨铭心的记忆。 看到面前这些古老而又荒废的房子,她的心里不由得产生一阵阵剧痛。她想这或许是来自对岁月沧桑所沾染的伤痛吧。 为何如此呢?她只是一个过客而已,但或许更多的是因为看到了家的形象,在这里看到了一个家的缩影在向她诉说着它的人生吧。 记忆在抹杀着她的岁月痕迹。许多的日子里,她似乎差点儿找不到生活的支点。秦皖这个古老的地方,没有喧嚣,亦没有尘世的浮华与躁动,总是在维护着自己岁月沧桑的形象,让一切顺其自然。 “老大!”就在她感慨的同时,秦叽领着一大帮子的人突然前来送行了。“你怎么连走也不打一声招呼啊?” “嗯——”程子扬接过他伸来的手,紧紧地相握着。“你可要好好保重自己。你头顶上的山头也实在是太多了,可要谨慎处理啊!” “是,我会尽力把皖秦打理成你满意的那派景致!”秦叽在做着保证。 “一定要保护好这些老东西,”程子扬手指着面前的老房子,在嘱咐着。“这可是华夏盛世所能留给后世子孙为数不多的遗迹了。” “我明白,你放心!”秦叽松开手,向程子扬敬了一个军礼! “劳驾了!”程子扬亦还他一个军礼。 静是青灰色的墙与青白色的石板街所散发出的清幽气息,如炊烟,如雾气,飘散而去,是源于时间的脚印深处之外的冷落痕迹。 此刻,街道依旧是宁静的,古老房子给予人的只是对历史的回忆,随处可见。然而,由此形成的小街却没有了那种热闹与浮华,而是有着一种与农村混合的质朴之感。显然,这是末世在给它留下的印记。 不过,它不被外界的喧嚣与烦杂所染指,依然清纯地保留了古老的沧桑容貌。在屋檐下走过,石板上的水浸透了每个人的鞋子,沁凉却不感觉到冷。 有些房子已经无人居住了,有些已破烂了甚至有些瓦片都已去掉一半了。据在这里人说,有些房子的主人已经不在了或已经搬走了,房子也就失修了。因为这地方位于皖秦的外沿,是僵尸在进攻基地时最先放弃的地方。 了解到这些房子的历史,宁肖和程子扬独自地站在一座已经荒废了的院子里,看院子里的砖与瓦,虽然没有富裕庭院的斗拱飞檐、雕梁画栋,没有门上窗上的镂空雕花,图案繁复,却有着庭院的古朴质性,有着庭院特有的美丽。 现在,都已无人居住了,觉得甚是可惜,这院子也就更显得疲惫与苍老了。 依稀飘着细雨,天还是阴沉低暗,院子四周寂静,惟有雨散落的音符了。在院子里,还有一棵苍老的桂花树,花已经凋零了,可是还有些迟来的,还在那里散发着扑鼻的幽香。 树不再枝繁叶茂了,稀少的枝叶与这座古老的庭院正好契合吧,零散的花,枝叶掩不住它的芳香,让这院子的苍老又添了一层。 院子里的物什一片狼藉,更觉荒败。枝叶向房子的屋檐延伸,花儿开了,可是看的人却不见了。谁在看呢?天在看?古老的房子在看?荒废的一片狼藉物什也在抬头瞻望? 风雨过后,这里还是一片沧桑落寞,小花只是让给历史瞻仰、思忖罢了。 在夜色临近时,程子扬这一行人悄然地离开了这座古老的基地,暗淡的夜色将皖秦深深地笼罩着,在诉说着苍老的历史。 “说实话,”程子扬在悄悄地宁肖说。“这么古老的地方,跟那么富有活力的秦叽,还真有些不太搭配。你说,我这次的安排会不会有误?” “怎么会呢?”宁肖就如此回应着。“这儿可是秦叽的祖居之地。他在这儿根深蒂固。你让他回到这儿来,无异于鱼儿归入大海,马儿回到了草原。” “从某种意义上讲,他在这儿打理一切时,要比翁秘等人不知要轻松多少倍!” “你说的也是!”程子扬这才点头表示着千万。 这次,程子扬就没有乘坐飞机,而是领着长长的车队,离开了那些古老的房子,苍老的桂花树,砖石瓦砾。当然,在车队背后的岁月深处,这些古朴的遗迹依旧要开着花的。 第248章 偶遇 一路上,宁肖就听人说,这次前往的基地——房海,很有可能是巡视组的最后一站。视察完房海,整支队伍就将返回京城,将在宏观上对华夏所有的基地进行调控。 听到此种种,宁肖也就明白了程子扬为什么舍弃飞机,而要搭乘汽车前往房海基地了。既然是最后一次巡视了,那就得慢慢来。 很快,车队在某一处地段停了下来。 面对着这一处没有任何修饰,也未加丝毫包装的历史古迹,人们最先想到的是什么呢?是岁月的沧桑,还是历史的凝重;是怀古的幽情,还是无奈的寻觅。 站在那一段古长城跟前,宁肖在如此奇思妙想。 其实,这太阳炎炎,萋萋芳草间的长城,实实在在是一段嶙峋的石墙,早已被人遗弃在荒野之中。 残垣,乱石,芳草,野花。 这些石块相当的坚硬。五级异能者的宁季肖,需要狠狠地踢上一脚,才能吃饱了没事撑得慌地将其中的一小块弄成碎沫。 历经了无数岁月的风雨,石块的棱角依旧是那么分明,连一块小小的片石都纹丝不动,甚至是牢不可破。 这时,一个声音从古老的历史中流传下来,那是从一位学者的嘴里从容地流淌出来:这是最为古老的长城,是始皇帝的曾祖父所建的长城! 真的吗? 真的,以史书里白纸黑字为证。 三千多年前,在华夏这个大舞台上,诸候们正在战火中纷争。始皇帝的曾祖父灭了蛮荒之王后,又接连战胜了好几个强国,为防御草原民族的野蛮铁蹄,就修筑起了这道长城。 现在,历经数千年的风雨,但遗迹犹存,在苍茫的漠野中时隐时现,而这段长城保存得最为完整。它长约百米,全由自然石垒彻,墙壁既无引泥,又无白灰,被称之为干彻墙。 墙上呈现出不规则的百眼千孔。这遗址高2米,宽3米,如一条小龙,从沟底爬上了沟坡…… 斜靠着这残破的长城,岁月的风无遮无拦地向程子扬吹来,呜呜咽咽,如泣如诉。在让他的心灵在感受着地老天荒与历史的真实。 战马嘶鸣,刀戈撞击。遥想当年,华夏的祖先们为争夺生存的空间,在这里发生了多少次的战争啊?在弥漫的狼烟中,在凄凉的羌笛中,在孤寂的胡笳中,在铁衣寒光中,推动着蹒跚的华夏步履,向前迈进。 由此,在这里留下了人类的进取精神与文明的火花。尽管,它已经成为了今天的废墟,但上面处处挽结着历史的残丝颇缕,如实地映现着厚重的岁月。 历经末世的风云,程子扬常会感到惋惜和遗憾。而在此时,一切都烟消云散了。因为历史是生生灭灭的历史。历史是兴兴衰衰的历史。 没有废墟的历史是残缺的历史。面对残缺的历史,它只能让现存的人类不辨沧桑而显得无所适从。只有在这遗存的废墟上,人们才可以真切地透视到那远逝的时空。 宁肖走了过来,主动地将手伸入到程子扬的手中,去感觉他那微微的颤抖。 “肖,”他紧紧地握住宁肖的手,在低沉地喃喃。“华夏不再需要长城了!各基地之间也终于完成了分权割据。我似乎完成了末世交给我的使命!我终于可以无愧于自己了。” “不,”宁肖抬起头来,眼睛凝视着他。“你只完成了华夏交给你的末世使命,却没有完在上父交给你的使命!” “什么意思?”程子扬揽住了宁肖,很是认真地询问着。“肖,你能说得明白一些吗?” “唉,”宁肖将头靠在程子扬的胸前。“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连灵乌也猜不透是什么……我只能这么告诉你,你在末世的使命还没有完成!” “当然是没有完成了,”看到了宁肖眸中的不安和惶恐,程子扬就只能用转移话题的方式来安慰着她。“瞧,我们还没有举行婚礼,华夏还没有做到真正的完整统一。我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呢!” “嗯!”宁肖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将头颅埋进他的怀中。反正,不管未来将是何等的险滩恶途,她都会陪着他走下去。 断壁残坦中,两个人就是如此地相拥在一起。恍如无数岁月之前,他们的最初相遇。 在一个春寒料峭的下午,车队终于来到了房海基地的外围寒山寺。 穿过石板路小巷,站在枫桥桥头,抬眼即可见碧瓦黄墙的寒山寺坐落在绿树丛中,古老的飞檐翘角依然灵动,高高的普明塔耸立在灰色的天幕下,庄严肃穆。 “自古,房海就以地灵人杰而著称,”程子扬在跟宁肖一边走,一边解释着。“所以这块基地的统辖区域相当的庞大,人口也众多。” “但是,房家却有着极其严格的传承制度,不像田家那样乱成了一窝粥!从某种意义上说,房候即使不回来统管房海,也无损于房家对我程家的忠心。” “但是,我所制定的基地领导人必须是五级以上异能者与五级以上僵尸的搭配,我还是希望能落到实位。因为只有这样,其他的基地才无话可说。” “这种平衡之术,”宁肖笑了,回应着。“你用来竟如此自如!” “呵呵,”程子扬用头轻轻地碰碰宁肖的额头,毫不谦逊地说。“没有办法,生来就如此!” “哦!”弄得宁肖只能翻翻白眼。 这时,寒山寺内,青松翠柏,曲径通幽。大殿里供奉着五百罗汉像,宝相庄严,熠熠生辉。似乎丝毫没有遭受到末世的摧残。这颇令外来者感到惊奇。 “这寒山寺存在着奇门循术,稍不注意,就会身陷囫囵之中。在末世之前,我房家加大了对这地方的修建,筑有能容纳万人的尸窟。” “这是我房海与其他基地最大的不同之处,”房候也在给众人解释着。“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玄门的发源地就是我房海。” 此话一出,就是再不甚明白的人,也知其然而所以然了。 这也让一些人感到失望。多年前,他们诵读那首著名的《枫桥夜泊》后,寒山寺就应该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脑海里: 波浪拍打着岩石;远处,悬崖壁立;绝壁上,兀立着一座孤独的寺庙;在一个萧索的深夜,寺庙的钟声划破清冷的夜色,传至落第士子的耳畔,引发千古咏叹…… 如今到此一游,方知那不过是他们一厢情愿的想象罢了。 “玄门?”听到这个词,宁肖不由得微微皱眉。因为她实在对这个门派不感兴趣。 “你不要想得过多,”程子扬清楚她的想法,就安抚着她。“历经末世的杀戮,玄门中存活下来的人已经寥寥无几。论资历和道行就是在我跟前,也会连辈份都排不上了。” “那你还想扶持玄门吗?”宁肖抬眸,在淡淡地询问着。 “既然末世已经选择了异能者,”程子扬牵过她的手,很明确地告诉她。“那么玄门的历史使命也就应该终结了。” “哦,”宁肖这才感到心安,任他牵着自己前行。 “当……当……” 这时,一阵钟声悠悠地传了过来。 在钟声里,人很快精骛八极,神游万里,当即就脱口而出: 月落乌啼霜满天, 江枫渔火对愁眠。 姑苏城外寒山寺, 夜半钟声到客船。 这是一首脍炙人口的名诗。其石刻的碑文就陈列在寒山寺内。让寺内的那一口钟声也穿越了亘古,流传至今。 然而,宁肖的眼神却发生了微变。灵乌也从空间里跑了出来,嘴里嚷着:“这钟声好奇怪哟!” “哦,”听到这些的房候,也不甚在意,还在作着解释。“寺内的那口巨钟有一人多高,外围需三人合抱,重达两吨。钟声宏亮悠扬,余音袅袅。” “据悉,那钟声能‘降伏魔力怨……闻钟声,烦恼清,智慧长,菩提生’,但就是不知是真是假!” 就这样,所有的人就都想去看看那口钟。但宁肖和灵乌却没有移动半步。程子扬很想叫宁肖同行,可灵乌却飞到他的肩上,跟他低语了几下。 他的脸上顿时露出惊骇的表情来。他不由得望向宁肖,嘴里在说:“不可能,那只是一口钟!” “呵呵,”宁肖冷冷一笑,在毫不留情地指出来。“我的小香还是一口炉呢?” 这下,程子扬无话可说了。 “宁肖,”灵乌就在征询着她的意见。“那你说我们要不要进去溜达一下?” “这个吗?”宁肖微微垂眸,思索了片刻,便摇了摇头。“算了,它也没有做坏事,就留它在这里抚慰一方百姓的安宁吧!” “好,那就听你的,放过他了!”灵乌打了个哈欠,就扑腾地飞回到原来的空间去了。 “肖,”程子扬在探讨着。“我才刚感觉到了空气中有一丝搅动。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在动,没想到,竟是预示着……” “嗯,这是在告诉你,附近有妖孽存在!”宁肖就很有耐心地跟他解释着。“一般异能者和普通人听到那钟声,没有感觉到什么。但在我们这些超高阶的异能者听来,却不是正常的钟声了,那里面含有一股灵气!” “哦……”程子扬这才算是明白过来了。他回味了良久,才向宁肖笑道:“看来,我以后得加强这方面的训练了。否则,就会跟小白一样,危险来临时,什么也不知道。” “不急,”宁肖握住他的手。“你得慢慢来。待时日长了,你自己就会有所感悟。到时,无需我们相告,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第249章 房家 按理说,作为四胞胎里最小的一个,宁季肖应该是活得最为轻松的一个。因为所有的事都能由比他先出生的那哥三去扛,去做,更何况前方还有一个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老姐。 哪曾想,他进入到异能五级之后,要他做的事是越来越多,而且还要逼着他学这学那的东西也越来越多。为此,他曾找老姐哭诉过。老姐也费力地为他争取过,但都没有用。 理由是在华夏,五级异能者太少,他不能浪费自己的才能。这让他欲哭无泪。早知道如此,他就不应该争强好胜,干脆就跟老三一个样,在四级异能那儿耗个老长时间。那样,谁也不会这么盯住他不放了。 这不,才来到房海没有多久,宋戴就逼着他要为春天写点什么。于是,他的心就得为此沉淀很久。当发现春的第一缕阳光洒落大地,枯萎的枝头发出鲜绿娇嫩的芽儿来时,他就知道自己到了非动笔不可的地步。否则,前方就会有不好的果子在等着他去品尝。 于是,春的一粒种子,就在心灵的沃土里蠢蠢欲动,继而破土而出,探出鲜绿的脑袋,然后慢慢地,舒展开了腰枝,在明丽的春光下,闪烁着清亮的晶莹。 忽地,在这闪亮之中,宁季肖感觉它好像一盅陈酒,由最初的朦胧浑厚,在季节的交换之间,凭着时光的洗浣,变得醇烈而清澈,若真能轻轻啜饮一口,想必定如一潭溪水般的甘甜酣畅。 就这样,他在白纸的顶头写了一个题目——《记春》。可是寥寥写了几句后,他就搁浅了。心湖又被一场意外的邂逅激起了星点涟漪。 房家对于程子扬等人到来,表示了热烈的欢迎,还把他们安排在房海最好的地方住宿。当然,与住宿的地方一墙之隔的,就是房家大院。 这日,房海就邀请相关的人员,穿过那一隔小月门,来到了房家大院中最为优美的所在。一进入此地,宁季肖就沉迷其中。它幽香,青葱,宁静。更令人欢喜的是,它还有着一个同它一样玲珑剔透的名字——琥珀潭。 在这里,宁季肖感受到的是一种由内向外散发出的清凉,身心轻盈,若临仙境。一缕缕槐花香,随风飘动,萦绕周身,在眼前,在耳旁,在唇上跳跃。抬起手轻闻,连手上都有香味了。 这香才是属于春的香,去除了那浓烈的馥郁气息,素雅恬淡,翘首昂立。这香味是春姑娘温柔的手,那潭中碧绿的波光是春姑娘眸子中的晶莹,是她低吟浅笑中的银铃。就这样,人就像遁入春的梦中,走进了一段槐花飘落的时光。 这是一片不需要买票的景区,只需拾起地上的一片翠叶,向春发出诚挚的邀请,就可以和她手牵着手,一起进行一场青春的洗礼。 在这里,每个人都可选择任何一种方式和心情与春相会。既可以从景区旁的路上匆匆路过,也可以在沿院墙的幽折小路上踱步徜徉。但不管怎样,在这里,都不会同春错过。 她或是站在树丛中对人浅笑欢望,或是同人并排坐在湖岸上的木制凉椅上。春,实质上自从日历上的那一页翻开开始,她就无处不在了。 然而,在这基地的其他地方,宁季肖却只能捉风捕影。只有在这里,才有幸一睹春的芳容。 “真美!”就是一向不多语的宁肖,也忍不住地发出了如此的赞叹来。 “是吗?”在她身边的程子扬听到这话,脸上也扬起了愉悦的笑容来。“其实,在京城我家,也有一处能这相媲美的所在。到时,你就能亲眼见到了。” “听你这么说,”宁肖这才想起了自己前往京城后,会住进程家大宅。“你家的面积应该不会比房家小?” 程子扬打量了四周,心中略为估算了一下,就点头说:“应该差不多吧!只是他家是几房人都住在一起,我家只有老爷子、我爸妈以及我们,人不是很多。” “为什么?”宁肖不由得感到了惊奇。“你家占那么大的面积,却只住了几个人?” “其实,也不是只住了几个人。不是还有警卫、保姆以及公务员吗?”程子扬靠近宁肖,在解释着。“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我妈不喜欢打理家务。人越多,她就越慌,就越容易出乱子。” “所以,我爸妈一回到京城,老爷子就把几个叔叔都打发了出去,只让我们一家人陪着他过日子。” “哦哦!”宁肖算是明白过来了。不过,她也有几分犹疑,在悄悄地对他耳语:“我也不喜欢打理家务啊!” “没事!”程子扬安慰着她。“有我妈在前面的挡着,老爷子再气,也不会气到你的头上来。” “嗯——”宁肖不由得抿嘴一笑。 不用预约,不用敲门,更不用心存歉意。春,就坐在庭院深处,欢迎着每一位前来道访的人。撩开垂落遮挡在眼前的槐树枝叶,沿着大理石砌的阶梯,径直下去。放眼望去,绿色,是这里的主题颜色,撑起这绿色的使者是那一片连一片的,没有止境的槐树。 时逢雨后,空气清新,泥土湿润。洗去尘埃之后的树叶更显鲜绿。脚下遍是落叶和细小的槐花。张开双手,抬起头,做一个深呼吸,花香入鼻,微风入耳,烦忧顿时抛诸脑后。身体与心灵同时变得轻盈,背后似乎要长出一双翅膀,转眼就要变成在枝头叽叫的鸟儿。 鸟儿是报春的使者,它们在枝头,在树叶上或是在路旁欢乐地唱着歌。它们是春的门僮,用甜美的歌声欢迎客人。它们又是春的仆人,低声细语向春转达客人的到来。 路旁的槐树则是春忠厚的臣民,尽显自己的风采来映衬出春的美丽。瞧那枝头,一串串饱满的槐花悬挂着希望的丰腴摇摆,好似一串串丰满的葡萄。上面晶亮的雨珠闪烁着澄澈的眼睛,花儿竟流溢出欢喜的泪来。 “我怎么感觉如今的气候已经跟末世之前没有多大的区别了?”宋戴在无限地感触着。“甚至比盛世时还要良好!” “嗯!”宁肖听到了,就点点头,在回应着宋戴的话。“你说得没有错,现在的气候的确是优厚于末世之前。我想,这是造物主给历经磨难的人类的一种馈赠吧!” “也是,”对此,夏昭也是颇为赞成。“这就是所谓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 “唉,那可不一定啊!”说这话的是程子扬。此刻,他正目视着那槐树。 风,渐渐地大了。槐树的枝叶开始由摇摆变得颤抖起来。而那挂在枝头的一串串槐花更是显得不堪负重,摇摇欲坠。让人的心不由得紧了起来,眉头紧锁,甚至想飞上天,用手托住那一团团美丽的花儿。 然而,仅仅几秒钟的时间,紧锁的眉头又绽开了,心也一下子宽松延伸至一片广袤。实在是被眼前漫天飞舞的槐花的美所慑服。细小淡黄的花瓣随风纷飞如雪,落遍了院子的每一个角落。 那花香就像淡黄色的水墨,经过风的调释,漫漶在整个山水之中,天地之间。那花香更是随着花瓣的散开而散开,飘远…… 此时,整个院落似乎变成了一幅水墨画。所有的人,也自成了画中人。 程子扬伸手接过那坠落的花瓣,嘴中在喃喃自语:“山雨欲来,风满楼!只是现在,我感觉风还未起!” “哦——”宋戴等人都在如此回应着。但是,他们都没有更深入地去探究程子扬说这话的真正含义。在他们的认知当中,觉得这是程子扬在提醒他们:任何时候都不要放下一颗警惕之心。 也只有宁肖能够理解他的意思,伸手握住了他,在轻声询问着:“你也感觉到了吗?” “嗯!”程子扬点点头,是俯身在她的耳边说。“尽管眼前的景致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动人,可我却感受了一股血腥的味道。这股味道不属于僵尸的血食,而属于一种幽深的黑暗!” “肖,你是不是很早就感觉到了?所以,你总是眉头蹙起,眉宇间总会有一股挥不开的抑郁!” “是的,”宁肖点点头,抬眸望向程子扬。“不过,也没有什么!你我总是要一同面对的!” “是啊,”程子扬听到这话,脸上也流露出了惬意。他握住了她的手,在并排地行走着。“是生,还是死,你我都将在一起!只希望那时是与异族撕杀的战场,而不是末世与僵尸的同类相残!” 宋戴等人显然没有注意这双情侣对话的玄机,还是在自认为他们在到处乱撤狗粮,欺负着他们这些单身狗。 无意中,他们走到了院落的尽头。回眸一看,春仍然坐在庭院深处,用幽深的目光注视着,用恬淡的微笑在送别。 有一刻,宁季肖不愿再挪动脚步,想就这样伫立成一座石雕,做春的门僮。回望中,他又想张开双臂飞上枝头成一只鸟儿,做春的仆人。 槐树们摇动着枝干,在对他无声地诉说着别意绵绵。他想,它们是真的懂他的。因为,他更想成为一颗槐树,做春的臣民,默默守护在她的身旁,同时也能享受长久的槐花飘落,直至数百年后的枯亡。 对于宁季肖完成的这篇有关春的散文,宋戴是想当然给了一个“优”!只是最后,他忍不住地长叹一声,拍拍小伙子的肩,在说:“老四,你还得多锻炼啊,不能太儿女情长!” “扑!”气得宁季肖想吐血。 第250章 人杰 房候主动找的搭档——五级僵尸贝奇。光听他的名字,就感觉此人跟海外一定有关联,其实是半点鸡毛的关系也没有。他与房候早已搭配默契,能自由地出入房家大院,如入无人之境。 这也似乎在昭示着,房家也已经接受了程子扬所提倡的一人一尸搭配管理基地的模式。 然而,这一回让宁肖颇为不太理解的是:贝奇竟然大大咧咧地送给她两件瓷器——钧瓷,一个玉壶春瓶,一块开运石。 玉壶春纯鸭青色,瓷质细腻,晶莹透亮,如月夜晴空;开运石斑斓瑰丽,红蓝紫三色似行云流水,釉色形迹处,又分明一幅山水画,恍觉暮沉霞飞,秋山无重数。 “家有万贯,不如钧瓷一片,知道钧瓷为什么名贵吗?”贝奇端详着那玉壶春,忽然抬眼,盯着宁肖在问。 关于瓷器这方面的内容,宁肖还真的从没有投入过多的关注。毕竟末世不是盛世,肚皮都难以解决,谁还会去关心古董?所以,她只能摇着头回答:“这我可真不知道!” “因为钧瓷没有重样的。”于是,兴致不错的贝奇,就跟她娓娓道来。“入窑一色,出窑万彩。世上唯一的东西,能不珍贵吗?这可爱的东西原是山间的瓷土,成型后,入窑,窑变出各种神韵,本来已是炉火纯青,但它仍在不停地开片。” “等等,”宁肖这次是潜心要当学生了,所以她不懂就要问。“什么是开片?” “看到这玉壶春上的冰裂纹没有?”于是,贝奇就手指着那上面细细的,像须根一样交错的纹路解释着。 “你看着是裂纹,一摸,却是光滑的。也就是这裂纹,使瓷‘活’了起来。它是瓷的毛细血管,是鲜活的生命。” “它在不停地‘开片’,就是说,它的纹路,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一点点细化。开片时,有很轻微的声音发出,你听!” 接下来,贝奇把瓶放在了宁肖的耳边。 “哦,”宁肖是很仔细地聆听着。很遗憾,她没有什么感觉,只得告诉他:“我没有听到声音啊?” “是吗?”贝奇有些不相信,就把瓶放在了自己的耳边,听了又听。最后,他只得很遗憾地这么解释着:“可能是现在太吵了,自然也就听不见了。” “在夜深人静,心如止水时,把钧瓷放在耳边,就会有轻微的声音,如铃似琴,像一朵花开。当下的很多人,都生活在浮躁之中,能听到这些声音的人极少。但是,它的确一刻不停地在开片——不管你知不知道。” “啊!”宁肖不得不讶然,是在如此理解着贝奇的话。“你的意思是说,这瓷,已经变成了有生命的东西了!它不停地开片,今天的它跟昨天比,就有了微妙的变化?” “是的!”贝奇点头表示着赞成。“一件钧瓷,开片的生命是六十年……六十年的坚持,瓷花一片片细化,玲珑,也是它最值钱的时候。” “这样啊!”宁肖不由得伸手抚摸着这两件瓷器,心里却这么想着:怎么会呢?开片,更像是一种传说,或者说,像是一种禅语。 “贝奇,”她不由得抬头一笑,就在这么询问着。“你怎么如此熟悉这些啊?难道你家跟瓷器有关系?” “是的,”贝奇点点头。他的眼睛不由得望向窗外,目光变得迷离起来。“我家族的好些人都是从事烧瓷的。如果往上追溯,我爷爷的爷爷的好几辈之前,就开始干这行了。” “在华夏建国初期的那场体制内的运动之中,我的玄爷爷,就为了保护一件瓷器,差点儿被活埋了。” “后来,他逃到了一个偏远的山沟里,荒无人烟。在偶尔有风的夜里,还能听到野狼的长嚎。你也知道,在那枪械管制的岁月里,人对于像狼这样的野兽,都是手足无措的,能不腿软就相当不错了!” “我的玄爷爷是一位著名的烧瓷专家,最擅长的就是做超大的瓷器。在盛世的陶瓷界,曾有这么一句话,叫‘一寸高一寸险’。过大的瓷器,如果考虑不周全,在烧时就会炸开裂釉,一下子变成次品,乃至废品。” “玄爷爷就在那深山里,不停地研究着他的瓷器。那时,他给自己制定的目标就是做一个三米高的净瓶。” “为了做这个净瓶,我的玄爷爷付出了全部的精力,挑战着自己身体机能的极限。他在深山里住了整整八年,头发和眉毛都变白了,最后连腰也弯成了一张弓。可那时,谁也不知道他这些年究竟鼓捣出了什么。” “华夏的国门重新大开后的某一年,省城领导需要做一个两米八的瓷瓶,作为建国大礼送往京城。可招了半个月的标,也没有人敢露面应征。就在这时候,也不知是谁,竟然举荐了我的玄爷爷。” “玄爷爷出山的那年,已近八十高龄了,枯瘦得像是浆汁欲尽,脸上的皱纹,就像瓷瓶上的冰裂纹。省城领导就问他有没有信心做这个瓶……” “我听我的曾爷爷讲,玄爷爷‘喀喀’地一阵猛咳,才回复说:‘还行吧,我试试,给我半年时间。’” “果然,爷爷没有让任何人失望。那个瓶子,在完成了它的使命之后,就被永久地收藏在华夏瓷器陈列馆里,谁见了都赞不绝口。” “我听说末世来临前,那些有着历史纪念意义的场所都得到了行之有效的保护。所以,我想你回京城后,有机会就可以去瓷器陈列馆看看,目睹一下它的真容。” “好,我有空一定要去看看那件大瓷器!”宁肖欣然颔首。不过,她还是想问问:“那你的玄爷爷在做完那件大瓷器后,还有没有……” “嗯!”贝奇微微低吟后,再抬头告之。“我听曾爷爷说,玄爷爷在做完那件大瓷器之后,不到两个月就过世了。那件大瓷器,聚集了玄爷爷所有的精力和才华,在瞬间绽放。那可是他六十年的积蓄啊。” “不过,玄爷爷是笑着走的,手里就握着他的作品——一个六寸高的玉壶春瓶。我想,他应该很满意自己的人生了。” “就像我们周围的许多人,跟这些钧瓷一样,几十年不停地开片,开片,不懈地努力着,细化着自己的人生,不论是在最辉煌,还是在最寂寞的时候。” …… “啪啪!” 听到贝奇最后的讲述,宁肖不由得鼓起掌来:“你讲得真好!” “是吗?”贝奇咧嘴一笑。不过,他还是谦虚地说:“不过,跟你这位尊者相比,我还是差了一大截!” “呵呵!”宁肖不由得笑了起来。她的眼一扫,那玉壶春瓶和开运石就被收进了空间,交由系统去保管。 “说吧,”宁肖请贝奇坐下,然后给他倒上系统才刚泡好的茶。“无功不受禄。你送这些东西来,肯定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帮忙!” “嗯——”贝奇也毫不隐晦,很是直截了当地回复说。“我也不瞒你了。你把所有的低级僵尸都困在一个地方,不让他们出来扰民。对于这一点,我是支持的。” “但是,你不能让他们呆在那城里发霉啊!我会烧瓷器。所以,我希望这次选择的僵尸城,能离造瓷器的地方近一些,或者干脆就是烧瓷的地方。这样,他们有事做,我也能捞点外快,为基地谋些福利。” “好!”宁肖听后,是大拍桌子地站了起来。“这个办法好!不过,”她又看向贝奇,脸上带着笑。“这个主意是你出来的,还是房少出的?” “我们俩共同出的,”贝奇毫不在意地给出了答案。“房候还要大炼钢铁什么的,被我否决了。开玩笑,我的那些属下都是一些没有思维能力的家伙。你让他们去炼钢铁,还不如钢铁来炼他们!” “噗哧!”宁肖再次地笑出声来。很快,她又很正色地跟贝奇提议着:“我觉得你们的这个法子很好。” “要不,你写一份材料,拿给其他人看看。指不定,华夏其他基地的僵尸城也会因此大开思路,开始物尽其用了,免得都放着生霉!” “这没有问题,我回去后就写!”贝奇点点头。接下来,他变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尊者,我们虽然要打理这房海,但在异能的修为上,还是要继续追求更高阶位的。” “可你来房海一次也不容易。所以,我们还是希望你能抽空给我们讲讲有关异能提升的课程。因为房海的异能者很多,我的属下当中就有好几个四级的。我们都只是才刚踏入五级,有关这方面的经验不太多。总之,我们都需要你的指点……” 宁肖沉思了良久,才如此回复着贝奇:“这是我的疏忽。其实,我在前往各基地的时候,就应该抽空给大伙儿讲讲有关异能提升方面的要点。 “所以,”宁肖站了起来,很正式地告诉贝奇。“你和房候只需做好了授课的前期准备工作,我随叫随到!” “谢谢尊者!”这下,贝奇是兴奋地站了起来。他伸手握住宁肖的手,不停地表示着感谢。 第251章 门清 宁肖似乎曾经到过这里。但那一定是多久以前。因为她已无从记忆。 只记得阳光在参差错落的红色房顶上跳舞,激情从四面席卷而来。一切都像被魔法点中,刹那间变得熠熠生辉。 鹰在空中拍打着翅膀,把爱情的讯息扑在微扬的脸上。而在钟楼之上,一个美丽的红衣女郎,正如所有等爱的人一样,激扬,坚定,又微微紧张。 时光碎裂,如女郎手中纷扬而落的花瓣。那口钟,“当——当——”拖着悠长的腔调,宛如一切古老而新鲜的东西,把人的心甜蜜地唤醒,譬如爱情。 巴洛克式的建筑,中世纪的广场,在弯弯曲曲的小巷里,马蹄声碎,恍若当年的铁骑驰过…… 或许只有在这样的时光里,爱才是刻骨铭心、天长地久的吧! “肖!”然而,就在她对此感慨万千的时候,一声呼唤把她从里面拉了出来。 “唔——”宁肖睁开了眼睛,映入了眼帘的自然是那张熟悉的脸。 “该起床了,”程子扬拍拍她的脸,在提醒着。“今天,一屋子的异能者都在等你的授课呢。” “嗯!”宁肖应了一声,就起身下床。只是在洗漱完毕之后,宁肖发现程子扬竟然还呆在屋里。 这就奇怪了。因为平常这个时候,他老早就出去忙了,不可能还要呆在房里不出去。宁肖不由得抬头,看看天是否下红雨了? “不用看了,”程子扬对宁肖已经了如指掌。“如果天上下了红雨,你是不会感到惊奇的,只会惶恐不安。毕竟现在依旧还是处在末世!” “哦!”宁肖捂捂鼻梁,悄声地询问着。“你该不会要陪我去上课吗?” “呵呵,”程子扬笑了。“我正有此义!” 爱情,千百年以来,一直被人们视为神圣与纯洁的象征。它是伟大的,体现了人类更高境界的精神生活;它是纯洁的,容不得半点虚假和浑浊;它又是神秘的,使无数男女为之陶醉,甚至生死相许。 然而,爱情是什么呢?明白它的人又有多少? 聆听着程子扬长篇累牍地说教,宁肖不由得瞟了他一眼,心里很想说:你又能知道多少呢? “许多年前,在南极考察时,发现人人都得了一种怪病:晚上失眠,白天昏昏沉沉,情绪低落,一切药物都无济于事。” 程子扬使轻地捏了一下宁肖的手,示意她不要闪神,必须听他讲完。 “在宇宙飞行中,有60.6%的宇航员会产生‘航天综合症’,如头痛、眩晕、失眠、烦躁、恶心、情绪低落等!” 听到这些,宁肖很快就提起精神来,在倾耳聆听着。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专家们研究了好些年,才得出了结果。南极科考队员之所以病殃殃的,是因为全体考察成员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大半宇航员之所以患上‘航天综合症’,是因为宇航船上为清一色的男性。” “后来,有关主管部门接纳了专家的建议,在南极考察中提高了女性的比例,在每次宇航中挑选一位健康美丽的女性参加。就这样,怪病和综合症就消除了,工作效率也显著提高。” “噗哧!”听到这儿,宁肖忍不住地笑了。“你到底意欲何为?” “那你得听我说完!”程子扬也没有恼火,而是在严肃地要求着。 “好吧,你继续说!”宁肖就退了一步。 “这些专家发现,在一个只有男人或女人的工作环境中,尽管条件优越,卫生符合要求,自动化程度高。然而,不伦男人还是发人,都容易感觉疲劳,工作效率也不是很高。这都是因为男女比例失调的缘故。” “据研究分析,一个机构内女性的比例至少要达到20%以上,年龄相距男性不要太远,这样的工作效率会高一些。” 听到这儿,宁肖的表情也变得一本正经起来。男女比例失调,可是末世最为棘手的问题。而且,还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 “这其中的玄妙,就在于男女之间的‘异性效应’。也就指男女在一起而引起的心理变化,会产生有益的积极作用。” “在社会生活中,人们对异性的爱慕欲求与尊重欲求是一种本能的需要。在与异性的接触中,会潜意识地以‘自我良好表现’来取悦对方。” “这样一来,男女双方就不约而同地产生热情、友好的美好情感来,互相之间发出互相吸引、互相好感的情感体验。” “此时的情感,是人内心体验的一面镜子。女性是男性的镜子,男性是女性的镜子。男女谁都愿意居异性那面镜子里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这就不知不觉地提高了相互行为的互补性、约束性和激励性。” “与此同时,愉快的情感还能增进身体免疫功能,抗御疾病,有助于活跃,增加记忆,使人奋发向上。人如此处于满怀激情的状态下,会迸发出更大的力量,产生更加非凡的能力。这就是男女在一起的奥妙!” “哦——”这下,宁肖总算明白程子扬说了那么一大堆,最终想表达什么意思了。“难道你和我在一起的时间还少吗?你总不至于连上班都想把我带去吧?” “嗯嗯!”程子扬点点头,在调戏着。“我还真有这个意思哟?就是不知道你乐意否?干脆,我们还是回到房间去好生谈谈……” “去!”宁肖一听就脸红,更是恼怒得连踢他好几脚! 直至快到授课的地点,两个人才嬉闹完毕。 “肖,”直至这时,程子扬才向她解释着。“这是你在房海的第一次露面于大庭广众之下,所以,我觉得还是来陪陪你为妥。” “哼!”宁肖只得无奈地摇摇头。“你说得比唱得好听!一桶醋味,真当别人闻不到吗?” “嘿嘿!”程子扬也不争辩,伸手揽过宁肖的腰。“那又如何?我就是酸味十足,你又当如何?” 房候的手段还是了得。他竟然将房海最大的礼堂弄来给宁肖当教室用。 瞧着满满一屋子的人,宁肖还是很惊诧不已,在询问着旁边的程子扬:“房海有这么多的异能者吗?今天来听课的,估摸着不下几千人。”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房海是个地灵人杰的地方?”程子扬依旧揽着宁肖,在跟她耳语着。“它的异能者人数不会低于祈连。而且,那祁连是搭着你的香边,才突然之间冒出了那么多的异能者来。” “祁连现在也没有多少异能者了,好不好?”宁肖在争辩着。“很有一部分,都被我爸带到隆华去了。” “我说的异能者人数,指的是祁连异能者人数出现最高峰的那个时段。”程子扬也在解释着。 两个人似乎对异能者人数的基数有了争执。但等房候和贝奇出现时,两个人又是亲热地走在一起,抛洒着狗粮。 “得了吧!”房候在忿忿不平地抱怨着。“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要砸伤我们这些单身狗的那颗单纯的心,好意思的!” 宁肖这才放开程子扬的纠缠,整整衣衫,开始走进教室,再一次地去众位异能者传授异能提升的诀窍,以及五级以上异能者大概情况。 来到前台,宁肖发现竟然使用的是墙壁般的电子荧屏。她不由得微微闭眼,试试自己的神识能否与显示屏相关联。 很快,通上电后的电子荧屏很快出现了这几排字来:“大家好,我叫宁肖,是十四级异能者。今天的异能者提升,将由我传授给大家!” 随着显示屏上的这一排字出现,已经到场坐好的异能者,都不由惊诧得睁大着眼睛,似乎要把那荧屏的字一个一个地给挖出来。 “厉害啊!”这时,房候在跟程子扬感叹着。“那上面的字,可不是我事先安排的,完全自个儿蹦出来的。如此看来,异能到了最后,是不是连电脑也能控制了?” “是的,”程子扬瞟了房候一眼,不冷不热地回复着。“等你的异能到了十级,就是全系异能了。莫说控制电脑,就是驾御一艘航空母舰也不在话下了。” “老大,”了解他的房候,知道他为什么这般不阴不阳的说话,连忙解释着。“你也是知道的,我房海别的不多,就是才子多。而且个个目空一切,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所以,我感觉我这五级异能者拿不出手,就想借用一下你们的威压。你呢,操心着天下事,华夏事,我这点小事再麻烦你就不好意思了。宁肖不是正好有空,我才找上她的。正好,也让她打发一点时间不是?” “哦,”程子扬立马嘲笑道。“才刚,肖说我是唱得比说得好听。现在,我觉得这句话应该抛给你最合适!” “呵呵!”房海也很是无奈地摊开双手。“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宁肖一旦跟你进了京城,就很难有机会到我们这些基地来走走了!要知道,她可是华夏最高阶的异能者,不知道有多少等待晋级的异能者,渴望她的指导啊!” 第252章 舍得 这是宁肖在房海的异能授课中的最后一节,谈的是五级异能晋升的关键所在。 “如同世界上没有相同的叶子一样,每个人的异能在晋升的过程中,感受也各自迥异!”宁肖在台上风清云淡的讲述着。“我今天就只说说,作为一个五级异能者,他所应该具备的基本条件是什么?” 台下的人,也显得比前几天要多了好些。毕竟超高阶的异能者能如此无私的倾囊相授,在房海这个地段只能是绝无仅有的。 没有人敢发出轻微的响动,生怕这样会扰了传授者的情绪,影响了授课的效率。 也正因为如此,让颇感欣慰的宁肖,显得有些无拘无束起来:“这是北欧最有名的一则神话故事,我相信在座的当中有许多人都知道。” 在静谧的夜晚,一位美少年正酣睡在山坡的树林中。月亮女神悄悄地降落此处。于是,她走近了那美少年的身旁,凝视着他的俊美而恬静的面容。在情不自禁中,她俯下身去,亲吻着他的额和唇。 美少年只轻轻地“唔”了一声,他的唇就感觉到了湿润。这是夜露滴落在唇上了吗?可是,夜露怎么可能是温暖的呢?同时,他还嗅到了一股芬芳温馨的气息。他就睁开了双眼…… 然而,他的眼睛很快又合上了。因为他实在太困了,只能带着微笑,再次进入睡梦之中。 其实,这是月亮女神在运用她的神力,迫使她所爱怜的美少年尽快地沉入睡乡里。 从此,在每一天夜里,她都悄悄地降落,含情脉脉地凝视他,再俯下身去,吻着他的额和唇…… 这是一个多么美丽的神话啊! 然而,撩开美丽的纱幕,却只能看到了两个字——占有。 唉!月亮女神,你是独自占有了美少年!可是,一个长眠不醒的美少年,没有了知觉,因而也就失去了爱的情感。这也就意味着你占有的美——冰冷而没有生命,麻木而毫无感应。你所占有的永远只是一具美的躯壳。因为你没有真正得到美少年,没有得到爱。 你永远地“占有”,是在意味着你也永远地失去。 很快,显示屏上显示出“占有=失去”字样来。 “你如果在四级异能里,不能领悟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宁肖先拿教鞭将显示屏上出现的内容指了指,然后再面对所有的听课者论述着。“那么,五级异能永远只会和你擦肩而过。很多四级异能者就困顿在这里。” “从一级到四级异能的晋升过程中,大家都知道每一次的晋级都是在要求对自己异能的进行领悟,补充,完美,巩固。到了四级,就是一个瓶颈!” “因为五级异能——它完全颠覆了前面四级异能晋升的模式。你的所思所想,不再是你身边的事物,更不会是你的异能,你的心胸必须无限扩大,你所遵守不再是人类的行为准则,而是天地的自然法则!” “所以,这个时候,你对你自己的异能还是抱着‘占有’的态势,也就意味着永远失去了晋升五级的可能。” “只有敞开你胸怀,去天地之间感受天大,地大,远不如你的胸怀宽广!” “啪啪!” 房候等五级异能者听到这里,都纷纷站起来鼓掌。因为宁肖说得太对了。以前,他们身处在四级异能中,聆听宁肖这样讲述时,感觉颇不理解。待进入五级之后,方才明白她所说得没有分毫的差错。对此,他们只能以鼓掌的形式,向宁肖表示最崇高的敬意。 发现那标有高阶异能者区域里的人都在站起鼓掌,其他不同等阶区域的异能者也就随之站起来,也在鼓着掌。尽管他们对宁肖所讲述的内容,理解得还不透彻,但已然明白这将对自己今后异能的提升产生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谢谢!”宁肖回敬了一下,然后双手一按。“现在,我们继续上课。你们当中可能有些人还不太明白。但是,我希望你们能用笔记下来。待到验证的那一天,你会感激今天所有的人。” “有一种感觉总在失眠时,才承认是‘思念’;有一种缘分总在梦醒后,才相信是‘永恒’;有一种目光总在分手时,才看见是‘眷恋’;有一种心情总在离别后,才明白是‘失落’。” “人世间总有太多的东西,太多的感触,让我们魂牵梦萦,让我们选择着,让我们也放弃着。放弃一个心仪却无缘分的朋友;放弃某种思想……似乎真的如前人所说的那样: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 “诸此种种,仿佛人生本来就充满了许多意外和错过,就像握在手里的风筝,也会有突然断线的时候,尔后就剩下一片感伤!然而,这种伤感并不妨碍自己去重新开始,不如在新的时空内将音乐再重听一遍,将故事再说一遍!因为这是一种自然的告别与放弃,因而伤感得美丽!” “人生很多时候需要自觉的放弃,因为这世间还有太多美好的事物。” …… “老宋,”房候不由得倾身对坐在旁边的宋戴低语着。“宁肖现在授课要比原来生动了许多。瞧瞧,这文字运用得多优美,完全可以写成文章了!” “那是当然了,”宋戴一边作着笔记,一边回应着。“再说,像这样四级晋阶五级的课程,一向是都由宁家老二讲的。能听到宁肖讲这个,这可真算是难得中的难得。” “是啊!”经宋戴这么一提醒,房候这才想起来了。“以前,这是由宁家老二专门讲述的。宁肖很少涉及五级以下的异能晋升的问题。” “所以,我说你厉害,”宋戴淡淡一笑,低声跟他嘀咕着。“竟然能拉着宁肖从一级到五级,一级一级的授课!厉害!老大都很可能没有你这样的本事?” “嘘!”房候连忙作禁声的手势,然后还左右地了望了一下,才小心地对宋戴低喃着:“老宋,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不知道你发现没有,老大这几天醋劲十足,我是看着他就要退避三舍了。” “你要是再这么说我厉害,我恐怕连这房海都呆不下去了?” “没事,”宋戴毫不在意地一边继续听课抄着笔记,一边回应着。“今天,宁肖就讲完了。老大正好借机要带她去看大海,心情想来也会恢复得差不多。” “那就好,”房候顿时觉得身心一阵轻松。“你说他是怎么回事啊?美人已经在怀了,还怕人来抢夺美人,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呵呵,”宋戴不由得笑了。然后,他故露神秘状,在悄声地告诉着房候:“指不定你以后找到了心爱的女人,也会变得跟老大差不多。” “哧!”房候冷冷一笑,不再多说什么了。 “人有价,岁月却无情!不要给自己留下了什么遗憾,想笑就笑,想哭就哭,该爱的时候就去爱,无谓压抑自己。夕阳易逝的叹息、花开花落的烦恼,人生好像本不快乐!其实,拥有的时候我们也许正在失去,而放弃的时候我们也许又在重新获得。” “于是,安然一份放弃,固守一份超脱;不管红尘世俗的生活如何变迁,不管个人的选择方式如何,更不管握在手中的东西轻重如何,我们虽逃避也勇敢,虽伤感也欣慰!” “我们每个人都是造物主创造的一首诗,我们有对这个世界的爱和感激,我们像往常一样向生活的深处走去,我们像往常一样在逐步放弃,又逐步坚定!” 宁肖似乎没有发觉台下有人在讲话,还是继续上着她在这房海的最后一课。显然,这种素质跟她的前前世曾从事十年教育的工作有关。 “懂得放弃,是一种更豁达的人生态度。就是在学会进取的同时,也应该学会放弃。放弃也是一种智慧,一种美丽。放弃,是我们准确地衡量自己、把握自己之后作出的最现实的决定。它不是保守,不是退缩,而是为了保护自己想要的一切。只有放弃,才会拥有许多更美好的东西。” …… 课程讲完后,宁肖手一挥,以那满天飞落的雪花来为这几天的异能授课拉下了落幕。 “啊,这是雪花!” “看来,十四阶的超高异能者,连大自然都要为她折服了!” “嗯,我们要努力,指不定有一天,我们当中就会有一人超越了她。” “小伙子,这恐怕有点难哟!” …… 在众多的议论声中,宁肖迅速地离开了课堂。就在这时,一堵人墙似乎要撞上了她。 “你——”宁肖有些恼火,抬起头来就要呵斥对方。结果,当看清是谁时,她不顾一切地奔上前去。 “讲完了?”程子扬也抱住了她,在询问着。 “嗯,讲完了!”宁肖点点头。 “那好,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程子扬也就不多说什么了,牵着她迅速地离开了这里,离开了众人。 第253章 入海口 程子扬领着宁肖踏着平坦整洁的小道,穿过一片椰子林、木麻黄树林,就到了海边。 这时,天色变得昏暗起来。举止远眺,海天一线,分不清哪是天,哪是海。 一望无际的大海,灰朦朦的,不见落日的余晖,没有一线阳光,显得毫无生气。程子扬有些失望了,难道黄昏的海就是这般模样了吗? 倏忽,耳边响起了一阵又一阵慑人心魄的声音,由低而高,由远而近。哦,原来是海浪后浪推前浪发出的声响。 涌动的海浪在浩瀚的大海上,欢快地跳跃着,一浪高过一浪。当海浪猛地冲向海岸边的防潮堤时,掀起了裂岸的惊涛,飞溅的浪花从高处重重地摔到沙滩上,然后雪一般慢慢地在沙滩上化开,好一幅“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的画面。 尽管已是黄昏,这时的大海,其实与任何时候也没有什么不同。它依然是那么的蔚蓝,依旧会发出终久不息的涛声。只是因为在黄昏,人们见不到蓝天白云下方顷蔚蓝托着彤红旭日在蓝绸上滚动燃烧的景象,才会有不一样的感受。 正如人类在未看清事物本质的时候,同样会产生错觉一样。这就是黄昏时的大海给着程子扬如此的启示。 “怎么突然想带我来看海?”直至这时,宁肖才如此询问着。 “我也不知道,”程子扬回答得也非常奇特。“只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是梦见大海,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我似的。” “哦,既然这样,”宁肖从不怀疑程子扬说得话。“那我们就得在海边呆上一阵子了。” “我就知道,”程子扬就搂住了她。“你是最理解我的人。” “还有我,主人!”灵乌也从空间里跑出来凑上一脚。“不过,我可从没有陪你闯荡过大海。” “嗯,我想,总有一天,”程子扬伸手让灵乌停在自己的手腕上。“你会跟着我闯荡大海的。” “那是想当然的了!”灵乌得意地翘起自己的大尾巴。 站在防潮堤上,凭栏临风,令人不禁生出几多感慨。天空给人的是哲学的联想,大地给人的是丰收的祈盼,那么大海给人的,应该是思想的启迪和无穷无尽的遐想吧! “看到灵乌,”宁肖听完他们人鸟的对话,就在如此跟程子扬说。“倒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事来。想不想听?” “那你就说说看!”灵乌已经飞到了程子扬的肩上,程子扬就如此回复着宁肖。 “从前,有一群鸟儿生活在沙漠的边缘。那里的阳光暴烈,空气干燥,食物奇缺……最难以忍受的是水贵如金。它们常常渴得嗓子冒烟,翅膀发软,但找水却难以登天。” “我要吃寒冰籽,我不去沙漠!”灵乌在立马响应着。 “一天,有一只鸟儿就提议着:听说大海那里有很多水,多得无法计算。我们不如搬到海边去,何必死守在这个鬼地方呢?”宁肖一边讲述着,一边拿出了寒冰籽让灵乌啄食。 “另一只鸟就提出疑惑来:但大海离我们太遥远了,我们能飞到吗?” “不管大海多远,只要不灰心,总可以飞到的!” “对,我们同心协力,再远也不怕!” “赞成搬迁的鸟儿很快聚集到一块儿,向大海飞去。” “在飞往大海的路真是千难万险:有时,狂风暴雨劈头盖脸地打来;有时,高山挡住了去路;有时,疲劳疾病摧残身体。但是,这一切都无法动摇这群鸟儿飞向大海的决心。” “一路上,不少的鸟儿纷纷倒下了,再也没有爬起来。剩下的,仍然是不屈不挠地向大海飞去。” “一天又一天,它们终于飞到了海边。看到眼前一望无际的海水,它们激动得大哭起来。” “他们用力地挥动着翅膀扑向大海。个个伸长脖子,准备痛痛快快地喝个够。可是,刚喝了一口,一个个都哇哇地吐了起来。它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海水竟是这么咸,这么涩!” “这下,鸟儿们呆了:在大海之前,居然忘了问海水能不能喝?” “哈哈!”听到这儿,程子扬大笑了起来。“真是一群傻鸟啊!” “啊啊!”可灵乌不干了。它停止啄食,在大声叫嚷着:“主人,鸟儿不傻。它们只是没有想到而已。” “哦,你说得对!”程子扬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连忙止住笑,很正色地回复着灵乌。“你说得对,鸟儿当然不傻了。尤其像你这样的神鸟,天下独一无二的。” “嗯嗯!”这个,灵乌心满意足地继续啄食着宁肖手中的寒冰籽。 程子扬则在朝宁肖做了一个眼色,示意为:瞧瞧,这傻鸟就喜欢听好话! “呵呵!”这下,宁肖忍不住笑了起来。 撼枕的涛场惊破了睡梦。程子扬起身下床。这是在海边搭建的临时帐篷,以便他对大海的感应。他回头望了望还躺在床上,正沉浸于睡梦之中的宁肖,再看看外面仍然是一片黑暗,只闻涛声高暄,就决定独自出去看看。 眺望东方的天空,沿水平线横卧着一条熏桦木色的长带。在它的上面,是深蓝色的天空,一痕弦月宛如金色的弓悬挂在天幕上。那清澈的光辉,好似在守护着这片大海。 不久,冷冷的晨风横扫过黛色的大海,夜的衣裙从东方渐渐脱起,踏着青白色的波浪,一点点地逼来,其状伸手可掬。 雪白的浪涛拍打着黝黑的岩石,这壮景也越来越分明。抬头仰望,那宛若金弓的月亮已经变成了一弯银钩,熏黑色的东方也逐渐染上了清澄的淡黄。 在浩森的大海上,那奔涌的波涛是腹部黝黑,脊背雪白。尽管夜的梦仍然在海上徘徊,但东方的天空已经启动了眼睑。 曙光这时宛如花蕾绽放,波环散漫,在天空和水上扩展开去。水越显得白,东方的天空就越显得黄。那天上的弦月,却在淡离地远去。 此地,一列尚未忘记使命的候鸟拖曳着啼鸣,从海面上掠过。于是,大海的每一道波涛全都跷足而立,一起回首东方。一种有所期待的私语——无声之声在四周弥漫。 “主人,”直至这时,程子扬方才发现灵乌早已飞出了空间,在他的上方护卫着。“前面的大海之上,突然有一股很奇怪的气息,你感觉到了吗?” “嗯,”程子扬点点头,在响应着。“但是,我不感觉到奇怪,却觉得很熟悉!” “这么说来,”灵乌想了想,就这样告诉程子扬。“主人,应该跟他们相识过!” “不知道啊!”程子扬在表达着自己心中的疑惑。“我就是与大海相交的朋友,也应该是乘船而来,不该是……踏浪而来!” 他正说着,就发现一群人竟然乘着波浪出现在视野之中。 “啊啊!”灵乌顿时惊叫起来。“鲛人,这个古老的族群竟然也熬过了亿万年的辗磨,存活到了现在?” “鲛人?”程子扬一听,也很快发现那群人脚上没有腿,只有鱼尾。他不由自主得喃喃着:“好熟悉啊。不过,应该叫人鱼吧!” …… “啊——啊——”这群人鱼一上岸,抬头就看见了那只停留在空中的鸟儿。“金乌,这不是典籍上才记录着的太阳神鸟。它怎么也出现在人王那儿了?” “得,主人!”听到这话,灵乌翻翻白眼。“看来,这些鲛人不是你的敌人!” 果不其然,一位中年的男性人鱼走到了程子扬跟前,朝他深深鞠了一躬。 “人王,”那位男性人鱼在说着人类的语言。“人鱼之王加比·天按照千年的盟约,前来跟人类之王相见,拟定新的盟约。” 这下,程子扬的身子晃了晃。他感觉自己要醉了。 加比·天拍拍手,有一个人鱼捧着一卷锦帛过来。加比·天拿过锦帛,来到程子扬的跟前。他敞开了锦帛,送到了程子扬的跟前。 程子扬看到了那上面的一大串文字。尽管他头次见到,但每个文字他都非常的熟悉。再看看签约的日期,果然是一千年以前,今天正是终结日。程子扬感觉到了亚历山大。 “主人,”就在这时,灵乌也叫唤起来。“这是我们这方的盟书。”它的嘴里也正衔着一卷锦帛。 程子扬只得拿过锦帛,摊开一看,果然跟才刚看到的内容一模一样。于是,他把灵乌递来的锦帛递给了加比·天。 加比·天拿过来一看,脸上绽开了笑容,在说:“人王不愧为人王,无论转世轮回多少次,你都谨记人王之责。” “你过奖了!”此时的程子扬,只能打脸硬充胖子了。 至今,他还没有打开自己空间宝塔的第九层,所以许多的传承记忆都是靠灵乌的提醒而得来的。但是,灵乌也沉睡了无数年月,错过了他的好多次的转世轮回。 就拿这个与人鱼签订盟约之事,灵乌也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若不是它一直纳闷空间存放的这卷盟约书,估摸着它这个时候也会跟程子扬一样,变成了小白一个。 第254章 盟约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东边的天空喷射出金光来。忽然间,一点猩红从大海的边际浮起,可谓惊叹。 太阳出来了。人的呼吸已经紧紧地屏住了。只见那擎日的海神之手一动也不动,浮出水面的红点就在一瞬间拉成了金线,拱成了金梳,又收成了金蹄。随后,是无所留恋地将身体一摇,跳出了水面, 太阳告别大海升起的时候,缓缓地将万斛黄金嗒嗒地滴下,瞬间万浩大洋,向这里涌来时,眼下岩石骤然间卷起了两丈黄金雪。 “真美!”如此景致,任何人看到都会这么赞颂着。宁肖也不例外。 然而,这一声却惊动了另外一处的人。 “肖醒了!”正在跟人鱼王商谈相关事宜的程子扬,突然在对灵乌说。 “哦!”灵乌响动着翅膀回应了一声。然后,它用神识开始向不远处传诵着:“宁肖,我们在这儿遇到了人鱼,你快过来哟!” “人鱼?”听到了灵乌的召唤,宁肖喃喃了一下,人就凭空消失了。 “啊啊!”紧接着,一群游在海岸边的人鱼,突然发现海岸上人王那边又多了一个人。 “肖,你来!”见到宁肖凭空出现,程子扬很是兴奋,上前牵住她的手。 “加比·天,我的妻子宁肖,”程子扬在相互介绍着。“肖,这是人鱼之王加比·天!” “你好,加比·天!”宁肖率先向人鱼之王打招呼。 “你好,宁肖!”加比·天也回应了一声。然后,他对程子扬说:“啊,人王,这就是你生生世世寻找的妻子吗?她的身上有着天神的范儿!” “嗯嗯!”对于加比·天的话,程子扬感觉特别地动听。“她原本就是天神转世!所以,我生生世世地都在追寻着她。” 这话让宁肖的脸上有了微微羞色:这家伙说话也太露骨了吧! “人王之妻?”呆在加比·天身后的人鱼,听到这番介绍后,纷纷朝宁肖投来关注的眼神。 “好厉害哟!周身都散发着公正之光,人也长得非常漂亮。” “是啊,难怪前世的人王为了寻找她,不惜踏遍了整个海洋,不知道感动了多少大海的女儿……” “天神的转世,我们大海的女儿还真的没有比哟!” “好了,不管怎么说,人王这一世总算找到了他的妻子,再也不会动不动找我们人鱼的麻烦了!” …… 进阶十四级之后,宁肖只要静下心来,就能聆听到万物之间的情感交流。所以,当听清这些人鱼谈话的内容后,宁肖的脸色更加红涩了。 “肖,”偏偏这时,程子扬还将一卷锦帛拿到她跟前来,在征询着她的意见。“这是我和人鱼签订的协议,你看看有无不妥之处?” “嘻嘻!”当即,人鱼那边就发出了笑声来。“瞧,人王多么尊敬他的妻子啊!” 迫使宁肖不得不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投入到那锦帛上。这是人类与人鱼之间的协定。人类之王给人鱼划出一个生活的区域,除了人王,任何人类都不能不经人鱼允许涉足这个区域。违者由人鱼任意处治,连人王都无权干预。 宁肖又看了看前一次的盟约,很快就发现出问题来。她不得不询问加双·天:“什么这次规划出来的面积比上次还要小上许多?” “唉,”加比·天很是无奈地说。“没有办法,人鱼的孩子越来越少。有些地方已经没有人鱼的踪迹了。我们就只有把地方缩小一点了。” “哦,”宁肖点头表示明白。于是,她把手中的锦帛还给了程子扬,在回复着:“这盟约公正而合理,我找不出不妥之处来!” “那你的意思,我可以代表人类签下这份盟约?”程子扬挑挑眉,在向宁肖提问着。 “是的,”宁肖颔首表示同意。“你可以为人类签下这份约定。人鱼心地纯善,爱好和平,是人类最好的盟友。” “好的,我明白了!”听到宁肖如此一说,程子扬那颗悬吊着的心终算是落到了实位。 两个王就盟约的一些细节,在详细地切磋着。人鱼们就都将宁肖围拢过来了。最令宁肖意想不到的是,他们竟然连小人鱼也带过来了。 望着这只有几岁的漂亮小萌娃,宁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软了。 “你长得好漂亮啊,那就抱抱我吧!”小人鱼也在打量着宁肖,然后伸出双手要求着。 “你也长得好漂亮啊!”宁肖抱起了小人鱼,再把话还了回去。 “岸边不好玩,到处都是垃圾,”小人鱼打了一个哈欠,在抱怨着。“人类好不爱干净哟!” “谁说人类不爱干净?”宁肖也不生气,还耐心地跟小人鱼解释着。“你看,”她的手轻轻地一掸,天空就扬起雪花来。“人类这儿有雪花,能将垃圾的细菌杀死。” “接着,再雷电一辟,”随即,宁肖手一指,雷电顿时击倒了某一处。“把垃圾里没有用的东西化为灰烬。” “最后,来一阵风,就什么都没有了!”不用说,宁肖手一挥,一阵大风顿时将前方的杂质吹得个一干二净。“所以,宝贝,人类是最爱干净的。” “啪啪!”小人鱼欣赏完毕,顿时拍起小手来。“哇,你好厉害啊!要风就是风,要雪就是雪!你比阿爸阿妈还要厉害。” “我还有更厉害的,”宁肖有些得意了。“我这儿有糖丸,你想吃吗?” “阿爸阿妈不要我吃糖!”小人鱼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两根小手指还作着虫虫要飞的动作来。 “没事,阿姨这糖丸,你吃了什么事都没有!”宁肖的心当即瘫软得一塌糊涂。在抱小人鱼的时候,她就已经感应到小人鱼染有沉疴,难怪她的父母要把她带来,是指望着能找到良医救她的命。 “哦哦!”小人鱼答应了。待宁肖将糖丸塞进她的嘴里,她立马闭紧嘴巴,还右望左观地,然后再悄悄地跟宁肖说:“我吃糖的事,不要告诉阿爸阿妈。否则,他们会骂你的。” “好,我不告诉任何人!”宁肖也悄悄地回她一句话。 人鱼们注视着宁肖抱着小人鱼嬉戏,没有流露出任何的不满。在他们的心目中,人王之妻等同于人鱼王之妻,是要受到尊重的。 相反,他们还为人王之妻愿意与小人鱼如此亲近,而感到喜悦和欢欣。因为通过这种行为能说明一件事,人王之妻是一位爱护幼小的贤德者。 程子扬也看到了这一幕。只是他把笑意隐藏在心底。 “啊——痛!”忽然,当宁肖把小人鱼还给她的父母时,小人鱼突然口吐鲜血,面部痉挛,一副突发急症的样子,着实吓坏了其他的人鱼。这时,有些人鱼对宁肖开始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来。 “人王殿下,”抱着小人鱼的父母突然来到了程子扬跟前跪了下来,在哭诉着。“我的孩子不知怎么回事,自出生时起就染上了重症。我们到处寻找医者救治,但都是治标不治本!” “后来,人鱼祖婆婆为我的孩子算了一卦,说她的死劫只有找你人王才能解救。所以,我们才带着孩子来到这里,请你救救我们的孩子吧!” 听到这番话后,一些人鱼这才为自己把责难硬按在宁肖的身上而感到羞愧。 “肖!”程子扬一听,就把目光投到了宁肖那儿。“你能给这个孩子看看吗?” “啊,原来人王之妻还是医者啊!”加比·天不由得赞颂起来。“难怪人王要历经磨难才能得到你啊!” “噗哧!”宁肖朝加比·天一笑。“你再这么说下去,我就没有办法给小人鱼看病了。从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嘴巴像涂了蜜一样的王者。” “呵呵!”加比还是依旧笑容满面。“我也不知道人鱼祖婆婆为什么要把王冠戴到我的头上?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明白过来了。” “油嘴滑舌!”宁肖只得笑着摇了摇头。“幸亏这盟约还算公正与合理。否则,人王一定说不过你!” “小人鱼,”接着,宁肖来到了小人鱼父母的身边,倾身对他们怀中的小人鱼低喃着。“静下心来,感受一下你们生活在海底时,海面上是波涛汹涌,海下却是风平浪静的情形。” “嗯嗯!”小人鱼点点头,回忆着宁肖所描述的那种情景。 不知过了多久,小人鱼的神色恢复了正常,是缓缓地闭上眼睛睡着了。 “小人鱼的病是你在怀她的时候染上的,”这时,宁肖在给小人鱼的父母解释着。“这病不仅阻碍了她的智力,还影响她的生长发育。若不是我无意问了她的年龄,永远不知道她已经有80岁了。” “一般的人鱼到了这个年龄,应该接近发育成熟,而不应该还像她这般幼小。”说到此处,小人鱼的父母眼睛里已经染上湿润,是在无奈地点头表示承认。“所以,未经你们的许可,我检查了她的身体。” “不过,还好,”小人鱼的父母听以宁肖说出这句话时,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我的空间里存有医治这种病的良药。于是,我就拿出来给她尝了一丸。现在看来,已经有疗效了。” “最起码,她现在能闭着眼睛睡觉了,而不是睁着眼睛睡觉!” 小人鱼的父母听到这里,这才想起了小人鱼与众不同之处。看来,宁肖的话无有差错。他们夫妇互相望了一眼,就双双向宁肖跪了下来:“谢谢殿下的救命之恩!” “起来吧!”宁肖扶起了小人鱼的父母,再拿出一瓶药丸来。“以后每天喂她一粒。三个月后,她就没事了。” “谢谢!”小人鱼的父母是激动地接过了药丸。 “还有,”不曾想,宁肖又拿出了一药瓶来。“她因病耽误了修炼。这些是丹药,可助她修炼。记住,一次只能服一粒。而且,每一次要相隔好长的时候。因为欲速则不达!” “太感谢你了!”小人鱼父母这才感觉自己的谢意有些苍白无力了。 于是,小人鱼的父亲把孩子托给了母亲。他自己跑向了海里。再过了不久,他就拿了一个皮袋子从海里冒出来。 “看病需要诊费,”小人鱼的父亲把皮袋子递给宁肖。“这是我的诊费。” “好,我收下了!”宁肖也不推拖,收下了皮袋子,直接放到空间里去了。 第255章 有容乃当 盟约签订完毕,人鱼王加比·天就带着他的族群离开了海岸,回到属于他们休养生息的地方去了。程子扬和宁肖就带着灵乌目送着他们离去。至于警卫他们只能远远地观望着,因为人鱼设下的结界,在令他们无法靠近。 这个时候,天色阴郁起来,海变得朦胧起来,朦胧得象那吹不散的雾,湮没了一切。风却突然地阴险袭来,舔着沙滩那赤裸的胸膛。 汹涌的海浪撕下了温驯的面纱,带着沉雷般的咆哮扑向海岸,似乎要把那一切所吞噬。风掠过海面,变得邪恶而又狂野。它象鞭子一样抽打着大海,大海被搅成了泡沫,发出了可饰的响声,就象千百个幽灵在痛苦地呻吟。 这就让岸上的人们感到海底有众多的困兽,正狰拧地吱吱呀呀要腾出海面,向海滩扑来。然而,不多时,海水又如一泓泻银,前呼后拥,退潮般离开了海滩。 于是,那喧闹的海滩又重归于寂静,海风的呼啸,也随着时间渐渐走远,留下的是皓月当空,宁静致远…… 望着涌动的海水,程子扬的眼前呈现出一部印刻于天幕之上的地质史书:这里曾经是千切绿翠的山峦,曾经是蜿蜒的条条羊肠古道,曾经是没有人类、没有生命的之地,甚至曾经是平坦荡荡的大地。 紧接着,他被一种宏大的历史感与庄严的现实感所吸引了,大海的确是太漫长、太悠远、太神动了。它的诞生和存在似乎都在孕育着这么一个道理:世界如果有永恒,运动和更新就是一对父与母! “知道吗?”于是,他缓缓地在对旁边的宁肖谈古论今来。“大海为何不溢?古人曾经追问不休……” “哦,”宁肖不由得挑挑眉。她很少见到他如此激情勃发的时刻。所以,她在含笑地询问着:“这话该如何说来?” “有一天,惨遭楚王放逐的屈原,来到了一座楚国的先王庙。于是,他看见了墙壁上画有九洲大地图。但是,他不知道九州大地山川如何形成这样错落有别,以致所有江河之水为何日夜川流不息向东流入大海。” “所以,他就忍不住地提出了一系列的问题来:这大海里的水为什么永远都不会溢出来呢?有谁知道这其中的缘故呢?又是什么力量在冥冥之中支配着呢?” “实际上,这些问题不仅仅是屈原个人的疑问,也是那个时代所有有学之士的疑问,更是远古先民们遗留下的疑问。” “当初大禹治水时,他的治水原则就是将所有山川河流的水疏引向东方,这说明大禹很清楚九州大地‘天倾西北,地不满东南’的客观存在。也反映出远古的人们深知百川东入海的道理。” “按理说,当所有的河水年复一年地流进大海,海水一定就会越来越多,大海总有一天会要溢出来。然而,奇怪的是,东海里的水从来不见溢出来。东海的水只增不减的现象就成为华夏历史上的一个大疑团。” “为了解决这一历史疑团,华夏的古代学者是一代又一代地进行不断的探索。其实,这都是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而已。” 说到这里,程子扬就伸手揽着宁肖,一边离开这海岸,一边继续往下说。 “江河中的水日夜不停地流入海洋,海洋的水总也不会漫溢出来,这是为什么?直至近代,无数跨越时空的科学理论和科学设备突然降临尘世,才将这个问题解决个彻底。而对于今天的我们来说,不过是自然界的水存在一个循环过程。” “水循环是指水由地球不同的地方通过吸收太阳带来的能量,以转变存在的模式到达地球另一些地方。如海洋的水被不停地蒸发到空气中,水汽上升到空中,遇冷凝结成小水滴,很多的小水滴聚到一起,就变成雨雪冰雹等自然界不同的降水形式。” “降到地面的水又重新汇流到江河湖海中去。所以水的总量存在着稳定性,不会增多也不会减少。就这样,关于江河中的水日夜不停流入海洋,海洋的水总也不会漫溢出来的原由,曾让无数古人为此前仆后继,至死方休,而到现代,就成了一则很普通的科学常识。” “你的话可不能这么说,”宁肖想了想,就如此反驳着。“我们华夏是田耕民族,在对海的认识上,是远远不如那些海洋民族的。” “嗯!”程子扬表示着赞成。“但华夏还是有一方要面临大海的。或许你我有一天,终将还是要面对大海的挑战。听加比·天说,海的那一边情况比我们这边要糟糕多了。” “我就想,如果时间允许,我们一定要抽空去看看。毕竟有许多事,还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那好啊,”对此,宁肖表示着赞成。“正好我的空间还有三艘油轮,小柳正愁它们占据的面积太大而苦恼不已呢?” “油轮,三艘?”程子扬听了,立马重复了这几个词。很快,他就想起末世之前,曾在魔都发生的那桩油轮惨遭抢劫的大案,害得连去魔都陪伴李叔的秦叽和房候都受到审讯…… “哦,我曾在离魔都不太远的码头,”宁肖知道程子扬想到了什么,也就不再有所隐瞒,实话实说。“把境外的三艘油轮抢到自个儿的空间去了。” “哈哈!”程子扬顿时笑了起来。“我说呢,你的空间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原料?原来是打家劫舍抢来的。” “那又如何?”宁肖也丝毫不在意他那看来有些讽刺的笑语。“如果没有我空间的这些原油,你能带着你的人,坐着飞机满华夏地跑吗?” “是,你说得没错,”程子扬也就顺坡而下,在轻声地回应着。“这还真要感谢你的先见之明啊!” “那是想当然的!”于是,宁肖有些倨傲起来。 两个人就此嬉闹起来。一时间,海的涌起,与他们的热情相容相纳。 “主人,宁肖,”就在他们手牵着手地在海边散步时,灵乌又突地出现了。“要不要我驮着你们到天上去看看大海?” “呵呵!”程子扬一笑,就在对宁肖耳语着。“这是不是灵乌真实的想法,只有天知道?眼下,是我们要不要成全他?” “那就成全他吧!”宁肖也笑着回应着。“难得来一趟!下次,又不知会到什么时候才有可能来这海边一游了。” “好,灵乌,那就劳驾你带着我们海上一游了。”于是,程子扬就如此嘱咐着。 “啊,太好了!”灵乌立马变大体型,降落在他们的跟前。“我自己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在海面上飞行了。只是一想想,还是觉得有些想恋。” “那好,你就带着我们飞,”宁肖爬上了灵乌的后背,在安抚着它。“权当重温旧梦吧!” “好嘞,我飞了!”灵乌嗓音愉悦地腾空飞起,朝着那宽阔的大海飞去。 天际是这样的坦坦荡荡的,无边无垠,潮起潮落的大海是那样浩瀚无边,无遮无拦的。千万层浪花像鸽子似地嬉戏着涌向岸边。然而,无穷无尽的波浪,没有一股波浪跟另一种波浪是相似的。 无边无垠,超越一切:哪里存在虚无,那里就发生不羁的激情。这或许就是大海的永恒魅力所在。 “这就是南海,”宁肖的耳边传来了程子扬的介绍。“是华夏最深,最大的海,也是仅次于珊瑚海和阿拉伯海的全球第三大陆缘海。对于华夏而言,它在国防上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宁肖低头看去,发现这南海大部分是半岛和岛屿,陆地面积与海洋相比,显得很小。海水的颜色总是呈现出碧绿或深蓝色。 只是可惜,当下位于末世,海面上很难发现能够航行的船支。海水也湛蓝得像一块硕大的宝石,平铺在大地上。 突然,一艘铁皮疙瘩出现在大海之上。那船只似乎已经筋疲力尽,所以给宁肖他们的感觉,像是一个喝醉酒的人在走路——摇摇晃晃的。 铁皮疙瘩在靠近陆地时,并不是迅速就向岸边靠拢,而是盘旋的鸟儿久久地不落巢。这下,就引起了程子扬的注意。 他拿出了望远镜,在仔细地察看着那艘铁皮疙瘩。 “是倭国制造的船只,”当勘探清楚了,他就把望远镜递给了宁肖。“奇怪,倭国明明在东海那边。这些倭人跑南海来干嘛?难道是欺我南海无人驻守了吗?” “你确定那是倭国制造的船吗?”宁肖自己有望远镜,也就没有要他的望远镜,也在拿着望远镜在观望着。“假如船上有人,你说会是死人还是活人?” “末世之前,倭国的造船业也很发达。他们造的船我那当然还能识别出来的。”听到宁肖如此一说,程子扬就一边解释着,一边又拿起了望远镜,仔细地观察起来。 “主人,”这时,身上的灵乌也说话了。“要不要我飞近一点,你们也看得清楚?” “好的,灵乌!”程子扬一边拿着望远镜细看着,一边回应着。“谢谢了!” “啊!”灵乌欢叫了一声,就朝那艘倭国造的铁皮疙瘩靠近地飞过去。 第256章 惊涉 灵乌是迅速地靠近了这艘倭国造的铁皮疙瘩。程子扬和宁肖也很快地发现船上已经空无一人,是一艘典型的“幽灵”船。但船的行驶却是相当有秩序的,不受波浪的控制,看上去又像有人在控制一般。 “我们还是下去看看吧?”这下,程子扬冒险的因子开始发挥效用了,令他在向宁肖建议着。 “好吧!”宁肖见到这是程子扬难得的一次任意妄为,也就同意了。 然而,当灵乌带着他们在这艘幽灵船上降落时,双脚才一踏上船的甲板,宁肖的周围就突然疯长出一群植物。它们在对周围张牙舞爪着,似乎有什么东西有可能要伤害宁肖似的。 “怎么回事?”程子扬感觉到了惊诧,就在如此询问着宁肖。“我才刚用神识扫了这船一遍,没有发现活人,也没有搜索到僵尸的存在。哪怕是有超智慧的生物体,我的神识也不会轻易略过啊!” “哦,那我扫扫看!”宁肖只得这么回复着,同时也放开了自己的神识,开始搜索着这船上的每一个角落。不久,她睁开了眼睛。因为一切诸如程子扬所说的那样——没有任何生命体的特征。 她不由得伸手抚抚自己周围的枝条,在用心询问着:“能告诉我,你们发现了什么吗?” 枝条碰了碰宁肖。经过她的允许后,它们便将自己缠绕在她的手腕上,将自己所得到的信息传递给了她。 “哦——”接受完信息传递后的宁肖,再次伸手碰碰那枝条,以示感谢。“我明白了!” “这船上有一种非常奇怪的异植!”宁肖就很严肃在向程子扬和灵乌解说着。“它食人。我们现在似乎都成为了它的盘中餐!” “不会吧!”程子扬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来。“如果大海里的异植,这船是不可能飘浮在海面上的。如果是陆地上的异植,这四周可是茫茫的大海。没有淡水,它就是能食人,也很难存活这么长的时间啊?” “灵肖,”灵乌就如此提议着。“我知道你的巫术很厉害。要不,你用一下招魂术,让鬼魂现身来说法,看看是什么异植,竟把那些植物也给惊动了,让它们不听你的调遣就主动现身来保护你?” “这恐怕不妥?”宁肖想了想,就如此回复。“你要知道,幽魂一旦生出,地府就会派鬼差收走的。万一收走了,招魂术就起不到效用了……” “嘿,”灵乌有些不以为然。“宁肖,你忘了,现在是末世,阴司与人界的通道被封。这个时候产生的幽魂,地府是派不出鬼差来收走的。” 对此,宁肖还真无话可说。于是,她拿出了骨哨,幽幽地吹起来。不久,许多幽魂凭空出现了。他们哭泣着,闹腾着,甚至还谩骂着,顷刻之间把这船演变成了十八层地狱。 “肖!”面对眼前阴森森的惨况,程子扬有些担心宁肖会承受不住,就想要阻止她吹奏下去,结果被灵乌给拦住了。 “主人,不可!”它在劝戒着。“宁肖正在搜寻那异植,你这个时候最好不要打扰她。否则,她就会更加费力地安抚这些生魂了。” “哦,”程子扬也不就再有什么举措了,就与灵乌如同观看电影一样,随着灵肖的哨声去寻根探原。 这个生魂名为索恩。他和朋友法默听说某个海岛有宝藏,两个人合伙买了一艘船,前往某个海岛去寻宝。 然而,就在他们距离海岛还有一天的路程时,索恩突然病倒了。于是,法默带着一个向导先期前往那个海岛。还有一个向异被留下来照料他。 直至第三天的黄昏来临,法默才返回。 “不错,我找到了那个地方,”法默在告诉他。“正如传说中的那样,那个地方非常古怪。”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地上吐着唾沫。 此刻的索恩,正因为发烧,头脑一阵晕眩。尽管如此,他仍然发现,这时的法默发生了一些奇怪的变化。与以往相比,法默看上去显得忧心忡忡,似乎在隐藏着什么重大的秘密。 然而,索恩完全不理会自己的这种发现,而是在努力地说服自己:这仅仅是发烧后身体虚弱,在病中产生的一种错觉。 不过,他还是固执地询问着:“那请你告诉我,那地方是什么样子的?” “那就没有什么好讲的了,”法默看上去非常不耐烦,是如此地回复着。“在那里,无非就多了几面破墙壁,几根快要倒地的柱子罢了。” “那你是否找到了那个传说中藏有宝贝的殉葬坑?” “那儿的确是发现一个墓穴,但是……那儿根本就没有什么财宝!”法默的语调显得很冷漠。 “我想,”索恩就试探着往下问。“那我们就打道回府吧!这几天的遭遇证明,寻宝这玩意儿,好像不是我们所擅长的。顺便问一下,你难道就没有看到别的什么东西吗?” “见鬼,好像没有!”法默厉声地喊叫起来。他的脸在火光中,呈现出一片死灰色,眼里却充满了恐惧和愤怒。“你马上给我闭嘴,可以吗?这一整天,我都头痛不止。我想我一定染上了该死的热病。我不想再谈了。我们最好明天就离开。我受够了。” 索恩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目光呆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朋友。他想法默或许是因寻宝失败,深感失望,而神情沮丧,脾气暴躁起来。另外,热病也可能真的开始在其血液里作怪了。 然而,他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因为,法默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性格古怪。 法默没有再说话。他一动不动地坐着,似乎前方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无形的恐惧。 同时,那两个向导也正在试图观察的法默的一举一动。他们似乎在期待什么,显得神神秘秘。 这让索恩感到非常困惑不解。也可能是发烧的缘故,他渐渐处于烦躁不安的昏睡之中。恍忽中,他看见法默的脸毫无表情,在火光中显得黯淡而扭曲。 清晨,索恩醒来后,突然感觉自己好些了。他的脸子清醒了很多,脉搏也恢复了平稳。 可是,法默的躯体状况欠佳,是强打着精神,一言不发,动作僵硬,脚步也很迟缓。显然,他已经忘记了昨天那一闪而过的离开打算。 于是,索恩承担了出发前的所有准备工作。 他清楚地感觉到,法默一定不是在发烧。然而,从他的症状来看,也无法判断出他究竟染上了什么病。根据常规的治疗方法,在出发前,他给法默服用了奎宁。 搬完了所有的行李,他们头也不回地上了独木舟。 索恩的位置靠近船头,法默坐在船尾。而另一条小船上,坐着那两个向导,他们的身边还堆放着一些给养品。 他不断地划着浆,偶尔看一下法默。只见法默笔直地坐着,目光迷茫,有些呆滞,脸色苍白得古怪。 问他话,他也只是摇摇头。病中的他,浑身总是不由自主地战栗。过了一会儿,他们开始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呻吟;他脸上的表情扭曲,好像正经受着巨大的疼痛。 所有的人都在不断地划向前,法默的呻吟变得十分刺耳起来。索恩转过身去,猛然看见他发狂地挠着头顶。因为痉挛,他全身都在不停地挣扎着,抖动着,而且显得极为痛苦。 他的尖叫声也越来越响。听那绝望的声音,竟不像是从人的嘴里发出来的。随着一阵剧烈的摇摆,小船颠簸了起来。 索恩迅速将船靠了岸。向导的那只小船也紧紧地跟在后面。在看到这突发的一幕之后,他们在不停地窃窃私语,充满着忧郁和恐怖地注视着病人。 他们的神情异常惊惧,这在让索恩困惑不解。 他认为这其中必定存在着一些可怕的秘密。可是,他根本不知道法默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索恩把法默弄上岸去。那两个在附近海岛土生土长的向导却没有过来帮忙。他们好像极不愿意靠近病人。索恩从药箱里取出吗啡,试图给法默做一些大剂量的皮下注射。 于是,他的痛苦似乎减轻了,痉挛也随之停止上。 索恩就过去检查一下法默的头顶。这下,他大吃了一惊。 就在法默乱蓬的发间有一个坚硬的肿块。它看上去像牛羊刚开始生长的角,在头皮下面,微微地隆起。他轻轻用手指触摸了一下,全身就忍不住地为之一颤。他感觉到它好像在生长着。 法默睁大了眼睛,觉得很奇怪。但他似乎完全恢复了清醒的意识。 有好几分钟,他已经几乎和往常一样了。后来,他开始说话,嗓音很有些沙哑。但是,索恩能听懂他喃喃地诉说。 “那个墓穴!”法默在嘀咕着。“墓穴里有一个该死的东西……即使那里埋着几箱黄金,我也绝对不会回去了……” “关于殉葬坑,索恩,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了。因为要说清它实在太难了。但是,我认为那个当地的向导肯定知道那个东西的存在。他把我一领到那个地方,就离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第257章 首战 当索恩再度清醒时,就不知过去了几个小时,还是几天。反正,他知道船已经不再飘动了。 他困难地站起身来,只见船已经靠在了浅水处,而在船头竟然插入了一个小岛的滩头。 小岛上的植物是奇奇怪怪的,都是他此前从未见过的的。藤蔓像蟒蛇一样,从他的眼前垂下来了。 小船上那可怕的植物,已经大得吓人了。它们就像是死灰色、多头的青蛇,以缓慢的速度在不停地蠕动。它们不停地摇摆,伸出长得吓人的根茎。 可奇怪的是,现在法默却一动也不动了。 他的脸上在此时已经完全地下陷了。显然,这些植物吸干了他的血,吞掉了他的肉之后,它们仿佛变得更加饥饿而贪婪了,正企图要吞掉他的骨头。 在绝望中,索恩开始觉得神志不清,昏昏欲睡了。那个怪物的根须像一个幽灵一般,总在他的前面晃来晃去,驱之不去。他坚定地相信法默已经死了,心里不禁感到一丝宽慰。 然而,就在此时,猛地传来了一阵歌声。声音美妙绝伦,不可言喻。它出自那株植物,抑或是他自己的一种幻觉,索恩已经无从得知了。 歌声变得更加响亮,听上去也更加悦耳,更加动人了。 那株植物摇摇晃晃地发出美妙的声响,那是它正在向索恩施展诱人的魔法。令他感觉到不可抵抗的力量就在他的周围:有什么东西正在召唤他,让他无法抗御,只得听命于它。 他看见法默的手动了动,一瞥之下,他的手指就像毒蛇一样卷曲着,好像在对他招手示意,要他过去。 就这样,他猛地重重地趴倒在船上。一种让他着迷,无法自拔的魔力,令他无力地爬了过去…… 当那些根须像手指一样在穿过了他的头发,越过了他的脸和脖子,企图用尖端扎入他体内的时候,他无比清晰地感到有什么正在吸干自己,痛苦不堪。 新的细丝不断地冒出来,并且缠绕在索恩的身上。索恩变成了一具被吸干的骨骸。于是,他也和法默一样,成为了一个死人。 那个肥胖而庞大的植物依然保留了强大的生命力。它越长越大,开始分枝。然后,又一朵花儿在枝头绽开了。它看上去,就像是索恩的脸。 …… 灵乌和程子扬在骇人听闻中,终于目睹完这一幕幕的惊险时,宁肖也放下了手中的骨哨。 “灵乌,驮在程哥速离此船!”她在尖声命令着。随即,她又招唤出了小香炉。 “是!”灵乌应了一声,不待程子扬有所反应,就衔上他直接飞离了这艘船。 当他们飞到了半空中,宁肖已经脚踏着小香炉,双手作着很奇怪的手势。只听她说了一个“破”字,他们眼下的那艘船终于露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 整艘船已经被一种灰色的奇怪植物紧紧地包裹着,唯一露出空缝的地方,就是他们才刚呆过的地方。一群植物正在那儿同灰色的植物作着生死的搏斗。 “灵乌,”就在这时,已经飞到他们跟前的宁肖,依旧不忘地嘱咐着他。“一定保护好程哥!” “宁肖,这可是外星生物,”灵乌已经将程子扬反驮在身上了。“远古的时候,造物主带领众神以相当惨痛的代价,方才将他们驱逐出去。所以,单靠你一人是应付不了它的。我们只能协作一下试试?” “嗯!”宁肖点点头。“我的传承记忆里也有这些内容。但是,历经亿万年的摧磨,这棵异株已经奄奄一息了。否则,你我一上船,就有可能被它吞食掉了。那还容得我们发现真相而直接逃离出来。” “如此说来,”灵乌经历这些日子的相处,对宁肖的个性已经有些了解。“你已经有了对付它的法子。” “嗯,”宁肖点点头。“它呈现出的颜色为灰色,就足以说明它适合在黑暗中生长,惧怕阳光的照射。这下,你满身的太阳之耀就要成为了它的克星。我估摸着它的外壳应该比我们这儿的植物要坚硬得多。” “所以,你尽情地把自己的火热之情发射到它的身上去吧!我将用最为严厉的禁制将它围困住,让它无法逃逸你强光的辐射。看看能不能将它的外壳软化掉,从而一举歼灭它。” “好嘞,”灵乌当即听命,褪尽身上的黑色,散发出金色的耀眼光芒来。“我会尽力一战的。” 宁肖就在那艘的四周布下了禁制,让灵乌的太阳神光完全笼罩住那艘铁皮疙瘩。接下来,她就要闭上眼睛,招唤神剑降临。 “肖,”就在这时,程子扬发声了。“我可以帮你……” “不行!”宁肖给予了否决。同时,她还安慰着他:“你的传承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所以,有些事情你不甚了解。但是,你可以旁观这次的交战,积累一定的经验。” “我如果猜想不错的话,亿万年之前的与外星际智慧生物之间的那场恶战,很有可能会再一次爆发。到了那时,哪怕你的传承记忆没有恢复过来,你也必须参战了。” “因此,你好生生地在一边观看我如何灭掉这株外星际的植物,以便能对你有所启示。” “哦,好!”程子扬也就不再强而为之了,老实地站在灵乌的身上。“我这次听你的。如果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我就要参战了。不然,这是对我公然的侮辱。我不需要躲在你的身后。” “好,”宁肖笑了。“下次,我与你并肩迎战。” 再无所牵挂的宁肖,脚踏着小香炉,单手伸向天空,大声地喊着:“天神之剑,助我斩妖除魔。” “轰!”顿时,天空划开了一道裂缝来,一道金光四射的宝剑从那里坠下,直落到了宁肖的手上。 接过宝剑的宁肖,就直接向那包裹着铁皮疙瘩的植物砍去。 “当,砰啷!” 也正如宁肖所说的那样,这外星生物的外壳果真是坚硬如铁,一剑砍去,根本就没有伤害到它什么。但是,宁肖丝毫不气馁,加大力道继续砍着。 那灰色的外星生物当然也不会任凭宁肖如此砍杀自己,是在伸出无数的枝条想要抓住宁肖。对此,宁肖毫不在意。她发出的雷电之力就可将那些伸过来的触角给震慑住。 灵乌就加大自己身上的太阳神光的威力。那植物显然有些承受不住这炽热的光照力量,想要躲避,却发现自己已经无处可回避。它已经被围困在无形的方阵之中。 “不愧为神王摩下的公正女神,”同时,灵乌也在忍不住地赞扬道。“那亿万年之前与外星际之战,竟然被她完整的复制到传承记忆里。难怪,她无惧无数次转世轮回会不会磨损她的神力……” “灵乌,我可否有宝剑?”这时,程子扬突然地问上了一句。 “有啊——人王之剑!”灵乌一边在催发自身的威压,一边在回复着他。“但是,主人,你如果不能彻底接收传承记忆,人王之剑你是招唤不出来的。当然,很可能还有别的法子。但我现在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 “哦,这样啊!”程子扬这一次算是真正地知道了宁肖那心底最深处的忧患是什么了。“灵乌,你以后有空能跟我讲讲亿万年之前那场与外星际之战的事情吗?” “好啊!”灵乌爽快地答应着。不过,它又很快给了附加条件:“但那也得主人你恢复了传承记忆才行啊!不然,我讲了你也听不明白。” 这下,程子扬再也不多说什么了。当下,他也意识到恢复传承记忆是迫在眉睫的事了。暂不说眼前,就是人鱼族找他来重新签订协议,他就莫傻了。 若不是自幼养成的当权者的习性,知道协议的签订所需要的一些手段,他可就要被人鱼王加比·天牵着鼻子走了。 “啪!” 在坚持不懈地砍杀下,宁肖终于砍断了那植物的一根枝杈。 “灵乌,”这时,宁肖就有话要说了。“等会儿,我释放出冰系异能来,你就收回你的太阳神光。因为远古的神灵一直渴望像这样外星物的祭品。我正好把它贡奉给他们。” “好嘞,免得到时还需要我用九味真火烧死它!”灵乌爽快地答应着。 就这样,灵乌才一收走太阳神光,宁肖立马随即将那灰色植物冰封起来,同时将船上那些曾护卫过他们,还同这植物进行过搏斗的绿色植物收回空间。 接下来,宁肖就在半空中摆出祭场,本人也换成祭师的模样来,招呼着远古的神灵,将这灰色的外星生物收走。 于是,天空被撕开了一个大裂口子,一只长得怪模怪样,无比硕大的家伙用舌头收走了那灰色植物。然后,它是意犹未尽地离去。 “那是……”程子扬顿时目瞪口呆起来。 “巫族的守护神灵!”灵乌很快就给了他答案。 同时,它还在不断地感叹着:“可惜啊!无论神力还是身躯的强健,都能排在各神族之首的巫族,最终还是因为目空一切,遭到了灭族的厄运。连他们的守护神灵也不想护佑他们了!” 第258章 收尾 灰色的外星生物终算解决了。接下来,那被束缚在铁皮疙瘩上的无数鬼魂就有些棘手了。要知道阴司与人界的通道至今没有解封,倘若没有强大的阴暗之力为其护法,这些鬼魂最终还是难逃灰飞烟灭的厄运。 可惜,宁肖不谙鬼术,也就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方式来暂时收留他们。灵乌更是一身的太阳神力,是这些鬼魂的克星。所以,它就是想管,也得有人敢交给它管。 “肖,”程子扬几经犹豫之后,只得如此跟宁肖低语。“我似乎感觉到我们只要做了一件事,就能重新打开阴司与人界的通道。” “什么事?”宁肖随即脱口就问。 “你来!”程子扬说着,就将宁肖带到了他的空间。 对于程子扬的空间,宁肖先前炼制过,再也加上也进来过几次,所以还算熟悉。只是这次进来,她发现这儿的一切又发生了一些变化。首先,空间好像扩大了不少。同时,那宝塔也越来越雄伟,远远望去,还金光闪闪。 “什么时候,能带我去你的空间看看?”程子扬在牵着宁肖的手,回头询问着。 “随时啊!”宁肖一笑。显然,她并不在意这事。“你只需跟灵乌说一声,灵乌就能带你进去了,很简单的。” “可我想你带着我去认认门!”程子扬靠近宁肖在低喃着。 “哦!”感受着他吹向自己这儿的热气,宁肖微红了脸。 很快,宝塔就近在眼前了。程子扬领着宁肖上到了第八层,来到写有一叠特殊文字的石碑前。 宁肖先看了看那些特殊文字,然后向程子扬摆摆头,意思是她不认识那些文字。程子扬的脸微微一红,手一挥,一叠纸册就出现了。 “这是那些文字与华夏文的对比参照,你自己去琢磨吧?”他竟然流露出了几分羞涩来。 “嗯?”宁肖感觉奇怪。这上面的字她不识得,但他识得啊。他就不能直接告诉自己吗?还要自己来参照对比地一一来识别,真是脱裤子放屁——多费手续。 不过,待宁肖弄清了那段文字的意思之后,脸上也有了发烧的感觉。 “可我现在还没有怀上孩子,那些魂魄怎么办?” 原来,那特殊的文字在告诉他们:只有孕育了人王的继承者,人界与所有界面的通道就能重新启封。 “这个嘛?”程子扬握着她的手,想了想。最后,他竟然想出了一个法子来。“我这儿有魂生木,让他们在那上面休养生息如何?” “啊啊——真没有想到你还有这东西!”宁肖这才抬起头来,不得不夸赞着。“那魂生木可是天地间最难得的滋阴之物,就是阴王估摸着也没有几根。你打哪儿弄来的?” “这个是我空间原本就有的,”程子扬很诚实地回复着。“所以,你要问我打哪儿来的,我可真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没事,”宁肖只得暗叹着人王不愧为造物主最为宠爱的儿子,这么一个空间里就几乎容纳了这天地间所有的最为珍贵的宝物。“我也只是随口问问。” “我知道,”程子扬搂住了宁肖。“肖,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以后,如果你需要什么东西,直接跟我说。只要我有,或是我能弄到,都会送给你的。” “嗯——”宁肖靠在程子扬的胸前,聆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独有的味道。 解决完那些魂魄之后中,对于这个铁皮疙瘩,程子扬是坚决要求当作废品永沉海底的。宁肖和灵乌对此也没有提出什么异议。毕竟 就这样,程子扬亲自操作起来。他先调来炮弹将这铁皮疙瘩轰炸得不成样子,然后再让它永堕海底。 “真麻烦!”灵乌悄悄地跟宁肖嘀咕着。“用我的三昧真火一烧,就灰飞烟灭了,连渣都不剩下。” “谁说不是呢?”对此,宁肖也很赞成。 黑夜的黑,在一箭之遥的灯光之处,浓稠得就像化不开的墨。而这一箭之遥,却让执笔的腾挪跳跃,有了施展拳脚的舞台——让思想者劈出了一方天空。 比起庞大的黑来,这一箭之遥的光,多么像一个旧时代贫血的书生。但是,文弱不代表懦弱,谦让不代表无能,妥协不代表放弃。只要坚持着这样的底线,守卫着梦的家园。就能让梦想和光荣,露珠和鲜花经,昆虫和河流,都有了一条回家的路。 像这样的人可能不是富翁。相反,他们大多是清水一杯的清贫,他们的案头只是几本发黄的书,几本松散的已经麻得有些毛边的陈旧杂志。 一盏发黄昏暗的灯,一支没有帽子的秃笔,还有少数的戴着一副缺腿的眼镜。他们有时也想过命运的不公平,也想过付出与得到的永不成正比。但是,他们当中更多的在选择这一行时,就知道了他们苦行僧的日子,像家常便饭一样在等待着他们。 他们无所畏惧,很少想到退怯。因为当初的愿望,当初包括现在的竟然决然的执著,就是心中充满了一份喜爱。 有了这个爱字,任何困苦艰难,任何沉重负担,就烟消云散了,就化为太阳下的雾水。没有比爱的力量,爱的动力,更能让人心悦诚服,更能让人承受苦难,更能让人对未来充满信心了。 正因为心中有爱,心才沉甸而真实,才不心浮气躁,兢兢业业而毫无怨言。就像这一箭之遥的灯光,虽然微弱,虽然贫血苍白,虽然渺小,虽然同黑夜强大的势力相比,就像一颗小小的露珠,一粒小小的沙子。 同浩瀚的宇宙相比,这是多么的不自量力啊!但是,它的执著,它的精神却可同日月媲美。它孤独的亮光衬托出黑夜更加静谧,更加详和。 “哧啦!” 就在易远驱奋笔直书的时候,他家里的那扇门突然被拉开了。他连忙拿起放在一边的大木棍。家里虽然无有钱财,但他有一独女,长得还很清秀。所以,不为别的,为了她,他就得迎战不速之客。 “老师,我来看你了!”来的是两个,但都站在门口,其中一位还如此在打着招呼。 这声音对易远驱来说,还是相当熟悉的。他举着木棍,来到了门口。透过那微弱的灯光,他终于看清了那说话的人:“你是——房候!” “是,老师,我看过你递上来的文章。写得令人拍案叫绝。所以,我就来拜访你。只是有些晚……”房候在解释着。 “不晚,”易远驱连忙让他们进屋来。“你只要能看懂那文章,任何时候都不晚!” 进到屋内,看到了里面的简陋与清贫,房候只能道了一声:“老师辛苦了!” “坐!”易远驱也不在跟他客套什么,指着旁边两个都残缺了一条腿的椅子说。“现在,像我这样还能有房子住,就算是相当不错了,不能奢望太多。” “是,”房候应了一声,便向易远驱介绍着身边的人。“老师,这是我的搭档贝奇。他和我一样,对你的文章很是赞叹!” “易老师好!”贝奇很机灵地打了一声招呼。 “你好,贝奇!”身为普通人的易远驱,想当然看不出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是一位五级僵尸。所以,他很满意于贝奇对自己的尊敬,也礼貌地打了一声招呼。 三个人坐下后,也就不再寒暄了,直奔主题。 “老师,你写的文章,我们算是看懂了,”房候微微蹙眉。“只是我这个时候,冒然对家族的人动手,怕有些不太妥当。” “糊涂,”易远驱拍着扶手,厉声地指责着。“你将是这房海的掌权者,如果顾忌这个那个,试问你何时才能把真正地掌控房海?” “易老师,你的意思我们明白,”一旁的贝奇就在作着解释。“只是这个时候,上面的人还在房海,我们如果过早地处理了这件事,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唉,我写的东西,你们还是没有看懂哟!”易远驱不得不如此感叹着。他望了一眼房候。 这个学生是他碰到的最为聪慧的学生。加上其不凡的家世,他料定这个学生迟早会成为一方大吏。只是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这事,你们不能参与,得借他人之手,速战速决!”易远驱不得不如此提醒着眼前这两个即将成为房海真正掌权者的年轻人。 “假借他人之手,”听到这个提示,房候不由得思索起来。待他抬起头来,正好贝奇的眼神碰到了一起。贝奇伸出手指,朝上指了指,然后摇了摇头。房候颔首,表示明白。 “老师,”房候颇为无奈地说。“他是何等的人物,能让我们借他的手吗?” “砰!”听到这话,易远驱把正在喝茶的杯子重重地放到了桌子上。“我说的不是男子旁的他,而是女字旁的她。” “女字旁的她?”房候和贝奇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很快,他们流露出骇然的表情来。 “易老师,”这次出声的是贝奇。他说话时舌头竟然还有些打结。“她可是当今世上最高一级的异能者。一旦她发现自己被利用了,那后果是不堪想象的。我们……” “不会,”易远驱是很坚定地摆摆手表示不可能。“正因为她是顶尖的异能高手,才最为忌恨异能研究所的这种存在。你们别忘了,她的一家人全是异能者。她应该是最无法容忍这样的事出现。” “所以,借她的手才是真正的天时,地利,人和——从而马到成功,还能歼灭个干净。” 第259章 异能初探 由于异能提升缓慢,房俭在房家并不是特别有前途的孩子,但都无损于他是房老爷子最为宠爱的孙子。原由无他,因为他老爸是房老爷子最喜欢的女人生的儿子,爱屋及乌,自然也就成为了最为喜爱的儿子。 房俭从小就怀有一颗很重的好奇心,有着强烈的求知欲和探索心。一切未知事物,都会成为他孜孜不倦的探索对象。他小时候的愿望,就是能成为科学家。九岁的时候,他就可以独立进行所谓的科学实验了。 大学未毕业,他就独自建立了一间实验室,用来探求自然和世界的奥秘,以满足自己那强大的好奇心。 在房家,他这一房算是比较有钱的房头。他的风流爸妈都死于一次飞机失事,给他留下了一大笔遗产。由于房老爷子的严密把控,谁也不敢觑觎这笔钱财。所以,他就有足够的金钱为自己的实验室埋单。 末世之前,房俭整天整夜地泡在实验室,做着一切他能想到的实验。他始终觉得自己一定会做出了不得的实验来,然后震惊整个科学界,从而成为一名伟大的科学家。 但是,随着年岁的增长,他明白了那只不过是一个幻想。因为那是一段极其漫长的探索之路,光靠热情不行,还需要天赋和努力、汗水。 然而,这没有影响他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和探索之心。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兴趣也就慢慢发生了转移,从科学转移到别的方面去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迷恋上了催眠术。后来,他就越来越无法自拔了。 末世来临之后,尽管他只激发了木系异能,但对催眠术依然热衷不减。他不仅熟识了催眠的理论,而且催眠术也达到了相当的水准。 接下来,由于异能者在末世发挥得作用越来越大,他也就渐渐地对异能者产生了兴趣。但依然扔不下对催眠术的研究。于是,那一段时间,他就被这两者孰是孰非给弄得困扰不已,寝食难安。 最后,他觉得自己只有给一个快要死去的异能者进行催眠之术,才能把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彻底搞清楚。从而,就能选择其中的一个继续进行研究,另一个则可彻底舍弃掉。 然而,从来没有人做过这方面的实验。所以,他觉得很有做这个实验的必要了。 当他把自己的这些想法告诉了房老爷子。对宝贝爱孙的奇思妙想,房老爷子一向是支持的。于是,他就带着爱孙进入那隐密极深的异能研究所,搜索着爱孙所需要做实验的一切。 很快,有关这项实验的所有器材都准备完毕。同时,研究所还派专人前来协同房俭完成这项实验。尽管研究所上层对实验的结果不抱任何看法,但他们得看在房老爷子的面上,促使这项实验完成。 这一天,房俭接到通知后,就来到了异能研究所报道。通过了一系列繁琐的检查和验证,他终于再一次地踏进了这研究所的主楼,被人领进了一间实验室。 此刻,在实验室的床上,正躺着一个异能者。他已经奄奄一息,脸色焦黄,双眼紧闭,脸颊消瘦,呈现出即将死亡的那一副鬼相。 这时,有人上前给这异能者打了一针。他的呼吸又变得急促起来,脸上泛起了红潮。在病床旁边,还有两个穿着白大袿的人。 听到有人进来,那异能者还微微地睁了一下眼睛,但已经无力地看来者一眼,就闭上了。 “十三少,”那两位穿着白大褂的人上前跟房俭握手,在进行着讲解。“这人即将死亡。现在,正处于回光返照之中。他的意识还很清醒,完全符合你所说的临终催眠之术的所有要求。” “上面的也让我转告你几句话:请你只管做实验,不要担心有人来打扰。同时,我们也将全力地配合你完成这顶实验。” “好的,实在是太感谢了!”这让房俭喜出望外。天知道,他盼望这个实验有多长时间了。至于躺在床上的异能者因何会死亡,似乎跟他没有丝毫的关系。哪怕他很想知道,他也不会开口询问的。 这家异能研究所,若不是爷爷带他前来,他这辈子恐怕都不知道房家竟然还支持搞这种异能研究。要知道,这在华夏可是明令禁止的。莫非爷爷是嫌房家的异能者不多,才决定投资这家异能研究所吗?他耸耸肩,打算放过这个疑问。眼下,他只想做好自己的实验。 在趁那位异能者还没有昏迷的当儿,房俭实施了催眠术。 催眠不久,他就将手按在实验对象的前额。才碰前额一下,实验对象就流露出了很明显的受到了催眠的效果来。初战告捷,这让房俭很是松了一口气。 但接来,情况就不太顺利了。也不知是他催眠之术稍有欠缺,还是实验对象在抗拒这项实验,反正效果一直不如人意。 “十三少,你得快点了!”这时,一个白大褂不耐烦了,开始催促起来:“他看起来似乎坚持不了多久。” “好的,我会加快速度的!”房俭只得强迫自己抓住这最后的机会。他变换动作,再施力按压。很快,他就把目光集中在那异能者的一只眼上,同时发出一种有节奏的暗语来。 几分钟后,那异能者的脉搏消失了。庆幸的是,他的呼吸还没有停止,尽管要间隔一分钟。呼吸时,那微微的呼噜声能让在场的人都听到,昭示着他没有离开这个人世。 这种状态持续了一段时间。突然,那异能者的胸膛里发出一种很深沉的响动来。但又没过多久,就没有了。呼吸更加缓慢,间隔的时间更长。 不过,这也意味着房俭的催眠术正在发挥效用。 很快,那异能者的眼珠就开始缓缓地转动着。这是一个好迹象,意味着他将进入深度睡眠之中。房俭趁热打铁又做了几个催眠动作。那异能者的眼睑就微微颤动,成半合拢的状态。再不久,那异能者的眼睛就完全地合上了。 但是,房俭手上的催眠动作并没有就此而停止。他在指引着异能者摆成一个自我感觉很良好的姿势来:双腿双臂全部伸直,头微微抬起。 把这一切弄好后,房俭发现自己已经大汗淋漓。于是,他深呼吸了几下,然后就坐到身后的椅子上,让自己紧张的心跳能平复下来。 接着,他就随意看了一眼那墙壁上的挂钟:天啊,已经深夜两点了。他有耗时这么长的时间吗? 而就在这当儿,那两位白大褂已经对那位异能者进行一番详细的检查。很快,他们就得出了结论:“这家伙竟然还没有死亡!此刻正处于一种异于常人的深度睡眠状态之中!” 这可是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于是,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他们抱有了很大的兴趣。 由于有那两位白大褂对实验对象进行着检查,房俭才得以拖着疲倦的身体趴着睡了一会儿。天快亮的时候,他醒来了。 “休息好了?看来,你的状况还不错!”这个时候,那两位白大褂也是满脸的倦容,但依然是面含微笑地跟他点头打着招呼。 “是吗?那也托你们的福,让我能休息一会儿!”他也对那两位白大褂笑着回应了几句,然后转身低头去观看自己的实验对象。 那位实验对象还在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房俭伸手摸摸他脉搏,已经微弱得让人难以察觉了。再感触一下他的呼吸,也是非常的细微,若有若无,随时可以中止。此刻,实验对象是双眼紧闭,四肢僵硬冰冷,既不像睡着了,也不像死去了。 于是,房俭感觉有再一次叫醒这个家伙的必要了。就这样,他又一次地施展起催眠唤醒术来。 他伸出一只手臂来,在那异能者的身体上方转着圈儿。那异能者的手臂尽管抬不起来,但整体流露出的态势好像是在随着他手臂的方向在微微地摆动着。 这表明房俭的唤醒之术又起作用了。这令在场的三个人很兴奋。 接下来,房俭开始说话了。 “你好,我叫房俭。我想请问你一下——你睡好了吗?能跟我说说话吗?” 可惜,那异能者没有回答。但他的嘴唇在微微启动,好像有话想说又说不出来似的。 “喂,你醒醒!” 由于谁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能称呼他为“喂”这个相当笼统的称呼了。 房俭就一直持续地呼喊着这个异能者。不知道喊了多少遍后,那异能者的身体才轻微地颤动了一下,眼睑也微微张开,能让人看到了他的眼球在动。 “嗯,我要睡觉……请不要叫醒我。我累得要死……”他在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在回答着房俭。 他竟然还能说话。这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激动不已。房俭更是伸手摸摸他的四肢,发现它们还是跟刚才一样的僵硬。 “你现在有什么感觉吗?”房俭在锲而不舍地询问着。 “我很累,不要再来打搅我了!”异能者终于回应了。这次的回答比上次要清晰一些,只是依旧有气无力,随时有被掐断的可能。 不过,能听到这样的回答,房俭还是感觉很满意,决定不再打搅他了。 就在这个时候,急于用设备和仪器来检查异能者身体状况的两个白大褂,也一同过来劝房俭出去走走,放松一下身心。眼前的情况由他们来适时观察好了。 房俭想想,觉得很有道理。老呆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倒不如出去走走,想想别的什么。 说实话,上次房老爷子带他来这儿,只是匆匆来匆匆去,他还没有细细地瞧过。这次,他无论如何要好好参观一下。 从外观看,这异能科研所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门外的牌子挂的也是房海科研所力学分所的牌子。只是看护森严,进出都要经过严格的审核。 在院子里游逛了一下,房俭感觉到末世之前的所有精良科研仪器,都在这家研究所里得到了完整的保存。可见,为了这异能研究所,不知有多少人为其花费了多大的心血和代价。 “你——”突然,房俭发现有一个女人跟他一样也在这研究所里瞎逛。尽管她步伐不零乱,神态也很安然。但凭直觉,他觉得她在瞎逛。而且,他还觉得自己曾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漂亮的女人。 “哦,想起来了!”于是,房俭连忙上前一把抓住了那个女人。“你是程大少的未婚妻——宁肖。怎么,你也被抓进来搞异能研究了?他们难道这是要翻了天不成吗?” 第260章 倾覆 “你是谁?”显然,宁肖是独自来到这里,没有告诉任何人。所以,听到有人在如此称呼自己,不由得顿生杀意来。 “你甭管我是谁了,”房俭拉起她就往僻静的地方钻。“这地方可不是你能来的,赶紧离开吧!” “哦!”听了这话的宁肖,这才歇了杀人之心。也不知道是谁,竟然通过一个小孩子,把有研究所在研究异能的消息送到她的手上。气得她当场暴走。 她如此约束着异能者伤害普通人,可不是意味着普通人就能把任意拿异能者来开涮。敢进行这样研究的研究所,其身后如果没有好几个世家支撑,是不可能存在下去的。 这房家就是首当其冲的可疑。所以,她避开所有的人,连声招呼也不打地就窜进了这家研究所来。不曾想,竟然还是碰上了认识她的人。 “那就请你告诉我,你是谁?”宁肖还是很想知道眼前这个想要保护自己的年轻人姓名。这次,她肯定要大开杀戒的。但这年轻人的性命她得留下。“你也是异能者。我想知道,你对这研究所的了解有多少?” “我叫房俭,是房候的堂弟,”对于宁肖这个人,房俭了解得并不多。但通过她今天独闯这异能研究所的举动来看,他也知道她是个性倔强的女孩,所以他还是介绍了自己。“至于这研究所……” “我只来过一两次,所以也不太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你最好赶快离开这里。否则,你就会有性命之忧!” 也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似乎在朝他们赶来。这让房俭想起了这儿的防卫森严,令他不得不改变催促宁肖离开的念头了。 “算了,你还是跟着我吧!”说着,他用木系异能敲开旁边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件白大褂递给宁肖。“穿上这个,就没有人怀疑你了。” “嗯!”宁肖也就没有拒绝,换上了这件白大褂。尽管白大褂对她来说有些偏大,但还能凑合着。 “无论等会儿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要开口说话,”房俭还在不停地嘱咐着。“我会竭力地保你无事。你就不要多想了。” “好!”对于这个自以为是的年轻人,宁肖最终还是笑着回应了一声。毕竟这样的世道,还有如此善心的人可真不多。 就这样,房俭把宁肖带进那间催眠实验室。 两位白大褂没有对房俭突然带人进来表示异议。显然,他们这是看在房俭催眠术产生了效果的份上,才显得如此通达。另外,能进到这儿来的家伙,都是经得起门卫那严格审核的。 接下来,他们提议房俭再次跟那异能者对话。 “喂,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能听见我说话吗?” 房俭一边跟着那异能者说话,一边看了看那两位白大褂。此刻,他们正目不转睛地观察着那异能者的反应。 当他来看宁肖时,发现她正呆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动也不动,似乎在尽量让人忽视她的存在。对此,他很满意。这样,他就能专心致志地进行着自己的催眠实验了。 也不知过多久,那异能者声音模糊地回答着:“嗯……我还是很累……我想我正在死去!” 于是,两位白大褂一致认为:不要再给这家伙任何的干扰了,就让他平静地死去。他很有可能将在几分钟之内死亡。 然而,房俭还是想最后再努力一把。毕竟能做这样实验的机会实在不多。 于是,他又重复提出了一些问题来。很快,实验对象开始出现奇怪的变化。眼睛慢慢地睁开了,瞳孔向上翻了翻,但马上又消失了。 他的皮肤变得更加苍白起来,呈现出一种死灰色。原先脸颊上出现的潮红斑点,突然地不见了。同时,他的嘴唇扭曲,露出牙齿来。看上去,就像一具正在变异的僵尸。 这下,房俭和身边的两个白大褂顿时吓得直往后退,谁也不敢再往前靠近了。站在他们身后的宁肖,只得摇了摇头:这些人有胆玩这种临终游戏,却没有胆来承担游戏的后果,真是三个孬种! 终于,有一位白大褂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在大声地宣告着:“我想他已经死了。”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那异能者的嘴巴忽然猛烈地颤动了起来。 紧接着,从他那张看起来还没有变大的嘴巴里,发出了一种深邃的声音来。那声音喑哑,虚弱,空洞,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但更像是从地狱中传出来似的。 所以,光听这声音,就能让人浑身发毛,胆小的人指不定还会惊叫起来。 显然,那声音是在回答房俭之前所提的问题:“对……我很累了……想睡觉……可是……现在……我应该已经死了。” 这种说话声,让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只能说是一股令人难以明说的恐怖。那在记录的白大褂早被惊骇得把笔扔下了,是死死地扒在门槛上,仿佛只要稍有一不对头,他就要弃门而逃。另一位白大褂尽管呆在原地没有动,但他的两条腿已经在颤抖不止,恐怕早已忘记该如何移动脚步了。 房俭更是吓得一直在往后退。直至他发现自己的后面靠着宁肖。尤其接到宁肖投来的那两股冷冷的目光时,他才停止了一直想后退的脚步。 那位异能者则是一直保持着这种恐怖的表情。尽管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呼吸。 “他到底死了没有?”这时,宁肖发出了阴森森的声音来。 “不……知……道,得……抽血……化验!”没有动的白大褂在颤抖着回答。 “那你就去抽血!”宁肖在命令着。“怕什么?又不是没有碰到过僵尸!” “好的,抽血!”那位白大褂应了一声。 或许宁肖的声音给了那位白大褂几分勇气,让他举着颤抖的双手,尝试着想从那异能者的手臂上抽出血来。这样,就能通过设备仪器来判断他是否彻底死亡。但是,那手臂是无论如何也抽不出血来了。 “去,你去试试,那家伙到底死了没有?”于是,宁肖又把房俭给推了出去。 “哦,我来!”或许曾记得有人说过程大少的未婚妻很厉害,或许出于对未知的好奇之心大于恐惧之心,房俭又突然不再害怕了。 就这样,他又上前去问那异能者几个问题。结果,那异能者只是喉咙滑动几下,就是发不出声音来。 见此,另一位白大褂没有再扒着门槛不放了,也大着胆子地上前来向异能者提问。不同的是,那异能者没有任何的反应。 “太恐怖了,”于是,就着各种仪器设备,两个白大褂做出了这样的判断来。“我们还是认为他已经死了。种种迹象也表明,他已经没有生命特征了。” 但是,那异能者一直保持着这种状态。最后,两个白大褂又不得不推翻了自己的判断,认为他还没有死。 就这样,持续了三天。李俭一时间无法离开这里,也就无法带着宁肖离开。所以,一切都只能如此僵持着。 但也在这三天的时间里,宁肖算是把这异能科研所从头到脚给摸了遍。于是,她的神情也就越来越难看起来。而在房俭的眼中,却在觉得能在这种鬼地方呆上三天,应该是她的极限了。 突然,就在某一段无人值守的当儿,那位要死不活的异能者竟然消失不见了,病床上也只剩下一堆黑乎乎的如肉泥的液体,整个房间里都洋溢着一股股恶臭。由于这股恶臭时常只会在僵尸的身上出现,也就让负责这项实验的三个家伙不得不如此认为:难道那异能者变成了僵尸不成? 于是,两位白大褂顾不上这满屋的恶臭味,就着那一堆黑乎乎的液体,借着各种仪器设备做着相关的实验。不久,结果就出来了。 原来,那堆黑乎乎的液体全是那位异能者身体的组成物质。换一句话说,那位异能者是死得再也不能死了,只是尸体被完全分解,连骨头杂子都没有剩下。 尽管这实验的结果不太令人满意,但好歹还是有了一个最终的结果。所以,房俭依旧感觉有所收获。 “呼!”离开那臭哄哄的房间,房俭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空气,再对宁肖说:“我以后再也不搞这样的试验了,太恶心了。” “哦,”宁肖跟着他走出了实验所的主楼,来到通往外边的大道上。“但是,我眼下很想做一场试验,你能不能旁观一下?” “没问题!”房俭连忙点头答应下来。“科学之路是永远止境的。只要你勇敢去探索,就一定会在试验中得到好的结果。我支持你!” “呵呵!”宁肖笑了。“你说得不错。不过,我这试验做了好多次,从没有失败过!” “站住,”就在这时,研究所的一群保安朝他们涌来,并将他们包围了起来。“请出示你们的通行证。” “哦,”尽管房俭的心中还是有些胆怯,但他仍面不色地拿出了通行证——两张通行证。显然,这几天他一直在寻找能让宁肖安全离开的通行证。运气不错,他还真顺手牵羊地拿到了一张女性的通行证。 然而,这群保安显然是有备而来。为首者还是看出了通行证的弊端来。 “很不幸,”他将这张女性通行证上的照片扩大化后,再展示给宁肖看。“通行证的这个女人曾经是我的**。所以,我很遗憾地告诉你:这张通行证不是你的。” “啊?”房俭不由得张大了嘴巴:这世上还有这么巧的事,随便偷了一张通行证,竟然是一个公共厕所的通行证? 第261章 湮灭 “想试试冰封万里的感觉吗?”宁肖丝毫没有理睬那些伸就要将她拖走的保安,而是在淡淡地询问着身边的房俭。 望着周围那些如狼似虎的保安,已经有些吓傻的房俭是在本能地点头回应了一声:“想!” 熟料,他的“想”字才一出口,周围的一切也就在这一瞬间被定格。 “哇塞!”他再定睛一看,不仅连那些保安也被定住了,就是树上那飘荡的叶子也被定在半空中,要落落不下来了。时间在这儿真正像是停止了,所有的人都保持着时间停止之前的举动或行为。 也就在这时,“冰封万里”四个字如电闪雷鸣在房俭的脑际闪过。他不由得走近那已经被定住的保安。果不其然,他们的表面都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霄。 “你——”于是,他只有把惊骇的目光投向了眼下唯一能跟他一样活动自如的人。“到底是人,还是僵尸?” “僵尸比人厉害”的这个理念是由房老爷子传达给他的。因为他时常听到房老爷子念叨着这个,也从中知道了即将接班掌管房海的堂兄房候,其搭档就是一位五级僵尸,厉害无比。 “我当然是人了,”宁肖淡淡地回复着他。“不过,我是一位异能者,一位高级异能者。” “高级异能者?”重复着这句话后,房俭的舌头开始打结了。“你到底高……到什么程度……冰封万里……难道不是随口说说的……” “我的异能等阶十四级。”宁肖依旧很平淡地回答着。“冰封万里对我来说,的确是小菜一碟。我用不着骗你。” 十四级——听到了这个级别,房俭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在打颤。面前这位娇美如画的女子,竟然真的是这世间最高阶的异能者。自己保护她,倒不如她保护自己来得更顺当。 “你喜欢搞实验,也不是什么坏事?”宁肖靠近了房俭,在轻声地呵斥着。“问题是,你不应该荒废了自己的异能。末世的僵尸暴乱都快要结束了,你的异能怎么还维持在一级?你难道不嫌丢人吗?” “哦!我——”自父母去世后,房俭还是第一次受到了如此严厉的呵责,不由得怔住了。 见到他这么呆萌的样子,宁肖想起了房候曾对自己提起过他的这位堂弟,年少时父母就不在人世了,祖父宠溺。幸亏只对实验感兴趣,方才没有惹下天大的祸事。 罢罢,在潜入这研究所时,他不仅伸出手来搭救自己,还百般维护自己,也算是跟自己有了一段因果缘份了。以后,多多看护一下他就行了。 “听说,你对玄学和灵异颇感兴趣,”宁肖就如此对他说着。“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怎么是真正的玄妙与灵异!” “好啊,”这下,房俭的兴趣来了。他立马抛下才刚的尴尬,在催促着。“那就让我见识一下。” “那就站到一边,好生看着!”宁肖就如此吩咐着。 “哦!”房俭很听话地站到了一边去。 宁肖就从空间拿出了祭祀的所需物件来。摆放好,她再化身出祭师的装扮。这一番举措,就足以把房俭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住了:这可不是异能者该有行为哟! “叮当,叮叮!” 宁肖的身体随着手中的铃铛响起而缓缓舞动起来。那动作极快,也相当流畅。紧接着,那曾在远古流行一时的巫歌就从她的嘴中逸出。 站在外围观看的房俭,看到的只是宁肖那不停舞动着的身姿,听到的却是那透着蛮荒气息的远古俚歌,令他新奇得忘乎所以了,也就没有去发觉自己身处的环境已经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所有被定住了人都在纷纷地消失不见,封住所有表层的冰霄也渐渐地消退。周围的一切除了他和宁肖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活物了。 “轰隆隆!” 那一声声巨响,没有让房俭感觉到害怕。反而,还让他的兴趣更加浓厚起来,眼巴巴地观望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很快,他们面前的天幕被撕开了一角,一张属于蛮荒巨兽的脸露了出来。直至这时,再如何兴趣浓厚的房俭,这才感觉到了真正的骇然,从而萌发出一股想要逃离的冲动。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毕竟那位漂亮的女祭师还在那儿站着。就是要逃,也得带上她。 但很忆,他又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无法挪动半分了,就像被钉住了一般。 “宁肖,这些血食不错,”紧接着,他听到了那震耳欲聋的怪声音。“不过,我还是希望能跟上次搭杰那样,能吃到外星际的血食。” “嗯,这个嘛,”身穿祭师服的宁肖,流露出了十分为难的表情来。“得要看运气了。上次,只能说搭杰的运气好。” “哦,有道理,”那怪声音显然接受了这个说法。“不过,宁肖,你这次没有唤出搭杰,而唤出我来,想来是有什么原由的。说吧,鉴于这次的血食不错,我会尽力地满足你所提的愿望。” “企黑,”宁肖也不加隐瞒,直接说出了原由。“这次,我是真正的愤怒了。像这样残杀同类的事件,我渴望能有个彻底的终结。所以,我希望你能利用你的追踪法,将这次拿异能者作实验的所有涉及者一网打尽。” “作为报酬,凡是涉及此案例者,都可作为你的血食,供你享用。我绝不保留下一个。” “好,一言为定!”那怪声音带着喜悦答应了下来。 …… 待房俭彻底清醒过来时,眼前的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那天幕好像从没有被撕开过一般。宁肖正坐在那儿,摆上茶具,还泡着茶,似乎在等着他清醒过来。 不过,一向机警的他,还是很快发现周围已经没有其他活人的气息了。 “宁……肖!”于是,一来到她的跟前,他就变得拘谨起来了。 “叫我姐,”宁肖示意他坐在旁边位置上,然后给他倒上茶。“这是才刚泡好的茶,对你的异能有好外,尝尝看!” “哦——姐!”房俭连忙在那位置上坐好,然后捧起茶慢慢地品茗。 他凝视着绽开在水里的叶子,一种记忆苏醒了。当然,苏醒的不仅是个人的记忆,还有一个季节的生机。 那些叶子渐渐地青了绿了,仿佛又要跃上枝头,迎着春风笑语喧哗。风中流淌着春的消息,茶原本也是来赶这个季节的,只是在流变中不无波折。 当一团雾气隐隐浮起,又渐渐地远离了丛林树梢,待雾气散尽后,林中一片明净。这当中,有一汪水域,清澈的水波倒映着层层林木,历历分明。清水无尘,只是沉淀着团团如盖的绿阴。 在日光的映照下,粼粼水波蓄翠流碧,恍如梦幻。这不只是因茶而起的联想,却可以说是梦中到过的地方。 梦中的流连,会是在什么季节?春之后是夏,夏之后是秋,秋之后是冬,过了冬又是春,季节就是这样变迁的。