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丧尸的末世臭美日常》 第1章 绝不原谅（1,2合） 啥？莫雨表示她很方，她没见着人啊。 看着她难以置信的神情，古晴雯得意的笑了，“是我事先派人埋伏好将他绑走了。等不到合理的解释，你一定以为他是奸情被撞破索性就默认了吧。” 脸肿得说不出话的莫雨只能在心里吐槽：警匪片看多了吧，少女，你犯法了知道吗？ “哈哈哈哈。我就是不让他有机会解释，就是要让你们之间的误会越来越深！不过事情能这么顺利还都要多谢你的愚蠢和配合。” “林逸被绑架后想尽各种方法逃跑，最后他终于如愿以偿，却也身受重伤。那些拿人钱财却不干人事的畜生竟然敢伤他！活该他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古晴雯在说着这段话的时候表情已经开始扭曲。 莫雨忍不住一个哆嗦，少女，你如此优秀警察蜀黍知道吗？ “你知道吗，他在用尽全力伤痕累累的跑出来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去医院，不是向他爸妈报平安，而是去找你解释！”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到你家就伤重昏迷，被闻讯赶来的我送去了医院，在重症病房里呆了半个月才度过危险期。这段时间不眠不休照顾他的人是我，可他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叫的是你的名字！想到的第一件事还是去找你！你猜当时我有多恨你？他爸妈又有多厌恶你？” 她那张娇艳的脸变得越发狰狞，随后想到什么又突然笑了出来。 “医生说他伤势太重不能出院，需要安心静养，他爸妈就没收了手机让他安心养伤。他联系不到你，只能拜托每天照顾他的我去跟你解释，可你觉得我有那么傻吗？” 莫雨脸色变得有点难看。 古晴雯口中那段林逸伤重的时间她自然记得。那时她因林逸的背叛挺伤心的，加上他没在第一时间解释，她就觉得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那时的古晴雯每天往她这跑得殷勤，扮演着知心闺蜜的角色，听她倾诉，陪着她哭，和她一起细数怒骂林逸的人渣，宽慰她学会放下向前看。 她曾将古晴雯当做人生中的白月光，特么当时一定是得青光眼加白内障。现在想想，有种吃了屎的感觉。 看着她陷入回忆，面色痛苦，古晴雯继续说道：“我跟他说你不相信我的话，坚持要分手，他却始终不肯放弃，一定要出院后亲自去跟你解释。我当然不能让你们有和好的机会，所以我更加勤快的往你家跑，不遗余力的摸黑他，有意无意的灌输男人掩饰外遇常用‘哥哥妹妹’之类说辞的思想给你上眼药。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在我的不懈努力下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在他出院后来找你时避而不见，对他‘哥哥妹妹’的解释噗之以鼻，甚至采纳了我出国散心避开他的建议。” 她果然还是太年轻了，莫雨在心里感叹。 “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后悔自己的愚蠢，后悔一开始没有相信他，甚至在末世看到他竭尽全力保护你为你付出一切后，仍是不肯施舍一丁点信任，而是执着于过去的背叛不肯复合？” 老娘是真后悔，想着与古晴雯朝夕相处好几年，她居然白白浪费了这么多投耗子药的机会，莫雨就悔得想一巴掌抽死自己。 如果上天再给她倒带重来的机会，她绝对在末世开始后第一时间一把耗子药将这个心机婊给药死！为什么不是末世前？呵呵，那是犯法，要坐牢！ 看着莫雨后悔恨沉痛的表情，古晴雯心里就没由来的一阵愉悦。她就是故意说出真相，因为这样能让莫雨痛不欲生。只要莫雨痛苦，她就高兴。 “可惜啊，你没机会挽回了。科研所的人马上就到了，你就带着无尽的悔恨和痛苦在实验室里受尽折磨吧。至于林逸，我会告诉他你厌恶极了他无止境的纠缠打扰，趁着他外出任务毫不犹豫的逃离，去追寻自己的幸福，并留下话死生不复相见。以他对你的爱和顺从，一定会尊重你的选择，独自一人承受伤痛。” 真是辛苦你了，绞尽脑汁的上演双面间谍。策划组真该给你颁一个诺贝尔间谍奖。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他痛很久的。我会一直陪着他，照顾他，直到他把你忘了。” 古晴雯笑得愈发得意，她坚信，没了莫雨，时间久了林逸一定会爱上她。 随后，她像是想起什么，笑得更加灿烂，“再告诉你一件事。” “你亲爱的哥哥遇袭身亡那次也是我设计的，可惜没能弄死你。” 什么？！莫雨犹如雷劈呆愣当场。 什么事她都可以不在意，唯独江浩轩，想到他惨死的场面，她瞪圆的双眼迸发出强烈的恨意恨不得将面前的疯狂的女人碎尸万段，奈何在药剂的作用下浑身无力异能被封的她只能怒瞪着她，什么也做不了，最终被如约而至的科研所人员拖走。 “古晴雯！我不会放过你的！” 即将被拖离仓库的莫雨耗尽全身力气撕心裂肺的怒吼，充满恨意的双眸变得猩红。 古晴雯笑的张扬，“恨吧，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恨，让这无尽的恨成为你接下来痛苦人生里活下去的动力。你越恨就能活得越久，才能受尽更多的苦痛折磨，我才更高兴。哈哈哈哈！” 得意而疯狂的声音渐渐变小到最后再也听不清，莫雨就这么被人越拖越远，直至冰冷的针管扎进肉里，眼皮越来越沉重，她心里脑里的恨意也不曾消减。 她居然被一个npc耍的团团转，被骗了感情甚至还可能骗走生命，还有她视作亲哥哥一般的江浩轩也是死于她的算计之下，唯独这一点，她绝不原谅！ 古晴雯，你给我等着！昏迷前的最后一秒，莫雨在心里暗暗立誓。直到眼皮一闭，彻底陷入黑暗。 第2章 末日游戏 [靠！暂停暂停。]莫雨在心里怒吼。 [好的，主人。]软萌的萝莉音在脑子里响起。 [正在读取记忆条。] [记忆条读取完毕，正在向宿体输送记忆。] [记忆输送完毕。] [意识开始剥离。] [倒计时开始，三，二，一。] [意识剥离完毕。] 话音刚落，莫雨眼前一黑，意识猛地被抽离。 再次睁眼，她已经回到那个无比熟悉的小房间，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这是游戏提供给玩家意识休息用的临时休息室，桌椅板凳床单被褥一应俱全。 玩家的意识可以随时进入休息室休息，这期间并不会影响游戏进程。系统会将玩家之前的记忆进行复制并传输给宿体，宿体会根据记忆里的性格习惯继续游戏，和挂机差不多。 在此期间，宿体做出的决定与玩家的决定具有同等效力，是不可逆。换句话说，如果宿体做出的某个决定导致死亡的结果，那就相当于玩家死亡，需要通过支付一定数量的金币才能获得重生。 为了避免悲剧，很少会有玩家进入休息室休息，就算有，一般也是宿体处于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或是在确定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即使由宿体自行完成也不会产生不良后果的时候才会进入。 莫雨现在就是第二种情况，她的宿体现在正处于被带往科研所的途中，被注射了大剂量的致昏性药物完全失去意识陷入深度昏迷，完全失去自救能力，这个时候她的意识存不存在对结果都没有任何影响，所以她就放心大胆的回了休息室。 “笨蛋主人，欢迎回来。” 一个浑身粉嫩的小萝莉猛地扑到她身上，笑容灿烂，双颊带着两个深深的梨涡。 虽然主人游戏时她也跟着，却没有实体形态，所以她更喜欢休息室。 这是莫雨在游戏里的贴身助理，外形是个五短小萝莉，负责休息室一切内务，附着在她意识里陪她一切穿越游戏，偶尔发布发布奇遇任务，大多时候用处不大，就是个陪聊。 莫雨正在玩的这款游戏名叫《末日》，是一款刚发行的以世界末日为背景的全息拟真网游，将意识剥离人体通过游戏仓传送进游戏世界的宿体内，结合当下最先进的微世界智能生成技术，为玩家打造一个真实、未知、多变的世界。 游戏没有固定的剧情框架，除了世界大背景和宿体本身背景的限制，一切都是未知的。故事的发展走向将由游戏中的npc和玩家共同创造，每个个体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会影响事态的变化和命运的走向。 贴身助理是游戏初始时配送的，与游戏仓绑定，一台一个。她的编号是125，莫雨习惯叫她小五或是小五子。当然，这只是在心情好的时候，如果赶上她暴怒...... “坑货，还敢骗老子你的系统没问题，信誓旦旦的说她是npc，这特么都要把老子玩儿死了能是个npc么！” 脱离了游戏，宿体本身情绪对她的影响减弱了些许，不再似刚才那般恨不得扒皮拆骨，但愤怒依旧溢满胸腔。 莫雨一手揪住小五的衣领翻身坐起，拎着她死命摇晃，怒火几乎要从眼珠里烧出来。 小五艰难的伸出两只小短手死死攀住作怪的手臂，以此为支撑猛地下压脑袋，一口咬住眼前乱晃的肉肉。 “噢！”手腕一阵刺痛，莫雨用力一甩，一把将罪魁祸首甩翻再床。 小五顺势在床上翻滚了几圈，最后摆出一个‘大’字型一动不动。 瞥了眼手腕上算不得大却有些深的牙印，莫雨啧了一声，“牙口还挺好。” 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床上躺尸的某萝莉，手指戳了戳她的肚子，“起来，别装死。” “哼。”肉脸傲娇的换了个方向，继续躺尸。 “最近手头有点紧，商城里那些让人垂涎三尺的美食看来是不能买了。” 莫雨的话轻飘飘的传进耳里。 “不行！”小五双腿弯曲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水汪汪的大眼睛怒视着她，粗胖的右手毫不客气的指了过来，“居然拿零食威胁人，啊呸，威胁数据，卑鄙！无耻！坏蛋！” 莫雨无所谓的耸耸肩，“管用就行。” 小五气炸，“就知道压榨我，有本事怼那个npc去啊！” “你还有脸说！”莫雨脸上凶光一闪，作势又要去揪衣领。 小五这回有经验了，迅速蹦下床蹿到沙发上，双手叉腰一脸得意的看着她，“你抓不到我抓不到我，略略略~” “零食不要了？”莫雨阴恻恻的威胁道。 小五立马急眼，“卑鄙！无耻！坏蛋！” “你刚说过了。” “你！”被死死拿住七寸，小五再不甘心也只好妥协，迈着小短腿跑回莫雨身边，任由她的魔爪在自己脸上捏圆搓扁。 忍住，忍住。小萝莉能屈能伸，十八年后又是一串好数据，为了零食，务必忍住！她不停地自我催眠。 过了一会儿，莫雨气出了大半，这才放过了她。 吓死数据了，差点以为要玩完。小五心有戚戚的拍着她的小胸脯，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第3章 高端智能数据 玩闹够了，莫雨开始进入正题，“那个古晴雯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确实是个npc，检测报告你不是看过嘛。”小五始终坚持原有的检测结果。 每个贴身助理都配有检测系统，可以帮主人识别游戏中的生物是属于npc还是玩家。 不过这种能力十分鸡肋。 《末日》游戏在同一个大背景框架下分割出不同的数以万计的平行世界，在玩家进入游戏之初通过转盘选取，世界一经选定不得更改。事实上，由于平行世界数量庞大，同一世界出现两个或以上玩家的几率很小。 初进游戏时，本着谨慎的原则莫雨还是对身边所有关联人物都进行了检测，结果无一例外都是npc。 在她的印象里，非玩家角色存在的意义不过三点：烘托氛围，推进情节，颁布任务。无论他们被赋予什么身份，正派还是反派，好人或是坏人，都有一个本质的共通点，那就是智商不高，只会按照程序员编写好的代码行动。 正因为这种认识和这份检测报告，莫雨将古晴雯和印象中的‘弱智’npc画了等号，这才放松了警惕，以至于被她那‘知心姐姐’的假象迷惑，不知不觉将她当做好姐妹，给了她可趁之机。 古晴雯用精湛的演技和恶毒的算计狠狠的打了她的脸，让她在被卖的前一秒才恍然大悟，这些日子里她就像个傻瓜一样给准备卖她的人用心数钱，这特么是个npc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可当视线触及小五一脸坚定的表情，莫雨又开始疑惑了。小五是她的贴身助理，直白了说就是来帮助她打怪升级走向人生巅峰的，没有骗她的理由。 “难道她是人工npc？”莫雨猜测着。 小五迷茫的眨了眨眼睛，“什么是人工npc？” 莫雨嘴角一抽，一个连人工npc都不知道的智障，居然是她的游戏贴身助理，而且这个助理还是唯一绑定的，她感受到了来自游戏公司深深的恶意。 “人工npc呢，就是由人在后台操作npc的对话和行为，这样能让npc变得更智能。” “屁！”小五直接爆粗口，“这根本就是打着npc旗号的玩家！” “人类都有属于自身独特的思维性格，依靠人在幕后操作，谁能保证他在思考、说话和行动时不会受自身性格的干扰？” “举个例子，如果某些话应该用欢快的语气，恰巧幕后这个人今天失恋失婚得癌症了，你说他的情绪会受影响吗？” 现在的小朋友内心都这么阴暗吗？你是酱紫的主系统和程序员小哥哥造吗？吐槽归吐槽，莫雨还是赞同的点了点头，一副‘你说得对’的表情鼓励她继续往下唠。 “这样的方法怎么可能将npc原有的性格完美体现？就跟崩了人设的小说一样，怎么能被读者喜欢呢？” “这么低端的操作怎么配和我们公司的高端智能数据相提并论。”小五噼里啪啦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在提及公司的时候，小脸都快傲娇到天上去了。 哟，这个企业洗脑很彻底啊喂。 莫雨在心底感叹的同时忍不住提出疑问：“那你们公司的高端智能数据又怎么个高法？” “简单来说你遇见的那些npc都是高端智能数据。不同于传统npc的死板，也不需要员工在后台操作，它依靠特定的代码在宿体内生成一种类似于人类思维的智能数据，这种数据会在事先设定好的性格框架下，根据周边的环境以及其他宿体或玩家的语言行为，来引导宿体做出最符合她性格特征的行为反应。” 莫雨眉头一挑，“就跟人一样？” “可以这么说，在游戏的世界里，他们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样既降低了雇佣人工的成本，又摒除了受人工自身性格影响的可能，完美。”为了言行一致，小五伸出一双粗短的小手比了个金老师专用手势。 “你们公司的程序员怎么不上天呢？”设计出这么变态的npc有考虑过玩家的感受吗？ “这简直就是把游戏难度提高了n倍！这哪是在跟数据斗，简直就是在和人斗嘛！”还是一群智能‘人’！ “你要这么自欺欺人也可以。我知道对于你来说，让你承认自己智商低不如一个npc是件很丢人的事。如果这么想能让你的自尊心好过一点，我无所谓咯。”小五摊了摊手，摆出一副‘你高兴就好’的模样。 “我靠！”莫雨暴怒，“谁说老子智商不如她？！谁说老子智商低？！” “智商不低你一直把人家当好姐妹？智商不低你会被人家算计送去科研所？” “老子那是一时大意。”莫雨死鸭子嘴硬道。 “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编故事。” “靠！到底谁是你主人啊？”嘴里吃着她的，居然还敢嫌弃她智商低？没好气的白了自家吃里扒外的小萝莉一眼，莫雨恶狠狠的放出话：“死变态npc！绿茶婊！白莲花！别让老子再看到，不然一定弄死她！” “在找她报仇之前，你还是先考虑怎么把自己弄出去吧。”小五指了指大屏幕里双眼紧闭平躺在透明容器里的女人。 每个玩家的宿体都有一组特定编号的实时监控数据，休息室里的大屏幕与数据连通，能让玩家在意识抽离的时候也能掌握宿体的实时动向。一旦发现不妥，玩家可以立即将意识传送回去。 “这么一会儿功夫我就被弄进去啦？”连打带怼也没几分钟吧？ “已经过去三个月了。”小五调取了视频数据，毫不意外的在两分钟前的画面中找到了‘三个月过去了’的字样。 莫雨幽幽地叹了口气，“这个例子告诉我们，日子不能过得一尘不变毫无波澜，不然是会被拉灯跳过的。” 《末日》游戏的时间规律和绝大多数小说一样，都是围着主角转的，与主角无关的事或是时间通常都会一笔带过。 在游戏里，每位玩家都是自己故事里的主角，莫雨也不例外。 “那么，画面快进到这里开始恢复正常速度，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千篇一律的实验室生涯即将被打破了？哈哈哈哈，老子终于熬出头了！古晴雯你给老子等着，出去后第一个就灭了你，哼哼哼哼。”莫雨一个人奸笑起来，嘴里不停的放着狠话。 小五下意识往后退，一脸嫌弃的看着她，全然一副不认识此神经病的模样。 没等她退几步，莫雨突然将目光投了过来，一脸兴奋道：“小五，快快，咱回去虐婊。” 小五对自家主人的低智商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希望这次不要被虐得太惨。 与此同时，她右手在虚空中一划，一块虚拟的屏幕出现在空中，胖胖的小手在屏幕上翩翩起舞。 “正在进行与宿体的意识对接。倒计时开始，三，二，一。” “意识对接完毕。” 话音刚落，莫雨陷入一片黑暗。 第4章 不回去（5,6,7合） 小五现在顾不得其他，第一时间给自己做了全面扫描，她可没忘记刚才瞬间的黑屏。 检测结果显示一切正常，她更加疑惑了，难道是昨晚通宵看小说以至于精神欠佳出现短暂性卡机？ 很有可能。她在心底得了结论，顿时疑虑全消神清气爽，这才记起自家还有一个需要安慰的主人。如今宿体再次昏迷，正是安慰的好时候。 [主人，你还好吗？]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寂。 [主人？] 这次依旧无人应答。 小五慌了，两眼瞬间湿润，痛哭流涕道：[主人你千万别出事啊！你出事了我可怎么办？商城购物车里新加的美食和小说还没来得及清空，你就算要出事也先立个遗嘱把金币留给我啊！] [闭嘴，吵死了。] 莫雨在小五不厌其烦的聒噪下终于有了反应，她甩了甩抽疼的脑瓜，缓缓睁开眼。 靠！怎么又是一片黑。 [宿体又昏了？] [嗯！]小五激动地回答：[主人你终于醒了！你不知道刚刚吓死我了！] 想起迷迷糊糊听到的那番‘表白’，莫雨嘴角猛地一抽，[你的心意我知道了。] 小五嘿嘿一笑，[对了主人，刚刚发生什么了？你的意识怎么会昏迷？] 一般来说就是宿体昏迷玩家的意识也是清醒的，至多就是感应不到外界，只有在情绪过激或是受到精神攻击时，意识才会昏迷。 刚刚？莫雨想起了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声音，听小五的语气似乎并不知情，她下意识选择了隐瞒。 [没什么，一时太激动了。] 直觉告诉她，这个声音或许能帮她报仇，而他，并不希望小五知道他的存在。 小五没有怀疑，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笨蛋主人，我一直都说这只是个游戏，让你别太认真，劝你不要对npc付出太多感情，可你就是不听，现在吃到苦头了吧。] 莫雨没有回答。 《末日》对于其他玩家或许只是一个游戏，于她而言，却是能够接触到的全部世界，npc不仅仅是数据，是她所有情感的寄托。 少年时父母的离世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影响，原本快乐的家庭遭逢巨变，她将一切的过错归咎于自己频繁的外出，若非如此她不会遭遇劫匪，父母也不会为了救她出事。 父母去世后，没有亲人的她拒绝了政府的监护提议，那时她已经16岁，达到法定独立年龄，政府尊重她的意愿，将应得的遗产给了她。 她拿着那笔庞大的遗产开始了孤身一人的生活，将自己关在房子里与世隔绝，好像这么做就可以减轻心里的负罪感。这样的日子当然是枯燥无聊的，所以她开始透过网络排遣，渐渐地迷上了游戏。 那是一个美妙的世界，她不需要出门就能欣赏各种风景感受百态人情。就算明知道是假的是数据，她还是自欺欺人的将这一切当做真实存在，傻傻的付出了感情，好像这样就能弥补一丝失去亲人隔绝朋友的遗憾。 无论是古晴雯还是林逸，她都是付出过感情的。所以在遭受到背叛时才会感到愤怒和痛心，在林逸为救她身亡时才会迸发强烈的恨意。 见她沉默，小五难得的没再往伤口上撒盐，[主人要回休息室吗？] [接下来估计会有很长一段无聊的改造时间，而且不会被拉灯。] [发生了什么？]她不认为小五那颗只能装进美食和小说的脑袋会自觉去分析出接下来的事态发展。 [你昏迷的时候博士交代了要加强警备，说现在是进行空间改造的关键时刻，不能再出任何意外。]小五老实的将听到的话转述过来，末了，不忘加上自己的分析，[既然是对你身体的改造，又是关键时刻，十有八九不会被跳过。] 莫雨默了默，状似思考，又像是在权衡，片刻后语气坚定道：[先不回去。] 第5章 变成丧尸了？（8,9合） 再次睁眼，依旧是无尽的黑暗。 靠，弱鸡宿体又昏了！这是莫雨的第一反应。第二反应是直接推翻第一反应，那么宏伟的爆炸场面宿体就是铜身铁臂也早碎成渣渣随尘埃飘落死得透透的还昏个几把毛线！ 可要是死了，作为贴身助理小五怎么也得出来蹦跶两下，先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她的擅作主张，然后再没好气的宣布宿体死亡把她一脚踹回休息室商量复活重生的事宜，偏偏这些都没有。 小五安静得就像不存在一样，而她所处之处也不是休息室。 别问眼前一抹黑的她是怎么知道的，因为休息室是没有时间变化的，常年处于白天。 所以她没死？ 这个想法让她吃了一惊，忍不住感叹主角光环的强大，早知如此她当初对付丧尸时还谨小慎微步步为营个屁，直接冲上去怼啊。 那么问题来了，这是哪？在脑子里一番吐槽过后，莫雨终于想起来关心自己的处境，她只记得爆破后意识就陷入了黑暗，再往后就没了印象。 空气中隐隐飘过的血腥味让她十分不安，迫切的想要弄清楚情况。既然自己靠不上，那就只能依靠高科技作弊器了。 [小五，这是哪？] 莫雨在脑海里询问，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 [还在生气吗？]爆破的事是瞒着小五做的，她可没忘记爆炸前一秒小五那满是惊恐的哀嚎。 [是我错了，我不应该擅作主张不跟你商量，我道歉。]莫雨是个知错就改的好宝宝。 这一次还是没有丝毫反应。 莫雨嘴角一抽，忍不住在心底吐槽：这死小孩还挺记仇。 想着自己理亏在先，她最终还是耐着性子哄道：[好吧好吧，我拿出诚意，替你清空商城购物车。] 依旧没人回答。 她开始意识到不对，以小五没心没肺的性格和吃货属性是不可能为了爆破的事置美食于不顾的，她开始慌了。 [小五？] [在的话好歹吱一声啊！] [小五！] 莫雨不停地叫着小五的名字，却怎么也得不到回应。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回忆爆破时的场景，终于抓住一丝蛛丝马迹。 她记得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似乎听到小五说数据异常。 可是数据异常，玩家不是都会被传送回休息室或是强制下线吗？这四周的装饰既不是休息室也不是家中的游戏仓，反倒像是一间卧室。 等等，她能看见了？！ 所以并不是宿体昏迷，只是突然睁眼一时没适应眼前的黑暗才什么都看不见？ 努力睁大眼睛，她依旧被黑暗包裹着，只是慢慢适应后倒也能将周围的环境看出个大概，她确实处在一间房里，还是一间无比熟悉的房。 她末世前的卧室。 “怎么可能？” 莫雨猛地翻身下床，脑袋突然一阵晕眩，两眼一黑，身体再次跌落回床上。 好半天缓过神来，她甩了甩仍是有些发昏的头，目光警惕的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越看越心惊，当视线掠过茶几上微微反光的金属物件，瞳孔突然一缩，心‘咯噔’一响。 那是，手机？ 末世开始后，各地的发电设备陆续废弃，直到末世两年后基地初步成形，雷电异能者逐渐增多，才渐渐恢复了发电，那也仅够维持短暂的广播播放和基地的基础设施运转。直到末世四五年间，随着异能者的异能渐渐提高才有了每天两小时用以生活的供电，像手机这种于生存毫无意义的耗电奢侈品早早就被淘汰了。 直至末世九年，她被抓进研究所时，手机更是只存在于人们的记忆中，这里怎么会有？ 莫雨一个箭步冲到茶几旁，颤抖着伸出手，微弱的月光下，状似梅超风的爪子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她准备拿手机的动作猛地一顿，迅速抬起另一只手，足足半截手指长度的利爪呈现眼前，爪体成黑色，配上青灰色的肤色在夜晚中显得格外渗人。 “怎么会？”她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已经超出常人认识范畴的‘双手’，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她疯狂的四处张望，终于在衣柜旁的角落里发现一面巨大的落地穿衣镜。 她缓步走了过去，步伐带着一丝迟疑和忐忑。镜中的影像随着距离的缩短逐渐清晰，过肩的长发随意披散着，青灰色的皮肤在月色下透着死气，暗黑尖锐的利爪为黑夜更添几分阴森。 这丑陋骇人的模样，是她？她变成丧尸了？ “啊！！！” 莫雨尖叫着挥舞右手，尖利的指甲‘啪’的划过镜子，镜面顿时四分五裂岁落在地。 第6章 穿越末日 为什么会这样？ 莫雨颓废的滑落在地，无力的坐着，脑子一片空白。 不过是引发一场爆炸，最不济就是粉身碎骨游戏结束，怎么一炸还换了个物种呢？就算她主角光环逆天侥幸没死还被恰巧路过的丧尸当成口粮果腹从而引发了尸变，也不该在这间卧室里啊。 根据游戏背景的设定，这是她末世前一直住着的别墅里的卧室。别墅隶属河省，毗邻北方基地，与研究所所在的东方基地相去甚远，以现在的交通速度，没有哪个二傻子吃饱了撑的冒着被丧尸袭击的危险千里迢迢把她运回来抛尸吧？ 总不能是这惊天一炸直接把她炸出了几千公里外？那她只是丧尸化还能保持尸身完好的坐在这吐槽这奇葩遭遇真特么该烧高香膜拜主角光环了。 其实冷静下来看看，这间卧室也透着古怪，整齐干净到只能用‘过分’两个字来形容，这哪像一间经历过末世九年摧残的房间？ 加上小五莫名其妙的失踪，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慌。尝试着调出‘强制下线’的按钮，却发现它就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带着商城也是。 这明明就是游戏里的场景，可一切属于游戏的特征都消失殆尽。 一连串的不对劲和疑问压得莫雨喘不过气，她突然想到了那部手机，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的身体动了，忽视掉全身酸麻的不适感，她手脚并用的爬回茶几旁边，尖利的指甲笨拙的夹起它按压电源键。 突来的亮光在黑暗中尤为刺眼，莫雨眯了眯眼，不适的撇开头，直至亮光暗下去才缓过神来。 手机居然能用！她心里一阵翻江倒海，急切的再次点亮屏幕，正上方显眼的一串数据让她的心跳漏了半拍，12月12日0时22分。 什么时候的12月12日？ 她艰难的用指纹解锁，靠皮肤轻蹭点进日历，整颗心瞬间冰凉，手机顺着指尖跌落在地。 2222年，现在居然是2222年12月12日！末世开始的第一天！ 莫雨整个人犹如雷劈跌坐在地。 她这是重生了？ 《末日》游戏是有重生系统的。玩家在宿体死亡后将被传送回休息室，然后可以通过贴身助理支付一定量的金币进行重生。重生后玩家将回到前世特定的时间点，这一时间在重生前通过时间转盘转得，区间在末世前2个月到末世后1个月。 重生后，除了上一世的记忆，其余获得的异能物品均会被收回。 可是不对呀，她还没收到宿体死亡的通知，还没进行一系列繁杂的复活程序，最特么关键的是她还没缴纳金币主系统怎么可能让她重生！又不是做慈善，游戏公司不用圈钱盈利养家糊口的吗？ 莫雨越想越慌，越慌就越控制不住地乱想。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 小五身为她的贴身助理，只要她在游戏里就不可能失去联系，哪怕是出了问题要返厂整修，也应该派其他助理过来。就算没有助理，作为游戏本身组成的控制面板也不应该消失。 现在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自己做为玩家与游戏之间建立的联系已经断了。 换句话说，她已经不是玩家了！ 不是玩家，却依然留在游戏里，那她现在是什么？ 病毒？bug？npc？ 没有经历过繁杂的系统程序却依旧回到了末世第一天，不是作为一个玩家在游戏里的复活，而是真真实实的重生，作为一个人？丧尸？或许这称为穿越更贴切。 她穿越到了游戏里，还改变了原有的游戏走向，变成了丧尸！ 第7章 会流血的半丧尸 她穿越到了游戏里，还改变了原有的游戏走向，变成了丧尸！ 想到曾经看过的那些小说和动漫，莫雨只觉得一道闷雷直击天灵盖，把她劈得外焦里嫩。 她想揪自己一把，却发现用这双手根本不方便，只好改成用利甲轻划手臂，一阵刺痛传来，她倒吸几口凉气，看见了自己体内流出的血的颜色，红的，只是有点偏暗。 居然不是做梦！ 不对，丧尸是不会流血的，还是红色的新鲜血液，它们受伤只会流出散发恶臭的淡绿色腐尸液。 她到底穿成了一个什么物种？莫雨顿时头疼欲裂，脑中一片混乱。 到目前为止，发生的一切都太过匪夷所思，她抓不住丝毫头绪。 血腥味瞬间在空气中散开，不久后，她听到夜色里传来阵阵嘶吼。 她认得那种声音，游戏时代听过无数遍，专属于丧尸的声音！ 莫雨强迫自己将满心的疑虑抛到一边，起身跑到窗边，借着月光，她看见了别墅不远处道路上逐渐聚集的身影。 它们一个个步履蹒跚形态诡异，或站或爬，有些缺胳膊少腿，有些脑袋与脖颈分离仅靠一丝薄弱的皮肤相连，以一种诡异的弧度搭在肩上。 跟她一样，它们的皮肤青灰十指长满尖甲，不同的是它们裸露在外的身体多多少少呈腐烂状，而她没有。 别问她为什么在漆黑一片的夜晚还能将它们身上哪怕是一个跳蚤的细节看得一清二楚，她也不知道，总之眼睛一闭一睁后各个感官都倍儿棒就是了。 莫雨现在也没心思去深究其中原因，因为她惊悚的发现，丧尸们有一个共同的聚集方向——她家，甚至有一只恰巧离得近的已经近水楼台开始撞击大铁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一定是刮伤手臂流出的血吸引了这群丧尸！她心里一紧，粗略计算了一下数量，门口的加上正在往门口赶的总数不少于十只。现在这个弄不清状况的时候，不宜跟这样的小群体对上。 看着不断向门口聚拢的丧尸，她下意识看了眼受伤的手腕，后悔刚才一时冲动弄伤自己的二缺举动，同时也在思考着有什么方法能止住血，只要血止住了，待先前的气味消散干净，丧尸们或许会自行离去。 这样想着，莫雨瞳孔猛地一缩，她发现伤口处的血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凝结成疤，原先那一丝疼痛全然消失不见。她的手臂不自觉颤抖，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随后想起什么猛地抬起头，目光触及的景象令她眼眸一暗。 原先在半道上往大门赶的丧尸一个个突然停住前进的脚步，呆呆的原地不动，数秒后再次抬脚，却偏离了原本的前进轨道，漫无目的四散开到处游荡。那些先一步到达门口的丧尸们在锲而不舍的撞了铁门几下后也纷纷停了下来，渐渐散开。 这场突然来袭的危机，快得让她来不及反应，却又在顷刻间瓦解，她的心在看到手上已经逐渐变淡的疤痕时猛地下沉。 伤口自愈，除了治愈系异能者，她还想到了高阶丧尸。游戏时代的末世九年，听说有的地方已经出现八阶丧尸，它们不仅健全了灵智，身体也得到进一步的强化，尤为明显的是受到一些轻伤小伤时能瞬间自愈。 还有那些丧尸们突然离去的举动，没了血腥味，它们就像失去指引的无头苍蝇完全失了方向。她是不是可以认为，除了这身血液，她现在已经不具备足以吸引丧尸的活人气息了？ 换句话说，在不流血的情况下，它们自然而然的将她当成了同类！ 第8章 遇上一个假穿越 这样的认知让莫雨心下一慌，她到现在才真正正视这个问题，她真的变成了丧尸，还是只高阶丧尸。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无论是从时间还是能力来看，刚才那些行动迟缓只懂横冲莽撞的丧尸都是最低级的一阶丧尸，丧尸之间也是有着森严等级制度的，低阶丧尸在面对高阶丧尸时都会迫于威压自觉臣服，哪个敢做出撞门围攻这种以下犯上的大不敬举动？ 若说她和那群低阶丧尸等级一样，莫雨是千百万个不同意的。那种行动迟缓明摆着一具渴望鲜血没头没脑的行尸走肉，怎么能跟有意识能思考智慧与速度并存的她相提并论？何况她还会流血血液被丧尸所渴望，这分明就是身为高等生物人类才有的特征。 可抛开刚才诡异的一幕，单看她这个外貌，虽然没有一般丧尸惯有的腐烂症状，却也是青肤利甲，拉出去遛一圈儿还没等开口解释就能被附近幸存者蜂拥而上乱刀砍死的那种。 那么问题来了，她现在算什么？犬夜叉一样的混血？半丧尸？ 莫雨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仔细回想第一次进入游戏时的场景，怎么也不记得自己还有这么诡异的身份，那时她明明是个人啊！ 就算是她莫名其妙的穿越到游戏里成了那只煽动翅膀的蝴蝶，风力也没大到足以吹歪原剧情的地步吧？重点是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啊喂！为什么她正在经历的和记忆中的游戏画面就已经隔了好几个银河系？ 她清楚的记得，游戏时代时，末世第一天她就开始发烧陷入昏迷，再醒来就变成了异能者。联想到刚才醒来时大脑出现的短暂昏昏沉沉和晕眩，她倒是能将这一现象算作发烧初愈的后遗症，只是谁把结局改了？为什么她从原本的异能者变成了现在的丧尸，啊呸，不人不尸？ 这不科学！老天你在安排这场穿越的时候有考虑过鲁班大师的感受吗？ 莫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闭上眼，尝试着调取大脑中深层的记忆。既然是穿越，这具身体一定会保留原主的记忆，或许能从记忆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原主也叫莫雨，是个孤儿，独自一人居住。父母生前都是大企业家，车祸身亡，给她留下了一笔庞大的遗产，包括但不仅限于公司的股份和各处的房产。 以上，都与游戏时代宿体的背景设定一样。 不同的是，游戏时代莫雨身边除了一堆觊觎财产的便宜亲戚，还有一个护小鸡仔一般护着她将她宠上天的表哥江浩轩，原主的记忆里却只有一对断绝了关系的无良舅舅舅妈，不知是不是报应，他们至今无子。最特么坑姐的是，原主有严重的车祸后遗症，拒绝外出隔绝现实一切人际交流，记忆中半分林逸和古晴雯的影子都没有。 12月11日当晚，原主照例在家熬夜宅网剧，却在凌晨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伸手一摸惊觉自己发烧的原主立马关了电脑卧床休息。一觉醒来，就变成了她。 莫雨整个一副黑人问号脸。眼一闭一睁突然发现自己穿越到一直在玩的游戏里就算了，明明剧情的总体大方向没变偏偏人物关系图却乱了，怎么破？在线等，挺急的。 人家书穿游戏穿都能紧抱剧情这个金手指，开挂升级美男在怀走向人生巅峰，怎么到了她这就...... 她别是碰上一个假穿越了吧？ 莫雨现在的心情只能用复杂来概括，她后悔，她真的好后悔，她应该听取小五作为一个吃过的盐巴比饭多的老数据的劝说，不对npc投入过多感情的。如果上天能再给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她一定会对林逸说一句：好死，不送。 报仇神马的见鬼去吧，就是有人拿刀架在小五脖子上威胁她她也绝不妥协去引发那场精神爆破！若非如此，她现在就该在游戏休息室里吃着商城美食虐着婊，何至于跑到这么个鬼地方担惊受怕。 说到那场精神力爆破莫雨也是怨念满满，在那之后醒来就到了这里，一切不对劲的源头就是它。哦对了，顺带承担连带责任的还有那个男人，一直在她脑海里说话却刻意屏蔽小五的男人。 仔细想想，他从一开始出现就过于蹊跷，还有后期精神力的使用和最后那场爆破，都是由他在脑海里主导的。她那时一心想要报仇，以至于忽略了很多问题。 男人是谁？为什么会找上她？为什么能屏蔽小五？为什么知道那么多精神力的使用方法？又为什么要主导那场爆破？ 这么多的疑点，可笑的是她当时居然吃了猪油蒙了心脑袋被驴踢了似的选择性忽略了。 活该她现在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经历这场噩梦，自作孽不可活啊。 不是没想过自杀，或许死了就能恢复正常回到原来的世界。可她又忍不住担心，若她真的已经不是玩家，那她的死亡是不是就意味着真的逝去，不再有重生的机会？ 她不敢轻易尝试，活着虽然绝望，但至少还有找到真相的希望。死了，或许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莫雨想，爆破既然能让她回到末世当天，就也有可能将男人一起带来。他既然千方百计主导了这场爆破，就一定知道什么她不知道的。只要努力活下去，她说不定还有遇见男人了解事情始末甚至是再次回去的机会。 第9章 末世开始后 终于接受现实，莫雨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思考人生。 她现在算半个丧尸了吧，那她现在是随人类吃饭喝水呢，还是随丧尸喝血吃肉呢？ 这是一个问题。 然而这个离饭点不上不下的尴尬时间，她实在是提不起饥饿感去验证自己的口粮种类。 只是一点，作为一个理智尚存且矫情的半丧尸，莫雨在生理上是排斥咬人这件事的。 在末世这样清洁条件低劣的生存环境下人的身体得多脏啊，一口下去满嘴的细菌寄生虫，想想都恶心。再饿也不能饥不择食嘛，吃坏肚子怎么办？末世里药物也是荣登难搞排行榜的奢侈品啊。 重点是她认为自己并不嗜血，最有力的证明是她划破手臂时引起群尸暴动却没触发丝毫自残的念头。当然这不排除是她对自己下不去口的可能，至于其他的血液，她暂时还找不到可以用来实验的活体素材。 综上，莫雨觉得当务之急还是要搞清楚她是否需要正常的吃饭喝水这一问题，如果答案是肯定，她或许还得去搞点物资。 虽然作为一个常年不出门的死宅冰箱里通常都会有好几天的存粮，但总归撑不了太久。想到如今这人不人尸不尸的鬼样，与其等人们缓过神来前赴后继奔向超市抢夺食物的时候打个照面，不如趁现在夜色正好活人都龟缩在屋里瑟瑟发抖之时偷偷潜入商品都还健在的超市先下手为强，怎么说她现在也是个移动丧尸屏蔽器，只要防着人类就好了。 莫雨点了点头，显然是十分赞同这个想法。不过在此之前她需要先确认一件事，既然是穿越，没有经过游戏公司正儿八经的轮白，那她的异能应该还在吧？ 她尝试在脑海里想象着摔落在地的手机自己回到手边的画面。 冰凉的触感由指尖传来，她一个鲤鱼打挺弹跳坐起，毫不意外的看见了躺在床上的手机，眼底瞬间泛起亮光。 “居然，真的还在？” 害怕这是一场幻觉，她再次尝试将一旁茶几上的杯子弄过来。 当杯子漂浮在眼前时，她终于确定：“我的精神异能还在！” 早知如此刚才丧尸围攻的时候就应该冲上去怼啊！ 莫雨兴奋的跳起来，突然两眼一黑，再次跌坐回床上，青灰的脸上虚汗连连。 与此同时，半空中的水杯也‘啪’的一声碎裂在地上。 精神力使用过度了，这该死的身体即使变成丧尸也是一样的弱鸡，除了一点自愈能力和这毁容般的外形，真是半点精华都没继承到。莫雨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抬起手在虚空中轻轻一划，地上的碎片瞬间消失。 果然，精神空间也在。 那力量异能呢？莫雨缓缓站起，尝试着去抬床，一番挣扎后最终气喘吁吁的倒回床上。其实不用试也知道，力量异能是对身体力量的强化，就她现在这个动不动就浑身僵硬酸痛的弱鸡身体，根本不像是被强化过的。 “为什么会这样？” 她反复思考最终得出一个猜想：这或许和博士的实验有关。游戏时代，她的力量异能是前期自主激发的，而空间和精神力都是后期在实验室里改造出来的，精神与意识相连，那些在精神基础上的改造自然就烙印在她的意识上，随着她一起穿越过来。 不过这也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对不对根本无法论证。或许，等她找到脑海中那个声音的主人，也能得到答案。只是想到她穿越后为数不多的一点优势居然有可能是出自一个虚拟的游戏npc之手，她就觉得莫名的好笑。 多思无益，既来之，则安之。 异能还在，总归是件好事，至少对她刚才制定的屯粮计划是个强有力的保障。 作为一个思想与行动保持高度统一的丧尸，莫雨在吃下这颗名为‘有异能’的定心丸之后迫不及待的撒开腿夺门而出，目标是五公里外的商业广场。 几分钟后，一个一脸丧气的不人不尸从车库里腿着出来，眼中满是怨念。 为毛这么高档一别墅这么大一车库居然没有一辆车？！ 哪个富人把日子过得这么穷酸？寒碜谁呢！ 是了，她差点忘了原主父母死于车祸，且，有严重的车祸后遗症。 马德智障程序佬，居然编出这么坑尸的设定。 莫雨幽幽地瞥了眼百米外被黑暗吞噬的邻家别墅，认真思考趁着夜黑风高偷摸着潜进去‘借’车的可能性，数秒注视后，她顶着一张绝望的死人脸默默的转身进屋。 算了算了，大晚上的瞎几把折腾个毛线，还是回屋洗洗睡美容觉吧，反正一时半会儿也饿不死。容貌已经经历了毁灭性的打击，种族又不被待见，再不好好保养以后还怎么抱得美男归？ 以上，来自一个懒癌和臭美并发症晚期的死宅心声。 末世第二天中午，艳阳高照，火辣的阳光炙烤着大地，宽阔的道路上零星分布着发黑发臭的血迹腐尸，偶尔摇摇晃晃的路过几只漫无目的游荡的丧尸。 莫雨像个咸鱼一样赖在床上一动不动，美其名曰饥饿感测试。 当然还有一个根本上的原因，丧尸也是讨厌酷暑的，尤其是火辣的紫外线很可能让她本就青灰的皮肤变成煤灰一样黑。在可能饿死和丑死之间，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虽然她现在这个样子根本没有美貌可言。 幸运的是，懒人有懒福，此时距离她断水绝粮已经过去16个小时，可喜可贺的是她并没有因此产生任何饥饿或是饥渴的感觉，这无疑给了她继续赖着不动的理由，她决定再多坚持一两天，把她脱离人类生存必须的水和食物的观点给坐实。 好吧她承认，其实还是因为懒和臭美，不过她给自己的矫情找了一堆看似无懈可击的正当理由。 首先，河省作为毗邻首都的大省人口众多，尤其庄市还是省会城市，幸存者绝不在少数。或许末日降临时事发突然大家都陷入恐慌没反应过来，但经过一晚上加一早上的沉淀，许多较理智的幸存者也都冷静下来分析情况并在可能范围内为生存做最大努力的保障，外出收集物资是必然的选择。这个时间在外游荡难免会和幸存者撞上，为了一堆非生活必需品出去冒可能被一群人围殴的风险，她看着像是门外那群没脑的傻尸？ 其次，这么大面积的感染异变政府不可能坐视不理，他们不仅需要物资还需要安抚群众，这时候帅气的兵哥哥们就该出场了。他们手上多得是武器弹药，她已经受到了毁容般的打击，可不想再承受爆脑的悲剧。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如果脑海中那个声音的主人也穿越了，他一定会来找她。没有任何原因，她就是这么坚信的，而且女尸的第六感告诉她，那个男人应该知道她的住址。 与其满世界乱跑面临可能擦肩而过的危险，不如守株待兔原地等待。在此之前，她得保证自己活下来，就她现在的外形和能力而言，少和人类接触才是生存之道。 综上，莫雨做出了继续龟缩在别墅里的伟大决定。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不主动找麻烦不代表麻烦不会自己找上门。 第10章 麻烦上门 在莫雨又安稳的度过了两天躺尸生活后，原本的和谐被突来的汽车发动机轰鸣声打破，这片宁静的郊区别墅群终于被人给惦记上。 末世第五天中午，依旧是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天知道大冬天的北方为什么不下雪反而烈日当空。丧尸们不知道龟缩在哪个角落里凉快，上路游荡的很少。 一伙看着像是流氓混混的人开着不知道从哪家搜刮来的人字牌豪华商务车明目张胆的行驶在路上，顺手解决外出闲逛的丧尸两三只，堂而皇之的进了莫家不远处的邻家别墅。 莫雨站在二楼卧室的窗边看着，目测这伙人应该是个四人小队，一个人负责开车和留守车内接应，剩下三个男人负责清理丧尸和搬运物资。从手法上看，三人中有两个是异能者，分别是冰系和火系，另外一个男人没有异能，手上拿着一把不知道哪里弄来的斧子做武器。 他们像蝗虫过境一样将能搬的搜刮个遍，出来时每个人手里都抱着一堆衣服和少量食物，骂骂咧咧的嫌弃几句战利品太过寒酸后将邪恶的目光转向她家。 莫雨嘴角勾笑，捡她剩下的东西当然寒酸了。 车子开到门口不远处停下，照例还是刚才那三个人下来。他们轻车熟驾的走近铁门，两个异能者背对着铁门环视四周放风警惕排除危险，拿斧子的普通男人则被护在中间，他双手高高举起斧子对准铁门用力往下砍，却在中途突然改变方向朝右后方的男人砍去。 “噗！” “啊！！！” 斧头深入血肉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呼在空旷的路面散开，惊散了树枝上休息的鸟儿，喷涌而出的血液飞洒到旁边人的身上脸上。 另一个异能者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满是震惊的脸染上一层怒意，恶狠狠的瞪着斧子男，“钱大壮你疯了吗？这是要黑吃黑？” 斧子男没有回答，用力拔出深深嵌入血肉里的斧头，带出又一波飞溅的血雨。没了斧头的支撑，被砍的男人软软倒落在地，抽搐了两下彻底没了动静，鲜血顺着尸体滑落侵染路面。 浓郁的血香在空气中飘散，唤醒了暗处打盹纳凉的行尸走肉们，它们开始嘶吼、躁动，顺着勾人的香气向食物聚集。 而这些，道路上对峙着的男人们毫不知情。 拿回了武器，斧子男连余光都吝啬施舍给一旁的尸体，他面无表情的再次举起斧子对着另一个异能者砍去。 那个异能者早有警惕侧身一闪避开他的攻击，双手快速聚出两个拳头大小的火球一股脑朝斧头男砸过去，其中一个砸偏从他身边飞过，另一个却恰好击中他右脸。 “啊！” 痛苦的嚎叫掩盖了斧子落地的声音响彻天际，布满血腥的空气里夹杂着一丝烤肉焦糊的气味。 斧子男双手抱头怒吼哀嚎，他的右眼被火烧瞎脸颊部分血肉模糊，还算完好的左眼褪去空洞眼神逐渐明朗最后染上深深的痛意。 莫雨身体突然一虚整个人瘫靠在窗边的墙上，青灰的脸上虚汗连连，目光却死死盯着大门外的事态发展。 那个火系异能者见自己处于优势，趁着斧子男抱头打滚之际再次聚出火球砸了过去，火焰将斧子男身上的衣物点燃瞬间将他包裹成一个火人，四周环绕着他痛苦地嘶吼，空气间烧焦味越来越重。 从莫雨的角度，她看见一团一人高的火团长脚一般四处乱窜，好几次险些扑到不远处的火系异能者。 火系异能者惊叫出声，四处逃窜躲闪，小心避免着飞溅的火星以防引火上身。 慌乱之中他看见躺在地上斧头染血的斧子，连滚带爬的蹭了过去，手忙脚乱的捡起斧子朝火团所在的方向用力一挥。 “啊！” 火团发出凄厉的尖叫。或许是被火烧了些时间身体脆了，整个裂成两截砸落在地。 “咣。”斧子跌落在地。 火系异能者整个人瘫坐在地大口喘着气，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没给他太多喘息的时间，车上早已被吓呆不知道几回的人突然叫喊出声：“飞哥，丧尸来了！” 窗台边，莫雨的视线扫向远方，虚弱的脸上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 第11章 解决麻烦 被称为飞哥的男人闻声抬头一看，原本空旷的道路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丧尸，他猛地回头，身后的道路也是如此，它们从四面八方以包抄之势向他们所在的位置靠近，数量不算少。 他的心‘咯噔’一沉，一股大难临头的恐惧由心底涌出。他就是一个小混混，平时欺负些老实人收收保护费，不过是仗着几天前发烧醒来获得了特殊能力，见世界乱套了才起了趁乱打劫的坏主意，哪见过这样的大场面。 看着越来越近的丧尸群，他一双腿哆哆嗦嗦的发着抖，腿间传来阵阵湿意。 “飞哥快上来啊！”车上的男人尖叫着提醒，要不是他没有觉醒特殊能力需要靠异能者保护，他早就一脚踩满油门飞车逃走，哪还管什么飞哥不飞哥的。 飞哥如醍醐灌顶猛地弹跳起来，拖着发软的双腿连滚带爬的上了车。 车子猛的提速在道路上飞驰起来，飞哥一边控制着内心的恐惧一边颤抖着手聚出火球砸开挡路的丧尸。 或许是末世初期丧尸们能力太弱移速太慢，或许是别墅区人口本来就少所以丧尸数量也不算太多，也或许是大门口躺着的两具血肉淋淋的尸体吸引力太大，他们最终在异能耗尽之前狂踩油门碾着部分丧尸的尸体冲出了还未形成的包围圈，彻底消失在莫雨的视线里。 危机解除。 莫雨心里一松，看着闻味而来的丧尸们像饿狼般分食地上的尸体，她整个人贴着墙滑落在地，闭上眼急促的呼吸空气。这些空气与‘新鲜’二字完全挂不上钩，她却觉得分外清香甘甜。 别怪我狠心，是你们自己凑上门的。如果非得一方要死，死的只能是你们。 她在心里暗暗的说了一句，不知道是说给死去的两人还是自己。 紧闭的双眼和青灰的皮肤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只有微微颤抖着握紧的双手昭示着她此刻心里的不平静。 游戏时代莫雨也曾双手染血，只是那毕竟是游戏，即使游戏公司的全息仿真技术逼真到她对npc付出了感情，但在杀人和杀丧尸时还是会反复自我提醒这只是个游戏，自己不过是在砍怪升级而已。 今天，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杀人，心情总是有些复杂，但她不后悔。 是的，门口躺着的两具尸体可以说是她的杰作。 在看到他们搜刮邻家的时候她就开始思考对策了。就她现在这弱鸡身体，就算保留了游戏时代的精神和空间异能也没办法全力发挥，直接对上四个男人根本没有胜算，何况其中两个还是异能者，她只能智取。 精神力的大致使用方法在游戏时代的实验室里，脑海中那个声音曾经教过她，其中一种就是操控其他生物的意识。操控对象的不同和数量对精神力的损耗和成功的几率也不同。 以她现在的精神力，控制一个人还可以，同时控制两个甚至多个人根本做不到，所以控制对象的选择至关重要，同等条件下控制普通人自然比异能者成功率更高且消耗更小。 三个男人里只有一个普通人且手持武器，自然而然成了她下手的目标。 她通过操控斧子男出其不意的除掉了其中一个异能者，发动第二次攻击的时候她其实没报什么希望，有了警惕的情况下普通人对战异能者大多处于弱势，她的目的只是为了送斧子男上路。 借刀杀人除掉两个敌人，她的精神力也损耗严重，不过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空气中浓郁的鲜血气味毫无意外的招来了不少丧尸，接下来就是人类和丧尸的对决。丧尸们能帮她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当然最好，若是不行，一个一阶异能者还是个吓到尿裤的小混混，加上一个普通人，在没有枪支弹药的情况下对付聚集而来的这波丧尸无异于以卵击石毫无胜算，结局必然也是他们仓皇逃窜。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她都只需要静静的在屋里等待一切尘埃落定，然后坐收渔翁之利就好。 第12章 爱干净的小公举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烈，丧尸们的低吼声从一开始的高亢激昂到渐渐平息直至最后彻底没了动静。 莫雨透过窗户往外开，饕餮盛宴已经结束，食客们纷纷离场。 她又在屋里等了段时间，直到夜幕降临黑暗渐渐笼罩四周，这才转身下楼出了院子。 别墅区人再少也无法保证不速之客的突袭，她这个样子白天行动总是危险，晚上是丧尸猖獗的时间，若非必要人类一般都会选择龟缩一处等待天明，正适合她行动。 院子外的道路上，她用精神力再次确认方圆百米内没有人类的踪迹，这才安下心在一具被啃噬得鲜血淋漓面目全非的尸体旁边蹲下，从遗留的衣料和残肢断臂可以看出这是一开始被斧头男砍死的那个异能者。 因为他是死后才被丧尸咬尸所以不会尸变，不然早蹦跶起来不知道游荡去哪了哪还会乖乖的躺在原地等她。 莫雨伸出右手用尖爪剖开他的头颅，鲜红的液体混合着粘稠的花白脑浆从开口处流了出来。作为一个有洁癖爱干净的小公举，她只能强忍着恶心和嫌弃将黑爪放进去，一切都是为了生存，她真是太不容易了。 简单几番拨弄，她从中间掏出一颗晶莹的宝石扔进一个小布袋，继而站起身转向另一个丧尸的尸体，熟练的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那些如钻石般精美的宝石是异能者和丧尸特有的凝聚于脑部的能量晶核，对提升自身异能大有裨益。 末世刚开始，所有人都在突来的变故中手忙脚乱，费尽心思想要活下去，没有人也没有精力去研究丧尸的身体构造，自然不知道晶核的存在，满地的丧尸尸体就便宜了莫雨。 这几天她白天在屋里避暑躺尸，到了晚上就开始出门捡漏挖晶核，作为一只丧尸想要在末世活下去，她需要强大的力量。也多亏了这几天夜间辛勤劳作，她的精神力得到不小的提升，所以在控制斧头男时才能如此得心应手。 白天的打斗留下不少尸体，莫雨这晚下来收获颇丰，不大的小布袋装个半满，粗略计算应该有十二三颗。 她一手尖爪勾着布袋脚步欢快的回了家，打开院子里浇花用的水龙头，微微泛青的液体流了出来在洗净尖甲的同时也冲逝掉晶核上的血液和脑浆，使它们在月光下更加闪耀夺目。 初步清洗完毕，她从空间拿出一瓶只剩一半的矿泉水进行二次清洗，直到所有晶核都冲刷一遍后才将洁净后的晶核装进空的矿泉水瓶里一同收进空间，准备找个时间进行吸收。不能怪她太矫情，只是这脑浆里挖出来的东西不洗干净她真的是没勇气往空间里放。 至于那个同样沾了污渍的布袋，莫雨处理起来就简单得多了，用水龙头里的水冲了冲随手丢在一旁留着下次继续使用。 末世开始后水资源受到了污染用水变得紧张，哪怕她十分爱干净，节水意识也还是有的，这种不随身携带的物品随意一点也无所谓。 当然，那些与身体接触的物品必须用干净水清洗。就像用来吸收的晶核和她的爪子，为了节约水第一遍可以随意用水龙头里被污染过的水，但必须经过干净水的二次清洗。虽然她现在这身体没有被感染的隐忧，但多年做人攒下来爱干净的好习惯让她没法接受不干不净的东西，包括不干不净的自己，这是底线。 所以即使水资源紧缺如现在，她还是每天坚持用毛巾沾干净水擦拭身体。至于这些干净水的来源，还要感谢她这爱干净的穷矫情毛病。 因为实在忍不了自己像个原始人一样不洗澡浑身散发恶臭长满跳蚤虱子，又过不了心里那关说服自己用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浅青色液体，满心绝望的她本着试一试的心理登上别墅顶层的天台，那里有一个容积400升的封闭蓄水箱，用作停水时的临时供应。 别墅区所处的地区有时候会停水，不爱出门的原主是个防停水意识极强的人，蓄水箱时时刻刻维持满水状态。 她想，这些水是末世前就存储在蓄水箱里的，而蓄水箱又封闭着，有可能里面的水没被污染，就像瓶装矿泉水一样。 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莫雨用尖利的指甲在水箱上面开了个小口，箱里的水顺着裂口流入她事先放好的水桶里，居然是清澈透明的干净水！这可把她高兴坏了，二话不说把屋里所有能蓄水的容器都搬出来接水，然后全部收进空间里。 她是不需要喝水的，所以这些水都用来维持日常的清洁，这对一个爱干净的小公举来说简直太重要了！ 为了保持自身长期不变馊，莫雨过去几天晚上外出收集晶核的时候会顺道光顾附近那些被丧尸占领的别墅，进行地毯式的搜刮，除了在冰箱和车子后备箱找到一些矿泉水，居然真让她找到两家跟她一样防停水意识极强的人家。她毫不犹豫的接收了他们的蓄水箱，还顺手弄了几辆车。 别墅区这么多人家，有蓄水的肯定不在少数，附近的几栋她可以腿着去，那些远的她可没力。再说她本来就打算去一趟商业广场，五公里呢，总不能走着去吧？虽然她没有驾照，不过管他呢，末世又没有交警抓人╮(╯▽╰)╭。 虽然让一个死宅往外跑挺痛苦的，可情势所迫没办法，想要末世生存，尤其像她这么多事儿又臭美，一直待着可不行。好在末世是丧尸的天下，至少在保证不被攻击的前提下，它们比许多人容易相处多了。 第13章 五公里外的商业广场 回到屋里，莫雨将肮脏的衣物打包放在角落后盘腿在床上坐好，从空间掏出今天的战利品开始吸收。 全部吸收完已经晚上十点，体内精神力增长不少。她动了动有些僵硬的四肢，美美的伸了个懒腰，同时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 白天的事给她敲了一记警钟，别墅区并不安全，她必须努力提升异能才能保护好自己，这需要大量的晶核，可这的丧尸太少了。还有那些干净水，看着多，可要维持日常清洁是坚持不了太久的。这些实实在在的问题都说明了一点，出去势在必行。 看了眼一片漆黑的窗外，莫雨拎起一旁的垃圾袋起身下了楼，她一向是个思想与行为保持高度统一的行动派。 几分钟后，一辆车子驶出别墅，七扭八拐的消失在黑夜里，目标五公里外的商业广场。这天杀的十根长指甲还能不能好好控制方向盘了？ 万达商业广场大门口，两旁的路灯早已没了光亮，却丝毫不影响它的热闹。月光下，形形色色来来往往的丧尸们擦肩而过，面无表情。地上还有不少腐烂发臭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看样子这地方被人光顾过，只是应该没讨到什么好。 莫雨用精神力探查附近情况确定没有危险后下了车，取出副驾驶上的小布袋后把车收进了空间。 她大步往前走，与丧尸擦肩而过时，秉持着对待晶核供给者要有礼貌的原则朝它们点头微笑，在它们面无表情的忽视下走进商场。 这里月光照不进来，黑漆漆的，耳边时不时传来一声低吼。她从空间取出一个手电筒，亮度调到最低，微弱的亮光仅能看清一米左右的事物。这是在其他别墅里翻到的，不晓得别墅的主人原本用它做什么，最后却便宜了她。 莫雨左右轻晃手电，对商场一层的情况有了大致了解。地板上血迹斑斑，尸体东一个西一个的躺着，装饰品东倒西歪的散布在各个角落，在视线昏暗的情况下，稍有不慎就是一个狗吃屎。 她释放部分精神力笼罩在以自身为中心的百米范围内，确保安全的同时洞悉前方的‘绊脚石’。 怕因黑暗错过有用的店面，她时刻保持警惕，终于在一众金店后面发现一家服装店。 店里的衣服摆放混乱，有明显的翻动痕迹，有些还沾了血迹，看来是有人捷足先登了。就算如此还是剩了很多衣服，毕竟空间异能很稀有，在没有这项异能的情况下人们通常都会选择在有限的能力范围内获取更多诸如食物和水之类的生存必需品。 她将尺码合适的干净衣服尽可能多的收进空间以备换洗，末世水源珍贵，澡都快洗不起了谁还去洗衣服。这是件极费眼力的事，足足花了她半个小时。 搜刮完衣服，她转身进了旁边一家饰品店，里面都是一些精巧的小玩意儿，挺好看的也不占空间。她随手收了一些，然后直奔主题把店里的饰品蜡烛全部收进空间，这年头，蜡烛这种几近绝版的古董也只有饰品店才有。末世后电厂停止运作，晚上一片漆黑，任何能照明的东西都不能放过。 走出店面时她随手将手电扫向对面，脚下的步子再也迈不开。她使劲眨眼确定没有眼花，对面确实一间化妆品店，小腿不受控制的迈了过去。 这算是保存比较完好的店面，货架上满满的瓶瓶罐罐几乎分毫未少。想想也是，末世里大家想的都是怎么活下去，谁会在意这些没用的东西，她除外。 变成丧尸后不需要喝水，她的皮肤变得干巴巴的缺乏弹性，配上死气满满的青灰色怎么看怎么丑。为了使皮肤水润亮白焕发光泽，什么水乳面膜小棕瓶通通进了空间。作为一个爱美的小公举，身边没点护肤品像话吗？ 莫雨心满意足的揣着鼓鼓的空间走上二楼，，却在踏出扶梯口那刻停住脚步。 有人气。 她操控精神力窥视具体方位，那是三楼角落的位置，挨着窗口，能射进几缕微薄的月光。那有一间屋子，大铁门紧紧锁着，附近还有两三只丧尸在游荡。 意识穿透铁门，屋内黑漆漆一片，眼睛好一会儿才勉强适应。看样子是间监控室，只是所有设备因停电处于关闭状态。屋内只有一个男人，从穿着来看应该是商场的保安，估计是正巧碰上12日那晚值夜班被困在里面出不去。 没什么威胁，也没什么用。心里有了定论她直接进入超市继续搜刮大业。 “嘭，嘭。”撞击声在黑暗中格外清晰，不难听出声源就在附近。 二楼门口是锅碗瓢盆之类的厨具货架，声音就是从那传出来的。 微弱的灯光打向声源，莫雨嘴角一抽，商品柜台里一只女丧尸在狭小的空间内不停的来回打转撞击，想出出不来的模样让她忍不住笑出声。 一阶丧尸没智商可言，弯腰推门钻出来这种动作难度太高不是它们能掌握的。其实柜台只有腰高，爬出来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不过这对于一只只懂横冲直撞的一阶丧尸而言也挺难的。 听到动静，女丧尸停下脚步望着她所在方向，空洞的眼珠在手电的照射下泛起点点微光，在黑暗里格外渗人。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莫雨扯了扯嘴角，露出自认为的友好一笑，女丧尸面无表情的盯了她几秒，扭过头继续寻找出去的办法。 热脸贴了冷屁股，她白眼一翻，鼻腔一句冷哼，毫不客气的丢下‘智障’两个字，傲娇的扭头离开。本来还打算做好事助尸为乐，现在，拜拜吧您。 她最终的目标是食品区，途中经过日用品货架，看着其中一整排满满的‘海绵宝宝’突然停下了脚步。 丧尸有大姨妈么？这是一个问题。 介于原主经期没到此问题成迷，本着防患于未然的精神她毫不客气的将整个货架搬空。之后她又在杂货区扫荡了不少手电筒，这才腰包鼓鼓的朝着原目的地进发。 有空间，任性。得亏了博士始终坚持‘精品的空间改造才能更大几率的诱发时间改造的成功率’这一原则，才满足了她一言不合就拿拿拿的任性。 食品区的境况有点惨不忍睹，整个蝗虫过境一般，饼干零食这些东西倒是还有剩，就是乱七八糟的散落在地上，饮料货架基本被搬空，零零星星剩了些酒。因为挨着手扶梯，出口又是三楼的生鲜区，隔层楼都能闻到一股腐烂的恶臭。 都是些没用的东西。莫雨一脸失望的捂鼻离开，熏死尸了，这气味简直是会呼吸生物的灾难。 第14章 熟悉的小丧尸 没有想要的，莫雨不再多做停留，准备出去把一二层的丧尸尸体掏一掏。三层就算了，不到必要时刻她不想与人类打照面，楼下这些尸体够她折腾一番了。主要还是时间有限，打扫完战场还要去一趟地下仓库，大超市一般都有这个，不可能只有货架上那点东西，幸运的话那里说不定还没被人光顾，可以顺手收些洗澡水。 以上，全都都得在十二点之前完成，任重道远。因为这样她才能在一点之前洗白白完躺被窝，虽然夜是肯定得熬了，但少熬几分钟算几分钟，毕竟护肤品这种用一次少一次的绝版品太奢侈。 做了决定，莫雨顺着原路返回顺便清理路上的尸体，路过门口时特意看了柜台里的女丧尸一眼，它依旧在一方小天地里打转。 地上的尸体不少，她本没打算对那些行走中的同类动手，这只例外。鉴于它刚刚的无理行为，她决定代表月亮消灭它，让它知道小公举的脸是不允许随便下的。 莫雨大步迈过去，先用精神力将女丧尸定在原地，手起爪落，伴随着一声低吼，它的脑袋和脖子彻底分家。 这长指甲用熟了可比那些刀具好使，只是回去又得洗手了。她暗自感叹着，双手也没闲着，干净利索的剖开滚落在地的脑袋取出晶核。 周围丧尸听到动静后纷纷驻足观看，一个同类体内流出的恶臭腐液显然没什么吸引力，它们盯了几秒又面无表情的继续漫无目的游荡。 莫雨嘴角勾笑，这就是低阶丧尸可爱的地方，它们不懂得什么是团结，也没有所谓的同类意识，只要你招惹的不是它，爱杀谁杀谁关它屁事。 颠了颠手里的小布袋，她起身准备离开，目光在脏污的双手上扫了一圈后默默的扭头往回走，突然发现洗手液不多了。 完事，她对着身后游荡的丧尸们比了个再见的手势，迈着轻快的步法出了超市，打扫沿途道路直到负一层。或许是因为地处阴暗，这里游荡的丧尸数量有点多。 地下一层大部分是停车场，万达的住宅区和商业区毗邻而建，这里自然也作小区车库使用，即使末世爆发是凌晨零点，里面也停了不少车子。莫雨有心顺走几辆，毕竟以后用车的地方多，汽油又是不可再生资源，最终却没下手。她高兴整个车库都能搬走，关键是没钥匙，长翅膀飞么？ 其实最好的方法是取出车内的汽油，但是，对汽车构造一窍不通这么丢脸的事她会说？ 只能回家后再去其他别墅弄几辆，那些应该能找到钥匙。她一边安慰自己一边瞥开眼忍痛离开。 七拐八拐的转了几圈，莫雨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一间疑是仓库的屋子，两开的大铁门被锁链锁死。现在不是研究怎么开锁的好时候，她发现了更重要的东西，在屋子附近，一个莫名熟悉的娇小身影。 那是一个跟随其他丧尸一起游荡的小丧尸，五短的身材会让人产生它生前是个孩子的错觉，但仔细看它的穿着，那是河省一中的校服，它是个高中生。 它浑身呈青灰色，面部已经出现轻微的腐烂，但这并不影响整体五官，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模样分明是游戏时代陪她度过无数日夜在休息室打闹嬉戏的贴身助理小五。 “小五！” 莫雨激动的走向前伸手想要触碰它，暗黑尖利的爪子迅速扫过来，她下意识侧身躲闪，五根黑长的指甲从下巴不到五厘米的地方堪堪划过，也让她看清了短小青灰的手腕处那块足足两片指甲盖大小的圆形黑色印记，整个人瞬间呆愣原地。 “吼！”一击不中，小丧尸暴躁的嘶吼出声，再次发动攻击。 叫声中熟悉的软萌音调更是令她浑身一震，一时间忘了闪躲，利爪生生划过她的肩膀留下五道外翻的血肉，血腥味在空气中四散开。 “嘶......” 手电‘啪’的摔落在地，莫雨倒吸一口凉气，目光一凝，精神力从体内散出缠绕住因鲜血气味变得更加狂躁准备再次发动攻击的小丧尸，硬生生止住了它进一步的动作，却没下手伤它。 如果说一开始还不十分确定，还能在心里安慰自己或许是人有相似，那么这一刻她百分百确信这是小五，脸有相似音能相同，总不会连胎记也一模一样吧？ 她现在无暇思考小五出现在这的原因，停车场内四处分散的丧尸闻着血香开始向他们所在的方向聚集，四周回荡着兴奋地嘶吼。 她以自身为圆点在方圆二十米内释放精神威压，范围内的丧尸受到攻击纷纷屈膝抱头哀嚎。随后迅速从空间取出一辆车，随手捡起手电扔进车头照明，同时掏出一条两指粗的麻绳将动弹不得的小五双手绑在一起压在胸口扔进副驾驶，将余下绳头固定在座椅后面，最后用安全带作为最后的束缚将它死死禁锢在位置上。 做完这一切，莫雨大步钻进驾驶座，点火，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在逐渐聚集的丧尸群中飞速冲过，靠近车身的丧尸们统统被精神力弹飞。 她一路飞车前行，血香味顺着微风飘散引来沿途的丧尸尾随，奈何它们移速缓慢跟不上车速，加上这些天她一直吸收晶核增强异能，体内特有的高阶丧尸自愈能力也在增强，原本可怖的伤口这会儿已经止血结痂，车屁股瞬间变得干干净净。 莫雨松了口气，青灰的脸上开始出现虚汗，四周的精神力在冲出广场后就撤掉了，只留少许继续控制小五，一路下来也到了极限。余光瞥了瞥副驾驶座上被五花大绑的小丧尸，又扫了眼差不多愈合的肩膀，确定它不会再伤人，她最终放弃掏晶核补充异能的想法，将最后的精神力也撤了。 没了精神力的束缚，小丧尸瞬间清醒，少了鲜血气息的影响它再次将驾驶座上的莫雨视为同类，变得格外温顺。 低阶丧尸是没有意识和灵智的，自然也不存在记仇。地下车库的攻击是因为莫雨突然靠近甚至想要抓它的行为，只是本能的自我防卫。经过一路的脑袋断片它早已对之前发生的事失了印象，莫雨身上有丧尸的气息，它自然不会随便攻击，却也算不上安分。 身上的束缚让它十分不舒服，不停地扭动身体想要挣脱，虽然结果都是徒劳。 莫雨把精力集中在前路上，十支修长锋利的指甲让本就有些虚弱的她开得更吃力，车子呈不规则曲线飘过。好在不用担心超速被开罚单，她撒开了踩油门，没几分钟就回到了家。为了防止再次被攻击，她没再靠近小五也没有解开束缚，至少在异能恢复之前她不能冒险。 车是不能收进空间了，空间里的时间是静止的，而且处于真空状态，不需要担心收进去的物品会坏，但也意味着它不具备以往看过的末世小说里的空间那样逆天的神通，用来种植蔬菜养殖生禽装载活物。她不确定丧尸算不算活物，它们没有思想没有血液却能动，她不敢轻易尝试，索性把车停进车库。 车里，小五锲而不舍的做着徒劳的挣扎，莫雨看了一眼后转身走进别墅。 小五的突然消失到现在的诡异出现，从一串数据变成了丧尸，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现在经历的一切是穿越还是游戏的bug？这还是她所认识的《末日》世界吗？如果不是又是哪里？为什么会和游戏时代有许多的共通处？她还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她有太多疑问，却也知道现在的小五给不了答案。只能先放在身边养着，以后再想办法唤起它的记忆。 游戏时代，她曾听基地里的人八卦过四阶以上的精神丧尸，它们强大的精神力能够窥探生物大脑深处的记忆，甚至以此制造出以假乱真幻境误导生物们自相残杀，兵不血刃。 只要她不断地强大，这些迷雾终有一天会被揭开。 第15章 再临商业广场 末世第六天中午，莫雨按时起床，精神饱满的伸了懒腰，简单洗漱一番后从空间掏出昨天的战利品进行吸收。 满满一布袋晶核吸收完足足用了四个多小时，精神异能终于突破二级。因为身怀两种异能，同时升级需要寻常两倍的晶核，这太奢侈，空间异能这种没什么攻击性的异能毫无意外的被她牺牲了。 为了庆祝这一高兴的事，她决定晚上再去一次商业广场。昨晚小五的突然出现打断了她原有的计划，那个大门封锁完好的屋子明显还没被关顾，她能看见清澈的洗澡洗脸水在招手。 想到小五，莫雨皱了皱眉，面露难色。 这家伙在游戏时代就是妥妥的吃货，那时还好说，游戏商城应有尽有，顶多是破财消灾。现在，她上哪去找这么多人肉投喂？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遇见上门找事的人，主动去杀人，她又做不到。退一步说，就是能做到也不好找人。 不知道不太新鲜的食物它们吃不吃？她的视线落在大门外，那里还躺着昨天饕餮盛宴剩下的残肢断臂。 管他呢，聊胜于无。 莫雨拎着一条旧床单出了门。明明已经日落西山时分，日头却依旧热烈的炙烤着大地，粗制滥造的豆腐渣道路已经隐隐出现裂纹，不过一天的时间，尸体已经开始腐烂生蛆，不少部位过分缺水干瘪得像老腊肉。 温度一天比一天高，一天比一天诡异，最近几天连昼夜交替的界限也变得模糊，往往上一秒还是烈日当空，下一秒就星光闪耀，一蹴而就不再有循序渐进的过程。放在以前这是从没有过的事，只是末世降临，别说冬日高温夏天飘雪，就是哪天星球毁灭也不稀奇。 莫雨往鼻孔里塞了两团棉花，满脸嫌弃的用尖甲剜下一小块肉，剩下的连骨头带肉卷进床单，里三层外三层捆绑结实装箱密封，确保不再有浓烈的气味传出才扔进空间。若不是指甲太长用起刀来不方便，她是决计不会上手的。 锋利的指尖把肉块扎得稀烂，隔着棉花都能闻到浓浓的腐臭，她强憋着气勾起烂肉走进车库。 小五依旧不知疲倦的在挣扎，不知道是今天重新开始的还是从昨天持续到现在。 “吼！”腐臭中夹杂的淡淡血腥触动了它身为丧尸的敏锐嗅觉，引来声声低吼。 有反应就好，就怕无动于衷。莫雨嘴角勾笑，食指拎着肉块凑了过去。 “吼！” 小五抻长脖子死死咬住肉块，猛地发力向后撕扯，硬生生扯下大半块吃拆入腹。她毫不怀疑，如果不是麻绳的禁锢她很可能只剩半截指甲。 牙口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莫雨笑了笑，为了指甲的安全，她改换短刀插肉递过去。切肉不好使，当叉子还是可以的。 谁知刚才还几百年没吃东西饿鬼投胎的小丧尸竟然傲娇的扭过头，脸上带着一丝与一阶丧尸智商不符的淡淡嫌弃。 莫雨嘴角一抽，有的吃就该求神拜佛烧高香了，居然还挑食？再过几顿怕是连这些都没了！ 她也不惯着，握着刀柄的手猛地向上施力，刀尖挂着腐肉稳稳扎进车顶的绒质材料里。 小五吓了一跳，回过头怒瞪着她，一声怒吼外加龇牙咧嘴以示威胁。 莫雨轻松闪开，自顾自的调高座椅直到不能再升，下坠的肉块底部堪堪触及它的额头。 就算是穿越也没能拯救这死数据的五短身材，她无奈的叹气。 “吼！”小五再次以怒吼表达不满。 “别闹。”莫雨不以为意的轻拍它的脑袋，“主人要出去一趟，你乖乖呆在车里别乱叫，饿了就抬头抻脖子咬头顶的东西。虽然你矮，但我目测过，这个距离还是可以的。” 说罢，‘嘭’的用力关上车门，小五突然伸过来准备攻击的脑袋‘咣’的一下拍了上去。 “吼！”小五高声痛呼，不停地晃着脑袋驱赶眼前的满天繁星。 “呵。”莫雨轻笑出声，宠溺的看着它，“听话，回来尽量给你带好吃的。” 不再理会小五的挣扎抗议，她从空间取出另一辆车驱车出门。 不过喂块肉的时间，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 莫雨踩死油门驶向万达商业广场，不走大门直接进了地下车库。 小五独自在家又动弹不得，她无法保证会不会有另一伙不长眼的强盗光顾，必须速战速决赶回去。 屋子一如昨日离开前，锁链缠绕。透过精神力透析屋内状况，黑暗中隐约看见密密麻麻堆在一起的方形纸箱，是仓库没错。 莫雨低头看着手上的黑甲思考，锋利程度似乎不足以劈断胳膊粗的锁链。她从空间掏出一个裹得严实的布包，里面是一把斧子，斧头处沾着暗黑色血迹。 这是斧子男手上那把，打扫战场时她顺手收进空间的。 用精神力控制斧子用力砍向大门，‘叮’的一声脆响锁链落地。 “吼！”突来的动静惊动了周围的丧尸，它们纷纷驻足观看。 莫雨推开门闪身进屋关上门，动作一气呵成，将丧尸的视线隔绝在铁门之外。 四周瞬间安静。 就着手电微弱的亮光，她万箱堆中过，独取矿泉水。她相信箱子里有好东西，却没时间一一查看。整个仓库收走占位置不说不见得能有几个用得上，扔掉又觉得忙里忙外为他人做嫁衣，吃力不讨好，不如干脆不动。 正打算离开，鞋头不小心踢到脚边的箱子，一竖排箱子噼里啪啦跌落咋地，吓得她往后倒退好几步，一碗碗仔面滚到跟前。 莫雨弯腰把它捡起来，神情有些愣。 这是小五最喜欢的麻油口味。 游戏时代小五抱着泡面胡吃海塞一脸餍足的模样突然浮现。它最爱吃了，如今却连发腐的食物都要斤斤计较，这样想着，她的心猛的发酸。 游戏时代，丧尸不进食不会死，只会持续不断的虚弱，严重的甚至瘫倒在地无力动弹。穿越到这，虽然有些事情彻底改变，但也仅是原主经历方面的差异，世界的大背景和框架还是一样的。她想，丧尸的习性也是。至于她，算是特例吧。 末世里，不是只有人类任人宰割，变弱的丧尸同样是俎上鱼肉，而且一直饿着的滋味绝不会好受。 她担心小五的安全，也不想它难受，所以必须找到解决食物的办法。 第16章 商场奇遇 丧尸喜食带血气的生肉，以人肉最佳，却不意味着除了人肉不能进食其他生物的血肉。 遇见小五时它一直在阴暗的停车场徘徊受烈日高温的影响不大，身上却有了小面积的轻微腐烂，不像是尸变一两天能达到的，这说明它变异时间有些长了，很可能是末世爆发后较早一批的变异丧尸。 那时末世已经开始五天，前两天或许还能猎到一两个人类果腹，只是僧多肉少，到嘴又能有多少？更别说后面几天，挨饿的可能性很大。 她进入停车场时丧尸们看起来都挺精神，叫声洪亮步法也不虚。人类不进食三四天就已经气若游丝，她不清楚丧尸耐饥饿的极限是多久，但至少不会差得太离谱吧？就像出门前的喂食，小五挣扎嘶吼无一不表现出一副精气很足的样子，吃了一口腐肉就满脸嫌弃拒绝再吃，这是饿了好几天该有的反应吗？ 还有门外那些丧尸，又一晚上过去依旧生龙活虎的样子，它们一定还有别的食物！ 莫雨首先想到动物。 变异的肉食动植物除了以人类为食还会捕食其他未变异的动植物，这就说明变异生物不是只有人类一种单一食物，不过是在有更好选择的情况下，下意识摒弃掉差的罢了。 这种现象就像人类的生活，过得去的人嫌弃垃圾桶里的食物，但流浪汉不同，饿极了，狂躁了，不吃就要死了，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只要是能活下去的东西他们都能塞进嘴里。 丧尸也一样，有人的时候吃人，没人不饿的情况下可以不吃，饿得实在受不了难道还挑食吗？ 超市三楼生鲜区有不少肉类，虽然腐败了，但都可以饱腹。 心里有了想法，莫雨决定去一趟三楼，如果证实猜想可行，至少小五以后的食物又多了一重保障，牛羊禽类总比人肉好弄。 想起头天发现的保安，以防万一，她关掉手电，以精神力环绕周身，对上下左右数十米的范围进行探查，这次却感应不到丝毫人气。 这就死了？ 莫雨只是迟疑几秒后就释然了。被困这么多天想要活下去必须外出觅食，从窥探结果来看，男人身上没有丝毫异能波动，普通人孤身在丧尸环绕的沦陷区，活下去的概率可想而知，突然没了也不觉得奇怪。 排除不安定因素，她在行动上就随意了一些，只是手电既然放回去也就懒得再拿出来，索性凭借精神力也不至于栽个嘴啃泥。 途经二楼烟酒店，余光瞥见柜台里的打火机，她才猛然记起有这方面的需求。 昨晚抱着满载而归的精致蜡烛兴匆匆的准备验货，万事俱备才发现忘了拿点火器具。她一个独居女孩又没有抽烟的嗜好，打火机自然指望不上，至于火柴，几百年前就消失的物种，店铺都不一定有货何况是她。 脑中顿时千万句mmp弹过，借用一句比较糙的真理，老子裤子都脱了就让我看这个？ “咳。”轻声掩饰尴尬，她顺手扫了几个进空间，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朝目的地进发。 不过一个晚上，三楼的气味已经到了十里杀一人的地步，真庆幸她是个准备充分的丧尸。 莫雨从空间掏出棉花武装鼻孔，又在外层套上口罩，这才抹黑爬上三楼。 精神力探查结果显示有五个丧尸，三个在生鲜区附近，其中一个躲藏在角落的家伙居然检测出了异能波动！ 已经出现异能丧尸了？她记得游戏时代丧尸再次变异甚至出现异能是在雨夜后，说是雨夜，其实是游戏公司的一次升级，时间是差不多末世一个月。这才哪到哪，难不成肉吃多了体内激素爆棚提前变异了？万恶的激素食品！ 莫雨觉得自己找到了一直以来身体弱鸡异能升级缓慢的根本所在，因为某种说不清的特殊原因，她丧尸化后不再需要吃东西，包括对其他丧尸极具诱惑的血肉也无法激起丝毫食欲，激素摄入量爆减从而影响了变异进度。这就是真相！ 那要不要吃点？不想吃不代表不能吃。 黑暗中，那个异能丧尸不知道是吃饱了懒得动弹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一直蹲在不远处的角落里，另外两个丧尸各自霸占一个冰柜吃得正嗨，咀嚼声在寂静的环境里格外响亮。透过精神探测，它们手里腐肉间蠕动的黑影清晰的传达到莫雨脑中，她用力吞了口唾沫，果断打消了念头。 慢点挺好，她还是适合稳扎稳打。 虽然为没有勇气而错过一个拔苗助长的机会感到惋惜，但至少她证实了丧尸吃动物血肉这一想法。 强忍着恶心，莫雨挑挑选选将那些腐坏相对较轻的生肉装进事先准备好的麻袋，除了被丧尸光顾的两个，其他冰柜不算太恶心人的肉都被她收进袋子，还顺手洗劫了海鲜冰柜。 能拿的都拿了，麻袋被填的满满当当。她点了点头，显然是对自己的战利品万分满意。 身后精神探测突然出现波动，一阵疾风掠过，莫雨心下一突，还没等她有所反应已经被拖进角落，一只大手死死捂住她带着口罩的嘴。 玛德智障丧尸居然敢偷袭老子，仗着有异能胆肥了是吧？不给点颜色你都不知道尸液为什么是绿的！正准备反击，耳边却传来刻意压低的男音 “你别怕，俺是人。” 哦呵呵呵呵，笑死尸了，尼玛不是人老子还不怕呢！莫雨白眼一翻在心里吐槽，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人？哪来的人？不是异能丧尸吗？精神探测确实在它身上反馈出尸气的。 莫雨晃着脑袋示意男人把手拿开。 男人看了眼自己的手，又看了她一眼，“俺可以松开手，但你千万别叫喊，怪物会注意到。俺没有恶意，只是想跟你搭个伙，这里都是怪物，多个人就多一分安全。” 说完，男人果然松了手，莫雨眨了眨眼，偏头看了他一眼，早已适应黑暗的她将男人样子打量了大概，眼底划过惊讶。 这不就是监控室里被困的保安吗？短短一夜时间，他居然触发了异能！啊呸，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问题是他为什么还活着！ 第17章 丧尸为什么不攻击你？ “你，真是人？” 莫雨这么问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意思，若真有，也就是惊讶而已。谁知男人却当了真，语气急切的解释，好在他没被着急冲昏头还分得清场地知道克制音量说话，“俺真是人，那些怪物咋会说话？” 为什么不会？你面前就有一个会说话的丧尸呀。莫雨调皮的眨了眨眼在心里回答。 倒不是真的怀疑男人身份，一番接触她能清晰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温度和心跳，这些丧尸是没有的，而且男人捂她嘴的手也没有丧尸特有的尖利黑甲。她只是有些困惑，男人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掩盖人气把自己伪装成丧尸的？他身上确实有尸气，这是二次检测的结果，更何况...... “它们为什么不攻击你？” 男人知道她指的是那些怪物，赶忙解释：“俺在身上抹了怪物体内流出来的东西，它们靠鼻子闻味儿的，就把俺当同类了。” 发现这个方法其实是意外。 12号那天正巧是他值班，凌晨突来的尖叫把偷懒打盹的他给吵醒了。透过扶梯旁的窗户才知道外面乱套了，道路上陆陆续续出现吃人的怪物，他吓得赶紧躲回监控室。后来怪物开始进驻大楼，期间也有人来过，和怪物激烈打斗，来的时候一小队人气势汹汹，走的时候只剩零零星星两三个狼狈不堪，他就更不敢出去了。 靠着平时准备的零嘴夜宵填肚子，那些东西本来就少，省着吃也就撑了三天，他实在饿得不行，只能冒险出来找吃的。谁知道那些怪物鼻子灵，没走多远就发现了他，左右围了过来。 靠着身上的警棍拼死抵抗，砸烂了一个扑上来咬他的怪物的脑袋，臭烘烘的水喷了一身。那时他已经没剩多少力气，眼看另一个怪物不断靠近，他满心绝望闭上眼甚至做好了死的准备，谁知道怪物只是在跟前闻了闻突然就转身离开了。 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他瞬间没了继续冒险的勇气，连滚带爬回到监控室把门锁死，还找了一堆东西抵着。 看着抵满杂物的门口，他双腿一软栽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饥饿和死亡的双重折磨让他陷入绝望，他不想死却无能为力，两眼突然一黑失去了知觉。再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他发现自己的手居然能喷出火，虽然只有拳头大小而且维持不了很久，他却高兴坏了，这可是保命的东西啊！ 饥饿感充斥着每一个细胞，他知道今天必须再出去一次，不然就会饿死。想起那个突然走掉的怪物，他大胆猜测很可能是那些怪物身体流出来巨臭无比的水，让它们把他当成了同类才因此逃过一劫。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他出去找食物时用了这方法，果然没再被攻击。 因为一次搬不了太多，所以今天一整天他来来回回运了好多次，尽可能多的储存食物。 离监控室近的地方能搬的都般得差不多了，他就打起远处货架的主意，正巧看到零食货架上摆着一堆饼干面包之类易保存携带的东西，正准备搬回去却在旁边的生鲜区看见两只进食的怪物，他只能躲在一旁等待时机。 那些液体虽然能让怪物把他当成自己人，但却有个前提，他需要模仿它们的一些行为才能顺利蒙混过关。第一次运食物回去时因为得意忘形一路小跑惊动了一个怪物，差点被吃了，幸亏有火球这个技能才保住性命，之后再出去他都会格外小心生怕再次露馅。 他趁着怪物专心吃东西的时候一点点拿下货架上的食物，直到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她拿着麻袋利索的装着冰柜里的肉，那些东西虽然馊了但至少也能填肚子，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只当她也是伪装进来找食物的人。 这么多天他一直是孤军奋战，终于遇着一个人怎么能不激动。他借着黑暗小心翼翼的挪过去，趁怪物不注意将她拖进角落并捂住嘴，这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这特么也可以啊！听完男人叙述，莫雨的表情只能用五体投地来形容，能想到把这么恶心的东西抹在身上这种办法，大哥你简直棒棒哒啊，能力与洁癖限制了她的想象。突然想起刚才和男人近距离接触过，她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下意识往后挪了挪，脸色青上加青。她要回家，她要洗澡！ 莫雨突然沉默不语和拉开距离的举动让男人更慌了，她还是不相信？ “俺没骗你，俺真是人。”男人反复解释，神色激动，最后更是一把抓过她的手按在胸口。 “不信你摸，俺有心......”跳。 男人瞬间没了声音，直直的盯着胸口发愣。 “你......”他突然说不出话。 第18章 你死我活 虽然身处黑暗，但过近的距离还是让他看明白了眼前的状况。五根尖利的指甲直直抵在他心口的位置，他刚才的动作若是再用力几分，恐怕这会儿已经是个死人。 莫雨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她扯了扯嘴角，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我，这就是伪装，为了蒙怪物的。” 男人没说话，只是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好吧，这扯淡的解释她自己都不信。 叹了口气，莫雨正盘算着要不要强行挣脱开溜，谁想男人却先她一步开口，“俺知道，出门在外注意点好。” 说完，竟松开了她的手，一副没在意的语气道：“先出去吧，到俺那，这儿待久了会被发现。” “不用麻烦，我直接回家，就此别过。”秉持不随便跟陌生人回家的处事原则莫雨直接拒绝，收起麻袋就要往外走。 身后一阵热浪袭来，她早有警惕，向旁边一个旋身躲开，同时操控精神力撞击火球，借力打力将它拍向男人。 男人急忙闪开，火球擦肩而过砸在远处的地面上，虽没引起太大的震动，却惊动了一旁用餐的丧尸。 “吼！” 用餐被打扰无论放在人或尸身上都不会有好脸色，两只丧尸对着莫雨他们所在的方向怒吼警告，却没有进一步行动，反而在吼了几声后再次低下头进食，比起同类打架互殴自然是填饱肚子的吸引力更大。 见马甲没掉，男人松了口气的同时更加专心的对付莫雨，他再次聚出两个火球砸向她。 莫雨眼神一凝，瞬间释放大量精神力，打散火球的同时将男人的双脚禁锢原地。精神力除了思维操控还可以肢体操控，后者只是对操控对象身体的某一部分进行控制，较之前者消耗的精神力要少许多。非必要时刻，她一般很少动用思维操控。 突然动弹不得，男人脸色一变，死死盯着越走越近的女人，恐惧涌上心头。 “你居然有两种特殊能力？！”发现女人是怪物时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没有出口揭穿而是假装信任，刚才看她大变麻袋，以为她的特殊能力只是收东西，这才敢出手，谁知道她居然还能控制他的行动！ 有着怪物的外表，却能说人话行动自如，还有那么多可怕的能力，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东西？ 过度的恐惧让男人忘了掩饰音量，不小的声音再次惊动不远处的两只丧尸。 “吼！”它们目露凶光，死死盯着男人，仿佛随时可能冲上来咬他一口。 前有狼后有虎，男人小腿发软，若没有精神力的束缚恐怕早就瘫倒在地。 即使身处黑暗，她的视力在适应了这么久后也能将男人眼底的情绪看个大概，惧，满满的惧意。 “吃你们的！”莫雨一声怒吼，以精神威压震慑躁动的丧尸。 男人震惊的看着她，‘傻缺’二字差点从口中跳出来，怪物怎么可能听得懂人话？虽然眼前的女人本身就是特例，但除了她以外，这么多天他还没见过其他怪物能说人话的。它们之间或许能交流，但绝不是用人类的语言，至少那吼来吼去的怪叫与人类语言相差甚远。 然而，他的脸在下一秒被打得啪啪作响，在女人吼完没多久，原本几近暴动的丧尸瞬间乖巧听话的埋头苦吃。男人瞪大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你，你居然能控制这些怪物！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是你口中的怪物啊，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吗？噢，准确来说我比它们要高级一点。”她半开着玩笑，其实她也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因为她也搞不明白。 至于控制丧尸嘛，她可以。精神系无论在人类或是丧尸中都是强者，轻而易举碾压同阶甚至高阶的其他异能。 她的精神异能已经二阶，对于这些连异能为何物都不懂的一阶丧尸而言自然就是强者。大多数弱者会自觉臣服强者，这对于任何种群都是铁律。 “你一直知道我的想法？”男人震惊。 “嘴上说相信的时候记得别把警惕和怀疑写在眼睛里表现在手上。”她嘴角勾笑，难得好心的给他上最后一堂课，随后语带惋惜道：“本来想放你一马，既然你不领情，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男人为了活下去拼命努力从而激发异能的执念让莫雨产生共鸣，她又何尝不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而努力着。在末世活下去不容易，她本不想杀他，甚至提出离开，只是男人并不打算放过她。 她并非圣母白莲，既然非要你死我活，她就成全他，正好回去给小五加餐了。 男人因莫雨的话心头一沉，没等他有所反应，注视前方的双眼瞬间瞪大，脖颈处一道冲力划过，喉间没来得及喊出的惊叫再也出不了口。他的身体‘啪’的一声摔落在地，死不瞑目。 在死亡降临的一瞬间，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如果刚才没有出手，他或许能活得很好。只可惜，没有如果。 “吼！” 四周响起兴奋的嘶吼，不仅是三楼的丧尸，就连其他地方徘徊的也跟着骚动起来，纷纷循着血香赶来。最先抵达的自然是冰柜旁用餐的两只，精神威压在食物面前算个屁。 莫雨只能再次释放精神力禁锢它们的行动，以意念化刃射向它们的脑袋，两只丧尸瞬间倒地。她的战利品除非不要，否则岂容他人觊觎。 趁着其他楼层的丧尸还没聚集过来，她赶忙从空间掏出床单打包尸体，也顾不上脏不脏直接扔进空间，顺手取了晶核，与闻味而来的丧尸们擦肩而过飞速下楼。因为是使用了精神刃，与男人保持一定距离没被鲜血沾染，她一路离开并没有遇上阻碍。 出了广场大门，莫雨一边取出车一边伸手摘下口罩扔掉，然后取出一套赶紧的衣服钻进车里换上。 多年为人的矜持约束让她没办法在大庭广众之下换衣服，即使周围一片漆黑，看客也只是一群没有意识的丧尸。 收拾干净自己，她这才驱车离开。 第19章 食与饵 回到家时莫雨特意瞥了眼墙上的挂钟，才刚走过八点，因为用的是电池，它在末世开始后才能一如既往坚守岗位不罢工。 时间还早，强忍着立马冲进浴室的冲动，她决定先去看一下小五，免得一会儿又弄脏。 车库里难得的安静，也许是折腾大半天累了，小丧尸这会儿正窝在椅子里闭目养神，对她的到来充耳不闻。 车顶的腐肉还在，看大小从她离开后就没再被临幸过。或许是因为腐肉的关系，车库里的空气夹杂着一股恶臭。 早知道就不急着扔口罩了。 明明是个吃货偏偏又是个挑食的主，莫雨无奈的叹了口气，靠近车子伸手去取车顶的刀。 “吼！”原本睡着的小丧尸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冲着她的手龇牙咧嘴的怒吼。 如果不是身体被束缚，她这小嫩手恐怕已经多了一排牙印。 “还挺护食，不是不吃吗？”莫雨挑了挑眉，手上动作不减，轻松卸下腐肉。 “吼！”小五怒视着她使劲抻脖子，眼睛死死黏在腐肉上。 “呵。”小丧尸急眼的模样还挺可爱，莫雨轻笑出声，忍不住把腐肉递到它嘴边，“喏。” 小五一口叼住腐肉用力往回扯，莫雨顺势抽离短刀，将肉块拱手相让。夺回食物，小五‘啊呜啊呜’的大口吞咽下肚，那狼吞虎咽的模样倒真有点第一次投喂时的架势，如果忽略掉它眼底一闪而过的嫌弃的话。 她算是看明白了，护食不意味着喜欢，不过是一种单纯的对所有物的占领意识，意思再明确不过——我的就是我的，再嫌弃也只能是我的。 莫雨无奈的摇了摇头，却又觉得这幼稚的举动可爱得紧，深得她真传。趁其不备偷袭了它的小脑袋，一阵乱揉，结果必然遭到小五强烈的摇头怒吼以示反抗。 她轻拍两下手心的小脑袋，柔声诱哄：“好了好了，我知道腐坏的食物不好吃，今天碰巧弄到了鲜肉，一会儿给你弄夜宵，嗯？” 丧尸化后的小五更难吼了，若是换做以前，听她这么说不管多大仇多大怨都会立马烟消云散换上一副笑嘻嘻的小脸屁颠颠地贴上来主人长主人短，哪像现在依旧龇牙咧嘴的反抗着，对她的提议毫不动心。确切的说，它压根就没听懂她说的话。 莫雨强忍着酸意离开车库，心里却暗暗下了决心，她一定会让小五恢复记忆，即使是丧尸，至少他们还能像以前那样亲密无间。 院子里，水龙头下方的青石小道上，稳稳地躺着一块切菜板，板上放着半个巴掌大的肉块，鲜血淋淋的。 四面八方，丧尸的吼叫声在空气中回荡。 莫雨满脸嫌弃的往后退了几步，远距离操控精神力化刀对着肉块一阵狂砍，剁碎后隔空移进旁边的铁盆。随后又各取出差不多大小的腐尸肉和生鸡肉，剁碎了和铁盆里沾染鲜血的鲜肉混在一块儿搅匀。一番动作下来，身上竟一丝血迹也没沾上。 “吼！” 大铁门被两个闻味而来的丧尸晃得‘咯吱咯吱’响，她随手甩出两个精神刃爆了它们的脑袋，隔空取出两块晶核随手扔到了一边。 精神力就是好用，以后等级再高点精神力足够丰厚了打丧尸收集晶核都全然不用弄脏指甲了。莫雨美滋滋的想着，手上也没闲着，端起铁盆朝车库走去。 小五自然老早就闻着味儿了，肚子欢叫着抗议，嘴上也不消停，吼吼的嚷个不停。 莫雨随手将铁盆放在地上，掏出遥控器将车库与院子之间的大门锁死，缓步走到另一扇与客厅连通的防盗铁门边，以精神力隔空解开小五身上的束缚。 “吼！”没了禁锢，小丧尸夺门而出疯狂冲向铁盆，急不可耐的抓起一把肉泥就往嘴里送，‘吧唧吧唧’的吃得香。 喜欢就好。莫雨松了口气，真怕有一丝不新鲜的肉都会被嫌弃，现在看它这模样倒是放心了，可见这方法有用，杂牌混肉总比纯人肉容易弄到。 “砰砰。” “吼！” 撞击和叫喊声越来越激烈，莫雨使用精神探测，看见大门口被三个丧尸围攻了，道路上越来越多的丧尸开始聚拢，目标不用想也知道，她家，确切的说是她院子里那块切肉板。车库已经被封闭，铁盆里的气味散不出去，能吸引它们的只能是板上残留的血气。 小五毫无察觉的享受着到嘴的食物，莫雨嘴角勾笑，轻轻带上最后一扇门，走出院子招待那群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精神异能升级后，丧尸解决起来容易不少，只是现在异能等级还低，数量多了难免消耗过快精神力供应不足，久了她渐渐感觉到疲惫。 异能差不多到极限了。分析完自身情况，莫雨拧开院子里的水龙头开始清洗血渍。菜板上残留的血气本就飘散得差不多了，一番冲洗后干净如初。突然失了指引，丧尸们挣扎几下后渐渐的也都散了。 看着丧尸们逐渐离去的背影，颠了颠手中大半袋的战利品，莫雨嘴角微微勾起，眼中划过一抹光亮，一个念头在脑中滋长，只能明天开始实施了。 目送客人消失在视线里，莫雨照例清理干净晶核和院子，之后回房清理自己。 今天她要洗澡，不是用毛巾沾水擦拭，是真正意义上的洗澡。 男人身上抹了尸液，他们又近距离接触过，她现在恨不得把皮搓掉一层。 里三层外三层仔仔细细的洗了一小时，莫雨终于神清气爽的出了浴室，挂钟指向十一点过半，她又敷了半小时面膜，然后才心满意足的上床睡美容觉，明天还要做大事呢。 第20章 大波丧尸来袭 第二天中午，莫雨忙完每天的例行清洁，开始着手准备诱饵。昨天丧尸围聚提醒了她，既然白天不适合外出狩猎，那把猎物引到家门口不就好了，诱饵自然是小五的食物。 以丧尸的耐饥饿能力，她是可以三四天投喂一次食物的，这样会省事一些。她一开始确实是这样想的，经过了昨天的围攻事件突然改变了注意，她完全可以在不改变总量的情况下每天喂一点，虽然每天都要制作混合肉泥有些麻烦，好在白天也没什么事可做，就当练习精神力了。这样即使白天不方便出门也能有晶核来源，想想都觉得美滋滋。 之后的几天时间，莫雨以肉为饵钓来不少丧尸，加上夜间的狩猎成果，足足升了不少精神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上钩的丧尸越来越少，倒不是方法失效或是它们开了灵智有所防备，而是附近的丧尸已经被钓得七七八八无尸可钓了。 别墅区地处郊区，可供尸变的人本将就不多，加上末世初期丧尸行动缓慢，迁移过来的数量根本赶不上她杀的数量，久而久之，这片小区竟成了没什么丧尸的安全区。也是这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这带还是有零零星星几个幸存者的。 索性他们没有来打扰她，只是趁着丧尸骤减开车外出觅食，偶尔传来的引擎声倒是为小区添了几分人气，她也懒得自找麻烦。 小五近几日身体腐烂程度更加严重，她已自顾不暇，就更没心情管旁人。 丧尸尸身腐化其实是常态，但她私心里不希望小五变成那样。 想到自己虽然丧尸化却保持身体不败，莫雨猜测或许是因为博士的实验使她的身体产生了抑制嗜血和腐化方面的抗体，造就了她的与众不同。她尝试用自己的血喂给小五，只可惜几次下来都没什么效果。 她后来仔细想了想，随即否定了之前的猜想。她是意识穿越，这具躯体是原主留下的，就算原先的身体有抗体估计也带不过来。如今身体这种突变的半丧尸状态的成因也无从得知，她只能将这种情况归咎于特例。既是特例自然无法复制，她最终只好放弃。 日子又平静的过了几天，距离末世开始已经过去大半个月，部队和大部分幸存者已经全数撤出开始北迁，剩下少部分的人被放弃，庄市彻底沦为丧尸的天下。 莫雨倒是没所谓，没人了更好，这就是她的天下。过两天等天气好点抽空去一趟市里，说不定还能捡个漏。 眼看着再过两天就到一月，雪一场没下，反倒是温差越来越大，白日里平均气温少说四十度，到了夜晚突然冷成冰窖，零下不好说，个位数总是有的，丧尸们也越发没了踪影，整个城市显得死气沉沉。 受天气影响，莫雨这几天也越发懒得动弹。 这天，不用出去钓尸，她舒服的躺在床上敷面膜。经过这段时间的调理，她发现肤色真好了不少，青灰色淡化了一点泛起淡淡的白，看着比之前那张死人脸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可见有效。 不知道面膜能不能防腐化的？要不要给小五试试？ ‘砰砰砰’一阵巨响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大，一个娇小的身影突然从门口窜出来，脚下步步生响。 说曹操曹操到，不用看都知道来者何人，莫雨面不改色继续敷着面膜，一副习以为常的口气教育道：“说多少次了要淑女点，上楼跟地震似的，楼梯踩坏了找谁修去？” “吼！”小五听不懂人类的语言，只能把自己看到的表达出来。 经过十多天的相处和训练，结合数十万年来的驯兽经验，莫雨总算成功在自己与小五之间建立了不那么深厚的主人与小跟班情谊，虽然它看起来不怎么专业，智商也不高，她还是费尽心思教会它一些简单的丧尸语言。别问她为什么会丧尸之间的语言，总之就是会了。 游戏时代，一阶丧尸的吼叫是不带任何意思的，就是单纯的情绪表达，升到二阶后才算初步开启灵智吼叫中附带简单的意思，只有到了三阶才能简单理解其他同类的意思，像人越长大学习到的知识越多一样，丧尸每升一阶就能开启更多的灵智，直至八阶就相当于一个心智健全的成人，有勇有谋还能精通人类语言恢复人类时代的记忆，被科学家们成为灵智健全阶段。 经过这段时间的检测，这点规律倒是没变。 小五现在是二阶，已经初步开启灵智，能将简单事物用简单的意思表述出来，这还得得归功于莫雨这段时间连续的晶核投喂让它升了阶。 小五的意思简单明了，翻译过来就是有丧尸。 “不就是丧尸嘛，没见过同类啊？别搞得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经过她一段时间的猎杀丧尸确实数量巨减，但偶尔看见一两个还是可以的。 “吼！”外面。 “丧尸当然在外面，咱家就俩丧尸，不接受其他租客。” “吼！”一大波。 “what？！”莫雨猛地弹坐起来，顶着一张面膜脸光脚飞窜到窗边观察情况，仅露出的眼中写满惊讶。 什么情况？她不记得游戏时代还有这么大面积的丧尸迁徙啊，这乌压压的一片，没一百也有八十吧？一阶丧尸连灵智都没开，怎么可能进行群体式的行动？若是被操控，至少需要三阶以上甚至四阶的精神力丧尸，末世初期怎么可能出现这样高阶的丧尸！ 然而让她更为心惊的是，这大波丧尸居然在她家门口停了下来！ 第21章 求组队（25,26合） “你是研究人员？”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想有道理，莫雨的心‘咯噔’一响，看向男人的眼中防备更甚。 男人没有回答，唇角勾起一抹笑，白皙的手臂缓缓伸向前方，骨节分明的手掌在空中摊开，动作优雅得就像一个绅士在邀请他的舞伴。 莫雨自然不会天真得认为男人是在向她伸手，虽然他手的方向确实是她所在的方向。 果不其然，半空中漂浮的瓶子缓缓移了过去，稳稳落入男人手中。 “还好没有浪费。”男人轻声低喃，小心翼翼的将玻璃瓶盖好，看着瓶子在他手上消失，目光带着珍惜。 “你的声音......”男人的嗓音充满魅惑，听在莫雨耳里带着略微的熟悉。 难道她真的认识这个男人？她皱起眉沉思，只可惜他说的话太少声音也不大，她一时半会儿想不起在哪听过。 “你究竟是谁？”莫雨直接开口询问。 许是处理完了手头的事，男人终于舍得将目光分给她一丝，他好看的唇角依旧带着笑，一张一合道：“很高兴你还记得我的声音，研究院里的实验体小姐。” 莫雨双眼猛地瞠大，“是你！” “呃。” 满腹疑虑还没出口，一股强大的精神力突然袭来，她大脑瞬间空白，两眼一闭栽倒在地。 男人淡定的看了她一眼，随手关上门，周身气场全开，一股强大的精神力射向前院方向，大门口的百尸团瞬间调转方向四散离开，摇摇欲坠的铁门再次苟延残喘的保存下来。 幸好及时阻止，不然大门破了这地方还真不好继续住。 等丧尸们离远了，男人收回精神力，脸色有些苍白。 就不该跟她费这么多话，差点损耗过度。男人右手一翻变魔术般变出一颗晶核，意识凝聚将它尽数吸收，脸色果然好了不少。 有了力气，男人抱起晕倒在地的莫雨，大步走进别墅。 柔软的大床上，莫雨四仰八叉四肢成大字型自由舒展，脸上安祥惬意的表情表明主人没有感到丝毫痛苦。慵懒的轻蹭几下棉被，她缓缓睁眼，入目一片陌生。 这是哪？她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眼珠子四处溜了一圈，总算看出一丝眉目。 这貌似是家里的客房，家具装潢和她卧室相近。因为几乎不光顾，一开始才没认出来。 “醒了。” 熟悉魅惑的男音传入耳里，莫雨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闭上眼装睡。 感谢丧尸化对听力的强化，让她能清楚的听见鞋底摩擦过地毯的声音一路逼近，最终在床头附近停止。 “别装死，我知道你醒了。”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莫雨双眼紧闭一装到底。 “既然如此，那我就随心意来了。那小瓶血似乎不够，从哪里下手好呢？”男人轻声低喃状似思考，语气透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威胁。 莫雨猛地睁开眼，怒瞪着斜上方的俊脸，“你到底想怎样？！” 先是千方百计引诱她精神爆破害她莫名其妙来到这个游戏不像游戏的世界，变成现在这副人不人尸不尸的鬼样子，现在又费尽心机上演一出丧尸攻门逼她从门后开溜，然后用绝对实力毫不留情的碾压打击。这得多大仇多大怨？下手狠辣难道就只是为了要她的血？ “我想和你组队。”男人神色平静的回答。 “啥？”莫雨一脸黑人问号，“这是一起打怪升级的意思吗？” “差不多吧。” “呵呵。”莫雨冷笑出声，“我为什么要跟一个来路不明甚至有可能是害我流落至此的人组队？” 被打左脸不够还巴巴送上右脸，犯贱么？ “因为我想。” “......”你想关老子屁事。莫雨恨不得一脚踹散男人这副唯我独尊的模样，但她咬牙忍住了。诚然，男人的回答嚣张至极，但她不得不承认，人家有嚣张的资本。 深吸一口气，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的情况对她不利，硬拼她打不过男人，逃跑，男人看起来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况且当初就是抱着寻找男人弄清真相的打算，现在他主动送上门，她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再说就是拒绝，估计也没用吧。只是同意，这个男人身上秘密太多太危险。 见她面露纠结之色，男人微微一笑，从容地在床边坐下，“我以为你有很多问题要问。” 莫雨呆愣着眨了眨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有些不确定的看着他，“你愿意告诉我真相？” 有一瞬间她甚至怀疑耳朵出了问题。 男人点头，嘴角挂着淡笑，“我对队友绝对坦诚，如果她问，如果我知道。” 别以为她听不出来话中被刻意强调的‘队友’二字，男人这是赤果果的威胁，想知道真相就必须和他组队。明知道男人很危险，可她却不得不答应，因为这或许是她唯一能了解真相的途径，自己查她甚至一丝头绪都没有。 “为什么是我？”面对诱惑，莫雨没有被冲昏头脑，而是冷静的提出疑问。她一瞬不瞬的盯着男人，不放过他脸上一丝表情。 “因为我需要你帮忙。”为了显示诚意，苏尧没再用‘因为我想’那套敷衍她。 莫雨微愣，语带不解，“我不明白，以你的能力独自一人在末世也能活得很好，就算寻找真相也不是难事，有哪里需要我帮忙？” 她有的男人也有甚至更高级，还有什么是非她不可的？ “我需要对你进行研究。” “什么？！”莫雨惊得跳起来，双手环胸退到床角，一双眼警惕的看着他，一副‘你死了这条心，老子绝不从’的模样。 “别紧张，我没恶意。”男人轻笑着安抚。 “呵呵，博士在拿老子做实验的时候还说自己是为了造福人类呢，鬼信！”欺负谁没被做过实验一样。 “我跟他还是不一样的。” “神经病怎么会承认自己有病。”莫雨毫不客气的反驳。 “我允许你提出疑问，但不要趁机骂我哟。” 男人笑眯眯的看着她，莫雨只觉得一阵寒风吹过。她讪讪的咽了口唾沫，识相的闭上嘴，眼神狗腿的讨好道：您说，我听着。 第22章 不简单的《末日》（27,28合） 莫雨眼神一凛，死死的盯着男人，“什么意思？” “常玩游戏的人都知道，原先世界的网游技术水平仅能实现常态的全息状态。简单来说只是让玩家的意识进入游戏世界，从而更真实的体验游戏乐趣，而游戏npc依旧留有行为呆板语言模式单一的特征，算不上智能，稍微人性化的就是人工npc。” 正因如此，声称拥有更智能更人性化npc系统的《末日》才会大受欢迎。 见莫雨点头赞同，男人继续往下说：“想要研发出他们口中的高端智能数据可不便宜。有名有实力的游戏研发商就那么几家，在此之前你听过《末日》的研发商？或者听说它背后有哪个财团支持？” “一个籍籍无名又没有资金支持的团队是怎么研发出那些老牌研发商都望之却步的技术？靠嘴吹吗？” 莫雨被问呆了，听男人这么分析，她才发现自己原本考虑的太过片面，这么多疑点竟毫无所觉。 “你的意思是，那群智能npc背后全是人在操控，他们其实是以游戏为幌子为寻找实验体提供便利？” “总算没笨到家。” “可是，”莫雨仍有想不通的地方，“仅仅是在网游是通过一堆游戏数据就能实现对人基因的改造吗？” 男人摇了摇头，“或许因为是意识改造，所以并不要求一定要在现实世界进行。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对错不论。但可以肯定的是，《末日》这款游戏绝不像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我理科虽然不好，但也知道迄今为止教科书上并没有出现你说的基因分类。”不是她多疑，而是男人的话太过匪夷所思。抛开正确性不看，他是从哪里得到如此机密的消息？ 面对莫雨的质疑，男人不见丝毫慌张，淡定的解释道：“事实上我也是一个搞科研的，基因种类恰巧是我近期的研究课题。因为只是初步取得成果，还未得到完善，自然不会出现在教科书里。” 只能说，他和游戏背后那伙人撞课题了。这感觉，真不好。 “你和博士他们是一伙的？”她一开始就有所怀疑，要控制她至少要对她的情况了如指掌，实验室守备森严，男人能悄无声息不露一丝马脚的操控她达到自己的目的，又知道那么多别人不知道的消息，只有内部人员这一可能。想到他和博士是一伙的，莫雨看向他的眼神带上恨意。 “别误会，你可以说我和他们职业相同，但从本质上来讲，我们两个才是一伙的。”既然要组队，就意味着要将背后留给对方，他自然不会让彼此间存在误会。 本质？莫雨愣愣的盯了他一会儿，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你是玩家？” “是。”男人点头，见她眼底的恨意逐渐消失，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和你一样是受害者。” “你是怎么入侵我的系统甚至屏蔽小五的？你是黑客？”普通玩家不可能做到这点。 男人摇头，“不是。我没有入侵你的系统，和你交流甚至屏蔽你的助理靠的都是精神力。” “精神力还能跨世界使用？”莫雨感到吃惊。《末日》游戏在同一个大背景框架下分割出不同的数以万计的平行世界，和常规网游里的分线路差不多，只是这条线路一经选定就不得更改，玩家抽到同一世界的概率极小。 “我们在同样一个平面世界，我也在实验室里。”精神力自然没有强大到足以支撑跨界交流。 “不可能！”莫雨想都不想的否定，每到一个新地图她都会让小五进行检测，“检测结果显示实验室里没有玩家。” 无论是研究人员还是其他实验体，就算男人的宿体是实验室里的一件摆设，只要他是玩家，检测系统肯定会检测出来的。 男人不以为意的笑了，“我既然能悄无声息的屏蔽你的贴身助理，隐藏自己的身份不是什么难事吧。” 莫雨依旧不信，“你不是黑客，就算能瞒过小五的检测，那你的助理、主系统还有游戏后台的那些人员呢？你发动攻击他们不可能毫无察觉。”就算男人精神力再强，只要身处游戏世界，玩家的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主系统的检测和后台程序人员。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如果我当时已经脱离游戏控制了呢？” “怎么可能？”莫雨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玩家只要身在游戏怎么可能脱离主系统的控制！” 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现在和主系统之间还有联系吗？” “我......”莫雨刚想反驳，随即察觉出他话中深意，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你的意思是爆破之前你就已经穿越到游戏里了？！” “我当时的情况不能叫穿越，只是意识在游戏过程中脱离系统控制，彻底与感应链接设备失去联系，从而导致无法回到现实世界只能留在游戏世界里游荡。” 莫雨一脸懵逼，好特么难懂，还不如穿越呢。“什么是感应链接设备？” “通俗了讲就是游戏仓。” 这样说她就懂了嘛，以后请务必往通俗了讲，谢谢。 莫雨眼中闪现一抹希翼，“那我们现在......” “想多了。”男人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我们现在是穿越。”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莫雨不解。 “我当初脱离控制后游戏的时间和进度并没有改变，但现在，我们回到了末世刚开始。” 这样一说，确实有所不同。 “你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就算智能npc技术是假的，但近几年全息技术已经逐渐得到完善，游戏仓与玩家失联的情况几乎已经杜绝了。就算游戏仓出了问题也可以通过贴身助理联系后台进行解决，游戏助理出了问题也能使用游戏仓的强制下线功能，这两项同时坏掉的几率约等于机选一注号码恰好是头奖。起码市面上那么多全息网游，最近几年都没再发生这样的事故。 第23章 时空计划 看穿她的想法，男人道：“不相信《末日》会出现这种重大事故？” 莫雨老实点头。 男人轻笑，“又忘了自己现在的状况？” “这不一样，我是因为那场爆破才会沦落至此，你是无缘无故。”想到这，莫雨狠狠瞪了男人一眼，要不是他的指引她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 “是么？”男人轻飘飘一句反问，不是否定胜似否定。 “当然啊！”莫雨不服气的回答。 嘴角勾笑，男人突然换了一个话题，“你听过第一个成功完成空间改造的实验体吗？” 