茶在春天里被采摘下来,是因为光景最为鲜活。然后再经过蒸发,烘焙,直到收藏, 茶的制作也相应地印证了季节的流转。在这个流转的过程中,茶于形态上似乎越变越远。其实只是风干了水分,待到因水而活,春光又舒展开来。如此也便春光常在,可以相伴着走过一年四季。 “在这茶水中,”这时,他的耳边传来了宁肖的声音。“你感悟到了什么?” “四季的轮回,春乃当发!”房俭在似梦非梦,似景非景中回答着。 “嗯,也对,但还是差了一点,”宁肖的声音很快就传了过来。“我再给你泡一道,你再尝尝看!” “好!”房俭答应着,准备品尝着第二道茶。 在房海的习俗中,有一个迎春的做法,其实仪式也很简单。就是到了立春那天,要去山上砍来一枝茶树,这样就算把春天接回来了。 凡万物都濡染了春的气息,却为何要选择一枝茶树呢?这也许是茶树不仅能代表春天,而且还融入了日常生活。所谓柴米油盐酱醋茶,就是能在日常事物中品出季节,留下生命的痕迹来。于是,这样茶就是可堪寄托的了。 小小的茶杯,仿佛一只小小的船儿,浮载着一怀情思漂向那绿水青山。 茶山上,采茶女忙碌着,灵巧的手宛如捕捉蝴蝶,这便成就了戏台上的一出“采茶扑蝶”。其实,劳作都很辛苦,只是不曾消解尽那点诗意。就有如那初生的茶芽,悄悄地把春光藏了起来,还可留待给以后长长的日子,有着无尽的回味。 回味的不只是一个季节,还有一个生命。生命在季节的流转中,难免也有一个被搓揉的过程,其间也可把诗意藏了起来,然后还能不断地激活春光。 这就有如一杯茶,一杯茶也能表现出大地上诗意的栖居。即便是梦中的相遇,感觉也并不遥远。 更何况在人生的选择中,这一杯茶毕竟实实在在,且分明就在眼前。 “这次,你又感悟到了什么?”宁肖的声音又从他的耳边响起。 “生命——人生!”房俭这次给的是自己所感悟的答案。 “很好,”不曾想,宁肖竟然给予了赞赏。同时,她还建议着:“你能否运用你异能,来展示这种生命的过往?” “哦!”这下,房俭感觉自己的心被触动了。 第262章 无妄 不久,房海那才刚平静的水面上,就爆炸出了一则重要的新闻来:房家十三少房俭,突然开始用功修炼起异能来。结果,一泻千里,一发不可收拾,竟然直接由一级跨越到了四级。令很多异能者感到了不可思议。 而当今华夏最顶尖的异能高手宁肖,却对此下了定语为:厚积薄发,合情合理。 通过这段话语,许多人都明白了房俭曾经受过宁肖的指点,也就对房俭的异能提升之快不再感到惊奇和探究了。 由于最为宠爱的孙子终于在异能上有所长进了,不再担心他以后的生活了,房老爷子感觉自己在这个尘世已经没有无任何可牵挂了。再加上几位老友接连的莫名死亡,异能研究所也突然在一夜之间,连人和物都消失个殆尽。若不是还留下了几幢空荡荡的房子摆在那儿,他都要怀疑自己是否曾经批准过在此建立异能研究所…… 一切都在不合理当中。然而,转过来一想,一切又都在合理当中。就这样,房老爷子开始信起佛来。 于是,很多的事在他的心里挣扎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终于被艰难地放下了。 然而,这种尘世之重,还是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初始,他就想找一个清淡的早晨,带着一颗静谧的心去那寒山寺走走,绕一绕那里的佛像,走一走那里的古道,看一看那里曾经埋葬了无数冤魂的万人坑,希望能以此求得心事安宁,让那些浮云往事不再喧哗。 原本,房老爷子想一个人静静地去。不曾想,被几个小辈知道了,就吵吵闹闹着硬要跟来。于是,他就带着他们一同前往。 当然,步入人生黄昏的他,和这些小辈在一起的感觉,永远是那样的美好。仿佛整个世界都是青春,都是阳光,都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灿烂和美好。 进了寒山寺,他就绕着佛像转了不停,不断地在告诫着自己:这是在赎罪。绕佛像的时候,他一回头,感觉槛外是滚滚红尘,槛内是青灯冷烛,这或许就是生与死的差别! 那些小辈就在他的眼前静静地跟着,这令他忽然想起了诗经里那首好美的诗: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意思是这样一个清冷的早晨,我的伊人,一直在我心事的正中央。 房老爷子自认为自己是俗人。所以在这样六根清净无欲无求的地界,他依旧惦念着尘世的种种。每遇到一尊佛像,他都会虔诚地合揖跪倒在那威严的佛像下,乞求佛像庇佑他的家人,庇佑他身边的这些小辈。 快要返程的时候,他又有幸看到一群虔诚的人在观音佛像门口,一边念着经文一边跪拜。在这样寒气未消的天气,在这样还是冰凉的地面,没有任何铺垫,没有丝毫犹豫,他们是如此的颤颤巍巍地在大庭广众之下,是如此认真地跪拜,然后是心无旁骛地念经。 那一刻,一股扑面而来的沧桑之感在一瞬间把他包围了起来。无论人在年轻的时候有过怎样的辉煌和灿烂,年老时就都会拥有这样的沧桑和伤感。 这些虔诚的人们也一定知道菩萨给不了他们那么多的福荫。或许,他们也只是在寻找一种努力活下去的勇气。 于是,房老爷子心疼他们,同时也敬畏他们。他记得曾有人在一本书里写过这样的一段话:每个人都是心中怒放着红玫瑰的人,出去买包盐都渴望着遭遇到爱情;每个人都是在这个尘世中寻找良药的病者,如今,药已经找到,只需老老实实地吃下去就行了。 刚知道了一件事,却依旧地想不开、放不开,佛陀似乎就会告诉人们,不仅需要无条件的帮助力所能及的人,而且还要知道自己必须往前走。不能要求别人和自己一样,即使看着别人在同一个坎上不停地摔跤,也不能替代别人行路。所以,唯有祝福。 当然,问再多的事情,佛陀也大都不愿意明说。这不是需要遮掩什么,而是因为那是人的苦谛,需要人自己去慢慢地清理和忘记,然后才能去顿悟。谁也无法去代替。 就那样,在喃喃的佛音里,又有了一次别样的回忆。佛陀的意思是需要遭遇,才需要放下。然而,死亡是无法遭遇的,那又何来的放下?所以,房老爷子只好一遍一遍地绕着佛像,傻傻地祈祷着…… 其实,在感觉着那种香烟缭绕,耳边是木鱼和诵经的寂寂长音,凡尘中的人是永远无法明白僧尼们那放下一切的决绝。 显然,房老爷子也做不到那样的决绝,就只能好好地在这浮生的烟云里翻转沉沦。至少,他还可以抬头仰望上天,还可以低头从小辈当中汲取温暖…… 然而,夜晚终究还是要降临。没有了温暖,也没有了仰望。房老爷子只能在静静地恭候着。 “嗤!” 这不是风吹进缝隙里的声音,也不是老鼠们的窃窃私语。若不留心,就根本听不到这种声音。然而,房老爷子捕捉到了这种声音。 “你终于来了!”他在无奈地喟叹着。“我很可能是你要找的最后一个吧?” “不错!”一个奇怪的声音似乎跨越了时间,跨越了空间地传了进来。“你的确是我最后一个血食。看来,你是有所准备了!” “是吗?”房老爷子突然变得放松下来。“那能否告诉我,我为什么会成为你的血食?” “不能!”那个奇怪的声音冷冷地吐出冰凉的语句来。“我们跟她有过约定:凡是她贡奉的血食,哪怕是地府的幽魂,我们也得接受!” “唉,”半响过后,房老爷子长叹了一声。“你这么一说,让我想起了一个典故来。或许,我的死因就是在这个典故里。” “那你就说吧!”那个奇怪的声音就如此地回应着。 “有一天,一个叫药山的禅师在院子里看到一棵树很茂盛,而旁边的另一棵树却枯死了,就询问着他的两名弟子:这两棵树是荣的好,还是枯的好?”房老爷子便幽幽地道来。 “于是,一弟子说:荣的好。另一弟子说:枯的好。” “这时,药山禅师的侍者正好从旁经过。药山禅师又以同样的问题问他:枯的好,荣的好?侍者回答却是:枯者由其枯,荣者任其荣。” “也许世间万物,荣枯自有其道理。生死亦然。生有何其幸,死亦何其哀。生死本就是清醒和睡梦之别,又何必有快乐和哀伤。人活一世,如草木一秋,生存有生存的价值,消亡有消亡的理由,无需挂怀。” “呵呵,”听到此,那个奇怪的声音透来了淡淡的笑意。“你既然看得如此通透,那又为何还要以牺牲他人的性命为代价,来寻求延长自己的寿命呢?” 听到这话,神采奕奕的房老爷子顿时变得萎靡不振起来。他在嘴里喃喃着:“这或许将会成为我人生中最大一个污点了!” …… 这一天,对于房家来说,是一个充满着悲伤的日子,一个充满着泪水的日子。房家的定海神针——房老爷子走了,丢下他的儿孙,一个人独自地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举行葬礼的那一天,房家大院的大厅之上,挤满了人,每个人的臂上都戴着黑纱。房老爷子的遗像端正地挂在堂前,四周堆满了花圈。 “前些日子,还看得老爷子好生生的,怎么就突然走了呢?” “是啊!看那气色,还估摸着老爷子能活个百八十岁不成问题。” 前来祭奠的人在偷偷地议论着。 “这就不太清楚了!”知道内幕的人把声音压得极低。“听房家的人说,头天昨上老爷子还神采奕奕地跟着几个孙辈去寒山寺供香。到了晚上,老爷子似乎就不好了。” “当天夜里,老爷子就把在家的儿孙都招集到了床前,说了几句话,人就没了!” “我还听说,”这时,有人趁机挤进话来,透露出来的信息更是让人毛骨悚然。“老爷子落气后,连寿衣都来不及穿上,整个人就化为了乌有,只留下一身衣物在床上!” “不会吧!”当场,就有人在疾呼。“房老爷子可是有名的善人啊!他为房海做了那么多的好事,老天爷不会这么地惩罚他吧?” “这就很难说了。”这人随即把旁边的人给镇压下去了。“最近,在我们房海很有几位德高望重的老爷子,都是以这种方式谢世的。他们都没有留下遗骨。弄得他们的儿孙们都只能立个衣冠豖!” “哎哟,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一旁听到的人,开始变得以忧心忡忡起来。“这些老人可都曾为房海的繁荣做出了杰出的贡献。如今,他们竟然以这种方式离开人世,莫非是上苍开始要惩罚房海了吗?毕竟末世,在华夏好几个大基地中,我们房海遭受的损失最少。”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的人都似乎被影响了,悲怯之心也越来越浓烈。 不知什么时候,哀乐奏响了。人们觉得自己的心都好像要碎了一样,泪水在止不住地往下流。那悲痛、沉重的音符,在不停地敲击着每一个人的心房。 “贝奇,”心情异常沉重的房候,此时也在悄悄地询问着自己的搭档。“我们的计划是不是太过偏激,太过阴毒了?”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贝奇似乎也在悲哀之中。“我们只是开了一个头,至于后面的发展就不再是我们所能控制了。这或许真的是上苍的一种警告了!” “嗯嗯!”房候点点头,表示赞成搭档的话语。“通过这件事,告诫我们以后的从事得更加的小心和谨慎了。稍有什么纰漏,不是你我所能承受得起的。” “不错!”贝奇随即回应了过来。“你说得对!” 第263章 利用 在程子扬的眼里,爱就是一杯酽茶。她芳香馥郁清气隽永,沁人心脾;她弥散温馨,传递爱意,催生挚情。困倦时,有她提神醒脑,令遍体通泰;烦闷时有她驱忧解愁,让身心俱爽。 在数九严冬里,她是舒筋活络的琼浆;炎炎苦夏中,她是除热消暑的玉液。春风得意,她是励志勉行的一剂良药;遭遇苦痛,她是加油添劲的忠实伴侣。 拥有一杯爱的酽茶,好似叮咚的流泉润泽心田,品味一杯爱的酽茶,一如温软的唠叨叩击耳鼓。爱是酽茶,她让心灵高挂起一抹艳阳,她让日子拂荡着一缕清风。 突然,有一天,这爱的酽茶不见了。他随即就变得手足无措起来,甚至是什么文件都不想看,什么事件都不想处理了。 “她又骗了我!”他在跟灵乌抱怨着。“说什么再也不离开我了?结果,又一次一声不吭地离开了我,什么都没有留下。” “怎么可能啊,主人?”充当着和事佬的灵乌,是很快就给了他提醒。“现在,你跟她的空间是相通的。你只要进入到她的空间,就能找到了她。一问,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是啊!”程子扬顿觉眼前一亮。他连忙嘱咐着灵乌:“快,快带我去她的空间。” “好嘞!”灵乌答得那个顺畅哟。 就这样,程子扬第一次地进入到了宁肖的空间,是如此地冒然。 “人王!”系统对他的称呼,令他不由得挑挑眉。“你来了啊!”后面说的话,倒是让他的心情舒畅了不少。 “嗯,肖呢?”他一边问着,一边打量着四周。 原来,宁肖的空间是如此的风景如画,是如此的淡雅典致,既有田园美景的诗?,又有江南水乡的灵秀。 “请随我来!”一旁的小香炉,不等系统有何反应,就带着他去找宁肖。原来,宁肖不在空间。但他却能透过她的空间找到她。 “谢谢!”程子扬听说过小香炉与宁肖之间的生死与共。也因此,他的这声谢谢才显得特别的真诚,没有一丝的敷衍。 就这样,正在督促房俭提升异能的宁肖,忽然看到了出现在面前的程子扬。 “你来了!”她喜出望外,似乎没有为他的出现感到意外。 “嗯,我来了!”只要见到了她,程子扬的心中再大的怨愤也于顷刻间化为了泡沬。 因为爱是一杯酽茶,高贵的咖啡夺不去她的清纯,陈年的美酒比不上她的绵长。质朴是她的品格,坦诚是她的节操,赤炽是她的本色,而那悄然释放的清气则是她无言的衷肠。 爱还是一杯酽茶,她不事张扬,也绝无矫情,总是将浓情柔意默默散发。厮守于家园,她是殷勤的伴侣;远足于异乡,她是深深的牵挂;旅途归来,她又是温存的感动。 是啊,千慕万羡世间物,独钟爱怜似酽茶。 这爱的酽茶,激情如沸水,搅动一腔火热的情肠;痴心似香茗,陶醉满腹含情的心声。 没有什么滋味能比她地道,没有什么感触能比她纯正,每一次的感受,都让你神定气静,每一次的品尝,都让你神清气爽。吮一口,顿感困乏尽释;咽下去,似觉愁绪全消。 这就是爱如酽茶那无与伦比的情怀,就是酽茶之爱那美仑美奂的魅力! 所以,一派好心情的程子扬陪着宁肖一边喝着杯中的酽茶,一边观望着那已空无一人,却正好用来给房俭用来提升异能的研究大楼。当然,他还得竖着耳朵聆听宁肖讲述在这儿曾经发生的一切。 对于剿灭异能研究所的行为,宁肖在程子扬的面前没有任何的隐瞒。她很清楚如果用体制内的手段来处理这种不道德和不仁义的研究,远不如比她这种利用民间追杀的手段要来得有效得多,持久得多,也更震慑人。 “砰!”不曾想,当她说完后,一向讲究泰山压顶也要面无异色的程子扬,竟然悖然大怒起来,当场就把手中的茶杯扔到了地上。 “这些贪婪的小人!”他是在大声地咆哮着:“我下过无数的指令,严令禁止搞所有跟人体有关的实验。他们还是背着我,如此无所忌惮地把它搞起来了。规模搞得还如此宏大!难道他们就不怕遭天谴吗?” “好了,没事了,”弄得宁肖反过来,还要温柔地安慰着他。“我已经动用了空间咒语,凡是参与其事的人都不得善终。也算是将这件事做了一个了结。” “唉,这样甚好!”程子扬只得长叹了一声,将宁肖搂进怀中。“如果以后再发生这类似的事件,你大可自行处置。哪怕惹怒了老天爷,我也会替你兜着的。” “嗯,我知道了!”程子扬的反应,完全出乎宁肖的意料之外。因为她未经他的同意,如此宰杀那些很有可能还是握有实权的人物,想来会给他惹下许多麻烦。光最后的收尾,就足以令他头痛。不曾想,他竟然还是如此地支持自己。 “不过,”程子扬亲亲她的额头,在低喃着告诉她。“以后,碰到了这类似的事,你要跟我说一声。无须我同意与否,你尽可去施为。别忘了,你是这世间最强者,无人也无权阻挡你做行任何事!” “谢谢,”宁肖不由得朝他的怀中靠得更近了,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我会尽量不给你惹麻烦的。” “傻瓜,”程子扬亲吻着她。“我如果怕惹麻烦,就不会娶你了。” 虽然说爱是风花雪月的精魂,然而真爱无言的爱却又无关风月,容不得掺杂使假,容不得异味侵袭。在平静中濡染多彩的血脉,在寂寥里浇灌斑斓的生活。 她意味着永远笃守初衷,忠贞不二。她从不抱怨琐碎,相伴相随。她的品格,决定了即便将她惹怒也依旧是芬芳弥散,而扶起来却又依然香味浓郁。 正是如此,这属于真爱的茶,风吹不散她的质朴,雨冲不淡她的本色,她不需加糖放盐,也不需添油加醋,只需心的呵护,情的浇注,只需不改初衷的珍惜,坚贞不渝的践诺。 回到了房海的接待办,程子扬就收到了许多关于几位有名望的老者相继过世的消息。他蹙蹙眉,就把宋戴找来了。 纵观局势的发展,宋戴很清楚自己是不可能再回到宋顾基地,接手父亲留下的产业了。所以,他近来是不遗余力地培养着宁季肖,希望宁季肖在打理祁连的同时,也能兼顾一下宋顾。弄得宁季肖是叫苦连天,却又无可奈何。 “砰砰!” “进来!” 于是,宋戴就见到了正在办公的程子扬。 “你先看看这些,”程子扬也不多说什么,待宋戴坐下之后,就将一份资料丢到了宋戴的跟前。 “嗯——我看看!”宋戴随即拾起资料,仔细地浏览起来。 显然,这些材料都是那几位名望很大却突然逝世的老者的个人档案。 “老大,这个……”看完后,宋戴将资料递还到程子扬的跟前,脸上流露不太理解的表情来。“我看了,他们的个人档案没有什么纰漏啊?值得你这么生气吗?” “那你知道他们真正的死因吗?”程子扬很正色地询问着。 “哦,”听到这话,宋戴不由得正襟危坐,在用探寻的意味说话。“那些档案上不都写着寿终正寝了吗?难道这有异议?” “哼——寿终正寝?”程子扬讽刺地一笑。接下来,他把那些材料往旁边一扔,再向宋戴讲起了宁肖诛灭异能研究所的事件来。 “哦——”初始,宋戴还真不觉得这事有什么大不了的。可越听越感到了愤怒和心惊。“啪!”最后,他也忍不住地大拍了一下桌子。 “这些人还真是该死!”他是气愤地站了起来,在程子扬的跟前走来走去,双手插腰,全然不顾程子扬的地位还在他之上。“他们竟然还把实验的对象用到了异能者的身上。这些该死的老家伙,他们还让不让我们活啊?” “老大,”紧接着,他双手撑着桌面,在对程子扬说。“这事还得往下追究。不然,我们这些异能者就得天天提着脑袋行走于光天化日之下了。稍不注意,就会被人捉去做实验品了。这叫人怎么活啊?” “怎么追究下去?”程子扬现在倒显得平和起来。“肖已经采取了最为严厉的惩罚方式。我们这边就只能加强对各基地有关科研方面的监控了,杜绝此类的事情再次发生。” “唉,也只能这样了!”宋戴就坐回到原来的位子上。“不过,我还是建议把这件事以机密的形式发到各基地的一把手中,以便他们知道这样的研究所造成的严重后果。” “好!”程子扬点头表示同意。另外,他又嘱咐道:“我最近心情不太好,房老爷子的葬礼,你就全程代表吧!” “行,我去!”宋戴也不推脱。不过,他很快又像想到了什么,猛然地对程子扬说:“老大,这事情不太对头啊!这样机密的事,在房海不可能人人都知道。不可能随便一个人就给宁肖送这样的消息……” “哦——有道理!”程子扬听到这么一说,也认真地想了想。“而且,知道宁肖有能力独自处理这种事的人不多。两个条件加起来,似乎只有一个人最合乎这种可能……” “谁?”宋戴随即就脱口问道。 第264章 友情 水中有一枚古老的月亮。这般抒情的语句,实际上就是一个字的谜面。那么,又有哪个字能配得上这宁静,明亮,而又摇曳的语境呢? 当然,是“湖”字。相比于小溪,河流和海洋,湖泊是一个沉静的所在,似一个一路漫歌盈步的女子,忽然侧身停步,化身一汪淡泊,从此做了你不离不弃,相守一生的情人。 对一个每天都要面对着繁杂的琐事,埋身喧嚣的人来说,可还有比这样相守一湖时光更美好的事情吗? 显然,几乎就没有。所以,房候就特别珍惜这样的机会。他就喜欢静静地呆在自家这包围着大湖的一个院落里。 当然,一个人,一座城,也要因湖而不同。有的湖不仅是作为一处休闲之所而存在的。它常常给人以生活的启迪。 试想想,这是多么奇妙的事情:一分钟以前你还在人事的洪流中左冲右突,困倦不已,可转眼间,你就可以静立湖边,任吹过湖面的晚风撩起你的思绪,看那枚古老的月亮在水中静静地摇曳,柔曼地抒情。 此时,你身边若有男人或女子偶尔沐风而行,他们和你一样,就会是温温柔柔的模样。这的确无限的美妙:当你相守一湖时光,当一个世界渐渐消隐,另一个世界会缓缓打开,你不必离开,也不必走出太远,便收获了一种节奏,一种你期盼已久的,可以自由开合的节奏。 然而,还是有人与这一湖的时光交错而过。这种咫尺天涯的遗憾,很多时候都因为在生活中失却了那一抬头,一驻足,一侧身,一回望的小小习惯。 在现实生活中,人们往往不是勇猛斗士,便又做了那匆匆的过客。如何让自己心安于一湖,看着一只鸟飞,陪着一朵花儿开,这何啻又不是一种非同寻常的考量?不是技能,也无关于经验,而是源自一种“生”的智慧与情意。 “喝口茶吧!”就在这时,一杯茶呈现在房候的跟前。 “谢谢,贝奇!”他接过了茶,品呷了一口。不过,他看着正在品茗的贝奇,还是禁不住地问上了一句:“你能品尝到茶的味道吗?” “能,”贝奇也不生气,很是诚恳地回复着。“但是,茶必须是好茶,水必须是异能水。否则,我就感觉不出它是茶!” “呵呵!”房候笑了起来。“好挑剔啊!不过,我是水系异能。所以,这水我还是提供得起的。至于茶,试问在华夏,还有谁不知天下最好的茶盛产于房海呢?” “嘿嘿!”贝奇也笑了起来。“所以,当得知你们需要找我们这样的僵尸作搭档时,我是多么地希望你能选上我啊!” “难怪我每次看到你,都觉得你眼神很火热,原来源于此!”房候的笑意更浓了。他以茶代酒,跟贝奇碰杯。“这些天来的分工协作,对你我来说都是一种锻炼。但总的说来,你我是配合最默契的搭档。希望能长此这样合作下去。” “没有问题!”贝奇一干而尽。“我坚信在你的领导下,房海的前景将是一片光明!” 两个人就这样,喝着茶,无所顾忌地畅谈着。 这就是“生”的智慧,引领着无限的遐思。好比在湖边与一只小虫相遇,是否也是一件和吃喝一样同等重要的事?那一年一季的湖边桂花香,是不是也和生活中那些所谓重要机遇一样,不可错失?要不要日夜挂念着,白雪何时才能将那石桥深深浅浅地覆盖?是不是更值得,为着一个古老失传的故事,在街头的咖啡馆里,消磨掉整整一个下午的灿烂阳光?…… 如果相信这些,就能深深地享受着这种“生”的智慧,事情就开始变得简单起来——只要一天,两天,三天,你的漫步渐渐与湖水相融,再也分不出彼此。而你,也总是很快乐地让自己和湖边那棵老树一样,成为他人快乐定格的背景。 而这“生”的情意,也总是轻轻漫漫地抚过心房。华夏古人将一年的时光,分为二十四节气,这是一种多么富于情意的说法:季节,是人与时光的相遇,相遇在不同的境界里。 雨水、惊蛰、寒露、霜降,在这样一个个饱含诗意的语境里,人们仿佛能看得见,那细雨飘摇中的行者,那闻声而动的虫蛙,那一袭白霜的残荷,以及那挂在清晨眉间上的露珠。 而这样的语境,也总是如约地写在了那一汪静静的湖水里,等着那静静地投以双眸。在湖边,与二十四节气相遇,在一个又一个情意迥异的语境里,你看着那湖边人来人往,你都忍不住将他们的脸庞细细打量,寻找时光凝落在他们目光里的模样。 最终,你会发现,在湖边漫步的你,同样有着“立秋”的意蕴,“大雪”的安然,“惊蛰”的萌动,“清明”的痴缠……你甚至愿意相信,你的人生,也可以就是那湖边一棵桃树记得的所有时光。 这种意境,最令人留恋,也最容易遭到破坏。 “房少!” 宁季肖的一声大吼,就让这如诗如梦的意境破坏得个一干二净。 “老四!” 听到这大吼,房候当即站了起来,同时示意贝奇赶紧把茶具收拾好。瞧着宁季肖那一脸不善的神情,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但脸上还是笑容满面:“今天是哪阵风,把你吹到我这儿来了?” “还风呢?我是来揍人的!”宁季肖说着,就上来给了房候一拳。 “老四,有话好说!”房候连忙偏开这一拳,在询问着。“君子是动嘴不动手的。再说了,我最近也没得罪你什么啊?” “你是没有得罪我,”宁季肖再动手时,连异能都带动了出来。“但是,你把我姐当猴耍,就能让我把你揍个死了。” “老四,你听谁胡说八道了!”这下,房候不得不连忙激发出自己的异能来,以抗击宁季肖的搏击。“宁肖可是当今天下最高的异能者。我要是敢把她当猴耍,岂不就是老寿星上吊——活腻了吗?” “哼,”可惜,这个时候的宁季肖是油盐不进了。而且,他也好久没有跟同阶的对手进行博弈了。所以,他是斗得兴起。“我才不听你的花言巧语。反正,你这次为了夺权,把我姐利用个彻底。而且还让她帮你数钱,你可够阴损得要命了!” “哦——”听到这话,房候也是脸色一变。他一边跟宁季肖搏弈,一边抽空在询问着:“老四,这是谁说的?纯粹就是污蔑,造谣,破坏你我之间的友好关系!” “嗯!”宁季肖回应了一声,正准备把人的名字报出来。可是,他很快想起来那人告诉过自己,房候肯定会这么问的,他得这么回答。于是,他再次原搬照抄地回复过去:“我姐说的。” 这下,房候就无话可说了,只得跟宁季肖硬碰硬地对抗起来。说实话,他也很渴望跟同阶的异能者交交手。因为天地法则的制约,让他无法找五级以下的异能者作练手。而五级以上者,身边却是寥寥无几。同时,个个都忙得要命,根本不可能抽出时间来给你当陪练。 “老四,”不过,他还是有些理智,就在如此提议着。“你若是真正想要较量的话,不能在这儿打斗,得到外面比较偏远的地方去。不然,波及到旁人,你我可是会受到天地法则惩罚的。” “好!”宁季肖要的就是房候这句话。所以,他连忙收手,提了出来:“那你就约个地点,我到时赴会不误!” “甚好!”于是,房候当即就约下了时间和地点。 “就这样!”宁季肖是立马表示同意。 “啪啪!”就这样,两人当场是击拳为誓。 站立在一旁的贝奇,也被拉来做他们的见证人了。对于这样的事,他向来是两边都不帮。一个是他的搭档。另一个虽然关系不太密切,但架不住人家的老姐厉害。连僵尸王都要称为尊者的人,岂是他这个五级僵尸敢招惹的庞然大物! 从房候的院子出来的宁季肖,才拐一个弯,就碰到了宋戴。 “事情怎么样?”宋戴也不跟他打招呼,直截了当地询问着。“他承认了吗?” “哦,我把姐搬出来,他才承认!”宁季肖摸摸后脑勺,如实地回答着。 “那就行了,”对这个结果,宋戴很满意。房候敢承认,说明他还是个有担当的人。房海交给他也就不会有什么突发的异变产生。 “回去后,”当然,他也不会忘记对宁季肖的培养,在如此嘱咐着。“就这件事,写篇读后感交上来!” “啊,就这事还要写篇文章啊?”宁季肖一听,顿时傻眼了。“宋少,我过几天就要跟房少决斗了,能否让我蓄精养锐,这文章还是免了吧!” “不可能!”宋戴立马给他否决掉。“决斗还很有可能被免掉。文章绝无赦免的可能!”话完,他摆手就离开。 “宋少,能不能打个商量啊?”宁季肖连忙追了上去。 第265章 留恋 房候要与宁季肖决战的约定,尽管在房海传播开来,但敢去现场观看的人,却没有几个!为什么?因为这是高级异能者的争斗,低阶异能者和普通人都是谢绝入内观看的。 至于高阶异能者,整个华夏本来就不多,更何况房海。同时,个个都是重责在身,忙得脱不了身,哪还有闲功夫去看这种无聊的打斗。 即使不太忙碌的宁肖,对这种所谓的争斗,也不太感兴趣。尽管据说还是因为她而引起来的这两个人的对决。 此刻,她正在出席由贝奇主持的瓷器展销会。这是自末世结束后,房海第一次举办的展销会,前来参观的人很多。展销会还没有开始,许多小商贩们就云集在附近,准备大捞一笔。至于僵尸会不会来偷袭,呸,没看到那街头的通告吗?僵尸已经玩完了。如今,再不是人怕僵尸了,而是僵尸怕人了。 展销会的第一天,清晨,微雨,秋柳斜长。 远远的,宁肖就望见了那曾在梦里千百次渴慕的青花瓷器。它们在细雨的抚摸下,越发显得端庄古典,仿佛是穿越了时空,抵达了喧闹的凡尘。 此刻,喧闹与这些青花瓷器已经没有了任何关系。它们就这样寂静无声地舒展着自己的美,又或是独钓寒江雪的智者,默默地把身外的一切都融入鱼竿之中,垂钓着和自己一样的智者。 这些青花瓷都是从僵尸城里运出来的,通过展销会再输送到华夏各地。宁仲肖在操纵着这场展销会。为此,他还动用了卫星转播,向华夏所有有电视的地方进行播放,并声称用飞机作为送货的专用交通工具,运费减半。 做足了前期的宣传工作,从而导致了这场瓷器展销会的人满为患。剪完彩,宁肖就怀着虔诚的心情,小心翼翼地走进了这片青花瓷器的世界。 显然,她在被它们精致的妆容和静美的韵味而惊叹。 在错落有致的摆放中,可以看出参展商颇费了一番心思,高的肃穆,矮的小巧,大的富贵,小的玲珑。各种各样的瓷器怀着自己独特的美丽、内涵,仿佛少了谁都会失去了一种风采。 一个高大的花瓶吸引了宁肖的目光。大红的底色上,描绘的是彩蝶恋花图。五彩斑斓的蝴蝶围绕着大朵富贵的牡丹花,栩栩如生,犹在眼前。仔细看去,花蕊上还藏着露珠,千层花瓣叙诉着一份富贵的传说。 不由得令人惊叹:古老的工艺即便是历经沧桑,依然会感动心灵。当目光一转,宁肖的心就忽然感到了一种清风明月的美丽,又觉得闻到若有如无的花香,淡淡的,在春雨游丝中寻到了桃园的幽静,春草的秀美。 “尊者,”这个时候,贝奇来到了她的跟前,很是恭敬地打着招呼。 “嗯,你辛苦了,”宁肖也随便地回应了一句。 此刻,让宁肖心动的是一个精致的小茶碗,小巧玲珑,细腻柔美,就像是一个纯洁的少女,淡雅朴素中那份静美,在隆重地打动了观者的心。 小碗是白色的,很淡,上面描绘的是荷花,遒劲有力的小楷写着:十里荷花香。说是画,不过就是几笔淡淡地墨色勾勒出一片圆大的叶子,托着一朵含苞欲放的荷花,一只蜻蜓平衡着羽翼轻盈地落在蕊上,这应该就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的立体展现吧。 画面很素雅,清淡,就那么几笔,勾画出的荷花在水波里婷婷而立。对此,宁肖却极尽赞赏。因为它给了她一份灵魂的高雅。眼睛看到的都是有限的,而画面向外延伸出的意境却是没有尽头的。 这画面很淡,淡到一种极致,就那么粗细有致的笔墨舒展,剩下的部分任人海阔天空地去想。可以遥想着藕花深处那叶飘荡的兰舟、那只白鹭、那个清瘦婉约的女诗人。也可以遥想远方,想着青山如黛,在迷蒙雾色的萦绕下,一个茅屋草舍内,诗人正淡然超尘地念着“谈笑有鸿儒,往来不白丁”。还可以什么都不想,就为眼前这朵即将成花的菡萏祝福。 总之,这一切都是淡淡的,淡到一种虚无,不可亵渎,却有着绕梁三日余音不散的经典,唇齿之间清香逗留的绵长。 “咳咳!”就在这时,咳嗽声突然从身旁惊起。 “嗯——”宁肖不由得瞟了一眼,这才发现贝奇还没有离去。 “尊者,有件事,”贝奇见到宁肖终于从欣赏瓷器的境界中抬起头来,就连忙在解释着。“我和房少都得向你道歉!” “说!”于是,宁肖就不得不放弃眼前的淡雅,陷入红尘俗事中来。 “就是关于异能研究所的事!”就这样,贝奇把他们的预谋与设计是娓娓地道来。 …… “我们之所以惊动你,”到了最后,贝奇只得如此争辩着。“乃是因为只有你才能将这样的事做个彻底的解决,从而杜绝死灰复燃之势。但是,我们的这种手段却有些阴暗,有着把你当作盾牌使用的目的……” “行了,”宁肖摆摆手示意贝奇不要再说下去。“像这种灭绝人性的事情,我还是很乐于出手解决的。被你们利用也是心甘情愿的。所以,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哦,这样啊!”宁肖的这种反应,着实出乎贝奇的意料之外。“那宁家四少为什么还要找房少扯皮不休呢?” “噗哧!”宁肖一听,再稍加思索了一下,只得苦笑出声。她无奈地摇头说:“这是有些人想借我四弟的手,来警告你们,他们已经了解了整个事情的真相。同时,还很有可能来试探你们——能否勇于担当!” “哦——”这下,贝奇也被怔住了。 宁肖就没有再理睬发呆的贝奇,继续欣赏着这些清淡的瓷器。她喜欢淡,淡而悠远,淡而宁静。与淡执手相握,心有灵犀。 这些如此淡雅的清盏,若是盛了同样淡的茶,该是几近完美。茶与水也是淡的,淡到无色,抿一口却是沁人心肺的清香。 几叶春茶,轻薄而细小,无声无息地放在精致的小茶碗里,用沸水冲了。茶叶缓缓地舒展开来,轻灵地舞动,纤巧地旋转,每一点滴的延伸都是精心构思,直至完成生命的全部绽放。 如同人生的百转千回,在春秋风月的沧桑里懂得了豁达与从容。 此时的水,也因为茶叶的爱意温暖了内心的情愫,染成了淡淡的绿色。一如一枚泛着盈盈色泽的玉,温润恬静,柔和素雅。然而,茶与水却是各自淡泊苦等了千年,才换来一抹沉香清水。 清茶一杯,淡香悠远,该谁来品尝? 半壁山房待明月,一盏清茗酬知音。古人早就晓得,月影淡淡,秋菊疏影。坐在浅影流光里,与一知己以茶代酒,呷一口,苦涩的甘香沿着唇齿流入心田,温润了心灵的每一个角落。 那些蒙尘的往事和不甘遗忘的苦痛就被茶水冲淡,消失。 君子之交淡如水。青瓷、淡茶、人生,此时完美邂逅。淡淡的,不喜言语亦相知。那些曾经看不穿,道不破的繁华,想不通,理不清的落寞,都于此际,还原了本真,不过是自寻的苦恼罢了。 淡更是一种智慧,淡而从容,淡而运筹帷幄。 “咔嚓!” 宁肖不由得流露一丝喜色来。因为她的十四级壁垒出现了裂纹。她终于再一次地摸到了晋阶的门槛。 就在这一抬眸中,宁肖发现贝奇依旧站在自己的身旁,还是没有离去之意。不过,她没有在意这些,整个身心沉浸在那“淡”的境界中。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就是人间好时节。如若心不淡,情不淡,欲望不淡,那么再美的春花秋月,夏风冬雪都是低沉的韵律,哀伤的季节。 若是淡泊明志,宁静致远,那么人间的好时节,岂不是历历在目?所以,懂得淡的人,是心灵上的大彻大悟,是坦然面对一切的从容。 不会刻间追逐一份虚假的繁华,更不会追求飘渺的海市蜃楼,而是默默地恪守着自己的淡泊,运筹帷幄,等待决胜千里的时机。 雨丝渐长,秋柳迷离。久久地徘徊在青花瓷器前,终究还是要离去的。只是一步一回首,宁肖似乎看见了,那只精美的小茶碗在颜色鲜艳的彩蝶恋花瓶边,默默地守护着那份清淡的美丽。 一如一位出浴的少女,素雅端庄,眼神透彻,无欲无求。却能让人猛地想一句话来:锋芒外露是一种人生状态,淡语如烟却是一种人生境界。 身处如此优雅境况中的宁肖,再一瞥,发现贝奇还停留在自己的身边,不由得恼火起来。 “你到底找我有何事?”宁肖只得压下火气,语气淡淡地问道。 “尊者,你支持我们僵尸和人类的婚配吗?”贝奇似乎没有感觉到宁肖的不耐烦,在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嗯——”宁肖挑挑眉。“你这是明知故问。在雪域,谁不知道女异能者和僵尸结合的事是由我一手促成的。而你,才离开雪域多久?” “是的,我的确是明知故问!”熟料,贝奇是马上承认了这一点。“因为我需要尊者的帮助!” 第266章 相逢 对于许多人来说,喝茶是一件很快乐的事。一个人的安谧,两个人的知己,都是快乐,非常华夏味。 宁肖和贝奇就这么坐在僻静处。她看着那茶叶一根根像松针似的直立在水中,拥挤又有序。他则在口述着自己的爱情。 那一年,我终于考入承旦大学了。可就在前往魔都的路上,突然接到了陈珍发来的手机短信。她在信中告诉我,她考上了魔都的另一所技术学院,离承旦没有多远。 她的短信里是很明显地流露出一阵欢喜。而我却陷入了一股悲哀之中。 说句实话,在整个高三期间,我从未拿正眼瞧过她。因为我总觉得自己和她就是截然不同的两道风景。但我又狠不下心来,总是害怕现实的无奈会击碎那残酷的梦境,导致她一蹶不振,而无法考上好一点的学校,所以也就一直躲避着她那犀利的目光。 哪曾想,在一次与同学的谈话中,我还是得知她曾经在同学们当中放过大话,说她一定要追到我,哪怕穷尽一生的时光。 就这样,在高中剩下的岁月里,我一看到她就会退避三舍,能躲多远就有多远。 收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后,我就自认为可以完全摆脱她那凌厉的攻势了。因为她考得很不理想,只能就读专科学校。熟料,老天爷居然还是给我开了这么一个致命的玩笑,她竟然也能来魔都读书。唉,我怎么忘了魔都的大学很多,专科学校肯定也不少。 第一个周六的早上,就有人通知我说学校大门口有人来找我,门卫拦着不让进。我狐疑地走到了门口,在秋风中看到了她的身影。 一见面,她就告诉我:她减肥了,大概减了有十来斤。尽管她没有说出“为了我”的字样,但我还是能感觉到她脸上有一股被灼热的绯红,只得赶紧打断她的话语,免得两个人尴尬。 接着,她又说请我去外面转转,因为刚来魔都,又没有什么朋友,所以才过来找我。她还告诉我每周六的早上,她都会准时来这西大门等我。 我是无可奈何地点着头,极不情愿地尾随着她转了好几条街。 她兴奋不已,要让我告诉她魔都有哪些好玩的地方,她说想陪着我在四年里转遍这里所有好玩的地方。 由于对她既不反感也不感冒,所以在接下来的两年时间里,我几乎一次都没有主动地去她的那所学校找过她。都是她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周六一大早就跑来找我,无论是刮风还是下雨,从不迟到。 就这样,弄得同学们都认为我有了一个女朋友,也导致其他的女孩子对我都敬而远之。她们谁都不愿意充当破坏别人感情的杀手。 可实际上,在感情上面,那时的我一直感觉自己是在孤苦伶仃地生存着。有时候,我还真恨不得告诉她:求求你了——陈小姐,别缠着了我好吗?我还有大好的青春年华,那么多漂亮的女生在等着我呢? 但是,我还是没有办法拒绝掉她的那份美意。因为我认为爱一个人没有罪过。 直到三年后的一天,同系的一位同乡女孩,了解了我的情况后,就开始追求我。我也开始坠入到这条莫名其妙、醉眼蒙眬的爱河里。 然而,陈珍还是每周六一大早地来学校找我。我开始爱理不理了,每次都让同学们带信给她说我没空,让她自个儿回去吧! 最终,她还是发现了我的秘密。就当她望眼欲穿时,发现我在和一位漂亮的娉娉婷婷的女孩子手挽手、肩并肩,坦坦然然地走在了一起。 那一刻,她的眼中充满了怨恨和惊恐,以及我从未见过的疯狂和歇斯底里。她猛地冲向我,抬起手来——我也本着打算接她这一巴掌,这样也代表对她的愧疚还清了,从此两不相欠。 结果,她的手扬起了半天,最后还是将手轻轻地打在我的脸上。于是,我看到了她满脸的梨花带雨,一条条弯弯的小河冲刷着她那涂满胭脂的脸,憔悴的脸,黑黑的脸,令我无地自容的脸。 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看见过她了。从此,我就自然而然地开始自己所谓的爱情生活。 然而,好景不长,失恋是接踵而至。这颇让我有些措手不及。那一夜,我喝了许多的酒。在突然之间,我的脑海里闪出了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 就这样,我莫名其妙地打出租车,来到了她曾告诉我过的她就读的那所专科学校的宿舍。哪料,接待我的是一位长得和她一般高的女生。 于是,我就向她打听陈珍。 “你就是那个男孩啊!”接下来,那女生告诉我。“其实,她向你隐瞒了一个秘密。她根本不在这所学校就读。所以,她人也不在魔都。” “什么?”我难以置信地睁大了自己的眼睛,不相信耳朵所听到的。 “唉!”那女生就接着往下说。“她考上的其实是郑南大学。因为喜欢你,所以她每周五晚上用一周省下来的伙食费乘硬座,在早晨四点左右赶到魔都。你知道吗?她一个人在学校大门口等你的场景,那是怎样的一种煎熬呀……” “这一切值得吗?我曾经不止一次地这么问过她。但她说她命该如此,谁让她喜欢上了你呢?她是心甘情愿将这份秘密为你保守。但是,你却负了她。” “你知道吗?那一晚,她喝了将近一瓶的白酒,连夜买火车票返回了郑南。后来,我才知道,她在火车上吐得乱七八糟,回去打了三天的点滴。” “三年呀,为自己心爱的人,有几个人能够做到这一切。”那女生在感叹不已。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些。我是捶胸顿足,为自己的无知,也为自己对她的伤害。 第二天早上,我就买了前往郑南的火车票。可是,等到我走进郑南大学时,却再也找不到她的身影了。原来,她考上的大专,学制只有三年。这个时候,她早已毕业离校了。 托人打听,才知道她回了老家——那遥远的翁西,没有留下任何电话和联系方式,只留下一份无形的牵挂,让我怅惘不已。 我的眼角模糊了。泪眼朦胧之中,仿佛看见一位女孩穿过那长长的站台,飞奔着挤上那前往东方的火车……所有的这些,我都不知道,只有那阵风知道,那片云知道,以及那条长长的排椅知道。 是谁说的,爱也是一种理想,那列开向我心的火车,终究被我无情地辜负了,却让我用尽一生的时光去收藏,永远地收藏。 所以,大学毕业以后,我主动要求前往离翁西近一点的地方工作,总希望能够找到她,以挽救这段情缘。哪曾想,一直到末世来临,我都没有找到她。 说到这里,贝奇停顿了下来。他双手捧起那已经凉凉的茶,在静静地喝着。 这个时候的宁肖,已经被他拉进了故事里。看到他都把茶喝光了,还没有放下茶杯的意图,只得拿起茶壶,硬往他的杯里倒下茶水。 “谢谢!”贝奇道了一声谢,双手又捧起茶杯,喝下新倒进来的茶水。这次,他放下了茶杯,在继续往下说。 末世降临,我变成了僵尸。过去的一切事物都被尘封在了记忆里。后来,随着等阶的越来越高,我才重拾那些失去的记忆。于是,我想起了她……但一想到自己回首已是百年身,也就想彻底了断再去追寻她的念头了。 熟料,尊者你竟然支持僵尸与人类的结合,说还能孕育后代。这些又让我重新燃起了希望。可这是末世,她是生是死,我一无所知。华夏这么大,我又该到哪里去找她呢? 只是不曾想,命运之神最终还是眷顾了我。就在房海,一个很普通的巷子里,终于让我再次见到了她。但是,我——却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她!当然,我更害怕面对她。 我担心她会仇恨僵尸,从而仇恨我。我更害怕她的身边已经有了别人,或者她已经结婚成家,还有了孩子。 我不敢想啊…… “既然人找到了,”听到这儿,宁肖这才宽下心来地喝茶。“那还担心什么呢?你可以先去打探一下,把一切都弄清楚了,再想下一步该如何走也不迟。” “问题是,”贝奇流露出一派苦恼的样子来。“那条巷子很少有人知道她的过往。我只打探到她独自一人生活在那小巷里,从不跟任何人交往。” “唉,那就行了,”宁肖听了,也只得叹惜了一声。“能从末世活下来的人,哪一个不是伤痕累累,满身痛苦。即使有人知道她的过往,也有可能不会告诉你。” “既然知道她独自一人生活在那里,最起码能说明她现在是单身一人,身边没有别人。你就不用顾虑太多,大胆地去追她吧!” “但是,尊者,”贝奇依旧是一副愁苦的面容。其实,他是一个相貌英俊的小伙子。否则,对颜值一向挑剔的房候,绝对不会一眼就相中他为自己的搭档。“她可是一位四级异能者啊!” “砰!”正喝着茶的宁肖,一听到这些,也吃惊得竟连茶杯都一时拿不住,掉落在了地上。“不会吧!在房海,四级异能者可是用手指就能数得出来的啊!” 第267章 刻意 在房海的东北角处,一道深邃的铺着石板的小巷子里,有一间屋子里的灯还亮着。灯光下,有个姑娘正坐在书桌旁,手托着下巴在凝思。 她的鼻梁高高的,额骨稍稍地向前耸起,但是耸的并不过分,和她的鼻梁正显得那么匀称。她的眼睛乌泽发光,睫毛长而稀疏,映着灯光似乎可以数得出来。 只是她眼圈儿为什么那样暗黑,不像哭过,也不像失眠,倒像遭受过什么重大的折磨似的。 在这条巷子里,很少有人知道这姑娘是做什么的。邻居们只知道她每天读书到深夜。只有快递员知道她叫陈珍,是纺织厂的一名工人。 因为快递员经常送些写得漂亮的信件给她。而她每接到这样的信件时就要皱起眉头,甚至当着快递员的面撕得粉碎。 看着书上的文字,陈珍怎么样也读不下去了。一阵阵的烦恼,不断地向她袭来。每当这样的烦恼泛起时,紧随而来就是恐惧和怨恨。那一段使人羞耻、屈辱和流泪的回忆又在眼前出现。 秋雨湿漉的黄昏,或是寒风凛冽的冬夜,在离房海基地不远的地方,有一个逍遥窟。 在那儿,总是闲荡着一些打扮得娇艳的女子。她们有的蜷缩着坐在石头上;有的倚在墙壁上,两手交叉在胸前,故意把隆起的部位压得高高的,嘴角上随便叼着什么,眯着眼睛看着往来的行人。 每当一个人走过时,她们媚声媚气地喊起来:“来吧,来屋里坐坐吧!” “不要脸,破鞋,臭货!”这是行人的谩骂声。 “呵呵!”但这骂声只会引来一阵麻木的轰笑。 “猪头,混蛋,穷光蛋……”这一连串下流的咒骂就来自这群女人。 在这一群女人当中,也混杂着陈珍。那时,尽管她是水系的二级异能者,但由于得罪了权贵,还是被押送到这儿来了。为了能活下去,为了一块面包,她不得不出卖着自己的一切。 现在一想起这些,她的心就在颤抖不止。 后来,僵尸来犯,那逍遥窟就成为了最危险的重中之重。抱着死了也要拉个垫底的决心,没有多少作战经验的她,加入到了与僵尸的对抗之中。不曾想,她没有死成,也没有变成僵尸,异能反而得到了不少的提升。 恰巧这时,那位权贵想谋夺房家的大权,结果反被房家镇压下去,她这才得以回到阳光之下,重新抬头做人。也就在这个时候,上面传出了僵尸之祸将要平息的消息,人人是欢欣鼓舞,喜极而泣。就这样,房海百废待兴,到处招工。她很快找到了一份工作。 工作的积极,让生活在陈珍的面前放出绮丽的光彩。尊敬、荣誉、爱抚的眼光一齐向她投过来。她已经有多久没有体验过这种人的尊严了!她是怀着惊喜的心情投入这片新的天地来。 可是,慢慢地,她担心了,再后来就是害怕了。她怕小伙子们那奇特而闪灼的眼神,好像身后有个恶魔。人们如果发现这个恶魔,奇特的目光就会变成鄙视。 她深藏着自己的经历,好在几次调动之后,已经没有人知道这点了。管人事的科长是知道。但那样正直的人又怎么会轻易提起这些呢?没有人提,就让它过去吧,像恶梦般地消失好了。 爱情呢?家庭的幸福呢?陈珍不敢想,也怕人夸耀自己的爱人,还怕人提起从前的苦难,更怕小姐妹们翻弄着准备出嫁的衣箱。 她渐渐地孤独起来了。在寂静无声的夜晚,她深深蒙着被子流泪,无事时也不愿有人在身边。于是,她便搬到了这条古老的巷子里住下来。 在这里,没有人打扰她,只是偶尔有行人的皮鞋敲打着石板,发出空洞的回响。她拼命地读书,伴着书度过漫漫的长夜,忘掉所有的一切。 然而,那些小伙子还是不愿放开她,常常给她写信。接到这些信时,她只能是一阵怅惘,后来索性不看直接撕掉:“谁敢和一个做过婊子的人谈恋爱?这杯苦酒谁也尝不起!” 她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要把所有的杂念都驱除出去。翻开那本会计书,她叹了口气:“把工作给我,把爱情让给别人吧!” 陈珍重新埋进书本里,努力探索着这些数据的奥妙。一会儿,数字和字母就在眼前舞动着,扭曲着,迷糊成一团黑。 她眨眨眼皮,想唤回注意力。可没有过多久,却又沉入到另一个意境当中去了。可能天气燥热的缘故吧!于是,她伸手推开了窗户。 窗外起着小风,树叶摩擦得窸窣响。夜气和虫鸣都在催人入眠。这样,陈珍更加烦躁了。 “砰!” “砰砰!” 这时,有人来敲门了。先是轻轻地敲了一下门。隔了半天,又敲了一次。给屋内的人感觉是想进来,又不想进来的样子。 陈珍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开门。反正,她的异能等级也不低。哪怕外面是个坏人,她也不用惧怕。 “你——” 结果,打开门后,陈珍平静的心是彻底被搅乱了,全部的防线顷刻间崩溃了。 贝奇,他怎么会找到这儿来?是的,那么多的男人,她却永远不会忘记这个自己曾发誓要追到手的男人。 大学的三年,她用自己的生命和热血来追求的这个男人,最终还是负了她。甚至他在挽着别的女人的手时,都不曾告诉过她,为什么要舍弃她? 好些年后,她才明白原由。原来,当一个男人对你不屑一顾的时候,是不会告诉他为什么宁可喜欢别的女人,也不会喜欢你的原由。 然而,他是那么绝情,她却是那么痴情。她又用了整整三年,才彻底将这个男人从自己的生命剔除出去。不曾想,末世来临了……她遭受到了更多的苦难! “陈珍,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贝奇率先说话了。他显得很小心翼翼,不再像多年以前总是那么一副敷衍了事的表情。 “还好,活着挺过来了!”陈珍很平静地回复着。 “能让我进去坐坐吗?”半响,贝奇轻轻地提出要求来。 “不行,天太晚了,你我有些不方便!”陈珍拒绝了。 “哦,”贝奇这才看看天,发现夜真的很深了。他只得说:“那我明天再来吧!” “随便!”陈珍说完,就“啪”地关上了门。 这一夜,陈珍在床上哭了一宿。门外的贝奇,也站了一宿。他终于体会到了当年陈珍零晨四点,在大学的门口等着天亮,等着他出现时的那种心情是怎么样的了。唉,他希望自己这次不要再这样错过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陈珍就要早起去上班。打开大门,她就看到了站了一宿的贝奇。 “你疯了,站了一夜?”陈珍有些焦虑了。“你难道不怕白天打瞌睡,会误了工时吗?” “自从成了僵尸之后,我就不知道打瞌睡是什么滋味了?”贝奇苦笑着回复过去。 “僵尸?”听到这话,陈珍脸色大变。不过,她上前仔细地打量了贝奇,然后摇着头说:“你又骗我!如果你是僵尸,那我就成了活死人。” “我发过誓,只要能遇见你,我就再也不欺骗你了。”贝奇很认真解释着。然后,他朝天发出了一声吼叫: “吼——” 顿时,旁边的邻居们惊恐起来了,在叫喊着: “啊,这是僵尸吼!快起来,僵尸来了!” “天啊,不是说把僵尸都关起来,不再让他们出来害人了吗?怎么又跑出来乱吼乱叫了呢?” ^…… “砰!” 陈珍连忙把贝奇拉进屋来,迅速地关上大门。 这一次,她再一次细细地察看贝奇的身体。当发现他身上的肤色确实异于常人后,她啜泣起来:“好生生的,你怎么就成了僵尸呢?” “没事的,阿珍!”贝奇安慰着她。“我现在是高级僵尸了,还是能够和你在一起的。” “怎么说?”陈珍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询问着。 于是,贝奇就把宁肖说过的话原搬照抄过来。最后,他说:“只要我还能晋阶三级,或是你能进阶两级的话,我们还是能够跟正常夫妻一样,生育自己的孩子。” “真的?”陈珍的眼睛里没有了眼泪,很正经地问着。 “我说过,只要找到你,我发誓再也不会欺骗你!”贝奇抱着陈珍,很真诚地回答着。“还是老天爷可怜我,让我终于找到你了。” “可是,”陈珍终于鼓起勇气告诉他。“我很脏。脏得见不得人!怎么洗,都觉得洗不干净了。” “脏?”贝奇重复了一下。很快,他就明白过来了。但是,他依旧紧紧地抱住陈珍,在安慰着她:“没事,你再脏也没有我们僵尸脏。我们可是从里到外都腐烂透了……” “嗯嗯!”就这样,陈珍那颗被乌云笼罩的心,终于看到了一丝光亮正在渐渐地扩大。 然而,这对正在相互发表着久别重逢的宣言的情侣,决不会想到就在这小巷子的上空,灵乌驮着程子扬和宁肖,也正在关注着他们。 “好了,盯了一宿,总算有了一个好的结果。你也该回去休息了吧!”程子扬在提议着。 “嗯!”宁肖把头靠在了程子扬的胸前。“他们这样久经分离,最终还能在一起,的确是一个好结果。” 第268章 房海的向往 不知道为什么,程子扬带着人在房海很是呆上了一些时日,直至现在都还没有离开之意。其他人对此有什么感受,宁肖不知道。反正,她是感觉很奇怪的:程哥不会是想把京城迁到房海来吧? 当然,她也不会开口询问这事。一是,她没有这么无聊。二是,她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他如果想告诉她,就一定会告诉她。如果不想告诉她,就会有不能相告的原由。尽管她觉得自己跟他的关系已经很密切了,但相互之间还是应该保有一些秘密为妥。或许这样,还能保持着彼此之间的那种新鲜感。 这是一处渤海之滨。程子扬带她来这里游玩时,发现这儿还有一处“望海楼”,保存得还相当的完好。这在末世可算是难得了。 登上那“望海楼”,顿觉视野开阔起了。同时,沧桑之感也油然而生,怀古之情更是激荡五内。 据这儿的相关史书记载,古代的始皇帝曾经来过此处。华夏在建国中期,就曾在这儿发现了古代始皇帝统辖时期的大型行宫的遗址。 而让程子扬尤为提起的是,古代帝王魏太祖在平定乌桓之后,也曾登临此处,极目远眺,望着海天一色,浩瀚无际,不禁心旷神怡,感慨万千,从而写下了千古传诵的诗句:“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于是,宁肖明白了程子扬的意思:这儿不仅是历代帝王的观海之地,更为重要的是,它标志着华夏统一的悠久历史和灿烂文化。华夏一统,足以让他告慰先辈,无愧于后人。 此时此刻,程子扬就仿佛刚从远古归来,心情像那大海的波涛,难以平静。见状,宁肖拿出茶来,与他一起坐在窗前的桌边,一边品茗,一边看海。 放眼望去,在那烟波浩渺的大海之上,海鸟翔集,天水相连,壮观极了。 “你得多看几眼,”程子扬就笑着跟宁肖调侃起来。“等回到了京城,就很难有机会再欣赏到如此雄壮的海景了。” “那可不一定!”宁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在轻声呢喃着。“说不定,将来的战场有可能就在海上呢?” “哈哈!”程子扬豪迈地将她揽在自己的胸前。“还是你了解我啊!” 喝完茶,他们就离开“望海楼”,漫步于那海滨的沙滩之上。 此刻,这里给人的感觉,与“望海楼”相比,就有些大相径庭。首先,这儿令人感到了格外的清凉。那略带腥味的海风,随时随地撩起人的头发,仿佛还有什么深情的话语要在耳畔回响。 接下来,终于尝到了海水的味道。尽管有点咸,但却是那样有滋有味,回味无穷。最让人感到整个灵魂都要受到巨大震撼的,则是大海那恢宏的气势。 它不仅有着母亲般的温柔,更体现出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的豪迈气概。 说时迟,那时快,滚滚而来的海浪整齐划一地平行推进,带着强烈的咆哮,一浪高过一浪,铺天盖地般冲向海岸线,这是何等的威武雄壮。 特别是汹涌澎湃的潮头,与岸边的礁石发生勇猛碰撞的一刹那,巨大的浪花和撞击的轰鸣声,不仅把壮美的瞬间永留在人们的记忆之中,而且还在人的灵魂深处迸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大回声,久久不绝。 在大海的面前,所有的生命都是渺小的。然而,凡成就宏伟大业的人,哪个又是没有大海一样的胸怀呢?这个简单而又深奥的道理,在华夏人人皆知,可又有多少人真正地记取?所以,对于程子扬提倡的人人如有机会,都应该来看看大海的建议,宁肖还是颇为赞成的。 接下来,程子扬带着宁肖乘车前往另一个地方。 在车上,程子扬在跟宁肖侃侃而谈。 有人说华夏的古代文明是一种黄色的陆地文明,而以白洲和m国等发达国家为代表的近现代文明,则是一种蔚蓝色的海洋文明。 如果说大陆文明是一帧沧桑厚重的历史书卷,那么海洋文明就是一艘驶往现在和未来的快捷的船舶。 尽管这只是程子扬在上大学时,一位老教授向他们传授的有关大海的理念,但时至今日,他依然觉得这些话恍如昨日才听到。 走出内陆,拥抱海洋,面对惊涛骇浪,不畏惧,不退缩,在冲浪中享受挑战的乐趣。 海水能冲刷着人们的肌肤和魂魄,使人们拥有海洋一般宽广的胸怀,天空一般辽阔的视野。鼓荡的海风,呼啸的海水,托举起鲲鹏扶摇九霄的巨翮。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说到这里时,程子扬的目光变得炯炯有神起来,整个人焕发出另样的风采来。于是,宁肖也知道了他这次带自己将前往何处。 果不其然,他们乘坐的越野车在一派锣鼓喧天的地方停了下来。待从车上下来,宁肖看到那一条大大的横幅:“庆祝xxx船厂重塑昔日辉煌”。 显然,对于这家造船厂,程子扬投入了很多的关注。在剪彩仪式上,他更是进行了一番激情的讲演。 “投身行伍的人都知道,五年陆军,十年空军,百年海军。其实,这是对军种建设的一个形象总结。大体的意思就是,要想建设一支强大的陆军、空军和海军,分别需要5年、10年和100年的时间。” “这个时间的划分,只是一种形象的比喻,并非确定的数字。它主要是指各军种建设的难易程度。陆军比较容易打造,只要有比较大的投入,比较高效的组织架构,在几年内就能编练出成果来。” “空军稍有些难度,需要航空工业的支持,要采购先进战机,训练飞行人员的周期较长。”“海军的建设最为艰巨。最需要的海权意识、海洋战略、战术思想、武器技术和战争经验的历史积淀,都必须进行漫长艰苦的建设、训练、创造和实践。” “百年海军是指海军建设的漫长周期,不光是指海军官兵战斗精神的养成,也不光是有钱任性,还需要持续的有钱,需要长时间高强度的投入,包括军舰、武器、人力资源的大规模保障,才能打造一支能够与本国海权要求相适应的海军。建立一支真正有战斗力的海军,至少需要二三十年的时间。” “海军对于武器装备和人力资源的要求更高,战舰的建造缓慢,无法凭空早出一支强大的舰队,务必循序渐进,从一只小规模的舰队逐步扩大,用二三十年时间建立强大的海军,然后还得持续不断的投入。” “它是一个系统化的大工程,而且要持续不断大量的投入才能维系。所以,海军建设的关键就是:烧钱,大规模烧钱,持续大规模烧钱。” “尽管如此,在盛世的时候,我们无数的前辈还是用他们的生命和热血,完成了海军这百年的建造,给我们这些后人留下一笔富贵的财富。然而,末世来临,人类的灾难再一次把我们打回到了解放前,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一片空白。” “但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不是终归还是挺过来了吗?现在,我们要向那些先辈们学习,重塑华夏往日的辉煌。同时,我们还要感谢那些先辈在,尽管现在一切都要头开始,但是凭借他们给我们打下的基础,我们一定能继往开来,再塑华夏盛世!” “啪,啪啪!” “努力,努力,再塑华夏盛世!” 程子扬的这番演辞,鼓舞了在场所有人的士气,使他们信心倍增,将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到现实的生产建设中。所以,那掌声和呼喊声经久不息。 上车后,宁肖才带着赞扬的语气跟程子扬说:“你的这次演讲真的很精彩,连我都把手掌给拍疼了!” “肖,”程子扬伸手握住宁肖的手掌,摊开了她的手掌,亲吻着她那拍红的地方。“一切都只是刚刚开始,后面的困难只会越来越多,你得陪着我走下去,不管有多难!” “呵,那是想当然的。”宁肖笑了,抬头回应着他。“别人陪不陪你,我是不知道的。但我是必须陪你走下去的。同生共死,这个誓言我是不会违背的。” “好,只要有你这句话就行了!”程子扬抬起头来,深情地凝视着宁肖。 在这火热的目光注视下,宁肖有些承受不住。她只能微微将头,转向了车窗外。 此刻,夕阳西下,傍晚的余辉尽洒尘世。金黄色的海水拍打着海边的石头,浪花一个接着一个……让这无限的光芒给人带来无尽的遐想。 “夕阳无限好,只可惜近黄昏!”宁肖不由得脱口说出这样的话语来。 “你这是说哪里的话啊!”程子扬将宁肖揽进了怀中,亲亲她的秀发。“夕阳对你我来说,还有些遥远的。我们现在只欣赏它的美丽就行了!” “不,”宁肖摇了摇头,在解释着。“我觉得这句话是个偈语,似乎在意味着什么……” 第269章 船长 很快,四周变得静寂下来,程子扬带着宁肖下了车,登上了一艘油轮。 当程子扬领着其他人参观油轮的时候,宁肖就已经带着系统把这艘油轮逛了个遍。显然,这油轮正是那被收入空间的三艘油轮之一。今日,它终于回归到它应该呆的地方了。 这时,太阳也收敛了它最后的几道光芒。炎热的空气中开始有了凉意。微风掠过了万顷烟波。油轮像一只大鱼在这汪洋的海上游泳。突然间,一轮红黄色大圆镜似的满月从海上升了起来。 此刻,再没有万丈光芒来护持它。它变成了一面明亮的宝镜,失去了夺目的光辉。但是青天的一角还是被它染成了杏红的颜色。所以,它依旧不失之为天公画出的一幅特别优美的图画,给人们的印象,依旧超过了所有的人间名作。 这面大圆镜愈往上升,就愈缩小,红色也愈淡,不久,它到了半天,就变成了一轮皓月。于是,上面有无际的青天,下面有无涯的碧海,这艘油轮变成了可比作沧海的一粟了。 不用说,悬挂在天空的那轮圆盘则是月月依然,年年如此。而程子扬、宁肖等人却只是这大海之上的过客而已。 与清风明月为友,这种趣味是无法用文字所能描述的。可是,真正能够做到与清风明月为友的,就只有那些以海为家的人了。 不过,尽管不能以海为家,但能做一个海上的过客,也算是幸事一件了。 吃过午餐后,人们就在舺板散步,远远地就看到一盏红灯挂在一个石壁上面。尽管这红灯不亮。后来,油轮走了许久,那盏石壁上的灯还是在原处。难道油轮没有走么?可是,人们明明看见油轮在走啊。 后来,这个闷葫芦终于被打破了。红灯渐渐地大起来,变成了一面圆镜,腰间绕着一根黑带。它不断地向上升,突破了黑云,升到了半空之中。 直至这时,宁肖才知道那是一轮明月,先前被认为的石壁,乃是层层的黑云。 “这油轮真的很不错,”程子扬在向宁肖赞叹着。“从使用情况上看,应该是才刚出厂不久,就被你劫走了。” “哦,是吗?”宁肖也是惊诧不已。“我劫它主要是为了原油,可不是因为它才出厂哟!实在是没有办法,那时我手上的钱不多,买不起原油!” “我知道,”程子扬牵着宁肖的手,来到了栏杆上。也不知道为什么,历经末世的劫难,这海上的鱼是越来越少,天上飞的鸟儿却是越来越多了。“其实,我还挺感谢你把这三艘油轮劫走了,可为我们省了不少的力。尤其后来,没有这些原油,我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气魄把东南西北四个边陲重地游了个遍。” “所以,我说你是我的一条锦鲤,运气总是那么好。不花一分钱,得了三艘新油轮,还免费畅游华夏全境。” “呵呵!”宁肖听了这话,很是愉悦。“还真是你说的那样啊!看来,有时候打家劫舍还不一定是坏事!” “不过,”凭栏而望,海风吹拂,程子扬的眉头却蹙起。“我眼下最为难的是,要到哪儿去找能打理这三艘油轮的船长?” “很难吗?”听到这话,宁肖也感起兴趣来了。毕竟这三艘油轮曾在她的空间呆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跟她也就产生了关联,有了因果。 “嗯,很难!”程子扬点点头。“因为这种船长的人选,不仅要有专业知识和实际操作经验,还要跟你一样,有锦鲤之运。” “不会吧!”这下,宁肖也觉得船长人选很难。“有那么复杂吗?” 就在这时,这波澜汹涌的海面给他们送来为什么会船长如此难选的原由了。 那是一百多年前的中秋节前夜,一艘标有华夏香江籍的“福鲤”号货船,正穿过马六甲海峡朝香江驶去。 负责“福鲤”号的船长姓赖,名顶航,祖籍华夏内地。此刻,他精确测定了船位,并跟机长通了电话:加快航速,争取赶到香江过中秋佳节。 这时,海水呈现深蓝色,经验丰富的顶航船长知晓此处海底密布着热带珊瑚礁群。海水因为溶解了大量的碳酸钙而使颜色变浑了。 于是,他特意嘱咐值班人员把航向,并还在海图上注明了水深,这才放心地回到舱室里休息。船员们也正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回家过节,如何挑选馈赠亲友的礼物。 顶航船长先把在y国给儿子买的船模小心地收藏起来,再写完当天的航海日志,这才上床休息一下。 “轰隆隆!” 午夜,一声巨响,把人们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原来,这是船底触礁了,海水从船底的破洞处涌进机舱。接下来,顶航船长带领全体船员立刻堵漏抢险。抽水机拼命地吼叫着。但是,灌进的海水有增无减。 “福鲤”号开始倾斜下沉了,情况是十分的危急。 顶航船长就登上了驾驶室,亲自发出了呼救电报,同时下令准备弃船逃生。 全体船员聚集在餐厅,望着决心殉船的船长,谁也不肯离去。顶航船长强令大家立刻登上救生艇,并把一份写好的遗嘱和船模托付给了机长,请他带回交到家人的手上。 此刻,餐厅里鸦雀无声,只听到那古老的大摆钟“嘀嗒嘀嗒”的单调响声。就在这难舍难分的时候,机舱传来了一阵抽水机:一名机工还坚守在机舱里。 于是,顶航船长不由分说地一头冲进了机舱,在大声叫喊着:“快上来,我来帮你!” 当所有的船员来到舺板上,把那救生艇放置在海面上时,那一直坚守在机舱的机工忽然跑了出来。 他激动地向大伙儿报告了一个意外的消息:舱内的水位陡然下降,海水不再涌进来了。 这下,救生艇上的船员立即重新登上了船,直奔机舱而去。他们看见那被淹没的机器又果露了出来。顶航船长已经是满身的油水,手里紧紧地握住抽水机的开关。人们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不久,机舱的机器又重新运转起来了。而船也在中秋之夜赶到了香江。 对于这一则奇特的海难事故,船员们都是匪夷所思。连顶航船长也疑惑不解。 后来,“福鲤”号驶进船台检查时,人们发现船尾靠机舱处有一破洞,而在船台进口处竟然躺着一条奄奄一息的大鲨鱼。 这一奇闻轰动了香江两岸。 香江各大报纸都在显要位置上刊登了这则奇闻。有的还添油加醋地渲染,说这条“神鱼”施展魔法救了大船。船东特意请来僧人为“神鱼”作法,吹诵经法三天三夜。 后来,顶航船长专门去向专家求教此事。专家翻阅了所有的资料后,告诉他:鱼有趋光性,从船底破损处漏出的灯光招引来了许多游鱼。 而贪食的大鲨鱼在追捕猎物时,不慎闯入了洞口。海水的压力又迫使它无法脱身,也就正巧起了“堵塞”的作用。 于是,人们又戏称是这条大鲨鱼“撕毁”了船长的遗嘱。 然而,“福鲤”号上的所有船员们则认为:真正原因是顶航船长坚守岗位,镇定自若,决心殉船的忘我精神救下船员的勇气,嬴得了抢险时间,船长亲自“撕毁”了那份遗嘱。 事后,世界国际海事组织派人前来香江考查了此事。他们确认了多数海员的看法:顶航船长尽心尽职,对遇难船只的不离不弃,鼓舞了士气,嬴得了抢险的时间。 不久,在一次国际海事组织会议上,赖顶航船长得到了一个可喜的消息:自从“福鲤”号事件后,决定专门制定了一条“船长最后离开遇难船只”的法规。 也自此,全球各地每年海上遇险沉没的船只,比以往有了大幅度的减少。 多年后,赖顶航船长在香江仙逝,而他的《被鲨鱼“撕毁”的遗嘱》依旧在国际航海界广泛流传。 …… “哦,”听完这个故事后,宁肖不由得朝程子扬吐吐舌。“看来,这锦鲤之运在某些时候还真的能起关键性的作用啊!” “那是想当然了!”程子扬点点宁肖的鼻子。“其实,我之所以如此,就是想通过油轮,看看大洋那边的m国此时是什么状况。毕竟跟华夏做了这么多的对手,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是对手?” “你可能派飞机去侦探啊?”宁肖显得颇为不理解。“这不是要快捷多了吗?” “你啊,败家!”程子扬含笑亲亲宁肖的手。“我们华夏是礼仪之邦,这个时候,历经末世的劫难,没有地方能有好日子过。我可不想派几架飞机去骚扰他们的安宁。” “再说了,现在,华夏的各个基地之间的往来主要靠的是飞机。而原油的开采一时半会儿还很难全面开展起来,我得节约一点原油的使用啊!” “嗤!”宁肖冷冷地一笑,就想抽回自己的手。“怎么说,你都有理?” 第270章 父亲 时间在一天一天的流逝,可宁肖他们依旧在房海泡着,看不出任何准备离开的意图。 这天,程子扬继续投身到他那繁杂的文件批复中去了。宁肖修炼了片刻,就无聊地想喝茶。 因为曾在茶水里,宁肖感觉到了异能升级的惮悟。所以,稍有空闲,她都要泡上一壶茶,慢慢地品茗,慢慢地回味。 这次,她泡的是绿茶。这翡翠般的绿茶没有薄荷的清凉,没有玫瑰的芬芳;却有着青草的甘甜,百合的清纯。 那碧绿的茶水宛然一块温润的玉,又不杂尘滓,仿佛蔚蓝色的天也融在了杯口里似的,般的鲜润。闻着阵阵清香,禁不住轻啜一口,苦苦的、涩涩的,一会却感到有一股清凉、甘甜直奔心田…… “姐,爸来看我们了!”不曾想,宁季肖不知打哪儿跑了进来,给她送来了这么一则意外的消息。 “哗啦!”惊得她差点滑落下了正在喝茶的杯子。“你这个冒失鬼!”气得她是当场就给了宁季肖一个爆栗。 “肖儿!”不曾想,才敲完一爆栗,宁宗南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爸!”宁肖见状,连忙扔下宁季肖,迎上宁宗南。“你来的时候,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这样,我们好去接你啊!” “呵呵!”宁宗南只是含笑地注视着女儿,似乎想从中看出这段时间以来女儿是否过得好。 其实,对于许多人来说,父爱一直是以特有的沉静的方式影响着他们。父爱怪也就怪在这里。它羞于表达,疏于张扬,却巍峨持重。因此,聪明的人都会说父爱如山。 宁肖对于老爸忽然来房海的原由还是不太了解。直至晚上,程子扬回来跟她闲聊时,她才知道老爸来房海,完全是为了宁季肖。 而此时此刻的宁季肖,是在用心感着父爱。 对于父爱的理解,宁季肖最初来自一部电影。那个时候,末世还未来临,而电影早已被时代的潮水冲刷了一般,失去了原本就应该有的那股淳厚的味道。 泡沫式的爱情如同毫无生活背景的告白,刀枪车海中的厮杀,只能让人觉得生活越来越不安全。所有的人似乎都在渴望像春风细雨般浸透着真情的影片出现,从那浮躁与喧哗中打开一片心灵深处最柔软的地方,从而尽情地酣睡。 当看到了《背起爸爸上学》的电影,宁季肖就似乎找到了那种久久寻觅而不得的感觉。他静静地跟随着电影的节奏,用心感受着那份浓得化不开的亲情。很快,他就泪如雨下…… 是的,人类的感情是相通的,无论男女老幼,无论身处何方,只要有心,用心,就能感受到。当看到电影中那父亲浑浊的双眼,手捧着儿子证书时憨厚而幸福的笑,一瘸一拐的劳作之景,他就想到了自己的老爸,他那同样勤劳、善良、质朴的老爸。 他的老爸是一个寡言的人,就像一座历经风雨的高墙,默默地履行着他为人父的职责,无声地向生活展示着其刚毅、乐观、执著的一面。 老爸是勤劳的,用辛勤与汗水打造着他们这个温馨的家。他还依稀记得小时候,他和老大、老二、老三趴在被窝里,露着四颗小脑袋,就看到老爸在屋子里做他的活儿,不多时哥四个便会在一片“丁丁当当”的锤声中睡去。 一觉醒来,就发现屋子里仍然满是橘红。再看看老爸,还在一丝不苟地进行着那顶“工艺”活。天真的他,当时只是想:老爸一定是跟“机器猫”借了神奇的宝物。否则,他怎么会不困呢? 于是,他又闭了眼,把老爸拉进自己的梦中。小时候,老爸就是一盏不会熄灭的灯,是一片柔和的橘红色。长大了,他才发现,老爸宽厚的肩膀寄托着两代人的希望和重托。 他也知道乌鸦反哺的故事,但似乎觉得那有些遥不可及,因为他亲生的祖父母早已不在人世。 直至看到老爸背着曾经收留过他的那位堂奶奶行路时的稳健步伐,看到老爸给堂奶奶洗刷内衣裤时的仔细,看到老爸俯在堂奶奶耳边说话时的耐心,他这才终于透悟了“孝”的内涵。 原来,老爸是一座山,遍布浓绿的高山,让堂奶奶感到安全、踏实,更给了他奋斗的勇气与激情。 岁月无情却又公正,它掠走了老爸的年轻力壮,赐予了身为儿女们的青春活力。是啊,老爸真的有些老了,在饭桌上一贯离席最早的老爸,如今却成了餐桌前最后的“留守”,时常是手拿牙签,不停地对付着被时光损坏了的残齿…… 其实,老爸就是大树的根,为了整株树的繁茂,他不辞辛劳,竭尽全力,深深扎入大地。他的家就是一株以老爸为根的树,一株用父爱做养分浇灌而成的树,一株将生生不息亲情之爱延续的树。 …… 见到最小的儿子变得越来越懂事,宁宗南那颗提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是能落下了一半。对于程子扬提倡的高级异能者将搭配高级僵尸,成为华夏各基地的主要掌控者的人事意向,他是坚决拥护的。 只是没有想到,他的几个儿女中除了老三外,个个都是高级异能者。这让他既骄傲又担忧。骄傲的是,儿女成为了高级异能者,以后不用忧心他们在世上会生存艰难了。担心的是,他们还如此年轻,能承担得起那么沉重的担子吗?尤其是老四,根本就是一个还没有脱离稚气的小孩子。 但是,没有办法,世事造英雄。既然时代选择了他们,他们就必须承担起重责。他这个做父亲的,能帮他们一点就是一点了。 在新隆华,他很清楚自己这个基地的主要领导人,只是一个过渡型人物。隆华的最终管理权将有可能要交到老大的手上。所以,他是使着狠劲来培养老大。 哪曾想,祁连那儿的老黄就忽然打电话来找他。 接过了电话,他才得知程子扬很有可能把老四放到祈连那儿去,毕竟那是他老肖家的大本营,活该由幼子来守灶的。 老黄就跟他抱怨着,自打基地的一把手调回京城后,祈连就一直处于群龙无首的境遇之中。基地的老人儿把华夏所有的高级异能者划拉地排了一下,发现宁季肖来祁连的可能性最大。 所以,他们就推荐老黄跟宁宗南打电话,希望他能把宁季肖尽快带回祁连,甭管他年龄小,甭管他有没有经验,只要他能来祈连当一把手,不让祁连六神无主,他们这些老人就愿意给他鞍前马后的。 通完电话后,宁宗南是一宿又一宿地没有睡个好觉。他先跟宁伯肖交谈了好久,意思是你已经长大了,老二都已经把漠北给完全地扛了起来,所以这隆华你就得扛起来,好让爸妈回祁连养老去。 宁伯肖听着直点头,也不表什么态。其实,他早就习惯了爸妈这种对小儿子的偏心。所以,当爸妈要他表态时,他才勉强表示自己现在能扛得起隆华的这面大旗了。 于是,宁宗南又跟马秀云商量了一晚上。第二天,马秀去就收拾行李回祁连,把家拾掇好。他就乘飞机来到房海,除了看看女儿,就是抓小儿子回祁连,以定民心。 在见到程子扬后,他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程子扬表示支持他的打算,是很快签发了相关的人事任命事项。 同时,程子扬把他拉到祁连的方位图上,指着祁连和宋顾,是很明确的告诉他:宋戴是不可能回宋顾的,其他人掌控宋顾他又不放心。所以,宁季肖很有可能要兼顾祁连和宋顾两个基地。如果时机适当,也可以把宋顾和祁连合并。这下,能省不少的事。 于是乎,不说不知情的宁季肖,就是宁宗南,都觉得头有两个大了。所以,他更为迫切地要带宁季肖回祁连,尽快结束祁连那群龙无首的局面。 “不行,”程子扬却否决了他的要求。“因为给老四配备搭档,是一件相当头痛的事。不过,现在总算有点眉目了。你得等他的搭档来了,才能把带着他和他的搭档一起走。” “哦!”宁宗南这个时候才想起了,小儿子还得有一个高级僵尸作搭档。不过,他还是有些好奇,就问道:“子扬,你准备给老四找一个什么样的搭档啊?我知道,其他人都好打发,就他不好说话。他太挑人,他的搭档是不好找!” “嗯嗯!”程子扬点头表示同意。“我原本想把旦柴配备给他。但是西南的国大门必须由旦柴镇守。而且,隆华是新基地,老大又是打理那儿的最佳人选。所以,旦柴跟老大搭档,还是很合适的。就这样,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能跟老四搭配的人选了。” “昨天,旦柴打来电话,说终于给老四找到了合适的搭档,他将亲自送过来。所以,就想多留你们几天,看看这个搭档配老四合不合适?” “那好,”宁宗南知道程子扬也为老四费尽了心思,就颇为感激地回话着。“我们就在房海多呆几天。” …… 此刻,屋外的宁季肖还在跟宁肖热烈地商讨着带老爸去房海好玩的地方去游览一番,丝毫感觉不到老爸这次来,是要押着他回祁连去承担重责的恶运。 瞧着宁季肖那兴高采烈的样子,宁肖只得暗暗摇头:这真是死到临头,还犹不知! 第271章 萝莉 彩色的经幡在微风中吹拂,代替着人们向祥云之后的神灵祈求今世的平安与来世的祝福。在香气笼罩的神殿里,圣祖和菩萨慈爱地观照着磕着头颅的那些虔诚信徒。 深寂的庙宇似乎并不受到外面那个躁动而又匆忙的岁月影响,经转照旧轮转,油灯也不曾熄灭。人们在种种动荡之下,仍然坚持地护持着最为纯洁的信念。这种真挚令人感动的画面,在雪域高原民族的原始宗教信徒的善念中得到了显现。 这儿是莲师成圣的地方,在地图上小得难以发现。前往此处的信徒们,是小心地守护着心中那慈悲的幼苗,而希望得到圣法的加持。 所有原始宗教的信徒们,对于莲花生大士不陌生。他是圣心的化现,来自圣海的一朵莲花中,以八岁孩童之身降生。如果说圣陀的降世是出于对众生无条件的大爱,那么莲师的降生就是爱的延续。 因为释迦牟尼圣祖以两个化身形式应化于世,一个极喜金刚的形象化现,另一个就是莲师的化现。莲师的伟大之处就是把完整的圣法传承到了雪域,且为后世展示了不死虹光的不世光芒。 莲师在这里的圣迹分别是降服蛇妖,静修与成圣的三个山洞。旦柴就常常行走于这里,从中去感悟天地与生死的玄机,以助自己的修炼。如今看来,还是颇有成效的。 至于僵尸城那边的事,他就很少打理了。诚如宁肖所说,他只须管好几个四级以上的家伙,僵尸城就是一片祥和。 至于陈光绪,尽管他已经是六级僵尸了,他的妻子也是异能者,但他必须晋阶八级,他们夫妻才有可能孕育子女。所以,他对晋级的态度比旦柴还要积极。 也就跟柴旦一个样,除非涉及到西南边陲的防务,他也是什么事都不管,什么态都不表。每天,不是想着法儿晋阶,就是陪着妻子过日子。 今天有些特别,陈光绪竟然主动地给旦柴打来电话,说是有位四级的僵尸即将晋阶五级,问如何处理。这可是他们和程子扬的约定。僵尸城除了他和程光绪外,不能再容纳有其他的五级以上的僵尸。 旦柴当即就给程子扬打电话,把他们这儿即将要出现一个五级僵尸的事报告了过去。 程子扬接了电话,没有立即给予答复。他跟宋戴等人商量之后,才给旦柴回话过去:一旦成为五级僵尸,立即送到这儿来,先由宁肖培训一段时间再说。 对此,旦柴无有异议,还颇有些羡慕那新晋级的僵尸。毕竟能让尊者亲自来训练的机会可不多。 打完电话,山腰处的降妖洞也打开了洞门。旦柴就可以进入那窄小的山洞,体验着莲师修行的过程。 往洞顶上看,可以见到一个略圆的凹位。据说那是莲师与蛇妖斗法时现出忿怒相,那强大的力量使帽子直向上冲,以致撞破岩石而留下的。而这个山洞曾与莲师成圣洞相通。 离降妖洞不远处有一座天然的绿度母像。整个石象只有巴掌大,但有鼻子、眼睛,连小小的手和姿势都和圣像一模一样,加持力也特别的大。 出了降妖洞,再沿山路而上就是静修洞和成圣洞。蜿蜒的山间小道被满山的绿荫所覆盖。缓缓向上攀爬没多久,就到了静修洞。其实这时所谓的洞,不过是一块岩石中迸出的一条裂缝。 这条裂缝只能容一人攀登。那条小径想必也是由朝圣者攀爬所踏而致。松软的泥土碎石一被碰触,就会滚落下来。旦柴攀爬上去,就能看到信徒放置的哈达及燃烧过的灯具层层铺满了“裂缝”。 在供品的尽头供奉了一张莲师的画像。莲师就是在这嶙峋的怪石隙间修行数年之久。 再向前不远处就是莲师成圣的山洞。在那里,信徒们所点燃的酥油灯连成一片小小的火海,照亮了整个山洞。 洞内供奉着莲师的雕像。据悉,在那雕像背后有个神秘的出口,能直通几十里以外的圣塔。莲师在修行的时候经常往返于两地,但以后再没有任何人能通行其间了。 走出山洞,就能赫然发现在洞口旁边有一个清晰的手印,深深地嵌在弥坚的岩石中。据说那是莲师成圣后所留下的手印。莫非是在向人们暗示凡事非真有实我,一切是缘起性空的短暂聚集吗? 正当旦柴的思绪飘远时,有人在售卖油灯。这油灯的售出是人对生活的希望。买油灯者是对信念恒久的决心。当一盏油灯被点起,燃出的都是对未来的希望。 灯,在原始宗教中表示着光明。当掩盖心中明光宝珠的尘埃被拂拭干净,如来圣祖大放光明,袪除无边烦恼而寂静涅槃。 但是,众生无数苦海无边,愿以一灯光明照遍无明众生愚昧妄执之心,点燃众生圣性扬帆登陆苦海彼岸。所以,点灯在原始宗教中有着非常特殊的含义。 当燃起一盏灯,看着从烛光中升起的轻烟一缕一缕地飘进洞内,然后慢慢化开,变成一句句的祈请文附在墙壁上。信徒的祝愿早已填满山洞,旦柴又该许一个怎么样的愿呢? 他还有快乐的源头吗?如果有,又怎会得也苦失也苦,聚也苦散也苦?爱也苦分也苦?是欲望无边无法填满,抑或他根本就不知道何谓快乐? 他明白自己祈求任何一已之欲都不可能得到真正的快乐,只有回归本源才是最终极的快乐。正如一个婴儿突然跌入在黑暗的迷宫,而惊吓得不知所措,突然在漆黑中重新投入母亲慈爱的怀抱,沿着光线一步步地迈向出口,才能懂得真正的温暖与感动来自于无私之家。 当升起慈悲之心,愿以一已之爱变成对众生的博爱,以一已明光燃点起众生的智慧,不自觉间便已登陆苦海披岸。 旦柴的视觉似乎越来越模糊了。他仿圣看见跳动的烛光,带着莲师的加持在轻抚信徒恭敬的面庞,在灯光燃起之处,绽放着一朵朵的智慧之花。 “尊者,尊者!”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了一阵娇柔的呼唤声。 “嗯——”顿时,旦柴清醒了过来。他没有转过身去,依旧着凝视着眼前的灯火,在询问着:“你既然来找我,那就说明你愿意跟我离开雪域,前往这陌生之地了。” “是,尊者!”那娇柔之声显得非常的坚定。 “很好!”这时,旦柴平静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砰!” 见到了旦柴专门为宁季肖配备的搭档,程子扬不由得站了起来。 身为十二级异能者的他,很清楚站在面前的这位身材娇小,拥有着一张可爱而又萌萌哒脸蛋的女孩,决不会是僵尸。但能够被旦柴推荐,肯定来历不凡。只是与宁季肖搭档,合适吗?要知道,那家伙的等级才刚过线。 坐在他旁边的宁肖,就伸手拉拉他的衣襟,示意他坐下来。然后,她是含笑在对旦柴说:“真是辛苦你了,竟然找来了这样一个高手!” “尊者,”旦柴也笑了,在跟宁肖介绍着。“我也是无意之中寻到她的。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她,我就感觉她跟四少很般配,就像你和尊王一样。” “噗哧!”听到这话,宁肖笑出声来了。然后,她面向那女孩,从口袋中拿出一瓶类似糖果的东西递给那女孩,在询问着:“我知道你的本体是一朵雪山白莲。请把你的名字告诉我,好吗?” “谢谢,我叫莲娜!”那小女孩接过这瓶花花绿绿的瓶子。因为宁肖看上去,令她感觉很亲切。所以,她直接扭开瓶盖,将里面的糖果倒出一丸,塞进了嘴里。 甜滋滋的,咽下后,一股清凉顿时从脚底直升到脑际。莲娜不由得眼睛一亮。当再次面对那花花绿绿的瓶子时,她就想藏珍宝一样悄悄地放进了自己最隐秘的地方。 “雪山白莲?”程子扬不由得重复了一下,然后望向宁肖。“她,她是……” “嗯嗯!”宁肖点头表示他的想法是正确的。“就长在雪山之巅。但是,不经过上万年的磨砺,是很难化形成人的。所以,柴旦运气相当不错。一般人是很难有这种机遇的。” “那,那——”程子扬这下可就真不好再说什么了。他只得去询问那位僵尸王:“旦柴,你是如何降服下她的?” “谈不上什么降服?”旦柴神色很平淡,语气不缓也不急。“只是在她快要化成人形的时候,我在她那儿念了好几天的经文!然后,目睹着她渐渐化出人形来。不过,她野性十足,对圣经的理解只是一知半解,恐怕得要尊者费心调教一下了。” “哦——”宁肖抬眸望向旦柴。她没有就此作深入地了解,而是转移话题道:“这么说,你在圣理上又有一些惮悟了?” “是的,尊者!”而旦柴一听到这些,也就忘记所有,是很恭维地回应着。“我也正想就此跟你探讨一下。” “姐,”也就在这时,宁季肖的声音传了过来。“听说给我找的搭档已经来了,我能见见吗?” 第272章 不知愁滋味 就这样,宁季肖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搭档。 只是这一见,他的嘴不由得一瘪,悄悄地靠近老姐,一脸的委屈望了过去:“姐,你该不是认为我最小,所以才找了这么小的女孩做我的搭档吧?” “老四,”宁肖一听,连忙将他拉到旁边来,很低声地介绍着。“她叫莲娜。别看她长得小,可她的年龄不小。真的,华夏文明上下几千年,合计起来都没有她大!” “啊啊,她还不是僵尸?”这下,宁季肖有些胆寒了。眼下,他可是自认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是属于什么性质的了。 灵乌就是典型的代表。想当初,他没少在它的手上吃亏。更不用说老姐的小香炉和那个系统什么的。倘若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来形容它们,那还是贬低了它们。 “嗯,不是僵尸,”宁肖点头表示同意他的判断。“但是她的能耐不亚于我的小香炉。” “哦——姐,”这下,宁季肖无话可说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这到底是给我找灵宠,还是找搭档啊?” “唉——”这下,宁肖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你还是把她当成你的搭档看吧!至于灵宠,你得要她乐不乐意啊?” “好的,姐,我明白了。”宁季肖也不纠结于此了。经过宋戴和老爸的轮番轰炸,他知道自己离开老姐,回祈连去主事已成定局,不可能再有翻盘的机会了。 原本,他对程子扬是有些怨恨的:你要跟老姐亲热就亲热呗,我又不碍着你什么事。为什么还要把我赶回祁连呢? 但此刻,他释然了。因为程子扬给他找的搭档,不是什么高级僵尸,而是一个非常有本事,能呼风唤雨的精灵。当然,他老姐经常称呼其为妖怪。可他更喜欢称之为精灵。 “你好,”就这样,宁季肖主动地来到莲娜跟前,自我介绍着。“我叫宁季肖,是她的小弟弟!”说着,他把手指了指宁肖。“我很高兴认识你。以后,你就是我的搭档,请多多指教!” “哦!”莲娜抬起眸来,仔细地打量着宁季肖。最后,她不得不摇着头说:“你好小,感觉就像是我的弟弟!” “胡说!”宁季肖连忙从自己空间里拿出一面穿衣镜来,然后拉着她跟自己站在一起。“现在,你看看,我像你的弟弟吗?” 瞧着镜子的自己,莲娜不由得再看看旁边的宁季肖,她最终不得不点头承认:“嗯,我也看起来很小,跟你差不多大。” “所以,”宁季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我们谁也不要嫌谁小了。一起合作,做一对好搭档吧!” “嗯——”莲娜犹豫了几下,再向宁肖投了几眼后,就向宁季肖点头表示同意。“好的,我就跟你做搭档吧!不过,你能不能让你的姐姐多给我一些糖吃吗?如果能的话,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决无二心!” 宁季肖没有想到她会提出这么简单的要求来。不过,老姐的糖果不是随手就能拈来的,那可是要花费心血的。所以,他把征询的目光投向了老姐。 他们的对话,宁肖显然听得明明白白。所以,当老四投来询问的眼神时,她立马点头表示着同意。只要这朵莲花精能保护她家老四的生命安全,要她天天提炼丹药去喂猪都可以。 “没有问题,”接收到老姐的回复后,宁季肖立马拍着胸脯作保证。“只要你吃完了,就能来找我要。我姐会把它们都放在我这儿。” “那好,”这下,莲娜喜笑颜开了。她立马拉住宁季肖的手,就往外走。“我们出去找个空旷的地方,让我看看你有哪些本事?” “好啊!”宁季肖也是兴冲冲地拉着莲娜的手,在大言不惭地吹嘘着。“我的本事可多了。就怕你到时目不暇接。” “不要紧,”莲娜喜滋滋地回应着。“我有无数的花瓣,你就是有再多的本事,我也是能接得住的。” 就这样,一对少男少女,在有说有笑中,从程子扬和宁肖等人的眼中越走越远。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跟宁宗南一起悄悄进来的宋戴,在目睹一切之后,不得不在如此的询问着宁肖。“宁肖,你确定这是给你家老四找的搭档,而不是弟媳妇?” “那又如何?”而宁肖则显得有些慢条斯理起来。“如果她能看中我家老四,我是不介意老四去做上门女婿的。动不动就能活个上千年,这笔买卖怎么做都划算!” “不会吧!”宋戴似乎是有些承受不了的倒退了几步。“人妖殊途,你难道就不怕造成恶果,弄得你家老四命不久矣!” “怎么恶果?怎么命不久矣?”宁肖喝上一口茶,毫不在意地回应过去。“连人和僵尸都能喜结连理,更何况人和妖呢?再说了,我不是还精通药理吗?再厉害的病,我也有办法药到病除。” “是啊!”旦柴也出声附合着。“宋少,你多虑了!莲娜来自雪域,深受佛理的温润,她是不会有害人之心的。” “唉!”听到这些,宋戴还是摇头不敢接受。他来到宁宗南跟前,苦笑着说:“宁叔,原本你只带一个孩子回去就行了。这下,你就得带两个孩子回去了。可就要辛苦你了。” “没事!”宁宗南倒是很乐观。“一个也是带,两个还是带。再说了,他们都很聪明,很快就会上手的。到时,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但愿如此吧!”宋戴只能暗自带着忧虑回应道。 晚上,程子扬去陪宁宗南和旦柴他们了。宁肖独自一个在卧房内修炼。突然,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宁肖便移步下塌,打开了房门。 “姐——”正准备敲门的宁季肖见状,连忙溜进门来。“有药吗?我浑身痛得厉害!” 宁肖没有说什么,而是给宁季肖浑身上下扫描了一番,才放心地说:“还好,只打断了你几根骨头,没把它们都给拆了。” 说着,她伸手就拿出了专门医治跌打摔伤的药剂来。然后,示意宁季肖把衣服脱下来,她好给他擦药。 “姐,她真的好厉害啊!”尽管擦药时,他痛得牙齿打颤,但那钦佩之情还是在不经意间流露了出来。“我可是连她的一个小拇指都不如啊!你打哪儿找来了这么厉害的家伙?” “不是我找来的。这个你得去问旦柴,他才是最清楚的!”宁肖一边狠着心肠给他擦药,一边还要安抚着他。“老四,回祁连之后,千万不要放松对异能的修炼!如不然,你这一辈子都会被莲娜吊着打了。” “姐也只能护你一时,不能护你一世啊!你也知道,姐最心疼你!如果那莲娜要是对你稍有歪心,姐可就会有灭了她的心思。” “嗯,姐,我知道!”宁季肖点头表示理解。同时,他也不忘地安慰着她:“姐,你就别担心了。莲娜这是为我好,也是希望我的异能能迅速地得到提高。” “她很爱惜我的。你看,她打的地方都是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这样,我也就能出去见人了。你瞧,我的脸上一点伤都没有是不是?” 听到这话,宁肖有些擦不下去了。敢情别人打他,还是为他好啊!这是什么鬼道理?半响过去,宁肖就不得不如此询问着:“老四,你是不是有点喜欢莲娜了?” “啊啊!”宁季肖没有想到老姐的联想会这么的丰富,不由得直翻白眼。“姐,你当我是老大,动不动就对苏乐发骚包啊!再说了,就算我喜欢莲娜如何?不同等级,不同物种——就算我有那个贼心,也没有那个贼胆哟。” “老四,”宁肖还是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很正色地告诉他。“只要两个人相爱了,这些都不成问题。至于你说的等级、物种什么的,也没有大不了的。我空间的小柳和小香炉,就是典型的不同等级,不同物种。可他们就是相爱了,我是举双手赞成的。” “姐——”宁季肖忍不住地大吼了一声。然后,他面红耳赤地低声说:“我还小,还没有长大。你说这些是不是有点早了?” “你不小了,已经长大了,”见此,宁肖更觉得自己对这个弟弟很有催熟的必要了。如若不然,就老长不大了。“要知道老大只比你大一个小时,就在为着他自己跟苏乐的将来而奋发图强了。” “姐,你的脑袋也太洞开了吧!”于是,宁季肖有了第一次想从老姐身边逃离的感觉。“我跟那莲娜才只认识了一天的功夫,你就七想八想的。真让我受不了!” “老四,不是我胡思乱想,而是你所说的话,都在流露着你对她有了兴趣的意思,”宁肖锲而不舍地解释着。“以往,人家打了你,你总是咬牙切齿。而这次,你却说……” 就这样,宁肖越解释,宁季肖越觉得不好意思。最后,待宁肖擦完伤痕,他道了一声“姐,我走了”,是夺门而去,连头都不想回一下了。 第273章 花开花落 其实,与希望拥有,希望长相守,希望生生世世相聚相比,别离只会更加美丽。 正因为有了生别离,生活才不会显得漫无天日与度日如年。它让时间变得有了意义,有了存在的价值。它让人们知道一切都有期限,无论人,无论事,他们的出现、陪伴、相濡以沫以及决然离去,都是有日可待的。 也正因为有了死别离,生命才不再是琐碎的,罗嗦的,纠缠不休的。它让人们懂得了平等的概念,知道了无论你是曾经幸福地爱过,还是艰难地苦过,无论你是一辈子飞黄腾达,要什么有什么,顺利得一塌糊涂,还是终生都穷痛愁苦,哭天天不应,坎坷得举步维艰,你都能从人生的宴席上抽身退出,在你无比清醒而不舍的时候说永别。 源于此,宁肖已经能够坦然地接受宁季肖的离去。无论如何,她都应该放他展翅高飞了。程子扬为此,还做了那么多的准备工作,她就不能辜负这片好心,乱了整个大局。 然而,在飞机场相送时,再如何刚硬的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地流下了眼泪。因为她很清楚,宁季肖这次的离开,不会再次出现以前他又偷偷地溜回到她身边的那种景况了。指不定再次相逢时,他很有可能成为一个非常成熟和稳健的男子汉了,不再会是还时不时跟她撒撒娇的那个小弟弟了。 宁季肖似乎也不愿意和老姐分离,那手还是紧紧地握着老姐的手,似乎不愿就此放过。 正因为有了爱别离,感情不再是简单的游戏。它让人们明白什么应该珍惜,什么应该舍弃。爱的时候,如同饮下了人世间最醇烈的美酒。别离时,无论是因为爱已经褪色,还是由于爱已经消亡,人们都会为曾经有过的,或炽热的,或平和的感情而心存感激。 “姐,我走了,你可要保重自己啊!”宁季肖再次哽咽出声了。“如果呆着不舒服了,就回我那儿去。家里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着。” “嗯嗯!”宁肖直点头,表示接受了他的建议。“回去后,你的担子重了。基地上的事,你能上手就上手,不能就丢给会干事的家伙。但决不能荒废异能的修炼。爸妈你也得要好好照顾。以后,这一切只能依靠你自己了。姐——离你太远了,伸不出手去!” 别离,让人们逐渐地,不得不地,学会了把握相聚的此刻。它在强调着,一生只有一次,来生你已经是他人。别离,不是为了再相见。它在警示着人们相聚只有一次,过时不候,时不再来。 “姐啊姐!”一时间控制不住情绪的宁季肖,伸手抱住了宁肖。“我舍不得离开你啊!你说,我发什么疯,偏要跟老二比异能?现在好了,修到了五级,就得离开姐你了!” “那就继续修炼!”宁肖也是热泪盈眶,拍拍他的后背。“等你修炼到了十级,姐带你畅游这天下,逍遥自在!” “真的?”听到这话,宁季肖止住了眼泪,放开了宁肖。 “嗯——”宁肖也掏出纸巾来,擦去他脸上的眼泪。“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有首歌唱得真好:“花若离枝随莲去,搁开已经无同时,叶若落土随黄去,搁发已经无同位。”花若离了枝桠,很快就会随风而逝,来年花再开时,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朵;叶若落下,也将埋进土里,化成春泥,来年满树新绿,亦不会是那同一片绿叶。 生命中最美的姿态,与感情里最美的时机,总是稍纵即逝地擦肩而过,就这样擦肩而过。 “好了!”程子扬禁不住上前,强行把这姐弟俩分开。“老四,该走了。再不走,飞机就开不了了。” “姐夫,我就知道你容不下我,”宁季肖顿时抱怨了一句。然而,他再对宁肖说:“姐,我走了!你若有空的话,记得常回家看看爸妈,看看我啊!” “好,你要努力,要争气啊!别让爸妈操心,也别让我牵挂!”宁肖也只有如此回应着。 这个时候,只有珍惜现有的一切,好好地过下去,等待的生命才会慢慢地显现它本来的面目。也正是不辜负别离的最好方式。 目视着载有宁季肖等人的飞机,终于飞入了云霄,程子扬这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伸手揽过宁肖,嘴里在嘟囔着:“好了,明天我们也要离开这里了。到时,别舍不得这个,又舍不得那个的,搞个半天!” “你可要记住,能长久陪伴你的,除了我,再无其他人选。” “嗯——”宁肖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与宁季肖的别离,令她的情绪相当低落,是默默地任凭程子扬牵着她的手,朝着离开飞机场的方向走去。 过了片刻,程子扬就去处理他的那一大堆文件去了,屋里再一次地只剩下宁肖一个人。以往这个时候,除了宁季肖外,不会有人轻易来打搅她的清修。但是,一想到宁季肖不会再在眼前出现的时候,她的心就变得空荡荡的了。 其实,洁净与恩慈,都是一种难得的意境。 宁肖也曾看过这个尘世的一些隐士的文章,感觉他们总有一种洁净感——仿佛连爱情都是多余的。因为爱情也沾染了人世间的某些俗气——争吵、嫉妒以及纠缠。 他们大都是独自眠餐,独自行,看山中的兰花次第开放,赏小鹿溪边饮潺潺流水。画一些枯枝与松竹,天亮起来诵读诗书,夜晚聆听涛声和钟声。一生都洁净得似一滴水。 每每看到此,宁肖都想发笑。因为在修仙界,哪怕最为清淡的佛修都不曾如此修炼过。这哪里是修炼啊,分明就是无为的得过且过。 瞧,一日三餐简洁得不能再简洁。一床,一枕;一衫,一更。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寒山,八大,渐濷。所有的隐士,仿佛不食人间的烟火。仿佛与世隔绝。 这样的隐士,宁肖觉得如在这人世,或许还能活得下去。倘若在修仙界,那是绝对活不下去的。因为他们看中的清修之地,也许就会成某修仙大能用来提升修为的宝地。到时,脾气好一点的修仙大能或许还客气地跟你说上几句话,请你挪挪位置。若是个脾气暴躁的,对不起,杀人劫货对他来说肯定成了习惯。 当然,在修炼之中,洁净的心还是需要的。这种需要是一些清醒的自闭和与世隔绝——隔绝繁华似锦,隔绝热闹,隔绝绸缎的华丽,就像是那黑白照片一样。不化妆,梳一条粗黑的辫子,简单干净的笑,白衬衣上还有微微的小皱褶。看上去,洁净简单,有着难得的朴素与安静。 想到这些,宁肖不由得拿眼扫向眼下自己居住的这间卧室,家俱不多,每天都有人来打扫,总是保持着洁净。唯一给人突兀的感觉,就是那张床了。 床上铺着缠枝莲的被面,红与黄的交缠,分外的热闹。但烈得那样艳,艳得又似芙蓉面。总之,在破坏着这一屋的洁净。 然而,她有时候一天就呆在这床上。安静地睡觉,看书,喝着空间水,翻着一些书。或许在人世的修行,洁净大概是最为艰难的。所以,低头前行,就要步步为嬴,才能化污浊为洁净。 每每回到这里,看到躺在床上的宁肖,程子扬都会笑着说:“看来,我得把你当成一朵花养着才行。” 对此话,宁肖总是挑挑眉,不置可否。 实际上,阳光、空气、泥土、雨水、其他物质,或许还包括一只偶然飞过的蝴蝶……只有具备了这些条件,才能开出一朵花。 而爱情也是由许多条件、现象和情境所形成的。所谓缘起而聚,佛祖拈花微笑,大约也是一种因缘际会。 某年某天,他们相遇、相知、相爱,他们便是那朵花。后来有一天,形成这朵花的条件一一消逝。缘尽而散,也是他们分开的时候。 物质永远不会消散,花谢之后,配合另外的一些条件,另外的雨水、阳光、泥土和另一只偶然飞过的蝴蝶,一朵新的花又形成了。只是,它的形态跟从前是不一样的。 人们所说的没有永恒,是因为同一朵花不会重现。人们愿意相信永恒,因为一朵花在凋谢之后,会成为另一朵花的养分,生生不息。 所有条件,没有一次是相同的。每一朵花,都有个性。可以从一朵花看到故事,可以从一朵花了悟缘分。 缘起缘灭,原不是可以控制的,人只能学着拈花微笑。 这一下,宁肖内心的那股暴动就再也控制不住了。她摆正了程子扬的脸,带着惬意地在告诉他:“我有一个不好的消息,得告诉你——” “什么事?”程子扬很正儿八经地问着。尽管他心里有些郁闷,在评估着“不好”的底线。 “我很有可能要再次晋阶了!”宁肖得意洋洋地告诉他。“所以,你得……” 第274章 魂不守舍 就这样,原本预订好的离开房海的日期,因为宁肖的突然升阶,而不得不延迟了。对此,宋戴倒没有什么怨言。毕竟宁肖继续晋阶,对于华夏的整个大局来说只会是好事,成不了什么坏事。 问题是程子扬变得有些魂不守舍起来,弄得他不得不多接一些活儿过来,以保证庞大的体制能够运转自如。 不过,他也颇能理解程子扬的难处。毕竟妻子的能耐比丈夫大,做丈夫的还能这般坐得住,也着实让人佩服不已了。当然,程子扬能够例外,谁让他是老大,是人王,是天生的王者。 “灵乌啊,”于是,宋戴找来了那只蠢鸟,在好生地商谈着。“你看,老大好不容易窜到了十二级,与宁肖差不了多少。这次,宁肖要是晋阶成功,两个人就又要差一大截了。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吗?” “唉唉,”灵乌也是唉声叹气不止。“你叫我有什么法子。主人每天有那么多的公务缠身,不像宁肖那样,动不动就能静修,时不时跑出去欣赏什么,就能有所感悟。一有感悟,就意味着升级。” “如果主人再不静下心来修炼,只会跟宁肖的差距越拉越大。到时,头痛的事也会越来越多。” “难道你就没有推动老大升级的一个快时效的办法吗?”宋戴忍不住地嘟囔一句。 “啊!”灵乌顿时扇动着自己的翅膀,在气鼓鼓地叫嚣着。“难道你不知道欲速则不达?那种法子能乱用吗?” 得,这两个家伙较起计来了。 而他们所牵挂的人——此刻,只是静静地坐在卧室里,闭目养神,冥思苦想。 隔着一程山水,她成了他不能回去的原乡,与他坐望于光阴的两岸。 彼处桃花盛开,绚烂满天凄艳的红霞,她笑得从容,而他却仍在这里守望,落英如雨,印证佛拈花一笑的了然。爱,如此繁华,亦如此寂寥。 起身,然后落座,知道与她的缘分,也只有这一盏茶而已。结局早已先他抵达,蛰伏于夏初的这一场雨,十分钟,或许不够一生回忆,却足以使所有年华老去。 夏季的天空泼满青釉,她瓷青的衣襟在风里飘拂,在阳光遍地之下,是信手一捧,放进他的手里,道了一声:“我爱你!” 三字成谶,他被她一语中的。从此,沉重的枷锁背负在他的每一个梦境,明知无望,却固守着仅存的坚持,以为,终究可以将她守候成最美的风景。 若青春可以作注,他已经压上了一切筹码,只待她开出一副九天十地的牌九,以示他最终的输赢。 谁知,她竟然中途离开,衣袖随长风斜过,拂乱了赌局。无人坐庄,这一局牌宛如三月桃花,错落于五月的湖面,飘散了满湖的灰飞烟灭。 遂重新审视命运,看它如何写就这一段际遇。暮色四合,天边的浮云已渐暗。 人走,茶亦凉,有明月,照她的背影涉水而过,十丈红尘饰她以锦绣,千朵芙蓉衣她以华裳,而她竟无半点回顾,就这样,轻易穿越了他一生的沧桑。 “唉!”思及此,程子扬不由得长叹一声。 然而,摊开手掌,阳光非薄,一如她的许诺。太爱她,所以希望她能以许诺勾兑眼泪,能以永恒明见柔情,却不曾料到,岁月将她的微笑做了伏笔,只待风沙四起,尘埃遍野,便折戟扬刀,杀一个回马枪,陷他于永无翻身之日的险境。 没有狂歌当哭的勇气,却在倒地时明心见性,瞥见万里风沙之上,有人沉腕拨镫,疾书一行字:相忘于江湖。朱砂如血,触目惊心。 忘,谈何容易?烟水亭边,她用青色丝绦绾就了他的心结,江南的水光潋滟了她的眼。她已经成了他一生的水源,润泽着他干涸的视线,柔和着他冷硬的心痂。 要忘记她,不如忘记了他自己。 夜幕,依旧如期降临,严冬的风替换曾经的三月烟花,举目四望,偌大的房间只有他一人,空对着一盏冰冷的茶。 竟是不能不忘。 也罢,且学她拂袖而去,在菩提树下觅一方青石,静待,看沧海变桑田。 “看来,我得静下心来修炼才行!”程子扬在心中如此地鼓动着自己。然而,他又有茫然。“但眼下的时局,容我静下心来吗?” 因为她已到达彼岸,水草丰美,桃花怒放,便是落雨,也有一番风细柳斜的心事。而他只能做到起身离席,却仍无法与她同步。其实,又何曾与她同步过?一盏茶的爱,终了他的一生,也只有这一盏茶的温度,由暖而凉,片刻而已。 她抬手落笔,转折勾挑出青春的天书。他是她无法辩识的狂草,短短一行,被她飞快地写下,翻过。再提起,只怕也要在多年以后,由阔达的魏体悄然重写,方可看清,当初的挥毫泼墨,竟是如此轻易,如此不堪。 回忆若能下酒,往事便可作一场宿醉,醒来时,天依旧清亮,风仍然分明,而光阴的两岸,终究无法以一苇渡航。他知她心意。 无须更多言语,她必与他相忘于江湖,以沧桑为饮,年华果腹,岁月做衣锦华服,于百转千回后,悄然转身,然后,离去。 所以,当静坐空间,闭目养神的灵乌,面对着突然冒出来的主人,也只能啄啄自己金色的羽毛,把自己冥思苦想了很久的话语抛了出来:“主人,不要慌。你是人王。只要时机一到,你就能超越她的。一旦你恢复了法力,就能同阴王、神王等同。上百个宁肖也不是你的对手。” “但我眼下,总不能再这样停滞不前吧?”程子扬语气很平和地回应着。 “主人,”灵乌几经犹豫,才吞吞吐吐地告诉他。“宁肖的异能之所以修炼得如此迅捷,除了她自身的刻苦和钻研外,还有一个主要的原因,你是不知道的。” 说到这里,灵乌就飞到了程子扬的肩膀上,靠近他的耳朵,在低声地诉说着:“宁肖一旦孕育了小主人,就会修为大减。我想,她大概是在为此做着前期的准备吧?” “嗯——”对于灵乌这个莫名其妙的解释,程子扬有些惊讶,不由得向灵乌投去了探视的眼神。 结果,尽管那目光很慑人,但灵乌还是很坚强地点头表示坚持自己的意见。 “灵乌,”直至这时,程子扬才露出了愉悦的笑意。他伸手抚抚灵乌的小脑袋,似乎在表扬着它,又似乎在宽慰着自己。“有你这样的灵宠,真好!” “啊啊!”听了这话的灵乌,顿时激动了起来。它是左蹦右跳的,在欢叫着:“主人,灵乌可是誓死追随你的哟。” 有人见过真正的黑夜吗?深沉的,浓烈的,黑魆魆的夜吗? 小时候,程子扬就在作文里用过“漆黑”,还说它“伸手不见五指”。 也不知从何时起,昼夜的边界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了,夜变得浅薄,没有了尝试和深意了,犹如墨被稀释了……渐渐地,人类的口语中也剥掉了“黑”字,只剩下了“夜”。 夜和黑夜,是两样事物。 夜是个时段,乃光阴的运行区间;黑夜不然,是一种境,一种栖息和生态美学。一个是场次,一个是场。 在大自然的原始配置中,夜天经地义是黑的,黑了亿万年。即使有了人类的火把,夜还是黑的,底蕴和本质还是黑的。 “夜如何其?夜未央。庭燎之光。”这是华夏最古老的诗集里开头的一句话,给人的印象就是:夜真深啊! 那会儿的夜,很纯。 在房海,当人类与僵尸的纠结终了之后,人们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这可不是兴奋,而是夜变得太亮了,让人受不了。只好以厚毛巾蒙面,诈一回眼睛。 其实,原由就是灯光可以昼夜地亮着了,不再担心僵尸的侵扰。然而,这样却让夜黑的浓度不够,算不上夜了,俨如掺水的酒,不配叫酒了。 习惯了夜的黑,犹如习惯了酒之烈。否则,就难以下咽了。 华夏的古时,人们管睡眠为“黑甜”,入梦即“赴黑甜”。意思是说:又黑又甜才算好觉。睡之酣,须仰赖夜之。夜色浅淡,则世气不宁。浮光乱渡,则心神难束。所以,古代的养生力主“亥时”前就寝。惟此,睡眠也能占有夜的深沉部分。 华夏盛世人的“黑甜”,只好求助于厚厚的窗帘了。人工围出一角来。到了末世,人类又过上了真正的夜。 其实,程子扬一点儿也不厌光。相反,他还深爱星月之华,烛火之灿。因为夜里,微光最迷人,也最让人心荡漾。他厌倦的是“白夜城市”、“不夜工程”。因为它恶意篡改了大自然的逻辑和黑白之比,将悦目变成了刺眼。 就如此现在这样,当心爱的女人突然出现在面前,而他却觉得灯光刺眼,只能眯着眼睛在确信她的回归。 “程哥,我回来了!” 尤其这句话,足以令他的心都在颤动。 第275章 京城 对于京城的了解,宁肖最早是从书里看到的。古代皇城的建筑,文人墨客的字里行间,无不在昭示着这是一座有着深厚底蕴的大都市。 一下飞机,那股陌生与漂泊的感觉还是有的。这次返回京城,程子扬显得相当低调,没有通知任何人。就是机场,也是在突然得到了通知,以致于同时有好几架客机会在此降落和飞升。 尽管在末世,机场的工作人员已经习惯了这次突然的降落,但依旧避免不了一番人仰马翻的闹剧。 “你们不是说没有飞机吗?”就在这时,又有一群手持枪械的家伙闯入了飞机场。“现在,一下子来了这么多架次的飞机。你们竟敢欺骗我们说没有飞机?” “对不起,的确是没有飞机,”机场的工作人员还是再努力地作着解释。“这些飞机是专机,是专人专用的,不针对普通人群!” “笑话,”那为首的家伙是一位身体粗壮,脸却长得尖嘴猴腮的家伙。“如今这个世道可是不时兴什么特权,得靠异能吃饭了。老子已经是五级异能者。你如果再惹老子不高兴,老子就毁了你这机场!” 机场的负责人已经清楚这个时候会从飞机上下来哪些人物。所以,当他从旁准备去迎接程子扬等人时,也正好听到了这群人的对话。 于是,他不由自主地来到了这群人面前,很好声好气地回话着:“先生,不管现在是什么世道,但依旧还是要讲规矩的。我们机场现在确实是没有飞机了,请你见谅!” “至于你此刻所看到的飞机,的确是华夏专门为特殊人物配备的专人专机,你无权过问,也就更无权使用了。” “哦——”那为首的家伙一伸手就把机场负责人举了起来,恶狠狠地说。“我说你怎么敢如此放肆,原来是一位四级异能者。不过,在我五级异能者面前,你还是小菜一碟!” “砰!”就在这时,一个白色的影子迅速地向那为首的家伙劈来一拳。 那为首的家伙一见,连忙放下那机场负责人,是飞速上前接过了这一拳。结果,那为首的家伙是接连倒退几步,才稳住步子。“朴!”一口血就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 “老三,你这异能还是低了,还得继续加强异能的修炼啊!”此时,夏昭正在对机场负责人嘱咐着。 “老大,我已经很努力了好不好?”那机场负责人是很无可奈何地说。“你因为谁都跟你们这些妖孽一样,出去一趟,异能就突突地直升到五级!真是说话不嫌腰痛。” “哦,这话倒也能这么说!”夏昭一笑。然后,他脸一正,在命令着:“把这些人统统给我围起来,一个也不准放走。” “你放肆,”这下,那为首的家伙大怒。“不要以为你们人多,我就怕你。你们夏家很快就要玩完了,现在只是死鸭子嘴硬而已!” “哦——”听到这话,夏昭也不生气,淡淡地说。“那就看看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嘴硬!”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个人就搏斗起来。 宁肖见此,也只是蹙蹙眉,在对程子扬点点头。程子扬明白她的意思,就命令道:“即刻清场,不得伤及无辜。” “是!”立刻有人听命下去行事。 很快,飞机场上再无飞机,也无有闲杂人员。除高阶异能者外,所有的人都避开在这飞机场三尺之外。 两个人的争斗很是精彩,旁观者也看得津津有味。只是宁肖的神情越来越阴森。 “异能研究——你还得继续严令禁止!”突然,她朝程子扬吐出了这样的一句话来。“看来,我在房海下的狠招,京城这边似乎并没有引以为戒。” “哦——”听到这话,程子扬也皱起眉头来。“你的意思是……” “那家伙是伪五级异能者,”宁肖用眼神瞄了瞄了那正在比试的一方。“瞧瞧他的拼命架势,就可以看得出他根本不知道天地法则。所以,他进入五级异能的范畴,不是靠着自身的阐悟,而是人力强而为之的。” “这样啊!”一旁聆听他们夫妻对话的宋戴,也插进话来。“宁肖,可是那家伙看起来很厉害,这伪五级异能应该不算是什么坏事吧?” “呵呵!”宁肖冷冷地一笑。“进入五级的异能者,寿命可达五百年。而这个家伙的寿命不过十年。同时,他身上的很多部位已经在发生病变。现在,你看着他还是好好的。等到一年之后——” “他如果还能在你的面前行走自如的话,”宁肖的面目表情变得有些生硬起来。“我不介意把我的脑袋拿来给你当球踢。” “啊啊!”这下,在场观看的其他人都变得惊诧起来。 “最令我气愤的是,”宁肖手指着那争斗的地方。“他们竟然还将僵尸的病毒也参杂了进去。” 众人顺着宁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那位伪五级异能者的手指变得很长,牙齿也暴露出只有僵尸才有的长牙。 “老大,”这下,宋戴也表情严肃起来。“这事得严惩。我们好不容易把僵尸的事给抚平下来,不能再让它死灰复燃了。否则,后患无穷!” 程子扬稍加思索了片刻,就在对宁肖说:“这事,你还是全权打理起来。毕竟你华夏最高阶异能者。你出面处理此事,也能有些人无话可说。我负责给你收拾余尾。” “好!”宁肖点点头,表示着赞成。 那位伪五能似乎还没有真正地碰到过对手。所以,在与夏昭的争斗中,他终于明白自己与真正五级之间的差距了。不期然,他的嫉妒之心也由此而生,开始想着如何对夏昭下毒手。 而夏昭发现对方竟然不是真正的五级,就有点顾忌天地法则,不敢冒然下狠手。 就在这双方这稍一疏忽时候,一个身影猛然闯进了他们当中。一举手,就把那伪五级给举了起来。 “说!”宁肖冷冷地问着手举在半空中的伪异能者。“是谁帮你升到五级的?” “你是谁?”此刻,伪五级还处于他连宁肖的影子都没有发现,就被宁肖抓到手中的震撼之中。一时间,他只会这么傻傻地问。 “我——宁肖,异能十六级,”她说着,手也稍微加重了掐住这伪五级的力度。“说——是谁让你异能提前进入到五级的?” “我说呢?”夏昭也来到了宁肖的跟前,眯眼注视着那伪五级。显然,他听明白了宁肖话里的意思。“这家伙的异能给我的感觉怎么是怪怪的?原来不是自动升为五级的,而是人为造成的后果。” 听到夏昭这么一说,那伪五级顿时挣扎起来,还恶狠狠地说:“有人帮我升到五级,那是我的本事。不要以为你十六级了,就了不起了。在这华夏,权势依旧比异能更为重要!” “哦——这么说,你还挺有本事的!”宁肖淡然一笑。“不过,你对异能的了解还是太少。知道十六级的异能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可以抽你的魂,扒你的皮,让你变成比僵尸还要不如的活死人!”此刻,在伪五级的眼中,宁肖变成了嗜血的恶魔。 “也就不用你告诉我,是谁帮你升到五级的。到时,所有参与这项事件的人,都将有受到最为严厉的惩罚。到时,你就知道在华夏,是异能厉害,还是权势厉害!” “你——敢?”那伪五级显然以为宁肖在故弄玄虚,是在厉声呵斥着。“宁肖——我想起来你是谁了!想你一个小小门户出来的女儿,能让程家大少看中你,就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你难道想与京城的所有世家为敌吗?” “呵呵!”宁肖的笑声更大了。“那就试试看吧!”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宁肖开始对这伪五级进行了抽魂。实际上,如果宁肖还停留在十五级以下,决然不敢这么做。因为这是要受到天地法则的约束。 但是进入十六级之后,宁肖发现自己竟然已经由天地法则的承受者,变为了天地法则的评判者。换句话说,如果宁肖觉得天地法则不合规范,她还可以进行更改。当然,慵懒的宁肖是不会这么勤快的。 换句话说,进入十五级以上的异能者,可以不受天地法则的制约了。与此同时,还更加激起了异能者对更高升异能的探寻。 像这样抽魂的举措,在修仙界也只有大能才敢来实施,更不要说在大庭广众之下了。宁肖敢如此抽魂,除了意味着晋阶十六级已经相当于修仙界的大能外,还意味着她对这个人界已经无所顾忌了。 然而,那一幕幕抽魂的场景对普通人来说,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对异能者来说,却是极其残酷的。那血腥与嘶喊,能让每一位异能者感觉到心灵都在颤抖。 不过,只眨眼功夫,宁肖就完成了这次抽魂。她把已经成为活死人的伪五级往地上一扔,然后来到程子扬跟前。 “看来,你这次回京城会掀起万丈波澜来,你可要做好准备哟!”她带着笑意注视着程子扬。 “没事!”程子扬轻轻地吻了一下她。此刻,他心里很清楚,宁肖这时是愤怒到了极点。“你尽管去做,后面的我来兜着!” 第276章 覆灭 这儿呈现在人们眼前的是一片绿色,每棵树都只有一两米高,稍微高一点,就被人用大剪子裁掉。所以,整体给人的感觉就是简洁与干练。 穿过树林,一片低层的白色建筑物就暴露了出来。此刻,在这白色建筑里工作的人们,正在忙成一团。车队已经整齐地排在那儿,很多的物件正在被迅速地搬运上车。 “赶紧的,得快!”旁边还有人在不停地催促着。“一旦她来了,所有的人都走不了,这些东西也就全部报废了。” “她——不是她们,”很快,机灵的人就听出了名堂来。“就一个人要来,值得大伙儿慌乱成这个样吗?” “唉唉!”那催促着的人不停地拿着巾帕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嘴里在嘟囔着。“一个她就够了。你是不知道的,她一个人就曾把隆华基地掀翻个一干二净,连残渣都没有留下。我们这儿可不是基地,只是一个研究所,她要掀起来还不需用手,使个眼色就完事了!” “更何况眼下这些实验,是她最为厌恶的。待她到了,我们也很有可能连尸骨都不剩下了。听说房海的那个异能研究所,就是这样的。直至现在,谁也不知道在那异能研究所工作的人员都到哪里去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留下。” “不会吧!这么厉害,还这么恐怖!”机灵的人不由得砸舌。 “当今世上第一异能高手,”那催促的人开始沮丧了起来。“我们这些人还在四五级上摸索着,她已经是十几级了。你说她厉不厉害,恐不恐怖?” “啊啊!”这下,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都在手脚并用地加快着搬运! 然而,还是来不及了。就在有人疾呼一声“好冷”的刹那,一切都被静止下来了。包括那正在玩耍的一对猫儿,那互相舔舔的动作要比照片上逼真得多了。 “嘘!” 带着人马随同宁肖一起进来的夏昭,也被眼前这静止的一幕惊呆了。 “宁肖,”显然,他没有参加过在房海的对异能研究所的围剿,所以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这种一切都处在静止不动的状态。“最底下一层的人应该是无辜的。” “夏少,”宁肖则是一脸淡然地望向他。“慈不掌兵!这些胆敢拿活体来做异能实验的家伙,其本身就已经违反了人类的生存法则。那些最低下一层的人显然也都知道这些。他们这是在助纣为虐,罪不可赦!” “哦——”夏昭也不好多说什么了。他的手一挥,示意所有属下一齐朝各个建筑物进行搜索。 这一搜索不得了,一大堆的活体实验品被暴光于光天化日之下。尤其是看到他们竟然拿孕妇和婴儿做实验时,再如何有医者之心的夏昭,也终于忍受不住了。 “宁肖,你说得对,”他这次是旗帜鲜明地公开表示支持。“这种异能实验真是违反了人类的天性,要严令禁止。不然,天理难容。” “都检查完了吗?”宁肖淡淡一笑,就询问着。“是否还有遗漏?” “检查完了,”夏昭在作着汇报。“但是主要负责人员,还是不在这里。我们只能搜索到一些线索,但不能明确是谁!” “那就行了,”宁肖依旧面无表情地嘱咐着。“现在,就请你带着人迅速离开这里,我要施法将这里打扫干净。” “哦——好!”显然,夏昭不知道宁肖说这话的意思。不过,他还是遵命从事。毕竟在这件事情上,宁肖是一人说了算。 很快,所有能活动的人员都迅速离开了这里。至于那些被钉住在原地的人,依旧保持一切静止之前的状态。 “喂,爷爷!”在另一边,没有回程家老宅的程子扬和宋戴,此刻正走进宋家在京城购置的大宅。他准备在此借住一宿。不期然,程老爷子竟然打电话过来了。 “子扬啊,”程老爷子举目看看坐在对面的那个死对头,嘴角上的笑纹更深了:这家伙终于还有来求我的一天了。真不枉我等了这么多年。“听说你们在调查异能研究所的事,有什么眉目没有啊?” “爷爷,”程子扬微微皱眉,就如此回应着。“这事不是我负责,由宁肖在搞。因为涉及异能方面的事务,一向由她来弄。毕竟她的异能等阶摆在那儿了。” “哦,那你把宁肖的电话号码告诉我一下!”程老爷子对于这个回答也不生气,就提出另外的要求来。 “好的,爷爷!”程子扬飞快地报出了宁肖的电话号码来。 “啪!” 然而,他是快速地挂下了电话。 “呵呵,不知道宁肖要是接到你家老爷子的电话,会有什么反应哟?”一旁的宋戴顿时乐了,就在这么调侃着。 “呵呵,”程子扬也笑了起来。“能有什么反应?我想你不要忘了,宁肖有个不好的习惯:经常把电话扔在空间里。而空间——一向是没有卫星信号的。所以,那电话是很难打通的。” “哈哈!”这下,宋戴也大笑起来。“原来,你早就有所准备了啊!”笑毕,他又略显忧虑地提醒着:“我现在担心的是,你家老爷子在这异能研究方面会不会掺上一脚?万一有他的份,以宁肖对这事六亲不认的态度,到时……” “这我倒是很放心的,”程子扬脸上的笑意还是没有流失掉。他摆摆手表示着决无可能。“我家老爷子最寒碜科学研究。因为他总认为自己是大老粗一个,受不了科研的那种磨磨蹭蹭。” “也正因为这样,以致他在未退休之前,前往华夏各地视察工作时,从不去参观研究所,是特别地顾忌这个。他的那些死对头,常拿这个嘲讽他。所以,我想这事他的那些死对头肯定参入进去了。如今,听说大事不妙,也就顾不得脸面,来找我家老爷子了。” “哦——哈哈!”宋戴再一次地大笑起来。“我也曾听我家老爷子说过。我还以为是开玩笑呢?要知道,那时候,你家老爷子在我们的心目中可是军神一般的大人物哟!” “好了,”程子扬笑完后,很是正色地在跟宋戴商量。“宁肖这次肯定又要大搞祭祀,一些人很有可能要消失。我们得尽快拟定一些人选来,以填补这些人消失后空余出来的职位。” “嗯,好的!”宋戴表示着赞成。不过,他也感慨万千:“说到这儿,我倒有点羡慕起夏昭。最起码他可以在现场看到宁肖召唤原始巨兽的盛景了。” “你不用羡慕!”程子扬的眼微眯起来。“我有一种预感,未来的某一天,我们很有可能要和那些原始巨兽并肩战斗,迎接真正的强敌!” “不会吧!”这下,宋戴是惊骇得张大了嘴巴:与原始巨兽并肩战斗,那强敌将是何等厉害和凶猛啊? “远古神灵啊!我在此虔诚地向你奉献一颗赤诚的心……” 此刻,夏昭把一些异能低阶的人员调离得远远的,剩下的都是四级以上的异能者和他一起目睹着宁肖再一次以祭师的身份,召唤出远古的原始巨兽来。 不过,当看见两头高得可比一百层楼的原始巨兽,撕开天幕露出庐山真面目时,所有的人都是控制不住地震惊得掉下了下巴颏。 只是夏昭把下巴颏合上后,发现宁肖竟然也处于呆滞的状态之中,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他就连忙来到宁肖的跟前,拍拍她的后背。“宁肖,你怎么了?” “哦哦!”宁肖最终还是恢复了过来。她在不无懊恼地告诉夏昭:“我原本只想召一只家伙出来。不曾想到,竟然召了两只出来了。” “麻烦吗?”夏昭也就有些担忧了。通过眼前的被钉住的活人一个个的消失,他知道召唤这些巨兽所需要付出的代价非常巨大的。 “没事,”宁肖安慰着他。“又不是我要召唤两只的。他们有一个肯定是自动出来的。血食不够,肯定不能怪我。” “宁肖,”熟料,他们的对话被那两只巨兽听到了,其中的一只竟然出声了。那声音非常的僵硬,给人一种外国人才刚学会华夏语的感觉。“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啊!” “是啊!”另一只巨兽也说出话来。“你念的是双生咒。刚好我们俩是双生,所以就顺着招唤来到了这儿。” “啊——”这下,宁肖傻眼了。她刚才的确念的是双生咒。不过,她不是存心的。因为她以前也念过双生咒,但召唤来的都是超强的原始巨兽。只是这次,竟然召唤出了真正的双生兽来。她不知道是自己出错了,还是别的方面出错了。 “嘿嘿!”见此,夏昭只得暗暗地偷笑。因为能看到宁肖出丑的机会,实在是不太多。 “所有的残余都不放过吗?”吃完眼前的血食,一只原始巨兽就在询问着宁肖。“要知道,这个咒语最厉害的是,这残余可是包括所有后嗣的。” “嗯——”已经恢复神志过来的宁肖,是很坚定地点点头。“我极其厌恶这件事。但是,这儿的人却是屡教不改,逼我不得已出此狠招!” “那就好!”吃完血食,正在舔着嘴边余味的另一只原始巨兽很是兴奋。“如此一来,残余的血食就足够我们来均分了。” “呼!”听到这话,宁肖不由得拭去额头上的虚汗。说实话,她还真怕喂不饱这两只原始巨兽。否则,到时她得拿自己空间饲养的那些禽兽来充当血食,以满足它们的那种大胃口了。 于是,京城很快掀起了一股血雨腥风来。许多世家在莫名其妙中,是所有的子弟都化为一摊污血。一些豪华的宅门大院,更是在一夜之间变成了空荡荡的,连一个婴孩都没有剩下。 普通老百姓只感觉京城的人怎么又变少了。而剩余的世家无不处在胆战心惊中。他们深知这一切真正的原由,都只能在心里祈祷着:家族中没有人接触这种异能研究的邪术研究。 第277章 程家老宅 早晨起床,感觉有一丝凉意,当阵阵初秋的风吹进爬满绿萝的别墅,才察觉夏天竟然悄无生息地隐去了。这是宁肖第一次完整地体验了京城的夏天! 夏天的细雨,常常在夜深人静时光临京城。“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伫立窗前,宁肖喜欢闭上眼睛听那种细密有致的“沙沙”声,仿佛一把刷子,将心梳理得格外舒坦。 有时又似雨打芭蕉,漫漫悠悠地滴,滴得从容、飘逸,让人在激烈的运动之后,躺在床上昏昏然之际,那声音还在脑海心坎萦绕,似乎要“滴嗒滴嗒”地陪伴着甜蜜的梦乡。 “明天,”这时,程子扬伸手就将她搂到怀中,亲吻着昏昏欲睡的她。“京城的婚姻登记办就要成立了,我们得早点去,争取成为第一对登记的夫妻。” “嗯——”听到这话,已经疲惫的宁肖,不由得睁开眼睛,望着他在询问着。“有这个必要吗?” “有!”程子扬回答得很坚定。“同时,我还督促其他基地把这个婚姻登记给我办起来。这样,男女双方才有保护自己婚姻的依据。不然,眼下的婚姻观都快要跟原始的走婚一样了。” “哦——”见到他的如此强硬,宁肖也只得妥协。“那就休息吧!明天早起,去婚姻登记办!” “嗯!”程子扬无奈地回应了一声,重新躺到床上补眠。 第二天清晨醒来,雨停了,急不可待地跳到窗前深呼吸,空气里还留有清新、芬芳的泥土气息,走出家门,在院子里细细观察,地面上除了湿漉漉的落叶之外,还有很多肥硕的蚯蚓,好多已经被踩死。 “宁肖,起这么早啊!” 在鸟屋里喂完鸟儿的陈华,看到正在院子里闲逛的宁肖,就打着招呼走出了鸟屋。 “嗯——妈!你也好早!”第一次改口称陈华为妈,确实有点困难。但从第二次开始,就要轻松多了。这是宁肖第n次叫了,已然成为习惯了。 由于害怕动物发生异变,喜欢饲养小动物的陈华只得舍弃自己的这个嗜好。不曾想,程子扬突然打电话来告诉她,末世导致所有生物异变的那种物质已经消耗殆尽了,她可以养一些无害的小动物了。 这可把整天憋在家里练异能的陈华高兴坏了。小动物她养怕了,决定养鸟儿。一来个子小,食量少。二来,她再不囚养了。你愿意呆在笼子里,就呆在笼子里。不愿意呆在笼子里,就放养。这样,鸟儿之间的抱怨声也少了。 陈华每天还能从它们的相互对话中,知道了许多别人不知道的稀奇事。这可着实把她乐坏了。于是,京城一些世家的秘密透过这些鸟儿传达到她的手上。 “走吧!”见到宁肖陪了她半天,陈华也不好意思再在多呆了,就挽着宁肖离开了鸟屋。“吃早饭的点应该到了。” “也是啊!”宁肖带着笑陪她朝主屋走云。 这个时候,程家的三个男人正坐在餐桌上吃着饭。老爷子不说话,就瞅着儿子和孙子乐呵。待看到儿媳妇和孙媳妇携手进来,他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这儿媳妇不是他挑的,也不是儿子看中的。只是当时迫于形势,才不得不娶回家。结果,儿子把她当成了宝。 孙媳妇比儿媳妇还不如,出身不高,也不知什么的就是入了自己那个极其优秀长孙的眼,娶了回来。结果,还是惹祸的主。京城不知道多少世家都湮没于她的手,光擦这个屁股,他们祖孙三代就忙乎了好长时间。 最令他气恼的是,这两个外来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厉害。儿媳妇现在已经是五级异能者,比儿子还要高一级。更不说他如今还在三级里打着酱油。 至于孙媳妇,有一点倒是令他很动容——异能十六级,不要说华夏,就是普天之下,也很难找出比她更高阶的异能者了。 最让他不满意的是,跟儿媳妇一样,这个孙媳妇也不喜欢把心思放在家务上。害得他这个老头子,还得一天到晚地操心着这大宅里上下几十口人的吃喝拉撒。 其实,程老爷子并不知道,陈华是真心实意地不想操这份闲心。宁肖却不一定是。用程子扬的话说,老爷子是个喜欢操心的人。如果让他闲赋在家,无所事事,会令他闲得发慌。 谁让这异能动不动就给人的寿命加个上十百八十年的?所以,得给程老爷子找事做。反正,大宅里的许多闲人都是他养起来的。那就继续在他手上养着。 “啊!”正在自己专门的盘子上啄食的灵乌,一见陈华婆媳进来了,连忙扇动起翅膀飞到了宁肖跟前。别人或许不知道灵乌是什么鸟,但程老爷子是何等人啊?那可真是见多识广!他一看到这灵乌,就差点要把小家伙当神供奉起来。 于是,在这老宅里,灵乌也成了大老爷们一个,单独的房间,单独的食具!餐桌上还得为它配备专门的位置。 若不是它还有专门保护程子扬的职责,程老爷子恨不得带着它出去窜窜门,让他的那些老友看看,怎么是世上最为高贵和最为神圣的鸟! 正因为程老爷子的这种关怀备至,令灵乌很享受在程家老宅的生活。 宁肖安抚地拍拍着灵乌的小脑袋,然后坐下来,再在他的盘子里放下寒冰籽,灵乌这才心满意足地啄起食来。 “嗯——”程子扬则把宁肖喜欢吃的早餐推到她的跟前来,示意她快点吃,以便吃完了好办正事。 宁肖也就不作声了,默默地吃着早餐。 程老爷子则没有关注孙儿与孙媳妇之间的互动。他感兴趣的是灵乌盘中的寒冰籽。瞧着灵乌啄得那么不亦乐乎哉,他很想尝一尝。 然而,当他把筷子往灵乌的盘中伸过去时,被程子扬阻止住了。 “爷爷,”程子扬很是无奈地劝说着。“灵乌是炙阳之身,需要寒冰调和。宁肖的寒冰是阴寒极盛。正好可以给灵乌吃。但是,你就不行了。” 他说着,朝程老爷子靠近了一些,低声说:“她是十六级异能者。它的寒冰籽,我都不敢碰。好爷爷,你也就不要碰了。免得只为了好一口,伤筋痛骨的!” “哦!”听到孙儿如此苦苦相劝,程老爷子只得收回了筷子。 一旁的宁肖见此情况,忍住笑意,又随手拿出一些寒冰籽,放在一个空盘子,给程老爷子递去,同时轻语:“爷爷,灵乌啄食的那些,你是真的不能碰。但这些,你可以尝尝看!” “哦哦!”程老爷子这才露出笑脸来,得意地朝孙子望了一眼,然后用筷子夹起冰籽,放进中里嘴里咀嚼着。 程老爷子将那冰块咽进肚子里后,顿时感觉到一阵清凉直冲脑项。令他想起自己在雪域驻兵时,过得那种在冰天寒地里巡逻,为华夏站岗值哨的日子来。 “好——”程老爷子越想越觉得舒服,感觉自己的青春岁月没有白白地浪费过,是颇为自豪地自得其乐起来。 “宁肖,”这时,陈华在悄悄地跟宁肖低声说。“今天,你跟子扬去领结婚证。正好,我在家里也没有事,你爸那儿事也不多。我们老两口就陪你们去吧!也算是我们重温旧梦一次。” “好啊!”宁肖当即咧嘴一笑。然后,她望了一眼程子扬,笑眯眯地说:“今天,爸妈陪我们去领证。指不定再过个几十年,爸妈和我们就要陪着下一代再次去领证!应该拍照,留个纪念!” “嗯嗯!”这话让程子扬喜笑颜开,是连连点头称好。 “领什么证啊!”从遥远的回忆中恢复过来的程老爷子,见桌上的人都是喜气洋洋的,就随口问了一句。 “领结婚证!”程亥忠就抢先回应着。“今天是个好日子,子扬和宁肖要去领结婚证了。” “是吗?”程老爷子一听,也是笑容绽开。“我也要跟着去。听说今天是婚姻登记办的第一天,怎么着我也要去蹭蹭喜庆!” “唉——”程子扬不由得头痛得抚抚额。领个结婚证,竟然把家里的老中青三代都带上了。也不知道别人见了,会不会觉得好笑?不过,他才不在乎这些。但是有些事,他得强调一下。 “爷爷,”程子扬就在跟程老爷子提醒着。“我跟宁肖领结婚证,是我们家里的事,不要惊动外人了。所以,我希望就你和爸妈陪我们去,其他人也就不要参合进来了,免得麻烦!” “那是当然了!”程老爷子随即表示赞成。突然,他又想到了什么,在询问着:”证领了,婚礼什么时候办啊?这事可马虎不得!” “这个我想——”程子扬也就跟程老爷子商量着。“等华夏基地民众代表大会召开的时候,再定个日子。这样,很多人就不用请他们再往京城跑两次了。” “很好!”程老爷子再一次表示了赞成。 就这样,爷孙俩商量着婚礼的事。程亥忠夫妇则跟宁肖商讨着办证的事。谁不碍着谁,各说各个,都很高兴! 第278章 结婚证 京城的夏天还算有些生机。至少是树是绿色的,花儿是红色的。清晨,走出家门,天气也不太热,街上的车量也不是很多。 尽管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一派忙碌的表情,但却显得非常安谧。这或许是末世中人们劫处逢生后所应有的心态吧! 然而,当程子扬兴高采烈地带着一家人前往婚姻登记办的时候,发现在那新成立的机构门前,已经挤满了一些人。 他不由得傻眼了。因为知道婚姻登记办今天开张的人并不多。同时,他还发现还有几台摄影机已经在旁边各就各位了,准备进行开张前的录制。 “老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在他思索之际,宋戴冒了出来。他的后面跟着夏昭和宁季肖等人。“你终于来了!” “你们在这儿干嘛?”程子扬终于忍无可忍地询问着。“难道今天是休息日?你们不用上班吗?” “姐夫,”这次出声的是宁仲肖。因为他们所要表达的意思,由宁仲肖来传述最为合适。“我们听说你和姐今天要来领结婚证,所以都想过来看看!” “嗯——”程子扬的眼睛扫了扫面前的那些摄影机,语气非常不好的回复着。“只是来看看——还值得带这么多的人来吗?” “哦哦!”其实,宁仲肖看到摄影师也发闷。他不知道宋戴叫这些家伙来干嘛?不过,倒也不防碍他的脑子灵活运转。“这不,我爸妈很想知道你和姐的婚事进展吗?” “所以,我就想带人摄影一下,然后寄回去让他们看一下。这样,他们也就能彻底放下心来。毕竟再说多少话,也不如眼见为实啊!” “也是!”这话说得让程子扬都无二话可说,只得点头表示这样可行。 宋戴不得不和夏昭互视一眼,然后都偷偷地朝宁仲肖竖起大拇指:这理由找得好,找得妙! 宁仲肖翻翻白眼:哥不厉害行吗?不然,早就被你们遣送回祁连了。 由于今天才正式开门,所以婚姻登记办的工作人员见到这么多涌来,还着实吓了一大跳:不会有这么多人都挤到今天来办证吧? 结果,询问一番后,才知道这么多人只为一对新人而来。他们着实松了一口气。不过,当看到前来办证的新人时,他们的嗓子眼又提了起来:好家伙,来的竟然是这么一号重要人物! 尽管是第一次对程子扬和宁肖办理结婚登记,婚姻登记办的工作人员还是有条不紊地按照程序走着。 这时,宁肖看见岁月在轻灵地打开了一扇崭新的门扉:生活中新的一面呈现了!而他们在随之再次应和,整间大厅都飘荡着祝福的轻吟高唱,献出内心的全部激情! 新的生活带着永恒相似的面孔,同时又永远充满着新颖的表情:生命,青春,爱情,生活,奋斗,追求……人生的意义,简单而空洞地排列在一起的时候,岁月却在使这些熟悉而美丽的字眼,显示出了深引的内容。 “这是你个人的身份信息,请签字!”工作人员将一份简表递给了她。 “嗯——”宁肖接了过去。再细细地审阅了一番,就郑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在旁边的程子扬,亦然如此。 其实,激越的情感,深情的赞美,眷恋的目光,难道不是来源于这种奇特、美妙力量的吸引吗?好似满地绽放,满天升腾的七彩焰火,在体现着他和她对岁月的钟爱所释放出的形象表达。 一笔一画,都在代表着他们此刻的心情。就像那冲天的焰火,是万众同心的盛大欢乐,代替着所有活生生的语言!似乎这就是岁月的光芒,传递到了他们手上,又被他们火热的心点燃着。 他们的心脏,就是这个尘世的心脏。通过岁月之手的撩拨,充满了节奏的跳动声抵达于这里,是多么生动有力啊! “婚姻需要的是宽容,忠贞,爱护,你们是我登记办的第一对夫妻,所以我们希望……” 听啊,这是他们的心跳在这关键时候发出的喧哗之声:青春的光辉,爱情的眼神,生活的愿望,追求的冲动,奋斗的豪情…… 这些美好的事物,交织着千千万万种奇妙的声音,汇聚到这时刻又是那么的鲜明而动情。 “现在,我宣布!”进行了一番慷慨陈辞的演讲后,工作人员终于表达着这婚姻登记的最为神奇的所在。“你们是合法夫妻,将共同生活在一起,孕育儿女,揭开人生最为崭新的一面!” 这话语在打动着他们的灵魂,成为激励他们奋斗的永不消失的韵律。当它消匿于生活的另一头,那垂放的岁月之手,就会缓缓上升,挥挥手,让这段话语又成了他们身后逃逸的山头,一闪寂无! 但是,再那么招招手,这段话语又幻化为一支抗争的鹰华,高翔在他们的眼前,引信着前进道路的航线。让他们再次明白了:脚下依然是一片需要拓展的新天地。 “啪!”当他们接过那用红色的玫瑰花作为壳面的结婚证时,工作人员鼓起手掌来。 “啪啪!”在现场观摩他们领证过程的人们,也纷纷站起来了,鼓掌表示着祝福,也表示着恭贺。 其实,第一个新的开头都蕴含着一种新的魅力:随时准备扬帆起航,就会远离麻木不仁的角落,而接近无限广阔的天地。 人们凝眸着岁月的火花,捕捉不到那崭新而清晰的面孔,却能感受着到了新的岁月那实在的姿态:停留在岁月的黄钟大吕之后,闪宕腾挪地引入着人们走进那新的生命历程。 拥抱着新的岁月!岁月就会驾驶着车辆从他们的身旁经过,赶快乘上它,扬起那生命能量的鞭子…… “肖!”程子扬将手中的红本本递给了宁肖。“这是我们婚姻的证明。你可要收藏好!不要把它当成佛祖舍利一样,随便送人。” “嗯嗯!”宁肖知道他一直在对佛祖舍利送旦柴之事耿耿于怀。所以,她接过这份属于他的红本本,是再三作着保证:“放心,我不会转送给他人的。哪怕是儿孙也不行。再说了,这东西也不适合相送啊!” “老大,”待他们夫妇俩撒完狗粮,宋戴就凑上前去,在提议着。“你看,我们要不要把你们领结婚证的过程,向全华夏进行播放。” “一来,证明你们是合法夫妻,觑觎者止步。二来,也向全华夏宣传一下登记结婚的重要性,要百姓们知道现如今的婚姻只有领证了才是合法的。顺便也让他们知道,华夏现在又开始依法治国了。” “三来嘛,也向那些老朋友昭示一下,你们领证了,离举办婚礼也就不远了。让他们好准备礼钱,呵呵!” “嗯——”宋戴无愧于是程子扬的老搭档,这番话说得程子扬直点头,也就让他不再为自己领证的事公开化而不满他。“还确实可行!不过,我和宁肖只能露一次面,多了可不行。” “那是当然的了,”对此,宋戴表示赞成。“你没有看到后面还有几对呢?我们把他们如作主角,你们是配角。” “很好!”对此,程子扬点头表示很满意。 这个时候,陈华和程亥忠正在欣赏着这新办的结婚证。程老爷子也是乐哈哈地打量着这份红色的证明,毕竟这是在表明长孙成家立业,可以让他有曾孙抱了。 “这设计得比我们那时的结婚证要好看得多!”陈华是偷偷地跟程亥忠低语着。 “是吗?”程亥忠不由得咧嘴一笑。“要不,我们也去重新办个证?” “呸!”羞得陈华不由得脸红耳赤起来,嗔怪着丈夫。“你这个老不正经的。儿子都这么大了,还这样打趣人!” “那又怎样?”程亥忠毫不见意,还自顾自地说。“他有时还是这样打趣他媳妇,只是你没有看到而已。” “你——”陈华懒得跟他废话了,走到宁肖那边,把那红本本还给了宁肖:“要放好了哟!这东西只有收藏价值,现实价值不太大。” “嗯嗯!”才刚偷听到他们老俩口对话的宁肖,只得憋住笑,接过了红本本。“妈,我会放好的。” 偏偏这个时候,程子扬也过来插上一杠,手一伸,在对宁肖说:“媳妇,我们先行一步,让爸妈慢慢地聊!” “好!”宁肖抿嘴一笑,跟陈华点头示意后,就挽着程子扬先行离开了。 “走吧!”程亥忠也把手一伸,在对妻子笑语。“看看,儿子哄媳妇的手段远在我之上!” “你啊——”陈华只得含笑地摇了摇头,挽着丈夫离开。 瞧着那父子俩挽着各自的妻子先行离去,后面的程老爷子有些失落了。 “老将军,我们也走吧!”一旁的公务员见状,连忙上前搀扶着程老爷子。 “嗯——回家!”程老爷子这才恢复了常态,是大手一挥,示意其他人离开此地。 第279章 挑战 枝头,还挂着片片殷红的残瓣,夏之韵,便渐渐地显露了,忽来忽去的雷、雨、风以及嫩绿的芽苗、树木、野草,一切都变得明快起来了。 “喂!”不喜欢带手机的宁肖,还是接到了程子扬打来的电话。她真不明白,程家大宅就那么几个人,怎么处处都要排放一台电话机?她才刚走出房门几步远,摆放在那儿的电话机就响了。 “肖,快到我这儿来,有一件好东西要送给你!”显然,这电话是程子扬打过来的。 “好的!”宁肖听完,就挂掉了电话。 跟相关人员打了一声招呼,宁肖就离开了程家大宅。 这个时候,露珠是最为狡猾的,一滴一滴,或悬坠,或沾附,忽闪着好奇的眼睛,压弯了路边的草梢,然后调皮地打湿路人的鞋袜与裤腿。 微风轻轻一摇,树上树下那些已经覆盖了残红的叶片,便碧绸般浮动起来,嫩嫩的,盈盈的,娇柔欲滴,真可谓是“绿肥红瘦”。 衔着残春的夏,娇嫩里蕴蓄着奔放与恣肆。这种奔放与恣肆,遍布在京城的每一个角落里,就在那纷纷的落英里,飘飞的柳絮里,就在曳动的枝条,伸展的枝杈间。 顺着这夏意,宁肖走进了这所大学。她似乎知道了程子扬想送给她什么了,脚步变得轻盈起来。 这是地,已经显露出霸气的夏,尽管还很幼嫩,却了容不得任何其他的色调了。绿,占满了整个世界,贪婪取代了喧闹,抢占了浪漫,一点一点地填补着土地所有的空白。最后,碧波一样从校园外涌向了这大学的每一个角落。 “肖!”瞧着宁肖远远地走来,程子扬就迎上前去。瞧着宁肖那阳光明媚的脸,他愉悦的心情更加灿烂了。 “你准备办一所什么样的大学?”瞧着这曾被废弃的大学,在经过一番整理和收拾后,显得很干净与祥和,宁肖就笑眯眯地询问着。 “一所专门负责提高和培养异能者的大学,”程子扬依牵着宁肖的手,两个人一边浏览着这所大学,一边交谈着。“你来出任这所大学的第一位当家人,势必要为华夏培养更多优秀和有实战能力的异能者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预感,”说到这儿,他停了下来,手更加握紧了宁肖。“感觉末世的这场战役并没有结束,似乎还有可能……” “嗯嗯——”宁肖点点头表示明白他的意思。“我也有这种预感。所以,这所大学你即使现在不办,过不了多久我就会主动向你提出来的。” “呵呵!”听到这话,程子扬笑了。“看来,你我还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喜欢嘛?”待笑完,程子扬是很郑重地询问着。“我把这所学校作为礼物送给你!任凭你去操作,去布置。关于设备和人员方面,老三和宋少他们可任你调遣!” “好!”宁肖欣然接受了。“如果你不担心别人说你任人唯亲,假公济私,这学校我就来办。” “傻瓜,”程子扬点点她的鼻子,爱怜地说。“作为整个华夏最高异能者的你,挥手之间就能抵百万雄狮。这样的异能学校你不来举办,试问还有谁敢来办?” “那好,”宁肖想了想,就如此对他表述着。“眼下,各个基地都是百废待兴,人人都是忙得不知道天南地北了。但异能者的提升和修炼还是不能荒废!” “你看,能不能以发文件的形式,向各基地通知这所异能大学的成立!同时,希望各基地把三级以上的异能者优先送到学校来培训。一来,到达这个级别的异能者,离高级异能者也只有几步之遥了。” “二来,当前的高级异能者几乎都被你安插到各个基地去了。所以,我只能从三级以上的异能者当中,挑选合适的人来配备教师的队伍。” “三来,三级提升到四级,要相对容易一些,我们的手上也已经积累了一定的经验。如果他们在学校能晋级的话,无疑就为这所异能大学打响了轰动的第一枪。” “哦——好!”程子扬点头表示赞成。“我这就回去推定文件,然后尽快地签发下去。另外……” “在这儿,”他手指着大学旁边一块更大的空地,在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想建造几套专门为僵尸配备的宿舍。要知道,我们现在的异能者不当只指活着的人,还有这些为华夏的一统做出贡献的僵尸。” “嗯——”宁肖点头表示同意。“我会传信给旦柴,要他也来这里传授几节课程。反正,他们那儿已经出了好几位五级以上的大家伙。” “好——”程子扬想了想,就如此回复着。“如果西南边境他能保证在近几年之内,不会有太大的变动,我就调他回京城呆上一段时间。由他跟你配班子,应该是相当不错的。” “嗯嗯!”这着实让宁肖喜出望外。如果旦柴能调到她身边来,这学校的事,她可就要轻松一大截了。 “别老呆在家里修炼,”程子扬就伸手揽着宁肖,一边前行一边劝说。“异能者协会即将成立。根本各方面的意思,他们很希望你来充当这协会的领头人。” “别,别——”宁肖当即就要回绝。“一所异能大学足以让我忙得不可脱身。要是再加上一个协会,你还让我活不活了。” “我知道,”程子扬一笑。他伸手抚抚她的秀发,在轻声地低喃:“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只是在异能者协会挂个牌子,当作他们的吉祥物。只是一些重要会议和场合,你去出席一下就行了。至于其他,自然另有人来打理。” “这样啊——”宁肖感觉还不错。不过,她还是仔细地想了一下,再回复着程子扬:“这样甚好!不过,我可是在那协会当摆设用的,什么事也不管,什么心也不操?” “那是当然了,”程子扬在做着保证。“如果把你累坏了,我怎么办?到时要我跪搓衣板,我也找不到搓衣板跪啊!” “跪搓衣板?”宁肖佯装睁大眼睛,在不知所惑地回复过去。“我从来还不知道还有这东西?要不,赶明儿我找一个来,你跪着试试?” “我可不跪!”程子扬咧嘴一笑。“我又没有做什么错事!”接着,他还是碰了一下宁肖的脸,在说:“今天就到我那儿去坐坐。待下班后,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吃大餐!” …… 程子扬工作的办公室,相当的宽敞,占据了整整一层楼。按理说,他就方把宁肖安排到卧室去休息。但是,他没有这样安排,而是将宁肖安排到对面的沙发上坐好。这样,他只要稍一抬眸,就能看到她。 宁肖也没有觉得不习惯。毕竟在巡视的时候,他和她就是如此在车上度过的。只是宁肖有些坐不住,又蹲坐在那里,进行异能的修炼了。 一些女秘书则对宁肖的出现,有些不太适应。她们纷纷猜测宁肖的身份。尤其是看到宁肖像一尊佛地坐在沙发上修炼,她们开始怀疑她属于玄门那种神棍一级的人物了。 “啊!”每天都要按例地对程子扬办公的这座大楼进行巡视的灵乌,总算清理完一个不起眼角落里的小污点后,在飞回到程子扬的身边时,发现沙发那儿的宁肖,不由得欢呼雀跃起来。 “宁肖,你终于也来这儿看看了!”灵乌是大力地扇动着翅膀,在表示对她的欢迎。“这样,我就可以跑到空间去休息一下了。” “你不知道,这儿没有一刻的清静。整天都是闹哄哄的,吵得我耳朵都要发木了。” “嗯——”宁肖拿出了寒冰籽,让灵乌过来啄食。“你回空间去吧!今天我来看一天。” 直至这时,那些女秘书才知道宁肖的真实身份——她是程子扬名正言顺的妻子,华夏最为厉害的异能者。更令她们没有想到的是,程子扬还带着她来这种机要的地方来撒狗粮。 “肖,我觉得——”程子扬一边签发着文件,一边在对坐在沙发那一头的她说。“你和灵乌有些过于谨慎了。我这可是在自己的老窝里,应该相当安全了。况且我自身也不弱。最起码在华夏,异能能越过我的人不多!” “话不可能这么说,”宁肖待灵乌消失不见之后,才对程子扬回复着。“谨慎能捕千秋蝉,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有许多事或许多人,不在我们的可控制范围之内。” 程子扬只得摇了摇头,不再多说什么,继续浏览着手头的文件。 宁肖也不说话了,表面上是在闭目养神,实际上她的神识上已经扩展到这座办公大楼的每个角落,重复着灵乌每天在做事——监测着这座大楼,以防不测发生! 第280章 突至而来 其实,默契是一种无字的阅读,是无声的交流,是无言的配合。 默契是事物与事物的自然呼应。高山巍峨,流水明秀,刚柔相济,大千世界才风光旖旎,参差美丽;春绿夏红,秋黄冬白,寒暑更替,大千世界才色彩纷呈,气象万千;草原宁静,骏马奔腾,动静相伴,大千世界才生机盎然,充满活力。所以,默契是万物的相互弥补。 默契是事物与事物的相互依存。蓝天为雄鹰敞开胸怀,大海为游鱼贡献浩瀚,树林为百鸟构建家园,雨露为禾苗洒降甘霖。于是,大自然生态得以平衡,众生得以兴旺。如果狼赶走了,鹿的体质必然下降;树砍光了,沙尘必然泛滥。所以,默契是万物的和谐共处。 所以,当宁肖只跟旦柴发去一封信函,旦柴就立马放下对佛理的惮悟,动身前往京城。 他脚踏着乌鸦,只用半天功夫,就从华夏的西南边陲来到了位于华夏北方的京城。他在京城的郊区落地后,就让乌鸦学着灵乌的样子立在他的肩上。当然,他手里拿着玉米粒,时不时地喂上乌鸦一粒。 这是宁肖教给他的,说是要马儿跑得快,就得让马儿吃草。乌鸦就是他的马。他不能让自己的马饿肚子。它不载他事小,让他掉面子才事大。 也正因为如此,乌鸦是越来越喜欢跟他在一起了。不再像过去只有他招呼时,乌鸦才跑到他跟前来。甚至有时候,他要打好些招呼,乌鸦才勉强出现。当然,干脆不出现的情况也都有可能发生的。 “哇,主人,”乌鸦一边啄食着玉米粒,一边在询问着。“京城好大啊!我们要到哪儿去寻找尊者啊?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她了,不知道她会给我什么好吃的?” “嗯——不就是找人嘛?”旦柴只稍加思索,就有了主意。“其实,很简单的!我找不到人,但可以找僵尸!” 接着,他就来到一位正在挑着货物售卖的壮汉身后,伸手朝那壮汉肩上拍了拍,一开口就如此询问着:“请问京城的程家大宅怎么走?” “你——”正在跟人谈生意谈得不亦乐乎的壮汉,显然对身后突然出现的打扰很恼火。可一转身,看清是谁后,他是当场生意不做了,还扔下货物,连忙领着旦柴来到了一个阴暗的角落。 “大王来京城,可是为异能学院而来?”显然,这位壮汉是一个僵尸,级别还相当的高——六级。但在旦柴跟前,这个级别依旧是不耐看的。所以,在旦柴跟前,他是颤颤微微的。 “嗯——”柴旦点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说法。不过,他还得问上这么一句:“你是京城这边僵尸城的主管?” “是——小的叫刘尤!”那壮汉很是恭敬地回话着。“天色尚早,大王要不要去我那儿坐坐?我那儿离此不远,只有三百里地,眨眼的功夫就到了。” “不用!”旦柴摆摆手,表示拒绝。于是,他来到那被放置一边的货架上,发现那里面有许多别致的纪念品,以及一些小玩艺儿。他随手拿上一件把玩着,也随口询问着:“这些都是你那儿的伙计们做的?” “是!”这个时候,刘尤是点头哈腰地回复着。“尽管看上去做工粗糙,但经久耐用,质地上乘。如果三个月使用有损,包退换和退款!” “呵呵!”旦柴不由得笑了起来。“我可是听说你们这些平原地带的基地管理可都是一人一尸。你不帮着打理京城,反而跑起了小买卖,这是何道理啊?” “嘿嘿!”刘尤也笑了起来。“大王,这儿可是京城啊!其他基地五级以上的异能者不多,所以我们僵尸就能借机参入到管理当中去。但在京城就不行了。你想想,光一个宁肖尊者就够我吊一尿壶了,不说还有尊王……” “我呢?就喜欢做小买卖。正好,尊者又允许我们做些私活,赚些零花钱。我也就借此松松筋骨,锻炼手脚,陶冶一下情操!” “哦——”旦柴也很快地明白过来。他不得不佩服刘尤的灵光,是伸出大拇指来,连连夸奖道:“你真厉害,能看透这一点,不容易啊!难怪能成为京城僵尸的领头者。” “小的再厉害,也没有你厉害啊!”刘尤立马见缝穿针,说着奉承话。“你现在都十级了,小的还在六级里打晃晃呢?唉,不知到何年马月,我也能晋阶到十级,然后到华夏各地去逞逞威风!” “那要不,你抽空去异能学院逛逛?”旦柴听得舒畅,就如此提议着。“你可别忘了,那学院招收可都是异能者,又有尊者坐镇!准保有助于升级的阶梯在。” “可是,大王,”刘尤眼睛一亮。但很快,他又暗了下去。“我们是僵尸,可不是异能者啊!” “你这不是废话吗?”旦柴立马呵斥着。“难道你不知道在尊者的眼中,异能者的范畴里就包括了僵尸。” “是啊,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于是,刘尤流露出了极其热衷的表情来。“那如此说来,大王想必是才到京城来。要不,我带你去异能学院那儿去看看!” “这个嘛?”旦柴就有点犹豫了。“我还得先去见见尊者!毕竟是她招呼我来京城的。” “哦哦——”刘尤当然明白宁肖在旦柴心目中的地位。他连忙给出解释:“最近,听闻宁肖尊者都在忙着异能学院的事。我想她这会儿也应该还在异能学院,所以我才想邀请大王前往异能学院去看看——” “好!”这下,旦柴无话好说了,连忙回应着。“那就请你带路!” 默契是心灵与心灵的相互感应。当你难堪时,有人给你一个台阶,这也许就是改变你命运的一个契机;当你怯懦时,有人投你一个鼓励的眼神,这也许就是一把披荆斩棘的利剑;当你困惑时,有人给你一个示意的手势,这也许就是一盏指路明灯;当你成功时,有人给你一个赞扬的微笑,这也许就是一双高翔的翅膀。所以,默契是潜移默化的沟通,它蕴藏着无穷魅力。 默契是意念与意念的无约投合。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像黄钟大吕、阳春白雪之间的配合,像“有容乃大”,“无欲则刚”之间的偶对。你没有画完的图画,我能为它锦上添花而无雕凿之痕。我没有结尾的文章,你能使它妙趣横生而无牵强之嫌。所以,默契是英雄所见略同。它产生融洽,产生和谐,产生亲密。 此刻,还在异能学院督导基地建设的宁肖,正面对着一堆图纸,在跟一群人讨论着如何设置各种不同阶段的陷井,以便让学员在面对生死时,感悟天地造化,生死轮回,岁月无常,从而促使异能升级。 “就这样!”突然,她停止了讨论,在如此告诉众人。“我的一个非常好的伙计来了,我得去迎接他。” “尊者请便!”众人也对这套陷井的设计产生了深厚的兴趣。不过,他们也没有因宁肖的离去,而终止这番讨论。 默契是感情与感情的自然流露,是真情的传递,是诚意的倾吐,你等车遇雨,一位学生伸过伞来,半边伞,在你心里顿时能变成一片晴空;你拉车上坡,一位长者助你一臂之力,一点帮助,在你心里顿时能涌起一股热流;你口渴难忍,一位大嫂递来一杯水,一点清凉,在你心里顿时能化作一泓泉水。所以,默契是爱心的花朵,芳菲而艳丽;是人际的绿地,清新而宜人。 人与人之间,多一分默契,就多一分友爱,多一分快乐,少一点隔膜。人与大自然之间,多一些默契,就多一些祥和,多一些平安,少一点灾祸。默契是美好的,伤害默契就是伤害自己。 很快,在学校的大门口等待着的旦柴和刘尤,就远远地看到了宁肖的身影。 “你终于来了!我还准备再发第二道符箓催你呢!”见到旦柴,宁肖就如此开口笑语。 “这次,去的地方有点远。收到你发来的信息时,我还在雪山上没有下来。”旦柴也就作着相应的解释。 就这样,刘尤看着异能界的这两位大佬是如此面对面的站着,脸上都带着佛一般的微笑。他感觉自己hold不住了,就悄悄地退了出来。 “这次,你可能要在京城呆上一段时间,希望对你的修行不会有影响!”宁肖突然感觉到旦柴的异能比上次相见时,又精进了不少,便如此提示着。 “没事!”旦柴就跟着宁肖一边往学校里走去,一边交流着。“教书育人,乃是无尚功德之事,怎么可能会对修行产生不良的影响呢?说不定还能积累一些功德呢!我可是求之不得。” “你能如此认为,甚好!”对此,宁肖很是满意。“能否修到功德,我不敢保证!但教书育人,我却是能保证的。” 宁肖先将他带到了僵尸的宿舍处。眼下,那儿也是一派施工忙碌的景象。不过,宿舍的雏形还是显现了出来。 “对于宿舍的建计和安排,我只是提出了大概的方案来,关于细节方面,你得负责整理出来!”宁肖手指着眼前的景致,在如此嘱咐着旦柴。“它可是跟僵尸城不能同日而语的。因为能搬进去居住的,最起码也得是四级以上的僵尸。” “当然,如果你对我的整体方案还有不满意的地方,也尽管提出来!趁着现在还是建设当中,进行全部的修改还来得及!” “是,尊者!”旦柴打量完眼前的进展情况后,就如此回应着宁肖。“这片区域就交给我来监管吧!” “甚好!”宁肖点头同意。同时,她还提示着他:“如果你嫌进度慢的话,可通过才刚的刘尤,招一批僵尸过来赶工。” “呵呵!”旦柴不由得笑了起来。“尊者,我还真有这个企图。毕竟是该我们僵尸居住的地方,怎么得也该由我们僵尸来进行建设和设计吧!” “你才知道啊!”宁肖不由得横了他一眼。“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来呢?要知道,我这儿可不能为了等你,而什么事不做吧!” “尊者,”旦柴连忙致歉道。“对不起!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你会在异能学院里搞出这么大一个声势来。” “不管了,”宁肖摆摆手。“反正学院里凡属僵尸这一块的,都由你来敲定,让我少操一些心。” “那是当然的!”于是,旦柴拍着胸脯作保证。 再接下来,宁肖就领着他把整个校园游览了一番。同时,她也提醒着他,如果对整个学院的建设有什么异议,得赶早提出来,趁现在还有修改的机会。 “尊者,”很快,旦柴就发现了一些问题了。“所有的学员都在这儿上课吗?不分僵尸和异能者了?” “不分!”宁肖给予了肯定的答复。“僵尸到达了五级,就要遵守天地法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归属于人类的范畴了。华夏也将很快出台一些批文来,凡四级以上的僵尸,都将拥有公民权。” “那如果四级的僵尸来学院就读,那又该如何呢?”旦柴是很快地提出问题来。“毕竟他们的克制力远不如五级僵尸那么自如。” “那儿的一块空地,”宁肖的手指向不远处的一块荒芜之地。“我是专门用来培养五级以下的僵尸。你自行去规划和设计,务必要让四级以下的僵尸在这儿学得好,住得好!当他们离开学院的时候,必须是五级以上。否则,就永远留在学院里当陪练好了。” “哦——还行!”旦柴注目了那块空地,心中筹划了一下,就点头表示认可。 待把整个学院都游逛完,宁肖很是正色地跟旦柴说:“十年育树,百年育人。我感觉在不久的将来,会有一场大战莅临。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培养更多的高级异能者或高级僵尸出来,以应付这场真正决定人类生死的大战。” “你必须配合我完成这项大业!”宁肖伸出手来。 “尊者,”旦柴握住宁肖伸过来的手。“我一向就尊崇你。无须什么配合,只要你一声令下,我旦柴誓死相随!” 第281章 婚纱 其实,爱的感觉,总是在一开始时很甜蜜,总觉得多了一个人相陪,就多了一个人帮你分担,你终于不再孤单了。因为至少有一个人总想着你,总恋着你。不论做什么事情,只要能在一起,就是好的。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认识的加深,你就会开始发现对方的缺点。于是,问题一个接一个地出现。你开始烦,累,甚至想要逃避。有人说爱情就像捡石头,总想捡到一个适合自己的。但是,你又如何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捡到呢?他适合你,那你又适合他吗? 实际上,爱情应该像磨石子儿似的。或许刚捡到的时候,你不是那么满意,但是请记住,人是有弹性的,很多事情是可以改变的。 只要你有心,有勇气,与其到处去捡未知的石头,还不如将自己已经拥有的石头磨亮磨光。你开始磨了吗?很多人自以为,一切都是因为感情淡了,人才会变得懒惰。而事实却是人先被惰性征服了,感情才慢慢变谈的。 一大清早的,挤着公交车上班的宁肖,就听到坐在旁边的两个女人交头接耳的这番言论。 尽管这个时候的京城,已经不再会出现僵尸的肆虐,但物质的匮乏还是难以想象的。人们也似乎习惯了这种所有的一切大都要通过供给分配才能获得的生存规则。 尽管小车还能时不时地在街头露个面,但真正地把它作为必要的交通工具的家伙,还真没有几个。哪怕是身为京城一把手的程亥忠,每天上班也都是要靠自行车来完成的。程子扬之所以还能搭乘小车上班,那是因为宁肖的空间里还剩有一些油料可供他开销,不需要公家直报直销。 至于宁肖自己,就得每天搭乘公交车去异能学校上班。没有谁觉得不公平。这个世道就是如此,你必须习惯。 尽管程子扬下发了好几道文件,重启油料的开采,但由于设备、人员等方面的问题,油料的开采依然只能是小规模的。所以,供给京城的油料,也仅够公交车的使用。私人除非自己曾经收藏有油料。否则,是很难弄到多余的油料来供自己挥霍的。 说一句不好听的话,你如果开私车出门多了,就有可能让人盯上你,检查你是否有贪污受贿油料的嫌疑。 当然,宁肖也能开着去上班。问题是她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一是她不喜欢开车。让她开车,还不如让她唤出小香炉来搭上一乘,来得更为快捷。二是,她的事不多,不像程子扬那样,天天都有着看不完的文件,开不完的会,动不动就要去下面视察工作。而她出门搭乘公交,指不定还能换一下心情。 这不,宁肖就对旁边这两个女人的言论颇感兴趣。 在某个聚餐的场合,有人提议多吃点虾对身体好。这时候,有个中年男人忽然说:“十年前,当我老婆还是我朋友的时候,她说要吃十只虾,我就剥二十只给她!现在,如果她要我帮她剥虾,简直是开玩笑。我连帮她夹菜都没有兴趣了,还剥虾壳呢?” 难怪越来越多的人只想谈一辈子恋爱,却迟迟不肯走入婚姻。因为,婚姻空易让人变得懒惰。 如果每个人都懒得讲话,懒得倾听,懒得制造惊喜,懒得温柔体贴,那么夫妻或情人之间,又怎么会不渐行渐远渐无声呢?所以要记住:有活力的爱情,是需要适度殷勤来灌溉的。谈恋爱,更是不可以偷懒的。 “好香啊!” 就在宁肖对那番爱情的言论听得津津有味时,就突然闻到了一股玫瑰花的香味。再一投目,就看见一个男孩,抱着一束红玫瑰,站在她的身边。 他把花束高高地举着,在挨挨挤挤的人头间,力求容身之地。车开得跌跌撞撞,他就一直在摇摇晃晃。有人推他一把,有人瞪他一眼,他就不断地向人道歉:“对不起!” 窗外,流过灰蒙蒙的街景,风一阵一阵地从破了的车窗里刮进来。车厢里,全是脸色冷漠,急匆匆上班上学的人。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城市,实在不是一束玫瑰的安身之所。而那束玫瑰还偏偏红得那么招人眼。 看他的年纪,应该还是个学生。他为什么不搭乘自行车呢?莫非这一束花已经用去了他全部的积蓄?全部的,一点一滴积蓄起来的梦想。 那玫瑰灼灼的颜色,映红了男孩那稚气的脸。他的神色是焦急的。而当他抬头看看手中的花束时,柔情又像流水一般掠过他的脸。他想到了什么? 是那个正等待的女孩吗?女孩有没有玫瑰色的面颊,接过玫瑰的时候,又会有怎样闪亮的眼睛呢?她是不是也像年少的所有女孩一样,用整个青春来等待爱情? 车陡地一停,男孩一个踉跄,花束撞在铁栏杆上,每一朵花簌簌争摇。他来不及站稳,就慌乱地验看,发现它们安危无恙,方才松了一口气。 他脸上那种种温柔牵痛的表情,令宁肖心中一动,便说:“你把花给我,我帮你拿吧!” “啊——谢谢!”男孩吃了一惊,转送来看宁肖。他犹豫了一下,终于把花束交给了她。 宁肖双手环抱沣玫瑰,尽量地小心翼翼。那男孩终于可以站直了,却还是紧张地,用背抵挡着整个车厢的压力,目不转睛地盯着花束。他身体微微张开,仿佛随时准备扑上来护持。 宁肖朝他笑笑,示意让他放松。他脸一红,一副很腼腆的样子,好可爱哟!这让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那已经分散到华夏各处的弟弟们。 突然,捧着这一束玫瑰,宁肖萌发出一种奇异的感觉,好像它们是送给她的。这令她不由得想起了许多往事,就轻轻地叹了一口。男孩看了她一眼,似乎全明白了。 宁肖和男孩仍是两个陌生的人,没有前因也没有后果。只有这一刻的默契,却仿佛已经足够了。他们自然而然地组成了一个整体,共同守护着一个完整的初恋故事。而另一旁的两个女人还在叽喳个不停。 有一对情侣,相约下班后去用餐、逛街。可是女孩因为公司会议延误了,当她冒雨赶到的时候,已经迟到了30多分钟。她男朋友很不高兴地说:“你每次都这样,现在我什么心情也没有了。我以后再也不会等你了。” 刹那间,女孩心中的决堤崩溃了。她在想:或许,他们再也没有未来了。 同样,在同一个地点,另一对情侣也面临同样的处境。女孩赶到的时候也迟到了半个钟头。她的男朋友说:“我想你一定忙坏了吧?”接着,他为女孩拭去脸上的雨水,并且脱去外套披在女孩身上。 那一刻,女孩流泪了。但是,流过她脸颊的泪却是温馨和幸福的。 体会到了吗?其实,爱恨往往只是在我们的一念之间。爱不仅要苾得宽容,更要及时。很多事情可能只是在于你心境的转弯罢了。如果有人爱上你,而你也觉得他不错,可那并不代表你会选择他。 我们总说:“我要找一个很爱很爱的人,才会谈恋爱!”但是,当对方问你,怎样才算是很爱很爱的时候,你却无法回答他。因为你自己也不知道。 “哧!” 公交放缓了速度,这是即将到站的预兆。宁肖一看,正是自己要下的那一站。 “我到站了!”于是,她站起身来,把花束和座位一起给了那男孩,准备朝车门那儿挤去。 “等一等!”那男孩叫了一声。 “嗯——”宁肖转过身来。这时,一朵玫瑰花,被轻轻地递到了她的手中。她不由得呆住了:“给我?” 他的笑容是羞怯的,又是真挚的:“今天是七夕,是华夏的情人节。祝你情人节快乐!” 忽然之间,世界变了,她和他不再是陌生人。而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城市变得非常适合这一朵玫瑰了。 “谢谢!”宁肖带着笑,接过了这朵玫瑰花。 闻闻花香,宁肖在对那男孩说:“玫瑰花真的很不错,我希望你能永远拥有它!” 说着,她的手轻轻一挥。 没有错,我们总是以为,我们会找到一个自己很爱的人。可是后来,当我们蓦然回首,才发觉自己多么天真。假如从来没有开始,你怎么知道自己会不会很爱那个人呢?其实,很爱的感觉,是要在一起经历了许多事情之后才会发现的。每个人都希望找到自己心目中百分之百的伴侣,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在你的身边早有人对你默默地付出了很久,只是你没有发觉而已。 “玫瑰花!”那两个还在为爱情叽喳个不停的女人,终于发现了车厢的异样。“啊,车上竟然长出了玫瑰花。” 是的,这个时候的车厢,突然变成了玫瑰花的园圃,无论是横杆上,还是车壁上,抑或是扶手上,都滋生出了红色的玫瑰花来。 “异能者,这是木系异能者的杰作!”很快,有人在如此惊呼着。“这么美的玫瑰花,只有异能者才能让它们在这儿竞相开放。” “异能者?”手捧着玫瑰花坐下来的男孩,听到这话,不由得去寻找他曾送玫瑰的那个姑娘。可惜,她早已下车不见了踪影。 第282章 角力 雪野茫茫,你知道一株小草的梦吗?寒冷孤寂中,他怀抱一个信念取暖,等到春归大地时,他就会以两片绿叶问候春天,而那两片绿叶,就是曾经在雪地下轻轻的梦呓。 候鸟南飞,征途迢迢,他的梦呢?在远方,在视野里,那是南方湛蓝的大海,她很累很累,但依然往前飞,因为梦赐给她一双翅膀。 谁的心中都有一个神圣的远方,那里承载着沉甸甸的梦想,漫步寻梦的征程上,心灵有时会颤抖,因为娇艳的鲜花背后往往涌动着滔天的巨浪,伴随暴风骤雨冷不丁地敲打着梦想的翅膀。 苦难的岸边,有人倒下了,梦想的夭折成为无法弥补的遗憾;有人顶住了,用梦想的图案折成一艘诺亚方舟,将自己送到了彼岸鲜花盛开的国度。 你们,除非没有梦想,否则谁也挡不住你的精彩! …… 异能学院终于开学了,作为首任校长——宁肖在台上致开幕辞。她要讲演的内容就是梦想。由于用词精炼,朗诵也饱含情感,所以大家也就毫不吝啬把掌声奉献了出来。 “啪啪!” “老三,”坐在台上边缘一角的宋戴,此刻正在跟宁仲肖密语着。“全华夏的各基地代表大会将要在京城召开了。这个工作量可是相当庞大的,你可要提起精神气来猛干哟!” “头!”宁仲肖是欲哭无泪了。“能不能让我休息几天?我得到我姐这儿来提升异能了。你不知道,我家老二现在又快要晋阶了。他都已经七级了,如果再晋升成功,我就是搭乘火箭也追赶不上了。” “你拉倒吧!”宋戴毫不在意地回复过去。“你家老二可是封疆大吏啊!他手头上的事,比起手头上的只会多不会少。我就纳闷,在那种情况下,他都有办法找到晋级的窍门,你可是比他聪明多了,怎么就找不到呢?” “哦——也是啊!”宁仲肖被宋戴这些无心的话语给提醒了。他开始静下心来,思索起对自己异能的突破。这时,还在台上作开幕辞的宁肖,将她那悦耳的声音缓缓地传进他的耳中。 未来,那是永远的梦;未来,那是无数个今日积累而成的,所以,要紧紧抓住今天,让今日的分分秒秒都融入你的追逐。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过,这一串串脚印会记下你的努力。 就这样,当你年老的时候,仍要追求着。即使那一刻,生命即将落下黑色的幕,可心依旧会无悔地笑着,因为在追求的途中,你已欣赏了世间最美的风景。 每一个有梦的人都去为自己的理由坚持吧!人生没有彩排,每天都是直播,注意你的形象,没人会把不满意的那段儿给你掐了,所以,能的话,就多笑笑,需要你的人就尽力帮帮,不管什么目的,把持好自己即可。豁出去的是义气,只是也别忘了保留元气。 如果,我们因为走得太远,而忘记了为什么出发。试着把梦重新拾起然后留住,这不是让我们逃避现实,而是让我们在孤立无援的时候,在必须独自穿行黑洞洞的雨夜,没有星光也没有月华的时候,在我们独立地支撑着人生苦难的时时——学会让梦想送自己一支鲜花,让梦想给自己画一道海岸线,让梦想给自己一个明媚的笑容,坚韧地走过一个又一个鸟声如洗的清晨。 …… “啪,啪啪!” 掌声停止,也就意味着开学典礼终于结束了,人们纷纷准备散场。 “老三,”宋戴也起身了,在拍着宁季肖的肩膀说。“典礼结束了,我们得忙活了。” 可是宁季肖没有反应。 “老三!”宋戴顿时警惕起来。 宁季肖依旧没有反应。 “老三!”这下,宋戴声音有些大了。 宁季肖依旧动也不动。 “老三,你怎么了?”于是,宋戴加大声音的呼唤惊动了所有即将离开现场的人。 …… 宁肖以最快的速度挤进了人群,来到了宁仲肖的跟前。 她仔细地查看一番后,方才呼了一口气。 “老三怎么了?”一旁的程子扬在询问着。 “他的神识进入了他的空间,却把身体留到了空间外,”宁肖就在跟他解释着。“所以,让人感觉成了活死人。” “哦——”程子扬很快就明白过来了。“这么说,他即将要晋级了。要知道,能将神识与身体分离开来,最起码也得是异能五级以上的人才能为之。” “嗯嗯!”宁肖点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说法。“我也没有想到他的神识竟然变得如此强大了,竟然还能促进他的晋阶。” “啊——”听到他们对话的宋戴,终于弄清了是怎么一回事。他不由得傻眼了。“这样也能晋级?” “我说过晋级的方式是多种多样的,”宁肖白了宋戴一眼,心想这家伙可没有少剥削宁仲肖。“只是要看你是否能抓到那转瞬即逝的惮机!显然这次——他抓住了。” 接下来,宁肖朝程子扬望去,启唇唤道:“灵乌,我有事找你!” “砰!”灵乌当即就凭空出现了。着实把一些不相关的人员给吓了一大跳。 “啊!”灵乌飞到了她的跟前,在叫唤着。“宁肖,找我有事吗?” “嗯!”宁肖点头表示肯定。“对于他人的空间,我只能捕捉实体,无法捕捉神识之类的。所以,劳驾你到我家老三的空间里,把他的神识唤出来。” “没问题!”显然,才刚发生的一切,灵乌都亲眼目睹了。所以,宁肖一提出要求来,他是立马答应下来,扇动着翅膀飞向了宁仲肖的空间,要把宁仲肖的神识带出来。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灵乌是很快又凭空出现了。不过,他这次是停留在宁肖的肩膀上。 “姐!”宁仲肖也悠悠地醒转过来。“听了你的演讲,我有些感悟,就想进空间好好思索一下……结果进去后,才发现身子没有进去,一时间慌了神。要不是你叫了灵乌,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出来呢?” 这下,众人哗然了。要知道今天能到异能学院参加开学典礼的家伙,大都是可是异能者,而且等阶都不低。他们听到了宁仲肖这么一说,心想得赶紧找人把宁肖才刚的开幕辞弄一份过来,看看自己能否跟宁仲肖一样惮悟了,也来一个异能晋级。 “好了,废话少说,”宁肖朝一旁使了眼色,当即就有人来到了宁仲肖的跟前。“你赶紧跟他去密室晋升异能吧!” “是,姐!”宁肖也不多话了,连忙跟着那人离开了。 “诸位,”宁肖提了提嗓子,在如此宣布着。“凡是五级以上的异能提升,请最好到视野开阔的地带进行。否则,天地异变会破坏极其严重。如若找不到这样的地方,也可到我学院的密室的来晋级。我学院配备有五级以上所有等阶晋级的密室,可供诸位使用。” “哦哦!”听到这话,众人顿时热呼起来。这异能学院还真的是为异能者方方面面都想到了。 “那僵尸呢?”就在这时,一个弱弱的声音冒然提出这个问题来。 “一样!”宁肖面不改色地回复着。“在本学院,五级以上僵尸等同于异能者,享受同等待遇!” “哦哦!”这下,众人当中再没有其他声音可发了。 秋风萧萧,却无法催黄异能学院的绿树红花。程子扬也没有离去之意,在跟宁肖走在这还是春日的校院中。 “各基地的代表大会还有一段时间就要召开了,你有什么想法,尽可提出来!”望着满园的春色,程子扬的心情也变得舒畅了许多。 “那我可就真没有什么想法了!”宁肖笑着跟在他身后,随手点点那含苞的花蕾。花苞随即就盛开了。“说好了,体制之内的事情我是不碰的。我只管异能这方面的。” “看来,你显然还忘了一件重要的事!”程子扬看到几朵很像玫瑰的红色花,就伸手采摘了下来。 “什么事?”宁肖也顺手帮着他采摘。“难道比代表大会还重要吗?” “是的!对你我来说,这件事可能要比代表大会重要!”程子扬感觉那红色的花采摘得差不多了,便手挥军,示意那些随身护卫他的警卫们暂离这儿。 “记住,”接下来,他把红色的花捆扎好,然后送到了宁肖的手中,靠近她的耳边低语。“你的手中只能捧有我送的花,其他人的花你最好不要沾!” “哦——”宁肖明白他指的是她曾在公交上接过一个男孩递来玫瑰花的事。她就有些纳闷:这事自己从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他是怎么知道的? “那日,我想喝一口你空间的小柳泡的茶,不曾想竟然看到你还有助人为乐的好思想!”程子扬依旧在对她的耳语。 “唔!”宁肖低下头,不敢再多说什么。看来,夫妻共享空间有时候还是一件麻烦的事,完全没有隐私权了。 “记住,”程子扬最 第283章 婚头婚脑 关于婚姻的问题,人类已经咀嚼了好几个世纪了。不论是“结婚是爱情的坟墓”,还是“婚姻是一座城堡”,都没有影响饮食男女对婚姻的向往。特别是一次别致的婚礼,就足以让人有浪漫一生的回忆。 然而,宁肖对此却不太感冒。因为手头上的事实在太多了。再加上她和程子扬之间已经呈现出老夫老妻的态势,也就觉得举办一场婚礼没有必要了。 程子扬却不赞成,并对宁肖如此不重视婚礼产生了异议。小两口的不和很快引起了陈华的注意。毕竟在这个大宅里,她是最为悠闲的人。更何况这种闲事还真得她这个婆婆来管。 不过,当了解了小两口之间的矛盾后,她不由得抿嘴一笑:儿子和儿媳对婚礼的态度,与当下的男女相比,正好倒了个儿。 当然,她也明白儿子是爱宁肖,才会如此关注婚礼的举办。所以,她还是决定来劝劝宁肖。 “如果说我当年放弃师范,就读护士学校是选错了行的话,我想我一定不要嫁错郎。”一开始,陈华就如此跟宁肖讲述。“我虽然出生世家,但由于母亲的家里老是出状况,所以在我满月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没有人愿意领养我,老一辈就把我安排到乡下去寄养。” “我呆着的乡下,离山林很近,抚养我的那户人家儿女很多,也就没有管过我。我几乎是跟着山林里的小动物一起长大的。” 由于没有考上大学,踏上高起点,走向阳光路,当我回到家族时,也就相当不受重视。于是,现实中平凡、琐碎,重复的劳作让我心中白衣天使那一圈神圣的光环难以显现,护士工作于我而言,已然是一种谋生的手段。 世俗的条条框框,也进一步让我的爱情迷失了方向。比如,曾经光鲜得像一朵月季的美芳,深夜里蓬头垢面的从家里赶来接我的班,一面打着哈欠念叨着吃奶的孩子,一面还谨慎小心地跟着我去看那几个重危的病人。 看着她这么劳累,我就想啊,这样的爱情归宿倒不如不要。于是乎,我就以一种对爱情的固执来宣泄着我对不完美的抵触。 年华在医院的星昼轮转中蹉跎而过,已过女人最美好年华的我,在姐妹们“老公孩子婆婆”的闲言碎语嘈杂过院子里的麻雀声中,显得更加孤单落寞起来。尽管内心激荡着种种欲望与矛盾交织的痛苦,但在表面看来,我还是安于现状,循规蹈矩,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 庆幸的是,岁月还是一位慈祥的智者。他总是含笑不语,甚至可以包容我耍几个小聪明,但他又非常理性的让人的自私和贪婪,在浑然不觉中错失了美好。 就这样,幸运的彩蛋终于砸到了我的头上:梦中情人终于出现了!长相出众!能力超凡!还是大将军的儿子!这般万里挑一的好男儿如何就让我期盼到了呢? 不是凭借着那媒婆的三寸舌,更不是表面上所说的家族长辈的安排,真正的缘起之时,不过是一瞬。 那天,我低头俯身拾起那个患者掀翻一地的治疗盘,顺势滴下我那委屈的泪水。起身后,我仍旧选择静静地留在他的面前,继续承受他对命运的所有愤懑。 不知什么时候,他还是对我伸出了瘦骨嶙峋的手,等待着我再一次的穿刺。当我走向另一间病房的时候,我的脸色已经调整为常态。那时,我想演员的演技也不过如此咧。迎头而上,我竟然看见了他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 也就是在这天,一个护士的忍耐和涵养强烈地吸引了他。后来,我才知道自己这是特意被家族安排去照顾他的。只是比事先安排的那几个同族的姐妹要幸运的是,我是护理出身,照顾一个病患要比她们称手和容易得多。当然,还有月老的那根红线在发挥着效用。 就这样,是机遇,也是命运,成就我追寻已久的梦幻情缘。 早先就有一句话形容大龄女青年的恋爱,说是老房子着了火。是的,我和你爸的婚期很快提上日程。我是幸福得嗓子天天都是痒的,压抑不住地想歌唱。 你看,当他听说我不能容忍婚礼上穿一件人家租了好几百次,挂着破洞的婚纱时,立马就从羊城花了上万华夏币,给我买了一件洁白的婚纱来。 你听,他还劝我不要忧心忡忡,待有了小宝贝后,我就可以办理息工3年! 我啊,那时做梦都觉得是甜的。直至到现在。 一切准备就续,我是迫不及待地把婚纱带进了医院。因为今晚的夜班之后,我就会步入那盛大的婚礼和蜜月佳期。夜太漫长,却不容平静,我当尽心看护好今晚的每一个病人。 急症室里的那个中年女人起病突兀,来势汹涌,我们这几天多方营救终是回天无力,只能做好最后的关怀了。 进进出出,我看到他的男人总是紧握着她的手,紧挨着她的额头,心想这老夫老妻能有这般恩爱也属不容易。然而,亲人最殷切的挽留和医学最精密的治疗还是难逃病魔的摧残,她终究没能够坚持等到莅日的太阳。 零时30分,我们忙碌的脚步停了下来,男人的抽泣开始压住了一切声音。由于从没有听见过这般凄惨的悲鸣,我都忍不住潮湿了眼。 我劝他节哀顺变,趁尸体未僵硬赶快把寿衣换了,送往太平间。刚要抬脚离开,他叫住了我,呜咽声中倾诉出一个惨痛也有几分俗套的爱情故事。 像所有的爱情一样甜美的开始,婚礼前夕,为了创造他们更好的生活,他迈出了错误了一步。他偷偷将厂里一个电器的重要零件盗卖,造成几十万元的损失,换来了8年牢狱之灾。 最可叹的是,已经怀孕的她竟然不离不弃,孤立着所有的人,苦熬着岁月,一个人生下孩子,一个人孤零零带着孩子足足等了他8年! 好容易盼来他的刑满释放,他看到的她早已是红颜消退,青春不再!本欲两相扶持,好好打算一下以后的日子,可所有的头绪都还不及理起,就生生切断了…… 他的眼神迷离而空洞,不知望向什么地方:“我们的婚礼终究没能举行,这也是她一辈子的遗憾,她曾经试穿了一件婚纱,是多么的漂亮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老天要这样惩罚我们……家人?我们众叛亲离早就都没有家人了……寿衣?我不能,我要为她去租一件婚纱……” 这下,我倒是急了,在提醒着:“哎,哎,这么三更半夜你去哪里租婚纱啊,再说人家会租给一个去世的人吗?” “那我就买,买,对,还要钱,我没有钱,我去卖血,请问哪里可以卖血?” 那个时候,他狂躁着在房间里转个不停,眼睛里布满的血丝似乎马上要胀破,流出血来。我和值班医生面面相觑,搜肠刮肚也无法用语言去劝慰这只痛苦的困兽…… 就在那一瞬间,我是很轻松地做了一个直至现在都从无后悔过的决定:就在那天晚上,我把你爸给我买的那款婚纱以50元的价格卖了。 现在再想想,我感觉那是自己生平第一次见到的僵尸新娘。我们为她穿上了洁白的婚纱,化上淡淡的妆容,她就那样以一种奇特诡异的美留在了我的记忆中。 而这位穿着我的婚纱走向天堂的女子,也给了我受用一生的启迪:人啊,克服无用的贪婪,好好珍惜把握你所拥有的吧。 第二天,当我穿着有破洞的,灰乎乎的租来的婚纱走向你爸——我的新郎时,他露出了一丝诧异,可看到我坚定的神情,就马上释然了。 在浪漫的婚礼进行曲和玫瑰花从中,缤纷的彩片携满祝福从天而降,我眼中突然泪光如钻。人们都说:快瞧新娘,终于等来一场浪漫的婚礼。我开心得都要哭了…… 讲到此,陈华竟然禁不住地流出泪来。显然,她这不是痛苦的泪水,而是对曾经做过决定的无悔。 “妈,”宁肖递来了纸巾,让她擦去脸上的泪。“既然你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话好说呢?只是我很忙,这婚纱什么的,还得你来操操心!” “我没有女儿,”陈华擦走眼泪,就接过宁肖的话头。“如今,你就是我的女儿了。知道你忙,所以关于婚礼什么的,我来替你担着就是了。但就是不希望你为了图方便,把一些不该省掉的步骤都省掉了。” “妈,”宁肖只得抚抚自己因焦虑而发怅的额头。“我听你的。你要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这样,就不会出现你所担忧的那种情况了。” “嗯嗯!”这下,陈华破涕而笑。“那好,我已经帮你和子扬订下了一家婚姻摄影,你们就抽空去把婚纱照拍了吧!” “哦——好的!”宁肖可没有料到陈华的动作会这么快。于是,她不得不点头答应了下来。 第284章 婚受罪 婚纱照最早兴起于西方,从服饰到格局都明显地残留着白洲的文化底蕴。然而,西方人只是将婚纱录作一种纯粹的纪念方式。但传入东方后,逐渐形成了一门文化。 这种婚纱文化的婚纱摄影溶进了东西方文化的品味,还启用了最为先进的摄影技术,以及化妆、服饰、造型、美工等一系列原先仅用于舞台与影视的技术,吏是婚纱照除了最原始的纪念功能外,还兼顾了一定的艺术品味和欣赏功能。 尽管历经末世的摧残,但依然阻止不了这种婚纱文化只要有一点泥土,就能死灰复燃的态势。毕竟婚礼对于许多男女来说还是神圣的,一生当中可能只有一次。 一大早,在陈华的再三嘱咐之下,程子扬推掉了手头上的许多事,带着宁肖去照婚纱照。因为以前,他每次经过婚纱店时,看到落地窗前那洁白闪亮的婚纱,觉得这是人生大事的一种见证,不能缺少。 带着很久的期待去了婚纱影楼,没想到拍摄工作从早上九点一直持续到晚上八点多,整整十一个小时。这段时间,让他切身感受到:男人幸福就是要遭罪,女人当美女真不容易。 到了影楼,他们开始挑衣服化妆弄造型,然后就进棚开拍。拍完一组再出来换衣服换造型,再接着拍。中午影楼给每对新人发午餐——面包。 看来,这家影楼不是一般人能办得起的。要知道当前许多人的午餐可都是学校、单位等集体单位食堂供给配制的。面包虽然也供给,但也是限量和限时的。像这样午餐供应,还不限量实属罕见。 宁肖一听,不由得翻翻白眼:你怎么不说这婚纱照也价值不菲呢? 对于这面包,宁肖可没敢吃。因为嘴唇上涂了厚厚的唇彩,手指甲也粘的很长,什么也做不了。这下可苦了她,今天为了早点来,他们都没来得及吃早餐。大概到了下午三点钟,她实在受不了啦,向程子扬提出不想拍了。 没办法,已经被折腾到了极点的程子扬,还得细声细语地劝慰着她,同时还要应对那没完没了的电话。 “真应该把妈也叫到这儿来陪我们!”宁肖很无奈地跟程子扬抱怨着。“让她也看看我们拍这婚纱照是何等的辛苦,何等的活受罪。” “呵呵!”这个时候的程子扬,竟然还能柔情似水地安慰着宁肖。“早上临出门时,我也提过这要求。她说她要到制衣店那儿去看看,我们的结婚礼服做得怎么样了。” “唉,”宁肖只得如此感叹着。“什么时候,我们也要像举办婚礼一样,给爸妈庆祝结婚纪念日。免得她一直缺憾他们的婚礼举办得不够隆重。” “噗哧!”程子扬不由得一笑。他伸手抚开宁肖那垂下的卷发,轻声低喃着:“好,你说什么,我都依你!” 其实,这还不是最惨的。更糟糕的还在后面。男人好一点,一套服装基本上要等很久才换,女人可就麻烦大了,要自己不停地选择心仪的服饰,不停地来回换。 尤为麻烦的是,陈华为他们选择了十二套服装,花样相当的繁多。宁肖的身材再好,精力再旺盛,也架不住这样不停的换衣。 拍到下午时,他们俩已经基本上失去了耐心,很烦躁,脾气也大了起来,再进棚拍的时候已经笑不出来了,只能像提线木偶般地变化着各种姿势。 “唔!”从影棚里出来的时候,宁肖长呼了一口气,才感觉到摆造型摆的腰酸腿疼脖子硬,连脸都僵了,似乎把她一个月的微笑全部挤出来了。 “好麻烦,”待缓过来后,宁肖在跟程子扬抱怨着。“幸亏只结一次婚,如果结两次,我铁定要跳楼!” “放心,我不会给你跳楼的机会!”程子扬也乐呵呵地回应着。 拍完室内以后,他们就起身开始拍外景。原以为,现在这档时间拍摄婚纱的人会很少。来到一湖边,他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简直是婚庆总动员,满眼是飘动的白色婚纱,几十对新人像振翅的白鹤,翩翩起舞,散落在湖边,一对对新人不断变换着pose进行拍摄。此时正应照了一句古话:你方唱罢我登场。 人太多,没办法,只能往人堆里扎。宁肖穿着拖地的婚纱礼服,行动不便,程子扬只有在她后面充当跟班,帮她抱起白色婚纱服,沿湖选景。 他们选定了几个场景:在沙滩上写字、在码头徜徉、在湖边玩水。意境是很美。可是,要不停地更换各式的服装,并摆出各样的pose。 特别是当时天气闷热无比,他们也只能尽量在表面上摆出无比惬意的姿势来,而心里面却是叫苦不迭。 特别是有一个场景,程子扬把宁肖整个人抱起来,沿着湖边跑,这回实实在在尝到了抱得美人归的滋味。鼓足勇气跑了好几个来回,才算达到摄影师的要求。 幸亏程子扬是异能者。否则,就会跟旁边的这位普通人一样,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才算是结束了热身运动,满头的大汗已分不清脸上是汗还是水了。 当然,幸福时光还是很美好的。当时,摄影师安排他们躺在湖边,抬头望天,做出享受的状太来。那一刻,程子扬找到了浪漫的感觉——幸福呀,朋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们的新生活就要开始了,辛苦点还是值得的。 最后,他们又驱车来到某一水库边,找了一个桥墩为拍摄点,两边是湖,周围杂草丛生。 不曾想,还有很多摄影的爱好者,跟他们一样,在湖边等待日落西下。程子扬可没有这个闲功夫。不过,他还是坚持下来了,没有当场离去,只是电话打个不停。 还好,婚纱店的店长是个充满激情的摄影师,很能忽悠,总是对他们努力摆出的pose抱以欣赏的目光和略显夸张的赞誉。 于是,他们不断摆着各式的造型,绿草、古树、麦田、公路、湖水,见证了他们的爱情。 在回家的路上,哪怕他们是高级异能者,也是累得够呛。一下午的太阳,让他们的皮肤饱受了折磨。 但是,全身还是被幸福的感觉所充满,他们庆幸自己总算完成组建家庭的前奏曲……一想到把婚纱照摆在家里,他们的心就无比的灿烂。尽管这一天,他们为此而放弃了手头上的许多事情。 回到家,宁肖还是不忘地回头,在跟程子扬提醒着:“等会儿见到了妈。无论妈怎么问,你都要说婚纱照很成功,我真的不想再拍第二次了。” “嗯嗯!”程子扬连连点头表示同意。“放心吧,我知道如何应付。我跟你一样,不想再拍第二趟婚纱照了。” 就这样,两个人手牵着手踏进了程家大宅的大门。 “你们终算回来了。”结果,不曾想,程老爷子正坐在那儿着呢? “爷爷,”程子扬就领着宁肖跟他打招呼。“你等我们回来,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事了,”程老爷子拿出厚厚一叠册子,在告诉他们。“这是你们婚礼上准备宴请的客人,你们看看,还漏掉了谁?” “哦——”程子扬接过了那叠册子,准备跟宁肖商讨一下。 “啊——”结果,宁肖看到那数不尽人的名字的册子,顿时惊呼了一声。因为看到这么厚厚的册子,她能足以想像今天拍的这场婚纱照,与来日举行的婚礼相比,一定小巫见大巫了。 “没事,”程子扬知道宁肖的忧虑,就如此安慰着她。“办婚礼的那一天,我会找许多人来帮忙,决不像今天这样,就我们俩去应对。” “哦!”听到他这么说,宁肖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尽量多找人。我不介意还能找来替身的新娘。” “说什么话呢?”这个时候,陈华出现了。“宁肖,什么都可以找替身,就是新娘不能有替身。这你得听我的。” “好的,妈,”宁肖对长辈一向很礼让,所以尽管浑身疲乏得要发毛,但对陈华还是很恭敬。“我听你的。放心,我决不会找人来代替我当新娘。” “那就好,”陈华过来搀着宁肖的手,一边把她往侧厅里带,一边说。“我们到另一边去谈。这酒宴的事是该他们男人操心的,跟我们有关系不大。” “嗯,好!”听着宁肖是连连点头说好,立马不再多看程子扬一眼,跟着陈华云了侧厅。 “啊!” 很快,侧厅就传出了一阵惊呼声。 这声音显然是宁肖发出的。令程子扬不得不带着忧虑的眼睛直往侧厅那儿瞟去。 “别看了,”程老爷子在忍着笑说。“你妈今天买回来了好多礼服,都是女式的。这会儿,肯定是要宁肖试穿了。” “噗哧!”听到这话,程子扬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第285章 接待 如今,宁季肖掌管着祁连基地的大权。但更多的时候,他还是认为自己只是一个作摆设用的吉祥物。与其把那么多的精力放在人事纠纷和政务管理上,他认为还倒不如放在修炼上。 反正,这祁连有他老爸这帮人在,就能撑得好好的。至于他,是有无可无的了。所以,一听到京城发来通函,要求基地派代表参加京城的重要会议,他是当仁不让地头一个报了名。 接下来,他可不想等着伙同基地其他人搭乘飞机前往京城,而是找来了莲娜,叫她化身雪莲,载着他直接前往京城。 瞧着雪莲载着宁季肖消失在天际,随后赶来的老黄是砸舌不已。 “嘿,我说老伙计,你这个小儿子,”他在对宁宗南感叹着。“也确实有无法无天的资本。瞧瞧,就那么一个搭档,还能被当成坐骑来用,我服了他的道啊!” “唉,”宁宗南也是无可奈何望着那已经空无一物的天空。“没有办法啊!那是他老姐专门为他找的这么一个搭案。你也看到那小姑娘的厉害了,凭借着一已之力,就能把所有的僵尸都囚禁在一座城内,动弹不得。” “也借此,我们才能一门心思地搞生产建设,再也不担心僵尸骚乱基地了!” “嗯嗯!”老黄点头表示着同意。“说实话,上面的关于基地一把手的配置‘一人一尸’还是很合理的。既限制了专权,也让基地人心稳定,利于生产和生活建设,功在千秋啊!” “宁巴子,”一时间,他还感慨万千。“真没想到,我还能活着走出末世,迎来崭新的生活!也真亏了这帮年轻人啊!” “我也是!”宁宗南也是深有体会地表示着同意。他搭住老黄的肩膀,在笑语着:“走吧,老伙计,趁我们还能动的时候,就多帮帮这些年轻人的忙吧!” “谁说不是呢?”老黄也就哥俩好地与宁宗南手搭着肩朝往回走去。 儿时,宁季肖就对秋有着一种奇异的感情,草地染上一层浅浅的熟褐,膨胀的浮华已经姜缩,天高云淡,博大高远,心情与之交融,变得悠无而宁静,丰富而涵蓄。 秋给人以热烈,给人以哲理,秋的景色陶醉了人,人又点缀了自然。 “你确定到了京城吗?”望着眼前的一片荒芜,宁季肖不得不如此再三地追问着莲娜。 “没错啊!”莲娜睁着那双大而明亮的眼睛,手指着旁边那几棵长歪了脖子的柳树在说。“它们也在告诉我,这儿是京城啊!” “京城如果都像这样半天看不到其他的人影,就不配叫京城了。”宁季肖不无好气地白了莲娜一眼。就在此时,恰好有几个人从这经过,他连忙上前去问道:“伯伯,阿姨,问下京城的路该怎么走啊?” “小伙子这是想到市中心去玩吧?”行人当中有一人停下脚步,笑着回问。“怎么跑到郊区了啊?这儿可没有什么地方好玩的哟!” “以前没有来过京城,”宁季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不,就走岔了道,不知该怎么走了” “呵呵,来吧,我们也要去市中心!”那人依旧脸带着笑,安抚着他。。 “那就太谢谢伯伯了!”这倒让他喜出望外。 童时的梦,少年的幢憬,常常使宁季肖在坎坷而又恬静的生活中,捡起几枚难以忘却的执著。 小的时候,他极爱逮蝈蝈。 豆花盛开的季节,也是蝈蝈最高兴的时候。每当他伫立荒地,摄手摄脚地捉住一只蝈蝈,那种兴奋真是无语伦比。 蝈蝈好吃白菜心。幼年时,一只蝈蝈他可以养到过春节。 蝈蝈有一副美丽的歌喉,时时为自己的生命唱着欢快的歌,即使老了,腿、须、牙都掉了,可它还是不停地演奏歌唱,生命的绝唱此刻竟演绎的如此大气磅礴,动人心魄。 在那没有争权夺利、钩心斗角,远离世俗烦燥的v市,在那萧旷和超然物外的意境中,灵魂被灌洗的是那么清洁透明。 所以,宁季肖很快就听到了蝈蝈的叫声。不曾想,他才准备举步继续向前迈进时,有几个人出面阻止了他。 “站住,这是异能学院的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那些伸手拦住他的人,在如此严厉地声明着。 “异能学院为?”宁季肖嘴里喃喃。他感觉这个名字很熟悉。 “小四,”这是莲娜称呼宁季肖的独有方式。她连忙提醒着:“听说这学校,是由你老姐亲自操刀开办的。” “哦,也是啊!”这时,宁季肖这才想起自己在祁连也曾接受过有关开办异能学校的文件。再说了,他老姐也是最喜欢给人传授有关异能提升方面的东西。开办一所学校,乃是实至名归。 “这么说,你姓宁了?”这时,一个耳尖的家伙听出了名堂。他举目望了望宁季肖,这才感觉此人跟某位实权人物很相象,只是气质很纯朴。 “废话,我不姓宁,还能姓什么?”宁季肖气得直翻白眼。 “那——”这个耳尖的家伙想起了有关宁家四胞胎的传闻,便又问了一句。“你应该是五级以上的异能者。” “那是想当然了!”对此,宁季肖还是很得意地挺起胸膛来。 这下,所有的人都似乎听说过宁大校长有一位非常娇纵的小弟弟。年龄小,却也是异能五级,还是祁连基地的当家人。 “你不在祁连呆着,跑到这儿来干嘛?”于是,有人禁不住地如此一问。 “能干嘛?”宁季肖毫不犹豫地回怂了一句。“我想我老姐了,跑过来看她有错吗?” “没错,你没错!”这下,再也没有人敢拦阻宁季肖了。“你请进——我们是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是你要来,见谅!” 就这样,宁季肖带着莲娜踏进了异能学院的那道门槛。 年复一年,在微凉的秋风中,当沉浸在五彩的暮色中悠然漫步,一枚枚落叶如风吹动的小船,坠得无怨无悔,自自然然,总让人感到生命的流程,总有一种灵性的情绪在骚动,自然的景色一经人的思索和赋予感睛,就会得到升华。 人生也常如落叶,辉煌的时候总是那样短暂,但它又是永恒生命的循环。随着岁月的推移,尤其是人到生命旺盛时,心态的变化一如秋的进程。 时间真怪,它不仅能让你的灵性在纷繁的世象中得到充分展示,同时它又无时不在地消磨着你内在的浮躁。这时,再想想孔老夫子的“信而好古,述而不作”,大约也是处于生命的秋天才有的境界罢。 “小四,”莲娜是东瞧瞧,西望望,忍不住地在嘀咕着。“这里全都是异能者,真不愧为异能学院啊!” “那是想当然了,”宁季肖对此毫不稀奇。“以我姐的个性,如果异能学院里全是普通人,那才叫怪事呢?” “啊——”突然,莲娜又发出了一声惊呼。 “你又碰到什么,如此的大惊小怪?”宁季肖有些无可奈何地询问着。 “我碰到了我的同类!”这时莲娜的脸上已经洋溢着笑容。“不跟你多说了。我去跟他们碰碰面,等会儿再来陪你。” 话音刚落,她就消失不见了。让宁季肖想要伸手阻止都来不及。 “唉!”宁季肖只得长叹了一声。没有办法,有一个比自己厉害太多的搭档,就意味着她随时能把你撇到一旁,做她自己的事。 不过,走在这满是异能者的校园里,还是颇为惬意的事。 尤其是看到某楼的上方悬挂着一块“五级异能修炼馆”吊牌时,宁季肖的手就开始痒痒了。他来不及半分的犹豫,就大踏步地迈向了那里。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在童年,秋是快乐的,温馨的,秋是一年中最纯情的季节,丰硕厚重却朴素无华。慢慢长大了,所有的故事,早已潜入了生命的回声。渐渐,人懂得了秋的萧瑟,秋的凄凉,也懂得了许许多多童年不懂的东西。 生命本是一个过程,没有人知道自己的生命界限会在何时,但当你走过艳丽葱笼的春夏,而对人生的追求两手空空,又常常把自己纠缠在某种情绪中不能自拔的时候,面对着秋在惆怅中显示着对生命的执著,便会有一种丰盈、一种坦然,使之在奋斗中有一种充实的安详。 “这是谁啊?这么厉害!”在五级异能修炼馆的看台上,一群被安排过来进行学习和观看比赛的四级异能者们,正在对场中央的一座擂台上,一连打败了好几个五级异能者的那个年轻人感到了惊奇。 “不知道啊!”旁边是五级异能修炼馆的工作人员。他们在手提笔记本上浏览了相关的资料,就跟这群前来学习的这些异能者们说:“上面只显示说他是一位五级异能者,姓宁,就没有过多的内容介绍了。” “啊,姓宁!”当即,就有一位四级异能者惊叫了起来。“传闻宁大校长有四个同时所生的弟弟,其中有三位都是五级以上的异能者。你们说,那位会不会就是其中的一个呢?” “没错,他就是我家老四——宁季肖!”这时,一个淡淡的女声从这群人的身后传了过来。“异能虽然在五级以上,可头脑却在五级以下。” “哦!”众人顺声望去,只见一位身材修长,明眸晧齿的女生出现在看台的门口。她对一切都是那么的淡然。但周围的一切对她却不是那么的淡然。 “姐,姐——”尤令众人吃惊的是,正在擂台上博弈的那个年轻人,在看到这个女生后,竟然扔下了自己的对手,不顾一切地朝这儿奔来。“我想死你了!” 第286章 带领 “姐,”离开异能学院,宁季肖就跟着宁肖来到了车站。当发现他们要搭乘公汽回家时,宁季肖当场就不干了。“你不是有小香炉吗?把它唤出来,让它载着我们回去。” “京城有规定,”宁肖淡淡地瞟了宁季肖一眼。“没有特殊情况,任何人等不得驾御灵宠上路。” “哦!”直至这时,宁季肖这才明白。“难怪莲娜带我一到这儿,就飞不动了。敢情是姐在京城下的禁制?” “呵呵,”宁肖一笑,没有予以否认。她还解释着:“京城毕竟是龙腾虎跃之地,忌讳相当的多。你得要注意一点。别惹事。如果惹大了,到时别怪我削你!” “嗯嗯!”宁季肖连忙点头表示知道了。 “姐,”趁着公汽还没来,宁季肖也想到别的招儿来。“你空间里不是有电动车吗?拿出来用用,这等车好烦!” “晚了,”宁肖横了他一眼。“你惦记着,别人也惦记着!老三很早就要走了,一辆也没有给我留下。” “也是啊,”听到这话,宁季肖只得沮丧地回应着。“我再快,也没有他想得快。” “呵,”宁肖忍不住一笑。“你还是耐心地等车吧!我都等得起,你就等不起了!难道你比我还要忙吗?” “嘀嘀!” 这时,在许多人的期盼中,公汽终于来了。 宁季肖是奋力地抢先上车,可惜车上只有一个位子。他连忙占好,待老姐一上来,就让她坐。 宁肖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有一天能享到弟弟的这种福祉。她坐下来后,心里很是高兴,便拿出几瓶丹药来递给他,嘴里还在嘀咕着:“我去找人说一下,你不用回祁连了,还是留在京城陪我吧!反正异能学校,也需要人来打理。” “好嘞,姐!”这下,可把宁季肖高兴坏了。 回到了程家大宅,宁季肖发现大厅里摆满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不由得悄悄地问:“姐,这是干嘛啊?” “我和你姐夫准备举办婚宴时要用的东西,”宁肖不带好气地告诉他。“唉,以后你要是找媳妇,就找个门槛低一点的。瞧瞧,门阀高的,办个婚礼就要这么大的阵势,伤了钱,还累人!” “啊!”宁季肖顿时流露出了不解的神情来。“姐,这可是你的婚礼啊。一生当中只有这么一次!你不知道,爸妈为你准备了许多嫁妆,都放在我的空间里,我等会儿就拿出来给你。” “啊!”宁肖听了,身子有些摇晃。“不会吧,都这个时候,还要给我嫁妆?” “爸说了,”宁季肖是很难得地,正儿八经地说道。“家里再穷,给你的嫁妆还是有的。” “肖儿,”就在这时,程老爷子走了过来。“听说你家有人来了,谁啊?” “爷爷,”宁肖连忙应声道。“是我家老四来了!” “哦哦!”程老爷子的眼睛早已瞄向了宁季肖,脸上笑眯眯的。“四胞胎里的老四,我得看看跟老三有哪些不同?” “爷爷好,”宁季肖主动地上前来找招呼。“你可得看仔细了。我跟他除了个性不同外,在外表上是很难分出伯仲的。” “呵呵!”对此,程老爷子也不予否认。“也是啊!走,到爷爷那儿去,我有好多宝贝,给你瞧瞧!你要是看中了,直接拿走,权当我给的见面礼!” “啊,那可要谢谢爷爷了!”于是,宁季肖又恢复了那一副哄人的嘴脸来。 “走吧!”程老爷子也懒得客套了,拉着宁季肖到他的书房里去了。 瞧着一老一少肩并肩地离去,宁肖不由得微微结舌:这两个人怎么一见面就如此亲热? “肖儿,”就在这时,陈华走过来来,拉着她的手。“今天我又看中了几套礼服,你来看看!” “哦——”听到这话,宁肖的脸顿时垮了下来,但又不得不遵命从事。“好的!” 半夜才回来的程子扬,也是一脸的疲倦,在跟宁肖说:“过几天,各基地的代表将陆续抵达京城,你也得做好接收新学员的准备。” “好的!”宁肖正好泡了一壶茶。于是,她一边将泡好的茶水递给他,一边询问着:“有这么累吗?好似打了一场仗似的。” “唉,这可是比打一场仗还要辛苦哟!”程子扬一边喝着茶,一边在跟宁肖聊着。“每个基地都不可避免出现了派系。我是不可能帮他们解决这些派系的问题。所以,当这些不同派系的人来京城,我就得热忱地接待,不能厚此薄彼!” “当然,也不能只听一面之辞,还得多方比较,”程子扬还苦中作乐着。“对了,听说老四到家里来了。” “嗯!”宁肖点点头,表示着有这么一回事。“他啊,现在跟老爷子在一起不知道多热乎?就好像他才是老爷子的亲孙子似的。” “呵呵!”程子扬笑了。“这样也好。他的玩性太重,还是留在你我的身边为妥!你的异能学校不是正差人手吗?” “嗯——”宁肖点头表示着同意。“我准备把异能学院全权交给他打理!” “不错,”程子扬表示赞成。“不过,我更希望你把学院交给他后,就百事不要插手了。免得跟祁连基地一样,几个老人总是不放心他,弄得他现在都无法承担起一地之长的职责来。” “啊啊!”对此,宁肖不敢多说什么。她只能点头回应着。“放心,我知道了。” “该休息了!”程子扬就安慰着她。“明天的事还多着呢!” “嗯!”宁肖应了一声,就上床去休息了。 程子扬是最后一个上床的。他看到宁肖已然进入梦乡之中,就伸手关了灯。 也就在这一刻,程家大宅也终于归于一片安宁之中。 第二天,当宁季肖还在床上睡大觉时,程子扬已经出门上班去了。当然,程老爷子还没有起床。陈华则是要出去购置婚礼的一些物件。这就是末世跟盛世最大的不同。 如果在盛世,婚礼的一套二十三根本不需要陈华这样的贵妇操心。可是在末世,她就不得不操心。因为你就是有钱,也不一定能弄到货啊! 尽管现在天下太平了,可以重新组织再生产了。但人们关注的只会是民生方面的,有关食物与生活之类的必需品。像这婚礼方面的用品,不知道别的基地如何,反正京城没有生产这类产品的厂家。毕竟这个时候是实行的配给制。货物的流通还处于宏观的控制之中。 程亥忠出门上班的时间也很早。他万万没有料到,妻子这次比他还要早的出门。 “这婚礼可真闹腾!”他不得不笑着跟还在吃着早餐的宁肖说。“可你也不能把全部的活儿都交给老爷子和你妈啊!好歹也接手一些。” “爸!”宁肖咽完最后一口米粥。“说实话,我还真的很羡慕战争时期,那些先辈们举行婚礼的模式。两张棉被拼在一起,花点钱买些东西,婚礼就成了。哪像现在这么复杂啊!不是说末世,一切从简……” “哦——也是!”程亥忠也算是明白了儿媳妇的态度,也就改了口。“既然他们喜欢穷摆乎,就让他们去穷摆乎。我们插上手也没有用。” “爸——”宁肖顿时喜笑颜开。“谁说不是呢?” 待程亥忠出门上班去了,宁季肖这才慢腾腾地露面了。此刻,宁肖正坐在沙发上看着京城日报。 “姐!”知道自己起晚了的宁季肖,初始发现大厅里没有人,还松了一口气。结果,一瞟眼,就见到了正用报纸遮盖了大半个身子的宁肖,顿时慌了。 “嗯!”宁肖也没有放下手中的报纸,在回应着。“赶紧吃饭!” “哦哦!”宁季肖连忙坐到餐桌前,就着桌上的残羹冷饭吃了起来。 宁季肖吃得飞快。吃完了,他来到了宁肖跟前:“姐,吃饱了!” “好!”宁肖放下报纸,站起身来。“跟我一起去上班!” “嗯嗯!”宁季肖连忙应声着。 不曾想,两个人才来到车站,奇异的事还是发生了。 尽管宁肖很冷清,但宁季肖总能跟她有着说不完的话。然而,聊着聊着,他发现宁肖的嘴角微微翘起,神情变得郑重起来。 “不好!”他连忙站定,朝左右望了望。这下,他有些慌了。因为了除了他和老姐外,所有的人都被静止住了。有的人手里还拿着热腾腾的食物,可就是离嘴巴就差了那么一顶点。 “姐!”他叫了一声,就奔到老姐身前,想要护住她。 “到我身后去,”这时,宁肖说话了。“你跟他不是一个级别的。” “啊啊!”这下,宁季肖慌了,本能地躲到了老姐的身后。 “阁下,你不远万里来到我华夏,不知所为何事?”见到宁季肖在自己提示下,躲进了他的空间里,宁肖这才松了一口气,面对着虚空大声地招呼着。 “哈哈!”一阵笑声传了过来。“不愧为华夏第一异能者,我只是稍稍打个盹,就被你捕捉到了。 紧接着,一个身着西方皇室的大长袍的男人从虚空里冒了出来。 第287章 决策 清晨,一袭凉风,呢喃小语秋意点点,一地落叶晨晖的天角,微风,带着丝丝冷气,满满的秋意。晨曦照在身上,仿佛不是那么炽热,暖暖的感觉,可以闻到幸福的味道。 张开双手,仰望蓝得透明的天空,拥抱阳光,宽阔的世界,五彩的人生,年轻人是那么争强好胜,心中一直未曾磨灭的理想,人生坎坷无常,蜿蜒曲折,漂过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地方,寻求着大大小小的梦想。 “哦,”宁肖手一伸,一策蓝蓝的皮鞭就握在了她的手中。“我道是谁啊?原来是教皇!你不在教庭好好呆着,跑到我这儿来所为何事?” “哦——”教皇依旧笑意连连。“我说呢,东方异能最高者怎么会是一位女性?原来是公正女神降临凡尘,才得如此造化!” “废话少说!”宁肖已经拉开了作战的架势。“你来华夏究竟所为何事?” “我想晋见人王,”教皇这才脸色一正。“可是,太阳神鸟——灵乌不允许我靠近他,将我禁锢在虚空之中,不得脱身!我好不容易才摆脱掉这种禁锢。不曾想,竟碰到了公正女神——你!” “哦!”听到这话,宁肖不由得收回了皮鞭,还颇为不解地询问着。“灵乌为什么不允许你靠近人王?” “不知道!”教皇也流露出不解的神情来。“我很明确地告诉他,我是教庭的圣皇,前来拜见人王。可他竟然说从未听说过什么教庭?” “哦!”初始听来,宁肖也是愣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噗哧”地笑出声来,在解说着:“他的确是从没有听说过。他曾昏睡数百万年。在他临睡之前,你那罗马教庭还是一片荒芜之地。他能有印象那才叫怪事呢?” “啊——”显然,教皇没有想到这一环节。不过,他仔细地回想一下,也不得不承认一点。“女神说的是。只是我有急事,必须晋见人王。听闻你是人王之妻,可否帮忙引荐?” “到底是何事,让你如此急于见人王?”宁肖扬扬眉,淡淡地询问着。 “教庭的术士发现深海之渊有了异变?”教皇也不加隐瞒,很直截了当地相告。“所以,我觉得很有必要告知人王一下。” “哦!”宁肖一听,脸色一变。“这的确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说罢,她连忙从空间拿出战盾来,随手还把宁季肖也给揪了出来,叫他去开车。 战盾的一路急驶,吸引住了许多人的目光。宁季肖却在一心两用。 他一边开着车,一边还不停地透过反光镜看着坐在后面的教皇。终于,他忍不住地询问起来:“姐,这家伙的异能似乎还在你之上?” “嗯——”宁肖点头表示赞成他的说法。“罗马教庭离这儿有十万八千里。他能如此这么疾速的出现,肯定是划破虚空而来。而划破虚空的这种异能等阶,至少也得在十八阶以上。你姐我只有十六阶。所以,他的异能等阶肯定在我之上了。” “姐,你可别打击我了!”宁季肖顿时变得沮丧不已起来。“我还在五级上打转转,你们都已经在两位数上争锋了。” “老四,不急!”宁肖微微眯眼。“过不了多久,人类的异能将会迎来井喷式的发展。” “井喷?”宁季肖回味了一下。于是,他有脸色一变。“姐,不会吧!” “行了,”宁肖白了他一眼。“你给我好好开车!” 这时,映红的柿子树,已是枝桠满头,秋风骤起,满池原本亭亭玉立,碧绿袅娜的荷叶;如膏脂般丰润,带着一种欲说还羞情状的莲花,凭添了惨然的暗淡。田田如舞女的裙,莹莹似玉雕粉彻的优美,被时间的流水带走了,带到了遥不可知的天国,只把美好的记忆,留在了梦中。 大雁飞过,奔跑的童年,赤着脚的快乐,不过是仓皇的一转眼。一切都有一种淡淡的秋意,稍许的灰色萧瑟,无语地缠绕着每个人的心绪,浸透着这座大都市的每一个角落。 走进了那巍峨森严的办公大楼,宁肖领着教皇最先见到的还是灵乌。 于是,宁肖就跟灵乌低语了几阵。灵乌这才点头同意让那教皇跟程子扬见面。不过,它还是要在旁边进行监督,防止教皇对程子扬有伤害的举动。 当然,它也很快被教皇跟程子扬的对话所吸引。然而,不等它开口说话,他们俩已经把询问的眼神投向了它来。 “这个——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灵乌也知道他们想询问的是什么,只得如此回话着。“你们得找宁肖帮忙。由她用巫术去探视,就能辩别出那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此,程子扬和教皇是找不出任何反驳理由的。他们是赞成地点头表示同意。但问题又来了,宁肖此刻竟然不在这里。这才多大的功夫,她怎么就不见了踪影呢? 道路两旁一排排硕大的银杏树冠一片金黄色,树下也是铺满了一地的金黄。树干周围的很大一片地面就象是南国的春天田野里的黄花菜一样被银杏叶遮蔽的不漏一丝一缝。 宁肖踩在软绵绵的黄花菜一般颜色的“地毯”上,心里真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站在树下,风吹过的刹那间,望着那空中翻飞的一片片小精灵,人就会想象如果此时走进这落叶雨中,任由漫天的落叶飘落在头上,身上,一定很美。 她悄悄地从人群中走开,独自坐在草地上,望着银杏叶子就这么簌簌地落着,簌簌地落着。忽然,她迷乱起来,平静的心海起了涟漪,独自享受着从未经历的画面带来的小小幸福。她捡起一片落叶,叶子是黄褐色的,弯曲的,像一只载着梦小船。每起一阵风,她就在落叶的雨中穿梭,拾起一地的银杏叶,感受到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美,一种凄凉的美,神秘的美。 这条小河是她曾经散过步的地方,这里清河柳岸,石阶长廊。清河水一波皱一波,是“西风愁起绿波间”的样子。涟漪,在风中扩散,聚拢,分分合合间便是一地孤单。 河岸边出了开放着的野菊花,原本万紫千红的夏花却再也撑不住,纷纷凋谢。河里漂着垂杨叶,随着风向转换,或东或西,远看很美。阳光斜照在水面上,波光鳞鳞,星辉斑斓,此时用上那几句“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是再恰当不过了。 天色渐晚,秋夜微凉。不经意间朝向远处的天空望去,就很吃惊地发觉此时夜间的空中还漂浮着大片大片的白云,棉花片似的,更像美丽的贝壳,安详而干净。 “宁肖!”然而,灵乌的出现,把这一切的美好都破坏得一干二净。 “为什么不直接去深海之渊打探一下?”听了灵乌的讲述,宁肖有些不理解地反问着。“反而要我用巫术去探视!” “宁肖,这是无奈之举啊!”对此,灵乌还长叹了一声。“你和主人的异能等阶都没有过十八级,如何去深海之渊打探哟?至于那教皇,还是个胆儿小的,说是没有人相陪,他是决不会单独去深海之渊的。” “灵乌,”这下,宁肖听出了一些什么,就很直接地问道。“我感觉你似乎很害怕深海之渊出现什么异变?” “我当然很害怕了!”这次,灵乌没有飞在半空中,而是落在草地上,无力地摊开双翼,流露出一派沮丧的样子来。“那深海之渊就是我们这个星际与外星际相关连的地方。” “遥想当年,灭世之战,众生灵与外星际的那些妖怪们就在那里进行着生死一搏。我的主上就以自己的魂魄为契约,封锁住了那道关连之门,方才使战火泯灭!” “如果那里真有什么异变,那可就……主人和你还没有完成长成,而且人界才刚经历了末世,又将经受灭世,那……我想想都觉得害怕啊!” 听到了灵乌无奈的倾诉,宁肖就伸手抚抚它的小脑袋,在轻声地回复着:“好吧!如你所愿,我用巫术开启探测之术,看看那深海之渊是否有异变!” 在这样一个浮着白云沐着月色伴着微风如梦似幻的夜晚散步,身子顿然轻了一羽的清风荏苒在面上,手上,衣上,这便又感到一缕新凉了。 月亮晚妆才罢,盈盈的上了柳梢头。天净得可爱,仿佛一汪水似的,月儿便出落得精神了。 岸边的垂柳安静地站着,淡淡的影子,在水里摇曳着。 远处,炫眼的霓虹映衬着过往的人群,浑浊的眼睛,机械的脚步,僵硬的表情篆刻出世事无尽的沧桑,神奇的七色花啊,如何能在他们贫瘠干涸的心田里朝沐晨露,夕淋斜阳。 双手轻轻抚摸着灵魂深处的另一片天地,幻化出一望无垠的大海,霞波泛起悠悠海浪,渐渐远去的漂流瓶承载着一个又一个小小的心愿,潮湿的海风,带着淡淡的咸味,偎依着心灵,安静的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 身穿祭师服饰的宁肖,以她自己空间那些放养的牲畜为祭品,终于让那深海之渊的状况呈现在众人的眼前。 程子扬和教皇都是第一次看到深海之渊。所以,他们很难看出有什么不妥之处。也只有灵乌,睁着它那双不大的眼睛,在细细地查看着深海之渊的每一个微小之处。 第288章 担忧 人生是一次神圣的旅行,既要去领略社会生活的水秀山青,也要去朝拜人文历史的神圣厚重。路途中,会遭遇失意的阴雨连绵,也会邂逅得志的万里晴空;会有心顺的坦途通衢,也会有神伤的坎坷泥泞。 人生是一次神圣的旅行,在权力的高山之巅,会体验征用的快感,但不要忘记,抬头仰望时定有触摸不到太阳的遗憾。在权限的大海之中,能感受意志的辽阔,但不要忘记,极目远眺时定有远离天涯的失落。 身着祭师长袍的宁肖,面对着那蔚蓝的天幕,缓缓地念出那古老的咒语来。 “真没有想到,”目睹了这一切的教皇,不由得惊异起来。“女神也能变成巫女,召唤出最为远古的神灵来。更没有没有想到的是,我还能有幸看到这一幕!” “巫也是神!”程子扬横了他一眼,意思是他太大惊小怪了。“这在远古的典籍中都有过记载。只是你们的教庭很难储存有这种古老的典籍!不过,对于巫的惩罚,我想没有任何一个教义比你们的更为严厉了。” “人王,”教皇听了,颇有些不服气。“几百年前,我们教庭就已经承认了中世纪对巫术的严惩是错误的好不好?” “你们两个别嘀咕了,”这时,灵乌插进话来。“等一会儿,海底深渊就会呈现。你们可得给我好好地查看,不能错过任何一个纰漏!” “嗯——” “好的,神鸟!” 两个人这才停止了争执。 宁肖没有听到他们之间的暗斗,依旧在大声地念诵着那长得要命的咒语。说实话,若非能力有限,她很想领着这群家伙直接到深海之渊去看看,而不用呆在这里,靠巫咒来展现。 人生是一次神圣的旅行。你感到自己的伟大,是因为你指点江山如画;你觉得自己的渺小,是因为你面对山呼海啸。你感到生命的富有,是因为你饱览了民意的富裕;你觉得精神的贫穷,是因为你迷失于物欲的妖精。 人生是一次神圣的旅行,别忘了,把无私和善良装进思想的行囊;别忘了,着一身宽容和坦荡的行装;别忘了,拄一支正直和无畏的拐杖。渴了,用果敢酿琼浆。饿了,用坚强作干粮。沿着民心这个罗盘指引的方向,执著地行进在奉献的路途上。 这样,才能奔向理想的晨光,留下足迹奋进的高尚。 “呼!”终算是念完了,宁肖不由得呼出一口气来。 “轰隆隆!” “哗——” 紧接着几声巨响之后,天幕被硬生生地撕开了,大海深处的那道长长的沟壑出现了。 “宁肖!”灵乌仔细地查看了一番,就在提示着。“这只是深海之渊的表面,你得渗入到那沟壑的底部才行。” “哦——”宁肖听明白了,只得在脑海里搜索着更为深入的咒语来。说实话,初始的咒语,她还知道个所以然。但走向那幽深而奥秘的咒语,她就只能凭借着本能去感触了。 毕竟她的记忆不是传承,只是镌刻在她脑海里最深的地方而已。 看不厌那些跑沙跑水在旷野与草原上奔驰的马群;看不厌那些战风战浪在蓝天中搏击云海的飞鸢和波风浪谷中飞翔的白帆;看不厌那些穿山穿岭在大地上呼啸着前进的列车…… 看不厌它们那奔驰的英姿,疾翔着的风貌,呼啸着的不倦的生命力的旋风。在每一个生命中那些最珍贵的部分,那些包藏着庄严与神圣的人生美的部分,都有一种神奇的、燃烧着的灵犀,连接着它们那奔驰着的节奏,连接着它们那生动而健康的旋律。 它们在使心不会枯萎,意识到生命的真谛应当不倦地奔驰着、迅跑着、奋飞着,不要停留,不要沉沦。 永恒的奔驰着,在沙场,在乡村,在厂房,永恒的奔驰着,哪怕在静悄悄的实验室,哪怕在 静悄悄的图书馆,哪怕在静悄悄的月华下和灯辉下…… 步,都在不惜地前行。哪怕是你——大海,地球上最伟大的母亲,孕育着文明的卓著功勋者,也需要有新的诞生,新的繁荣,新的觉醒! 念完这一段后,宁肖歇了一下。但一看到灵乌那焦虑的神情,她又不得不往下念了。 伟丽的存在是永恒的! 巫神曾在多风多浪的大海边度过,对海有着一种神秘的、连自己也说不清的恋情。 大海也爱她,它那多情的潮,挟带着翡翠般的花,常常从河岸,从沙滩,一直飞卷到她的怀里。她爱枕着涛声,做着海蓝色的壮阔的梦。一天听不到大海那深沉浑厚的涛声,心里就感到寂寞。 巫神听到过了众神对大海的非难:大海的性格那么粗暴,海水那么咸,身上还有那么多的泡沫。 然而,她始终痴心地迷恋着海,迷恋着它那伟大的、神圣的存在,迷恋着它那众神无法认识穷尽的渊深。她希望自己就是一只扑在它怀里的帆,能够驾驮海风,长久地驱驰在她那辽远辽远的疆土上。 她知道他的波、他的光和他的巨大的心永远不会干枯。而且从他的身上知道了:伟丽的、崇高的存在是永恒的,丰富、厚实的存在是非难不倒的。 众神对这种存在的爱是不会消失的。那些诋毁伟丽存在的邪恶们,连海的泡沫都不如。真的神,总是尊重海的伟丽和崇高,总是追求丰富,追求厚实,或者在丰富与厚实的事业中留下生命的轨迹。 …… “深海之渊!”不久,灵乌终于惊叫了起来。 随着这声惊叫,所有的人都抬头望向那天幕被撕开的一面。 只见两道断层紧紧地衔接在一起,每一道裂缝上都镌刻着远古那特有的简朴却又深奥的文字。偶尔还有一丝金光要比那裂缝中渗透过来,却被那古老文字给吸收了。 程子扬和教皇被这那古老文字所散发出的蛮荒气息所震撼,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宁肖则因为精力的耗费,正在喘着气。只有灵乌在仔细地察看着那裂缝中的每一个细微之处。 这也难怪,毕竟对那一场与外星际的灭世之战,有所印象的在场的唯有灵乌一个。程子扬等可以说是闻所未闻。宁肖也只是在修仙界珍藏的典籍中看到了一点皮毛。 不知过了多久,那把天幕撕开的一角终于缓缓地消失了。众人在一片肃穆之后,再把目光投向了灵乌。 “宁肖!”灵乌却对此毫无所觉,而是缠着宁肖不放。“我发现有几道裂缝有些松动,你有办法重新给予封印吗?” “灵乌,”宁肖显得颇为无奈。不过,她还是很耐心地解释着:“你要知道那些封印都是上父布置的。慢说我不是神,就算是能成神,我也无法很快地识透上父设下的封印。” “另外,那裂缝上的松动,对你来说是松动的。可是对于我们这些善于设置封印的祭师而言,却是外松内紧,封印的效用依然存在。你不要太过忧虑了。” “是吗……”听到宁肖如此的解释,灵乌紧崩的神经才变得有些松懈。不过,他还是犹疑尚存,在追问着:“宁肖,你这话可否有保证?要知道,这可关系到无数生灵性命悠关的大事啊!” “灵乌,我……”宁肖疲惫地闭闭眼。刚才的祭术耗费了她不少的精血。就在这时,一只手将她揽进了怀中,这让她感觉好受了一点。 “灵乌,宁肖已经尽力了,”将宁肖揽进怀中的程子扬,是很正色地回复灵乌。“再说了,她可是公正的化身。你想想,即使不事关无数生灵的性命,她也不会随意妄下断语的。” 灵乌这才放弃了纠缠宁肖。不过,他还是不太放心,就对宁肖嘱咐道:“看来,我还是亲临现场去看看为妥。主人的护卫之责,就请你暂时接手一下。” “好,你要早去早回!”宁肖点头表示同意。 “好的!”灵乌应了一声。但话音一落,他就消失不见了。 “人王,”见到灵乌不见了踪影,教皇觉得自己也到了该要离去的时候。“我还是先回教庭等候消息吧!不过,你们头顶上那颗还能运转的通讯卫星,能否向我们教庭开放。这样,方便你我之间的联络。” “这倒没有什么问题!”程子扬很是爽快地回复了他。“但过几天,我和宁肖就要举行婚礼了,希望你届时能过来主持一下。” “哦!”教皇不由得望向面前这对情侣,然后大笑着说。“其他人的婚礼,我倒是可以拒绝主持,毕竟我是教皇吗!但人王的婚礼,我是必须要参加的。在此,我也恭贺二位万年好合了。” “多谢!”程子扬亦是回应了一下。 “公正女神,”教皇就很直截了当地对宁肖说。“希望你能尽快晋升到十八级。那样,我就能在罗马教庭恭候你的莅临了。” “我会尽力的,”宁肖也给予了回应。“就是不知道你们那边的情况如何?” “说来惭愧,”教皇也不加以隐瞒。“我们这边人口已经减少了四分之三。我只能尽力将大部分僵尸围困在峡谷之中。所以,急需你前往加以封印!只有这样,我们那儿才能得以安宁,恢复人类应有的生活秩序!” 听到这话,宁肖的眉头不由得跳了跳。 第289章 召开 京城的秋天,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那金灿灿的银杏树。秋风一起,大街小巷里的银杏树,就像灯一样,刷一下,被点亮了。鲜亮的绿叶镶着黄边,阳光一照,衬上蓝得没一点儿渣滓的天,一直明快到人心里去。 末世来临后,这些银杏树也遭受了灭顶之灾,全部被砍伐下来,当作极寒天气里的取暖用的木材。直至程子扬回到京城,感觉没有银杏树的京城不像京城。 于是,宁季肖就领着一大帮子的木系异能者,要么重新催生出银杏树来,要么让那还剩下几口气的老银杏树枯枝唤新芽来。 就这样,历经木系异能者的精心维护,银杏树终于再一次在京城展现出它应有的风姿来。 从各基地来京城参加会议的代表们下榻的金银潭国宾馆东门,就有一片银杏树林。盛世时,人们就把那条大道称之为“银杏大道”。 如今,那片银杏林再次面对大众开放。于是,每天来观赏银杏的人络绎不绝。 一走进银杏林,就会顿觉眼前是一片金黄。银杏树下的芳草地早已被厚厚的金色的银杏树叶所覆盖,踩上去还发出“沙沙”的响声,感觉上就很舒服。 这条银杏大道上的繁荣也不负盛名。即使在这么一个极为普通的日子里,也呈现出了人满为患的态势来。赏秋的客人,浪漫的情侣,举着长镜头随走随拍的“主播”,支起画板的“画客”,都成为了这林中的一景。 即使偶尔抬头从银杏树下望向那蓝蓝的天,点点光亮从树叶的缝隙中透出,也会使整个视野变得奇妙起来。在这里,只要你用心融入其中,就会发现处处皆是美景,点滴都很精彩。 前来京城赴会的各基地代表,人数还是众多的。但大部分都是第一次来京城。尽管历经末世的艰难,京城变得有些不堪重荷,但依旧无损于它千年古都的名号。 代表们除了参加会议外,就喜欢逛这银杏林。而在京城,观赏银杏林的地方不仅多,而且各具特色。 地坛公园的银杏林,比金银潭的那片更加古老,据说有些是建设地坛的时候就种上了,要知道那可是在千年之前。所以,那儿也堪称为最古老的银杏大道。 京城大学西门的两株巨大的银杏古树,已经成为了京大秋景的标志。青年学子可谓是流连其间,足以堪为最具书卷气息的银杏大道。 京城作为六朝古都,遗有大量的寺庙建筑,有着“寺庙之多甲天下”之说。而在这些寺庙中,大多有古银杏相伴。特别是潭柘寺的古银杏,巍峨屹立在寺内的毗卢阁殿前东侧,其郁郁葱葱的绿冠高达30多米,距今已有两千多年了。相传,在最后一个王朝中,每换一个皇帝,它都要长出一条小干来,久之与老干重合。为此,那位堪称最为长寿的皇帝就此御封这棵古银杏为“帝王树”。 这天,宁宗南就带着妻子和宁季肖前来观赏这棵“帝王树。” “听说你曾去程家大宅呆上了一阵子,”宁宗南一边观赏着这古银杏,一边在询问着宁季肖。“怎么样,那地方适合你姐吗?” “爸,妈!”宁季肖不由得摸摸后脑勺,竭力地在搜索着能让老爸老妈宽心的词儿来。“怎么说呢?说实话,那程家大宅真的是房子大而多,人也多,可当家主事的人只有那么几个。” “我姐的个性,你也知道,是个能管事就不管事的人。程爸和程妈的性子,你们也了解,更是两个不喜欢多事的主。姐夫手上的事多,也不大管宅里的事。所以,在宅里拿主意的只有程爷爷了。” “程爷爷是行伍出身,管起事来就跟老爸你一样,相当的严格。所以,我感觉姐适应得还相当不错!” “孩子他爸,”马秀云也开口说话了。“现在这个世道,比以前更加男女平等了。女人只要有了一份事业,能够自己养活自己,就不用担心婆家的责难了。再说了,老连长和嫂子的为人,我是相当信得过的。他们不会对肖儿不好的。你就别担心这个,害怕那个了。” “另外,”说到这儿,她的脸上流露出满意的神情来。“子扬对肖儿是真的很不错!瞧瞧,这么忙了,还要抽时间把婚礼给办了,真的是很不容易了。” “唉!”听到妻子如此的劝说,宁宗南只得叹了一声。“没有办法啊,程家的门第太高,我担心肖儿遭了罪,也不敢告诉我们一声啊!” “爸,你这是多虑了,”宁季肖没有想到老爸会有这层忧虑。他连忙安慰着:“我姐是何等的厉害。在程家,我姐的异能等阶最高,程爷爷最低。所以,我姐一般很少开口说话。但她一旦开口,程家所有的人都会竖起耳朵听的。” “哦——这就好!”听到这话,宁宗南这才稍微地放下心来。 “那我们明天还去拜访程家吗?”见到丈夫的神情缓和下来,马秀云趁机询问着。 “去!”程子扬给予了肯定的答复。“不冲别的,就冲着程老爷子,我们也得登门拜访啊!毕竟他是真正的长辈,而且还德高望重!” “那好,我来引路!”宁季肖也笑嘻嘻地插着话儿。 “对了,老三呢?”直至这时候,宁宗南才想起自己的三儿子来。“怎么,他还在晋级吗?” “嗯——”宁季肖连忙点头回应。“五级的晋阶非同寻常!尤其老三还是水系异能者。姐说了,得有很长的功夫才能晋阶成功。” “哦,原来四级晋阶五级,是这么的复杂和艰难啊!”对此,宁宗南深有感触地回应着。“也难怪我卡了这么长时间的脖子,也毫无进展!” “爸,”这时,宁季肖又像想起了什么,在提议着。“趁在京城的当儿,你抽空去去我们的异能学院吧!那儿有好多四级异能者,去了我们那儿一趟后,就开始晋阶五级了。” “你得去试试啊!想想看,晋级那么艰难的老三,都能晋阶五级了,你还在四级里磨蹭着,好意思吗?” “砰,砰砰!”这话气得宁宗南当即上前就给了宁季肖几个爆栗。 “你就有好意思啊?在祁连,什么事都不管,全部都丢给你老子来处理,”然后,他厉声呵斥着。“你让你老子到哪儿抽出时间来提升异能啊?” “爸!”宁季肖连忙捂着头上的红肿处,无奈地提醒着。“我这次来京城,就不想回祁连了。姐已经把异能学院交给我打理了。所以,如果你不晋阶五级,姐夫就有可就要派一位五级异能者去接管祁连了,另加一位五级僵尸!” “嗯——”听到这话,宁宗南默然了:是啊,如果他现在还不能晋阶五级的话,程子扬是完全有可能另派一位五级异能者和一位五级僵尸前去管理祁连的。 马秀云则是站在一旁,含笑地注视着丈夫和儿子之间的对执。她的等级太低。当丈夫和儿子谈论的不是家事时,她就插不进话来了。不过,她似乎并不感到尴尬,反而觉得这是一种温馨,是一种天伦。 在京城,还有一处值得推荐的欣赏银杏胜地,是在三里屯西五街东段,地处京城基地管理中心的腹地。尽管紧邻东三环城路,但却是喧闹繁华中的一片净土。 去过那里的人,都永远无法忘记从路口转过来看到的第一眼金黄——难得的是明媚的阳光,清透的蓝天和徐徐的微风都配合得恰到好处,好像它们都是商量好的,缺了谁都有遗憾。 这里没有金银潭的绿地毯,却补充了那永远笔杆条直的“橄榄绿”。从来都不苟言笑的他们,此时执勤的脸上也都多了几份生动,偶尔也会小声相互打趣。 当站在街口放眼望去,这里的银杏树满目金黄,一派华美,让人霎时感觉到了春天般的生机和秋天里的厚重。 它们的枝条是完全交错开的,如芭蕾舞演员在树上跳着交叉的炫舞;它们的叶片是扇面状的,就像一只只幼儿肥厚可爱的小手,每当风来之时就兴奋地拍手相庆。 银杏树的果实也像熟透了的荔枝一样,圆圆的、浅黄的,密密麻麻结满在绿荫下,叫人想跳起来,采摘一粒放进嘴里。漫步街头,行人就如同走在一条金色的道路上。听着耳边响起“沙沙”悦耳的足音,眼中浏览金灿灿的银杏叶,就如行走在画卷中,行走在诗的意境里,真是最惬意的一件事。 此刻,宁肖和程子扬就漫步在这金色的道路上。 “爸妈都来京城了,”程子扬在跟宁肖商量着。“你看,我们要不要晚上单独去拜访一下?一家人可是很难得这么聚在一起的。” “好!”宁肖点点头,表示赞成。“不过,我们得提前告知他们一声。免得他们有事!” “嗯——你那儿有灵乌的消息吗?”过了半响,程子扬才如此地询问着。 “还没有!”宁肖是很快地给予了答复。她知道程子扬的忧虑是什么,就安慰着他:“你放心,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如果真有什么,他早就回来找我了。毕竟关于禁制之内的问题,他还是小白一级的。” “尤其是对封印,他是相当地不精通。如果发现封印有问题,他只能回来找我想办法解决!” “也是啊!”听到宁肖如此一说,程子扬紧张的心情也就渐渐地松驰下来。毕竟现在还有许多末世遗留下来的事情亟待解决,如果再迎来灭世的泰山压顶,光想想,他都觉得呼吸困难! 第290章 会议 会议能够而且必须是建设性的和有用的。但是,人们还要考虑到它可能面临的风险,以便积极地去避开这些风险。 在这里,就能举出九例糟糕会议的可能后果:浪费时间,浪费金钱;分散了对更为重要的任务的注意力;减缓进程,延误行为;挫伤士气,成为夸夸其谈和争执不休的舞台;滋生办公室的政治;造成嘈杂和混乱。 最终的结果,就是做不出什么好的决策(或者是错误的决策),或者是痛哭流涕,耗费了金钱和时间,以及人力。 尽管糟糕的会议会成为一场灾难,但好的会议在具体的实践中,却不只是有用——人们需要这样的会议。 会议开得过多或过少,都是错误的。对大多数人而言,会议是大有裨益的(这还不一定包括会议的商业动机)。 比如,会议可以:使人们获得最新信息;创造与他人共处的融洽氛围;提供被倾听的机会;成为社交聚会;提供与组织中其他职能部门的人接触的机会;建立正式工作之前或之后有用的非正式交流;增加人们露面的次数和扩展社会关系的机会;扩展经验范围,并成为一个学习的机会。 但要记住,人们是很容易抱怨会议的。但这仅仅意味着他们参加的会议是糟糕的或与他们毫不相干的。好的会议不管是对他们自身的利益来说,还是对提高整体士气来说,都是有利的。 尽管这是一场悠关整个华夏未来发展趋势的代表大会,但是对宁肖的吸引力还是不太大。此刻,她满脑子考虑的是,灵乌何时归来?如果他再不出现,她得用什么法子去搜索他的踪迹。 这是一个无所事事的下午——然而,最近的许多个下午何尝不都是这样度过来的。宁肖坐在大礼堂里,聆听着又一场遥遥无终的报告会,手脚渐渐地疲软萎缩。 而演讲者更像是一个抽气筒,或类似水蛙、乙肝病毒之类的生物。他演讲得何其勤奋,声音嗡嗡地回旋,不懈轰炸下面的这些毫无防范的乌合之众。 所有的人都只能忍耐着。最深刻的忍耐,放弃了辛酸的表情,一演而变成琐碎的动作——从桌子面摸到椅子背,目光追逐着针尖或尘埃,听觉病态地敏锐,可以听到几百人汗毛孔在气咻咻地一开一翕。 这是演讲者大而无当的话题,将人们驱赶到了一切任凭本能的细微去感受。 在这礼堂里听报告会,永远给人以盛夏中午、在尘土飞扬的路上行走的感觉,或是在南方六月份,洪水淹没了城镇,人们都枯憔地坐在屋顶,浊黄的水流带着一只死鸡或几 片菜叶飘过.无数漩涡不断消失又生成,水声滔滔不绝,目光偶尔相触的人们抱着最后一件家宝,默然无语…… 可是,人们得感谢那场洪水。因为它总是重新调整了街区的人际关系——它冲毁了家与家之间的藩篱,淹死了几个胡搅蛮缠、懵懂无知的孩童。母亲们嚎了几声就收住嗓子,站在屋顶踞起脚尖。这次,她眺望到更多人的命运。 被洪水分割的人们,从心里涌起一些温柔的爱情,它表现为等待、祈祷与哭泣。 这一种踞于死亡之上的爱情,像一束光照亮了无聊而琐碎的岁月——被笨重的物质与观念所 压伤的时间。 一场灾难,如果没能成为澄明生活的转折点,至少它是一座纪念碑——使命运一变而为沉重 、多余、辉煌…… 正如人们要感谢一场洪水一样,宁肖他们也得感谢这样一个漫长如世纪的报告会。 遥遥无终的消耗,但他们觉察到了它的必然性。它必然以一种人生的隐喻出现,嘲弄着他们,这是无聊对无聊的反戈一击。 这时,台下有了许许多多的嘈杂声音。 一个说话人兴奋而审慎地握着身边人的胳膊,轻轻地摇动,唤醒对方对自己每一词语的注意,迫不及待地要把一生都倾注进此时几句窃窃私语,做个无私热忱的交付,虽然可以想象那几句话多么平淡无奇,但他的姿态是那么动魄惊心,使他人无法不抱以关切—至少是同情。 他的表达欲超过判断力,以致不能发现听者大雪封山般冷静的漠然——听者半睡半醒,为自己成为受关注对象而满意地哼哼,他同时听到了台上人每一个错误的鼻音、风扇的呼呼、异性搔腿肚子的声响。 非法演讲家的音节匆匆流逝,和其它杂音汇成听者恬然的内心之外一把沙哑走调的二胡。 嘈杂之声此起彼落,嘴是兼爱的墨者,耳是无为的道家。礼堂之中的人好像早已同谋了一个下午必须虚度,只是既然在礼堂里,就不妨姑且以投合气氛的方式来处理,这种意思总括起来就是—— 人们一定要无聊到感觉不到自己无聊的地步,否则就太无聊了。 “姐!” 就在这种无聊声中,宁肖还是捕捉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她抬头一看,发现是宁季肖。 “什么事?”她悄声地询问着。 “姐,听说老三走出了密室,”宁季肖也是悄声地回应着。“他应该晋级成功了。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哦——”宁肖听得有些心动。可是,一看到坐在主席台上的程子扬,她只得摇了摇头。灵乌护卫程子扬可谓是尽职尽责。她不能与他相差太多。“这会我得开完啊!” “那好,姐,”宁季肖也不是非拉着宁肖前往不可。所以,他就如此回话着:“这会我就不听了,先去看看老三!” “去吧!”宁肖挥挥手,表示着同意。 此刻,台下的嘈杂声同时涌起,淹得正统的演讲者只剩下一个载沉载浮的头颅,尽力往上冒,苦苦地张大嘴呼吸着空气——只是无声的图像。 稍停,不知是出于一致的同情,还是突如其来的惶惑,台下的声音收敛得干干净净,显得演讲者的声调振作一倍的自信与清亮。 于是,惊讶的倒是台下人自己,互相观望,喷!一张张突然瘫痪的脸, 像漏斗里的沥青,以几乎不可辨的细微速度往下滴垂——全无新意。这寂然无声的听众席,恰似潮水刚刚退去的沙滩,贝壳们发现了彼此既拥挤又孤独并且可谓丑陋的存在,都不乐意,于是,哗!潮水又涌上来,把每个人都淹入一体的安全感之中。 正是在这些起落里,催促着关于得救的设计。浮到声浪上的人,假如他捉到一个救生圈即自己坚强、独立的幻想,那么就可称他为洪水中一个已经脱离险境的人。 日常的话题与物件如洪流中的垃圾一样,显得鄙陋、无足轻重。另外,假如这时他头一撇,发现另一束完全绝望的目光,那么两个人的绝望便完全能够碰出希望来。 的确,屋顶上的这个人没有投水是因为他看到另一屋顶上抱膝而坐的那个人…… 许多个庸庸碌碌、乙型肝炎的下午,人们听着同一场的讲演,头总是被吊扇吹得有些昏昏欲睡。但是,渐渐人们有了一些信心。信心的出现与消失,人们难以把握。人们在延宕着自己的行动,只是为了保存这一个微小的、看起来还算是纯洁的信心,我们还希望看到另一双绝望的眼睛…… 日复一日,人们携着一种轻灵、愉快的优虑与期待来走路,谁说这不是一个改变——或一个关于改变的暗示呢? 这或许才是会议给予人们最终的目的吧! “宁肖!”正被会议逼得进入昏天暗地当中的宁肖,突然又听到有声音在叫唤着她。 尽管这道声音是相当的熟悉,却足以让她精神为之一振。她顺声往自己的肩膀上一瞧,惊喜地低语:“灵乌,你终于回来了!” “啊!”灵乌就站在宁肖的肩膀上,也悄声地回应着。“我回来了!” “情况怎么样?”宁肖拿出了寒冰籽,让灵乌啄食。“你不要急着说清楚。先吃点东西,再慢慢道来。” “嗯嗯!”对此,灵乌表示非常赞成。于是,他畅快淋漓地享受了一番寒冰籽。 “唉,”结果,吃足了寒冰籽的灵乌,还是来了一番长叹。“情况非常的不好!” “我在深海之渊搜寻了许久,发现主上(造物主)布下的封印尽管威力还在,可禁不住那边的家伙不停地来骚扰啊!” “哦——“宁肖似乎明白灵乌的意思。“可惜,我现在异能等阶太低,无法划破虚空,前往深海之渊一探究竟啊!” “这个不急!”灵乌扇动着翅膀,在回应着宁肖。“我现在最迫切的是想跟神界、阴司等各界面取得联络,征询一下主上布下的这道封印是永久的封存,还是到了一定的年限,就会自动地解封?” “你也知道,永久的封存是意味着过一段岁月,就会有家伙去自动地加封。如果不是永久的封存,那就意味着灭世之战很有可能要重新燃起。” “我去试了好几下,发现人世通往各界的通道依旧呈封闭状态!宁肖,疏通与各界的通道将是我们当前最急于解决的事情了!” 第291章 婚礼 结婚是人生的一件大事。它既是对青少年时代的告别,又是对新生活的开始。新婚夫妇将由此建立家庭,成家立业,生儿育女,挑起生活的重担。 正因为结婚有着这样的含义,地球上的很多族群在结婚时都要举行隆重的仪式,以此表示对未来生活的祝愿和祈求。这种隆重的仪式,就被称之为婚礼。 在这个人世,各个族群的婚礼又有着各自的不同。在同一个族群中,位于不同地区的人们举行的婚礼也各有不同。在同一族群同一地区的人们,因其历史发展的长河中,婚礼也呈现出了不同。 其实,婚礼一直在发展着,变化着。甚至从婚礼的演化中,可以隐约地看出人类婚姻的演变,人类家庭的发展和人类前进的脚步。 单从婚礼的仪式上,就可以看到古老的习俗,挖掘出它的深刻的含义来。 人类什么时侯开始有婚礼?这很难从文字上找到记载。不过,可以从考古学和人类学中找到某种启示。 在原始社会晚期的一些墓葬中,开始出现了男女同穴。从死而同穴,就可以推想到死者生而同室。从婚姻的相对固定,就可以推测这时的原始人开始有了家庭,也可能有了原始的婚礼。 在早期的母系社会的古人类遗址中,男女是分葬的,可以设想,母系社会中只有氏族,没有家庭,因此也必然没有婚礼。 婚礼,是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婚姻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 在当今世上,依然存在着不知婚礼为何物的民族。在他们那儿,从来没有人举行过婚礼。两个人的结合,只要男女双方同意就行。结合很容易,分手也方便,因此婚礼就没有什么意义。 由此可见,只有当婚姻摆脱了群婚、对偶婚等不稳定的阶段,趋向于相对稳定时,才会产生婚礼。婚礼的产生与家庭的产生是紧密相连的。 由于宁肖对婚礼的不太热衷,让程子扬感到颇为恼火。宋戴就想办法找到了一位专门从事华夏婚礼研究的老学者。让他专门给宁肖讲授了一天的有关婚礼在人类历史上的演变,以及婚礼举行的必要性。 这位老学者是一位治学非常严谨的人。所以,他还真的把宁肖给扣在办公室里,给她讲了一大堆有关婚礼的变革,直至宁肖认为婚礼不是可有可无的,是非举办不可的为止。 于是,宁肖就向老学者提出许多问题来。不曾想,老学者竟然回答得有理有据。 例如,最原始的婚礼是怎样的?显然,这已经很难查考了。但肯定是非常简单的。据老学者说,他曾在某个很原始的海岛上,看到那里的人们举行婚礼时主要的仪式就是燃烧火炬,另一个仪式是新郎要伏在新娘的膝盖上。 这种婚礼看起来很简单,但又很具有意义。第一,火是原始人征服自然、改造自然的第一件战利品。学会用火的喜悦,长久地停留在人们的记忆里。火曾经照耀过原始人的生活之路,给他们带来温暖和光明,人们也希望火能继续照耀他们婚后的生活道路,驱走黑暗和妖魔,给他们带来希望。 第二,婚礼的产生是父系社会代替母系社会的结果,但是初期的婚礼还摆脱不了母系社会的烙印,对女性的崇拜还深深地印刻在每个男子的脑中。新郎伏在新娘的膝上,这不只是表示他对妻子的体贴与温柔,更是表达了他对女性的崇敬。 不过,这位老学者又将话头一转,由结婚直接转变为离婚。 因为婚礼是结合的开始,一个新的家庭由此诞生。但是,原始的婚礼却是离异的开始。