莫雨点头，博士与研究人员的谈话中有提及，她只是第二个成功者。 “有什么问题吗？”不明白他突然提及的用意。 “他也曾引发过一次爆破。” 莫雨惊讶的张大嘴巴，刚想问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也如她一般穿越了？一个念头突然在脑中划过，她猛地瞪大眼，“是你？” 男人没说话，脸上的笑容却证实了她的猜测。 “为什么你的引爆只是意识脱离控制，而我就是穿越？” “或许是我的改造只完成了一半的原因吧。” “你没进行时间改造？” 男人鄙视的看着她，“你会在明知道有问题的情况下还乖乖躺着让人对你的意识动手动脚？” 他不觉得反抗有错，错就错在一知半解的反抗。 当时他只是单纯的察觉这群npc有问题，想逃出实验室，可惜被发现了。本想引发爆破同归于尽后重新开始，没想到宿体炸毁后意识脱离了系统控制留在实验室飘荡，在往后的观察中才发现这群人的研究目的并不简单。若是在耐心等段时间，他的结果或许会不一样。 事已至此，后悔是没有用的。他只能在暗中观察的同时伺机等待，寻找打破这一僵局的方法，直到莫雨的出现，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你既然早就知道爆破会引发时空穿越，为什么还要引导我？”莫雨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长满利甲的十指差点就伸向他纤细白皙的脖颈。 男人却表现得很平静，“我引不引导你最终的结果都只有一个，从你进实验室那刻开始，他们的每一个行为都是在为最后的精神爆破做准备，这就是所谓的时空计划。我不过是把时间提前了，让你拥有了主动权而已。” “时空计划的最终目标是引爆精神力？”时空计划=引爆精神力，引爆精神力=穿越，所以，时空计划=穿越？一连串的等价代换在脑中生成，莫雨惊讶于最终的结果，“博士他们在研究穿越？” 这是在搞笑吗，书迷电视迷们成天想着穿越跳楼触电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出现一批有组织有纪律有能力的专门以人为实验的穿越研究者，更搞笑的是他们还成功了！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从命名就一目了然了。”男人赏了她一个‘你是不是傻’的眼神。 “我真的没想过。”莫雨感觉世界观被刷新了，“一直以为科研者的研究题材都比较现实和正经，没想到，居然会有人研究穿越这么虚无缥缈不切实际的东西！” 男人笑了，“什么是现实？什么是不切实际？人类总喜欢将无法解释的事物和现象加以虚化，让它们听起来充满神秘，就像不懂火焰的远古人会将它看作天罚。很多东西不见得荒唐，不见得是假的，只是人类还不曾掌握解读它的技术罢了。” “你觉得穿越很荒唐，研究它毫无意义，但你无法否认你正在亲身经历它。” “那些游戏的幕后操纵者用事实证明了穿越是存在的，是有迹可循的。” 莫雨顿时哑口无言，低下头陷入沉思。 男人没有再开口，留给她足够的空间去消化。 片刻，莫雨整理好思绪，抬头看向床边端坐着的男人，“博士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很多啊，单纯的喜欢，对神秘力量的向往，想要回到过去改变一切，想穿梭未来一睹风采，这些都能成为他们研究的理由和动力。至于真相是什么，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你说游戏里的npc都是人在幕后操控的吗？”莫雨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男人眉头轻挑，睨了她一眼，“你不会是在想游戏里那个小情人吧？” 莫雨沉默着没有搭腔。 “这么痴情？你的游戏助理没告诉过你不要对游戏人物付出过多感情吗？” 当然说过。想起小五每次谈及这个话题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她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在男人一脸莫名的注视下尴尬的撇开脸，“无关痴情与否，我只是在想，林逸当初来救我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 原先她就觉得林逸与那位杨杰少校的对话话里有话，现在想想，他们都是知情人吧。还有她曾经以为的舍身往死，其实对林逸来说不过就是换个身份罢了。 “有什么问题等揪出幕后黑手再当面问吧。” 莫雨微愣，“不同的世界，怎么揪？怎么问？” “自然是回去揪回去问。” “你知道怎么回去？”莫雨一把抓住男人的胳膊，神情激动。 男人淡定的摇头，“不知道。但只要弄清楚来的原理，就一定能找出回去的方法。” “博士已经不在了，还怎么弄清原理？”莫雨有些沮丧，转念一想又突然振奋起来，“你说有没有可能实验室那些人也一起穿越了？” 男人摇头，“十有八九没有。” “为什么？”他们既然可以为什么其他人不行。 一眼看穿她的想法，男人道：“我们是进行过改造的，你觉得那些人会在还没确定研究是否有效的情况下就在自己身上实验吗？” 诚然，科研人员有时候是疯狂的，但他们同样惜命，有命才能继续研究。 “可是小五穿越了。” “你确定它真是你的小助理？” “确定。”对于这点她还是肯定的。 男人托腮沉思了一会儿，“或许是因为游戏助理是覆在玩家意识上进入游戏的，所以你的意识被改造对她也产生了影响。当然，也不排除没经过改造的人也能穿越这一可能。” 第24章 组队成功 他只说‘实验室的人也穿越’这件事十之八九不行，剩下还有十分之一二的可能。“不过就我个人而言，更偏向于前一种解释。” 莫雨挑了挑眉，示意男人继续说。 “设想一下，如果博士他们也穿越了，他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时空计划成功了，你觉得他会轻而易举的放过你吗？” “他手上有你的详细资料，包括你的现住址。” “末世开始将近一个月，在掌握这些资料的情况下，找到你对他来说易如反掌。可你现在却能悠闲的呆在屋子里考虑每天应该收集多少洗澡水给小宠物喂什么食物，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他也考虑过‘博士是不是也穿越了’这个问题，所以即使手上有她的地址也没有第一时间过来找她，而是观望一阵风声，确定没有风险了才行动。他已经因不谨慎失误过一次，决不能再来第二次。 莫雨虽然不想承认，却无话反驳。她颓然的叹了口气，“也就是希望渺茫了。” 男人轻笑，“你也不用这么悲观。末世九年那批实验人员是不在了，但你别忘了，我们穿越回了末世初期，他们现在指不定在哪个角落里做着准备工作呢。” “能这么想吗？”莫雨的担心不是没道理，这个世界和她所知的《末日》游戏有出入，原本跟她关系匪浅的江浩轩、林逸和古晴雯都没有出现，她担心博士他们也会消失。 “凡事往好处想，走一步算一步吧。”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怀有希望至少有个安慰，“就算事情发展到了最坏的地步，还有你啊。” 男人笑得如沐春风，莫雨却猛地打了个寒颤，“什，什么意思？” “你是唯一一个完成全部改造并成功引发穿越的人，你的意识本身就包含了最完美的穿越原理。” 莫雨猛地缩进床角，戒备的盯着男人，“你，你不会是要解剖我吧？” “你是傻吗？原理既然存在你的意识里，自然是研究你的意识，解剖你这个人干嘛。” 面对男人赤裸裸的鄙视，莫雨不干了，“不开颅你怎么研究意识？” 男人一副‘你没救了’的表情，“你不知道精神力可以用于意识探测吗？” 哦对，她想起来了，四阶以上的精神丧尸就可以窥探其他生物的意识，甚至根据意识深处封存的记忆制造出以假乱真的幻境误导生物们自相残杀，兵不血刃。 “你已经四阶了？”居然比她快这么多！ “那倒没有，还差一点。”本来他手上的晶核是足够突破四阶的，但考虑到吓唬莫雨需要同时控制大批量的丧尸，精神力消耗过大，所以预留了一小部分晶核用作补充以备不时之需。 晶核除了升级还能用来补充异能，补充只能填补之前消耗掉的，让异能者能在短时间内多次使用异能，不具备提升异能的功效。 “不过要升上去也费不了多少时间。”男人随口补了一句。 呵呵，异能才二阶的她感受到了浓浓的鄙视。 “意识探测需要我怎么做？事先声明，我的智商可做不来太高难度的事。” “你不需要做任何事，只要不反抗的躺平放松，让我进入探查就行。”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猥琐呢？ “别误会，我的进入指的是你的意识。”男人笑着解释。 莫雨嘴角一抽，真是谢谢您的特意解释了。 “你就这么把这些告诉我了，就不怕我知道后不跟你组队？” 男人噗嗤乐了，很是不以为意，“你的意愿不重要。难不成你觉得自己还有能力改变我做出的决定？” 俨然一副‘做人要有自知之明’的模样。 莫雨怒，“所以你究竟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求组队？你直接宣布组队成功不就好了吗！” “或许是这样会显得我更民主一点。” “......”她竟无言以对。 “更何况，你没有拒绝的理由不是吗？你很清楚自己的实力，一个对科研一窍不通的人，想要找到回去的方法，只有我能帮你。” 莫雨不得不承认，男人的话让她心动了。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表明他极大的诚意，以他的实力大可以采取强硬手段逼她就范，但男人却选择礼遇相待，再拒绝就显得她不识抬举了。一番权衡，她最终咬牙作出决定，“好，我答应你。” “既然是队友了，我总该知道你的名字吧。” “苏尧。”男人笑着伸出手，“欢迎结队，莫雨。” “虽然你的意愿并不能改变什么。”他又默默地补充了一句。 “用不着你三翻四次的重复！”莫雨气炸，啪的一下扫向苏尧伸过来的手，取代原本的握手。 目的达成，苏尧也不介意她的无礼，好脾气的问道:“还想知道什么？一次性问完吧。” 既然决定要组团搭档，坦诚相对很有必要。 莫雨也不客气，直截了当的行使权力，“我昏了多久？” 苏尧：“一个多小时。” “这么短？” 苏尧挑眉，“你好像很遗憾？” 那模样好像她敢说‘是’他就敢再次晕了她。 “没有没有。”莫雨把头摇成拨浪鼓，“我就是觉得奇怪，还以为那一下醒来怎么也得第二天了。” “我有分寸。”他刚才并没有下重手，吐血看着吓人，其实就是高阶对低阶的施压，当场难受，以丧尸的恢复速度休息一个半个小时也就没事了。昏倒是因为他用精神力使她陷入昏睡，不会造成实际伤害。 苏尧本意并不是伤莫雨，否则，“你以为自己现在还能生龙活虎的和我聊天？” 难怪一觉醒来浑身没有丝毫不适感，原来他手下留情了，莫雨讪讪一笑没再说话。 苏尧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既然我们是队友了，不介意我住下来吧？” 说的我介意你就会走一样。莫雨在心里吐槽，面上却不露声色，“我们要继续呆在庄市？不去找博士？” 苏尧淡淡瞥了她一眼，“你知道他在哪？” “在研究所吧，虽然不知道具体位置，但我知道它在东方基地。”莫雨答得理所当然。好歹缩小了范围，好过大海捞针。 苏尧摇头，“我知道那里，找你之前我去过，什么都没有。我猜，在那之前他们应该还有别的实验室。” 第25章 今后打算（31,32） 莫雨洗好出来的时候苏尧正拿着扫把打扫客厅，垃圾筐里装着不少白色粉末，那是晶核被吸收后的残留物。 见她过来，苏尧修长的手指指了指茶几上装着晶核的塑料瓶，里面还剩四分之一左右的晶核，“拿去吸收吧。” 莫雨不解的眨了眨眼，“为什么不吸收完？” “已经够了。”本来他离升阶就只差一点，只是三阶后一阶晶核的作用就小了许多，所以这一点差距也用了将近四分之三的晶核。 “剩下这些你吸收，尽快改善外貌，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那小五呢？需不需要给它一点。”去大基地肯定是要带着小五的，它的外貌也需要改善。 一眼看穿她的想法，苏尧摇头，“游戏时代，普通丧尸的外貌变化有一个漫长的过程。五阶以前皮肤颜色和腐烂程度会愈发严重，五阶到六阶算是过渡期外貌变化逐渐趋于平稳，六阶过后外貌才开始朝人类趋近，直至八阶才彻底恢复为人时的样貌。这点晶核对它来说杯水车薪意义不大，你自己留着吧。” 莫雨的心‘咯噔’一响，“那小五怎么办？我是不会丢下它的！” 她的语气透着坚定。 苏尧无奈扶额，“别激动，我的意思不是要丢下它，只是实事求是，希望你别浪费，好钢用在刀刃上。” “可它外貌不变，又怎么跟我们一起去基地？”莫雨依旧不安。 苏尧沉思片刻，再次开口道：“两个办法。” “什么？” “第一，明天试着活捉一只丧尸收进空间，如果再次放出来它依旧活蹦乱跳，以后就可以用这种方式将小五带进基地。” 莫雨理解苏尧的这种想法，他们的空间不能装活物，但丧尸究竟算不算活物没人清楚。只是，“如果不行呢？” “如果不行，那就只能在基地外找个安全隐秘的地方安顿它。” “不行！”莫雨想也不想的拒绝，“人类到处猎杀丧尸，放小五独自在外面我不放心。” 苏尧淡淡瞥了她一眼，“可以，如果你做好了不回去的准备。” 莫雨顿时无言，陷入两难。她知道苏尧的话不是威胁恐吓，而是事实。 游戏时代，末世九年才堪堪出现人形丧尸，如果硬要等到小五恢复人形再行动，时间太长变数太多，且不说他们现在的身份在面对日益增强的人类能不能应付得了，单看这个世界与游戏时代的出入，若是博士在此期间出了什么意外那他们回去的希望就更渺茫了。可让她把小五放在外面，太危险。 看出她的矛盾，苏尧晓之以理，“将小五放在外面不见得就危险，如今丧尸占据了大部分领土，它和同类在一起还是安全的，至少比和人类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要安全得多。” “你若硬要守着它不是不可以，可你护得了它甚至是你自己多久？” “你我虽然身为穿越者，但没有熟悉的剧情做金手指，也没有强大的异能做后盾，精神力和空间再稀有也不是独一无二的，我们比他们多出的优势除了不被丧尸攻击和不需要吃饭喝水外仅剩下提前知道晶核的作用这点。因为这点我们才能提前获得更高等级的异能，但这点，迟早也是要被其他人知道的，到时候你的优势还剩下什么？” “你我心知肚明，时间拖得越长变数就越大。九年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足够博士再研究出一个成功的实验体，也足够让人类异能者变得更加强大。” “你知道一个掌握穿越技术的科研人员在残酷的末世意味着什么吗？一旦研究成功的消息传开，博士就是这些幸存者离开这片废土重新开始的希望，你有什么资本去和众多强大的异能者对抗？” “还有你我的特殊体质，或许瞒得了普通人，却瞒不了创造这一切的博士。一旦等他掌握更多的信息，别说从他手上获取回去的方法，你要如何自保都成问题。” “你想保护重要的人，除了有足够强大的力量，还要无后顾之忧，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苏尧的语气难得认真，这是他最后一次开口相劝，若莫雨一意孤行，他自然不会陪她冒险。当然，所需的实验素材他是不会放过的，既然做不成队友，他不介意采取强硬手段。 莫雨冷静下来仔细思考他的话，虽然直接却很现实，她的处境确实没有乐观到能任性放纵的地步。内心已经偏向苏尧的话，却忍不住还要挣扎一下，“真的没办法改变小五的外貌吗？” 苏尧无奈的叹了口气，“其实你不必要这么悲观，前面这些都是建立在第一个方法不可行的情况下，也许根本没担心的必要。” “我知道，可总要做最坏的打算。” 苏尧沉默了一会儿，道：“其实除了正常的升阶路子，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其他办法。” “什么办法？”莫雨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你不是有很多化妆品吗，可以给它打点粉，至于指甲，用剪刀修修就行。” 莫雨嘴角一抽，这特么也可以？ “那身体腐烂呢？” “像小五这种腐烂程度轻的，现在泡泡福尔马林或许管用。” “......”不得不说，搞科研的脑子就是好使，这么难想的办法都能想出来。 “你有福尔马林吗？”莫雨一脸希翼的看着他。 苏尧眉头轻挑，“你把我当叮当猫？” “你不是洗劫过医院嘛。” “但我没想过给丧尸做美容。”自然不存在未卜先知拿福尔马林的情况。 好吧，那就只能找时间去趟医院了。心里有了打算，莫雨也不再纠结于此，干脆的转移了话题。 “你还没洗澡吧，要干净水吗？”虽然洗澡水不好找，但毕竟组队了，总不好一个人私藏。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她还是很懂事的。 苏尧摇头，“水龙头里有水。” “那多脏啊。”莫雨的洁癖上来了，满脸嫌弃的劝说，“要不还是用干净水吧，我空间里还有存货。” “你留着吧。”苏尧出言拒绝，他没有洁癖，况且，“被感染的水虽然颜色不好，却含有不少对丧尸有用的元素，只需稍微做些处理，去除掉不好的杂质，反而能强身健体，你可以试试。” 莫雨将头摇成拨浪鼓，这是原则问题，打死她都不用。 苏尧也不强求，慢条斯理的进了浴室。 莫雨别扭的盯着浴室方向，一番纠结后还是没忍住冲了过去。她一把推开未上锁的门，“你真的不需要干净水吗？” 浴室里，苏尧维持着衬衫半推的姿势，一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莫雨双眼发直，猛地咽了口口水，这身材，简直了，岂是‘棒棒哒’三字能概括的。 眼中的惊愕迅速褪去，苏尧挑了挑眉，旁若无人的继续刚才未完成的脱衣动作，动作优雅，性感的嘴唇微微开启，“怎么，想和我鸳鸯共浴？” 脸上俨然一副‘就知道你肖想我已久’的表情。 莫雨脸色一囧，感觉鼻尖突然传来一股温意。 “打扰了，您慢慢享用。”她一脸怂样的迅速退了出来，顺便识相的带上门。 ‘啪’的一声将两人隔绝，莫雨抹了抹鼻尖溢出的温热，猩红的液体让她脸颊发热，罪过罪过，她居然看一个男尸看到流鼻血，幸亏她反应敏捷迅速退了出来，不然被苏尧瞧见还不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就在她无比庆幸的时候，浴室内，苏尧却因她刚才的蠢样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第26章 小五，小舞（33,34）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就在莫雨百无聊赖的数到999只羊的时候，苏尧猛地睁开了眼，吓了她一跳。 小五从禁锢中解脱，看着面前的男人眨了眨眼，又扭头看着另一边的莫雨，歪了歪头，像是在思考自己出现在这的原因。数秒后，一无所获的它顶着一张迷茫脸满别墅游荡去了。 反应过来，莫雨一脸急切的看着他，“怎么样？” 苏尧没有正面给出回答，反而问了一个问过数遍的问题，“你确定她是你的游戏助理？” “当然。”不明白他再三确认的目的，但莫雨的回答十分坚定，随后不解的看着苏尧，“是小五的记忆有什么问题吗？” “它的记忆很完整也很正常，但是没有你。” “什么？” 莫雨惊得合不上嘴，什么叫没有她？难道小五真的只是一串数据没有人为意识在后面操控，也没有穿越？那这个小丧尸又是谁？为什么会和小五长得一般无二？手腕处还有和它一模一样的胎记？ 可她若是小五，记忆里为什么会没有她？ “是不是和我有关的记忆埋藏太深，以你现在的能力不足以窥探？”莫雨猜测道。 “这就不清楚了。但我探测到的记忆很完整，完整到就像它原本就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一样，没有丝毫与《末日》游戏相关的片段。”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记忆里的她是个典型的游戏白痴，出了名的对游戏不感冒，唯一玩过的游戏就是黄金矿工。” 言外之意就是，这不像是曾经作为游戏助理存在的小五该有的记忆，隐藏得再深也不可能像用橡皮擦擦除了一样一干二净丝毫蛛丝马迹也没有。 莫雨低头想了一会儿，突然正了脸色，严肃道：“你还看到了什么？” 苏尧简单讲述了窥探到的信息。 小丧尸原身的名字由来很俗套，父亲姓姚母亲名字中带舞，合起来就叫姚爱舞。本应是受尽宠爱的小公举，谁知母亲不幸早逝，没几年后姚父再娶。 这个后妈也不是省油的灯，处处与姚爱舞作对，各种挑拨离间。或许是碍于她的家族势力，又或许是印证了那句老话，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姚爱舞与父亲的关系越来越差，几乎到了见面就吵的地步。 好在后妈这些年一直没有孩子，姚父只有姚爱舞一个女儿，就是关系再差也没有缺短过什么。 实在没办法心平气和的呆在那个家里，姚爱舞中考志愿特地报了离家很远的河省一中，打定主意远离是非之地。为了避免无止境的争吵，姚父并没有阻止，只是在学校附近万达新建的楼盘买了一套公寓给她，姚爱舞高中后一直住在公寓里再没回过姚家本家。 12日当晚，姚爱舞和几个好姐妹在商场旁边的夜市小吃街通宵吃烧烤，谁知道末世突然降临，其中两个姐妹突然变成丧尸，她闪躲不及被其中一个抓伤后也变异了。 记忆到此为止，丧尸没有意识，尸变后的经历都不会被记录和保存。 苏尧所窥探的记忆很清晰，出生到尸变都有大致的概况，又和她初次在万达地下车库遇见姚爱舞的情况吻合，因为小吃街就在广场旁边，所以变成丧尸的姚爱舞一直在附近游荡，地下车库地处阴凉，自然成了丧尸首选的栖息地。这样的解释倒也合情合理。 一切都很正常，只是偏偏少了她，为什么？姚爱舞，谐音正好是游戏时代小五的编号125，是巧合？还是另有深意？姚爱舞究竟是不是她认识的小五？莫雨只觉得先前因苏尧的分析好不容易理清的一点思路又再次被搅成一团乱麻，整个脑子混乱极了。 “还有一点你或许感兴趣。” 苏尧突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抬眸看了他一眼，一脸不解道：“什么？” “姚爱舞的后妈名叫古寒雨。” 莫雨眼神一凛，“古？” 又是世家出身，和古晴雯会是同一个古家吗？不过，苏尧是怎么知道她对古这个姓氏感兴趣的，“你知道古家？” “送你进研究所的女人不是也姓古吗。” 莫雨微微一惊，“你知道古晴雯？” 如果说苏尧了解研究内幕和他意识身处实验室以及本身职业有关，那他知道古晴雯就有点蹊跷了。听他刚才的语气不像是之前就认识古晴雯的样子，而她自从到了实验室后也没再接触过古晴雯，苏尧怎么知道是古晴雯将她送进研究所的呢？ “我只知道在你进实验室之前有个被称为古小姐的女人和博士通过电话，大致通话内容也就是发现了合适的实验体以及事成之后五大基地感激不尽之类的客套话，至于这个女人是不是叫古晴雯我不清楚。” 莫雨眉头紧锁陷入沉思。自从苏尧猜测博士等npc背后可能是人在操控，她就笃定演技足以媲美影后的古晴雯绝对也不是单纯的npc。原本以为古晴雯只是将她视作情敌才会生出把她送上研究台的歹念，如今听苏尧话里的意思，怕是古晴雯与博士的关系也非同一般。 游戏时代，林逸闯进实验室救她当天，从他和杨杰的谈话来看，他显然知道时空计划，甚至林家有可能作为游戏幕后黑手之一参与其中。古林两家是世交，古晴雯和林逸关系匪浅，那么古家参与时空计划也合情合理。古晴雯身为古家一员，为达成时空计划寻找合适实验体的同时顺便送走身为情敌的她也说得过去。 “这个时空计划背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一群幕后黑手躲在暗处借游戏之便进行研究，背后还牵扯到一堆基地和世家，怎么想都可疑。 苏尧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那你在做科研的时候有听到过什么风声吗？” 苏尧眉头轻挑，“你怀疑时空计划的幕后黑手是当权者？” “你难道没这么怀疑过？”莫雨并不否认，除此之外她想不到谁有这样的实力和技术足以支撑这样的研究。 第27章 医院进行时 苏尧本身就是国家科研人员，是站在科研前沿的人。基因种类是他近期的研究课题，还没有被完善，却已经被博士运用到其他研究中，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 苏尧曾说过他的意识在游戏中游荡了很长一段时间，也就是说博士的实验存在意识脱离系统控制的危险，而意识一旦脱离系统控制现实世界的身体就会处于休眠状态。《末日》游戏风靡世界，游戏者众多，莫雨不相信只有苏尧一个人有这种情况，却从没听过类似的质疑和报道，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她不相信以苏尧的智商会没考虑到这些疑点。 “我确实怀疑过，但却没有证据。”苏尧大方承认。怀疑对象是当权者，就算有真凭实据也会有很大的风险，何况他没有。 “不能从他们口中那些世家着手吗？” 苏尧只觉得她天真，“林，古，杨这些都是他们在游戏里的姓，谁能保证他们用的就是真实姓氏。就算是真的，这些姓氏并不少见，有权有势的也不在少数，你要怎么查？更别说我们现在在游戏里，那些世家在游戏外。再退一步讲，就算没被困在游戏里，你有调查甚至抗衡与那些世家的资本吗？” “......”莫雨无言以对。不得不说，苏尧的话犀利且现实，父母留下的家产确实能让她吃穿不愁逍遥度日，但却远达不到能与一个世家对抗的程度，更别提多个，甚至还有一堆所谓的基地。 见她听了进去，苏尧再次开口：“我们现在唯一能入手的只有他们在游戏里的角色。” 这点莫雨也是知道的，可问题是，“自打穿越进游戏，身边所有可能了解真相的角色都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凭空消失，我担心那些幕后黑手也会......” “不需要这么悲观，诚然我们的出现对游戏原有的设定造成了一些改变，但我相信该出现的一定会出现。”苏尧语气坚定，他坚信这个实验对幕后者的重要性，他们绝不会放弃。他们现在的情况就像是游戏里的病毒，一举一动稍有不慎就会引发一系列的蝴蝶效应，但只要不是颠覆性的改变，相信与游戏时代存在一些差异也不需要太过担忧。 莫雨点头，显然认同了苏尧的话，“我们可以从这个古寒雨和她背后的家族入手。” 古晴雯虽然没有如游戏时代一般出现在她身边，但不代表不会出现在其他地方，古寒雨说不定会是一条线索。 游戏时代，莫雨没有刻意去了解古晴雯的家庭构成，对她的家庭成员并不清楚，只知道古家是个大家族，稳坐北方基地第二把交椅，实力与基地领袖林家相差不大。因为是世交，林逸和古晴雯的关系又十分要好，这么多年来两家一直相互扶持共同治理北方基地。 古寒雨身后的家族是不是记忆中的那个古家，她与古晴雯又是否有关系，古晴雯会不会在古家，想要弄清楚这些必须去一趟北方基地，运气好的话顺藤摸瓜还能找到古晴雯。 苏尧的想法与她不谋而合，两人很快便敲定了之后的行程——去北方基地，当然，必须等莫雨外貌改善后。为了尽快达成这一目标，两人驱车离开别墅外出猎取晶核。 现在大部队已经撤离，威胁大大减弱，莫雨和苏尧商量过后决定把中午的时间也利用上，直到天黑再回来，这样能更多的收集晶核。 因为记着小五的事，她一出门便率先抓了只丧尸五花大绑扔进空间。 之所以绑着，主要是想着空间要是对丧尸没影响，它没有束缚在里面四处捣乱不好。空间里可放了不少好东西，最重要的当然要数她的洗澡水，被污染了可怎么好。 这会儿临近中午，现在扔进去，晚上回来正好放出来，半天的时间足够实验了。 他们这次的目的地是市中心，苏尧说那里人流量大丧尸多，能为他们提供充足稳定的晶核。最重要的一点，那里有家医院，他想去看看有没有好的实验器材。 莫雨表示不懂科学狂热者的爱好，不过她也没有异议就对了，她正好去医院拿福尔马林。虽然空间的实验结果还没出来，但以防万一先拿了，到时候不至于再跑一趟。 医院本就是人口密集的地方，丧尸自然不会少，不过这会儿在活蹦乱跳的倒不多，反倒是躺了一地尸体，大多数都是子弹爆头，好在脑袋保存的得尚算完好，显然它们中弹的时候晶核还没被发现。 也不知道这一地的尸体在这躺了多久，散发着阵阵恶臭，大多数几乎已经被烈日烤干。 看这架势显然是军队在撤离之前光顾了这里，估计里面有用的药品都被搬空了。不过没关系，他们的目的也不是药。 有便宜不捡是傻瓜，莫雨乐呵呵的打扫着现成的战场，时不时解决掉路过的丧尸，数晶核数到手抽筋，简直不要太爽。 于是，等苏尧搜刮完一切可能用到的还保存完好的器材出来，正巧看见不远处的花园里，一个熟悉的身影直挺挺的站着，利索的解决掉身旁的两个丧尸，手臂轻挥几下，亮晶晶的石头自觉冲进手上的布袋，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地方已然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 动作还挺快，这么会儿功夫就收集满了一袋。苏尧在心里对莫雨的速度作出肯定，迈着步子走向她。 走近一看，他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这打扮，得亏是末世，这要放在以前，警车都要来了。 四十多度的酷暑天气，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披了一件长袖外套，明明来时还没有的，脑袋上套着连体的帽子，整个人捂得严严实实，两只长满黑长指甲的手在空中虚挥着，悬浮在尸体头上的小刀在她的操控下将腐烂严重的头颅分崩瓦解，露出白色浆液包裹着的晶核。 苏尧嘴角一抽，“挖个晶核还需要浪费精神力？” “没办法，用指甲回去还要洗手，这样干净还能节约水。”莫雨头也不回的答道，虽然庄市已经没什么人，但出于谨慎她还是把精神力环绕在周围探测，对于苏尧的靠近自然是知道的。 “......”他竟无言以对。 第28章 可爱的男人 回话的同时莫雨手上动作不减，通过精神力控制晶核飘进布袋。 “搞定。”她满意的转过身，冲着苏尧微微一笑，显然忘了他根本看不见。 看清她的正脸，苏尧顿时一阵汗颜，她居然还带着口罩，鼻子以下大半张脸被牢牢捂住。 “你就不觉得热吗？”他只穿了一件短袖t恤都有些受不住了。 “当然热啊。”这可是四十多度的高温，她把自己裹成粽子能不热嘛。 “那你还穿？”苏尧很是不解，自虐狂吗？ “防紫外线啊。”莫雨答得理所当然。 这么强烈的光线射过来，皮肤很容易变黑长斑的。 “......”很好，他再一次无言以对。 莫雨无所谓的耸耸肩，拎着布袋继续向下一个目标进发，显然不觉得自己保护皮肤的举动有什么问题。 苏尧本着眼不见为净的原则走向她的相反方向。 因为精神力有限，莫雨又死矫情不肯用爪子，挖挖停停的以至于后期收集速度减慢，直接被晚她一步动手的苏尧赶超。 清扫医院花了不少时间，因为没有表所有没法确定具体时间，苏尧大致估计现在是下午三点左右。看了眼满满的战利品，他朝一旁认真开颅的莫雨走去，“差不多了，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还有不少呢，不挖了？”看着地上未被光顾的干尸，莫雨满脸不解，明明还有时间，为什么现在就走？ “剩下的时间去附近转转。” “转？”莫雨不明所以，“观光啊？” “看看有没有偏僻点的没被光顾的便利店。” “找便利店干嘛？” “搜集食物。”看医院的状况，大超市十有八九也已经被光顾，虽然不至于被全部掏空，但剩下的也都是些坏了的拿不走的或是不管饱的，还不如没被光顾的便利店。 “食物？”莫雨不解的看着他，“我们不需要吃东西啊。” “不是让你吃，等过阵子去基地的时候用来换水。” “换水？” 没等她问缘由，苏尧却先一步开口。 “你需要干净水不是吗，空间里的存量也只能维持一段时间，难得有机会就多换点。”大基地肯定有不少私下里摆摊换取资源的水系异能者，虽然晶核也能换，不过相比于能补充异能的晶核，自然是没用的食物更适合充当交换物。 苏尧的话说得自然，没有对她的矫情表示不满，反而是细心的考虑好了一切。莫雨的心情顿时复杂起来，暖暖的带着感动，又有一丝惭愧，她不是个称职的队友，从没像苏尧这样站在他的角度替他考虑。 “谢谢。”直到这一刻，她才打心眼里接受这个空降的队友。 “不用这么客气。” 苏尧笑着取出车，莫雨却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往回跑，被他一把抓住，“做什么？” “我忘了拿福尔马林。”原本刚到医院的时候还记着，谁知道挖晶核挖开心了就给忘了。 “你等我一下，马上。” 说着，她准备挣脱手上的束缚，却发现被越抓越紧。 苏尧无奈扶额，“你还当真了，福尔马林确实能防腐，但泡久了尸体会发黑，会比现在更引人注目。” 莫雨嘴角一抽，“所以你那时候是在逗我？” 他哪知道她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我就是开个玩笑缓解气氛，你难道听不出来吗？” “......”她一个足不出户的小姑娘没事怎么会去研究福尔马林啊。看着苏尧嫌弃又无奈的脸，莫雨突然觉得刚才的感动可能是错觉。 既然没有用处，她自然没再回去的必要。 两人驱车离开医院，一路上兜兜转转，还真的找到几家偏僻的便利店，里面的货品很齐全。 莫雨毫不客气的打包矿泉水，苏尧则拿了不少方便面巧克力之类轻便耐饱的食物。 之后，两人估算了时间，趁着还没天黑，驱车回了别墅。 莫雨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空间里的丧尸取出来，很可惜，它一动不动的，显然已经咽气。 “空间竟然不能装丧尸。”莫雨语气蔫蔫的透着失望，同时也带着不解，“难道丧尸算活物？” 她的空间是静止的真空状态，活物装进去会窒息身亡。 “谁知道呢。”苏尧耸了耸肩，随后轻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在外面找个地方安顿它也是一样的。” 也只能这样了，莫雨无奈的点头。 至于伪装小五，她虽然一开始想过，但最后还是否决了。取福尔马林不过是不想看它全身腐烂丑兮兮的样子，并没有真的打算按照苏尧说的来。抹粉还好说，但剪掉指甲对于丧尸而言就像是猛兽拔掉了尖牙和利爪，她没有把握时时刻刻保护它，就不能为了一时方便削弱它的战斗力，让它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笼中雀。 心下有了打算，莫雨没再纠结，“我去清理晶核。” “我帮你吧。” 惊讶于他的开口，莫雨难以置信，“你不是一直觉得清洗没必要吗？” 苏尧虽然没有明说过，但其实很多举动都能看得出来。他不计较水龙头里出来的水是否恶心，单是有好处就能用来洗澡，可见是一个不多事且更看重实用的人。相较之下，她这样矫情的人就显得有些没事找事，不两看相厌就该烧香拜佛了，哪里敢奢望同流合污。 苏尧笑了，“你觉得有必要不是吗？” 虽是问句，却透着肯定的语气。 他虽然随意，但也不排斥有洁癖的人。虽然是末世，但在条件和实力允许的情况下，他也不觉得追求更高质量的生活有什么错。若是平常他肯定是不会多管闲事的，但今天收获不小，莫雨一个人还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好赖是队友，晶核自己也是要用的，让他袖手旁观总觉得有点混蛋。 莫雨眨了眨眼，倒也没拒绝这白送上门的苦力，“那就谢谢啦。” 有人帮忙，几大袋晶核处理起来倒也没用多长时间。 莫雨将清洁干净的晶核分成两份，把较大份的推到苏尧面前，“喏，这些是你的。” 虽然没有算过各自具体的收集量，但苏尧肯定是比她多的。她这个人矫情归矫情，不过原则和底线还是有的。 苏尧随意打量两堆晶核，大手一挥将莫雨面前那堆晶核收进空间，“你拿多的。” 说完，没给她反应的机会便起身上楼。 莫雨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早已没了苏尧的身影。 她嘴角勾起淡笑，眼中带着无奈，这个男人啊，明明是好意想要让她更快更好的升级，偏偏却一副强势酷拽的模样，有时候说话还直接，行为也恶略，但其实内心很温柔，挺可爱的。 第29章 雨夜共卧 因为苏尧有心相让，莫雨的精神力涨得很快，几天下来不仅大长指甲没了，就连青灰的皮肤都淡了不少。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北方基地？”自打变得人模人样，她每天都会问上一句。 不是她心急，而是当初说好的等她外貌改善后就去查古寒雨的事，可万事俱备了，苏尧却没了动静。 前段时间还勤快督促她升阶的人，这会儿居然惬意的坐在客厅沙发里玩飞刀，好看的手掌在空中起舞，精神力同时操控三把小刀玩得贼6。 见她火急火燎的，居然还一脸淡定的来了句：“不急。” 不急你前段时间催催催跟催魂似的。莫雨心里吐槽，看着那张平静的脸越发不顺眼了。 “啪”的一把扣住眼前晃荡的手，小刀们失去控制‘叮叮咣当’的投入地板的怀抱。 “刀有什么好玩的，又不能带你飞回去还浪费异能，实在想玩等商量完正事再玩呗。” 那模样，大有一副你不说我绝不善罢甘休的意思。 “经常练习有助于提升精神力。”这跟熟能生巧是一个道理。苏尧一边传输经验一边给出答案：“北方基地那里，过两天雨夜结束就动身。你要是闲着没事可以把屋外那堆尸体清理一下。” 雨夜，是游戏时代第一波大面积怪物升级的契机。 大约发生在末世一个月的时候，全球范围内出现青色降雨，整整持续了三天，之后丧尸全面升级，速度和身体强度都得到了强化，有的还出现了异能，同时催生了一批新的物种。 说白了就是游戏公司觉得玩家等级到了，需要大面积提升小怪实力以此来增加游戏难度的一次更新。 她差点就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算算时间，也就这两天的事。 “遭了，魅！”苏尧的话提醒了她，莫雨迅速转身冲出屋子。 魅是雨夜过后滋生出的新物种，由尸骨精气幻化而成，通体发黑。 不同于丧尸的迟钝，它们轻盈灵活，速度快如鬼魅，来无影去无踪，因此得名。 它们不喜人肉人血，以吸食活人精气果腹，所以被他们伤到的人类不会变异，但会被吸食光精气变成干尸。 但这并不意味着魅的数量就会比丧尸少，末世，最不缺的就是尸体，而它们也有着独特的繁殖方式——阳光。 雨夜后人类的生存环境随之发生了改变，尤为明显的是太阳光带上了特有的毒素。这种毒素对活人和丧尸不会造成直接影响，却会让尸体在毒日照射下慢慢幻化成魅。 这样的改变成为人类的又一大威胁，一段时间内幸存者数量骤减，同时也间接压缩了丧尸的生存空间。 魅和丧尸物种不同，彼此之间自然不存在团结友爱友好相处。表面上看它们的食物不同，但被丧尸咬过抓伤的人类会变异成丧尸，无法再为魅提供精气。同样的，被魅吸食掉精气的人类会变成干尸，无法满足丧尸对血肉的需求。两者在食物上实际是互相牵制制约，打架抢地盘争食物的事偶有发生。 前段时间的钓丧尸行为使别墅外围堆积了不少腐败的尸骨，刚开始，受不了浓烈的腐臭她隔段时间就会清理一下，自从苏尧出现后，她一直处于忙碌状态，反倒忘了处理。 作为丧尸大军的一员，莫雨自然不能放任其他种族在她的地盘做大，屋外的尸体都是魅滋生的温床，必须尽快处理掉，避免麻烦。 一不做二不休，她一把火烧掉附近的尸体，看着滚滚黑烟升空，莫雨松了口气。 她现在总算明白苏尧迟迟不动身的用意。一方面，给她更充足的时间提升精神力改变外貌，另一方面，末世开始以后，大量尸体被随意丢弃在路上没人清理，为魅的幻化提供了基础。以现在的交通情况去北方基地需要比较长的时间，雨夜期间变数多风险大，在半道度过还不如家里安全。 雨夜来临前夕，天气开始转变。明显的昼夜突变被全天阴沉取代，已经好几天不见阳光。 末世一个月，雨夜如期而至。青色的降雨覆盖整片大陆，龟缩在阴暗角落里的丧尸们蜂拥而出，道路上，公园里，凡是没有遮挡的地方，随处可见它们兴奋嘶吼的身影，仿佛是在准备迎接一场空前盛宴。 相比之下，刚被清理过的小区就显得冷清不少，只有零零星星不知是漏网还是外来的几只丧尸在雨中漫步。 莫雨原本的打算是呆在屋里听风赏雨，奈何有人不配合。 “跟我出去。” 客厅里，苏尧拽着她的手腕往门外拖。 “这种天气往外跑除非我脑子进水。”莫雨死死扒住门框顽强抵抗。 “这雨对丧尸有好处，不仅强化身体还能提升异能。”苏尧毫不退让继续使劲，“乖，你看大家在外面多兴奋多开心，不要搞特殊。” 他指了指马路上叫得正欢的丧尸们，苦口婆心晓之以理。 莫雨根本不买账，“想都别想。” 这雨水青中泛着点绿就跟布满青苔似的，一看就不干净，让她一个洗澡都要用干净水的矫情洁癖佬去雨奔，洗洗睡吧。 “听话，你不是爱美吗，出去站几天你的皮肤会变得更好更白。” 打蛇打七寸，苏尧显然将她的软肋拿捏的很准。 莫雨咽了咽口水，眼中满是挣扎。变美听起来充满诱惑，不过，“还是算了吧。” 她过不了心里那关。 “要么乖乖跟我出去，要么我打晕你扔出去，选吧。”懒得再跟她废话，苏尧直接放出狠话。 这副‘我很开明’的模样是几个意思，莫雨嘴角微抽，继续挣扎道：“能不能都不选？” “不能。”苏尧无情的拒绝。 “能打伞吗？” 苏尧眉头一挑，“你觉得呢？” “我觉得能。”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注视着他，满是希翼。 苏尧微微一笑，也不接话，只是另一只空着的手微微抬起，那架势，仿佛下一秒就要跟她脖颈亲密接触。 “有本事你就敲晕我。”莫雨傲娇的抬起下巴，她就不信苏尧真会那么做。 谁曾想，话音刚落，后劲猛地一痛，莫雨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眼前一黑直直向前倒去。 苏尧伸手扶住下落的身体，手臂微微用力将她打横抱起，从容的走了出去。 院子里，他将莫雨随意平放在青石道上，自己也挨着旁边的空地以手枕头躺下来，缓缓闭上眼。 远远看去，一男一女并排躺着，面色安宁祥和，青色透明的雨水滴滴答答的落在身上滑入地里，共同构成一幅唯美的雨中共卧图。 第30章 通往北方基地的路上（1） 有了第一天的经历，莫雨知道自己在劫难逃，索性也不再挣扎，反而主动找上苏尧。 “来吧勇士，敲晕我。” 如果出去淋雨势在必行，那还是晕着吧，眼不见为净。 苏尧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发扬助人为乐的精神，成全了她的要求。 雨夜过后，莫雨将自己从头到脚里三层外三层搓了一遍才满意。 连续三天青色降雨的洗礼，太阳光再次普照大地，黑色身影轻巧灵活的跳跃着，给末世的大陆带来新景象。 将需要的东西打包收进空间，莫雨和苏尧带着小五踏上了去往北方基地的路。 北方基地虽然名字里带着北方，实际上并不在大陆最北端，看方位其实是中部往上一点。 基地建设之初，选址是有考虑过京都的，只是作为首都，京都人流量大丧尸数量多，清理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风险也高，并不是建基地的首选。 京都周边城市受它影响人口也不少，都不是合适的建基选址。基地最终被建在京都以北两三个城市外的一个小县城，距离庄市算不上远，末世前不眠不休开一天车也到了，只是末世后道路被各种尸体和废弃物堵塞，一边清理一边前行，莫雨两人开了半天才刚到河省与京都交界。 看了眼突然变黑的天色，苏尧与莫雨商量后决定在附近的服务站留宿，赶夜路太伤神。因为毗邻京都，服务站周边有不少丧尸在游荡，或许是夜色的缘故，倒没看见魅。 “要清理吗？”莫雨有些迟疑。 “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一晚，将就一下。” 苏尧的想法很简单，明面上的丧尸要清理并不难，关键是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动起手动静太大势必会惊动它们。雨夜过后丧尸等阶普遍提高，又初步开了灵智，到时候被群体围殴，寡不敌众，就算他和莫雨等阶再高也讨不到什么好处。至于小五，一个等阶不高灵智不全的小丧尸，他并不抱什么希望，不拖后腿就谢天谢地了。 换句话说，就算他们悄无声息的处理掉服务站里的丧尸，偌大的地方空荡荡的只剩他们三个，无疑是将自己暴露在最显眼的地方，反而更危险。 现在与之前不同，魅不会像丧尸一样将他们当做同类不攻击，相反，为了争夺空间它们说不定还会夜间偷袭。它们通体发黑，漆黑的夜色是它们最好的掩护，敌暗我明，一旦交手，他们容易处于劣势。与其因为太过显眼成为众矢之的，倒不如留下这些丧尸作掩护，就算打起架来也不至于孤军奋战。 莫雨点头表示同意。 他们在便利店里找到一间隔间，里面除了一套茶几板凳，就剩下一排排紧挨着的小柜子，看样子应该是员工衣物室。 莫雨用精神力将丧尸们驱逐到外间，关门上锁，开始掏床单被褥打地铺。 刚开始很平静，莫雨睡得很香。 “砰。” 一声枪响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 莫雨猛地惊醒，接二连三的枪声陆续响起，伴随着丧尸的阵阵嘶吼。 下意识看向苏尧所在的方向，他不知道何时已经起身，正望着她，四目相对。 “外面有人？” 苏尧点头，“一辆改装过的越野，四个男人。” 他刚才用精神力探测过，这伙人身上带了不少枪支武器，看架势来头不小，应该是要办什么事路过这，打算留宿。 好看的眉头皱起，莫雨凝聚精神力向外探测，果然看到苏尧口中的四个男人。 他们背对背面向四周，每个人手上托着一支枪，熟练利索的扫向不断靠近的丧尸，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显然是没把这点小场面放在心上。 蠢货，弄出那么大动静一会儿看你们怎么收场。 莫雨在心里暗骂一声，果不其然，随着枪声四周顿时响起阵阵吼叫，朝着服务站的方向渐渐逼近，听声音丧尸的数量不在少数。 莫雨嘴角勾笑，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不掺一脚？”苏尧突然开口。 “才不，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 这是打算作壁上观了。苏尧挑了挑眉，显然对她的决定感到惊奇，“难得，还以为你会想要报一下美容觉被打断的仇。”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看上去不简单，手上又有武器，我暂时没有测试脑袋坚硬程度的打算。”莫雨一副我很识相的模样。 苏尧嘴角勾起，“确定不是太懒想要借刀杀人？” 莫雨嘿嘿一笑，“知道就好，别说出来嘛。” 扰她清梦的人肯定是要教训的，不过有人代劳她自然乐得轻松。这么多丧尸够这四个人喝一壶的，她不掺和也不帮忙，能活下来是他们运气，挂了只能怪自己命该如此。 苏尧无所谓的耸耸肩，躺回被窝闭目养神，但莫雨知道，他的精神力一直环绕在外面窥探情况，因为她也是，两股精神力各探各的互不干扰。 外面的枪声持续一阵就停了下来，取而代之是阵阵嘶吼。 雨夜的洗礼提升了丧尸的速度，一会儿功夫，被惊扰的丧尸大军已经兵临城下，将服务站团团围住，循着人气步步逼近。 它们阵势不小，其中一个男人有些慌了，下意识后退一步，颤抖着声音看向旁边的男人，“大哥，现在怎么办？” “熊样。”被唤作大哥的男人一声鄙夷，身体却诚实的往后退，“先撤进服务站。” 四人持枪警惕着四周往后撤，退的方向赫然是莫雨他们所在的便利店。 “靠。”莫雨低声咒骂，这么大的服务站偏偏往他们这撞，故意的吧。 苏尧轻笑出声，“现在还不打算出手吗？” “说得你不在这屋里一样。”莫雨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后将目光转向房门方向，精神力穿墙注视着外间动静。 “你们最好祈祷自己别闯进来，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奈何，天不遂人愿。四人一路退进便利店，消灭了外间滞留的丧尸后毫不意外的发现了莫雨他们所在的隔间。 “老大，这里有间房。”一个男人激动的吼道。 “叫那么大声生怕怪物听不见是不是？”大哥一巴掌拍上男人脑门，突然回头看向他说的地方，简单比了个手势，另外一个男人快步走到门边开锁。 扭了半天不见起色，男人回头一脸苦色，“大哥，这门从里面反锁了。” 第31章 通往北方基地的路上（2） 相较于门外之人听到房门被锁后的眉头紧锁，屋内则是另一番景象。 莫雨在那个被称为大哥的男人回头的瞬间瞪大双眼，脸上震惊难掩。 古毅！ 他出自古家旁支，因为母亲与古晴雯的母亲是关系亲密的好姐妹，他自小与嫡系的古晴雯关系不错，是她的忠实拥护者。 游戏时代他是古晴雯的心腹助力，是她身边最常出现的人，为她立下不少汗马功劳，深得古晴雯的信任重视，这也是莫雨不了解古家亲戚构成却知道古毅的原因。 古毅出现在这里跟古晴雯绝对脱不了关系！只要抓住古毅就不怕找不到古晴雯。 莫雨双拳握紧，透过门墙看向古毅的眼神凌厉而阴沉。 惊讶于她的转变，苏尧眉头轻挑，“不打算袖手旁观了？” “既然人家上赶着送上门，我哪有不接收的道理。”莫雨嘴角勾起冷笑，眼神透着势在必得。 感受到主人周身散发的阴冷气场，小五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门外古毅四人还不知道他们已经被某只丧尸惦记上，此时正商量着接下来的对策。 “老大，要不我们把门砸开吧？”看着步步逼近的丧尸大军，其中一个男人提议。 “你傻啊，把门砸坏我们就算进去了又能顶屁用。”没了门做阻挡，里间和外面有什么区别。另一个男人毫不犹豫的反驳。 “至少能多个帮手啊，总不能我们在外面拼死拼活，他们在里面看着吧？”男人的意思很明显，他不好过也不让别人好过，死也要拖个垫背的。 “你怎么知道里面的就是人？万一打开是一群丧尸那我们不是腹背受敌了。”门被反锁不能代表什么，有可能是末世开始前有人在里面休息，末世后直接丧尸化被困在里面。一阶丧尸没智商可言，开锁这么高难度的动作是不会的。 两人你来我往各抒己见，谁也不让谁。 “好了！丧尸都快逼宫了你们还在这内讧。”两人被古毅恶狠的狠瞪了一眼后总算消停，压下心中的不满，他指使着其中一个男人道：“老四，你再去敲门，跟里面喊话，如果还不开门我们就砸了，到时候谁也讨不着好。” 被称作老四的男人领命凑到门边，有样学样，隔着房门喊话，“里面的人听着，识相的赶紧把门打开，否则我们就要破门而入了！” 末了，生怕门里的人没听见，他又重复喊了三遍。 玛德这货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吗？莫雨被他那副汉奸喊话的嚣张模样给气乐了。 她偏不开门，她倒要看看这伙人有命喊话有没有命进来。 苏尧则抱臂围观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见门内没有丝毫动静，男人一脸求助的看向古毅，“老大，怎么办？” “吼吼吼！”叫声震耳欲聋，越来越近。 古毅眼底划过一丝狠厉，“砸！” 他们不好过里面的人也别想独善其身。 男人收到指令，猛地提枪对准门锁，却在最后一秒突然转身将枪口指向同伴，眼神空洞。 “砰。”毫不留情的扣下扳机。 古毅双目睁大，一把拉过身边的队友闪向一边，子弹擦过队友胳膊带出阵阵血香。 “啊！”被打中的男人痛呼出声。 “吼！”淡淡的血味引得围聚的丧尸们更加兴奋。 “老四你疯了！”另一个目睹全程的男人吼道，举枪对着他口中的老四。 “三哥？大哥......”老四无神的眼中突然恢复神采，不解的看着对自己刀枪相向的兄弟。 古毅瞳孔一缩，忙出声呵斥举枪的男人，“老三别动，他被控制了！” “砰。”回答他的是老三果断的扣动扳机。 “噗。”子弹直直穿过老四的心脏发出声响，老四没来得及出声便直直向后倒去，一双眼珠瞪大，死不瞑目。 “吼！”越发浓烈的血腥味引得丧尸更加兴奋，前进的步伐更加快了。 “老三！”古毅愤怒的看着老三，后者再次将枪口对准他们，他的眼中是与老四一样的空洞。 “砰。”古毅毫不犹豫的开枪，先老三一步将子弹送进他的体内。即便是兄弟，生死关头也是自私的。 “大哥！”老三倒下的同时，唯一幸存的老二惊恐出声。 一股名为危险的信号由身后传来，古毅赶忙转身，果不其然，老二也如老三老四一般举枪对着自己所在方向。 “砰。” 一声枪响，古毅猛地旋身躲闪，同时扣动手中扳机。 “砰。” 射出的子弹穿透老二身体，老二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小心”二字脱口而出，成为他最后的遗言。 与此同时，古毅刚才所在的位置，一个毫无规则形状的黑团直直跌落在地，发出凄厉的尖叫。 古毅认得这个东西，它是雨夜过后新出现的怪物，被命名为魅。它外形看似毫无规则的黑色气体凝聚而成的黑团，其实是有实体的，通体发黑暂时找不到弱点。 古毅现在终于明白老二举枪的目的，他并不是像其他人一般被控制了，而是为了射击这只突然扑向他的魅。 但他此刻没时间去懊悔，他看见那只被击倒在地的魅正发出尖叫挣扎着起身，因为外形的缘故，看起来就像是一团气体在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向上凝聚。 老二那枪虽然打中它身体，却没有击中要害，它并没有死。 古毅举着枪朝它疯狂扫射。 “呀！”魅发出尖细的叫声，被子弹牢牢固定在原地，却没有丝毫挂掉的迹象。 弹匣很快被打空，丧尸大军循着血味涌进便利店，古毅双手祭出冰刃射向丧尸和魅，没多久异能也面临耗尽。 古毅满眼绝望，一路退至门边背抵着墙退无可退，他甚至做好了死的准备。 “咔”的一声响起，原本锁死的门突然打开，一团火球朝着魅飞去，魅凄厉的尖叫着往后退开，丧尸们也被这突来的不明物下意识止步。 “啊！” 一只白皙的手突然伸出来揪住古毅的衣领，猛地拖进房间。 “啪”的一声，房门再次关上上锁，彻底隔绝了外间的吼叫。 第32章 古晴雯的下落（40,41） 淡淡的血腥味在狭小的空间中散开，因为墙壁和房门的遮挡，加上先前的威压警告，外间的丧尸们并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而小五因为受制于她也没有反应。 这还要归功于苏尧这段时间的喂养，若不是他优先提供资源给她升阶，她现在也没足够的能力完成这些事。 感受着脖颈处传来的阵阵刺痛，古毅的心‘咯噔’一响，重重的咽了口唾沫，却依然嘴硬道:“我不认识你说的人，我只是路过。” “很好，古毅你不愧是古晴雯身边最忠心的狗。”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虽然本来也没打算客气。 莫雨的话轻飘飘的，却在古毅心里留下重重一击，她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你怎么......” 他的话还没问出口，就被莫雨接下来的举动给惊得张大了嘴瞬间收声。 只见她再次凭空变出一副橡胶手套和一件外衣，慢条斯理的穿戴好，动作优雅得像是在给学生们上解剖课的教授。那架势仿佛再说，就算是真的动手，也要全副武装不能脏了自己。 这样的认知让古毅心下大惊，“你要做什么？” “既然你不怕死，肯定也不怕被阉了。” 莫雨嘴角轻微上扬，脸上泛着冷意，脑海中闪过游戏时代他和古晴雯联手害死江浩轩的画面，想起江浩轩被找到时脑浆迸裂面目全非的惨状，她眼中寒光划过，握着刀的手狠狠向下刺去。 “啊！！！” 古毅嚎啕大叫，锥心的疼痛激得他脸色惨白冷汗连连。 “不好意思，手滑跑偏了。”莫雨随意的抽出刀，笑得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眼中带着轻蔑，“只是扎了下大腿就嚎成这样，我下次要是调整好状态正中目标，你可怎么办呐？” 她的眼中不见一丝怜悯，这点皮肉伤都受不了，被尸群噬咬致死得是怎样的痛？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她可不会像重生小说里的女主那样，慈悲得讲劳什子今世还没发生就不出手的道义。 “怎么样，记忆恢复了吗？我的问题能答得上来了吗？”莫雨冷着脸再次问道，“我的耐心很有限，下次可不一定还会手抖了。” 她握着刀的手在古毅两腿间来回晃荡，手腕突然用力猛地下压。 “不要！”古毅大吼出声。 刀刃在距离不到五厘米的地方停下，却也没被挪开。 “想说了？” “说！我说！”生怕她真的刺下去，古毅立马缴械投降。 莫雨直直盯着他，眼神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轻抬下巴示意他往下说。 “二小姐在，离这不远的一处，一处农庄里。”古毅丝毫不敢含糊，颤抖着声音回答。 “去农庄做什么？” “搜，搜集物资。”古毅咽了咽口水，在莫雨凌厉的眼神注视下继续道：“几天前，基地领导和其他基地通了消息，说是发现京都与河省交界一带有不少大规模的农庄，我们都是接了任务过来活捉家畜的。” 雨夜的雨水主要作用对象是丧尸和满地尸骨，对人类和动植物几乎没有直接影响，大面积的动植物变异是发生在寒夜之后。在此之前，丧尸动植物的唯一来源就是被丧尸人抓伤或咬伤，只是这种情况十分罕见。 