他说在太阳阿三那儿的某个族群,女孩子一经成年就要与男人举行婚礼。不过,这种婚礼过后,成婚的男子并不能成为丈夫,女子也并不能成为妻子。婚礼的举行,实际上是自由生活的开始。婚礼一过,夫妻关系马上就结束。 这种名义上的婚礼,双方并不保持夫妻关系。但是,当丈夫寿终时,如果“妻子”还活着,她要为“丈夫”举哀,她的子女也要为这个名义上的“爸爸”举行追悼仪式。而真正与男子有过夫妻关系的妻子,却并不参与追悼活动。真正的亲生子女,也不会过问父亲的葬礼。 这种婚礼是很奇怪。但却是一种十分原始的婚礼。它标志着一夫一妻制家庭还只是刚刚开始,旧的对偶家庭渐渐让位于一夫一妻制家庭了。婚姻逐渐由不稳定向稳定方向发展。 但是,婚姻的发展象一切事物的发展一样,是螺旋形的,波浪式的,有前进,也有局部的倒退。这种太阳阿三族群的原始婚礼,表明了自由的对偶婚还相当强大。它还没有被一夫一妻制家庭所代替。人们还习惯于过自由泛滥的私生活。婚后的离异就反映着两种婚姻制度的斗争。 事实上,固定的一夫一妻制取代自由的对偶婚制,是要经过漫长的历史岁月的。在华夏某原始民族那里也有这样的婚礼。很多女子行过婚礼后,依旧回娘家过自由的望门居生活。 随着老学者讲得越来越深入,宁肖也渐渐听入了迷。 现代的婚礼大多充满着和谐的气氛。但是,在一些原始族群的婚礼上,却充满着紧张的气氛。男方与女方之间充满着各种象征性的斗争。在某小国,举行婚礼时,新娘的亲属们就会把石头向迎亲者掷去。她们是在反对这场婚姻吗?不是。 在太阳阿三某个地方的人们举行婚礼时,一队新娘的亲友,会把迎亲者的队伍阻拦在半路,两队人马佯作大战一场。迎亲者在受到女方队伍的鞭打后才得以通过。这是新娘的亲属对新郎有什么仇恨吗?也不是。 一百多年前,在白洲的某族群人们自迎亲时,也会发生类似的事情。吉期的那天早晨,迎亲者的队伍蜂涌着来到新娘的家门口。新娘的亲戚们守卫在门口抵御着,就象抵挡入侵的敌人一样。彼此发生一场争夺新娘的斗争。迎亲者中的有些人乘混乱之机抢了新娘,骑马夺路而走。女方一家见新娘被抢,急急迫赶,双方直到战得人困马乏后,女方的队伍才渐渐散去,迎亲者的队伍才带着新娘凯旋而归。这是一场不幸的婚姻吗?也不是。 以上的种种,都是是结婚仪式上象征性的大规模的战争。 除了这种大规棋的争斗外,还有象征性的小规模的争斗。华夏某原始民族结婚时,新郎要派一个机灵的男子,于鸡鸣前偷偷地来到女方的屋舍附近,悄悄地爬上墙角,向新娘呼喊。女方家庭的女子们听到声响,一齐来捕捉这个男子。如果捉到了,就要撕破男子的衣服。这也并不是双方对这场婚姻有什么隔阂。而是一种仪式,是婚礼的组成部分,象征着娶者和被娶者,男方和女方两个氏族之间的一场象征性的斗争。 有些地方的婚礼虽然没有这样的争斗的场面,但也以抢夺的形式出现,它是婚礼的主要内容。华夏很多的原始民族在结婚时,就盛行抢亲的仪式。新娘知道男方何时“抢”人,到时就假意地到菜园里。于是,新郎派来的人伏兵四起,把新娘强抢而去。 新娘即使对自己挑中的郎君满心欢喜,也还是要假意啼哭,高声呼救。女方的亲人听到了,也焦急万分地追寻。一路上呼唤着自己的女儿,但却向相反的方向走去,追到村外,见四下无人,不见女儿形迹,只得悻悻而回。 有时也向新娘被抢的方向追去,村上的人也同来帮忙,不期然竟追到了。这时,新郎一方的抢亲队就丢出一大把喜钱,于是大家忙于拾钱,忘记了追寻新娘。新郎家的人也就在一片混乱中带着新娘扬长而去。 所有的这些婚礼,都有争斗的含义,也有抢夺的含义。这是古代盛行的抢亲的遗风。 对此,宁肖就感到惊奇不已。要知道,她历经三世,还真没有遇到这样的怪事。见到宁肖听得津津有味,老学者也就讲得越起劲了。 在古代族内婚被禁止以后,婚姻的来源只能是族外婚。但外族女子不肯自动来异族当新娘。原来是男子“稼”到女方家去的,现在女子要嫁到男方去。这种变革,女子们都适应不了。 族内不能找妻子,族外又找不到妻子,怎么办呢?唯一的办法只有抢。抢亲,用武力在外族中夺取妻子,这无疑是婚姻发展史上的一场革命,也是解决当时面临的婚姻危机的一种好方法。`它标志着男性对于女性已占了压倒的优势。但是,抢亲也潜藏着矛盾。因为抢亲会常常引来报复,临近氏族之间常常为此争斗不已。你今天抢我的,我明天抢你的,抢来抢去,不得安宁。 后来,就慢慢建立起比较固定的婚姻关系。我这个氏族的姑娘一定给你氏族的青年做妻子,你氏族的姑娘也一定得嫁给我氏族的青年,双方都不吃亏。就这样,抢亲才渐渐消失。氏族之间和平了,婚姻来源固定了。 不过,抢亲的痕迹在千万年之后,还是在婚礼中顽强地表现出来。这就象人们对石刀、火 种的怀念一样。尽管有了钢刀,一些族群在祭祀时还是要用石刀;尽管有了火柴、打火机,祭祀时还是要摩擦起火。同样地,婚姻尽管发展了,但在婚礼中总要重演一下抢亲的仪式。 到了近代,还有没有真的抢亲与真的争斗呢?有的。老学者就着墙壁上的世界地图,指出某一点来,说他就在这儿发现某族群的妇女中,很少有人头上不留下伤痕的。那是她的丈夫爱她的记号。丈夫把她从异族中抢来,为了不让她反抗和呼喊,就用木棍把她打昏过去。子是留下了伤疤。有的还留下了后遗症,如头晕之类。有的甚至被打死。 “哦,哦哦!”于是,弄得宁肖只会如此回应了。 在华夏,自古关于婚姻的礼节就很多。从这些礼节上,就可以看出人们对婚姻的重视。 早在华夏历史上第一个诸国林立的岁月当中,娶妻就要“为酒食以召乡党僚友”,意思就说要邀请家乡的父老朋友吃食喝酒。“古者庶人粝食藜……祭祀无酒肉,宾婚相召,则豆白,綦脍熟肉。”意思是说平时吃的是粗粮,祭祀时也常无酒肉,但结婚请客时一定得有肉。这个习俗一直流传至今。 在华夏的许多原始民族中,结婚除了离不开饮酒吃肉外,还有专门的歌手唱婚歌。这一方面是大家庆贺,另一方面也是一种结婚的声明,让人们都知道他们是夫妻了,男的已找了某人为妻,女的已找了某人为夫。这样做,有利于婚姻的稳定和一夫一妻制的巩固。 如果实在太穷,请不起亲友,办不起婚礼,那也可以结合。《周官》上说:“仲春之月,令会男女,于是时也,奔者不禁。”古代以秋冬为婚娶之时,因为“霜降而妇功成,冰融而农业起”。如果无力举办婚礼,到了仲春而不结婚,说明无财,在春天私自结合,不以为非法。 结婚之日,男方要到女家亲自迎接。父亲会对儿子说,“往迎尔相,承我宗事。”《五经异义》上说:“自天子到庶人皆亲迎。”鲁哀公曾经问孔子,“冕而亲迎,不已重乎”?在他看来是过分了。孔子这时变了脸色,说道:“合二性之好,以继先圣之后,以为天地宗祠社稷之主,君何谓已重乎?’可见,亲迎好象是对女子的尊重,实际上是为了传种接代。 古代的华夏人结婚,“嫁女之家,三夜不息烛,思相离也。取妇之家,三日不举乐,思嗣亲也。”女方想到别离,男方担扰着传种接代。 也许是因为想到别离,女方离家时总要悲哭一番。在华夏境外也有这样的习俗。很多族群都把啼哭作为结婚时的一个重要内容,都认为婚日啼哭愈悲,婚后就愈幸福。 华夏人还认为新娘有一种神奇的力量。男方病了,结婚可以冲喜,把毛病冲去。孩子脱了乳牙,新牙尚未长出。婚礼前夕,新娘的轿子进门时请她摸一下,据说牙齿很快就会长出。这样的习俗,西方也有。许多族群的人民都有向新娘掷鞋的习惯,如果谁掷中了新娘,就预示着好运气将要来临。 …… “教授,”最后,宁肖作投降状。“我赞成举行婚礼。你厉害!” 第292章 出嫁 今天,是女儿出嫁的日子。这本是人生的一件大事,但宁宗南没有向任何人发出邀请。毕竟还是程家懂礼,知道女儿出嫁得从娘家走。 为此,他拒绝了程家提供的房舍,是花光了夫妻俩近些年来的积蓄,在京城买了一套房子。待他们夫妇回祈连后,这套房子还可以留给儿子们居住。 说实话,宁宗南原本想女儿出嫁是人生的规律,关键是要找一个好女婿。但是,实际情况并非相象得那么简单。作为父亲,他的心中有着一股难以言表的滋味。这种感受是复杂、依恋、想念和不舍…… 越是时间临近,他就越想满足女儿提出的所有愿望,就越想让女儿多提要求,给女儿多做一些什么。 往事历历,魂牵梦绕,那一件件,一桩桩,几乎与女儿相处的所有能记得起的事情都会被他搜腾出来,回味着其中的酸甜苦辣。 女儿小时候,由于工作忙,找不到人带。一岁多一点就托老家里的人。临别时,女儿摇着小手,老家的人强抱在怀里与他告别的情景,至今都在让他难以忘怀,心肝欲裂,眼泪横流。 由于忍受不了这种别离的折磨,不长时间,他就把女儿领回到了身边。 记得女儿三岁的时候,妻子准备再生一胎,就忙着多赚点钱后,以求配足怀孕后无法出来工作的家庭开销。女儿就由他来带了。 一次,他把女儿领到自己上班的地方。由于只顾写材料,忘了照顾女儿,不小心让站在桌子侧面的女儿从凳子上碰跌在水泥地上,摔得额头上起了一个大包。 他抱起哄乖后,再给听话的女儿安顿,说待回家时,她妈妈要是问这包的事,她就要回答说是不听话长的。果然,从那刻起,有人问女儿额头上的包是怎么来的,女儿都会回答说是不听话长的。 或许是儿子多了的缘故,女儿成了他最爱的孩子。今天,尽管女儿长大成人要出嫁了,但是他要说:女儿啊,今后不管你到哪里,你都要善待自己,好好生活。 晚上,他是接近零点才睡觉。不到六点,他就爬了起来。此刻,他心里非常矛盾,依依惜别之情没理由地爬上了他的心头,真不想把女儿嫁出去,但又怕耽误了已经商定的接亲、迎亲和举行婚礼的时间。 约六点钟,他就催促女儿,是亲自驾小车送女儿和她的伴娘到前面的步行街去化妆。没有办法啊,这新娘妆得要专业人士才能化啊! 路上,他不知女儿在想些什么,但就是想让女儿提出要求,让做老爸的能给她做点啥。此时,无论女儿说什么,他都会答应的。在这一刻,他觉得父女犹如一人,心心相印,命运相连,女儿的幸福就是他的幸福,女儿的需要就是他的需要。可是,女儿什么都没提。 到了步行街,他把车停在路口,女儿带着伴娘去化妆了,他就坐在车上,一边心不在焉地聆听着新闻,一边不停地回忆着与女儿一起生活的往事。 想着想着,不时有化妆好的新娘从他的车前走过。接她们的车几乎都不往回开,直朝前驶,好像是为了回避人们常说的“新娘不走回头路”的缘由吧。 刚好一个小时,女儿她们也从步行街出来了。今天的女儿,分外的漂亮和引人注目,说话时两个粘有睫毛的眼睛扑闪扑闪的,一对酒窝格外惹人“疼爱”。 他也学着接其他新娘的画面,不是调头送女儿回家,而是转着弯儿把女儿送回家。 时间过得真快,不到九点半,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门口。宁家四胞胎把迎亲队伍挡在门外,又是叫姐夫唱歌,又是要红包,的确是增添了不少的喜气快乐。 宁宗南不得不催促着儿子们:算了算了,赶快让人家进来吧! 一阵寒暄之后,接亲的人吃了一小碗烩菜,女儿和所有的送亲亲戚、家人合影后,就由老大宁伯肖背出了家门,伴随着迎亲、送亲的队伍走了。 再不久,孩子都到程家大宅去帮忙了。妻子也跟着去了。家里就只剩下他孤单单地一个人。看着空荡荡的房子,他感觉好没意思。在这一刻,他的心情是那样的沉重和伤痛。 约十一点钟,他独自驾车来到程家大宅。这个时候,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尽管见面的人都在跟他打招呼,可他感觉自己真正认识的却没有几个。 十一点半,他被请到了女儿的身旁。瞧着站台尽处那位身穿教服的异国男士,宁宗南感觉有些发懵:“这是到哪儿请来的洋教士啊?” “爸,那不是普通的教士。他是罗马教庭的圣皇!”见状,宁肖无奈地跟他解释着。“他的异能等阶已经在二十阶以上了。” “啊!”听到这话,宁宗南感觉自己的身上在晃晃。“你们打哪儿请到了这么厉害的主婚人?” “不是请来的,”宁肖在如此回复着。“只是我的婚礼,邀请他来主持最为合适。” “哦——”宁宗南只得如此应了一声。唉,他怎么忘了女儿早已长成了能够展翅高飞的双翼,已经不需要他的庇护了。 “爸!”发现了他落寞样子的宁肖,就出声安慰着。“你是这个世上最好的爸爸。做你的女儿,真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是吗?”这话让宁宗南很快摆脱了沮丧,变得神采弈弈起来。“我也为能够拥有你这样的女儿感到自豪。” 这个时候,音乐声响起,婚礼开始正式举行。 “来吧,”宁宗南伸出手来,在对女儿说。“老爸领你走向新生活的另一端!但无论前方如何,你如果觉得不太满意,不太快乐的时候,老爸还是欢迎你随时回来!” “爸!”宁肖挽住了他的胳膊。“无论到哪儿,都无法改变我是你女儿的事实。” “那是当然的,我的小棉袄!”宁宗南喜欢听这话,声音也变得柔和起来。 就这样,父女俩带着一脸的惬意走向了红地毯。 在红地毯的另一端,程子扬是静静地等待着自己似乎追寻了无数的岁月,才追到手的妻子出现。 不是每一种守候都会有爱的回报,不是每一种爱的体验都会有相守的诺言,守候的人呀,只有静静的相互守望,才能坐看云卷云舒。 她手指间的温柔,是他无言的慰藉。在一场对视中,他们默默转身,不是无言的逃脱,不是背叛的分离。在那细雨的愁思中,破碎的心绪飞扬,她轻轻转身,带着八月的柳絮纷飞,他于那碧色青衫中迷离了眼眸。是她执手拈花中的潇洒使他恍惚,还是她于河畔旁的身影让他错乱,不,他与她于相望中相守。 他与她相逢于那清水芙蓉之间,那鼻尖阵阵的芳香使他忘怀。转身,落英的芬芳飘散于她与他的面前,是什么消散了爱的向往,是这夏日的忧伤使人沉醉?不,是八月的连绵,在碧水青山中散了时间,不是她和他的缘已浅,而是他和她一生的期待只是浮华,转眼一瞬之间,千年的爱恋不过是一盏茶的守候啊!当年华逝去,就让他与她于相望中相守。 起身,坐立,他和她的缘是那滴不完的红豆相思,是那流不尽的伊人血泪。走下那青石斑斑又悠长的板路,驻足,是春柳春花的弥蒙遮住,他挥挥衣袖的瞬间,已让她在风雨黄昏的夜晚眺望,忘不了的是时间,咽不下的是玉粒金波,照不尽的是菱花镜里的红颜,遮不住的是满发的愁丝,流不尽的是泪眼的朦胧。她无声的温柔,是他最大的眷恋。她与他于相望中相守。 东篱把酒,有暗香盈,情起罢,别是无情胜有情的思念,转念间,芳华已逝,恨别难分,无缘已是昨宵的良伴,而今只剩下那满地的黄花堆积。秋已至,不是寒风乍起的哀愁,就让他们在这良晨美景中追寻,追忆那似水的往昔,不是只有朝朝暮暮的守候才是结局。 他和她会在彼岸花开中找到最美的守候,他已于执手相看间,看透她无尽的哀凉。爱是相思的彷徨,恨是别离的笙箫。 爱,如此繁华,如此寂寥,只不过是情人的执着,一壶酒的哀愁,一盏茶的守护,在雨的绵柔中消了它的繁华,散了它的寂寥,只留下那一棹春风里的轻舟一叶,一轮茧缕里的轻钩一条,他用清酒洗涤,用浓茶泼洒,把她与他的牵挂在青瓷的碰撞中埋藏,不是爱的陪伴不够浓烈,也不是相思的感悟不够彻底,他在纷纷扰扰中寻找,是那千万人海中追寻,不经意间的回眸,她已在灯火的尽头远走…… 眺目,远处落英缤纷,繁华已逝,她停留的脚步为何是那样的难以追寻,他在彼岸的尽头等待,等待着缘起缘灭的瞬间。她爱的回复,他默默地望着,望着,每一次日升月落的间替是他无尽的凄凉。他不是过客,而她是归人。 “子扬!”当宁肖走到他跟前,发现他有些异样,就担忧地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程子扬回过神来,就伸手牵过她伸来的手,朝宁宗南点点头。“就是觉得历经了九九八十一难,才终于把你娶到了手。” “噗哧!”宁肖一笑。“不至于吧!我觉得你娶我很简单的……” “你只看到表面!”程子扬牵着她的手朝教皇跟前走云。“那里面的千重玄机,我都在掩盖着,只是不想让你发现而已。” 第293章 流逝 秋天过去,冬天也就不远了。就在异能学院的学生们还在为院长的那场盛世婚礼津津乐道时,位于学院最为神秘,也最为牢固的顶级密室,在某一天突然宣布被占用了。任何人员不得打扰。 于是,学院的师生们又开始议论纷纷起来:是谁要占用那顶级的密室?可惜,这事关学院的最高级机密,无论旁观者如何猜测,当局者是决会透露一丝一毫出去。 只是每天晚上,稍为细心的人就会发现,总有一个男人领着一群护卫静静地伫立在密室外。什么话也不说,什么动作也没有,就如此默默地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没有想念,爱就没有燃烧。 实际上,爱到最后,烧成灰烬。一寸一寸的灰里,是喜悦的余灰,更是痛的残烬。 风起,是飞飞扬扬的蝶,在爱的缭绕时光里,纷纷扰扰。这蝶,落在哪一根枝上,那枝就会疼,停在哪一朵花上,那花就会伤。 然后,就是枝也深想,花也浅念。想念,便是春风十里,是千山暮雪,在爱的人心里,四季走遍。 在深爱中,最想的时候,也许爱的人就在身边,也会想。那一刻,行为怪异到荒诞,语言贫乏到词穷,所有的情绪都纠缠在想上,且为之百转千回。这是人类情感体验中,最匪夷所思的。 在爱的深度体验上,一定有一种叫作灵魂的东西。在那一刻,它超越了身体、内心以及精神,要单独去拥抱或独占爱着的人。 “姐夫,”这时,宁季肖过来了。现在,他成了学院的老大。“姐还在里面修炼吗?” “嗯——”程子扬凝望着那似铁塔一般厚实的密室,点头回应着宁季肖。“她的这次晋阶有些突然,恐怕要费些时日!” “哦!”宁季肖也望了望那密室。然而,他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寻求帮忙:“姐夫,你能帮我找个助手吗?学院的事务多且杂,我一个人有时候难以应付过来。” “这个忙,我帮不了!”程子扬很明确地回复着。“在祁连,你就够放肆了,把个傀儡当得不亦乐乎。天高皇帝远,我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但这异能学院是你姐的心血之作,你不能再任意妄为了。我相信,哪怕她从里面出来,也不会再插手学院的事了。所以,再多再杂,你也得给我接手干下去。” “嗯!”宁季肖有些沮丧,只得如此低声应着。 “老四,”程子扬不得不提醒着。“你姐孤身一人在密室里为人类而战。我们谁也帮不了她!但是,我们谁也不能拖累她!否则,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姐夫,我明白了!”宁季肖不敢再多说什么,咬着牙离开了这里。 这时,夜已深,程子扬依然默默地注视着那密室。 实际上,想念,就是走一段路,原本想把彼此相隔的时空,走到很短很短。哪料到,竟是越走越长,千里万里,时光的角上,还挂着霜。 开门见山,不想见到山,只想见到你。闭窗独坐,不想守着寂寞,只想守着你。 想念,就是把一颗心交出去,还有一颗心在痛,在追着所爱的人。 在这个世界,有多少种爱情,就会有多少种想念。 在现实生活中,无论它多丰富,都极简单;无论它多刻骨铭心,都极其雷同。人类在爱,以及在爱的想念上,把彼此统一了起来,消弭了一切的差距。不会因为你尊贵,就给你丰 富;也不会因为你贫穷,就不赋予你刻骨铭心。 富家小姐爱上穷书生,卡西莫多爱上爱丝梅拉达,在相思的路途上,不会有贫富、美丑的差别,都是风一程、雨一程,风雨兼程,都是哭一回、痛一回,百转千回。让人类所有真诚的情感,浮华褪尽,素净、赤白,看不见一件遮掩的外衣。 “首长,我们该走了!”负责警卫工作的人员,终于忍不住上前来提醒着。“明天,还有许多事情在等着你去审阅呢!” “嗯——”程子扬这才在依依不舍中离开了这个能容纳宁肖修炼的密室。 其实,在最伟大的情书里,一定会写有最为深刻的想念。 有时候,是彼此隔着遥远的时空,就情催促着心,心催促着脑,脑催促着手,手催促着文字,文字催促着想念;有时候,只是一转身看不见,便秋水长天,望穿秋水,望断长天,文字里,想望着念,秋水望不尽长天。 再长的情书,其实,只写着最短的一个字:爱。再缠绵的情书,其实,只写着最简单的两个字:想念。 情书是爱的宝贵遗产。有一天,当爱的人老了,情书里的想念,依然会让爱,在文字的时光背影里鲜嫩如初。 你拽着一个想,我拉着一个念,无论走多久,无论走多远。你的想,在我的念里开花,然后,我的念,在你的想里结果。最后,岁月拆开一个你,拆开一个我,只剩下,你的一个想,我的一个念。 你看,想念中的人,还把这写成了诗。 想念就该是一首诗吧,因为爱情原本诗意葱茏,因为生命原本诗意盎然。 此刻,密室里的宁肖也在进行着自我的从灵魂到肉体,再从肉体到灵魂地不停解剖。 在这个人世,有一种春,是无法守候的。这就是人生的春。 因为人生的春往往与年龄没有关系,却只是一种苏醒。这样的苏醒,如偏僻乡村篱笆上的野玫瑰,花朵开得烂漫,意象上却单单只有光明、简单、敦厚与宁静。 不要以为意象上的光明、简单、敦厚与宁静容易得到,更不要以为有了偏僻乡村,目的就八九不离十了。不是的。这种意象不是浅显的看图说话。 能够形成这种意象的,要木篱笆,要野玫瑰,要好阳光,要一道碎石小路,从篱笆下面蜿蜒伸出,远远地,远远地深入到了起伏的山坡,要山坡上有茂密的针叶林,要林子里淡淡地散发着松香。 说的是人呢,说的是人生的春呢,因此这样的比喻也就是说:人生的春,天衣无缝,浑然大气,是先天的天地精华与后天的着意磨砺融会贯通了。 思索到这里,宁肖不由得睁开了双眼。密室的密封度相当高。这也就导致无论是黑夜还是白天,如果密室里不点上一丝光明,就永远沉浸在黑暗之中。 但是异能等阶达到了宁肖这个级别,密室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黑暗跟白昼已经毫无区别了。 “春——”宁肖在喃喃自语着。 实际上,用一种更加日常的话来说,人生的春便是一种懂事。 有一句成语,叫做“少不更事”,可见懂事需要经历,经历需要时间,用漫长的时间去经历,这就是熬了。这个“熬”的意思相当于中草药制作汤药的那个“熬”:煎熬。于是可以说,意象是煎熬出来的,苏醒是煎熬出来的,人生的春是煎熬出来的。 玄妙的是,需要多少的煎熬呢?又需要多久的煎熬呢?所谓的漫长,那应该是多长呢?谁也说不清楚。正如法海和尚,老得白胡子一大把,也还是无法彻底圆通佛法,喜欢纠缠白娘子和许仙的家庭婚姻之事。六祖慧能,3岁丧父,自小卖柴养母,连文字都不认识,偶然得闻佛语,心即开悟,于刹那间便明心见性,立刻出家,然后修成正果。 哪怕是鉴赏艺术作品,也正如烧秋一般,若是一把大火烧尽所有季节带来的芜杂繁复,深秋的田野袒露出来的,就是单纯的田野。就这一个道理:一个人可以拥有鉴赏经验与艺术标准,但是不可以拿自己的经验与标准当做正确本身,当做正派本身,当做美德乃至真理本身。 你是神界的公正女神!这是宁肖遇到那些非神即妖,非仙即神的家伙,常常会在不自觉中流露出这种话语来。尽管她非常的反感,却又无可奈何。因为她心里很清楚:公正这两个字早已镌刻在她血脉里,是不可能舍弃的了。 那么,怎么是公正呢?这里的宁肖不得不在扪心自问。突然,她发现自己竟一时间无法给出一个完整的答案来。 这时,宁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把尺子。在允许的刻度内,任何生灵都能任意妄为。但是,在不允许的刻度之外,哪怕你是儒弱可怜,你是强大无比,你是卑微到尘埃,你是高贵得受众生顶礼膜拜,都要毫不留情地诛灭殆尽。 猛然间,她明白过来了:所谓的公正,那就是永远不要让自己陷入困局中,只能作为旁观者。同时,还要拥有一颗比那万年寒冰还要坚硬和生冷的心。 思及此,宁肖不由得笑了:遥想当年,为了让自己动一下情爱之心,不知道哪位神灵要为此耗费掉多么大的心血啊? 也正是这种感悟,宁肖感觉自己的那堵塞的堰口终于一泻千里,那源源不断的波涛也开始汹涌澎湃了。 第294章 无华 完成了晋级,终于从密室走出来的宁肖,就收到了程子扬派人递来的一大叠信函。这让她感觉很惊奇。好生生的,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给她写信? 结果,翻阅完所有的信件,她才知道这么多信实际上就是一个人写的。而更令她脸红的是,从信的内容上看,这些函件应该统称为一个名字——情书。当然,她害羞过后,就是心悸了。 其实,人类自从创造了文字,大概就有了“情书”吧? 一泓情思,点点墨痕,凝成了素笺之上那道永不凋零的风景。许多浪漫的情话,也因此而得到了永世流传——尽管有些已经在时光的流转中,隐没了爱情的主角。但是,它们依旧能以其绰约的风化彰显着属于那个时代的特有气息,串读下来,历史的脉络便清晰可见。 那流传华夏千古的情话,在《诗经》中,是“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濡沫情深;在汉乐府里,是“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生死不渝;在唐诗里,是“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为泪始干”的“丝”“思”入扣;在宋词里,更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伤怀思念…… 让千百年之后的人们,能在触碰这些躺在纸片上的温情时,依旧感觉到是那么的贴骨,那么的贴心。 然而,在那个绵延了几千年礼法重于天的王朝纵横的岁月当中,这些被誉为男欢女爱的诗句合情,却不合“礼”。于是,所谓的“情书”或“情诗”的创作大体上是寂寥的。许多山盟海誓因礼俗的压抑而“锦书难托”;本是细诉衷肠的诗行,最终演变成了主体情感的落寞独语,尽管流传了几千年,依旧不能送达近在咫尺的心上人手里,可悲可叹,却又无可奈何! 直至王朝溃败,战乱纷起,西风东渐,新思朝风起云涌,旧秩序轰然倒塌,情书才得以拥有了能够生长的沃土。以至于那个年代的男男女女,似乎都热衷于这尺牍传情了。 一时间,戏笺小字,鸿雁千里,写尽相思缠绵。仿佛那是积攒了几千年的情感,得以在瞬间迸发,刹那的光华,灼热了历史的暗夜,更是风情了一个时代。 接下来,情书又历经了岁月的变迁。时局动荡的年代,让情书掺杂了更多的家国之痛与离乱之恨,从而显示出几分悲情;特殊路线的变化莫测,让私人化的情感领域不断地被政治话语所侵犯。所谓的“情书”,道上是“有情”却已然“无情”。 动乱的年代终于结束,人性得以复位,情书更是回归了它本来的面目。然而,紧随而来的是,笔墨传情的浪漫情怀又被新时代的新风尚所消解。爱情遭遇到了高科技。电话、短信、qq、微信等等传情的方式,悄然地兴起,使传统的情书渐渐式微。 但是,万变不离其宗。变的只是形式,不变的是爱情的主题。 品味不同年代的经典情书,那氤氲在字里行间的浪漫情怀,依旧在让人心旌荡漾。正是那些软语呢喃的文字片段,丰盈了人们对逝去那个时代的认知与记忆。也正是这无数个体的低语轻叹,让人们真切触摸到了那段历史细微的气息。 如今,遭逢末世,让一切就都回到了解放以前,让情书再以纸笺的形式,在宁肖的手中展现。这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爱意的传达,思想的传达,更是思念的传达。 宁肖将这一大叠情书是看了一遍又一遍,久久地不愿放下。于是,她悄悄地闪进空间,找到一个封闭很严实的盒子,把这些情书都锁在了里面。 “小柳,”同时,她还不忘告诉系统。“如果我比你要先消失于这个尘世,希望你能把这个盒子同我的骸骨埋葬在一起。如果我没有留下骸骨,那你就把焚烧在我消失的地方。” “哦——”系统对宁肖突然冒出来的这些关于身后的话,感到了莫明的惊骇。不过,他还是答应了下来。“主人放心,我知道了。” “主人,”不过,系统还是发现了宁肖这次通体所闪耀的光芒,就随口问道。“你最近精进了不少。嗯——这次,你又晋升到了多少级?” “二十级,”宁肖淡淡地回应着。“所以,我现在能够划破虚空,去教庭帮教皇的一些忙了。” “那可要恭喜主人了!”系统听了也高兴起来。“主人如果再继续修炼下去,待各界通道被打开后,主人说不定不仅能跨越虚空,还能跨越各界面了……” “跨越虚空,倒不是什么难事。至于跨越各界面,我想还是很难说!”听到这话,宁肖微微蹙眉。“因为这里面蕴含着天道的使然。要知道,对于世间万物的变化,我此刻依旧只能感知到一点,无法感应更多。” “主人,不急,”系统就安慰着她。“有些东西,得慢慢来才行,不是一蹴而就的。否则,人人都成仙成神了!” “你说的也是!”听此,宁肖的心也稍稍地舒缓了一下。 “主人,你还是快出去吧!”片刻,系统就在提醒着宁肖。“我感应到人王就要在这附近出现了。” “哦——”宁肖的嘴角不由得微微翘起。“怎么你比我的感应还要敏锐些?” “呵呵!”系统大笑了起来。“主人啊!我是旁观者清,自然要比你这个当局者迷要敏锐多了。” “是吗?”这下,宁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也许是因为那一大堆情书的缘故,也许是婚礼才刚举行完不久,宁肖就突然进密室进行异能晋级的修炼,让这个时候的宁肖与程子扬的感情,又恢复到了那最初的甜蜜期。 只是这天,宁肖难得主动去接程子扬下班回家,突然发现程子扬的脸色有些不大好。 “子扬,”宁肖没有当场表露出来。而是到了临睡的时候,她才有意无意地提了出来。“你今天的脸色不怎么样?发生了什么事吗?” “异能学院出了一点事,”程子扬就如实地告诉她。“老四有些压不下去了。你得去看看!” “哦——”这可是宁肖所没有想到的。因为这段时间,她一直沉浸于晋阶与新婚燕尔的愉悦之中,也就没有顾及其他。不过,她还是点头表示着同意:“好,我去看看!” “肖!”程子扬紧紧地握住宁肖的手,是再三地嘱咐着她。“老四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必须精通人事了。我们哪怕能活得比他长,也不能照顾他一辈子。他是一只苍鹰,得飞翔啊!” “嗯,你说得对!”宁肖安抚着拍拍他的手背,在答应着。“我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这一夜,尽管被这么一件事牵扯着。但两人还是好眠到天明。 四季的轮回,似乎唯有冬天的印象最为强烈。因为冬是一个坚定有力、洁净分明的季节。 实际上,冬天的模样在许多人的儿时记忆里,就是雪的身姿。那满天的大雪,纷纷扬扬着纯真的童年。打雪仗、堆雪人、滑雪,凡是与雪有关的,都载入到了人们对冬天的记忆中。 所以,冬天是一个可以让人兴奋的词,充满着乐趣和激情。 冬天的夜,皓月当空,星空明亮,扯一缕月光,便会酣然入梦。冬夜是寂静的,静得让你可以听到雪的脚步,推开屋门,才发现外面已经是银装素裹了。 在洁白的世界里拥抱着冬天,就象徜徉在童话里,美丽的雪花变成了一个精灵,时常出现在冬夜甜甜的梦中。雪始终是童年里一个魔术般的道具,用着所有的想象任意地组合,纷扬着一片片美丽的故事。如此,雪花拼贴的日子,让冬天有模有样起来。 如今的冬天,已经不再那么寒冷了。当然,这主要是针对异能者而言的。所以,它来得也就含糊而迟疑。有时让整整一个冬天,都很难见到几场雪,冬的模样也因缺少雪的语言,变得单调而乏味起来。 但是,冬天却是容易让人清醒的季节,正是因为有了冷意,人的精神更容易集中。冬天让人们有了思考,抛掉了杂念和驿动的情绪,沉淀着尘世的浮躁。于是,一些被末世所隐藏的事情,开始被有思想的人去挖掘了。 于是,冰霜的袭来,让冬天的模样更加清透明亮了。那冰肌玉骨的世界,凝固着冬的呼息。冬,冻结着人们的不安和躁动,流淌出一股股清新的源泉。 冬天可以蜕变着保守陈旧的思想,让人们在四季的轮回中,有着全新的体验和创新。让这个世间所有的生灵都能沉下心来翻阅季节的心情,变得安静和知足。尽管身着厚厚的外衣,但心中的温暖,却足以让整个冬天的阳光变得更加灿烂。 就这样,冬天的模样在凛冽的寒风中坚强起来。是的,冬天是冷酷的,很多人都恐惧冬天,但冬的寒冷却能孕育着新的生机。古代就有人诗云:严冬不肃杀,何以见阳春。其实,很多人就是从冬天的模样中,看到了更多春天的影子,从而发现了希望,活力,新的生命。 然而,异能学院的师生们却没有这么的惬意了。因为他们校园内的冬天,那可是真正的冰封王国。地面上结着厚厚的冰层,门窗更是被坚冰给死死地封住了。似乎每呼出一口气,都能凝结成一层冰粒,从空中撒落下来。 终于,有人忍不住地跑到校门口,进行一下内外的比较。这时,他们方才发现校外的冬天充其量只是一个春天,而校内的冬天却是属于极地独有的寒冬。 幸亏能进入异能学院的师生,无一不是异能者。区别只是等阶的高低。否则,个个就都要变成了被层层棉衣包裹着的圆球,才能在校园内呆下去。 当然,五级以上的高级异能者们,都很清楚这样的冬天是人为的。至于拥有能把这样的冬天变成极地般寒冬的异能者,在他们的心目中,普天之下,惟有一人而已。 “轰!” 这时,宁肖是抬脚上前就将莲娜踢到在地,然后伸手闪出皮鞭,上去就要鞭抽莲娜。 “姐!”已经被宁肖抽得遍体鳞伤的宁季肖,还强争着上前要去阻止。“不要啊!” “砰!” 宁肖懒得跟他多说废话,是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开他,然而恶狠狠地举起皮革抽打着莲娜。 “尊者饶命啊!”已经在宁肖手上接过吃了好几场败仗的莲娜,这个时候也只有讨饶的力气了。“我再也不敢了!” “姐——“老姐这一脚的威力,是宁季肖从没有领略过的。他是被踢得半天都无法从地上爬起来,只能无力地呐喊着。 “啊——尊者——啊啊!” 聆听着莲娜被鞭抽得惨叫连连,他还想大声地劝阻着老姐。但最终,他还是没有喊出声来。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如果出声再劝老姐,接下来老姐就很有可能大发雷霆,出狠手让莲娜魂飞魄散。 “一个小小的天山雪莲,”直至抽得莲娜叫不出声来,爬在地上奄奄一息了,宁肖才挥手冰封住她。“以为化为了人形就了不起了。竟然连自己主人的面子都不顾惜了,到处耀武扬威,自以为这天下就没有人制服你了。” “旦柴心善,念你修炼不易,”宁肖眼睛一横,巨大的树干是当即从冰面中生长出来,将那莲娜紧紧地缠裹起来,似乎要碾碎她。“才送到我这儿来。而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老四不懂事,你比他更不懂事。” “胆子大得竟然在我的异能学院里,为虎作伥起来。连偷偷地把异能者当作你们这些妖孽升级养料的罪恶之事,你也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做出来了。你是不是活腻了?直接跟我说,免得脏了其他人的手。” “姐——”直至这时才知道事情真相的宁季肖,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在歇斯底里地大喊着。“你的意思是说,莲娜残害人类……?” “是的!”气还没有消的宁肖,又上前给宁季肖挥了几皮鞭。“她和她的那些朋友们,打着你的名义,把一些低阶的木系异能圈养起来,准备作为肥料食用。如果不是其中的一个异能者逃了出来,你我都有可能成为帮凶和罪人!你还这么维护着她……” 第295章 街头 与华夏相比,教庭真的小得连牙齿缝都看不见了。不过,与京城相比,教庭虽然小,但还看得过去。教庭很美,也很妙。转了一圈不到几十分钟,就又回到了原地,而且还是徒步的。 美,温馨无比,感觉就像靠在爱人温暖的肩头上;妙,就像在自己家的后花园转悠,又像在偷偷地看一看后花园栽培的那个小男生长大成人了没有…… 教庭是不设置军队的,所以也就完全不设防。但是,几百年来从未没有发生过暴力冲突,恐怖和重大的盗窃事件,甚至连斗殴、吵架的事也极少发生。所以,这儿很少有人愿意背井离乡去异国他乡谋生。 说实话,历经了这么多的岁月,宁肖还是第一次来到异国他邦。那怕是在修仙界,她也从没有渡过大海,到海洋另一端去走走看。 至于程子扬,未世之前还曾出国抢购过大量的大米。初闻宁肖想去教庭帮助教皇解决囚禁僵尸之事,程子扬表面上没有做出反应,但暗地里还是小动作不断。 这不,就当宁肖准备划破虚空前往教庭时,他就很慎重地告诉妻子:他准备搭乘灵乌,前往教庭跟教皇商量一些事关时局的要事,总不能帮人家解决了僵尸扰民那么重大的事件,而一点报酬也不拿吧! 宁肖听了,只得摇了摇头:都老夫老妻了,还如此担心这个,忧心那个,到底何时才能休啊? 程子扬脸一横:什么老夫老妻,连孩子都没有? 此话一出,宁肖立马怂了。因为她暗暗地估摸着自己不说生孩子了,恐怕就是怀上一个孩子都是很艰难的。 来到了教庭,见到了教皇,先不忙着做事,而是要谈判。 谈判当然是程子扬的事了,宁肖不参合。只待谈判完了,她就去办事。哪曾想,这谈判一天还成不了事。于是,夫妻俩还得在这儿找个地方住下来。由于程子扬提的条件过为苛刻了,气得教皇懒得给他们安排住宿。 由于没带几个人前来教庭,所以程子扬也不见气。尽管宁肖是一次也没有来过,可他倒是来过好几次了。所以,一行人是很快找到了合适的地方住宿了下来。 说实话,尽管历经末世的坎坷,这儿人的生活依然很悠闲,连居住的地方都那么返朴归真。恍如在昭示着末世从未曾来过这里。 第一个早晨,这个懒觉就睡得有点奢侈。宁肖懒洋洋地爬起来,穿上白色的长袍,悠然地走到窗前。拉开窗帘,面对的就是如诗如画的景致,这是仙境,还是人间? 她拍拍自己的脸,手是柔柔的,脸也是柔柔的,外面的景色也是柔柔的。如此这般,倒叫她没了主意。她飘然地来到镜子面前,哦,没有倦怠的感觉,为何身体会如此轻飘!只得冲进洗手间,洗涮掉这如梦如诗的感觉,只求还原真实。 “肖,你在干嘛?”听到了洗手间的动静,程子扬醒了。他打着哈欠,从床上起来,来到了洗手间的门口。 “洗漱啊!”宁肖在回应着。“你再睡一会儿,我要出去走走!” “好,那你得早点回来!”程子扬难得碰到这样以工济私的假期,自然就想在床上多躺一会儿。“今天的谈判得把大局敲定下来。你可要去镇场子的。” “嗯——知道了!”宁肖点头表示着答应。“我会早点回来的。” 宁肖从屋里悄然出来,顿觉外面的一切在瞬间包裹住了自己,让她没有喘息的机会。这是一个靠近教庭的小村子,因为有风车,就被誉名为“风车村”。 这个时候,风车村的人们还在沉睡之中,宁肖就轻轻地漫步其中,享受在其中,沉醉在其中。晨雾弥漫,如烟如梦,幽幽淡淡的;远处那转动的风车,满载着财富,满载着历史,满载着沉重,向人们炫耀着那过去的辉煌。 由于历经末世,电力发动机似乎成为了一种奢望,于是风车这个曾经淘汰的动力发动装置,再一次被派上了用场。就这样,在这儿作摆设用的风车,不再是作为历史文件被保护了,而成为真枪实干的家伙了。 一条小河从村子的旁边流过。一座小桥架于小河之上。 “主人!”已经带着小香炉从空间闪出来的系统,也沉浸在面前这片安谧的景致中。他是兴高采烈地跟宁肖解说着:“这小桥可是有名字的,叫叹息桥!” “相传这个世上的第一座叹息桥,是架于y国总督府与监狱之间的唯一的一座桥。在古代y国,所有的犯人在总督府获知被判处死刑之后,都要经过叹息桥再被送到监狱。” “于是,通过这座桥时,只能借由石头雕成的小花窗,见到生命中最后的一束阳光。曾经有个犯人经过这里时,往花窗外望了一眼。” “结果,他发现自己的女友正与新情人在桥的那一边相拥接吻。看到此景此情,他浑身一颤,长叹了一声。正是这位犯人的一声叹息,叹息桥的名称就这样流转了下来。也正因为它的凄美浪漫,后来被纷纷效仿,架桥于小河中间,就取名为叹息桥。” “哦!”这还是宁肖头次听说,令她不由得移动步子,向那小桥走去。 “主人!”就在系统张嘴继续往下说时,发现宁肖的身影早已在面前消失,正飘向那小桥。“唉,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卖弄自己口才的机会,可主人又偏偏不给力,郁闷啊!”他只得如此慨叹着。 “小柳,”而这时,小香炉正在冒着红心泡泡,眼里满满的都是他。“你讲得真好,我还想听!” “那好!”于是,系统的劲头又上来了。“那我再给你讲讲另外一个有关桥的故事。” 此时,宁肖已经靠近了那叹息桥。她一挥,天空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很配合着她那忧郁的脚步,一步步地踩着雨点,忧伤而浪漫。 青石板上注着的雨水接住了她那打滑的身体,搀扶着她来到叹息桥上。这样的天气,再加上这样的心情,给凄美的故事蒙上了一层厚厚的迷幻色彩。 在这样的气氛下徘徊,宁肖似乎看到了那叹息桥另一边的小花窗,令她不得不与那小花窗对望着。然而,小花窗和她都被雨水挡住了相互凝视的眼神。 慢慢地,宁肖感觉自己的魂魄竟然不再受自我的管束,抛弃了她的身体,慢慢地飘进了那小花窗里。黑暗之中,她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一声叹息。 这一声叹息,终究惹出了她的泪水。结果,泪水滑出了眼眶,停留在脸颊上,看到了黑暗从花窗慢慢地飘走,呈现出了灰白。 她惊叹了,叹息者高大英俊,但恐惧摄住了他的全身。他颤抖地站在了她的面前,在用绝望的眼神看着她,眼角挂着的泪花不肯离去,手捂着胸口。 他和她凝视了许久。他才悲凉地对她说:“我把生命弄丢了,爱人也投入到了别人的怀抱。我现在就要走向地狱了。” 他声音喑哑着,双肩抽搐着,发出了哀哭声。她又走近一步,轻轻地拿掉了他捂在胸口的手。他一把手抓住了她的手,紧紧的。他的手却是冰凉。 这时,他止不住的泪珠大颗大颗砸在她的手上。她伸手接住了他的泪珠,在手掌心里捂热,然后轻轻地把泪花洒在他的头上,为他捋顺那一缕零散而卷曲的头发。 他在说:“我害怕,我不想去地狱!” 她轻轻地擦掉了他满脸的泪珠,对他说:“别怕,我是专为你而来,送你一程的。好好的,走好!从地狱出来就是天堂,来生我还在叹息桥等你。” 他带着泪花含笑地走了,把叹息声扔在了身后。 然而,这一声叹息,在天空弥漫着,怎么都不肯散去! “肖!” 猛然,不知从何处传来这声呼唤,让她猛地一震。再一睁眼,她发现自己还在村旁的小桥上,系统和小香炉还在河边玩耍。那呼唤的人儿正在朝她走来。 “嗯!” 她连忙应了一声,擦拭那眼角的泪水,朝程子扬走去。 不过,才刚一切并没有完全从她的脑际消失。她不由得回头望望那身后的桥,暗想是什么让她如此多愁善感起来。 “怎么了,肖?”见到了妻子心魂不宁,程子扬担忧地询问着。“这村子在教庭的庇佑之下,应该不会有什么异样吧?” “哦!”宁肖笑了。她安抚着握住他的手。“你说的也对。不过,就是有什么异样,我们也不怕!” “那倒也是!”想想妻子能耐,程子扬这才释然。“走吧,教皇一大清早地就派人请我们过去了。真没有想到,他倒是先心急起来了!” “不会吧!”宁肖有些讶然。“就这么片刻的功夫,他就耐不住了吗?” “呵呵,他等得起,那数不清的僵尸可是等不起的!”对此,程子扬显得胸有成竹。他手握着宁肖,慢条斯理地朝前迈着步子。“你以为我跟他谈判是瞎扯啊!” “哦!”宁肖也不多说什么了,陪伴着程子扬一路的慢行。当然,趁程子扬稍不留神的当儿,她还是会回头望望那叹息桥,在心中叹息着:唉,这个世道,让所有能成精的都成了精,包括那座桥。 第296章 异国 这座小岛曾是一位伟人的出生地。尽管这位伟人身材矮小,但是他具备着卓越的军事才能,抢夺一个家族传承了几百年的皇冠,成为那个年代最为强大国家的帝王。后来,他还是被那个家族残存的势力联同周围其他的强国给从皇位上赶了下来,流放小岛,致死也没有离开小岛。然而,这些都无损于他是白洲历史上最伟大的英雄。 当然,小岛吸引人的原因远不止这个。几千年前,古人就把这儿叫做“美丽之岛”。因为它常年阳光灿烂,山地非常多,景色多变。有时是峭壁嶙峋,一转身,便是大片松树栗林,茂密繁盛。这儿的丛林弥漫着一股特有的热乎乎香味,一直飘向旁边荒漠干燥的大地。 虽然是岛,但居民不一定是岛民。因为海边经常会遭受到海盗的洗劫,所以岛上的居民大多把家安在了山上,成为了山民。至于海边的房子,大多数是后来有钱人到这儿来度假时盖的。如今,更是十室九空。 不同族群融合,以及多种文化的交织,打造出了这岛上的居民非常独特的性格。他们既含有y国人的随性、豪爽,也含有f国人的高雅、浪漫,还有x国人的精明、干练,似乎把白洲各民族身上的优点都集中吸收了过去。 不过,对于以旅游业为生的居民来说,只有4到10月这半年才工作。在这几个月里,他们就居住在山间和海边的房子里,或开餐馆,或开酒店,要不就卖点旅游纪念品和食物。其余的时间就都是假期了。有钱的人会到f国去,因为那儿适合冬天居住。不是那么富有的人也会搬到大城市去居住,因为在那儿衣食住行都非常方便。 所以,一到了冬天,这座小岛几乎就成了一个无人居住的荒岛。这或许是教皇要把这儿作为僵尸主要聚集地的首要原因吧? “知道吗?”教皇对此也不否认。此刻,他在热情地款待着宁肖,程子扬则被宋戴一连打来的无数电话后,被迫无奈地返回华夏,去处理那些繁杂的事务了。“这儿还有着世界上种类最齐全的奶酪。” “居住在这儿的人,最大的乐趣就是如何研究出不重样的奶酪来。所以,这儿拥有的奶酪品种让人叹为观止。就连f国的第一任总统也开玩笑地说,谁愿意统治一个有着四百多种奶酪的地方呢?” “所以,”宁肖接过教皇递来的红酒,呷下一口。“你也不愿意打理这座美丽的小岛!要知道,一旦我把它设为禁制之地,普通人将有可能永远都看不到它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教皇也呷下一口那跟血液一般的红酒。他的眼睛瞟向了那些红色的石头。这些石头像是刀片划过一般。其实,它们都是火山喷发之后留下的。再经过海风常年的抚摸,就变成了如今的这个样子,十分的锋利整齐。据说,这种景象全世界只有这儿一处。 “这儿可是三国的交界处。每次,为了它的归属,三国之间都或多或少的有过争端。所以,我觉得倒不如把它变成禁忌之地。这样,省了教庭不少的心,也少了许多的争端。” “是吗?”宁肖似乎不太相信教皇的话。也就在这时,他们的午餐端上了桌来。 或许是为了迁就宁肖,这午餐呈上来的第一道菜肴竟然是沙拉。它是用橄榄油拌的新鲜蔬菜。这儿还盛产橄榄,橄榄油也就成了一大特色。汤当然是特色的鱼汤了。不知道为什么,宁肖感觉特别的腥。若不是她的抑制力超好,真想吐出来。 餐桌上的主菜是三种不同特色的鱼,也是用橄榄油煎制的,非常香。但宁肖不管怎么品尝,总觉得有一股腥味在嘴边。 “宁肖,”教皇笑得很惬意。“等吃完饭,你出去闲逛一下,就知道把这地方设置为僵尸之地,对我来说是多么的忍痛割爱了。” “哦——”就此,宁肖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小岛中部被大片的丘陵和森林占据,丛林狩猎在这儿也就成为了可能。而狩猎的对象是放养在丛林中的野猪。据说这儿的野猪因为都是在山上放养,而且是吃栗子和橡栗长大的,因而味道特别,肉质鲜美,成为一大美食。 不过,末世来临后,这儿的动物也发生了变异。尤其是野猪,传闻变得比人类还要聪明。有的凶狠得还能吃人。 这下,宁肖有些明白教皇的意图。不过,她还是很直白地告诉他:“我布置的禁制,只针对僵尸!” “你就不能加大禁制的范围吗?我看,最好是针对所有对人类能制造伤害的生灵……”教皇也就不再隐瞒自己的心思了,直截了当地提了出来。 “可以倒是可以,”宁肖思索了一下,就如此地回复着他。“不过,一旦有生灵突破了我设下的禁制,到那时,很有可能要你我连手才能灭了它!” “那倒没有什么!”对此,教皇很是释然。“如果那样,出手灭了它,就不会遭天谴了。” “也是啊!”听到教皇这么一说,宁肖也觉得很有道理。到了他们这个级别,由于天道的限制,是很少有能出手的机会了。如果能出手,还不用顾忌天道的限制,也的确是能当一件乐事来消遣一下。 出生于这座小岛的那位伟人,曾在千年之前,带领着他的大炮肆意地修改和涂抹了白洲的地图。他曾经责备过自己的父亲,仅仅因为父亲当年没有为这片沃土继续战斗。他也曾像这儿长大的无数少年那样,在湛蓝透彻的海水边长大,并站在岸边的碎礁石上立下了“为此而战,挡我者死”的誓言。 此刻,宁肖和教皇就站在写有这块誓言的礁石前,看看不远处那时不时就立有的那位伟人的塑像,不留神还能聆听到从小教堂传来的陈陈的风琴与钟声。 这些都在让人们感觉到这儿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硝烟和战火,没有了曾经的海盗与叛军,没有了苦难和呻吟,剩下的只有美丽、宁静和满足。 “你真的舍得放弃这块美好的土地吗?”于是,宁肖还是忍不住地问上了一句。 “舍不得也得舍啊!”教皇颇为无奈地回复过来。“有时候,有些东西不是你能拥有的,倒不如舍去为好!” 听到他如此说,宁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得拿出了骨哨…… 生是什么?生是一片开阔地,如春之萌动,夏之生长,如秋之铺陈,冬之收藏。生当然不是完全的靓丽和辉煌,有泥泞,也有无边的黑夜。但生本身的魅力是任何事物都无法替代的。 正如流动不息的日子,无须加油,无须借助翻飞的日历,也照样年复一年地向前流动。 死是什么?死看似黑暗,其实很可能和生一样,也有一片开阔地。只不过那里的时序是颠倒的,或者根本就没有时序。一切诸如地狱、厉鬼之类的描述,其实与死没有任何关系;那里只有平静。 更多的情况下,死仅仅是一种状态,正像一只失去了生命的蝴蝶,制成标本,夹在书里,夹久了,蝴蝶标本也就会飘溢出淡淡的书香味。 那么,介于生死之间呢? …… 教皇微闭着双目,回味着从宁肖吹奏出的那悠扬乐曲。 其实,宁肖吹出的乐曲,在很多人的耳中听来很普通,很单调,甚至有些俗不可耐。如果教皇知道自己旁边的人是这么评价宁肖的吹奏,他一定会嗤之以鼻:卑微的燕雀,岂能知鸿鹄之志。 “啊,好多僵尸!” 随着有人忍不住地发出这声惊叫时,跟随在教皇身旁的人,这才发现漫山遍野的僵尸开始向这儿涌来。每一具僵尸都在僵硬地行走着,目视着前方,无所知觉,也无所畏惧。 然而,随着越来越多僵尸的涌出,跟随在教皇身旁的一些异能低阶的家伙,开始有些瑟瑟发抖了起来。 “念诵你心中的经文!”这时,闭着眼睛的教皇,就指示起这些一见到僵尸就害怕的家伙们。“当然,你们也可以竖耳聆听一下那哨声里的天籁之音。” “是!”那些家伙连忙按照教皇的指示去操作。 人在生与死的临界点上,是一种怎样的滋味,至今无人可得知。当然,此时此刻就有很多的人正在感受着这种死的滋味。 一种是真的想死。另一种是想当然的也真的想死。但是对生,这两者就又都抱着一分或者两分难以割舍的眷恋。 先说前一种。赴死的英雄,可歌可泣。——作了如此定论,实际上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对生一旦失去了信心,死就成了某种美丽;在这种人的眼里,死决然不是黑暗,不仅开阔,而且一望无垠。 这个时候,死作为一种状态,就真的变成了一只带着淡濙书香味的蝴蝶,把鲜活的生命压成了一张纸,留给世人,被人翻看,在翻看中得到永生。 再说后一种。这种人不像前一种人那样态度坚决。如果坚决的话,他们就不会选择白天,选择车来人往的桥上。即使选择了,也不会把自己挂在那里,像挂着一个咸货,供活得有滋有味的人们俯身下望,望出一身冷汗来。 这种人想死,而且肯定是真情流露。他们正实践自己的想法,离死愈来愈近,离生渐行渐远。然而,在赴死的路上,他们回头看了几眼,那几眼充满了深情,就像文章在结束前打出的逗号。 眼看着就要划上永恒的句号了,但不知怎么的,那句号在短时间内还没有划出,一声一声,全是逗号,如同词牌里的“声声慢”,那声音催人泪下,差不多让人忽略了这眼下乱糟糟的场景,想到的全是背景资料,有关这个人走向死亡的原因,以及面对死亡的心态。 前一种人固然称得上勇敢,但后一种不但勇敢,而且更值得纪念。因为决计赴死的人,一旦撒手西去,真的越过生死的临界点,那么可以说,这人对生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辉煌与美丽,对他来说,全在生的背面,在生的另一边,既然能在赴死的路上看到绚烂的色彩,那么别的,就全都成了多余。 而回头看几眼的人就不同。其实,他们也看到了那一边的色彩,但是生的美好依然存在,或许即便没有美好,起码也是牵挂。这是值得讴歌的。对生抱着希望,不可耻,也没有错。正那些活得滋润的人一样,都不可耻,也都没有错。 在铺天盖地的绝望心境中,居然还有一丝苟延残喘的希翼,这是多么的难能可贵啊! …… 听到这儿,教皇也睁开了眼睛,嘴里喃喃自语着:“说得真好!哪怕我是僵尸,也会心动的。难怪骨哨一响,能引来这么多的僵尸?省时,又省力!” 第297章 女使 她没有见过京城在建城之前的模样儿。但自打知道这是华夏的京城后,她就多次来过这里了。对于京城的历史沿革,在这个时空,恐怕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但是,她对京城的冬季的品味不多。所以,这一次,她特地赶上了这个季节,要好好地领略一下冬在京城的风情。 这是一个风日晴和的午后,她来到了前门大街。随脚先踱进大栅栏看看,满街的红灯笼,市面繁华依旧。许多老店,人头济济。还有的店面前,排起了长队在等待购买。小胡同里的火烧更是顾客盈门,把小铺子都给挤爆了。 走到前门大街,越发人流如织,红、黄、蓝、白、黑各色的冬装绚烂夺目,犹如街头绽放着缤纷多彩的花朵。拐进横街路口,一路望去,店招飘飘,琳琅满目,都是笑语喧哗,宾客盈门。 迎面走来的是男女老少一家人,小男孩骑在爸爸的脖颈上手舞足蹈,撒下一路银铃般的笑声。街边一个卖冰糖葫芦的作坊,吸引了她的眼球,过去就买了一串吃了起来。 她拿着冰糖葫芦一边吃一边走,来到了隔街。那里的路边摆放着许多卖小吃的摊档。一个卖产“轰炸鸡”的摊挡引起了她的好奇。只见一群青年男女涌上去购买,这个说“我来两架”,那个说“我来四架”,还有一个索性说“我来一个中队”。他们爆发出的笑声,感染了这条街上所有的人。 她又回到了大街上,看到路旁放置着长长一列缸,里面插满了艳丽的牡丹花,与此相伴的是一列街灯。鸟笼形的灯罩透露出京城特有的风味。 一些老人坐在街旁的石凳上,含笑地观看着热闹的街景。许多年轻人忙着寻找镜头拍照。她的目光穿过欢乐的人流,遥遥地凝视着那沐浴在阳光中的前门城楼,不由得浮现出留在她的记忆中旧京城的另一幅图景:漫天风沙之中,几个拉骆驼的疲惫地走过前门,迈着沉重的步伐隐入寒云残照之中。与眼前景象对照起来,那似乎已经成为很遥远的梦境了。 她呼出了一口气,提提神,决定迈步向京城那护卫最为严密的地方走去。 这片地方绿树丛荫,的确是一处好所在。只可惜,她不喜欢! “灵乌!” 于是,她扯开嗓门叫了起来。 “朴,朴朴!” 没过多久,一只金色的鸟儿就朝她这儿直飞了过来。 “谁啊,敢在这种地方乱喊乱叫的?”灵乌有些不耐烦,不带好气地叫嚷着。不过,当看清是她时,灵乌是惊诧得来了一个趔趄:“是你啊——炎女!” “嗯哼!”炎女瞟了灵乌一眼,笑嘻嘻地回应着。“不错哈,你沉睡了那么久,竟然还能记得我?我还以为你只记得主人呢!” “啊啊,我当然会忘却了许多东西。但是,除了主人外,就是你这姑奶奶,我可不敢忘记的!”灵乌连忙应承着。“怎么,你没有去转世轮回啊?可是,你男人怎么转世轮回无数次了?你们不会也学着主人和公正来一个久合必分,久分必合吧?” “去!那是因为主人喜欢瞎搞,他也就跟着瞎搞。我可不会跟着他们瞎参乎!”炎女是很爽快地回应着,抬脚就要向前迈进。 “炎女,”灵乌也不阻拦她,还站在她的肩上询问着。“你这是去找主人呢?还是去找你男人啊?” “当然去找主人了,”炎女瞟了灵乌一眼,继续往前走。“主人在哪儿,他也肯定在那儿。找到了主人,他自然也就跑不了了。” “也是啊!”灵乌听着一笑。“对了,你怎么到现在才找来啊?” “天知道为什么?”炎女翻翻白眼,不带好气地说。“我几次想划空而来,可这儿好像铜墙铁壁一般,无论我怎么使力,都能划偏到别的地方去。这一次,我是好不容易才划对了地方。” “查出原因来没有?”对于这样的答案,灵乌也感到很惊奇。于是,他就多问上一句。 “查出来了,”炎女对他也向来不隐瞒什么。“跟公正有关!” “哦——”于是,灵乌就不敢往下问了。 见到灵乌如此,炎女也不由得停下脚步,悄悄地询问着:“公正现在还喜欢动不动就鞭抽吗?” 灵乌望了她一眼,然后直点头,不说话,摆出一脸委曲的样子。 “唉!”炎女叹息地伸手摸摸他的小脑袋,也是低声地回应着:“这也是我不敢轻易找来的主要原由。我也怕她的鞭抽!” 灵乌又在直点头,做出一副同病相怜的态势来。 “主人圣安,我叫炎女,是你的女使!” 一进门,炎女就这样地向程子扬做着自我介绍。 “炎女?” 对于炎女的落落大方,程子扬倒是很接受。 只是针对“炎”这个字,他感觉颇为费解。炎,意为火。而面前的这个女孩,除了个性如火一般,全身上下就找不出一丝火的痕迹了。雪白的长发,雪白的皮肤,连衣服都是雪白的。若不是那双乌黑的眼睛,闪动不已,整个人就完全能驾御得起“冰雪女王”的冠冕了。 见到程子扬的低吟,灵乌又自认为他的传承记忆出现了卡壳,就连忙跑到他的肩上,在低声地解释着:“主人,主上虽然给你配备了六位人将,但你的母亲却认为还是没有女性细致周到。所以,她又给你配置了两位女使。可你嫌麻烦,只要了一位。她就是——炎女。” “哦——”对此,程子扬只能点头回应了。“这样啊!” “炎女,没有办法啊,”待程子扬弄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儿,灵乌又跑去跟炎女解释着。“主人转世轮回无数次了,好多东西就忘记了。” “我知道,”炎女大方地摆摆手,表示对此毫不在意。“也正因为此,所以我才坚决地抵制转世轮回。” “老大,老大!” 就在这时,宋戴听说有一个长得非常飘逸的女孩,在灵乌的引领下,前来拜见程子扬,顿觉这里面有玄关,就连忙过来凑热闹。 结果,当他与这个女孩两两相望时,顿觉周围的一切都在静止之中。 那是记忆中的一个黄昏,你那雪白色的裙裾把夕阳裁剪得非常完美,而逗留在他窗口的,只剩下了电影蒙太奇镜头下的悬念了。 你啊,一双诱惑成潭的瞳仁,已经把蓄满的秋波,打翻了一条勇士的船。 茫茫深渊,勇士变成了拼命的水手,在寻找着迷失了的岸的方向。 一丝灵感,触动了他默守在阳台上的日子。于是,他开始用一种关爱包装着阴谋,一派谎言的美丽成为了爱情的钓饵,打动了你的芳心时,他绝不承认亵渎过他的真诚,你的美丽,以及你的温柔。 解释已经成为了多余,——云朵飘过星夜的天空,遥望的鸟缠绵成为了一种渴望,滴落在草地上的露珠,那是思念的花。 天上的太阳,打着爱的烙印,灿烂在风景秀丽的彼岸。于是,他邀你同驾一辆神马,在玫瑰还没有盛开的季节,寻找着太阳底下的一片草地。 梦里梦外,他用水的声音安慰你久旱的诗心;挑灯酌句,你用纯洁的心灵为他撰写醉了的诗。 虽然时光频频出现凌乱的诗句,可那一种零乱的情绪,已经在花前月下打结,并且不断地增加。心儿,已经被公正的鞭子抽打得酸酸痛痛。 造物主用一双慈爱的手,浇灌了世间所有爱情的鲜花。可无情的光阴,还是你和他错开成两颗遥望的相思。 隔水相望,没有一叶扁舟,也没有鹊桥可渡。紧紧地按动一首诗歌中高音区的高键,像抓住了一根稻草,不能放弃一线希望,即使卷入漩涡的刹那,也是带着微笑,做着爱情的美梦。 然而,无望的守望,会是一场缱绻的梦?失望中的希望,难道是逆水行舟?她不相信。她有一万条理由不要相信。 她拉开了一面倔强的旗帜,宣战着一座又一座的大山。这面旗帜上描绘着鹰的姿势,哪怕是里面带着雷和闪电,哪怕里面带着炽热和飓风…… 感动了上苍了吗?请留出一条血路吧! 感动了上古原神了吗?那就这样地告诉她—— 真正的爱,在大山背后的悬崖峭壁之上。面对着光芒禁果的诱惑,不会迷失自己,不会迷失一首人类之歌的主题。 尽管相信爱情当中存在着一见钟情的程子扬,见到面前这一对相互凝视着却不出声的男女,也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起来。 然而,当他想出声打破眼前这种静默的局面时,灵乌已经拉扯着他的衣角,要把他往外拖。同时,还用神识在告诉着他:“走吧,主人!他们本来就是夫妻。也就是因为你,才让他们分开了好久。如今,他们好不容易相聚,你就让他们聚聚吧!” “哦!”到此,程子扬也真是无话可说了。其实,他很想对他们说的是:“这是我的办公室。如果你们想如此相望下去,请挪个地方如何?” 第298章 见面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首千古绝唱以动静结合,浓淡相宜的笔触,向人们展示了塞外荒漠暮色苍茫的景象,读来令人荡气回肠,回味无穷。 这一次,宁肖来到了黑洲,无论是在广褒无垠的沙漠,还是无限扩展的荒原,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这首诗句来。当然,景象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夕阳西下,流沙如金色的海浪,在风的催促下缓缓地滚动。低矮的灌木丝摇曳着、颤抖着,如同齐刷刷举起手的丛林,将浑圆的落日托在掌心。刚才还生机勃勃的世界,顿时沉寂下来,一切都渐渐地沉入暮色之中。 这时,就常常会突然看见,远方朦胧的地平线上,在沙丘的顶端,正缓缓移动着一队骆驼。高耸的驼峰遮住了半天晚霞,负载着沉沉暮色,躬力前行,不知今夜将走向何方。 在荒原上,宁肖不止一次地看到这种景象。每一次,都为这充满画意诗情的景色所陶醉。然而,沙漠中长途跋涉的酸辛,决非常人所能体会。 有一次,宁肖就遇到了这样的情景:两支骆驼商队在沙漠中相遇,仿佛是阔别久逢的亲人,双方是热烈地握手,亲切拥抱,道长问短,互致珍重。临别时,还在对方手臂上咬上一道痕迹来,以志纪念。有时双方相对而跪,互祝平安,挥泪而别。 新的跋涉又展现在眼前,前途坎坷,只有苍天知道。面对前程未卜的沙漠之旅,这种近乎分别就将去赴死的情景,就无比悲壮而凄然了。 “这儿的僵尸很多吗?”宁肖在如此询问着。“我怎么感觉还没有太阳阿三多?” 教皇是一个很讲究排场的家伙。本来这次黑洲之行,宁肖认为自己和他两个划虚空而来,转瞬间就能把事情了结。结果,这家伙不肯,偏要带着一大帮子随从而行,臭架子摆得比程子扬还大。 那大帮子的随从,是不可能跟他们一样划虚空而来,所以就磨蹭了好些日子。要不是这黑洲的风景还不错,迫使宁肖耐下了性子。如不然,她早就反翘丢下这帮子人走了。 “这片土地向来最受造物主的恩宠,”教皇见到所有的随从都如期到达了,心情也就变得愉悦起来,解释起来也就更详细了。“我了解了一下,这儿的僵尸不太多,这片荒漠就能把它们圈住,不用另设他地。” “哦!”宁肖觉得有道理,也就不再多问了。 “啊,异兽!”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出现了波动。宁肖和教皇却无动于衷。到了他们这个级别,异兽级别再高,最多也只能用来当坐骑用。 人类在漫长的沙漠跋涉之中,终于找到了被称为“沙漠之舟”的骆驼为伴。无论在多么艰难困苦的条件,它都高昂着头,任劳任怨,导引着旅行者,走向黎明的地平线。曾有人如此赞美着它:“给了旅行者,以天一样的大胆。” 这是位于黑洲之角的一个小国,以畜牧业为主。据闻骆驼的存栏达到六百多万峰,几乎占据了整个世界的骆驼总数的三分之一,是一个骆驼比人还多的国度。 自然,这儿的人对骆驼特别的珍爱。这不仅因为它是沙漠中不可缺少的交通工具,更重要的是,骆驼在这个小国的经济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 这儿的人们一直都把拥有骆驼的数量作为衡量富贵与贫穷的标准。据说每峰骆驼价值上十万华夏币。婚丧嫁娶,都离不开骆驼。民事纠纷,往往也用骆驼进行赔偿。 不过,骆驼也的确浑身是宝。奶酪是牧民们的重要食品。驼毛是制作地毯和毛毯的原料。精美的驼绒衫更是备受欢迎。驼皮也可制作帐篷、皮靴,驼肉和驼掌已经成为了豪华酒店的上等菜肴。沙漠旅人在极端困难的情况下,往往靠骆驼的肉、奶和血来摆脱死亡的威胁。 这儿的骆驼大都是单峰的,一般身长2米左右,高约3米,体重半吨,负重可达300公斤,一昼夜可行走40公里。由于生理结构的特殊性,一次吃饱喝足后,可以在酷热的沙漠中不吃不喝负重跋涉10余天。 骆驼还有随时调节体温的功能。气温升高,体温随之升高,火热时体温能保持在40oc。气温下降,体温又自动下降。因此,与其他动物相比,它对水的消耗相对少得多。 也正是因为如此,骆驼一旦变异了,就成为相当难以对付的异兽。不知道有多少活人与僵尸成为了它的盘中餐。 尽管如此,这儿的异能者似乎只有在万不得已时,才会出手伤害它。以致它在这儿泛滥成灾,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得连宁肖和教皇都敢碰触。 当然,没有变异的骆驼还是不错的。骑上一峰骆驼漫游漫漫沙原,领略一下“沙平连碧野,篷卷入黄云”的迷人风光,一定会感到心胸开阔,其乐无穷。 对此,宁肖笑着对教皇说:“你如果把这儿设为僵尸的囚禁之地。我怕过不了多久,所有的僵尸都会被那骆驼一啃而光的。” “没事!”教皇毫不在意地摆摆手。“等到它能突破你的禁制,我们就能出手宰杀它了。” “也是!”对此,宁肖还是颇为赞成的。由于到了能划破虚空的这个级别,能让她和教皇出手应对的异兽,还真的没有出现。独孤求败的感觉,还真不是一种好享受。 不过,她抚摸着了一下身下的骆驼。觉得这种沉默的动物,不仅在华夏的丝绸之运行上,背负着古老的人类文明走过了漫长的旅程,为东西方文化的交流作出了重要贡献,而且在当下,无论什么地方,它都依然高昂着头颅,凝视着远方,负载着人类的希望,向着黎明的地平线,继续着躬力前行着。 “唉,”于是,宁肖产生了一番感慨。“有时候,我感觉自己还不如这骆驼。它只在沙漠里跑,而我是满世界的跑。” “呵呵!”教皇顿时笑破了肚子。他无奈地手指着宁肖:“在当今世上,能像你这样满世界地跑,除了我,还能有几人?你想炫耀自己有能耐,也不至于这样啊!” “哦,也是!”宁肖对此还真不否认。 “赶快把这儿的僵尸囚禁完吧!下一步,我们就要到美洲去了!”教皇在提醒着她。 “我倒没有什么问题!”宁肖就直截了当地回复着。“问题是你的那些随从,能不能让他们的动作快一点?每次为了等他们,可是耗费了不少的时间。” “哦——”教皇明白宁肖的意思,就如此跟他作解释着。“我手下的异能者不多。我得培养几个出来吧!不过,你放心,这次去美洲。” “我决定让他们乘坐飞机去。这样,就会快捷许多了。” “油料你出得起吗?”说实话,教庭的油料缺乏早已出乎宁肖的想象。所以,她是好心地提醒着。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教皇故作神秘状。“美洲那边的油料储存可是全世界最有名的。到时,你也得要多捞一点走。” “哦哦!”这下,宁肖喜笑颜开直点头。“那我对美洲之行就有些急不可待了。” “宋哥,”在华夏这边,宁仲肖对呆着自己这儿不挪屁股的宋戴,很无奈地劝告着。“你老是在我这儿也不是个办法啊!那炎女真的很可怕吗?再可怕,我想应该不会比我姐的皮鞭更厉害吧?” “唉!”宋戴很是无奈地长叹一声。“我不是怕她,而是不知道如何面对她。她——她太热情如火,我又是个喜欢多虑的人。你说,两个人能凑到一块儿吗?” “宋哥,话可不能这么说!”宁仲肖为了自己能从那堆积如山的文件中挣脱出来,就决定如此解劝对方。“你看,我姐跟姐夫。我姐,你也知道,是个没心没肝没肺的人,整个人有时候比寒冰还要坚硬。我姐夫呢?考虑问题起来比你还要多,还要深。你说,他跟我姐怎么就搭配在一起了呢?而且,还搭配得这么好。” “我姐曾说过,每个人的伴侣不是你想要哪一样的就是那一样的。有时候,在你认为不可能成为你伴侣的人,反而最有可能成为你的伴侣。因为人的许多缺点自己都不知道,而作为你的伴侣有时候恰恰最能弥补你这些!” “你和炎女很有可能是前生注定的。想想看,你是火系,她也是火系,尽管你不如她。但是,你从表面上看,真的不像火系异能者。她也从表面上看,比我姐还要像冰系异能者。你说,你们俩天生是不是就用表象来骗人的?” …… “也是啊!”面对宁仲肖的巧舌如簧,宋戴渐渐地被说动了。“看来,我还得跟她聊聊,老是躲着也不是个办法。” “就是这个理,你快找她。”宁仲肖趁机这么说。“指不定她跟我姐一般的厉害,也会跑到月亮上去。到时,你再找她可就难了哟!你瞧我姐夫,在末世前的一阵子,整天是担心吊胆地怕我姐跑了。” “你——这小子!”宋戴无奈地拍拍宁仲肖的肩膀,再起身离去。 目睹着宋戴离去的背影,宁仲肖想到了自己,自己的异能。 人生如水。童年时,是山间的一泓清泉,随心所欲地喷涌着,溅起的每一滴水珠都分外纯净,不染纤尘。少年时,是荒原的一条小溪,无忧无虑地流淌着,时而与落花嬉戏,时而与水草玩闹;溪水流到哪里,笑声就传到哪里。青年时,是一条澎湃的大河,冲过礁石,绕过大山,奔涌着、呼啸着,向前、向前,向着远方的大海。 中年时,是一片湖泊,湖水在阳光下闪着粼粼的波光,显得分外宁静分外坦荡。然而,当风暴袭来,湖水也会掀起滔天巨浪;但当风暴逝去,湖水很快就恢复了原有的澄澈与安宁。 老年时,是一口古井,一年四季,井内波平如镜,即使在风狂雨骤、雷电交加的时刻,井水依然波澜不兴。是啊,对一口古井来说,宁静是永恒的。 人生如水啊,随着岁月的流转,渐渐地从泉水转变成了井水。 但人生,真的如水吗?水是会变的,遇冷则凝结成冰,受热就蒸腾为汽,但无论如何变化,水的本质如一。那么人呢,无论经历多少沧桑,都能保持自己的本质吗?没有人敢肯定。 这些年来,他见过无数善良的少年,在成年后换了一副冷酷的心肠;也见过无数正直的青年,在老年时成了“变色龙”。在这个世界上,始终如一的人到底有多少呢? 他不知道,但希望无论经历多少痛楚多少磨难,自己都能像水一样,保持生命最初的纯真美好的品质。 这一生啊,他愿自己能够拥有水样的年华。 “哗啦!” 这一声脆响,令他不由得站了起来。 “来人,我得到异能学院去提升异能了。所以,我这儿的一堆事,你们尽快帮忙移交给宋副主任吧!” 留下这句话后,他就不见了踪影,让那一堆属下们是好一阵子的手忙脚乱着。 第299章 相望 如果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么目光就是交流的工具。然而,人看人大体有三种视角:仰视、平视、俯视。 看伟人、名人、贵人、上司等等,一般会仰视。恭恭敬敬,俯首帖耳,越看越觉得自己渺小,不值一提,一无是处。不过,仰视很累的。看久了,就容易脖子酸痛,腿软腰弯。 看常人、朋友、同事,以及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就会常常用平视。大伙儿称兄道弟,嘻嘻哈哈,亲热无比,是十分的自然。因为彼此之间无拘无束,没有高下之分,自然也就不必仰头,亦无须垂首。这应该是人看人最舒服、最合理的视角。 看不如自己的人,不论是收入、级别、水平、身世,都往往会自然而不自然地居高临下,用俯视的眼光来审视着他们。这时候,一股傲气就会由丹田而升至嘴角,一阵轻蔑就流露在不经意的眼光里。 然而此刻,炎女正如那耀眼的星辰,耀得宋戴都睁不开眼了。于是,他只得转过身去,不敢再拿眼去瞄她了。 炎女不由得手一指,让一面镜子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在仔细得打量着自己。这一回,她可是好生打扮之后再来见这个家伙的。怎么他只看了一眼,就不再瞄她了呢?难道他不喜欢她这次的装扮。 不对啊,记得他在初次的转世轮回之前,曾说过最喜欢她这样的打扮啊!期盼着她最终能以这身装扮来寻找转世轮回后的他。难道这一世的他,喜好又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 “你为什么不看我啊?”于是,她大大咧咧地上前询问着。“是不是不喜欢我这身装扮?那你说,你现在喜欢哪种装扮,我去学学好了!” “我——”听到这些,宋戴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答了。唉,早知道有炎女的存在,遥想末世之前,他就应该先找个女人好好谈一场恋爱。不至于现在,一见到炎女的出现就手忙脚乱起来,话也不会说,事也不会做,就跟小白一个样。 其实,喜欢俯视的人,也一定擅长仰视。面对权贵上司时,他们是满脸桃花,笑逐颜开;面对平民百姓,就会是一脸鄙夷,嘴巴咧到了脖子后。 同时,还有些人惯于享受仰视,没有成群结队的崇拜者就活不下去,听不到马屁声就浑身不舒服,是高踞着“神坛”就不再想下来了。譬如盛世时的那些明星大腕,粉丝的仰视就是他们最好的营养剂,但却时不时慢待追星族,耍耍大牌,俯视观众,牛皮哄哄。长期以往,迟早就会被粉丝们抛弃。 实际上,有些时候,仰视常会自取其辱,俯视是对人的不尊重,唯有平视才是人与人之间最应该保持的正常视角。但是,对同等地位的人平视不难,难就难在对地位高的人和处境差的人也要保持着平视。 这需要宠辱不惊的襟怀,平等待人的度量,简单自然的思路,无欲则刚的心胸……身处在红尘滚滚中的人大都是很难拥有这些的。然而,那些涉世未深的孩子却往往很容易做到。 两百年前,一位大文豪前往某国访问时,放下身段和一个小女孩交流起来。 离别时,大文豪就对小女孩说:“回去告诉你妈妈,今天和你一起玩的同伴是世界大文豪。” 不料,小女孩也学着他的语气回复过去:“你也回去告诉你妈妈,今天和你一起玩的同伴是世界最著名的小女孩嘉嘉。” 小女孩心地单纯,天真无邪,于是就很轻松自然地做到了与文豪的平视。 倘若说能平视显贵名流是风骨,是气节,那么能平视贫贱落魄者就是教养,是情怀。因为人人生而平等,谁也不愿意接受被俯视的屈辱,谁也都没有俯视他人的权利。 m国那位亲手签下解放黑奴的文本,从而一举成为历史上最著名的那位总统,在有一次外出时,路边一个衣衫破旧的黑人乞丐是很冒然地对他行鞠躬礼。他亦是一丝不苟地脱帽向其回礼。 “总统,你大可不必如此多礼啊!毕竟你是一国之领袖。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对你鞠躬敬礼的哟。”随从的人员对总统的如此举动表示着不解。 “是吗?”总统就解释说:“但即使是一个乞丐,我也不愿意让他认为我是一个不懂礼貌的家伙。” 再反观一些名声地位都远不及这位总统的人,却是颐指气使,傲视着弱势群体,只能暴露出他的轻薄和肤浅,换来的只有骂声阵阵。 思及到此,宋戴终于舌头不再打结,在吞吞吐吐地说:“我——我不太会说话,也不会哄女孩子开心。所以,我不知道如何与你相处!” “哦!”听到了宋戴如此的解释,炎女顿时松了一大口气。对于面前的这个家伙无数次的投胎转世,她别的倒不怕,就担心他会突然喜欢上了别的女人。有好几世就出现了这种情况,害得她是泪洒一地地离去。要不,她怎么可能对这京城如此熟悉?说它是伤心之地也不为过。但这一世很有可能是人王和人将们最后一次转世投胎了,她不得不过来看看。如果万一他又喜欢上了别的女人,她就得横刀夺爱了。打不死他,也要把他敲醒。 不过,冲眼下的情形来看,这种可能性几乎是微如其微了。着实让她松了好大的一口气。毕竟跟一个凡尘的女子争夺男人,对她来说算得上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没关系!”所以,她带着手伸出了手来,在拉着他的手说。“我知道,要你很快接纳我,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只要我们慢慢地相处,你就会知道我和你是多么的般配了。毕竟我们曾经在一起很久,没有分开过……” 隐身在一旁偷窥的灵乌,听得直想捂住自己的耳朵。这炎女一向就是如此,丝毫没有女孩子的那股子羞涩感,真不知道身为人王的智将是如何忍受得了?竟然还跟她相伴了那么长久的岁月。 哪怕后来,人王找了无数的女人相伴在侧,气走了公正女神。智将的身边始终也只有炎女一人。这一世,身为智将的宋戴恐怕更是难逃炎女的那双魔手吧? “哦——”正如灵乌所预料的那样,宋戴显然是接受了炎女的这种提议,也就握住了炎女的手。“那我们就试试吧!” “啪!”听到这话,炎女很是高兴,上前抱着宋戴亲吻了一下,笑嘻嘻地说。“我就知道你这样——闷骚!这个词比腹里黑要好听多了。” “你——”宋戴顿时面红耳赤起来。 灵乌更是捂住了眼睛,在悄悄地退了出来。然后,他拭去额头上那冒出来的微微细汗,感叹着炎女的那股火热也只有宋戴能够承受得起。要是他,宁可冒着被鞭抽的危险,也要找宁肖要寒冰籽吃,就是不敢招惹炎女。 其实,仰视与俯视得到的都是哈哈镜变形后的效果,只有平视是一面没有弧形的不失为真实的镜子。它具有着不带偏见的客观,远离功利的公正,没有杂念的单纯。 所以,炎女始终带着平视的目光关注着宋戴。这让宋戴很是享受。要知道,在程子扬身边的一群发小当中,他尽管智慧出众,但在异能等阶的上升方面,还是显得相当的缓慢,难免有时会萌生起一种自卑感。 但炎女却从不这么认为这有什么可自卑的。所以,每当宋戴流露出这番感慨时,她就毫不在意地回应着:“你已经是人将当中最为聪明的一个了。你如果再法力高超,还让其他人将怎么活啊?” 瞧瞧,这话说得,任何人都会感觉服贴,舒心。渐渐地,宋戴也就相信了炎女天生就是专为他配备的伴侣。 所以,生活在平视目光里的人们,是愉悦和自信的,温暖而和谐的。但是,谁也无法要求人人都平视对方,只能是自己尽力对所有的人都保持平视,对领导固然要恭敬尊重,对部属也不要冷若冰霜;对大款既无须敬畏,对穷汉也不必白眼。 另一方面,对人家的俯视,也不要太在意,太敏感,太当一回事。倘若碰上有人刚对一个权势者是满脸的“桃花盛开”,而转身就对你一脸冰霜,你也无须生气,只稍想想这不过是“见了所有穷人都狂吠,见了所有富人都摇尾巴”的那种东西所具有的特别属性罢了。 总以为在湖边游玩最好的季节莫过于初秋。因为那时候,垂柳依然青青,满池荷莲还在荡漾。而冬天,全是残花败柳,有什么好看的。后来,宋戴发现自己错了。原来,冬日的湖边,尤其是雪中的湖边,更是别有一番浪漫的情趣。 冬天的湖边,褪却了花红柳绿的迷乱,色彩、形式都趋于简单、大气。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倒是可以让人们好好品味着那一湖的文化沉淀。 静卧在冬天的湖边,就像一位睿智的长者,暗哑了金戈铁马,寂灭了灯火繁华,在这样默默地等待着,等待湖畔那千年过客们的心与心的沟通。 “你看,我们要不要也举办一场婚礼?”这时,瞧到在湖边拍婚纱照的情侣,宋戴就在询问着炎女。“顺便,也拍一次婚纱照!” “不用!”炎女早已跟宁肖见过面。她也聆听到了宁肖对举办婚礼以及拍婚纱照的诸多抱怨,所以她是坚决地抵制着这一切。反正,她没有经历过转世轮回,所以也就不用遵守世间的礼俗。“你和我曾经举行过婚礼,不用再举行第二次了吧!” “你——”宋戴感觉很郁闷,就带着纠结地回复过去。“可我就是希望能再跟你举行一场婚礼,你说怎么办吧?” “这样啊!”这下,炎女也感觉到了头痛。“那我得想想……” “冬泛冰天,夏挹荷浪,秋容芦雪,春色杨烟”,这是对湖边四季景观的高度凝练。“冬泛冰天”,是指湖上冰层覆盖,冰封的湖面异常辽阔明亮,犹如一面巨大的镜子。 不过,随着现在气候变暖,几乎很难见到这么厚的冰了。即使最冷的日子,也只是薄薄的一层,冰层上覆盖着薄薄的雪,洁白无瑕,烟波浩淼,惟有不知名的水鸟在上面相互追逐嬉戏,怡然自得。 “如果你真的很想举办婚礼,那就去办吧!”最终,炎女还是妥协了。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事做也好。 “那好,我想我们的婚礼应该要这么举行……”宋戴顿时兴高采烈起来,就在跟炎女津津有味地商量起来。 天晴的冬日,夕阳是毫不吝啬地照在湖面上。湖边那一蓬蓬昔日朝气蓬勃的青荷,此时奇特地幻化成曼妙的几何图形,依然散乱地覆盖在清澈的湖面上,湖水波光粼粼,残荷惟妙惟肖,不算凛冽的寒风吹来,往日的翠柳已经变成了败柳秃枝在迎风招展,似在摇曳着风情万种,水映枝条荡漾,风裹雅趣助兴。 “轰隆隆!” 也就在这时,天际那儿突然响起了一阵阵雷鸣。 “这是冬天,好生生的怎么会有雷声?”宋戴一听,不由得喃喃自语。可眼一瞟,他惊骇地发现炎女已经悄然地立在旁边的柳树顶端,正注视着那雷鸣发出的地方。 “炎——你在干嘛?”他不由得惊呼出声。 “哦!”炎女观望了几下,才从柳树上纵身跃了下来。她是兴奋地告诉宋戴:“人王之子终于要孕育出来了。你亦要成为真正的人将了。可喜可贺啊!” “人王之子?”初始,宋戴听得有些不明白。但是身为人王智将的他,很快就明白所指的是什么了。他是脸带惊喜地询问着炎女:“是真的吗?老大和宁肖将要有孩子了?” “啊?”炎女也是听得一阵模糊。转瞬,她就知道宋戴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就连忙点头说:“当然是真的了!那天雷暴发出的紫阳真气,只有王者孕育才会出现。眼下,除了小人王,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哪位王者能在孕育之时散发出这种紫阳真气来!” 第300章 孕育 啊,下雪了! 门外,不知是谁在惊呼。 据说,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宁肖不太了解,因为她才从美洲回来。世界各地的僵尸都安置好了,也就昭示着末世这场全球性的浩劫终于结束。她也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此刻,她当然不会如孩子那般为第一场雪在欢呼雀跃,只是守在窗儿独享着这份冬的宁静。 没有凛冽的北风呼啸,唯有轻盈的雪花像漫天的蒲公英,又像无数小精灵尽情舒展着身姿,或飘,或舞,或荡漾,或徜徉,轻轻地,轻轻地,挂在了树梢,钻进了瓦楞,贴在了墙角,睡在了山峦…… 雪的世界真的很美好!如此纯洁,如此晶莹,痴痴地,满是童话般的遐想。令人感觉到,这貌似冰冷而凄凉的宁静里竟然也蕴藏着温馨与幸福。与雪的静默,感觉着雪的温情,抚摸着雪的温柔,足以不由自主地感叹一声:岁月静好! 近来,不知道为什么,宁肖觉得自己越来越懒散了。她不再东奔西跑了,动不动就一整天呆在屋里不出来。在屋里,她也不静修,不是坐在窗边发愣,就是跑到床上去睡觉。 对于她这样的状况,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妥:本来就是,前阵子全世界的乱跑,这阵子就应该好好休息了。至于她不喜欢出房门,前面有陈华这样喜欢闷在屋里的婆婆作榜样,程老爷子就是再想抱怨也抱怨不出来了。 冬天的夜来得很早。它总是在悄然中落下帷幕。月也不知疲倦地如约而至。把书桌安置在窗前,拉拢窗帘的时候留那么一条缝隙,无论是皎洁、暗淡的,只要有月光从缝隙中洒进来,心底都会掠过丝丝窃喜。 有时候举头凝望,忽然看到月亮正躲在那缝隙间窥视着自己,就如老朋友般地对着她微笑。多少个与月相伴的夜,细捻着纷繁杂乱的思绪,揉搓着俗不可耐的文字,书写着瞬息飘逸的灵动;多少个月光如水的夜,往事如月光在心底蔓延,有点淡淡的忧,有缕淡淡的喜,无需与谁交流,自有明月相照,得失之间不觉感叹:岁月静好! “怎么了?”才刚沐浴完的程子扬,发现卧室里没有妻子的身影,就顺着心的呼应,走进了书房。果然,她就坐在书桌前,似乎在写着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他进来了,宁肖只是抬头望了一眼,就继续奋笔直书。“最近,老是一拿起笔,就有着写不完的东西。看来,我得有准备做秀才了。” “哦,这还真是很难得!”程子扬随口说了一句,就坐到她的身边来。结果,他发现那纸上写的竟然都是一些丹药的配置,以及各种法器的炼制。 “也好,”对此,他是颇为赞成的。“你的那些东西早就应该整理出来了。免得到时有个什么,旁人只能干着急。” “不写了,”宁肖放下了笔,扭扭发酸的手,就在对程子扬说。“我来念,你来写吧!” “好!”程子扬也不拒绝,握起还带着宁肖手温的笔,在回应着。“你念,我写!这应该叫妇唱夫合。” “呵——”宁肖也是欢快地一笑,就开始背诵着自己烂熟于心的那些丹药的配方,以及法器炼制的诀窍。 就这样,两个人就在书房里,是如此的岁月静好。 一直以来,很多人都认为月是温柔的,宁静的;日是热烈的,奔放的。然而,一个周日的清晨,宁肖又一次地丢开了所有平日的忙迫,慢悠悠地在小阳台上闲步。 举目远眺,低岭山丘依然如画般淡淡地挂在天边,山丘上的小塔也依然静静地矗立着。突然,就在山与山的交汇处,不知是谁抹上了一笔庄严的红色。啊,是太阳!在这阳台上居然能观到日出? 这么多年来,她似乎都在匆忙的脚步中,错过了许多次与日的邂逅啊!此时,太阳就像一个害羞的小姑娘,上升的步履迈得特别轻缓,令人不由得联想起了泰山和黄山的日出,以及海上的日出。 日出,该是壮观的,神奇的,伟大的!而宁肖眼前的红日,却是如此的安然,慢慢儿,慢慢儿,像是怕惊醒了此刻依然在沉睡中的人们,生怕打破了程家大宅那份独有的恬静。直到整个儿跳出了山腰,也没骤然释放出耀眼的光芒。它似乎情愿拿出一身的红,来衬托那小塔的庄严。令人不得不如此感慨着:原来日出也可以如此宁静,岁月静好! 岁月静好,岁月如流水静静地流淌着。宁肖觉得自己就是一条微不足道的小溪,是更加安静地流淌着,流淌在这“车嚣马喧”的京城;流淌在“心远地自偏”的程家大宅。 再回首望望,一个曾经充满着梦幻的女孩,曾经轻盈迈上教育的那方贫瘠的热土,转眼穿越到了另一界面,修仙数千载。待飞升的关口,突然又重回这个梦里今生的空间,跟着心爱的儿郎厮守着这年轮的更迭…… 让岁月的风吹皱了一波又一波的湖水,而吹不皱的是对前方莫明前景的不变追求,对人类沃土的永恒守望。她喜欢和所有相互友爱的亲人在一起,更喜欢静静地和相伴一生的情侣在一起,也喜欢和一群异能者一起坐在同一间教室里,各自手执着一本书,在静谧中共同享受异能带来的快乐与痛苦! 曾几何时,这样的生活变得超越现代,而所有人的心境却变得越烦躁。超速地运作着生命的机体,快速地消耗着生命的能量,怎么能静得下来呢? 华夏的古代智者常说:“至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复归于生命的根本是“静”,智慧的源泉在宁静中获得,艺术的真谛在宁静中诞生。静则神藏,躁则消亡。宁静而致远,无人不晓,岁月静好! 岁月静好,历经岁月的坎坷磨砺,终于发现已拥有心如止水般的闲淡。面对繁华,轻轻转身,驻足于那片零星的山花间,独自静赏。面对诱惑,粗茶淡饭,緼袍敝衣,蓦然淡笑。 …… 就这样,宁肖是出神地看着那光与景的静静飞舞,似乎聆听到了新年的脚步声已渐渐走近。新的一年,玉兔揽月,将送来一轮安详与恬静。智者乐山山如画,仁者乐水水无涯。从从容容一杯酒,平平淡淡一杯茶。静观花开,淡看流水,岁月静好! “肖!”就在这时,宁肖被拥进了温暖的怀里,耳朵里传来温和的话语。“最近,你是怎么了?总是无精打采的。要不要找医生看看?” “不用!”宁肖深深地吮吸着那熟悉的味道,心也觉得更加柔和起来。“要论诊脉看病,我敢说是天下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噗哧!”听到这话,程子扬忍不住笑出来。他伸手点着她的鼻子,嗔怪道:“你啊你,唱的是一出又一出。这次,你又想怎的?我看能否奉陪!” “我又能唱什么?”宁肖也笑了起来,依偎在他的怀中,眼却望着前方。“这不,马上就要过年了,事情就要多起来,一想这些就烦。” “烦什么?”程子扬的笑意扩大化了。他用下额摩挲着宁肖的前额。“你要是想偷个懒,家里难道还会有人跳出来说你不成!再说了,我们这个家也不只是你一人喜欢偷懒……” “也是啊!”宁肖一听,立马就想到了婆婆陈华。她可以比自己还要烦恼过年的。宁肖是不想管事。而她是想管事也管不了。人多嘴杂,她不知被此吵昏了多少次。最后,是彻底地怕了,能躲就躲! 瞧着妻子一脸的惬意,程子扬不由得想起才刚上楼时,老爷子发出的那声声抱怨:父子两代人,娶的都是懒婆娘。大过年的,一大堆的琐事还要他这样的老家伙来操心,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唉!”想到此,程子扬也不由得长叹了一声。懒媳妇——或许就是程家男人的宿命吧?听老爸说,过世的祖母也是一个不喜欢抛头露面的人。结果,被老爷子爱得跟个命一样。自她离世后,老爷子就从没有想过再找个伴。 其实,小孩子是特别盼望过年的,大人们就不一定了。反正,程家突然是一夜之间来了许多的客人。尤其是老爷子还在大宅里给他们安排了住处,使整幢房子显得非常拥挤和繁杂起来。陈华是呆在屋里不出来了。宁肖也感觉头痛,躲进屋里不露面了。 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出过远门的宁肖,突然染上了嗜睡的毛病来。而且,她要睡觉时,严禁任何打扰。 只是这一天,她才刚闭上眼。不知从何处发出的争吵声,突然传进了她那敏锐的耳朵里,令她无法安寝。 于是,她决定起床,亲自来处理这场纷争。 “怎么回事?”宁肖来到大厅一端的沙发上坐好,淡淡地询问着。 争执的双方见状,就来到了宁肖的两侧,开始各持己见,是很快地争吵不休。 片刻功夫,宁肖就从他们的言辞中弄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原来,这是程子扬的二叔婶与三叔婶之间有关房间的争夺。 人来了,得有房间住啊!程老爷子就随意分配,根本没有作过多的考虑。结果,二叔婶就觉得三叔一家居住的房间比自家的大,而自家的孩子多,就强烈地要求跟三叔家调换。 偏不巧,三叔婶也不是一个好惹的主,自然是不同意。两个人就争吵了起来。结果,两个人的争吵很快发展为两家人的争执。偏这个时候,程老爷子还不在大宅,出去跟那些老头子去聚会了。陈华是决不会管这些事的,早就躲在房间里塞着耳朵享清闲呢! “够了,”弄清了事情的原由,宁肖就不客气了,在厉声地说。“这是我的家。所以,这官司由我来判定比较合适。你们有没有意见?” “没意见!” “侄媳妇,你得要公正啊!” 双方纷纷表了态,其他房头的亲戚也围拢了过来。他们似乎更想瞧一场好戏,以便宁肖最终也能跟陈华一样,不敢再多管闲事。 “两位婶婶也知道,我一向只打理异能者的那一片天地,”宁肖依旧坐着纹丝不动。“所以,我们就按照异能者的方式来处理这事如何?” “行!” “也行!” 双方中大多数都是普通人。作为普通人,对异能者有着本能的羡慕。所以,这些人似乎也想领略一下异能者的滋味,就都表示了同意。 “那好!”宁肖的手一伸,一根蓝色的皮鞭就闪现在众人的眼前。“我审理案件的时候,一般是先将双方有理无理地鞭策一下。所以,我……” “不行!”二婶娘吓得尖叫起来。她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血腥的手段。官司还没有打,倒要先挨上几鞭。当然,这也源于这位二婶娘一向被保护得很好。据说在历经末世时,她连僵尸都没有看过,可谓是保护到家了,也就不知道如今这个世道,是强者为尊。所以,她就不知道冲着刚才她脱口而出的妄言,就能让宁肖以冒犯之罪抽上她几鞭。 “不会吧!”紧接着,连三婶娘也被吓住了。 “宁肖,你不要太过分了。她们是长辈,你这样处事不怕雷劈!” 但到了下一秒,所有的人都禁声了,而且还无法动弹。 “那可就由不得你们了!”宁肖依旧面无表情地坐着。这时,她对着那已然立在空中的蓝色皮鞭命令道:“去,都给我抽上十鞭。一个也不能少!抽死了,一了百了!” “嘣!”皮鞭像是听懂似的点点头,立马去执行任务了。 于是,偌大的客厅里响起尖叫声,以及皮鞭的鞭策声。当然,有人想要反抗。可惜,越是反抗,皮鞭抽打起来越有劲。 一边旁观的人也早已忘却自己身在何处了,两只眼睛都紧紧地盯着那皮鞭,在想着这皮鞭到底是怪,还是妖? 第301章 王者的对抗 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位老女人被挨了几十鞭之后,开始进行审讯了。于是,事情的起因就真相大白了。 然而,在场的人没有就此感谢宁肖,反而还对宁肖发起公愤来。其中,还有一位想要对宁肖的动手。不曾想,他稍一出手,一束粗粗的树干就拔地而起,将他捆得个扎扎实实,变成了一具活生生的木乃伊。 当即,又有一个泼妇是立马坐在地上,对宁肖撒起泼来。只可惜,她的嘴里还来不及吐出那些哭天感地的自词儿来,就有无数的枝杆从墙上和地上伸长出来,也将她捆了个密不透风。最让人害怕的是,那些树枝竟然都变成了红色,似乎要抽取那泼妇的血肉。 “大侄媳妇,”这时,一个老妇人出面了。她胆战心惊地瞄了被打扒在地上无法动弹的两位婶子,再瞧了瞧被捆绑得嘴角发紫的一男一女,就很小心翼翼地提示着。“对待家人如此残暴,对你的名声可不好!” “名声?”宁肖冷冷一笑。如果在修仙界,这满屋子的人,她可是一个都不会留下。“你老可别忘了,现在依旧是末世,名声不值钱。不过,我还是卖你一个面子吧!” 她的话音刚落,那捆绑着两个男女的枝条业已迅速地退去。不过,他们已经吓得昏迷不醒了。想来以后,他们还要行小人行径时,一定会想想今日所遭受的虐杀。 “老爷子心疼晚辈,所以让你们住在这儿好好地过个年,”宁肖站了起来,眼睛冷冷地一扫,所有的人立马退避三舍。“如果你们再借此吵架和争斗,我就不介意把你们变成僵尸试试,免得出去丢程家人的脸!” 现场无人敢应答,个个都是畏畏缩缩的。显然,他们把宁肖的话都听进去了。 见到大宅总算安静下来了,宁肖就心满意足地上楼去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程老爷子才回来。他一露面,一屋子的人都跑来告宁肖的状。 程老爷子眉头紧皱,没有去安抚这些人,而是在询问着老保姆:“我的孙媳妇这次发的火大不大?” “瞧瞧当时的情景,”保姆想了想,就如实地回答着。“比上次对肖家老四发的火,要小得多!最起码整幢屋子都没有结冰,没有人变成冰人!” “那就好!”听到这话,程老爷子拭拭额头上的冷汗。然后,他才对那群儿孙发话了:“叫你们不要去骚扰她,你们还不信个邪!” “你们难道没有听说过,她动一个小拇指,就能把整个基地的异能者都灭掉。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她就是那个天子,连我都寒她!你们这些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没把你们弄死,已经是她给了我天大的面子。” 说完,老爷子气哼哼地走了。 其实,他也是无可奈何了。末世来临,一向懦弱的儿媳妇,变得一发火,就能碾压得他翻不了身。这让他郁闷不已。结果,来了个孙媳妇,更是厉害,眼一横,整个房子都能结成冰,没有人敢多说一句废话。 最令他气恼的是,这婆媳两个最不喜打理家务。害得他这把年龄了,还得为家里的一些琐事操心不已。 这还不是他最为担忧的。听闻异能者越高,生育子嗣的希望就越低。他的孙媳妇是华夏异能最高的一位,无人可出其左。这是不是意味着他程家的嫡长一脉就断送在孙子那一辈了? “唉!”想到此,他就长叹了一声。想叫孙子离婚另娶,但一瞧瞧两个人恩恩爱爱的样子,他也不好开这个口。再加上孙媳妇那么厉害,连那只代表着天上太阳的神鸟都怕她,他更是不敢随易多说什么了。 程子扬回来后,也听说了这事。比起老爷子,他的态度就要强硬了许多。没有办法,他认为宁肖已经展现出了她的最大容忍度。 “如果你们认为她不合适做这儿的女主人,”他的语言非常的生硬。“那么,就请你们都离开吧!因为我这辈子只打算拥有她这么一个女人。” 此话一出,无人敢再说什么了。尽管爷孙俩都如此表态了,这些家伙依旧是死皮赖脸地不肯离开程家大宅。为什么?因为大宅的物质供应丰富,不像他们在外面,一切都要靠定量定时的供应。有的还因能力差强人意,有时候甚至连温饱都难以保证。而这对高高在上的爷孙俩,只会冷眼旁观,根本不会伸手援助。所以,趁着这个时候,能占点便宜就尽量多占点便宜。人啊,有时候脸皮真的比城墙还要厚,才能吃得好穿得好! 程子扬也深知这一点。所以,他并不在意这些人说什么。只是走进卧室,看到躺在床上的妻子,他有些不淡定了。 “老是呆在家里,也不是个事!”于是,他就如此开解着妻子。“你不如出去走走!指不定,又有新的发现,会启发你的灵感,从而推动异能的提升。” “嗯嗯!”宁肖还真被说动了,连连点头表示着同意。 暮雨潇潇,虬枝舒展,绿叶摇曳;骄阳似火,花团锦簇,生命膨胀;疾风强劲,落英缤纷,硕果累累;雪花飘飘,鲜活紧缩,生命曲蜷。 头顶着一方雪花,在静谧的山间小道上漫步,宁肖在自以为是地感叹四季轮回。直至她拂去厚厚的覆盖,借着手上的温度用雪水洗涤了那岩石的苍凉,温润着那根须的冬眠,才笃然发现她自以为准确的感叹,实际上出现了导向性的错误。 云低了,雪厚了,山瘦了。云低得沉闷,雪厚得松软,山厚得瓷实。雪水在阳光下融化延洇,果露的岩石上就出现了深褐如铁枝条的曼妙勾勒。那刻骨铭心的创意新颖,留在岩石上的是一幅幅充满着灵性的传递。 枝条的画笔似乎用尽了蛮力,早已不再恣意浓墨疾书,丹青染尽层林,它已经融为了脉络,深深地勒进了岩石的肌体里,与岩石自然地组合成罡风傲骨的风俗、风景拓片。 岩石四周,平日里蓬蓬勃勃,争先恐后的蒿草和叫不上名目的野花残骸,也经络苍劲地纠缠在一起,难分彼此,呈现出片片朵朵,相拥相挽,众志成城共御严寒的悲壮画面。 “总算见你出来了!”就在这时,旁边一道清脆的嗓音响起。“真亏你在屋里猫得住!” “炎女,”宁肖没有拿眼来投那说话的人,神情也很淡然地回应着。“这个时候,你应该跟宋少讨论婚宴之事,怎么跑到我这儿来了?” “人王说你需要有人陪,想想看,”炎女有些得意洋洋。“除了我,还能谁够资格前来相陪?” “哦!”宁肖应了一声,便不再理睬她。 雪后初霁,有了雪粒的晶莹回光反射,阳光虽柔和却分外耀眼。宁肖刻意地蹲在一处向阳的山坡边,用手指翻开尘封的泥土,在衰败枯黄的根须中间,愉悦地感到了那仍有余温沿存。 她油然隐隐地感觉到,严冬的权威似乎在静默中,受到了幼小而倔强的挑战。于是,她一层又一层地耐心摘剥着,终于让一粒种子蠕动在眼前。 这种子让人叫不上名字来,但却能让宁肖注意到它安睡得像一个暖房里的婴儿。 在这几乎已经没有生命迹象的襁褓,在如此万物萧杀的严寒荒野,竟然会有如此精心的孕育、呵护,使人禁不住地狂喜撞击着心胸,这是心有灵犀无需语言的沟通,令人感叹大自然——母亲的胸襟包容。 刹那间,宁肖猛然顿悟:严寒的冬季莫不是母亲给儿女们的一次机会,一次磨砺,一次洗礼?她是多么希望儿女们都能拥有着与严寒相抗争的能力。因为只有具备抵御严寒的能力,才能具有生存繁衍的权利! “宁肖,”这时,炎女也小心翼翼地靠近宁肖,在悄然地提醒着。“最近,你身上是不是有些异样啊?” “嗯——”宁肖依然是在敷衍着对方。因为此时此刻,她对“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有了实质性的认知。 正是万万千千这样沉睡于严冬的种子,包括那些富有献身精神的孕育与呵护,不都是为了积蓄力量,为了下一次更繁荣、更蓬勃、更彰显生命的爆发吗? 生存繁衍,生生不息,这是世间万物千万载不衰的根由啊!同时,也正是这种轮回的规律推动着人类社会不断地走向文明,为后来者留下了警示的印记。 “宁肖,”见到对方还是没有领会到自己的意思,炎女再进一步地提示着。“难道你没有发现,人界通向各界面的通道现在已经开始畅通了吗?” “怎么?”听到这话,宁肖方才惊觉起来。“所有与人界相通的通道都疏通了?” “嗯嗯!”炎女是很坚定地直点头。“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好,我试试看!”宁肖立马站了起来。 然而,就在她伸手准备划开虚空,亲自去看看时,她猛然地又想到了什么。于是,她用手搭上自己另一只手的脉搏。 脉落滚圆如珠,这是……宁肖不由得看向自己的腹部,嘴里喃喃:“我竟然怀孕了!” 第302章 忐忑之心 其实,人生就是一次没有终点的旅行。人总会有累的。当感觉能量不足而前行困难的时候,人就要及时停下来休息,补充能量后再接着上路前行。只有这样,才能到达最终的目的地。 同样,爱也是一个艰难的旅程。相爱容易,相处相守却很难。实际上,很多时候不是不爱了,而是缺乏坚持的勇气、缺乏放低自己的自尊、缺乏突破沟通的屏障、缺乏理解信任对方的能力。 如果此时拥有了爱情,千万别再去考验爱情了,因为爱情是经不住考验的。美好的爱情大抵如此,在考验的过程中,他有可能会转身离你而去,其实那个最先转身的人也可能是你们爱情的天使,因为天使也会被考得疲倦。人生苦短,岁月如梭,一不小心,在意、深爱你的人会被你考“糊”了。 如果此时拥有了婚姻,更应该学会善待彼此。因为有来自社会的各方面压力,每一个人每一天都很苦、很累。不仅需要给营造一个安全、温暖、舒适的家庭氛围,而且夫妻双方也需要彼此的温暖以及心灵的舒解,试着去理解对方的不易,试着不去苛求不去责怨。 只有输送给对方爱的源泉,生活才会在平淡中体会到甜甜蜜蜜。 对于这些,程子扬深有体会的。他虽然和宁肖在生活上,还有一些磕磕碰碰,但总体上的感觉还是相当良好。当然,如果能再拥有一个孩子,那些磕磕碰碰也就不算什么了。 不过,通过跟宁肖的几次闲聊,他也清楚了自己和她这辈子想要拥有一个爱情的结晶,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所以,也就做好了不要孩子的准备。 哪曾想,晚上一回到家,就听到了宁肖身怀有孕的消息。一时间,他有些傻懵了。 “肖!”他不确认地来到妻子跟前,很小心翼翼地问着。“我们真的要有一个孩子了?” “嗯嗯!”宁肖也处于极度兴奋当中,傻傻地直点头。“若不是炎女提醒,我真不敢相信我竟然会怀上一个孩子。” “找医生看了吗?”他咽了咽唾沫,禁不住地问上了一句。 “你啊,”宁肖嗔怪地瞄了他一眼。“我本身就懂得医理,你难道忘了?” “也是啊!”他也不反驳。心情也处于极度兴奋之中。不过,他还是要问上一句:“这孩子会很正常吗?” 熟料,这话让宁肖不得不皱起眉头来,如实相告:“这很难说!以前,我在遇到皇甫时,曾听她说她腹中的孩儿要孕育好长时间,才能瓜熟蒂落。我想,我们的孩子也会如此!” “啊!”这下,犹如一盆冷水让喜悦的程子扬头凉到了脚。他不由得伸手握住宁肖,在询问着:“那你岂不是也要跟着受苦?” “没事的!”宁肖含笑地回应着。“这是上苍赐给我们最珍贵的礼物。我们得好好护卫住。” 一时间,程子扬有些忐忑不安了。 在情感的道路上,人总是难免遇到一些小坎坷。有的人面对困难,会选择逃避放弃。但在放弃的过程中,总会感受到突然情感的缺失带给心灵的伤害。于是总有一些人诉说,分手了,心也伤了。 其实,分手了,不一定就完全能把心分了、能把情消除了。埋怨对方自私和绝情的同时,其实理智地想想是不是自己曾经心胸狭隘不够包容呢?但是在爱情的领地里,要相信,你伤心了,他也一定伤了。 因为爱情不是双赢就是双输,你输了,他自然也就输了。真正的爱情并不是“谁是谁”或“谁给谁”的,彼此爱的成功与失败都是双方共负。一味地指责对方,只能说明自己不够大气。 有些人总把婚姻比作鞋子,但当激情消退,琐碎平淡的生活一日重复着一日时,面对理想中完美和现实中完美的差距时,就会发现生活是有瑕疵的。 于是在现实生活中,很多人就会认为鞋子越来越不合自己的脚。实际上,未必鞋子真的有问题,可能是路途遥远,走着走着不小心在鞋中钻进了几粒沙子。 当然,有些人静静地坐下来脱掉鞋子,找到了那几粒沙子,倒出去以后接着前行。其过程中,会越来越感觉这双鞋子陪伴自己前行的不易和辛苦,也就更加珍惜和眷恋。 遗憾的是,还有一些人懒得去倒那几粒沙子,而是直接把鞋子扔掉,换作另一双看起来似乎合脚的鞋子;或者一直在为寻找适合自己的那一双鞋子,从而苦不堪言。 这也是人们常常觉得爱情、婚姻维持不下的理由,心力疲惫的来源。于是,婚姻与爱情就那样轻易地解体了。但婚姻现实中的问题总是源源不断,如果没学会婚姻的艺术,那解体也并不意味着能求得来幸福。 如果有人问婚姻经营的最佳策略是什么?其实就是生活中的两个人都在不断地妥协。这就是婚姻的最高艺术。 宁肖不愿意医院做孕检,程子扬就必须得妥协。程子扬把夏昭叫到家里来,给宁肖做个全身检查。尽管宁肖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但她还是妥协了。 如果说此时他们拥有了什么,那就是一定要好好享受、珍惜和维护这婚姻。有时,过度的贪婪只会令人对生活产生疲倦,久而久之那爱的心灵之花会枯萎。诚如每个人都希望自己心灵的高度纯洁,都希望自己生活能幸福美满,旅途一帆风顺一样。 没有人不想去做一个善人,不想去伤害别人。但是出于这样那样的无奈和需求,又总是不经意间会怱略伤害到关心、关注你的人。 所以,人就需要每天给自己一点时间沉淀,学会和自己沟通。只有这样,心才相对会清澈宁静,不再那么烦躁。就像一杯清澈的水,既使你不停地摇晃,它依然清澈。心静了,自然舒畅开阔了。 做完检查后,夏昭就如此询问着宁肖:“怎么样,怀孕后的感觉如何?” “也没有什么,”宁肖很如实地回答着。“就是特别想偷懒,时不时地想找个地方睡个懒觉。” “很正常!”夏昭立马给了她定心丸。“很多孕妇怀了孩子,都会跟你一样。过一阵子,就会一切恢复正常了。” “是吗?”这让宁肖欣喜不已。“那可就太好了!” 有关怀孕的事项交待完毕之后,程子扬就送夏昭出门。 “怎么样?”相当了解夏昭个性的程子扬,知道他那言不由衷地口头表达。“我希望你能跟我实话实说。” “唉!”夏昭长叹了一声,在如实相告。“不好说。胎儿发育得很快。同时,他还能吸收除母体之外的能量。得亏母体本身过于强大。否则,宁肖这个时候应该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了。” “啊——”听到这话,程子扬接连退了几步。“那如何是好?现在把胎儿打下来,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夏昭摇了摇头。“再说了,宁肖肯定誓死要卫护这个孩子的。现在,你只能让她尽量高兴,身心愉快。这样,胎儿就不会急促地想生长。母子之间就会平和起来。” “唉,也只有这样了!”程子扬不由得皱起眉头,缓缓地回应着。“我尤为担心的是,在孕育的时候,就如此艰难。临到生产时,是不是会更凶险?” “我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夏昭也只得如此安慰着程子扬。“到时,吉人自会有吉相的。老大,你要知道,人王之子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来到人世的!不历经磨难,怎么见彩虹呢?” “呵!”程子扬只能无奈地一笑。“可他受他的磨难,总不能拖着他的母亲一起受吧?” “老大,”夏昭就悄悄地提示着。“祸兮福所依啊!宁肖的异能等阶太高,小家伙一出世,异能等阶很有可能就在我们这些叔叔之上了。” “不会吧!”这下,真把把程子扬给惊骇住了。 尽管对宁肖怀孕有些不太感冒,程子扬还是很小心地照顾她。所以,这天上班有些晚了。 “老宋,炎女,”结果,他一进办公室,就见到了宋戴和炎女正在那儿等着自己。“你们找我有事吗?” “有!”炎女很坦然地点点头。“人王,虚空之门终于敞开了。请你下发人将征集令,我将带领你和六位人将前往灵玄之境,恢复你们各自应有的法力。” “哦,灵玄之境?”程子扬很快抓住了重点。他在空间的传承记忆中,曾接触过这个名词,据说是人王与人将在第一次转世轮回之前,将超凡法力集中在一起储放之处。在他开启那九层宝塔最后一层时,就看到那上面留有的六个大字——“前往灵玄之境”。 “是的,我一直在灵玄之境等待着你和人将的到来,”炎女点点头,在解释着。“可等了数万年,也没有见到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出现。不得已,我只得离开灵玄之境,前来引领你们。不曾想,我前脚踏出,后脚虚空之门就合上了。至此,我也无法踏入灵玄之境了。” “如今,人王之子已经孕育成功,虚空之门业已重启。所以,人王,我将引领你和人将前往灵玄之境。” “哦——”程子扬算是听明白了。但是,他不无忧虑地回应着:“但宁肖现在孕育孩子,困难重重,我此刻离开她,有些……” “人王,”炎女似乎也能理解程子扬的顾虑,就好心地提示着。“你想想,你如果恢复了一身法力,就能正直维护人界的安宁了。另外,你法力的恢复,对于宁肖腹中的胎儿只会是百益而无害的。” 第303章 彷徨 在万千的人群当中,遇到低调的人,恍若在幽静的巷子里,听到一段静心的天籁,在苍凉的荒漠绝地,遇到一股潺潺的泉流。 那是一种言说不尽的愉悦和舒爽。 “宋少!”漫步于人海中的翁秘,很快在京城的一入口处,看到了宋戴。 “好啊,你小子还知道润物细无声啊!”宋戴也是轻笑着,上前来握住他的手。“悄无声息地来,连电话也不打一下。” “老大发话来时,不是说只能单独行动,不许惊动任何人吗?”翁秘有些不明白了。他完全是按照命令执行,有错吗? “你现在可是一方大员了,难得还能如此遵命从事啊!”宋戴不由得握着拳头擂擂对方的胸口。“要不是炎女会卜褂,我还真不相信你会这么快地就来了?” “炎女是谁?”翁秘流露出迷惑不解的表情来。 “说来话长,”宋戴就领着他往别的方向走去。“我们边走边聊吧!” “哦,好的!”这下,翁秘顿时来了兴致。看来,在大伙儿各奔东西的这段时间,京城又发生了不少的趣事。 就这样,不断涌向京城的人流,很快把这两位人王之将给埋没掉了。 赏心只有三两枝。低调的人虽然寥寥,但却是这个世界最为难得的一处风景——舒心,怡耳,悦心。也只有在低调者的身上,你才能在喧嚣的尘世里,寻觅到一丝清雅的内敛,一点高贵的平和,一份优美的沉静。 低调的人,举千钧若扛一羽,拥万物若携微毫,怀天下若捧一芥,思无邪,意无行,行无躁,眉波不涌,吐纳恒常。 故意做出来的,不是低调,是低姿态;矫情装出来的,也不是低调,是假低首下心。真正的低调,是内在心性的真实呈现。无论处闾巷还是居庙堂,绝不改变;无论逍遥腾达,抑或困顿落魄,绝不动摇。 “同志,请问你找谁?”一位警卫看到秦叽在门边转悠了半天,就禁不住地上前询问着。 “哦——”秦叽有些不好意思地回话着。“我找你们的首长!” “那就请出示你的证件,或是能证明你身份的凭证,好吗?”警卫就很负责地提示着。 “啊——”秦叽很尴尬地解释着。“突然接到了老大的命令,要我急速进京,不带任何人。我一急,支身一人搭乘了便机就来了。结果,一下飞机,才发现自已的身上什么也没有带!” “那你能找到一两位证明你身份的人吗?”警卫见他衣冠楚楚,说话也很温和,就再次的提醒着。 “有,有!”这下,总算是把秦叽的一肚子愁怅给解开了。 “跟我来吧!”就这样,警卫来到了哨所,用内部的电话帮他寻找到了能证明身份的人。 低调的底色是谦逊。而谦逊源于通透。在低调的人看来,人生没有什么值得炫耀,也没有什么可以一辈子仗恃,惟有平和、平淡、平静,才能抵达生命的至美之境。于是,他们放低了自己,与这个世界恬淡地交流。 张扬、张狂、张牙舞爪,到头来,不过是一场浮华的热闹。当绚丽散去,当喧嚣沉寂,生命要迎接的,是落落寡欢,是形影相吊,是门前冷落,是登高必跌重的惨淡,是树倒猢孙散的冷清,是说不尽的凄婉和苍凉。 夏昭接到电话后,就很快走出自己的研究室,来到正门的门卫处,见到了秦叽。 “好快啊!”见到他一身的风尘仆仆,夏昭不由得笑了。“我记得老大昨天才下的征集令,你怎么今天就到了?” “等不及啊——人将征集令!”秦叽咧嘴一笑。“好新鲜的词儿,我就等不及了,想赶来一问个究竟!” “不只是你,”夏昭也是心情愉悦。“我也很纳闷,就找老大问了问。结果,老大说等你们这些家伙都到齐了,才能给出最终的答案。” “是吗?”秦叽是表面上流露着惊异,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走吧!”夏昭签完门卫递来的外来人员身份保证书,就领着秦叽朝里走去。 真正有大智慧和大才华的人,必定是低调的人。才华和智慧像悬在精神深处的皎洁明月,早已照彻了他们的心性。他们行走在尘世间,眼神是慈祥的,脸色是和蔼的,腰身是谦恭的,心底是平和的,灵魂是宁静的。正所谓,大智慧大智若愚,大才华朴实无华。 高声叫嚷的人,是内心虚弱的人;招摇显摆的,是骄矜浅薄的人;上蹿下跳的,是奸邪阴险的人。他们急切地想掩饰什么,急迫地想夸耀什么,急躁地想篡取什么。于是,这个世界因他们而咋咋呼呼,而纷纷扰扰,而迷乱动荡,而乌烟瘴气。 这些虚荣狂傲之辈,浅陋无知之徒,像风中止不住的幡,像水里摁不下的葫芦,他们是不容易沉静下来的。 低调,不浓,不烈,不急,不躁,不悲,不喜,不争,不浮,是低到尘埃里的素颜,是高擎灵魂飞翔的风骨。 由于材料与生产的限制,飞机很少有直达。所以,中途在某基地停留很久的现象,是颇有发生的。房候也不急,静静地坐在不显眼的地方,等待飞机的重新启飞。 反正,基地上的一切事务他都已经委托贝奇全权处理。历经这么一段时间的磨合,贝奇对基地的事务已经非常了解了。他为人细致,大方稳重,应该能把基地那繁杂的事务承担下来。 总之,他对这个搭档是相当满意的。尤其令他钦佩的是,在如此繁重的事务重压之下,那家伙竟然还不忘记来提升自己的异能。结果,竟然还提升了一级,着实令他羡慕不已。 “对不起,这是我的座位,请让让好吗?” 就在房候浮想翩翩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他顺声望去,果然是老熟人。 “田少!” “房少!” 两位久未相逢的人,这突地一相见,那种激动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的。 两个人找了旁边的调换了座位,就凑到了一起。 “你也是接到了老大的通知,急着要来京城的吧!”房候一开口就如此说。 “可不是,”田阎点头表示同意。“你也不歪乎如此吧!你说调我们进京就进京呗,竟然用起了人将征集令!” “田少!”房候就好心地提示着。“人将征集令啊!这不就是说明你我——嗯,你该明白的!” “明白,怎么不明白呢?”田阎呵呵地笑了起来。说着,他从提包里拿出一些食物和酒来。“所以,我乐哈啊!一接完电话,我立马就起身打包直奔机场。庆幸的是,还能赶上这班飞机!” “你——这!”看着几包酒菜,房候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由得惊讶地询问起来。“你不会是连饭都没有吃,就来赶飞机了吧?” “聪明!”田阎给房候倒了一杯白酒。“你也知道我们平东,地势有点偏。一天只有这么一趟飞机。我怕赶不上,就叫人把食物都打包好。瞧瞧,正好够你我吃上一顿!” “也是,我正好肚子也饿了!”房候也不推辞,拿起一只鸡腿啃了起来。 其实,低调的人,一辈子就像喝茶,水是沸的,心是静的,一几,一壶,一人,一幽谷,浅斟慢品,任尘世浮华,似眼前不绝升腾的水雾,氤氲,缭绕,飘散。 茶罢,一敛裾,绝尘而去。只留下,大地上让人欣赏不尽的优雅背影。 “人王,所有的人都到齐了,就差你了!” 接到炎女打来的电话,程子扬应了一声“我知道了”,就挂下了电话。一抬眸,他就看到了正在沙发浅眠的宁肖。 是谁,轻撩起那沉睡的眼帘?又是谁,让一丝明媚的光亮闪进那冰封的心?那枝头萌动的新绿、鹅黄或者淡粉,都在诉说着一种渴望。 某一处僻阴的墙角,还有着残留的雪依旧在做着陈年的旧梦,不知道会在哪一刻悄然化作一丝冰凉融入柔软的大地。 人是怎样喜新厌旧的生灵啊?就在不久前,他们还沉醉于冬日里踏雪寻梅的雅趣,遥想在“红泥小火炉”也能等到来自远方的友朋……可是,这一切,怎能抵挡住另一种融融暖意的入侵呢? 当习惯于低头走路而不抬头看天,身着厚重的棉衣行走在高楼林立间狭长的街道上时,怎么也不会想,就在下一个转角,就有久违的阳光等在那里! 转角遇到阳光!遇到时,才发现温暖与光亮是人们永远的追求;遇到时,才突然觉得之前漫长的冬季,仿佛是一场灾难,而现在终于要过去了…… 也许,生命里不管哪个阶段都需要这样长久的等待,也都需要这样豁然的偶遇。等待得太过长久,往往容易让人们安于现状,或者迷失了方向。听到了吗?那连天的衰草正在拔节,空气里传来鸟的欢唱,就连身体也不由得舒展开来,心随着阳光飞向了远方…… 就这样,程子扬最终还是来到了宁肖的跟前,在轻轻地唤道:“肖,你醒醒,我有事想跟你说。” 第304章 划破 众所周知,城墙、城堡等,作为战时防御工事,冷兵器时代的产物,是在农耕社会条件下,护卫一方居民安居乐业的有效屏障。 随着时间推移,武器进步,战争手段的不断升级,散落于世的不少古城、古墙大都就葬身历史尘埃,灰飞烟灭了。然而,华夏的万里长城却一直在绵延的群山间挺立着,永远举世瞩目,从没有因为它实际防御作用消失而退出人们关注的视线。 尤其是在近来千百多年的风云动荡中,无论经历屈辱或辉煌,承受赞叹或怀疑,直面诋毁或欣赏……它都声色不动地岿然屹立。 “不是说前往灵玄之境吗?”当来到这儿时,秦叽不由得嘀咕起来。“怎么跑到了长城脚下来了?” “嘘!”夏昭朝他做了禁音的手势。“你最近很少来京城,没有看到那些高阶异能者能直接划破虚空,到达世界任何一个地方。所以,要废话少说!” “你看到过!”夏侯也紧跟着问上一句。 “嗯嗯!”夏昭直点头。“我看过宁肖跟教皇就曾经利用这顶技能,直接跑到全世界圈划僵尸,着实羡慕不已!” 这下,秦叽等人是面面相觑,不再多言了。 其实,他们的长城情结是从小在所受的教育中与生俱来的。在以往的很多日子里,并没有,也不需要认真地思考“过多的”为什么。华夏自盛世初开,人们眼界开阔了,信息广泛了。 然而,在一些突如其来的声音面前,曾让华夏人一度彷徨:草原文明和海洋文明的进取性在于他的开放和扩张,而自己的祖先只知修筑城墙,困守一隅,却不能自保。那么,长城是否也正是在那样的性格中保守、落后和自我封闭的表象呢? 历经风雨,再加上更开放的文化视野,人们很快意识到:直面人类历史发展的长河,好像问题并不那么简单。 在人类历史的童年,无论哪个民族,都是从狩猎起家的。第一次划时代的社会大分工就是农业和畜牧业的分工,农耕文明的诞生,应该是和以后工业文明在农业文明母体中孕育发展一样,是一种相对先进的生产关系的确立。 人们向往稳定的生活,稳定的收获,也向往着,由此而生的思想和精神的更细致地表达,和心灵情感上高一层次的愉悦和放松。 早在华夏长达千百年的古代战乱的那个年代,生活在黄河流域并率先进入农业文明的华夏民族与周边游牧民族的矛盾、争夺和融合即不可避免。 在无法借助外部事物来出面协调的情况下,在冲突地段暂时先脱离接触,维护好自身的安全,保护经济社会发展,无疑是最好的办法。华夏的始皇帝就修建了长城,至今都名扬世界,集荣辱一身,着实风光。 然而,这不是他的专利(他不过是在燕、赵、魏等当时“周边国家”长城基础上的再建设罢了),更远不是此类工程的终结(且不说今天的人们看到的都是以后明王朝的作品,就是某些所谓的发达国家搞的“隔离墙”,不也是同一类玩意儿吗? 由此不难发现,从古至今,“隔离墙”的修筑方,反倒无所谓“保守”和怯懦,全都是经济发达,重视生命,相对以人为本的一方。 万里长城,不是一家一户的小院墙,也不是哪个山头公国的城堡,它动员的几乎是全民族的千军万马,标志的是当代最高的科学技术水平,护卫的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生产方式和经济成果,是中原居民生命和财产安全的北方屏障。 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万里长城为华夏中原地区的社会进步、经济发展,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放眼世界,尼罗河畔古埃及、恒河畔的古太阳阿三、两 河流域的古巴比伦和黄河流域的中原地区的华夏文明,史称四大文明古国,其高度发达的灿烂古文化曾交相辉印。它们都分别有过宏伟的宫殿、神庙、王陵、发达的城市建设和广阔的农田,然而,除了华夏民族以外,其他三处都早已中断和沉没了。 为什么那些文明难以延续呢?很多人都认为,这其中的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没有万里长城。是长城凝结了人们的精神、力量和意志,是长城护卫了人们发展生产中的创造智慧,是长城告诉全体人们,民族的生存要靠脚下的土地和在这片土地上长出来的奋斗和牺牲精神。 宋戴对长城就有着深厚的感情。所以,他面对着长城,在跟炎女侃侃而谈,还越来越兴奋。炎女也不打断他,还兴致勃勃地聆听着。 瞧着他们这一对在撒狗粮,秦叽等人也不敢上前去打扰,只能耐心地等待着时机,看能否钻他们的空子。 有长城才有史记、才有红楼梦、才有孙子兵法、本草纲目、四大发明、才会有秦皇汉武、唐诗元曲,才会有儒家文化的一脉相传……才有了华夏民族一次又一次成功地实现大融合的根基。