丧尸人可以说是不折不扣的肉食物种，且极为挑食，对植物的兴趣为零。在所有肉类中，又以人类血肉的吸引力最大，只有极个别丧尸人在饿极了的环境下才会以动物为食。所以目前为止，大部分的动物尤其是家畜都是能吃的，仅有极个别一部分动物被咬到发生了变异。 可以说，末世初期人类的食物还算是丰富的，死亡率的大幅上升主要归咎于丧尸人。 莫雨记得，游戏时代人类在末世开始没多久也发现了这一现象，活捉可食用动物一时间成了任务榜新宠，很多基地都发布过，且报酬丰厚。 这些可食用动物中肉食和较为凶残的一批被直接杀掉制成肉干储存起来，而那些温顺的可食草的动物尤其是家畜都被圈养在基地专门的养殖地，因为植物也没有变异，食物充足，家畜们繁殖得很好，被当作储备粮圈养着。 一开始很多人担心这些动物会突然变异都乖乖上交换取丰厚的回报，时间久了，人们发现它们都好好的如末世前一般，心思就开始活络起来，很多人再捉到动物都会留下一部分在家中圈养。 那段时间各大基地的粮食问题得到很大改善，着实过了一段富足的日子。他们沉浸在温饱得以解决的喜悦里，却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这些将会成为人类生存的又一大噩梦。 “既然是接了任务，你们为什么会在这？”她可不认为服务站还能捉到家畜。 “我们......”古毅停顿了数秒，显然是在犹豫。 “怎么，在想编什么故事？”莫雨握着刀的手象征性的往下几分。 “不敢不敢！”刀悬身上，古毅可不敢有丝毫隐瞒，继续道：“任务过程中发生了一些意外，我们和另外一批人马发生了冲突，之后又被大批丧尸和魅围攻，二小姐和其他人被困在农庄里，我和三个兄弟因为离得远所以逃了出来，准备回基地搬救兵。” 他一边交代一边不忘利诱，“古家在北方基地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几位若是保护我安全回到基地，救出了二小姐，届时古家一定不会亏待你们的。”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等他回到基地，一定千倍百倍讨回今日的屈辱！ “没问你就闭上嘴，再说些有的没的我立马剁了你！”莫雨丝毫不为所动，挥舞着小刀威胁道。 “别别，我不敢了。”古毅立马识相的噤声。 莫雨撇过头不再理他，心里盘算着去找古晴雯算账的事，突然太阳穴猛地一抽，额头止不住的往外冒细汗。 这是异能即将透支的前兆。她先是控制了老三老四，接着又释放威压震慑门外的丧尸，之后又同时控制小五和古毅，尤其古毅还是异能者，控制起来耗损十分严重，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苏尧显然也看出这点，快步移至莫雨身后扶住她。 时刻寻找摆脱困境契机的古毅自然也注意到了，他趁莫雨虚弱时挣脱身上的精神束缚，忍着疼痛蹿到小五身边，一把将侧卧的它捞起，一手控制住它的手臂一手捏住它的脖颈，厉声道：“不许动，再动我就掐死她！” 第33章 不按套路的套路（42,43合） “真的不打算再考虑一下下吗？” 莫雨深吸了一口气，不死心的决定再挽救一下，“就算不是研究需要，那我们查线索总需要吧。你窥探古毅的记忆，就能知道古晴雯确切的下落，说不定透过她就能获得更多线索甚至找到博士呢！” 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差点把自己都说服了。奈何苏尧态度坚决，全然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死不松口。 莫雨气得七窍生烟，咬牙切齿道：“你就非要好处不可？” “非要不可。” “不给好处不出力？” “不出力。”苏尧答得理所当然。 莫雨怒了，“嘿我这暴脾气！你要这样的话那我.......” 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眸平静的看了过来，四目相对，胸腔几近满溢的怒火瞬间被压下大截。想起先前的‘被组队’事件，莫雨无奈的叹了口气，就算是发火了也没用吧，打又打不过，手上又没有把柄或是足以谈条件的优势，最后还是要妥协。 这样想着，她也不再挣扎了，“说吧，你要什么好处？” 虽说已经做好认命的准备，但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就对了。 苏尧没有介意，而是摆出一副托腮沉思的模样，片刻后突然笑着开口道：“暂时没想到，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莫雨白眼上翻，“你是小说看呆了还是电视剧荼毒傻了？” 这满满的恶俗套路气息是怎么回事？ “我要不要配合你来一句‘只要不违背道德侠义必定肝脑涂地’？” “就算违背道义你也要肝脑涂地。”苏尧一本正经的纠错。 what？！ “大哥你怎么不按套路来的？” “末世讲道义的才是傻子吧。” 说得好有道理。莫雨眨了眨眼睛，随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就差用膜拜的眼神看着他。 “拍马屁也没用。”苏尧毫不客气的拆穿她的小伎俩，“条件就是如此，干不干由你决定。” 说罢，还摆出一副‘爱干不干，不干拉倒，我很民主’的模样。 “......” 莫雨满头黑线，心里一番权衡，最终咬牙切齿的答应道：“干干干，我干还不行吗！” 到时候探都探完了她就是赖皮又能怎样？末世讲道义的是傻子，这可是苏尧自己说的。莫雨乐呵呵的在心里盘算，恨不得为机智的自己狂点赞。 “行吧，若违此誓天打雷劈这种老生常谈的扯淡话我也不让你说了，要是违约我就直接把你人道毁灭。” 苏尧平平淡淡的话说得莫雨脊背发凉，双腿猛地一软，若不是他在身后撑着估计已经载倒在地。 “不敢，不敢。”她勉强的呵呵一笑，赶忙岔开话题催促道：“抓紧时间窥探吧。” 苏尧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古晴雯的位置自然手到擒来。 不仅如此，他还从古毅的记忆里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所以古寒雨真的是古家人，还是古家嫡出的小姐，古晴雯的亲姑姑！”莫雨惊讶得瞪大了眼。 游戏时代，对于那些世家之间的背景渊源她鲜少在意，谁玩游戏做主支线还一字一句看任务背景的？ 万万没想到，古姚两家竟还有这层关系。这样说来，姚爱舞和古晴雯在名义上还是表姐妹。一个疑是自己的游戏助理，一个是游戏时代间接害死自己的情敌，她们俩...... 细思极恐。莫雨面色复杂的看着旁边吃饱了一脸餍足的小丧尸，随即用力的摇了摇脑袋。 不会的，就算姚爱舞是小五，她与古寒雨势同水火的关系也决定了她无法与古晴雯和睦相处，毕竟古晴雯是古寒雨最疼爱的侄女儿。 可是...... “啪。”宽厚的手掌轻拍上她的额头，苏尧淡淡的笑脸呈现眼前。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脑袋都摇成拨浪鼓了。本来就不聪明，再把仅剩的智商摇没了可怎么办？” 莫雨不爽了，“哎你......” “好了好了，多思无益，该知道的总会知道。赶紧收拾完他，我去打扫战场，这么磨磨唧唧下去你明天还起得来去找人？” 经苏尧提醒，莫雨的思绪成功跑偏到地上挣脱无能的古毅身上。 不处理掉都不敢安心睡觉，谁知道他会不会半夜突然搞偷袭。 她快步向前用力将丧尸化的古毅劈晕，从空间掏出两把手术刀，一手一把给古毅开颅，动作优雅得像是在西餐厅里切牛排。 长大褂，橡胶手套，手术刀。 苏尧嘴角微抽，“你这身装备？” 停下动作，莫雨将双手举起来，“你说这个？” “上回在医院里拿的。” 幸亏她有先见之明备了这些，正适合现在这种精神力耗尽的时候用。 “......” 苏尧默了一会儿，自觉的出门清扫战场，焚烧尸体，顺便将古毅他们开来的车子给收了。 第二天，莫雨难得起了个大早，兴匆匆的催促苏尧上路。不得不说，报仇还是很激励人的。 古晴雯所在的农庄离服务站不远，开车也就两小时，不到中午他们就到了。 莫雨在苏尧的带领下很快找到了他们藏身的地方，是间小仓库，大概六七十平这样，估摸着是农庄里堆杂物的地方。 正面两开的大铁门是唯一的出口，现在从里面锁上了。门外围满了丧尸，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倒是没见到魅，估摸着是白天的缘故，通体发黑的特质反倒没了优势，只会让它们成为敌人的靶子。趋利避害是每个物种的天性，躲起来也不稀奇。 倒是这丧尸群，“他们这是捅了丧尸窝吗？” 莫雨低声感叹，这怕是全庄子的丧尸都在这了吧！多大仇多大怨啊，群起围攻。 “也不难理解，十多号人在里面，有些还挂了彩，又是人气又是血气的，丧尸们鼻子灵，可不都围这嘛。”早已用精神力探明仓库情况，苏尧倒没太大反应，只是眼中划过一抹兴味。 莫雨正好捕捉到，“发现什么有趣的了？” 既然苏尧探测过了，她也就不再多此一举，直接开口询问。 苏尧嘴角微微勾起，“里面有个精神系异能者，等阶不低，我用精神力探测的时候，他似有所察。” 莫雨一脸不信，“不可能啊，末世开始不过一个多月，怎么可能有人跟你一样达到四阶？” 第34章 引蛇出洞 能察觉到苏尧的精神力怎么也得和他同阶，可依现在的异能水平，三阶已经算是顶天的了。苏尧能在末世初期升到四阶是因为一开始就知道晶核的存在，里面那些半道才发现的人怎么可能做到？ “我可以将这看做是你在变相夸我厉害吗？” 看着苏尧嬉皮笑脸的样子莫雨就忍不住想怼，“你难道听不出我是在鄙视你吗？” 明明比其他人拥有更高的起跑线，却在途中被后来居上，这会儿居然还好意思舔着脸自夸。 苏尧又怎会听不出她的话外之音，“这么说来，与我一同穿越如今却低我一阶的你，岂不是要自己将自己鄙视死？” “你！”莫雨怒瞪着他，却找不出话反驳，说到底还是自己不争气，遂撇过脸不说话。 苏尧也没揪着不放，而是开口解答最初的疑问，“并不是非要达到四阶，我探测时没有刻意隐藏踪迹，同为精神系，自然对精神力敏感一些，能捕捉到旁人未察觉的异样。” “就算如此，他的等阶也不低吧？” 那是肯定的。苏尧点头，“三阶，和你一样。若是打起来，你不是他的对手。” 莫雨眨了眨眼，数秒后才反应过来，一双眼瞪得圆滚，“骂谁半吊子呢？” “好好，别生气，我下次委婉一点。”苏尧笑着安抚。 “......”完全没有被安慰到。 莫雨撇了撇嘴，随后想到什么，一脸紧张的看着他，“如果他察觉到你的精神力，那古晴雯不就知道外边有人了吗？” 如果是那样，依古晴雯的性格一定会有所防备，那她还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手？ “瞧把你紧张的。那个男人和古晴雯不是一波的，两队人马分别占据仓库一左一右，我猜他们应该是古毅提到的，和古晴雯起冲突的另一伙人。只因大敌当前，才不得不共处一室。” 听苏尧这么说，莫雨一颗悬着的心总算稍稍放下。如果真是这样，那个男人肯定是不会说的，谁会吃饱了撑的去提醒自己仇人。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门从里面反锁，他们手上也没有大威力的武器用以炸开大门，就这么一直干等着也不是办法。 苏尧笑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们因丧尸群进仓库，自然是因丧尸群出来。” 丧尸群？莫雨若有所思的盯了他几秒，会意，“你想引蛇出洞？” 控制丧尸们离开，引诱古晴雯出来。 “可万一他们不上当怎么办？” 怨不得她多想，一直围守的丧尸突然散开，任谁都会觉得蹊跷。 “古毅同伴的枪还有些子弹，我连着车一并收了，等下开出去制造点动静，营造一个救人的假象。” 莫雨恍然大悟，古晴雯绝对是相信古毅的忠心的，他既然逃了出去，肯定会想办法回来救她，加上有古毅的车，不怕他们不上当。 这下总算放心了，“就这么办。” “我们一人一半，剩几只给他们，既能省点精神力，又不会显得太刻意，控制丧尸回撤的时候还能拖延点时间。”简直一举三得，莫雨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好。”苏尧没有异议，“往两边的绿化和农舍引。” 农庄里的农舍彼此之间挨得不远，中间又种了不少树木花草，正好形成天然的遮挡，又不至于离仓库太远来不及回撤，确实是藏尸群的好地方。 莫雨点头表示明白。 “你先在这看着，我找个地方把车取出来。一会儿我开车过来，你听到枪响就行动。”苏尧一边交代一边猫着腰后撤。 莫雨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他放心。 两人分头依计行事。 没多久，苏尧就开着古毅等人留下的车过来了，快到仓库正前方的时候还刻意减了速。 果不其然，发动机的轰鸣声和熟悉的车辆引起了仓库里面人的注意。 “二小姐！”一直守着通气口观望外面情况的男人突然冲了过来，神色难掩激动。 古晴雯凌厉的目光扫过来，男人立马噤声，凑到她耳边压着声汇报，“是毅哥的车，他们肯定是回来救我们了。” 古晴雯面色不变，警惕的再三确认，“看清车里的人没？确定是古毅他们？” “车子离得远看不清，车上的人也没下来。”男人老实交代看到的情况。 古晴雯皱了皱眉，似乎在思考什么。 “砰砰砰。” 一连好几声枪响，惊动了仓库里的所有人。不少人举枪站了起来，警惕的对着大门口。 “吼！”丧尸们的怒吼声随之传来。 “去看看怎么回事。”古晴雯朝汇报的男人使了个眼色，男人会意，再次爬上自己的岗位。 那是仓库角落位置的一个小口，在整面墙体三分之二高的地方，大约两块砖头大小，通气用的。 透过通气口，男人看正好看见熟悉的车子渐渐驶离，大部分丧尸嘶吼着紧随其后。车子开得不快，仅仅维持不让丧尸沾边的速度，就像是故意放慢速度引走丧尸的。 “丧尸离开了！”男人神色激动，更加肯定车里的人是古毅，一时竟忘了掩饰音调直接吼了出来，“二小姐，毅哥他们把丧尸引走了！” 古晴雯眼底划过一抹惊讶，“全撤了？” “大部分都跟着车跑了，还有零星几只在外面徘徊。”男人将看到的情况如实汇报。 说完，立马有人站了出来提议，“二小姐，毅哥将丧尸引开肯定是为了给我们制造机会，我们正好趁机冲出去。” 见她面带犹豫，又一个人开了口，“二小姐是有什么疑虑吗？” “我只是在想，古毅既然逃出去最稳妥的做法应该是回基地搬救兵。”而不是贸然回来惊动丧尸。 “他们一共逃出去四人，搬救兵一个人就够了。毅哥对二小姐忠心耿耿，断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肯定是躲在不远处寻找救人的时机。” 这番话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古晴雯的表情有些松动。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古毅因为担心随便派人回去路上出变故耽误救援，于是决定亲自回去搬救兵，这会儿已经被莫雨给处理了。 第35章 突围与变故 见她面露动摇，其他人也大着胆子开口劝说，“毅哥不顾自身危险引开丧尸，我们现在不出去，再等会儿要是丧尸折返回来可就没机会了。” “是啊二小姐，小张在混战时死了，我们身上又没带多少食物，从这回基地求救，一来一回要花费不少时间，路上碰上什么意外更不知道多久了。我们若是一直待在仓库里，恐怕没等来救援就先给饿死了。” 小张是空间异能者，为了方便，队伍里百分之八九十的食物都放在他身上，他们自己反而没怎么带。 混战过后，他们身上都挂了彩，本就虚弱的身体再饿上几天就更不顶用了，到时候想跑都力不从心，这也是大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的原因。 一群人七嘴八舌，你一言他一语的，闹得古晴雯头疼。 “好了！”她大声呵斥，成功止住众人的话头，仓库里霎时静了下来。 满是防备的双眼扫过对面一群人，相较于己方的激动，他们显得平静太多，甚至可以说是无动于衷。 这让她忍不住皱起眉，眼中防备更甚。 反常必妖，这伙人心里指不定在打什么主意。 她招手示意众人靠近，压低了声音道:“一会儿去一个人到通风口上狙击，先打死几只吸引注意力，下边的人趁机把门打开，大部分人把家伙准备好，虽说剩的丧尸没几个，但我们的子弹也不多，都瞄准了打。” “剩下两三个人给我专门盯紧对面那伙人，防止他们使坏。” “如果发现情形不对，尽量把丧尸往他们那边带，绝不能让他们坐收渔翁之利跟在后面捡便宜。” 古晴雯想了半天，最终觉得这个结论最能解释对面那伙人的反常。想推她的人出去打头阵当炮灰，自己在后面保留实力坐享其成，做梦！ 简单一番部署，众人四散开收拾东西做准备。 被安排在通风口射击的人已经就位，古晴雯比了个手势，他立马扣下扳机。 “砰砰砰。” 连着几声枪响，被瞄上的丧尸应声而倒。 周边游荡的几只丧尸被突来的动静激得阵阵嘶吼，纷纷涌向声源。若不是子弹有限，就着这处优势打丧尸他们又何至于被困。 射击手比了个搞定的手势，古晴雯以眼神示意手下人开门。 仓库另一侧，一个属下模样的男人凑到另一个气质华贵的男人跟前，“少爷，他们开始行动了，我们真的什么都不做吗？” 被称为少爷的男人微微摇头，“等。” “可是......” 少爷微微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按我说的做。” “是。”男人再不愿也只能应下，眼中的担忧尽显。敌动我不动，突围失败固然能避免损失，可万一古晴雯等人突围成功，反手将门关上阴他们一把，他们离得远根本反应不及，结局只能是被锁在里面。 明明他们的人从这边的通风口也将外面的情况探了清楚，大部分丧尸被引开，确实是突围的最好时机。可偏偏少爷却，唉，真不知道少爷是怎么想的。 男人是少爷的心腹自然事事都听他的，但不是所有人都会赌上性命听从，队伍里有不少人开始动摇。 少爷将众人的心思看在眼里，尤其是在门锁落下，大门发出推动声时，跃跃欲试的表情毫无遮掩的摆在一众脸上。 “是去是留你们自己决定，我不勉强。”少爷突然出声，面色平静毫无波澜，语气平淡得像在宣布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话音刚落，就有好几个心急的直接冲了过去。先前是碍于少爷的能力他们不敢违背他的吩咐，如今他自己开了口，他们也就毫无顾忌了。 最后留下的除了少爷的心腹就只有两个人。 古晴雯那边的人见一堆人冲过来，立马警惕的举起枪，过来的几个人也毫不示弱的掏出武器与他们对峙。 其中一人笑呵呵的举起手，“哥儿几个别激动，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帮把手一起出去。” 看守的人望向古晴雯，她在心里一声冷笑，面上却丝毫不显，微微点头，手下人这才调转枪头对准大门方向。 见对方不再针锋相对，他们也自觉将注意力转向大门。 大门在一阵响声后被拉开，不小的动静惊动了在通风口下徘徊的丧尸们，奈何寡不敌众，它们被先一步冲出来的头阵小组毫不留情的解决了。 威胁尽除，剩下的人一窝蜂的涌出。 古晴雯暗暗朝最后两人使眼色，两人立马会意，跨出仓库的瞬间反手带上门。 “你们做什么？” 从少爷那边队伍出来的人有眼尖的发现了他们的动作，立马大吼出声想要阻止，却在几个黑漆漆枪口的针对下噤了声。 大门被从外死死封上。 “少爷，我们现在怎么办？”剩下三人均面色着急的看向少爷。 少爷面上不见一丝慌张，淡定道:“去把门锁了。” ？？？ 整齐的三张黑人问号脸。 “快去。”少爷没有解释，只是出声催促。 尽管不解，三人还是乖乖照办。既然决定留下，他们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与此同时，仓库外重见天日的众人还没来得及高兴片刻，就被四周越来越近的嘶吼声脚步声吓得魂不附体。 “这形势不对啊！” “是不是丧尸们又返回来了？！” “二小姐，现在怎么办？” 众人慌作一团，七嘴八舌的猜测着，最后统一将希望寄托在古晴雯身上。 没等她做出反应，两旁陆续有丧尸窜出，站在前排的人手忙脚乱的扣着扳机，一时间枪声嘶吼声混杂着响彻四周。 “撤回仓库！”古晴雯当机立断，示意最后的几人动手开锁，剩余的人则齐心阻止不断逼近的丧尸。 “不好了二小姐，大门从里面锁上了！” 这一噩耗如惊雷一般在人群中炸开，慌乱和嘈杂更甚。 古晴雯在心底乱骂一通，早知道那个男人没安好心，原来在这等着！只是他怎么知道丧尸会回来？ “啊！！！” 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吼叫。 第36章 生命不息，算计不止 众人循声望去，站在前排的两个人已经被扑倒在地，面色痛苦的和丧尸扭作一团。挣扎间他们的皮肉被划伤，血气在空中散开，引得周边的丧尸更加兴奋。 仓库是回不去了，现在这个状况只能趁着丧尸还没全数回来时突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古晴雯在脑子里将所有可能过了一遍，将视线锁定在队伍里的几个身影上，目光中带着一丝狠辣。 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丧尸上，她快步移至其中一个男人身后，右手迅速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利索迅速的朝身前的男人划去。 “啊！” 凄厉的尖叫响起，空气中的血香越发浓郁，丧尸们更加躁动，大声的嘶吼着移向源头。 古晴雯趁势将受伤的男人用力推向左边，将闻味而至的丧尸们引向一旁。 众人因这突来的变故吃了一惊，脸上写满错愕。 古晴雯则毫不停顿再次出手，将另一个人划伤推向右边。 丧尸们一左一右各自占据一席之地争夺美食，中间反而被空了出来。 “走！”古晴雯一声大喝，唤回了众人的神志。 “你居然拿我们做饵！”从少爷队伍里过来的人怒吼道。 到这个份上若是还没反应过来，那他们就真是傻子了。 古晴雯嘴角微勾，显然不在乎是否被发现。她朝身边人去了个眼神，下属立马会意冲向剩余的投靠之人，牢牢将他们制住。 “你们这是干什么？”被制住的人拼命挣扎试图挣脱，却被脖颈上突来的冰凉触感激得老实起来。 古晴雯没搭理他们，对着手下人吩咐道：“看好他们，必要时刻还能派上用场。” 说罢，挥手示意手下人跟上，一边解决挡路的丧尸一边往外冲。 仓库里，一个男人向少爷汇报从通风口看见的状况，脸上难掩愤怒，“这女人太狠了！” 少爷一脸平静，不可置否，“路是自己选的，他们在决定离开那刻就该做好了这种觉悟。” 本就是敌对，若没点用处，谁会多此一举捎带他们，末世可没有那么多同情心泛滥的圣母，那个女人更不会是。 少爷的话如当头棒喝，将仓库里的三人敲醒。这已经不再是原先那个提倡学**做好事的世道，而是人人自危的残酷末世。末世，最容不得的就是滥好人。 就在仓库里的人庆幸自己选择留下的同时，仓库外再次发生了意外。 作为整件事的操纵者，莫雨躲在暗处目睹了一切，自然看出古晴雯的心思，又怎么可能轻易善罢甘休。 她再次操纵丧尸扑向古晴雯等人。先前为了引蛇出洞消耗了一部分精神力，加上大部分丧尸被食物吸引离得远，所以她这次控制的丧尸不多，都是离古晴雯他们近的，因此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 古晴雯先是照葫芦画瓢又杀了一个人准备祸水东引，奈何这些丧尸根本无动于衷。 惊讶之余，他们只能亲自动手。可丧尸就跟着了魔似的上赶着往他们这送，打死一只又上来一只，井然有序的，就像是有人在背后操控一样。 即便是察觉到异常，古晴雯这会儿也没有精力去追根究底，她现在全部心思都放在对付丧尸上。 他们的子弹本就不多，这么一波下来早已见底，这会儿纯靠异能支撑，那些没异能的人只能用刀等武器肉搏，没多久便处于弱势，一会儿工夫已经牺牲了三名队友。 莫雨此时也不好过，连续不断的控制丧尸让她的精神力损耗严重，虚弱之相渐显。好在昨晚在服务站搜集了些晶核，一边补充一边使用，加上她适当减少了控制的数量，这才避免了异能透支的悲剧。 仓库里，少爷一直让人注意外面的动静，见时机成熟，他不紧不慢的起身。 “少爷？”三人对他突然的动作感到不解。 少爷并未多做解释，只道：“收拾东西，该走了。” 他可没打算一直呆在仓库里。 先前不走不过是察觉到一股未知的精神力在探测仓库里的情况，意识到外面有人，担心有诈，所以留守原地等待时机罢了。 对面那个女人队伍里没有精神系异能者，就算逃出去几个人也才过去一个晚上不可能这么快搬回救兵，外面的人十有八九与他们不是一伙的。且他们目标明确，只盯着仓库，看着不似为了家畜牲口，倒像是来寻仇的。 直到对面的人在看到仓库外突然出现的车子露出难以掩饰的激动情绪后，他更加坚定了这个猜想。他对那辆车子有印象，和对面的人开来的车子是同一个款。看着乌泱泱的丧尸群突然被引走，他心里有百分之八九十的把握外面那伙人是冲着那个女人的队伍来的，他们队伍里逃出去的几个人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果然不出所料，那个女人在出去没多久就遭到袭击，她够狠够果断，毫不犹豫的将从他这边出去的几个逃离者做了诱饵换取脱身的机会。不过幕后黑手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同为精神异能者，他能清晰的感觉到那群攻击的丧尸身上带着同样的精神波动，等阶不亚于他的精神波动。 幕后之人目标明确，就是那个女人的队伍，或者说是那个女人。有人在前面挡着，此时自然是最好的突围机会，他又怎么可能白白放过，坐在仓库里等外面的人被解决后丧尸再次围上来守门。 少爷的算盘打得精明，只可惜古晴雯也不是吃素的，那么大动静的开门声她怎么可能听不见，生命不息算计不止，本着我不好过也不让你好过的原则，她毅然决然的冲向他们所在的方向。 莫雨自然是操控着丧尸紧追不舍，却在看清少爷的脸后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控制追赶的丧尸移向别处。 她怎么也没想到，江浩轩居然会在仓库里！ 意识到身后紧追不舍的丧尸突然掉转头，古晴雯的脸色微变，目光在看向不远处的男人时多了十分警惕和防备。 江浩轩也敏锐的察觉到丧尸的变化，好看的眉皱起，一双犀利的眼眸直直扫向莫雨藏身的位置。 第37章 往事与再战 察觉到江浩轩的视线，莫雨下意识转身将自己隐藏得更深。 “你这幅做贼心虚的模样，会让我误会你对那男的始乱终弃。” 熟悉的声音突然在旁边响起。 莫雨被吓了一跳，吃惊的偏过头，驱车离开的苏尧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她身边，正双手环胸一脸兴味的看着她。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丧尸回撤的时候趁乱过来的。”那时候古晴雯等人自顾不暇，加上道路两旁植被茂盛，倒也没被发现。 莫雨点了点头，沉默着不再说话，四周氛围安静得有点尴尬。 “你和那个男人认识？”苏尧很没眼力劲儿的追问到底。 莫雨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那个男人名叫江浩轩，游戏时代，是我的哥哥。” 应该是宿体的哥哥才对吧。苏尧微微挑了眉，却也没出声反驳。 莫雨的视线再次飘到那张无比熟悉的脸上，却是在透过它回忆着一些事。 游戏时代，宿体的身世设定与现实中的她有些相似，同样的父母早逝。 不同的是，现实生活中她孤身一人再无亲友，而游戏里，她有亲戚却不如没有。他们都嫌她是累赘是克星，一面厌恶着她一面又在暗地里谋夺父母留下的遗产。 唯一庆幸的是她还有江浩轩这个表哥真心待她，默默陪在她身边无微不至的照顾，拼尽全力替她守护偌大的家产。 尽管舅舅舅妈一直不准他们来往，可江浩轩总是偷摸着来找她。 末世来临，舅舅舅妈双双变异离世，他们变成彼此唯一的亲人。江浩轩一直不离不弃的陪伴保护她，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对莫雨而言，江浩轩的意义非凡。他是她进入游戏后第一个以亲人身份陪伴在身边对她无微不至照顾的人，他的存在，让她在父母去世后再次感受到遗失多年的亲情和关爱，让她时常忘记那不是一个真的人，逃避他只是一串冰冷数据的事实。 就是这样一个真心疼她的人，末世后也因为她的愚蠢，被古晴雯和古毅联手设计，落下一个不得好死的下场。每每想到江浩轩为了救她被无数丧尸撕扯分尸吃拆下腹的场面，莫雨的身体都会不自觉的颤抖，双拳紧握，难掩眼底的恨意。 她恨古晴雯，恨古毅，说到底，她最恨的还是自己，恨自己愚蠢。 穿越之初，她有过迷茫彷徨，有过震惊心慌，但私心里其实还带着一丝庆幸。这是末世最初的时候，是江浩轩还在的时候。她甚至暗下决心，这次绝不再因自身愚蠢让关心自己爱护自己的人受到伤害！偏偏上天就像存心戏弄她一般，游戏时代里熟悉的人全都如不存在般不曾在原主的记忆中留下半点痕迹，让她满心失望。 后来遇见苏尧，从他口中了解到关于《末日》游戏以及所谓的那些智能npc的真相，她再一次庆幸，或许，江浩轩也如博士一样由某个人在身后操控，所谓的死亡不过是游戏角色的死亡，他本人还好好的活在真实世界的某个角落。这样想着，哪怕见不到他，也是值得高兴的。 直到不久前遇见了古毅，发现了古晴雯的踪迹，她心底的希望又再次燃起。尽管江浩轩没有如游戏时代一般出现在她身边，但并不能说明他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现在，她终于再次见到了他，这次她一定会好好补偿游戏时代的亏欠。 莫雨眼底满是激动，浑身轻颤，看向江浩轩所在方向的双眼泛着光。 “你这模样，特别像电车里偷窥女学生的怪蜀黍。”像是分分钟就能扑上去的饿狼，还是一只母狼。 “......” 好好的煽情画面被苏尧这番煞风景的话瞬间打得烟消云散，莫雨满头黑线，毫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 苏尧不以为意，出声提醒道：“你的花痴对象要走了，还有你仇人。” 什么？莫雨微微一惊，赶忙将注意力转回仓库方向。 真如苏尧所说，江浩轩正带着他的人避开丧尸往外跑，而发现怪异的古晴雯又怎么可能放过眼前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紧跟其后穷追不舍，剩下的幸存者也尾随古晴雯的脚步跟上来。 江浩轩自然不会就这么给别人当开路先锋，他释放精神力控制附近的几只丧尸扑向古晴雯等人所在的方向，古晴雯只好分心对付丧尸，江浩轩一边对付拦路的丧尸一边趁机逃脱。 自以为能摆脱闲杂人等，江浩轩心情不错，嘴角愉快的向上扬起。精神控制他也会，先前在仓库里不用是因为外围丧尸太多，他本身在混战中就消耗了不少精神力，若是再强行驱散丧尸群，到时候异能透支就算是出了仓库也会为人鱼肉。他才不会傻叉到牺牲自己拯救别人，为他人做嫁衣。 眼看着江浩轩越走越远，古晴雯眼底划过一抹狠厉，既然她不好过，那别人也休想好过。 一手扯过身后离得最近一个人的胳膊，一手掏出匕首猛地朝他肩膀砍去。 “噗。” 泛着金光的匕首与肩膀负距离接触，凄厉的惨叫伴随着利刃划过血肉斩碎骨头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古晴雯手里多了一截鲜血淋淋的断臂。她是金系异能者，能固化利化金属，所以这把小巧的匕首才能有如此的威力。 鲜血的刺激让附近的丧尸发狂，急不可耐的朝他们所在方向涌来。 古晴雯一把将身前哀嚎的男人推向旁边吸引丧尸，快步往前跑拉近与江浩轩的距离。 真是甩都甩不掉的牛皮糖！江浩轩在心里暗骂一句，扭头催促身边的人，“你们先走，找个安全的地方呆着，留下记号，我解决完他们就去与你们会合。” 三人知晓自己留下只能成为负担，遂听从了安排。 江浩轩则转身准备再控制几只丧尸拦截古晴雯，谁曾想转头的瞬间一截长条状的不明物体直朝他砸过来。他下意识侧身躲闪，还是被砸中肩膀。 鲜红色的印记在他洁白的内衬上划出一道艳丽的痕迹，飞洒出的液体有些顺着脖颈和衬衣的缝隙落在皮肤上，带着温温的触感。鼻尖被浓烈的血腥气充斥着，江浩轩这次看清了袭击他的物体，一截淌着温热血液的断臂。 附近的丧尸循着他身上的血腥味扑了过来。 江浩轩一边闪躲一边精神力化刃攻击扑过来的丧尸脑袋，有了丧尸的阻挠，他一时半会儿分不出精力对付古晴雯，原本拉开的距离也在被不断缩短。 第38章 江姚往事（48,49,50） “你说小五是你表妹？！”莫雨整个人咻的一下站了起来，情绪激动。 江浩轩微微皱眉，对她的反应感到莫名其妙，但还是点了点头。 “这不可能！”莫雨更加激动了，“我......”才是你的妹妹。 她突然噤了声，任意识如何努力想要张合嘴巴上下两唇都死死贴在一起，纹丝不动，就像是突然间被灌了一嘴五零二强力胶一样。 苏尧不知何时走到莫雨身后，轻拍她的头，笑着对脸上写满怪异的江浩轩解释道:“她是太激动了，没想到随便救个人居然都能碰到亲戚。” 莫雨猛的转过头，一双瞪大的眼睛看着苏尧，那眼神似在询问:是不是你？ 苏尧淡淡一笑，表面依旧一副抚摸狗头的动作，只有莫雨能听见，脑中那道突然响起的熟悉男音:乖，这个时候闭嘴才是最好的选择。 果然，她就知道是苏尧用精神力控制她闭嘴的！ 你到底想干嘛？莫雨在意识里怒问。 他不是游戏时代那个宠你护你的江浩轩，有些话有些事，你最好烂在肚子里。苏尧通过精神力回答。 我...... 莫雨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苏尧直接打断:自从来到这里，我们所经历的有些和游戏时代一致，有些却截然不同，你如果一昧的将游戏时代的情感带到这个世界里，将会给我们两个人都带来难以估量的麻烦和灾难。 先前你要找古晴雯报仇，因为是耍阴招，不用担心被报复，我不介意帮你一把陪你一起闹一闹。现在不一样，谁也不知道如今的江浩轩在这个世界里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与幕后的人有没有关系，你这样大喇喇的说出游戏时代与他的关系，他会怎么想？若是传到幕后之人耳里他们又会怎么想？怎么做？ 我们的身份本就尴尬，对幕后之人又知之甚少，这个时候该做的是小心谨慎韬光养晦，提前暴露对我们百害而无一利。 苏尧的意思通过精神力清晰的传达到莫雨脑中，意识到自身的冲动，她渐渐平息下来。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那么冲动。她在意识里做着保证。 苏尧这才解除了对她的禁锢。 两人的意识对话落在江浩轩眼里只是一片无声的寂静，他知道这两人一定在交流些什么，只是不明白具体的意思。 苏尧的等级本就高，只要刻意屏蔽，江浩轩是无法窥听到他们的意识谈话的，更别说他现在异能几近透支的状况了。 江浩轩也没有多问，因为知道问也白问，这两人若是想让他知道就不会暗暗交流。 莫雨找回了冷静，意识到突来的安静太过尴尬，忙出声转移注意力，“你和小五是表兄妹？” 江浩轩点头，“江姚两家本是姻亲，小舞的母亲是我姑姑。” 因为不是什么机密的事，他就没有隐瞒。 江家虽然在军政方面没什么势力，却也是富庶之家，只是江家人低调惯了，知道的人不多。早些年，姚江两家做过一段时间的邻居，姚家少爷和江家小姐算是青梅竹马。后来江家因为生意重心的转移要举家搬迁出国，此时两人已经相爱，姚爱舞的母亲为了和她父亲在一起选择留了下来，婚后两人着实过了一段幸福美满的日子，并有了姚爱舞。 江浩轩的父母每年会抽空带他回国与小表妹一家团聚，直到姚爱舞十岁的时候姚母去世，两家也就渐渐断了联系，只有江浩轩时不时和姚爱舞在网络上交流，只是见面的次数就少了。没两年，姚父为了巩固势力在自家父母的授意下再娶，对象是与已故姚母关系不错的古家小姐古寒雨。从此，姚爱舞和古寒雨之间的战争拉开序幕。 “这就是我和小舞的关系。”简单一番交代，江浩轩再次看向对面的两人，“我想知道，你们和小舞是怎么认识的？” 莫雨斟酌了一会儿才开口，“我们都住在一个小区，念的同一所学校，我高她两届，平时关系不错，也时常一起出去玩。末世爆发当晚，我们几个朋友聚在一起吃烧烤，其中两人突然变异了，将小舞抓伤。我侥幸逃过一劫，后来再去超市搜集物资的时候又看见了丧尸化的小五，我想着或许以后能有办法变回来，就将它带回家了。” 真话肯定是不能说的，她思来想去还是这样的解释比较稳妥，只是江浩轩未必会信。庆幸她如今这身体这模样与姚爱舞的年纪相差不多，倒不至于被找到明显的错漏。 果然不出所料，江浩轩明显抱着怀疑态度，“带一个丧尸回家，你不怕出事？” “我通常都是将它单独关在一间屋子里，所以也不是很危险。后来无意中发现将丧尸体内的尸液抹在身上能影响它们的判断，被当成同类，相处起来就方便了许多。”莫雨也是临时起意，想起了当初在商业广场里碰见的那个保安，决定借用他的发现蒙混过关。她也是万万没想到，本以为的一个无关痛痒的过客，如今居然间接帮了她的忙。 “还能这样？”江浩轩微微吃惊，显然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方法。 “嗯。”莫雨故作淡定的点头，尽量不让自己的心虚显露出来。 苏尧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眼神中藏着笑意与夸赞，明显对她的表现尚算满意。 莫雨在江浩轩看不见的地方朝苏尧扬起嘴角，回以微笑。 四周再一次陷入沉默，莫雨忐忑的看了江浩轩一眼，又将目光转向苏尧，以眼神示意：他是不是不信？ 眼中满是担忧。 只要你坚持自己的说辞，他不信也得信。苏尧用精神力安抚道。 莫雨坚定的点头，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打气。 沉默了一会儿，江浩轩再次开口：“我想带她离开。” 莫雨心下一慌，下意识就想拒绝，却被苏尧先一步打断。 只见他笑道：“应该的。” 莫雨猛地回过头，一双眼里写满惊讶，却见苏尧轻轻摇了摇头。她抿了抿嘴，最后还是没开口，算是默认了。 决定了小五的去留，苏尧紧接着开口劝说：“今天天色已晚，大家也都累了，先将就一晚明天再离开也不迟。” 江浩轩思量了几秒，最后点头答应，并在楼下选了一间房。 莫雨这回没再阻止，要了楼下的另一间房，苏尧只身去了楼上，小五则被关进了厨房。 第39章 力所能及的对他好 趁着江浩轩回屋打扫卫生，莫雨悄咪咪潜上了二楼，正赶上苏尧也在收拾屋子。 他本身不是多事的人，将沾了尘土的蚊帐和床上用品解下扔在一边，从空间里取出新的床单被褥简单换上，倒也方便。因为各住各的，他又在二楼，倒不担心被江浩轩发现异常。 这厢刚整理完，他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就看见一尊门神直戳戳杵在门边。 苏尧眉头一挑，“有事？” 刚问完，也没给她出声的机会便再次开口，“坐下说吧，刚铺好的，绝对干净。” 说罢，更是自顾自的坐了过去。 莫雨确实有事要问，也没客气，大步进门一屁股坐到床上。 “为什么答应他带走小五？”她问得直截了当。 “我想不到拒绝的理由。”苏尧面色平静的回答。小五的记忆已经探测过了，除了古寒雨这条线索外再无其他，留着也没多大用处。 莫雨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苏尧微微一笑，“这可是事实。” “人家两个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妹，你和姚爱舞是什么关系？” “照刚才的解释，你们只是朋友，往深了讲撑死是好朋友是闺蜜，将她带回家留在身边是出于关心好心。现在，人家正儿八经的亲戚来了，还开了口，你有什么立场阻止？” 苏尧的话一字一句砸在她心上，句句在理，她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再挣扎一下，“可，万一他说的是假话呢？” 苏尧略微惊讶的看着她，“真难得你居然会这么说，我还以为你会无条件信任他呢。” “......”她自然是信任江浩轩的，只是，有些不愿意罢了。 或许是游戏时代的感情作祟，她不想就这么和江浩轩分道扬镳。小五在，她和江浩轩至少还有交集，若是小五被带走，他们之间就真的一点联系都没有了。 苏尧将她的心思摸得通透，却也没拆穿，而是顺着刚才的话往下说，“不排除他说的是假话的可能，不过你有证据吗？” “这......”莫雨沉默了一会儿，想出一个办法，“你可以窥探他的记忆。” “好主意，但你觉得他会配合吗？” 显然不会。任谁都不会同意让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陌生人窥探自己记忆的。一开始认识苏尧时她就很排斥配合他做意识探测这件事。 莫雨有些蔫了，“那江浩轩和游戏时代的差距不调查了吗？” “还是那句话，调查可以，但别指望他会主动配合，这就意味着要大打出手，那就真的是闹掰了。我是无所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好吧。”莫雨只好妥协，“我先下去了。” 得到了结果，尽管不如她意，但确实没再待下去的必要。 “等等。” 苏尧突然的开口止住了莫雨离开的步法，她扭过头，脸上带着疑问。 “你和江浩轩都在楼下，整理房间的时候注意点，最好是别把床拿出来，简单换个床单被褥就行。若是实在受不了，我可以跟你换，你到上面来。”床单被罩能谎称是车上带下来的，床可就糊弄不过去了。 莫雨想了想，最后还是摇头道：“不用了，我会注意的。” 说不定以后也没几面了，如今能离江浩轩近点就近点吧。 苏尧也没再说什么，任她去了。 一楼房间里，莫雨仔仔细细的擦着床。她是个爱干净的，就算被迫舍弃换床，也必须将原先的用干净水清理过才安心。至于其他地方，又不打算常住，她自然懒得做。她是爱干净，不过也懒。只要不是脏在自己身上，其他地方注意点还是能忍受的。 整理完毕，她突然想到江浩轩，他什么都没带，房间灰尘又这样厚，清理起来肯定费工夫。 这样想着，莫雨双腿不自觉迈开，朝旁边的房间走去。 “咚咚咚。” 敲门声刚响了几下，房门‘咔’的从里面打开。 莫雨瞬间怔愣，右手维持着抬起的姿势。 江浩轩一脸警惕的看着她，“有事吗？” “呃，”莫雨呆了几秒，随后回过神，在江浩轩更加怀疑的注视下开口道：“我看房间灰挺厚的，就想来问问需不需要帮忙。” 江浩轩挑了挑眉，“你房间打扫完了？” 他显然不信她的说辞。既然灰尘不少，现在应该还在清理，又怎么得空帮别人。 莫雨显然也意识到话中的漏洞，忙补救道：“哪能那么快，就随意拍了拍床上的灰，就一晚上的事，其他地方就没弄。” 江浩轩淡淡扫了她一眼，婉言谢绝道：“不必麻烦了，我也不是多事的人，简单收拾一番就行。” 话说到这个份上，莫雨若是执意帮忙，反而显得刻意，心怀不轨。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看似自然的微笑，将手中的塑料袋递到他面前，“事出突然，你又和队友走散，身上没带食物，但人总是要吃东西的。这些食物是我们随车带着的，都是些轻便易拿的东西，也没多少，希望你别嫌弃。” 东西是当初苏尧说用来换水的时候搜集的，在房间里就准备好了。因为谨记着苏尧的话，担心空间暴露，她没敢放太多，几包压缩饼干几盒罐头和一瓶矿泉水，都是些常见的储备粮，解决一个人的温饱足够了。 她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尽管现在的江浩轩对她全然陌生，她仍是忍不住想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对他好，就当是还游戏时代的情了吧。 江浩轩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盯着面前的东西看了一会儿，随后又将目光转向她的脸，反复打量，似乎想从中看出些什么。 知道他是担心有诈，莫雨直视他双眼，笑着解释道：“你是小五的哥哥，也就像是我的哥哥，都是些力所能及的事，能帮的我肯定会尽力帮。” 江浩轩只觉得她眼中包含了太多他不明白的情感，心猛地一颤，莫名的有些疼，却找不出缘由。 下意识伸手接过袋子，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那你呢？” 意识到这是江浩轩的关心，莫雨心花怒放，咧嘴一笑，“我还有，这是给你的。” 既如此，江浩轩也不再推辞，这些东西确实是他现在需要的。 “谢谢。” 莫雨笑着摇头，“不用客气。”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四目相对，两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江浩轩轻咳一声打破沉寂，“没什么事我先去休息了。” “哦，好。” 莫雨依依不舍的看着屋内的江浩轩，直到房门“啪”的一声关上，彻底阻隔了她的视线。 第40章 途中生变 次日一大早，江浩轩带着小五准备离开。 经过一日的休息调养，他的精神力恢复的七七八八，随便释放一点威压就将小五治得妥妥帖帖。 丧尸本就是灵敏的物种，特别是二阶后开了灵智，各个感官更加锐利，尤其是在风险感知这块，更是出奇的准确。 面前的男人虽然不是同类，却有着比高阶同类更可怕的能力，比起整天恐吓它的那个男人也就只是差了一丢丢而已！小五仅有的脑容量这么想着，动作上也越发识相。 它这点小心思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莫雨一心扑在如何与江浩轩再多相处一秒，遂好心提议道：“我们开车送送你们吧？” 江浩轩摇头拒绝，“不用麻烦了，老梁他们不知道跑到了哪里，还有得找。” 老梁，就是仓库里始终站在他这边的下属，打小就在江家做事，忠心耿耿。 知晓江浩轩仍是对他们不放心，自然不愿带上他们。 无奈之下，莫雨只好退而求其次，假意伸手进背包里掏了掏，实际是从空间里取出一条绳子递了过去，“虽说丧尸液有干扰它们嗅觉的作用，但也不好总将那东西涂身上。这绳子你留着禁锢它的手，倒也不怕伤到人。” 无论如何，她总是希望江浩轩平安的。 “吼！”不愧是感知敏锐的丧尸，小五一见那绳子立马嘶吼出声，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苏尧和莫雨相视一笑。 江浩轩则对这一幕感到惊奇，他用精神力施压才镇住小舞，可对方只用一条绳子就达到了更好的效果，“这绳子有什么来历吗？” 莫雨笑意更甚，“哪有什么来历，不过是有些渊源而已。” “刚开始遇见小五时精神力还不是那么熟练深厚，多亏了这绳子捆着才将它顺利带回家。” “起初不知道尸液用处，好些时候也都靠这绳子才能睡个安心觉。” “许是用的次数多了，它每次见到反应都有些大。” 就像是驯养动物，在传达某种意愿时不断重复某些动作，久而久之，当饲主再做出相应动作的时候，动物就会下意识做出回应。 开了灵智的丧尸比起动物的智慧有过之而无不及。 江浩轩点了点头，伸手接过绳子。正如莫雨所言，丧尸液时刻涂在身上也不是办法，尤其是外出还要带上它时，一直用精神力施压确实太过耗费，何况他身边还有其他人，有这样一条绳子制约倒是安全方便不少。 “多谢。”他笑着道谢，直接将绳索捆到小五手上，点头表示道别后，牵着绳头离开。 目送江浩轩他们离开，莫雨和苏尧也启程上路。北方基地到底是古家的地盘，古毅留下的车太显眼，苏尧毫不犹豫的拆了邮箱舍弃掉换了自己的车。 开开停停走了两天，他们彻底出了京都，在邻市郊外的一间民宿落脚。 “照现在的速度，大概三天左右就能到达北方基地。”莫雨做着保守估计。 从直线计算，北方基地与京都之间隔了三个市，如果这些市里的道路交通没有太大阻碍和破损，按一天一个市的速度计算，三天确实能进入北方基地范围。 当然，前提是他们路上不被其他事耽搁。 “但愿吧。”苏尧这么希望着。 之后又过了一个市，本以为会一直安稳下去，谁曾想却还是遇上了麻烦。 他们的车被堵在了半道上。 “什么情况啊？”莫雨眉头深陷，不解的看着前方。 原本还算通畅的道路开始变得拥挤，各种牌子的车辆随意停放，各式废品横七竖八的倒在路上，形态各异的丧尸在附近不停徘徊，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它们久久不散，将原本就不宽敞的道路堵得更加严实，车辆寸步难行。 苏尧同样眉头紧锁，思忖一番后道：“我下去看看。” 他下了车，在丧尸群和障碍物间穿梭，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莫雨直直注视前方，直到苏尧再次出现。 他一路小跑着回来，上了车，微喘着道：“前面不远处有一堵土墙，将整条路堵得死死的。” 土墙？好端端的路上不可能冒出一堵墙，唯一的解释就是有土系异能者来过这，建了这堵墙。依现在的情况看，很大的可能是为了阻挡这群丧尸。莫雨在心里做着判断，眼中一抹疑惑闪过，“你说这群丧尸在墙外不断徘徊的原因是什么呢？” “墙后有人。” “人？”莫雨大吃一惊。按理说，有了墙的阻隔，墙后之人就能从另一边离开，怎么还会逗留？ 看出她的心思，苏尧开口解惑，“我用精神力探测过，墙的另一面还有一堵墙，两堵墙左右夹击将一家超市封得严实，超市里前前后后加起来有七个人，看着是一个队伍的。” 照苏尧的说法，这两堵墙极有可能是超市里那队人建的，这种自掘坟墓的做法，不到万不得已没人会做。换句话说，当时情况一定极其凶险，莫雨猜测这一小队可能是为了超市里的物资来的，在丧尸群左右围攻之下不得不以这种自堵出路的方法来换取一线生机。 “那现在怎么办？”莫雨在心中思量着敲掉这两堵墙的可能。 “绕道吧。这么多丧尸都进不去，我们手上也没武器，不好砸。”苏尧笑着回答，随后发动车子往后退，从旁边的小路绕道。 至于救人，他们两人显然是没想过的。他们可没兴趣做圣母圣父，耗费精力救一群素不相识的人。 两人都不是本市的，也没来过这，自然是玩不转七拐八拐的弯绕小路。兜兜转转了半天，四周一片漆黑了方才绕出来回到大路上。 “天黑了，先找个地方休息一晚。” “好。” 苏尧就近在一间小卖部前停车，这就是他们今晚的住处。本以为会是个平静的夜晚，不曾想没多久就迎来了一批邻居。 他们在小卖部不远处的一家餐馆落脚，大约十来人这样。苏尧一直用精神力监视着，本来只是防偷袭，不曾想却被邻居们窃窃私语间无意说出的一些话成功勾起了兴致。 第41章 救援行动 苏尧隐约听到他们的谈话中提到‘营救’、‘超市’以及‘地下实验室’几个关键词。 与莫雨对视一眼，发现她眼中同样闪着光芒。 “会不会是博士的实验室？”莫雨大胆猜测，现在但凡与人体实验相关的她都会想到博士。 “不排除这个可能。”苏尧心里也有同样的猜测，“等他们睡下了我再进入意识好好探探。” 两处落脚地相隔不算远，以他现在的能力，在这个距离内隔空记忆窥探还是做得到的。 “好。” 没多久，记忆窥探便有了结果。 隔壁这些人和超市里被困的人都来自附近的一个小基地，分属于两个不同的小队。 小基地不比大基地人多实力强，不敢去京都附近的农庄掺和可食用禽类的事，只能趁着大家争夺的空档到周边城市碰碰运气。遇上没被洗劫过的超市店铺就能满载而归，若是能在市场餐馆里碰上还没被宰的活禽就是更大的造化了。 超市里的队伍便是接了任务来市里搜集物资的。 他们事先勘察过地形，知道市中心有条街道上店铺林立，还有一家不小的超市，便将主意打到上头来。 谁曾想出师不利，还没到目的地就惊动了大波丧尸。 队伍一路逃窜，丧尸们穷追不舍，沿途折损了不少人。他们逃至超市附近猛然发现前方也聚集了不少丧尸，隐约还传来几声刺耳的尖利叫声，那是魅的声音。 迫于无奈，队长只能命令队里的土系异能者在前后两边分别筑起两堵高墙，一伙人退守超市。 只是超市也不安全，里面相比外面阴凉不少，自然受丧尸喜爱。幸存者与原住丧尸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双方大打出手。他们最后将丧尸消灭干净，可自己也没落着好，又折损了两名队友。 打斗过程中，一名队友被逼至一间隐蔽的休息室并触发了机关，一道暗门直戳戳露了出来。顺着门内楼梯一路向下，这才发现原来偌大的超市底下，除了一部分用作了停车场，另一部分则封了一间地下室，只有这一个入口。 地下室面积不算大，但五脏俱全，周围摆设透露出这原本应是间实验室，角落还摆着几个一人长的方形透明容器，容器里全是面目可怖的人类。 意识到实验室不简单，他们赶忙退回地上的超市，并将通向地下的房间锁好。 超市里因为被丧尸把持着，虽然有轻微翻找的痕迹，还是留有不少食物，一时半会儿倒饿不着。 幸存者们在超市里待了一天，围墙外的丧尸却没有丝毫退去的迹象。 队长一番思忖，觉得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超市里的东西有限，总有坐吃山空的一天，到时候还是难逃一死，遂决定派人突围。 他先是让土系异能者垒了几个高台，其他异能者站上去借着高墙掩护清路，然后土系异能者趁机开一个小口将速度异能者放出去后立即封上，其他异能者掩护速度异能者逃出去搬救兵。 隔壁这一队伍的人就是速度异能者搬回来的救兵，因为夜间行动会增加难度，所以他们稍作休整打算明天再进行救援。选择这里落脚是此处与超市的距离正合适，不远不近，既方便救援，也不会因离得太近被围聚的丧尸波及。 苏尧将窥探到的情况跟莫雨说了，征求她的意见，“你怎么看？” “还是要去确定一下。”莫雨想了想，“这土墙凭我们俩是弄不开的，只能等明天他们行动的时候悄悄跟着了。” “就这么办。”去北方基地也不急于一时，既然可能跟博士有关，那就是线索，自然是要去的。 第二天天刚亮，睡得正香的莫雨突然听见耳边一阵叨叨。 “莫雨，起来了。” 熟悉而魅惑的男音传进耳里，扰得她恨不得一巴掌拍闭上出声的罪魁祸首。事实上，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啪’的一声脆响，莫雨柔嫩的掌心与苏尧性感的嘴唇零距离亲吻。 苏尧被拍愣了几秒，反应过来无声的叹了口气，一手拽开脸上的贼手，一手轻拍着莫雨的脸颊，“莫雨。” “该起了，他们已经在收拾了。” “莫雨。” “别吵！” 无尽的叨扰换来了莫雨另一只巴掌，好在有了第一次的教训，苏尧这次早有防备，轻而易举的接下另一只手。 叫尸起床真累。她这辈子不该穿越成丧尸，应该穿越成猪。他在心里一番感叹，紧了紧手中握着的手腕，双臂猛地发力向上提，粗暴的将莫雨拖出被窝。 雨夜过后气温就开始一点点的降下来，到了夜间没有厚点的被子盖着都不行。现在天刚亮，温度还低着，突然离开温暖的被窝肯定是不适应的。 “嘶...冷。”阵阵冷意袭来，莫雨冻得浑身一哆嗦，不情不愿的睁开眼，入目是苏尧那张好看的脸。 没等她弄明白境况，脑袋因困意猛地后磕，一阵晕眩感袭来，她彻底清醒，这才发现自己是坐着的，一双手被苏尧握着立在胸前。。 ？？？莫雨一脸黑人问号。 “大早上的干嘛呀？还整成一副双手交握深情对视的模样。” 苏尧嘴角一抽，毫不客气的甩开她的手，“醒了就赶紧收拾，旁边人要走了，别到时候拖着你跟上去的时候怪我没给你洗漱的机会。” 说罢，自顾自起身做自己的事去了。 莫雨瘪了瘪嘴，白眼上翻，心里没好气的吐槽：就你这不讨喜不懂怜香惜玉的性格，将来能讨着老婆才怪！除非撞大运遇见个心盲眼瞎的。 抱怨归抱怨，她还是识相的爬起来收拾，苏尧这家伙可是说到做到的。 队伍里仅派出包括队长在内的五个人打前锋，他们同坐上一辆车前往救援地点。因为此地离超市不远，担心一脚油门踩快了卡在尸群里出不来，车子行驶的速度不快，莫雨和苏尧即使徒步跟着也不会跟丢。 两人远远的跟在后面，等着先头小队将严实的土墙开个口。 “吼吼吼！” 突来的一大波人气刺激了周围的丧尸，它们兴奋的嘶吼，纷纷转身朝食物的方向前进。 “砰砰砰。” 声声枪鸣响彻天际，被瞄准的丧尸应声而倒，却丝毫无法阻止其他丧尸进食的脚步。 “撤退。”队长一声令下，司机借着尚算空旷的道路迅速的调转车头，往来时的方向开，只是速度降到了安全范围内的最低速。 没一会儿，墙边聚集的大部分丧尸都被带跑了。 第42章 地下实验室 超市里的几人早在枪声响起那刻便有所警觉，纷纷收拾好行囊严阵以待。 这一带不是什么大城市，也没有类似京都交界处那样引人觊觎的大片农庄，其他人来也是路过，远远看见这高墙和里三层外三层的丧尸都会选择绕路，不可能还出声惊动它们。 只有一个可能，鸣枪人不是过路人。想到那位突围出去的同伴，算算时间，也该回来了。 “队长，是二队的人。”被派去打探消息的同伴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神情激动。 他们基地不大，异能者不多，不像大基地那样自由结组。基地里将所有异能者集合起来分成两个异能队，除了他们一队，就是外面准备营救的二队了。 被称作队长的男人点了点头，果然是救援人员到了。“外面情况如何？” “二队长他们一共五个人开了辆车子过来，开了几枪，打死了几个丧尸，如今已经掉头往回撤，大半数的丧尸都跟着车跑了。”打探之人将看到的场面如实禀报。 一队长对二队这样的做法并不奇怪，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救人，避免正面冲突保存实力是对的，对于他们这种小基地来说，任何一个异能者的生命都至关重要。 “收拾好行装，准备突围。”一队长一声令下，带着手下的人出了超市。 谨慎起见，他还是让人再次上了高台观望，确定被引走的丧尸没有回来，遂挑了个安全的方位让土系异能者开出逃生口。 率先打头阵冲出去的人一边解决墙外剩下的丧尸，一边掩护队友陆续出来。 他们并不恋战，直到所有人逃出来后便开始往外跑。 没跑多久，一个眼尖的异能者在横七竖八堆满尸体和落灰车辆的道路上发现一处格格不入的宽敞路面，只停了一辆相较干净许多的车子，车子的外形极为熟悉。 “队长你看，那是不是咱们基地的车？” 众人循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 一队长脑袋一动，立马想到这是二队刻意留下的车，给他们逃生用的。他们虽然逃了出来，应付后面那点追兵也不难，可真正难啃的骨头还是前方被引走的那一大波丧尸。全部消灭耗费人力物力不说还不现实，逃跑才是最好的策略。可若是没有车子的掩护遮挡，凭两条腿的速度、手上这点武器和所剩不多的异能根本没法突围。 这样想着，他立刻招呼手下人，“快，都到车上去！” 收到指令，众人大步涌向车子。果然，车子没有落锁，而且车钥匙正插在钥匙孔上。 这是一款越野车，后座相对宽敞，加上后备箱挤下七个人倒不是难事。 一队长一边攻击着紧追不舍的丧尸，一边催促手下人快点，直到所有人安全就位，这才钻进车里驱车离开。 车子渐行渐远，莫雨和苏尧从暗处走了出来，通过那处逃生口顺利进了超市。 他们没注意到的是，在离开后没多久，另一个暗处一道黑影一闪而过也钻进了逃生口，速度快如鬼魅。 循着记忆窥探中看到的路线，苏尧领着莫雨很快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 顺着楼梯到达底部，一片漆黑。借着手电的光亮，莫雨将地下室打量了遍。 正如苏尧的窥探结果，这是一间实验室。四周十分凌乱，满地的瓶瓶罐罐和废弃纸张显露了主人家离开时的匆忙，只是选择性的将最重要的资料器具带走。 离入口最远的墙角，几个透明的长方形容器里各自躺着人。走进一看，莫雨真给恶心到了，这些容器里的人浑身已经重度腐烂，尤其是脸部，连基本的五官都难以辨识，称之为一坨烂肉也不为过，难怪那伙人用面目可怖四个字来形容。 “这应该不是博士的实验室，估计是哪个科学变态躲着做人体实验的。” 对于这一观点，苏尧持否定态度，语气格外坚定，“这就是博士的实验室。”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莫雨略略吃惊，“据我所知，博士手里的实验体和这里这些在外形上有很大很大差异。” 莫雨曾经亲身经历过博士的时空计划，被注射各种各样的不明药剂确实会让人生不如死，但至少她和同期的实验体都能维持原本的容貌，不似眼前这般面目全非。 她是看过不少末世小说和影片的，也知道在这个道德沦丧的残酷时期，会出现许多以活人做实验的科学疯子，甚至在末世之前他们就做过相关的生化研究，末世危机也来源于此。 所以她认为，这间实验室极有可能是这一类人的。 “你是在末世九年才进实验室的，所见到的实验体自然是比较先进完善的。在此之前，尤其是初期实验还未成熟时，实验体的下场尤其体现在外貌上，绝大多数都比你今天见到的要恐怖百倍。” 他的话让莫雨浑身一哆嗦，百倍，这是什么概念？她无法想象。 苏尧淡笑着走近，将手里一张满是褶皱的纸张递给她，“如果还有怀疑，看完这个你就明白了。” 这明显就是写废的废纸啊。莫雨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还是伸手接过来抻开，双眼在触及纸上内容后猛地瞠大。 “这......”她满脸的不敢置信。 整张纸上的字不多，大多是些她不了解的词组。脑电波仪、电击、催眠、新生药剂等几个并排挨着的词汇被毫不留情的画了大叉，这些词汇分别由一个箭头指向正上方同一个位置，那是一个被红色签字笔反复圈起来词，熟悉又陌生。 精神抽离。 单从这四个字就能断定这间实验室与博士脱不了干系。末世之前，只有博士一直执着于意识研究并相信精神基因的存在，末世之初，也只有他有相关方面的研究能力。 只是这精神抽离，“是精神异能的一种使用方法吗？” 就像是精神探测之类的用法。 “应该是。”苏尧回答。 “应该？”莫雨眼底闪过疑惑，“连你也不确定吗？” 苏尧摇头，“目前为止，我还没接触到精神基因抽离相关的方法。” 莫雨面色凝重，连苏尧都不知道，看来是十分高深的精神技能。 苏尧笑了笑，继续分析道：“游戏时代，我们只知道博士的一切实验都是以意识里的精神基因为基础，也在彼此的精神基因中检测出丧尸的基因序列，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些精神基因是怎么提取出来供以研究，又是怎么放入我们意识里的。” 第43章 休养（55,56,57,58） “地下实验室偷袭的那只魅，是高阶的吧？”想起一天前的争斗，莫雨皱起了眉。 “是。”苏尧答得肯定，“魅的外形在白天极其容易暴露，我们一直藏在暗处等里面的人走远才进去，一路上一直都没发现它的存在。进入地下室时我探查过里面的情况，也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没多久后就觉得被什么东西盯着，我再次用精神力探测，仍是没有结果。这就说明，它从头到尾都在刻意隐藏自己，它已经有了意识。” 低阶的魅和低阶的丧尸一样，都是没有意识的。 “它知道在自己弱势的时候逃跑，却没有真的离开，而是躲在暗处伺机而动，还在我们离开时追了一段。” 莫雨当时昏了过去，所以对追车一事是不知情的，如今听苏尧提起，不禁大吃一惊，这么明显的针对，“我们有得罪过它？” 她眼底满是疑惑。他们一路上遇见的魅不多，更不用说得罪。若说它单纯只是为了吸**气又有些牵强，原先那队人在超市里呆了那么久，还有后来的那队人，都可以作为食物，却不见它有所行动，为什么偏偏对她和苏尧如此执着，都逃离了还跟在汽车后面穷追不舍？ 苏尧也曾想过这个问题，思来想去觉得只有一个可能，“因为实验室。” 莫雨看了他一眼，“你是想说，这只魅生前可能跟博士有关？它突然袭击是因为我们发现了一些事，要灭口？” 苏尧说过，被困的几个人发现实验室后很快便退了出来，一无所获，而他们却通过废弃纸张发现了博士的下一步打算。 除此之外，也确实找不出其他合理解释。 见苏尧点头，莫雨突然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那不是白白放过了一条线索！如果将它抓起来进行记忆窥探，一定能知道更多关于博士的事。” “你可拉倒吧，它那种等级的魅，我们又没有火系异能，二对一时也没讨到什么好，何况后来你还晕了，我自保外加保护你尚算勉强，还抓？”苏尧真是被她的天真给打败了。 “嘿嘿。”莫雨尴尬的笑了笑，她也就是随口一说，那只魅的能力确实不容小觑。 “对了，那只魅还能使用异能，是水系的。”她回想战斗的过程，又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高阶的魅也能使用异能吗？” 游戏时代，她接触比较多的怪物是丧尸，对魅的了解仅是皮毛，见过最高级的魅仅是产生了意识的。她知道随着等阶的提高部分丧尸会出现异能，但它们有速度这一短板，人类还能应付。如果是魅，它们天生速度极快，再加上异能，那人类的生存空间就更小了。 “能，只是极少。”苏尧一听这话就知道她对魅知之甚少，不过也能理解，有意识的魅尚且不多见，更不用说还带着异能的。他之所以知道，也是拖了博士的福。 “游戏时代，在实验室游荡时，我曾见过博士的研究手札，里面记录了他多年来的研究经过和结果，有不少是关于魅的。” “魅与丧尸不同，它们进阶不需要通漫长的时间，而是在形成之初就决定了等阶的高低。” “它们由尸骨中残留的精气凝聚而成，但人死如灯灭，虽然会有部分精气残留，意识却是会消散的。所以绝大多数的魅都不具备意识，只有极少数执念过深的人能在死后维持意识不灭，由这些带有意识的精气凝聚而成的就是高阶的魅。它们会保留残存下来的意识，拥有意识主人生前的记忆。如果这抹残存意识的主人生前是位异能者，那幻化出的魅也有很大可能遗留生前的异能。”只是能达到这么深执念的人本就不多，更不用说本身还带有异能，万中也难挑出一个来。 “若是形成之初没有意识，后期也就很难再产生，除非走狗屎运吞噬掉一只高阶魅，这样才能接收原先那只魅的意识。”只是谁都知道这样的几率有多低，无异于天方夜谭。试想一下，一个弱智和一个高智商怼上，获胜的几率有多大？光是智力碾压都能让他有千百万死法。 莫雨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这就好像古代社会，有些人生来就能做皇帝，而有些人生来就是乞丐。古往今来，乞丐变皇帝的又有几个？ 不过真正让她好奇的是，博士居然会研究魅，“我们的意识里只有丧尸基因，我一直以为博士只专注研究丧尸呢。” 苏尧笑了笑，“这只是最后的成果，再此之前，他曾对出现的所有怪物进行研究分析，并给不同的实验体注射过不同的怪物基因，最后，只有丧尸基因的融合率最高。” “是因为丧尸是由人类变异而来的吗？”所以两者的基因差距相对其他怪物而言较小，融合后的排异反应也会小很多。 莫雨大胆猜测，见苏尧没反驳，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唠些什么，却被苏尧一口打断。 “好了，别想这么多，你现在身体还很虚，需要好好休养。”说完，他从空间里掏出一个被五颜六色填满矿泉水瓶递过去，“把这些晶核吸收完。” 莫雨眨了眨眼，“这些哪来的？” “你昏迷的时候打的。”从主干道下来，在寻找住所途中他顺手将遇到的丧尸都解决了。 人类缺失精气依靠食补和休养，他们是半丧尸，常规的食物不起作用，单靠休养速度太慢，吸收晶核有助于尽快恢复。 见莫雨有些发愣，他又笑着补充道:“放心，我都洗过的。” 知道她那点小洁癖，若是不洗，估计她绝对不会用的。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这些年来，除了游戏时代的江浩轩和林逸，莫雨很少感受到温暖，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苏尧也没在意，将东西放在床头柜上便出门了。 之后，趁着莫雨休养的时间，苏尧都会开车到附近打丧尸，大基地什么事都离不开晶核，调查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成的，至少要把住宿费凑齐。 第44章 北方基地 休养了几天，莫雨和苏尧再次踏上去往北方基地的路，这次倒是没再生出什么枝节，一路顺畅平静得很。 两天后，他们顺利进入北方基地的势力范围。基地的选址在城市正中心，从主干道下来，顺着另一条大道直直往前就是。 北方基地不愧是五大基地之一，刚驶进岔道，还没等目睹基地大门的风采，就先看见了难得的热闹场面。道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络绎不绝，有出任务的，也有慕名投奔来的。 末世后人类数量骤减，大家都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朝不保夕，眼前这般场景也算是难得一见了。 顺着道路往前开，刚开始两旁还能看见零零星星的植被，只是始终不见一间房屋。往前多开了几百米，渐渐的连树木也没有了。直直向前望去，隐约能看见巍峨高耸的城墙将城中心紧紧环绕，俨然一座城中城。远远望去，还能瞧见高墙之中林立着的更加高耸的高楼，看样子能安置不少人。 以基地为中心，围墙四周方圆百米内，目光扫过之处皆是一片空荡荒凉，寸草不生。据说，这一带光秃秃的空地是基地领导者特地派人推平的，目的是为了开阔视野降低潜在的危险，让城墙上的值守卫兵能更加清晰的监视基地外围的异动。 车子往前又开了一段，在距离城门一百米处被拦下。 “咣咣咣。”一阵车窗敲打的声音传来。 苏尧降下车窗。 “干什么的？”一个守卫模样的男人站在车门边，手上握着枪，双眼透过车窗扫视车内情况，眼中充满警惕。 苏尧扬起和善的笑容，“我们是从河省过来的，久闻北方基地的威名，慕名而来投靠基地。” 男人的目光在苏尧和莫雨身上来回扫荡，似乎是在确定这话的真实性。数秒后，他再次开口道：“下车，接受检查。” 两人配合的下了车。 男人挥了挥手，旁边的两个守卫凑了上来，打开车门对车内的物资挨个检查。 莫雨趁空档观察四周，他们后面的车子也被拦下来了，其中一辆车上的人似乎是基地的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其中一个守卫唠嗑。她继承了丧尸的好耳力，随着等阶提高，能听到的范围更远了，尽管他们刻意压低了声音，她还是将对话内容听了个大概。 “这是怎么了老李，突然查那么严？往常出任务回来，第一道关卡只要亮个通行证把税缴了就完了，这回怎么连我们的物资都要检查？”队伍里看似头目的人问道。 一般来说，只有初次进入基地的人才会被拦在第一关卡外，对所有随行物资进行检查。基地内部的人，只需要向关卡守卫出示特有的出入通行证，让他们粗略看一眼物资，心里对收获大致有个数方便计算税款即可，是不需要对物资做仔细检查的。 所谓税款是针对基地里的人出台的一项规定，任何个人或队伍外出，返回时携带的物资都要按相应的等级上缴，作为基地提供日常生存场所和庇护的报酬。税款根据所得物资的多少划分等级，相应的范围对应固定的税款值，纳税人可以根据自身意愿选择是上缴实物或是对应的晶核。当然，若是租用基地的车辆外出，还要额外缴纳租赁费。 “你以为我们乐意，平白多了那么些工作。”被称作老李的守卫叹了口气，稍稍压低了声音，颇为无奈道：“平日里大伙也是随便看看，那物资多少就是一句话的事儿，藏着掖着一点大家也都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可巧前两天领导派人下来视察，正抓住一个谎报的，发了好大一通火，专门下令整治这摊子，那被抓的人大半数的物资都充了公。” 那头目大吃一惊，“他们怎么突然管起这个？” 谎报这事一直都有，说是瞒着上头，怎么可能真瞒得住，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领导和世家们借守卫之口施点小恩小惠笼络人心罢了，大家心里其实跟明镜似的。 老李突然凑得更近，道：“还不是京都农庄那事儿闹的。” “这不是古家那位小姐的任务吗？”京都农庄的事在基地里不是什么秘密，当初为了凑精英队给各队伍都递了帖子，有意愿的都可以报名，由古家小姐和基地长家的公子分别统领调配。虽然获得的物资要全部上缴，但事后每个参与的人都会有厚酬。因为报酬颇丰，还闹出过为了争抢名额大打出手的事。 老李点头，“就是她，任务失败了，自己还弄个半死，要不是基地长家的公子啊，她估计都回不来。” “失败？”那头目一脸难以置信，“那一队伍的精英怎么会失败呢？” “一队伍的人都死光了，就剩她一个。基地这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粮食没捞着，还折损那么多精英，还有承诺出去的报酬，就算本人没了还有亲友队友呢，也得发，亏大发了。这不，上这头弥补来了。”上面人的弯弯绕绕，吃亏受累的总是底下人。 “死光了！”头目更加震惊了，嘴巴张得老大，“那些怪物这么厉害，能将整个精英团都灭了？” “也不全是怪物的事儿。” 听出老李话里有话，头目赶紧追问：“你是知道什么隐情？快给兄弟说说。” 老李四下看了看，见没什么人注意他们，这才放心道：“我有一好兄弟也参加了这个任务，不过他是基地长公子那队的。据他说啊，他们赶到的时候，除了古小姐还有三个活的，都一并给救了。只是后来古小姐醒了，没多久人就没了。大伙都猜，是她把人给......” 他突然噤了声，抬起手冲着脖子做了个抹刀的动作，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那头目已经惊得说不出话了。 老李自顾自的猜测：“我估摸着，应该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 说罢，还不忘摆正脸色警告道：“这话我也就是跟你熟才说的，你可得把嘴捂严实了。” 头目猛地点了好几下头，一边应着一边狠狠咽了口唾沫，暗自庆幸自己没被选上。 之后两人就开始扯家常，都是些没用的，莫雨便将注意力收了回来。 正巧之前那个守卫走了过来，将一张卡片递给苏尧，“检查完了，这是你们的物资记录卡。” 苏尧笑着握住那守卫的手，道了句：“多谢。” 从莫雨的角度，刚好能看见他手下藏着的几颗晶核。还挺会做人，她在心里嘀咕。 果然，守卫立马勾起嘴角，脸色也和蔼许多，出声关照道：“你们把车子开到城门口那边，那还有一道关卡，到时候把这个卡拿给他们看，然后上缴入城费，例行接受一下身体检查就行了。” 苏尧再次笑着道谢，领着莫雨上了车。 第45章 秘密与检查 车里，苏尧看了她一眼，“你笑什么？” 莫雨唇边弧度更大，“笑他们最后的保证啊。” “这事我只跟你说，你千万要保密。” “你放心，我绝不对别人说。” “呵，你不觉得这对话很搞笑吗。这番话，想必老李他那个好兄弟也对他说过吧。”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又牵扯基地大族，自然是要保密的。 “可是你看现在，他不是也在那和另一个人重复这对白，不过是换了角色罢了。” 或许老李的朋友是出于对好兄弟的提醒，担心他会重蹈覆辙，而老李与头目的交谈也只是八卦并无恶意。但不能否认，这个本该闭口不提的事如今进了一个又一个人的耳朵。 很多秘密就是这样，在一堆人的保密和守口如瓶中被流传出去，最后反而成了人尽皆知的秘密。 苏尧挑了挑眉，“所以，你的意思是？” 莫雨眨了眨眼，调皮一笑，“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真可惜，古晴雯这回是失策了。”居然留下活口传出这样的话。 嘴上说着惋惜，心里却在偷乐。 看着面前心口不一的女人，苏尧无奈的笑了，“若是可以，她自然是连另一个队伍的人都不会放过的，只可惜，她不能。” 法不责众，古晴雯再想斩草除根也不得不为基地考虑。末世最珍贵的除了生存物资就是防守力量，异能者便是一个基地不可或缺的守备力量，何况这一队伍都是精英，若是全部杀了，北方基地将遭受重大打击。纵使她是古家的女儿，也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 “索性，她已经把该杀的都杀了，剩下的这些不足为惧。” “那倒是。”莫雨赞同苏尧的话，想起那些已经被救却又命丧同伴之手的人，她忍不住感叹，“古晴雯下手够狠的啊。” 怎么说都是自己队伍里的人，无冤无仇的，有些甚至盲目崇拜着她，下起手来倒是一点不含糊。 苏尧笑得不以为意，“既然狠了开始，自然要狠到结束。” “也对，那几个人要是不死，她以活人做饵的事怕是瞒不住了。”活人做饵在末世里也没什么，若是以敌人为饵换取己方队伍的生，反倒让人夸她一句当机立断有魄力。坏就坏在她还拿了自己人当饵，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谁敢放心与这样的人为伍？ 末世本就残酷，互相争夺有限的食物水源和生存空间，还要时刻提防那些以人为食的怪物，若是再将自己的后背交给这样的人，那可真就腹背受敌没什么活路了。 其实，末世里出卖伙伴的人屡见不鲜，只是大多数人没有亲身经历过，从别人口中听说这样的事也都是当个八卦笑话，一笑置之，不以为意。 但前提是，这一切都只是道听途说，而不是真真实实摆在眼前。现在虽然也有类似的传言，但说到底都是猜测，死无对证，这跟当事人亲口诉说完全是两个概念，造成的影响也相差甚远。 “不得不说，古晴雯杀掉其余的幸存者是很正确的决定。” 就在莫雨话音落下的瞬间，车子停住了。 苏尧笑着，没有多做评价，只是出声提醒道:“下个关卡了。” 莫雨噤了声，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别以为她听不出他的潜台词，不就是让她闭嘴嘛。 城门口，前一个队伍刚离开，就有卫兵过来敲他们的车窗，示意他们下车。 苏尧将物资记录卡递过去，守卫接过看了一眼，物资没问题，遂拿出两张表分给他们，“把信息填了。” 莫雨粗略扫了一眼，都是姓名性别之类的基本信息，一路填下来，最后一栏是异能栏，她下意识填了精神系，并低报了等阶，同时将空间异能隐藏下来。 精神异能和空间异能虽然同属稀有异能，但二者相较，空间异能则更扎眼。末世最珍贵的是物资，在很多人看来，空间异能就等于无尽的物资，怀璧其罪的道理她懂。 交还表格时，莫雨毫不意外的看见了苏尧的答案，异能一栏与她如出一辙。 她扭过头，与苏尧四目相对，相视一笑，为了彼此的默契。 守卫粗略扫了眼表格内容，眼底划过惊讶，怀疑的眼神在他们身上来回打量，似乎是不相信居然一下子来了两个精神异能者。 莫雨和苏尧表情坦然，饶是他再怀疑也没权力做什么。 数秒后，守卫收回目光，伸手招来一男一女，“带他们去检查。” 莫雨在女人的带领下进了一间封闭的小屋。 “脱衣服。”女人没什么好脸色的命令道。 莫雨挑了挑眉，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最后没说什么，乖乖的脱了外衣外裤。 “全脱了。”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姐姐，咱这检查无非就是看看身上有没有伤口，如今这样也够了吧。剩下那地方若是有什么，也跟丧尸没关系了。”莫雨脸上带着笑，语气和善的晓之以理。 偏偏那女人并不打算放过她，怒瞪着一双眼睛像要吃了她一般，“在这个地方我说了算，让你脱就脱！” “我若是不呢？”她脸上依旧挂着笑，只是语气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女人却听不出，亦或是听出了不当回事，反而一声冷哼，“那你的检测就合格不了！” 她之所以敢这么嚣张，不过是仗着这个职位罢了。 赤裸裸的威胁啊。 见莫雨突然没了声，女人只当她怂了，语气更加得意，“你若是怕了也不是没办法。” 说完，她伸出拇指和食指来回摩擦，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原来在这等着呢。莫雨恍然大悟，那女人得寸进尺的刁难不过是为了趁机敛财。想来，借着职位之便也没少捞。 “姐姐的意思我懂了，我的意思呢......”莫雨顿了顿，一边捡起衣物不紧不慢的穿戴一边扬起嘴角，一字一字的往外蹦:“没，有。” 好处自然是给得起的，可她不乐意。 “你找死！”女人脸黑如碳，怒气止不住的往外冒，抡起皮鞭就往莫雨身上抽。 第46章 赶集（61,62） “演技不错啊。”莫雨一脸调侃。 “毕竟是人家的地盘，低调点总没错，能用物资晶核解决的事都不叫事。”横竖他们也不缺这些。 “低调也是分人的。”莫雨出声反驳。 无论是城门的守卫还是刚才大厅里的胖子，态度说不上好但也不恶劣，至少不主动找事，这样的人她不介意用好处收买，若是都像检查室那女人一样，她宁愿武力解决。 明白她的意思，苏尧笑道:“这就看会不会做人了。我们是初来乍到，他们又有公职在身，自然不需要巴结奉承。但万事留一线，不咸不淡不恶语相向，就算将来我们发达了，也不会找他们晦气。” 莫雨点头，显然是赞同他的观点。 抵达新住址，这一带类似于末世前的别墅区，为了更好的利用土地，原本房与房之间的绿化带被推得一干二净，建起了新的小楼，楼与楼之间十分紧凑。这样的环境放在末世前绝对称不上高档，可现在，却是基地里顶好的居住区了。 屋内挺干净的，看样子应该有人定期过来清扫空置的屋子。 两人分别占据了二楼一左一右的屋子。莫雨掏出口罩手套长大褂，全副武装后开始清理房间卫生。打听消息是一个长期过程，住的地方可不能马虎。 好不容易结束清扫工作，莫雨累得腰酸背痛，准备美美的洗上一个热水澡，舒缓浑身疲累。 雨夜过后温度逐渐降低，直接用矿泉水洗澡她可受不了。 基地只有在每天正午12点才会提供一小时的电，他们入住时已然超过时间，用电水壶烧水是不行了，只能用其他办法。 她缓步走下楼，在厨房转了一圈，找了块空旷的地方将炉子从空间取出来摆好，从外形看是农村里炖肉用的那种，这种炉子的好处是不用电用柴火。 之后她又取出一口大锅往里倒了些矿泉水，在炉子里添了几根手腕粗的木柴，用纸裹住前端点燃。 任何境遇都阻止不了一个穷讲究的女人追求高质量生活的决心。 大功告成，莫雨满意的拍手起身，却在回头的一瞬间吓了一跳。 “你是猫啊，走路不带声的？”她没好气的白了门边拗造型的男人一眼。 苏尧表示很无辜，“我确信自己走路是有声音的，只是你太过投入而已。” “......”她竟无言以对。 突然想起什么，莫雨再次开口，“我刚试了一下，这里的水龙头是没水的。” “嗯。”苏尧脸色平静，他刚才已经试过了。 “你就这点反应？”莫雨满脸不解。 “还需要什么反应？”苏尧不明所以。 “那可是你的洗澡水！”莫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瞪了他几秒，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算了，谁让他们是队友呢。她从空间掏出一排矿泉水，一脸肉痛的推向他，“喏，用这个洗吧。” 至于炉子就不用了，那个苏尧也有。 虽然她手里的干净水也不多，但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苏尧一路上又帮了她很多，有福同享也是应该的。 看她明明不舍却又慷慨解囊的模样，苏尧没忍住笑了出声，摆手拒绝道:“不用了，你留着吧。” 莫雨嘴角一抽，“容我好心提醒你一下，我们来这是要办正事的，需要多长时间没人清楚。” 他们来北方基地是想抓住古寒雨和古家这一线索顺藤摸瓜找到博士，这不是一两天能做到的。 “这要是待个一年半载的，你就一直不洗澡任由自己生霉发臭？” 对上莫雨嫌弃的目光，苏尧依旧淡定，“不会不洗的，洗澡水我有。” (⊙o⊙)，莫雨一脸惊奇，难得难得，这么不讲究的人居然也有了集水意识，果然是她熏染有方啊。 正想着夸两句，苏尧却先一步开口，“在你家的时候，我装了不少自来水进空间。你昏迷休养那几天，我也在村子里收了些井水河水。” 一开始决定来北方基地时他就想过水源的问题，自来水被污染了，会导致人类变异，基地领导自然不会放任生存空间内还存在这样的威胁，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会给基地带来不可估量的打击。所以他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井水？河水？自来水？“也就是被污染的水！” 莫雨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看着他，“你有这功夫不会多搜集点干净水啊？” “很显然，我觉得这些水的价值更大。”被感染过的水对人类是致命的威胁，但对丧尸确极有好处。 “要来点吗？”苏尧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一小瓶泛着青色的水递给她。 莫雨连忙摆手，笑着推拒，“不用客气不用客气，这么好的东西，您老自己留着享用吧。” 恰逢锅里的水开了，莫雨端起大锅借口洗澡窜了出去，嘴里还不忘小声嘀咕，“就这样的，以后能找到老婆才怪。” 第二天一大早，莫雨被苏尧从被窝里挖起来，美其名曰赶集。 基地东边偏远一点的地方有一块空地，被化为自由贸易区，供基地居民物资互换。只是个人物资有限，供不应求，需要提早去换购。 贸易区里，莫雨在角落占了一个摊位，随意铺开一张布，借着背包遮掩从空间取出些许食物摆在上面，很快便吸引了不少人。 “姑娘，你这个饼干怎么换？” 莫雨取出一旁的空矿泉水瓶朝询问的大妈比了比，“只换水，两瓶这种矿泉水换一斤食物。” “再便宜点吧。”大妈继续讨价还价。 莫雨扬起笑，态度十分坚决，“这已经是最便宜的了，您看我这也不容易，总不能让自己亏了不是。” 她并不担心会流失客户，这已经比一般的便宜很多了。基地官方的兑换价是十个晶核换一斤粮食，四个晶核换一瓶同等规格的水。 果然，大妈也没过多纠结，果断的换了一斤粮食。 因为价格优惠，莫雨的摊子被围得水泄不通，明面上的物资被换得七七八八。 生意好了，自然就免不了招人眼红，这不，才一会儿功夫麻烦就找上门了。 第47章 暗斗（63,64） 莫雨不明所以的眨着眼，“怎么说？” “姑娘你是新来的吧？”虽说是疑问，语气却带着七八分的笃定。 “嗯。”莫雨点头。 难怪，大妈轻叹一口气继续道：“那伙人是这带出了名的泼皮无赖，整天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没权没势的普通人，这片摆摊的都被他们欺负遍了。” “为什么不反抗？”末世本就是强者为尊的世界，一味的忍让只会让对方更加变本加厉。在她看来，那伙人并没有什么厉害之处，之所以这么嚣张，多半还是平常让这些百姓的懦弱给惯的。 “我们可惹不起啊。”大妈脸上无奈更甚，“姑娘你是刚来的不知道，就今天领头那个，他家里有个兄长在古家做事，听说很是得脸。这古家是什么人家，那是基地里仅次于林家的大家族，大伙没权没势的，又在基地讨生活，怎么敢得罪？” 古家？莫雨眼珠一转，想到一个可能。 大妈见她沉默，又叹了口气，“姑娘你还是赶紧收摊吧，免得一会儿他们再找人来，我也得走了。” 若不是这姑娘卖的东西便宜，拿人手短，她是不会说这番话的。说罢，没给莫雨说话的机会，拎着篮子离开了。 没功夫注意大妈的动向，莫雨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双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收拾摊位，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苏尧回来。 他们一早就分工好，莫雨负责摆摊换购，苏尧则在贸易区里游荡，一边换取其他摊位的水源一边打探消息。 这片贸易区不算小，但消息却传得极快，中途有听说角落那带出事了，一个眼生的年轻小姑娘跟附近出名的无赖杠上，他一猜就知道是莫雨，想着以她的身手不会吃亏，也就没回去支援，而是继续换购和打探。 任务完成的差不多了，他准备找莫雨汇合，正巧在角落里发现了发傻发愣的她。 他轻挑眉头，缓步向前轻拍她肩膀，谁曾想她一个闪身反手扣住他手腕迎面就是一拳，他眼疾手快的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稳稳当当的接住带风的拳头。 摩拳擦掌之间，莫雨看清来人面孔，眼底防备卸下，握紧的拳头也渐渐松开，略带诚意的道歉，“抱歉，条件反射。” 苏尧摇头表示不在意，反而出声夸赞：“这种反射很好，无论是谁都不要给他轻易近身的机会。” 教育完，他又道：“想什么，那么入神？” 莫雨简单复述大妈的话，提出疑问，“我怀疑，这事儿跟古晴雯脱不了干系。” “不是怀疑，就是她。” 苏尧的话说得肯定，莫雨微微一惊，“为什么这么肯定？我们才刚到基地，她是从哪里知道我们存在的？” 他们并没有引发什么大动静，除了，她眼神突然一凛，“是检查室那个女的！” 一定是那女人事后告发，才引起古晴雯注意的！思及此，莫雨眼中划过一抹戾气。 苏尧笑着安抚：“先别气，这事儿说不准真跟她没关系。” 莫雨眨了眨眼，似有不解，“你知道什么？” “刚才在一个摊子换购，附近两个小贩正聊得开心。都说基地一下子来了两个稀有异能者，正讨论是何方神圣样貌如何。” “你的意思是，我们在基地已经出名了？” 苏尧点头，一般百姓或许没本事，但几大世家想要查他们的具体情况，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古晴雯知道他们的存在不奇怪。“所以，今后一段时间恐怕不会很平静了。” 莫雨一声冷哼，“尽管放马过来，还怕她不成，认怂的是小狗。” 苏尧摇头轻笑，没有出声，眼中似有无奈。 接下来几天，莫雨见识到了古晴雯的手段，除了幼稚和烦，她想不到第三个形容词。 正午十二点，本该来电的时间，毫不意外，接上插座的电水壶全无反应。 “这群效率低下的家伙，竟还没修好。”莫雨撇着嘴小声嘀咕，随后习以为常的拔了插座，大手一挥收回空间，脸上虽然不满，倒也没闹出多大动静。 “你倒是比之前平静不少。”苏尧笑眯眯的感叹。刚开始停电，她整个人就跟吃了炸药一样，骂骂咧咧，躁得很。 “被迫接受和自主引发怎么能一样。”莫雨不客气的白眼上翻，“再说了，骂过了，也投诉过了，不平静还能怎么样？” 明知是古晴雯背后授意，可古家势大，就算去服务中心投诉，不过是被人以发电线路有故障搪塞了事。基地那么多地方，光这一带就用户不少，谁都没故障，偏偏就故障她家？不过是找个理由敷衍人罢了。莫雨心知肚明，闹了也没用，指不定还让古晴雯得意，以为这方法多奏效。不过，她也不是好欺负的，要停电大家一起。 那副得意的样子让苏尧想笑，“横竖你也不是非用电不可。” 他们不需要煮食物，电唯一的用处就是烧洗澡水，就算被停也还有柴火，就是麻烦一些，本质上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她应该庆幸，我还有热水可用，否则，我才不平白守这窝囊气！”莫雨面露凶狠，若是碍了她的洗澡大业，就不是现在这么简单了。 “呵，你能受什么气，古晴雯被你气得不轻才对。” 要说起莫雨这几天的所作所为，苏尧只能用古人的一句至理名言来形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她自己没电用，就悄咪咪潜到古家附近，把人家电线给剪了，来个有难同当。剪了两次，古晴雯有所察觉，派了人守着电线，可这点人哪拦得住她，释放精神力还是把电线剪了。古晴雯只好加派人手，她见古家线路不好剪了，扭头趁着夜黑风高进了发电厂，一通捣乱，最后整个基地都同命相连了。电厂恢复需要时间，供电时间本就少，这再一停，惹得众人不满了，连带着服务中心也没好日子，这几天投诉闹事的可没停过。 眼瞅着停电奈何不了她，古晴雯又想了新招。借着巩固线路招了批人在屋子附近敲敲打打，把莫雨烦得恶心了，先是用精神力弄出一堆所谓的灵异事件，吓得没人再敢接工程。这还没完，她破天荒的放弃了美容觉时间，大晚上依葫芦画瓢跑到古家附近敲敲打打，敲一下转移一个方向，闹得人家彻夜不得安宁还愣是连肇事者的影子都没见着。 这一来二去，古家族长也察觉出端倪，勒令古晴雯停止小动作，再这么闹下去他们家就真的鸡犬不宁了，哪还有精力应对不久后的重要任务。 就这样，烦人的噪音停了，只是这线路还没修好。 想到自己的杰作，莫雨笑得一脸得意，像只偷了腥的猫。 第48章 必有厚酬的救援任务 供电恢复正常后，莫雨过了几天舒心的日子。正纳闷古晴雯怎么突然安静了，就看见笑眯眯进门的苏尧。 “你很高兴？”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基地公告栏发了一则新任务。”他笑着走到沙发边坐下。 莫雨挑了挑眉，“我们已经穷困潦倒到需要接任务了？” “让你失望了，暂时还没有机会让你感受这么凄凉的境遇。不过，任务还是要接的。” 莫雨眨了眨眼，随即反应过来，“跟博士有关？” “十之八九，但不能完全确定。不过，任务的地点你应该会感兴趣。” “感兴趣的地点。”苏尧说得笃定，让她不禁好奇起来，“哪里？” “来的路上，被两堵土墙死死围住的那间超市。” 莫雨双目微睁，那里，超市已经不知道被光顾过多少回，物资也搬的七七八八，除了地下实验室，她想不出其他有价值的地方。目光突然对上苏尧，“基地的人发现了那间地下实验室？” 苏尧微微摇头，“还不确定。任务上只说，基地的人发现了超市里有一批物资，打算运回来，却被大群丧尸和魅围攻，原地被困，基地重酬广招精英之士加入营救队伍。” 他取出两张纸递过去，“这是报名表，任何人都可以填表自荐。” 莫雨接过表，淡淡的扫了一眼，不解道：“基地本就有自属的异能队，还需要向外扩招？” 苏尧淡笑，“说是人手不够。” 莫雨挑了挑眉，“所谓重酬，是多少？” “400颗晶核一人，这是底薪，若是物资全数收回，还有相应的分成。而且，路上搜集到的物资归个人所有，只需要打一半的税。” 莫雨一声冷哼，“还真是天价啊。这得是天大的利益，天大的脸面，才能这么值钱。” 一趟任务入账400晶核，比他们一个月房租还多出100，这还不包括期间搜集到的物资。通常情况，接了基地发布的任务，就意味着异能者被基地雇佣，任务期间所得物资算作公物，要全数上缴。而这个任务却不同，不止物资归了个人，就连税费都减半，不知道当初京都农庄的任务有没有这个价？ “重利之下，就为了一个什么都没有的超市？”莫雨是不信这番说辞的，不过是基地拿物资掩人耳目罢了。至于掩饰什么，除了地下实验室她还真想不出其他。 “他们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她嘴角勾起讽刺的笑，“傻子才会将这当做救援任务，轻易上当。” 苏尧轻笑，“你还别说，真有不少傻子冲着报酬当场就填表报名了。” “照这个架势，基地得下血本吧。这么多人，他们就不怕地下实验室暴露吗？”她的担心不无道理。人多眼杂，自属的异能队还好说，可其他扩招的人，好些都与世家没有关系，难保不走漏风声，除非...... “他们就没打算让自属异能队以外的人活着回来。”苏尧先她一步出口。 四目相对，彼此眼中划过凝重。 沉默数秒，莫雨开口，“回来求救的人呢？把他抓了，探一探记忆，看看基地这群人到底在搞什么鬼，我们的底气也能足些。” 苏尧摇头，“没人求救，他们是通过信号弹联络的。” 他暗中找了个古家人，用精神力窥探了记忆，说是城防守卫突然发现信号弹，大的世家内部都有派发带着自家标记的信号弹，危急时刻用于求救。经鉴定，那枚信号弹属于古家。他们大致确定了位置，但具体情况并不清楚。 被窥探的人权限不高，只知道古家曾经派出一支队伍寻人，至今未归，至于所寻何人只有古林两家高层知道。据说不久前队伍中有人回来禀报，说是找到了人请求支援，而这枚信号弹，十有八九来自这支队伍，他们在回城途中遭遇了危险。 听了苏尧的解释，结合游戏时代的种种，莫雨第一反应，古家寻找的人是博士。 难怪这次基地领导如此紧张，不惜重金聘人营救。莫雨在心里感慨，“看来，这明知死路的任务还非得接了。” “不仅如此，这回带队的，十有八九和上次农庄任务一样。”也就是说，古晴雯会带队。 明白苏尧的意思，莫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算她存了故意刁难的心，也要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比恶心人的能耐，她自问不输任何人。坑人，更不在话下。 “使阴招可以，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怕她一个激动忘乎所以，苏尧开口提醒。 莫雨给他去了个‘安心’的眼神，“放心，利弊关系你已经讲得这么明白，我懂的。” 我瞅着你不懂。看她的表情，苏尧有种此行不妙的感觉。 填了表，录取结果很快被公布出来。毫无悬念，莫雨和苏尧都入选了。撇开古晴雯蓄意报复这点，单凭他们是特殊异能者就足够被选上。 正如苏尧当初猜测那般，基地里扩招的这批异能者全由古晴雯带队，而自属的异能队则由基地长的公子带队。 莫雨眸光一闪，“基地长的公子，是林逸？” “是。”苏尧平淡的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一圈，“想再续前缘？” 沉默数秒，莫雨抬眸与他相对，眼中一片坚定，“游戏时代，我欠他的一条命，在那场爆破中已经还清。至于感情，你说过，这个世界的人物与我们所认识的《末日》相去甚远，江浩轩是，林逸也是。将过去的感情带到现在，只会给自己和队友带来麻烦，何况是那么沉重的感情。所以，我想和他两不相欠了。” 苏尧会心一笑，显然对这个回答十分满意。只是有一点他不明白，“那你，又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古晴雯？” 莫雨也笑了，“执念吧，因为游戏时代没能得到一个了结，心有不甘。也或许，是仇恨的一种寄托。” 苏尧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莫雨继续道：“说到底，游戏时代，江浩轩的死，林逸的死，我被送进实验室的种种，古晴雯充其量就是根导火索，是个引导者，归根究底，我才是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 若不是她愚蠢，一切都不会发生。 第49章 重返超市（1） “可人，都是有劣根的。报复自己需要莫大的勇气和决心，这很难，但报复别人却容易很多。” “很多时候，当仇恨堆积在心里无处发泄达到巅峰，只有不断地报复才能得到心灵的安慰和救赎。这时候，就需要某些倒霉蛋来承受这些。” “我是一个懦弱的人，只敢将仇恨寄托在别人身上，以此让自己好过一些。” “是不是觉得价值观被颠覆了，觉得我错的离谱？”她的语气透着无奈和自嘲。 苏尧定定的看着她，“对和错，都是人类自己给自己的束缚。因为在正常世界，在对付一个人时，我们需要一个看似合理的理由来说服自己的道德底线，让自己看起来理直气壮，让自己的良心好过。可现在是末世，道德失去了原有的约束力，你可以毫无顾忌随心所欲的喜欢或讨厌一个人。不必想太多，开心就好。” 莫雨看着他，突然笑了，由心的，“你说得对，我就是讨厌她。” 没理由。 “只是想到我居然要替她卖命，哪怕只是明面上的，浑身也难受的要死。”整个人就像吞了苍蝇一样。 看着她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苏尧噗嗤一笑，忍不住再次提醒，“稳住。” 丧丧的瞥了他一眼，莫雨有气无力的比了个‘ok’的手势，“知道了。” 录取结果公布不久，榜上有名的异能者都被基地叫去开会，以战略部署为由。 会议内容完全按形式走，老生常谈的表目的开场表，然后照例重复一遍组队安排及出发时间，最后是一番鼓舞士气的结束语。 莫雨全程心不在焉，努力克制自己将注意力转离林逸。她不断的提醒自己，他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人，千万不能感情用事。 好容易挨到会议结束，她犹如一把离玄的箭飞窜出去。 其他异能者也各自回家收拾行装。基地会统一发放武器弹药，物资由专门的空间异能者保管，到点按量发放，但也不反对异能者在不影响计划安排的前提下自带物资，自备的部分算作个人补给。 出发当天，莫雨和苏尧各自背了一个登山包，鼓鼓囊囊的，看着装了不少物资，实际上只塞了些轻便的泡沫，既能省力，又能给人准备充分的感觉，为一路上从空间掏东西作掩护。莫雨是个追求高质量生活的人，不会因为团队生活委屈自己，为了不暴露空间的存在，表面功夫她得做好。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古晴雯一路上还算安分，与不久前在基地里变着法找茬判若两人。 “很遗憾？”苏尧突然望向身边的女孩，她的脸上写满疑惑。 因为要原地留宿，大家各自挑了休息的地方，正在整理。这间房不算小，她和苏尧选了一处角落，小声说话倒也不怕被听见。 莫雨白眼上翻，她又没有自虐倾向，“就是觉得古晴雯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有种闷声憋大招的感觉。” 苏尧笑了，“她最大的招估计就是任务结束后，悄无声息的解决掉我们这些人。” 或许是一开始就打着这个主意，这次扩招录取的异能者不算多，十来个人，即使全灭也不至于动摇基地根本。 莫雨不否认他的话，“但在此之前，我不相信古晴雯会什么都不做。” 正说着，曹操到了。 古晴雯走到房间正中，不轻不重的拍了拍手掌，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我刚才和林队讨论了值夜安排，时间从晚上十点开始到早上六点，因为是晚上，大家都很疲惫，所以两小时一换，每个班次每队各出两人。今晚的值夜名单是......” 嘚吧嘚吧一堆不认识的名字后，莫雨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凌晨一点到三点，和另外一个不认识的人一起。 “就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莫雨不满的剜了古晴雯一眼，这上不上下不下的时间段，刚进入梦乡就被人吵醒，值夜完休息不了多久又该早起赶路，明摆着不让她好好休息嘛。 偏偏队长有安排守夜的权力，她还不能说什么，憋屈，小脸圆鼓鼓的。 苏尧觉得好笑，“别气了，也就几天，忍忍就过了。” 莫雨有气无力的应着，随后想到什么，开口道：“正好古晴雯在，要不然晚上趁着大家睡下，窥探她的记忆？” 苏尧摇头，“古晴雯的能力不容小觑，跟上回来救援那支队伍不是一个档次的，贸然释放精神力窥探记忆，容易打草惊蛇，反而得不偿失。” “好吧。” 自那天起，古晴雯每次安排守夜都会将她排在凌晨一点到三点，莫雨是个极看重睡眠质量的人，睡眠不足会导致她脾气变差，且容易长痘！这对于一个爱美的人而言简直不能忍。 事不过三，在古晴雯第三次将她安排在这个时间段，在她脸上冒出两颗难看且大的痘痘，莫雨忍无可忍，她决定雄起。 明着杠上是不行的。队长有权安排队员的值守顺序，古晴雯在安排上没有刻意多排谁或是少排谁，确保每个人都不被遗漏，只是在每次轮到她的时候刻意排在不上不下的点，光这样不足以被指责。她若是揪着这点不放做文章，反而给人斤斤计较无理取闹的感觉。 古晴雯显然深知这个道理，才敢明目张胆的这么做。 即便如此，她也一样有办法回击。不让她睡好，那就谁都别想睡！莫雨嘴角勾起一抹阴笑。 是夜，值守的四人坚守在岗位上，其中三人叽叽喳喳聊个没完，以打散萦绕脑中的困意。莫雨话不多，安静的呆在一旁聆听，目光时不时注视着远方的漆黑。 “沙沙。”远处突然传来声响，像是移动中的物体擦过植被的声音。 聊天的众人瞬间噤声，其中两个捞起一旁的枪猛地站起来，警惕的对准声源，目光所及之处黑漆漆一片。 莫雨也抄起家伙站了起来，与同伴一起向前逼近。 “沙沙。”声响从身后传来。 众人猛地扭身，枪口随之转动，依旧一片漆黑。 “会不会是丧尸？”莫雨大胆猜测。 第50章 重返超市（2） 闻言，三人皆警惕的望向四周，均不见可疑生物。 “应该只是风吹吧。”其中一人道。 话音刚落，树后面突然蹿出一个黑影，直直朝最右边的队友扑来。 “小心。”莫雨一声大吼，猛地调转枪头。‘砰’的一声枪响，黑影前进的步法顿了顿，虽然只是几秒的时间就调整好状态继续前扑，却给了其他人反应的机会。 那是一只丧尸。 有了警惕，另外三人纷纷将枪口对准它的脑袋。‘砰砰砰’一阵枪响，丧尸应声倒地，它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痛呼，腐烂得面目全非的脑袋就多了三个血窟窿。 没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又有几只丧尸从其他的阴暗处冒出，众人毫不客气的扣动扳机。 突来的动静惊醒了睡梦中的人，大家都是无数次游走在刀口上的精英，下意识翻身掏家伙，戒备的走出住处。 “出了什么事？” 林逸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归属于他队伍的一名异能者道：“发现几只丧尸，已击毙。” 林逸锐利的目光从地上的几具腐尸扫向四周，“四处排查，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是。”众人应声四散开。 几分钟后。 “排查完毕，没有丧尸。” 众人的汇报结果出奇一致。 林逸微微皱眉，目光无意间与古晴雯对上，见她欲言又止，道：“晴雯，你有什么要说的？” 古晴雯阴恻恻的目光从莫雨身上扫过，联想到京都仓库的种种，她总觉得这次的事没那么简单，跟莫雨脱不了关系，可她没证据，脑海中浮现出发前一晚父亲的训诫。 “京都农庄一事你已经引起基地很多人的不满，这次的任务务必求稳求妥，不能再有丝毫闪失。” “我不管你和那两个人有什么过节，打算借这次任务做什么小动作，但我必须提醒你，做任何决定都不能影响到此次的任务和古家的声誉。否则，”古父的眼神骤然凌厉，“我将收回你手中所有的权力，由晴媛接替。” “爸！”古晴雯惊叫出声，目光透着难以置信，“您怎么可以让一个私生女取代我的地位？！” “我当然可以。”古父眼中不带一丝情感，“对我而言，婚生和私生没有任何意义，我只看重价值。” “晴雯，别再让我失望。” 古父言语间对她的提及仿佛在说一件工具。 她知道，父亲不是在说笑，他在警告自己，若是再为了私欲做出类似于基地里停电噪音的蠢事，从而影响到任务乃至古家，他绝不会放过她。 思及此，她目光中透着满满恨意，面上却必须维持不动声色，“没事，我只是想说，虽然周围没有发现丧尸，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是。”众人开口应下。 林逸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住处。 黑暗里，莫雨与古晴雯遥遥相望，嘴角似挑衅般微微勾起。她知道古晴雯的怀疑，不得不说，最了解自己的永远是对手，这几只丧尸确实是她招来的。 入住之前，队伍清理过丧尸，但仅限于附近。莫雨用精神力探测过，远一点的隐蔽角落，还零零星星藏着几只。值夜的时候，她趁其他人聊天，用精神力控制了这几只丧尸过来，目的是为了名正言顺的开枪，这样古晴雯便会被惊醒。最重要的是，就算古晴雯有所怀疑，也没有任何证据。就喜欢别人看不惯却又干不掉她的样子。 她睡不了，古晴雯也别想睡踏实。虽然有点对不起其他人，但也只能说声抱歉了。 看着莫雨胜利者姿态的笑容，古晴雯放在腰间的手紧紧握拳，尖利的指甲戳进肉里，你给我等着。 随时奉陪。莫雨以眼神无声回应。 苏尧一声不响的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无奈的瞥了莫雨一眼，转身回屋。这起突袭事件他其实猜的七七八八，作为一个谨慎的人，夜宿之前自然要对周边环境进行探测，方圆数百米内有多少丧尸他一清二楚，莫雨那点小心思自然也摸得透透的。不过她没留下马脚，他也就懒得去管。 这晚，突然被惊醒，又有丧尸突袭，很多人都没了睡意，古晴雯更是被莫雨刚才的神情气得辗转反侧，似乎只有值夜结束的莫雨和本就知情的苏尧睡得最香。 第二天大早，困意满满的莫雨被苏尧从被窝中挖出来，颠簸了好几个小时才停下。 “该安营扎寨了？”瞌睡得天昏地暗的莫雨问。 这脑子一天天除了睡还知道什么？苏尧无奈，“到目的地了。” “哦。”莫雨揉了揉模糊的眼，跟着苏尧下车。 “我与林队商量了，这次行动由我们小队负责引开丧尸，林队他们带人突围进行救援。”古晴雯严肃的下达命令。 莫雨心下了然，从这里就开始了，吸引丧尸注意力，说白了就是诱饵吧。 “我们不需要死磕，大家的主要目的是吸引丧尸注意力，注意保护好自己，我希望大家都能平安。明白了吗？”每个当领导的在手底下人行动前都避免不了一番惺惺作态，古晴雯也不例外。 就算活下来，也能避免他们与博士的接触。不得不说，这样的安排对基地而言是最好的。莫雨都忍不住想要呱唧呱唧。 “明白！”偏偏大伙都很吃这一套，回答的声音很齐。 明确任务，大家开始行动。 不需要刻意引起动静，一队人往丧尸聚集地凑，本身就是强烈的吸引源。 他们队伍的人诱着丧尸后退，林逸的队伍则埋伏在暗处狙击。一时间，枪声嘶吼声四起，人影与尸影交缠难分。 古晴雯时刻关注莫雨的动向，趁着混乱将枪口对准她。 莫雨自然也防着古晴雯，利索的避开袭击，同时控制她附近的几只丧尸发动攻击，趁着古晴雯的注意力被转移，同苏尧一起闪进角落隐蔽起来，暗中观察他们的下一步行动。 远处的土墙与他们离开时无异，可容纳一人通行的逃生口没有被封住，看样子，超市里的人没有土系异能者，没法封死。 大部分丧尸被引开，剩下的小部分也横死于枪口之下。 除了林逸队伍的人，他们队里竟也有几人留了下来。 第51章 超市激斗（1） 另一边，古晴雯解决完突然扑过来的麻烦，发现关注已久的目标不见了，目光迅速扫向四周，一无所获，这才不情不愿的将注意力放回正事上。 她瞥了眼隶属于自己队伍的几人，伸手将他们招过来，“你们既然在这，就跟着林队一起进去救援吧。” “是。”几人异口同声的回答。既然接了任务，就必须服从队长的安排。 暗处，莫雨同苏尧对视一眼，彼此都心知肚明，这几人怕是活不成了。 果不其然，林逸安排他们打头阵。从外围看，这里已经清理干净，没有风险，实际上里面早已潜进不少丧尸，打头阵的几人无疑成了问路的石子，有去无回。 林逸带着自己的人紧随其后，成功潜进超市里。古晴雯则带着几个人在外围留守接应，顺便阻止安全折返的人进入超市。 高墙之内，响声不绝。 莫雨用精神力探测四周，发现一路上稀稀拉拉分布着落队的丧尸，它们三五个抱团啃食着地上的尸体。她与苏尧一番商量，同时控制周边的丧尸回迁。这批丧尸对于留守的几个人而言不算少了，他们的注意力很快被分散，自顾不暇，被丧尸逼着远离入口，一时竟没注意到两个身影趁乱借着两旁地形做遮挡潜了进去。 超市里光线昏暗，但足以看清地面上横七竖八的新出炉尸体，有丧尸的，也有人类的。 一眼望过去，不见林逸队伍的踪影。 “应该在地下室。”莫雨猜测。 苏尧点头，“博士也在。” 莫雨瞪大了眼，没给她太多惊讶的时间，凄厉的惨叫声突然从远处传来，不难分辨，这是人类的声音。紧接着阵阵枪声响起，伴随着尖细刺耳的叫声。 莫雨双目一凛，她认得，这是魅的叫声。 与苏尧对视一眼，她有些不确定，“是上次那只？” 苏尧被问倒了，出于谨慎，他习惯时刻释放精神力探测周围的动静，地下室的情况自然一清二楚，只是，“它们外形都一样，暂时确定不了。” 他又想了想，得出结论：“从上回的行为来看，它对这间实验室十分执着。放弃追赶我们后，很可能又回到这里。” “它们？”莫雨耳尖的抓住他话里的关键。 苏尧点头，“底下有三只魅。” 她眉头成倒八字，赶忙释放精神力探测底下情况，借着队里微弱的手电光线，果然发现林逸他们与三只黑团扭打在一起，一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的中年男人被死死护在队伍中间。男人的样貌并不陌生，游戏时代，实验室里，她每天都能看见，博士。 两边打得火热，照目前的打斗情形，三只黑团攻击手法相差不大，分辨不出差别。 莫雨和苏尧加倍小心的移向地下室入口，同时警惕的监视底下的动静。打斗之间，一只黑团找准时机猛地蹿到博士跟前，慌乱之际，身侧护卫的异能者祭出火球直直砸向它。一道水柱由黑团处射出，横穿火球，将飞溅的火星吞没在水珠之间。 莫雨和苏尧四目相对，确定这只黑团就是上次袭击他们的魅。毕竟，这种有意识又保留异能的高阶魅太过稀少了。 随着距离的缩短，打斗的声响也越来越大。 突然，他们齐齐止住脚步，对视一眼后纷纷后退寻找遮蔽物。 没多久，杂乱的脚步声由下至上传出，越来越近。 莫雨用精神力探测得真切，林逸推出几个牺牲品阻挡魅的脚步，自己带着剩下的人掩护博士撤离。 只可惜，他们似乎还没发现魅的弱点，留下的几人中也没有火系异能者，轻而易举在魅的口下化为干尸。 摆脱骚扰者，江祁迅速蹿了出去，直直挡住众人的去路。身后，饱腹的两只魅也紧随其后追了出来，前后夹击，形成围击之势。 林逸等人皆面露警惕，战斗一触即发。 不远处货架后，苏尧和莫雨正通过精神力在意识里交流。 “两边打起来，你打算帮哪边？”熟悉的男音在脑中响起。 “两不相帮，安安静静的做个渔翁。” “难得，我以为你会帮老情人。”他的语气透着调侃。 一只白皙的小手攀上旁边男人的下巴，捏紧，旋转，强迫他将脸偏过来。四目相对，莫雨毫不犹豫的当面翻了一个白眼。 意识陷入寂静。 数秒后，苏尧的声音再次通过精神力传来，“几个意思？” “让你清楚的意识到我的鄙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提不腻歪？老子说了想放下就是真的要放下，懂？”她依旧维持着手中的桎梏，漂亮的双眸直瞪着他。 “懂。”苏尧识相的应着，唇角挂着浅笑。 一瞬间，莫雨被这笑容闪了眼，痴痴的看着，竟有种见了佛祖的错觉，眼前的脸越发光芒万丈。 “砰砰砰。”连续的枪响唤回了她的神志。 扭过头，原本处于对峙状态的双方在她和苏尧友好交流期间已然交战。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三只黑团疯狂扫射，战火波及着超市的每一个角落，锐利的子弹带着强劲的风力穿透黑团，与一排排货架亲密接触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 被击中的黑团只是稍稍停顿数秒，很快便再次进行攻击，枪械对它们的影响似乎只是短暂的停顿，没有造成任何实际伤害。 “越看越气，这群笨蛋不会换一招，难道没发现子弹对魅是无用的？”莫雨在意识里吐槽，就像一个看拳王争霸的吃瓜群众，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着对局，一边恨铁不成钢的捶足顿胸，呐喊者‘打他，打他呀，笨蛋’。 “看不到。”苏尧平淡的声音在意识中响起。 莫雨不解的偏过头，正正对上一张俊脸，她愣了愣，“你一直看着我干嘛？” 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时刻关注战局吗？ 好看的眉毛挑了挑，他的目光突然下移。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莫雨突然噤声，那是他的下巴，正与她的手指零距离相贴。不久前强行将他的脸掰过来的画面突然浮现，她忘了松开。‘咻’的抽回手，她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不好意思，捏顺手了。” 第52章 超市激斗（2） 苏尧没说什么，将脸侧了回去，关注起打斗的情况。 正当莫雨以为这件事就此了结，他的声音再次出现在脑海，“先办正事，以后再给你捏。” 嗯？莫雨一脸黑人问号。 “......”她没有这个意思啊，所以，这算是被调戏了吗？ 那一头，双方打得不可开交。林逸在不经意间发现，对魅而言，枪支和其他异能只有阻碍作用，并没有实际伤害，它们只有在对上火系异能时会极力闪躲，避免被碰触。 他坚信，任何物种都有弱点，而魅的弱点，极有可能是火。为了验证猜测，他让两个火系异能者主攻，其他队员配合，果不其然，当零星火星飞溅到一只黑团上，它立马发出尖锐的痛呼。 他的猜想是对的。 林逸嘴角微微勾起，一个想法窜进脑海。他故技重施，留下大部分队友掩护两个火系异能者，拖住魅的步伐，自己则和两个心腹一起护送博士跑向出口。 察觉他的意图，江祁想要阻止，却苦于人海战术的纠缠，还要时刻提防着火焰，分身乏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越离越远。 眼看博士就要被带离，莫雨哪还躲得住，猫着腰准备潜过去。 ‘砰’的一声枪响从门口传来，林逸眼疾手快的拖着博士闪开。 莫雨被吓了一跳，生生止住脚步。 门口微弱的亮光衬出不少黑影，因为离得远，又背着光，只能分辨出是人类。他们手上端着枪，枪口齐齐对准林逸所在方向。 不是古晴雯。莫雨在心底下结论。 突来的动静引起了魅的注意，它发出尖利的叫声。 不知是不是错觉，莫雨竟觉得这叫声中透着兴奋。她轻拍额头，驱散脑中奇怪的想法，双眼紧紧注视门口的形势。 新来的一伙人很快加入战局，他们目标明确，子弹会刻意避开博士，对其他人却毫不留情。一部分枪口对准与魅纠缠的异能者，就像是知道魅的弱点，仿佛是为了帮它们，率先集火火系异能者。 一个火系异能者瞬间被爆脑，剩下的一个只顾闪躲，已没精力理会魅。更令人诧异的是，那只追杀过莫雨的魅在摆脱纠缠后迅速冲向林逸所在的方向，加入了战斗，却没有伤害那伙人中的任意一个。 打斗间，随着位置变化，莫雨看清了其中一个黑影的脸，再熟悉不过，是江浩轩。 没给她惊讶的时间，江浩轩身后突然传来枪响，她下意识抓起货架上的物品砸了过去。与子弹相撞之际，她看清了所投之物，那是一罐葡萄味的汽水，被子弹的力道生生从圆柱打成了加粗的中括号，罐内液体因强烈挤压冲破束缚，为周边人的衣料添上点点紫意。 刚才的出手已然将自己暴露，莫雨索性不再躲藏。苏尧没被发现，则继续隐在暗处。 她的出现让林逸眉头深陷，他认得她，昨晚值夜的女人，和晴雯似乎有过节。 江浩轩也注意到她的存在，视线在她身上停顿了两秒，又迅速转到门口方向，调转枪头，严阵以待。 原本空旷的门口多了三个身影，即便背着光，不远的距离也让他看清了来人的大致轮廓，两男一女，那女的还是老熟人。 是古晴雯他们。因为了解外围情况，莫雨直接确定来人身份。从人数看，她和苏尧特地回迁的那波丧尸解决掉了两个人。 “阿逸，你没事吧？”古晴雯的语气透着满满关心，见他情势不妙，再一次庆幸自己的决定。对付完那群突然回袭的丧尸，她本是继续坚守入口。没多久，就听见高墙之内传来枪声打斗声，她猜测林逸已经把人救出。在外围左等右等却迟迟不见有人出来，心里隐隐不安，最终决定进去一探究竟，却在跨入入口之时发现了几米外另一堵土墙上的洞口，那是土系异能者开出的口，原先是没有的。 超市里枪响不断，她心下不安更甚，赶忙招呼幸存的下属冲进超市，果然看见林逸被人围攻处于下风。她毫不犹豫的开了枪，却再次让那个死女人给破坏了。想到这，她的眼中划过一抹狠厉。 “没事。”林逸回答。 江浩轩没兴趣看他们上演温情互诉，明确了敌我关系，他的手毫不犹豫扣动扳机，一连数发子弹射向门口。 古晴雯也不是吃素的，一边闪躲一边回击，同时不忘朝林逸所在方向挪动。 林逸配合她同时发动攻击，两面夹击江浩轩。 赤裸裸的忽视让莫雨不爽极了，她充分发挥搅屎棍的作用，凭空掏出三把小刀，以精神力控制，极力阻止林逸和古晴雯汇合。 明晃晃的利刃在眼前飞窜，可气的是他们只能闪躲，出手打掉了又会立马被控制着升起，操控之人却躲在数十米之外毫发无伤。不得不说，远程职业就这点好处，气死人不偿命。 飞刀不断逼近，古晴雯用异能强行钝化刀刃，失去锋利的武器连敌人的皮肤都划不开。 莫雨果断丢弃原先的三把，再次从空间掏出新的发动攻击，不厌其烦不屈不挠。 古晴雯钝化一把她就换一把，没刀了就随便控制，只要是地上货架上有的，都能成为对付古晴雯的武器。偏偏超市里的东西不全是金属，就像现在，莫雨控制着碎掉的半截玻璃红酒瓶，锋利的碎口同样具有杀伤力，古晴雯的金系异能却完全不起作用。 再次恢复了只能躲闪的憋屈局面，古晴雯被扰得无法顾及其他人，只能专心对付莫雨。江浩轩因此腾出精力对付林逸抢夺博士。 两人斗得激烈，无视一切，仿佛这里只是彼此的战场，其他人已经被自动忽略。 一味的闪躲让古晴雯越发憋屈和烦躁，偏偏莫雨时刻把握着距离，躲得远远的，她根本无从下手。突然，她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金属货架上，嘴角勾起阴笑。 莫雨正打得兴起，脑海中突然浮现苏尧的声音，“跑！远离货架！” 第53章 逃离超市 她下意识听从指令迈开腿，回头之间，瞧见旁边坚硬的金属货架的一部分已经被扭麻花一般扭曲出一根尖锐的利刺，直戳戳的杵在她方才所在的位置。若是没逃开，估摸着高度，这根金属尖刺会穿透她的大脑。 没给她太多感慨庆幸的时间，附近的货架一个个开始扭曲长出尖刺。她一边与古晴雯纠缠一边闪躲着尖刺的突袭，并迅速跑离货架区。 过道上，莫雨心有余悸的喘着气。过道还算宽敞，离货架也有距离，还算安全。 正当她以为可以专心对付古晴雯时，地面开始轻微抖动，苏尧的声音再次在脑中响起，透着急切，“笨蛋，打地基的钢筋含有金属！” “我擦！”莫雨一口脏话爆了出来，下意识弹跳出原先的位置拔腿就跑，所过之处，满地的尖利钢刺如雨后春笋，紧跟她的步伐破地而出，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或许是觉得一条直线容易被猜到下一步，她一路无规则乱跑，一边躲开身后的利刺，一边谨慎提防两旁货架的突袭。 地面抖动得更加厉害，莫雨跌跌撞撞的跑着，不小心被地上的丢弃物绊倒，直直摔了个嘴啃泥。 钢刺突破地面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莫雨绝望的闭上眼，想象着万刺穿身的酸爽画面，同时在心底问候了随地乱扔垃圾的肇事者的祖宗十八代。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来，倒是等来了意识里的怒吼：“跑啊笨蛋！趴着等过年吗？” 莫雨猛地睁眼，尖利的钢刺在紧挨着她鞋底不到五厘米处停止破土。她顾不得其他，连滚带爬手脚并用的逃离。 “往出口跑！”苏尧的声音再次传来。 抖动越来越厉害，墙体开始唰唰往下掉灰。莫雨跌跌撞撞的冲向出口，那里原本是交锋的战场，如今战火早已平息，众人手忙脚乱的只顾逃命。慌乱间，瞥见古晴雯正双手抱头跪倒在地，仿佛大脑受到强烈冲击，面色十分痛苦。林逸正奋力架着她往上提，在摇晃间拖拽着她往出口挪动。 莫雨的目光迅速扫过众人，却找不到想找的身影。 柔嫩的小手突然被温暖的大掌包裹，熟悉的英俊侧脸闯入眼底，“这时候还瞎瞅什么，赶紧出去。” “可是江浩轩和博......” “先出去。” 苏尧一口打断她未说完的话，拽着她冲出门口，后脚跟堪堪挪出土墙上的逃生口，‘轰’的一声响彻天际，超市瞬间倾塌瓦解，飞溅的墙体砖块将两边的土墙毁了大半。 难为这超市地基被折腾成这样才塌。 “咳，咳......”莫雨被苏尧护在怀里，仍是被漫天的烟尘呛了嘴。看着满地废墟，她不禁感叹，古晴雯的异能比之当初农庄仓库精进不少，若是当初有这样的实力，怕是吃亏的就是她和苏尧。这样想着，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怼古晴雯绝对要挑草地泥地！金系异能主场作战太变态，惹不起啊。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周边潜藏的生物，它们纷纷发出嘶吼，陆陆续续从藏身处出来。 “少爷，我们赶紧撤吧。”眼见形势不妙，老梁赶紧开口。 突来的男音让莫雨注意到旁边还有其他人的存在，这人她有印象，京都农庄里，跟在江浩轩身边的。目光环视一周，果然看见那张熟悉的面孔。 江浩轩也在看她，确切的说是看她和苏尧，“苏先生，莫小姐，此地不宜久留，一起吗？” 如今丧尸隐隐有汇聚之像，他实在没精力去顾古晴雯那群人的死活，未免夜长梦多，还是尽早离开为妙。至于眼前两人，曾两次出手相救，他不介意捎带一程。 邀请之意明显，苏尧明白江浩轩的意思，多个朋友好过多个敌人，想来莫雨也会高兴能同行，“那就麻烦了。” 他笑着应下，牵着莫雨往前走。 不经意间，她瞥见一抹黑影钻进前方车辆，眉头不自觉皱起，她想一探究竟，却被苏尧推进车里。 “刚刚那个......”还没坐稳莫雨便急切的开口。 “是它。”仿佛料到她所想，苏尧直接给出答案，眼神示意江浩轩所在方向，道：“一起的。” 莫雨没有太多惊讶，超市里打斗时她就有这种感觉，只是不敢确定罢了。那只魅与实验室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它与江浩轩又是一伙的，由此看来，江浩轩与博士也脱不了关系。游戏时代，一直以哥哥形象存在身边的江浩轩实际上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他是否与古晴雯一样，也是为了实验才接近她？他对她所做的一切是真情流露还是逢场作戏？ 一连串的问题充斥她的大脑，看向江浩轩的目光一片复杂。只可惜，如今的他永远也给不了答案。 直到车子驶出一段距离，莫雨才堪堪回神，收起万千感慨，想起了正事，一脸紧张的看向苏尧，“博士呢？” 她被追着满超市乱窜的时候，根本没精力去注意其他人的动静，再出来已经不见博士踪影。 不会还在超市里或是被林逸他们带走了吧？ “别担心。”看穿她的想法，苏尧解释，“博士已经先一步被转移。” 地面晃动越演越烈之时，众人自顾不暇，林逸忙着看顾古晴雯自然顾不上博士，江浩轩趁乱让下属把人带走，自己则带人善后。正是清楚博士在江浩轩手上，他才会答应同行。 莫雨松了口气，生怕这好不容易寻来的线索又给断了。“对了，我出来的时候见古晴雯面色不对，是你做的？” 虽说是问句，但她心里早已肯定。 “总不好看你变成筛子。”所以他使用精神穿刺攻击古晴雯的意识，她本就消耗了不少异能，等阶又不及他，没费多少事便成功了。 苏尧的话风轻云淡，莫雨却心生感动，“大恩不言谢。” 苏尧淡淡的视线扫过她的脸，一本正经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救命之恩，当然不是言谢能还清的。” 这是求回报的意思？莫雨一脸懵逼，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我们不是队友吗？” “我记得曾说过，亲兄弟，明算账。” “......”莫雨一时无语，他确实说过。而且，她似乎还许诺着一个好处没还。 沉默片刻，她深吸了一口气，“说吧，你想怎么还？” 第54章 报恩要求 “暂时没想到。” “你又来？”莫雨面带怒色，一双眼瞪得死大。 苏尧面色一派平静，那模样仿佛在说，作为债主，我说什么是什么。 想着没有他自己现在就是一块蜂窝煤，心里的怒气稍稍压下了一点，她一咬牙，答应了，“行，你说了算。” 苏尧满意的笑了。 莫雨悲催的望天，啊不，望车顶，整个人苦哈哈的。身负名为‘好处’和‘回报’的两座大山，她欠苏尧的越来越多，感觉还不清了。 江浩轩全程旁听，不似莫雨的单纯，他听出了苏尧的言外之意。明面上苏尧是在同莫雨讨价还价，实际上是在鞭策他，莫雨于他有救命之恩，且不止一次，亲兄弟尚且明算账，何况他们交情不深。这份恩情，不是简单一两句感谢能抵消的。 这样想着，他松了口气，十分上道的往下接，“说到感谢，我也该感谢莫小姐。” 在末世，有利益的往来远比看似无私的付出要来得可靠和安全。 莫雨想起了那枚子弹，刚想说不客气，右手突然被人握住。 她不解的低头，盯着手背上骨节分明的大掌，抬眸，以眼神询问：做什么？ 闭嘴。苏尧以眼神回答。 哦。天大地大债主最大，虽然不满莫雨还是听话的上下唇紧闭。 苏尧将目光转向江浩轩，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不知道江先生想要怎么感谢这份救命之恩？” “苏先生能代表莫小姐的意思吗？”江浩轩笑眯眯的看着莫雨。 小手猛地遭受重重一捏，莫雨‘嗷’的叫出声，发现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她讪讪一笑，“我的意思是，能。” 不能手就要费了。抛开这点，她总算明白苏尧刻意强调报恩的目的，既然他打算以此从江浩轩身上得到一些东西，作为队友，她又怎么会去拆台。 鉴于她的识相，手上的力道在话音落下那刻消失。 江浩轩没有在意这些小动作，保持着微笑，“苏先生短时间内想得到吗？” 哟，小伙儿可以啊，这是赤果果的调戏苏尧啊，勇气可嘉。莫雨看向江浩轩的目光带着崇拜。 苏尧笑容越发深邃，“江先生浑身皆是有利可图之处，别说短时间内说出一条回报，就是十条也不难。” 这话表面上听着与她无关，可怎么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呢？莫雨眨了眨眼，陷入沉思。对她说暂时想不到，对江浩轩就是有利可图，这不是变相的损她吗！ “说谁一无是处无利可图呢？”她瞪大了一双眼。 “别闹。”苏尧一记拍狗式摸头安抚她，目光却一直对着江浩轩，“江先生？” “愿洗耳恭听。”江浩轩给出答案。只要不过分，以利益换取个盟友好过多个敌人，何况是如此深不可测的敌人。 “博士。”苏尧毫不避讳，直入主题。 莫雨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江浩轩则直接变了脸色，坚定道：“不可能！” 苏尧也不恼，“江先生何必急于回答，不听听我的具体要求吗？” 眉间沟壑渐深，江浩轩凝视面前的男人，数秒后，“你说。” “我知道博士如今在江先生手上，也知道江先生对他的看重，我没有横刀夺爱的意思，只是对他的研究课题感兴趣。” “博士依旧在江先生手上，他的研究成果也为江先生所用，我们只是希望能有幸目睹研究数据。您大可放心，我们保证不将实验数据外泄。两次争斗，我们与古林两家势同水火，各大世家利益盘根错节，是不会轻易撕破脸皮的，所以您不必担心我们是其他世家的间谍。” “作为回报，江先生日后若是遇上什么困难，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们很乐意帮忙。” 苏尧的话十分客气，既讲清利益，也表明立场。 莫雨则因为那句‘横刀夺爱’陷入了无限的yy。 若所言属实，给他看看倒也没什么，确实没有拒绝的理由。只是江浩轩仍有一点不明白，“既然与几大世家没关系，又保证不外泄，你看数据的目的是什么呢？” 末世前，博士也曾是人尽皆知的科学天才，只是一切的赞誉在他发表‘时空理论’后彻底扭转，所有人都将他当成疯子，他的理论被当作疯言疯语，因为言论涉及活体研究，违背了人类的道德底线，鉴于他未付诸行动，之前又贡献卓越，国家最高执法机关最终判定对其实施监禁治疗，直至完全康复。 宣判结果出来没多久，博士便在监禁室里消失无踪。为了不引起恐慌，同时掩盖监管不力的事实，当权者对外秘而不发，只在私下里派人追查。 江浩轩通过一系列手段掳走博士后，本着最危险就是最安全的原则，将他安置在与京都相隔不远的城市，同时打着经营超市的由头在超市之下建立小型实验室，继续支持博士研究。 他之所以出手，并不是看好‘时空理论’，而是对理论中提及的‘精神基因’感兴趣。这是一个新名词，一旦证实真实存在，作为信息掌控者他将获得巨大的利益，他将这看做一种投资。 末世后，金钱化作粪土，国家百废待兴，绝大多数科学项目因为负担不起被叫停，反而是之前被道德所不容的时空理论地位得到前所未有的提升。那是因为，在残酷的末世，一片安稳的净土对人类诱惑太大。若真如博士所言，存在多个时空，掌握开启新时空大门技术的人，便掌握了人类新生。 当然，时空穿越即便是真的也不容易实现，他之所以执着于博士，是因为只有控制这个人才能为己所用。博士是精神基因的发现者，比任何人都了解它，而他，需要一个人对精神基因进行深入研究。 那么，苏尧的目的又是什么？ 苏尧淡笑道：“实不相瞒，其实我是一个科研爱好者，对博士理论中的‘精神基因’十分感兴趣。” 他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博士曾经公开发表过‘时空理论’，里面有提及精神基因，这并不是什么秘密，这样的说法既不会泄露什么，也合情合理。 第55章 达成合作 江浩轩表面不显，心里却无比震惊，居然有人与他想法一致。他眼底一片复杂，感慨英雄所见略同的同时，一个大胆的想法窜进脑中。 “吱！” 谈话被突来的声响打断。 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的声音刺得耳朵生疼，莫雨一个不防身子猛地前冲。若不是苏尧眼疾手快将她拉进怀里，怕是这会儿脸蛋已经和驾驶座椅背零距离接触。 江浩轩眉头微皱，“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停车？” 司机摇头表示不清楚，“前车突然急刹。” 若不刹车就该撞上了。 他幽深的目光透过挡风玻璃望向远处，前车跟前隐约能看见露出来的小半截黑影，他扭头对着司机道：“去看看。” “是。” “砰砰砰。”司机刚下车，一连几发枪响传来。 好容易在苏尧怀里稳住身形，莫雨抻长脖子从前排座椅中间的缝隙往外看，正好看见司机前进的背影。视线继续往前，前车的人几乎下的七七八八，全部围在车头，交头接耳，根本没法看清前面的状况，弄不清枪响的缘由。直到司机凑了上去，其中一个身材较小的男人侧身与他说了什么，之后司机领着他往他们车的方向跑。离得近了，不难看到他们沉重的脸色。 小个子男人拉开门身体半探进来，“少爷，前面路上躺了不少死人，是，李三他们。还有几只啃食尸体的丧尸，已经被击毙。” 江浩轩目光一凛，二话不说拉开车门，连关都顾不上就迈开腿朝人群跑去。 一时间，车子里就剩她和苏尧。 莫雨皱了皱眉，半翻身子面部朝上仰视正上方的男人，“能让江浩轩这么紧张，这个叫李三的不简单。” 苏尧一言不发，低眸沉思。 “嘿，嘿。”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眼眸微动，苏尧看着她，“你觉得，什么事能让他慌成这样？” 莫雨敛了敛眉，一个被丧尸群围攻都能镇定如常的人，能让他如此的就只有，双目猛地瞠大，“博士！” 她咻的挺身坐起来，肚子却被勒得难受。低头一看，是一截手臂。 “你拦着我干嘛？” 苏尧淡定的移开手，“刚才为了避免你飞到驾驶座上，忘了放开。” 什么记性。莫雨白眼上翻，拉开车门急不可耐的跑了出去。 苏尧淡淡一笑，长腿一迈跟了下去。 两人到达案发现场时围观人群已经四散开，只剩下江浩轩一个人对着地上的尸体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见动静，江浩轩偏头看着他们，半晌才道：“抱歉了苏先生，你的条件恐怕难以实现，博士失踪了。” 视线扫过地上尸体，苏尧与江浩轩对视，“一切言之尚早，只要将博士追回，之前所说，依然可以成立。” 江浩轩沉默着没说话，眉头紧锁。 莫雨趁势粗略扫过地面，人类尸体面部还算完整，只是脖子胳膊都有明显的啃咬痕迹，旁边还躺着几具腐烂严重的丧尸尸体，应该是刚才几声枪响所致。 正想着，又有几声枪响陆陆续续传来。 没过多久，手下人渐渐回来，手里抬着不少尸体，都是他们的人。 “少爷，我们分头探查，附近没有发现可疑人员和物品，只找到一辆车和这些尸体。除了其中两具陌生尸体，其余都是自己人。还有几只丧尸，已击毙。”老梁将了解到的情况一一汇报，“经确认，护送博士离开的兄弟，全灭。” 江浩轩脸色阴沉得可怕，李三六人带着博士离开并不比他们提前多少，这么短的时间内杀人绑票，全身而退不留踪迹。他的手下他清楚，不说各个以一敌百，也称得上骁勇善战，冲突之下牺牲六个才换了两个，可见行凶之人是有备而来，对他们的情况了如指掌。 “你们两个。”他指着原先车里的司机和坐在副驾驶的男人，“跟他们去，把车开回来，尸体全部装车上运回去。” “其他人，回车，出发。”他眼底一片幽暗，冷着脸发号施令：“老梁，过来开车。” 老梁：“是。” 莫雨和苏尧对视一眼，一语不发的跟着他们回到车上。江浩轩将所有人支开徒留下一个老梁，可见这群人里真正被信任的只有他。 车子再次发动，江浩轩靠着座椅后背，道：“带回去的尸体逐个解剖，查清致命武器。” “所有知道和参与此次行动的人，回到基地后一律软禁接受调查。他们的身边的人，不论远亲近邻，近期内接触过的人，做过的事，都仔仔细细挨个查一遍。” “明天天黑之前我要知道结果，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内奸给我挖出来！” 冰冷的声音犹如地狱传来的鬼语，令人不寒而栗。 “是！”老梁对江浩轩向来都是唯命是从的。 莫雨心下了然，老梁是心腹，她和苏尧是事发之后入伙的，都没有嫌疑，所以这辆车里只有他们。 苏尧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心下有了计较，“如果江先生信得过，我们倒是可以帮忙。” 毕竟对他们而言，博士在江浩轩手里比在其他势力手里更有利。 犀利的目光投射在旁边男人的脸上，似在估量，“你有办法？” 苏尧轻笑，“精神系异能者可以窥探人脑的记忆。” 相比起严刑逼供，脑中呈现的记忆画面是真实的，无法造假的。 江浩轩的目光越发幽深，“几阶？” “四阶。”苏尧直言相告。他之所以敢记忆窥探做筹码，不过是笃定江浩轩还没发现这一用途罢了。京都农庄之时，江浩轩只是三阶，短短时日就算升上四阶也没那么快摸索到新的技能。这些用途早晚都要被发掘的，如今能卖个人情也算物尽其用。 两相对视，江浩轩突然伸出手，“找到博士，我同意你的条件。” 苏尧回握，“合作愉快。” 车子行驶了半天，终于在黑漆漆的夜色下驶进江浩轩的地盘。 透着月光，莫雨大致打量了四周环境。四面高墙，面积比北方基地要小一点，设施和防守却很齐备。 车子一路前进，在一片戒备森严的楼群前停下。 很宽阔雄伟的建筑，莫雨猜测，这是江浩轩居住和办公的地方。 她和苏尧被安排在南面的居住区，房间紧挨着。江浩轩与他们寒暄了几句，吩咐佣人做晚餐，之后就直奔北面的工作区，真有点日理万机的架势。 第56章 可食用动物养殖 百无聊赖，莫雨在南区转悠起来。或许是江浩轩交代过，一路畅通无阻，还配了个热心的女佣给她引路介绍。 “这间屋子有人住吗？”她指着旁边的房门问道。 女佣：“这是少爷的房间。” 哦，原来他们三个住同一层，这是为了方便监视吗？ “咚咚咚。” 她正想着，隔壁传来撞门声。 莫雨被吓了一跳，余光瞥见门上特加的锁，皱了皱眉，这屋子里还关着个人？ 一旁的女佣好似习以为常，见她一瞬不瞬的盯着房门，笑着解释道：“这是舞小姐的房间。” 仿佛为了解释门上的锁，女佣又道：“外边世道乱，少爷怕她有危险，所以不让她出去。” “小五？”莫雨面露喜色，她有些时日没见它了。 这回换女用吃惊了，“您认识舞小姐？” “在你们少爷带它回家之前，它一直和我在一起。” 女佣瞪大了眼睛，看她的眼神像在看怪物。 莫雨有些好笑，只是想到小五的模样，随即又释然了。 “我想见见她。” “这......”女佣为难的看着她，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一阵脚步声打断。 只见一个女佣快步走了过来，恭敬道：“莫小姐，晚饭做好了，少爷让我请您去一楼用餐。” 莫雨只好作罢，点了点头随女佣下楼。 餐桌旁，江浩轩和苏尧已然就坐，桌上摆了四菜一汤，看着简单，却透着诱人芳香。 “莫小姐，请坐。”见她下来，江浩轩客气的招呼着，随后扭头对着一旁的女佣道：“没事了，你们下去忙吧。” 女佣们恭敬的离开。 江浩轩又道：“普通家常菜，招待不周，希望两位别嫌弃。” 苏尧配合的拉开身边的椅子，莫雨自然坐下，笑道：“怎么会，看着很美味。” 江浩轩如此客气，无非是因为与苏尧的协定，她并非不知好歹，这顿饭已是很大的诚意。 虽说末世初期，粮食还不到十分稀缺的地步，但也都是些饼干面包之类居多，家常饭菜是十分奢侈的，这一桌饭菜够普通人换不少饼干面包，够吃不少日子了。饶是江浩轩这般有权势的，这桌上摆的也只是些笋干豆腐干之类的风干物制作的食物，新鲜蔬菜是没有的。肉类倒是有一盘，是鸡肉，莫雨盯着它陷入沉思。 注意到她直勾勾的眼神，江浩轩自动将这理解成嘴馋，好心的夹了一块放进她面前的碗里，“这鸡是现杀的，莫小姐尝尝。” 莫雨盯着碗里的鸡肉皱了皱眉，京都农庄一战，江浩轩本人虽说有些狼狈，但相比于古晴雯的一无所获，他倒是得了不少可食用动物，总得来说不亏且赚。“江先生把那批动物饲养在基地里？” 她方开口，苏尧便猜到她的意图，却也没出声，安静的坐在一旁吃饭。只要莫雨有分寸，他很乐意做一个安安静静吃饭的美男子。变成丧尸后，他们不再需要进食，但这不意味着不能进食，偶尔吃吃怀念怀念人类的感觉也不错。 江浩轩爽快的点头。他和莫雨苏尧本就是在农庄初遇，可食用动物的事不少人都得到消息，没什么好隐瞒的。见莫雨眉间沟壑越深，他不禁蹙眉，“有什么不妥吗？” 意识到自己表现的太过明显，可她又做不到置之不理，脑袋转了几转，最终想了一套委婉且不会暴露太多的说辞，“我只是觉得，将动物饲养在基地内，与人类同处一个空间，会不会有些冒险？” 听她所言，江浩轩也猜到了几分意思，“你是想说动物变异的事吧。” 他不是没有过这方面的担心，只是目前为止还不曾见过自发出现的丧尸动物，只有极少数被丧尸人抓伤咬伤的动物变异了，“这毕竟是食物，为了一个不确定的可能放弃珍贵的物资，这不现实。” 莫雨明白，易地而处，若她是江浩轩，没有游戏时代的经历做依据，她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可正因为她经历过游戏时代，且雨夜的存在已经被证实，那么，寒夜也一定会来。她要阻止悲剧发生，却不能直言相告，好烦。 深吸了一口气，她强迫自己静下来，继续劝说道：“我知道，我若信誓旦旦的说动物一定会变异没有说服力，但这并非全无根据。” “动植物现在看起来没有变异的征兆，但谁能否认人类也是毫无征兆转瞬间就丧尸化了？” “或许有人觉得动物没有在人类丧尸化的同时跟着变异，足以说明它们不会自发变异。若是之前，这么想无可厚非。可当连续三天天降青雨，原本无害的尸骨幻化出更为可怕的魅，我便再不敢想得这么简单。在末世，任何一样看似无害的东西，最后都有可能成为至人类于死地的利器。” “还记得，末世刚开始的几天，昼夜尚算正常，随着时间推移才逐渐发生改变，之后便出现了青雨。现在，我们周围的环境又开始发生改变，江先生应该感觉得到，温度越来越冷了。说不准，这就是下一次变异的前兆。” 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看得出，江浩轩脸上浮现犹豫之色。 莫雨决定再加一把火，“全盘放弃确实很不现实也很荒唐，或许，可以找到一个折中的办法。” 江浩轩挑了挑眉，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首先，在基地的边角地带，住户少的地方建立动物养殖场，以高墙阻隔，减少这批动物与过多人类接触。” “其次，禁止个人在自家养殖动物，有养殖意愿的可以让他们寄养在基地的养殖场，基地派专人负责登记。当他们想要食用或是交易的时候，可以来提货。” 这样，所有活物聚集在一起，就算个别率先发生变异也能很快的发现。若是各自在家驯养，基地收到消息的速度会存在一定滞后性。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将来动物变异，至少能将范围控制在一小块地方，方便围剿，同时也能保护普通人类的安全。 “最后，是对养殖数量的控制。当繁殖数量超过规定数量，便将超额部分进行宰杀，只留规定数额的动物进行繁殖。宰杀所得食材进行腌制，以供长期存放。当然，个人寄养的数量也要有所限制。”即便将来变异，因为活物数量有限，对付起来也不至于太棘手。 第57章 调查 莫雨想过了，想让江浩轩直接放弃这批珍贵的活禽物资不现实，那么，她只能尽量将危险控制到最小。 一番长篇大论结束，她小心翼翼的瞥了眼苏尧的方向，见他一脸平静的吃东西，顿时松了口气，真怕他会怪她多嘴。 江浩轩则陷入沉思，似乎是在考虑这一方法的可行性。半晌，他突然冒出一句话，“寄养，会有很多人不愿意。” 动物不同于死物，它们还有产出物，蛋类幼崽这些，若不是养在自己跟前，总有吞没的顾虑。就算基地强制出台政策，也防不了个人谎报数量偷摸圈养。 明白他的担忧，莫雨调皮一笑，“其实如果损一点，可以找几个人假意抢夺。” 很多小说里都有类似桥段，让大家明白世道混乱，物资只有寄放在当权者手里才安全，他们自然会乖乖就范。 “同时，可以给予他们一些便利，比方说每天限定时间允许寄养者探视几分钟之类的。” 他们每天都能了解自家牲畜的大致情况，就能打消部分‘物资被吞没’的担忧。 倒是考虑了不少，就像是早有准备，笃定动物会变异一样。江浩轩眉头轻挑，“我会好好考虑的。” 一顿饭吃得尚算和谐，莫雨许久没吃人类食物了，吃得津津有味的。 汤足饭饱，江浩轩领着他们到了北区三楼，整层被铁栏杆围得结实，俨然一个小监狱，全是小隔间。 “这是隔离室。”江浩轩解释，“此次参与行动的除了我和老梁都被单独隔离在这。” 说罢，他率先推开第一扇门。 透过不大的缝隙，莫雨粗略打量门后环境。屋内面积不大，陈设简单，一张单人床，一张方桌和两个椅子，桌上两瓶矿泉水，角落还有一个小火盆，火星飞窜着，让屋子不至于太冷。 一个男人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听见动静，男人睁开眼，目光扫过门口，猛地翻身落地，恭敬道：“少爷。” 江浩轩点头算做回应，看像苏尧，比了个请的手势，“开始吧。” 苏尧走了过去，示意男人躺在床上。 有了江浩轩的示意，男人格外配合。 苏尧亲自示范记忆窥探，江浩轩和莫雨在一旁看得认真。坦白说，她虽然也是经历过游戏时代的人，但对于精神力的各种用途知之甚少，刚突破四阶，好些技能都没掌握。 在苏尧的教导下，三人合力，隔离室的人很快窥探完毕。 围坐在方桌旁，江浩轩询问情况，“怎么样？” 回答他的还是两个轻晃的脑袋。 苏尧：“江先生能说说你们那天的计划吗？” 了解经过才能更好的挖掘问题所在。 江浩轩沉默了几秒，随后将劫人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既然决定合作，该有的诚意还是要有。 末世前他就一直资助博士，江祁是他派去监视博士的。后期因为研究方向的问题彼此之间发生了冲突，博士虽然妥协了，但他知道这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屈服的权宜之计。末世后，时空计划变得重要，博士的心思也开始活泛起来。他本想一开始就转移博士，只是当时基地还未建立，带着博士不方便，因此耽搁了一段时间。 后来一切准备就绪，未免夜长梦多，他让江祁尽快带着博士回基地。谁知博士为了摆脱控制暗中煽动他的下属，与古家人暗通曲款，在转移中途设下埋伏。江祁为了掩护其他人牺牲，博士也被古家人抢走。 古家人在返回北方基地时再次经过超市所在的城市，被幻化成魅的江祁发现。除此之外，江祁还在这群人身后发现了昔日的同伴，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队伍。江祁作为高阶魅，是可以与人类在意识里交流的，通过交流他大致了解自己牺牲后的事。 在那之后，手底下人一直穷追不舍想要抢回博士，一路你追我逃不知不觉偏离了原本的轨迹，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还遭遇了丧尸围攻，周旋了几天最终几近团灭，只剩他一个人侥幸活了下来。古家人也是伤亡惨重，他们带着博士突出重围准备返回北方基地。幸存者一人势单力薄只能尾随其后，准备确定具体落脚点再回去禀报少爷。 江祁与幸存者商量过后，让他赶紧回去通知江浩轩，自己则控制附近的魅对古家人和博士进行围攻，同时弄伤一些人吸引丧尸，将他们困在超市里拖延时间。 江浩轩收到消息便立刻部署了这次行动，选的都是靠得住的兄弟，没想到还是出了纰漏。 苏尧大致捋了捋，最终得出结论：“问题应该出在护送那几个人身上。” 记忆是骗不了人的，既然活着的人没问题，那出问题的很有可能是死的那批。 只是如今死无对证，窥探不了记忆。 江浩轩也想到这一可能，只是谨慎起见，“等明天老梁的调查结果出来再看。” 有些事是急不来的。 他站起身，“忙了那么久，先回去休息吧。” 两人起身跟着离开。 半途，莫雨突然出声，“江先生。” 江浩轩停步看向她。 莫雨：“我能见见小五吗？” 看那个女佣的意思，如果没有江浩轩的同意，应该见不到小五。 江浩轩没有反对，“明早吧，今天有些晚了。” 莫雨和苏尧本就知道姚爱舞的身份，没什么好避讳的。 莫雨对于他的决定没有异议。 回到南区，三人各自回房。 莫雨正准备从空间取点洗澡水，房门突然被敲响。 门外，女佣恭敬的站着。 莫雨和善一笑，“有事吗？” “少爷吩咐我给您送清洗用的水。”女佣拎起一旁的桶，缭绕的白雾徐徐上升。 莫雨受宠若惊，可转念一想，这么大个基地，水系异能者肯定不少，江浩轩作为基地领导弄点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于是她释怀了，赶忙道谢，伸手欲接过女佣手里的水，“我自己来就好。” 女佣笑着拒绝，“莫小姐不必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说罢，径自将水提进了浴室。 之后，莫雨美美的洗了个热水澡。 从浴室出来，她小心翼翼将房门拉开一丝缝隙，外面黑漆漆的，很安静。探出小半个脑袋四处观望，确定没人后轻手轻脚的凑近隔壁房门，慢慢转动把手。 居然没锁。她嘴角勾起一抹笑，缓缓推开一丝缝隙钻了进去。 第58章 精神抽离猜想 一点点合上门，没发出什么声响，莫雨松了口气。房间里一片漆黑，许是主人拉了窗帘的缘故，一丝月光都没透进来。她小心翼翼的转过身，两只手前伸，摸黑往床边走。 没踏出两步，手掌触碰到阻碍物，坚实而温热。 莫雨皱了皱眉，没等她反应过来，手心触感消失。 居然是移动的？下意识紧张起来。 她刚想张嘴，宽大的柔软突然覆在嘴上。凭触感，她知道那是一只手，用脚丫子也能想到手的主人是谁。 小手轻拍嘴上大掌，示意它离开。 苏尧乖顺的拿开手，本就是怕她突然出声才捂的嘴，既然认了出来，自然也没有继续的必要。 嘴巴重获自由，莫雨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压低声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直突突杵在身后，吓死个尸了。 “你鬼鬼祟祟撬门的时候就察觉了。”释放了精神力，探测到门外之人是她，这才没动手。 苏尧双手环胸，一副审问的口气，“说吧，三更半夜，行踪诡秘，偷溜进我房间想干嘛？” “我发誓，我的想法绝对是纯洁的。”莫雨赶紧表明来意，“我就是想问，你为什么会选择和江浩轩合作？” “基本能确定江浩轩和博士不是一伙的。”苏尧分析道：“游戏时代，古晴雯和博士是一伙的。现在，古家有意争夺博士，从这点看，他们的关系与游戏时代没有多大出入。” “从两次的冲突来看，江浩轩和古晴雯势同水火，所以，他和抓我们做实验的人应该不是一波的。” 这些她明白，只是仍有疑惑，“我就是觉得这个世界怪怪的，与游戏时代很不一样，觉得很不安。” “我们曾经猜测，博士和古晴雯他们是一伙的，利用网络获得更多的实验体，可照这个世界经历的种种，又好像不是这样。” 各大世家一开始对博士的实验不屑一顾，末世后又发现其价值拼命争夺，这期间发生的一切都太过完整，太过自然而然。如果幕后之人只是利用游戏寻找实验体，他们应该争分夺秒，而不是将时间浪费在营造背景故事这种意义不大的事情上。这种感觉就像是当初窥探小五的记忆，这种完整就好像他们并不是穿越到一个游戏里，而是到了一个真真实实存在的世界，所经历的不是编撰的游戏背景，而是真实发生的事。 苏尧不是没发现这些，可他找不到合理的解释，“怪，或是不怪，都改变不了身处这个世界的事实。我们能做的，只是努力保全自己，而已。” “想得再多也无用，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自己活到那个时候。” 莫雨沉默不语。 许是意识到话题有些沉重，苏尧忙岔开，“你不睡美容觉了？” “天呐，我忘了。”莫雨突然反应过来，这个点不早了，“先撤啦。” 不等苏尧反应，她再次拉开门，轻手轻脚的溜了出去。 第二天，江浩准备带莫雨去见小五。在此之前，他拿出一个小瓶递了过来，“这是丧尸液，先涂上吧。” 想起初见时的解释，莫雨嘴角一抽，是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苏尧瞥了她一眼，见她眼底挣扎，眼神示意：快接。 莫雨满脸拒绝，她才不要往身上涂这么恶心的东西。 江浩轩这么举着，眉头轻微皱起，看向她的目光带着疑惑。 苏尧叹了口气，伸手接过瓶子，脸上带着歉意的笑，“抱歉，一开始，我们撒了谎。” 江浩轩眉头轻挑，也不言语，安静等待下文。 “其实，我们能和小五共处一室不是因为涂抹丧尸液。” 苏尧的话让江浩轩吃了一惊，“那你们？” “具体原因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异能觉醒后，就多了这项能力。” “之前彼此不熟，担心惹祸上身所以有所隐瞒，希望江先生别介意。”苏尧自然不会真的和盘托出，只是找了个理由搪塞。 江浩轩沉默着，似乎是在消化刚才的话。半晌才道：“没事。” 这样的能力甚至比精神、空间更珍贵，换作是他，也不会对初次见面的人言说，怀璧其罪的道理大家都懂。 事情说开，江浩轩也没过多纠结，领着他们去见姚爱舞。 紧锁的房门被打开，宽大的卧室，摆设一应俱全，看得出生活环境的舒适。 屋内一个娇小身影在游荡，听见动静，缓缓回头，视线扫过莫雨，它不住吼了两声，声音透着兴奋，迈着不大的步法一步步朝她走过来。 视线触及一旁的苏尧，它的步伐一顿，下意识往后挪了挪。 莫雨噗嗤一笑，为了它的怂样。一段时间不见，小五依然怕他，可见他在小五心中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她迈开步子走过去，伸出手想轻拍它的头，目光触及那张腐坏严重的脸，半途中的手顿住。作为一个有洁癖的丧尸，原谅她真的下不去手。只好在它迷茫的注视下改成挥手打招呼。 小五咧嘴笑了。 探视很快结束，离开房间，莫雨忍不住又瞥了一眼小五的外貌，幽幽叹了口气，“没办法改善它的样子吗？” 苏尧沉默着没有接话，他们心知肚明，游戏时代丧尸的外貌是从四阶后改变的，直至八阶才完全恢复人貌，小五还差得很远。 江浩轩却有不同观点，“也许有办法。” 两人同时瞪大了眼看向他。 他道：“博士以往的实验报告有提及精神基因抽离的概念，我进行过尝试，抽取丧尸的精神基因会使它们身体的某部分发生变化，变化的程度与抽取的多少有关。只是精神基因不能提取过多，否则会给本体造成伤害，严重的会出现休克甚至死亡。” “我猜想，只要弄明白各种精神基因序列所对应的身体部位，再找出填补精神基因缺失过多的方法，或许能改善小舞的外貌。” 莫雨和苏尧对视一眼，眼底难掩震惊。 他们同时想到了游戏时代经历过的实验，想起了地下实验室里的猜测，博士往人类意识中强加入丧尸的精神基因进行改造，这些丧尸基因的来源，说明博士身边存在一个十分精通精神系的高手，将精神抽离运用得炉火纯青。 精神抽离不是一般精神系异能者能做到的，起码在游戏时代经历了末世九年，苏尧对精神系如此了解，却也没有掌握其中技巧。 现如今，江浩轩的这番解释，让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游戏时代博士身边那个精神系高手，极有可能就是江浩轩！ 第59章 确定目标 见两人没有回应，江浩轩只当是自己的想法太过惊人，“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想，还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很多问题还不曾得到解决。” 苏尧率先回神，忙接话道：“你说的很有道理，这确实是个值得深入研究的课题。” 江浩轩眸光一闪，“苏先生说自己是科研爱好者，是否愿意和我一同研究？” “承蒙江先生看得起，只怕我的能力会让江先生失望。”苏尧答得客套。 “苏先生过谦了。” 苏尧一番思考，最终没再推辞，“等博士的事告一段落，我很乐意参与江先生的研究。” 两人最终达成协定。 莫雨在一旁看着，没插话，只是眉头皱着。有些话不适宜光明正大的问，只能夜深人静再去寻求结果了。 老梁的办事效率很高，果然在江浩轩规定的时间之前将调查结果送了过来。 所有知道和参与此次行动的人员以及他们亲朋好友的资料，近期行动和接触的人都详细罗列出来。 此次参与行动的都是心腹，调查的结果都没问题。只有其中一个人，家里的亲戚最近行为有异。先是频繁与其他参与行动队员的家属接触，明里暗里旁敲侧击，向他们打听情况。再是她的出手突然变得阔绰，一下子置办了不少东西，这些东西在平时都是难得才买一次的。 这个亲戚的资料也被摆在江浩轩面前。她与下属本是血缘淡泊到几近没有的隔了好几代的超远房亲戚，只因两家母亲出嫁前是好姐妹，所以走动频繁关系不错。 末世开始后，家破人亡的女人无亲无故，独自一人来投靠他家。老母见她可怜，想着自家儿子又没着落，便将她收留下来当儿媳妇，两个当事人也是默认了的。 这事当时他们也知道。江浩轩也曾找人调查过，她背景简单并无可疑，手下弟兄能有个好姻缘，他自然乐见其成，还送了贺礼以示祝贺。 因为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后来也没再刻意关注。不曾想，她竟是嫌疑最大的人。 “人呢？”江浩轩脸上看不出神情，音调却阴沉得可怕。 “已经带回来了。”老梁到底是跟了他多年的人，很多事不用吩咐都知道该怎么做。 “带上来。” “是。” 老梁恭敬的退下，再次出现，手里领着一个被五花大绑嘴上贴着封带的女人。 她被毫不留情的扔到江浩轩面前，瑟瑟发抖，眼底满是恐惧。 他面无表情的走近女人，修长好看的手指捏住封带，毫不客气的撕了下来。 莫雨站在一旁看着，光想想就觉得疼。 女人却顾不得许多，嘴巴刚获得自由，扭曲着被捆绑的身子凑近江浩轩，嘴里不停的喊着饶命。 江浩轩厌恶的踢开她，眼神一凛，精神力直冲女人意识。不愧是精神系高手，苏尧稍加指点，他便将记忆窥探运用自如。 女人眼中神采褪去，变得空洞无神。 意识里，一个个记忆画面闪过。 不久前，一个男人曾找上女人，给了她一大笔物资，让她暗中打听基地的情况。 女人抵挡不住财物的诱惑，答应了他的条件。 一开始，她只能通过与旁人闲聊探听些消息，但都是些无关痛痒的。 不过男人还是会定期给她一些好处，并承诺只要她继续为他做事，好处绝对少不了。 女人被财物冲昏头，更加卖力的收集情报。 直到那天，她未婚夫回到家，匆忙收拾行装，说是要出去一趟。 她假借关心旁敲侧击，未婚夫从未怀疑过她，就随意交代了几句。 女人将探听到的消息全数告诉了那个男人，男人又给了她不少好处。 与男人相关的记忆到此为止。 收回精神力，江浩轩双眉紧锁，沉默着不说话。 “还是没发现？”莫雨根据他的神情猜测。 “不，确实有人让她收集情报，但这个人看着眼生，我无法确定是谁的人。”确定不了，就意味着无法找到博士。江浩轩的面色凝重。 莫雨与苏尧对视一眼，“我们试试吧，说不定认识。” 她的想法很简单，他们在游戏时代经历了九年末世，见过的人总是多一点。 都是为了找到博士，大家都没有异议。 莫雨试着窥探，见到了江浩轩所说的男人，并无印象。 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向后撤给苏尧腾地。 苏尧释放精神力，窥探到男人面孔的瞬间，眉头不自觉皱起。 这个人，他认得。 察觉到他表情的变化，莫雨心里有了数，“你认识，是什么人？” “杨杰的人。”也难怪莫雨和江浩轩不认识。那个男人是杨杰身边的暗手，秘密替他处理重要事情，鲜少在人前露面。 与杨杰相处多年，他也只见过男人一面，还是无意中窥探到两人私下交谈。 莫雨眼神一凛，没想到东方基地的人这么快就出场了。 她在实验室的时间不短，见杨杰的次数已经数不清，可这个男人，她从未见过。 思及此，她不禁深深看了江浩轩一眼，他，是怎么认识这个男人的？ 是因为他在实验室游荡的时间长？还是因为其他什么？ 她得找个机会问问。 不似莫雨内心戏丰富，江浩轩听到后的第一反应是再次确认，“你的意思，博士在东方基地的人手里。” 杨杰他是知道的，杨家孙辈老大，一直在军队服役，年纪轻轻就是少校军衔。而杨家，是东方基地的领导者。 苏尧点头，“如果这个男人确实就是这场劫人行动的参与者。” “如果东方基地劫了人，一定会把人送回基地。”江浩轩分析道，随后招来老梁。 “吩咐手下人准备，即刻赶往东方基地。” “是。” 老梁领命正欲退下，却被江浩轩出声拦住。 “把这个女人给我拖出去，当众千刀万剐，以儆效尤。” 他的声音像极了来自地狱的修罗，吓得女人浑身发颤，刚经历过三次窥探的苍白小脸虚弱更甚，鼻涕眼泪横飞着求饶，最终被老梁拖了出去。 莫雨淡然的看着，没有同情。 无论女人收受财物出卖情报是出于何种目的，真的为了改善生活为自己与未婚夫的将来做打算也好，她害死了自己未婚夫是不争的事实，还害得不少参与行动的人命丧黄泉。 单凭这一点，江浩轩就不会让她好死。 第60章 追踪路线 内鬼的事告一段落。 莫雨将目光转向江浩轩，“从这到东方基地数千公里，路途遥远，路线繁多，他们会走哪条路，我们要走哪条路，这些都需要提前考虑吧。” 总不能盲人抓瞎乱走一通，万一错过了，人到了东方基地，再想抢可就难了。 “到书房谈吧，那里有地图。” 江浩轩领着他们进了书房，拿出一张国家地图摊开，用红色彩笔将起始点和目的地圈上。“末世后，很多道路因车辆杂物堆积未经过处理被堵塞，这两处看似四通八达，难保某条路线是行不通的。” 若是选到这样的路线，耗时十分严重。 “那伙人带着博士，为了顾及他的健康和承受能力，夜间肯定需要休息。那些偏僻的小路虽然人烟稀少丧尸不多，也意味着各种设施不完善，顾虑到博士，他们极有可能选择设施健全的主道。”相比小路，主道的距离虽然远些，但是经过清理，风险相对较小，也能找到适合夜宿的地方。 调查耽误的时间已经让那伙人甩开一截距离，若是选择中规中矩的道路，很难追赶得上。 莫雨继续分析道：“小路距离短，我们从中选一条，若是道路顺畅，彻夜不休的追赶，还是有希望赶上的。” 苏尧视线扫过地图，目光停在某一点上。修长的手指指上去，“这里。” 众人的目光移了过去，大约在两处中间的位置，所有线路都汇于一点。从地图上看，此处群山环绕，山势险要，唯有一条主路通行。 “这条主路也并不好走，几乎所有过路的人都会在必经的一个小镇上留宿，再由当地居民亲自领路离开。”游戏时代，他曾到过这个地方。末世后，镇上的居民占地为王，将整个镇子发展成一个小型基地。除了平日里外出搜集，他们的物资来源还依靠过往行人的带路费。主路地形复杂，路上岔路繁多，极易迷路，加上山间野兽出没频繁，没有熟门熟路的居民引导，外来人很难平安通过。基地的人通常会假意拖上一两天，等你着急了便坐地起价，偏偏过路人只能妥协。 你若是拿枪威胁，他们会假意妥协，将人带进山间，领进错误的道路自生自灭。他们本地人对地形极熟，利用地势轻易脱逃，外来人简直一点办法都没有。 莫雨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说，那伙人无论从哪走都会经过这个基地，以基地人的尿性，肯定会拖延他们的时间。这样就可以给我们争取更多时间。” 苏尧点头，“我知道一条小路可以通到山里，绕开基地通往主道。”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比划出一条弯曲不规则的线条。从其中一条路线半途窜进一旁的小道，一路前行有道岔口能直通基地两旁的山体，一番蜿蜒后回到主道。 这样一来，只要他们率先到达主道，设下埋伏守株待兔，等那伙人和博士经过，就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这是要走山林间的岔路。江浩轩皱着眉扫过地图，线路看着简单，只有实际走过才能知道凶险。“你有几成把握？” 他没有忘记苏尧先前对山间道路凶险的描述，山路崎岖岔路繁多，稍有不慎就会迷失其中，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八九成吧。”苏尧没有将话说得太满。 知道这条路是意外。游戏时代，他未曾进实验室时，和杨杰到过这个小基地。他们当时也受到了本地人的勒索威胁，杨杰是个不吃亏的主，直接用枪威逼就范。 那群本地人假意妥协，转眼就将他们带进岔路。 杨杰是受过部队训练的，在他眼皮底下耍花招是讨不着好的。 领路的本地人最终横死枪下，只是他们也迷失在山林间。 这条小路就是当时苦苦寻找了数天后发现的，凭着这条路他们顺利通到其他省，比走主道还快了不少。 路线他记得，却无法百分百确保中途无意外。 “能确定这条路是通畅的吗？”莫雨仍是不放心，小路是不会有人特地去清扫的。 “这条路全程十分荒凉，人烟稀少，途中建筑物也不多，遇到阻碍的可能性不大。” 苏尧的解释让众人悄悄安心。 江浩轩决定采纳他的意见，开始召集下属布置任务。 趁着这个空档，莫雨将苏尧拐进房间，房门上锁。 苏尧挑了挑眉，“光天化日的，你就拉着我进房，还上锁。”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是想做什么？” 莫雨白眼一翻，“当然是有问题问你，不然还能做什么？” 苏尧在床边坐下，靠着床头摆了个舒适的造型，“问吧。” 还挺会享受。莫雨大喇喇的坐到床上，直视他，“还记得在地下实验室，我们曾得出结论，游戏时代，博士身边还隐藏着一个强大的精神系异能者。” “江浩轩，是不是就是那个为博士提供研究素材的异能者？” “就知道你会这么问。”苏尧依旧是那副舒适的样子，“从他对精神抽离的独到见解来看，十有八九是。” 就算不是，那个精神异能者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选择和他合作？” 知晓她的顾虑，苏尧解释道:“游戏时代，我们被抓去实验时，他们已经是一伙，但现在，还不是。” “江浩轩对时空计划本身兴趣不大，他关心的是精神抽离，他和博士之间一直是存在分歧的。那我们可以猜测，游戏时代，博士最终脱离他的掌控，落到几大世家手里。他为了继续精神抽离方面的研究，才与博士达成某种协定，互惠互利。” “与江浩轩合作，他研究精神抽离的希望不再局限于博士一人，就大大降低了他与博士合作的可能，这对我们来说，有利无害。” 无法精神抽离，博士的时空计划将无法开展，他们的存在也就安全一分。 莫雨明白他的意思，不再纠结，注意力转移到另一件事上，“你跟杨杰是什么关系？对他的事，好像很了解。” 苏尧淡淡一笑，“我对他的了解来源于游戏时代。” “若要说关系，我与他的关系，跟你与古晴雯一样。” 第61章 半路突袭（1） 莫雨双目瞠大，“他是安插在你身边的人？！” 苏尧点头。每一个玩家身边都有智能npc的存在，他们其实是真人在背后控制，目的是为博士寻找合适的实验体。 他身边的杨杰是，莫雨身边的古晴雯和林逸，也是。 莫雨并没有惊讶很久，她很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正巧，江浩轩也回来了。 为了节约时间，布置好任务，一行人当晚便出发。 两辆车子，基本都是会开车的人，大家轮流，在苏尧的指引下，无间断的朝目的地赶。 因为是人迹罕至的小道，一路上没什么阻碍，偶尔出现的丧尸两三只也很快在枪口下安然归西。 这份平静一直持续到驶进岔口。 岔口之后，周边环境骤变，两旁植被突然变得茂盛，相互交错拍打着挡风玻璃和门窗。 此时天色已晚，漆黑的夜色下，车灯在延伸出道路的植被间穿梭，显得格外亮眼。 莫雨双目微阖，脑袋自然的凑近苏尧肩膀，昏昏欲睡。 车子猛地急刹，满脑睡意被瞬间驱散。她烦躁的揉着眼睛，“搞什么？” 脸色和语气都很差，任谁睡觉被吵醒心情都不会美丽的。 突来的动静同样惊动了车里的其他人，他们本就训练有素，在这样的环境下不可能深眠。 “怪，怪物！”司机磕磕绊绊道。 莫雨面色不解，探过身子往座椅间瞅。 目光触及车前不远处，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借着微弱的车灯光，她看见一个庞大的身躯横在路上，目测与他们的越野车一般高一般宽，矛盾的是这只庞然大物竟长了一张猫脸。 这张脸十分奇特，左半边如雪亮白却生着一只黑不见白的眼珠，右半边如墨漆黑眼珠却白不见黑，在黑夜和灯光的映衬下泛着诡异的光芒，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车的方向。 居然是...... “开天窗！”苏尧突然出声打断她的思绪。 司机下意识照做，与此同时，刺耳的喵叫透过天窗传来，原本静立的怪物突然朝车扑了过来，庞大的身躯如猫般灵活。 苏尧一把掏出腰间的枪，半个身子钻出天窗，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砰。” 子弹冲出枪口直直射进怪物的脑袋，庞大的身躯在一声哀嚎之后‘嘭’的砸落在地，溅起满天尘土。 苏尧又补了两枪，见怪物是彻底没了动静，这才收枪钻进车里，道：“找人清理尸体，赶紧上路，免得一会儿又冒出什么来。” 江浩轩没介意他的越庖代俎，摆手示意手下下车。 前排两人努力平复心底的震惊，迅速下车清理路面。 狭小的空间内，只剩他们三人。 “刚刚那是什么？”江浩轩突然开口。 “变异动物。”苏尧冷静的话在车内回荡。 相比于莫雨的平静，江浩轩则十分震惊，“动物也开始变异了吗？” 大面积的自发变异是寒夜过后才开始的，如今这些只是个例，因为人与丧尸种类不同，“被丧尸咬过的动物可能会丧尸化，也可能会变异。” 这条小路人烟稀少，也正因如此，丧尸缺乏食物，十分饥饿的情况下为了果腹它们会吃动物，看见丧尸动物的几率才会高。若是在较热闹的地区，恐怕就不容易见到丧尸动物了。 苏尧的话在江浩轩心里落下重重一击，他突然想到饭桌上莫雨曾说的话，或许她是对的，动物终有一天也难逃丧尸化和变异的下场。他十分庆幸当时听进了她的话，采纳了她的意见。 迅速清理完道路，车子再次发动。为了更好的注意周边动静，车顶的天窗一直开着。漆黑寂静的夜色下，隐隐传来阵阵猫叫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司机脚踩油门加快速度，车子与风摩擦留下的呼呼声冲淡了刺耳的猫叫，给人心理上一点安慰。 这样的心理安慰没有持续太久，四周的猫叫又开始明显。 “猫是群居动物，日常嬉戏打闹难免出现抓伤，一只变异极有可能引发群体变异。既然出现一只变异猫，附近极有可能还潜藏着一群变异猫。”苏尧冷静的分析着，人却已经处于备战状态。 听他这么说，莫雨立马将精神力铺展到四周，专注的探测漆黑环境里的丝毫动静。 她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有五只猫正从两边冲过来！左边两只，右边三只，其中两只是变异的，目标是车辆所在位置，速度极快。” 身为精神系的江浩轩自然也能探测到，他沉着的命令道:“加速。” 司机一脚油门到底，车子在杂草繁茂的路上飞窜出去。 都是跟着江浩轩多年的人，有些事即使没有亲口吩咐，大家也都知道该怎么做。前车突然加速，后面的车辆也跟着提速，两辆车紧挨着飞速前行。 就在两辆车前后飞离的瞬间，两旁比车高的草丛突然窜出五道黑影，靠得较前的一只利爪堪堪擦过后车车尾。 车尾遭受重击，车身失去平衡猛地一震，在道路上弹跳几下，最终还是平稳的落在地上，飞驰离去。 一击不中，猫群自然不肯罢休，三只普通猫分别跳到变异猫背上，五只紧跟其后穷追不舍。 变异猫不止体型增大，灵活更甚从前，与加速的汽车相较竟丝毫不落下风。 