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尽管经历了末世,但是人们都知道了,疆域稳定的边界是社会和谐的必要条件。事实上,在华夏社会古往今来的发展中,几乎就没有看到过哪一座城墙真正隔断了周边地区经济文化交流的事例。 城墙上有城门,保证了内外经济文化的有序交流;明确了各自所辖区域,为一次次的“外交谈判”提供了合理条件;历朝历代对边防城墙的修缮,也一再地表明了当时体制内的管理对所辖地域和百姓的责任感;也凝结着无数人民群众为自己民族社会的整体利益所做出的牺牲,表达出一个共同心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犯我,我必犯人。” 由此,一次又一次避免了不同民族区域间由于生产、生活方式不同而必然产生的诸多的摩擦和大小规模的战争。 华夏的祖先们,崇尚的是“文景之治”、“贞观之治”、“康乾盛世”等礼法有度、安居乐业、与周边地区友好往来的社会状况,排斥的是穷兵黩武、肆意武力扩张的强权镇压,不论自己的国家多发达、多富强。 一个最为突出的例子,就是雄才大略的汉武帝,人们之所以至今褒贬不一,主要原因就是其在位数十年中,竭尽国力发动对匈奴的战争。尽管在晚年,他已有深刻认识,用发“罪已昭”的实际行动,对滥用民力的行为进行了公开检讨,并再次确立了以发展生产为第一要务的重要国策。 从此以后的几千年中,再没有哪个朝代在军事上走得比他更远,因为华夏祖祖辈辈的战争理念和战争目标,都不是强抢豪夺,而是“保家卫国”,为了不受奴役,为了维护尊严,为了自身安定的生产和生活。 就在宋戴讲到这儿停下,炎女体贴地给他递上一杯水时,翁秘是趁机地插进话来:“炎女,我们在这儿等半天了,是不是该……” “不行!”炎女摇头给予否决。“还有一个人没有到!没有他,我是无法启动虚空之门的!” “谁?”秦叽立马追问着。“我们这些人单等他一个,他好意思啊?” “他就是老大!”宋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水杯还给了炎女。“要不,你去催他试试?” “哦!”秦叽立马偃旗息鼓了,只任凭宋戴继续和炎女撒着狗粮了。 当然,“只识弯弓射大雕”的成吉思汗是个例外。他曾一度横扫白亚大陆。但是,他的孙子——完全接受了华夏文化的忽必烈,已经“是一个真正的华夏皇帝”,元王朝统治近200年,秉承中华民族一贯传统,因而没有像其他地区短命的蒙帝国那样很快地分崩离析。 从这个意义上讲,在有史以来几千年的历史进程中,华夏民族是比较安定和幸运的。也正是因为有了长城,和长城所凝结的思想理念,华夏的祖先所经历的大规模战乱和大面积瘟疫的几率大大少于其他地区。 且不说其他几个文明古国为何烟消云散,就看当今,在自然资源并不丰富的条件下,华夏的人口却能达到全世界五分之一,这是千百年来,华夏祖先在这片土地上崇尚和平与发展的明证,是上下五千年繁衍生息的结果,是历朝历代抵抗侵略、规避战争、维护社会和谐的外在体现。 “你说,”看着宋戴在跟炎女胡吹海吹,房候不由得用胳膊肘碰碰田阎。“我们在未转世轮回之前,是不是也会有一个跟炎女这样的老婆?她会不会跟炎女一样,也会来找转世轮回后的我们?” “可能性极低!”田阎只得好生地告诉他。“听说人王跟前只有一个女使——就是她了。至于宁肖,你也知道是神将。所以,我还是劝你不要做白日梦了。” “那老大什么时候来啊?”房候有些无可奈何了。“我真想上前去把宋少的嘴巴给封住,吵死了!” “如果你能拼得过炎女的话,你大可去试试!”田阎也是颇有同感,很无奈地提醒着他。“据我所知,能划破时空的异能等阶,最起码也得在二十级以上。要知道,你现在可是连十级都没有突破。” “唉!”房候只能仰天长叹,只能企望着老天爷能把宋戴这个话唠给收走。 华夏人有着自己独特的历史文化,其传统和习俗都曾经是一个自足的体系。然而,一个固体的体制被打破了,这样的传统也同样被打破了。尤其世界上的称霸之战,以及由此形成的国际政治、经济秩序再次扭曲了华夏人的价值观。导致直至盛世之前,华夏人一直以西方的物质文明为偶像,无情地批判自己的传统、自己的祖先,认为那是愚昧的、落后的,让华夏人长期缺乏对自身历史的重温与敬畏。 由此,也就殃及了万里长城。导致在一些人的心中,它也成了不那么光彩的象征。 然而,必须看到,华夏的先人曾经向往“鸡犬之声相闻”的自然与自由的生活,向往没有战争、没有苦难的桃花源,也向往“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式的充满健康与快乐的小康生活。 这样的梦想,难道有什么不对、不美好吗?在历经了末世的磨难之后,是不是更加显示出它的价值呢?不必讳言,多数华夏人浸在骨子里的性格是求稳避乱、趋正避邪、求同存异。从心理上反感“丛林规则”,难以认同残酷淘汰的激烈竞争,而更乐于接受安定稳定的“均等规则”。 其实,在华夏的思想体系之中,自古流传下来的是“家人共荣”和“家国同构”的体制伦理。华夏人是能够将政治与道德完美地契合在一起,表明国家与社会并不是矛盾的存在,而是共生和共荣,一贯追求的是“万物并育不相害,道并行而不悖”的和谐境界。 这些价值观,都是华夏的祖先留下的宝贵文化遗产,过去华夏人曾经明白过,但现在却有些模糊了。尤其是在那些“强权”与“公理”颠倒的年代和场合。 然而今天,全世界又一次地站在了新的发展起点上,这又一次给华夏人提供了重新审视自己的好机会。让华夏人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清楚地意识到:道家文化中的“无为”,儒家文化中的“中庸”,佛家文化中的“静修”……都充满着多么丰富的和谐理念与智慧。 要知道,在过去数千年中,这些和谐的理念与智慧已经融入到华夏人的居家、餐具、饮食……渗透到了潜移默化的礼仪之中,深化成了书画、戏剧、诗歌等艺术。使人们看到这些就感到顺眼,听到这些就感觉顺耳,生活和工作在这种环境中,心灵便会找到归属感。 “喂,喂!”总算听出名堂来的翁秘不由得伸手碰碰夏昭。“我怎么感觉宋戴这是在阐述一种理念啊!不过,他说的这些,小姑娘能听得懂吗?” “别小姑娘了,”夏昭也迅速地回应着。“人家的年龄比你我这些人合起来都要大好几百倍。不过,我也听出来宋戴似乎在传达着什么,却不好跟我们明说。嘿,到底有什么不好明说的呢?偏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说给我们听。” “可我听得好似跟你们不一样,”一旁的房候则提出了异议。“我感觉宋戴好似在舍不得什么?” 此话一出,其他人顿时不说话。他们彼此互相望了望对方,就都静默下来。 正是如此,构成了华夏人心中的长城,在自我约束中前行,在包容万物中成长,我们在侵略者面前讲气节,在强盗们面前众志成城……长城情结早已融入华夏民族的血液中。 开国太祖就曾说过:“我们的民族有同自己的敌人血战到底的气概,有在自力更生的基础上光复旧物的决心,有自立于世界之林的能力。” 这句话所表达的正是长城所孕含的精神,也是千百年来无数华夏人前仆后继的理想。华夏不称霸,不盲从,也没有奴役别人的渴望,华夏需要的是以一个独立者的形象,站在世界这个大舞台上,与其他区域和民族相互尊重,平等交往,规范竞争,共同推动人类社会迈向更加美好的明天。 万里长城,在永远地提醒着:任何时期的发展,都是要让这块土地上的人们实现内心的满足感、幸福感和安全感;任何时期发展的目的,都只是人的本身,而不能让人仅仅成为发展的手段。 “啪,啪啪!”宋戴说到这里时,一阵掌声突然响了起来。 于是,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鼓掌的人。 “老大,你终于出现了!” “老大,你来了,太好了!” “老大,想死我了!” …… 程子扬的现出,让这些人欣喜若狂,也如释重负! 第305章 生机 在没有怀上孩子的时候,宁肖就曾幻想过,如果自己一旦身怀有孕,就一定会自如地在工作和生活之间穿梭。然而,当每个曾经做了母亲的女人都在有意或无意对她说养育孩子的辛苦的时候,她的心里就难免会有一些慌张。 其实,宁肖最害怕成为前世的母亲那样的女人。她明明对自己孩子的学业帮不上任何的忙,却又常常为此焦虑失眠。与此同时,她还很要命地拿别人家优秀的孩子来惩罚自己,觉得宁肖没有别人成功,导致自己在别的女人面前颜面无光。 攀比,或许是很多做了母亲的女人的通病。尤其是盛世时,母亲们根本不需要走出家门,在微信微博中就可以将自家孩子值得炫耀的那些优点,放大夸张了给众人看。 那些“不要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的煽动性语言,之所以具有如此蛊惑人心的力量,不过是正中了母亲们攀比的虚荣心。 这种虚荣,一定会让一个女人的容颜,看起来浮躁迫切,无法安静。而一个躁动的母亲,也一定有一个不快乐的孩子。 如今,因为宝宝即将到来所引起的忧虑,或许就像书里说的,只要静待时间过去,一切自会寻到答案;可是,但凡在红尘之中,也一定会有烦恼,像暗处的野草,悄无声息地就爬满了人的心间。 因为生活是实实在在的,锅碗瓢盆只有在碰撞之中,才能烹饪出上好的菜肴。即便没有宝宝到来的日子里,宁肖觉得还是会和程子扬为一些完全不值得的小事而争吵。就如现在这样,他抛下了一句“我要去灵玄之境,你好好保养自己”的话,就不见了踪影。 所以,更不用说等到宝宝出生之后,他们也一定会因为更换尿布、做饭、打扫宝宝弄脏的地板、如何教育宝宝成人等等琐碎的事情而发生分歧。 在那个时候,宝宝在沙发一角,是用哭声打断他们的争吵呢,还是全力呵护着其中的一个呢?现在,她是无从知晓。但是,她绝不会让他(她)像自己前世的小时候那样,在没有父亲的陪伴下,孤独地站在雨里大哭。 如果腹中的宝宝也有思想, 或许他(她)此时在她的身体里,也正在思考这个问题:未来的父亲母亲,会是怎样的人呢?他们会好好爱自己吗?会像承诺的那样对自己有无限的耐心吗?他们会一辈子相爱相守,给自己一个完整的家吗? 对于未来,大约世间每一个人都会有过忧虑或者憧憬。未来的不可知与神秘感,也让这样的想象,变得轻盈或者沉重。 当宁肖心情愉悦的时候,就会想象那个生下了宝宝的自己,会牵着他(她)的手,在大街小巷散步,周围人的视线,会聚焦在他们的身上。人们会羡慕地议论说着:看这一对幸福的母子! 还有人会走上前来,俯身问宝宝一些与小孩子有关的问题,并被他(她)奶声奶气的回答,逗得哈哈大笑。 她还会抽空带着宝宝,搭乘小香炉出门旅行,他(她)不哭不闹,与她一样兴致勃勃,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与新鲜。 他们有着一样的兴趣,一样的喜好,他(她)就像另外一个她,来自身体与灵魂的她,让昔日孤独的旅程,变得不再漫长。他们分享一切,食物,书籍,见闻,也包括秘密。他们是母子(女),更是朋友。 她不会对他(她)大吼大叫,更不会打骂他(她)。那个有着急躁脾气的她,会因为宝宝而慢下来,就像一颗石子,沉落在湖心的泥沙之中。那种隐匿不再让她焦虑,而是愈加宽容。她在湖底看清了一切,包括一个孩子可能带给她的喜怒哀乐。 “宁肖!”就在这时,一只鸟儿突然闯进了她无限的遐想之中。“快给我一点寒冰籽吃,我可是累坏了!” “你怎么没有去灵玄之境啊?”对于灵乌的出现,宁肖着实是惊诧万分。“你不是说那地方你有好长时间没有光临过了,这次你无论如何都要过去看看吗?” “没有什么好看的?”灵乌摆摆自己那双硕大的翅膀,毫不在意地说。“主人说得对,这个时候天大地大,也没有你肚子的小主人大。我得优先保护他。” “没那个必要!”宁肖嘴里虽是如此说着,但心里还是很熨贴。她手一伸,一堆寒冰籽就给了灵乌啄食。 “灵乌,”宁肖随即想到了什么,就脱口询问着。“你说,人王和人将都恢复他们应有的法力,那么我是不是将也有可能回到神界,恢复我应有的神将之责?” 听到这话,灵乌不由得停止啄食寒冰籽。半响后,他才吐出这么一句话:“很有这种可能!” 这下,宁肖又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这样美好的一个她,隔着时间的面纱看过去,朦胧而又温柔。只是,也有很多的时刻,因为孕育宝宝的辛苦,和身体的不适,让她不免有些心境灰暗,并因此不得不想,到时候有了孩子,不知又会增加多少的烦恼。 小到孩子的食物、尿布、玩具,大到孩子的教育、学习、安全,每一样事情,都很有可能需要她亲自去操劳。如果想要逃避这些,除非他(她)从未到过这个世间。 这当然是不可能存在的假设,一个孩子即将降临到她的世界,而她,也会因为他(她),成为另外一个未知的自己。她很害怕被这样孕育孩子的生活操磨成自己不想成为的样子,害怕多年未见她的朋友,某一天忽然惊讶地说:“你怎么成了这样陌生的一个人?” 可是,她同样也期待着,因为宝宝的存在,而让自己在人群之中,成为一枚沉郁的玉石,没有耀眼的光芒,却散发着温润的色泽,那样的色泽,不是被瞬间涂抹上去的,而是因为时光,因为一个孩子,将她变成了那样内敛的模样。 “姐!” 在朦朦胧胧之中,宁肖听到这是宁季肖的声音,便不由得睁开了眼睛。只是出现在面前的有两个宁季肖。 “老二,”四胞胎不比双胞胎,再如何相象,也能让身边的人轻易地分辨出谁是谁。“你怎么也来了?漠北你丢得了手吗?” “姐,”宁叔肖也就不客套了,径直地坐到宁肖的跟前。“我现在已经培养出两个五级异能者了,僵尸那边除了我的搭档晋升为六级,也冒出了两个五级来。所以,漠北我也就能丢下手来了。” “哦!”听到这话,半躺着的宁肖就想站起来。宁季肖和宁叔肖连忙过来搀扶着她。 “姐!”瞧着腹部已经隆起的宁肖,宁季肖忍不住地询问着。“你都怀了一年,怎么还没有要生的迹象啊?姐夫他们也去了好一阵子,连封信也没有捎来?他们到底是去干嘛了?” “你不知道,那么多的事都堆积在我跟老三面前。老三忙得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是吗?”宁肖听着,不由得瞟了他一眼。“我怎么感觉你挺悠闲得,一有空就往我这儿跑?” “姐,我的工作要比老三轻松得多,”宁季肖的脸皮早已修炼得比城墙还要厚实。“我只负责分门别类,哪些该姐夫处理的,就归为一类,哪些该要宋哥处理的,就归为一堆。老三除了负责自己的那一块,就得着手宋哥这一块。至于我,就是给我天大的能耐,我也处理不了姐夫那一大堆的文件!” “那怎么办?”听到这些,宁肖不由得忧心起来。“都一年多了,再不处理就要麻烦了。” “所以,”宁季肖耸耸肩,用眼神朝宁叔肖瞅瞅。“就把老二急召入京了!旦柴过不了几日就要到达了。那堆文件就将给他们俩协商处理。” “哦——”听到这里,宁肖不由得点点头。“这样处理,也行!” 其实,宁季肖也不是非常的空闲。他还有异能学院的事要处理。所以,他在宁肖这儿才呆了片刻,就被人叫走了。 “姐,”注视着宁季肖离去的背影,宁叔肖就在说。“看来,老四懂事了不少。” “呵,这个时候,他再不懂事,那么多的大事逼着他做决定,不懂事也得懂事了!”宁肖一笑。她伸手拍拍宁叔肖,在询问着:“老二,你的异能又提升了不少,都十五级了,了不起啊!” “姐,跟你相比,我还是差得很远啊!”宁叔肖很谦逊地回敬着。“对了,姐,我发现天门已开。所以,我想结丹……” “唉!”宁肖叹息了一声,抚抚自己的腹部。“你如果想结丹,就去试试吧!只是我对你的帮助可能不会太大。” “姐,我不能老是依靠你啊!”宁叔肖就安慰着她。“你放心,这次结丹我就选在京城,就在你眼皮底下。一旦有个什么,你也能感应到。” “好!”宁肖顿时泪眼婆娑。“我啊,自打怀了这孩子,很多事就变得不方便起来。你能来,真好!” 第306章 能量吸收 听,这是花开的声音。在寂静无人的黑夜。它,悄悄地绽放。一片影子在慢慢地移动,时光的脚步迈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如水的澄澈中,却是浓得化不开的眷恋与怀念。 静静地呆在黑夜里的宁肖,不由得莞尔:想想她是多么的无聊,竟然连花开的声音也能听到。 很快,她想到了什么,不由得抚抚腹中的胎儿,在暗暗地笑语:孩子啊,你就那么渴望着能量吗?连花儿盛开也不放过吗? 腹中的胎儿似乎听到了她的低喃,也就缓缓地平和下来,不再浮躁。 于是,花儿在这恬静的月夜中轻轻绽放,静静地,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一只鸟没入远空,如石投水,层层涟漪,丝丝心绪,如水波轻轻荡漾,在心中悄然酝酿。在光影中折射出它的美丽,在时光中留存着它的芳华。 这是一幅画前的构思,还未落笔,无数的色彩、繁杂的图案已经交接在洁白的画布上,拥有木槿花般纯洁心灵的它,在暗夜中,悄悄谱写着一曲动人的古乐。 暗香浮动,音韵弥散,如昙花一现,如惊鸿一瞥,勾魂摄魄,让人流连其中。 仿佛让人听到了清脆的琶音,空灵的筝音,缠绵的笛音,哀婉的琴音,一种淡淡的芳香,是淡黄的金桂,是洁白的寒兰,是古诗词的余韵,千回百转、百转千回。 洁白的云朵在它上空飘过,秋月美了情思,花朵美了心韵。 “宝宝,不知道你的爸爸在灵玄之境的状况如何?”宁肖在对腹中的胎儿低语着。“真的是连口信都没有传带出来!” “宁肖,”一旁的灵乌再一次地老生常谈。“你无须忧心。那灵玄之境可是人王与人将的宝地。他们呆在那里,比在乌龟壳里还要保险!” “呵呵!”宁肖禁不住地笑了起来。然后,她才嗔怪道:“有你这么比喻的吗?什么壳不好,偏要说乌龟壳?” “宁肖,这你可就不知道了吧!”灵乌则是振振有辞地强辩着。“这世上那么多的壳,我都有办法啄出个孔来。唯有乌龟壳,实在是太坚硬了,能把我的喙给啄钝了!” “噗哧!”宁肖只得再次笑出声来。 在月光的协奏曲中,宁肖是缓步前行着。于是,她看到了那朵美丽的花,尽管它不名贵,只是路边随意可见的野花,可它带给她的,不仅仅是美的享受,还有对生命初生的惊喜,对于人生的感悟。 正如初升的朝阳,那刚刚盛开的花朵,都在展示着青春易逝,年华不再。如果人不能像花朵一样,在短暂的生命中,释放自己最艳的美丽,就不可能实现人生的最大利益化。 多少流年沧桑,漫漶的是废墟,生动的是内涵。小花小草都能够做到,人又怎能轻言放弃呢? 是的,多年以后,青春是那幅永远没完成的画,是想珍惜却又错过的那些花与叶,是对那本书缺失情节的遗憾,是那条路上擦肩而过的风景,是那场虚幻的梦,又是人生中最为美丽的晨光。 每个人的青春,是绚烂却又短暂的流星,如果人人都能在黑夜中寻觅一朵花的盛开,那么,就不会早早葬送了自己的青春和芳华,就不会早早地断送自己的前程和未来。 所以,要想听见花开的声音,得悄悄地,仿佛没人理睬,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 “宝宝,你可曾明白否?”宁肖在对腹中的胎儿如此私语着。“做任何事情如果能够悄无声息,那么你就能纵横这个寰宇了。” 然而,腹中的胎儿没有什么反应,也不知道他是没有听,还是听进去了? 宁肖就继续在黑夜里走着。她心清如水。当然,她不会无知无觉,而是相当的宁静淡然。就这样走着,走着,天就亮了。 其实,自程子扬去灵玄之境之后,宁肖就这样走着,经历不止一次了。不能说习以为常,起码在这段岁月里,她有些近乎知天命了,循环往复,多次经历过。 在一段段记忆里,无意或有意地刻下后,再也无法抹去,一直隐藏着,或者说深深铭记着。在之后的岁月,她的脑海,或心田,在异常寂静的时候,忽儿踏响轻盈的脚步,她的灵魂,或者心律,就随着这脚步的节奏响起,由远及近,由近及远,来回踏响着。 母亲那瘦弱的身影,渐渐地高大起来,在迷蒙的夜色里,如一座会移动的丰碑,矗立着,挡住了所有的视线。她的眼里,只有母亲,怀抱着她缓步行走的形象,沿着下板院的花池,花池里的花朵高过母亲的头顶,仿拂随母亲的脚步在旋转,一圈一圈,走着,就这样走着,走着走着天就亮了。 在这身体原主的记忆里,似乎自婴孩时代起,几乎每一夜都是在这样度过的。 原本天真烂漫的岁月,蒙上了淡蓝的挥不去的夜色,深深地刻入她负载超重的脑海,这本来就不是记事的时候,偏偏让记住了,病痛的折磨增大了她的心理年龄,早熟了。 幸而有母亲的歌声陪伴,使她的天空多了几分亮色,还有萦绕身边的花香,多了不少温馨。母亲的歌声是轻盈的,像蜻蜓震翼,大概只有我和夜色听得见,还有满池静谧的花朵,那旋律相当明快,不带一丝忧伤。 天亮时,脚步嘎然而止,她才看见母亲鬓角新吐出的银丝,眼角噙着的泪水,晶莹,闪烁。 漫长的婴孩时代,令她仿佛一直穿行于一条长长窄逼的小巷,身边是凝固的黑暗,水一般流淌,推开又弥合,她和母亲似乎一直浸在琥珀般半透明的水晶里,无法穿透。 不知多久,她获得了重生,远离病痛和苦难,母亲却患上了贫血病,苍白的脸颊,再也没有红润过。但笑意,却在那一刻定格了,是那么明媚灿烂。 后来,她学会并喜欢上走路,能走时绝不坐车,尤其是夜路。无论悲伤,还是欢喜,在之后的岁月,睡不着时,她就选择一个人去走路,影影绰绰中,不能说没有一丝恐惧,但那感觉却是流畅的,明快的,像那东逝的河水,走着走着天就亮了。 初始有孕,腹中宝宝的父亲又去了灵玄之境,突然一个人扛起了所有的沉重,无助,无力,默默地,有些不堪负重,但这是自己的选择,无怨无悔。 只是几乎夜夜失眠。于是,她起床,悄悄走上空旷的大街,夜鸟都栖息了,昆虫都疲倦地睡熟了,大地一片沉寂,头顶的月亮默默地随着她,还有那终于把嘴巴封住的灵乌站在她的肩上,慢慢地移动。 沿着街巷,一个人走着,纷乱的思绪飘远了,脑海里空空荡荡,一片空白,如青灰的天穹,没有云彩。她漫无目标地走着,走着走着天就亮了,先是百灵争鸣,后是人声鼎沸,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就这样,熬人的漫漫长夜,终于走出来了。天亮了,像拔云见晴,心情豁然开朗,身后是窄窄的一线天狭谷,但已经走出,眼前是开阔地,洒满明亮的阳光,一波比一波亮,最后定格了,亮成了白天。 于是,她就能回到家安然沉睡,自然醒,睁开眼就天亮了。时光流逝得飞快,来去匆匆,不用去回味。 然而,苦等一人的归来,最为熬人,远比等车更焦心,没有时间界线,心飘飘忽忽,人又再次茫然起来,坐立不得安宁,一夜一夜地失眠,白天又昏昏欲睡,梦靥不断,冷汗淋淋。 就这样,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经历失眠的煎熬,时间仿佛凝固了。还不如起床,走过黑暗的长夜。况且,走着,就将烦心丢到了身后,花草树木楼宇,从身边不断划过,到了城外,便开阔起来。一望无际的田野,绿色的生命在静寂中生长着,充满生机,花苞在不觉中舒展着,昆虫鸟雀在酣梦中苏醒着。 这一切,令她自我的意识再次复苏,让步履愈来愈轻盈,心里愈来愈亮堂,像头顶灰蒙蒙的天空,走着,走着,就亮了,高远起来,如一泓汪洋。那一天,一直向东,走着,走着,从清新柔和的天光处,一轮喷薄而出的红日,立在地平线上,圆而大,如一只红黄的巨型氢气球,愈滚愈近,愈近愈大,整个占据了前方宽阔的道路,向她滚滚而来。 她的眼里,心中,满是柔静的清晨的阳光,愈滚愈大的光轮,淹没了自己。霎时,她莹亮透明起来,成了阳光的一部分。 就这样,宁肖和她腹中的孩子在睡觉,吃饭,走路中度过着这段难熬的岁月。 第307章 磨难 所为的灵玄之境,实际上就是一虚空。程子扬一踏进去,就跟所有的人失去了联系,是独自地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 北风吹雪,放肆得像是看不到有个没穿外套的男人在冻土上逃窜。程子扬看看手腕上的表,此刻是凌晨四点。然而,黑夜封山,所有人都在无欲无求的贫瘠中睡去,只有他在分秒消逝的这个界面的边缘逃窜。 人群有时熙攘得像乡村外的城,但这却足以让他在冷漠的空气里偶尔感到欣慰。大多时候,与一千个人擦肩而过,给人的感觉就会遗憾得像是错过了一千场热情宴席。 破旧的楼道顶上,盘缘着交错的热水以及下水管道。它们要在人的幻想中爆炸了百千回,然后滚滚污秽喷涌而出,让以为按下抽水马桶开关,一切不净之物就会凭空消失的人们,是大粪淋头,落荒而逃。 幸好,那只是幻想,在野鸭乱飞的白日,河水的永远离去对于人们来说,就像无穷无尽本身一样毫无意义。他们甚至从未注意到,有些夜里,河岸的土在被践踏过后就不复存在了。 就在才刚过去的夜晚,程子扬亲眼所见,时间长廊在星象混沌时悄然打开了。它悄无声息,却似无底洞般地席卷走了这世上一切它所不怜悯的异种和违抗者。不管它是人,还是物,还是妄想扭曲历史的磁场,都在顷刻间被吸走了,没有留下一点残骸。 一弯逆流的河水潺潺升到半空中然后骤然不动,紧接着变成淡淡的光,流入一圈圈旋转的长廊。 -棵启发了明智的松树在微风中被吹成了粉末。那粉末就像蝴蝶飞过月光,又翩翩飞进那越转越大的长廊之中。 一名刹那间就看到光的老者,也被生生从家中吸入了星空。他却没有任何地挣扎,就似熟睡一般在山谷的星群中安然打转,直到渐渐也变为了光,进入已然铺天盖地的长廊之中。 起初,程子扬不知此为何物。他只是为这奇观所惊诧。在求知的欲望涌上心头时,他唯有目不转睛地看着,就像发现了新岛屿的海鸟。 那气势磅礴的长廊啊,你是从何而来,又是谁的仆从?又为何要以他的世界为食? 长廊默不作声,只是有规律地挑选并吸入大地上熟睡的花草、老少和房屋,就像挑食的孩子在炒饭上不慌不忙地挑着肉粒,然后急急地送进口中不曾咀嚼就咽下子肚子里。 尽管谁也不知长廊的另一端是天之国度,还是无垠空白,但那些事物就如此匆匆地消亡于他的眼前,何尝不也是一种遗憾的毁灭。 然而,不知从哪一秒开始,他又感到了怯意,冥冥中竟然也心惊肉跳起来:这巨大的造物家伙不是一只拥有着难闻味道与血液温度的野兽,而是一个沉静若水的冷面守卫兵,一边守望一边毁灭,刀起刀落,不吵醒一个人。 此时,那庞大的长廊依旧没有停止转动。它在小小的古城之上,搅动着黑云和星海,像木勺搅动着铁桶中要溢出来的黑米粥一般。地面之上的一切都围着那长廊越转越快、越转越混沌。他还目睹了南面荒郊处整片雪原上的松林被它连根拔起,又被它轻轻吞下,依然不发出一丝声响。 在愈演愈烈的恐惧与膛目结舌中,程子扬突然间明白了:那妙不可言的宇宙平衡与世间万物的规律,原来都源于这逾越自然之上的谜语。以前,他熟读教科书,认为自然规律本身就是一股神奇的力量,能让世上一切本无理的交集都变得井井有条起来。直至在这一刻,他亲眼目睹了时间长廊静静地吞食着世界,方才惊觉这就是叶公所敬畏的龙,是老庄不敢过多描述的道,是西方占星者口中的宿命,是信徒们为之抛头颅洒热血的那并不慈爱的主。 都是——这时间长廊。是它把从古至今所有反常与不规则在弹指间清零,是它让每个偏离主旋律的杂音在凌晨时肃静,是它主宰了所有的一切,才有了一日复一日,人们习以为常,并为之默默遵循的天地间所有的规律。 这如海一样的时间长廊在无声呼啸着,就像是千层楼高的海啸,又像是那百慕大三角直通地心的万米漩涡,它渗透了他所有视野的每一个角落,但似乎又不占据这黑夜的一顶点空间。 难道这儿就没有人察觉到身边无数个莫名的物体在悄然地杳无踪影吗?他想着,就扭头望向刚刚被吹为粉末的大树所在的土坡。这时,他又惊奇地发现那树竟然还在那里。可他明明看到那时间长廊吞噬了它。 原来在日出东方之前,有件奇特的造物东西会重铸出一个与所带走的完全一样的存在,然后悄然置于原处,恍若改变从未发生过,恍若天地从未相连过。 程子扬竟然就这样接受了这个冥冥之中的真理。而那长廊继续像疯了一般在天际旋转着,就像一只撒欢的巨型犬,只是不发出声音来。同样无声的还有他。 只是清醒的他感到无垠的恐惧,太刺骨,太真切,可他本不应该如此恐惧啊!他本来只是一个凌晨时分没有归宿的男人,在河岸上傻傻地等待着妻子把孩子生下来啊。 星光在转动中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多他所熟悉的东西被吸入进那长廊之中。此刻,他不能不相信世界正是在长廊的吞噬中消亡,在一片片凋落、脱离他的感知。 他是禁不住地相信,在这广阔宇宙中只剩下了两个存在:一个是他,一个是时间长廊。 天啊,宇宙一直以来就是他一人的宇宙!而他无法分辨被那长廊带走的是信仰支撑的客观现实,还是他的脑中无常的区区镜像。 天啊,也许它一直都在层层包裹只属于观察者的星空,而他是那唯一偷摸而笨拙的观察者,在一夜所给予的沧海桑田里无法自拔。 天啊,他只能猜想着它或许剩下自己尚未带走。 决堤的恐惧,令程子扬一下站不住身子。那本能的求生欲在让他撒腿就跑。 北风吹雪,放肆得就像是看不到一个没有穿外套的男人在冻土上逃窜。黑夜封锁了一切,让所有人在无欲无求的贫瘠中睡去,只有他是在分秒消逝的世界边缘逃窜着。 逃啊逃,无法喘息,不知疲倦。 这时,程子扬就是无火可扑的飞蛾,穿梭在林间,飞奔在荒野,没有星空和月光,没有蛙鸣和夜曲,只有一颗跳动而孤独的心脏,令他活着永远恐惧,死去又太年轻。 无法喘息,不知疲倦,玩命逃窜,不知那时间长廊是否就在他的身后,只知道这个安静的世界正在崩塌。 “嘶——” 突然,触手一样的光吸住了他。于是,也就在这一刻。他终于听到了长廊的声音。 接下来,他就来不及做任何事情,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空气中渐渐地溶解,感知在星云之下慢慢地殒灭。 此刻,恐惧竟然不复存在了,分秒流失的、残余的他缓缓地腾空而起。 就这样,他安静地幻想着背后的已然铺满万里天的时间长廊是何种模样儿,并发觉视野也越来越苍白,感知也越来越淡然。他到了必须离开的时候了。——安详。 然而,就在最后的一瞬,他突然想起了生命中那些冷漠的人。 当那些人宣称自己懂得了大道理,也懂得了圆滑世故,那么真正的他们一定早已前往了长廊另一端的世界,那里一定充斥了所有真实的童话与真诚的朋友,那一定是个极乐的世界。 “唉!”屹立在半空之上的炎女,目睹了程子扬种种的动作、情绪与思维,不由得长叹了一声。“人王再不能转世轮回了。否则,他就要彻底黑化了!” …… “哈哈!”身穿金色铠甲的秦叽,此刻正在仰天长笑。“我终于成为了人将。至此,我就能傲视群雄,唯我独尊了。” “得了吧!”翁秘从另一处虚空走了出来,呵斥着秦叽。“好像人将只有你一人似的,值得那么忘乎所以吗?” “老翁,老翁!”秦叽见到他,显得很兴奋。“你也出来了。来,来,我们比试一番,看看这人将到底厉害在哪儿?” “去!”翁秘摆摆手表示拒绝。“我可是通过一番激战才弄来这身装扮,可没有你那么轻松。” “我也不轻松啊!”听到这话,秦叽连忙跟他解释着。“你不知道,我完全进入到一座迷宫之中。里面有着各种各样的好东西,能让人眨不了眼。好在我自幼就没有贪念过什么,所以也就抵制住了各种诱惑,顺顺当当地把这身装备弄到手了。” “行了,”翁秘就找个地方坐了下来。“我们还是在这里老老实实地等着其他人出来吧!至于比试,等出去以后,有的是时间!” “也是哈!”秦叽显然也同意他的这个建议,就坐在他旁边,耐心地等待着其他人出来。 第308章 狂风骤雨 因为晚上睡觉不得安宁,宁肖就搬离了程家大宅,到郊外一处农庄暂住。程家老爷子也知道宁肖怀上这孩子很艰难,也就不多说什么,还把一些生活必需品及时地送过去。程亥忠和陈华一有空,就过去看她。于是,一家人倒也挺和睦,掩盖下程子扬一直没有回家来的那股烦躁与不安。 尽管历经末世,人类遭受到了巨大的摧残,天气也因此发生了极为深刻的变化。下雨从没有规律的京城,在这一年竟然有了雨季。 没经历过雨季的人,是很难想象雨季的雨会有多么强烈的声势,威武豪壮而又态肆狂暴。它有时是甘露,让人身心舒服。尽管那下来的雨水再也无法润泽庄稼,人类也无法食用。但看到了它,人类就仿佛看到了希望和来年的祝福。 然而,它有时又是猛兽,吞噬庄禾和家园,给人们带来饥荒和灾难。 这雨季的雨下得大而猛,还常常伴着雷鸣电闪突然而至,绝不象春雨那样细细绵绵,似有若无,落地悄无声息,也不象秋雨那般下下停停,欲停又下,欲下又停的样子。它说下便下,一下就大。开始的雨点儿落到地上,一滴就有铜钱那般大,砸到地上,扑扑作响。 几个零星雨点儿撒过,接着雨就大得不分点儿。什么瓢泼大雨,什么倾盆大雨,都不足形容这暴雨 宁肖挺着微微隆起来的肚子站在屋檐下,手里掐算了一番,发现这这雨不是天道所为。很快,她想到了什么,不由得皱起眉头来。 “灵乌,”她轻轻唤了一声。 “我在!”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灵乌,立马飞到了宁肖的跟前。 “你去查查!”她摆摆手。“有人要结丹了,选的位置似乎不太好!” “是!”灵乌连忙扇动着翅膀,朝雨中飞去。 不曾想,灵乌才刚飞出不久,一阵电闪雷鸣也紧随而至。这时,宁肖感觉到了肚子里的胎儿又开始活跃了起来。 “你就能不老实一点吗?”宁肖很是无奈地倾诉着。“你二舅舅正在结丹,不知是祸还是福?我正担着心呢!你再这样调皮,你还让我活不活啊?” 可是,腹中的胎儿变得更加欢达起来,竟然还伸手伸脚的,就差嘴巴没有说话了。他一动手动脚,宁肖就痛得站不住脚。她只得回到卧室,躺到了床上,尽力调动着身上的异能去喂养他。 熟料,他吸收能量的速度越来越快。渐渐地,宁肖有些支撑不住了,便昏睡了过去。 “宁肖,宁肖!” 在一阵急促地叫唤声中,她这才缓缓地睁开眼来。只是这次,她也吓了一跳。原来,她不再是卧房内的床上,而是野外的电闪雷鸣之处。她是怎么过来的呢?她这是发自内心地在问着自己。 这时,头顶,系统已经显出本体来,正用他那浓密的树冠为她遮挡了风雨的侵淋。身下,小香炉则变化成了一张床,让她舒舒适适地躺着。难怪她才刚睡得那么香? 对此,宁肖很是感激。但很快,她发现了不远处那电闪雷鸣的中心地带,这是修仙之人结丹的预兆。于是,她的眼睛里不由得露出了焦虑的神色来。 “宁肖,”灵乌这个时候就立在她的眼前,在劝慰着她。“不要担心,宁老二这次准备得还算充分,再加上那雷公电母又与你老相识。这结丹的一关,他还是能挺过来的。” “哦!”听到灵乌的这番解说,宁肖这才放下心来。只是在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浑身乏力,哪怕她此刻有能力划开虚空,也没有力量把能划开虚空的手伸出来了。 如此看来,是这腹中的孩子把她的能量都吸收走了。不过,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宁肖似乎也习以为常。接着,她随手拿出几粒药丸,从嘴里咽进肚子里去。只待舒缓片刻,她就有力气打理其他事了。 思及此,宁肖觉得有些好笑。这个孩子幸亏是投生在她的腹中,如果是其他妇人的怀中,肯定是养不活他的。 “砰砰!” 正想到此,那孩子又开始手动脚踢起来,似乎在回应她的想法。 “好了,好了,”宁肖只得如此安抚着腹中的他。“妈妈就是再艰难,也会让你瓜熟蒂落的,决不会让你提前来到这个人世。” 于是,那孩子也安静了下来,似乎是睡了过去。 “宁肖,”直至这时,灵乌才开口说话了。“小主人现在对能量的需求越来越大了。你单靠修炼提升异能,已经供应不上他了。才刚,就是因为能量的供应,你才昏倒在地的。所以,我把你带到这儿来了。” “嗯——”宁肖点点头表示同意。“老二一旦结丹成功,就会散发出无数的能量来,正好便于我腹中的胎儿吸收。灵乌,你这么做没有错。只是我没有想到这里来而已。” “啊!”灵乌见到宁肖已经明白前来这儿的原由,就放下心来,欢呼几下。“宁肖,我说——难怪小主人只有你才能孕育成功呢?” 也就在这时,密集的闪电将暗黑的天空撕开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一阵阵惊雷就像在身边炸开了一样。系统和小香炉紧紧地把宁肖护卫起来,不让她受到这种恶劣态势的分毫影响。 其实,面对这样的电闪雷鸣,宁肖在前世不知经历过了多少次。只是这一次,她觉得自己变成了旁观者,反而还有了一些顿悟。 其实,人生何曾不是如此呢?这一生都会遇到风雨和雷电,下雨择路就好比人的一生选择什么样的道路一样,有光明大道、正道,有黑暗的小胡同,有路的坎坷,有脏水泥坑,你淌不淌?走不走?怎么走?真得好好琢磨琢磨。 看准方向,谨慎抉择,一定要动脑筋哟!人生的道路选择正确,就会前途无限,事业兴旺,生活幸福;择错路,就会烦恼无限,走入歧途,遗憾多多啦! “轰隆隆!” 当这一声巨响袭来时,宁肖立马打消了所有念头,而是集中精力,作好吸取大量能量的准备。 “啊!” 随着宁叔肖一声厉吼,意味着他承受住了结丹期的九重天雷。他在修仙的道路上,终于又迈进了最为重要的一步。 然而,宁肖对此却毫无发觉。此刻,她闭上了双眼,发现自己的神识变成了一张巨大的网,正在网捞那四处游弋着的金色的鱼。 肚子里的宝宝,又开始活跃了起来。他可是要透过那张巨大的网把那些标志着能量的金色鱼全部塞进自己的肚子里。毫无疑问,他才是最终的受益者。 显然,这次金色能量的鱼相当充沛,宝宝吸收得也相当痛快。所以,他没有让怀着自己的母体遭受到多大的损耗,反而还得到了一些滋补。 只是宁肖睁开眼睛时,当看到立在自己眼前的一男一女,她感觉自己又有些眩晕。这不正是上次给了自己几分神力的雷公和风婆吗? “公正女神,”雷公很是恭敬地上前作揖道。“别来无恙啊!” “公正女神,你不会把我们俩给忘了吧?”风婆见到宁肖眼神闪烁,就抢上前问了这么一句话来。 “怎么会呢?”宁肖连忙嗫嚅道。“我哪怕能忘天忘地,也不能忘掉雷公和风婆啊!” “呵呵!”风婆顿时乐哈起来。“公正女神,历经无数的转世轮回,你倒是越来越谦恭了。要是以往,你何曾会说出这般玩笑的话来?你那动不动就拿鞭子说话,能承受得起的上神可没有几个?” “哪里,哪里!”宁肖当即回应了过去。“毕竟我现在还不是神,只是人。在你们面前,我得遵守人的本分。” “咳!”听到这话,雷公顿时咳嗽了一下。然后,他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来,递给宁肖说:“你很快就不是人了。所以,在我们面前,不必如此谨慎,公正女神!” 宁肖看了看雷公递过来的这个像匕首的翡翠,不由得询问了一声:“这是什么啊?” “神将征集令!”雷公和风婆互视了一眼,就异口同声地回复过来。 “啊!”这下,宁肖感觉到了手里的东西有些烫手了。要不是面前有两位天神在立着,她真想当场把这征集令给扔掉。 但是,她还是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她再略皱眉头地说:“两位,你看,我现在身怀有孕,实在不好拿这征集令!” “公正女神无需忧虑,”雷公是很快地回应过来。“小人王是人界的未来之主。你当然要以孕育他为主。所以,这征集令只是翠绿色。待小人王降临尘世,征集令就会变成赤红色。到时,我等就在天界恭迎公正女神莅临。” “哦,这样啊!”宁肖这才将提到嗓子眼的心给放了下来。“那我就真的不担心了。” “公正女神,”风婆也递给了宁肖几块翡翠。“孕育小人王是相当辛苦的。这算是我和雷公的私藏。它里面含有无尚的力量。就是在天界,也是难得的滋补品,望笑纳! “谢谢!”宁肖是连忙接到手里,然后发自内心地表示着谢意。 第309章 归来 晋入金丹期后,宁叔肖的异能也得到飞速的跨越,一下了飚升到了十八级,离二十级只有几步之遥。可惜,如此巨大的喜悦,在他的眼中,很快被那重新堆积如山的文件所镇压了下来。 “姐,”宁季肖又跑来找宁肖了,瘪着嘴在叫嚷着。“我要修仙,要跟老二一样的厉害!” “晚了,”宁肖毫不留情地驳斥着他。“想当初干嘛去了。你还是先把异能提升上去,看你姐夫他们回来后,看是否有其他更好的法子吧!” “我不!”宁季肖肯定不愿意就此放过,又要耍赖起来。“我不,姐偏心!” “我现在就偏心,你怎么着吧!”宁肖说着,就把大肚子挺了出来。“你敢对你外甥耍无赖,我就服你了!” “唔!”就这样,宁季肖嚣张的气焰终于被未出世的小外甥给打败了。因为他的脸皮再厚,也只是同辈之间。到了下一辈,他就觉得自己得立起来了。否则,后人的评价可是要带到死后的,他还真丢不起这个脸来。 待屋子里终于变得安静下来时,宁肖是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她抚抚自己的肚子,虽然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蹦出来,更不知道出来之后是个小人王,还是个小怪物,反正他现在就是她最好的挡箭牌。无论牛鬼蛇神,都得退避三舍,可谓是百试不爽。没看到宁季肖那样没脸皮的妖孽,最后也得俯首称臣。 宁肖闪身进入到自己的空间,来到自己的卧房内。她静修了一会儿,肚子的小家伙又开始不安定了。宁肖知道:他又饿了! “唉唉,”她不由得叹了几声气。“这还没出世,就要吃穷老妈。待出世后,恐怕更难养了!” “砰砰!”此话一出,小家伙在肚子里又开始手动脚动起来,好似听懂了这话,令他很生气。 宁肖只得拿出一块风婆给的翡翠。让它悬浮在半空中,然后她闭上眼睛,用神识将其捏碎,以便能在最快时间内把那翡翠里的能量全部接收下来。 “啪!” 悬在空中的翡翠果然是很快地破碎,一股狂风从里面逸出来。紧接着,一张虚无的空网将这股狂风全部包裹住。然而,缓缓地将这股狂风吸收下来。 “朴!” 没过多久,一堆粉沫飘散于空中。 宁肖也睁开了眼睛。显然,能量吸收已经完成。她的精神状态也变得饱满起来,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再手舞足蹈了,变得安静下来。显然,这是能量吸收的成果。 然而,孩子变得平静下来,宁肖却又变得焦躁起来。 “灵乌,”她把玩了一下风婆留下的最后一块翡翠,就叫唤了一声。 “宁肖,有事吗?”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灵乌,赶紧飞到了宁肖跟前。 “只剩下最后一块能量块了!”宁肖举举那翡翠,然后放进怀中。“你去看看,这个界面还有没有人要筑基或结丹,我好带着宝宝去吸收能量!” “啊啊!”灵乌开始还没听明白,后来算是弄清楚了什么一回事。他思索了一下,再回复着:“宁肖,大量的能量喷涌,在人界随处都存在的,就看你想不想去了?” “哪儿?就是下刀山下火海,我也得去!”宁肖站起来,挺着大肚子。“现在,只要能喂饱他,我连地狱都敢去了!” “那好,”灵乌扇动着大翅膀,在鼓动着。“那我们就去地狱吧!” 这是一座火山,日日夜夜都在喷射着炽热与火红的岩浆。景色非常的壮丽。末世之前,很多白洲和拉丁洲的情侣就喜欢相约跑到这里来海誓山盟,或者干脆过来拍婚纱照。反正,华夏是没有人敢跑到这儿来浪漫的,实在是觉得没有必要为了婚礼冒这么大的险。所以,宁肖划破虚空来到这里时,也是发了半天的愣。 远远的,就能看到那山顶的火山口冒出了红光。瞧到那红光,灵乌反而变得激动起来。别人惧怕岩浆,它可不害怕。待到了火山口,它把宁肖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带后,就投身于那滚滚的岩浆之中。 仿佛那岩浆是水,而它就是那水里的鱼。它在那里面畅游着,时不时还要高歌一曲,才能表达它那发身内心的喜悦。 瞧着它满身的喜悦,连宁肖都不忍心搅了它的兴。她似乎还是平生第一次离火山口这么近。此刻,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火山口,正在喷射着火红色的熔岩。那像波浪翻滚的炽热的岩浆,让热浪是扑面而来,声音更是咆哮如雷。 她腹中的宝宝也被惊动了。他似乎跟灵乌一样,很喜欢这个地方,小手小脚把宁肖的肚皮撑得一凸一凸的。 “行了,”宁肖有些受不了了,只得如此嗔怪着肚子。“我知道你想吸收能量。可你也得让我喘一口气来才行啊!” 腹中的宝宝这才变得老实下来,不再乱动了。 喘过气来的宁肖,就找到了一个靠近火山口通风的地方。然后,她静静地蹲坐下来,照着平时静修的方式,在吐纳陈新着。 闭上眼睛静修的宁肖,是无法去感官身边的事物变化。但在岩浆里游泳的灵乌,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头。因为它发现从岩浆里爆发出的那些巨大能量,如同被磁石所吸引一般,纷纷向宁肖蹲坐的那个地方聚拢而流淌过去。 对此,灵乌毫不在意,继续在岩浆中梳洗着它的羽毛。原本他带宁肖来这里,最主要的目的也在于此——方便小主人吸收更多的能量。这火山口可以来自地心的能量,纯正而猛烈,适合它,想必也适合小主人吧! 但不久,当发现它用来梳洗羽毛的岩浆不再灼热时,它才不得不惊呼起来:“宁肖,宁肖,大事不妙!” 然而,这时的宁肖却听不到他的呼叫声了。因为这个时候的她,感觉自己不知怎的,竟然被一阵怪风带到了火山脚下。由于再往上没有路了,她只得靠手脚并用,爬过层层叠叠的火山岩,向那最高处的火山岩进军。 就这样,她一路上踩着火山岩向上攀爬。这儿曾经流淌着的火山岩将,如今都变成了奇形怪状的火山岩石,越往上爬就越能感受到火山爆发的威力了。 终于到了火山口,宁肖这时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但是,与其说没有力气说话,倒不如她被火山给震撼住了,从而心生敬畏而不敢说话了,生怕那熔岩突然爆发,更怕脚下的地皮太薄太脆而突然坍塌。无论前者还是后者,都是万劫不复的结果。 突然,她的脚一滑,胳膊就划在那粗砺的火山岩上。立刻,整个胳膊都被刷掉了一层皮,满胳膊流血。这样粗粝的火山岩,别说人的胳膊了,就是铁板也能磨下一层皮来。 可是张眼望去,宁肖发现火山口上突然没有了岩浆。她不由得纳闷起来:才刚看到岩浆滚滚,怎么才一下子功夫就不见了呢? “宁肖!”就在这个时候,灵乌的叫喊声传了进来。 “嗯!”她应了一声,同时眼睛一动。 再一睁开,她看见了飞到跟前的灵乌,以及自己此时正位于火山口通风处的方位。原来,她才刚又睡了过去,又做了一个梦。 “宁肖,你快过来看看!”见到宁肖醒来,灵乌连忙领着她往火山口奔去。 待跟着灵乌来到火山口处,宁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先前,那带着浓浓火热翻滚的岩浆,此刻全部变成了黑色的火山岩,一动也不动地爬在那里,再也见不到赤色的岩浆从里面喷涌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宁肖也愣住了,不由得向灵乌发问。 “啊!”灵乌有些讶然。不过,它稍稍动动脑子,很快就明白了怎么一回事。于是,它用翅膀指指宁肖的腹部,在悄然地回应着:“这——你得问问小主人了!” “看来,他要的能量还不少!” “哦——”听到灵乌这么一说,宁肖也很快明白过来了。 这个时候,已经吸收了足够能量的小人儿,变得极为老实。哪怕灵乌如此的大呼小叫,也没有引起他的波动。十之八九,他又是吃饱喝足地睡过去了。 “怎么办?”宁肖不得不抚摸着自己的肚皮,在跟灵乌商量着。“他肯定还需要吸收更多的能量!现在,我们得到哪儿去寻找更大的能量源?” “这个嘛?”灵乌不得不开动起它那颗小小的脑袋瓜了。“砰!”不过,智慧之光很快从它的脑海一闪而过。 “宁肖,”于是,它就如此提议着。“这个世界上有五座活火山。我们这次只是来了其中的一座。还有剩下的四座,我们还没有光临过!要不……” “唉!”明白灵乌意思的宁肖,稍加思索一下,也只能点头同意。“那就再去其他四座活火山吧!我担心的是,等游完了那四座,这家伙如果还不知足,那又该如何是好哟?” “宁肖,”灵乌只得如此劝慰着她。“现在操不了那么多的心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放心,天道会保护小人王的!” 第310章 流浪 吸收完这最后一座活火山的能量,宁肖伸展一下懒腰。尽管这满世界的跑来跑去,但是对她来说,这与以静修的方式让宝宝吸收能量相比,实在是轻松了许多。因为即使不依靠灵乌的双翼飞行,她也能划破时空直接到达,省时又省力! “灵乌,”她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才召唤来那只还留恋着岩浆余温的傻鸟。“宝宝下次还能到哪儿去吸收能量?” “啊啊!”灵乌这下也慌了脚。“他还要吸收能量啊?五座活火山都被吸得偃旗息鼓了,他还不满足啊!” “嗯哼,不要大惊小怪的!”宁肖说着挺挺肚子。“你如果想抱怨的话,等他出来了,你再找他投诉吧!现在跟我说,没有用!” “嗯嗯!”灵乌用翅膀碰碰宁肖的肚子,只得低下头来思索。 这里的气温异常低下,宁肖带着灵乌,驾驶着一辆凯佰赫战盾,在这漆黑的夜晚寻找着那一道北极光。 “你确定我们能捕捉到那极光吗?”宁肖一边开着车子,一边在询问着灵乌。“那极光中真的蕴含有巨大的能量吗?” “当然能了!”灵乌给予了肯定的回答。“如果是白天,我就不劳驾你出面了,直接可以捕捉到它。只是那样的它,身上带有的能量远不如晚上那么充沛。要知道,那可是来自寰宇的力量啊!小人王如果吸收了,对他未来将有莫大的好处!” “哼!”对此,宁肖毫不在意,感觉灵乌就像推销奶粉的营业员,让她买着最贵的奶粉。但她还不得不咬着牙拿钱去买。这年头,就是孩子的钱最好赚! 驱车数小时,他们来到了一个早已结了厚厚一层冰的湖岸。这时,他们已经穿越了好几个白洲小国的边境,只能饮下那热气腾腾的咖啡,才得以保持清醒——为了等待那一缕奇光的出现。 他们停下车,关掉车灯。在这漆黑的夜里,什么都没有,唯有那结了冰,变得僵硬的一排排树。遗憾的是,他们仅见到了一道绿色的北极光穿过厚厚的云层。在这儿,人们亦称之为“狐狸之光”。 “宁肖,跟上!”然而,灵乌盯着的就是这“狐狸之光”。它衔起宁肖往身后一扔,也不管宁肖是否能抓住躺好,就展开翅膀,疾速地飞向那绿色的北极光。哪怕只是转瞬即逝。 宁肖也是第一次遇到灵乌如此急速地想向追赶一件物体,所以有些措手不及。待她坐稳后,就急忙用手去感应腹中的胎儿,看看他是否受到惊吓。 还好,他此刻很兴奋,正用小手掌隔着肚皮碰碰她的手。 然而,就在宁肖大舒一口气的当儿,灵乌又叫了起来:“宁肖,我捉住了这只狡猾的狐狸!你赶快准备吸收它!” 这下,宁肖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立马蹲坐好,双手合揖,开始以静修的方式吸收着那灵动而充沛的能量之光。 “呵呵!”肚子里的宝宝似乎很欣喜这种能量。让宁肖恍忽之中感觉他在兴奋地笑着。 这是世界上最冷的地方,至今仍然保留着地球在冰河时代所有过的面貌。这里既无鸟兽,也没有植物,却是最为干净的地方。因为冷得连细菌都无法生存。食物放在这儿,是永远不会腐烂的。 在这个地方呆着,除了全身不要让一点皮肤暴露在冷空气中外,连眼睛也得有保护措施。当然,像宁肖这样的高阶异能者显然不需要这些。 但尽管这样,在这方圆百里无人烟的地方,你只须静下心来,依然能听到半里内有人在说话,两里外有脚步声,甚至连四五里外的犬吠声也能听到。宁肖只得把这些归纳为幻听。 “灵乌,才刚跑完了北极,”她呼出了一口气。那口气立即变成一团薄雾围绕在头脸的附近。“这次来南极,要吸收哪种能量啊?” “风!”灵乌似乎也不畏惧这儿的严寒。它伸展一下双翼,就给宁肖抛出了这么一个字来。 的确,这儿除了冰雪之下,剩下的还真是只有风了。一位曾到过这儿的探险家还在自己的笔记中是如此描述风的:狂风夹着雪在空中乱转,啸声不停,每小时飞跑125公里。它的摩擦力是极为奇异的,几天之内可使冰柱裂开,使缰绳磨断,使木头受到侵蚀,把金属磨亮。将生锈的锁狗链子放在风口处。两天后,链子发亮,变得全新。装货的箱子经风一吹,就失掉了原有的颜色。再过一个星期,箱子变了样。木质硬而有节的部分变化较少。而木质较次的树心部分,都被腐蚀了几厘米。 “那你带我来这儿所为哪般?”但是,宁肖发现灵乌带自己来的地方并不是风口,到处是白雪皑皑,风倒是有,却不大! “你的前世不是寒冰的化身吗?”灵乌闷闷地回应着。“我只是顺便让你感受一下故地重游!” “哦!”宁肖近来的心思全部都在肚子里的胎儿身上,很少顾及自己。猛一听见灵乌还有为自己着想,禁不住地感动起来。 于是,她拿出寒冰籽,递给灵乌,道了一声:“谢谢!” “啊啊!”见到寒冰籽,灵乌就欢呼雀跃起来。“宁肖,你对我是真正的好啊!” 这话又让宁肖有些鄙视它了:为了一点寒冰籽,就能把自己卖个彻底! 这里的气候瞬息万变,比小孩子还要喜怒无常,很难叫人捉摸住。才刚还是朗朗乾坤,过了一会儿就开始变天了。只见天海的尽头,朔风乍起,墨云骤涌,转眼间头顶上布满了铅灰色的阴云,刺骨的寒风中纷纷扬扬夹着雨丝和雪花。 再不久,肆虐的狂风就袭来了。它喜怒无常,能置人于死地。有时,它刮得伸手不见五指,如堕十里烟海。 “宁肖,快快,准备吸收能量!”啄食完寒冰籽的灵乌连忙挡在前方,防止她被那狂风刮走。 “好的!”宁肖连忙找个地方坐好,尽快进入到静修的状态之中。 “小柳,快出来帮帮忙!”由于风力实在是太大,灵乌在前面有些支撑不住了,连忙叫喊了一声。 “好嘞!”系统闻声跃出了空间。尽管它有所准备,但也被这大暴风雪刮得连退数步。很快,它就显形出自己的本体来,牢牢地爬住这冰雪之原,然后为宁肖遮挡风雪的侵蚀。 “嘻嘻!”处于吐陈纳新之中的宁肖,很快又听到了那宝宝欢快的笑声。最令人欣慰的是,她似乎还听到了宝宝说了一声:“谢谢!” 这一次,很快陷入迷茫之中的宁肖,看到呈现在面前的是一片美丽的景色。那晶莹的冰块,形成了各种活生生的图画,有的像古代城堡的废墟,有的如高耸的山峰,有的像洞穴和瀑布,有的似桥或凯旋门……这儿的半夜更是魔法变化的时候,天空的极光反射冰原,映出妩媚似虹的色彩和景象,低空挂着太阳,在一层层冰块之后,是淡紫色的阴影,美丽极了。” …… 在拉丁美洲,龙卷风的威力相当巨大,而且还有规律性。据悉,每年天季炎热时,于两大洋再加一块大陆的冷空气,就会跟来自海湾的暖湿空气碰撞,相交之处就能生成全球六成以上的龙卷风。 在末世之前,很多对平凡的冒险活动不再感兴趣,但同时又不怕死的玩家,就开始千方百计自投罗网,一睹龙卷风风采,参加这个名为“追风游”的搏命活动。 如今,末世才刚结束,僵尸也被束缚住在了僵尸城,这种“追风游”的活动是否死灰复燃,宁肖不知道!但她现在就在这龙卷风经常出没的热点地段,随时准备投入到这场搏命的活动当中。 “极地暴风雪的能量,我感觉小主人吸收得相当不错,”就在宁肖等得不耐烦的当儿,灵乌就开始扯淡起来,想让她的心情能舒畅起来。“我就猜想,小主人对风的能量可能相当的喜欢。” “嗯——”对此,宁肖有些模棱两可。因为风婆给的那几块翡翠很有可能是她的私藏。那里面的能量十有八九是含有她的风之力。宝宝把那几块翡翠里的能量全部都吸收了。由此,还真很有可能对风的能量产生了特殊的嗜好。 “所以啊,”见到宁肖对这个观点无有异议,灵乌变得兴奋起来。“除了极地的暴风雪之力,我就想到了龙卷风之力。如果吸收了,对小主人一定会有补益的!” “哦!”对此,宁肖再懒得多说什么了。反正,她现在成了一个巨大的转化器,把外界的各种力量转化成能量,以此来喂养肚子里那个大饭量的宝宝。 这天下午六时,一场龙卷风横扫过来了。一时间,电光闪闪,惊雷震荡,狂风呼啸,摇撼大地,一片片草地、树木扑倒在地,一幢幢建筑物被夷为平地…… “宁肖,”望着前方的龙卷风——那根大黑柱子,上顶天,下足地,还呜呜作响,灵乌立马对背上的她说。“那就是龙卷风,我要飞到那里面去。你可要做好吸收能量的准备!” “好!”宁肖紧紧地抓住灵乌那金色的羽毛,很大声地回应着。“希望这次能把宝宝喂足!” “啊!”于是,灵乌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向了那动作有些缓慢的龙卷风。 第311章 生死恋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那是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每一次读到这句诗,宁叔肖都禁不住在想诗人的情感世界里有着怎样的感动,而这些感动又是怎样—一化作澎湃的激情,才创作出这么优美而伟大的诗句来。 其实,很多人都是这样被自己脚下的土地所感动着,感动着常常满眼泪水。无数的诗人、文学家、科学家,他们或被祖国的成就和苦难,或被自然界的神奇风景,或被热烈的爱情,或被自己偶然的发现,感动得忘乎所以,感动得激情燃烧,从而产生了伟大的科学发现和不朽的文学作品。 一个人必须有这样一种素质:一种能够被生活和许多常人习以为常的感情所感动的素质。 在被宁肖引领到修仙的这条道路上后,宁叔肖就曾经憧憬着长生不老,持剑遨游于天地之间,过着无拘无束的生活。然后,经历了末世颠沛流离之苦,为了异能的晋升而不断地苦练,对于“仙”的不过问世间俗事,他开始渐渐地有些漠然了。 因为他在为自己是华夏人,为自己脚踏着的这片沃土所感动。用程子扬的话来说,就是他身上的“人气”开始越来越多了。 正如大多数年轻人一样,一种经历常常被一些事情感动得热泪盈眶,感动得热血沸腾,感动得激情澎湃,这种感动又往往化为无穷的动力,激励着自己刻苦学习,激励着自己走向理想。 现在,宁叔肖的理想就是让历经了末世磨难的人们,能过上安稳的生活。所以,尽管他对体制内各种各样的条例不太熟悉,也不太理解,但在程子扬的强压之下,他还是接受了打理漠北的工作。 几番努力,甚至有时不得不放弃了必要的修炼,他才把体制内的这套操纵模式摆弄明白。与此同时,他还终于感觉到因末世而关闭的天道大门终于再一次地敞开了。这意味着他可能要重新拾起修仙之路了。 哪曾想,程子扬突然要抛下身怀有孕的老姐,去承担一项极其重要的任务。临离去时,他竟然还留下密函:如果他长时间未归,必须急招宁叔肖回京,代替他处理所有重要的事务,不得有误。 就这样,宁叔肖只得把漠北的事宜全部将给自己的搭档来处理,是支身前往了京城。 来到京城后,见了怀孕有些反应缓慢的老姐,他就随口跟她提了结丹的事。不曾想,她竟然同意他在京城结丹。这让他有些惊喜不已。因为他很清楚,修仙道上的每一步晋阶的完成,就意味着他的异能将得到迅速地提高。 这怎能不令他惊喜?所以,他暂缓接受程子扬那一大堆文件的重压,而是决定找一个灵气充沛的地方,让自己的结下金丹,进入结丹期。当然,这不是为了那上千年的寿命,而是为了防止程子扬一直未归,他能成为老姐身前最强而有力的盾牌。 不曾想,金丹凝结完成之后,老姐竟然不见了踪影。尽管她身旁有那天地第一神鸟的陪伴,尽管她没有结丹,但异能等阶远远在他之上,他依旧在兢兢业业地处理着那一大堆文件的同时,牵肠挂肚。 其实,每一个人都曾有过被感动的经历。但当他成长起来,当他成熟起来,当他有了很多人生的阅历,甚至有了很多人生的坎坷和沧桑,许多的感觉变得迟钝,变得麻木了。 这就是许多人在人生之初就被灌输的一种成熟,是一种让自己适应平庸的成熟。这种成熟,毫无疑问是感动的杀手,它让一个面对应该被感动的事情时,可以心静如水。 实际上,如果一个人没有了感动,也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还有一种人一生都在努力保持自已童真般的感动,努力使自己的感动不因阅历的增加而减弱。 因为事情是明摆着的,没有了感动,无疑就是没有了敏感,没有了灵性,没有了观察的敏锐和深邃,也就没有了奇异的发现和思考的独特。 即使是这样,感动也会在一天天地变得迟钝,这与很多因素有关。因为人们还有这样一种秉性,一种经历了一次,被感动过一次,就习以为常的秉性。经历越来越多,人生中的第一次越来越少,被感动的机会肯定就越来越少了。江郎才尽和半途而废的许多故事多半的原因就在这里。 这个时候,感动变成了深藏于人们心灵深处的品质,需要时刻的提醒和关照,它才会不因外壳的越来越厚而被逐渐忘却。 宁叔肖深知这一点。所以,他才能每天以良好的状态面对着面前堆积的各式各样的文件,以及由这些文件引发的各种争执。 然而,他依旧感觉到前方的一片渺茫:因为他不知道程子扬何时能归来,他不知道自己的老姐何时还会出现他的眼前? 就在这时,华夏不少地方遭受到龙卷风的报道如雪片飞到了他的眼前。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他得亲自处理一下。 x月x日下午5点15分左右,某市遭受突发龙卷风袭击,附近风速达23米秒(9级)。龙卷风由北向南持续15分钟后,减弱成低气压。 龙卷风造成人员伤亡,房屋损坏等不同程度受损。目前,初步统计已经造成了6人死亡,190余人受伤,具体情况还在统计中。现场救援正在有序地进行着。 据悉,该地区在龙卷风形成之初就出现了冰雹天气,随后转为了雷雨天气,不久大风就席卷了部分的城区。 灾害发生后,立即启动应急响应预案,各级领导都是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指挥,各种救援队伍都参与了救援,解救被困人员几百人。 据一位亲历者回忆,感觉又像是经历了一次末世。当时,他一家三口只吓得抱成一团。他的儿子受了伤,被风吹起来的一个铁片砸在了腿上,好在没有什么大碍。 城市公交办有多辆公交车被龙卷风吹翻了。一名司机在大风到来的时候,还躲到了车底下,庆幸的是没有受伤。但是,他的一名同事来不及钻进去,后背就被玻璃划了两个口子,缝了将近十针。 据有关领导介绍,救援人员正在现场进行救援,情况比较严峻,不少居民区和厂房被风刮倒,正在搜索是否有被困人员。 当宁叔肖带人赶到时,那些救援人员借着后备箱微弱的灯光,抓紧就餐,以便及时恢复体力继续搜索被困人员。 由于华夏不是龙卷风经常光顾之地,所以对于它的预报,华夏至今还没有很完整一套理论。因为它是一种非常小的涡旋系统,发生时间短,空间尺度小,移动速度快,哪怕是在盛世,能拥有非常先进的探测手段,也几乎无法完整捕捉它们的整个演变的完整过程。所以,定时、定点的龙卷风预报仍然是世界上最难的课题,至今也无法破解。 就目前的一些资料,只能是龙卷风来时如何避险? 一是,如果人在家里时,务必远离门、窗和房屋的外围墙壁,躲到与龙卷风方向相反的墙壁或小房间内抱头蹲下。地下室或半地下室是躲避龙卷风最安全的地方,如果有这些设施,应立即躲进去。 二是,在电杆倒、房屋塌的紧急情况下,应及时切断电源,以防止电击人体或引起火灾。 三是,在野外遇龙卷风时,应就近寻找低洼地伏于地面,但要远离大树、电杆,以免被砸、被压和触电。 四是,乘坐汽车外出遇到龙卷风时,应开车向相反方向躲避,或立即离开汽车,到低洼地带躲避。 然而,就在宁叔肖感觉这龙卷风的事件能到此就完结时,突然又是一阵狂风骤起。这下,在场所有的人都慌张起来。尽管历经了末世,人依然还是怕死的。尤其是在天灾面前,人类连反抗的权力都没有。 庆幸的是,这阵狂风是来得快,消失得也快。只是现场突然冒出了好些人来。 “老大,我们终于回来了!” 尽管那些家伙个个穿得金光闪闪,让人的眼睛晃得看不清楚,但宁叔肖还是感觉到了他们说话的声音好熟悉。 “我说没错吧!尽管这缝隙很小,但让我们穿越过去,还是绰绰有余的。这不,我们终于回到人世了。只是这地方有些小!能确定这儿是华夏吗?” “肯定是华夏了!你难道没有看到那地上的招牌写的是华夏字吗?只是这地方我没来过,不知道是哪儿?” “房少,我怎么感觉有点儿像你的房海哟?” “秦少,你少乱塞名头了!我房海的招牌文字一向喜欢竖写,没看到这招牌上的字是横写的吗?” “嘿,还是房少厉害。一块招牌就能看出这么多的名堂来!” …… 这下,宁叔肖不由犹豫了。他站了出来,直向那堆金光闪闪的人奔去:“姐夫,各位大哥,欢迎你们归来!” 第312章 深海之渊 宁肖这边可是不知道华夏那儿龙卷风频频,否则她就会呆在华夏不离开了。待把拉丁美洲的龙卷风给招呼完了,宁肖的肚子又大了一圈,可孩子还是不愿意蹦出来,怎么办?她不由得望向灵乌。 “宁肖,”这个时候,灵乌也是苦恼不已。“主人已经出来了,我听到了他的呼唤。如何是好啊?” “那你就自己选择好了?”宁肖蹙蹙眉,不带好口气地回复过去。“反正,我现在不想看见他!” “但是,主人如果想找到你,也很容易,毕竟你和他的空间可以相通啊!”灵乌没有想到现在,宁肖还在埋怨着程子扬的不辞而别。它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然后好心地提醒着她。 “呵呵,”宁肖冷笑着。她随手一伸,那神将征集令就出现在她手掌上。“这个征集令能阻隔所有招唤我的声音,包括人王!” “宁肖,人王是迫不得已离开你的!”灵乌只得如此劝说着。“你看看,你是突然地收到神将征集令,再想想那人将征集令,他们接到时也肯定和你一样。再往深处想,这可不是什么好的预兆?” “啊!”突然,灵乌说着说着,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大叫了一声。 “瞎叫什么?”灵乌这叫声超大,听得宁肖的心脏都猛跳了一下。她不由得护住自己的肚子,呵斥着:“也不怕小宝宝能否承受得了。” “对不起!”灵乌一听,连忙致歉。不过,它还是很小心翼翼地征询着:“宁肖,可否陪我去看看深渊之门?” “你的意思是?”这下,宁肖也听出了一点名堂来。她不由得倒退几步,嘴里在喃喃着:“不会吧!我的孩子不会这么倒霉吧!” 尽管宁肖答应灵乌,前往深渊之门去看看。但临到海边,她还是有些犹豫:毕竟这个时候,她的躯体不再属于她一个人所有。 灵乌很快就弄清楚了她的顾虑,就决定它先支身前往查勘一下,如果确定没有什么危险,就再上岸带她前往。 宁肖觉得可行,就在海岸上等候着它。 这个时候,辽阔无边的大海,远处波光粼粼,近处浪潮迭起。那浪潮一层层推向岸边,终于水花飞溅地摔落在海滩上,发出沉重的轰响。如此这般循环,一直持续不断。 宁肖也被眼前这壮观的情景震撼住了。于是,她就这样逼近海水站着,直到海潮撞击,海水弄湿了衣裤,才迅速地跳开。肚子的孩子似乎也感觉到了母亲的心情放松,也就悄悄地睡去,不再催着母亲吸收能量了。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如果不是身临其境,人是很难感觉到大海所赐予世间万物的那种“宽容”和深不可测。 踏上小香炉,观海上夜景,那美轮美奂、五光十色的视觉冲击让人心潮起伏,久久难以平静。濒临天涯海角,就会发现望不到边际的海水被岭山所围挡,触手可及的疆域坦露出一片片滩涂。嵯峨巨石“南天一柱”矗立在海边上,吸引着人们去争相翘望。镌刻在那巨石上的“天涯”二字,让一拨又一拨喜形于色的游人,尽情在海滩上戏水。 面对着大海,人们都能做出各种不同怪异的姿势来。有的年轻人还不时发出声嘶力竭的尖叫。看那架势,似乎要和大海的浪涛作一比试。 尤其是目睹着一对对情侣手挽着手相拥,还有那穿着婚纱的一对对新人,兴高彩烈在海水中驻足留影,眉飞裙舞。此情此景,不由让宁肖想起了一首歌的弦律来: “女郎难道不怕,大海就要起风浪,啊,不是海浪,是我美丽的衣裳飘荡;纵然天边有黑雾,也要像那海鸥飞翔;女郎我是多么,希望围绕你身旁,和你去看大海,去看那风浪”。 在朦胧夜色中,海面上掠过点点渔火,那是归家的渔船。远处海滩上,有连接在一起的船队,组成了一块块成片的方阵,想必那就是渔民居住的地方。人们向渔村的方向凝望,心中或许会如此默默说,他们才是大海的真正亲人,只有他们才真正了解大海。我们只不过是匆匆而来又匆匆走去的过客。 …… 天刚朦朦亮,灵乌就来到了宁肖的跟前。 宁肖也懒得跟它多说什么了,挥挥手说:“你带路吧!我如果现在不跟你去深渊之门看看。总有一天,你还是要拖着我去看看,真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 “呵呵!”灵乌摸着自己的小脑袋,笑了起来。“宁肖,你说得没有错!因为我本能觉得在这世上,除了你,再无第二者有能力封锁住那道深渊之门了。” 在潜水二、三米时,宁肖的眼前就展现出另一个沉默而愉快的世界来。绿色的背景之下,无数的海雪,白光闪烁。岸上的波浪拍击声,人类的尖叫声等等,都好像成为了遥远的往事。 越往深处潜行,阳光越弱。海水也就逐渐变得暗了起来。 潜过二、三百米,黄昏就急速地降临。宛如晚秋的日落一般,骤然地黑暗起来。大约在五百米的海底,对人的眼睛来说,就完全是来到了一片黑暗世界。但对于宁肖来说,当看到在漆黑的背景上浮现出来的那片片雪花,觉得还是很神奇的。 其实,潜入到深海,就能发现海里飘着无数的雪片。当然,这雪可不是从空中降下来的。但人们习惯称其为海雪。因为看上去的确是和雪一模一样。 有鹅毛大雪,有细雪,还有连接成串的雪。实际上,系统所能找出的资料都在证明着这些海雪都是浮游生物。 由于阳光射入黑暗空间,细小的灰尘看起就能闪闪发亮。这种现象就叫做“廷德耳现象”。海雪的出现就源于此。 尽管这个时候,周围完全变成了一片黑暗的世界,但依旧能看到无数的发光物体。直径二、三毫米至四、五毫米大小不等的青白色光球,立体地充满着大海。面对这种景色,人们会被一种无法形容的神秘之感所陶醉。这与“仰望夜空的繁星”之类的感觉可是截然不同的。 因为这些静止不动的青白光球,不像天上繁星那样闪烁。同时,与繁星在天空上的排列不同,它们都是从伸手可及之处到遥远的地方纵深地排列着的。 很快,有趣的动物也跑过来凑热闹了。形状和大小都完全像火柴棍儿一样。它小幅度而急剧地横着晃动身体,却又很慢地顺着棍儿方向前进。可惜,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系统翻阅了许多书,也没有查到。 还有一种叫做向日葵海蜇的王冠形的深海海蜇,直径长达三十公分,很漂亮。还有一种降落伞状的,把降落伞倒过来似的,以及在这些透明的海蜇之外的鲜红色的海蜇。这些与海岸上所见到的海蜇,样子是完全的不同。 再继续往下潜,似乎抵达了一千米以下,就遇到了身长十公分左右的漂亮的沙丁鱼群。身体发出银色光泽的宫灯鱼,是成群结队地在游来游去,十分的壮观。 不知过了多久,就潜到了海底。那儿会不会有龙宫啊?对此,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宁肖都会坚决地摇头,予以否决。 在修仙界,她看到过龙!但它们都是生活在海岛上,决不会在这肮脏的海底筑起什么龙宫来。尤其是对于光芒的渴望,龙更是要远胜于许多生活在陆地上的生物。在这乌漆巴黑的海底,除了阴司的家伙,一向喜欢金光闪闪的龙族是无论如何也呆不下去的。 在这些由堆积的浮泥构成的海底,有大小无数个窟窿。其直径小的二至三公分,大的大约也有五、六公分吧!这些窟窿才是深海生物的住处。恰好这时,一只甲壳为五公分宽和七公分长的螃蟹出现在了宁肖的视野之内。 它是从窟窿中爬出来的。对于旁边有异物的出现,它丝毫不在意,是急忙地在那一带兜了几个圈子以后,不知想干什么,顷刻间就又回到了原来的窟窿里去了。不过,当系统告诉宁肖:可别小看那只蟹!它的甲壳上压着大约有八吨重的海水。 这也确实足以令人大为吃惊的水压。因为只有把相同水压的海水吸入体内,才能使压力得到平衡。一想起这种自然的平衡结构,就足以令人感到不可思议了。可惜,这种平衡结构只能作用于普通人类。对于异能者,尤其是宁肖这样的超高级异能者,只能是空架子了。 “宁肖,到了深渊之门!”这时,她的耳边响起了灵乌的提示。 宁肖不由得抬头向前望去。这是一道对于宁肖来说,高入云霄的海底山岚。若不是她曾用巫术在陆地上传真过这一幕,打死她也不会相信,这就是封锁了无数上亿年的深渊之门。 那上下合缝之处,其实早已被海藻所淹埋。但从那缝隙之处流溢出来的一丝丝奇特的能量,还是让宁肖感受到了,更是让她腹中的胎儿兴奋不已。 “灵乌,”对此,宁肖不敢有所隐瞒,在如实相告。“深渊之门的确是开始有缝隙了。一股奇特的力量正从那缝隙中渗透过来。” “宁肖,你也感觉到了,”灵乌原本紧张的表情就更加紧张了。“可否有办法?” “不知道!”很少见到灵乌流露出这副忧郁的样子,宁肖有些于心不忍,只得心软地回复过去。“我只能偿试一下,但效用可能不大!” “那你就偿试吧!”灵乌连忙催促着。“效用不大就不大,总比在一旁束手无策要好!” 第313章 自祭 宁肖看看这幽暗的海底周围,然后伸手碰碰这个把自己包裹其间的大汽泡。显然,这大气泡是很有弹性的,坚韧度也不错。至于戳破它——对不起,此时的宁肖还没有到吃饱了,没事撑得慌的地步。 瞧着宁肖似乎还没有动手的迹象,竟然还对那气泡产生了兴趣,灵乌开始有点恼火。但是,他很快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只得拍拍自己的脑袋。它实在是太注重眼前的事,却忘记了一些小节。 于是,一个更大的气泡将周围的一切与海水隔离开来。包裹着宁肖的气泡这才消失。她先用脚踩了踩这淤泥般的地面,感觉似乎不太美妙。 “宁肖!”灵乌很是无奈地提醒着。“你得尽快一点。我可是天上的神鸟,再如何也成不了海底的灵乌。为能弄成这样,我已经耗尽了不少的灵力。” “知道了!”宁肖也就不再多想什么,就拿出了那管骨哨来。 就这样,一曲还算听得过去的节奏从那骨哨里吹奏了出来。 …… 什么是生命? 有人说,生命是金戈铁马,貂裘美酒的奢华生活;有人说,生命是孤歌冷月,空落孤独的寂寥漂泊。 也许,生命是阳春三月和寒冬腊月的精巧;是夕阳衬落日下万马平川的豪情;是青松立于峭壁上历经风吹日晒的百般磨难与坎坷;是黄沙滚滚万里平沙落秋雁的悲寂;生命也可以是一株石缝里钻出的草,在凹凸中炼就坚强的心。 又或者,生命是一列沙漠里的骆驼队,在古道上敲响悠扬的驼铃,在风沙里涅槃重生。 更有人说生命是大自然给人类雕琢的宝石。也就是说,一个生命诞生的伊始,它本身是没有任何修饰的,这是人的本质。生命在闪耀中现出绚烂,在平凡中现出真实。生活中的点点滴滴缀成生命的链子,在生活中发生的最为平凡的事,往往最能反映出一个人的精神品质。 然而,在真正的金戈铁马之中,生命只是挥手即近的东西。 不同的族群,不同的生物体,都在为着各自的生存而奋力地拼杀。鲜血浸染了那已经污浊不堪的大地,各种各样的兵刃在诉说着它对生命的冷酷无情。 进攻的一方,在忘我的撕开守方的堡垒。然而,他们冲毁了守方的堡垒,还有一道更为森严的堡垒在等待着。 守方这边也在忘我的厮杀。因为他们的身后护卫的是他的族群,他的骨肉,他的后嗣所能生存的土地。 那喊杀声回荡着天地之间,连天空也被感染着分不清日月。 “好了,”一个声音在宁肖的响起。“我将献祭自己,希望结束这种无望的杀戮。” “可以!”另一个声音也紧随而来。“你敢献祭自己,我也就来个一场自祭。如此,这场无畏的杀戮就能终止。” “一言为定!” “我从不食言!” 就这样,隆隆的鼓声不知从何处响起。攻守的双方都各自退让了数十里远。这时,一座硕大的山峰从天而降。随着两道耀眼的光芒伸入空中,攻方突然地全部被那山峰敞开的大门吸纳进去。 再紧接着,那大门上下紧紧的合拢上。 守方这边也没有了胜利的喜悦,而是哭声遍野。 斗转星移,日月轮转,海水很快侵占了这里。紧接着,这儿也开始也下陷。大地似乎在与大海合谋,想将这段纷争的岁月彻底湮没。 又过了无数的年轮,那座山峰变成了海底里最深的海沟,那块曾经沦为战场的空地,更是彻底地被一片淤泥所淹没。 海水能够埋藏一切,却无法覆盖住那从上下两道石门中透露出来的微微光芒。这似乎在预兆着什么? 突然,一道深沉地曲调幽幽地传进了被各种杂物所掩盖起来的那两道石门。 春日迟迟的午后,从鲜花缤纷的园林出来,伊人独自沿着河畔而去。 慢慢地走着,树上的花瓣随风而落,令人忽然好像走到了迟暮的感觉。“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尽管那是英雄末路的叹息,却也在让伊人不禁自怜:当红颜已衰,谁可陪伊携手看花? 一个人慢慢地走在花落的香径,萌发出葬花莫奈何的心情,顿时一阵感伤。“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若那有情的公子见了,会不会心痛而忘?伊人就差拿着一把花锄,在桃花树下葬花魂。 好在伊人不是多愁善感的妃子,更不是仙境下界为还一生眼泪的仙子,一转念,一抬眸,泪眼盈盈已经是艳阳满天。 其实,从生到死,从此岸到彼岸,从这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每一个生灵都是孤独的,每一个生灵都是天地之间的过客。“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在那无数如泣如诉的诗句里,无不是对自身命运如落花般消逝的无可奈何,更有着对生命无限的眷恋与珍惜。正如爱情?得刻骨铭心,美得缠绵悱恻,美得如桃花树下的花魂,萦绕在每一个天涯过客的心头。 不管天的尽头有没有香丘,也别管人家是不是太多的多愁善感,每一个生灵来到这个世上,只在于经历一种生命的过程。 这个过程有痛苦,也有欢愉;有寂寥,也有热闹;有甜蜜,也有忧伤;有狂喜,也有失落;有失败,也有成功,有才下眉头的烦恼,也在却上心头的无奈;有欲爱不能的伤痛,也有爱所带给的勇气…… 生命的意义也就在于,你爱过,痛过;你笑过,哭过。你经历过了人生的所有滋味。这些滋味丰盈了你的世界,你的内心业已长成一座丰饶的园林。 在这座你创造的花园里,生命让你遇见了浩瀚的星空,万物生长的大地;遇见亘古温暖的太阳,高而冷的美丽月亮,遇见一棵树,一朵花,一条小溪…… 生命让你遇见了矢声不渝的爱情,遇见这一生你所寻找的最亲爱的人痛你入骨。生命也让你遇见途中所有与你有缘的人,也遇见了美好的自己……爱像一颗导航的星,指引你穿过黑夜的森林,看见永恒的光芒。 …… “放肆!” 然而,就在宁肖忘我的吹奏着那带有蛮荒古韵的巫曲时,一声大吼从那山览处爆发了出来。 “啊!” 来不及收回曲调的宁肖,竟然被这声音震击得接连倒退几步。若不是肚子里的宝宝散发出阵阵蓝光来抵抗这震耳欲聋的吼声,她肯定会被压倒在地上,无法动弹。 “主上!” 这个时候,灵乌却亮出了他那从没有显形过的人身鸟头像,正对着那石门叩拜不止。 “灵乌——”那声大吼也很快变成了惊诧之声。“你怎么来了?” “主上,”灵乌很是恭敬,同时也是激动万分。“深渊之门发生了异变,我怕祸事重现,就请公正女神重新封锁深渊之门。不想,竟惊动了主上,望主人海涵!” “哦——公正!我想起来了,她应该是西王母用自己的心头血浇灌出来的那块小冰精?”不知过了多久,那幽幽之声才传了过来。“神王的七大神将之一,人王之妻……难怪她能吹奏出那奢糜的巫曲来!” “是,叩见主上!”宁肖也连忙跪到在地上,顶礼膜拜。 “可我怎么还感觉到了小人王的踪迹?”又不知过了多久,幽幽之声传来了如此的疑问。 “咳咳!”灵乌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望了宁肖一眼,就如实地回答:“主人,小主人还在公正女神的腹中,尚未出世!” “哦!”于是,惊喜之声也就随之而来。“太好了!如此说来,我的五识还没有消失!” “是的,主人!”听到这些,灵乌有了莫名的哽咽声。“小主人似乎对能量的需求特别大,我和公正女神如今是满处地为他搜寻力量。途经这里,我就想过来看看……” “听你这么一说,”那声音已经变得平稳下来。“人王还没有恢复他自身的灵力吗?要知道,小人王只有在他阿父的灵力润泽之下,才能安然降生。否则,就是去了神界,小人王也会见到能量就要抓的!” “那会不会影响胎儿在母腹中的生长发育?”听到这么一说,宁肖有些心急,脱口就问道。 “不会!”对方也不生气,是很快地给予了回应。“公正,这深渊之门你是无力封锁的。而且稍不注意,就会引来反噬!刚才若不是小人王护住你,你可能就要深受重伤了。” “主上,我明白!”宁肖连忙谦恭地回复过去。“我以后决不会再如此冒然行事!” “那就好!”对方也就不再就此呵斥她了。“公正,大战将至。生下小人王后,要立刻回归神位,担负起神将应有之责。” “是!”宁肖也不敢说什么了,连忙应了一声。 “灵乌!”接下来,就轮到了那鸟头人身。“深渊之门异变,是天道的轮回,你不要再作他想。好好去护佑人王,迎接这一场重演远古的浩劫吧!” “是!”灵乌也不敢再多问,连忙应道。 第314章 王者征集 在很多年前,每次说起要去另外一个地方,程子扬都充满了兴奋的期待。不管前往的过程是欣喜还是绝望,哪怕有时还会如飞蛾扑火。 每一次的回过头,深沉、强烈地凝视经历的风景,带着爱的深情、渴望,温柔地抚摸着过程的影子。那些行走的腹地,忽然在泪水中,蹿出一缕光芒万丈的火焰来。 此刻,他就依旧在一直往前走,穿过城市的两条河水,到达郊外。声音的包围在远去。或者说习以为常的声音里,早已没有了表达任何的内容。 世界重亲又安静如初。跑到那无人的地方,宿命的影子就不会再来纠缠。河水在太阳光下,回到了安静和明亮。这时候,那只从郊区河边的那座宁肖曾经居住的深宅里跑出来的狗的叫声,不断微弱着,息止。 “尊主,”旦柴就在这时,出现在了他的跟前。这个时候的僵尸王,在人王面前只能是顶礼膜拜。“我在极短的时间,寻视了华夏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到尊者的踪迹。” “起来吧!”程子扬没有把目光投向他,而是眼望着远处。“这也难为你了!我连灵乌都无法联系上,更何况你还单靠神识去搜索异能等阶远在你之上的她……” “那该如何是好?尊主,”旦柴流露出担忧不已的表情来。“尊者身怀有孕,修为有可能会大打折扣的。” “唉,这倒无妨!”程子扬也是无奈叹息着。“有灵乌伴随她的左右,哪怕天上的神王神将,也会忌讳几分的,不敢冒犯她!” “那就好!”听到这话,旦柴这才放下心来。 “另外,”程子扬说着手一挥,一大堆升级的物品就摆放在了旦柴的跟前。“你要尽快升级。一场祸及所有界面的大浩劫即将来临。所以,你还必须尽快给我训练出一批拥有二十级以上等阶的僵尸队伍出来。” “这,这……”还在为自己能得到升级的物质而雀跃不已的旦柴,听到后面的话时,脸色顿时大变。“人王,这难度恍如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啊!” “啪——”程子扬望了他一眼,便伸手朝虚空亮了一个响指。一个怪物就忽然从黑暗的虚空之中闪了出来。只见他面如瓜皮,獠牙巨口……半个脑袋,眼、耳、鼻中冒出火焰。尽管只有半拉脑袋,却是相当骇人,眼睛、耳朵和鼻子,还冒着阴恻恻的火焰。 “人王,”那怪物很是恭敬地向程子扬行了一礼。“不知召唤我有何事?” “我人界已有无数的僵尸,得劳驾你帮忙训练出一支队伍出来,以应付那场浩劫!”程子扬依旧没有把目光投向怪物,神情相当的淡然,语气也很平淡。 “谨遵人王法令!”那怪物连忙答应下来。 “晚辈旦柴参见马元前辈!”尽管被这突然冒出的怪物所震撼得半天回不过神来的旦柴,最终还是恢复了神志。他恭敬地上前朝怪物行礼。 “哦!”这下,那怪物反而感到了惊奇。“象我这样不在三界六道之内,更不说什么出身、资质,品行更是马尾巴穿豆腐——提都提不起来,照鸿钧老祖的规矩,早就落个身死道消的僵尸,你竟然还识得?” “哦——”尽管那怪物话说得有些寒碜,但依旧阻止不了旦柴对他的敬仰。“晚辈喜欢钻研佛法,知道前辈立地成佛!” “哈哈!”这话显然让那怪物喜出望外。“没有想到,人界竟然还有崇拜我之人!这可要比在西方吃香念佛畅快得多了。” “去办事吧!”也就在这时,程子扬的话冷冷地传来。 “是!”那怪物和旦柴连忙带着一大堆的升级品消失在他的眼前。 在这久旱无雨的夏日,注视着裂着巨大缝隙的田埂,想着消失在远方的狗叫声,令人不由得想起在宽恕时间里强行带走的那春暖花开。 在那个时节,他和际遇中所发生的一切心灵的默契,突然之间变得令人神伤。因为它们把那个最好的她带走了。 于是,他亲手取走了山道上的掠影。那些生长着,从植物内部发出来的声音,让那些树的形体如此茂盛。阶梯一边的平整土地上,幽寂山道上的脚步声,以及轻微而有些急促的呼吸,正迎合着石头梯缝里,开出鲜红色的花,呼应着那夺目的美。 然而,他却只能伏下身来,嗅着那青草的味道和花的淡淡香气在这远远的尘世之间若有若无。 在那离去的时光里,一个街角,一次响亮的欢笑,抑或一个哭喊的声音,每每程子扬都把它想象成一个从房间走出来的人。像光芒从眼睛里一闪而过。那一刻,他知道就是早年遇到的她了。 那时,他们多么幸运。那些搁浅在春天一些地方的黛绿色彩,一刹那,将人掠夺走,风暴由平静、微弱到强劲,或者真的是可遇不可求。然而,人总要禁不住发出内心的呼喊。像风刮过天空,像雨水落下。站在那儿,就会想:一切云海的波涛汹涌,多么令人神往和陶醉。 现在,一个影视画面就忽然在他的面前闪现。看着那个坐在夜晚椅子上的女人,伏着深夜幽暗的树影。在被离乱的枝条分割的斑驳月光下,他听到她在唱:“爱哭的孩子要睡觉,庄稼再高也高不过草,等待的人儿不知道。” 于是,他看到了黑白的地面上,从身体里跑出来的影子,永远回不了家。在偌大的天空里,像游魂一样,四处飘荡。那时候,他知道自己的心在高处,在黑夜,在虚空之上。靠着直觉和嗅觉,他知道什么事物在远方。 “老大,你得振作起来啊!”就在这时,身边一道熟悉的声音将他从那些虚幻之中拉了回来。“宁肖只是生气而已。她不会不回来的。” “我知道!”程子扬只能如此回应着。这次,他把目光投向了说话者。“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这不急!”宋戴跟炎女对视了一下,就笑着回应道。“待宁肖回来后再说!毕竟她经历了一次,应该积累了一定的经验。炎女得向她好好讨教一番。” “是吗?”这话让程子扬感觉很温熨,脸上不自觉得流露出了一丝笑意来。“但我估摸着炎女很难在她那儿取得什么真经!在那场婚礼里,尽管她是新娘,可自始自终她都把自己当作是配角来发挥。” 这大约就是程子扬所想象过的一种行走,借着月光就能走得更远。在那里,一块石头被雨水冲洗得干净如初,一个人能够看到自己少年或者年轻的样子。即使那些死去的人,也能呈现他们美好的生活场景。他甚至还看到过从未谋面的祖先们,即使从来没有从祖父的描述中复原过想象中的样子。但他所遇到的都是那么真切,不容得他不相信,它们就在眼前那么存在着,透明并干净了他的内心。 这一次,他把一个路边的孩子送回了家。当回到自己那空荡荡的家后,他就悄悄地关上了窗子,耳边却始终回响着那个孩子的哭声。 那是一个从城里回乡下的孩子,她迷路了。她哭着哭着,就倒在地上了。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她说心痛。她说原来心也是真的可以痛的。她说她的妈妈在来生了。她听惯了人们说来生,很久的时间里,她都相信了。但是,那一会,她说她的心剧烈疼痛,突然说自己不要来生了。她说,那怕只有一年或者半年,让她和她的妈妈在一起。孩子大声地呼喊着:“我不要来世,那都是骗人的!” 而他当时却只能站在一旁无语。 此刻,他站在打开的窗子里好久,看着绝美的月挂在天上,绝望得想到死。想到那孩子找不到自己的救赎。她把自己伤害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想她如果安然地忘掉一切。她的记忆里,一切都如一阵风飘过,记忆变成一片空白。那么,到底哪种状态好呢?而他自己的迷醉、失望、挣扎、虚无……又该如何呢?有时候,他宁愿不知道那一直在传说里的神奇的力量很有可能会归自己所有。 后来,他再也不想看到和听到什么坏消息了。比如家族的老人去世了,最好的童年伙伴出了车祸 ……现在,时间改变了很多东西。青色的砖头,穿新衣服的孩子,以及那个早晨的阳光,在秋天树叶变黄的时候,突然在他的眼睛里变得陈旧了。 甚至那些年少时,摔倒在地上,撞破血肉留下的疤痕,都已不再疼痛。雨水过后,那些不可遏制、汹涌着、盛大开放在河水边沿的花草,都已经消瘦和萎缩。突然,他想起一句台词:没有你的世上,所有放肆的开过的花树,都已是等过了记忆之后,最后一个瞬间。 “老大,”见到程子扬如此萎靡不振,宋戴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就把翁秘、夏昭等人招集在一起过来奉劝他。“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得振作起来啊!” “是啊,老大,我们,以及这个人界,可都指望着你了。你要是有个什么不好,倒霉的可不是一两个人就能了事的!” “唉,宁肖也真会躲,我们到现在也搜索不到她的半点踪迹!有时候,我想我们这些人将是不是有点白当了!找个人,竟然还找不到!” “老大,你说宁肖会不会跑到神界去了啊?不是说她为神将吗?” “胡说什么呢?她还怀着孩子,能挺着肚子跑到神界去吗?” “要不,我们去神界找找?” “嗯,倒是可以试试看!不过,神界怎么去?” “老大肯定知道!” 看上去,这些家伙都要好起来了。这话似乎是程老爷子曾经说过的。日子美好起来,大家都要变成尊贵的人。“有善良之心的人,都是尊贵的人。”他也一定会这么说,就像河水上涨,它要翻着浪头的花爬到岸上一般。 小时候的程子扬就想到了所有的夜晚,都应该有一盏灯。有一盏灯,人们在看它的时候,就会发现它是宁静的,仁慈的。长大后,他就懂得:不是没有了,而是花开过了,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时光的流逝,人们的观察、思维,人们的思想记录,将永恒地保存在那里。不要去追问,因为有一道门是打不开的,有一把锁是生锈的,有一些镣铐是锁进你血肉里的。你只能看,门这边鲜花盛开,从世界走到天堂是无所不能。而这边,虽然是劣石林立,春秋枯萎。 “好了!”他揉了揉自己发怅的前额,出声禁止了身旁这帮人将的叽叽喳喳。“我可能要出去一趟,你们还得继续把能与外星物抗击的高阶异能者队伍给训练出来。僵尸那边,我已经请了很厉害的家伙来坐镇。你们有没有类似的需要,请直说!” “不需要!不需要!”当场,就有人在如此表态着。“我们已经着手在整个人界挑选异能者了。连异植和异兽也不放过。这个你大可放心。不过,你这次要去哪儿?没有灵乌的护卫,我们不放心啊!” “这个——”程子扬一听,有些哭笑不得:他现在是人王了,不再需要护卫了好不好?于是,他从怀中掏出了一物件,展示给身边的人看。“这是灵乌递来的——上父发出的王者征集令。我得过去看看!” “哈,王者征集令!”这下,再也没有人敢有异议了。 岁月向来就如此。这之于他,就像为何是今天的模样。这和过去的经历,必然有所关联的。是的,在这个时候要原谅时间的结果,背叛了初衷,背叛了过程。你已经要了那些,给了自己,那短命的时间过道。那么,最后到来的时间,又怎能拒绝这些人世和自然结束和开始的悲欢呢。该要面对的就得去面对,谁也逃避不了的。 正如这场浩劫,强者是无法规避的,那就只有面对了。庆幸的是,还给了他们足够的时间来做准备。 第315章 诀别 生命之树总会结下一些痛苦的果子。拥有着生命的那一日开始,就意味着拥有痛苦。在一首命运的交响曲中,痛苦是不可缺少的乐意。在一部生活百科书中,痛苦是必修的课程。 痛苦是情感的结晶。它真实的血液滋润了爱情、亲情、友情……喂养了自远古以来一个又一个美丽的传说。所以,拥有了一份痛苦,就拥有了一份美丽。 痛苦是追求的影子。在追求的路上,每前进一步都要分娩出一份痛苦来。没有痛苦的追求,是索然无味的追求。拥有一份追求,就意味着要拥有一份痛苦。 就在镇守深渊之门的上父,为自己的这份感悟欣慰不已时,从极远处传来的三股不同的疾速声,更是令他喜笑颜开。 “参见上父!” “上父,你可安好?” “上父,你竟然把深渊之门设置在人界,害得我到处寻觅!真没有想到,会在这深渊之底!打破天,我也难以寻觅到啊!” 这三位主管着天地人的霸主,在见到自己那化为生魂的父亲时,随即都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们纷纷地跪拜在地上。 “起来吧!” 凝聚成淡淡身形的上父,手一挥,神王、人王和阴王就像被人托起来一般,纷纷地站立起来。 “谢上父!” 兄弟三人异口同声地回应着。 程子扬站在正当中。他的左边,神王被笼罩在金光闪闪当中。他的右边,阴王被层层黑雾所缠绕。弄得这两个家伙能看得见人王。而人王却看不见他们。 但是,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因为上父能看得见自己的孩子就行了。 “阴王,”上父是很爱自己孩子的。阴王最为羸弱,所以他也就最为关心。“真没有想到,在你不停地沉睡当中,功力不但没有损耗,反而增加了不少,好!” “谢上父夸奖,”阴王也不谦虚,双手作揖回应。“儿臣不敢忘记阿母在那场战役中魂飞魄散,故日夜苦修,只待战火重起,为母报仇。” “哦!”上父似乎对阴王回答不很满意,就如此询问着。“那地藏王菩萨,难道还没有超度完你那十八层地狱的冤魂冤鬼吗?” “已经超度完毕!”阴王恭敬地回复着。“人界末世莅临,无有鬼魂进入我阴司,地藏王菩萨借机超度完十八层地狱的阴魂阴鬼,还我阴司一片清宁!” “这么说,”对于这个结果,上父似乎也没有料到。“那家伙回归他的西方佛界了,阴司只剩下你一人独撑了?” “是,他已清空十八层地狱,自然到了该成佛的时候了。”阴王有些不解,但还是如实地答复过去。“我们总能拖着人家不走吧?” “哼哼!”上父冷冷地一笑。“那些光头的家伙永远是说得比唱得好。你身上的那股煞气才是十八层地狱暴虐的根源。他是明摆着无法渡化,才不得已逃往西方了。” “上父,此话是何意?”阴王有些哽住,是不解地问道。 “唉,罢了,”上父无奈地长叹一声。“你阿母身上也有那股煞气,否则就不会命丧沙场。对了,你的小阴王可否降生?” “呵呵,已经会翻身了,”尽管阴王对上父的概叹不太理解,但听到后面的话,他就变得惬意起来。“很是可爱!对我还算亲热,就是跟他的母亲有些纠结!” “哈哈!”上父听到这话,也是很高兴。“我总算有了第三代血脉传承了。与他母亲有些纠结,甚好!免得跟你这样,如此长的岁月都能熬过去,却依旧对母仇恋恋不忘!” “对了,你的阴兵训练得如何?能应付这场浩劫吗?” “上父请放心,”这下,阴王很是正色地回应道。“上古一战,对我阴司的重创,犹如在昨日。所以,应战的阴兵早已储备完毕,只待大战将临!” “嗯——”于是,上父发出了颇为满意的声音。“看来,你早已准备得差不多了!” “是!”阴王也很爽快地回道。 “既然这样,你回去继续备战吧!”上父话一说完,就要赶人了。 “上父——”阴王还来不及说什么,其身影就开始在淡淡地模糊起来。 “去吧,这儿不适合你呆得太长,那样会损害你的精血!”上父就如此安抚着那不甘就此离去的阴王。 “呜呜!”待阴王消失之后,神王立即收回他所有的金光,露出他那平淡的庐山真面目,然后哽咽起来。 “上父,你最为偏心!”他还立马抱怨起来。“明明我是老大,你应该把这临界之门设在我神界。结果,你却设在了人界。你的心脏是不是老往右长得啊?说了,你还不相信呢?” “胡说八道!”上父听得气结,暴吼之声随即而出。“你以为我愿意把这临界之门设立这深渊之中,日夜不得见星辰吗?我好不容易聚集了一些灵力,招唤你们过来相叙,你就来气我!你说我……” 人王更是一脸钦佩地望着神王: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情惹得上父发火,了不起! “上父,我说错了,你可要歇歇火啊!”接下来,就是神王自打嘴巴地赔礼道歉。 “唉,你自小就如此,”上父也是莫可奈何了。他知道这个儿子尽管位于神王之尊,其无赖的本质却没有因此而有所收敛。“你的神兵训练得如何?可不要敷衍!上次的大劫难,折损了不少你神界的人马。” “上父,这可是血的教训,我神界之众神岂能不吃一亏,长一智呢?你放心,那些神兵神将我已经准备了上万年了,现在就能让你看看,是骡子还是马,拉出来溜溜不就知道了!” “你啊——呵”听到这话,上父是哭笑不得。三个孩儿当中,老大跟他相处得时间最长,感情也最好。所以,也只有老大才敢在他跟前无拘无束。 只是在这悄无声息数的百万年,老二阴王尽是在睡眠之中度过,老三人王则是不停地转世轮回追老婆。唯有这老大,时刻在警醒着浩劫重来…… “对了,”这时,上父终于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来。“你的小神王呢?老二和老三都有后嗣了,你的呢?” “上父,”神王瘪瘪嘴。“你是哪一壶不要提,还偏提那一壶!我一不想转世轮回,二不想整天有事无事地睡大觉,三是抚育后嗣的这活儿,劳心又劳力,你就放过我吧!” “你——胡闹!”气得那淡薄的身形冲到他面前,伸手又要敲他的脑袋勺。结果,那淡薄的手根本无法碰触神王。最后,上父只得无力地告诉他:“你难道不知,这场浩劫将有可能让你们兄弟三人,变得跟我一样,只剩下残魂断魄了吗?” “那又如何,上父?”这时,神王很正色地回应着。“有生必有灭,我如果连这一点都无法参透的话,就不配为神王了!” “这么说,你还是不喜欢雌性吗?”上父无奈地问上一句。 “是的,上父!”神王也很回答得干脆利落。“不喜欢,麻烦,又累赘!” “你这个孽障——”这下,淡薄的身影又要暴起。 弄得旁边的人王,不能地摸着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竟然是真的:难道我这位大哥是个gay?如果是真的,会不会遗传啊?想到此,他的眉头不由得紧皱。 就这样相持了一阵子,神王让步了:“上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到时,再让小人王兼祧神界,反正他阿娘是神将!” “唉,也只有这样了!”上父长叹了一声,只得妥协了。 这下,人王有些傻眼了。这父子俩怎么能不跟他商量一下,就把他儿子的职责给增加了那么多?不行,他得提出抗议来。 “上父……”于是,他准备进行申诉。 “你等会儿说话,”哪知,才说两个字,就被上父给禁止了。“我和你大哥还没有商量完!” “唔……”这下,人王的嘴巴被封了个严实。 “神界还有许多的老家伙,”上父在跟神王商量着。“你去拜访一下。我猜想,他们可能比你还要活腻了。到时,让他们去充当炮灰,我们就能省不少的力气。” “上父,这招高明,”神王一听,眼睛也是一亮,连忙向他竖起大拇指来。“我这就亲自去拜访他们。你放心,凭借着我这三寸不烂之舌,到时一定能把他们忽悠过来。也让你和他们叙叙旧!” “嗯嗯!”对于神王的反应,上父很满意,摆摆手说。“你去吧!” “上父,那我就去了!”神王话音刚落,连个影子也没有留下。 “才刚,我跟你两个兄长说的话,你可都听清楚了?”于是,上父再来应对人王了。 “听清楚了!”人王很是恭敬地回应着。 “很好,”对于人王的认真态度,上父很是满意。“上次浩劫,人界还未形成气候,故没有任何损耗。这次就不一样了,而且临界之门就设在你人界,到时消耗之大会超乎你的想象。所以,你要尽快组织起强壮的人马来,以应付这场灾难!” “上父请放心,”人王顿了顿,才如此地回应着。“人界才刚经历末世之难,人类早已有了危机之感。所以,人马召集虽然还在进行当中,但已见雏形。” “好,好好!”听到这话,上父是连连颔首。“看来,转世轮回倒让你变得刚硬不少。”突地,他又想起了什么,就接着说:“你的妻儿在我这里,你也顺道把他们带走吧!小人王有点儿淘气,你可要好好待他!” “啊——”这可是出乎人王意料之外的消息,真是踏破铁鞋无处觅,得来全不费功夫。所以,人王很是感激地回道:“多谢上父收留他们母子二人!” 第316章 紧张 历经千万年的演变,人成为了有着灵动思想的高级动物。但如果只是以物的方式呈现,那又会是一种怎样的状况呢?所以,人以亲情、友情、爱情,赋予了生命最为灿烂的光辉。 那以拟人化的情,寄予了人之外的物,从而让人的生命由于有了这样的情与物的融汇,得以充满激情地去创造美,建构美,享受美。 就这样,人类的生活变得越来越有滋味,越来越有延续下去的必要了。 此刻,在宁肖的眼里,所有的物都是有情韵的。天空眷念着大海,小草傍依着泥土,水与山不充不顾。风随沙舞,叶护花艳…… 位于海底一艘沉船上的宁肖,对自己的这番感悟颇为满意。她伸手抚抚已经膨胀得有些极限的肚子,心情是更加地平静了。 毕竟是曾经的战场,所以能量充沛得吓人。肚子里的宝宝耍尽了他所能用的手段,强烈地要求不离开。于是,宁肖也就不得不厚着脸皮强留了下来。 上父也无可奈何,正所谓不看僧面要看佛面。宁肖不肯走,灵乌自然也不敢离去。同时,为了宁肖母子俩的住房租金,它也甘愿当起了免费快递员,为上父发送王者征集令。 实际上,上父是在用他最真诚的爱,给一切他所能给予的一切。当然,这得要在秩序的光辉中,在光辉的秩序里。 他钟情、重情,却不泛情。同时,他也喜欢燃烧着炽情,一些属于现实,一些则属于梦境;一些属于过去,一些属于未来那无法预知却可以感悟的美丽。 所以,他的情,在秩序的条理中,遵循着既定的轨迹。 钟情是为了更多生灵的快乐和幸福,而不是为了伤害。情不只是在他的三个儿子,更不只是在于某个个体,而在于人类生存的场。在这样的场中,必须有迢遥的意象,同时还必须有清醒的冷静。 钟情在天底下,以天底下所有生灵的情理为基准,不是为了打破,而是为了升华,升华成为一种亲情、友情、爱情中永恒的瑰丽。 “我把他们安排在那里面,”上父那淡薄的身影来到了海底的沉船跟前,在对人王说。“你进去后,好好地跟她赔礼道歉,千万不要让她肚子里的小人王对你有所记恨。那小家伙将来肯定是一个不好惹的主。” “哦!”人王应了一声,就朝那沉船奔去。忽地,他想到了什么,又退了回来,对那淡薄的身影鞠一躬,道了一声:“多谢上父!” “去吧!”上父一笑,摆摆手示意他快进那沉船。 其实,几乎所有令人唏嘘叹惋的爱情悲剧的主题,都是“相爱却不能在一起”——不是空间的距离,就是时间的错位,最极致的是“生死两茫茫”的阴阳隔绝;而几乎所有美好童话故事的最后,都是轻描淡写的一句“王子、公主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人们就如释重负,心满意足。 然而,真正的爱情显然不仅仅是分与合那么简单的结局,其间爱的磨合与锤炼,散布在漫长的相处岁月中,如何让爱历久常新,恐怕是比恶龙、怪兽更难对付的人生考验。 撇开爱情荡气回肠的情节,在现实的生活中,浪漫精致的情绪姑且不论,相爱也是一种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之道。两个人共同生活,有时需要一张一弛的智慧,有时也要有点欲擒故纵的技巧。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爱侣,爱情会被消磨在一饭一蔬的平淡之中,也许都已经忘记如何去爱了。 所以,人们总是忽略了距离对于爱情的意义。距离不是爱情的大敌,有时却恰恰是爱情可以倚仗的保鲜剂。 “肖!”当看到坐在窗前,望着那游来游去的海底生物的宁肖时,程子扬情不自禁地叫唤了一声。 这声呼唤让宁肖站了起来,忘却了身边的所有,是匆匆地奔向了他,嘴里在说:“你——你怎么来了?” 正如一位心理学家老是用很肯定的口气说:“思念是爱情最好的试金石和催化剂。”是的,如果有谁没有品尝过有点苦涩,又有点甜蜜,让人痛苦,又让人陶醉的思念之情,那么就很难说他(她)对爱情的体验是完整的。 “我早就回到了人世,”程子扬紧紧地拥抱着自己的妻子。“我到处找你!只是没有想到你会在这儿,害得我好找!” “我很想你!”宁肖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她觉得自己只要抱着他,感觉他真实的存在,其他的都可以不用去管了。 的确,也只有“相思”才能把爱情那种“得到不如得不到”的特质描述得淋漓尽致。而“小别胜新婚”的俗语,更是提示了距离感带来的陌生感,更是让大脑皮层抗拒对爱产生免疫的良药。 自古以来,吟咏相思之苦,描述失落的爱情语句最能打动人心,就因为那是对于爱情最为深刻的体验。没有离别的痛苦,又怎会知道相聚的欢愉。伟大的辩证法在看似毫无理性可言的爱情这里人,似乎从未失效过。 两个人就么紧紧相拥在一起,似乎谁也很难把他们分离开来。于是,还未出世的小人王就要来踢上一脚。 “哎哟!”力气之大,弄得宁肖不得不痛叫出声来。 “怎么了?”直至这时,程子扬发发现宁肖的肚子有些大了。他有些难以置信,但看到宁肖那痛苦的样子,他感觉到心疼。“怎么了,他又调皮了?” “嗯——有点!”宁肖不得不伸手抚向肚子,安抚着那隔着一层肚皮,似乎在生气的小人儿。“乖,你爸爸回来了!他会跟妈妈一样很爱你的啊!” 听着宁肖吐着安抚孩子的话语,程子扬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软了。他也不由得伸手抚向宁肖的腹问。隔着那薄薄的肚皮,他似乎也能感觉到有一个小生命正在那儿活蹦乱跳着。 “乖啊!”他的头也轻轻地靠向那小生命。“不要惹疼妈妈了。她很辛苦的。现在,爸爸回来了。你想要什么,爸爸都能满足你。” 听到这话,小生命终于安静了下来。于是,他隔着那薄薄的肚皮,印出自己的小手掌来。 “啊!”这下,把做爸爸的吓坏了。他手指着肚皮上的凸起凹下,在大惊失色道:“这——是怎么回事?” “唉!”做妈妈的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了。她是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再对做爸爸的说:“你现在该知道他有多么调皮了吧!” “嗯嗯!”对此,做爸爸的只有点头份了。同时,他还感激地望了一眼妻子,在说:“也真是辛苦你了。庆幸,我还能在他出生之前赶回来。” 宁肖不再多说什么,就偎依在丈夫的胸前。一家人能够团聚在一起,就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了。此刻,她感觉很满足,尽管胸前那道神将征集令正散发出幽幽的冷意。 家是什么?家是一处港湾,风暴来了,随时都可以进去避风躲难;是一眼清泉,喝上一口,爱的甘甜会滋润整整一生;是一张温馨的床,躺在上面,身上、心上的伤都能治愈;是一根拐杖,走累了,拄着它,就会有使不完的力量。 当然,家更是一轮明月。想家了,只要抬起头,“家”便照亮了所有。它也是一间房子,虽然很小,却住着世上最大的亲情与幸福。 此刻,这一家人就静静地偎依在一起。 “真没有想到,你们王者也有征集令?”听到程子扬的叙述,宁肖不由得感叹起来。“不过,庆幸的是没有让你们在这海底呆上一阵子。” “话可不能这么说,”程子扬解释着。“上父是为了天人的生灵,才化为一缕幽魂镇守在这分界之门。如果有必要,我是愿意陪他永驻这海底的。” “那人界——你就不管了吗?”宁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她还是很纳闷不已。“不过,你这一点倒是跟肚子的孩子很相似。他似乎很想呆在这儿不走了。” “呵呵,”程子扬笑了起来。“他跟我的出发点可不一样哟!这儿的能量充沛,够他吸收好一阵子了。所以,他当然是不想走了。” “这你是怎么知道的?”宁肖觉得很惊诧。不过,她借此还提出了自己一直想知道的问题。“既然这样,那你告诉我,他在我的肚子呆了那么长的时间,打算什么出来让我们看看他的庐山真面目啊?” “这我可真不知道!”程子扬知道妻子在调侃自己,只得另提话题转移妻子的视线。“不过,阴王的孩子已经出世了,听说很可爱。到时,你可以去问问阴王的妻子,怀个孩子要多久?” “是吗?”这话果然让宁肖感兴趣。“这下好了,我们的宝宝有人陪他玩了哟!” “砰砰!”小人王立马踢上几脚,在嘀咕着:“他怎么跟我玩?能碰个面打个招呼都要费许多力气!” “哎哟!”不曾想,这随便踢上几脚,力道没有控制好,惹得宁肖又是叫痛连连。 唉,看来,这样的熊孩子,还是让他早出世为妥! 第317章 找接生婆 这段时间,灵乌一直在为等待而活着。当然,这不是没有目的的等待。它可不像有一些人类,因为莫名其妙的情绪,而无限钟情于等待。其实,这种等待的终极意义就是等待本身。 美妙也罢,折磨也罢,等待都是一种审美的过程,都可以丰富心灵。等待越漫长,愿望往往就越强烈。 当然,一旦真的有了某种结局,反而就破坏了这种等待的完美和独特的个性了。 这不,才刚给三界送完王者征集令,返回海底的灵乌,还来不及调整自己的心态,继续等待小主人的降生,老主人那淡薄的身影就出现了。 “灵乌,小人王快要出世了,”这个时候,上父是一脸的焦虑和不安。“你赶紧去找接生婆来帮忙。” “哦哦!”这下,灵乌就来不及多想了,立马朝海面上冲去。 然而,一冲出海面,像一轮太阳悬挂在半空中的它,这才想到另一个很棘手的问题:现在,他要去哪儿找接生婆呢? 神界——那是最好的地方,接生婆应该不少!就这样,拿定了主意的灵乌是头也不回地奔向神界。 然而,结果却远远超乎了它的意料之外。 “没有!”神王不在神殿,到外寻仙拜友去了。迎接灵乌的是神将之首的太白。结果,太白一听到他提的要求,是连连摇头,颇显无奈地回复着。“因为其他小界面都以神界为最终的晋级目标所在,也就是所谓的成神。所以,神界已经在千万年之前就很少有婴儿的诞生了。” “接生婆更是绝了迹。如今,神界的雌性为了提升自身的神力,更是连谈情说爱的闲功夫都没有了。这接生婆——我可是连半个整的都无法给你凑起来了。” “唉!”对此,灵乌并不感到特别。是啊,众神都长生不死,谁还会在乎有没有后嗣呢?它只能长叹一声,告辞而去。 接下来,面对通往人界和阴司交叉路口,灵乌觉得自己得要动动脑子好生地想想。最终,他还是决定去阴司。因为小阴王已经出世了,想来阴司那儿的人积累了不少的经验,这对接生和抚育小人王都是有很有禆益的。 不过,身为太阳神鸟的灵乌,是很不乐意前往那阴森森的地府。那儿布满了煞气,随时会腐蚀它金色的羽毛。但为了小人王,灵乌顾不得许多了。 不曾想,它才刚到阴司界面的门口,就碰到了两位阴将正在严阵以待。 “我想,你最好把你的羽毛化成黑色。金色晃得我眼睛都要瞎了!”两位阴将听了它的口述后,就率先提出这个要求来。 “哦哦!”灵乌这才想起来,以前在去阴司的时候,它通常会把自己的羽毛化成漆黑,以避免煞气的侵蚀。这次慌里慌张的,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一环给忘了?他连忙把羽毛变幻成黑色。 “呼!”这下,两位阴将方才松了一口气。太阳神鸟是不轻易来他们这儿的。只要他来,就保准没有什么好事,但愿这次是个例外。 而灵乌感到庆幸的是,在阎王殿,它见到了阴王。 “接生婆——我这儿有许多,”阴王想了想,终于说出一句让灵乌能够舒缓一口气的话。 “但是,”然而,阴王接下来的话,又让灵乌懞了。“那些接生婆都是生魂,你能把她们接到海底去吗?” “啊!”这下,灵乌只能倒地不起,浑身乏力了。 “我看,”见到还没有从地上爬起来的灵乌,阴王只得如此安慰着。“你还是去人界找接生婆吧!那样,还用得顺手些!” “废话!”根本就不想从地上爬起来的灵乌,有气无力地回应道。“连生魂都无法去那海底,更何况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呢?” “既然这样,”就在这时,一个悦耳的女音传了过来。“我陪你去海底世界,帮宁肖接生吧!” “谢谢阴王之妻!”这下,灵乌立马洒血复活,从地上爬了起来。 肚子里宝宝很淘气,尽管上父和妻子都这么说,程子扬还是没有当成一回事。反正,宝宝一旦降生出来后,再淘气,他就有法子制伏住。 结果,这淘气还真的不是一般的淘气。妻子才跟他商量完毕,待把周围的东西收拾好,就准备回人界去待产。 结果,小家伙或许是听了不乐意,竟然要求提前出世了。这下,所有的人都傻眼了。因为谁都没有接生过孩子的经验啊! 妻子是一脸的痛楚和全神贯注的样子。得亏他还记得生孩子是个力气活儿,得多吃点东西。于是,他就着自己的空间,弄了几盘饭菜出来。 宁肖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她还是咬着牙将饭菜都吃了下去。一是,她确实肚子饿了。二来,这也是丈夫的一片好心,她得珍惜。 好不容易吃完了,很快又要开始有腹痛反应了,并且逐渐加剧。宁肖看着团团转的丈夫,只得招手把他唤来,咬着牙告诉他:“人类是很难来到这个海底的。所以,接生婆的指望估摸着不能太大。这孩子你得帮忙接生了。” “我……我没有受过方面的训练!”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助的程子扬,在哽咽了半天,才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这不需要训练的。”宁肖只得竭力忍住那十二级的疼痛,在如此告诉着丈夫。“就像你我为人父为人母一样。你就权当给一只猫,或是一只狗接生……哦,我想起来了,你不是跟我说过,你曾经为了要一只小军犬,还给一只大军犬接生过……” “是啊!”这话让程子扬眼前一亮。但很快,他的眼睛又暗淡了下去。他双手抱着头,痛苦地说:“不行!这次接生的是我的儿子。你和儿子要有个什么不妥,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啊!”就在这时,宁肖是手舞足蹈地叫喊起来。“我受不了了!我要死了。” “不,不不!”于是,程子扬的手是慌忙地伸过来抓住她的手,在不停地安慰着。“你受得了。你是天地间最厉害的异能者。你得顶住,坚持就是胜利。” “呵呵!”就在这时,一个女声传了过来。“我可不觉得她是天地间最厉害的异能者。哪怕是在修仙界,她再厉害,都不会如此张扬自己!” 宁肖顺声望去,脸上竭力地露出笑容来:“没想到,你会来!一切还好吗,皇甫易云?” “还好!”皇甫易云来到了宁肖的跟前,在安慰着她。“你要生孩子了,我当然得过来帮忙。” “你放心,”她拿出巾帕擦去宁肖额头上那如雨的汗珠。“我肚子的货早就御了,顺便也就积累了一些生产的经验。正好,就过来帮你接生一下孩子!瞧瞧,好处最终还是落到你的身上。” “那敢情好!”听到这话,宁肖顿时身心一阵轻松。“那可就得劳驾你了。” “上千年的相处,你我之间还值得再如此客气吗?到时,你得让你儿子陪着我儿子玩。” “你——”安抚完宁肖,皇甫易云就很不客气地对程子扬说。“给我滚到一边去。如果再碍事,你就给我出去。” “哦哦!”这个时候,程子扬也不生气,反而是很听话地走到了一边去。 “啊,啊啊!”很快,宁肖又发出了一声声的惨叫。 “就这样,痛得厉害就叫出来,但不要用劲,孩子还没有进产道!”皇甫易云就在一旁提醒着。当然,她此刻也是一头的汗。毕竟第一次给人接生啊! 程子扬只关注着妻子。当看到她的脑门上都是汗,体力消耗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限,尽管没有发生在他的身上,但他似乎能够体会到她的痛苦和艰难。 眼下,他感觉自己能做的就是站在她的身边鼓励着她:你非常伟大,你真棒!我们就要见到宝宝了……” 听到他说出的都是鼓励的话语,皇甫易云也就没有赶他走。 但这个时候,宁肖却几乎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了。程子扬就觉得自己必须说一些很简单的,很容易理解的话,或者给她做一些手势。 …… “好了,孩子进入到产道了!”就在这时,皇甫易云在惊喜地叫喊着。 “啊!”很快,程子扬看到了小宝宝的头出来了。他顿时充满了喜悦,不断地鼓励着妻子。“宝宝的头出来了,你再努力一下,就能见到他了!” “啊!”这话显然给了宁肖很大的信心。她开始拼尽身上还没有消耗殆尽的力气。 “哇,哇哇!” 就这样,在不情不愿中,小家伙终于来到了这个尘世。 而他的爸爸从产房出来的时候,却是浑身都湿透了。尽管都说爸爸进产房有很多好外。但是,这对于男人来说,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如果自私一点来说,程子扬觉得最好还是别进去。倒不是因为害怕或者推卸责任,只是看着妻子当时的状况,心里就感觉不太舒服。尤其看到她那么难受,他的眼泪都一直在眼圈里打转。特别是孩子出生的时候,他所看到的场面确实谈不上什么美好。 但是,有了这样的经历,他觉得自己和妻子彼此间的情感更近了,也更相互依赖和信任了。令他觉得生产是女人最伟大的事情。普天之下所有的母亲都应该值得尊重。 第318章 育儿 “好了,”站在沉船外边的阴王,在对有些傻呵呵的人王道。“既然你孩子已经出生了,那就该把我老婆还给我了。” “哦,好的!”人王还真的无话可说,只得如此应道。“不过,酬谢我还是要……” “别,别!”阴王连忙摆手表示不需要。“你我兄弟之间不讲这个。你如果这样,我就会后悔叫她来了。要知道,我阴王之妻竟然主动跑来帮你接生孩子,你还把她当接生婆看,你这是在侮辱我,还是在侮辱她……” “阴王,对不起,我嘴误!”弄得人王是接连得赔礼道歉。 “得了!”这个时候,皇甫易云也出来了。见状,她立马插进话来。“他心里本来就有点不舒服。你这么说,不正是给他找话柄吗?” “你呀!”接下来,她又来应对阴王。“我这么做,也是为儿子好。想想看,将来某时段,可能还只有这么一个小人王才陪着他度过那么悠长的岁月了。” “嗯——”阴王对此也不否认,在对皇甫易云说。“该走了,儿子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呢!” “呵呵!”皇甫易云笑着点点头。然后,她再对程子扬道:“人王,那我就先走了。待宁肖调养好了之后,让她有空找我玩哈!” “走了!”这下,阴王是毫不犹豫地拉着皇甫易云凭空消失了:开玩笑,还要人王之妻找她玩?到时,又跑去转世轮回,他可就真的连哭的地儿都没有了。觉睡不成是小事,儿子的哭闹就成了大事。 送走了阴王夫妻,回到沉船里的程子扬,就看到瘦了一圈的宁肖,正一边喝着红糖水,一边从嘴角余下的空隙里嘣出一串话来:“那小子有点重,八斤八两,难怪让我生了那么半天。”她苍白的脸色中,透露出安详与平静。 “哇哇!” 小人王一点也不安静,从娘胎里出来后,发出的第一道奋不顾身的哭喊,就让皇甫易云忍不住地嘀咕着:这刚钻出来的孩子怎么哭得这么响啊?我家的那位到现在都没有他哭得这么厉害。 “哦哦,别哭!”程子扬忍不住把他抱了起来。 结果,小人王显得更为愤怒了,非但叫声的分贝迅猛地增长,还像宁肖生产受不了时的那样手舞足蹈着,一副不甘受愚弄、被出卖的样子。 “哈哈!”上父看了,却是着实的喜欢。可惜,他不能伸手抱小人王,只能注视着小人王,嘴里喃喃着:“天地之王,就该如此威震寰宇。” 弄得程子扬和宁肖哭笑不得:这爷孙俩可真是有得拼。 当程子扬再次看到自己的儿子时,小家伙睁着从母亲那儿拷贝过来的眼睛,盯着面前这副莫名其妙的面孔,不喜也不忧。大概他也来不及想自己是否同这副面孔相似。 当奶瓶嘴送到他嘴边时,他舔了舔,就突然地张嘴大口吸进去,咕噜咕噜地吃起来。说他是只猴子,还不如说他像头小猪。 “这个小东西!”看着儿子狼吞虎咽的样子,程子扬不由自主地感叹着。想不到,初为人父的他,第一句对儿子说的竟是这样的话。 话音未落,小东西就旁若无人地闭上了眼睛,紧接着就发出了呼噜声,连奶嘴都没来得及吐出。让注视着他的人不禁哑然失笑。 程子扬却对此产生了巨大的惊愕,进而肃然起敬。一个诞生才没多久的小生命,不知道天上的太阳和水中的月亮哪个更圆,更不知道山上的小树和山下的大树哪个更高,甚至连爸爸妈妈谁男谁女也一无所知。但他就是能哭会吃好睡,还擅长于我行我素地打呼噜! 也不知是哪路神仙的思想工作还没做到家,上苍号召大家仁爱,可小家伙最先无师自通的却是索取和发泄。 “唉,”对此,上父却是慨叹不已。“可惜,我已经没有了形体了。否则,我倒是愿意小孙子留在这儿,陪我到长远。” “说吧,”他在询问着人王。“什么时候带着你的妻儿离开这里?” “待宁肖恢复了体力,”人王想了想,就如此回答着。“身体调养得差不多了,我们就会离开。” “也好!”人王颔首,表示着同意。 程子扬一家三口的回归,对于程家大宅来说,那可是惊天动地的大喜事。可是到了日薄西山,抱着孩子回到自己卧房的两口子,又要忙乎起来了。 宁肖说趁太阳还在,赶紧给儿子洗个澡。那是想当然的。不过,得先给儿子吃点儿什么。 于是,那母乳充足的**就送到了小家伙的嘴边。经验丰富的小家伙坚定地张开大口,一边发出上气不接下气的“哈哈”声,一边左右晃动着脑袋寻找着。终于逮住了,就猛咬一口,疼得做娘的发出一声惨叫。 儿子吃饱了,洗澡的准备工作也做好了。看那小胳膊小腿的,碰都不敢碰,甭说脱衣服了。当妈的实在伸不下手来,无奈只有当爸来动手了。儿子还算合作,洗头洗脸尽力睁眼看着爸妈,洗胳腋窝时还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 由于胖,那接缝的部位得掰着洗。尽管这么反复折腾着,儿子居然一声不吭,不哭也不闹。正想夸奖两句,结果这个人类赖以生存的家伙突然昂首挺胸,喷出一条银柱,直射嫩爸的身上。既毕,仍坚定地耸立着,像一尊傲视尘寰的纪念碑。爸妈笑出了眼泪,久经考验的儿子却仍是泰然自若,面不改色,实在是不了起啊。 澡洗完了,又费过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把衣服也给儿子穿上了。满头大汗的两口子终于可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儿子需要再吃点奶才能安睡,房间里被搞得一团糟,也需要去清理。 就这样,人王两口子都想喘息一下,养精蓄锐,以便投入到下一轮的战斗。突然,洗澡之后精神飒爽的儿子发出一串咕噜声。打开一看,连屎带尿,双管齐下。 这时,儿子或许自知理亏,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嫩爸撤换才刚换上的尿布湿、衣服。 夜色既深,小家伙是早早地入了梦乡。颇有点精疲力尽的宁肖和程子扬也认为现在到了该休息的时候了。洗漱停当,关灯就寝。 然而,正当迷迷糊糊行将入睡之时,儿子又发出了哼卿哼卿的声音。开始还舒缓得像小夜曲,渐渐变得急迫起来。停顿一会儿,发觉仍无人理会,就又“哇”地一声哭喊起来。这下可是,惊天动地。整个宅子的人都被惊醒了。 程子扬是赶紧起床,对敲门来询问情况的人解释清楚。宁肖则是知趣地送去**,哇声也就骤然中止。接下来,儿子吃着吃着又睡着了。 宁肖不放心地轻轻拍几下,儿子被迫地打了几个隔,就又闭上了眼睛。于是,两口子心想:这下该让我们歇歇了吧! 谁知过了两三个小时,儿子又开始哼哼卿卿了。解开包布一看,尿液己经浸湿了一大块尿不湿;屎也不甘落后,居然爬到遮盖小肚脐的兜兜上了。 无奈,嫩爸只得大动干戈地换洗一场。眼看时针指向了凌晨三点,儿子却不再有睡意,定要嫩爸嫩妈拍着、喂着,直至窗外雄鸡一唱天下白。 老天,莫非当初天下所有的婴孩都是这样的表现吗? “要不,”程子扬很无奈地提议着。“我们还是找一个人帮忙来带下?” “不用!现在,找个月嫂比登天还要难。”宁肖想了想就拒绝了。“再说了,我们也许只会有这么一个孩子。磨一下就磨一下呗,免得将来他埋怨我们没有管他时,我们也有理由驳斥他!” “也是啊!”程子扬可没有妻子想得那么久远,所以也就赞成妻子的说法。 天一亮,急待程子扬处理的事情就来了。他只能亲亲那睡得昏天昏地的儿子,吻吻才刚喝完一杯豆奶的妻子,就匆匆出门而去了。 程子扬前脚一走,屋子里三个长辈就后脚来窜门了。尽管小家伙睡自己的觉不睬他们一眼。三个长辈也是看得他津津有味。 “这满月酒还得办!”程老爷子在对孙媳妇郑重地宣告。“他可是我们程家的长子嫡孙。不给他办满月酒,就是跟我过不去!” “唔!”宁肖感觉有些头痛。不过,她还得妥协:“爷爷,哪有的事!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好好,我这就去筹划!”程老爷子心满意足地走了。 “孩子的名字起好了没有?”孩子的爷爷就趁机过来询问着。 “哦!”这个,宁肖还真没有想到。所以,她只得摇头说:“还没有!要不,爸,你就给取一个吧!” “好好!”这下,孩子的爷爷乐坏了。“我这就回房去找字典,查查看!” “那就多谢爸了!”宁肖很真挚地回应着。 “那有什么好谢的!”孩子的爷爷笑歪了嘴。“原本孙子的名字就该爷爷起吗!” 就这样,孩子的爷爷是喜颠颠地跑出门去。 “你休息一会儿,”说来最体贴人的人,还是孩子的奶奶。“我来照顾孩子!” “好,谢谢妈了!”这下,宁肖是万分地感激。 就在这时,宁肖突然感到了胸口发烫,就连忙朝胸口看去。结果,她发现那作项链佩戴的神将招集令已经由翡翠色变成了赤红色。 第319章 怜惜 很少有人知道,女人的生命在没有做母亲前,就蕴藏着一种高度敏感的沟通能量和本能的心灵之爱。这种沉睡的潜质只有在做母亲时,依靠和婴儿的频繁接触来唤醒;婴儿依靠吮吸、依靠天然的生命能量去唤醒母亲,然后依靠和母亲的连接建立同外界连接的桥梁。 能否与母亲连接上,是孩子生命质量的关键。这个机会对母与子同等重要,一旦丧失,焦虑将跟随孩子和母亲一生。 婴儿从出生起就需要强烈的依恋、占有、和母亲一体化,依靠母亲回应其生理的所有需要——饥饿、疼痛、舒适和情绪的需要——恐惧、焦虑、快乐、好奇,体验着对母亲的感受,从而发展着对人的信任和安全感。 头几个月,婴儿生活的全部内容似乎都集中到了两个地方:口腔和肛门。这样的状态使母亲与婴儿的连接更多地集中在身体的照顾上。当婴儿的身体出现情况,比如:拉了、尿了或者不舒服了,母亲能否及时对他的身体产生回应,这种回应能否持续、良好、积极地进行下去,将决定儿童与母亲之间是否产生依恋的关系。 实际上,人正是基于这样的依恋关系建构最早期的心理基础、情感基础、自我价值感的基础。对身体的照顾派生和发展出儿童与人的关系的基础,派生出人对世界的信任,这是关键的意义所在。 所以,当幼儿发出一个需求的哭声,很多妈妈们会认为这对幼儿来说没有什么,不回应,甚至不耐烦。这种不回应最直接的结果是缺乏对儿童身体感官的触摸和刺激,同时导致缺乏这种刺激所发展出来的其他系统。这样的状态是一个人在成长过程中出问题的开端。 另外一种,是在建立依恋关系的过程中出现母子分离,这样的分离将使儿童焦虑。如果孩子在几个月时离开了妈妈,就必须重新把别人作为“妈妈”,他就失去了与之天然连接的人。这是孩子无法理解的。事实上,这将使孩子经历一次心理上的被抛弃。等孩子在恐惧和焦虑中重新找到“妈妈”,刚刚建立起的安全感就又被带走了,孩子感受到的是再一次被抛弃。 这些都为孩子的未来埋下了不幸的种子,这也是一个人一生的开始而起步时就混乱了。 可能这样的观念会使类似的妈妈感到内疚和痛苦,但仍需要把这样的事实呈现出来,警醒着每一位母亲:不要这样抛弃孩子,让你的孩子依恋你,用大量的时间陪伴他、触摸他,在游戏中让他大笑,直到用你的内心可以瞬间感知到他的内心。 …… 这是《育儿大全》第一页。然而,宁肖只看了这一页,就觉得自己要崩溃了。她摸着那已经越来越鲜红的神将征集令,从心中升腾起的恐惧也就越来越剧烈了。 早知如此,她当初何必要去修什么仙,当什么神呢?她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悔恨自己所曾经走过的修仙大道。 此刻,孩子就在她的身边。为了适应陌生的环境,他也在做着最大的努力。然而,他是那么的弱小。从他的身上所体现出新生儿的种种正常的表现,都在令当妈的担忧不已。 无论是吸吮的无力,还是片刻的鼻塞,都在给她带来深深的不安。让她始终在设想着种种最坏的结局。 就这样,孩子在她的担忧中一天天长大,梦中学会了微笑,体重也在飞快地增加。每次将脸贴过去,他就用小手柔软地抚摸着你。望着他那乖巧的模样儿,宁肖早就忘却了他在肚子里所表现出的那种种熊孩子的特质。 于是,时间在每天繁荣的喂养中无为地流逝。宁肖也在与日俱增的给予中获得了幸福和满足。清晨,在晾衣架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小孩子衣物。夜晚,就细细地品味着儿子那熟睡的恬静样子。她知道这是一份特殊的厚爱,在令她感觉到生命滋味悠长。 孩子踏实地依偎在怀里,这能让她想起许多事情来,忘却了更多的痛苦。最终,宁肖想到了前世那位没有丈夫,独立抚养自己的那位母亲。直至现在,她才真正地领会那位母亲的艰辛与苦痛。 “肖!”从她的怀中接过可爱的儿子,程子扬亲了亲,就在询问着。“孩子满月酒,要不要把你爸妈请来参加?” “不用,”宁肖摇头否决。“他们也忙,祁连基地那一大堆的事足够他们操心了。” “也好!”程子扬知道她的真实意图,也就同意了。因为组织迎战浩劫的属于人类的这次队伍当中,异能者是首要条件,高阶异能者更是要征召入选。所以,宁家四胞胎是很难能留下一个陪伴在父母身边的。 现在,组织队伍的名义是提高异能者的修炼水平。可实际上一旦开拔,能回来者是九死一生。知情者都是在竭力地隐瞒着。宁宗南老两口可是为了外孙的满月才来到了京城,万一被人透露了真相,哪还不是要了他们的老命。所以,除了宁肖,就是四胞胎面对他们时,也是能不见面尽量不见面,免得到时心中多份牵挂…… 就是程子扬自己感觉在面对岳父母时,也会很愧疚和很不好意思。 “啊!”就在宁肖打算跟妻子商量其他参加满月宴的人员时,灵乌突然出现了。 灵乌是一个相当念旧的家伙。人王已经回归正位,也就不需要它的保护了。当知道上父被拘禁在深渊之门,它就觉得自己还是陪伴他为妥。不过,它也不一直守候在上父跟前,而是变成了一只狗仔,有事无事地跑到三界去打探新闻,再跑回到上父跟前,说给他听。这样,上父乐哈哈,觉得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它灵乌也觉得自己了不起,能逗得上父开心。 这不,他打探到人王夫妇准备给小人王办满月酒的事,立马就说给了上父听。上父沉吟了好久,大手一挥,就叫灵乌再次把三界逛个遍。 “主上说了,”灵乌竭了一口气,再啄食一点寒冰籽。“小主人的满月酒,他非常遗憾不能参加,就叫神王和阴王代替来凑凑热闹!” “神王和阴王也答应了,叫我来告诉你们一下!你们可要好好地款待他们哟!” 终算把话传达完了,它可以好好地啄食一下寒冰籽了,丝毫不顾及那眉头已然蹙起的嫩爸嫩妈。 “这酒宴怎么摆?”宁肖在跟程子扬嘀咕着。“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两伙人是谁也不能见到谁!” “这还不是最难的!”程子扬也是无可奈何地说。“难的是,阴司那边的酒菜如何做?神界的那些家伙吃的是不是仙桃仙酒,我得到哪儿去弄?” 妈呀,这场酒宴可不是一般地亚历山大啊! 就在这时,睡梦中的宝宝也醒了。不过,这次他倒是没有惊动父母,而是望着灵乌咧嘴笑,还手舞足蹈着。 灵乌也被孩子那活泼的样子所吸引。它悄悄地靠近过去,嘴里在轻声地说:“小主人,你认识我啊?可惜,你太小了。不然,我可以带着你到处飞了。” “呜哇!”也不知道小主人是否听懂它的话,反正双手在拍着。但力量太小,怎么拍就是拍不出声音来。 苦恼中的小两口,见到儿子那可爱的样子,也随即破涕为笑:管他的,见招拆招吧!得先把孩子招呼好。 于是,小两口又开始为儿子忙乎起来了:喂奶的喂奶,换尿不湿的换尿不湿。一个小家庭忙碌的景象就呈现在灵乌的跟前。 家是什么?家,是一盘磨,磨平了岁月的坎坷,磨合了一家人的个性,磨出了一天天温馨、飘香的生活;是一个故事,家家的故事如天上的星星,多得数不清,但每颗星星都相似,每颗星星又不同。 家也是一条真理,有家虽穷也是富裕的,没家虽拥有一切还是贫穷的。世上最可怜的人不是没有财富,而是无家可归。有时,家更像是一个人,四肢健全时并不觉得什么,一旦失去其中一样,马上便会感到失去了很多。 就在灵乌一番感慨之后,突然发现自己还有一条很重要的信息忘了告诉宁肖。 于是,它飞到已经给孩子喂完奶,正拍着孩子睡觉的宁肖跟前,先用嘴巴扯扯她,然后看看正在把洗衣机洗干净的衣服拿到凉台晒去的程子扬,才用最小的声音告诉宁肖: “神王让我问问,你怎么还不回归神界啊?再拖一段时间,征集令可就要把化为神力,直接把你给押回神界了。到时,你会很尴尬不已的!” “嗯!”这下,才刚从儿子的身上得到温馨的宁肖,顿觉头又痛了起来。 第320章 辞行 秋月知道自己穿越到了末世,却不知道自己其实是一本末世书中的女主角。只是这个末世,却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的黑暗,甚至更加的玄幻。她有空间,异能也不低。结果,当她正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末世竟然结束了。所有的僵尸都被匡进了僵尸城,不再出来捣乱了。这是什么情况?她有些莫傻。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反正,她空间里有许多物质,异能在手,不愁不横着走。哪曾想,一只长着金色羽毛的鸟儿突然闯进了她的空间,抢走了她所有的物质。接下来,由于她的异能不低,被强迫征召入伍。 气得她跳脚直骂老天爷,不说是末世异能者称雄称霸吗?怎么还要受剥削,受压迫?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因为在那些高级异能者的跟前,她的确是蜉蝣般的存在,捏死她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她只得屈从于命运的安排了。 这不,一个小孩子的满月宴,异能已经提升了不少的她,就被逼得来当服务员。她还不敢有所反抗。因为领头者那扫来的眼神,就足以让她感觉泰山压顶般的喘不过气来。 这是一座华丽宴会大厅的中央,她身穿着白色的工作制服,在被领头者告知:不能戴首饰,长发不能披肩,不能穿高跟鞋,不能…… 末了,他还满脸笑容地说了句“祝贺你”的态度,是既隆重又发自肺腑,以至于秋月有了一股错觉,好像她现在所做的不是服务员,而是某家公司的ceo。 以至她站在这里,满怀着雀跃之情,因为一切都充满了新鲜感。 宴会厅分成三部分,隶属不同的方位。一个是在云霄之上,幸亏是电梯直达。不过,她偷偷地上去一次,发现那儿怎么都没有,只剩下蓝天和白云。 另一个地底下数百米,也是乘电梯直达。当然,她也偷偷地去窥测了一次,黑乎乎的,还是什么都没有。 唯有她眼前的这座宴会厅,被布置得美轮美奂:雪白的桌布,闪亮的餐具,灯光亦是迷离梦幻,令人仿佛置身于电影的布景之中。她不得不砸舌:这程家不愧为华夏第一世家,历经了末世之乱,还能这么烧钱。 由于经过培训,秋月就和其他服务员一起开始分菜肴,摆酒杯了。一些黄色的小花被摆在小碟子里。这样的碟子通常要和一个类似迷你壶的瓷瓶放在一起。实际上,“黄花”就是黄油,“小瓷瓶”就是沾面包用的牛奶。瞧瞧,多精致! 等把所有物件都安放完毕,服务员们就要到一个大会议室去集合。接下来,就由宴会的设计者给他们介绍宴会的流程。此次宴会将有1000多个客人,20个领班,120个服务生,每10个人分成一组。 秋月被分到的那一组,领班是一个将近一米八的女孩子,力气颇大,干劲十足。别的组偷懒的时候,她却抢着干活,所以每次所有的组员都要“光荣”地与她一起辛劳着。 一切就绪后,程家小公子的满月宴就隆重登场了。秋月他们是成排地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客人。尽管在这之前,她做好了一切关于这场视觉盛宴的准备。但是,当看到那些身穿贵气礼服的客人,踏着红地毯笑盈盈地走进来,在闪光灯下挥手或摆起各种pose的时候,这哪里是一家小儿的满月宴啊,明明就是一场电影节的颁奖典礼好不好? 准点,宴会就开始了。 对于这样一个高规格的宴会,用餐的程序也很复杂……反正秋月是搞蒙了。她只管端菜,听着领班指那儿,就端到那儿去。 然而,待她回到摆菜厅的时候,突然觉得那里面洋溢着一股股阴森森的感觉。哪怕她现在是等阶不太低的异能者,走进去都感觉浑身阴寒。这可不是什么好感觉! “把这些菜肴端到地下的餐厅去!” 这时,已经把饭菜放在推车里的秋月,听到这话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地下餐厅有人吗,不会是鬼吧? 不过,她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此刻,她是一个小兵,长官说往哪儿打,她就得往那儿送。否则,待这事办完,训练的课程又要加重了。 “砰!” 结果,当到达地下餐厅的电梯门一打开,她顿时被眼前热闹的景象给惊坏了。人来人往,而且每个人都是俊美得比漫画里的俊哥美女还要靓上七八分。若不是手推着摆菜车,她简直怀疑自己来错地方了,是不是走进了哪个童话的世界里? “摆菜,摆菜!” 这个时候,有领班在吆喝着。 她连忙把摆菜车推出电梯,跟其他几个服务员,把菜肴摆上桌去。 “哇塞!”顿时,就听到坐着人在惊呼。“阴滋花!这可是在阴司绝迹的好东西,真没有想到,竟然被摆上桌来当菜吃。看来,这次你们人界可是出血本了。” “哪是当然的了,”这时,陪坐的人也在嘟囔着。“上次吃了你们一次宴请,令我们回味了好长时间。这次,难得我们宴请你们,岂能不花些力气?等着,后面还有更好的。” 这下,听得秋月心惊胆战起来。在被征召入伍后,她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穿进的不是末世文,而是现代玄幻文。所以,也直至此刻,她才明白为什么才刚这地下宴会厅什么都没有,而顷刻之间又什么都有了。敢情这些客人还不是人间的人,而是阴间的鬼啊! 她不由得偷偷地瞄上那说话的家伙一眼:真俊!要是换成人间的帅哥,她立马卯足劲地狂追。不过,既然人类都能跟僵尸结合了,她找个**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 “上菜!” 领班的这声低吼,彻底地把秋月从人鬼情未了的奇想中给拉了回来。她连忙继续去端菜。 “嘿!”这时,被秋月偷窥的那位阴将用肩碰了碰秦叽。“你们人界的姑娘好可怕。你没看到,她那眼神像猫碰到鱼,狗见到了肉?我就成了那碗上的鱼,砧板上的肉!” “哈哈!”秦叽大笑了起来,拿起酒杯跟那阴将碰上一杯。“没那么恐怖吧!或许人家姑娘看上你了,正考虑着什么追你呢?” “不会吧!”听到这话,才刚咽下酒的那阴将,差点要把洒给倒喷了出来。“你们人界的姑娘竟然还有那么大的胆子?我可是阴将啊!把我惹怒的后果她难道就不害怕吗?” “唉,”对此,秦叽也只能慨叹不已。“我不知道你们阴司的姑娘如何,反正我们人界的姑娘就有这么傻大胆,为了爱什么都可以不顾了……” “别提了,”不曾想,那阴将竟然深有同感,还与他同命相怜起来。“我们阴司的女孩儿也差不了多少。你看到阴后没有?——她就喜欢长得好看的。我们这些阴将能有长得丑的吗?结果,谁都生怕被她看到了,免得到时被阴王教训!唉唉!” “哈哈!”这下,秦叽又是大笑不止。 也就在这时,最后一道甜点被推了出来。那景象很是壮观:一个近两米高的架子,每层是两根交叉的十字型,都挂有四个甜品的盘子,雪白的瓷盘,衬托着红白相间的甜点,远远望去,就像一只漂亮的果树,怎么看怎么欢喜,都舍不得去吃了,害怕破坏这样美丽的画面。 …… 秋月他们才从电梯出来,就被通知中层那宴会厅的酒宴已经结束,酒会和舞会开始了。 这时,那儿的客人们忘记了原本的矜持,开始忘我的畅笑,跳舞。这些客人的乐感也非常好,而且几乎个个都有跳舞的天赋。看着他们随着拍子舞动,秋月等服务生们也跃跃欲试了。 客人跳舞时,秋月他们就去收拾空酒杯。突然,她发现一张桌子上有不知道谁忘记的钱。她迅速地把这钱交给了领班。几分钟不到,这桌的客人跳完舞,就来找领班了。原来,那不是小费,而是他们几个客人凑在一起准备买酒的钱。 其实,秋月很喜欢这样的宴会,喜欢每一个客人坦诚与放松的状态。没有人拼酒,也没有人掩饰自己的快乐。 不过,就在她想找个地方悄悄地打下盹,不想竟然碰到了她原本不应该见到的场景。 “公正!”神王终于找到了宁肖,就走上前去,是严厉地斥责着。“为何久久不回归神位?” “神王,”宁肖也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会从那天上的宴会厅跑下来找自己,只得搜肠刮肚地找着理由。“孩子太小,我实在是舍不得啊!” “有什么舍不得的?”神王流露出颇为费解的表情来。“在神界,你只要稍有闲暇,就可以来人界看他啊!” “啊啊!”宁肖这才感觉自己出现了理念上的偏差。“可牛郎与织女一年只能相会一次啊?我怕……” “唉——你的夫君又不是牛郎,而是人王啊!”神王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误差。“他如果想见你,我神界的大门随时为他敞开。小人王是太小!否则,我就允许你带着他回归神位了!” “哦——”这下,宁肖算是彻底放松了下来。“放心,待今日事一了,我就回归神界,履行神将一职。” 第321章 回归 “行了,”神王也不多说废话,摆摆手道。“现在,你就跟我上去,见见另外六位老朋友吧!你得好好给他们敬敬酒。这么多年来,都是他们轮流代替你执行司法之职,可把他们累坏了!” “是!”这下,宁肖还有什么话好说,立马跟着神王去那空中的宴会厅。 躲在暗处动也不敢动,恨不得自己变成一块石头的秋月,直到这儿再也感受不到神王和宁肖的气息了,才敢从暗处爬了出来。她看看那落地窗外的天空,嘴里喃喃着:“我的天,神王和神将啊!不对,神将什么时候也有女的了?” “七大神将之中,原本就有一位是女性,这你是很难知道的?”突然,有一个声音从不远处冒了出来。 “啊啊!”这可是秋月万万没有料到的,这儿竟然还有其他人。她连忙看去,只见一位帅哥正交叉着手站在不远处,眼睛里透露着戏谑的意味。 “我原以为,敢偷听神王和神将对话的家伙,应该胆子很大!”秦叽来到了已经倒趴在地上,不肯起身来的秋月跟前,脸上的笑意又添加了几分。“哪料,胆子竟然只有针尖那么大!” “我不是胆子小!”秋月吃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只是偷听别人的讲话,很不礼貌。我感觉很羞耻,不想见人而已。” “嘿!”秦叽没有想到她会这样不要脸地自圆其说。这下,他不得不再问上一句:“你真的叫秋月吗?异能是金系和暗系吗?” “是啊,有问题吗?”秋月不解地点点头,很奇怪对方为什么这么问。 “哦!”这下,秦叽有些捉摸不定了。其实,对那本末世文,秦叽能记着的东西不多。但是,他却牢牢记住了女主叫秋月,最后跟自己结了婚,还生下了好几个孩子。 “如果没有什么事,”见到秦叽阴晴不定的表情,秋月有些心里打鼓,决定先行撤退。“那我就先走了。”话完,她就拔腿要离开。 “喂——等等!”秦叽没有想到自己对她竟然这么没有魅力,连在一起多呆一会儿都不愿意。这下,他有些慌了,连忙跟了过去。“你别急啊,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 就在他们离开这里的时候,神王和宁肖的身影又重新出现了。 “哦,原来她就叫秋月!”宁肖不由得喃喃道。 “呵呵,那人将你是肯定认得的。没想到的是,那小女生你竟然也认得!”一旁神王是笑哈哈地插话道。“这里面有什么因果吗?” “嘻嘻!”宁肖也笑了,是爽快地回复过去。“那小女生将会是那人将的妻子,就这么点因果。” “原是这样啊!”神王更是笑声不止。“我说那人将发现有人偷听,为什么不出面制止,反而还要替她打掩护?原来根由在这里啊!人界还真有意思,难怪你总是不愿回归神位……” 然而,秦叽的情感之路注定要跌荡起伏。这不,他才追赶上秋月,就被迎面碰上的房候给抓住了。“走,老大正在找你呢?” 见到房候终于把秦叽拉过来了,程子扬这才对大伙儿吩咐着:“走,我们到上面去拜会神王和神将。” “是!”宋戴等人连忙应声道。 “待拜访完,你们再分三个人下来陪阴司的人喝酒!” “是!”秦叽等人是很快地回应着。 来到了空中的宴会厅,那儿早已变成了瑶池盛会。酒香,花果香,还有窈窕的众多美女在翩翩起舞,好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致。 “人王,”这时,神王已经带着七位神将迎了过来。“你总算记得大哥我在上面了,现在才来!” “对不起,大哥!”人王只得赔礼着。“有些忙,招呼不周,望请见谅!” “好了,你能上来,我就高兴!”神王连忙拉住他。“来,我的七位神将,你见见!免得到时上了战场,自家人不认得自家人了。” “是,大哥!”人王也显得兴致浓厚。 “这是我的第一神将——太白……”神王就这么介绍着。等到了宁肖那儿,他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大笑道:“这是我的第四大神将——公正女神,也就是你老婆,小人王他妈!” “哈哈!”听到这儿,所有的人都笑破了肚子。 “我老婆我当然认识了,不用介绍!”人王也打哈哈起来。 于是,空中的宴会厅变得笑话喧哗起来。 秦叽跟所有的神将都寒喧一阵后,就来到电梯前,准备下去陪阴司那儿来的阴将。不曾想,走进电梯后,竟然发现秋月也在。更不凑巧的是,此刻电梯里还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可真是天赐良缘,如果错过了,老天爷一定会劈人的。想到此,秦叽开始朝秋月耍起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功夫来。 最后,秋月不得不砰然心动了。 “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到下面的宴会厅,看看那些神乎其神的阴将们?”电梯忽然停了下来,秋月准备推摆菜车出去,秦叽连忙提议道。 “那可不行,我手里的活儿还没有做完呢!”秋月是一个相当有底线的人,是断然拒绝了。 “那——”秦叽有些语塞。但他急中生智,还是很快找到了话头。“那我怎么联系你呢?要知道,我可是人将哟,有很多提升异能的方法,你难道不想……” 如此多的彩头,怎么能不令秋月心动?她连忙拿出笔来,刷刷,在小纸条上写下几行字,然后递给秦叽:“给,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有空来找我!” “好嘞!”这下,秦叽算是大获全胜了。他收藏好那小纸条,是哼着曲儿到地下宴会厅,去陪伴那些阴司的哥们了。 皇甫易云一听宁肖在上面的宴会厅,就想过去找她。不曾想,却被阴王伸手拉住了。 “你不再是修仙之人,”阴王很耐心地跟她解释着。“而是我的阴后。所以,你不能跟神界的人有任何往来。否则,你的修为将会损耗严重。” “啊,这——”这是出乎皇甫易云出乎意料之外的。她不由得苦恼地说:“那我和宁肖是不是再不可能经常往来了?” “嗯嗯!”阴王点头,表示着赞成。“如果她回归神格,我劝你最好少跟她走动。一来她忙,二来她可是神将,你跟她在一起,修为的损耗你是承担不起的。呆在我身边,是你目前最好的选择。再说了,小阴王也需要你。” “哦!”听到这些,皇甫易云是更加地愁眉苦脸起来了。 “我这可是为你好!想想,小阴王那么小……”阴王则是偷着乐。 然而,在空中的宴会厅,人王只能以苦作乐了。也是,莫名其妙的,自己和妻子就要两地分居,任谁也乐不起来啊? “大哥,”人王只得跟神王敬酒了。“我的小人王还小,离不开母亲啊?” “唉,没有办法啊!现在也到了公正回归神位的时候了,”神王也很无可奈何。“不过,你放心,我会尽量给公正假期,让她多回家看看你和小人王。” 听到这话,人王终于把吊着心放回到原位。哦,原来还不是天地永隔,而是上下班的事。这就好说了。 “那能不能多给她一点假?”在老大哥面前,脸皮厚一点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人王在这样鼓动着自己。“我还想再跟她生一个小人王!” “朴!”听到这厚颜无耻的话,神王是立马把嘴里的酒水吐了出来。然后,他还是很无奈地对人王说:“这个,我可就真没有办法帮你了!要知道,天神因为寿命无限,所以很难有后代。更何况天神中最高一级的神将呢?” “要知道,为了能让公正给你孕育后嗣,除了上父把她驱除神格之外,你阿母还用心头之血浇灌了她的原身,方才保证了她能为你生育孩儿的基本条件。” “我原本也打算让她在你那儿多呆一阵子,多孕育几个小人王。可时事难料啊,现在已经进入了非常时期,一些儿女私情,我们就得放下了。老弟,能有一个小人王就不错了,我还没有呢!” “嗯!”人王应了一声。他心里在嘀咕着:我能跟你比吗?你喜欢的可是男人哟,就是想要小神王,也得找女神愿不愿意帮忙?更何况,女神怀孩子还很难! “老弟,”见人王还是有些精神不振的样子,神王只得靠近他的耳朵嘀咕着。“你也可以抽空到我神界去呆会儿,久别胜新婚啊!” “砰!”听到这话,人王顿觉脑际一阵清醒。他连忙举起酒杯来,跟神王说:“大哥说的是!来,我敬你一杯!” “好,再干一杯!”见到人王豁然开朗起来,神王也顿觉浑身一松。毕竟人家还新婚燕尔,就要强迫夫妻分居一方,说起来也有些残忍。所以,这思想工作一定得做好,做通。否则,就该他寝食难安了。 坐在一旁的宁肖,听了两位王者的对话,心也稍稍地安定了下来。毕竟她要回归神位的事,直至现在她还没有胆量跟人王提起。 第322章 惩治 这些日子,宁季肖总是一直在不分场合地哼哼唧唧着一些莫名其妙的歌。因为天气干燥,他的嘴角也因为唱歌撕开了一个口子来,只要一笑就跟吸血鬼似的,嘴边血滋呼啦,显得整个人都没什么素养。 所以,在这个季节交替的关口,他很少向别人主动示好;尽管他的心里始终像开傻了的花儿一样洋溢着喜悦。 午后,刚洗过的衣服在阳光里滴答着没拧净的水,那节奏让人困顿。他记得自己以前总是在屁股底下垫一本书,然后斜靠在墙角,看着一滴一滴的水掉在盆里,愣神儿,哭泣,或者笑。 那时候,他太年轻了,经常这样蹭一后背白灰浑然不觉,用大把的时间去期待一场前途未卜的爱情…… 结果,莲娜最终被成为神将的老姐,一鞭给抽得魂飞魄散。于是,他就想自己能随时开始另一种生活,到另一个城市,以另一种心情。 就这样,他进行了漫无目的的长途迁徙,像蜕一次皮那样撕掉过去,却没有发觉,他只是换到了另一个壳子里,或许更大,或许更加繁华。 最终,他还是回到了这个遭受创伤的地方,接受着最为严酷的训练,而异能却像电梯一样直线飙升。 但是,当他自以为凭借着二十级的异能,能找老姐报莲娜的一鞭之仇时,结果,老姐一鞭挥过来,差点让他魂飞魄散。于是,他又只得咬牙向更高的异能等阶迈进了。 搭着老姐的香边,老二修仙终于获得大圆满,随时可以脱离人界,飞升上一界。但姐夫需要他,他就留在了人界。 宁季肖以为自己还能托这老二一点福,少受一点罪。不曾想,那个叫老二的家伙竟然说一百年的时光,他才进步了那么一点点,实在是有愧于老姐的宠爱。气得他当场要吐血。 就这样,他的异能修炼进入到了魔鬼也能成圣的地步。这一日,难得的休憩,他不知道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出去逛逛了。所以,无论如何,他得出去看看,免得连自己老了都不知晓。 走在大街上,他又看见了很多的爱情故事正在重复上演。年轻人的脸上再也找不到他们当年的那种矜持。甚至,他还看见几个染着红头发的女孩叼着烟卷站在几个男孩当中,烟熄灭的时候,他们彼此大方地拥抱亲吻,旁若无人。 于是,宁季肖就想,这一定不是爱情。他和莲娜就没有亲过嘴。但很快,他又沉下心来。 或许,他跟莲娜之间根本就不存在爱情。他没有看破,莲娜看破了,老姐更是看破了。老姐就是忍受不了他的没有看破,所以才要灭了莲娜。就这样,天神一怒,神鞭一抽,弄得莲娜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 或者,是相隔的代沟,在让今天的他眼前一片恍惚,内心极度荒芜,杂草丛生。于是,他开始了自我的拯救。第一个想到的,还是——爱。 爱有的时候更像是毒品,它能把人从麻木中解救出来,也能把人卷入沼泽。爱上一个人没有理由,一生中会经历许多这样的邂逅,对于爱,有的时候需要的不是抓住,而是放过。 当一切向往静止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老了,在跟那一场一场的爱、一段一段的青春往事告别了,跟他或者她失去了联系。他也不再倚着墙角揣摩未知,仿佛是墙角与墙角一瞬间的交错。青春已经散场,他的内心温暖而又忧伤。 生活的琐碎,被老姐强逼着把异能提升到五级的老妈,终于从身旁跟她同龄的妇人纷纷老去,然后撒手人寰的现实中惊醒过来,开始把异能的修炼当做正经事来对待。老爸也已经不再管理祁连了。他和那位黄叔一同退休,两家人都搬到了京城。跟着程伯伯一起,按照他们的方式提升着异能。收效不错,但跟他们这些随时有可能要上战场的军人来说,还是差了许多。 这些老家伙一直在叮嘱他要知道怎么过日子。可他们说的时候,他跷着二郎腿叼着苹果看电视,把关键词都当了耳边风。 可当他终于成熟到要自己面对生活的时候,才傻了眼,才发觉这些老家伙讲的话那么一针见血、那么揭露事物本质;可他必须自己亲历亲为地单打独斗,本应早就掌握的技能还要从头学起,吃了亏,也得低头,也得认了。 站在路边等公共汽车的时候,他是一阵恍惚,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因为内心的欲望太多,禁不起太多的诱惑。 这时,耳边也传来旁人的聊天声。什么挣钱多的人开始惜命了,吃各种保健药,整天烧香拜佛;没钱的人,耳朵里只要听见什么要涨价,哪怕是几毛钱也要放下饭碗去排大队抢购。人的一辈子有多长?而大部分时间都在为生活奔忙,没心思去感受别的什么。 听到这些,宁季肖在平淡中感到了喜悦。因为他的父母健康长寿,哥姐事业有成,家庭幸福美满,这就是最大的满足。 老姐经常跟他说,人要有理想,但不能太贪婪,所以他就蔫了吧唧与世无争地过日子,一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小打小闹,从来不捅大娄子。他用“全拼”组成各种句子记录着自己所看到的市民生活,因为他就是小市民。 他是那么热爱来自市井的气息。它是生活真实的底色。他特别讨厌那些假装大尾巴狼的人,张口闭口时尚生活,到哪都拿面巾纸捂着鼻子嫌脏。你不能拿自己当古玩,因为大部分人的目光像他一样短浅俗气,根本分辨不出贵贱。 他是按部就班地活着,见人打招呼,人家没看见他就算了。他就像个万花筒,转一下别人看着会觉得很新鲜,其实那是因为转得少,多转几下就能发现其实也就那几面,没什么太多花样,都是些碎玻璃、烂纸片,重要的不是万花筒里的东西,而是因为有阳光。 他喜欢阳光,就算大夏天它能把皮肤晒伤了,他也喜欢。因为滚烫的暖意能让人萎靡的时候都觉得舒服。因为人们内心的阳光更可贵,相互需要彼此照耀,彼此温暖。 在魔鬼训练营,尽管每个人的异能不同,等阶也不同,尤其那残酷的训练方法,让他们时刻经受着血与火的洗礼,生与死的考验。但互相扶持,互相鼓励,让他们度过了一次又一次的难关,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磨难。每次筋疲力尽地从那训练营出来,每个人的异能都能得到很快的提升。 以前,一个五级异能者能让许多人红心冒冒。而在他们当中,随便一个都能划破虚空,天上地下,没有什么地方不能去,而且还免旅差费。 把火系异能演变成火烧赤壁,那不算什么本事。真正有本事的,是能在大火的燃烧中演变出冰火两重天来。 更不要说金系异能的满城黄金甲是小菜一碟,光是那满身裹着黄金甲的小树小花,在前方冲杀向前,就能亮闪了许多人的眸。 像老三那样能把水浪挥使得直向云霄九天,算是相当不错了。可惜,在他们这些正规军眼中,这还是小孩子的把戏。要知道,他们这些人中的水系异能者,挥洒出大风大浪,能让庄稼颗粒无收,高楼大厦能在顷刻间化为乌有。连僵尸也能分解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要说一夜能造一座城,在盛世只能是一种传说。但现在,他们当中的土系异能者的任何一位,都能随手拈来。 当然,木系异能者的运用最为广泛。没看见他们的训练基地,被一片原始森林给包裹得扎扎实实,连一只苍蝇也跑不进去。就是飞机想从天上飞过,也得看这森林里的树木乐不乐意。要是不乐意,飞机飞得再高,那枝条也能伸过去把你打下来。 …… “小舅舅!” 就在宁季肖为自己目前的生活感到满足时,这声叫唤让他的脸上泛起了几分苦笑。 要说如今这个世道,尽管没有盛世那么物质充沛,但人的日子过得都很红火。唯一不好的是,就是孩子太少。尤其是他家,老大还行,生了四五个。老二要修仙,眼高于顶。他不打单身,家里人还不习惯呢?老三是大跌眼镜,娶了大嫂苏乐的妹妹苏瑶。两个人叽叽歪歪了好多年,才生了一个小丫头。至于他,老姐不逼他,他就继续单身下去,任谁也不敢多说一句废话。 侄儿侄女好几个,可他最喜欢的还是那独一无二的小外甥——谁让这独苗是他老姐生的呢?头痛的是,一百年过去了,小家伙还是一副三寸豆丁的模样儿。 当时,不知道吓坏了多少家伙?就是那只笨鸟,都吓得衔起小豆丁直往大海深渊奔去。也是在那儿,才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小家伙在娘胎里吸收的能量太多,导致生长缓慢。想看他长大成人,最起码得要有上万年的岁月。弄得他都不得不琢磨着:要不要跟老姐提一下,等打完那场仗,他也跟着老二去修仙,好歹得看到外甥长大成人啊! “小舅舅!” 想到这儿,再看看走到跟前的小外甥,宁季肖就抛弃了所有的想法,一把抱起小家伙。 “你的预知能力越来越强了。我今天难得有个假期,也被你测算到了。” “那是想当然的。小舅舅,快,我最近看到一个好宝贝,超贵!你无论如何得把它抢购回来。” “好!不过,如果钱不够,你得去找你三舅舅!” “不用!我能感知到三舅舅把钱藏在哪儿了。到时,你带我去取就行了。” “呵呵——你行!” 在这个熟悉的地方,宁季肖随时都能触景生情,所有的景物都能让他想起一些朋友来。他们是他留在岁月里的一些符号,也许因为擦拭得久了,名字有些模糊了。 第323章 罚处 这是曾记载在史诗里的一则故事。 有一天,希腊国王帕琉斯举行婚礼。他邀请了位于奥林匹斯山的众神。结果,把战争女神厄里斯给漏了。 为了报复,战争女神偷偷地来到了婚礼现场,扔下一只金苹果就走了。那金苹果上面刻着一行字:送给最美丽的女神。结果,生育女神赫拉、智慧女神雅典娜、爰情女神维纳斯就为了这个金苹果互相起了争执。她们当中每一个都想得到那只金苹果。 最后,七大神将之一的宙斯要她们去特洛伊,请一名叫帕里斯的人来评判。 由于这三位女神分别代表着:权力、智慧和爱。 帕里斯犹豫再三,还是把金苹果送给了维纳斯。帕里斯把美丽献给了爱情,这就注定了他未来的命运。爱情是美丽的,但权力是残酷的,智慧是强大的。赫拉打开潘多拉魔盒,雅典娜成了特洛伊的敌人。 帕里斯做了国王,娶了天下最美丽的女人海伦,但却造成一场祸乱百年的战争,成就了一场千古的悲剧。 有意味的是几千年后,曾经骄傲地举起金苹果的爱神雕像也断了一双手臂。美丽竟是如此不堪一击。然而,人们还是把残缺的维纳斯供奉在案前。潘多拉魔盒肆虐了几千年,爱神残缺了,那只美丽的金苹果遗失了。 不过,那金苹果又重新出现了。现在,就落在了宁肖的手上。也是,只有公正女神的评判,才是最为公正的评判。 “你们现在还想来争夺这个金苹果吗?”宁肖高举着金苹果,在询问着生育、智慧与爱情三位女神。 “是!”她们纷纷点头表示着。 “那好,”宁肖左手一伸,那蓝色的神鞭就出现在她的手中。“那你们也该知道。在接受我的判决之前,都得吃上一鞭。你们想要吗?” “啪啪!”神鞭在蠢蠢欲动。它已经有好久不曾鞭策女神了。 “不,不不!” 面对着连神王都承受不住的神鞭,三位女神仿佛看到了它因为将要嗜血而变得兴奋起来,浑身在响动的样子,都不由得连连后退。 “战争女神,”见到她们的熊样,宁肖懒得去理睬,而是直视也站立在一则的厄里斯。“你是否想要回这金苹果?” “哦!”见到宁肖那森严的样子,莫说厄里斯原本就不想要回,现在就是想要回也不敢开口了。“我丢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之理?” “那就好!”宁肖就把金苹果扔向天空,然后朝它挥了一鞭。 “啪!” 蓝色神鞭一扫下去,金苹果就化为了乌有。 “美丽属于大家的,没有最好与最差之分!”宁肖向众女神扫了一眼。因为她是七大神将中唯一的女性。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她也是众女神的领首者。“如果我再听到有关金苹果的言论,就莫怪我公正的皮鞭不认神了。” “是,谨遵公正女神之命!”众女神连忙回应过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间开始,宁肖就感觉到自己与所有的人都有了距离,时间的、空间的、心灵的,越来越远越来越淡,越来越触摸不到星星点点的感觉。这大概就是成神的感觉吧! 世间万物都有生有灭,有聚有散,所谓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终有一天属于你的,不属于你的,与你有关的,和你无关痛痒的,终将离你而去,永恒的孤寂,短暂的欢闹,轮回的世事。 浑浑噩噩间,任凭时光不知不觉中悄然淌过,在这神界,看懂了世事,阅尽了世情冷暖,沧桑,无意中涌上脸庞,深深地打上了岁月历练的印记。 此时的她,恬淡、平静、安祥、坦然、平和的心境替代了原本残存的许许多多棱角。让生命的历程,在不经意间跃入到了一个新的阶段。 过去,已经是记忆里残存的一个碎片,只能在闲暇时偶尔想起,没了激情,淡了思念,少了执着,那时的活力与感觉不复再有。她很清楚自己已经迈过了一个坎儿。看人看物,多了几分豁达;为人处世,多了些许理解;遇到不快,常常换位思考,琐碎日子里,多了为别人着想更多,更细的心境。这恐怕就是成熟吧。 成熟,是岁月车轮的推移;成熟,是岁月一圈又一圈地爬上你的额头;成熟,意味着人生真谛的明了,意味着永生的来临。 想起年幼时的童稚,想起年轻时的执着,如烟如梦。往往静思无冥时,思绪乱飞抑或脑子一片空白,心理上总是强迫自己去想以前的事,以前的人,想自己曾经刻意去寻找过、执着过,痴情过的哪个人,强迫自己的头脑去回忆去思考,去唤醒年轻时的记忆,每每总是傻笑作罢。 再强迫,再主观,再苦思冥想,已然没了当年的激情。淡泊,淡淡如水的情愫,点点滴滴地浸遍了生活与思想的全部。如同河里的水,流过去了的已经不可能再回来。有些人,错过了,就永远错过了。 错过的就是一个碎片,也许随着岁月之河的流逝,这个碎片也许有一天会逐渐消逝,消逝得无影无踪无声无息。从浓浓的思念里一天又一天淡下去,从频繁的话语交流,慢慢演变到偶尔相通,到以后的一次次调换,终有一天记忆里不再有这个人,联系亦在不知不觉中消失。 没有什么永恒,没有什么人不可以忘记,在岁月的流逝中,没有什么东西经得起消磨。这大概就是永生带来的无奈吧!尽管悲凉,但是真实而自然。 对于母亲的回归,小人王显然要比身旁所有的人都来得敏锐。才刚还在宁季肖的身上嬉戏的他,立刻从宁季肖的身上跳下来,然后整整衣服上的皱褶,朝前方的空气处唤了一声:“妈妈,你回来了!” “嗯!”宁肖就凌空出现了。 今天,是宁家难得的聚会。他们可没有想到宁肖会突然出现。这一下子,一家子的人都围了上去。 “肖儿,你回来了!” “姐,你这次可是去了好长时间哟!” “姑妈,这次你给我们带来什么好东西了?” 瞧着一家人围绕着自己,说个不停。不知道为什么,宁肖那满是疲惫的身心反而得到了几分缓解。 于是,她抱起了儿子,畅意地迎接着家人的相融相合。 “是的,爸妈,我回来了!” “嗯,有点长,那里的事太多,你不能不理清完就往家里奔吧?” “乖,带了一点好东西回来,但没有你的份哟!” …… “爸!”很快,小人王又从妈妈的身上爬下来,向大门口奔去。“你也来了啊!” “嗯哼,你妈来了,我能不来吗?”果不其然,程子扬就站在了大门口。 这下好了,宁家这次比过年还要大团聚了! 待酒饱饭足之后,宁肖把宁季肖叫到跟前来。 “给你!”宁肖拿出一只金苹果出来。“如果你碰到了喜欢的异性,就把这个作为礼物送给她吧。” “金色的苹果!”宁季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苹果。他看了半天,还不信邪地用嘴去咬那苹果,看看是不是真金的…… “嗯嗯!”最后,看着上面的牙印,他才朝宁肖直点头说:“姐,还真是金的。你到哪儿弄来的这等绝品啊?这可真是好东西。” “唉,”宁肖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可是战争女神给的。她的东西能有水货吗?” “啥?——战争女神?”宁季肖不由得再把那留有牙印的苹果看了看。“她送这个玩艺儿给你干啥?” “小舅舅,”这个时候,小人王拉着他的手,在抢着说。“这个我知道。来,我说给你听听!” “是吗?”宁季肖就抱起了小人王。这个时候,他看到了程子扬也朝这儿走来了,就对小人王说:“好,我们到那边说去!”接着,就带着小人王离开了。 “这次能在人界呆多长时间?”程子扬走过来,坐到妻子的旁边,握着妻子的手问。 “不是跟原来一样吗?”宁肖有些不解地回复着。“就几天的功夫!” “哦——那就好!”程子扬故作神秘的一笑。“这一次,我们一家三口可要办一件正事了。” “什么事?”宁肖一听,也来了兴趣。 “你说小家伙是不是该找个伴了?”程子扬就靠近宁肖的耳朵嘀咕着。“为此,灵乌可是很花费了一番力气。” “嗯——”然而,宁肖却听得有些糊涂。“找个伴?他还那么小……” 第324章 黑夜 实际上,对于小人王来说,夜晚如同浩瀚宇宙中苍茫的黑洞。它无情地撕扯着天边残存的光亮,一点一点无情地吞噬着,直到最后一束光消失。到那时,他就仿佛能听到它绝望的哀鸣,一声声都是那么的撕心裂肺。 这是一场关于光的唯美隆重的葬礼,当夜撕扯下昼的时侯,同时也撕下了人们在白天牢牢粘在脸上的面具。就像得到重生那般的轻松明朗。 在得到自由的同时,当然也会付出相应的代价。他就曾经想过在黑夜发疯般的哭泣这样的代价,对于得到自由来说究竟值不值得呢? 他身边的所有人都说,他是这个世上最幸运的孩子,是真正地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王子,再也没有谁能超越他了。但是,他从没有感觉这很好。自从他的曾祖父离开人世后,就再也没有人能陪他到天明了。他也渐渐地有了蜷缩在被窝里寻求着温暖,用被子蒙住头,以躲避那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黑暗。 他的祖父祖母虽然也时常过来陪伴着他,但远不如曾祖父那样时时刻刻地陪伴在他的身旁。至于他的父母,总是很忙。尤其他的母亲,他完全可以肯定她根本就不在这个人界上班。父亲是人界最大的王,她竟然比父亲还要忙。 程老爷子把他保护得很好。可当程老爷子离开人世之后,他才很快发现自己跟别人不一样了。一些跟他同龄的小伙伴,一个个迅速地长得比他高了,变得像大人了。只有他,还维持着孩童的身材。他感到了恐慌,害怕,甚至胆怯。 这个时候,父亲终于显现出他的高大与睿智来。他带着儿子周游了整个人界,很明确地告诉儿子:将来,父亲如果不在了,儿子将是这里的一切主宰。由于他在娘胎里,吸收了太多的能量。所以,长得就比较的缓慢。但不要急,总有一天会长大成人的。到那时,所有的人都要向他顶礼膜拜。 就这样,小人王终于对自己这小豆丁的身材释然了。 母亲也知道了他的困惑,就带着他把全世界最险要的地方周游了一遍,告诉他,当他还在母亲的肚子里时,就曾到这些地方吸收过能量。 这下,小人王再也无所顾虑了,继续享受着他无忧无虑,又有些漫长的童年。 然而,有时候,他还是害怕黑夜。 今晚,他再一次地真实感觉到恐惧正顺着他的床单向上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甚至它的喘息声也能萧然入耳。 小人王不敢睁开眼睛,害怕它会狰狞地看着自己,像一头饥不择食的野兽,瞬间朝自己咬来。 就当他决定不再呆在屋子里,独自出门去散散心时,天已经很晚了。 柏油马路上空空荡荡的,只有路灯坚守在两旁,空无一人的寂静的街道被它们照得亮亮的。昏黄的灯光,使他觉得温馨,就像回家时客厅悬挂着的吊灯,以及妈妈那微笑的脸庞。唉,如果他的妈妈是一个普通人,他也是一个普通的孩子,那该多好啊! 他很无聊地沿着马路漫无目的地行走,感觉到四面八方都铺满了自己的影子,长长的被拖在宽阔的马路上,十分显眼。他甚至还想就算有一个人跟在自己的身后,自己也未必知道吧?但是,他懒得回头。因为他宁愿相信所有坏人都回家睡觉去了,而且今天是那些家伙的休息日呢!当然,他更坚信,与其说有人偷窥他,倒不如他去偷窥别人!要知道,他的神识有时候比雷达还要灵敏。 周围一片死寂。偶尔还能听到远方的马路上轿车呼啸而过,那种钝钝的声音和着黑暗渐渐消失,就像一些记忆,你明明记得它来访过,却消失在广袤的黑暗里。 小人王不敢去寻找。因他很害怕自己如果进入黑暗之后,也许就再也出不来了。丢了就丢了吧,想不开就不要想,得不到就不要了。这是他一直坚持的真理。可它总会被一些东西诱惑着,继而一步步迷失自我。而他好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也不能做。 一段路过后,好像路灯都没有那么亮了。 黑暗与光明各占据一个心房,它们都在使用着它们各自的方式,在迫使小人王屈服。黑暗也许就是死神的孩子,你从来看不到它,它却就在你的身边,而且无处不在。它曾经吞噬了多少人,多少有着光明的向往,有着美好世界的心。 但是,它也拥有着许多信徒。他们都认为自己是黑暗的信奉者,认为能在黑暗中得到永生,而且不会被伤害,就像被夺走了第六感。他们中的有些甚至还憎恶光明,宁愿在黑暗中做一个穿梭的行者,也不愿再到光明中去充当一个善良的天使。 光明,也许就是太阳的女儿?它温柔婉约,善良美丽。它没有黑暗那样令人害怕的窒息和不安,有的只是温暖与温馨,散发着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想来它的信奉者也许会更多吧?天堂一般的仙境孕育了多少充满光明的心,他们就像雪一样纯洁无暇,柔美细腻,也像山间的清泉一般沁人心脾。 黑暗的信徒曾经都是善良的天使。他们也在光明中自由自在地遨游过。也许仙境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好,尽管它有着世间一切美好的东西,却也有一些人们看不到的黑暗。所以说,死神的儿子无处不在,即使是天堂。 也许有的是被黑暗刮伤了翅膀,无法继续飞翔;也许还有的,是无法抵挡住黑暗的诱惑吧。他们进入黑暗时,痛苦地挣扎过,歇斯底里地吼叫过,但在这片无垠的黑暗里,有谁会听到呢? 当你挣扎累了,嗓子哑了,就会感觉黑暗已经开始侵蚀你的每一个细胞,从起初的痛苦、无助,到最后对疼痛的麻木。 这个时候,小人王就像一个旁观者,目睹着人们从天使变成黑暗的一部分。失去了翅膀的瞬间,他们求生的本能是那么的强烈。可没有什么能救他们,包括光明。 前方的路越来越暗了,黑漆漆的,好像是通往另一个世界。而小人王就站在光与暗的交界点,悄无声息。他徘徊在它们之间,究竟该做出怎样的抉择呢? “孩子,”就在这时,一双温暖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那声音是那么的柔和而亲昵。“你怎么了?” “妈妈,”小人王抬头望向那在柔和光线里的母亲,慵懒地回应着。“我讨厌黑暗,不喜欢黑暗!” “那可不行,我的宝贝!”宁肖将小人王抱了起来。唉,如果当初不让他吸收那么多的能量,此时他应该是一副大人的模样儿了,不至于现在还抱在手上。庆幸的是,这种缓慢生长的代价他们夫妻俩还付得起。但愿那场浩劫来临之前,儿子能长大成人。那样,他们夫妻就死而无憾了。 “你可是小人王啊,”她在鼓励着儿子。“将来,你不仅要掌管着白天,还要掌管黑夜。如果你害怕它,那又如何去掌控它呢?” “妈妈,我不害怕黑夜!”小人王在强撑着。“我只是讨厌黑夜!真的,我不害怕黑夜!” “是吗?”宁肖也不再争辩。手一伸,那道蓝色的长鞭就呈现了出来。“如果你不讨厌黑夜,就拿着这鞭子狠狠抽它一下,就什么都没有了。” “嗯嗯!”显然,小人王很喜欢这个提议。他接过妈妈手中的鞭子,朝那虚无的黑暗狠狠地抽了几下。尽管只是几下,那鞭响可是在黑夜“啪啪”地回响了很久,似乎是真的在抽打着黑夜。 “妈妈,”小人王感觉抽得很畅意。他把鞭子还给了母亲,头就往母亲胸中一靠。“我有些困了,好累啊!” “好,那你就睡吧!”宁肖就轻轻地拍着儿子的后背,让儿子好生地睡去。 所以,当程子扬出现时,就看到了母亲轻拍着儿子睡觉的温馨场面。 “小家伙怎么了?”他接过妻子手中已经睡着了的儿子。“怎么突然跑到外面来了?害得我们一顿好找!” “因为他曾吸收过来从深渊之门那儿透露出的几分异星际的能量,”宁肖就轻声音地跟程子扬解释着。“当这种能量与这儿的能量不相融时,就会发生异变。孩子感受到了这种异变,有些承受不了,就需要缓解。可惜,我们直到这个时候才发觉,让孩子吃了不少的苦头。” “哦,这样啊!”程子扬是很快就听明白了。“看来,我们得找人给他开蒙了,不能让他这么稀里糊涂下去了。” “那你找到了合适的人选吗?”宁肖想了想,点头表示同意,并随口问道。 “还能有谁?”程子扬也随即接应道。“宋戴呗!” “他——”宁肖不由得蹙蹙眉。“炎女才刚生下一子,正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你就把他拉来给儿子开蒙,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嘿嘿!”程子扬一只手抱着儿子,另一只手牵着妻子,一边朝程家大宅走去,一边笑着低语。“这话你可就说错!如果炎女没有生下孩子,我还真不敢请他给儿子开蒙。如今,他有自己的儿子了,也就不会觉得自己总像差了一点什么。所以,我找他当先生,他肯定会乐意的。” “哦,是吗?”听到这,宁肖也笑了起来。“我可真没有想到,宋戴那么能干的人,竟然还为这点小事想不开啊!” 第325章 灵宠 其实,小人王要学的东西很多。但是,在他的每天课程课程安排中,书法却被安排在了第一位。程子扬给的理由是:“我不希望你将来签写文件时,会因为字不好看,而不得不用印章来代替。” 的确,把书道当作日课,每日习之,品之、赏之、思之,日子久了,也就渐渐悟出书法益于修身养性,书法之道对人生有许多启迪。 “还行,”看了孩子这一日练的书法,宁肖就在跟程子扬说。“功力火候也掌握到位了。再练下去,估摸着有成为书法家的可能。” “那想当然了,”程子扬瞄了那书法几眼,就紧紧地挨着妻子坐下。“练了几十年,要是再不到火候,我就要砍掉他那两只小爪子了,免得成天当摆设用!” 华夏的书法,历史悠久。不同的时代,又都打上了那个时代鲜明的印记。秦汉尚势、魏晋尚韵、唐代尚法、宋代尚意、元代尚态、清代尚质,各领风骚,为书法的传承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喜势者揣摩秦汉书法,尚法中临摩唐代书法……或是博采众长,取之精华,为我所用,自成一体,倘若为人们所认同,就成为了一个书法大家。 书道上常说,出道先入道。入道是为了积淀,为了厚积而薄发,为了掌握书法基本规律,为了更好地出道。出道需要创新。能否创新,往往又是书匠与书家之界线。 书道如此,人生亦如此。人生需要传承但又不拘泥于传承,需要积淀但又不满足于积淀。在传承和积淀中追求创新、寻求突破,人生才能写出属于自己的华章。 “妈妈,”小人王趁机缠上了宁肖。“爸爸写的字,我看了,沉稳而大气。你的呢?我很少看到你写字。今天,能写给我看看吗?” “好啊!”宁肖爽快地答应下来,提笔就在宣纸上飞舞起来。她虽然无须像程子扬那样动不动就要签发文章,但画符箓的时候,笔力不稳可是要出大事的。 其实,华夏的书法,在黑白间行走,给人一种质朴的感觉。但是,驾驭这黑白,做到黑白有度,疏密有致,还是必须有相当功力的。 书法,尤其是楷书,最忌败笔,有时会因为一笔不当,而失去整幅作品的韵味。况且一笔下去,不可再重复。因此,一幅作品形成看似在瞬间完成,但是,除了持之以恒的磨炼外,在下笔之前,还需反复揣摩,精心谋篇,一旦提笔之后,气定神清,当提当按,当疾当缓,当细当粗,都在运筹之中,不可犹豫,这样往往才能气脉通连。 驾驭人生,也是如此。在一张白纸上描绘出美好的人生,当须头脑清醒,分清轻缓,把握好度,一旦谋定,就大胆前行,无须怨悔。 “爸爸!”小人王看了宁肖的字,不由得偏头看向了程子扬。“妈的字快而飘逸,跟你的沉稳大气可是迥然不同啊。从字迹上看,你们俩可真不像夫妻啊!” “哦——”程子扬划划儿子的小鼻子,就在提示着他。“那你就想想看,你妈写字是用来干什么的?你爸写字又经常用来干什么的?” “哦——”经过父亲的提示,小人王很快就想明白了。“我知道了,妈妈写字主要用来画符箓,爸爸写字主要用来批示文件。所以,笔法各不相同。” “既然明白了,”程子扬趁胜追击。“那你就要想想,你应该练就什么样的笔法?” “嗯!”小人王还真就此考虑起来了。 华夏书法讲究法度。篆、隶、草、真、行诸体,体态异样,意趣各殊。篆书的线条、隶书的平稳、草书的奔放、真书的严谨、行书的随意,尽管如此,任何一种书体,都有结构、用笔和章法三个要素,只有三者结合得越适当,越完美,其艺术性才越高。 但这只是书法的一般规律,每个书体又都有自己的规律,一个书家,难以做到诸体兼佳。在人生路上,既要求你把握好人生的一般规律,又要求把握职业特点,假如你学习的是楷书,而你却老想用隶书的笔划,那还不如弃楷而从隶。角色的错位,往往是人生的一大悲剧。 “孩子还小,你就让他在写字上定位,是不是有点早啊?”宁肖有些于心不忍,就跟丈夫小声嘀咕着。 “不小了!”程子扬也跟宁肖耳语着。“要知道,他现在也快将近一百岁了。如果是普通人类,这个时候恐怕都能看到曾孙了。” “哦——”望着儿子那小手拿着笔墨在宣纸上奋斗着,宁肖有些无奈,只得点头承认着。“你说得也是!好快,一百年的时光眨眼就过去了。” 华夏的书法以形为基础,尽管百家争鸣,书派纷呈,但是都追求传神。有些书作,乍看去,觉得尚可,但之久端详,却不耐看,有些书作,乍看去,如同孩童书作,但细细揣摩,却被其“神”所吸引,久久不愿离去。 王羲之父子皆是大书法家,王献之自幼随父学书,日子渐长,自觉其书在其父之上。一日,写了一幅作品,其中有一笔为其父所写。献之将作品让母亲过目,本想赢得母亲的些许赞扬,没想到母亲端详再三,只说全篇只有那一笔划最传神。献之听后,愕然。 人生的品质也是由“神”所决定。精神是人生的支柱。这种“神”,是日复一日的浸润涵养而成。书法一日不练手生,更何谈书法的传神。人生一日不修身,更何谈齐家、治国、平天下。一代圣人曾告诫说:“日参省乎已”。 “爸爸,”小人王终于落笔成字。然后,他将写好的字拿到父亲的跟前。“我是男孩子,还是跟你学为妥!至于妈妈的字,以后再学也迟!” “小滑头!”程子扬无奈地拍了儿子的头一下。“你一直在跟着我学写字,肯定是跟我学最为妥当了。” “这字写得相当不错了,你再练个几百年,”宁肖就打趣这对父子俩道。“就能超过你的爸爸了,努力哟!” “呵呵!”这下,父子俩都笑了起来。 书法的传神,在于对“势”的理解和把握。 东汉末年,蔡邕就提出《九势》,提出书法艺术是根植于自然之上的一种形态。自然社会中的矛盾对立统一规律的发展趋势,必然也就体现在书法艺术之中,并藉此形成独特的书势。 古人曾有“得势则随意经营,一隅皆是;失势则尽心收拾,满纸皆非。势之推挽在于几微,势之凝聚由于相度。”一部《兰亭序》,被称之为天下第一行书,在于整幅作品所表现出的气势。据说王羲之兰亭聚会之后,次日清晨再写此作品,如何也产生不了这种气势。 书法各体,均有自己的独特气势。就是楷书,也是如此,颜筋柳骨,形象地概括出了楷书的特色。书论中说的:“势之来去不由人,势之来去又不可由人”,把握好“可由人”和“不可由人”之间的关系,是人生需要不断破解的问题。 “啊,好热闹啊!”就在一家人就着书法聊得不亦乐呼时,灵乌突然凭空出现了。 “灵乌,”看到了它,小人王就扔掉了自己的父母,伸出手让它落在自己的小手臂上。“你到哪儿去了?好长时间没有看到你了,以为你把我们都给忘记了呢?” “哪儿啊,我这不是给你找灵宠去了吗?”灵乌在跟小人王嘟囔着,但眼睛还是瞄向了宁肖。“宁肖,你什么时候回来了啊?好长时间没有看到你,挺想你的。” “噗哧!”听到灵乌说着跟儿子类似的话,宁肖忍不住地笑出声来。她拿出寒冰籽来让这它啄食。“我想,你想我肯定是基于此吧!” “那是肯定的!”灵乌欢快地啄食着寒冰籽,是毫不隐晦地回复着她。 “现在,”待灵乌啄食完,宁肖这才开口询问道。“你该告诉我,你给小人王找了何样的灵宠了吧?” “哼,保你要大吃一惊!咳咳!”灵乌得意洋洋地表了一下态后,就咳嗽了几声。 于是,一只漂亮得耀眼的鸟儿就呈现在人王一家三口跟前。火红色的羽毛,如孔雀一般的尾翼,再加上额头翘起的羽翎,哪怕是最畏惧光芒的阴司鬼魂,也知道它是什么鸟儿了。就是有点小,看起来像只野鸡。 “啊,这是凤凰!”小人王是很快地欢喜地叫出声来。 “喜欢吧!”见到小人王抱着小凤凰不放手,灵乌也兴奋地直拍双翼。“我可是找遍了各界的各个角落,才找到了这么一只小凤凰。” “喜欢,喜欢!”小人王在口不择言地回应着。“谢谢你——灵乌。” “我怎么感觉?”然而,宁肖却在跟程子扬如此嘟囔着。“这屋子里还有另外一道气息?” “呵呵!”这下,灵乌笑得更加绽放了。“我怎么可能只给我的小人王找一只灵宠呢?要么不找,要找就得找两只以上……” 第326章 清理 漫步在布满鹅卵石的小道上,脚步会放得很慢很慢,任凭凉爽的微风在自己的脸上、身上轻轻地抚弄,让风吹走躯体的疲惫,吹散心中的俗念。 在神界,原本没有这样鹅卵石的小道,是神王不知道突然发了什么疯,突然命人前往盘古涅槃之地,取出这些鹅卵石来,铺成了这条街道。 初始,神界的许多上神看不习惯,都在暗地里嘀咕着神王这是在劳民伤财,没事找事做。可时间久了,众神竟然也看习惯了。抽空的时候,还动不动就过来走走。 渐渐地,这儿就形成了众神的闲散之地。那些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将们,竟然有时候也会跟神王在这儿走走聊聊。这就更吸引了一些等阶较低的天神们前往这儿拥来了。 渐渐地,这儿就成了离神王殿最近的一处热闹所在。 如今,这鹅卵石道上的两边都已经竖起了一排两层砖木结构的房屋,楼上住神,底层是店面,贩卖着神界各式各样的很奇葩的物品。 每家店面都以木板为墙,一间连着一间。几乎每家店面的门楣上都悬挂着鲜艳的红灯笼,把这原本色彩略显单调的街道点缀得丰富了起来。宁肖很喜欢这儿。因为她能在这里感受到那浓浓的华夏之风。 “公正,”此刻,神王就在跟已经回到神界的宁肖走在这鹅卵石的街道上。两个位于神界金字塔最顶端的神,是一边走一边商谈着。同时,从两个人身上散发出的强大威压,也让一旁的天神们不敢上前来打搅。“你那边的人马都捡缀清楚了吗?” “差不多了,”宁肖微怔一下。当初,她可是没有万万想到,身为神将,手上竟然还有一大批神兵神马。得好程子扬曾经给过她一些指点,否则她还真打算撒手不管,任这队人马散沙下去,最好解散了事。 “唉,”对此,神王也很无奈。他的七大神将个个只注重修炼,不太关注庶务。结果,等到大战即将莅临时,这才注重起了对手下人马的集结和训练。 太平时期,这对神王来说,倒是好事,足以说明他的七大神将毫无推翻他这个神王,一统神界的野心。但在非常时期,就是一件相当头痛的事。你的神力再高,战胜对方还是得需要手下的千军万马为你效命啊!一将功成万骨枯,可不是随手就能拈来的句子。 这时候,他们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街道旁那些有上亿万年的老树下。这些有着亿万年寿命的老树,或远或近地排列在街道边,溪岸上。特别是街头的那棵大树,据说是上父年幼时种下的,年岁已经不能用数字表达了。树干围经约有几百米,在数百个人伸长手臂才能合抱。盘根错节,枝繁叶茂,树冠面积达上万平方米,如同一把巨大的天然阳伞。 树下,随意摆放着几块未经加工雕琢的石头,就是桌子、凳子了,供前来游玩的神祇休憩小坐。坐在这老树下,远望起伏的群峦叠嶂,近赏如诗如画的田园风光,侧耳聆听那溪水的淙淙流水声,和树上的禽鸟鸣叫声,看着低阶的上神们或倚石而坐,或来回走动,宁肖感觉自己也似乎投入到大自然的怀抱之中。 “公正,”就在这时,神王抛出了这么一件事来。“你看,什么时候抽空能去魔界走走?” 曾经在魔界呆过一阵子的宁肖,对神王提出的这个建议,也并不怎么反感。只是她有些不理解:“神王,好生生的,怎么让我去魔界?” “其实,同神界相比,”神王只得如此解释着。“魔界更适合去迎接那场大战。他们好斗,贪婪成性,为了战胜敌人可谓无所不用,无以为耻。上父在时,对魔界就一向头痛不已。” “我呢,对魔界也无好感!”说到此,神王有些腼腆起来。“偶尔出了一下手,就把魔界之王给灭了,从而魔界群龙无首,安静了好多年。” “哦!”这下,宁肖流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来。难怪她去过的魔界,怎么跟记忆或书中记载的魔界是截然的不同,敢情其原由在于此啊。两代神王的碾压,没有被解体就算了不得了。 “所以,如果我眼下去魔界的话,”神王很尴尬地往下说。“那些长老一级的魔头肯定是不会放过我的。而我这个时候,也最忌讳消耗神力。所以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你去最为合适。” “你一身的浩然公正之气,原本就是魔界之人最为顾忌的。再加上你的神鞭,魔界之人更是又爱又怕。其他六位神将都没有你如此受魔界的欢迎……” “嗯!”宁肖只是应了一声,并没有表态接受神王的这道调遣。她还得思索一番才行。 其实,在鹅卵石的街道上走着走着,有时会停下脚步,鉴赏一下脚下那些被岁月打磨得光滑浑圆的鹅卵石。系统就曾对这些鹅卵石进行过研究。他还告诉宁肖:这些鹅卵石有些属于九龙璧类,纹理流畅,图案精美,很有收藏价值。 宁肖反倒觉得,这儿的每一块的鹅卵石都蕴含着奥妙无军的天地灵气、日月精华,映射出漫长悠远的历史变迁,岁月风霜。想想看,要在溪流中经过多少年的冲刷、拍击、激荡、滚动与淘洗,才能成为鹅卵石啊? 它再被打捞上来,铺到这里,成为幽长的街道。每天,不知有多少生灵要从它的上面经过,有脚底为它打磨,才变成现在这般模样儿。 “公正,”见到宁肖思索完毕,流露出的神态并不轻松,神王又忍不住地提醒着。“如果你能在魔界立住脚,就可以在魔界拉出一支队伍来。那可就帮我们这边一个大忙了。” 宁肖可没有料到神王会有这种打算。不过,她还得问问:“如果我前往魔界,神力会不会受到大损?” “不会吧!”神王摆摆手,还以身现法地作着解释。“如果我们神界的神将前往魔界,修为要大损,那我就不可能腾出手来灭掉那个魔王了。不过,你可不要在魔界乐不思蜀了,忘了你在神界的神将之责哟。” “哦——”宁肖又有些疑惑了。“你怎么会有这种顾虑?难道还有家伙宁愿呆在魔界,不再回神界的吗?” “嗯——”对此,神王点头不止,表示承认有这事。“我曾派过几位主神前往魔界,组织相关人马应对灭世浩劫。结果,五位主神,回来的只有一位,另外四位都留在魔界了。” “后来,我派了两位神将前往魔界,要把那四位主神给逮回来。结果,折兵折将,只能庆幸两位神将能完整无缺地归来。” “噗哧!”宁肖忍不住地笑了起来。不过,她还得安慰着神王:“这可不怪人家魔界厉害。只能说我神界有太久没有经历大的战事了。弄得最后神将在指挥才能上,还不如一个区区的主神。这是教训啊,可得吸取哟!” “你说得很对,”神王这个时候虚心受教。“只是那些神将,要教会他们在大战中充分发挥作为神将的职责,难度相当不小。你知道,我也是半桶水晃来晃去的……” “呵呵!”宁肖抿嘴一笑。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地提示着神王:“在人界,军队里的高级指挥将领们,除了在日常军事中去积累经验外,还会经常被派到军事院校去受训,接受一些新的战术和战略的指导,以便能应付新的局势和新的变化。” “所以,我想人类在未雨绸缪中,应该比我们神界要略胜一筹。” “对啊!”神王的脑袋瓜子是何等灵光。宁肖一说,他立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看来,我得去人界跟人王老弟好好聊一聊了!” “公正,”待瞧到宁肖在一旁不吭声时,神王就连忙转变了话题。“你这次去魔界,可能要耗费一些时日。要不要托我给人王带几句话去?” “嗯,不用,”宁肖可不敢让他带话。万一他嬉皮笑脸地乱说一通,以程子扬那爱吃醋的性子,万一听了一点不对头的,完全可能去魔界把她捞出来胡闹一通。“你只需要对我的孩儿说,我要晚点回去看他就行了。” “好的!”神王点头答应了下来。不过,他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就有些很兴奋地跟宁肖提议着:“公正,你看,我要不要带小人王来神界玩一趟?毕竟神界是他母亲生活的地方啊,他也得熟悉一下!万一有一天做人王做烦了,可以到神界来玩玩!” “呵呵,”宁肖又笑了起来。她很明确地告诉神王:“这我可管不了。你得去跟人王商量。毕竟现在是他在带孩子。” “哈哈!”神王也笑得欢快起来。“真没想到,我的人王老弟竟然闪身变成了奶爸,难得啊!” 就这样,宁肖和神王就相关事情商量妥当后,就分道扬镳,各自忙各自的活儿去了。 第327章 启蒙 清晨,林间小路湿漉漉的。打湿林间小路的,不是早起的鸟鸣,而是漫天飘洒的蒙蒙细雨。这些细雨,看不清是否长着小小的翅膀,却在绿叶丛中飞,用湿润的歌喉,让静了一夜的空气,在盈盈的光与影中,活泼起来。 一滴水珠,悄悄地淌过叶脉,滑了下来,染了一身的绿。另有一滴水珠,挂在老树的伤口,纯净而透明。老树的伤口,已经结痂在油油的青苔里了。 想着伤口深处的年轮,或者还在轻轻地喊疼,作为一棵树的秘密,也许就藏在伤口,在伤口可以抵达的柔软之处。 就在这样的清晨,程子扬和宋戴都只是两道匆匆的影子,在林间走过,无意去揭开岁月里那树的隐私。 “把神将养成了神兵,”程子扬在跟宋戴商量着。“我还真是相当佩服神王的。所以,这次神界之行,我必须前往。否则,与外星际的灭世之战,我方的胜算就很有可能要打折扣的。要知道,作为主力的只会是神界,不会是我们人界。” “嗯嗯!”宋戴点头表示着赞成。“盛世一百年,就能把人养成懒散。更何况神界还安定了上千万年,没有把神将养成废物,神王就已经是很对得起我们人类了。” “只是这神界之行,你不能一个人前往,最起码得还要带几个人将随行。这样,能让我们大家放心一点。” “嗯,我准备带秦叽等人前往。”程子扬就这么回应着。“你得留在人界掌管大局。毕竟你是我的第一人将。我不在,你就得把人界撑起来!” “你放心,”宋戴也赞成他的这种安排。“有我在,短时间内人界不会出什么乱子。时间长了,那可就不行了!” “呵呵,”程子扬笑了。“你可不要用这种方式催我回来。宁肖去了魔界。所以,只要神界那边的事一了,我就赶回人界,绝不拖延。” “另外,昊天我不想带他去天界。所以,这段时间,你得替我照顾他。你可得记住,你不仅是他的叔叔,而且还是他的老师,这跟我做父亲的差不了多少。” “放心吧,”宋戴坦然接受了。“在我的心目中,昊天比我的儿子还要重要。毕竟他是人界的未来之主,稍有差池我都负不了责。所以,我决不会忽视他的教育。” “那就多谢了!”听到这话,程子扬伸手拍了拍宋戴的肩膀,以示感谢。 这是一对一的课堂。但眼下,一位老师却要面对三个从相貌上看相差不了多少岁的娃娃。尽管每个娃娃都是三尺寸丁,但做老师的却是冷汗直冒。 “程昊天,”老师清清嗓子,在呵斥着。“水火不相容,你怎么写成了水火相容呢?这个得订正过来。” “老师,”小人王眨巴眨巴眼睛,很真诚地回复着。“我没有错,水火真的相容啊!” “火凤,青龙,”接着,他吩咐左右两个小伙伴。“给老师看看,水火是怎么相容的……” “是,主人!”另外两个娃娃一听,立马应了一声。 一个娃娃口吐炙焰,一个娃娃喷出溪流,水与火还真的相容在了一起。这下,连老师也傻眼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啊,”忽然,老师冒出这句话来。“龙凤呈祥!” “主人,”小青龙不喷水了,在询问着小人王。“龙凤呈祥是啥意思啊?” “这个嘛,”小人王绕绕自己的后脑勺,故作思考状。“我只是在舅舅结婚的时候听过。大概是夫妻的意思吧!” “那怎么行,”小青龙立马皱起眉头来。“我是雄的,火凤也是雄的,怎么可能龙凤呈祥呢?” “噗哧!”一旁的老师听了,忍不住地笑起声来。可当他正要作解释时,小火凤也不吐炙焰了,而是来到小青龙跟前。 “青龙,”小火凤在说。“我们还是打一架吧!我觉得凤龙呈祥要比龙凤呈祥好听。” “好啊!”小人王立马拍手赞成。“青龙赢了,就是龙凤呈祥。火凤赢了,就是凤龙呈祥。” “扑通!”这下,老师又急又气,还来不及说不出话来,就被小人王的一个眼神给射晕了过去。 于是,小课堂变成了龙凤决斗。待宋戴赶到时,呈现在眼前是一片满目仓夷的景象。 一晃眼,宋戴就把小人王带到了一片荒芜的地方。 “老师,”当小人王适应过来了,就询问着。“我们这是到什么地方来了?” “澳洲的荒漠!”宋戴回答得很干脆。 “干什么呢?”小人王怯生生地问。因为这次宋戴没有惩罚他,很让他惴惴不安。 “看一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动物。”宋戴依旧回答得那么利落。 这儿是澳洲的西北部,早在盛世时就人烟稀少。历经了末世,人烟已经完全消失。但天空依旧是那么无杂尘的蓝,蓝得干燥又干脆;天空和尽头泼辣辣地横铺开了一片汹涌起伏的赭红,带着血液流动的气势,在沉默中传递出深不可测的力度。 此时,桉树的叶子已经落了个光的光,都伸长了光秃秃的枝丫在烈日和高温下沉默着。但此时此刻,也只有桉树的种子漫山遍野。 “啊哈,”小人王见状,随手从地上就能抓起一把桉树的种子,感叹道。“这儿的动物可真有福了,这么多粮食等着它们来吃呢。” “话可不能这么说,”宋戴笑了,也顺手爬起了一把种子。“动物们也确实都会来了,并且也会疯狂地抢食,因为好不容易等到了食物如此丰盛的季节,还不开怀大吃一顿?” “可是,这些食物却不能立即食用。它得吸收了充足的水分后,才能食用。如果动物们不早点罢休,过不了多久,它们就会因缺水而死亡。” “尤其在这样的旱季,这些充足的食物更不可能给动物们带来生的希望,反而会让它们因缺水更快地死去。” “这样啊!”这有些出乎小人王意料之王。他不由得放弃掉手中的那把桉树的种子。 “但是,有一种动物能够靠这些种子生存下来。”宋戴抚抚小人王的头,含笑地告诉他。“那就是澳洲蹼鼠。这种小动物有一个习惯。它们从来不吃外面的果实。” “尽管旱季的种子漫山遍野,也尽管它们跟其他的动物一样饿得头昏眼花,但它们从不立即食用那些种子。它们会将种子搬到洞里后,还要等上一段时间,等到种子吸饱了水分,变得柔软了,蹼鼠才会慢慢享用。” “就这样,蹼鼠通过植物的种子,从土壤中得到了水分,从而繁衍了下来。” 接着,宋戴手一晃,那小小的蹼鼠就呈现在小人王眼前。随行而来的小火凤和小青龙,也听了宋戴的讲述。三个小娃娃都睁大了眼睛,在细细地观看那些蹼鼠在小洞里窜来窜去。 “在盛世时,很多人就是冲着蹼鼠来到澳洲的。”宋戴讲述着,那眼神似乎也回到了那久远的过去。“那时,导游就会告诉你,澳洲荒漠上的小蹼鼠可是当地土著居民的偶像呢。因为蹼鼠有一种能力,那就是让欲望冷却。” “欲望冷却?”小人王很快抓住了重点,在重复着这几个字。 “是的,在面对诱惑能够让欲望冷却,是极其不容易做到的。不知有多少生灵都要来学习它们的这种能力的。与其他动物相比,蹼鼠的力量极其弱小,智商也不是最高的,就是耐旱和耐饥的能力也不及其他动物,为何它们就能够做到让种子吸饱水分后再去食用呢?” “其实,小蹼鼠也并没有什么特异功能,它不过是比其他动物少了一点贪欲罢了。” “然而,在现实生活中,不少人都知道贪欲的可怕,”说到这儿,宋戴的手再一挥,他们又到了那课堂。只是这个时候,已经被人收拾整齐,恢复了原状。“可是在面对诱惑的时候,又总是不够冷静,做出了一些失去理智的事情,等回过头来清醒了又后悔不迭。” “其实,人生处处都有诱惑,如果让欲望泛滥,必将危及生命。学会让欲望冷却,冷静地面对诱惑,人生之路才能越走越宽。”说到这儿,宋戴蹲了下来,直视着小人王。“昊天,这些年来,我想你也应该很清楚自己的职责了。” “嗯!”小人王点点头。“我将来一定会成为比我爸爸更厉害的一界之主。” “但是,”宋戴神情严肃地说。“你连自己的欲望都控制不住,而且还轻易暴露了出来。试问,人界还敢要你做人王吗?你爸爸之所以值得我们敬佩,就是因为他能忍耐,能够在诱惑面前,让自己冷静。试问,你能做到吗?” “我……”这一连串的询问,终于小人王终于惭愧地低下了头。“老师,我错了!” “你现在还小,你能承认错误,我很欣慰!”宋戴又轻抚着他的头。“但是,一旦长大成人,就不能随易承认错误了,因为那样会有损你身为王者的尊严。” “所以,我希望你先学会忍耐,冷静,以及随时冷却自己的欲望。” 第328章 收伏 按照相对论的观点,如果乘坐接近光速的飞船在太空上遨游一小会儿,回来时会发现地球上已经过了几百年。 其实,时间只是相对的。它的相对性,从物理学上讲,和运动速度有关,运动速度越快,时间就过得越慢。若以光速运动,时间就停止了。 可从人的感觉上讲,时间的快慢这差异与生活内容有关。内容充实的时间,才是真正的时间。平平淡淡的八九年,感觉一转眼就过去了。而艰苦卓绝的抗击侵略战争的八年,感觉却是那么的漫长。 此刻,行走在魔界的宁肖,就是这种感觉。似乎眼前的一切,跟她那次还未成神时独身闯荡的魔界没有任何的变化。 这是一片山谷地带,两旁的山体为褚红色,沿着河谷延绵数公里。路面还不错。山体除了有黑色,褚红色外,还有白色。 那白色的沙山由大大小小十余座山峰组成,山脚下就是白沙湖,宽阔、清澈而宁静。湖的四周是冰峰雪峰环抱,反过来为白沙湖增添了神奇而美丽的色彩。 湖畔的草原上水草丰茂,牛羊成群。湖面上波平如镜,湖水幽深明净,倒映着雪山。到了晚上,美丽的姑娘和剽悍的小伙子开始在湖畔燃起篝火。他们边歌边舞。篝火倒映在湖水中,歌声在峰峦间回荡。 “啊——” 这下,系统又开始亮起了他那甜美的歌喉来。 “好哟!” 顿时,引起众人一阵叫好。只是可惜,他的歌只对一个人唱,不会顾及旁人。更可惜的是,他对唱的人对他所唱的歌一窍不通。 “主人,”随着宁肖成神,也被迫化为人形的小香炉,此刻正在侍候着宁肖。从外观上看,她跟宁肖长得极为相似。就是眼神再不好的人,都会认为她们是姐妹俩。“小柳怎么老是唱歌啊?他不累吗?” “哦!”宁肖不由得带着怜悯的目光投向了系统。尽管她很想对面前的小姑娘说:“傻丫头,人家是在对你唱歌啊!”可从她的嘴里最终吐出来的却是:“我想,大概是因为这里的家伙都喜欢唱歌的缘故吧!那么多家伙喜欢听他的歌,他自然也就不累了!” “也是,”小香炉还天真地点头表示赞成宁肖的说法。 不过,如何点醒小香炉,则是系统义不容辞的责任。 这不,有一个小伙子来到了宁肖的跟前,热情洋溢地唱起歌来。小香炉就准备上前阻止那小伙子靠近宁肖。不曾想,竟被系统给拦住了。 “你想干嘛?”他含笑地搂着心爱的姑娘,在深情地询问着。 “嗯——他挨着主人太近了。这样,对主人不利,我得去阻止他!”小香炉就如实地回复着。 “不用,”系统拉着她走到一边。“他那是在对主人唱情歌,以示爱意,你不要去凑一脚?” “哦,”这个时候,小香炉方才恍然大悟过来,在反问着系统。“原来,你刚才是在对我唱情歌啊!我说呢?” 这下,系统变得面红耳赤起来。 小香炉也知道羞涩了,连忙转过身去。这时,她看到了宁肖已经面对那唱情歌的小伙子流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来。 “快,你快去!”于是,她又上前催促着系统。“把主人那儿的苍蝇赶快拍走。万一人王要是知道了,吃起醋来,首先遭殃的可就是你了。” “也是啊!”系统听出小香炉心疼自己的话来。自打宁肖成为天将之后,他就不再受空间的束缚,随时可以脱离空间,并且没有了时间的控制。 同时,他也能变形为一副成年人的相貌了。不过,他可忘不了人王第一次看到他这副身相时,脸色是相当的难看。若不是小香炉紧紧地偎依在他的跟前,他相信人王一定会找理由教训自己一顿,然后再想办法让自己和主人剥离开来。 系统连忙甩甩头,不再多想。一上前,他就以对歌的方式,将那位青年驱逐出宁肖的眼际之外。 其实,与其他三界相比,魔界的魔人最为开放。他们只在乎自己的享受,不会在乎外部条件的约束。所以,当那青年发现自己唱不赢系统时,也就不顾及系统身边已经站了一位漂亮的姑娘,而是悄悄地从宁肖的身旁走开了。 “主人,”系统端来了几碗酒,递给宁肖和小香炉。“这是手工酿造的酒。我尝了一下,感觉这味道丝毫不亚于神界的佳酿。” “是吗?”宁肖接过酒碗,就饮上一口。尔后,她连连点头说:“这酒不错!从中,可以感觉到一种质朴。” 篝火熊熊,酒香四溢,欢笑声,歌舞声,此起彼伏,即使带有不欢乐的情绪,也会在这里得到化解。 “主人,”尽情享受一番后的系统,身子顿时往后一仰,整个人都倒在柔如毛毯的草地上。然后,他对坐在旁边,正欣赏着眼前这片欢乐场景的宁肖说。“你想过如何收伏魔界了吗?” “还没有!”宁肖饮下小香炉重新端来的一碗酒,微微眯眯眼。“说实话,魔界下层的百姓倒是很质朴。不知道,它的上层又将是何等模样儿?” “主人,”小香炉接过宁肖喝完酒的碗,就跟着说。“这事不急!在各界之中,魔界的时间最慢,我们有的是时间来捣鼓所有的一切。” “嗯!”宁肖赞成地应了一声。然后,她学着系统,也是身子往后一仰,躺卧在草地上,感觉很惬意。 这是一座石头城。整座城堡是建立在高丘之上,形势极为险峻。城外建有多层或断或续的城垣。隔墙之间,石丘重叠,乱石成堆,构建成独特的石头城风光。 此刻,石头城宏伟壮观,其脚下是一片草滩湿地,木栈道静静地伸向远方,让一条长河在这里蜿蜒而过。 石头城的早晨,空气十分清新,街道干净整洁。推开窗房,眺望完处的高原雪山,赏心悦目。石头城的人崇拜鹰,连城中的广场上都竖立着一座展翅欲飞的雄鹰。 不过,宁肖是久久盯着那雄鹰,似乎不想离去。 “主人,怎么了?”了解宁肖的小香炉,知道她发现了什么不对之外,就靠近着问上了一句。 “哦!”宁肖的眼睛还是盯着那雄鹰,嘴里却在说。“我在想,我如果抽出长鞭来,那雄鹰会不会展翅飞翔?” “啊!”这下,小香炉也抬眸去注视那雄鹰了。“主人,听你的意思,难道那只鹰是活的?” “要不,”系统也关注起那只鹰来。“我上去看看!” 然而,就在他准备腾空而起时,却被宁肖拦住了,在告诫着:“不要妄动,他的灵力可在你之上。” “哦!”系统一听,连忙停止了自己的举动。 “哎哟哟,”就在这时,一道轻浮的声音传了过来。“这是打哪儿冒出来的美貌娘子啊?” 小香炉一听,立马扭头去怒视。 只见一位身穿黑色长袍的男子,带着色迷迷的表情来到了宁肖的跟前。他的后面还跟着几位似乎是随从的家伙。 “嗯——”历经三世,再加上成为神将,宁肖还真从没有见过胆敢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的男子。她不由得抬眸直视对方,启动着双唇:“你这是在跟我说话吗?” “哟呵,”那男人的脸上有些浮肿,双眼发青,显然是纵欲过度的表现。“真没有想到,这娘子的声音还这么好听!不知道在床上,又会变成什么样的?” “我说娘子,”那男人显然没有把宁肖的话当作警告。他还围着她转几个圈,语气也越来越轻浮起来。“你就不要如此矜持了。前些时候,我也碰到过跟你类似的娘子,也是如此的自命不凡。” “不过,这些日子,就乖乖地呆在我的家里,老老实实地听我的话,任我如何摆弄了。所以,娘子,你最好能认清形势。进了这石头城,可就由不得你说了算!” “是吗?”对于狗仗人势的家伙,宁肖也见过不少,可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目空一切的家伙。“那我就很想看看,这石头城有什么厉害的存在,竟然不能由得我说了算。” “呵呵,”那男人笑了起来。“那我就对娘子不客气了。”接着,他命令身后的几个随从道:“去,把那娘子给我抢回府里去。” “是!”那几个人上前就要抢人了。小香炉和系统岂容得他们如此放肆。双方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动起手来。 很快,那男子发现自己的手下都落于下风,不由得脸一变。他手指着宁肖,厉声问道:“你是何人?竟然胆敢来我石头城挑衅!” “哼,我是谁,容不得你来问!”宁肖也是厉色地回复过去。然后,她仰头直视那只高高在上的雄鹰,嘴里唤道:“身为一城之主,竟然纵容子孙如此肆意妄为,你难道还好意思在哪儿显摆吗?” “呵呵,”就在众人瞠目结舌当中,那雄鹰竟然真的动了起来。然后,身形一变,转化成一个威严的男子降落在众人跟前。“公正,那可怪不得我啊!谁让你的容颜历经岁月的沧桑,没有丝毫的变化,还那么美貌如花呢?” “儿孙参见曾祖!”那准备抢夺宁肖的花花公子见到那个男子后,连忙上前行礼。 第329章 拼酒 他就是石头城的领主。因为是由飞鹰修炼而成,也就自称为鹰王。至于他什么时候来到魔界,变成了魔界的长老一级的魔头,谁也不知道。但是,他既然能说出宁肖的来历,想来与神界也有一定的渊源了。 相对于其他魔界长老的放荡不羁,奢侈成性,鹰王显然就要自律得多。他只有一个妻子。平时除了修炼,还是修炼。对于这一点,他的妻子是非常满意的。所以,给他生下了一大串的孩子。这让他觉得来魔界落户,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可惜,他的妻子做不了严母,把那一大串的孩子给娇惯得不成样子。那一大串孩子又再找人生孩子。就这样,弄得鹰王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有了多少的儿孙,反正石头城已经容不下他的后嗣。有一部分还跑到其他城池去了。对此,鹰王从不过问,也从不教导自己的儿孙。或许,他更信奉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作马牛吧! 所以,当面前的这个家伙称他为曾祖父的时候,他是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老妻已经过世了好些年。他也就鲜少往家里跑,转身变成一只老鹰,高高地挺立在广场之上,享受着风吹日晒,雨雪侵蚀。他感觉这样,有助于他的修行。知道他这种情况的儿孙,对此都不理解,甚至还觉得丢脸。所以,越往后的子孙,就渐渐地都不知道自己的祖宗已经化成老鹰雕塑,像个傻子立在广场的中央了。 “公正,”鹰王处理完冒犯宁肖的子孙后,就在跟宁肖打哈哈。“你可不能怪那小子。毕竟在这魔界,除了我这样的老魔头,认识你的可真是没有几个了。” “但像这样动不动就当街强抢民妇的,”宁肖蹙蹙眉。“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你总不能任之妄之吧?” “那好办!”鹰王大手一挥。“我令这一个房头迁出石头城。这样,他就不会仗我的势去欺凌了吧。正好,那个房头也该遭受一些碾磨了。” “嗯!”对此,宁肖也就不再有异议了。毕竟这种惩罚也算得上是相当严厉了,可谓是一人受罚,牵连全家。 接下来,鹰王邀请宁肖喝酒。不过,地点有些特别,不是石头城里的某间院落里,而是他作为雕塑呆着的这个平台。 坐在这云端之上,纵观地面美景,让美酒与美景合二为一,宁肖怎能不欣然接受呢? 当然,他们喝酒是需要服侍的。宁肖这边自然是小香炉和系统。鹰王那边虽然只有一个,但份量还是足够的。鹰王说他是自己女儿的孩子,赐名为小鹰王。这意思就不言明说了,摆明了是将继承他衣钵的儿孙。 系统也用神识在向宁肖报告着他打探来的消息:这石头城还真的是在这位小鹰王的控制之下。 于是,宁肖也不敢小觑这位看起来还很年轻的小魔头。 其实,见惯了亲朋好友们的拼酒,以及他们的酒后百态,小鹰王就觉得自己的外祖父是喝酒中的异类。因为他是小鹰王所见过的喝酒最有节制的一个。 在小鹰王的童年记忆当中,外祖父那时每天喝两顿酒,中午晚上各一两,而且从不挑下酒菜,简单安静。喝了酒之后也没有任何的失态,最重要的是,不论喜怒哀乐,他都不会通过酒来调节情绪。他的胃像是个量杯,不差分毫。 甚至可以这么说,他对人生的启蒙在很大程度上,就来自于外祖父一边喝酒,一边和他讲的只言片语。 小鹰王的父系一族,大都是久居边远区域的流浪部族,性格豪爽,行为方式往往是不计后果,喝了酒更是风景无边,没完没了。 然而,外祖父无论是当面,还是背后都在表示对他们的不屑,甚至还不喜与之来往。 有一次,饭桌上,他就问外祖父:“你不是也挺爱喝酒的吗,为啥瞧不上我的那些大爷?” 外祖父就回复道:“喝酒是没有毛病啊!但人无疵不可与之交,其无真气也;人无癖不可与之交,其无深情也。但疵和癖都得有个度,不然就纯粹成了恶习。你的那些大爷不是在喝酒,而是在作死。” 当时,他听得懵懵懂懂,觉得没有那么的高深。直至他成年之后,经过几次饮酒的教训,才让他明白:适度其实是很难的。因为那种微醺的感觉很具有魔力,一念之差,就又一杯下肚了,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外祖父心情好的时候,就会和他这个最为喜欢的后辈谈谈所谓的审美标准:脸要清秀,身形要“丰不余肉,瘦不露骨”。 当时,外祖父是一边喝着酒,一边吃着鸡蛋炒米饭。而他却在用十几岁的人生积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认识的人,竟然发现没有一个符合这标准的。 当然,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一天到晚都大大咧咧的外祖母。外祖父和外祖母是如何相识的。他们不说,也就没有人知道。但要凭心而论,他们是很不般配的。外祖父学富五车,法力高深。外祖母只知道打理家务,并不注重自身的修炼。以致她的寿命远远低于家里所有的人。他们俩在一起,似乎没什么话可说,但都是认真地过着日子,各自做着好份内的事儿。至今,小鹰王还记得他们俩在一起最温馨的时候就是喝酒,姥姥爱喝果酒,喝的就是附近产的红葡萄酒,两人自斟自饮,默默无言,连眼神都没有交错的时候。 小时候,小鹰王就很喜欢他们两个人的这种安静的气氛。很多年以来,他都一直以为那是默契。直至他找到最为心爱的女人,方才能理解外祖父:那是怎样的代价才说服内心接受现实,换来好几百年的和谐。也许他们两个人根本从没有过默契,可能用委曲求全更恰当。 自打他开始掌管石头城起,就经常在酒桌上听到大伙儿谈论谁的酒量好。其实,酒量多少的这件事只有当事人自己最清楚,比如喝了四两就有点难受了,但是借着酒劲儿,还能接着灌进去几杯,回到家里狂吐不止,神魂颠倒,外面的家伙看到的酒量是你一共喝进去了多少,但是吐出来的怎么计算呢,第二天的头痛欲裂怎么折算呢。 到了这里,小鹰王的心中就有一个不恰当的比喻,酒量就像一件商品的价格,而你自己内心对酒的满足才是商品的价值。但价格和价值经常是有差距的,就像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外祖父的酒量是多少。 外祖母死后,一心只顾修炼的外祖父,就跑到广场中央当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初始,他还不太理解。但随着岁月的流逝,他也渐渐地明白了外祖父对道的不舍,对家的不弃。 也从此,他再没有见过爱酒但又从未过度饮酒的人。实际上,按照当下的标准,可能外祖父活得过于刻板,他给自己讲竹林七贤酒醉癫狂的故事,让自己背“白日放歌须纵酒”的诗词,却一直用非传统的标准来要求他本身,以致在魔界活得那么艰难。 此刻,望着外祖父与一位相貌出众的女子在对杯豪饮,小鹰王已经无法感知他的喜怒哀乐,但却很清楚他的隐忍和适度。 “听说,那只花孔雀还有一缕残魂留在人界,你可遇到没有?”尽管在宁肖的传承记忆中,没有鹰王一顶点的信息。但丝毫不阻碍鹰王跟她的熟络。 “遇到了,”宁肖跟他对碰了一杯,就很直接地回答着。“不过,我很疑惑。她怎么就成了佛母?而你却成了魔头!这相差也有点太……” “哈哈!”鹰王笑了起来。“我虽然与她相交,但没有她那么会吃东西。她也是运气啊!竟然把佛祖吞进了肚子里。” “打死我,也不敢有这样的胆量啊!”这下,鹰王笑得连酒都有些喝不下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想想佛界的清灯古佛,我倒宁愿呆在魔界逍遥自在。” “那么,你对外星际的灭世之战,又有多少了解呢?”见此,宁肖就很正色地询问着。 “灭世之战?”鹰王不由得眯眯眼,似乎在竭力地回忆着。“我倒是有点印象!不过,那时我很年幼,只听过一位长者在临终前对这事的耿耿于怀。” “那深渊之门你可听说过?”宁肖只得再追问了一句。 “哐啷!”这下,鹰王连酒杯也不要了,神情有些慌张了。“你的意思是深渊之门的禁咒出问题了?” “是,”听到鹰王这么一问,宁肖顿时松了一大口气。看来,这家伙可不是一般的老魔头了。“不是出问题,而是禁咒的威力在逐渐减退,失去了任何修补的可能。” “那你就带我去深渊之门看看!”鹰王这个时候是不顾一切在跟宁肖要求着。 “好!”望着他那眼神中透露出焦虑与恐惧,宁肖不忍拒绝。“我带你去深渊之门。” 第330章 静候 面对着深渊之门,鹰王是顶礼膜拜,更是号啕大哭。似乎这里曾留有他的许多回忆,还有他许多朋友的英灵。对此,宁肖对鹰王的年轮彻底地感到了困惑。 “唉,”就在这个时候,上父那淡薄的身影出现了。“公正,你到上面去等候。我来开解他。” “是!”宁肖连忙应了一声。 “主上啊,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也就这一刻,痛哭流涕的鹰王也看到了上父,顿时加大了哀嚎。 “你——”上父很无奈地出声了。“怎么还是这样喜形露色,怒喝于颜呢?” …… 而宁肖则早已悄悄地退了出来。 风声,铺天盖地。一切都模糊,只有小岛在。岛在,脚就在,可以站在岛上定定看青山,看青山飞起的云。 那云,本地人唤它为“望夫云”。 风声无边界,小岛却有,岛的边界是海水——月光辉映的海水,日光照耀的海水,飞出翅膀的海水,掠过帆影的海水。 小岛虽小,却有一个村落,无数的脚,从村里走出缤纷的人群。浓荫掩映之间,屋舍俨然。小小的房舍,精致如一枚枚螺壳。 此刻,宁肖就立在海边,望着那波涛翻滚的大海。因为望夫云一出现,大海就要要发疯,就要狂风怒吼。 她看见了望夫云那飘飞的长发,她看到了望夫云那忧郁的眼睛。她也举手掠了下自己在风中飘飞的头发,眨了几下黑而发亮的眼睛。 早先,她来到这深海之渊时,并没有发现这小岛。所以,这小岛是后来才出现的。至于居住在这岛上的人,应该不能称之为人,称之为生灵。个个都修为高深,尽管看起来是那么的普通,那么的不引人注目。 尽管宁肖对他们不太熟识,但他们却都认识她,见面就打招呼说:“公正,你也过来看看了。” 弄得宁肖懵傻了。显然,她的传承记忆中缺少了这一环。不过,她还是应声回道:“嗯——过来看看!” 鹰王没有从那深海之渊出来,她就得呆在这里。小岛,被海水团团包围,被日光和月光轮番包围。村落离海岸很远,但对于岛上的生灵来说,抵达海岸不是什么难事。 这个时候的宁肖,哪儿都不能去,只能呆在岛上。闲暇时,帮忙织织鱼网;放下修炼时,就能上船撒网,过着非常彻底的渔民生活。 系统则拿出一口小小的锅,把整个大海都煮沸起来了。锅里有海的鱼,有海的虾,有海的螺蛳。让用海水煮的海鱼,成为了天底下最好吃的鱼,白的鱼肉,红的辣椒,再煮上黄黄的木瓜片或黑黑的乌梅,酸、辣、香俱全。 “家有金银万贯,抵不住鱼汤泡饭。”吃过系统炒的饭菜的生灵中,有的禁不住地脱口说出这样话来。意思是家里再富有,也要吃鱼汤泡饭——吃了还想吃,吃了还想吃,可以把一个家当吃得精光。 不知为什么,风里的小岛渐渐地热闹起来了。越来越多的,各式各样的生灵来入住小岛了。 一天,一个白发白眉的年轻雌性喝到了系统煮的鱼汤,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呵呵,真好喝啊,这鱼汤,又酸又辣又香。” “你不知道吗?这岛上有句名言:‘家有金钱万贯,抵不住鱼汤泡饭!’”系统的话里多了几分得意。 “呵呵,”那个雌性笑了:“应该改一个字,‘住’改为‘上’——‘家有金银万贯,抵不上鱼汤泡饭’。纵使金钱财富装满箱,还不如在这个小岛上天天吃鱼汤泡饭哩!” “是吗?”那个雌性的话让他又惊又喜又得意。 当天晚上,他就在宁肖和小香炉面前显摆起来。小香炉对于系统的骄傲不太理解。宁肖却是笑而不语。 这一天,太阳很明亮,海却很安静,水点点在风中飞,这是一种很轻灵的小鸟,在水面点一下又飞起来,在水面点一下又飞起来,像宁肖的心一样不安宁。 在银色的细沙和碎石间,她捡到了一个黑色的小圆盖,这是一个相机的镜头盖。她不知道是谁丢的。只是一抬眸,她又看到了“望夫云”。 望夫云,嗯,是天空上的一朵云。传闻,它是公主变的…… 想到此,宁肖不由得闭上眼睛,觉得程子扬就在自己的身边。那是他们在海上游玩时,程子扬曾经向她讲过的故事。如今,感觉那故事依旧在在他宽厚的嗓音里缓缓进行:美丽的公主,爱上了一个猎人,背着父王悄悄与猎人跑进荒山。王上发现了,就请了法术高深的法师念动咒语,降下漫天风雪…… 猎人看到公主在风雪中抖成一团,就冒着危险,来到法师的寺里,偷来能御风寒的百宝袈裟。不料返回途中被法师发觉,法师念动咒语,把他打入了大海。 沉入大海的猎人变成了石骡子,再也不能浮出水面。 留在荒山上的公主,在风雪中等不来丈夫,眼泪流尽了,就化成了一朵白云。 这朵云,每当它出现在山顶,大海就要大风大浪,直到大风吹开海水,露出海底的石骡子才会停—— 这是因为公主看到了自己的心上人后,才让狂风停下来的啊。每当望夫云出现时,渔船都要赶快拢岸,否则就会翻船呢…… “你瞧,那云……”她突然又听到了自己那一天发出的声音。 程子扬就问她:“其实,我一直很想知道那望夫云怎么立在山顶上,不飞起来呢?” 她想了想,就如此笑着回应:“因为它的根就在山上啊,飞起来还叫望夫云吗?” 程子扬就望着她的头发在风中乱飞,在笑着问:“那你想飞起来嘛?老是停留在一处,有时候会感到腻烦的!” “呵呵!”她听着笑了起来:“我可不想飞起来。因为我的根在你这里啊!” “你啊你!”程子扬抱住了她,在亲吻着她。 …… “主人,”这时,系统带着小香炉欢叫着来到了宁肖的跟前。“岛上又出现新东西了!” “什么东西?”宁肖随口问道。 “主人,新东西就在那儿!”小香炉连忙手一指。 宁肖顺势一看,发现在那青山之巅出现了一座灯塔。 实际上,海岛是自然形成近陆的标声。而灯塔则是人工提供的发光载体。大部分的灯塔是建在岛屿或半岛上,所以它便与海岛联系在一起。人们感激而诗意地称呼灯塔是“水上的星星”,是“大海的夜明珠”,是“船舶的眼睛”…… 也正因为此,灯塔这种物象极富象征意义。漂海的人在浪天浪海里欲生欲死时寻找灯塔、皈依灯塔。现代的人在大千世界里茫茫人海中也在寻找自己心中的灯塔,意味着这是一个渴望灯塔、皈依灯塔的时代。 作为一个助航标志,灯塔由于自身具有的温暖、希望、指引等等文化寓意,在社会文化的层面上,已经远远超越了它自身具有的文化内涵而演化成一种社会化的文化符号。它代表一种价值,代表一种方向,代表一种希望,代表一种圣洁的情怀。 因此,海岛也就成了孕育航标文化的根基。 无论是否在海上,一看到灯塔,心头首先泛起的情愫就是感动。这是因为灯塔是对生命诉求积极回应的一种慈悲普世情怀。 “知道吗?”这下,系统又开始对小香炉显摆起自己的学识来。“海上的灯塔最先是从心脏那里开始熠熠燃烧的。” “怎么说?”小香炉流露出疑惑不解的眼神来。 “曾经有一个女人,”系统有声有色地描述起来。“面对海峡,手举火把等候着海峡对岸的情人泅海过来。她叫希洛,所等候的情人叫利安得尔。” “有一天,夜黑如漆,狂风大作,暴雨如注。女人的火把在淋漓的雨中不再燃烧,赴约的男人负约了,他再也没有出现在女人身边,因为她的火把停止了燃烧,他迷失了方向,葬身在大海。女人失去了生命里最幸福的等待,也投海自尽了。” “就这样,不幸的传说演绎出幸福的灯塔,希洛的悲剧以及类似希洛的悲剧催生了灯塔。大海上就出现了一种由人类制造的塔状发光体,在比沧海更广袤的黑夜里,据守着一小片危耸的土地,这就是灯塔。” “啊,这就是灯塔的来历吗?”小香炉听得是红心冒冒。“好美哟!” “唉,”瞧着眼前这一对,宁肖尽管想笑,但最终还是叹息了一声。 海天之间一灯守。灯塔,有无私无畏的节操。它燃烧自己,照亮世界,心地坦荡,耿直无私。然而,对于看守灯塔的人来说,“灯塔也就一半等于坟墓”。但孤独的灯塔,却使漂海的人减少孤独,坟墓般的灯塔却是生命的护卫者!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而灯塔永远守在原地,远航的是别人,守望的是自己。但是,这里的守望成就了动与静的依存与和谐。守好你的灯塔,就是对动的助推;把好自己的方向盘,就是对静最高规格的尊重与敬礼。 “高台多悲风”,“明月照高楼”’。也许灯塔人在登高望远时,突然会有一种莫名的惆怅袭来,他感觉到了茫茫宇宙中生命苦短,人生虚无,念天地之悠悠,想时空自无穷,感个体生命之短暂和不留。但他却用灯塔和雾号准确无误地向来往船只传达着珍爱生命、积极用世的最强音。 这时的大爱,蕴藏在守塔人自己无边的寂寞和大孤独里,这样的牺牲叫崇高。每一瞬间的闪烁,铸成了不朽的丰碑,也铸成了永恒。 “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其实,人类征服自然、征服社会的过程就是寻找家园的过程,而家园永远是那么漂泊不定,难寻芳踪。 哲学意义上的家园从来不是一个确定的概念,所以人的灵魂不可能安分守己,一次漂泊结束,新的漂泊又会开始,家园永远在途中。人类前行的步伐从来就不是平坦的,旅途中充满了挫折、失败、流血、牺牲。尽管身陷重围,人类仍然心有不甘,生命不止,行者无疆。 人在途中就是一个不断征服的过程,而灯塔就像是一座座的纪念碑。灯塔永远昂着高傲的头颅,无论风暴,无论雷鸣。越是恶劣的天气,灯越亮,雾号更响,坚强无畏,恰如天神,凛然不容侵犯。不仅记录下人类不断征服自然的旅程,而且述说着征服者永远不服输的勇气,经历挫折后胜利者的快意和拒绝安逸的义无反顾的决绝。 无论怎样的风险,灯在,希望就在。航行者每一次出海和归来也是象征他们战胜时间与死亡获得这种精神光芒的内心航程。 有趣的是,这个征服者的象征却是以那么宁静的形象出现。灯塔静静矗立,灯塔守护者静静守望。有时候,人类征服了大千世界,难以征服自己内心的狂躁不安,真正的英雄是那些能够守住自己内心的人,征服自我才是真正的大征服。因为宁静不是安静也不是肃静,它是一种心理状态。科学、艺术、哲学的最高心理状态都是宁静,崇高和宁静是共生的。 “吓嚓!”宁肖又听到了那种只有在修为得到提升时才会发出的声音。这着实令宁肖感到意外。 尽管回归神位,她的神力在七大天将中并不算出众。毕竟在她不停地转世轮回时,其他的天将则在老老实实地进行修为的提升。 然而,如何能让自己的神力得到提升,她可就无人可问,无书可查了。不曾想,随便对灯塔进行了一番内心的感慨万千,神力被固定的壁垒竟然被打破了。 看来,如同世间万物都是相通相融的法则一样,神力与异能的提升也是大同小异。想到此,宁肖顿觉一阵惬意。 第331章 赌命 有的人活着比死了更难受,有的人死了比活着更可怕。 世上有这种人吗, 没有, 尽管这种种的特征都与一个活物很相似,他的名字就叫鹰王。 但鹰王不是人,是妖,是魔。 人尚能自谈生死,但鹰王却始终在生死之间徘徊,生不如死,死奈何生。他认为自己是被放逐于魔界的一具行尸走肉,隔绝了悲痛,磨灭了欢欣,自生自灭。 究竟是什么,能够拖曳着一大堆负荷,同时步履稳健?究竟有什么,能够突然之间癫病发作如狗,而屠杀之时眼神如冰? 显然,这不是人,是魔。然而,即使在魔界之中,鹰王也是做得很好了。因为他有仇恨,以万物为当狗,当生命为蛾蚁,在黑暗的区间透逸前行,却目光如炬。 但依旧,没有生灵肯定鹰王的模样,因为他被仇恨吸干了生趣,正如宽大让仁者珍爱身边一切。没有生趣的家伙不等于生魂,但曾经历经过灭世之争的生灵们,却大都以为鹰王死了,正如他们认为哀莫大于心死。 能够痛痛快快地死去,也是那些曾经为灭世而战的生灵们一件大乐事,但鹰王不能。比他法力更好的人相继销声于寰宇,比他才智更高的人也陆续匿迹于三界之外。鹰王什么也没有,除了狼狈的人,还有一把耀眼的刀。 然而,他还不能死。他必须选择沉默,强作惯性地低着头,盯着自己紧握的刀。最后,还是夜半惊梦的冷汗出卖了他,遥远处荣耀化闪的月光越过窗根,偏向他细喘不断的身躯拍去,以此提醒他还活着。 尽管如此,鹰王还是要变得跟其他生灵一样,以自己的方式演绎着在魔界的每一段戏,无论走着,还是走着,他都很慢,很慢。世界渐成了一部黑白默片,从头到尾都是凄风冷雨。仿佛身上捆绑着一个定时炸弹,只有小心处理,才能避免酿成悲剧。为此,他把敏感的自尊和刚烈的性情埋藏于心底。 魔界嘲笑他不像个魔头,他置若周闻,拂袖而去。有好事者张榜魔界排行,他咬紧牙关,宁受“下等”之辱;甚至还有人上门挑衅,直斥他枉为魔将,羞为魔夫,他也只是领受一顿折辱之后,若无其事地走开。 在许多的魔修眼中,鹰王大概是木头,是小丑,是懦夫。但他知道,他是伟大的殉道者,为仇怨而牺牲,为憎恨而自栽。 仇恨就像浓的化不开的咖啡,味道苦而又涩,其他的生灵弃之如敝履,只有他懂得欣赏。所以他学会罔顾一切,一切关于周遭的恶毒和自己的缺陷。他的所谓复苏,正如他的刀不是饰品,也不是易碎品,拔出来就是要见红。 “繁华一夜经风雨,是空枝。”花亦如此,众生又何以堪。每一个生灵都在命运的大河里浮沉,却摸不着边际。神王如是,阴王如是,人王如是,鹰王亦复如是。但与神王、阴王、人王出道惊世,顺风顺水的生命轨迹不同,鹰王生命的起点,就是为了向苦难不断延伸。 灭世之战,主上与身边的同伴俱已战死。蹒跚而行,却始终自傲的挺直腰板。然而,当面对着魔王挑战,鹰王却悄然地退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灭世的战场上,他只是一匹不幸落入陷阱的野马,充满了孤独、绝望和无助,他现在是这样,他永远也只能是这样。生命如斯,他认为自己不值得任何人同情,于是乎他将别人的怜悯解读成蔑视,他愤怒地把慰藉他的妻子看作泄欲对象,妄图通过这种方式转嫁屈辱,减轻苦楚,重新成为复仇的奴隶,疯狂的野兽。 直到一切尘埃落定,妻子沉静制止,愤怒控告,他自身狼狈地虚脱在地。可恨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鹰王又一次深深地伤害了别人,抑或是,他自己。 从此,小小石头城风波四起。变化突如其来,就像匆匆驶过的马车,翻滚起许多灰尘,一点点的在阳光中无主飘零。正如历尽波劫一般,只剩下断肠的滋味。鹰王站起来了,像往常一,左脚先迈出一步,然后右脚艰难地跟上。他再也没有从来没有停歇。尽管他刀下的魔魂越来越多,身边也带着一个不离不弃的妻子。但是,他依旧慢慢地向前走。因为他知道自己走的是不归路,而且永远没有回头的机会。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驱使着鹰王前行,每次他跌倒,总会第一时间鞭策他重新站起来。然而,那是一把双刃剑,它既可以让你越挫越勇,也可以让你跌得更深更痛。鹰王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不知道这条路最终是否属于他。 刀断刃,人断肠,鹰王一头栽进自设的陷阱里,遍体鳞伤。该怎么描述他的心情呢,当见血的刀从手中碎裂,被强行扑灭,当一切孽障清算,真相大白时,他沉默了。 一段错乱的道路在兵败如山倒前走向了终端。有的会选择宽恕,有的选择叛离。但鹰王选择了什么?他没有选择。打从悲剧式的宿命降临他头上的时候,“选择”二字就离他而去。 身如浮萍的他,注定要为孤独殉道,到头来孤独只有自己。他就像断线的风筝,俯视着悲剧里的所有生灵……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在渐行渐远,仿佛一瞬间看穿了所有生灵的命运,唯独不知道自己将要飘去的方向。 他就是悲剧的本身。当演员细褪粉面,落幕散去时,只有他依旧被摆在舞台上经久不衰地演出。失败的苦痛已是不幸,命运的捉弄更是雪上加霜,鹰王几次想倒下来,却始终挺直腰板,因为他要走下去,走自己专属的道路。 然而,世间可以包容悲剧的戏,却不能包容悲剧的人。人被驱逐了,那路呢,无处不在,有人就有路。 深夜,深海,深渊。所有的生灵都不敢踏进这禁地,鹰王俨然成了风暴的中心。此时此刻,所有能成为鹰王对手的生灵们都清楚,他就像伺伏在草丛的猛兽,随时将过往的猎物开膛剖腹。 众生都喜欢传说,盘古创世,女蜗补天总是带着难以抗拒的魔力。但是它们的真伪,只有经历了灭世之战的生灵们才清楚。 “主上,”鹰王面对着上父的那道淡薄的身影,流露出的神情是崇敬而卑微。“臣终于又等来了灭世之战,心中好生欢喜!” “呵呵,”上父笑了。“看来,你是活腻了!” “是的,主上,我活得已经有些腻烦了!”鹰王如实地回答着。 “但为了这灭世之战,尽管你活腻了,也得好生生地活着!”上父神情一变,声音变得阴沉下来。“毕竟经历过上一次的灭世之战,能活下来的老家伙没有几个了。所以,你得活着。” “是,主上,我明白。我会好好地活着,为这一次的灭世之战好好地活着。”望着上父那越来越淡薄的身影,鹰王在强忍着泪水。 “去帮帮公正,”上父在嘱咐着。“上一次,魔界可是连鬼影子也没有看到。这次,你得把魔界所有能参战的家伙都拉出来。不能再让他们当猪一般地养着了!” “是,主上!”鹰王在答应着。“只要我还活着,就要把这些当猪一般养着的家伙都拉出来,好生生地为这一次灭世之战卖命!” …… 是的,鹰王还活着,尽管他已经是悲剧的化身,尽管他的人还徘徊在魔界的石头城。但是,他还活着是因为他不再为自己而活,而是为了这天下苍生而活着。为了生存而活,不能只靠屠杀。 只有这时候,鹰王的刀才完全褪下厄难和死亡的外衣,犹如圣洁的明月在夜色中央冉冉升起。它被劫了黑暗,亮出的是杀人,也是救人一为救人而杀人!它放弃所谓的神圣,充当铁锄凿墙,只为整个团队全身而退。它抛掷虚荣,漠视权威,严正拒绝了个人英雄主义的诱惑。当一切阴霹散去,刀不再是原来那把刀,因为它找到了回家的路。 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深海之渊,鹰王阖上了他那疲惫的眼神,刀依旧漆黑,手不再苍白。他手中还紧握着刀,但他却早已放下。 走过仇恨的泥潭、走过迷失的高山,被诅咒的魔刀最终不过是鹰王生命中的过客。尽管明月的清辉一闪而过,还有生的红花在故人心底,起舞弄影。 夕阳西下,断肠人不在天涯却依然`不抱着夸父的决,奔跑着, 追逐最后的余光也许他会疲惫但他永远不会停下来。因为他叫鹰王,他的刀也叫鹰王。 第332章 齐聚 回到魔界后,鹰王就跟宁肖把酒论实事。 “公正,”酒过三巡,就话入正题。“你来魔界的目的我知晓。但是,我还是想你有如何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当然,还是听你的!”宁肖也不情绪激昂,很是平淡地回复过去。 “那好,”鹰王很欣喜宁肖的配合。“我准备邀请魔界几个老家伙一起聚聚。关于酒菜方面,我一向没有什么储备,所以就得你劳劳神了!” “这没有问题,”宁肖也回应得很爽朗。 “看来,神王把你派到魔界来,还是很英明的。”对此,鹰王是由衷地赞叹着。 “哦!”然而,宁肖听得却是直跳眉。“其他几位神将就不行吗?” “唉,”鹰王不由得叹了一声。“也不知你们这几个神将是谁挑的?个个倒是能耐不小,只是这情商——全部长到神王的身上去了。” “噗哧!”听到这番言辞,宁肖也不生气,还是忍不住地笑出声来。“鹰王,你这话可真没有说错!神王的那张嘴,还真当得上神界的第一嘴。” “哈哈!”鹰王也笑得畅快。“说得好,我喜欢听!” 曾有诗人说过“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大多数的雄性都有着“浊酒尽余欢”的感怀。还有的更是“酒香味醇味香好酒,人老休闲乐闲休老人”的洒脱。 篱下秋菊,古风激荡,酒这玩意儿几杯下肚,心中的万千情愫,都随几分醉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古往今来,酒不知造就了多少男儿的豪迈情怀。 无论何时何地,喝酒更多的是交际或友情的需要,若仅是清茶一杯,谈话单调之极,索然乏味,气氛也未免显得过于拘谨,又怎么谈得来?朋友怎么聊得来?但假如以酒造势,情形则大不相同。 三巡之后,随着脸愈发红胀,声音高了,话直了,关系自然而然也拉近了。所以,从古至今,都说把酒言欢,万事皆成。国事家事,杯酒能盛。人生际遇,一樽何解?所以知己相逢千杯少。英雄大多好酒,一旦酒瘾发作,喝酒时哪管有菜无菜,几粒花生,一把黄豆。 酒透明如水,内涵丰富,所谓色花不香、香花无色。酒能怡情,亦可乱性。面对柔情似水、刚烈如火的美酒,所有的防线彻底摧毁。 喝白酒的是爽直的家伙,喝红酒的是风雅之客,而啤酒的清爽和泡沫更能体现海量。 开心的时候喜欢喝酒,酒可以让兴奋达到极致,并保持长久。不开心的时候更喜欢喝酒,喝酒成了排遣郁闷和忧愁的一种最简捷的方式。这时,喝酒特别爱来事,酒精成了发泄情绪的工具。 孤独时,喝很多酒是为了回忆,或穿越时光的隧道而到了梦寐之境。“酒入愁 肠,化做相思泪。”这样的醉酒后会很安静,安静地睡觉休息。如果喝酒是为了逃避,那么醒来会更加彻底地面对。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借酒壮胆,借酒说话,借酒说情,借酒说事,把想讲未能讲、想说又未能说的话,统统一吐为快,或冰释前嫌,或大动肝火。 酒后做的事都是潜意识的向往,酒醒后,酒就成了借口,成了理由,其实是醉是醒,谁都明白,醉时也是醒,醒时也是醉,各人心里自是清爽如镜,只是后来回味起来未免有点自欺欺人,雄性觉得自己豪情万丈的时候就是喝酒,最能表现出雄性的质感。 在魔界,越来越多的爱情都是从酒精开始的。因此喝酒和艳遇,也就有着一种说不清的因果关系,酒不仅是商人们敛财的好工具,还是一种极好的爱情催生剂。如果说雌性都是水做的,那么雄性就是酒做的。雌性如水一样的纯净透明,雄性如酒一样的醇厚深沉。两者融合,相得益彰。如果有一天,这个世界上没有了酒,宁肖相信,也会少了许多所谓的爱情故事。 望着眼前这一堆喝酒的狂魔,宁肖不敢喝酒了。实在是有些害怕,让她觉得酒狂野,是烈性的野马,她驾驭不了它,只能看着别人喝。好像在雨后的草原,目睹一群野马“得得”地穿过草原,暴风骤雨一般奔向天边,而自己则在旁边,骇然半天。 “公正女神怎么不喝酒?”尽管她遮掩得很隐密,但还是被发现了。 “喝酒,公正!”鹰王见状,就奉劝着。“这些都是老家伙。再说了,你那公正的皮鞭,针对的可不单单是神界,所有界面的大佬都惧怕它三分。所以,你要是不喝酒,这些老家伙心里就会打鼓。” “哦哦!”鹰王的这话,宁肖觉得有些夸张。但是,她不能不给予回应。所以,她是连忙举起酒杯来:“我初来贵地,不知规矩,望各位见谅!”说过,将那一大杯的酒一干二净。 见到宁肖如此爽快,在场的其他魔头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继续拼起酒来。这时,他们喝酒喝得很狂放,喝得很慷慨,喝得刀光剑影,喝得破釜沉舟。 如果在旁的你不喝酒,就会离他们好远——离这一群燃起篝火就要起舞狂欢的魔头好远,就像一个叛徒,难免怀上一颗愧疚清寒的心。 所以,你必须端起酒杯来,喝起酒来。哪怕喝下后,你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三朵两朵的桃花,在隐密地开放着,暗香荡漾。 其实,在这儿喝酒的每一位,都是一支点燃的蜡烛。那火焰在微风里,自己照亮,自己摇曳;彼此之间,也相互照亮,纠合成一股庞大的火焰,呼啸着,燃烧着。 这时,宁肖感觉到自己像一棵古老的藤萝,蔓延得都生出了巫气,蔓延得身上每一朵都摇身变成了妖精。这让她想了华夏古典名著《水浒传》里的林冲。此人前半生循规蹈矩,低头做人。即使做到80万禁军教头那样大的官,也很少有人见到他慷慨喝酒。倒是被流放沧州以后,他的人生才开阔起来,才有了不一样的硬度——挑着酒葫芦,穿过茫茫大雪,去沽酒买肉,然后手刃仇人,上了梁山。 瞧,风雪飞扬里那奔跑的身影,那大迈的脚步,在雪白苍茫的大地上,那就是一纸狂草啊。仅仅是喝了一点酒,人生的境界就此峰回路转,就此大开大阖。 如果没有那雪夜的喝酒,没有酒干起身出门去买酒,水浒的戏,便没了林冲。局外的观众也就看不到,另一种大格局的人生。 “怎么,主上还活着?呜呜……”聆听完鹰王的讲述,已经喝得差不多的几个魔头,当场就是号啕大哭起来。 这不能不令宁肖觉得这魔界真的没有什么条条匡匡的束缚,瞧瞧,这几个如此老的家伙,都能想哭就哭,想叫就叫。 “当然还活着!不久,我还去看了他,跟他说了一会儿话。”这个时候,鹰王也是激动万分,口不择言。“只是他……剩下的只有残魂了!” “呜呜!”这下,其他的魔头啜泣得更加厉害了。那哭声直咂耳朵。宁肖还能不当一回事。小香炉则不好意思捂着耳朵,躲到角落里去了。系统则在外面安排着一道又一道的酒菜,根本不知道屋内会发生什么。因为除了小香炉,任何随众都不得入内。 “行了,别哭了!”最终,这种尴尬的局面,被鹰王的厉吼所打破。“主人献身镇压的深渊之门,即将有破损的可能。到时,灭世之战会再次燃起。你们这些老家伙是否作好了应战准备?” “灭世之战?”有一个准备还再喝一点酒的老魔头,听到这四个字,一时间有点捏不住酒杯。“哐啷!”酒杯掉在了地上。 “哈哈!”还有的正哭得起劲的魔头,突然停止了哭泣,转而大笑了起来。“老子以为自己活得就只剩下等死了。没想到,竟然还能熬到灭世之战再现。哈哈,这一次,老子一定要以身相殉!真他妈活腻了。” “鹰王,”另外几个老成的魔头则在跟鹰王打着商量。“我们也想去见见主上!能否,代为引荐啊?” …… “现在,”到了这个时候,鹰王才说出了这次聚会的目的。“我们要讨论的是,上一次灭世之战,魔界这边没有出多少人马来!这一次,我们这些老家伙无论如何也得费些力气,给魔界训练出好些人马来,以应对那灭世之战。也让主上看看,这些年月,我们没有昏头昏脑地过。” “也行,”大都数魔头表示着赞成。“魔界安生了好些年头,再不拉些人马出去溜达一下,就要生锈了。到时,用不着神界来灭我们,我们自己也要把自己给消灭了。” “鹰王,”但还是有畏缩的魔头,在跟鹰王嘀咕着。“那可是灭世之战,九死一生啊!” “去去!”鹰王立马摆摆手,不耐烦地回应着。“你难道还嫌自己活得不够长啊?早死早安生。连主上都不顾忌生死,你还怕什么死贪什么生?” 第333章 无华 这是魔界最富盛名的学院。暂不说任职的教员个个都是魔界的顶尖高手,就是那书馆的藏书也是相当惊人而悠远。除非你天赋异常,否则就很难进入到里面就学。因为学费是相当昂贵的,非一般家族所能承受。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不知从哪儿冒出一股祥和之气,使校园里如一池波澜不起的静水,认真读书成为了唯一。 至于校园外面的世界每天在发生什么大事,一天天地怎么变化着,学生们都是很茫然,即使耳朵里听到了什么,也没有去认真关心过。直至许多年后,才渐渐地明白,在不知不觉中,外面的世界已经危机四伏,硝烟弥漫了。再回想起来,那时真仿佛生活在雾气浓重的黑夜中,什么都不清楚。 然而,也就这样漠然地度过了多少个沉沉的黑夜之后,有一天蓦然在眼前展开了一个光明灿烂的夜晚,以致至今在记忆里光华四射,打开了生活的新视界。 对于这一个夜晚,过后他曾经试探地跟一些当年非常激进的同学谈起过,回答却是含糊其辞的,似乎都没有留下深刻的印象。于是,连他自己有时也怀疑,是否真有过这样一个夜晚。 不过,那地点、那场景是清清楚楚的,绝非虚构,也非幻觉。至于那些同学为什么好像忘记了,那一定是以后发生的波澜壮阔的活动,抹去了记忆中的那个夜晚。对于他们来说,那算不了什么。而对于他,却是始终重要。 魔界没有具体的纪年法,他只记得自己处于对世事似懂非懂的年龄段。那时,他迷上了对于各类战争进行描述的书籍。只要随手拿到一本,也不论其是否是名魔所著,也不论其是精华还是糟粕,都看得极其投入,以至不分白天黑夜,有时实在放不下手来,上课里就偷偷地把书摊在膝上。后来,又染上了伤春悲愁,恨生不逢时的无病呻吟,要把书中的情节与现实中的可能强摆在一起。而不愁吃穿的家庭生活也给他创造了这样的条件。 直到有一天——简直像是讲故事的起始句,那天下午放学前,有位同学悄悄对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可是,他还偏偏按照这话去做了。 那时,他跟魔界所有的少年一样,对于所有新奇的事物都没有什么疑虑,更不介意要去参加什么性质的活动,简直是糊糊涂涂的。晚饭以后,他跟家人说了一句谎话,就走出了家门。 