苏尧和江浩轩双双钻出天窗，两人都是标准的身材，趋近车顶宽的天窗容纳他们绰绰有余。 “砰砰砰。” 两柄枪一连数发子弹射出，领头的两只变异猫看着笨重臃肿，闪躲起来却十分灵巧。 背上的普通猫也不是吃素的，在变异猫跳动时想尽办法稳住身形，其中一只更是借着身下变异猫跳动的幅度纵身一跃飞跃到后车车顶，迅速稳住身形冲向车头，准备通过挡风玻璃干扰司机。 只可惜，它的阴谋没来得及实施，就被两发子弹齐齐穿过身体，鲜红的血液飞溅了几滴到挡风玻璃上，娇小的身影从车顶坠落。 “喵！”身后穷追不舍的猫群再次发出凄厉的叫声，两只变异猫汗毛暴起，更加猛烈的朝后车冲击。 第62章 半路突袭（2） 两人默契的开枪，只可惜变异猫实在太过灵活，射出的子弹堪堪能阻挡它们靠近后车，却没能打中它们。 江浩轩目光一凛，“这样下去不行，根本打不到。” “我负责干扰那两只变异猫，你先解决那两只普通的。”免得到时候再跑上车一只，窜到挡风玻璃前影响司机，就不好开枪了。万一被闪开，子弹会打到玻璃上。 说罢，苏尧再次连扣扳机，控制好两只变异猫和后车之间的距离。 江浩轩凝神静气瞄准背上的两只普通猫，计算好风力和其他外因，观察苏尧的瞄准方向以确定变异猫的弹跳方向，一连两发子弹将背上的两只普通猫送回老家。 两人的眼神短暂交汇，传递着彼此合作的愉悦。 同伴一个个死去，两只变异猫更加疯狂，宽厚的大掌几度拍上后车车尾，造成剧烈震动。若不是车子经过改造，抗打击程度强，说不好已经翻车了。 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苏尧和江浩轩对视一眼，“我用精神力干扰它们，你趁机射杀。” 说罢，他放下枪，强大的精神力瞬间从体内涌向穷追不舍的两只庞然大物。 变异猫们身影皆是一顿，速度有所减慢，原本光亮的眼珠开始出现微弱的空洞。 江浩轩趁机瞄准其中一只，扣动扳机。 子弹与空气摩擦带出强大气压，许是动物天生对危险的敏锐感知，被瞄准的变异猫在被精神力干扰与它斗争的同时，还是下意识闪避。只是行动不似先前灵敏，躲过要害却仍是被子弹伤了前肢。 “喵！”它发出惨痛的叫声，在黑夜里尤为刺耳渗人。 江浩轩乘胜追击继续狙击。 钻心的疼痛令它逐渐消散的意识再次归拢，眼底光亮如初，虽然前肢的伤痛影响了它的行动力，意识清醒的它却没再让子弹接触到身体。 江浩轩将枪口转移向另一只变异猫。不同于受伤那只完全清醒，这只没有受到外界因素的刺激，它的双眼在空洞和光亮间转换。看得出，它还在挣扎。 动物的心思是最为灵巧敏锐的，许是察觉到他的意图，受伤的变异猫前爪有意识的撞击身旁伙伴的身体，让再次冲出枪口的子弹与同伴擦肩而过。 同伴被撞了一下，脚步微乱，踉跄几步，眼中清明恢复不少。 精神控制接连被打断，力量回冲，苏尧被冲得向后踉跄几步，幸好腿上突来的力量稳住他，只是后背仍是由于冲力撞上天窗边缘，隐隐传来一丝疼痛。 他却无暇顾及，目光微沉，这两只变异猫比想象中难对付。 精神控制其实是控制意识，让宿体短暂受控于施控者。听起来玄妙，不过是对被控者意志力的考验，成功率完全取决于被控者本身。 被控者意志越坚定，精神控制实施起来会越艰难，意志越薄弱，控制成功的几率就越大。 人类思维复杂，情绪多，相对的弱点也多，意识容易被干扰迷惑。相反，动物思维单纯，心灵纯净，没有人类之间的尔虞我诈，对它们而言，吃和睡或许就是最大的事，正因如此，它们的意识不容易被控制。 精神力强如苏尧，也仅能起到干扰作用，且极其容易被外因打扰。 精神控制被冲破对他冲击不算大，却也给了两只变异猫喘息的空间。 它们蓄势待发，准备开展下一波攻击。 就在此时，另一股精神力冲向它们，生生阻碍了它们的行动。 这是他熟悉的感觉。苏尧敛眸，透过天窗看见一脸专注的莫雨，以及那双还停留在自己腿上的纤细小手。 他嘴角勾起，目光投向奔跑中的身影，再次凝神，将精神力释放出去，与那股熟悉的精神力交错着，共同干扰目标。 莫雨虽然待着车里，却一直使用精神探测观察后方战况，看见苏尧被力量反噬向后踉跄，担心他一不小心脱离座椅踩空，她想都没想，双手直接攀上身侧的两条大长腿，稳稳固定住。 他身形是稳固了，背部却撞上天窗边缘。听见他的闷哼声，莫雨眼底划过一丝担忧，但却明白现在不是注意这个的时候，他的精神控制被破，为了不使江浩轩的攻击受干扰，她赶忙接替苏尧原先的工作，将分散四周探测的精神力凝聚起来阻碍变异猫行动。 有了莫雨加入，两道精神力同时施展控制，变异猫们最终抵挡无能，完全沦陷，陨灭在江浩轩枪下。 激烈的争斗最终归于平静，众人明显松了口气。 江浩轩与苏尧对视一眼，先后钻回车里。 精神力扫过黑漆漆的四周，确定周边不再有危险，江浩轩出声知会司机，“维持正常速度。” 黑夜里，高速行驶本身就是一件危险的事，何况还是这种杂草密集意外丛生的小路。 司机会意，轻点刹车将速度缓缓降到常态，后车也依葫芦画瓢减速。 两辆车平缓的行驶着。 “为了以防万一，今后夜间我们三人就辛苦一点轮流守夜，苏先生和莫小姐意下如何？”江浩轩再次开口。 两车人里只有他们三个是精神系，不同于扎营值守，彻夜不休的赶路还是这种杂草过高过密的小道，只有精神系异能者的精神探测才能全方位守夜，保证所有人的安全。 苏尧和莫雨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既然决定坐同一条船，自然要竭尽全力护船安全，他们均摇头表示没有异议。 苏尧:“时间段如何分配？” 江浩轩想了一下，“下午六点到第二天早上六点，每四个小时一个人，刚好三个时间段。” 雨夜前夕，昼夜交替开始出现异常。如今昼夜分割是下午六点，时间一到，光亮的天际霎时间伸手不见五指，毫无过度。所以，即使下午六点大家都处于十分精神的状态，也必须开始值守。 “因为时间比较长，不需要每时每刻都释放精神力，隔几分钟探测一下就行。”江浩轩再次补充。 四小时不间断使用精神力根本撑不住，也没必要。精神探测是有范围的，以他们现在的等阶方圆数百米轻而易举，一次探测过后可以让车子行驶一会儿，如此也能减少一些异能的损耗。 第63章 ‘尸’横遍野 “让小雨第一班，剩下两班我们轮换，江先生觉得呢？” 对于苏尧的提议，江浩轩没有异议。后两个时间段，尤其是最后一个时间段，十分影响睡眠质量。莫雨是女生，于他有救命之恩，多照顾一点也无可厚非。 值夜顺序就这么确定下来。 他们的特殊对待反而让莫雨不好意思了，不过她也不会矫情到去拒绝，只是感激的道了谢。 追赶的日子一天天过去，温度也变得越来越冷，白天艳阳高照尚且要穿着厚外套，到了夜里，即使是在四周密闭的狭小车厢内，再多加一件笨重的军大衣都还能感觉到丝丝寒意。 打空调虽然可以调节温度，但十分耗油，他们还没这么壕。末世里，汽油可是十分珍贵的。 莫雨和苏尧空间里虽然有很多棉衣棉被，却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拿出来。好在她事先隐晦提醒过江浩轩，温度可能会越来越冷，江浩轩将信将疑，棉被这种占空间的大件是没有带的，但棉大衣还是备了不少。 这些棉大衣虽然能让他们一时半会儿冻不着，但寒夜将至，温度还会一直往下降。游戏时代，寒夜之后人类数量再一次骤减，除了新生变异物种的威胁，还有一部分人是死于寒冷。 算算时间，也就是六天后的事。再过两天温度会有质的降低，部分地方甚至开始飘雪，新一轮的灭亡由此开始。 区区几件大衣是无法抵御严寒的。若想将空间里的被褥取出来，必须找一个合适的地点，比如民宿，可以谎称从别人柜子里搜刮出来。 苏尧说，再过一两天他们差不多就能进山，到时候一路荒凉，根本没有用以掩护的借口。若是没有足够的御寒物品，别说追赶博士，自身小命都难保。 余光扫过不远处，萋萋芳草间隐约看见房屋的轮廓。进入小道以来，总是相隔很远才能看见一两间人家，错过这个不知道下一个在什么地方，甚至有没有下一个都不敢说。 莫雨决定，就选这间了。 心下有了计较，她扭头看向江浩轩，将心里早已打好的腹稿说了出来，“江先生，我隐隐看见前面有一栋房屋。如今气温越来越低，也不知道什么程度才是底，车上这些衣物顶不了多久，我觉得，我们可以去屋里找些被子。若是进了山林，怕是再遇见房屋就不容易了。” 莫雨表述简单却点明重点，说完，还不忘轻扯苏尧衣袖，让他帮腔。 知晓她的用意，苏尧开口，“现在这种状况还是搜集些衣物比较好，我们人多用不了多少时间，不会耽误正事。” 江浩轩想了想，感受着周身温度的变化，最终同意了莫雨的建议。 一行人在三层小楼前停了下来，留了两个人在车里看守，其余人进屋搜查。 屋里有两只丧尸在游荡，看样子生前应该是屋子的主人。 他们没费多少力气就解决了它们，随后分散开寻找所需物资。 莫雨直奔最顶楼，趁着没人，赶紧从空间掏出两张棉被塞进柜子，再当着随后赶来的队员面前，假装开柜，面带激动的掏出事先放好的棉被。 都是些家常用品，所以众人也没有大惊小怪，其他人也在楼下找到几张。 抱着战利品满载而归，车子继续行进。 两天后的早晨，车子终于驶进山里。他们没日没夜的赶路，只要山路顺畅，按时绕出山区，赶在博士等人之前回到主道进行拦截是不成问题的。 山里树木茂盛，时不时传来几声叫不上名字的动物叫声。 车子在苏尧的指引下继续前进，道路崎岖，车子总是一颠一颠的，莫雨被颠得难受，整个人凑近微开的窗边呼吸新鲜空气，所见景象却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随着车子不断深入，道路两旁开始陆续出现一些动物尸体，再近些，甚至能用尸横遍野形容。 意识到不对劲，江浩轩命人停车查看，这才发现，这些‘尸体’其实是有呼吸的，只不过陷入沉睡。 “会不会是冬眠？”联想到最近的气温变化，其中一个男人猜测。 他的说法受到不少人认同，却也有反对的声音，“动物冬眠会事先找好巢穴，不可能倒地就睡。” “再说了，冬眠也不至于对外界完全失去感知。”他用枪头推了推其中一只动物的身体，毫无反应。 若不是确实探测到它的生命迹象，还真当它是个死的。 这一观点也获得一部分人支持。 两边就此展开激烈争论。 江浩轩没有凑热闹，他一言不发，看似沉思，实则在暗中观察莫雨和苏尧的动静。 从出发前多带棉衣棉被的提醒，到两天前突然停车搜集物资，这两人明显知道些什么，但是不方便言明，只能拐弯抹角变着法提醒。 莫雨从屋子里搬出来那两床被子，别人或许没在意，他却注意到，它们少染尘灰，这与屋内其他落灰的物品显然不是出自一个地方。 他猜测，莫雨或许还有一个空间异能，只是没向外透露。空间异能极其珍贵，怀璧其罪大家都懂，对于她的隐瞒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尤其是她还变着法给队伍提醒，提出停车搜集衣物，目的是为了光明正大将棉被拿出来。她在尽力帮助他们，他是感激的。 只是莫雨这么做，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但不方便开口，只能选择从旁提点。 他们不明说，他就算问也不会有结果，所以只能暗暗观察留意。 莫雨眉头紧锁，与苏尧对视一眼，他们彼此都深知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些动物不是在冬眠，而是寒夜将至，它们即将开始变异。 与人类变异前征兆类似，动物们在变异前也会陷入昏迷。醒过来就会变成变异动物或是丧尸动物，醒不过来的，将会永远长眠。 莫雨面色凝重，眼前‘尸体’万千，若一朝变异成功，后果不堪设想。就算离开山林，他们还要在山下消耗一段时间，这些动物都将成为威胁。 “既然这些动物被我们碰上，不如就把它们杀了制成储备粮吧。”莫雨扯出一个笑容，看向众人建议道。 第64章 寒夜降临 其他人愣了数秒，随即反应过来，对啊，管它们是冬眠还是其他，这么多动物送上门，直接笑纳就好了。 想是这么想，众人还是将目光投向江浩轩，毕竟他才是最终决策者。 江浩轩看了面带微笑的莫雨一眼，又看了一脸淡定的苏尧，突然想到不久前莫雨对动物变异的猜想，余光轻瞥满地‘尸体’，最终点了点头。 得到首肯，一群人蜂拥而上，纷纷对着‘尸体’补上致命一刀，利索的进行处理。 解决了隐患，又收获了丰富的食物，大家心情都不错。 接下来两天温度降得更加厉害，莫雨觉着，已经有零下的感觉了。搜集来的被褥派上了大用场，大家都很庆幸。 江浩轩更加确定莫雨和苏尧是知道后期要发生的事的，尽管说不出原因，但他就是这么坚信的。因此。他开始更加留意他们的交流与动作。不是过于防备，只是为了能更好的洞悉后续，避免危害。 许是温度骤降的缘故，山间兽类一时没了踪影，一路山道走来，除了数不清的岔道极易让人迷路，倒没什么其他危险。 沿路处理两旁‘尸体’，又过了一天，他们最终在早晨驶出山区。 回到主道，路面一下子敞亮起来。 车子又往前开了一段，在不远处的一栋小民宿前停下来。江浩轩以精神力探测四周，确定没有潜在危险，遂下令安营扎寨。 一行人将民宿里的丧尸清理干净，将日常用品搬进屋里。 余光瞥到两旁的几棵大树，看样子有些年头了。莫雨目光微沉，算着寒夜来临的日子，开口提醒道:“这几棵树砍掉吧。” 江浩轩眉头轻挑，似不解的看着她，“这树有问题？” 她其实也不敢十分肯定，毕竟不是每只动物每株植物都会变异，但，有备无患。只是这话她没法细说，否则不好解释她是如何知道的，只能委婉道:“以防万一，最近气温越来越反常，还有山里那堆诡异的动物尸体，总担心植物也会异常，小心点总没错。” 江浩轩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数秒后，招呼来几个手下，“你们几个找工具将附近这几棵树砍了。” “是。”对于他的命令，底下人从来不敢质疑。 趁手下人忙着的空档，江浩轩将苏尧和莫雨叫到一旁。 “我们一直在这等，会不会太过冒险？”四下无人，江浩轩问出自己的疑惑。 他们到的时间虽然比预计还早一天，但他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苏尧却不以为意，“按照先前的计算，算上被刁难的时间，博士等人到达这至少还要两天。” 江浩轩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我担心会有意外。” 两队人走的路线不同，不清楚彼此的沿途经历，虽然大致计算了博士等人通过这处小基地的时间，他们早到了，可就怕期间会出变数。若是博士先一步通过了这里，而他们却在原地守株待兔，岂不是让自己和博士的距离越拉越大？ 苏尧并不担心意外，这几天气温越发恶劣，一群人带着博士速度难免被耽误。他现在担心的反而是寒夜。算上山里耽误的时间，再过一天寒夜就要来临，怕是博士等人会被困在基地里。 “你想怎么做？”苏尧顺着他的话往下接。 “派人进去打探情况。”江浩轩说出想法，弄清楚博士是否在基地里，也好早做打算。 “不妥。”苏尧想都不想就否定，“进基地的路蜿蜒曲折岔路遍布，我们没人走过。要想平安进入，通常都是等候领路人带人出来，再跟着进去。” “现在领路人没出来，我们根本就进不去。” 就算是知道进去的方法，他也不会答应。可食用动物如今备受推崇，大大小小的基地都有饲养。何况面前这个小基地地势特殊，背靠山林，动植物一旦变异，后果不堪设想。寒夜将至，现在进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虽然担心博士会被困，但他绝不会为了一个博士将自己置于险境。 江浩轩低头不语，陷入沉思。他知道苏尧说的有道理，可这么等着他实在不放心。 作为同样经历过游戏时代的人，莫雨自然明白苏尧的顾虑，她也理解江浩轩的担忧，只是她没办法直言如今的情况，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拖延政策。她开口劝说道:“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按照之前的推算，我们再等一天，明天若是博士没出来，也没看见领路人，后天一早就派一小部分人进山寻找去基地的路。” 她自然不是真要去，只是明天一过寒夜便来了，到时候无需她再多言，江浩轩也知道该如何选择。至于那个领路人，她想是不会来了。根据游戏时代的记忆，寒夜前一天温度降到极低，人类全部龟缩在屋里避寒取暖，几乎不外出。 话音刚落，她毫不意外收到了苏尧递过来的眼神，看得出来，他对她的说法很满意。 出于稳妥考虑，江浩轩最终同意了莫雨的建议。 第二天，果然如预想那般，一个人影都没有。 夜间，一伙人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棉衣围坐在火堆旁取暖。‘火炉’是厨房征用来的铁盆充当的，柴火是现收集的。 “按照原计划，明天早上我带几个人寻找进基地的路，苏先生对这片山林比我们了解，可否一同前行？”江浩轩突然出声询问。 苏尧这回没再否决，“当然。” 这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自然不能爽约，只要明天江浩轩还是这个想法。 见他答应，江浩轩现场点了两个人参与明天的行动，随后将目光转向莫雨，“莫小姐，这里就麻烦你和其他兄弟留守了。若是发现博士踪迹，依旧按照原定计划拦截。” “江先生放心。”莫雨笑着答应，即将发生什么她心知肚明，自然不会阻止。 第二天凌晨，天色一片漆黑，突然间‘轰隆’一阵巨响，沉睡的众人被吵醒，纷纷聚集到大厅。 江浩轩命人外出探查。 相比其他人的慌张，莫雨和苏尧显得格外平静，他们心知肚明，寒夜开始了。 第65章 动植物变异 外出查探的人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 江浩轩眉头皱起，“出了什么事？” 来人略微喘了喘气。 “是山那边闹出的动静，具体什么要靠近了才知道。”他们留宿的民宿离山体有一段距离，看不清具体情况，“听着像是有不少落石砸下来了。” 落石，估计是山里的动植物开始变异造成的影响。莫雨在心底下着结论。 就在她沉浸在内心活动时，其中一个手下突然出声，“少爷，那我们今天的行动？” 按照之前的计划，他们今天是要进山寻路的。 江浩轩沉默着，心里千回百转。这么大的动静，连他们这边都被惊动，可见山区那带一定发生了巨变。基地建立在群山之间，山体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基地肯定难以幸免。 事到如今，没探明情况之前贸然进山是不明智的。尽管不情愿，他还是从大局出发，“计划暂时取消，等天亮去看看情况再说。” 黑夜前去危险未知的地方查探显然也是不明智的。 “你们先回去休息，注意保持警惕。”江浩轩一边提醒一边挥手示意底下人离开。 “是。”众人应声退下。 突然，江浩轩猛地抬眸，犀利的目光扫过正准备离开的苏尧和莫雨，他们平静的面容印在眼里，他眼底一片幽深。 他现在终于明白，不久前这两人答应得如此干脆的原因，他们一开始就知道今天根本走不了，之前制定的等候计划不过是在拖延时间。 江浩轩的目光被苏尧和莫雨双双忽略，除了无视，他们实在找不出其他更好的做法。 早晨六点，漆黑的夜空瞬间光亮，连一丝渐变的过程都捕捉不到。 亮白的天空飘着点点雪白。 江浩轩带了两个人，加上莫雨和苏尧，五个人开了一辆车到山体处查看，其他人留守阵地。 虽然早知道动植物会变异，亲眼看见时，莫雨还是被眼前景象惊得合不上嘴。 原本他们走过的那条山路路口已经被密密麻麻的植物封死。 大约半山腰的地方，盘踞着一棵叫不出种类的树木，它体型庞大，用参天大树形容绝不为过。 从整体看有点像柳树，却不似那般纤细。它每一条枝条比起成人大腿只粗不细，长度惊人却出奇柔软，一部分环绕着周边山体，扎进岩石深处，一部分向群山中部延伸，那是基地所在的方向。 它主干扎根之处，即使在山脚下，也能清晰看见以它为原点向外延伸的条条深邃不见底的宽阔裂痕。 不难猜想，昨晚的动静就是来自于它，那些落石下砸造成的声响全是拜它所赐。 植物竟真的变异了！江浩轩心下感叹，倒没太多吃惊。亏得莫雨这段时间的反复提醒，他下意识已经将动植物变异一事当真。 抛开变异一事不说，他好看的眉毛呈倒八字，面色凝重，“现在这情况，是不是不能去基地了？” 他的目光明显对着苏尧和莫雨。 “这两天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苏尧回答。 寒夜将持续三天，这段时间动植物会陆续变异。从他们如今的方向，山体呈半弧形包裹着基地，想进去只能从山间绕路。他们人生地不熟，又不清楚山里情况，在寒夜期间贸然进入是十分危险的。 江浩轩敏锐的发现他话里的用词，“你的意思是两天后可以？” “不是绝对的两天，只是泛指最近这段时间。我们必须将变异的情况摸清摸透，才能放心进山。”苏尧刻意将答案说得模糊。 其实江浩轩心知肚明，却仍是不死心的想要问一句，归根究底还是为了博士，“博士他们极有可能被困在基地，我们一直呆在外围观察，我担心他会有危险。” 此行就是为了抢回博士，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他们所做的努力等于白费。 莫雨和苏尧自然也有类似的担心，可比起博士，还是自身的性命更重要。 “要救人，至少要确保自身的安全。我们安全了，才有救出博士的希望。” 江浩轩沉默数秒，最终点头表示明白。 一行人又深入观察了山脚一带的情况，做了记录后驱车离开。 雪下得越来越大，气温也越来越低，所有人都窝在民宿里避寒。 期间不知道从哪窜出三只变异狼，趁着夜色潜进民宿，看样子是一路过来觅食的，各个凶猛敏捷，眼冒绿光，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它们击毙，还有两个人受了轻伤。 手里把玩着从变异狼脑袋里掏出的晶核，江浩轩陷入沉思。只是三只变异动物就已经不好对付，若是前天盲目进山，想起山间尸横遍野的场景，后果不堪设想。 与此同时，他又忍不住担心，动植物开始变异了，基地饲养的那批可食用动物变异了多少？是否造成伤亡？伤亡又有多严重？ 可惜现在抽不开身，只能干坐着着急。值得庆幸的是当初采纳了莫雨的意见，影响应该能有降低不少。 之后两天他们都呆在民宿里，不远处的道路显得格外空旷寂寥，迟迟没人造访。 这天，雪已经停了，温度不再急剧下降，大地一片银装素裹。 本是极具意境的美景，却因末世染上危险气息。 一番商量过后，众人最终敲定今天出发。为了以防万一，江浩轩留下两个人在外接应。若是在他们寻路期间发现博士踪迹，立马释放信号弹进行通知，遇上好时机也可以出手。 两辆车子一前一后来往山体方向，连续三天的寒雪洗礼，道路两旁的植被被冻死得七七八八，活下来的大多都变异成功。 没了植被掩护，山脚下的路一下变得清晰起来。 车子顺着入口一路前行，最终还是在岔路遍布的山道上迷失了方向。 他们用着最古老的方法，走一段系一条红丝带，一条条路试过去，在山间来回打转，与潜藏的变异动植物争斗数次，筋疲力尽之际，才让他们找到正确路线，驶出山路。 从路口出来，远远望去，四方的高耸围墙上灰绿交错，缠满大腿粗的枝条。 莫雨认得，这些枝条来自他们探查时在半山腰发现的那棵外形酷似柳树的植物。 第66章 归途 植物的枝条把基地围得结实，大门处也被缠得死死的。 “这么盘根错节的庞然大物，想要除掉不容易。” 江浩轩皱着眉。 “用火攻吧。”莫雨提议。 植物大多是怕火的，用火烧是最有效的办法。 “这么大片区域，烧起来并不容易，” 队伍里只有一个火系异能者，三阶，他的能力不足以将整个基地这么大的范围点燃。 “并不需要全面燃烧，只需要足够驱赶门口缠绕的枝干的火焰就行。”莫雨的想法很简单，大门空出来，就能进入基地了。 苏尧却不同意，“进去很容易，那出来呢？” 等火熄灭，植物将会再次封住门口。里面的情况尚且不明，外边又留下这样的威胁，实在太冒险。 “不然这样，小路在外围留守，我们以信号弹为记号，一看见他便从外放火清除大门外的阻碍，接应我们出去。”小路，是队伍里唯一的火系异能者，“若是一直在外围不作为，博士很可能会有危险。” 江浩轩的顾虑并非没有道理，苏尧最终同意了这一建议，前提是，莫雨也留在外面。 按他的意思，即使是外围也危险重重，小路是大家最后的退路，莫雨留下还能保护他的安全。 莫雨心里清楚，苏尧还有一层顾虑，他怕小路临阵脱逃，她的作用除了保护还有监督。 就这样，按照一开始的计划，小路用火瞬间驱退盘踞在门口的枝条藤蔓，江浩轩他们迅速驱车闯了过去，莫雨被留在了外面。 大门关上没多久，火势逐渐变小直至熄灭，枝条藤蔓再次将基地密封起来。 考虑到此行的目的要把博士抢过来，为了避免人多不够坐的尴尬，他们开走了两辆车。 临走前，他们留下了不少露营的装备。 莫雨和小路合力将帐篷支起来，为了就近保护加监视，她和小路的帐篷紧挨着。 趁着天明，他们拾了些干柴以备夜间生火取暖，寒夜虽过，但温度一时半会儿还没回升。 以防万一，他们还在帐篷周围布了些简易的陷阱。 黑夜降临，莫雨待在帐篷里，趁着没人掏出两瓶矿泉水，简单沾湿毛巾擦拭身体。荒郊野岭的洗澡是不现实了，只能简单擦擦，若是让她不做任何清洁她可受不了。 迅速整理好自己，她将精神力施展开，方圆百里都很安静，放下心后再次收回精神力，一整晚维持探测她可吃不消。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就这样两天过去，高耸的城墙将里外彻底隔绝，一丝动静都没有。 又是一个寂静的夜晚，莫雨照例清理干净自己，与小路围坐在火堆旁发呆。 “莫小姐，少爷他们不会出什么事吧？”小路看向基地方向的目光充满担忧。两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会。”莫雨答得坚定，不知道是说给小路听的还是说给自己，若是仔细看，她眼底还带着未曾隐去的担心。 突然，远处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莫雨的思绪被打断，精神力瞬间铺展，在离帐篷几十米的隐蔽处探测到一个正在移动的黑影。 它身形看着不大，差不多一个轮胎大小。 “小心。”她凑近小路压低声音提醒。 小路立马会意，警惕的戒备着四周。 黑影的速度很快，穿梭在植被中，直到窜出来才看清它的真身，那是一只放大版的老鼠！ 眼珠子呈红色，在黑夜里泛着渗人的光，卯足了劲朝他们所在方向冲过来，一张小嘴长满尖长的利齿， 莫雨施展精神力干扰变异老鼠，小路趁机扔出火球将它击毙。 四周再次恢复安静。有惊无险，莫雨松了口气，只是整晚都处于警惕状态。 第二天昼夜刚刚交替，‘咻’的一声，火花在天际炸开。 本就不敢深眠的莫雨和小路被惊醒，瞥见空中动静，眼底划过亮光。他们认得，那是用以沟通的信号弹。 苏尧他们要出来了！ 莫雨朝小路使了眼色，小路会意，施展异能祭出颗颗火球砸向基地大门。 枝条受到火焰的攻击立刻缩了回去，莫雨趁小路不注意取出一小块布料，以精神力控制它飞向大门。布料遇火即刻燃烧，大门周围的枝条退得更远。 莫雨趁机发射信号弹，以此告诉门内之人可以出来。 大门很快被打开，一辆车极速行驶出来。 莫雨前后观望许久，始终不见第二辆车出来。 她眉头一皱，眼睁睁看着火焰熄灭后枝条再次将大门缠绕。 车子驶近帐篷，在不足五米的距离停下。 从挡风玻璃处看去，是江浩轩在开车，副驾驶座上空无一人。 莫雨心里一突，有种不好的预感。 车上的人没有下车，江浩轩从车窗伸出头，“上车。” 他的脸上布满疲惫。 莫雨知道如今不是闲聊的时候，乖乖听话开了后车门，小路则坐进了副驾驶。 后车座，苏尧坐在另一边，中间是昏迷不醒的博士，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人。 车子极速行驶进来时的路口，消失在山林中。 莫雨知道，还没出来的人，是再也出不来了。队伍里出来的人里，只剩下他们几个了。 第67章 返程 回程途中，车内一片寂静，江浩轩和苏尧满脸沉重，闭口不言，莫雨和小路也识相的没有在这个时候出声询问基地里发生的事。 安静的环境容易让人胡思乱想，莫雨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我们本就只有两辆车，都开了出来，现在就剩一辆，该怎么回基地？” 这个基地自然指的是江浩轩的基地。 他们五个人已经占了一辆车，民宿里还有几个留守的人，根本挤不下。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但说的却在理。 江浩轩眉头轻轻一皱，却只是一瞬间，很快便舒展开来，似是已经想要对策。 莫雨不解，如果她没瞎，刚才江浩轩瞥了苏尧一眼。她将目光转向一旁的苏尧，面带疑惑，眼神似在询问:怎么回事？你有办法？ 苏尧淡淡的扯了扯嘴角，无声的说了两个字:空间。 莫雨眉头一跳，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怪物。怎么也没想到，苏尧居然会让她公开空间！看江浩轩和他之间的互动，好似已经知道一般。他居然和江浩轩说了！她一直以为苏尧是最不愿暴露过多的那个人。 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在想什么，苏尧叹了口气，凑近她耳边，低声道:“不是我说的，他早就知道了。” 莫雨稍稍偏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那眼神似在询问:无缘无故的，江浩轩怎么会知道？ 苏尧掰过她的脸，继续凑在她耳边解惑，“进山前，你提议搜集被褥，拿出来的两床被子太过干净。” 无需长篇大论，简单几个字莫雨便能会意。她呆愣当场，一句话也说不出。心里忍不住腹诽，这群人眼睛特么都是雷达么？！ 其实这事也怪她考虑不周，一心想着将寒夜所需的物资拿出来，却忽略了灰尘这一细节。 江浩轩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苏尧和莫雨咬耳朵的举动，他大致能猜到两人的对话内容。什么也没说，很快将目光放回前路。 许是来时反复多次的实验让他对正确的路有了深刻印象，回去一路除了有些颠簸，竟出奇的顺利。 博士或许是一行人中最安逸的，一路处于昏迷状态，一丝转醒的意思也没有，看样子出手的人下手还挺重。 车子飞速驶离山脚，江浩轩在路边把车停稳，将莫雨放下车后再次启动。 莫雨从空间里取出一辆车，不紧不慢的跟着前车一同回到民宿。 四周侦查巡逻的人一早便发现动静，一番查探后确定是自己人，立马进屋汇报，以至于车子开进院子时，一群人都围在一起翘首以盼。 看见只有一辆熟悉的车子，众人脸色霎时凝重。都是跟随江浩轩多年的人，如今这场面无需多言他们也知道出了事，否则不至于换车子。 一行人陆陆续续下了车。 莫雨是最后一个出来的。钻出车门的一瞬间，她毫无意外的看见留守等候的几人抻长了脖子东张西望的模样。他们急切的清点人数，最终发现少了一人，四周氛围再次沉重。 江浩轩沉着脸走进屋，开口命令道:“所有人，收拾行装，准备回基地。” 众人听命四散。 博士直接被扔进客厅的沙发，一左一右被两个人看守，其余人各自回房收拾行装。 莫雨和苏尧都是有空间的人，没什么好收拾的。趁着这个空档，她将苏尧单独拉到角落了解情况。 “你们这次进去到底发生了什么？”车丢了一辆，人少了一个，一个个出来的时候灰头土脸面色凝重。 其实没什么好隐瞒的，苏尧简要的讲述了基地里发生的事。 他们一行人进去之后，才发现基地上方被枝条遮住不少，透不进多少光亮，有些昏暗。 路上有不少丧尸人和丧尸动物在游荡。 他们一路开车寻找，应付偶尔冲过来袭击的丧尸，还要时刻注意环绕在周围的变异植物藤蔓，精神一直处于高度警惕的状态。 他们最终在一栋三层小楼里找到了博士和东方基地的人。由于人数众多，强烈的人气吸引了不少丧尸人和丧尸动物的围击。 他们赶到的时候人已经死得七七八八，只剩三个人保护着博士，其中一个就是杨杰那个暗卫。 见他们过来，暗卫眼色一沉，心里清楚他们的目的是博士，也明白他们不会放过自己，遂一招祸水东引将战火引到他们身上，打算鱼死网破。 两方人马和丧尸大军陷入混战，场面一度混乱。 暗卫和他的人最终横死在丧尸口下，他们抢到了博士，但也损失了一个兄弟。 为了防止再生事端，江浩轩一掌博士劈晕。 他和江浩轩只有两人，一个人开车，一个人看着博士，自然不能再分坐两辆车。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舍弃一辆车。 返回大门途中也受到了几次袭击，好在车子经过改装，抗击打能力强，他们最终安全的出去了。 只是连续不断的战斗，精神力消耗严重，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苏尧说得轻描淡写，但莫雨还是能想象其中的艰险。尽管知道他不需要，她还是忍不住出声安慰:“至少你们活着将博士带出来了。” 一开始的目的达到了，苏尧和江浩轩也还活着，这就是最好的。至于其他人，虽然无情，但她并不是很关心。 末世，死亡似乎已经变成常态，她没有那个圣母心去悲天悯人。 苏尧的想法与她相似，对他来说，这趟是值得的，因为他得到了博士，除此之外，“我们还得到了博士最新的研究数据。” 他还是那个冷静的他，根本不需要人安慰，也不会为了死一个人这种小事伤春悲秋。 江浩轩脸色差是因为死的是出生入死过的兄弟，难免伤痛。于苏尧而言，死去的不过是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这样想着，莫雨放了心，开始将注意力放在他口中的最新数据上，“博士又研究出了什么？” 其实她想表达的是，有没有发现什么于他们有利的线索。 苏尧摇头，“时间仓促，还没来得及看，等回到基地在仔细研究。” 话音刚落，没等莫雨有所反应，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队伍里的一个男人跑过来，“苏先生，莫小姐，少爷让我来问你们收拾好了吗，收拾好了就出发。” 两人心照不宣的结束话题，随着男人一同离开。 第68章 突破口 回程走的还是来时的山路，他们之前也经历了不少与变异动植物之间的争斗，算是经验丰富，归途中偶尔遇上变异动物袭击应对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 行驶完山路，车子进了小道。两旁不再是荒无人烟，隔段距离就能看见一两栋房子。因为不像来时那般争分夺秒，又带着博士，每当临近黑夜他们都会找间屋子留宿。 趁着夜间休息的空档，莫雨和苏尧凑在一起研究博士实验的最新数据。 博士这段时间一直在寻找精神抽离的方法。跟着古家和杨家的时候，队伍里也不是没有精神异能者，只是他们都无法完成精神抽离。 不知道是异能等阶不够，还是精神系根本做不到这点，博士实验了很多次最终都没找到达成精神抽离的方法。 看到这，苏尧眼底划过一抹了然，果然精神抽离的方法只有江皓轩会。他也曾尝试过多次，都没能成功。 至此，他更加肯定游戏时代那个为博士抽取精神基因的强大精神异能者就是江皓轩。 研究虽然遇到瓶颈，可博士并没有就此放弃。他用丧尸人做了许多实验，精神基因行不通他就开始尝试身体基因方向的研究。只是可惜，全都没能符合时空计划的要求。 博士最终得出结论，身体基因只能控制人类的外貌特征，精神基因才能实现人类异能的改造。 时空计划，顾名思义，是对时间空间的研究。时间在前，难度最高，空间在后，难度较低。博士认为，要想达成时空计划，必须达成两项必要的改造。 第一，实验体必须完成空间的改造，顾名思义，就是要打破空间的限制。博士想到了空间异能，这就是打破空间限制的典型代表。 第二，完成时间的改造。博士想到了穿越。根据前人对穿越的研究，博士认为最靠谱的方法就是魂体穿越。往通俗了讲就是一个人的意识附身在另一个人身上。意识与精神力相联，博士由此想到了精神异能。 博士的想法是用空间异能者进行时间改造，或是用精神异能者进行空间改造。根据由易到难的原则，他更偏向于第一种想法。但这两种异能都太过稀有，很难找到合适的实验体。更何况，无论是哪种情况都必须运用精神抽离将缺失的另一种基因抽取出来，添加到实验体的意识里，借此激发另一项异能。 由此，实验又绕回到最初的瓶颈。 博士的研究进度到此为止，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想方设法攻克精神抽离这一难题。 莫雨这才明白，原来博士最初的实验对象是空间异能者或是精神异能者。 “既然如此，最后为什么实验体又变成了力量异能者？”莫雨不解，若是按照最初的实验体要求，她是不满足的。 关于这点，在实验室漂泊多年的苏尧还是清楚的。 “一项实验的成功取决于大量实验体的研究，精神和空间异能太过稀有，无法满足博士对实验体数量的需求。加上实验过程中稍有不慎实验体就会面临生命危险，不得已，博士才选择更换实验体种类。” “因为每一项改造都会给实验体带来巨大的痛苦，这就要求实验体拥有一个更为强健的身体，如此才能提高成功率和存活率。所以，博士将实验体定位为力量强化的异能者。” “力量异能者相对于空间和精神异能者也更多。”而事实证明，博士的想法是对的。 原来如此，莫雨了然的点了点头，注意力再次集中到苏尧手里的研究数据上，看了一会儿，她突然抬眸，“如果我们帮博士解决了他困扰已久的难题，他就能继续研究了。” 那样一来，就能推进博士的研究进程，掌握到更多游戏时代所不知道的关于时空计划的事，有助于他们寻找回去的方法。 苏尧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我不否认这是个好办法，但前提是，江浩轩要同意。” 目前为止，精神抽离只有江浩轩一个人能做到。 难办的是，他与博士的研究方向出现了分歧。他更热衷于将精神抽离运用到丧尸身上，使其通过抽离相关精神基因达到恢复正常的效果。博士则更偏向时空计划的研究，精神抽离不过是辅助工具。江浩轩认为，博士的时空计划成功希望渺茫太过浪费时间，想让博士放弃时空计划专心研究精神基因。 博士自然不会同意。在他看来，江浩轩的要求是在否定他的时空计划，否定他的研究。这是对一个研究者的侮辱。 双方态度强硬，想要说服任意一方妥协都不容易。 “难道就不能求同存异吗？”在莫雨看来，这两项实验完全可以同时进行。 她眉头不自觉皱起，“若是一直僵持，实验同样没法开展，他们一定不愿意见到这样的状况。” 苏尧却笑了，“若是单靠他们两人，很难达成。” 江浩轩对时空计划并不感兴趣，又怎么可能会同意博士把时间浪费在无用的事情上。而博士，同为科研人员的苏尧再清楚不过，他们在研究某项课题时，时间本身就不够用，分心做其他事对他们搞科研的人来说就是浪费生命。 双方都想让对方妥协，却又没有切实可行的办法。 江浩轩需要靠博士帮他研究精神基因，所以他无法对博士采取过激的手段，甚至不敢做任何危及博士安全的事。而博士，落在江浩轩手里，仅能维持自身安危，根本没有谈条件的资本。若是他足够视死如归倒还能威胁一下江浩轩，但他们都清楚，博士是惧怕死亡的，至少在游戏时代莫雨精神爆破的时候，他眼里是充满恐惧的。 双方都固执的坚持己见，谁也不肯退让，就会一直僵持下去，形成死结。 就在莫雨愁眉苦脸之际，苏尧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个时候，他们需要一个突破口来打破这一僵持状态。” 第69章 回到基地 他的语调毫无波澜，却在莫雨心里落下重重一击。她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反复回味着刚才的话，突然想到了他的身份，恍然大悟，“那个突破口就是你！” 苏尧但笑不语，脸上神情却肯定了莫雨的猜想。 他在未穿越前曾是任职于国家的科研人员，并一直在研究精神基因相关的课题，他有足够的专业能力帮助江浩轩进行这方面的研究。虽说博士一直在研究这方面的课题，了解总是比他深，获取成果的时间会相对少一些，但那也只是时间问题，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也能研究出结果来。 如此，博士就不再是不可替代的，优势便会大大减弱。江浩轩若是以生命威胁，博士也不得不妥协。 只是这样一来，苏尧便有了主动权。他可以借此提出条件，让江浩轩同意让博士在研究精神基因的同时分出一部分精力进行时空计划的研究。相对的，他也会帮助博士一起研究。 届时，博士的计划仍能继续进行，而江浩轩的研究也不会被耽误。尽管这不能让双方百分百满意，但无法否认这是唯一能两全其美的办法，而他们为了彼此的研究也只能妥协。 理是这个理，但不能这么突兀的就提出来，这样显得太刻意。两人默契的选择沉默，等回到基地，等博士和江浩轩僵持不下的时候，苏尧再出场，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车子继续前行，一路驶出小道回到主道，最后到达基地外围。 巡逻的卫兵发现了他们，纷纷举枪戒备，直到一小队卫兵靠近后看清车内的人，才纷纷放下武器放行。 车子驶进基地，彻底停稳，一个卫兵模样的男人小跑过来。 “少爷，您可回来了！”他的脸上带着难以掩盖的喜悦。 一别数日，再次回到自己的地盘，总是让人感到亲切。江浩轩难得的扬起微笑，朝男人点头，“基地一切还好吗？” 虽然看手下兄弟们的神色就知道没出什么大事，但作为首领总是会忍不住关心询问，他们这一路回来，沿途经过的小基地全都毁于一旦，这让他不得不担心。 男人重重的点了几下头，“基地还好，只是前不久圈养的动物禽类变异了。多亏您之前颁布的集中圈养计划，它们在变异之初就被每日巡查的工作人员发现，并及时射杀处理，没有引起大动乱。剩下那些没变异的，为了以防万一，大伙儿也遵照您走之前的吩咐，当天就全部宰杀腌制肉干。属于个人的也已经全部发还回去。” 因为莫雨和苏尧的要求，江浩轩在颁布圈养计划时并没有提及他们，除了老梁，基地里没有别人知道这个计划的真正出处，都以为是江浩轩想出来的，对他也越发崇拜。 听了他的话，江浩轩彻底放心，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辛苦你们了。” 男人受宠若惊，“少爷言重了，保护基地是我们的责任。” 江浩轩笑着点头，伸手又招来几个人，“你们几个到后边车上把物资卸了搬进仓库，这次回来的路上得了不少好东西，今晚让厨房做顿好的，好好犒劳兄弟们。” 寒夜过后，原本少得可怜的动植物全部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他们回程的路上就遇见不少。在莫雨的有意透露下，江浩轩了解到除了丧尸化的动植物不能食用外，其他变异的动植物里有一部分是能够食用的，沿途袭击他们的变异动植物里就有可食用的，他们搜集了不少这些动植物的尸体，处理过后储存起来。 可以说，这趟外出除了带回博士，他们还收获了不少物资，算是超预期满载而归。 江浩轩的话让周边的几个男人眼前一亮，浑身充满了干劲。他们跟着少爷虽然不会饿着，但末世物资匮乏，也没有什么吃得好一说，如今少爷说要好好犒劳他们，怎么能不激动，连带着迈向车子的步法都更加迅速有力。 交代完任务，江浩轩再次坐回车里，吩咐司机将他们所在的车子开回住处。 大门口，收到消息的老梁早已在外候着，等车子停稳，见江浩轩从车上下来，立马冲了过来，一双眼睛在他身上一通扫射。 江浩轩并未介意这番无理举动，老梁从他幼时就为江家效力，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长辈，虽然名义上是主仆，但老梁却是基地里唯一一个能让他全心信任的人。 老梁在一番雷达扫射后确定江浩轩没事，这才安下心询问此次收获。 江浩轩凑近他，压低声音道：“博士在车里，正昏迷着，你将他带到密室里关着，入口的房间找两个可靠的兄弟看守。” 密室就在南边住宅区，入口在某间房间里，只是位置隐秘，除了他和老梁没人知道。 “是。”老梁点头应下，走到车后座拉开车门，简单同莫雨和苏尧问好后，扶着昏迷不醒的博士进了屋。 莫雨和苏尧没说什么，与江浩轩寒暄几句后也各自回屋。 当晚，厨房做出的菜特别丰盛，荤菜为主，素菜为辅，用的都是他们此行带回来的食材。 江浩轩还叫了其他参与此次行动和知道内情的人，一番客套寒暄后切入正题，“此次的行动，我希望仅限在座几人知道，就算是亲朋好友，也只字不提，我不希望再出现上次的内鬼事件。” 他笑着，声音却透着威胁。 “是。”众属下丝毫不敢怠慢，异口同声的回答。 莫雨和苏尧也做了保证。 江浩轩这才满意的宣告开席。 一顿晚饭，宾主尽欢。一众属下散去，江浩轩也借口有事处理离开。 莫雨和苏尧对视一眼，表面不显，其实心里清楚的很，他这是找博士去了。他们对此是乐见其成的，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屋休息，坐等博士和江浩轩谈崩后，他们好借机提出条件。 看似风平浪静的又过去一天，只是莫雨从餐桌上的寥寥数眼能看出，江浩轩的脸色并不好。她与苏尧心照不宣，知道等待的时机差不多要到了。 第70章 阶段性研究成果 又过去一天，江浩轩与博士的谈判依旧以僵持不下又无法作为收场。临近天黑时分，他顶着一张阴沉脸出了密室。 老梁恭敬的跟在后面走了出来，沉默的看了前面的江浩轩一眼，欲言又止。 这个动作没有逃过江浩轩的眼睛，他沉声道，“有话直说。” 老梁开口提议：“既然僵持不下，少爷不防去找苏先生他们帮忙。” 经过一段时间相处，老梁对苏尧和莫雨的能力也有所了解，他们绝不简单。 江浩轩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老梁也没在意，继续道：“苏先生曾说自己是搞科研的，研究方面的事他应该能帮上忙。” “这次动植物变异，莫小姐提出的集中圈养计划大大降低了基地损失。我让人去打听了，其他基地，就连五大基地也在此次的寒夜中伤亡惨重。” “莫小姐和苏先生既然率先提醒，可见他们是把我们当朋友，有诚意与我们合作的。” “既然现在争执不下，博士不肯退让进行精神基因的研究，我们不妨退而求其次，借助苏尧的专业能力，说不定也能达到想要的结果。” 老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江浩轩虽然依旧沉默着，但老梁知道他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果不其然，从密室回来，当天晚饭过后，江浩轩便派人将苏尧和莫雨请到书房议事。这事，自然是与精神基因研究相关的事。 密闭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三人，围着茶几而坐。 “江先生找我们过来可是有什么重大发现？”苏尧率先开口。 江浩轩摇了摇头，面露苦色，“博士十分执着时空计划，不肯配合精神抽离的深入研究。” “那江先生打算怎么办？”苏尧顺着他的话询问。 江浩轩目光直视苏尧，“苏先生，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曾说过想与我合作，而我现在正需要你的帮忙。” 苏尧与莫雨对视一眼，心道鱼儿果然来了，面上却未显露分毫，“江先生需要我帮什么忙？” “我想借助苏先生的专业知识，帮我进行精神基因方面的研究。”江浩轩直截了当的说明来意。 苏尧故作踌躇，沉默着不说话。 江浩轩立马会意，“苏先生有什么要求可以提，若是能满足的我一定会满足。” 苏尧嘴角微不可查的向上勾起，“江先生快人快语，我也不再矫情。精神基因一直是我的研究课题，我自然乐意效劳。虽然不敢夸大说比博士厉害，但只要给我充足的时间，得到江先生想要的结果不是问题。” “如此一来，江先生在与博士谈判的过程中就多了一个筹码，博士的存在不再是不可替代的，那么，他想要活命甚至是继续时空计划的研究就不得不做出妥协。” “继续时空计划？”江浩轩眉头皱起，敏锐的抓住苏尧话中的关键。 苏尧面上笑容加大，“是的，继续时空计划。不瞒江先生，除了精神基因，我对博士的时空计划也甚是感兴趣。如果可以，希望江先生能让博士在研究精神基因的同时分出一部分精力继续时空计划。” 江浩轩锐利的目光射向他，“这是你的条件？” “是的。”苏尧毫不畏惧的迎上他的目光，“江先生不必忙着拒绝，不妨听听我的分析。” 江浩轩沉住气，眼神示意他继续。 苏尧继续道：“其实这样对江先生而言并不亏。” “我虽然有信心研究出江先生想要的结果，但时间上我无法给出明确的答案。换句话说，研究周期可能会拉得很长。” “博士先前敢直接拒绝江先生是因为他认为自己是无可替代的，而我的出现打破了他的优势，江先生可以以此为筹码与博士谈判。但这有前提，你不能让他绝对放弃他的研究。对于科研者而言，每一项研究都如生命般重要，若是逼得太紧容易鱼死网破。如果承诺，只要他肯配合精神基因的研究，你就会给予他在时空计划方面研究的支持，他是会妥协的。” “若是有博士的加入就不一样了，我们两人一起研究，就能事半功倍。” “这对江先生而言其实是没有损失的。原先江先生的初衷是让博士全心全意的研究精神基因，如今有了我的加入，即使让博士留有一部分自己的时间，总体上的效率也是不变的。” “更何况，时空计划若是成功了，与江先生也是有益的。” “江先生觉得呢？” 江浩轩低头沉思，最终选择答应了苏尧的条件。 第二天一早，江浩轩便揣着新筹码去找博士谈判。谈判的结果同莫雨他们设想的一样，博士同意退一步。 之后的日子都陷入忙碌的研究，期间老梁打听到不少其他基地的消息，寒夜过后，小基地被动植物毁得差不多，大基地也伤亡惨重，最近这段时间都忙着恢复建设。古家和杨家倒是有派人寻找博士，但都没什么收获。换句话说，他们能安心做研究了。 研究的日子一天天过去，苏尧凭借游戏时代获得的资料从旁提点，加上江浩轩的精神基因提取能力，博士如虎添翼。苏尧以自己和莫雨意识里多出来那部分丧尸基因为基础，在其他丧尸意识里探查相同的基因序列，引导江浩轩和博士优先研究这段序列。通过不断试验，不过半个月的时间，精神基因的研究就有了初步进展，他们最终确定这段基因序列为代表丧尸身体强化的精神基因。 这样的结果，让莫雨和苏尧不约而同的想起初穿越时自身身体的异常改变。游戏时代，他们在改造时曾被注射过丧尸的基因，现在看来，极有可能是关于丧尸身体强化方面的精神基因。因为博士认为只有强健的身体才能提高实验体的存活率和改造的成功率，而丧尸的身体在不断进化中得到强化，提取相应的精神基因注射到人类意识里，有助于强化实验体的身体素质。 最初的疑惑得到解答，莫雨本应松口气，可偏偏，博士另一项研究的成果让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甚至可以说，这个突来的进展让她和苏尧都大为震惊，以往的认知被彻底颠覆。 第71章 微世界智能生成技术 经历了这段时间的研究，博士最终将实验目标定在精神系和空间异能者身上，可这两项异能太过稀有，他根本找不到实验对象。面前倒是有三个精神系，可问题是，他没那个贼胆，就是有，也没那个能力。 博士向来不是一个会放弃的人，此路不通他便开始积极寻找备用路线，与游戏时代一样，他最终选定了力量强化异能者作为备用实验体。不过很可惜，这一提议遭到众人一致否决。尽管大家都不是悲天悯人的善男信女，尽管这是道德沦丧的末世，但在这人类数量骤减的时代，他们下意识都拒绝用同类做实验。 到底是寄人篱下，即使再不情愿，只要江浩轩反对，博士的想法就难以实施，顽强的他决定再次寻找其他方法。皇天不负苦心人，在他绞尽脑汁冥思苦想许多天后，突然拿着研究成果一脸兴奋的冲过来，“我有办法了！” 他的声音满是激动。 实验室里，三人皆是一愣。 莫雨眉头一挑，偏头瞥了身侧的苏尧一眼，见他脸上同样写满好奇，看来他们都想知道博士又想出了什么幺蛾子。 江浩轩则皱起眉头，显然是对博士的办法感到担忧。想想也是，博士时空计划的研究靠大量人体实验维持，很难让人喜欢得起来。 尽管三人无人应答，博士的兴奋程度却没有丝毫减退，“我找到获取实验体的办法了！” “我知道你们不愿用人类做实验的原因，因为这个世界人类的数量已经不多。既然如此，那就用其他世界的人类做实验也是一样的。” 莫雨眉心一突，下意识扭头望向身边的两人，他们也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过来。显然，彼此都被博士语出惊人的‘其他世界的人类’吓到了。一直知道博士的时空计划其实就是指穿越，她和苏尧也算是亲身经历着，可真的当面听他说出来，心里还是有种奇怪的感觉。 相比于莫雨和苏尧‘早知道’的镇静，江浩轩眉间的沟壑则越发深邃，他看向博士的目光中带着前所未有的锐利，语气阴沉得可怕，“什么叫其他世界的人类，你又想做什么？” 他本身是不看好时空计划的，穿越时空的说法对他而言无比荒诞，当初给予支持也不过因为看中其中‘精神基因’的价值，哪曾想，博士如今的想法却越来越疯狂。 博士没有在意江浩轩的语气，而是自顾自的描绘起幻想中的宏伟蓝图，“我研究了许多先人的数据，发现他们对穿越时空的设想大多数都伴随着意识的转移。我做过大量的研究和分析，发现这并不是没根据的。” “我认为，生物其实是生存在一个由数以万计的平行时空组成的环境中，而我们只是生活在其中一个平行时空里。在我们赖以生存的时空之外，还有其他数之不尽的时空在共同运行。这些时空之间看似毫无联系无法相通，实际上，在某些细微到人类容易忽略的小事上，在某些不经意的时刻，其实它们曾互通过。” “你的意思是我们曾在不经意间与其他平行时空的人或事产生过关联和接触？”莫雨看过博士的时空理论，也亲身经历过一切，却仍是对他的话感到震惊。 “没错！”博士的回答坚定而有力，“这些关联的产生都基于一个重要的基础——人类的意识。” “在我看来，这种时空之间的接触最明显的表现就是人类的梦境。我认为，梦境不是人类在在白日过度紧张、所见所想或是心理暗示的产物，它其实是人类意识在与其他时空的人或事碰撞呈现的画面。” “人类的身体受时间空间的限制只能存在于生存的时空，但意识却是自由的，无时空限制。白天意识受身体的束缚被禁锢在脑部，只能存在于身体所在的时空。到了夜晚，睡梦时分是人体最为松懈的时刻，身体无法继续束缚意识，此时的意识便会处于游离状态，冲出身体自由遨游。” “意识在遨游的过程中可能什么都没遇见，这就是我们常说的一夜无梦。当然，它也有几率接触到来自其他时空的意识或是直接进入其他平行时空，由此发生一系列的事情，若是意识被困其中无法自拔，时间一到，将永远无法返回身体，这就是我们时常说的梦中猝死。不过这只是极少数的情况，大多数情况下意识都会在身体苏醒之前回归，而之前经历的事，有些因为太过深刻以画面的形式被保留下来，形成了我们所谓的梦境，有些则因为无关紧要被淡化，这也就是我们有时候明知道自己在梦中经历了一些事，却怎么也想不起具体的情景的原因。” “如果我们能充分利用这点，就能捕获其他世界的意识，将他们变成研究所需的实验体！” 说到这，博士整个人激动得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仿佛发现新大陆一般。 莫雨被他的观点震惊到了，以至于忽略了苏尧突然阴沉下去的脸，她嘴巴微微张开，久久无法合拢，眼底带着质疑，“你打算怎么利用这点？就算你的观点是正确的，可人类在清醒的时候意识会被束缚，当意识能够自由脱离时又陷入了沉睡，哪怕在意识脱离的过程中真的接触了外来意识或是进入了其他时空，你也没办法对遇见的意识进行研究。” 没办法研究，自然就没有将它们作为实验体的可能。 “有办法！”博士神情更加激动，手舞足蹈，两眼放光，“微世界智能生成技术可以办到！” 江浩轩突然抬眸，眼中划过一抹亮光，显然是对博士口中的微世界智能生成技术来了兴趣。 莫雨的心却突然咯噔一响，双拳猛的握紧。她下意识扭头看向苏尧，只见他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莫雨其实知道他在想什么，微世界智能生成技术，多么熟悉的名词，《末日》游戏的宣传语就曾提及，这款游戏拥有当下最先进的微世界智能生成技术以及高端智能数据，旨在为玩家打造一个真实、未知、多变的世界。 第72章 《末日》游戏的真身 相对于莫雨和苏尧的沉默，江浩轩却突然开了口，“你说的微世界智能生成技术具体是什么？” 这个名词对于他而言是全新的，陌生的，又好奇的，忍不住想要多了解一些。 有人对自己的研究感兴趣，博士自然乐于展示，“往通俗了讲，它可以归类于虚拟现实生成技术，而我打算将它运用于游戏。” 虚拟现实，游戏，这些词江浩轩不算陌生，他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你所说的寻找实验体的办法就是指网络游戏？” 他的语气满是不相信。 莫雨的心顿时一片冰凉，如果说刚才还能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现在心底那丝幻想就已经跌落进万丈深渊，砸得粉碎。微世界智能生成技术，江浩轩或许不懂，她和苏尧却了然于胸。运用了这项技术的网络游戏，那不就是《末日》吗？！ 她双拳再次紧握，指甲扎进手心，费尽全身力气才压下站起身质问的冲动。 “这可不是传统意义的网络游戏！”不知道莫雨的内心活动，博士继续刚才和江浩轩的对话，出声纠正道：“我将会运用一切可利用的最先进的技术，结合虚拟网络游戏的相关技术打造一个不同平行时空之间共通存在交流的平台。彼时，我们的意识将会像末世前玩全息拟真游戏一般进入平台，所面对的也不再是冰冷弱智的npc，而是思想心智健全的来自其他时空的意识。那时，我们将在有意识可行动的状态下与那些外时空意识接触，观察它们的异能属性，从而寻找到最为合适的实验体。” 博士的想法无疑的新颖大胆的，但江浩轩并没有就此失了理智，“你的构想很好，但这仅仅只是构想，根本无法实现。” 