那是一条很僻静的马路,从他家出发,走一段路以后,还必须穿过一片田野,才能听到叮叮当叮当的两条独角兽牵车的铃声。 他在黑影幢幢的马路上走着,又穿过了黑黝黝的田间小道,一直走到有着莹石在发光的车站。这个时候,是独角兽休息的时间,所以是不可能有车出现的。他就沿着车道往东,走了好几站路,向南拐进一条横马路。那马路的尽头就是这一带最为繁华的私家公园。据说,今晚免费对公众开放。 梧桐树浓密的阴影,使原本暗淡的那由莹石散发出的路灯,若隐若现。就在附近,他看到了一扇半掩着的木门,门口有一盏莹石灯,能看清门旁的木牌上面是“xx公园”的字样,这便是他所要到达的目的地。 门口有魔仆在守卫着。但当他走近时,魔仆也不问什么,就让他进去了 他跨进了门后,思想上什么准备也没有,却突然发现眼前的一片广场上,黑压压坐满了人,放眼望去都是年轻人的模样,很多的等阶还不低。 正在四顾张望时,有人扯扯他的衣服,他马上就地坐下来,融入了这黑压压的人群之中。他镇定下来了,也不再去寻找熟人,因为那是很难找到的。 此刻,他的眼光被正前方打着灯光的舞台吸引了,舞台是草草搭建的,连幕布也没有。那舞台的幻光肯定不会有学院剧院的那白炽灯亮。然而,因为才刚是从黑暗中走出来,所以他觉得格外的光明璀璨。 台上正中有人在指挥教唱,歌声很热烈,还很嘹亮。起先,他没有跟着唱,因为还感到有点陌生,后来不知不觉地就放开喉咙跟着唱起来了,一连唱了好些歌,这些歌容易学,而且觉得新鲜,有别于音乐课上唱惯的歌曲。但有时候唱的“山那边哟好地方”等歌词究竟指的是什么,并不十分明白,唱到后来歌声中还夹着掌声,此起彼伏,互相呼应,越来越热烈了。 歌声被指挥者用手势制止后,就有人很快站到台中心进行演讲了。讲的是魔界当前的形势,哪他那明白啊?但具体怎么讲的,当时就是模糊的,他所接受的只是演讲者声音中的感染力。大家鼓掌,他也就跟着鼓掌。 紧接着,又演出了几幕短剧,有演得很夸张的,令全场人哄堂大笑,也有令人很激愤的。记得就有《要想当英豪,请上战场》这一出戏,实在是太感染情绪了,所以也就记得了。 当时,他已经无法细述其他几个短剧的内容,不能复述剧中人慷慨激昂大声疾呼的台词,只记得在台上台下的呼应中,彼此打成了一片,大家都很兴奋很激动、 那时的他实在是十分的幼稚和无知,刚刚从书籍中获得了追求胜利和创造一番伟业的幻想,头脑里的思维就开始飘飘渺渺不着边际的。然而,就在这个晚上,当我一融入广场中,心头是一阵阵发烧,体内仿佛注入了一种活力,给予了他一种启示。尽管仍然是说不清楚,依然是朦胧的。 就在这欢快热烈的时刻,他忽然认出了一些挂在学院墙壁上的非常熟悉的面孔,于是就更加兴奋了。这时,已经不需要招呼了。因为熟悉的和陌生的在这时都融成了一片。 晚会结束已经深夜了,他夹在人流中,无声地涌到马路上倏忽间大家匆匆走散,悄悄隐入黑暗中,各走自己的路。树影幢幢,路灯幽幽,一下子从亮光里走到黑暗中,仿佛走出梦境,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但是,在他心头却留下抹不去的一道亮光,像一盏路灯,照亮着他夜行,使他多了一份胆气,不觉得夜色的浓重和孑然孤行的恐惧。 第二天上学时,他的心头还残留着这股兴奋,坐到位子上,四顾张望,想从墙壁上找出昨晚看到的熟面孔。 却不料,上第一堂课时,老师劈头就说:“昨天晚上,你们中间有人到什么地方去开会了,对不对?去开会的人站出来!” 顿时,他愕然了。课堂也一下子肃静下来,没有一个人站起来,我自然也不站起来。老师又用眼光扫视了一遍,我心跳了。 “昨天晚上的行动,去参加的人都是盲从,盲从是危险的,懂吗?” 他真的不懂,但那严厉的训斥使他心虚胆怯,好像真的做了什么错事,我低下了头一直到下课为止。 那是他第一次感到精神上的压力,但是却又敌不过前一个夜晚留给他的印象,而且似乎因之更加深了那印象,美好而刺激。 不久,魔界各大家庭联合发出征兵令。初始,每个家庭都是抗拒这道征兵令的。因为战争就意味着牺牲,要付出血的代价。在和平岁月里生活了太久的魔界众生,似乎很厌烦这种牺牲了。所以,做长辈的,做父母的,都在尽量地自己的血脉回避着这种势必有去无回的征兵。 然而,同他一样都受到那样夜晚熏陶的有血男儿,大都悄悄地避着各自的家庭,是争相踊跃地参加着征兵。 然后,他们就拿着到手的征兵令悄悄地离开自己的家。自此,当再次回到那个家时,早已是多年之后,物事人非了。 此刻,目睹着无数的青年投入到征兵的体检之中,宁肖那淡然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意来。 “主人,”系统就过来邀功了。“我说吧,使用这种法子就能让许多家伙参入进来,一同投入到灭世之战的训练之中。” “这是华夏建国初期最常用法子。”对此,宁肖也不得不由衷地赞道。“先把人们的积极性调动起来,然后再进行声势浩大的运动或集会。真没有想到,竟被你搬抄到魔界来了。” “主人,”系统也很理直气壮地回复过去。“一位伟人不是曾经说过这样的一句话吗?不论是白猫还是黑猫,只要会抓老鼠就是好猫。我可不管这法子打哪儿出现的,只要现在能起作用了,就是好法子。” “嗯!”对此,宁肖不予否认。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只白色的鸽子。它来到宁肖的跟前,将一封信函扔给她后,就什么话也不留地飞走了。 弄得宁肖有些莫傻。 “主人,打开信函看看!”小香炉忍不住地提示着。“那是神鸽,肯定是神界那边过来的。” “哦!”宁肖应了一声,就打开了信函。 第334章 恶补 在神界,七大神将相当于独占一方的霸主。所以,他们有着各自的神殿。宁肖自然也不会例外。只是这次,她从魔界回来,竟然发现自己那空荡荡的神殿变得有些拥挤不堪了。 尤其是主殿,完全变成了一所学堂。前来聆听程子扬讲课的神将和上神们,都已经快要坐到了殿外。宁肖有些莫傻。不过,她还是在未惊动众神听课的情况下,悄悄地坐在最未端,听听程子扬到底讲的是些什么。 “任何一场战争,都要经历胜与负的激烈角逐,都有一个胜与负的结局问题。但孰胜孰负,不同的时空,不同的年轮,都有着不同的解读。” “在军事上,“绝对的胜利”曾经是衡量战争胜负的主要,甚至唯一标准。” “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这是早在几千多年前,华夏的兵圣孙子就首次从战略高度提出了不战而胜的最高境界。但是,这毕竟只是华夏古代战略家的良好愿望。事实上,在人类历史的长河的多数时间里,战争一直被战争发动者视为实现单方面利益的‘绝对手段’,追求从肉体上彻底消灭敌人,攻占敌国领土,颠覆敌国政权,掠夺敌国资源等‘绝对目标’。” …… 尽管宁肖回来得悄无声息,但人王和神王还是觉察到了。人王要讲课。所以,他无奈地朝神王投去了一个眼神。 神王微微一笑,就隐身而去。稍息,他就出现在宁肖的旁边。见此,人王才松了一口气,继续讲下面的课程。 “这种对‘绝对胜利’的追求从根本上讲,是与人类历史上生产力的发展状况与生产关系的性质联系在一起的。原始公社时期,‘战争就是为了占领生存的客观条件’。进入阶级社会以后,战争完全‘蜕变为在陆上和海上为攫夺家畜、奴隶和财宝而不断进行的抢劫,变为一种正常的营生’。它所争夺的不仅是天然资源,还有人类所创造的物质财富,乃至劳动力本身。”“正是在这种无限目的的支配下,尽管古代军事技术水平低下,作战手段相对落后,但战争能量的释放达到令人惊异的程度。2300多年前,古希腊亚历山大大帝凭借马其顿方阵,把战火燃遍了白、太阳、黑三大洲,十年间远征机动作战,行程长达万余里。中世纪,白洲封建主、商人、天主教庭以“解放”圣地为号召的十字军东征,更是征战杀戮持续了近两个世纪。” …… “真没有想到,”把宁肖约出来喝茶的神王,不由得感叹道。“人王老弟在军事理论是还真是有一套。听他讲一堂课,胜读十年书啊!” “呵,”宁肖一笑,显得有些自豪。“他自幼就受这方面的熏陶。你让他讲这方面的理论,他当然是信手拈来了。” “哦!”听到宁肖如此一说,神王不由得心一动。“公正,如果大战结束后,我有幸活着,你看,我要不要也来个转世轮回,也来个自幼接受这方面的熏陶啊?要不,我就跟人王来个对调。他当神王,我来当人王,如何?” “那可不行!”宁肖被这话堵得差点连茶都喝不下去了。“你是神王。如果你去转世轮回了,这神界怎么办?还要来个对调,你是不是当神王当得不耐烦了?早点说,这个时候退位还来得及!” “怎么就不行呢?”神王瘪瘪嘴。“人王转世轮回无数次了,人界不是照样运转吗?我当这个神王是当得有些不耐烦了。可现在退位迟了。大战在即,临阵换将,兵家大忌啊!” “噗——”宁肖不想再多说话了,否则好连茶都喝不下去了。于是,她只盯着茶杯看,似乎在竭力地回避着神王时不时爆发来的奇思妙想。 其实,简简单单的杯中茶,若细细体悟,也能感悟出深深的哲理来,犹如尘世里千丝万缕的牵连,初尝时苦涩浅浅,之后清香淡淡,随之而来的则是经历了种种情怀后的恬淡和释然,这简直像极了平淡的生活。 浅浅地啜一口茶,慢慢的咽下,原来一杯安安静静的茶竟能感受出一抹忧伤,一份恬淡。看杯中的茶叶在水里舒展沉浮,去留无意的闲散和宠辱不惊的淡定就会油然而生。茶叶在杯中舒卷有致,宛然生命的四季在这清澈的水中诠释着生活的苦涩,看白雾在缭绕盘旋,又似柔韧的生命散发的淡淡的清芬。 “神王,”心情变得平静的宁肖,也就能心平气和地转移话题。“这次,我在魔界之行,感触颇多,你要不要听听?” “好啊,”神王也就不再对转世轮回和换当人王执着了,接住宁肖投来的台阶。“我洗耳恭听!” 沏茶虽讲究用具,倒也不必金杯银盏,緑翡碧玉之类,温润洁净的青瓷杯就恰到好处,最好缀一袭浅浅的莲花,素洁清雅,纤尘不染,仿佛那历经尘世轮回,流连在人间的一位仙子,佳器美茶,相得益彰,方才相映生辉。 捧一杯清茶,细品慢浅闻,任那片青绿在水中沉浮,水气悠长随那晨风而去,那种美,美得让人凝神屏气,心惊摇荡,像极了那古典中的女性,着湘绮长裙,曳一地轻风慢慢地起舞翩迁,婀娜动人。如此舒心的美感,点缀了杯子灵动。也装饰了眼前的风景。 “你运气真好,”连神王也被感染了,说话的口气有些柔和了。“竟然能碰到鹰王这些老家伙。我怎么就没有你这样的好运气,一去魔界就能碰到这些曾经跟随上父的老家伙?否则,我也不会灭了那魔王!” “唉,早知道那魔王是个穷摆设,我就应该留下他。”对此,神王后悔不已。 “神王,”自去了魔界,宁肖的胸中一直有个疑惑,这次终算可以借此吐了出来。“当初,非要灭了魔王不可吗?在魔界,我可是听说那魔王只是一个喜欢享乐的家伙,没有什么不好的恶习啊?” “嘿,没有什么不好的恶习?”听到这话,神王有些忿忿不平了。“你是不知道!那家伙不喜欢雌性,喜欢的是雄性,想当然不是好的恶习了!” “哦!”宁肖不由地抬头看看神王那张跟普通厨房大叔没有多大区别的脸,脑子很快的恶补开来:不会吧,就这张脸皮魔王也下了口,也实在是太没有审美观了,该灭! “瞅你这眼神,”不曾想,神王竟敏感起来了。“什么意思?难道我灭了他是错误的?” “哪儿啊?”宁肖连忙表着态。“你灭了他实在最英明之举。不然,我去魔界就障碍重重了。” “这还差不多!”神王这才不再作他想了。不过,他又神来了一笔。“唉,我自打知事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对我有所好感。可惜啊……” 宁肖低下头,看着杯中的茶,装作没有听到神王后面的喟叹。最后,她干脆品起茶,懒得再聆听神王的那些神神叨叨。他难道不知道欲盖弥彰,反而更让人家觉得就是那么一回事吗?还是品茶来得保险。 品茶,就如同实实在在地品味着人生。看绿芽翠叶舒展浮沉,馥郁的香气缓缓弥散袅袅升腾。第一道,涩涩的,有点苦;第二道,浅浅的,有点甜;第三道,淡淡的,是萦绕在舌间的那份似有还无的缕缕清醇…… 淡泊的生活,如水的日子,若能忙里偷闲捧得一杯清茶在手,于纷纷扰扰的尘世里,就会生出些许淡定和从容,抵拒着尘世浮躁,品味着岁月苦短,固守着清心寡欲,凝心静气里,自有一番温润而绵长的快乐。 茶杯承载着茶香,幽幽飘散,一青一白之间美丽了品茶的心情。干净的杯子,不必繁琐纷乱的雕琢,只是水墨般的一副小画,栩栩如生漂浮在杯身,意境油然而生,那独有现代气息的外观,点缀这静默的水墨葫芦,似乎一切都那么的恰到好处,不言不语中把古今茶道之气息巧妙融合。 就这样,在闲暇的时光里,阳光洒在杯中,映在茶里,一直游走在心里。 “公正!” 就在宁肖沉浸在茶的无限遐思之中,神王猛然地提高了音量,令她不得不抬起头来。 “你在魔界的那套动员众魔参战的方法很好!”见到她抬头,神王还以为自己吓倒了她,连忙降低了音量。“你看,要不要也在我们神界推行一下?” “不可,”宁肖想了想,就摇头予以否决。“对于灭世之战,由于上父的以身相殉,神界众神的胸中都憋着一肚子火。所以,无须动员,只需你神王一召令下,就都会呼应参战。” “但是,魔界却不行!毕竟上一次灭世之战,魔界没有魔头参与。这样,才迫使鹰王这些老家伙不得不关注魔界,进而入驻魔界。所以,这才不得不在魔界推动动员令。” 第335章 相聚 “仅仅赢得战争本身还算不上胜利,决定因素在于能否赢得和平。” “战争是对现有秩序的破坏,但战争结束后必须有一种新的秩序代替旧的秩序。如果不能恢复和平,不能尽快开展战后重建,就无法巩固战争成果。如果长期处于非和平状态,长期处于动乱和对抗之中,就无法维持正常的社会生产与生活秩序,就不能推进社会的正常发展,最终必将归于失败。” “啪,啪啪!” 程子扬将这段话做为一堂课的结尾。虽然有些概念化,便依然阻止不了众神对他这番理论的认可。所以,当他的话音一落,众神就给以了热烈的掌声。 然而,他在此刻关注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的妻子——宁肖。由于在现场没有发现宁肖的踪影,他有些失望。但一接受到神王发来的信息,他随即就隐身消失。 宁肖这个时候,正在重泡一壶茶。向来会来事的神王,业已早不见了踪迹。 “肖!” “你来了!” 当程子扬出现时,宁肖就放下手中的茶,迎上前去。两个人就这样相拥在一起,似乎分别了很久,才相聚到一起。 有人曾经说过:只要把爱带进任何一个情境,我就能找到出路,就会得到自由。 其实,最朴质的爱赋予了人更多的幸福感——在为人与处事之间找到均衡点,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而爱则是这一切的答案。 没有包袱,所以心静。每个人都需要一如既往地努力扮演好工作和生活的角色,一如既往地用心用情去感知人性的善、感受生活的美、感悟人生的真谛,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许多人事,能顺其自然最好。不强求,不畏缩,会少很多是非,而多一些淡定与从容,安详地工作和生活。然而,很多时候,人往往会迷失在过多的目标中,从而导致在忙乱中忘记了爱或快乐的真实感受。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这诗曾经流行,就表明了很多人对于那种合乎时序、有张有弛的生命节奏的向往,但越来越多的人却在抱怨太忙,感叹心累。 “本性不动,是为自己”。让日子变得忙乱和心烦的,是自己而不是别人。这点体会,只有爱上喝茶之后才会有。每当被“闲事袭扰”的时候,一丝不苟地泡一壶功夫茶,几泡下来,就神清气爽了。 “你的茶艺是越来越高深了!”喝下几口茶后的程子扬,心情显然平静了许多。“你在魔界还要耗费多少时日?孩子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了,颇为想念你!” “呵呵!”听到这话,宁肖笑了起来。“你可不能这么说。你来神界也应该有一些时日了,孩子肯定更想念你!” “你——”程子扬就有些郁闷了。“你偏要我撕破脸皮,才肯罢休吗?也行,我比孩子更思念你,如何?” “不如何?”听到这话,宁肖泡茶的手一抖。“我也很想念你!” “这还差不多!”程子扬这才心满意足,开始悠悠地品着妻子泡的茶。“你说我容易嘛?别看你们神界的众神,个个是法力高深。可在军事理论上,说好听点,个个都是小白一枚。说不好听点,白痴一大堆,得从头教起!” “嗯——”宁肖对此也不否认。“所以,神王再三嘱咐要我泡好茶,好好地款待你啊!” “去!”程子扬有些哭笑不得了。“你是我的妻子,给我泡茶喝是天经地义之事,用得着他嘱咐吗?” “肖,我们有好久不曾在一起了!这次,你得好好陪我……” “陪你?”宁肖的手又抖了抖。“当然,我现在不是在陪你喝茶吗?” 人不好,茶不香。有一种好的心境,才能品味到美或善的人生滋味,这就不仅仅是茶道了。而是在喝茶之际有所感悟,从而赋予生活极大的鼓舞。所以,有些人认为:一个能够悟道的人,一定对生活还有期待和梦想,有着使内心宁静下来的能力。 有的茶壶上会镌刻“可以清心也”五个字,不同的人往往有不同的念法:“可以清心也”、“以清心也可”、“清心也可以”、“心也可以清”、“也可以清心”。这段所谓“回文”,其实奥妙无穷。 由清心而心清,是一个人内心世界的救赎。净则清,清则静,静则能容,容则有爱,爱则安详。如同一壶可以清心的茶,洗涤和慰藉了一颗颗被污染、被扭曲和损害的灵魂,让它们重回安定与祥和。 “嗯?”接连喝下几杯茶的程子扬,的确是清静了许多。不过,他的五识也显得更加敏锐起来。“怎么没有看见系统和小香炉啊?” “魔界的事很多,”宁肖也心平气和地解释着。“神王是忽然地召我回来。一时间,许多事情无法善了。所以,小柳和小香就留在了魔界。” “哦!”程子扬算是听明白了。不过,他的不满也很快来了。“哼,你还知道成全他们俩,让他们一起留在了魔界。可就不知道成全我,尽是让我喝茶……” “好了!”宁肖顿时面红耳赤起来。“我给你泡茶还有错吗?什么事,都等把茶喝完再说。” “呵呵!”这话让程子扬顿时喜笑颜开。“好,我把茶喝完再说!” 爱与安详,都是有质感的生命和使人快乐的。争名于朝,争利于市,竞逐之间,权利对于许多对生活苛求甚多的人来说,其实永远不会是快乐和幸福的真正源泉。 定期花时间,让心灵的潮水安静下来,让情绪反应的波涛趋于平息。在这些波涛底下,有一个奇妙、平静的地方。它超越你的被动反应,超越你的思考。它是心念的起点,是纯净才智与悟性的源头。 唯有带着爱心,才能得到真正的胜利,才能拥抱生命中的暖阳。这是一段朝圣过程。 目的地是你的内心,里面隐藏的宝藏是你的爱。在那里,只要有爱,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程子扬和宁肖这对夫妻在静静地坐着喝茶时,神王那边已经开始争执不休了。原由无它,只是神王想在神界开一座传授军事的学院。 “神王,不可啊!”太白位于七大神将之首,除了法力高深外,还因为他的年岁为长。他的话,神王是不能不听的。“神界与人界有着本质的不同。这学院的模式万万不可搬到神界来。否则,会引起许多山门的变革,甚为不妥!” “是啊,”太上不属七大神将,但却是神王跟前最重要的谋士。“太白的话没有错。如今,是神界的非常时期,所以邀请人王前来传授战事理论,就颇为合时合理。” “但是,神王如果想借此在神界创办这类似的学院,就恐为不妥。一来,神界的传承向来崇尚师徒传授,由此而建立山门。如今,在神界各门派林立。如果再突然创建什么学院,恐怕会此来各门派的讨伐不休。” “二来,众神都有一套自已感悟的修炼法则。除非是嫡传弟子,不然是不会轻易传授的。如果学院建立,就意味着这种师徒传承方式要遭到颠覆。我想七大神将对此是不会有什么异议的。因为他们当中很少有收弟子的迹象。但是,众位远古上神就不乐意了。毕竟他们门徒众多啊!” “神王,他们考虑还只是一方面,”财神也上前来说话了。“为了准备迎接灭世之战,神界的所有资源都在往这方面倾斜。如果你还要为此办个什么学院的话,我想这方面的经费恐怕会出现困难。所以,肯请你三思啊!” “所以,神王,”太白见此就奉劝着。“我们还是先为即将要发生的灭世之战作好准备吧!至于其他,待战事完结,再来进行商讨也不迟。” “嗯嗯!”显然,太白的这种迂回之策,神王是很受用的。“既然这样,这事就留在以后再议!那么,接下来,我们就商讨一下关于我的继承者问题!” 顿时,在场的所有神将和上神们,都被神王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有关王位传承问题给雷得里外焦个透。 “神王,”太上很小心翼翼地说。“你还如此年轻。这么早就提出关于储位的问题,是不是有点……” “不早了,”神王大手一挥,禁止太上继续往下说。“阴王和人王都有后嗣了。他们的储位也就算有了着落。就我没有,这我得提前预防着。再说了,上父就是在灭世之战中以身殉道的。难保我、阴王和人王不会走这一招?所以,关于谁继承我神王之位的问题,现在也到了该有所准备的时候了。” 第336章 尊重 其实,无论是人还是神,其生命的过程就是相逢。 驿路策马,长亭短憩,一回眸,一驻足,就可能是一场相逢。相逢只一瞬,却需要各自的生命。山一程,水一程,风一程,雨一程,马不停蹄地走很长很长的时间。任何一念流转,都会擦肩而过。任何一脚迷乱,都会无缘错失。 这种巧合,看起来,更像是与另一个自己相逢。正如,一位智者说过,每一只蝴蝶都是从前一朵花的灵魂,回来寻找它自己。 生活撩魂心魄的地方,就是你永远不知道,在下一刻,在下一个地方,会有哪一位生灵,不早不晚,不远不近,为你等在那里。 “说实话,”正在前往人界的太上在跟财神嘀咕着。“神王突然将人王之子作为自己王位的继承人,我到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 “有什么想不透的?”财神横了太上一眼。“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人王之子虽然是人,但他也能成神啊!你可别忘了,他的母亲可是我们神界七大神将里的一位!” “唉,”听到这话,太上只得叹了一声。“问题是,人王之子要是跑到我们神界来当神王,那人界又该当如何?” “能怎么样?”财神毫不在意地回应着。“两边兼着呗!这样,能省不少的开销,相当的划算。” “你——”气得太上手指着财神斥责着。“做什么,都觉得是做买卖。我看,你纯粹就是钻到钱眼里去了。” “呵呵!”财神也不生气,反而笑眯眯地回复过去。“我想太上老君似乎也忘了我是谁!我是财神,如果不钻进钱眼里,还配称为‘财’神吗?” “你——”这下,气得太上也只能甩甩长袖,不再理睬财神了。 偶然也好,命定也罢,总之,这么大的地方,唯你,也唯与他(她),相逢了。阳光照进幽暗的弄堂,温暖牵住了青苔的明媚,光亮擦亮了蛛网的惊喜,说不清是该明媚还是该惊喜。所有的相逢,都是上天的恩赐。而最大的恩赐是,让你在岁月最美的时候,与最对的人,欣然相逢了。 相逢是多么美好的开始,接下来,相识,相赏,相知,相扶,一直到老。一次相逢,便是一辈子的厮守。这个世界,最短命的相逢,一定是相遇在了不对的时间,或者阴错阳差,遇上了不对的人。 一眨眼灿然花开,一转眼又寂然而败。 所有的相逢都会有结局的,而所有的结局都是相逢的一部分。不要用结局去质疑开始,成全的,是生活;捉弄的,也是生活。 “那就是小人王?”在一窗户下,太上与财神隐身于其间。 “嗯,没看到站在他跟前的是人王的第一人将吗?”太上不带好气地回答着。 “怎么这么小啊?”财神在感叹着。“我记得他出生已经有上百年了,怎么还是孩童的样子?” “这你就不懂了吧?”太上白了财神一眼。“他不是万物幻化而成,而是从母胎之中落地。加上父母都是天道在册。所以,他要长大成人,不耗个千儿八百年的,是很难在一夜之间由孩童变为成人的。” “这样啊!”财神想了想,又从怀中掏出那金算盘,是“辟哩叭啦”地拨算了一下。然后,他再很正色地太上说:“尽管长大成人还要花些年月,但算算开销,神界养他还是很划算!” “朴!”这话又让太上气得想吐血。 “作为人,我认为应该涵养一种大气。凡大气者,皆有大气象、大格局、大境界,亦能挑大梁、干大事、成大器。大气之人让人舒服、舒心和舒畅,让人敬重、敬佩和敬畏。” “大气之人往往语气不惊不惧、气势不张不扬、性格不骄不躁,静得优雅、动得从容、行得稳健,为人豁达、胸襟宽阔,光明磊落、气宇轩昂,阳光敞亮、豪气爽气。大气之人,有一种纳百川、怀日月的气概,一种成熟宽厚、包容大方的气量,一种胸有成竹、从容淡定的气度,如大山一般浑厚、似大海一般渊博。” “大气之人,往往纵横捭阖、举重若轻,潇洒飘逸、收放自如,临危不惧、从容不迫,拿得起放得下,他们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自信,有’宰相肚里能撑船’的胸怀,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眼界。” 然而,此时,宋戴正在对小人王进行着说教。那一气呵成的话语,迫使小人王不敢眨巴着眼睛,只能竖着耳朵仔细地聆听,生怕漏掉一句。到时,被宋戴发现,又是好一阵的喋喋不休。 “纵观大气之人,大都志存高远、深谋远虑,站得高、看得远、想得深,踱着方步、仰望星空。他们有一种家国情怀、担当精神,是有大格局的人,是顶天立地的人。” “老师,”小人王终于抓住了漏洞,连忙插进话来。“按你这么说,我老爸应该是一个大气之人。可我怎么感觉不像啊?只要我老妈在,他眼里除了老妈外,就再也看不到别的什么东西了!你说,他这样还能算是一个大气之人吗?” “你老爸只要在我们这些人面前,是个大气之人就行了,”宋戴蹲下身子,点点他的翘鼻。“至于在你跟前,是个怎么样子,依旧无损于他为大气之人的楷模。现在,你得听我继续往下讲。” “你要记住,大气者不一定位高权重,大气并非大人物的专利。不论职位高低、权力大小,即便小人物也可以说‘大话’,即便身处一隅,也能以一隅而观世界。” “古往今来,大气之人似繁星点点,熠熠生辉,照亮人类历史的长河。手摇羽扇,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孔明;高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荆轲;吟诵‘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李白;喊出‘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杜甫;‘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范仲淹;‘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文天祥;‘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的鲁迅;面对铡刀大义凛然的***……” “漫步历史人物长廊,这些人都是响彻云霄的大气之人。太祖皇帝的那句‘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更是让大气酣畅淋漓、无以复加。” “厉害啊!”听到这儿,太上是由衷地发出赞叹来。“不愧为人王的第一人将。这纵观华夏五千年的精粹,他是随手就能拈来。与他相比,太白就要显得武气许多。” “我觉得还是人王厉害!”财神则是别有一番见解。“这么好的老师,不用花重金聘请,而且还是随叫随到,能时刻帮他看孩子。人王这金算盘打得比我还精算!” “你——”这又气得太上想吐血。“有辱斯文!” “大气要靠养。当下,有三种养法。一靠读万卷书。古人云:‘三日不读书,则义理不交于胸中,对镜觉面目可憎,向人亦语言无味。’又曰:‘一日不读书,胸臆无佳想;一月不读书,耳目失精爽。’正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读万卷书晓天下事,自然大气了得。自古以来,凡是大气者多半有大学问、有大智慧、有大胸襟。” 宋戴显然没有发现太上和财神躲在窗台下窥测着他们。一是因为他可不认为神界众神能随意出入人界。二是小人王的母亲也是神界的神将之一,从某种意义上讲,哪怕有神界的上神来到人世,想来也不会伤害小人王的。 “二靠行万里路。见多识广,才可能视野开阔、气度非凡。这里所谓的‘行万里路’,就是要在实践中经风雨、见世面,上大场面、挑大梁、干大事业,能够经历大事件的考验、经受大风浪的冲击、经得大场面的熏陶。” “三靠交八方友。‘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即与之化矣。’常与、久于、多与有鸿鹄之志的大手笔、大气魄、大视野之人交往,自然而然也就会‘近朱者赤’了。” “但是,大气可有,霸气不可有。霸气貌似大气,实则大相径庭。霸气之人往往自以为是、刚愎自用、唯我独尊,逞一时之强。‘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西楚霸王项羽,虽气吞山河,却霸气十足,终因霸气而‘别姬’,兵败垓下,乌江自刎,让后人无不为之惋惜。因此,人要大气不霸气。” “哦!”小人王随口应了一声。但是,他的神识却在迅速地扩散开来。因为他感觉到有两股异样的气息在自己的周围出现。 “人一旦霸气上身,便似‘土皇帝’,搞‘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霸气必定变得霸道。霸道者必‘横行’,我行我素,唯我独尊,霸道倘若一再任性,势必说一不二,主宰或左右一切。凡霸道者皆伴有‘狂妄症’‘嚣张病’,染上戾气、匪气、痞气,有时还有杀气。霸气绝不是豪气,绝不可把‘敢说话’‘敢亮剑’等同于霸气,霸气说白了是一种江湖气。霸气的人会让人远之、厌之,最终落个众叛亲离、孤家寡人的结局。” 宋戴还是没有发觉,依旧在滔滔不绝地进行着对小人王的说教。 “‘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何等大气也!‘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又何等霸气矣!大气给人天高云淡、晴空万里的感觉;而霸气则使人有一种泰山压顶、黑云压城般的压抑。欲成大器,得养大气。然而,若沾霸气,难免“断气”。故,做人得大气但不可霸气……小人王!” 可惜,小人王没有那么老实地聆听了。宋戴偶一低头,突然发现小人王的身影正转瞬即逝。 第337章 惊闻 当金黄的树叶落满庭院,阵阵清风吹起耳边鬓发时,宋戴知道自己已经走进了深秋。走进深秋,秋的气息撩拨着萌动的情愫,玲珑的心与秋叶一起舞蹈,感受着生命的蓬勃与枯落。 走进深秋,黄叶带着思念的忧伤,沿着日子飘飞的方向悄悄坠落。他漫步在这金色的丛林,后面跟着两位自称从神界来的朋友。他们就踏着厚厚的落叶,在时光隧道里聆听岁月滑落的声音,寻找丢失的记忆。 片片飘过双眸的落叶,仿佛在与岁月挥手离别,不知是离,是恋,还是依?带着忧伤的情怀孤单逝去。他们似乎都紧紧地抓住秋天的裙摆,挽留住岁月的脚步,用期待的目光等待,伴随着的却是心中那份淡淡的忧伤和无奈。 “神王要立人王之子为神界的储君,”宋戴声音很平淡,没有一丝的平淡与激昂。“你们觉得这合适吗?” 太上与财神互视了一眼,就同声回应:“神王之命,尔等不敢违抗!” “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面对这样的秋景,许多人的心头泛起的都是感伤的情怀。是啊,经过春的萌发生长,夏的茂密繁华,到了秋天,枝头叶落,季节开始走向萧条,生命走向完结,怎不令人触景生情,感慨时光流逝,生命短暂?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一片秋叶,在每个人心中的感觉自然是不一样的,这恐怕要取决于个人的人生经历和入世态度。所以有“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之高远胸襟,也有“须信道,颜色如花,命如秋叶”的悲悯伤情。 “唉,如此说来,”所以,宋戴在感叹着。“对于灭世之战,神王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他提前立储,恐怕是做好了九死一生的准备。” “是!”就在财神心悸的当儿,太上已然出声。“灭世之战,王与将能活下来者不多。我天界一向尊崇上父,自然也就希望神王之位能由上父之血脉能承之。” “阴王之子生于阴司,长于阴司,自当也将命归阴司,究其一生都不可能踏入我神界,宛如月与日不可同往辉映一般。所以,只有人王之子最适合我神界的储君之位。” “哼!”宋戴冷冷一笑。“人王之子去了你神界当王,那我人界怎么办?难道要群龙无首吗?” “人将,”这时,财神悄然出声了。“神王的意思是,小人王可兼管两界!” “兼管两界?”宋戴不由得喃喃自语。 在这缤纷的落叶之下,他忽然想起一句诗来:“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其实,人生就是一场生死离别。所有的生灵就像一片叶子一般来到这个世界,也如一片叶子一样飘落凋零,匆匆走过漫长又短暂的一生。 然而,每个人又希望自己的人生也才如“夏花之绚烂”,值得留恋与回味。 “这是可行的!”太上在作着解释。“如此,你们人界可为小殿下配备人将,我们神界也将为小殿下配备神将。到时,各司其职,互不干扰!小殿下打理起来也就方便了。” “唉!”宋戴长叹了一声。“你说得倒轻巧,却让他身上的负担更重了!” 但是,世间的一切都不能停下来,就像叶子一样不能停止生长与凋零,但只要曾经拥有,就可以诗意地说:天空虽然没有留下飞翔的羽痕,但我已飞过! 悲欢离合,缱绻悱恻,挫折坎坷,激情梦想,那些曾经拥有的情感,让生命之叶丰美绚丽。如此回想,面对秋叶飘零,心中怎能不有“坐看新落叶,行上最高楼”的旷达情怀? “那这事,人王夫妇他们知道吗?”心情变得豁达的宋戴,就如此地问上了一句。 “没有!”太上与财神互视了一眼后,才这样悄声回答着。“神王的意思,待灭世之战结束之后,再告诉他们也不迟。” “哈哈!”宋戴不由得大笑了起来。“原来,你们的神王还知道不好意思啊!” 一只甲壳虫正在墙壁上遏通而行。宽阔的墙壁与微小的甲壳虫,形成巨大的反差。这能让小人王联想到一个人,独自跋涉在广褒无垠的荒漠之中。 对于甲壳虫而言,光滑的墙壁比荒漠更可怕,每当甲壳虫辛辛苦苦爬到一定高度,它常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失误而滑落到起点,可是,它却没有掉转方向,而是选择再次向上,过不多久,它又会摔到起点,于是,它不得不再次从零开始。 几次失败后,甲壳虫终于适应了光滑的墙壁,不再会滑落下来。但是新的问题马上又出现了。当它爬出一段距离后,就在漫无际涯的墙面上迷失了方向,就像行人在沙漠里不断地兜着圈子,最终又回到了原点。 令人惊奇的是,这个小生命并没有就此放弃,它开始重新爬出去,这次画的圆圈虽然大一些,但它仍然逃不了重回原点的结局。于是,它就再一次出发,出发。 就这样,小人王用了整整一上午的时间来观察它。然而,小甲虫一直没能爬出那面墙壁,但是它却乐此不疲,一刻也不曾停止和放弃过向上爬行。 这只小小的甲壳虫,用无数次失败的轨迹,在那面墙上写下了两个字:生命。 “怎么样,你看明白了?”宋戴来到小人王跟前,在轻声询问着。 “嗯!”小人王点点头。“每一个生命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要值得尊敬。无论它是高贵,还是卑微。” “仅仅只是尊敬吗?”宋戴微微皱眉。 “是的,”小人王觉得自己的看法没有错误。“难道老师还有其他的认识吗?” “有,”宋戴很肯定地点头。“我曾经偶然发现一株小花,它就扎根在一级台阶的石缝里。不仔细观察,谁也不会发现这个弱小的生命。这是我见过的最小的花儿,细若蚊足的茎,有火柴杆一般高,支撑着淡黄色的花朵。” “它是如此纤弱,在我看来,怕是一点微风就会把它吹斜,一滴雨水都会将其击倒。那级台阶,对于它来说,应该是遮风挡雨的靠山吧。” “不久,一个夜晚,一场暴风雨突袭了这座城市。那一夜,我失眠了,因为我一直想着那株小花,风太急,雨太骤,而它太弱小,风雨飘摇中的小花,其最终的结局怕是零落成泥辗作尘了。我感叹它生长在那台阶上,无法躲避这宿命之劫。” “第二天一大早,我起床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迫不及待地去察看那株小花。结果,我发现自己是祀人忧天了:小花没有倒下,它依旧挺立着,而经过风雨的洗礼,它愈显生机盎然了。” “那上天,我注视了它很久,竟不能把它当成弱小的植物,因为我感觉到了一种力量。” “那是什么力理?”小人王感觉到了疑惑,就很直接地提了出来。 “你来看,”宋戴手指着墙壁,在解说着。“墙上的那只甲壳虫,石缝间的一株小花,它们微弱琐碎、轻如草芥,以至于很难会引起我们的注意。但是,它们也是生命的一种。” “昊儿,”宋戴直视着小人王的眼睛。“你要记住,生命没有大小之分,也没有高贱之分,强弱之分,只能能不屈于环境,能快乐地生存,它们就是伟大的,就值得敬畏的!” “敬畏!”小人王不由得重复这个词。看来,老师今天应该强调的是敬畏生命。 “来,”宋戴没有让小人王继续思索下去,而是领着他来到一个白胡子老头跟前。“这将是你的另外一位老师——太上!” “啊!”小人王连忙抬起头,扯扯宋戴的衣角,然后小声地嘀咕着。“老师,他不是人界的人。” “呵呵!”对于小人王的反映,太上很满意。“不愧为我神界的神将之子,竟然这么快就感应出我不为人界之人。” “你好,小人王,”太上便自顾自地作着自我介绍。“我来自神界,是神王麾下的第一谋臣。初次见面,请多多见谅!” “哦!”小人王应了一声。他歪着脑袋看了一下太上,心中很想问:你神界的第一谋臣,跑到人界来给我当老师,所为哪般? 但是,他望了望神情严肃的宋戴,就把想问的问题给咽进了肚子里去。 第338章 蒙蔽 好的爱情和坏的爱情是很容易分辨出来的。好的爱情使你的世界变得广阔,如同在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漫步。坏的爱情使你的世界愈来愈狭窄,最后只剩下屋檐下一片可以避雨的方寸地。 看到此,宁肖不由得瞄瞄身旁的程子扬。此刻,他还闭着眼睛睡大觉。这或许是他来仙界,睡得最为安稳,最为舒心的一觉了,直至现在还没有醒来。 好的爱情是你透过一个人看到世界。坏的爱情是你为了一个人舍弃世界。好的爱情,最狭窄的时刻也不过是在床上的时候。 坏的爱情,最广阔的时候也只是在床上的时候,那已经是最大的空间,人于是变得愈来愈狭隘,爱得死去活来,也无非是井底之蛙。 好的爱情,能够让本来没有理想没有大志的你,变得有理想和大志,本来偏激的你变得包容,本来骄傲的你变得谦逊,本来自私的你变得肯为人设想,本来没有安全感的你,变得不再惧怕。 宁肖不由得打了哈欠。看来,她还得再好好睡上一觉。 坏的爱情与这一切全然相反,你唯一可见的将来就是爱情,没有别的可恋。好的爱情让你时刻反省自己付出的够不够多,使你不害怕老去,因为即使年华老去,你也不会失去对方。你不会担心十年后,你们的步伐不一致,因为你们携手漫步在草原上,而不是在屋檐下避雨——当雨停了,也就没必要相依下去。 “嗯!”有些警醒的程子扬,微微睁开眼,发现正在向自己靠来的妻子。他顿时心情一松,伸手将妻子揽入怀中,继续在那甜美的梦乡之中荡漾。 或许,对于这个时候的他们来说,已经不再需要好爱情和坏爱情了。 睡莲!假山!池水!浮萍!鱼。 粉色的花瓣微微含笑!羞答答地低着头,清纯的睡莲!做着甜美的梦!安静地睡着了,假山站在水中央!远远地望着那朵莲花,她的绿裙子多么漂亮。她的脸庞多么俏丽。她的梦里有没有假山出现?假山真想亲自问问睡莲。 可是,她太远了,听不到他心中热情的呼喊。 夜来了,假山也该睡了。在他的梦里,夜夜都有睡莲的倩影。就这样下去吧,希望一直到永远,虽然不能将爱意向她倾诉,只要每天能这样看着也好呀。睡莲啊,睡莲!你可了解我假山的心事?也许你永远不会知道!我也不奢求让你知道,只要能默默地爱你,我就很满足了。 “噗哧!”在睡梦中的宁肖,目睹着这一切,不由得笑出声来,是更加靠近了身旁那厚实而温暖的身体。这个时候,睡梦之中的她,浑然忘却了自己是谁。但身旁的这副身体,却能给她带来温暖与甜蜜。 雨点在水面画着圈,踩出小小的涟漪,一小片浮萍在水波里沉醉着。池水的胸膛真宽阔,倚在它的怀里一定很踏实,浮萍如是想。可宁肖却不这么认为。她觉得还是不如自己此时正在依偎的怀抱里。 然而,涟漪让池水平静的情愫开始泛滥起来。那朵睡莲的婀娜,让池水震惊了。她贴着水面轻轻摇摆,娇柔地甩着水袖,跳着舒缓的舞蹈。于是,池水就目不转睛地看着,露出欣赏和幸福的表情来。 就这样,浮萍受伤了,让一颗支离破碎的心里装满了痛苦。她嫉妒睡莲,发誓要从睡莲那里夺回池水。于是,为了占有那个宽阔的胸膛,浮萍开始疯长。 然而,睡莲没有感觉到池水的深情。她爱上了一条鱼。那是池塘里惟一的一条鱼。她是满心欢喜,哼着小曲儿,在忙碌地梳妆打扮着自己。 雨水洗净她的脸庞,风儿吹起她的飘带。她弯下腰来,摆出不同的姿势,把水面当成了镜子,梳照着自己的影子。 啊,他游过来了!这时,那条鱼的到来让睡莲充满了喜悦。鱼也动了真情,是在由衷地赞美着睡莲的美丽:她是他的女神,是他的天使。 睡莲是更加的雀跃不已,想让自己更加的美丽,以便能更加吸引着那条鱼。 就这样,相爱的感觉真甜蜜,他们深情地亲吻着。 见状,嫉妒成狂的浮萍开始拼命地吸收阳光和水分,不断地生长,一小片,一大片,绿色在水面上奔跑。 就这样,浮萍跑到了假山脚下。然而,不等浮萍开口,假山就想请她帮忙转告睡莲,他每天忍受着相思之苦,他的单恋需要一个终点。 气得浮萍不听他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连头都不回一个。 终于,池水的所有地方都覆盖上了一层绿毯,浮萍再也不用奔跑了。这时,浮萍是紧紧地拥抱着池水,高兴地告诉他,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然而,她抱得那么紧,让池水有些喘不过气来。 就这样,所有的阳光都被浮萍遮住了。氧气再也不能溶进水里。鱼很快就奄奄一息了。但他还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游到了睡莲的身边,最后一次地吻了她纤细的手指,是悲伤地同她告别。 趁着水里的氧气越来越少,浮萍是狠狠地扼住了睡莲的咽喉,争夺着她的氧气。柔弱的睡莲怎么可能争过强势的浮萍呢?她的呼吸是瞬间地弱了下去。 目睹着睡莲变得憔悴,再慢慢地枯萎,水池后悔着没有在她死之前将自己的爱说出来,难道命中注定他只能单相思吗?为什么睡莲死了,他却还活着?为什么生命对待爱情会是如此苛刻呢? 浮萍还在继续地生长着。尽管水面已经完全属于了她。可她就是无法阻止自己要这样疯狂地生长。因为是爱让痴情的她变得疯狂,变得失去了理性。 然而,由于她抱得太紧了,池水终于窒息了。最终,浮萍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所爱。这还是爱情在指使她这样做的。如此看来,爱真的很残忍! 不过,完成了爱的使命,浮萍也累极了,更是绝望了。她就躺在池水那已经腐烂的怀里,和他一起腐烂。 就这样,一潭浊水包围着假山。爱情死亡了,只有假山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唉!”对此,宁肖只能发出一声叹息。看来,爱情无论在何处,无论在何时,依旧有着好坏之分。 “肖!”就在这时,一声呼唤从耳边传入。 “嗯!”她本能地应了一声,然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当那英挺而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时,她不由得笑了。她伸手抱住了面前的人儿,心里要想:不管怎么样,她和他的爱情就是好的,没有给旁边的人带来伤害。 “战争是残酷的。而巷战更是残酷中的残酷。了解巷战的人都心如明镜:胜方败方,都会有惊人的损失。在狭窄的街道,复杂环境下的转角,你可能遇到同伴,也可能遇到敌人的子弹;因此,在如此致命的环境下,维护每个人的生命钱的唯一因素就是巷战战术的运用!” …… 在台上,程子扬继续着他对神界有关战争理论方面的授课。台下,宁肖则是迅速地做着笔记。 “公正,”坐在她旁边的太白,就用神识在询问着。“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你脸上的笑容,从上课伊始,一直延续到现在!” “呵呵!”此刻,宁肖连神识里也带着笑语。“我的这种高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哟!就算我想告诉你,一时半刻的也说不清楚。要不,你找个女上神谈谈恋爱,就有可能知道我为什么如此高兴了?” “你拉倒吧!”太白的神识中透露出一丝不满。“都这个时候,你还要我找个女上神谈情说爱?你这不是坑我,就是想损我!” “呵呵!”宁肖还是笑着用神识回应着。“没有经过爱情滋润过的人,是很难了解沐浴在爱情之海中的快乐!” “哧!”气得太白扭过头去,不想理睬她了。 “公正,”这时,坐在宁肖另一边的神将太阴,也莫名其妙地插进话来。“你和人王在神界这么甜甜蜜蜜的,难道就不担心在人界的小人王吗?” “他有什么好担心的?”可惜,宁肖却是浑然不觉这话里的蹊跷。“他本身的实力就不弱。另外,还有几位人将护卫着他。没有我们这老爸老妈束缚着他,指不定他还高兴着呢?” 第339章 分开 “战争,对于人类来说,自诞生的那一刻起,就伴随着文明的发展一直到今天。可以这么说,人类创造了文明,同时又用战争摧毁着文明。这难道仅仅是人类的宿命吗?” “一旦进入和平的岁月,人类就会抚今追昔,遥忆当年的血与火:铭记战争,守望和平。但是,战争最终能否解决所有的矛盾,这依然是人类今天与明天的终极思考!” “那么,依此类推,灭世之战解决的是什么矛盾?是人类的,还是阴司的,或者是神界的……我们在考虑着如何面对它的时候,是否也要考虑一下它的追根溯源……” 程子扬依然在台上进行着精彩的演讲,将台下的神王、神将、上神等等带入到战争的神秘莫测之中。 然而,此时的宁肖却再也没有心情聆听他的授课了。因为她的空间收到了一道从魔界投来的传音符。 “主人,主人,”显然,这是系统的声音。看来,关于她符箓的这一块,系统已经学会了十之八九了。“请赶快来魔界。有魔头想要争鼎魔王宝座了。” “哦!”就这样,宁肖的眉头不得不紧皱起来,一时间无法舒展。 又到了与程子扬分别的时候,只是这一次,她又该说些什么呢? 曾经有人做过这样的试验,强行将母猴和小猴分开。这时,小猴就蜷缩在笼子的一角,似乎是在恳求试验人员,别让它跟妈妈分开。如此伤感的一幕,连试验人员自己也难过了起来。 实际上,成为社会性哺乳动物的人类,在面对分离时也跟小猴一样脆弱。 然而,分离是不可避免的。大到死亡、离婚,小到暂别工作、朋友、孩子去度假。可惜,很少人有机会去学习如何说再见。 在分别的时刻,人们就往往显得非常笨拙。一些人将这种笨拙掩藏在表面的腼腆后:“我不喜欢告别,我就不去车站了。”另一些人则是干脆地躲在粗鲁的态度后面:“我们别跟小女人似的,就这样吧,回头见!”还有一些人甚至是泪流满面、不知所措。其实,最后一种人却比前两种人都要勇敢。 在f国童话故事的《小王子》中,狐狸遇见了小王子,它恳求着小王子驯养自己:“如果你驯养我,那将会如同太阳照亮了我的生活。我会明白有一种脚步声是独一无二的。其他的脚步声带给我恐惧,吓得我躲到地洞。而你的却如同音乐,召唤我从地洞里走出来。我不吃面包。” “小麦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但如果你驯养了我,麦田也会变得美好!因为这些金黄的麦田,会让我想起你的一头金发……” 于是,小王子驯养了狐狸。转瞬,就到了分别的场景,这是令人界的很多读者都为之感动的一幕。 “噢,”狐狸说,“我会哭泣的。” “这就是你的错了,”小王子说,“我本来不想让你难过的,可你坚持要我驯养你……” “不错,确实像你说的那样。”狐狸说。 “结果是没有给你带来任何好处!”小王子说。 “我得到了好处,”狐狸说,“因为麦田的颜色。” 实际上,当要离开自己心爱的人时,最让人们难过的应该是自己居然不难过!这就意味着自己没有跟他(她)一起度过一段重要的时光。所以,狐狸教给了人们一种说再见的绝妙办法:说出自己的难过,告诉对方自己会在心里保留一个位置给他(她)。 这个简单的办法会让对方感到:感情会一直存在,超越了时间和空间。 当第一次,宁肖要把已经知道世事的小人王托付给宋戴等人时,在跟小人王说再见之前,她就很明确地告诉小人王——他们会继续留在彼此的心里: “我们不在一起,我们都会难过的。你想妈妈的时候,就想想如果妈妈在你身边,妈妈会怎么对你说。” “你会说‘我爱你’。” “是呀!所以,我会一直跟你在一起,在你的心里跟你说话。你也会一直在我的心里。” 实际上,这种方式就跟发明现代催眠术的那位科学家惯用的手法如出一辙。 当病人因为要独自面对挑战而焦虑时,这位科学家就会提醒他(她):“当你焦虑不安的时候, 想一想我的声音,它会一直陪伴你……” 由于这些的积累,宁肖在面对跟程子扬的再次分离时,就不会显得手足无措。 “我真的不想跟你分开啊!”她在如此诉说着。“早知如此,我就不应该来这神界当什么神将?还不如留在人界,做个贤妻良母自在些!” “噗哧!”本有些不高兴的程子扬,听到这话,是忍不住地笑出声来。“等让你做了贤妻良母,你又会抱怨我把你那冲天的禀赋给浪费了。” “我会想你的!”宁肖拥抱住了程子扬。“如果你想我的时候,就多想想我跟你说的话。我想你的时候,亦然!” “好,我听你的!”程子扬吻住了宁肖那喋喋不休的红唇。 令在一旁窥测的神将们,一时间躲闪不及。他们可没有想到,这对做了那么长时间夫妻的家伙,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乱撒一地的狗粮。 在神界,长久以来,众神总是认为恩爱的夫妻就是夫唱妇随,厮磨厮守。显然,他们忽略了夫妻之间异趣相补、相敬如宾和保持距离的境界。实际上,这些也是维持夫妻恩爱的最为重要的三点。 许多家伙都希望夫妻间有共同的志趣、爱好和相近的性格,以为这样感情会更深。其实,异趣相谐也许更能加深夫妻间的情感。 华夏古代的女词人李清照与金石学家赵明诚结成夫妇后,发现两人在兴趣爱好和脾气性格上差别甚大。但是,由于他们都能主动地照顾对方,又能用自己的兴趣爱好去影响对方,从而取得了更多的共同语言,使夫妻恩爱的佳话流传了千年。 当然,再好的夫妻也免不了发生矛盾。这就使夫妻间有了距离。 这种距离的出现未必都是坏事。在许多情况下,争吵和抱怨恰恰是爱情的另一种表达方式,就如同给生活加进了油盐酱醋一般。 曾有一位老先生生前嗜烟如命,其妻屡劝无效,于是双方就发生了争吵。夫妻之间就有了距离。但是,其妻并未因此放弃努力,而是老先生每买一次烟,她就把与烟等价的钱存起来。等到了积聚的钱相当可观时,她就把这些钱拿到老先生跟前,再次苦劝。 结果,老先生大受感动,终于彻底戒掉了烟。夫妻恩爱也因此得到了进一步的加深。这种现象就叫做相反相成。 夫妻间出现的距离,乍看是“相反”,实质上却是“相成”,而且还是更高层次上的“相成”。 …… 对于程子扬关于夫妻感情方面的论述,神将们都嗤之以鼻。原由无它,七大神将除了宁肖外,其他六位都快要把“老光棍”修成神了。 也幸亏这是在神界,可以长生不死,无须后嗣来繁衍血脉,再加上还有神王这面大旗在前方迎风飘扬,倘若是在人界,恐怕早已被那些琐碎女人的唾沫给填成了汪洋大海。 也终于到了人王离开神界的时候。神王更是亲自来相送。 “兄弟,”已经习惯如此称呼人王的神王,是在嘱咐着。“听了你这些日子来的授课,我茅塞顿开。看来,你们人界对灭世之战已经做好相当充沛的准备。” “所以,烦你还是多多操心我神界这边的事。毕竟这些神仙们骄傲自大已经成了习惯,忽视了天外有天的自然法则。你不给他们一些亏吃,他们就永远不知道在灭世之战中,所要面对的强敌该是何等的凶狠。” “大哥,你多虑了,”人王含笑地回应道。“要说对灭世之战做了非常充分的准备,除了你神界,就只剩下阴司了。要知道,历经前次灭世之战而存活下来的老家伙,大都分布于你们这两处。所以,我们人世再如何准备,也不可能做到你神界这般完善。” “大哥,神界已经被你管理得非常到位了。我得向你好好学习。所以,我们还是应尽各自王者之责,打理好你我的界面吧。这样,才无愧于上父的托付啊!” “兄弟说得对,”神王也不好多说什么了。“那你我就后会有期了!” 第340章 路途叵测 比一张错误的地图糟糕得多是没有地图。即使地图是错误的,但它也可以起到某种正确的作用——消除内耗,重建共识。 这是宁肖在发现手上的地图是错误时,在对自我进行的安慰。当然了,她的这种安慰是有根据的。它源于白洲战争史上一个真实的故事。 一次,一支几百人的小部队在r国与d国之间的崇山峻岭间迷路了。给养是越来越少了。指挥官也发现了,在盲目地找路的过程中,部队在这深山里越陷越深。士气低迷自不必多说,抱怨、指责的情绪更是日益高涨,部队甚至已经开始分裂成了几派,准备按各自认定的方向逃命。 这时,指挥官心里很清楚,内讧和哗变一触即发。可他却没有任何办法,是一筹莫展。 一天,他们发现了山脚下有一座房子。然而,当靠近那屋子的时候,所有的官兵都大失所望——原来这是一间早就无人居住的房子,除了一些破旧的家具,一点儿食物也找不到。 “啊!”突然,一个士兵高兴地大叫起来。他竟然在一台破柜子里发现了一张发黄的手绘地图。地图上画着一座座山峰,并用拉丁文标了山峰的名称。 可惜的是,这支队伍里没有任何的家伙学过拉丁文。 军官们传阅了这张地图之后,都一致认定:这就是这个地区的地形图。于是,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希望,各种纷争也顿时平息,士气为之一振。 指挥官拿着这张地图,梦想着带领部队走出死亡之谷。但令他苦恼的是,这张地图太过简略,比例尺很不精确,有时沿着地图指引的方向行军,会发现前面无路可走。 然而,毕竟聊胜于全无。他们是一边看着地形,一边猜测地图。两天之后,一大片平原,远处隐约可见几座村庄,很清晰地呈现在所有官兵的面前了。 随即,这支队伍欢呼了起来。因为他们得救了,逃离了死亡之谷。 就这样,指挥官一直珍藏着这张救了无数人性命的地图。数年之后,他偶然拿出这张地图,向自己的一个朋友讲述了那段率兵逃离死亡之谷的经历。 于是,这位朋友就拿着这张地图认真地看了起来。直至这时,指挥官才想起来,他的这位朋友是精通拉丁文的。 不过,这位朋友仔细地看完地图后,就摇摇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他手指着地图上方的那行字,很明确地告诉指挥官,这是一张离死亡之谷很远的南部山区的地图。 指挥官先是愕然,随后恍然大悟。两人相视而笑。 然而,宁肖手上的这张错误地图,却没有给她带来那样的幸运。 她在荒漠中行走,好似踱步在扣翻的大铁锅底上,硬梆梆,灰苍苍,热烘烘的。那烈日的光隙之间,还时时地游曳飘荡着一股焦糊味,就像贴棒子面饼子烧旺了火,米粥烧干了锅。这对于以冰雪为器的宁肖来说,实在是难以忍受的。 风,也似乎沉浸在覆着砂砾的地壳之下,劈劈啪啪不间断地轻微地呻吟着,亦或是在酝酿着一场凶狠的风沙暴。 在那混沌的地平线上,偶有骆驼草像腹痛的病人,卷曲着枯干的身子,动也不动,似乎在回忆着自己渴望清甜的日子,或许只是回忆,也就无所谓渴望了。 一座建筑,一座魔界特有的石头城似的建筑,在远方地平的热辐射中跳跃起来。可以这么说,这座建筑弄得走到这里来的所有路人,都会感到不知所措。不知是那建筑的欢呼声,还是心里的欢呼声,“咚……咚咚……咚……”在怀里,在脚下,在周身,然后顺着目光所向、激起鼓噪,直至目光像枯叶般萎缩暗淡,而手却已经推开了那厚重的石门。 在这荒漠上,这似乎是不可思议的。所走过的将近一天的路上,没有看见任何大的石块,连鸡蛋大小的都很少见到,估摸着都被这石屋的主人给搜集起来了。至于搜集的范围,想来也应该有个方圆万里的。 在上路之前,宁肖就听说有个“十一”很可靠。说是找到了“十一”,就算是找到了家,就可以甜水足甜水饱。同时,说者的眼眶里还泛着粼粼的光。但是,宁肖却回味这“十一”半天也没有回过味来。若是在人界,她一定会以这是和“国庆”、“建国”有着什么关联。但在这魔界,鬼知道跟什么有关联。 此时,宁肖猛然明白了,“十”是石头的石,而“一”而是她的理解错误,应该是“驿”。所以,不是“十一”,而是“石驿”。顾名思义,石驿就是一座石头垒砌的位于这片方圆万里的荒漠中的驿站。 更令宁肖想像不到的是,驻守这荒漠驿站的魔头竟然是个女的。只见她蓝布头巾中垂出几缕白发,灰褐色的面孔让对方不敢往年轻美貌以下乱猜测。但是,她的脚步却轻捷利索。 随她进入客户,御下空包袱。屋中的景致却让宁肖惊呆了:石桌,石凳,石钵,那石床更是铺了一张草席,可睡十个家伙绰绰有余。 若不是确信此刻身在魔界,宁有一定会以为自己又重新回到了修仙界的洞府里,进行着新一轮的修炼飞升。 不过,驻足数分钟后,就倍感丝丝凉意。这让宁肖很是舒服。只是面前的这女魔头,却显得有些痴呆与麻木。 想知道石驿还有别的客人吗?她摇头。 想知道房中床铺这等巨石从何页来?她亦摇头。 想知道水泉或是水井所在何处?她终于不再摇头,朝院后挥挥手。 穿过一条凉爽的石头通道,有犬吠,却弱却缓。 这是一块豁亮敞广的石头围墙的大院子。院当中有一口水井,井边有一道大石槽,大得可以并排躺下四个人。槽里清水凉凉,宁肖就急急地一头扎进去,却又怕脏了人家,又忙忙抽身坐在池边,张着嘴巴,让水缓缓地流到口中,甜也咸! 看井架也是石头的,更觉得这驿站怪怪的。看墙犄角旮旯,爬满了爬秧,往里一些,大片大片的是浓绿的辣椒地,有鲜红一两点标志要成熟的。 宁肖凝视着石槽里那粼粼涟漪,顿觉这“石驿”会不会是这井槽的景致变异而来,实为“石漪”。那样,趣味就多了起来。多出来的更多的是对“十一”的妄解。 想问那女魔头,她却在远远的墙下搞菜,捏下一根根瓜秧梢,搭在手臂上。多了,人就掩进绿色里了。 其实,妄解也不无道理:你看,这石屋、石墙中的石头,或巨或微,大小不一,但都石石相依,密不可分,牢固可用“如石益坚”来形容了。此处,也就有了“石依”、“石益”可释了。 其实,不尽然! 井口上一人多高的石头井架上,有一只玲珑剔透的石雕大鸟。此系远古密籍中才有可能找到的一种鸟,形如鸳鸯,名为鹢,擅高飞,古时河湖的船头上就会常画此鸟像,以示吉祥。有旧诗为证:“画鹢中流动,青龙上苑来”。 宁肖也是成为神将之后,才在神殿的收藏室里,无意中看到这些的。否则,她现在都不可能如此轻易地认出来。 荒漠的风,来到院子里就凉了。可石屋,可小院,不敢想见,这是在万里无居家的荒漠之中。 她来汲水,宁肖向她笑,想到水会让笑灿烂一些。她却说她知道宁肖是谁,将要所往何处。接下来,她又说她夫妇二人是从神界来到这魔界,隐居在此。不曾想,她的亡夫刚凿完石棺,喝下了第一口突涌的井水,就形销神散了…… 这时,烛光突然熄灭,屋外隆隆山响,似有百万兵车而过。她说——这是沙尘暴。 她用很平淡的语气在说沙尘暴能横扫这儿的一切,惟有不能动摇她的石屋。 于是,在黑暗的氛围和沙尘暴的呜嚎之中,宁肖就有了一个想头:所有生灵的生命终结,最终该是一块石头,而不该是一坯泥土。生者不断地去把石头垒砌向上,就像垒砌一座金字塔,底座是无休止地加宽加大,高度无休止地增进增长。死者变成石头,生者就搬去搭砌,死者又把生者托起托高。慢慢地,生者和死者就都走向了同一个地方…… 翌日清晨,宁肖就要告别石驿,告别女魔头,要上路了。 荒漠上的小路因为走的人少,似隐似现,不很清晰。但清晰的荒漠上,超过拳头大的石头却是很少。 这时,宁肖很清楚自己会在前方的路上倒下去。她希翼那时自己会变成一块大一点的石头。更希翼下一个生者,能把她砌在脚下…… 女魔头送宁肖出了石屋,送上了路。花白的头发梳理得很整齐,还编成了两根小辫。她的面容轻松和缓。她扬了扬有枯瘦的手,似乎在说:“再见!” 宁肖亦笑着扬手回应,然后踏步上路了。前方,太阳正在升起,她却感觉自己的心正在慢慢变冷。 第341章 灭之 穿行荒漠,宁肖是带着一种心情和希望的。渐渐地,随着阳光所及的之处除了沙粒,还是沙粒。那种心情和希望,就慢慢地消失了。此刻,她觉得自己的生命显得非常可悲、微渺!她觉得自己陷进了一个无边的东西里面。 于是,一阵恐慌涌上心头:她会不会命丧于此? 据悉,这片荒漠是魔界最为残酷的地方。因为你有再高的法力,也无法施展出来。在这里,你就跟普通的魔人一样,得靠着双腿穿越而行。然而,也正是如此恶劣与险恶的地方,魔界的大多数魔王就诞生于此。所以,一接到系统提供来的他们被囚禁的地址,宁肖没有丝毫的怀疑,是毫不犹豫地投入到这场荒漠之行中来。 然而,此时的她,却只能四肢伸张着,趴在这滚烫的沙丘上。四周是一座座流沙堆成的沙丘。在魔界,她的空间完全处于封闭状态,只能用来当做随身携带着的储物箱用。而存放的也只能是她在进入魔界后所收纳的东西。再加上她本身就以冰雪的神力为主。所以对水的渴望,更是异于常人。到了这个时候,储物箱里的水也就所剩无几了。 而眼前的荒芜,就像原子弹爆炸的中心:周围的一切全被扫荡殆尽,化为了灰尘,飞向四面八方,变成了连绵起伏的新月形的沙丘。头顶上,太阳似乎都要熔化了,是在拼命地燃烧着自己,在空中缓缓地散发出更加巨大的热量。 此刻,宁肖感觉自己的躯体干瘪得就像一具木乃伊,在那浓缩得几乎快要干涸的血液在干缩了的血管里吃力地流动着。她的动作变得迟缓而笨拙,就连思想也像要即将凝结的胶汁似的变得粘连起来。她在沙丘上趴着,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力气了。 不变的酷热,令人烦闷不已。沙子落到脸上,钻进衣领里,使人身上一阵阵干痒,牙齿缝里的沙子更是咯吱咯吱地作响。两眼火辣辣地疼。再加上周围的空旷,这寂静和炎热就更加叫人难以忍受了。 但很快,宁肖又目睹了一道自然的奇迹:一堵黄色沙尘筑起的密不透风的高墙,正像一幅巨大的沙幕,升到了天空,把所有视野的一半给遮挡得严严实实。沙幕在无声无息地慢慢移动。此刻,周围的一切全都沉寂了下来。 “沙尘暴!”宁肖在轻喃着。只是她的声音由于惊恐而发抖。她迅速地向四周看了看,竭力地想找到躲避这股飓风的地方。可是,她看到的除了光秃秃的沙丘,就是稀疏得要命的琐琐树丛。 就在这时,她突然回忆起程子扬曾经说过的话:“人是跑不过风沙的。这个时候,要迅速在避风的地上挖个坑,然后躲进去……” 于是,宁肖立即动手挖起坑来。 四周越来越静,炎热依旧不曾减弱,叫人闷得透不过气来。接着,紧贴着地面刮过来第一道风。那一片片的沙沙声,就象蛇发出的咝咝声一样。突然,一般巨大的,滚烫的沙子劈头盖脸地从上面什么地方猛地砸了下来。 顿时,周围的一切都旋转了起来,滚动了起来。天地苍茫,混沌一片,一片漆黑,就像夜晚一样,一切都看不清楚了。 一阵阵强劲的沙风,象冬天的风雪似的拧成了一股股直楞楞的沙梁,卷在浓密的沙雾和混沌的旋风之中,滚滚而过。 就这样,宁肖在自己挖的坑里躺了很久。表面上看,这个时候应该是夜晚了。可是,暴风依然在头顶上怒吼,咆哮。每过半个小时,沙子就在她的背上积成一大堆。她就得欠起身子来把沙子抖掉。否则,沙子就会把她活生生地掩埋起来。 肆虐的沙尘暴似乎因为她的不屈而大发雷霆起来。她稍一抬头,风沙就从她蒙在头上的披风的所有的缝隙里钻了进去,把一掬掬的沙子灌进她的鼻子里,嘴里,眼睛和耳朵里。 这个时候的宁肖如若不是拥有了神将的躯体,在修仙界经历了尔虞我诈,在人界的末世历经生死磨难,恐怕早就被这沙尘暴所吞噬了。 入夜,风势渐渐地平静下来。冥冥的黑暗中,尘土飞扬,神秘莫测。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看不见星星,看不见月亮,连沙丘也看不见了。 用手半遮着眼睛,久久地向着那风沙弥漫的黑暗张望着。风势虽然已经减弱,但依然在继续不断地卷起阵阵沙土。 又不知过了多久,宁肖没有看见一丝光亮,没有看见天上一颗星星,就好象钻在一只充满灰尘的口袋里。一股看不见摸不着的力量在不停地抖动着口袋。灰尘迷住了她的眼,灌进了她的嘴巴。 孤独感在压抑着她。面临的危险使她意识到自己必须尽快寻找出路,必须采取行动。留在原地不动,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加危险的囫囵之中。 于是,她仔细地测定了方向,然后弯着腰避着风,向南面出发了。 路很难走,周围漆黑一片。沙丘的陡坡时而突然在脚下塌陷,时而又象一堵流沙纷落的软墙一样起矗立在前进的道路上。 宁肖顽强地向前移动着,一会儿往下滑,一会儿又手脚并用奋力向上爬。沙子灌进了衣服,在肩胛骨之间来回流动。 过了好久,她才坐下来休息,拿出一些食物充饥。尽管避着风沙,可食物吃在嘴里还是咯吱咯吱地响,仿佛是搀了碎玻璃一样。为了保持体力,她强硬着吃完。然后,就继续上路。 越接近黎明,路就越难走。她累坏了,眼前又是一座沙丘。她爬得越来越慢了。 风还没有停息。平常好天气里,这个时候天就开始发亮了。而在这种沙尘暴的天气里,此刻天空只是刚刚有点儿蒙蒙发白。 宁肖想到前面去休息。凭借着这点念想,她在使出最后的力气在向前走去。在和沙子的搏斗中,她感觉自己似乎已经走了很久很久。可时间还是不慌不忙地,一个钟头一个钟头地慢慢向前爬行。每一个钟头似乎都要比前一个钟头长得多。 终于,她爬上了一卒高大沙丘的顶端。于是,她停住了脚步,向旁边某个地方张望着。只见朦胧的沙幕中有一个圆点。这个圆点是苍白色的,就象滴在灰纸上的一块油渍。 显然,这就是太阳!但是,一个可怕的念头像电流似的闪过宁肖的意识。——她偏离了方向。看着四周的沙丘——所有的沙子坡面全部朝向了她,无论朝哪个方向走,朝南或是朝东——全部是陡峭的斜坡。 遭受打击的宁肖,最近还是冷静了下来。她向四周的沙丘打量着,想找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这里的沙丘依旧全是光秃秃的。这说明,她依旧在沙漠的深处打转。 她来到一处凹地,可惜,这儿连一丛灌木也没有。但她还是搭起一个临时的小凉棚。钻到凉棚下面,才发现只能挡住腰部以上的位置。 宁肖就这么躺着,嘴里咯叭咯叭地啃着干粮,脑子里却在思索着一个问题:如何才能摆脱目前的困境? 此刻,她觉得自己比昨天晚上要平静许多了。也许是已经到来的黎明和正在平息的沙尘暴起了作用,也许是极度的疲劳使得感觉有些迟钝了。肌肉由于过度紧张而酸痛,两手不由自主地垂了下来。很快,她就酣然入睡了。 在沙海中,这个小小的凉棚看起来真可怜,就像一个刚刚发生过惨祸或不幸的地方。一个女战士像死尸似的躺着那里。 沙尘暴尽管已经过去了,但咖啡色的尘埃还在空中升腾着,飞扬着。于是,她的身上已经落上了厚厚的一层。衣服的皱褶处积集成堆。连脸上也满是尘土。 她算得很死,沙尘已经堆满了她的眼窝,使她看上去更像一个死尸了。 “呵呵!”就在这时,一个粗哑的声音在向她靠近。“不愧为神界的七大神将之中,惟一的女神将。如此恶劣、孤寂的情形之下,还能走到这里!” “可惜,你最终还是要葬送在这里了!”这时,呈现出来的身影正是石驿的那位女魔头。“真没有想到,我正愁没有好的祭品奉送给荒漠古魔时,你这位公正女神竟然不知天高厚地来到了这荒原。真是天助我也!” “放心,我会让你舒舒服服地做祭品的,”那位女魔头手一挥,累积在宁肖身上的沙子就悄悄地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希望神王和人王知道你消失了,能来我这儿会会那位荒原古魔。因为奉献了你这样的祭品后,我不知道还能到哪儿去搜寻比你更好的祭品了!当然,我也能算得上是一个好的祭品。” “不过,我可不想把自己当祭品奉献出去,也就只有想法子找帮手灭了那古魔。人王和神王应该是很好的帮手了!” 第342章 反噬 曾有这样的一则寓言,让许多读者沉思不已。话说有两条欢天喜地的河,从山上的源头出发,相约流向大海。 它们各自分别经过了山林幽谷,翠绿草原,最后在隔着大海的一片荒漠前碰头了。面对无法逾越的大海,它们相对叹息。 云朵闻声而至,向它们提出了一个拯救它们的的办法:若不顾一切地往前奔流,它们必会被干涸的沙漠所吸干,化为乌有;要是停滞不前,就永远针也到达不了自由自在、无边无际的大海。 一条河绝望地认为云朵的办法行不通,执意不采纳。 另一条河则不肯为此放弃投奔大海的梦想,毅然化成蒸气,让云朵牵引着它飞越沙漠。随着暴雨落到了地上,还原成河水,终于流到了大海,完成了自己美好的愿望。 不相信云朵的那条河,宿命地向前方流淌着,最终被无情的沙漠给吞噬了。 其实,在现实的生活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它是生命的一片绿洲。人们都在为能真实地拥抱着梦想而欣喜若狂。然而,在圆梦的征途上,艰难险阻就如同人的影子在随身而至。这时,圆梦的关键就在于人们怎么样去面对这份坎坷,在足够小的时空隧道里,目标只有一个,而同一个目标有着不同的路径可以到达。同一个困难也可以用不同的方法予以解决。 第二条河的选择,所给予的深刻启示,应该是:在面对困境时,应以自己的坚毅和果断,在绝境中寻找生机,而不是用死亡来告慰困难,用失败来拒绝希望。 此刻,早已醒来的宁肖,已经被束缚得无法动弹。但是,她还能看见前面趴着的一只蜥蜴。那蜥蜴的两只小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她,脖颈神经质地搏动着。她和它对视着。 过了好一会儿,宁肖朝着蜥蜴那尖瘦的脸吹了一下,蜥蜴立刻惊慌地往一旁退了奶,是很快钻到沙子里去了。 “沙子里想必要凉快些!”于是,宁肖在这么猜想着。 就在这时,那位女魔头出现了。宁肖看到她,只是眼角微跳了一下,便不再有什么表情了。 女魔头手里拿着各种用来祭祀的物品。只是当发现宁肖对于她的出现没有任何惊异时,她才有了问话的兴趣。 “怎么,公正?”那女魔头意兴盎然地在问。“对于我的出现,你似乎并不感到好奇?” “有怎么可好奇的?”这时的宁肖除了头颈外,身体任何的部位都是无法动弹的。不过,她还是那么的风清云淡。“一个女魔头能在这万里无魔的荒漠中建立起一个驿站来,岂能是那一般的魔头所敢为之的?” “呵呵!”那女魔头大笑了起来。“公正,你既然知道这些,还敢来我这万里荒漠,胆子也真是不一般的大啊?” “可惜,谁让你碰得那么巧!我眼下正好缺少一个好的祭品,你就送上门来。所以,我也就无功不受用了!” “祭品?”听到这,宁肖不由得皱起眉头来。“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把神将来当祭品使用!你难道就不怕遭天谴吗?” “呵呵!”这次,女魔头是冷笑不止。“当年,我和我的夫君因拒绝参加灭世之战,被群神所讥讽。于是,我夫妻二人不得不进入到魔界。哪曾想,依旧无法避免被人嘲讽和挖苦。最终,我们逃到了这万里荒漠。” “在这里,我们找到了一本有关巫术的残本。我的夫君竟然参悟了那残本,唤来了远古巨兽。”说到这里,女魔头似乎陷入了那久远的回忆当中。“他真的很聪明。那可是残缺了四分之三的残本,他也能搞个十之八九出来。” “可参悟出来有什么用啊?那毕竟是残本啊!”女魔头这时是泪流满面的喊叫着。“他唤出了这个远古的荒原古魔,可却把自己当作祭品奉献给了那古魔,留下我一个孤零零地呆在这荒漠之中,生不得生,死不得死。” “为了消灭那远古古魔,我决定活下来。”那女魔头的脸上又突然露出了笑容来。“只是古魔相当的厉害,我找了那么多的魔头都没有办法灭掉它。” “如今,我终算是找到了合适的家伙!”女魔头露出得意的笑来。“只要把你作为了祭品,就会引来人王和神王。到时,面对拥有着造物主嫡亲血脉的两位王者,我看那位古魔还敢不俯首就擒?” “难道你能向人王和神王隐瞒把我作为祭品的事实吗?”宁肖忍不住地提醒了她一句。 “那又如何?”女魔头对此毫不在意,是悻悻然地回应过去。“我已经活腻了。若不是还想报仇,我早就自爆元神,灰飞烟灭了!” “哦!”对此,宁肖再也无二话好说了。 其实,生老病死是人从诞生那一刻起就无法抗拒的历史过程。从婴儿呱呱坠地的那一刻起,个体的人,便被抛入了偶然与必然相互联系的大千世界之中。走完一段旅程,死亡,将不可避免地降临在每一个个体生命的头上,这是人的一生发展的必然规律。 对于修过仙,如今还成了神的宁肖来说,早已看破了这些。因为她的寿命在无限的延长。换句话说,看破生死,还是需要一定资本的。但是,死亡对她来说,依然存在偶然性。毕竟在修仙界高阶大能的意外身殒还是时有发生的。如今,她更不认为神的殒亡率要比仙低。 死亡,是独特的一次性体验,对生存于世的每一个生灵来说,都是无法重复的。哪怕转世轮回,在重新投胎之后,关于前世的死亡体验能留下的记忆不会很多。否则,阴司就会拒绝你的转世轮回。 所以,关于死亡的滋味、过程、归宿等,也属个体独一无二的经验,并不存在某种权威的文字或声音对它进行叙说与界定。 不过,关于面对死亡的感受毕竟还是有的。毕竟死里逃生的这个词可不是随意就能创造出来的。这也就成了对死亡过程的叙述。 前者通过语言、文字或图示将自己的死亡历程留给后面的来者,天长日久,便积淀成了一笔关于死亡的宝贵财富。只要一想到“死亡”这个词语,前者留下的那些体验就会不由自主地漫过心海,形成一种条件反射。 其实,这些关于死亡的体验,也不是严格的、本真的死亡之体验。生命一旦死亡,其述说与阐释也就画上了句号。因此,有关死亡的体验也只是一种正在死亡过程之中的经验。 生命正一步步地走向终点,接近死亡,而没有达到死亡的极限,就在这一过程之中,前者就尽其所能地留下了他们能够留下的一切话语。 面对死亡,有的害怕,有的欣喜;有的忧伤,有的开朗;有的黯然,有的坦然;有的遗憾,有的满足……因为其对各自生命历程的态度、生活阅历、目标追求的不尽相同,所表现形态也就各具特色,异彩纷呈。 其实,所有的生灵在每一时刻,莫不面临着死亡的威胁。生命是坚实的,它可以历经许多无法想象的坎坷、灾难甚至浩劫而依然蓬蓬勃勃;然而,生命又是脆弱的,哪怕半点意外的偶然,如一粒小小石子的打击或一粒饭食的哽噎,也会置于死地,从而造成生命的断裂。 明乎于此,对待生命,既要执着,也须达观才是。面对死亡,也是面对生命的一种继续与连锁反应。 看重生命的家伙,必将看重死亡;游戏生命的家伙,醉生梦死,生死无界,已无本真意义的死亡可言;对生命自暴自弃者,早已是灵魂出窍,徒有一具空空的躯壳行走于世…… 就生理学角度而言,对死亡的恐惧与悲伤,是生命过程中的内在冲动与本能。 然而,对于那些很好地生活过,真正体验了生命本质与内涵的家伙来说,死亡,不过是一件很正常、很自然的事情,有如水到渠成、瓜熟蒂落,也如黄叶被秋风吹落枝头、飘向大地,既无远离美好人世之恐惧,也无解脱悲苦人生之欣喜,就像一次家常的晚餐,一次平常的散步,恬然而宁静地死去。 于是,生命在走向终点的同时,也达到了人生的峰巅,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优雅与优美、壮丽与完美,正如弘一法师临终遗墨所言:“问余何适?廓尔忘言。华枝春满,天心月圆。” 可惜,宁肖此刻可没有这么好的心境。这女魔头也是道行深厚。无论宁肖用何种方式,都无法解破她布置在身上的束缚。 就在女魔头把那些祭祀要用的物品,全部摆放完毕后,宁肖看到她拿出一道黑色的符箓,将之燃烧,然后抛向了虚空。 不久,宁肖感受到了那种来自远古的蛮荒气息。她开始有些忐忑不安了:难道自己真的要命殉于此吗?那么多牵挂与关爱她的亲人怎么办?还有孩子。没有母亲,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打击?至于程子扬……她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 第343章 天道使然 一滴水,司空见惯,随处可见,但一滴水的内涵却千千万万。它是晨露滋润着万物,闪烁着晶莹的光环,散发着清,无私地奉献着自己的精灵之气,默默地流芳千万载。 一滴水,滴垂之音予以深思,启迪联想。它滴在水中波纹飘荡;它滴在地上润物有光;它滴在人的脸上显得青春向上;它滴在钢铁上清纯之音震撼上苍。 一滴水,是万物之灵,散发空气中,可形成千里彩虹,神气浩荡,融入风雨中斗志昂扬;洒入花叶里花儿把歌唱;汇入江河中咆哮着流向远方。 远古的古魔啊,我谨以水一样的人儿作为你的祭品,请你继续普照这万里荒漠! …… 已经完全被笼罩在一个大匣子里的宁肖,就这样在很快地消失,什么都没有留下。女魔头就静静地立在一旁,静等远古古魔享用祭品之后,给予她的赞赏! “混障,你竟敢把巫女作为祭品贡奉给我!你是不是活腻了?” 不曾想,竟然引来了一阵阵怒吼。 “古魔,不可能啊!”女魔头也哑然了。不过,她很快清醒过来,在争辩着:“她不可能是巫女。她是神界的七大神将中唯一的雌性——公正女神啊!” “废话!”那怒吼声并没有就此遏止。“她是不是巫女,难道你比我还要清楚吗?你这次可要害苦了我!罢了,你也过去看看吧!但愿如此,能摆平那巫女心中的怒火?” “不——”女魔头只来得及说出这个字,就消失在虚空之中。 挣开了束缚的宁肖,终于摆脱掉了那大匣子。顿时,她觉得眼前一片明亮。但除了一堆堆骸骨外,宁肖再也看不到任何其他的东西了。 这是一具女性的骸骨。她的头能已经破碎,骨盆也压坏了。但是,宁肖依旧能骸骨表面看出这位女性大约有四五十岁,似乎长得不太漂亮。尤其是她的盆骨,非常不寻常,已经发生了畸变。这只有烟花女子才会出现相类似的症状。 旁边有一座小房子。宁肖走进去一看,里面依旧有着一堆惨不忍睹的人骨。从外观上看,这一堆骸骨都是挤作一团,看起来是在一起避难的一家人。包括7个大人和4个孩子。在一个大人身下还有一个婴儿。他们有的还抱着头,仿佛是在啜泣,好似在讲述临终时的惨状。 这个婴儿看来是富人家的孩子,身上有珠宝饰物。它附近还有一个14岁的女孩,可能是一个奴隶。因为她的肱骨上端有伤疤,这一定是干力所不及的重活所造成的。她的牙齿上有小沟,说明她大张在11个月时营养不良,险些饿死或病死。 从整体上看,她应该是一个模样儿标致的少女。如果她真的是一个奴隶,在她的生活中会为此惹出不少的麻烦。 除了奴隶,其他人都很健壮。之所以推测哪些人为奴隶,主要依据是繁重的劳动在他们的骨骼上留下了很明显的痕迹。 不久,宁肖还在这儿找到了几艘古船。在一艘古船边,她以发现了一具骸骨。这是一个男性,年龄大约在四五十岁。他的营养相当差。否则他的骨骼不会是这个样子。普通人如果身体受伤,像他这样如此严重应该休息了。由于营养不良和过度劳累,他的骨头扁平。他的脊柱向后弯曲,有6个胸椎长在了一起。他的牙齿腐坏,一定终日疼痛不止。他的臂骨上骨突很大,这里是三角肌固着之处,表明他常背重物。眼下,宁肖就在想象他负重时步履艰难的样子。 当然,这儿也有生活中的佼佼者。有一堆尸骨中,金光闪闪。这里似乎回荡着爱的风声。这个女人的相貌应该不很漂亮,但或许得到了某富人的垂青,给了她一些精美的首饰。 她大约有四十多岁,可能是一位贵妇。一只戒指的红玉髓上有一只高视阔步的小鸟。另一只戒指上镶着碧玉。两只蛇形金镯上的碧玉,真像蛇眼一样在闪闪发光。 就这样,面对着一堆堆骸骨,宁肖在做着相关的检测,以打发面对死亡来临时的恐惧。 其实,骨骼也是可以立传的。例如这具骸骨,就是一位三十多岁士兵的遗骨。他缺失三颗门齿,表明他经过一次恶斗。他的左股骨上有一处畸形隆起,说明他受过刺伤,开成血块而骨化。他有股骨骨干较圆,这是营养良好,经常锻炼的结果。股骨远端内缩的内髁较大,可能是因为骑马、爬树或作木工活常用双膝夹木料造成的。 …… 之于对骸骨的检验,宁肖以前可谓是一窍不通。后来,跟程子扬在一起之后,由于在末世行走,难免会遇到许多骸骨。程子扬他们就可以凭借着这些骨头,来判断死者的身高。如果是女性,还可以通过骨盆来判断是否生育过儿女,甚至生育过几胎。头骨和面骨还可能表明死者是否俊秀。骨骼更能说明营养状况,是否患过疾病…… 这让宁肖感到了极大的好奇。后来,兴趣越来越大,程子扬等人也是倾囊相授。最后,他们还戏说如果不是末世,宁肖完全有资格胜任尸检官一职。 现在,竟然成为了她面对死亡的挡箭牌。尽管面前的一切,她能感觉得到和看得到。但是,她却认为自己终将有一天,也会成为这些骸骨当中的一具。 无论任何界面上的生灵,都会思索和探讨着这么一个看来十分简单的问题:死是什么?生是什么? 由于信仰不同,各样的生灵都按照极其不同的意义去认识生和死。 死是生的结束的时候,生是一个正在存在和活动着的生物体特征的概念。 古代的人类把灵魂和机体分割开来,认为灵魂是机体和其他各种自然现象能够运动的本源。例如磁铁就有灵魂。因为它能铁屑。呼吸是灵魂与外界交流的过程,而且正是呼吸附上了灵魂与机体的脱离。身体可以死,灵魂却可以不死。 至于宗教,则各自有着不同的认识。佛教信为人只不过是靠色、受、想、行、识(五蕴)结合而存在的假想(忘我)。生的时候,人的每一个善恶行为造成了业。按因果规律,人死后灵魂不死,将投胎到另一劫(来报,轮回说),并将此永远不停地继续下去。 天主教则认为,上帝创造了亚当和夏娃两个完好的产品。上帝疼爱亚当和夏娃的每一个子孙。但是,哪一个堕落了,他与上帝的直接关系就不复存在了。那时,就要靠救世主耶稣来救赎。人死后,躯体返回尘埃,而灵魂将永存。 站在人类科学研究的角度,在发现dna(脱氧核糖核酸)、rna(核糖核酸)的本质和确定遗传的本质之前,生被看作是与环境有质量和能量交流关系的,有生殖、遗传、变异能力和对各种刺激有反应能力的物质系统。 于是,生态学家把生命看作是生态圈中物质循环过程的中心环节。生理学家则认为生命是一个开放系统,在低级的entropy状态转化为高级entropy状态中吸取物质和能量,并排泄出废物。 唯物主义吸收了这些科学研究,认为世界统一在于它的物质多样性之中,在时间上没有开始和结束,在空间上没有界限。在太阳系中,除地球外,没有发现哪个行星上有生命。但是太阳系只不过是宇宙中的一个极小的成员,不能排除在其他天体中有生命的存在。 它认为没有上帝,没有彼岸世界……但是,人们的世界观却是无比丰富、永恒和无尽的。人类对于生死的认识是相对的,还是很有限的。人们希望延长寿命,提高生活质量,推迟非理的、不应有的死亡。 诚然,在生活中,面对亲人的死亡,很多时候,相认轮回到另一个世界,会给活着的人带来安慰。东方的哲学就开拓了这种心理。 对于死的概念,华夏人从古至今,至少用了165个词组来表达。每个词组对在不同场合结束人的一生都表现了独特的观念。如谢世、下世、仙逝、长逝、百年、作古、已古、与世长辞、圆寂、涅槃、超升、归天、归西、去极乐世界、坐化、舍身、鹤驾天游、驾返瑶池、驾返莲台…… 老实说,轮回的观念很接近科学。父母生了孩子,就把自己的遗传基因传给了下一代。子女生了孩子又这样继续传下去。生死是造化的常理,谁也不能超越。人的一部分躯体,具体说就是一部分dna构造传给了下一代子孙。但是,不带遗传的部分(碳水化合物、蛋白质、脂肪……)将来自尘埃,回到尘埃。 这是躯体的部分,至于灵魂的部分,正如老们所说的那样:“仁厚留给子孙福德。”如果活着的时候作恶,其结局将是“父亲吃得过咸,子女感到口渴”。人们常说的“老天有眼”,这正是因果规律的表现…… 思及此,宁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孩子——小人王,他要是知道了身为天将的母亲竟然身损魂灭,不知道会给他那幼小的心理带来什么样的冲击? “砰!” 就在宁肖如此冥想的时候,突然有一件东西从空中直坠了下来。 第344章 孰败 看清了掉下来的家伙,宁肖不由得一怔,脱口而出:“你——” 不错,正是那位把宁肖当作祭品送到这儿来的女魔头。 掉下来后,又用了半天的功夫打量周围情况的女魔头,也终于对宁肖回了一句:“不错,是我——焚华!” 接下来,她向宁肖低下了头来。 其实,对于焚华来说,低头是一种非常必要的手段。她就得靠这种手段,获得了许多生存的机会。她记得自己小时候,有一次,看见了庭院前的向日葵低垂着头。 于是,她突发奇想,找来绳子和竹竿,将其中一棵向日葵固定起来,让它昂首挺立,直视太阳。那时,她幼稚地认为那样就可以让向日葵省去转来转去的麻烦,能够更好地吸收阳光,将来的颗粒也一定会更加饱满。 到了秋天,向日葵成熟了,她就迫不及待地来到那棵高昂着头的向日葵跟前,满以为它会长得最好。结果,令人感到沮丧的是,那棵向日葵空空如也,里面没有一粒饱满的籽,还散发出一股刺鼻的霉烂味。 这个时候,她的师傅走过来了。 于是,她不解地问师傅:“为什么昂着头的向日葵会颗粒无收呢?” “傻孩子,”师傅呵呵地笑着说。“向日葵头朝上,里面多余的雨露排不出去,很容易滋生细菌,所以它会霉烂掉,你是好心帮了倒忙。其实,向日葵略微低头,一则是为了表达对太阳的虔诚与敬意,二则也是为了保护自己,虽然向日葵是一种不会说话、没有智慧的植物,但它们与生俱来就知道,要想在世上生存,就要懂得适度低头。” “哦!”听了师傅的话,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后来,她通过观察发现,不光是向日葵,许多其它植物也都明白这个道理,比如,当谷子青涩的时候,它们总是昂首挺胸,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可当它们成熟的时候,却总是谦逊地低垂着头,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因为这样不仅可以有效地避免被折断的危险,而且还让鸟儿找不到着力点,从而保存了自己历经千辛万苦得来的果实。 这时,她才恍然大悟。原来,低头也是一种大胸怀、大境界、大智慧。她曾经有一个师兄,他一直奉行“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的处事原则,因此为人十分强硬,结果得罪了不少人。还没有出师,就夭折了。临终时,他还在如此自问:“我只是捍卫自己的权利而已,这有什么不对的呢?” 的确,这没有什么不对的,只是在处事上出现了问题。曾有这么一句至理名言:“穷困潦倒之时,不被人欺;飞黄腾达之日,不被人嫉。”作为一个智者,应该懂得什么时候应该争取,什么时候应该放下,一味地委曲求全,那是一种懦弱;而一味地趾高气扬,那是一种愚昧。一个处处逞强好胜、傲慢无礼、不可一世的家伙,很难得到其他家伙的认可与肯定,也很难有所成就,不是在现实面前被碰得头破血流,遍体鳞伤,就是遭同伙排挤,孤立无援,郁郁而不得志。 在远古时,就有智者曾如此说过:至刚易折,上善若水。为灵不可无傲骨,但也决不能总是昂着头。君子之为人处世,犹如流水一样,善于便利万物,又水性至柔,不与他者纷争不休。 换句话说,就是能低者,方能高;能曲者,方能伸;能柔者,方能刚;能退者,方能进。 宁肖本有灭她的念头。不曾想,她竟然先低下头来。一时间,宁肖也就不好动手了。另外,眼下此处好似只有她们两个活着的生灵。能有个家伙说话,也比自己孤独地面对死亡要好。哪曾想,两个人说话并不投机。梵华想知道宁肖是不是巫女。宁肖则想知道梵华为何也会来到此处。结果,双方都在防范着对方,谁都不向对方透露所需要的答案。两个人陷入到了僵局之中。 在对峙之中,宁肖想到了程子扬曾经跟她说过的几件事。 一场突然而至的沙暴,使一位独自穿行大漠的旅行者迷失了方向。更为可怕的是,装干粮和水的背包都不见了。翻遍了所有的衣袋,他只找到了一只泛青的苹果。 “哦,我还有一只苹果。”他惊喜地喊道。他握着那只苹果,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大漠里寻找着出路。 整整一个昼夜过去了,他仍然没有走出那空阔的大漠。饥饿、干渴、疲惫却一起涌了上来。望着茫茫无际的沙漠,有好几次他都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了。可是,看了一眼手里的苹果,他抿抿干裂的嘴唇,陡然又添了些许力量。 头顶着炎炎烈日,他已经数不清摔了多少次跟头。只是每一次,他都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着一点点地往前挪移。他在心中不停地默念着:“我还有一只苹果,我还有一只苹果……” 三天以后,他终于走出了大漠。那只他始终未曾咬过一口的青苹果,已经干巴得不成样子了。可他还当宝贝似的拿在手中,久久地凝视着。 这是强烈的生的信念和希望把他从死亡的边缘给拉了出来。 有位哲人说过:“信心是半个生命,淡漠是半个死亡。”在生命的旅途中,人们常常会遭遇到各种挫折和失败,会身陷某些意料之外的困境。这时,不要轻易地说出自己什么都没有了。其实,只要心头不熄灭一个坚定的信念,努力地去找,总会找到帮助自己度过难关的那“一只苹果”。 接着,程子扬又跟她讲了另外一个故事。 有两个人结伴横过沙漠。水喝完了,更为糟糕的是,其中一个中暑了还不能行动。同伴去找水,临走时把手枪塞给了那中暑的家伙:“枪里有五颗子弹,记住,三个小时后,每小时对空鸣枪一声,枪声会指引我找到正确的方向,与你会合。” 于是,两个人手分。那个家伙就满腹狐疑地卧在沙漠里等候着。他看看表,按时鸣枪。然而,他很难相信那个同伴会说听见枪声。接下来,他是越来越恐惧,认为同伴找水失败,路途渴死了;一会儿又推测同伴找到了水,却弃他而去。 结果,到应该击发第五枪的时候,这个人绝望了。他把松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扣动了板机…… 不信,那位提着满壶清水的同伴领着一队骆驼商旅循声而至。可惜,他们见到的仅仅是一具尸体…… 几乎所有的智者都说过:“一个人最大的敌人往往就是自己”,“其实谁也无法把你打倒。能打倒你的只有你自己”。 这些应该是真理。因为一个人即使身临绝境,也千万不要说自己不行,不要放弃生的希望和信念。首先要相信自己,相信自己才能超越自己,从而走出所有的绝境。 想到这里,宁肖是很快振作了起来。既然女魔头能进来,说明这儿就能出去。世间万物,都是相辅相成的,有进必有出。 “砰!”不久,她的脑海里就闪过了“巫女”这两个字。在神界,知道自己拥有巫术的神祇可不多,其级别可都是神将以上的。在魔界,知道她这个秘密的几乎没有。那么,女魔头嘴中的“巫女”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巫女?”神界的众神是决不会如此称呼自己的。魔界,也很少有人敢如此称呼她。除了……这下,宁肖想了起来。她记得只有远古的巨兽才会如此称呼自己。那么,能跟那位女魔头打交道的称得上是远古的,也只有那位古魔了。 “哦!”想到这儿,宁肖不由得心头火起。如果那位远古古魔称呼自己为“巫女”,也就意味着它也跟远古巨兽一样,也可以受巫术的调遣。 在宁肖的传承记忆里,有一道很清晰的印记。那就是她在学巫术时,巫族的那位大长老很郑重地告诉她:在远古巨兽那儿,巫者是不能作为祭品的。否则,远古巨兽就会反遭自噬。 这下,宁肖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那位正在到处寻觅的女魔头。她终于明白了这女魔头为什么也会来到这里了。敢情是那远古魔兽发现自己吞噬了巫女。无奈之中,只得把那位女魔头也送到这儿来,以此来向她赔罪。 “呵呵!”想明白了宁肖,知道自己终于摆脱了死亡的危险,不由得仰天长笑。 第345章 博弈 在每一条前往生存的道路上,喜悦往往与泪水相伴,成功也往往随挫折而至。面对艰难和坎坷,只有勇敢地跋涉,才能到达理想的彼岸。而跋涉之旅,是艰辛之旅,希望之旅。 当你把前行的坐标绘制得越高,那么就意味着你要付出的越大。理想和事业是跋涉的动力,汗水与心血是跋涉的法宝。逃避跋涉的艰辛,最终得到的只能是一杯难咽的苦酒。 在跋涉的道路上,有成功者,有退却者,也有颓废者。成功者的脚印坚实而稳重,风雨不惧,阔步向前。摔倒了爬起来,擦干泪水的脸颊,朝着晨曦走去。 退却者把跋涉当作生活的时髦,一旦遇到挫折,便退避茅舍,留下终生的遗憾。 颓废者亦曾有过跋涉的辉煌,最后却视跋涉为人生游戏,不珍重从跋涉中得到的荣耀,认定付出过后,就要索取,终于贪婪之心占据整个灵魂而跌倒在跋涉途中。 跋涉是不熄的火把,是灿烂的北斗,它可以锤炼你坚强的意志,铸造你不屈的性格。 跋涉只有起点,没有终点…… 几经努力,女魔头终于倒了下来,不想再爬起来。此时,她终于感觉自己也将要变成地上的骸骨一样,成为这未名虚空里的标志——死亡。 “滚!”于是,她无法抑制的怒火,开始投向了一旁正处在冥思之中的宁肖:“你给我滚!我给那古魔奉送了那么多的祭品,却没有一件像你这样,让我惹火上身,不得好死!” “哼!”宁肖睁开了双眼,冷冷一笑。“你还好意思说!你死在这里,是天地使然,因果报应。若不是你的贪婪,我岂会流落在这里。” “是吗?”女魔头冷冷一笑。“说来好笑,我杀戮甚多,可从没有跟天将动过手。看来这次,我要领略一下神界天将的厉害了。” “哦,那就试试吧!”宁肖拿出了骨哨。她甚爱此物,总是贴身携带,很少放到空间收藏。这次,在碰触到巫术时,宁肖本能地去触摸它。果然,它就放在胸口之处。拿出时,还带有体温。 “呵呵!”女魔头大笑了起来。“原来,你是用乐理来作为兵刃了啊!可惜,老娘我五音不全,乐理更是一窍不通。你这一招是行不通的。” 宁肖没有理睬她,将骨哨放在嘴边,吹奏起来。 生命不是唯一的衡量。前世今生,轮回里不灭的印迹,缘分的深深浅浅。 红尘万端缘由,总有些许无奈,聚散别离,在回眸的弹指间。 晚年的照片,面容安详。岁月留在心上,总有细细的皱纹,这半个多世纪的荒凉,却坚信这一生,艰辛和梦想并行。 没有谁能逃脱最终的结局,那是注定的宿命。这一程,是长亭更短亭,有些事注定为故事,有些人注定为故人。 一转身,就不带有一丝的遗憾。 “哦!”这时,女魔头发现自己脚踏的土地变得柔软起来,是迅速地将那些暴露的骸骨淹埋起来。 她连忙纵身跃起,脚不再挨着地面。同时,她闪出了一把弯月刀来,直向宁肖削来。 宁肖迅速地偏开,但嘴边骨哨的吹奏依旧在继续。 一条河,精湛、剔透、圣洁,围绕古城四周。那激情的水,顺东流向西,是一种意义的抵达。 古城在夕阳中沉静,几块凹凸不平的石板,黯淡了曾经的喧嚣,忘却了尘世。 无论赞美抑或是讽刺,印上了时光的苔痕,接受记忆的冲撞。 徜徉于历史的渡口,像油画的色彩,铺在苍凉的画布上。 生命因为邂逅,时光与记忆和解。 于是,一根根藤条从那松软的土地里冒出来,将那女魔头缠绕起来。 当然,女魔头的弯月刀很厉害。一挥手,那根根藤条被拦腰切断。可惜,藤条的生长也很迅速。前面的被切断,后面的立马补上,仿佛是取之不歇,用之不尽。 “公正,你卑鄙,尽施这些下三烂的招数,”于是,女魔头叫唤起来。“我要你亲自过来,与我单打独斗!” “自你把我谎骗到这儿来,”宁肖的嘴稍稍地离了骨哨,低沉地在回应着。“你就不配我以公正对待了。”话完,她就继续吹着骨哨。 岁月留下来可以让我的臆想存在,生命却没有这个机缘,再上路也是轮回里一无所知的茫然。 朝代更替,几轮征战,被带进泥土里,封存上千年,等待那一天,日光打开,重落寰宇。 生命的历程就是一个传奇,无论平淡还是波澜壮阔,终有千帆过尽的时刻。就这样安静地停栖于红尘枝头,笑看千秋万代的痴言梦语。 我把黄昏舞成寂寞的影。每一个转弯,都像重新来过。 无数次审视自己的内心,也许就是今生唯一的执着,从历史,从风烟,从笔墨册页间,湮灭我梦中的传奇,不离,不弃。我才能明了最后的真谛。 我们都是过客,我们只能是过客,生命不过是曲终人散的过程,只是散场的时候,有的欣慰,有的辛酸。 那轮盈圆的月,面对世间的冷漠、残酷,义无反顾不顾归程。 一叶红枫,在微风中,悄悄飘落。 祭奠,便化作生命热情,唤醒了我的灵魂。 我驻足在墓碑前,发现一切动感都在凝固。那开满野花的山冈,蝴蝶羽翼的震颤,山泉的风声鹤峡。 来路与去路,一条阴阳的分割线,穿越无比浩大的空间。 墓草,青了又黄,黄了又青。 它是六道轮回的路,世人无法偷窥我的净土。 在清明时节,一个孤独者守望着,听到许多心在悲伤,对于生命的肉体,能否成为人间凭吊的彩虹? 时光越过红尘,那尸骸腐化为一堆堆白骨,千载过后,成土成灰。 干枝倒下满地落叶,被孤单的风吹偏了走向。 在飘来飘去的飞絮中恍惚成伤,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一夜间凋零在寂寞的荒家里,谁还在寻找哭泣的灵魂? 前世,来生,无人能看到我的归途。 …… “啊!”女魔头终于发出了恐惧的呼叫。因为她的弯月刀能对付那无数的藤条,却无法对付那已经松软得让她整个身子都要陷进去的土地。 “公正,你竟然使用巫术?”猛然,女魔头的脑际闪过一个念头。她就大喊了起来。“你是天将,竟然使用巫术对付我,你不配为天将!” “远古古魔把你送到这里,”宁肖也不再跟她打哑语了。“就是想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巫术。你就好好地享受一下吧!” 接下来,她把骨哨抛向空中。骨哨也开始自娱自乐起来。只是那出来的乐曲,在女魔头听来都是催她身损的催命曲。 当葬礼的烟花散尽,轮回完成对接,与那些共同的朋友一起,沉默。 这个葬礼与往天不同,个个面色凝重,分别握手表示慰问。 今天的他,不是明天的自己,在这个孤寂和平静的山冈里,画下一个表情符号。 冷静的姿态,默默地表达着无人理睬,孤独与不幸。 意外的聚会,所有的生灵都有那么的一天。 生死没有距离,就像此刻,他们从墓中走来。 肉体的寒冷,精神的暖意,灵魂的飘荡。 从此,时光载于石刻的标本,是安息的地方。 “不,不!”这个时候,软软的泥土已经将女魔头的整个身子都淹埋住了,只剩下她的头颅。女魔头绝望地嘶叫着。“我不想死,我要活!公正,我错了,请你原谅我!” “嗯——我能原谅你,”宁肖说这话时,声音冰冷得如同来自地狱一般。“但是,那些被你害死的生灵可会原谅你?我想,你的夫君恐怕也是你害死的吧?” “你——”女魔头已经目眦欲裂。“公正,你有违公正!” “像你这样恶毒的家伙,死有余辜!”宁肖很是正色地回应着。“这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身为公正女神,不灭你,就真正是有违‘公正’这个名号了。” “公正!”女魔头似乎还想再搏一次。“我有一处宝藏,可……” 可惜,宁肖已经转过身去,不再理睬她。骨哨也开始最后的尾曲了。 生命的终结,是最辉煌的故事句号,只写了一两首诗,用箫声吹奏着忧伤与晦涩,为自己划下一块冷寂的沙洲。 安葬的土坡上,正绿了半幅寂寞的春草,耳边有低低的风声,穿越经年。 抬头,辗转的目光顺着视线,望向那流洲城,在那盛丽非凡的年代,那座斑驳古老的城楼上,拓出一幅丰润饱满的工笔画,一派升平,气度从容,在发鬓间留下岁月寂寞的印痕。 山冈,每一座森林,每一树花朵,每一滴露水和清泉,每一缕阳光和月华。你看它安静、平整、洁白,天空祥和,那淡雅的香气,以歌喉追随夜莺。 兽与鸟少些争吵,神与魔少些战争,可以静心,逃离喧嚣与浮躁。 碑文,生命,死亡。 幽泉,裸树,还有山冈上待开的桃花,一切宛如一场梦幻。 “唔!”女魔头只来得及发出这一声,就彻底被泥土所淹埋了。 宁肖静静地目睹着女魔头被淹埋的地方被耸起一土堆。可惜,她还是不放心,打下了最为严厉的散魂咒。当确定那女魔头是真正的魂灭身消后,她才一招手,让骨哨回到自己的手中。 “现在好了,总算安静了!”抚摸着骨哨,她在淡淡地低语着。 第346章 神的延续 岁月的双手在骨哨的曲吼里,吹奏着时间的旋律。那勾弯月在夜幕下低悬,或深思,或回忆。往昔,是什么划过指尖,额头上留下了褶皱的轮廓? 细数——年轮,在树林里静静地游走;光阴在虚实里缓缓地别离。荏苒的光阴,终会临风凋落,将曾经的叛逆渐渐掩埋。众生,游弋在诗意的红尘之上。红尘,亦是惹是生非的尘埃。 从光阴踏过的每一片青苔,踩着梦中的青石板,也洞悉了苍穹过往的云烟。 流年挥洒,散淡随风,潋滟了心中的涟漪。穿尘而来的惋惜,弹拨如丝的心弦,追逐流年。 缠绵那曾经的繁华,守候那淡淡的感伤,可繁华敌不过、越不过那沧海桑田。 欲望是不曾退场的风,轻轻追逐那经年的梦。夜深了,风远了,吾要睡去了。 …… “宁肖!” 待宁肖的歌唱完,那位远古的古魔也出现了。 “你是古魔?” 宁肖抬头看了看那比百层楼房还要宏伟的庞然大物,在淡然地询问着。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尽管如此,古魔还是缩小了身形来与自己见面。由此可见,古籍中对鲲的描述,可不是空穴来风的。 “是的,宁肖!” 古魔的声音很雄浑,是那股厚重的蛮荒感。但是,宁肖能听出它的真诚。 “哦——那我怎么从没有听那些远古巨兽说起过你?” 宁肖不由得挑挑眉,倾声询问着。 “唉!”古魔叹息了一声,就在宁肖跟前坐下。 宁肖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抑制力才没有让自己的双腿挪动。要知道,一个庞然大物猛地在你跟前坐下,那引发的震撼不是用心惊肉跳所能形容出来的。还要庆幸的是,面前的空场子足够大,能让这古魔坐下来。 “我们自开智的那一刻起,身躯就是这么庞大了。那个时候,这儿还没有你们这样能直立行走的四脚兽。一切都是那么祥和,我们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 “结果,有一天,来了第一只直立行走的四脚兽。因为他就那么一顶点小,我们也就不当一回事,懒得鸟他。” “结果,不曾想,竟然把他得罪了。他要跟我们决斗!” “噗哧!”听到这儿,宁肖忍不住地笑出声来。蚂蚁跟大象决斗,还真的不是一个级别。 “连你都觉得好笑,呵呵!”古魔也跟着笑起来了。只是那笑声却让宁肖感觉到整个大地都在跟着颤抖。“更何况我们呢?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们连踢他一脚,都不知道脚该往哪儿伸。” “熟料,他打不赢我们,就领了一大帮子能直立行走的四脚兽来。这下,我们乐了。因为这样,一脚踩下去,不会怀疑踩错地方了。” “呵呵!”宁肖是笑着直点头,表示着同意。 “唉,”古魔却再也没有跟着笑了,而是长叹了一声。“轻敌啊——结果,那些四脚兽不知道用了什么招数,竟然将我们全部打趴在地上。若不是我当时还能保持一点清醒,用尽力气是一脚朝那些四脚兽踩过去,把那些四脚兽给吓唬走了,我们这群家伙就有可能被那帮四脚兽给俘虏了。” “那后来呢?”宁肖也止住了笑,就问了一声。 “自此,我们就与那直立行走的四脚兽们不共戴天。唉,这样斗来斗去,也不知道斗了多久。后来,那群四脚兽中出现了巫者。我们统统都被打败了,只得退出自己曾经呆过的地方,让位于那些四脚兽了。” 说到这儿,古魔变得沮丧起来。宁肖也不好再问什么,只能陪着它静默。 “后来,就在我们寻思着如何报仇的当儿,一个四脚兽突然来找我们,说我们如果能忍受一次巫族的招唤,他们就能帮我们灭掉巫族。” “呵呵,尽管他说得那么好听,但我们还是听出来了他们要内讧。那个时候,说实话,只要能灭了跟巫有关的一切,就是叫我们死都很乐意。” “如何应付巫者的招唤呢?我们觉得集中在一块可不行,就商量着分散到各处。这样,巫者的招唤势必就会减弱,我们就会应付得好一点。” “其他的同伴去哪儿了,我不知道。反正,我是独自跑到这儿来了。一片荒芜,又没有水,我想那巫者如何招唤或许很难招唤到这儿的我。” “唉,”说到这儿,古魔又长叹了一声。 “那结果又如何呢?”然而这次,宁肖的兴趣被挑了起来。她在禁不住地紧跟着问。 “我还是感受到了巫者的招唤。你是巫者,感受不到那种招唤的痛苦。用万箭钻心来形容,那还只是痛的感受。知道无数的蚂蚁在你胸口里爬来爬去的感受吗?那个时候,我就感受到了这种滋味。那真可谓胆要生生不得,要死又死不得。” “就在我要觉得自己将要发疯的时候,那种痛苦又突然消失了。然而,我才舒缓了一口气。那种感觉又来了!而且,比前一次更加的厉害了。我坚忍着!因为我很清楚,这个时候恐怕是巫族与其他各族斗得最为激烈的时候。如果我们这些巨兽接爱招唤,冒然参入战事之中,其结果必然是巫族获胜。” “如若这样,我们这些巨兽恐怕会受到巫族更加残酷的奴役。所以,我咬牙接受着这噬心的痛苦。不知过了多久,这种苦痛终于不再莅临。我顿时欣喜若狂。因为这意味着巫族被灭,我们不再过着被奴役的生活了。” “然而,”古魔流露出欲哭无泪的表情来。“我却发现自己再也回不到同伴那儿去了,只能呆在这荒凉的大漠之中。怎么办,怎么办啊?我不要孤独地呆在这里!” “呜呜!”最后,古魔竟然难过得啜泣起来。“我在这里,不知道呆了多长岁月。若不是风之精偶尔还能带来同伴话语,我还不如烟消云散了好?最起码,不是孤单单的我一个吧……” “哦!”宁肖望着那一颗颗泪珠坠下来,变成一泓泓小池塘,顿觉有些无语了。她翻翻白眼,知道这是古魔在卖乖。所以,她耐心等着它说下文。 “后来,”瞧到宁肖摆出要听它继续讲下去的态势,古魔就擦干眼泪,接着说。“风精送来了一段同伴的话,说是这寰宇还剩下一个巫者,她善良而且好说话。无论怎么招唤我们这些远古的巨兽,最后都会给我们留下丰盛的血食,让我们能填饱肚子,不白跑一趟。” “嗯——”宁肖应了一声。她一向不喜欢占便宜。让别人干活却不给别人报酬,是非常缺德的。所以,每次招唤远古巨兽,她都要准备充分的祭品,以免那些巨兽干完活空着肚子离去。熟料,这竟然成为了那些远古巨兽对她美名传播。可想而知,先前的巫族对这些远古的巨兽是何等的苛刻。 “宁肖,”古魔期期艾艾地说。“我不指望你招唤我,贡奉什么血食。我只希望你能帮我回到我的同伴当中去。” “这个嘛?”宁肖不由得绕绕头。不过,她很快就想到了一个法子,抬头询问着古魔:“你在这儿存有血食吗?” “有,有有!”听到这话,魔头兴奋起来了。“我找了好几个魔头为我贡奉血食,所以也就存有了一些。” “那行,”宁肖说着拿出了骨哨。“你拿出一些血食来,我招唤几只远古巨兽出来,让他们想法子带你回去。” “好好!”古魔手舞足蹈起来。“那我就拿出所有的血食来,好好款待他们。谢谢你,终于让我再一次见到他们了。” “不谢!”话毕,宁肖就手拿骨哨吹了起来。 留一方位置,在那里,等你来。 这一别,的确太久,春秋都不足以计数,几世几劫,甚至,足可遗忘当初曾相逢过。 应邀而至,那一天必然是这样的。一路水墨山水,迹痕萍踪,翩然复翩然,赶赴不垢亦不灭的约定。 你我必然欣喜再见,也许你不喜欢欣喜,也许要不忧不喜。或者说,再见时又需再见。或者说,未逢已是相逢,相逢不必再相逢? 某日,某地,到处流传着飞来石的传说你还是忍不住飞来,而我正等候着这个传说,无暇喜与乐。 人已去楼已空,仿佛你仍未去远,足迹??,回荡在空谷里。 因你来过的气息,即便山石也有了灵意。面壁日日夜夜,已渐知你落花流水的情意。然你终究要远行,还是要乘鹤西去,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临别时,你衣袖翩跹,飞舞如蝶。你知我在到那里,在那老地方、那旧地方,福地洞天,心事溢满。 天地寂寥,记忆里默然神会。斗转星移,宇宙变为微粒,这气息,我们共呼吸。 …… 哨止,周围的一切显得极其的安静。宁肖是耐心地等待着。古魔则是心急如焚地等待着。 “哈哈!” 不久,一阵笑声从虚空中传了过来。 “宁肖,你这次可招唤了我们很多的过来哟!你有那么充沛的血食来接待我们吗?” “哈哈!” 这次发出来的笑声是那古魔。它还豪迈地大手一挥。 “弟兄们,你们尽管地来吧!我这儿的血食足以让你们吃得痛快!” 第347章 黑化 魔界的这座古老的城堡被茫茫的沙漠环抱。不过,如果能在日落之前站在这城堡跟前,你就会发现,一切的奔波都是值得的。 晨昏是这儿魔法的时刻。城堡与民居清一色地皆为黄沙岩建筑,就连门窗也采用了当地产的黄砂石雕琢而成。尽管颜色单一,但在晨曦或夕阳的映照下,整个城市瞬间被点石成金,就好比芝麻开门后现出的宝藏,闪耀着令人心醉的金色光芒。“黄金之城”就是由此而得名。 作为大漠中的城池,它有着粗犷而又鲜明的轮廓。其地标建筑就是那带有中世纪“魔戒”风格的城堡,四周还环绕着锯齿型的城墙,酷似一顶巨型皇冠戴在山头。皇冠之下,匍匐着大片错落有致的村落民居,与高高在上的城堡呈众星捧月之势。 这座盘踞在山头的古堡是那么的醒目,无论在这附近的哪个角落,只要一抬眼,它的威严壮美就会让所有路过者过目不忘。 据悉建造这座城堡的大魔头,对黄砂岩情有独钟,不但赋予城堡黄金色的主色调,还为他建立的这个城邦取名为“沙漠绿洲”。 由于地理位置的优越,这沙漠里的绿洲是通往好几个主要城邦的驿站,曾在骆驼商旅中风光一时。不难想像繁荣时期的城堡,云集了多少往返的富贾名流。他们当中或许有蒙面的天神,富裕的妖精,彪悍的魔头,英勇的修士……随着岁月的变迁,这沙漠的绿洲在海上贸易的冲击之下日渐没落了,再加上魔界一直处于群魔无主的状态之下,各城邦之间风起云涌,也就最终失去了贸易中心的地位。 不复昔日辉煌的沙漠绿洲,却依旧吸引着许多魔头前来。原由无它,只因有这么一条传闻在魔界广为流传:控制沙漠绿洲者,将有可能成为魔界之王。 尽管如此,沙漠绿洲的生活依然如故。 宁肖对这里可谓是一见钟情。她爱上了这座城邦特有的古朴、宁静和安逸。城内街巷纵横交错,大多为狭小的步行道,四头兽车难以通行,所以就显得格外清幽。每天在这里漫步闲逛,成为了宁肖等最为惬意的事情。 那弯弯曲曲的巷道,总能在下一个转角,带给路过者不一样的柳暗花明。 “主人,”系统跟在宁肖身旁,是低声音地询问着。“那个古魔最终是回到他的同伴身边去了,还是继续留在这荒漠之中?” “你说呢?”宁肖在随口回道。此刻,她才注意到系统长得还是相当的英俊,再加上那浓浓的书香气质,令许多从旁经过的妙龄者不由得投来倾慕的眼神。于是,她不得不关注那还是小女孩装扮的小香炉。 “你笨啊!”小香炉根本就没有危机意识。她还双手插腰在斥责着系统:“如果那个古魔没有回到他同伴身边去,主人还能来这儿找我们吗?那古魔肯定会缠着主人想办法帮他脱离那荒漠啊!” “哦!”系统这才悄然大悟。 在沙漠的绿洲,最亮眼的建筑莫过于那宫殿和府邸。它们都是黄砂岩建筑的代表作。墙面上布满了精美绝伦的浮雕。尤其是那楼层探出的一座座圆弧形的阳台、门楣和凸窗,通体雕琢出细密工整、精巧华丽的蕾丝图案,巧夺天工到瞠目结舌的地步。 据说这种雕刻风格是某派系工匠的传统技艺。但在几百年前,由于城主纷争,那些工匠集体出逃了,致使当地再无类似的完美雕刻。这些建筑也因此成为这座沙漠绿洲传奇的历史见证。 “不错,不错!”宁肖见此,也是赞不绝口。 “主人,”系统见状,就上前卖好。“我已经将这些建筑都临摹下来了。待回到神界,我们找人复制就行了。不用担心离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 “这事,你办得好!”宁肖也不吝啬地给予了夸奖。 与奢华的宫殿官邸相比,这儿的民居大多朴实无华,但细节处也总能给以惊喜。当地的土著似乎很爱美,并热衷于装饰家园。那门窗墙角随处可见鲜花和布艺的点缀。即使是粗糙的土坯墙,也被描绘出美丽的花纹来。据说这些彩绘颜料大多是从当地的矿物和植物中提炼而来,惟独金黄色颜料的来历最为奇特——竟然是牛尿。 据说在那“魔牛”身上提取金黄颜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首先要给牛喂上大半年的芒果叶子,牛尿才会变黄,然后把牛尿收集在容器里晾晒,最后就能得到这种附有魔力的颜料了。 “主人,你怎么老是看我啊?”系统终于瞄出了宁肖的异样,忍不住地问了出来。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像成人版的小人王?”宁肖想了半天,终于吐出这句话来。 “哈哈!”小香炉捧腹大笑起来。“主人,你终算是看出来了!不错,自打小主人出生之后,小柳就对小主人一切都感兴趣。结果,他一直设想着小主人长大后会是什么模样,弄得他变成人形后,也不自觉地变成了这副模样儿!” “哦——呵呵!”就这样,弄得宁肖也忍不住地大笑起来。 漫步街头,就能感受到当地人的一种慢生活节奏。这里的民居大多被改造成别有风情的客栈和店铺。这儿也以手工艺品最为著名。骆驼皮具、木头玩具和翘尖拖鞋等特色工艺品成了沿街店铺最大的卖点。 一些传统的匠师还当街表演手工技艺。他们淡定的神情,娴熟的技法,更像是在表达对生活的一种热爱。 宁肖居住的地方,是系统在这儿结交的一个朋友——曼奴的家庭旅馆。不过,在系统等看来,这个曼奴的乐趣似乎不是在于开小店做生意,而是悠游自在地生活。 系统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正在城堡里的休闲广场晒日光浴。初次见面,他就很自然地谈起了天气。沙漠绿洲的天空总是那么的蓝,一年四季阳光明媚。拿他的话说,因为风沙把天空打磨得晶光发亮,光滑得挂不住一朵乌云,因此这里的雨水贵如油,最不缺的就是阳光。 他还是系统他们,由于严惩缺水,纯净的沙土在这里就起到了替代作用。当地土著习惯抓一把沙土在身上搓洗,就当清洁皮肤了。 他把旅馆交给其他魔者经营,他的大把时间就用来拜魔祭魔,与游客聊天,还为系统他们当起了义务导游。 在他的引导下,系统跟着当地土著骑骆驼到沙漠漫步,探访沙漠里的小部落。几天的漫步虽不足以深入沙漠腹地,却绝对是一种特别的体验。 当晚,他们在沙漠露营。仰望苍穹,漫天星星密密麻麻,仿佛伸手就可抓住。寒冷难捱的失眠之夜也变得浪漫起来。几日后,在归途上迎来日落,荒凉的沙漠顷刻变成梦幻的金黄色,远处若隐若现的城堡好比海市蜃楼一般。 据说,沙漠绿洲原本是远古上神的宫殿,因中了巫师的咒语,一夜之间降临到了魔界,变成了沙漠里的海市蜃楼。 “主人,”系统站在宁肖旁边,欣赏着远处的美景,同时也在低语着。“其实,魔界的美丽丝毫不亚于神界啊!” “是吗?”宁肖扭头来看系统。“听你这么说,我觉得你很喜欢魔界。要不,这魔界之王你也去试试吧?正好,省了我不少事。” “不,不不!”系统连忙直摆手,予以否决。“主人,读书我还行,至于管理这方面的,我就完全是门外汉了,你还是饶了我吧!我没有这个金刚钻,无法揽这个瓷器活啊!” “哦,这样啊!”听到这话,宁肖也不强求了,就询问着。“那就算了。那就说说你最近打探的一些消息吧!” “是!”系统应了一声,就向宁肖进行详细地说明:“在这沙漠绿洲周围一共集结了好几股势力。其中,能够有实力掌控这城堡的只有三股力量。” “一股势力就是当地的。由于传承出现了差错,导致他们的实力最弱,也就无法问鼎魔王宝座了。剩下的两股势力都来自离这儿很近的家族城邦。很显然,他们大都是冲着魔王的这个宝座而来的。” “因为只要掌控了这沙漠绿洲,再联络上他们先前掌握的几座城邦,牵线起来就等于掌握了魔界的这一部分区域。因为这一带条件最为艰苦,最能修炼出高深的魔头出来。所以,魔界历来厉害的魔头或魔王都来源于此。换句话说,掌握了这一片区域,从某种意义上就等于具备了问鼎魔王宝座的实力。” “哦,”宁肖听了挑挑眉。“那那些老家伙对此又有何打算呢?” “他们很希望魔界能有家伙牵头,结束这种群龙无首的局面!”系统如实地相告。 “如果没有那场浩劫,”宁肖想了想,就摇了摇头。“我倒不管这魔界出不出什么魔王。只是为了应对那场浩劫,我只能让魔界继续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之中。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迅速有效地拉起一支队伍来。这可是我们前来魔界惟一使命啊!” 第348章 击破 太阳光耀的圆,正在渐渐地接近地平的直线。接近的速度似乎可以感觉到。它们相交的瞬间,球体在地平线上轻轻回弹了一下,相切点上瞬间爆发出炽烈的弧光,太阳和大地便在这炫目的光芒中熔铸到一起。 几乎同时,一阵凉风,贴着地皮掠过,晚风悠悠袅袅地放散开来,给大地轻轻地敷上一层群青、一层淡紫,直到天地混沌成昏暗的一片。 “魔尊,”一位侍者站在系统所说的有实力竞争魔王之位的那个大魔头跟前。“最近,沙漠绿洲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强大的势力驻入!” “嗯,继续密切关注,”那个大魔头点头表示接受。“切记,不可放过任何可疑者。否则,将来就有可能会成为我们的大敌。” “是,魔尊!”侍者应声下去了。 空旷的地方,是最容易冥想的地方,同时也是最危险的地方。一阵微弱的风稍稍抚过,大魔头就随即处于警戒状态之中。 “朋友,既然已经来了,何必要藏头藏尾呢?”他敞亮地说道。“尽管你法力高强,但身上的魔性还是淡如清水,想来你只是路过魔界了。” “呵呵,”宁肖笑着从虚空中走了出来。“不愧为魔界的大人物,我走得如此轻飘,还是被你发现了。” “哦!”大魔头没有想到走出来的竟会是一位美女,不由得亮闪了眼。魔界崇尚自由散漫的生活,丝毫不掩饰对美好事物的垂涎。大魔王自然也不例外。 “大胆!”系统已经习惯了魔界的这种模式,小香炉就有些适应不了。所以,她一看到大魔头肆无忌惮地看着宁肖,就愤然叫了出来。“不允你如此觑觎我的主人。” “呵呵,”大魔头笑了起来。“小丫头,你主人相貌出众,身材娥娜,只要是雄性,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珠。你不要大惊小怪的。” 小香炉也不回他,而是来到宁肖跟前,在低声说:“主人,那家伙的放荡不羁我有些受不了。我还是闪了吧!” “好!”宁肖笑着点头回应。 “砰!”小香炉立马就不见了踪影。 尽管这只稍瞬即逝的事,但却让大魔头感到了害怕。因为他丝毫感觉不到小香炉是如何地消失得无影无踪。再想想看,小香炉要是突然出现,他也很有可能感觉不到。一个侍从的本事尚且如此,主人的威力只会更在其之上。在魔界,强者为尊是不可更迭的铁律。 “不知阁下找在下有什么事?”这下,大魔头带着忌惮的眼神投向了宁肖。 “没什么事,”宁肖依旧风清云淡。“只是想说一个故事。” “请讲!”大魔头很正色地回应道。 “这是一个有关神界的故事,”宁肖就开始娓娓道来。 有一位少年和他的父亲受到诸神的惩罚,被囚禁在孤岛上。父亲是一名巧匠,他利用岛上的蜡烛,制作了两副精巧的羽翅,一副给自己,一副给了那位少年,可以借此飞出孤岛,逃离囚禁的命运。 起飞之前,父亲千般叮咛,警告着少年:“翅膀是蜡制的,遇热会融化。因此,你绝对不可高飞,一定要避开阳光。” 少年毫不意地应答着:“我记住了。” 飞起后,也许是从没有在高空观看过海洋和岛屿的缘故,少年的心里充满了好奇与狂喜。逐渐地,他远离了父亲,忘记了父亲的叮咛,他感觉着自己的身体被薄薄的翅膀承载起来,欢欣鼓舞地迎向灿烂的阳光。他和云朵一样高高地飞翔。 很快地,透明的蜡做的羽翅停止了扇动。少年感觉到了那薄而透的羽翼仿佛泪水一般,融化 成一滴一滴的液体,在阳光中飞散而去。只瞬间,少年便急剧坠落了。一阵昏眩,一种极速,一声撞裂,如同浪花冲击礁石,他亦如一朵浪花,碎成千万点,掉入到大海之中…… 这则故事给予的启示,就是头脑发热,常常伴随着失败,正所谓“乐极生悲”。 …… “别说了,”大魔头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冷笑着回应道:“我还没有乐,何来的生悲?” “哦,”宁肖依旧是一派好心情。她微微一笑。“那么,就让我的属下来告诉你,什么是‘乐极生悲’吧!” “小柳,”接着,她唤出了系统。“你就告诉他什么是乐,什么悲吧?” “是,主人!”系统爽快地答应着。 他上前来,也不讲什么客套,直接就对大魔头出手。大魔头也坦然迎接他的进攻。两个家伙顿时你来我往,斗得激烈。 由于系统和大魔头都是强者,所以大魔头这边的属从跟宁肖和小香炉一样,都只能在一旁当观众,期待着最终的胜负。 “呵,”小香炉看得津津有味。她一点儿也不担心在争斗场上的系统。“主人,你看得真准。那大魔头系统完全应付得过来。” “那当然!”宁肖拿了一些吃食递给小香炉。魔界虽然人材济济,但生活状态还是处于原始之中,连个收音机都没有,更不说电视、电影了。像这样的高手打斗,就是一种难得的消遣了。一边吃一边看,那可是相当的惬意。 “如若不然,我怎么会鼓动小柳来当当这魔界之王来玩玩?” “嗯嗯——”这下,小香炉没有心思看打斗了。她坚决地摇了摇头。“主人,我和小柳誓死要跟随你。莫说魔界之王,就是神界之王也诱惑不了我们。” “呵呵!”听到这话,宁肖笑了起来。她点点小香炉的那翘鼻子。“怎么,怕我说系统不好?你啊,总算不是没心没肝的了!” “主人!”听到这话,小香炉脸一红。“我可不是小孩子了!我活得可是比乌龟王八还要长。” “哈哈!”宁肖笑得更欢了。她手指着小香炉:“你啊,什么都好,就是把这个度掌握得太紧了。” “不!”小香炉摇了摇头。“主人,这是我的原则。因为做什么事都把握自己的度,就能给自己留有余地。只要不超过我的限度,量度,哪怕遇到天大的事情,天大的空难,我也能权当天塌下来当被盖。” “也是啊!”小香炉这番话让宁肖颇为感动。她细细地思索一番,也不得不点头表示着赞成。 就在这时,系统与那大魔头的争斗也出了结果。不出宁肖和小香炉的所料,那大魔头败于系统。 “我败了,”那大魔头是在心悦诚服地说。“这沙漠绿洲我就让于你了。” “我可不这么认为,”系统抚平自己身上打斗的痕迹。“虽然你我生于天地之间,但天地从来不是你我现存的安身立命之所。飞鸟筑巢,走兽掘洞,在荒漠上建起了一座茅屋。这茅屋才是真正意义的第一个家。家的建立才是真正的开天辟地。它拓展了第一个空问,进而也引发了历史时间的开端。” “先魔们虽然建设了这个家,但却从来不是这个家的主宰。你我的神圣使命就是这个家的守护者。守护不仅意味着抵御外在的侵略和保持内在的和平,而且还意味着听从这个家的无声的呼唤。我们必须始终意识到自己是这个家中的一员,同属于天、地、魔的统一之中。大地是魔的基础,苍天是魔的尺度。” “正是有了这个家,魔才能走出这个家。魔走向自然之野,并去建立了一个世界。魔与家的这种分离,并不是家的意义的忘却,相反是家的意义的显明。因为如果固守于家中,魔与家的关系便成为了一种熟视无睹的事实。只有在魔与家的分离之中,家才会向魔昭示出它那不可切断的命运般的本性。越是远离家,便会越是要亲近家。” “我们不仅要建立这种现实的家园,还要建立一种精神的家园。先魔在天地间构筑茅屋的时候,虽然获得了一栖身之处,但在这安全之中又面临着不安。这是他从天地的混沌觉醒出来的时刻所萌发的。魔是谁,他在天地之中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时时刻刻感觉到对生命即死亡的畏惧。还有那不知什么时候带来幸运和厄运的鬼神,都是魔惶恐的未知领域。” “不言而喻,如今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岁月。魔生在世,仿佛是在异乡,不知道自己是谁。因为他已不再是天地的后裔,不知道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精神的生长使个体意识到那视为普遍尺度的基础和目的的虚无性。于是,这便沸扬起了虚无主义的迷雾和空虚的生活氛围。这是精神在抛弃了它原始、简单的自满自足之后激起的渴求:寻找一真正的家园。” “但你我一直无视并遮蔽这样的渴求。它表现为无限的物质满足和有限有精神升华的矛盾。魔被等同于他的肉体的欲望。他陷入了欲望与满足、新的欲望与新的满足的恶性循环之中,精神的渴求不能被人理解。它只是被嘲笑为不切实际的幻想。” “魔人们只相信,他们需要的是物质的消耗,不需要精神的升华。或者,如果渴求精神的升华的话,那么物质的消耗也能使之补偿。但物质和精神在此却可能出现尖锐的对立。在物质贫困终止的地方,正是精神贫困开始的时候。” “你的意思是,”大魔头算是听懂了。“魔界没有魔王,并不是一件坏事!因为你我这等高阶的魔尊都没有一个统一的思想——去造福这个魔界。” “是的!”系统兴高采烈起来。“我要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上万年没有出现魔王了,魔界也适应了这种群龙无首的状态之中。何必去打破呢?把你我这些有份量的家伙统一起来。大家坐下来协商,看如何建设好魔界。这样,没有魔王的魔界,就不再是群龙无首了。” “有这样形式的体制吗?”大魔头对于系统的想法有些吃惊,不由得一问。 “有——”系统是迅速地回应着。“这种制度早就在人界出现了,称为‘共和制’。” 第349章 阻击 卖官鬻爵,这个成语在华夏有着悠久的历史。在最初的统一王朝——秦始皇帝时代,它就有了“市场”。在史书典籍中有着明确的记载:“纳粟千石,拜爵一级。”但是,那时还尚无“卖官鬻爵”一说,它的形成年代应该是秦王朝后面的一个朝代——汉朝。 据华夏史料记载,历史上最早出现的不是卖官,而是鬻爵。 所谓鬻爵是指用爵位来换取粮食,与钱尚无干系,目的是救灾。可以说鬻爵是国家在面临自然灾害时,因粮食不足而采取的应急措施。而卖官则始于汉朝——汉武帝时代。 稍读一点史书的人,都知道汉武帝有雄心大略,边关多事,国库开销甚大。采用爵位换取粮食的做法,早已不足以解决当时的问题。于是,他便出卖官位,以增加收入,支付那庞大的军事开支。至此,卖官鬻爵才合二为一。 汉朝称“卖官”为“赀选”,当初规定除有市籍的商人以外,凡缴纳一定资财的,可以自备车马服装,到京师等候选用。后来又逐步扩大范围,不仅解除了对商人的限制,还新增卖武功爵。 “主人,”系统抬头看了看沙漠绿洲另外一位大魔头宫殿式的府第,很老实地对在宁肖说。“这个大魔头,要比前面的那一位聪明得多。这不,他还没当上魔王,就到处许愿,引来了许多小魔头的投资,还附送上这么一座豪华奢侈的大宫殿。” “还没有当上魔王,就如此卖官鬻爵。如若当上了魔头,这魔界肯定在乱了套。” “那你可以先行处理一下啊!”宁肖微微一笑,在提示着。 “嗯,我去跟他交交手再说!”系统就如此答复着。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卖官鬻爵就变成了味,性质发生了变化,与其初衷越离越远,成为各个王朝的君主搜刮民脂民膏的一种无耻手段(买官者的金钱最终会以不同的方式榨取于民),而且卖官的手法也不断翻新。 例如东汉桓帝就采取了拍卖的方式卖官,官职不公开定价,谁出价高就卖给谁,而且只收通货。汉灵帝更是“精明”,不仅“开西邸卖官”,成立了专门负责卖官的机构,而且还公开做“广告”,在长安鸿都门外贴上斗大的金字:输粟补官,二千石!高级官“钱二千万 文;四百石!中级官“钱四百万文……而且还允许赊帐,到任后限期加倍还欠。 一个叫崔烈的大富翁,仅用五百万就买得司徒官位,灵帝为此很是懊悔:“早知如此,当标价千万才是。” 不过,汉灵帝卖官虽然做得有些荒唐,但毕竟还属于体制内的行为,具有国家的性质,且收入都归了国库。可是到了后来,卖官鬻爵竟发展到个体经营,成了“私营”性质”。 南北朝魏国宠臣元晖做吏部尚书,就曾公开卖过官,标价是:一等郡官帛二千匹,二等一千匹,三等五百匹。唐朝韦皇后和她的女儿安乐公主联手卖官,只要交上足够的银两,母女俩就用皇帝的名义通知中书省发布“任职书”。 最可笑的要数唐昭宗时的宰相韦贻范了。他上台不久,就靠封官许愿的手段,捞了不少油水,属于“货未出手,先收订金”。没待他的许愿完全兑现,他的母亲死了。按照当时风俗,他被免职回家守丧。这一免职不要紧,可急煞了那些受封受许者,他们纷纷吵上门来,要求退还买官钱。韦贻范无奈,不待守丧期满,便要求提前恢复了相位。他复位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迫不及待地还债——给那些债主们封官晋爵。 “主人!” 就当宁肖把手上的史书看到这儿时,伤痕累累的系统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惊得她不得不放下正在看的史书。 “怎么回事?以你的身手,不应该受伤如此严重!” “唉,主人!那魔头身手也不错,身上的法宝也很多,而且还很厉害!” “哦!”宁肖想了想,就抬头去注视正在给系统擦拭伤口的小香炉望去。 “真没用!”小香炉一边心疼地给系统擦着伤痕,一边还在跟他嘟囔。“不就是一个魔头,还把你揍成这样?他有法宝,你也有啊!我就是天地间最厉害的法宝……” “噗哧!”宁肖一笑。于是,她就对小香炉嘱咐着:“待小柳伤好后,你就带着他去会会那个魔头吧!看看,小柳是否言过其实?” “好嘞,主人!”小香炉回答得相当畅快。毕竟近来老是瞧着系统拳打四方,她的手都痒痒得不行了。 于是,宁肖又拿起了手上的史书。反正只要还没有达到魔王颠峰级别的大魔头,小香炉和系统都能应付得过来,用不着她出手。当然,那些活了无数万年的老魔头要除外。 在王朝最后一个朝代——清朝,卖官之风达到了顶盛。清朝称“卖官”为“捐纳”,通过“捐纳”可以买到的官极为广泛。 京官可买到郎中,地方官可买到高于知府的道员。对买官的人无任何限制,地主、商贾且不必说,连流氓、盗贼等也无一例外。“捐纳”更有广泛的用途:平民可以捐官;小官可以捐大官;虚衔可以捐实职;应处罚的可以通过“捐纳”减轻乃至全部抵销责罚;降革职的可以通过“捐纳”官复原职;触犯刑律的可以捐成无罪。 有一个名叫郑广的盗贼用偷来的钱买了个县令,进而用金钱结交上司,很快升为按察使。这位“大人”见没有人怀疑他,便重操旧业,在偷盗时被抓获。在狱中,他还写了一首歪诗,其中有两句很是耐人寻味:“他人做官为做贼,郑广做贼为做官。” 明明是一方买一方卖,却偏要说成“捐”,仿佛慈善行为。一个“捐”字,使皇帝老儿卖得体面,使“捐官”之人买得风光。“捐官”之人圆了官梦,皇帝老儿收了金银,可谓两全其美。“捐官”也是一种经济投资,若“捐”得一个“肥缺”,三五年内,所花的“成本”收回,以后就白赚了。所以,那些捐成了官的人,上任伊始,十之八九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他们“捐官”才不干“赔本赚吆喝”的傻事呢。 “卖官”,或作为一种制度,或作为一种社会现象,明着暗着地存在于人类历史上的各个朝代,它的弊端越来越暴露出来:第一,“卖官”弱化了官吏的理想信念,泯灭了官吏的良知和社会责任感;第二,“卖官”严重压抑人才,降低官吏素质;第三,“卖官”加重了百姓负担,加剧阶级矛盾;第四,“卖官”毒化了政风和社会风气,导致官场腐败,暗无天日,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可以这么说,“买官”最盛行的时候,也是官场最黑暗的时候。正如华夏的一位领袖在一次座谈会上的讲话中严肃指出:“历史上的腐败现象,为害最烈的是吏治的腐败。由于卖官鬻爵及其带来和助长的其他腐败现象,造成人亡政息、王朝覆灭的例子,在华夏的王朝社会是屡见不鲜的。” …… “主人,我们……” 然而,当看到小香炉和系统相互搀扶着来到跟前时,宁肖就再也坐不住了。她只得扔掉手中的史书,要亲自出面来处理这件事。 “尊上,这次来挑战两个家伙,当真是厉害!”另一个魔头的属下跟在他后面,在提醒着。“幸亏你身上的法宝多。否则,尔等就要束手无策了。” “哼!”另一个大魔头冷冷一笑。“只是两个小娃儿,又不是老魔头,你们怕什么!我压箱底的宝贝还没有亮出来呢!” “哦哦!”一干属从听到魔头如此一说,顿时放下心来。因为系统和小香炉的厉害实在令他们心惊胆战。“尊上这么一说,尔等总算是放下心来。” “哈哈!”另一个魔头大笑起来。他大手一挥,叫唤着:“我希望这次再能来一个更厉害的。那么,我就可以让他尝尝压箱宝贝的厉害了。” “是吗?”宁肖划破虚空而来,猛然地出现在那魔头面前。“那我就想领教一下你的压箱宝贝!” “哇塞!”对于宁肖的突然而至,那魔头的属下们顿时一阵惊恐。在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的魔头跟前,他们这些小罗罗只能充当炮灰用。 “哦!”那魔头只是惊异了一下。然后,他咂咂嘴巴说:“看来,魔界还很有可能要迎来一位女魔王了——尤物,你如果想当魔王也行,但得过过我这跨下一关!” “你放肆!”这下,宁肖勃然大怒。她再也不顾忌其他了,直接向对方下出狠手来。 第350章 纠结 风沙之中,炙热之下,戈壁瀚海上一朵绝世的美丽。 细雨漂不到的地方,飞鸟不愿来的领地,骡马的游走拴不住欲望的地方,啜饮着露水的养分,引领绝境不屈的灵魂,盛开狂风吹不落的美艳。 炙晒,擎举生命拥有的高贵;风寒,扎根希望永远的深度。 盛开荒原的绝美和信念,以蓬勃的灵性和恬淡的韵致,装点一个季节浪漫的景致。那是拓荒者进军蛮荒的苏醒和惊雷,是满腔的豪情镀亮亘古沧桑的语言,是不倦的行走托起无限希望的一片生机。 焦渴中的摇曳,超越梦想的极限,以无畏的执著和倔强,扮靓大漠枯燥单调的风光。随意地盛开,让故乡夏日里的美艳葱葱郁郁。 …… 听到这番招唤怪兽的曲调,宁肖不由得挑挑眉。因为她感觉这好似自己在招唤远古巨兽。 那魔头则是志得意满地瞧着宁肖,似乎已经看到她身殒魂灭的结果。 天边,是很快出现了一缕孤烟,盘绕着袅袅升腾。这荒漠之处为何有此孤烟?指不定,还能看到大漠孤烟直的现状呢? 可惜,那孤烟很快变成了天空的一条裂缝。一撕开,一头巨兽就呈现了出来。 “啊!”巨兽一看到宁肖,顿时愣住了。 “古魔!”那魔头一见到巨兽,就大喊大叫起来。“替我灭了她!她道行很高,连我都不是她的对手。你如果用她来作血食,会起大补之功效!” “你不是在跟你的同伴团聚在一起吗?”而宁肖却又是另一番言辞。“怎么又跑到这里来凑热闹了?” “嗯——”古魔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腼腆地回应着:“他是我血食的主要供应者。所以,我一听到他的招唤,以为又有血食了,就跑过来了。” “噗哧!”听到这话,宁肖忍不住地笑出声来。“瞧你,为了一口血食,把自己害得多惨!” “啊——你们认识!”听到宁肖跟古魔的对话,那魔头又一次地傻眼了。“天啊!这是天要灭我啊!” “哼!”听到他这么一叫唤,宁肖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正事要办。“原来你也知道天诛地灭,犹不可活啊!” …… “宁肖,打个商量吧!”瞧着被宁肖一拳给震昏了的魔头,古魔小心翼翼地出口了。“这个家伙曾为我提供了不少的血食。我还打算今后也要靠他提供血食呢?” “不行!”宁肖是很坚决地摇头拒绝。“这家伙留不得,是个祸害。我必须为魔界除掉他。” “此话怎么说?”古魔流露出不解的表情来。“他只是多了一些野心。当前,魔界是非常需要这种有野心的家伙。” “野心倒没有什么!”宁肖低吟了一会儿,就如实相告。“问题是他贪婪成性,而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尤其他连卖官鬻爵这样的事都做出来了。如果留下他一条小命,只要稍有生机,他就能长成参天大树,到时会给魔界带来灭顶之灾。尽管我只是神界的神将,但也决不能姑息这样的家伙存活于魔界。” “哦!”见到宁肖杀心已起,古魔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只得不再插手这事。 …… “宁肖,我们能坐在一起聊聊吗?”然而,目睹了宁肖杀了那魔头,古魔也没有离去之意,反而把身形压缩到最微小型。尽管是最微小型,但对宁肖来说,依然是巨人般的庞大。 “好!”不过,宁肖觉得这比面对数百层大楼的那种庞然大物要舒畅得多了。 “生命之大,莫如生死!”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古魔一开口竟是这般气势磅礴。“禅对于生死的认知,可谓旷达。在死亡面前的典籍记载中,历代的禅师都是相当平静,甚至用‘视死如归’来描绘,都毫不夸张。” “哦!”宁肖不得不感到惊诧。“古魔,你什么时候开始对人类的禅宗产生了兴趣?” “我也不知道,”古魔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种迷离。“在这荒漠无聊时,我偶然拾到一本人界的书籍。闲暇的时候,随手翻翻,渐渐地就看进去了。” “那里面有很多东西,都有一定的道理。渐渐地,我惮悟了许多,修为提高了不少。这次,在与同伴的比试中,能跟我打成平手的,倒没有几个了。” “呵呵,”宁肖不由得笑了起来。“你这叫塞翁失马,焉知祸福!” “唉,也许吧!”古魔长叹了一声,就继续往下说。“禅师们对生死的认知,虽可能有泛美之词,但却表达了禅的一种倾向性认识。如有一个叫法常的禅师,一天,突然对他的弟子们说:‘即将来临的不可抑制,将要逝去的也无法追回。’” “弟子们都感到禅师突然这样说,预示着不祥和禅机。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老鼠的吱吱叫声,禅师继续说:‘就是这个,并非其他。你们各自保重,我将去了!’说完,他就闭上眼睛。这就跟某演戏的家伙说‘拉幕吧,戏演完了!’然后,平静地死去何其相似啊!” “然而,禅师在死亡前没有丝毫地恐惧和惊惶,也没有因留恋人生而引起的痛苦和不安,从容而又不失诙谐,不正是体现了禅的对生死的解读吗?” “对生死的解读,包含了禅对生命过程的涵养和智慧。禅对自我在自然界的位置有着独到的认识。这体现出禅对生命的认知深度。禅认为‘大凡要穷穷生死根源,必须认清自家一片田地’。这些认识都源于古老的智慧和无数岁月积攒下来的文化的博大精深。” “古魔,”宁肖渐渐地听出了一些名堂来。不过,她脸上的神色有些不太好。“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什么,却又不好明说,是不是?” “你说呢?”古魔张张嘴,似乎想要承认。但很快,他还是转变过来,在继续刚才的话语。“你还是听我把要说的话讲完吧!” “禅对自身的发现,使其对生死的态度处于一种平静坦然的状态之中。这是对生命的独到朴实的理解,也是对生命的解脱。” “有这么一则故事,说有一天,一个和尚对禅师说:‘学人通身是病,请师医。’禅师竟然说:‘不治!’这真的有点不近人情。和尚就说:‘师为什么不治?’禅师更进一步说:‘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得。’这可是禅宗一派的开山鼻祖啊!结果,那个和尚却从此顿悟了。” “宁肖,要珍惜生命啊!你是不是也可以从这里‘顿悟’点什么来呢?” “古魔,”宁肖越听越有些模糊了。“我现在可是神将了,生死的惮悟似乎有些沾不上边啊!” “谁说的,神将就不能惮悟生死了啊?”古魔的听了有些生气。“连造世主那么大的一位神,最终还不是身殒,献祭深渊之门了?” “嗯——”听到这话,宁肖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唔!”感觉自己说漏了嘴的古魔,连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只是当看到宁肖朝他投来迷惑不解的眼神时,他这才有了胆量往下说了。 “还有一位创建一家宗风的禅师,有人问他多大岁数了。他就回答说:‘七九五十八。’那问的人不解,说应该是七九六十三。禅师回答说:‘我为尔减却五年。’机锋敏捷。从侧面注解了‘求生不得,求死不得’的玄机。” “哦!”宁肖的脑际忽然闪过了一道莫明的闪电。就当她要伸手抓住那闪电的余尾时,闪电就消失了。不过,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古魔,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宁肖沉静了一会儿,再如此正色地说。“请放心,当那场浩劫到来时,我决不会轻易招唤你和你的同伴们前来相助,去做无谓的牺牲。” “不不!”古魔连连摆手,示意宁肖的理解出现了偏差。“天地浩劫,是所有生灵应该挺身面对,没有什么无谓的牺牲。我们最主要的,还是担心你啊……你胸中的浩然正气,还有你对神王的忠诚不二,都会促使你去做那无谓的牺牲,到时……” “轰——轰隆隆!” 哪曾想,古魔刚说到这里,苍穹就打出了好几道惊雷。这雷声对寻常的家伙来说,倒没有异样。但对宁肖和古魔来说,却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惊恐感。 “宁肖,我不能再多说了。否则,会遭天谴的!”古魔连忙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但还是忍不住地从手指缝里漏出这几句话来。 “嗯——”而宁肖也傻愣住了。 第351章 舍得 对于古魔的欲言又止,宁肖似乎感触到了什么。这又让她惴惴不安起来。神因为寿命长,所以对死亡的概念有些模糊。但是,神有死劫,这又让死亡的概念清晰起来。然而,有所不同的是,死亡是必须应对的。死劫却能想办法回避。 不过,宁肖又很快将这种对于死劫的郁闷化解开来。 在人界,有一位智者在探讨人生之道时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人生要“知足、知不足、不知足”,只有达到“三知”的人生才是完整的人生。 知足,就是要求每个人都要辩证地看待自己的工作和生活现状,不要站在这山,看到那山更高。沐在这水,又想到那水更净;不要为名为利绞尽脑汁,活得太累;更不要为了难填的欲壑,而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多想想自己已经拥有的,便会知足常乐。 华夏古人也曾用《知足歌》“思量疾厄苦,无病便是福;思量悲难苦,平安便是福;思量死来苦,活着便是福。也不必高官厚禄,也不必堆金积玉。一日三餐,有许多自然之福,我劝世人,不可不知足”,来告诫世人,知足是福。 知不足。这里的“不足”有两个方面的内容,一方面是工作中经验的不足,一方面是自身知识的不足。个人在工作中存在不足是在所难免的,也是可以理解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关键是如何对待不足。 “知不足”,方能找准差距;“知不足”,才会有压力和动力;“知不足”,才会有明确的努力方向;“知不足”,才能有的放矢,从容应对各种机遇和挑战。 不知足。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但 对事业的追求应该是无限的,是“不知足”的。如果一个人没有什么新的追求,总是满足于现状,那样的生活是一潭死水,没有波澜,像一杯白开水一样寡淡无味。可以说,那样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 当然,这里所说的“不知足”不是超标甚至不着边际的追求,不是难填的欲壑,而是建立在“知足”和“知不足”的基础上,与时俱进,树立强烈的进取意识,向人生事业的更高目标进军。 实际上,每一个有智慧的生命体都应该树立这样一种意识:谁不能决定生命的长度,但可以拓宽生命的宽度。 心中得到了释然的宁肖,这才跟古魔告辞。待周围的一切都恢复正常,她才挥手让风试去那大魔头遗留下几滴血迹。 于是,她回到沙漠绿洲时,就已经很晚了。街上的行者稀少,只有几辆不知疲倦的四脚兽车还在来来往往寻觅生意。 宁肖不想从主街绕路,就岔进了一条窄窄的小巷。 这个巷子深长而没有路灯,黑漆漆的。但宁肖的眼睛依然是明亮的。毕竟以她的修为来说,这并不算漆黑的夜,跟白昼没有太大的差别。 这时,她突然发现路边墙角处的有一个小女孩。只见小女孩双手紧抱在胸前,靠着墙角睡得很熟。宁肖不由得停下步子,向那孩子走去,心里嘀咕着哪个做父母的竟如此粗心不负责任,孩子这么晚了未回家也不着急。 因为无论在任何界面,作为生命的延续——孩子,都是相当受到重视的。哪怕是鲜有孩子出生的神界,亦是如此。 这个女孩大约七八岁的样子,跟小人王有的一比。她大概是累极了,所以在这样并不凉爽的天气里,也能睡得是那样沉。以致宁肖把她抱起,她都未醒来。熟睡中的她紧紧地觑着眉,稚嫩的脸庞上印着深深的泪痕。 看着她,宁肖不禁有点儿心酸。于是,宁肖就把她摇醒,问她家住在哪里,准备送她回家。 小女孩张开迷蒙的眼睛,看着陌生的宁肖,似乎并不吃惊,嘴里小声地嘀咕着:“我爸爸呢?我爸爸哪去了?” 当抬头发现天上是黑色的夜后,她就哭了起来,很伤心却没敢大声。 “别怕,孩子,我送你回家。你叫什么名字?你家住在哪里?你怎么睡在街上?你爸爸妈妈呢?”情急之下,宁肖竟未考虑自己面对的只是一个小孩,一下子问这么多的问题。 小女孩说她叫梦真,是两只大眼睛仔细地打量着,在怯怯地说:“你是赵某某的妈妈吧?我认识你,你每天都去学校接送杨程,我和他是一个班的。” “哦!”这回是宁肖大吃了一惊。她的儿子再如何调皮,也不可能出现在魔界。不过,她也没有出声否认。毕竟模样儿长得差不多的每个界面都会有那么几个。或许小女孩就碰到其中的一个。恰好那个就是同学的妈妈。 宁肖送梦真回到了家。窄窄的一个套间里灯全亮着,却没有一个活着的影子。 “梦真,你爸爸妈妈呢?怎么都不在啊?” “不知道我爸爸去哪儿了。我没有妈妈。” “没有妈妈?”宁肖一听,心凉了半截。 “嗯——”而梦真却认真地点头。 “那你知道如何找你的爸爸吗?” “嗯,知道!” “你是——” 就在这时,梦真的爸爸回来了。 这是一个瘦高个子的魔人,焦虑和憔悴掩盖不住他的儒雅。当宁肖说明遇见梦真的情况后,这个大家伙竟然搂着他的女儿哭了起来,使宁肖不知所措。 原来,梦真的父母几年前就已经离异。梦真的妈妈与一个做生意的外地魔人走了,留下了教书的丈夫和年幼的女儿。最近,梦真的爸爸在宁肖先前经过的那条巷子里买了一套比较宽敞的房子。 因白天要上班和照顾女儿,晚上还要等女儿写完作业上床睡了之后才能去打理新居。不料这却引起小梦真的猜疑,她以为爸爸每天哄她睡下后就出去,一定是给她找后妈去了。 她害怕像同学们所形容的恶毒女人那样的后妈,更害怕爸爸像妈妈那样,出门后就再也不回来,永远不要她了。所以,今晚爸爸让她睡觉时,她像往常一样乖乖地上了床,而爸爸一出门,她竟悄悄地尾随在后。她要知道爸爸究竟去了哪里,万一他不再回来,她才能找到他。 而梦真的爸爸对这一切竟毫无查觉,他绝没料想到女儿的跟踪和在新居门口的久等。当他从新居出来径自回到家里时,发现女儿的小床竟空空如也,这可把他吓坏了。 几乎急疯了的他在街上四处寻找着女儿。后来,实在找不到了,他就想回家碰碰运气。结果,宁肖正好带着他的女儿在家里等着。 走出这个破碎的家庭,梦真那紧紧觑着眉睡在冷街上的样子,一直在宁肖面前挥之不去。与还是三寸豆丁的小人王相比,梦真似乎少了许多纯真和快乐,而多了许多忧虑和心事。更显而易见的是她幼小的心灵不堪负重而显现出来的胆怯与成熟。 这样,宁肖禁不住想起了儿子那开心的笑声、欢快的游戏,沐浴在童年欢乐中的儿子是那样的幸福。她想,幸亏她拥有一个还算稳定的婚姻,幸亏她从没有因为做了神将而抛弃孩子,幸亏她没有使孩子承受不该他承受的创痛。尽管曾经她也有过无数要远离婚姻的理由,但为了孩子的幸福,后来她最终认为这是不明智的选择。 婚姻,简单而又复杂的东西。在古希腊神话中,传说从前的人长着两个脑袋、两双眼睛、两双手、两双脚,有无穷的智慧,有无比的力量和超常的才干,无所不能,主宰一切。由于人过于聪慧和睿智,所以遭到了诸神的嫉妒,他们告到造物主。造物主一怒之下用宝剑把这样的人劈做两半。于是,人在失去了生命中的另一半后,无论智慧或力量都与从前相去甚远,不可相比。为了弥补这天大的缺憾,人开始寻找生命中的另一半,这便形成了婚姻。 但是,在滚滚红尘中,被劈开的两半生命无凭无据,要想重新珠联璧合,归位原真,那肯定是不容易的。所以,才会令一些人感到婚姻多是凑合着生活,更多的是无奈。 婚姻不是一件物品,你想要就要,想丢就丢。它创造了孩子羁绊着你,让你难以回旋。而在离婚所带来的痛苦中,孩子最是无辜的。随着父母婚姻的解除,孩子的心飘摇着,孩子的梦破碎支离,他们无端地承受着惩罚,这其中包括心灵的创伤、残缺的爱,小朋友的讥笑、嘲弄。 作为母亲,她能给予儿子的东西会很多。但最基本的给予,却是是一个简单的家庭的温暖,一个能让他自在地玩耍、安心地学习、快乐地成长的平常的环境。因此,她所要的幸福就是孩子的幸福。 于是,宁肖就在这样地告诫自己,不能把孩子金子般的童心放进破碎的婚姻里煎熬,不能剥夺孩子再简单不过的权利———父母双亲的爱,不能让孩子多彩的梦冻僵在深夜冰冷的墙角。在孩子的世界里,父亲是太阳,没有可以替代的力量和温暖;母亲是安乐窝,没有可以置换的疼爱与抚慰。 “小柳,魔界的事宜差不多理顺了,”接下来,她决定回人界去看看自己的小人王了,就在嘱咐着系统。“你就全盘处理好了。我得回去看看小人王了。” “好的,主人!”系统也感觉到了宁肖的归心似箭,就满口地答应了下来。 第352章 幸福 这天,老师给小人王布置了一篇作文:《最幸福的一天》。 小人王打开作文本,开始动着脑筋了——哪一天是他生活中最幸福的一天呢?他先了一个星期天——前几天,他和爸爸去看电影。之后,回家见到了好久没有回来的妈妈,真是乐上加乐。 但是,老师宋戴说,一个人只有在给人们带来了益处的时候,才是真正的幸福。小人王去过电影院,然后见到了久未逢面的妈妈,这些对人们有什么益处呢? 这让小人王有些为难了。他看了一眼旁边小青龙的作文。小青龙窸窸窣窣地写着,非常快,情绪也激昂。作文本上写着他被吸收为少先队员,是他最为幸福的一天。 小人王不由得望望胸前的红领巾。这是宋戴为了小人王不忘记自身具有的华夏血统,而特意找出来,并为此还举办了一场隆重的授予红领巾仪式。 望着这由无数先烈用鲜血染成的红领巾,小人王终于想起了一件算得是助人为乐的事情来。 昨天,他和妈妈送一个醉汉回家。那醉汉丢掉了一只皮鞋,一只脚穿着袜子,坐在雪地上。妈妈说:不能看到他在街上不管,说不定他会发生不幸的事。他就和妈妈问这醉汉住在什么地方后,根据地址,把醉汉送回了家。这一举动的益处一定很大。因为这个人没有睡在雪堆上,而是回到家里,家里人也就不担心受怕了。 但是,这称不上最幸福的一天,送去了,只不过送一送…… 接着,小人王向右一侧身,看了一眼小火凤的作文本。小火凤的作文本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小人王瞄了一眼,就知道她一定在写实验室里的氦化同步器爆炸了,后来是很快给了一部新的来,这是她最为幸福的一天。 对此,小人王觉得蛮没有意思的。就在这时,广播响了,播出的竟然是有关幸福观的内容。 广播上说:幸福,就是当你向往什么以及正在得到的时候。而非常大的幸福,就是你非常渴望什么以及正在得到的时候。之后,当你一旦得到了,幸福也就完了。因为幸福——是通往实现的道路,而不是实现的本身。 小人王想啥?他在想自己快点长大,不要总是这么矮小。当然,他更想有一件裘皮大衣,来取代自己的皮袄。现在的皮袄,他穿嫌大了。穿着它,他感觉就像在一方木箱子似的。其实,天气再冷,他也不用穿皮袄。只是别的小孩子都穿,他就得必须穿。否则,就有些不伦不类了。 而他最为渴望的是什么?他非常渴望能去读大学,认识演员某某。秋月妈妈说,在他这个年龄里喜欢上男演员是常有的事。一百多年前,她也没命地喜欢过一个男演员。那时,他们的整个班级都发疯了。后来,那个演员发胖了,简直叫人吃惊——岁月不饶人啊! 但是,秋月妈妈还是不理解他。他根本就没有喜欢上某某。只不过他演了某位英雄,演得真精彩。他似乎就是那英雄本人了:多才多艺,才貌惊人,多情浪漫。可不像他们这些只会说“说的是”、“凑合着”、只比他高两公分的男孩子们。 有一次看完电影,他和小青龙、小火凤等到了某某,就跟着他,和他坐在地铁的同一车厢,开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某某一朝他们这里看,他们马上转移开视线,扑哧扑哧地笑着。很快,小火凤就了解到:某某已经结婚,有一个小儿子。好在是一个儿子,不是个女儿。因为人们更喜欢女孩,而对男孩则较少情意绵绵的。 不久,小火凤弄清了某某是个利欲熏心的人。但是,这是缺点还是优点,还不清楚。比如拿小人王的爸爸来说吧,他就不是一个利欲熏心的人。但是,小人王在他的生活中也没有看到巨大的幸福。当然,妈妈出现时会有些例外。 就在这时,小火凤又翻了一页——她已经写了半本了。而小人王还坐着搜索枯肠,在寻找着自己幸福的一天。 一般来说,如果说句良心话,他最幸福的日子是当他放学,家里没有人的时候。他爱自己的妈妈。她不压制他,不强迫他学习、吃饭。她如果在家,小人王可以做她不在家他想做的事。 当然,总还不全是这样。例如,她把唱片乱放,播放机里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好像就在直刺他的心。他只得问:“你不能放放好的吗?”她回答说:“我是放放好的。”可每次都是这样。 她不在家的时候,天知道他又是多么地想念她啊! 有一篇短篇小说《游戏的结局》,里面有四个字:“妙不可言”。它对他的影响甚深。有的时候,他感到生活妙不可言。而有的时候,一切对他又都没有意思。于是,他问妈妈: “人为什么活着?” 她挑挑眉,再回答说:“为了受苦受累。受苦受累——这是常规。” 爸爸却说:“这是傻瓜的常规。人是为幸福而生的。” 妈妈就接着说:“你忘了补充:就象鸟为了飞一样,你还可以说,怜恤有损于人的尊严。” 爸爸说:“当然有损于人的尊严。因为男傻瓜,女傻瓜才只是指望怜恤。聪明的人寄希望于自己。” 妈妈说:“怜恤——这是对苦难的恻隐之心、同情之凡。世界靠同情支撑着,这也是一种天赋,只有为数不多的聪明人,才能有这种天赋。” 然而,他们很少争论。因为相互之间很少能碰面。爸爸掌管着人界之事,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事务。妈妈是神界的神将,听说最近又跑到魔界去搞什么运动了。他有时候很羡慕妈妈,心想自己为什么是小人王,而不是小神将呢?那样,就能跟着妈妈满界面乱闯荡了。 妈妈不在家的日子有很多。这个时候,爸爸忙完事,就会要走他的日记,冲着他直叫,好像他是聋子,或者好像他在隔壁房间,而爸爸指望着他隔着墙壁也能听到似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怕爸爸喊叫,只是理解力更差。他想请求:“请你不要喊叫,心平气和地讲讲吧!”然而,他缄默了,只是眨了眨眼。 妈妈这次回来,整天呆在家里,忙着准备好饭菜。直到很晚,爸爸还没有回家——这时,她来到他的房间,不考虑他需要的是睡觉,而不是讲话。她开始和他胡扯。 “最近,学习上的事还多吗?”她在问。 “不多!”他就回答。“不过,我的学习范围扩大了,已经涉及了神界方面的内容。” “哦!”她却不以为然。“那敢情好。将来,你要是想去神界干嘛,会是很方便的。” “妈妈,”他又往下说。“我觉得你是一个百分之百幸福的人。你瞧,秋月阿姨比你年轻,生的孩子也给你多。可是,她却没有办法像你这样,受到许多人的尊敬。你拥有着相当不错的地位,这就是幸福的百分之五十了。” “我是一个好孩子,我身体健康,尽管长得有些缓慢,但德智体全面发展。这又是幸福的百分之四十五了。你什么病都没有得过——这又是百分之一。瞧,你已经有了百分之九十六的幸福了。剩下的百分之四,就是爸爸对你的爱。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爸爸有多么想念你!当然,我也非常想念你。” “是吗?”听到这么多,妈妈笑得很开心。“可我觉得我这百分之百的幸福,大都应该来自于你。” “和我睡吧!”他就提议着。 “好!”妈妈就躺到他的被窝里。 其实,妈妈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他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这种味道。在这种味道下,他能感到温馨和安心,心中充满了幸福感。 “妈妈,除了我和爸爸,现在有谁最需要你呢?你应该为我们活着。” “嗯!”妈妈吻了他一下。“你说得对!” 不久,轻微的钥匙声响起。这是爸爸在小心翼翼地用钥匙开锁。他生怕吵醒了他们母子俩。然后,他踮起脚尖走进走廊,站了一会儿。看来,是在脱衣服。接着,他又踮着脚尖走进自己的房间,地板抱歉似的吱吱呀呀地叫着。 听到爸爸的脚步声后,妈妈竟然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贴着他的面颊呼吸。他抱着她,就像珍宝似的不让她离开。他躺在床上想:最好让她快点发胖,……难道……。他盼望着他的父母衰老、发胖——那时谁还会需要发胖、衰老的他们呢?只有他们相互需要,还有他需要。尽管这是一个很难以实现的梦想。 他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还剩下十六分钟。没有时间东想西想了,否则老师发现他还没写完,又会惩罚他。到时,爸妈来说情老师也不会卖账。 可拿起笔,怎么设想也动不了笔。再抬头看挂钟,只剩下十一分钟了。他甩了一下笔。笔是钢笔,不是圆珠笔。他开始写他和爸爸早上去电影院,然后回家遇见了妈妈。随便老师给他打多少分吧!反正,他成不了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一个利欲熏心的人。他将和大家一个样。 当然,这还不是他生活中最幸福的一天。不过,这天是幸福的。他最幸福的一天还没有来过,可它——还在前面。 第353章 臆测 这一天,程子扬难得呆在家里。然而,尽管难得,可他的案桌上依然推有着一大堆文件。他必须把这些文件处理完了,才会有时间来陪妻子。 “盘古在没有天地、没有日月星辰的黑暗世界中睡了一万八千年。终于有一天,他睁开了眼,发现了这样一个混沌而无尽黑暗的世界。盘古难受极了,盘古抡起拳头就砸,抬起脚就踢。一万八千年天地不分的混沌和黑暗开始翻江倒海,轻的慢慢飘浮起来,成为蓝天。” “重的渐渐下沉,变成了大地。天地始分。” “盘古在想:天总有一天会降下来,再次和地合二为一,那么,大地上的那些生灵如何面对?盘古于是站了起来,用手举着天,他的身子在不断长高,无限地高,直到天永远安全地悬挂在所有生灵的头顶。” “盘古累死了……” “哈哈!”程子扬让妻子坐到自己的腿上来,并笑着对她捧场道:“难得你讲了这么一个笑话,我怎么也得放下手里的一切,来陪陪你了。” “那倒不用,”宁肖一边随手翻翻案桌的文件,一边回应着他。“我只是想告诉你,工作再多也得注意休息。不要以为自己是人王,就能忘乎所以了。” “好,我听你的!”话完,程子扬就让妻子靠在自己的胸前。 两个人就这么相偎在一起,安静而温馨。 不久,宁肖却被案桌上一文件的标题给吸引过去了——《未来的母子关系》。 这是一个假想:未来的孩子全是从试管和育婴箱里诞生出来。女人已经从生育之苦中解放出来,孩子们也都没有肚脐。但是,偶尔也有女人想要亲自生育一下,体验一下孕育新生命的幸福与痛苦。 于是,当大灾难来临时,有肚脐的小孩有优先生存权。因为他们更为来之不易。 “怎么了?”很快感觉到了宁肖的异样,程子扬不由得问上了一句。 “我对这个很好奇!”宁肖说着,就从那文件堆里拿出了这份文件。 “嗯!”程子扬也看到了那标题。顿时,他也来了兴趣。 于是,夫妻两个是头挨着头,一起来阅览这份文件。 谁敢不敢肯定这种假想能否实现,但可以想像的是,如果它真的来临,随之而来的将会是父母与子女关系的一种巨大变化。至于到底能变成什么,谁也不敢轻易进一步地展开想像。 前不久,有人看过一部科幻小说,里面讲的是克隆的故事。说是一个小孩子偶然间发现她父母的一个秘密。在她之前,她的父母曾经有过好几个孩子,都跟她长得一模一样,叫着同一个名字。因为那几个孩子有一些小小的缺点,所以她的父母就决定不要她们了。这个孩子还发现,她的父母因为她不太听话,已经开始商量着要不要重新克隆一个她。 看完这个故事,令人有点毛骨悚然。可怕的倒不是科学的发展,而是科学的发展所带来的人性的丧失。但愿是这些科幻小说家多虑了。如果乐观一点想像,未来的母亲与孩子之间竟是这样的: 那个时候,因为死亡率大幅度下降,人均寿命有了极大的提高,妇女要孩子的年纪也大大地推后,年满50之后,她们才能获得一个生育指标。就算这些孩子都是通过试管出来的,但对于每个女人来说,一生都只有一次机会,而且要经历如此漫长的等待之后才能获得。她们仍然是万般珍惜。 因为科学的发展,人们不是变得越来越忙,而是越来越有闲暇了。现代化的程度进一步提高,在家上班将成为主流。也就是说,女人们无论工作与否,都将成为家庭主妇,从而能够更好地兼顾家庭与工作。孩子们呢,因为以后的教育都将采取在家上课。电脑远程教堂的方式,让他们不用背着沉重的书包上学堂了。所以,妈妈和孩子有了更多的时间在一起。 孩子的成长期很短,但母亲的衰老期却很长,60多岁的母亲与10多岁的孩子走在大街上就像姐弟一样。母子之间有了很多的共同语言,可以谈服装,也可心谈音乐,他们是真正的好朋友。 由于遗传学上的重大突破,母亲在怀孕期间可以将自己的许多思想和知识直接传输给婴儿,在孩子尚未出生之时,母子就能进行一种双向交流。孩子对妈妈说:妈妈,请你下次别吃太多的大葱,我这里感觉味道不好。还有,你饭后散步的时间别太长了,要不我会觉得累的。刚刚出生的孩子,就能与母亲有一种旧友重逢的感觉。 试管婴儿或许真的会成为一种主流,孩子虽然已经不再由妈妈亲自怀孕生产,但母子之间将有一种特殊的感觉传递。当孩子感到冷或者热的时候,都会传递到母亲的感觉系统当中。当孩子不听话而导致母亲生气的时候,母亲心痛的感觉会加倍地传递到孩子的感觉系统当中。因为这样的方式,孩子永远不会与妈妈走失。而且,将来的孩子都很听妈妈的话,不会有逆子,社会治安状况也会前所未有的好。 这一切,都是科学发展的结果。但是,不管科学有多么发达,人类也不可能永远生存下去。如果有一天,母亲将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孩子会发现自己相当的脆弱。但这时,就不希望科学介入其中了。因为经历了那么多的科学情感后,让人真实地痛苦一回吧! …… “怎么?”宁肖已经看完了半天,却发现程子扬还没有将那文件放下,就随口低语。“你想弄个试管婴儿吗?” “哪能呢?”听到这话,程子扬这才放下那份文件。“一个就够了。再多一个,指不定会是个麻烦。” “指不定你能用试管做个女儿出来?”宁肖在诱惑着他。 “不用,”程子扬还是断然否决掉。“养一个儿子,就弄得我头不是头,脚不是脚的。再养一个女儿,我这条老命都恐怕保不住了。” “唉,”见到程子扬如此坚决,宁肖只得叹气道。“我就是担心孩子将来孤单单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将来的事,谁说得清楚呢?”程子扬抱住了宁肖。“指不定他将来也会碰到一个跟你一样,令他心满意足的女人呢?” “你啊,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宁肖显得无可奈何了。“遥想当初,为了能让你满意,不知有多少大能在我身上花费心血,才……” “行了!”程子扬已经用额头去碰宁肖的额头了。“试管什么的,我可是不会偿试的。不过,若用别的方式弄出个女儿来,我倒是愿意效劳的。” “你啊!”听到这话,宁肖有些脸红了。“都老夫老妻了,孩子都那么大了。” “呵呵!”程子扬笑了。“不老,你我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至于孩子,他现在不是还没有成人吗?” …… 宁肖这一觉睡得有些沉。待她醒来时,程子扬正躺在旁边,抽着香烟。 “你有些疯狂!”宁肖直言不讳地说。 “是吗?”见到宁肖醒来,程子扬就灭了香烟。“我是有点想疯狂。记得莎士比亚《约翰王》里面的康丝丹丝吗?她本来不疯狂,却很想疯狂。她要疯狂的原因,是出于‘每一次灾祸的不同的痛苦,我都感觉得太清楚,太清楚了’。她想摆脱悲哀,解脱这世人的痛苦。” “你是人王,”宁肖在宽慰着他。“有什么值得你痛苦和悲哀的呢?那真正想疯狂的可不是你这样。那也是莎士比亚笔下的,一位不列颠国王李尔。他就喜欢说:‘不要让我发疯!天哪,抑制住我的怒气,不要让我发疯,我不要发疯。’他那样才真的是怕要疯狂了。” “你啊——”程子扬不由得又抱住了宁肖。“总是在给我一把糖吃后,就悄然离去。面对你这样无情的女人,没有男人不发疯的。” “真的,你一点也不疯狂!”宁肖在争辩着。“真正疯狂的人,是很少认为自己疯狂的。” “是吗?”但是,程子扬可不想就此放过宁肖。“要知道,导致疯狂的原因很多。如过分的悲哀,过分的脆弱,过分的追求等。在眼下的华夏,更多的则是这三种因素:一是权力欲导致的疯狂;二是金钱欲导致的疯狂;三是情欲导致的疯狂。” “你说,我的疯狂占了其中几种因素?” “你很清醒,一点也不疯狂!”宁肖在挣扎着。 “呵呵!”程子扬笑得更欢了。“你难道忘了,有人曾经说过:‘清醒也是一种疯狂’。” 第354章 教子 程子扬对儿子最早的惩罚是提高自己的声音。那时,小人王还不满两岁。当他意识到爸爸不是在说话,而是在喊叫时,他就明白自己处于不利的位置。于是,他睁大了惊恐的眼睛,仔细观察着爸爸进一步的行为。 当他过了两岁,爸爸的喊叫渐渐地失去了作用。他最多只是吓一跳,随即若无其事了。他开始增加了惩罚的筹码,将他抱进了卫生间。狭小的究竟使他害怕,他会在卫生间里“哇哇”大哭,然后就是不断地认错。这样的惩罚没有持续多久,他就习惯卫生间的环境了。他不再哭叫,而是在里面唱起歌来。他卖力地向程子扬传达着这样的信号——他在这里很快乐。 接下来,程子扬只能将他抱到了屋外。将门一下子被关上后,他发现自己面对的空间不是太小,而是太大时,他重新唤起了自己的惊恐。他的反应就像是刚进卫生间时那样,号啕大哭起来。可是,随着抱他到屋外次数的增加,他的哭声也消失了。他学会了如何让自己安安静静地坐在楼梯上,这样反而让做爸爸的惊恐不安了。 孩子的无声无息,反倒使程子扬开始担心他会出事。于是,做爸爸的只能立刻终止自己的惩罚,开门请儿子回来。 当小人王接近4岁时,他就知道反抗了。有几次,程子扬刚把他抱到门外,他下地之后以难以置信的速度跑回了屋内,并且关上门。他倒把自己的爸爸给关到了屋外。 到5岁时,做爸爸的对儿子的惩罚黔驴技穷了,就只能启动最原始的程序,动手揍人了。结果,当意识到爸爸可能要惩罚自己时,他就像一个小无赖一样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高声说着:“爸爸,我等着你来揍我!” 于是,程子扬终于注意到了自己儿子对付自己的手段,很像自己小时候对付自己的父亲。儿子总是不断地学会如何更有效地去对付爸爸,让爸爸越来越感到自己无可奈何;让爸爸意识到自己的胜利其实是短暂的,而失败才是持久的;儿子瓦解爸爸惩罚的过程,其实也在瓦解爸爸的权威。 这让程子扬感觉到:人生就是一场战争,即使父子之间也同样如此。当儿子长大成人时,父子之战才有可能结束。不过,另一场战争又将拉开了序幕。当上了父亲的儿子,将会去品尝作为父亲的不断失败,而且是漫长的失败。 尽管如此,程子扬还是甘之如饴。就像这个时候,父子俩对宁肖的争夺,迫使宁肖不得不逃离战场,去厨房为他们父子俩准备晚餐去了。 “知道这是什么吗?”休战之后,程子扬主动地跟儿子和好。他手沾着那凉台的栏杆上黑色的尘埃。 “灰尘!”小人王也就顺着爸爸给的台阶下了。 “哪这个呢?”程子扬手一挥,一阵风就突然莅临,让凉台上的花草都颤动了一番。 “风!”小人王流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来,不知道爸爸这回葫芦里又卖的是什么。 “想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吗?”程子扬亮出了底牌。 “想!”小人王眼睛一闪,回答得干脆而利落。 于是,程子扬就娓娓道来。 自盘古开天地以来,风与尘是一对形影不离的好兄弟。他们从小一起嬉戏、谈人生、谈理想,无话不谈。风给尘讲了许多故事:卧薪尝胆、奇货可居、周公吐哺、逐鹿中原、倒行逆施……尘听后茅塞顿开、豁然开朗,明白了许多人生哲理。 有一天,风对尘说:“春天来了,我要抚摸万物,将要离开你一段时间。你也该独立飞翔,纵使遇到千难万苦,也要克服,因为我不希望你一辈子借助我的力量。别忘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勇敢地迈出第一步吧!” 在风的鼓励下,尘开始尝试他的第一步。然而不管他多努力,就是飞不起来,而且跌倒致遍体鳞伤。 此时此刻,他是埋怨与离愁别绪杂糅在一起,如五味之酒,难以下咽,正是“泪随流水急,愁逐野云飞”。可是,尘望着风远去的背影,别无他计,只有擦干眼泪重新站起来,继续他的梦想。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风无数次在春天给万物抚摸、在夏天给人类降温、在秋天给树叶敲钟、在冬天给大地穿衣。然而,尘也不赖:从站立的困难到学会行走、飞翔;从山旮旯儿出发到世界各地,五彩斑斓的世界让他流连忘返。从此,他更加 充实与自信。 物换星移,光阴荏苒,许多年后的一个春天,他们蓦然邂逅。尘发现风更加成熟了,不仅会吹微风,还会吹阵风、狂风、飓风,无时无刻地不为人类鞠躬尽瘁,且风声也吹进了尘的心坎。 风发现尘更加雄壮了,不再是一粒细小的、无人问津的、让人挥之而去的尘埃了,而是一粒有棱有角且光彩夺目的尘王,所到之处必会流芳百世。 或许是尘酝酿太久的心语想与风倾诉,或许是莫名的惆怅,或许是别的道不清的缘由,尘鼓起勇气向风哀求道:“请在我的身边停留片刻吧!就像小时候一样,你当我的导航,你吹我跑,这样才会跑得更快、更远。” 风满脸的歉意在回应着:“很抱歉,你我的翅膀都已丰满了,不需要相互搀扶,独自翱翔会收获更多,且不要忘了‘靡不有初,鲜克有终’。”风说完就转身跑得无影无踪。 这时,尘才恍然大悟:原来你不属于我,我也不属于你,因为肩负着各自的使命,真所谓“风牛马不相及也”…… 风和尘又各自马不停蹄地为寰宇奉献着自己的力量,就如“林无静树,川无停流”一样,大放异彩,给整个人界带来了欢声笑语。 “爸爸,你讲这个故事,到底是什么意思?”小人王想了一会儿,就如此追问着。 “你看啊,”程子扬手指着在厨房里忙碌的宁肖,在悄声地说。“你妈妈总是忙,难得有空闲在家里呆这么长的时间。你跟她,就如尘跟风一样,总有一天要各奔东西的。你倒不如现在就把她让给我。那样,我会对你的。指不定,哪一天还会提前让你当上人王的。” “不用,老爸。”小人王果断地摆摆手,以示拒绝。“我想,我是非常爱风的。” 春日里沐着春风,是怎样的令人心旷神怡呢?“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春日的风,是和暖的。春寒尚在料峭,春风已带来生机。这风,吹开了遍地的花,吹绿了满街的树,也吹漾了人的心田。于是,人就醉在这微醺的风中,宠辱皆忘了。 春的风,最多意味。“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是希望的风,“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是生机的风,“春风又绿江南岸”是造物奇迹的风,而“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则是巧夺天工的风了。至于那“春风得意马蹄疾”的风,却是青春正好、少年意气、天眷人宠的快意写照了。 夏晚风凉,又别是一番情趣。炎炎烈日下,是赏不得风的,非要在夏夜,观“明月别枝惊鹊”,听“清风半夜鸣蝉”,才会于诗意中感受出夏风的别趣来。然而倘是雨后初晴,荷塘一带,风也是可喜的:“绿荷风动露珠倾”,“荷深水风阔,雨过清香发”——这时的夏风,吹送着荷香,沁人心脾呢。微雨、山林,当此时节,人是可以忘却喧嚣,抛却繁华的,“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更是一种别样人生。 到了秋天,风也变得两样了。秋高气爽,人已不是微醺,而是沉醉了——“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但秋的风,给人更多的是萧瑟和愁苦。“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还只是秋景的摹写,但已经有了悲凉之意,到“树树秋声,山山寒色”之际,秋风已将绿意吹尽,天地一片肃杀了。再读“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不由得使人感时伤怀,心中平添了许多慨叹和唏嘘。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塞外的冬,来得是早。便纵是江南余杭,也会“江城山寺十一月,北风吹沙雪纷纷”吧。冬天的风,常伴着雪,总是使人感到凛冽的。“北风利如剑,布絮不蔽身”,于寒士贫人,北风是苦难的象征。而“细雪翻沙下,寒风战鼓鸣”,对战士征人,那呼啸的风,又成了杀敌的号角了。但是在平静的山村,“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纵然是严寒风雪,也阻不断家的温暖。 前人诗句,说不尽四时“风”景。而我的爱风,大概也不单单因为春夏秋冬的“风光无限”。我固然爱“杨柳岸晓风残月”的婉约江南,但更爱“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原。“大风起兮云飞扬”令我胸中豪气顿生,“风萧萧兮易水寒”也让我感到悲壮莫名,而苏东坡的“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则指引给我超然、洒脱的人生。 风也会浪漫温柔,风也能豪迈雄壮。所以我爱风,爱它吹出几样的情。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来到明阳,更是与风结缘。但愿,追风的明阳人,变大漠的风、海上的风,还有地蕴天藏的一切的风,但愿“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你——”听着儿子说得一套又一套,程子扬有些气结了。 “唉!”瞧着他们父子俩争吵的样子,宁肖只得摇了摇头。 第355章 面谈 乘着雪鹤飞翔而来的丝丝缕缕的阳光,站在枝头鸣唱,然后走下枝头,踩响那远山崖壁上的鹿角一样横斜的枝丫。阳光在寻找,寻找一山动人的弦音。 这是一个难得的节日,程子扬趁妻子还在家,就把自己的那一堆人将给召集在一起,开个家庭聚会。 七个家庭凑在一起,还是很热闹的。孩子也不少,但都懂得礼貌,哪怕是玩闹,也不会影响他人。至于女人们,则分成几堆,毕竟人以群分,物以类聚。男人们对此毫不在乎。反正,他们有着说不完的话题。 “公正,”炎女拿着两杯果汁,来到了宁肖的跟前。她递给宁肖一杯,在说:“你这次能在人界呆多长时间?” “我也不清楚!”宁肖接过果汁,在回应着炎女的话。“我也不清楚,就是想多陪陪孩子和自己的男人。” “呵呵!”炎女笑了。她还跟宁肖碰碰杯。“你早应该这样了。你没看到,你不在人界的时候,人王带着孩子有多可怜!不过,你让人王转世轮回是对的。想想先前,他可不是这样。那个时候,瞧着围绕他的那一堆女人,我瞅着就心烦!” “哈哈!”宁肖也不由得大笑起来。“炎女啊,你真不愧为人王的侍女啊!我不在他身边,你觉得他可怜。他的身边有许多女人围绕,你又心烦!瞧瞧,你这是操着什么心啊?” “哦!”听到这话,炎女一怔。尔后,她继续脸上带笑,在跟宁肖说笑着:“没有办法啊,谁让我是人王的侍女呢?原本就应该对人王有着操不完的心。” “嗯!”宁肖没有想到炎女会如此回应。不过,她也笑得更欢了。“真亏智将能够受得你。” 弦音跨过沟沟坎坎的季节,翻越若隐若现的空间。这是一种年轻的弦音,一种希冀的弦音,一种爱情的弦音,一种生命的弦音…… 弦音从渺远的天际传来,从柔情的地温里拱出。它重新塑造了天地万物,也塑造了人类微妙的心境。 弦音是浅绿色的,一种抗争的颜色,挣脱枯黄的桎梏,开拓、奋进,给人们带来喜悦。从那一声春雷震动,就能感觉到了那浅绿色的弦音在扩张、在丰满、在奔跑。所有的人都知道,那亲切的弦音,是滚滚春汛流动的喧响。 “老大的妻子,跟炎女的关系真好!”房候的女人在跟秋月聊着。“瞧着她们的亲热劲儿,我们都很难插进去啊!” “我们能跟她们比吗?”秋月不由得翻翻白眼。“她们两个可都是女神级别的。你我这样还算等级不错的异能者,在她们的眼中却连渣都不如。不要招惹她们。” “是吗?”田阎的妻子有些不相信。“其实,我觉得老大的妻子是个很好说话的。只是为人有些冷淡,不善与人交际而已。” “嗯嗯!”夏昭的妻子是连连点头,表示赞成田阎的妻子说法。“她人还很聪慧。有一次,不等我开口说话,她就知道我想表达什么了。好厉害哟!” 秋月再一次地翻上白眼,心里在说:人家可是神将级别的。对你这普通的凡人,当然能轻而易举地知道你想说什么了。 “不说别的,”翁秘的妻子也插进话来。“就拿炎女来说吧!她的性子最直,说话从不转弯抹角。所以,能跟她合得来的人很少。你看,她和老大的妻子就挺合得来。” “嘘!”秋月再也忍受不了。她做了一个禁声手势。然后,她再小声地说:“我们还是不谈这个了吧!要知道,炎女的耳朵很灵敏。她能听到我们的谈话!” “唔!”此话一出,在场的女人都噤口不言了。炎女的听力敏锐,她们虽然不曾亲眼目睹过,却也都听丈夫听起过。 就这样,这堆女人不再围绕着宁肖和炎女打转了。 春天的弦音漫浸而来。崖壁的花枝点碎了一唇唇薄绿;溪畔的草叶摇动了一匹匹嫩绿;就连那黑色的石头和黄泛的泥土地也被那一群群女儿绿包抄过来。坟墓也是绿色的,然而那空的土堆已不再让人感到悲伧,死亡变成了美丽、深意之宁静,弧线之仰起,土地也以一种昂首站立的姿势,让人肃然起敬。 山水丰韵起来,远远看去,抚摸春天的弦音,如同抚摸一只巨大的绿色岛,那略带微温的翅膀,给人一种无言的震撼。 弦音过后一片期待蕴藏在土地、石头、树枝、鸟翅、屋顶、田野、笑语里……弦音照料枯燥的大地,也照料我枯燥的生活。弦音布满了所有的视野。 畅游在弦音里,没有人再开口说话了。弦音表达天上的语言,也传述着地底的寓言。语言没有界限,寓言着远离锋芒。人们在被弦音寓言着,排成了一句句绿色的语言。语言在飞翔,寓言在飞翔,飞翔在春天的弦音里,飞翔在春天的诗意里。 “行了,人家不会再谈论你了!”果然被秋月说中了,炎女还真的竖起耳朵在聆听她们之间的对话。见此,宁肖不由得摇摇头。“再说了,你一身的浩然正气,人更是如白雪一般干净,被人家议论又有何防?” “呵呵,”炎女也不觉得偷听他人讲话是一件丢人的事。只是从宁肖那调侃的眼神中,她明白宁肖在说这种行为太降低了自己的格调。所以,她这才不好意思起来。 “这个年月的女人特别古怪,”同时,她还要找着合适的理由。“谈论起别人来,那理由一大堆。尤其是她们说的什么隐私话,能让人耳红不已。” “哦!”宁肖顿时流露出古怪的表情来,在紧盯着炎女。“你不会还去偷听更为隐私的话语吧?那可就太过火了。” “哧!”炎女明白宁肖指的是什么,脸突地变得赤红起来。不过,她是女汉子一枚,向来是勇于承当错误的。反正,不管她弄得多么糟糕,宋戴都有办法帮她收拾干净。 “嗯嗯!”所以,炎女是直点头地在跟宁肖承认。“去听了好几次。不过,除了你,我谁也没有告诉过!” “砰!”宁肖则被她的话震惊得要仰身倒地:天啊,这还是那纯洁的炎女吗?以前孤身一人,憋着,倒是可以理解。现在,跟宋戴生活在一起,还生了一个孩子,怎么变得这么猥琐起来了? “公正,你怎么了?”见到宁肖这种吃惊不小的举止,炎女有些吃不住,连忙上前询问着。“放心,我以后不会再打探这些了。” 这个时候,春风真想制作一把有别于人间任何一类的乐器,让神意练就一种神秘的音符,把春天的弦音收藏起来,等到最需要的时候弹放。好让心意沉沉之时,重温弦音绽放那一瞬间的艳美。这感人的旋律,柔弱而伟大,平凡而奇绝,亢奋而深藏不露,这灼灼的弦音是大自然赋予人们的美好。 抬起头来,看那弦音舞动的绿色消息,那唯一希望就是让自身纯洁的灵魂在那绿色消息里沐浴。 闭上双眼,坐在苍茫的大地上,静静地倾听这一份独特的幸福。弦音!在穿过枯萎的封锁之后,催醒了满山满谷的梨白桃红,她锻造生命的热度硬度,她挥洒千顷万顷的祝福,她解救绿色之外的沉沦,她承诺男人女人所有的成功,她朴素雨水、白云与春天的阳光。 唯一没有理由消沉的日子,是倾听春天弦音的日子。天空飘着的,地上走着的,身前身后跟随的是纯粹的春天的弦音。这种弦音是江河奔流之音,是雄鹰奋飞之音,是种子萌芽的纯真之音,是太阳翻耕生命之音…… 见到炎女还是如此单纯,宁肖闭闭眼。终于,她决定把隐藏于心中的忧虑,向对方倾吐出来。 “炎女,”宁肖在悄悄地说。“你应该知道,上一次的灭世浩劫,最终是上父以身相殉才得以抹平?” “嗯嗯!”淡女稍加思索一下,就点头表示同意宁肖的说法。“上父之举,不知感动了多少生灵。” “那么你说,这一次的灭世浩劫,”宁肖说得极其风清云淡,但却让人感觉到了幽深与诡秘。“会不会也要王者以身相殉?” “噗咚!”这次倒趴在地上的是炎女了。只见她满眼含泪,嘴里在喃喃着:“公正,不会那么倒霉吧?” “你还应该知道,上父身边也有几员神将,”宁肖幽幽地说了出来。“上父一殉,那几员神将也不独活,纷纷自爆而亡!” “哇!”这下,炎女终于忍不住地哭出声来了。 第356章 静候 上高山,竟是感觉不到高在何处,唯有这次。 那天,宁肖对儿子说带他到去登山,说那是很高的山,是他很喜欢去的地方。这让小人王觉得很奇怪,所以就答应说去。 于是,宁肖就挑了个昨夜有雨今朝晴的天气,只跟程子扬打场招呼,就带着儿子上路了。 来到了山下,小人王发现这山很奇怪,所有的神力与法力在靠近这山时,都消失殆尽。所以,只好走路。处处都是长满了树的山坡,没有高山,只有那似在天际的深色云环。 他和妈妈走了好长的路,终于看到了一个样子奇特的家伙赶了上来。他自称是此山的山神,说此山不高,并非真的不高,只是因为山坡很宽,没有那种拾级而上的感觉;但路很长,走久了,没有登山的累,却会使双脚疲惫,因此他派了一辆四脚兽车来,把他们送到没有了路的地方。 车几乎在树荫下爬着,那种完全掉在林海里的苍翠的感觉十分舒服。挂在枳木上的金银花像它的藤蔓一样拖着长长的清香送进车窗,让小人王尽情地深度呼吸。到处都是他最爱看的枳木的手臂,那种潇洒的永远彬彬有礼的枝叶,一层层犹如会点头的翡翠,是山中最美的树。 小人王在其他地方很少看到这种枳树。为此,宁肖还跟儿子介绍着:“枳木结实,生长很慢,自然的弯弯曲曲,很有风度,是树木中的硬汉,不是能做家具的木材,因此,古来只当柴烧。木质结实耐烧又旺,山里家伙都特别乐意砍它。砍得太多,一路总不见长得很大的枳木,偏偏枳木命硬,不怕砍,砍了又长,因此,砍得多了,偌大的树根伤痕累累。砍得没有了树茎,但依然硬要从根上新出,每到春天照样满枝白花,特别好看,是做盆景的好料。山农称枳木为‘柴火王’。” 以前,程子扬抽空的时候,也会带儿子游山玩水。所以,小人王到过许多大山,但看不到眼前这么多好看的枳木,那是因为它耐烧而命中注定被烧。自然界就是这样奇怪,烧了它的,偏又烧不尽;砍了的,又硬挺挺地长出来,让人砍了又长,这要比那种受尽照料但一会儿病一会儿黄了叶子的宝贝树要坚韧得多。 山神还告诉小人王:“这里生灵少树多,偶尔砍了大枳木,扛回自己洞府去,累得不行(因木质极其结实而很沉重),偏又难以劈开,与砍较小的枳木相比,劳力成本太大。又加上山高不见高,平日里闲着要登山的家伙,不愿登不高的山,否则拍了照给别的家伙看,还会被嗤笑为懦夫。” 其实,这山中故事很多,小人王是一路看不尽的“千枝百态”,听不完山神的万千感慨。 不知不觉中,四脚兽车开到山前已无路,山神就停了下来,说在这里等。 “妈妈,”小人王牵着宁肖的手,在用神识询问着。“我们是不是已经不在人界了?” “嗯,这还真不好说!”宁肖就如此回应着。“因为这山位于人界与阴司的交汇处,属于两不管地带。” “哦!”小人王明白了。 此山真奇,高山藏在云间林海里不让登山者识真面目,难怪看到的只是绿色的波浪。在远处看到绿浪尽头的深色的云环,原来不是云,那就是藏在云中的山。 从四脚兽车下来,耳边一片轰鸣,这是一个几条山泉汇集的地段,那惊涛骇浪却是飞流落地撞在山谷巨石上溅起的水柱。长年累月,湍流与巨石的撞击,一定不是一般的力量,但何以相得益彰,真是自然的伟大。 小人王还未真正登高,却已展开了思考:为何这里从四周山上聚合的山泉如同江水取之不尽?为何其他的地方山泉断流、草木枯萎?此山顶上并无大河,只是因为这里的山上树多,这些树很少砍伐,长得参天罢了。每棵树就是一个小蓄水池,而千丝百缕的万千树根,如同拦河坝似的,使雨水滞流,慢慢地均匀地渗透着往山下流去,千年不断,细水长流。 每处山上从地下渗出的涓涓细水汇成了山中的长河,使深山的自然生态千姿百态,让小人王真的流连忘返。记得宋戴曾告诉他,从海拔千米的高山渗透到千米以下需要二十年左右的时间,如果山上无树,雨水只从山的表面一泻而过;如果雨大,无树可蓄,水激泥飞,山洪骤起,易形成自然灾害。 在小人王惊讶于山中水的轰鸣时,山神却毫不在意。小人王就问他何故,他回答说:“吾呆在此山上万年,听惯了的。”于是,小人王想,这么好的地方却迟迟而来,真是有点儿后悔,因为他的心灵需要这种轰鸣,这种能让人永远清醒的轰鸣。 宁肖一行人继续上山,大路已尽,石块儿小路曲曲折折,就像巨大的蜈蚣似的。小路靠着溪涧,溪涧里的巨石一块接着一块,水从它们身上流过的那种清澈,让登山者情不自禁地落石而坐。溪边长满了许多从未见过的各种喜阴植物,有的犹如海带,有的如同串串珍珠,有的宛如结满了豆荚的小树。最让小人王驻足不移的是形如含羞草的单株小草,它的叶片上挂满了水石相击而形成的雾珠,在微微的山风里,摇曳着身枝,如同出水荚蓉。 山神手指着躺在泉水中的巨石,对小人王说:“这里大树遮天,瀑布终年起雾,天然湿度很高,因此石蛙在此养尊处优。夜半提灯来捉,大的有二三斤重,只是形如小孩儿,不忍心常常捕捉。山中夜晚蛙声四起,与水声和为一体。遇有风起,竹摇月动,树添波涛,那种静谧中的荡漾,让你感觉不到外部世界的存在。” “哦哦!”小人王顿时惊叹不已。 “妈妈,”尽管不靠神力登山很累,但是小人王还是忍不住地问上一句。“你带来此所为哪般?” “我本来想带你去另一地域,只是与人有约,觉得此处也不错!”宁肖也不加隐瞒,实话实说。 “妈妈,你要本想带我去哪里?”小人王却不想放过。 “那是m国的一处地方,也是要翻山越岭的。不过,你去了那儿,会突然发现脚下露出一大片低陷的谷底。一垄垄沙丘之上,虽然也长着稀疏的鼠毛草一类的植物,却是毫无生气。那一带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死谷。” “说是死谷,其实就是一条又长又深的断层陷落谷地。整个谷地低于海平面以下85米。两侧绝崖陡立,险象环生,气温极高,人一进去就很难走出来。几百年以前,曾有百名淘金者来到那儿。后来,一部分人因为迷路死于干渴暴晒,大部分人历尽艰险,终于从死谷的西侧陡岸处脱险而出。于是,基于这种险恶、荒凉的地形,就以‘死谷’为其命名。” “从高坡走向谷底,气温猛升,酷热难熬。随手拿出温度计,都能看到那红线直达四十多度的高温之处。在这热又干的死谷,全年降水不到100毫米,蒸发量远远超过降水量,植物难以生长,鸟兽不入。” “那死谷曾经是一片很大的湖泊。后因常年干旱,湖水大量蒸发,逐渐干涸,使湖底变成了一沙漠。谷底面积约1400平方公里。你只要稍走几步,就会看到前面是一片白花花的盐床。再走近一看,那些奇特的透明的盐结晶体,构成了高几厘米到近一米的小尖塔群,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格外好看。” “尽管死谷的环境十分严酷,鱼却出乎意料地幸存下来了。当然,那些鱼都仅仅限于某一谷地或个别水潭中孤立的种群。但是,在高达40多度到1至2度的极端温度和变化巨大的含盐度中,它们竟然能生存下来了。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这种卓越的耐温性,使这种鱼群得以在死谷至少存在了3万年,真不了起啊!” “嗯!”小人王点点头。但同时,他表示着不理解:“妈妈,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啊?” “死是生命走向终点,活是生命存在的形式。生老病死,是大自然规律,谁也不能抗拒。但是,我想说的‘死’与‘活’却是另一种生命的现象。”宁肖想了想,就如此回应着儿子。 “妈妈,”这下,小人王更加不理解了。“你是天神,我是小人王。你这个时候却要跟我谈论生死的问题,合适吗?” “唉!”宁肖长叹了一声。她伸手抚抚小人王的头,在小声地倾吐着:“孩子,这有什么不合适呢?”话完,她不再多说什么了,继续踏着上山路的前行。 行于此山,如在画中。因为坡大,到半山仍未累,一直精神饱满。路越走越窄,铺着石块的路已到尽头,勉强看得出路的小径上长满了草和落满了已经枯黄的竹叶,如同踩着海绵。当眼前看到两户人家时,山神说这是到了山顶了,小人王放眼看去,并未感到已处山巅,这是由于树多林密看不到山上山下的缘故。 山上清新的空气,让小人王舒坦得与世无争。如果是某家伙,恐怕年纪大了要做和尚,也会一步到位成了老和尚。只要有心,倒不如搬将过来,让这山顶上多一户人家! 山神引领着他们登堂入室,看到这户人家的老夫妻白发苍苍,但倒茶搬凳行走如风。男老叟对来访者说:“幼时至今,惯于山路,山中凄苦,平日里鲜竹、野菜少了油水,人瘦没有负担,山里头空气宜人,得天地保佑,很少发烧肚痛,自己八十七岁,老伴八十六岁。儿孙全都下山发展事业,我叫他们放心。山上日无期,每天过去,不觉四季改换。养了几只母鸡生蛋补人,舍不得杀,有几只还是孙子下地时别人送的。如今孙子已有九岁,这鸡也有九岁了。” 与年长者谈天说地,实是快事。看到他们那种心底的满足实在可贵。他说儿孙下山,小人王想未来山顶定会缺员,但愿这些老者岁岁强健,立如青松,多待些时日。他想这是一个 诗一样的世界,日后总会有人跑来。老人抱薪要留他们吃饭,说山上难有访客来。 看着老者那忙活的样子,小人王似乎领悟到了什么。于是,他对宁肖说:“妈妈,我现在觉得生死应该不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是吗,孩子!”宁肖一听,感觉很欣慰。她伸手揽住了小人王,在与他平视后,再继续往下说:“妈妈刚才跟你讲的是‘死’的故事,现在跟你说‘活’的。” “有这样的一则故事,某天,一家工厂的工人发现,一间厂房的屋顶不知为什么突然裂开了。过了一段日子,这裂缝越来越宽,越来越深,甚至出现在裂缝西侧的厂房向东南移动的怪现象。这家工厂的老板大吃一惊。” “消息传到了一位地质学家的耳朵里。他对此产生了兴趣,就去实地考察。结果,他一看就明白了。原来,这座撕开的厂房不偏不斜,正好建在大断层线上。而这条大断层又正好是在平板洋板块和北美洲板块的分界线上。” “这两大板块以每年五六厘米的速度在彼此擦肩而过。这样,这间裂开的厂房只好一部分乘大平洋板块北上,一部分随北美洲板块南下了。” 听到这些,小人王流露出很浓厚的兴趣来。 “唉,”而宁肖还是长叹一声,再往下说。“妈妈跟你讲这些,是想告诉你,死与活只是相对而言。地球看起来是死的,其实却是活的。冻僵的蛇,看似一动不动,其实它的生命是存在的。人生亦然,正如一首著名的诗所写的那样:有的人死了,他却活着;有的人活着,他却死了……“ 第357章 倾吐 可惜,小人王对妈妈的这番话,并没有深入地去理解。他只是本能地认为这是妈妈又一次对生与死的感悟。不知过了多少年后,当他闲暇时,再次回味着妈妈曾经说过的这些话,泪水不禁盈了眶。 见到儿子听完讲述后,就像放飞的鸟儿,领着小青龙和小火凤开始在漫山遍野地鸡飞狗跳了,宁肖不由得直摇头:这么大了,还跟小孩子似的。不过,她又很快转过弯来,在如此慨叹着:这样也好,孩子能高兴一下也是一下,此时不寻欢何时再寻欢?待他身负重责时,再回味这段岁月,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然而,一抬头,看到眼前这座山,她的胸中又是另一番感慨。无论今生如何过往,她始终认为山是有思想的灵魂。一个人的灵魂有多重,山就应该有多厚,所以,那些不懂山的情蕴的人,智者是一向不屑与之为伍的。 读山,她不喜欢深入到山里去看。比如说,久闻那庐山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她就曾兴冲冲跑去观赏。结果一看,发现那儿只有几绺细细的水柱;再比如说,很向往湘西某风景区的清幽,她就抽空循着爬行山道上去,结果发现却是人影散乱,人声嘈杂,哪还有半点儿的清静? 因此,她觉得只有远远地对着山坐下,才能“相读两不厌”。 但见,有的山古板,是怒冲冲地散了一地碎石,在逼你的眼;有的山好客,就笑眯眯地拈一枝映山红来,让你的眼醉个够。大山葱茏,小山俊秀,远山静卧,近山高耸。 在苍茫的黛色之中,两座山的肩头又探出一峰青翠来,遥遥向你颔首,那一份感觉真正是“悠然兴会,妙处难与君说”。 你坐着时,身在山畔,心却在徜徉于山中。 山里,有苔藓,有飞瀑,有流泉,有群鸟夜突,有百兽率舞,而它只凝重地蹲踞在那里。沉默是大山的灵魂,造化的一切伟大都是在默默中蕴育和诞生的啊。它许是从白垩纪的一次造山运动中诞生,历经沧桑而不语,观万象而不惊。承受了风雨雷电的剥蚀,为雀鸟筑一座家园,为花草留一块天地,为生灵创一道风景。 与那些孑然独立的清客骚人式的峻拔山峰相比,宁肖尤喜欢厚实凝重的山。它们不会像那无风也要三天浪的小河,更不屑做貌似平静实则密布险滩暗礁的深海。它们只是傲然地做它们的山,傲然地从平地上隆起成一道划破岁月的脊梁。也许地底本来是奔突着血与火,酝酿着一场蓄积已久的爆发;也许永远不会爆发,而是甘心去养育那一山生灵,丰富那一方水土。 曾几何时,山作为风景,往往勾起的只是智慧生灵才有的征服的欲望。“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所以,也就有了形形色色的登山运动。然而,当站在山顶发出“山低我高”的浩叹时,除了显示出力量与欲望的无限膨胀之外,究竟有谁听到了山的呼吸?它那风餐露宿吞云吐雾千年修炼的涵养,岂是普通智慧生灵所能征服的? 想到这里,宁肖似乎听到了属于这座山的山神所发出的那淡淡嘲笑。 “呵呵!” 就在这时,一阵阵爽朗的笑声忽然传来。宁肖凝神一听,脸上也禁不住地露出了惬意的笑容来。 “宁肖,这地方不错,挺适合喝茶的!”这正是皇甫易云的声音。 “妈,你不能在这儿呆得太久,”与此同时,一个清冷的童音也跟着响起。“否则,阿父发现你不在,会很快找到这儿来的。到时,又会引起了误会……” “知道了!”皇甫易云不耐烦地回应着。“你放心,我只是来陪老友喝口茶,又不是来看美男!你阿父误会什么啊?” “哦!”童音显得放松一些。“那就好!” “噗哧!”宁肖是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好久未见,你可曾安好!” 宁肖静静地凝望着皇甫易云,心中在遗憾着:好友自远方来,相见时却是咫尺天涯,连一个拥抱都成了一份奢望。 “唉,”皇甫易云也在唉声叹气着。“我说你啊,好好的人王之妻不做,偏偏要去做那个什么鬼神将?现在好了,你我好不容易碰上一面,就只能这样望着彼此,连手都不能碰一下。你到底图个什么呢?” “嘻嘻!” “哈哈!” 见到彼此母亲的窘态,小人王和小阴王可是笑破了肚皮。当然,他们眼下谁也不会想到,无数岁月之后,当他们再次相逢时,竟然会遭遇比他们的母亲更加难堪的窘境。神与鬼尽管彼此不能相触,但还能彼此相望。而神王和阴王,却是永生不得见到彼此。 “你们去玩吧!”皇甫易云就对两个小王者摆摆手。“让我们这两个做母亲的好好相聚一下!” “好嘞!”这个时候,小人王和小阴王发现彼此的身材都差不多,而且年岁也差不上几多,再加上他们都知道自己将来所要肩负的职责,所以很快就玩到了一起。 这下,皇甫易云一说完,他们就手搭着手,领着各自的灵宠,跑到一边玩去了。 “得亏你嫁的是人王,生的是小人王,”望着两个家伙头碰头的亲热劲儿,皇甫易云不得不如此感叹着。“如果是神王,两个小家伙很可能连对方长个啥样,都不知道了!” “对了,”突地,她又想到了什么,眼睛亮晶晶地投向宁肖。“你肯定看过了神王。怎么样?那家伙长得如何,比起我家阴王,是帅还是丑?” “噗哧!”宁肖一听,又忍不住地笑出声来:这家伙对美男有着疯一般的狂热,哪怕自己的老公已经是美男中的顶级。不过,她还是一边摆出茶具,一边在忽悠着皇甫易云。“得了吧!这个时候,在你的眼里,估摸着所有的雄性家伙都不如你家的阴王帅。骗谁呢?” “呵呵!”皇甫易云也不反驳,还乐哈哈地承认着。“还是你最了解我。这一点,都被你猜到了。不过,你家人王长得也是顶级的帅。当然,比起我夫君来,还是差了一点!” “好了,尽管我们不能手捥着手相携而坐,但是坐下喝茶应该总是无碍的吧!”宁肖也不多说了,在示意皇甫易云。 “嗯嗯!”皇甫易云连忙点头表示着赞成。“好久没有喝到你的茶,怪想念的。唉,要还是在修仙界多好,你如果想喝个茶,发个传言符,我立马就到。哪像现在,请我喝茶,还要通过好道手续!” “是啊!”听到这话,宁肖也不由得眼睛闪烁。“遥想在修仙界,你我是何等的逍遥自在,纵横天地之间,无拘无束……” “嘿,你现在才知道啊!”皇甫易云也眼睛迷离起来。“可惜,你那个时候只知道修炼飞升,哪知道逍遥自在的益处?我还好心地劝你有机会多享受一下,结果你还不瞭我,以为我是没事找事做。现在好了,想独自一人自由自在都成问题了……看看,连你的后面都要跟着一个小尾巴!” 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醉于那段修仙的过往了。 其实,摆放在宁肖和皇甫易云面前的茶桌,是一枝完整的树根做成的,极为宽大,由于多年使用,桌面上已经有了一层包浆,泛着古铜色的光。两张座椅,椅背均很高,一坐上去就会高出一头,据说是为了客人挂衣服方便。宁肖却不这么认为,只是单方面感觉这样坐着喝茶会很畅快一些。 茶,很快地就煮好了。她们端起茶盏,先轻轻地抿上一小口,放在舌根下慢慢地品味,然后再细细地咽下去。 会喝茶的家伙,都知道茶有四香。一是干香,茶叶开包后要先闻闻香味;二是湿得,即泡好的茶香;三是口香,喝下去后口里的余香;四是杯香,喝完茶后杯中的余香。 然而,皇甫易云却对那茶盏感起兴趣来。这是一种黑色的小盏,只比酒盅略大一些。小盏的盏壁和底足都有些厚,看起来有一些古拙。只有识货的家伙,才觉得它的珍奇。 “呵,这应该是建盏,是华夏古人专门用来喝茶的。肖,你这是打哪儿淘来的?”很快,她就看出了一些名堂来,在询问着。 “神界!”宁肖淡淡地回应着。“一次偶然之中,从一位上神的手中换来的。” “这可是好东西啊!”皇甫易云有些着迷。“看来,神界还是有许多好东西。唉,真想跑到神界去看看吧!” “嗯——你如果有这个念想,我只能说你是痴人说梦话!”宁肖则是实话实说。 实际上,建盏之所以如此出名,主要是源于华夏古代的斗茶之风。 在华夏,斗茶始于唐代,盛于宋代。建盏就是宋代最为出名的茶盏。宋代是华夏历史上极为古怪的一个朝代。因为那个朝代的帝王大臣们,一边给人家上贡,一边又活得怡然自得,从不感觉有什么羞耻;从那个朝代遗留下的《清明上河图》中,也能看到那时的老百姓的日子似乎也过得去。 那可是一个极其讲究茶道的朝代。连皇帝本人都亲自提笔撰写了《大观茶论》,同时还敕命大臣著《茶录》一书。在那《茶录》中,就鲜明地写道:“茶色尚白;茶色白,宜黑盏,建安所造者……最为适用。” 在华夏的古代,喝茶并不叫喝茶,反倒称之为吃茶。因为那时的茶也确实是用来吃的。宋代的吃茶,是先将茶叶榨走了茶汁,然后碾碎,制成茶饼,吃时再将茶饼掰下,泡开,制成膏状,接着吃下肚子里。至于好不好吃?今天,可没有好事者敢尝试了。斗茶时,评判者就要看谁的茶汤色白,同时还要看茶注入盏时泛起的汤花沾在盏壁上的时间是否久,以汤白和汤花咬盏持久者为胜。当然,使用墨盏会比较好的。 于是乎,皇甫易云欣赏完建盏后,就向宁肖提议着:“要不,我们也来一次吃茶!” “呵呵!”宁肖不由得笑了起来。“我虽然成了天神,除了你阴司,任何地方我都能去闲逛。但穿回到宋代,莫说我了,就是神王也没有这个本事。” “谁说吃茶一定要穿越到宋代了?”皇甫易云嘟起小嘴来。“你只要弄到宋代的茶饼来,我们就不是能吃茶了吗?” “哦!”宁肖一听,也不由得心一动。于是,她的神识开始在自己的空间里搜索着。 没有了系统和小香炉的空间,显得有些空旷和落寞。尽管如此,宁肖还是觉得呆在空间里最舒服。不过,她搜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宋代的茶饼来。 “对不起,我没有淘到合适的茶饼,”于是,她就这么淡淡地告诉皇甫易云。“对了,你那儿可否有这类似的茶饼?” “没有!”皇甫易云立马地摇了摇头。“你也知道,我从不会把这些东西当宝贝来淘的。就是有,带到了阴司,也会成为阴晦之物,而毫无食用的必要了。” “你试过?”听到这话,宁肖不觉得睁大了眼睛。 “嗯!”对此,皇甫易云供认不讳。“当初,我被阴王扣到阴司时,曾带有好几个空间袋。那里面可是装了不少的宝贝。结果,在阴司呆久了。那些空间袋全部沾染上了阴晦之气,里面的宝贝也都变了质,再大的威能也很难发挥出来了。” “哦哦!”宁肖听了,是不住地点头。身为修仙界的大能,哪个不是拥有不少的所谓的天地灵宝。而那些天地灵宝也大都装在空间袋里。遥想当初,她为了飞升,可是耗尽了那些天地灵宝。结果,飞升没有搞成,反倒穿越到了这个时空来。 “那我们就喝茶吧!”于是,她就如此安慰着皇甫易云。 “嗯!”皇甫易云也没有心思再往下多说什么了,是老老实实地喝着茶。 然而,细心的皇甫易云还是发现了宁肖那眉梢处的皱眉不展。令她不得不放下手中的茶盏,在直截了当地询问着:“说吧!你这次找我,可不仅仅是为了喝茶,肯定还有别的事!” 第358章 其实,茶不是酒,也不是水。它没有酒的浓烈,却也不像水那样清淡。如果把酒和水作为两个极端,那么茶就介于这两者之间,不急不慢,不温不火,不扬不抑,特别强调的就是中庸。这也符合了华夏那几千年下来的人文思想。 此刻,也符合宁肖和皇甫易云这样的情况。因为她们需要茶来中和这种久违逢面的陌生之感。 “说吧,”放下茶盏的皇甫易云,开始撇开了别离相逢时那种无奈,声音变得爽快起来。“你这次约我来此,为的是什么事?放心,只要我能帮忙的,哪怕是有可能让天塌下来,我都会倾力相助的。” “呵呵!”宁肖还是笑。问这世间,谁是她最好的知己?除了这个皇甫易云,再无第二者。“没什么事,就是想找你喝茶聊天,重温你我曾经最为美好的那段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岁月。” “得了吧!”皇甫易云翻翻白眼,不带好气地回复着。“如果是我,倒还有这个闲暇雅兴。你——在修仙界的时候,就没有这个闲情雅性。更不说现在,你还是神界独霸一方的神将,只会是更加的不可能了。” “听你这么一说,倒是让我想起了一段过往。”宁肖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待她胸中有万般感慨时,方才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嗯——我洗耳恭听!”皇甫易云喝着茶,手还打着拍子,摆出一副要听宁肖说评书的样子来。 宁肖还是笑,嘴里却是缓缓地道来。 在修仙界,我最初真的只是一个凡人。那时,我的家乡,背倚一座小山。在那山坡上,生长着大片大片的棉槐。从山脚仰望,葳葳蕤蕤,苍翠一片,既养眼又壮观。 经过春夏两季的生长,到了秋天,棉槐就变得韧性十足,成为编筐做篮的上等材料。但编筐做篮是大人的事儿。天地之间自有专属于我们小孩儿的正经事儿——我废寝忘食、刻苦钻研,终于学会了用棉槐制作那种叫作“弓箭”的利器。 其实,制作弓箭的方法并不复杂。挑选一根一米多长的棉槐,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用力把它弯成四分之一圆大小的弧形,再把一根细绳牢牢地拴在棉槐两端,就制成了所谓的“弓”。对着实物仔细揣摩一番,“弓”作为一个象形字,实在是形象得很哪! 至于做箭,也非常简单。院子内外,堆放着成捆成捆的高粱秸。高粱秸最顶端的一节,我们把它叫作“梃子”。梃子顶端的高粱穗,早被农人用镰刀斜削着割掉了,梃子顶端成了一个尖锐的箭头,把整根梃子折下来,就是一根锋利的箭。 弓箭做好了,我握弓提箭,在村里耀武扬威。我有很多朋友,他们见我弄了这么个新鲜玩意儿,齐刷刷围拢在我身边,昂首跷脚地欣赏着、羡慕着。我神气地拉满了弓弦,箭头缓缓地移动着,四下里寻找射击目标。那引而不发的架势,引起了大家的担忧,他们唯恐被误射,纷纷躲开了。 身边的朋友越来越少,也不是个办法。于是,我开始主动地、毫无保留地把制作弓箭的方法教给了大家。结果,大家都拥有了自己制作的弓箭,虽然一度出现了你射我、我射你、你射他的混战局面,但大家却觉得我大公无私,一时间跟我的关系变得非常铁起来。 但我是一个不甘平庸的人。大家都有了弓箭,相当于没有弓箭。在拉弓射箭的过程中,我发现用梃子做的箭,箭头轻飘飘的,没有分量,分明瞄准目标射出去了,却总是偏离了既定的方向。这是一个明显的缺陷,必须加以改进。我找来一些和梃子一样粗细的腊条,把它们顶端削成锋利的圆锥状,代替梃子当了箭头。 这样以来,我手中的弓箭得到了改进,箭射出去后,劲道大了许多,方向偏差也消除了。这支霸道的弓箭,重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我打算团结一批朋友,教他们用腊条做箭。可是,这个想法还没来得及实施,我发现自己的朋友又开始变少了。他们怕我这支霸道的弓箭,毫不留情地射中自己,再加上大人们絮絮叨叨地暗示、提醒和劝阻,他们又开始纷纷远离了我。 没了众人的支持,也就没了众星捧月的荣耀。我落寞至极,虚荣心渐渐消退,干脆来了个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把那支令我丧失了众多朋友的弓箭,高高地悬挂在了南墙之上,一任风吹雨打着它的躯体和无边的寂寞。 如此之后,没过多久,我身边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经营利器,没有朋友;我不玩箭矢,那些朋友却纷纷回到我身边,重新成为我的铁哥们儿。这使我感慨万千,想起了一句名言:“送人玫瑰,手留余香。”退一步来看,如果手中无利器,即使无玫瑰可送,这淡如水的交情,同样也值得珍惜。 …… “嗯,”皇甫易云耐心地听完了宁肖的故事。可惜,她不是宁肖讲故事的听众,而是宁肖真正的知己,灵魂上的朋友。所以,她很快就提出了重点:“说吧,你现在又掌握了什么重器,不好向其他人倾吐,只有向我说了?” “你啊,”宁肖只得无奈摇了摇头。“都当了阴王之妻了,还这样的百般无所顾忌!” “怎么着?在修仙界,没有他那金大腿,我不照样逍遥自在了。如今,抱着他那金大腿,我再不把逍遥自在提高一级,那可就太对不起我这修仙界大佬的名号了。”对此,皇甫易云毫不在意,还振振有辞地争辩着。 “你啊!”宁肖是无奈地低喃了一下,就继续往下说。“我精通巫术,想来阴王也告诉你了吧!” “嗯嗯!”皇甫易云点点头。“他是说了。不过,我到现在也不明白巫术到底是什么东西。反正,我本能的感觉是它能让你变得更加的厉害,是个好东西,呵呵!” “也是,”宁肖点头表示着赞成。“在巫术之中,最为厉害的就是召唤远古巨兽。凭借着这一项,我不知道灭了多少厉害的生灵,横行于天地之间。时间长了,我也渐渐地跟那些远古巨兽产生了一些感情。” “它们毕竟是从远古走来,看到的和听到的是我们这一辈天神所难以比拟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于灭世之战,它们就多了一些未卜先知的感悟。” “灭世之战?”听到这个词,皇甫易云变得兴奋起来了。“宁肖,你肯定是要参加的。我也不例外。呵呵,你我又一次要并肩战斗了,真好!” “但是,我希望——”宁肖却在这样地告诫着她。“你不要参加这场灭世之战。” “为什么?”听到这话,皇甫易云气愤得要跳了起来。“哦,你是神将就可以参加了。我什么都不是,就不配参加这样的大战了?你这是在欺侮我无能!” “不是,”宁肖也不生气,而是缓缓地跟她解释着。“我刚才不是说了,我的那些远古巨兽对灭世之战有未卜先知的感悟吗?你家阴王也应该告诉过你,上一次灭世之战是以上父舍身相殉而宣告结束的……” “嗯——”皇甫易云点头。“我家那位的确说过这些!不过,这跟我参加灭世之战有毛线关系?” “唉,”宁肖长叹了一声。“这就是我所掌握的重器。那些远古巨兽不敢明说,却用暗语在告诉我,灭世之战最终是要以王者的鲜血来抚慰的。” “王者的鲜血?”皇甫易云一怔,不由得重复着这句话。 “砰!”突然,她明白过来了,是猛地站了起来。她变得惊慌失措起来,想要伸手抓住宁肖,企望对方能给她一点力量。然而,无论她的手伸得有多长,都无法勾到宁肖的衣角。哪怕宁肖坐在那儿动也不动。显然,她忘却了自己与宁肖之间,已经是鬼与神的隔离。 “哐啷!”最终,她是拼尽全身的力气冲向宁肖。不曾想,却被那道隔离膜给重重地反弹在地上。 “皇甫!”宁肖心疼得上前去想伸手抚起她。然而,她的手依旧无法触摸到对方的分毫。 “宁肖!”趴在地上的皇甫易云已经泪流满面了。她在嘶喊着:“你意思是说,灭世之战一旦结束,所有的王者都将不复存在了吗?” “不是!”此刻,宁肖的脸上已然是泪水盈眶。“最起码,小人王和小阴王还在。” “呜呜!”这下,皇甫易云是放声大哭了起来。“可我的男人和你的男人都不在了。” 对此,宁肖只能黯然,低头不语。 “不对!呜呜——”哭泣中的皇甫易云,很快就感觉到另一个关键。她手指着宁肖,在啜泣着:“那么,你呢?” “昔日,上父身殒,他身边的所有神将都自爆而亡。所以,神王要有不测,我自当不能苟活于世。鉴于此,”宁肖沉重地回答着,是抬头注视着皇甫易云。“我希望那时你能帮我照看一下小人王。” “上苍,这是为什么啊?”这下,皇甫易云哭得更加悲切了。“为什么要用王者的鲜血来祭祀灭世浩劫啊? 第359章 执子之手 其实,在灯影下读山,也能感受到一种独特的幸福。 此时此刻,程子扬正秉烛卧游,披鉴画本。清代恽恪《瓯香馆集》题画跋说:“春山如笑,夏山如怒,秋山如妆,冬山如睡”。恽恪是一位画家,将山喻为不同形态姿客的美人,用着“我”之色彩的山,表观出不同的自然的写实。 灯影里读画,于是那真实的山竟直趋面前,凝神片刻,群山隐隐绰绰,从屋子扩延,又从夜的窗口奔突出来。程子扬不禁吟诵着一篇小说的题目:“啊,你蓝茫茫的群山呵!” 山,是读的么?不然,山是用来攀登的, 唯登高者才能亲近山,宋代东坡先生就有诗为证:“足力尽时山更好,莫将有限趁无究。”隔江读山,如雾中看花,仅能“手挥五弦,目送飞鸿”,而离山却很远。 程子扬曾经看过湖,也读过湖。读湖要读得很久很久,读得沉入到眸子的深处,方才知湖的可贵与妙处。湖是自然的灵魂,秘不可测的。山,却是自然的骨骼。登然而后观,一幅幅壮美的山的图画就展现在眼前。 末登而观却初入眼帘的,是这一座古老的山。山很苍凉。 “看来,我媳妇是被你媳妇拐到这儿来了。另外,还包括我家那小子,”在他身旁突地出现的阴王,正在闷闷地鼓吹着那阴森森的风。 “你说,好生生的,她们俩来这里干什么?”程子扬禁不住地问道。 “我不知道!”阴王也回答得很干脆。“你媳妇的奇思妙想,一向是层出不穷。我只希望这次,不要是再一次地转世轮回。这个时候,我是不可能再睡觉了。但媳妇不见了,我会发疯的。” “放心,”程子扬勾勾自己的鼻子,在安慰着阴王。“她已经恢复了公正的神格。身为七大神将之一,一些规则她可是相当遵守的。” “哦,”可惜,阴王还是担心。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程子扬。“最近,你不会又做了对不起你媳妇的事吧?” “你——”程子扬气结,在反驳着。“这个时候,我还能有这个闲功夫吗?连你都很难有睡觉的时候,更何况是我?” “哦!”这下,阴王无话可说了。 说实话,当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这山时,程子扬感受到了震撼。那首绵延数千年前的绝唱不觉涌上了他的心头。它逶迤起伏,仿佛无始亦无终,大青山、乌拉山、狼山、贺兰山都是它的动脉。它树木植被甚少,剥裸岩身,铮铮笔立,如看到站在远古的蚩尤和伏羲;又若作擘窠大字,一骨开张,地柱磅礴,登高一呼;这边是九曲十八弯的万里长河,那边是幅辽无际的碧绿草原。这山的深处藏着旧石器时代的手印画,新石器时代的岩画,处处烽火台,古长城、石门窟…… 看这山,就如同在阅读一部历史的长卷。记得有一次,他曾在贺兰山巅,俯瞰黄河如飘飘洒洒的白练,或者是向可汗献上白色的哈达。贺兰,古蒙语是骏马的意思。所以,那贺兰山的每一峰昂扬如马首,万头攒动汹涌,仿佛正冲刺争前忽而点化凝上,鬼斧斫出马群腾跃的雕塑……而此山则不然! 北方的山少雾,也少河流瀑布,干爽、灼热。江南的青山便如出浴的女子,欲说还休,依约镜中,翠袖红襟,光彩流溢。江南的山不是竖的是横的,不用朱黑却用淡青,只轻轻一抹,便风流万种。 于是,他感觉到如果读这山,就是在看幸福的人生。自然风蚀容貌,岩石的肌理是岁月的皱褶,愈深愈重,再不得舒展,山魈山灵尽管张牙舞爪,亦也稍微显得孤独呢! 细细的看,远山,近石,紫烟里,晚霞中,朝暾外曛的山,风雪弥漫的山,嵯峨迭异,雷鸣电闪时,山怒而崖腾,沸涟而失态。山的色,山的音,谷的回声……幸福的一生、起伏不平的一生不就是这样地看过去了吗? “呜呜!”就在这时,已经感觉他们到来的皇甫易云,是猛地冲上前来,紧紧地抱着阴王,大声地啜泣不止。“你还是找来了啊!” “怎么了,怎么了?”心疼得阴王抱着她,在不停地抚慰着她。“是什么让你如此悲伤?” 程子扬则走到了妻子跟前,在用眼神询问着妻子,是何事让皇甫易云如此悲泣不已? 宁肖却是眨眨眼睛,然后摊开双手也抱住了丈夫,在他的耳边低喃着:“你也来了,真好!我以为你不会来!” 这话顿时让程子扬的身子酥了半边。他也展开双手,搂住了妻子。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一个被迫参加战争戍守边疆的士兵,含泪唱出的爱情誓约,却风靡了华夏几千年,风靡了不知多少的痴男怨女。 鲁隐公四年夏,卫联合陈、宋、蔡共同伐郑。战争打响,他只是那个主战国队伍里的一个普通小兵,跟随着他们的将领孙子仲,踏上了茫茫的征途,从此与妻子天各一方,生死难测…… 这是一个深沉而无望的爱情故事,其忧伤弥漫了整部诗经,也忧伤了不知道多少生灵的眼睛,传颂千古。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令读者不由得抬起自己的双手,仔细端详,错综复杂的纹路,勾画着怎样的爱情波折?这双手要怎样才能担当起一段感情,直至生命尽头? 其实,关于手的赞美自古不绝于耳,大凡美女必定有一双细嫩柔滑的手。诗经里的《硕人》就不遗余力地渲染了庄姜的手美:“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短短二十八个字便勾勒出一个自然清新、摄人心魄的窈窕美人来。 其实,在一些经典的爱情故事当中,最先出场的也往往是手。它如细草般的柔软灵活,排在了人们审美的第一步。《孔雀东南飞》中就曾如此描述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珠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可以想象那手指如刚剥出的葱那样白白嫩嫩,自是风情万种。 手之重要,在于它给人心跳的感觉。初恋时的第一步是牵手,当将心仪女孩的纤纤玉手握在手心时,用心如撞鹿、血脉贲张等词语形容都不为过。实际上,最深密的爱意,不是激情拥吻,而是伸出手来,十指相扣。手与手的相握,是最洁净最长久的爱的方式,朴素、温暖、深情,让人感觉血肉交融。 “一生就这样牵着你的手,只愿与你白首偕老,细水长流,绵绵不绝。”女歌手在《牵手》里深情地吟唱着:“所以牵了手的手,来生还要一起走;所以有了伴的路,没有岁月可回头。”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就把了断一段情缘亦称为分手。爱是牵手,不爱了、不能爱了便是分手。世间那么多双手,能够彼此正好够到而又相挽相牵,又该有着怎样的前缘纠缠啊?而今一“刀”把手划开,肯定会痛。宋代柳永在《雨霖铃》中就曾写道:“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世事都是“多情自古伤别离”,徒留的只不过是“杨柳岸晓风残月”的凄迷和从此不能携手的痛楚。 宋代的陆游最想“执子之手”的就是表妹唐琬。可惜,他的母亲不喜欢唐琬的活泼开朗,借口唐琬不能生育,迫使陆游休妻。陆游无奈与爱妻分离,心中有说不出的怨恨与痛苦。三十岁时,陆游去沈园散心,巧遇唐琬,旧日恩爱夫妻猝然相见,感慨万千,“红酥手,黄酒,满城春色宫墙柳”。曾经十指相扣的手依然温润莹洁、柔软娇嫩,但隔烟隔柳,这手心的温度已不能为之所热。 在《倾城之恋》中,那位倾城的女作家张爱玲借主人公范柳原和白流苏的故事道出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铭记在她心中的爱。无法不爱亦无法不恨,爱情在时光的流转中更加铭心刻骨,但张爱玲只能把自己的真心、真情深深地刻在心头。 天若有情天亦老,最先老去的不是容颜,而是一双手。积年累月的操劳,使得这双手布满老茧,长满黑色的斑点。此时,你依然愿意牵着她的手,并肩而立,共同凝望太阳的升起、落下,天变地变情不变,这才是世上最稳妥最持久的爱情。 阴王与皇甫易云之间,应该是这样的爱情。你看,此刻的皇甫易云泪如雨下,阴王温情地安慰着。但无论阴王如何探问,她都咬着牙不告诉他,自己为何哭泣不止。因为在她的心中,早已暗暗地下了一个决定:无论是生还是死,都要跟眼前的男人在一起,那怕身消魂灭! 就在阴王决定带着妻子和孩子离开这山时,皇甫易云才偷偷地跟宁肖在耳语着:“你就别指望我了。我家男人活,我就活。我家男人死,我决不独活!” “嗯——”令宁肖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但很快,她又黯然了下来。因为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怎么了?”目睹着阴王一家离去,回头发现妻子的神色不对时,程子扬不由得有些担忧。“有什么事让你忧心吗?瞧着阴后哭得那么伤心,我担心你……” “没什么!我才不会跟她那样动不动就哭鼻子呢?”宁肖把头靠向丈夫的胸前,在掩饰着眼中的黯然。“只是觉得你我之间没有他们那样相伴得长久,很可惜!” “傻瓜!”程子扬笑了。他抚慰着妻子:“我是王者,你是神将,这个时候当然是不可能相伴很久的。但等儿子长大了,能接手我的位子了,我就跟你去神界。那样,我们就能比他们相位得长久!如果你不信,大可拭目以待……” “不!”听到这话,宁肖的眼泪忍不住盈出了眶。“待那场战事一了,我就回人界陪你,管他什么神将!” “好!”程子扬听着,笑容扩大了,搂着妻子更紧了。 第360章 神王 在正午骄阳下的沙漠,热烈、粗糙而干净,就像淋漓着大汗又被风吹干了的男人的裸背。赤脚踩上沙土,从沙丘高处往下滑,足底按摩的惬意之后,更加体验到了沙海的腾云驾雾。 再抬头朝周边望去,空旷、寂寥、洪荒,这就是大漠。 有话语声从沙漠深处传来,嘤嘤嗡嗡,竟像是在耳朵里加了一层膜。沙漠更显安静,心中也就平添了一股“蝉噪林愈静”的诗意。 沙漠的夜来得突然,刚刚还灼人后背的太阳,一会儿就挂上了远处的地平线。一轮金红的落日涂在了山丘的顶端,灿灿地烧着了。又一会儿,天空是海一样的蓝。 席地而坐。突然,宁肖有些明白了,前一世她所读过的那流浪女所写的沙漠漫记中,为什么写流浪女是如此地挚恋着这片荒芜土地。似乎只有这蛮荒的旷野才装得下那个可怜女人飞跑的灵魂。宁肖在想,或许前世的流浪女根本就是沙漠上一株舒展的沙枣,或是一颗自由的热带棕榈,要不就是一丛顽强长着,荒漠,哪怕是最不适合生物生存的地方…… “噗哧!”小香炉笑出声来。“主人,你怎么一来这魔界,就喜欢光顾这沙漠?要知道你可是冰系女神啊?冰属水,沙漠属火,你和沙漠之间应该是水火不相溶,怎么变得如此相依相恋了呢?” “莫非……”忽而,小香炉又想到了什么,连忙凑到宁肖的跟前。“你想化这沙漠为肥沃的良田?不会吧,那虽然很神奇,但是很辛苦。” “呵呵!”宁肖也笑了。“我如果把这能修炼出魔王的地界,转化肥沃的良田,那可就无异于跟整个魔界为敌。到时,祸及池鱼,你也难逃劫难,真亏你想得出来!” “主人,也无妨!”坐在驾驶座上的系统开口帮小香炉说话了。“我们现在已经差不多掌控了整个魔界。你如果想把这儿的荒漠变为良田,也不是痴心妄想。指不定这么做了,魔界又将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有魔王出现了,会省我们不少的事!” “哦!”听到这话,宁肖不由得眼睛一挑,在询问着系统。“听你这么说,我不在魔界的这段日子里,你已经完成了对魔界所有势力的勘探,进而把住了他们的命脉……” “是,主人!”系统很是诚实地点点头。“与人类相比,魔界的这些家伙心思就要简单多了。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人类的寿命那么短,敢情是把心思都花在阴谋诡计上去了?” “呵呵!”宁肖笑了起来。不过,她再也没有说什么,眼睛注视着前方。 系统不由得想咬自己的舌头:他怎么就忘了自己主人的头上还扣着一顶人王之妻的冠冕呢? 战盾沿着前车的辙印一路尘土地驶向黄沙的尽头,穹庐般的夜空是很快笼罩住了这片大漠。系统也是相当地喜欢这种战盾越野车。所以,一到了魔界,他对空间的其他物质都毫不在意,就是舍不得这战盾。由于害怕无法任意从空间挪移出战盾,他还特意修建了一个车库,专门用来承载战盾。宁肖见此,也就送了他一辆战盾。眼下开的这辆,就是系统拥有的战盾。他连开都不要旁人接手,宁可自己当司机了事。 车前是未知的目的地,车后是深不见底的夜。车灯犁出的夜幕掀起一团移动的光亮,宁肖就想要是一旦灯光移走,沙漠将陷入怎样的黑暗和死寂?只会“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生畏吧!与特立独行的那位流浪女相比,宁肖感觉到自己哪怕是神将,也终归是隶属于平庸者的行列之中。 真的,为什么非要选择大多数生灵的活法呢?寂静之地未必会使一个独行的灵魂寂寞。其实,从脱离母亲的子宫那一刻起,所有的生灵就失去了舒适的姿势,拥有了太多的束缚,让他们的心灵像华夏古代妇女被“缠足”一样发生了畸变…… 对此,宁肖相信每一个生灵的前世和后世应该都是自由而洒脱的,所以才会是那么多的家伙觉得今生有着那么多的纠结、羁绊和沉重。 “主人,我们到了!”就在这时,系统在提示着宁肖。 “嗯!”宁肖抬眸一看,还真的到了沙漠绿洲城。看来,她又要在这儿呆上了一阵子,但愿不要太长久。 “主人,”小香炉着迷地望向前方的沙漠绿洲城,嘴里在喃喃着。“不管你怎么想,我感觉到了这里,就像到了家一样!” “是吗?”宁肖微微一笑。“那你就把它当成家好了!” “嗯嗯!”小香炉是连连点头,表示着赞成,丝毫不觉得宁肖这话有什么异味。 暮色淡淡地散下来。走出房舍,天就轻轻地洒起了细雨。早春的雨,一般润而不湿,犹如清新的雾气弥漫在夜空。五彩石铺就的街面虽然粗糙凹凸,但不积尘洼,不生杂草,经雨水润泽后熠熠生辉,好似踏着彩云,如行在天。此际,步态闲雅的生灵们是三三两两、说说笑笑的,游览着这样一个天上的街市。 远远的街灯明了,朦胧而昏黄,让行走者感觉虚幻而缥缈。街市上陈列的物品,件件都是这世上少有的奇珍。首饰、衣物、挂件,无一不是跟艺术有关,跟那特色鲜明的古老文化积淀有关。因此需要你缓下步子,慢慢的,用心来品味。没有劝买,更没有鼓惑性的推销,没有一点儿世俗的纷扰,爱与不爱,一切都在随缘。 天上的街市,神仙的日子,处处都洋溢着自由、多元、落落大方的气度。 这是一场热烈浪漫的风云际会,颇富吸引力。那欢快悠扬的弦乐在夜空飘荡回响,散发着木柴香味的篝火早已噼里啪啦燃烧起来。奔放的拍子合着服饰各异的生灵们在踏歌起舞,“蹦蹦哒,蹦蹦哒……”跳舞的圈子愈围愈大,没有差别,没有距离,没有尊卑,有的是释放,是畅快的欢笑……气氛欢腾而激荡,这是多么快乐的晚会啊! 那垂在四野的星星是羡慕得合不上眼了。大树上的小鸟更是停止了歌唱,是屏住呼吸地渴望加入进来。以及那羞羞答答的月姑娘,被情歌里的热辣窘得一方罗帕遮了脸,露出半边脸儿从云袂间偷看。 不远处,大风车依然轱辘辘地旋转个不停,吟唱着诗意而古老的行板。大石桥边,垂柳的浓荫下,张着三两个橘红的灯笼,放几个矮凳,饮食的男女比比皆是。主家忙着呈上各色的小吃,食客们则轻拈细吮,细嚼慢咽,优雅恬淡,没有那红尘酒肆的喧嚣,笑影更是在灯光下的树荫里变得神秘斑驳起来。仿佛尘世的烟火已经袅袅逸散,俨然成了仙家之宴。 那雪山消融的圣洁之水,正温柔而多情地傍街流淌着。这水清冷有声,洁净无比,穿街过巷,入院过墙,该称它是溪水、河水还是江水?哦,什么都不是,它就是雪山圣水,浇灌生活,荡涤灵魂,滋养生灵的神性之水呵。水面色彩斑斓,有岸上绿柳墨色的剪影,如柔软的布练静静地铺展拉长;有灯光从树与生灵的间隙里投下来的影子,如油画颜料在水里融化,融化,因偶有鱼儿摆尾游来嬉戏、争食,于是颜料被搅浑了,水面的色彩变得有如梦幻一般,光怪陆离起来。 裸足的妙龄仙子曳着长裙从石阶款款涉到水边,虔诚地伸出纤纤玉手,默默地许下心愿。她们放下河灯,然后凝视它载着几多诚挚的期许,缓缓悠悠地漂远,漂远…… 月色朦胧,成双成对的情侣坐在石拱桥上,或桥耳朵边,软软细语。一弯新月,几点星辰,两岸灯火,几缕清风,共同编织着那相依相偎的梦。甚而还有家伙坐在栗木桥上,手摇扇,晃荡着双腿,似在哼唱着那悠悠的古乐…… 落座在古槐树下,住家碎青石块砌成的花木小院中,宁肖找到了那悠哉闲哉的神王,与他一同聆听着那潺潺水声,看隔世仙景,渐渐地也与周遭浓浓的气氛融合了。相望,举盏,劝饮,趣谈,清风送爽,笙乐飘飘,尘仙莫辨。 这奇特的画境仙界,街巷分明是凡尘的街巷,而粉壁黑檐,雕梁画栋,奇花异卉,又恍若天上的殿宇。游者不觉得累,更无半点匮乏。脚步放慢了,话语轻柔了,心境是那么的恬适安然。让游客来了就不想走,要与雪山相伴,与圣水相偎,与美丽和热忱共呼吸,与时尚和古典,传统和泊来相生相长,还不时地与浪漫不期而遇。 啊,这里原本就是心灵的栖所,神的天堂! 秋夜,迷离瑰丽绝版珍藏的梦境。诗人也会有同样的感叹,悄悄是别离的笙箫,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真是好个地方啊!”对此,神王发出了由衷的赞叹。“难怪会有只羡鸳鸯不羡仙的词句出现哟?宁肖,我这才明白为什么有很多女神羡慕你人王之妻的头衔,胜过你为神将的尊称。” “神王,神界像这样的地方有很多,只是你很少想起而已!”宁肖不由得瘪瘪嘴,在轻声提示着。“只是你每到这样的地方,就流连忘返,而忘了回归神界,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毕竟神王殿还有那么一大堆的政务需要你去处理……” “这我知道!”面对美景,神王的心情就要好上许多。所以,他对宁肖的唠叨也就没有什么不耐烦,还出声进行一番解释。“你放心,我跟你的老公——最近,人界都是这么称呼自己夫君的,想来你也不会例外——不一样,他是有计划的处理着政务。我呢,却是积少成多,一次性处理个干净。这种方法省时也省力!不然,我就得日日窝在神王殿,不挪窝了。” “哦!”对此,宁肖也不想表达太多的意见,就提出自己前来找他的主要事由。“另外,魔界的参战人马,我已经筹备完成,你抽空去观看一下!” “是吗?”这消息着实让神王喜出望外。他不由得对宁肖竖起大拇指来:“你行,你厉害。” “另外,神王,我希望能将我的下属系统和小香炉留在魔界,为天庭镇守魔界!”接着,宁肖又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来。 “也行!”神王思索了良久,才给予了答复。 只是在面对神王的这道指令时,系统和小香炉却有些傻蒙。他们找上宁肖,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叫你们镇守魔界,就去镇守!”宁肖微微地皱着眉。“因为除了你们,我不知道还有谁去镇守魔界,能让我放下心来!” 听到这话,系统和小香炉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只得领命行事。 第361章 偷天换日 这是大海的深处,尽管污泥淹没了许多地方,但那颓纪的雕花石柱,依旧静静地目睹着眼前的一片废墟。那断石柱和残缺的拱形石门,在这片废墟上是孤独地站着,就象立于天地之间的巨大惊叹号和疑问号,在向所有的生灵警示着什么,诘问着什么…… 令任何一位前来探视上父的生灵,在面对它们时,无不跪拜在地,大声地哭泣! 而它们就这样孤独地站立了上百万年。对于没有经过那场战事的生灵们来说,谁也不会想到,面前的那一大片空地,曾是两座巨大的喷泉,想那水姿之美已到了妙不可言的境界。如今,却早已被泥沙所湮没,不再留下丝毫可寻的踪迹。那原来威猛雄武的大石兽,业已肢残腿断,歪倒在海底的泥沙里。它们也许很想挣乳着站起来,倾尽自己该尽的责任,可惜倒下了就不可能再爬起。 此刻,这片废墟犹如睡熟了一般,静静地躺在这莽苍苍的海底,泛着青白的微光,就象大海中一艘残破不堪正在覆没的舰船,更象是一个巨人身上遗留的丑陋的疤痕。让时间在这里停滞,让空气在这里凝固。更让所有的生灵从这杂陈的乱石中,从这丛生的水草里,寻觅不到一丝昔日辉煌的影子。 如果,让时间的车轮倒退上百万年前,倒退到上百万年前那个阴晦的日子,这里曾经发生了怎样令人震惊的一幕…… 熊熊的大火烧红了半个苍穹,滚滚的浓烟笼罩了所有的地方,天在泣血,地在呜咽,木头在劈哩哗啦的燃烧,石头在大火中熔化了筋骨,淌着泪,一座座辉煌的建筑在火光中悄然倒塌,一群群穷凶的恶狼在吮着牙嚎叫着撕咬着这里的一切……就在今天,透过那浓重的暮色,来到这里的王者们,依然能够看到这群恶狼那闪着绿光的凶残的眼睛,在一块块早已冰冷僵硬的石头中间忽隐忽现。 神王的目光不止一次抚摸过这一片废墟,抚摸过这片废墟上的每一块石头。这些石头或扑或立,无不历经百万年沦桑而顽强的生存了下来。要知道,它们可是那场浩劫的见证者呵!它们可是一块块散发着厚重历史气息、饱蕴着血泪的淬火的石头呵! “凄凉读史,几有男儿非马牛”,翻开那幅长长的画卷,几多哀怒,几多屈辱,几多痛苦!比江河还要曲折,比大海还要苦涩…… 那些歪倒在海草丛中的残缺的大石兽,依然张着大口,象正在开口讲话。它们要讲些什么呢?是在诉说这里经历的烛天巨火么?还是在泣诉自己的屈辱么?或是在陈述“成王败寇”的铁的法则? 阴王是没有办法聆听到的。他只恨苍天无情,竟不赋予它们说话的权力!如果它们能说话,他或许还能从中知道自己母亲死去的情景,释怀自己那股母亲忽然离世的郁闷情怀。 一位智者就曾经说过,建筑是凝固的音乐。那么,建筑的遗迹呢?是凝固的历史么?静静地躺在海底的这一片废墟,可不就是一部凝固的历史么?只是那一页令每一位来者泣血,触目惊心。 站在这片废墟之上,王者是不需要眼泪的。因为眼泪的祭奠太过于平常了。这是一片废墟,可这又不仅仅是一片废墟,它还是所有王者心灵上的一道深深的疤痕,是一段凝固了的屈辱历史,应该让所有的生灵时时来抚摸它,来牢记它。. “你们来了!” 就在这时,深渊之门发出了悠悠之声来。 “参见上父!” “参见上君!” 来到这儿的所有生灵,都双膝挨地,向缔造这世间所有生灵的造物主,献上自己最崇敬的顶礼膜拜。 “很好,”上父的声音里透露着欢喜。“所有的王者和将者都来了,不愧为这场灭世之战的主力军。我还能见到你们,可谓幸哉!” “上父!” 神王朝人王接连使了好几个眼色。人王不得不前行一步,在大声说着。 “尔等都准备齐全,就等上父一声令下了,千军万马,一触即发!” “呵呵!”上父笑了。只是笑声中多了一份凄凉,一份无奈。“我哪还有气力来一声令下啊?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消失……” “上父,不要啊!” “上君,请保重!” 啜泣声顿时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行了!”上父加大了声音。“我还没消失呢,你们就不要提前哭丧了,都是来咒我的吧?” 此话一出,哭泣声顿时停止。 “待我消失时,”上父心态平复过后,就将虚无的手指向那深渊之门。“这门就会自动开启。记住,开启之时就意味着开战,你们可要做好迎敌的准备,万不要大意,更莫讲什么礼尚往来,不斩来使之类的……” “是,上父!” “谨尊上君之命!” 神王率先应声,阴王和人王等随后附声。 宁肖倒没有出声。因为她眼一瞟,发现皇甫易云就在阴王的队伍里。等三位王者靠近深渊之门,在认真聆听上父的教诲,其他将士则纷纷退后几步远,她才来到靠近皇甫易云的地方。 她是神将,不能离阴司的那帮家伙太近。但是,阴王的阴将们个个都认识她,也知道她要找的是谁,就都在给皇甫易云作了暗示。 “宁肖,”于是,皇甫易云就走出队伍来,朝宁肖靠近了一些。“找我有事吗?” “你应该知道这场战事最终的结果了,”宁肖皱着眉头,在压低声音提醒着。“你怎么还来了?你难道就不能为小阴王多考虑一点吗?遥想当年,阴王只是没有了母亲,可还有一个上父在顶着。你的小阴王,可就无父无母了,成为孤儿一个。” “肖,”皇甫易云顿时神色一正,在郑重地回复着。“你我相识没有万年,也有上千年了。阴王是我的夫君,我不跟他同生共死,还能跟谁同生共死?至于我那孩儿,年岁是有些小……” “但是,你应该知道在修仙界,你我能从普通凡人修炼到大仙大能,一路走来,身边都是无有父母陪伴,孤身一人走着那独木桥,期间虽然艰难重重,可最终还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既然如此,我何必还要束缚着自己的孩儿呢?他可是小阴王啊!王者之路,注定是独步独行的。” “你说得对!”一时间,宁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唉,这些年过去,我的心真的是越来越软了。算我孽障了,请见谅!” “公正、皇甫易云!” 就在这时,上父那悠悠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走吧,看上父有什么要交待的!”宁肖一听,就跟皇甫易云解说着。 “嗯——”皇甫易云点点头,表示着赞成。 就这样,两个人同步地来到了上父的身影前。 然而,上父只跟皇甫易云简单地嘱咐了几句后,就将宁肖单独地留了下来。 “公正,”上父颇为严肃地询问着。“你对即将到来的战事,有何看法?” “这——”宁肖万万没有想到,上父会问这个,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是这寰宇间惟一的还掌控着巫术的天神,”上父说得不紧不慢,但声音里充满了威严。“想来跟那些远古巨兽也有了相当不错的交情。对于这灭世的大战,各界的大能都有着不同的看法。但你是公正的化身,我想你的看法应该是不偏不倚的,能代表着大多数的。” “是,上父!”宁肖知道自己这次必须给上父一个态度,毕竟她不仅是神界七大神将之一,而且还是人王之妻,跟阴王之妻更有着莫逆之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看法还真的能代表着各界最为普遍的看法。 “在人界,有一种动物生活在极寒地带,名为驯鹿。每年,它们都要在生活区内南北穿越几百里,以此选择它们生存的栖息地。 “当极寒地带的冬天到来时,它们就要穿越生活区南边一条近百米宽的冰河,忍受着时刻被冻死或饿死的危险越过河去。但是,水如果不结出厚厚的冰来,它们是无法过去的。于是,它们就相互依偎在枯草和山岩的缝隙中藏身,以待河上结出厚冰来。然而,总有一些驯鹿被冻死在河的北岸。只有一小部分幸存者踩着冰,到达了南岸,安然地生存下来。” “当春天再次到来时,它们又得要重返故里。这是因为驯鹿们暂时寄居越冬的这片草地,各种猛兽都将纷纷回来了,收回自己的住地。就这样,驯鹿们不得不再次穿越冰河,进行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回归。” “于是,那条冰河就成了驯鹿们生命旅途中惟一逃命的跳板。冲不过冰河,它们就会被南回的猛兽们给吃掉。然而,刚解冻的冰河水流湍急,它们只有踩着漂浮在水流上的一块块漂浮着大冰块,顺着水流漂回家园。有的在河岸上挨不住寒冷被冻死,还有的滑进水里被淹死,那场面是十分的惨烈。” “面对如此残酷的求生之境,驯鹿们坚忍地站立在风中,面对凛凛的冰河,遥望着家园……” “哈哈!”听完宁肖讲的故事,上父笑了起来。“很好,你能如此看待这场灭世浩劫,我也就不担心什么了。显然,公正之名授予你,可不是白授的。” “你上前来,”接下来,他压低声音嘱咐着。“我将王者自祭的咒语传授与你。到时,你可要见机行事” “是!”宁肖恭敬地回应,向上父靠拢了一些。“谨遵上君之令!” “冲啊!” “杀啊!” 随着深渊之门的启动,如潮水一般的怪物从不同的方位开始向王者和将士们冲来。王者和将士们也拿起手中的兵刃,迎接着属于自己的战事。就这样,一场酝酿了上百万年的灭世浩劫终于拉开了它的序幕。 其实,这不过只是一段重复,一段轮回。尽管早已知道最终的结果,宁肖依旧脸不变色地投入到这场战争之中。尽管牺牲难免,尽管难分难舍,尽管她知道自己终将魂飞魄散…… “走吧!” 然而,就在她所不知道一个角落里,那在众人面前消失的上父,竟然还在目睹着这场战争。只是站在他旁边的家伙有些不耐烦,在催促着他。 “让我再看看!毕竟我的血脉都在其中!”上父流露出几分不舍。“这一别,我不知何时还能再看到他们。” “走吧!“那家伙已经在拉着上父离去。“再过个上百万年,你就能在这里接他们离去了。” “你说得轻巧,”上父终于抬步离开。“到时,不一定会是我来接走他们!” …… 不知过了多久,战事终于进入到结尾阶段。一身狼狈的宁肖,终于在人类的队伍里看到了程子扬的踪影。 “肖!”程子扬也看到了她,不由得大喜,伸出手来招呼着她。 “你——可曾安好?”见到他,宁肖也是兴奋不已,上前来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安好!”程子扬点点头,眼睛却是紧紧地盯住她。“你呢?没出什么大事吧?” “没有!”宁肖说话时,眼泪却从眶中盈出。“一切得安好!” “神王走了吧?”见到宁肖,再无所牵挂的程子扬,就突地在如此询问。 “嗯——”宁肖点点头,声音里带着哽咽。 “阴王呢?”程子扬闭了闭眼睛,再开口询问着。 “他和易云一起走的!”宁肖的声音里开始有了平缓。 “这么说,就剩下我了!”程子扬挣扎着站了起来。直至这时,宁肖才发现他受了重伤。 “你受伤了?”她惊呼起来。“是谁把你打伤的?” “没事,我早已把那个家伙给灭了。”程子扬安慰着宁肖。“我希望我走的时候,你能陪着我。” “那是当然的!”宁肖一笑。“若不是为了陪你,在神王自祭的时候,我就该自爆而亡了。” “哦——”程子扬就紧紧地握住宁肖的手。“那我们就一起走吧!” “好!”宁肖含笑地答应着。 (全文完) 《末世:仙妻横行》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手打吧小说网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手打吧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