网络游戏他是玩过的，被小舞缠着陪她玩的，对此他并非一无所知，“你所说的全息拟真网游技术，在末世前确实很发达，也确实有了让玩家更真实体验游戏的技术能力，但也仅是感官上的真实化，虚拟的永远也无法成真。至少这么多款游戏面世，还没有哪家游戏商敢大言不惭的夸下海口，说自己的游戏能让玩家与外时空人类共处同一平台一起打怪升级的。” “那是他们没有找到正确的建立平台的位置！”博士激动的反驳。 “位置？”江浩轩眉头皱起，“网络游戏本就是虚拟的存在，还需要位置？” “当然需要！这个位置指的支撑这个网络游戏平台存在的信号发射处的位置。” 没再给江浩轩提问的时间，他才没功夫无止境的解释一些复杂的专业名词，博士继续道：“我说过，世上存在数之不尽的平行时空。而所谓的平行时空中的‘平行’并非指绝对不想交的平行，这只是一种相对的说法。物体有大小，时空也一样，许多时空之间并非相对平行存在，只是它们之中某个大小不足以达到交汇所需达到的点，因此我们也将它归于相对平行。” “放在数学领域来看，就是一条直线和一条线段，彼此间互不平行，但却不意味着必须有交点，因为线段的长度不一定能达到与直线相交的地步，但若是换成两条无限延长的非平行线就总是有相交点的。” “同理，将这些线换做时空，时空与时空之间非绝对平行，若是彼此之间大小足够，有些部分会存在交错的可能，而这个相交的面所对应的各自时空里的区域，就是两个时空之间屏障最薄弱的地方。若是时空不够大，不足以相交，至少也有相邻近的地方，这个地方的屏障也相对较弱。当然，若是一个时空周边的时空全部与它绝对平行，那自然这个时空就没有屏障最薄弱的地方。” “但我相信，这样的时空存在的几率是极小的，就像太过绝对和太过完美的东西存在的几率都很小。” “也就是说，我们所处的时空应该也有那么一个地方与相邻的时空距离最近，这里将是双方时空人类意识最容易接触的地方。” 对于博士的观点，江浩轩仍有疑虑，“末世前，信号覆盖的面积已经很广泛，绝大多数地方都能玩网络游戏，若真有你说的这种地方，不可能不走漏一丁点儿消息。” 博士却笑了，他摇着头，“由于屏障薄弱，时空与时空之间的干扰会愈发明显，这样的地方大多都是穷山恶水天气恶劣，并且灵异事件多发的地带。试问，这样的地方信号覆盖能好吗？换句话说，就算有足够的信号，谁吃饱了撑着去那玩网游？” 不得不说，博士说的确实在理，但江浩轩还是很快抓住其中一个词，“灵异？” 显然，他对这个词的定义范围并不明确。 博士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一些科学解释之外的现象，例如生物会突然凭空消失之类的。” 凭空消失，生存环境极端恶劣，江浩轩想到了一个地方，他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语气也越发阴沉，“你想说的是哪里？” 沉浸在宏伟蓝图中的博士并没发觉他的异样，继续道：“极东之地。” “呵。”果然，江浩轩一声冷笑，“你说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新词，原来就是为了让我送你去东方基地。” 极东之地，隶属于东方基地范围，且离东方基地坐落之处并不算远。 他的眼神带着轻蔑，“博士，我还没那么傻。” 心事被戳穿，博士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却很快被掩饰掉。他轻咳一声，赶忙补救道：“您别误会，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实事求是。极东之地确实最有可能是屏障薄弱地带的地方。” 他确实还没绝了投靠大基地的心思，关于‘灵异’的解释他也是刻意强调生物凭空消失这一点，目的是为了把江浩轩的思路引到极东之地上，但他确实不是乱说的，与他猜测最为相似的地方确实就在极东之地。 第73章 增强求生欲望 江浩轩再次冷哼，没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就算以上你说的都可行，但你别忘了，如今是末世，供电都成问题，想要构建一整套网络游戏体系甚至支持运行简直痴人说梦。” “一个基地自然没有这个能力，若是所有世家和基地联合起来，所能召集的雷电异能者将十分可观，维持这一平台运作所需的供电不成问题。”博士急忙解释。 江浩轩看他的眼神带着轻蔑，说来说去，不还是想投入几大基地和世家的怀抱，真把他当傻子了吗？“我劝你彻底打消这一念头，因为这永远不可能。” 他一字一字说的坚定，头也不回的离开实验室。 莫雨飞远的思绪被江浩轩突然的动作拉了回来，无声地看了眼他满含怒意的离去步法，又看了眼面带惊惧的博士，脑子里却想着另一件事。游戏时代，《末日》游戏的问世，是不是就意味着当时五大基地和几大世家已经联合？想着当时林逸来营救她时和杨杰的对话，她更加确信这一点。 她觉得今天大脑接受的信息量太过巨大，让她有些难以承受。她想找苏尧好好聊聊，却也知道这并不是对的时间和地点。于是，她抬眸朝他使眼色，示意他一起离开。 苏尧却故作不见，将注意力放到博士身上。 莫雨只是瞬间怔愣，很快便反应过来，他这是有话要同博士说。果不其然，他好看的嘴唇微微轻启。 “博士不必紧张，江先生的脾气一向如此。苏某有些问题想请教，不知博士是否愿意解惑？”苏尧先是一句安抚，随后朝座椅的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意思明显，这是要坐下来好好聊聊了。 “请说。”博士的脸色很快被调整过来，恢复了正常模样。他三两步走到沙发旁坐下，与苏尧四目相对，静候下文。他刚才大胆的举动已经惹得江浩轩不满，眼前这两人又是基地的座上宾，能不得罪还是尽量不得罪。寄人篱下，有些眼色他还是会的。 “博士刚才的发言十分精彩，也很有趣，但仅仅对过程的设想是不足够吸引人的。江先生刚才的态度你也看见了，他对你所提出的微生物智能生成技术是感兴趣的，只是对平台搭建的选址心存不满。但这个计划没有江先生的同意，你是无法开展实施的。有时候想要说服别人获得支持，光靠一张吹得天花乱坠的嘴是没用的，还得需要实际一点，你说呢？”苏尧步步引导。 “实际？”博士微愣，疑惑的眼神扫向他，“你的意思是好处？” 时空计划可达到的成果他已经在理论中论述了，对于残酷的末世而言，寻找另一方净土难道不是最大的利益？他实在不明白苏尧口中的‘实际’还能是什么。 苏尧轻轻摇头，“博士对时空计划的设想可谓面面俱到，最理想的成果也摆的清清楚楚，这点毋庸置疑。但你却漏了交代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按照你的计划，在走到结果的过程中，所需要面临的风险。” 江浩轩不在，苏尧也就放大胆了说：“江先生是基地的最高权力者，对基地的百姓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在做一件事情之前，除了要考虑利益，更要明白所需要承担的风险。两相比较，才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博士所描绘的宏伟蓝图确实让人心动，但我想要问一句，假设你所构想的全部实现，有了平台，有了实验体，而这些实验体也承受住了你所说的改造，你的计划是不是就能百分百成功？” “只要你讲明风险，我相信江先生还是会认真考虑的。”他这可不是骗人，江浩轩考虑的结果他可没保证。 先是摆明厉害关系，将情况遭化，再指明方向加以引导，最后再一番利诱，不得不说，苏尧的方法十分管用。 博士先是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苏尧的话说得在理，霎时茅塞顿开，很快便上了钩，准备顺着他的话往下接。 嘴巴刚张开就被苏尧率先打断，“在说之前我要提醒一句，实事求是，你若是为了骗取支持而弱化风险，害得江先生有所损失，这后果，不会是你想承担的。” 博士微张的嘴因苏尧的话一抖，深吸一口气后，讪笑道：“不敢，不敢。” “老实说，就算是实验体全部改造顺利完成，一切准备就绪，我也只有百分之二十的把握能进行时空穿越。” 他嘴角带着苦笑，似乎是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无奈。百分之二十看着不少，但这仅是最后一步时空穿越的概率，更别提之前一系列改造的成功和存活率了。 莫雨却忍不住心下腹诽：五分之一的概率，自己和苏尧一碰一个准，真不知该夸幸运还是倒霉。 苏尧也沉默着，为这个不算高却正巧被自己命中的概率。 博士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激动地看着他们，“对了，这只是初始的成功率，我最近冥思苦想终于想出了一个可能增添成功率的办法，据我推测应该可以再加百分之二十。” 将眼前两人拉入阵营就有可能说服江浩轩，博士自然不遗余力。 犀利的目光同时射向博士，苏尧沉声道：“什么办法？” 他们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做过什么？ 莫雨同样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许是两人的目光太过热烈，博士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才继续道：“增强人类的求生欲望。” 苏尧眉头微皱，显然没有理解他的真正意思，“怎么增强？” “据我的研究，人类感情复杂多样，而诸多情绪中，恨意最能激起人类潜藏心底的执念，从而激发巨大的求生欲望。” “你，说，什，么？！”莫雨猛地站起身，浑身颤抖着，双眼布满阴鸷，死死的盯着博士，音调阴恻恻的仿佛来自地狱的鬼语。因动作幅度过大，右手划过茶几边缘的茶杯将它带飞出去，‘啪’的一声脆响，茶杯与地面零距离接触后撞得粉粹。 第74章 卧室长谈（1） 她能在获悉自己穿越的地方不是游戏而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时强压下心底的震惊，却无法压制从博士口中听到‘恨意强化求生意识’时所产生的一系列联想从而引发的愤怒。 “你，你要做什么？”那仿佛要将人撕碎的神情令博士浑身一颤，一边颤抖着声音开口，一边在沙发上挪蹭着远离她。 “莫雨！”意识到她状态不对，苏尧迅速起身，在她做出什么不理智事情之前将她因愤恨堆积而颤抖不止的身体牢牢禁锢在双臂之间。 莫雨挣扎着，目光依旧凶狠的瞪着博士，瞠大的双眸显得她的模样越发狰狞，宛如凶恶可怖的夜叉。 苏尧双臂收紧，性感的嘴唇轻贴上她的耳廓，低声道：“这是外面，冷静。” 简短的六个字，强硬的语气，令莫雨激动的身体瞬间安静下来，她这才想起如今的处境，这是在实验室，屋内虽然只有他们三人，可屋外却有重兵把守，杯子碎裂的声响肯定会引起屋外人的注意。 果不其然，实验室的门被大力推开，门板与墙壁碰撞的巨大声响引得三人侧目，一群装备齐全手托枪械的男人从大开的门口冲了进来，枪口齐刷刷对着他们所在的方向。 离开的江浩轩再次走了进来，犀利的目光扫过屋内，在撞上紧紧相拥的两人时微微一愣，随后又快速移向别处，毫无意外的在茶几旁看见碎了一地的造成声响的罪魁祸首，以及缩在沙发角隐隐颤抖的博士。 他的目光在三人间徘徊，脑袋迅速运转分析，莫雨和苏尧姿势看似暧昧，却毫无调情该有的感觉，而博士，显然受到了惊吓。从表面根本看不出发生了什么，他好看的眉头呈倒八字，声音格外低沉，“怎么回事？” 苏尧淡淡一笑，脸上带着歉意，“抱歉江先生，小雨今天状态不好，脾气也有些暴躁，不小心打碎了茶杯，惊扰了大家。” 说罢，他的目光淡淡扫过博士所在的方向，眼神看似毫无波澜，却让博士不寒而栗，赶忙配合着点头。 与此同时，反应过来的莫雨也配合着将脑袋搭在苏尧肩膀上，一副瘫软无力的虚弱样。 江浩轩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明知这两人是在演戏，明知博士是被迫配合，但他却不好直言拆穿打破砂锅问到底，这样会让彼此之间的关系僵化。他沉默的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道：“既然不舒服，苏先生就赶紧扶莫小姐回去休息吧。” 随后，他扭头看向身后的老梁，“去找医生来。” 末世里，治愈系异能者虽然可以治疗许多伤痛，但异能是有限的，像一些平常的小病小痛还是由普通医生进行治疗。 苏尧笑着摇头，拒绝道：“不用麻烦了，估计是缺觉闹的，小雨一睡不够脾气就会不好，我送她回房休息一下就行了。” 随后不忘又补充一句，“若是一觉醒来还不见好，再麻烦江先生找医生。” 江浩轩见莫雨并未反对，也不好勉强，挥手示意身后人退出去。 苏尧微微点头算作告别，半扶半搂带着莫雨离开。 房间里，苏尧反手将房门上锁。 不必再装，莫雨脸上的虚弱尽褪，整个人坐在床边，一言不发。 苏尧不紧不慢的走近，紧挨着她坐下，目光直视她，“你刚刚很激动。” 他的声音很平静，明明听不出任何威胁的意思，却让莫雨瞬间产生倾诉的冲动，或许是憋在心里太压抑了，她这样想着，朱唇微启，“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 “和林逸有关？”苏尧的声音不带一丝起伏，明明是问句却透着肯定。 莫雨斜眸轻瞥，眼底惊讶划过，只是很快便释然。游戏时代，苏尧曾在实验室飘荡多时，能猜到也不稀奇。 她点了点头，眼神幽幽的转向前方，没有焦距，嘴唇一张一合道：“不知道为什么，当博士说出‘恨意最能激起人类求生意识’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林逸，脑子里他拼死相救的画面一遍遍回放。他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动作神态，都一一浮现。以爱之名，视死如归，看起来是那样的真诚感人。” “而我，因为这份感动和愧疚，最终选择留在游戏里进行改造，最后在你的指引下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进行了精神引爆，最后到了这里。” “博士执着时空计划多年，手下实验体无数，可真正撑过改造并穿越时空的，只有你和我。” “其实往细了讲，你也只是通过了空间改造，虽然本身是精神系，但到底没经过系统的时间改造。说到底，只有我是真真正正完成两项改造的人。哦对了，还有身体强化改造。”她差点就忘了体内莫名多出的丧尸基因序列。 “刚穿越的时候我就在想，那么多人，怎么偏偏就是我呢。有时候我也会幻想，自己是不是像小说里的主角一样，有什么了不得身世背景天定宿命，所以才会穿越。可到了今天我才明白，这一切并非客观决定，而是有预谋的人为。” “我能顺利完成改造，不过是因为足够恨！” “林家和古家是世交，林逸和古晴雯从小青梅竹马，而博士和五大基地又是合作关系，他们从一开始就是一伙的，他们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抱有目的的。所谓深爱陪伴，不过是为了方便监视和观察作为目标人物的我，以确定我是否具备成为实验体的资格。后来那出拼死相救的戏码，也不过是为了唤起我心里的仇恨执念，从而增加改造的成功率。” 莫雨没有歇斯底里，若不是脸上难以掩饰的悲凉和自嘲暴露此时的心情，还真让人以为她在诉说的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别人的事。 随后好似又想到了什么，她笑得更加讽刺，“对了，还有江浩轩，作为游戏时代那个隐藏在暗处为博士提取精神基因的强大精神异能者，他以一个温柔兄长的姿态出现，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再到后来的舍身救妹，还有古晴雯毫不避讳的坦白陷害，这一切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增强我内心恨意的手段。” 第75章 卧室长谈（2） 她现在才发现，原先上了心的，不过是一场自以为是的笑话。 看着她满脸痛苦，苏尧一声轻叹，安慰道：“也许，凡事都有例外。” 莫雨一声轻笑，嘴角有些发苦，“自欺欺人么？” 这样的安慰根本站不住脚。其实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以博士对时空计划的执着，不可能放弃这难得的百分之二十成功率，对他们这些实验体，也一定会用尽一切能用的办法。 “也没什么不好吧。”苏尧没有否认自己的行为。 莫雨惊讶的回头，嘴巴因惊讶微微张开，看向他的眼中带着不可思议，眼前的男人好像突然间变了个人一样，“从穿越到这里，遇见小五，与古晴雯发生冲突，与江浩轩初见到相处，期间我自欺欺人的将他们代入游戏时代相识的那个人，为此做过不少冲动的事，每次都是你用犀利骨感的语言将我拉回现实。” “我一直都以为你是个追求实事求是的人，可你这样的人今天居然破天荒的对我说，自欺欺人也没什么不好？” “呵。”莫雨突然笑出声，笑里除了难以置信还带着一丝不知所措，“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苏尧回以淡淡一笑，“曾经现实的说教只是因为你的意气用事会给我们带来难以预料的灾难，但就这件事而言，自欺欺人，未必就是坏事。” “你曾说过与林逸之间的纠葛让你感到很累，决定彻底放下，互不纠缠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冲突，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真相究竟是如何，即使心知肚明也无法再确认，维持原本的观点，哪怕是自欺欺人，又何必再徒增烦恼？” 莫雨看着他，脸上笑容扩大，眼底划过一丝敬畏，感叹道：“你真是理智得让人感到可怕。” 一个面对任何事任何感情都能冷静思考利弊得失的人，怎么不可怕？ “这也没什么不好的。”苏尧欣然接受这褒贬参半的评价。 “呵，是啊，很好。”她若是能有苏尧一半的冷静，也不会生出这么多事端了。 莫雨沉默了一会儿，周边的阴霾似乎散了不少，她嘴角轻轻勾起，“你说得对，上个世界的事，想得再多也永远不可能知道答案，因为如今活在这个世上的人，哪怕拥有同样的容貌姓名和背景，却永远不再是能给出答案的那个人了。” 穿越到这，很多事因为他们发生改变，那些被掩藏的真相，她永远也找不到答案了。既然如此，该放下的就放下吧。 想通后，她突然审视起面前的男人。 察觉到她的目光，苏尧偏头，“怎么了？” 莫雨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只是有些好奇，你这么冷静的人，博士那套‘仇恨激励’想必是没用的，你是怎么撑过身体强化和空间改造的呢？” 苏尧轻挑眉头，“或许因为我天赋异禀？” “噗。”莫雨笑出声，“你还真不客气。” “这年头说句真话都没人信了。”苏尧毫无羞愧的笑着，有些无奈的摊手，“若非要讲出一个理由，或许就是我本身对这项研究的好奇吧，我想知道他们究竟想做什么，这就是我一直撑着的动力。” 游戏时代，博士也曾将仇恨激励这套用在他身上，杨杰的接近和自以为是的称兄道弟，再到最后的背叛，一切不过都是在为这百分之二十的概率做铺垫准备。只可惜，像莫雨这样对npc投入感情的玩家实在少得可怜，理智如他，并没有掉进博士的圈套，他从未将杨杰当做兄弟，被背叛时自然也没有所谓的愤怒。 如果没记错，他当时一心一意将《末日》当做普通网络游戏，当做排遣烦恼和瓶颈的消遣，npc不过是一串没有温度的代码数据，引不起他丝毫情绪。被背叛被抓的第一时间想的也是如何自我营救，可没工夫把心思放在仇恨上。 博士的计划落空，可尽管没了这额外的百分之二十加成，也仍是舍不得放弃这来之不易的实验体，毕竟精神系可是十分珍贵的，他最终还是被迫进行了改造。 苏尧的回答让莫雨觉得很荒谬，却又觉得出奇的符合他的性格，对上科学的事，他从来都是这么狂热。 说起来，这点他倒是和博士很像。 “你们搞科研的人对实验研究都这么执着吗？”莫雨好奇的看着他。 “真正喜爱科研的人应该是，那些单纯为了高大上和铁饭碗的人我就不清楚了。” 苏尧的回答很现实，却是事实。真正喜爱一件事情时，是可以为它付出一切乃至奉献一生的。 一番题外话后，卧室陷入沉默。 苏尧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突然来了一句：“你还想回去吗？” 今天之前对于这个问题她都会毫不犹豫的回答想，可现在，莫雨沉默了。 与曾经不同，穿越之初她和苏尧都认为是进入了游戏内部，变成了类似于数据、bug甚至是病毒的存在，一旦被发现，幕后黑手可以轻而易举的通过网络和代码将他们彻底销毁，所以他们一直谨小慎微不断追寻答案，时刻警惕不让身份暴露，只是为了在幕后黑手的眼皮底下活下来，并找到回去的方法。 现如今，她知道自己其实是穿越到一个真实的世界，这与穿越到游戏里有本质区别。真实世界里的人类和网络游戏里的npc完全是两个天差地别的身份。这里没有躲在网络后面的操控者，只有真刀真枪的残酷世界，但所幸大家都是一样的血肉之躯，没有所谓的敌暗我明随时被控制销毁的威胁，而他们还有游戏时代的记忆做后盾，不再需要伏低做小。 “在犹豫？”久久不见她回应，苏尧再次开口，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说实话，末世比原本的世界更随心所欲，在这里他们可以不受道德的约束，虽然乱，却能达到真正意义的自由。她在那个世界无牵无挂，想回去不过是怕被人宰割，说到底就是不想死。现如今，隐藏的迷雾渐渐散开，她的处境不再像原以为的那样危险，回去的心就开始动摇了。 莫雨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开口做出决定，“我决定留下来。” 第76章 行还是不行 苏尧没有太多惊讶，仿佛这个回答他早就料到一般。 “你呢？”从他的神情莫雨能大致猜出答案，却还是忍不住确认一下。 “留下。”苏尧答得毫不犹豫。 莫雨松了口气，悬着的心渐渐回落。他们都太过清楚穿越回去所需要承受的风险，正如博士所说，即使所有准备都做了，也只有百分之四十的把握穿越成功，连一半都不到。一旦失败，意识魂飞魄散不复存在。苏尧提过，他也是孤身一人，曾经的世界里，他们都了无牵挂，都没有必须回去的理由。末世虽然残酷，却并非难以应付。既然如此，又何必做无谓的冒险。 尽管理智上知道他的选择，莫雨却还是忍不住提心吊胆。 苏尧是这个世界里唯一一个与她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他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若是连他也不在了，她觉得自己就真的再次变回孤苦伶仃了。 好在，他也留下了。 悄悄往苏尧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睛，四目相对，两人相视一笑。 确认好未来何去何从，苏尧开始为今后做打算，“既然决定留下来，为了以后能活得舒心，有些事就不能让它按照原先的轨迹发展。” 还没从温馨的互笑氛围中缓过神来，他突来的话让莫雨愣了一下。她很快回过神，反应过来他话中含义，点头赞同道：“绝不能再让《末日》问世！” 诚然，博士的时空计划成功了，却是牺牲了无数的人才换来的。按照博士所说，前期身体强化、空间、时间每项改造的成功率都不足百分之十，算上后期精神爆破的百分之四十成功率，培养出一个穿越实验体的总成功率不及百分之一。 用数之不尽的生命去换取一个微乎其微几近于零的概率，莫雨自问不是圣母，却也看不得这样的事发生。抛开这点，单从自身角度来说，若是让博士继续研究，当实验越来越成熟，博士掌握的资料越来越多，她和苏尧的危险将会加大，保不齐哪天他们身上的秘密就被发现了。 于公于私，他们都不能让博士的实验之路太过顺畅。 “可我们要怎么阻止？平台的建立是时空计划的关键，博士绝不会妥协的。”思及此，莫雨叹了口气。 “如今决定权不在博士身上，平台是否会被建立关键取决于江浩轩的态度。”说到底，博士如今是寄人篱下。 莫雨恍然大悟，苏尧的话点醒了她，“这么说的话情况于我们有利。江浩轩刚才的态度很明显，他不可能同意博士的提议，去东方基地建立平台。” 还有那个与世家和五大基地合作供电的建议，以江浩轩和古家之间的隔阂，若非不得已，合作的可能不大。 这样想着，她不禁松了口气。 苏尧却并不这么认为，“你别忘了，上一世的时候，江浩轩就妥协了，《末日》的问世就是最好的铁证。” 莫雨显然不同意他的观点，反驳道：“那是因为上一世平台建立的时候你并不存在，博士是独一无二的，又率先和几大世家接上头，有他们做后盾，江浩轩别无选择，想要博士替他做精神基因相关的研究只能妥协。” “这次不一样了，你可以替江浩轩完成研究，那博士的存在就变得可有可无，他再想以此要挟江浩轩也不能够了。没了江浩轩的帮助，就无法进行精神基因提取，就算让博士建成了连通两个时空的平台，获得了更多实验体也是白费，他根本无法进行下一步的实验。” 苏尧笑了，“你说的这些都基于一个前提，就是我能替江浩轩完成他想要的研究。” 否则，博士的地位依然稳固，他就有谈条件的资本。 “你必须可以啊。” 苏尧被她理所当然的回答逗笑了，“对我这么有信心？” “嗯啊。”莫雨毫不犹豫的点头，随后睁大眼瞪着他，“箭在弦上，你不是想告诉我你不行吧？” 苏尧眉头轻挑，为了她的问法。他们做科研的，一辈子研究课题没个结果的也大有人在，承认自己无法完成一项研究并不丢人。为难的是她的问法，若是回答‘行’，他就是再有把握也不敢给出百分百的肯定，科学应该实事求是，这无异于骗人。可作为一个男人，他要是在一个女人面前承认自己‘不行’，那还了得？ 这小妮子可真是给他出了个好问题啊。 没好气的斜了她一眼，猛的凑近，他低沉的声音溢出口，“你觉得我不行？” “我哪知道。”莫雨下意识接话。她一个科学门外汉，对研究一窍不通，光知道苏尧很厉害，至于厉害到什么程度她真不清楚。 悄悄往旁边瞥了眼，男人脸上神情耐人寻味，莫雨自动将它归为能力被质疑后的不爽，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很可能伤了他作为专业科研人员的自信，赶忙补救道：“其实我觉得，你应该还是行的。” 苏尧嘴角微抽，身体更加压近她，周身气压偏低，“回答的这么不确定，是想亲身试验？” 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居然还来个应该还是行，真是欠教训。 感觉耳边温热的呼吸扑来，莫雨不自在的抖了抖，心里忍不住腹诽：她哪会做什么实验，还亲身呢。白眼不自觉上翻，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她瞪大了眼直视着苏尧那张英俊的脸，他的脸上带着戏谑。她更加确定脑中想法，猛的后蹭拉开距离，怒视着他，“你丫这节骨眼了居然还有心思开黄腔？！” 苏尧挑眉，一脸无辜道：“好像是你先开始的吧？” 吐，她发誓在问是不是不行的时候，大脑绝对纯白的跟雪花一样，不带一丝颜色！一把揪过他的衣领，莫雨恶狠狠道：“别把你自己的思想不纯强加在我身上！” 苏尧笑着轻拍她的手，哄小孩一般，“乖，不逗你了，我承认自己行，放心吧。” 第77章 打算 这特么怎么还越描越黑了呢？是觉得皮一下很开心吗？莫雨正准备开骂，谁曾想苏尧却先她一步开口，将话头转回正事。 “即使我承诺可以完成精神基因的相关研究，江浩轩也不会将希望完全压在我身上。说到底，他心里还是更相信博士的能力。” 博士研究这方面的课题已久，在这个世界久负盛名，实力有目共睹。而他不过是凭空冒出来的路人甲，就算这几次展现了非凡实力，但在这个世界，在科研方面确实没名气。若他与江浩轩易地而处，他也会选择相信博士。 莫雨思绪瞬间被带跑，她明白苏尧话里的意思，博士的价值并没有被取代，他还有讨价还价的能力。换句话说，江浩轩还是有答应博士的可能。正因为她明白，所以面色凝重，“既然如此，那就让博士彻底失去价值！” 苏尧显然也是这样想的，“江浩轩对时空计划并没有兴趣，只是希望有人能帮他研究精神基因，只要达成目的，博士自然就失去了价值。” 莫雨点头表示赞同，“末世前，江浩轩资助博士或许是为了获取更多的金钱，但末世后，钱失去了效用，他的目标也就随之改变。” “记得刚住进南区时和小五见面那一次，江浩轩曾表露过想用精神基抽离的方法控制甚至治愈小五不断腐败的外貌的想法。我猜，他执着于精神基因的研究，其实是想将研究成果用于丧尸改造和恢复。” “虽然我并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做，又是否能成功，但我理解他的想法，这其实是一种赌博，一旦成功，他就相当于掌握了人类的命运。” “你能看出这点就很不错了。”苏尧眼底划过一丝赞赏，显然是赞同她的观点，“不得不说，江浩轩虽然不精通于科学研究，但他在这方面的眼光还是十分长远敏锐的。” “我一开始并没有将精神基因和丧尸改造联想到一起，直到那次见小五，在谈论如何降低它的腐化程度时江浩轩说出了自己的观点，我这才恍悟，原来还可以这样。” “你也认为他的想法可行？”相比于江浩轩的外行，莫雨更愿意相信苏尧的专业眼光。 “是的。”苏尧答得没有一丝犹豫，“其实，我们两个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莫雨微微一惊，眼带不解，“我们俩？” 苏尧点头，“我们在游戏时代所做的各项改造，本质都是将其他异能者或是丧尸特定的精神基因注入意识进行融合，以此改变自身的精神基因序列，从而激发想要获得的身体特征。” “就拿身体强化改造来说，博士从高阶丧尸意识内提取代表身体强化的精神基因注入我们体内，以此强化我们的身体。所以，穿越后我们在发烧完激发异能的同时也激活了意识里的强化精神基因，出现青肤利甲，并摆脱饮食困扰。” “因为没有注入代表其他特征的精神基因，所以我们不会像一般丧尸那样嗜血，也没有丧失理智。” “同理，我们可以先抽取丧尸体内代表嗜血和腐烂的精神基因，再将人类精神基因中代表这些的基因注入丧尸体内，以此改变它们意识里的精神基因序列，使它们更加人性化。” 莫雨听得目瞪口呆，忍不住担忧，“这样操作风险很高吧？” “应该会比人类的改造容易些。” 苏尧这样说着，莫雨更加不解，既是与他们所经历的改造如出一辙，所需承担的风险和改造的成功率至少相当，怎么反而容易了？ 疑惑并没有持续太久，她脑袋一转，很快便想明白其中关窍，“因为丧尸自身素质足够强硬，即使没有强化改造这一步，身体强度也能满足精神基因抽离和融合的基本需求。” 也正因如此，博士才会在众多变异生物中选择丧尸，又在丧尸中选择了丧尸人的精神基因。丧尸动植物的精神基因与人类差距甚大，不易完成融合。丧尸人尸化前是人类，精神基因与人类的精神基因契合度高，有利于融合，能降低之后的排异反应。 减少了一个步骤，自然就能少一分风险。 “若是想通过精神基因抽离和注入的方法改造丧尸，至少要确定丧尸意识内所有精神基因序列所控制的具体部分，才能从中剔除暴虐血腥的基因，并注入人类基因使其人性化。” “可做到这点不容易，需要博士的帮助。我们如果反对建立互通平台，博士一定会翻脸并拒绝研究，单靠你自己需要大量的时间，我怕到时候江浩轩等不及或是不信任你，可能会妥协。” 莫雨将心中分析和担忧一一道出。 苏尧听着，在她话头终结后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既然拒绝平台建立会带来这么多麻烦，那就不要让博士知道。” 莫雨眉头不自觉皱了皱，“这怎么可能瞒得住？” “有江浩轩的配合，瞒上一段时间不成问题。” “怎么说？”莫雨仍是不解。 “江皓轩可以明里同意博士的想法，同时尽可能多的提出一系列利益偏向己方的条件，并假意派人去东方基地协商，到时候双方因利益纠纷争执不下，就能达到拖延时间的目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想要合作就避免不了利益争执，这样的理由不容易引起博士怀疑。 第78章 做说客 “你就这么自信江浩轩会同意？” “为什么不？”苏尧将问题抛回去，“江浩轩的态度明摆着反对与几大基地一起建立平台，如果有其他选择，我想不出他拒绝的理由。” 莫雨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不再纠结，转而关注其他问题，“在江浩轩配合的情况下，你有把握拖多久？又怎么确定博士会全力配合研究？” 若是博士不配合，时间拖得久了他一定会起疑，到时候察觉出一丝端倪只怕更不配合了。 “这就要看我们怎么做了。”苏尧嘴角勾笑，贴近她的耳朵，秘密低语。 莫雨的双眸在他嘴唇一张一合之间变得越发光亮，最后忍不住给了他肩膀一记轻捶，“可以啊，还挺损。” 这反应显然是赞同他的计策了。 苏尧坦然受之，并将之视为赞美，笑道：“多谢夸奖。” “......”脸皮够厚。 有了计划，他们根据分工彼此行动。 苏尧率先去找了江浩轩。 书房里，两人面对面坐着。 “苏先生有事？”江浩轩先一步开口。 苏尧旁敲侧击道：“关于博士提出的建立时空互通平台，不知道江先生有什么看法？” 江浩轩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我还以为当时的表现已经很明显了。” “可不敢随意揣测。” 这意思是一定要听他亲口说了，江浩轩最终给出了苏尧想要的答案。 两人在书房里呆了大半天，苏尧出来的时候面带微笑，看样子聊得挺愉快。 没过多久江浩轩也出来了，去找了博士。 “关于建立平台的事我可以答应，但我这人素来不喜欢吃亏。”江浩轩也不弯弯绕绕，一见面就直接说明来意，罗列了一条条答应的前提，都是关于利益分割的。 博士直接被这一面倒的霸王条款吓到了，一时无言。 江浩轩没给他缓冲的时间，再次开口，“我已经吩咐手下人拟好合作条款，明天一早启程去东方基地谈判，只要他们有诚意，我可以勉为其难接受合作。” “若是他们不识好歹得寸进尺，我不介意一拍两散鱼死网破。” 博士到口的话被咽了回去，他本想说东方基地是不会同意这样亏本的条款的，听了这番话，若是真说了恐怕会惹怒江浩轩，直接影响平台的建立。他决定隐忍不发，先顺着江浩轩的意思，等双方接头，弄清楚东方基地的意思再做打算。 博士不做回应，江浩轩也不过问，只是一双眼阴恻恻的盯着他，沉着声警告道：“我肯做出妥协，不过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若是被我发现谈判交涉期间你敢怠慢精神基因的研究，到时候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绝对不敢，我一定好好研究。”博士连忙表忠心。 江浩轩这才满意的结束了这场会话。 第二天大早，被派去东方基地的谈判使者出发启程，江浩轩领着博士亲自将人送到基地门口。 末世后，通讯线路被毁，不再像之前那样一通电话就能谈妥条件，只能靠最原始的方法两地奔波，博士显然知道这点，所以没产生怀疑。相反，看着车子驶远最后消失在视线里，他悬着的心总算回落了一点，至少不必再担心江浩轩临时变卦了。 “我能派人出去，也有本事反悔。”送走了人，江浩轩犀利的目光落扫过博士，低沉的声音响起，满是警告，“你最好乖乖配合精神基因的研究，别耍花招，否则......” 没等他说完，博士立马点头称是，在一群人的‘护送’下踏上回实验室的路。 莫雨扯着苏尧故意放慢脚步，很快便落在最后。 她压低声音道：“往返东方基地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这么点时间能研究出结果吗？” 讲真，她觉得很悬。 “这不好说，科研工作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有时候困扰前人一辈子的难题可能会在一个不经意间灵光一闪悄然瓦解。”成败一念之差，他也不好做保证。 见莫雨面色凝重，苏尧出声宽慰，“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既然上一世博士能研究成功，就证明他有这个能力，這一世也可以。” 意识中存在的精神基因序列繁多，博士能在沒人提醒的情況下提取代表身体强化的精神基因作为实验素材，足以说明他对意识里各种基因序列所代表的特征了如指掌。上一世能做到的，这一世也不会难。毕竟，他们的出现只能改变剧情发展，却无法改变博士的智慧。 “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认真投身于实验中。” 有了苏尧这番话，莫雨这才稍稍放心，“接下来要怎么做？” 昨天他只是简单的说了找江浩轩合作，对于博士这头，倒没太详细说明。 “江浩轩提出了不少不平等条约，态度也十分强硬，博士嘴上不说，心里肯定颇有微词和异议。我们只需要扮演好说客，煽动他心甘情愿加快精神基因的研究进度就行。” “怎么可能？”莫雨语气带着怀疑。博士从一开始就不愿意深入研究精神基因，只是迫于无奈才妥协的。想让他心甘情愿，不亚于痴人说梦。 “可能。”苏尧说得坚定。 “博士选用力量型异能者作替代实验体，是因为他们的身体强化程度能提高实验体在改造过程中的存活率。” “先前我们以自身意识里的丧尸基因序列为基础，从旁提醒，让博士确定了丧尸意识内控制身体强化的精神基因，但他暂时还没有想到将这一结论运用到时空计划里。” “我们只需要提醒他将这些基因注入人类体内能大大改善实验体体质，他很快便会着手研究并确定这一结论是可行的。” “之后，我们再趁热打铁提出其他未知的精神基因或许也能达到改善人类体质并提高实验成功率的效果，有了前面的铺垫，我相信博士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一定会积极配合精神基因的研究。”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莫雨现在的模样简直可以用两眼冒光来形容。 不得不说，同为搞科研的，苏尧果然明白博士的想法。他照着和莫雨说的提点了一下，博士立马兴致高涨，做研究时也格外带劲。 第79章 谈判团到来 博士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科学天才，专注于一项实验，很快便有了结果。 他们再次确认了丧尸意识内控制嗜血和饮食的基因序列，这两种基因相辅相成，造就了丧尸以血为食摒弃人类食物和水源的特性。并且这两种基因都带有弱化身体机能消耗和淡化周围环境影响的能力，这无疑能让丧尸在没有血液补给的情况下坚持较长的时间，这个时间是人类在各方面因素影响下不吃不喝的三天生存极限的十倍。 博士为此感到兴奋，如果单独将控制饮食的精神基因融合进人类意识里，一个既不嗜血又跳脱出人类生存必须底线的实验体，就意味着他们忍受力极强，堪称完美。 由此，他更加确信苏尧的话是正确的，精神基因的研究可以用来造福时空计划，研究时不禁更加卖力。 博士的设想是可行的，不同于时间和空间的改造，饮食改造只是前期身体强化改造的一个小部分，成功率算不得高，但也没凄惨到只有他们两个。游戏时代，博士按照这一设想改造出了一批‘完美’的实验体。 这批实验体在没有能量补给的情况下能维持很长时间的生存，他们不会产生饥饿和渴的感觉，相较于寻常异能者他们的身体更加坚实，在战斗中所能爆发出的能量也更大。正因如此，他们的能量消耗也很大，在爆发过度后会格外虚弱，这是致命的弱点。 因为进食和饮水不再是必须，他们无法再从这些方面获得能量补给，又不像丧尸一样通过饮血补充能量，他们唯一的物质补充方式便是晶核，除此之外只能坐等自我恢复。 当然，他们继承了丧尸超强的自我修复能力，在摒弃一切外界补给的情况下，他们比寻常人恢复的时间要短。但在这段短暂的时间里，他们的身体甚至比寻常人虚弱时还要弱上十倍。 可以说，一旦他们异能透支陷入虚弱，此时别说缚鸡就是捏死一只蚂蚁都办不到，绝对的任人宰割，这是异于常人需要付出的代价。 莫雨和苏尧便是如此。 尽管博士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但她不得不承认，他的能力确实值得人敬佩。 手肘轻捅身边的男人，“同样是搞科研的，你的能力比起人家就差了一点。” 苏尧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大方承认，“他确实是天才。” 还真豁达，一点攀比计较的心思都没有。这反而让她不好意思再占嘴上便宜。仔细想想，苏尧这人的优点其实挺多的，莫雨看向他的眼神透着难以掩饰的欣赏，“你也是个天才。” 擅分析，精算计，有勇有谋，沉着冷静，知识渊博......莫雨觉得，她能想到的赞美的词都能用到他身上。他如果能将放在其他事情上的精力全部集中在科学研究上，成就绝对不比博士差，甚至更甚。 “谢谢夸奖。”苏尧坦然受之。 实验室里的小插曲一闪而过，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随着研究进展神速，时间也在飞逝着。 博士这几天仍然配合研究，只是细心一点就能发现他有些心不在焉，眼神瞄向门外的次数越发频繁。 莫雨看在眼里，心下了然。算着时日，派出去的谈判使者这几日差不多也该返回了。 果然，过了两天，两辆车开进了基地守备范围。其中一辆再熟悉不过，不久前他们才亲自目送它离开，车身带着基地特有的标识。另外一辆紧跟在后头，外形款式略有不同，但车身的标记莫雨不陌生，那是特属于东方基地的标志。 对方派出的谈判团队到了。 博士对于这个认知既激动又忐忑，激动的是多年研究极有可能更进一步，却又为接下来的谈判感到担忧，直觉告诉他，牵涉到利益，双方很难达成一致。 果不其然，谈判团队的到来并没有得到太高的礼遇，前来接待和引路的不过是随便一个手下。刚踏进这栋屋子，就被江浩轩狠狠的施了一个下马威。 “随便派个阿猫阿狗过来，东方基地既然看不起这次谈判，也没有继续的必要了吧。”他的话轻飘飘的落在在场所有人的耳里，说得毫不客气。 博士心下一紧，看向谈判团的眼神带着不满。他对东方基地的人并不了解，只在末世前在报道上见过杨家掌权者，来人显然不是。从江浩轩话里不难听出，来的人并不是什么重要角色，思及此，他也觉得东方基地实在敷衍，一种不被重视的感觉油然升起。 谈判团领头的人没有生气，反而扬起公式化的笑容，“基地领导人其实十分重视此次谈判，实在是公务繁忙不便脱身，这一来一回若是谈判期间再耽误时间，怕是会影响基地事务的处理，容易造成混乱。故而，领导人即使再想亲自前来，最终还是出于大局考虑委派了属下。” “但是请江先生放心，领导人已经授权属下全权处理此次谈判，属下谈判过程中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有效的。” 领头的男人态度谦和有礼，句句客气，只是在‘耽误时间’和‘造成混乱’两句上加了重音。 江浩轩一声冷哼，将话外之意听的再清楚不过。 不只是他，在场的其他人也听出了弦外之音。杨家重要的人物一个没过来，就派了手下人做代表，说到底是怕客场作战被江浩轩算计埋伏，有来无回。 明白了对方的担忧，博士的不满消了大半。只是没等他稍稍放心，江浩轩再次开口。 “既然如此那便开始吧，我的条件派出的人已经表达清楚了。”江浩轩径自坐到沙发上，右腿搭在左腿上，双手交错放在上面，眼皮微微向上翻起瞥了领头人一眼，神情平静，语气却不容商量。 领头人嘴角轻微抽搐，却也不好直接发作，十分识相的站着回话，“关于江先生拟好的合作条款，我方认为在利益分割方面有些许不妥。” 他的话说得尽量委婉，却也表达了东方基地的态度。 果然，还是为着利益的事。博士心下了然，虽然早就猜到，心却还是猛的往下沉。他已经能预料谈判的过程绝不会顺利。 第80章 谈判筹码 事态如他预想那般，双方因利益问题始终无法达成共识，江浩轩态度傲慢强硬，说什么也不肯让步分毫。 谈判陷入僵局，东方基地的谈判团被请下去休息，江浩轩还以保护来使安全为由派了属下守在谈判团住处外，实则是看守监视。 博士心里清楚，虽然着急，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忤逆江浩轩，只能一个人在实验室里想对策。 他一门心思扑在实验研究上，算计谋划并不在行，能想出的对策十分有限，无非就是些里应外合的伎俩，就这他还多半是配合的角色。 他面上好似在做研究，实际上正想着夜间趁大家睡下避开守卫偷溜进谈判团住处寻求合作的可能性与方法，一时竟没发现实验室门口多出的两道身影。 苏尧和莫雨相互对视一眼，明白时机成熟，又该行动了。 莫雨朝他使了个‘加油’的眼色便悄然离开。谈心是两个人的事，有第三个在场反而不方便。 “博士。”苏尧缓步走上前，唤了他一声。 博士身形一顿，猛的回头，眼底惊吓尽显。显然，突然的声音吓到他了。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他颤抖着声音问，其实他更想知道的是对方有没有看出什么。 苏尧眉头轻挑，“刚来的。在想什么？这么入迷。” 博士赶忙隐去面上表情，调整好状态道，“就是在想些研究上的事，想得入了神，一时没察觉。” “抱歉。”苏尧道着歉，“我不知道你在忙正事，突然出声吓到你了吧。” “不，没什么。”博士连忙摆手示意没事，哪敢让人知道心里所想。 “现在如何？可有想出什么头绪？”苏尧关心着结果。 博士干咳一声，尴尬道：“没有。” 他什么都没想，哪里来的头绪。 苏尧没再出声，淡淡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 博士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更加心虚了，“怎，怎么了？” 苏尧嘴角微勾，“就是觉得谈判过后，博士你的情绪就有些不对。” “有，有吗？”博士故作镇定，“还好吧。” 这话说出来自己都说服不了。 苏尧并不在乎他的回答，一副‘我了解’的模样，自顾自道：“双方争执不下，你担心时空计划会被搁置也是人之常情，我们也算是一起工作的同事，没必要遮掩。” 见他没看穿自己想里应外合的心思，博士不禁松了口气，顺着他的话往下接，“我也不瞒你，刚就在为这事烦心，这两边都惦记着利益最大化，反而拖累实验的进度。”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想着平时苏尧主意多，在江浩轩面前也说得上话，说不定能有有好想法。 苏尧沉思片刻，道：“利益当前，指望江先生自行退让可能性不大。而他开出的合作条款又十分苛刻，东方基地也绝不可能妥协。这无疑是个死局。” 他每分析一句博士的脸色就难看一分，说到最后总结时，整张脸已经不能再黑，眼神透着绝望。 苏尧却突然笑了，话锋一转，“其实，还有最后一丝扭转的机会，只是几率渺茫。” 博士双眼一亮，激动的抓着他的手，“要怎么做？” 再渺茫也要试试，总不能任由时空计划搁浅。 苏尧自然不会吝啬，大方表明自己的看法，“如今双方争执不休，需要一个契机来打破，你就是那个契机。” “我？”博士脸露不解。 苏尧微笑，“确切的说是你研究精神基因的结果。” “江先生向来重视精神基因的研究，为此他也做了不少妥协。俗话说打蛇打七寸，若是你能尽快将各个精神基因序列所代表的特征弄清楚，这就将成为你和江先生谈判的最大砝码。” “更何况，这精神基因有不少还能作用于时空计划，对你来说可是双赢的结果。” 博士恍然大悟，一双眼里满是亮光，神情更加激动，“你说得对！” “研究，我这就去研究。”他一脸兴奋的投身进实验器材里，专心的做起研究。 苏尧跨步向前，笑道：“我帮你。” 博士先是一愣，随后一脸狐疑的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帮我？” 有人帮忙自然是好，尤其是苏尧，在科研方面的造诣不低，能帮忙肯定事半功倍。可末世里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先是替他想办法，现在又要帮他做实验，原是江浩轩的人如今却这么帮他，若说没点私心他绝不相信。思及此，他看向苏尧的目光带着警惕。 苏尧莞尔，“你不必紧张，也不要自作多情，我这不是在帮你，是在帮我自己。” “俗话说，无利不起早。当初站在江浩轩那边，答应帮他研究精神基因从而逼你就范，是因为我本身对精神基因的研究十分感兴趣。现如今对你伸出援手，同样是因为我看好时空计划，不想让它胎死腹中。” “虽说时空计划是你最先提出，但如今我已经参与其中，那它便也是我的研究，我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它有始无终。况且，我有信心它会成功，到时候，我的名字也将同你一起留在历史里，被世人铭记。” “这对一个科研者而言是无上的荣耀！我相信你能懂，我又怎么会白白让这样一个名垂青史的好机会从指缝间溜走？” “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自己。” 苏尧一席话尽显冷酷算计，脸上眼中闪烁着光芒与憧憬，好似自己已经成为人类的救世主一般。 这样疯狂的神情却让博士松了口气。末世里，好人好心最不可靠，只有亘古不变的利益才最牢固。 他笑着伸出手，“合作愉快。” 苏尧伸手回握，回以微笑，“合作愉快。” 之后的时间里，东方基地的谈判团队也曾多次与江浩轩协商谈判，奈何他油盐不进，死也不肯让步，气得谈判团的成员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其扒皮抽筋以泄私愤。可偏偏这是他的地盘，他们处处受制于人，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江浩轩对东方基地的顽固同样不满，可人家派来的都是些虾兵蟹将，就是杀了泄愤也无关痛痒。 双方就只好这么僵持着，谁也不让谁。 博士也听说了，却不再为这些事分心。他一心扑在研究上，与苏尧联手，就盼着能早些取得成果，好与江浩轩谈判。 第81章 叫醒是个累人的活 一连数日过去。 这天早上，天刚亮，习惯赖床的莫雨还沉浸在美梦中，突然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她烦躁的翻了身，将脸埋进枕头里，绵软的被子盖过头顶，试图隔断这扰人清梦的噪音。 只可惜，收效甚微，敲门声依旧锲而不舍的响着，时不时伴随一两句叫喊，“莫小姐，该起了，少爷说有事请您到二楼书房商议。” 莫雨依旧自欺欺人的屏蔽着。 没过一会儿，敲门声停了。正当她舒了口气准备继续会周公时，烦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这回小了些，倒像是在敲别人的门。 只要不是烦她就好。莫雨迷迷糊糊的想着，将手中被子拢得更紧，丝毫不嫌自己营造出来的小空间闷得慌，只觉得耳边声音越发小了，心里不禁满意。 隐约间，她似乎听见门外传来对话声，只是声音隔着距离、门墙和厚厚的被褥听不真切，她只知道对话仅有一瞬间，外头很快便没了动静。 没等她高兴太久，响亮的敲门声再次响起，这回敲的可是她的门，声音实在太大了。 “莫小姐，该起了。”门外的声音透着无奈。 “啊！！！别吵了！”莫雨被这连续的叨扰弄得烦了，闭着眼睛就是一阵怒吼，拢被子的手收得更紧。 声音经过层层隔离削弱传到门外已经十分微弱，但还是让门外人听清了话里的意思。 “唉。”女佣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道：叫莫小姐起床真累，她宁愿干粗活也不做这个。少爷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明知道莫小姐是个赖床的主儿，还让她一大早来叫人，能叫醒才有鬼了。 “咔。”女佣正在心里吐槽着，身后突然传来开门声。她回过头，只见身后房门大开，苏尧穿戴整齐的走了出来。 果然还是这位爷好伺候。女佣在心里感慨一句，扬起笑容出声问好，“苏先生早。” “早。”苏尧一边点头一边回应，目光落在对面依然紧闭的房门上，明知故问道：“还没反应？” 女佣叹了口气，“不算全无反应，莫小姐刚才还回了话。” 苏尧挑眉，显然不太相信，“什么话？” “啊，别吵了。”若不是还回了这么一句，她都当自己在对着一间空屋子嚷了半天。女佣用平淡的语气转述，听着总有些搞笑。 苏尧嘴角一抽，就知道这起床气严重的小妮子回不了什么好话。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目光投向女佣，“知道是什么事吗？” 女佣摇头，“传话的人没说，只说少爷吩咐我们来请人，让两位到二楼书房，有要事商议。” 二楼书房与三楼书房不同，少爷从不允许她们靠近打扫，也是南区唯一一间有重兵把守的房间。 女佣不明白二楼书房的含义，苏尧却知道，书房有一扇暗门通往实验室。博士的存在不宜让太多人知晓，这里的佣人都被禁止靠近二楼书房，且书房里外还有重兵把守。 去二楼书房议事，看来是与博士有关了，他果然还是瞒了自己。心里大致有了猜测，苏尧修长的手伸出摊开，“钥匙给我。” “啊？”女佣微微一愣，反应过来赶忙掏出钥匙放在他手里。为了方便工作，屋里的佣人都配有除主卧和特定房间以外的所有钥匙，即便是房屋从里反锁也能用钥匙打开。只是屋内住着人，没经允许她们也不敢擅作主张开门。 苏尧接过钥匙，偏头对女佣笑了笑，“你先去忙吧，别耽误手头工作。小雨这交给我，我到时候带她过去就行。” 女佣感激一笑，鞠了个躬，如释重负的离开了。 钥匙插进锁眼一番转动，门‘咔’的一声打开。透过敞开的缝隙，苏尧毫不意外的看见床上裹得严实的一团。 顺手将门关上，他迈开长腿走到床边坐下，骨节分明的手掌轻覆在棉被上，猛的收紧，用力往外扯。 莫雨睡得迷糊毫无防备，被子一下被抽离。 寒夜过后温度虽然有所回升，却还是冷的，白日在屋里走动都要穿着薄外套，到了夜间更是盖着棉被才能睡个好觉。 如今身上的温暖源突然离开，阵阵冷意侵袭全身，莫雨浑身一个激灵，猛的睁开眼，脑子里的睡意瞬间被驱散大半。 睡意是没了，但这并不影响她发怒，尤其是看清眼前罪魁祸首真面目时，她顿时火冒三丈，“苏，尧！” 身体灵活的猛扑过来，将床边的男人扑倒在床，整个人压坐上去，一双手掌贴上他白皙的脖颈慢慢收拢，面露凶光，咬牙切齿道：“刚刚外面叽叽喳喳没完没了那个也是你指示的是不是？大早上吃饱撑得没事做你就去搞实验！跑来掀老娘被窝干嘛？啊？” “亏得我没有裸着睡的习惯，否则还不被你看光了！” 他也没有很期待啊。苏尧心里腹诽，面上却丝毫未显，显然习惯了她这幅母夜叉的模样，面色平静道，“江浩轩派人请我们去二楼书房，有事商议。” 言简意赅，但他相信莫雨能懂。 果然，她手里的动作停了，面色恢复正常，很快便听出他的话外音，“你的意思是博士的研究有结果了？” “除此之外，我想不出近期还有什么事值得如此兴师动众。” 莫雨顿时觉得有理，手脚并用从他身上爬下来闪进浴室，简单梳洗过后直奔二楼书房。 屋外守卫看见是他们后直接放行。 书房内，博士和江浩轩围坐在沙发上，看样子都在等他们。 两人大方落座，苏尧的目光扫过博士，后者有些心虚的撇开了眼。 苏尧没说什么，淡定的移开了眼，心里却更加肯定了先前的猜测。 “究竟出了什么事？”大早上的扰人清梦。莫雨率先开口确认，一双眼死死盯着江浩轩，仿佛他要是敢说‘没事’她就敢扑上去掐死他，就像在房间里掐苏尧一样。 江浩轩是知道她有起床气的，很没义气的甩包博士，“博士说研究有了重大进展，我想着你们也是参与者，就让人请了来一起听听。” 第82章 谈条件 听完江浩轩的话，众人的视线全部投向博士，目光灼灼，似乎在等他给出最终的答案。 博士脸色不怎么好，有些僵硬，却碍于江浩轩的威压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我已经研究出各个精神基因序列所对应的身体部位。” 本想私下里和江浩轩谈条件，没想到最后苏尧和莫雨都被叫了过来。主意是苏尧出的，他私下里偷偷完成最后一步还绕过当事人直接找江浩轩谈判，怎么说都有些不厚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本就是打了利用苏尧的心思，苏尧也说了是对精神基因研究感兴趣才帮忙，他们各取所需，他没必要不好意思。 如今研究成功，合作完成，当初的谈话也不能对江浩轩道明，即使他今天的行为会引起苏尧不满，苏尧也不能明着指责他。 这样想着，博士不禁理直气壮了些，看向苏尧的目光也多了份底气。 苏尧压根就不在意博士的心理活动，事实上，他也没把博士今天的隐瞒行为放在心上。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博士并没有真正放心他。除了共同的研究时间私下还偷偷加班加点进行实验，估计是想藏着最终结果，怕他会泄露给江浩轩从而失去谈判筹码。可博士却忽略了一点，作为一个极具天赋的科研人员，有时候即使只是受到一点点的启发，也能得到最终结论，并不是必须要现成的答案。 而他，正好就是这样的人。 苏尧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颇有兴趣的看着博士，仿佛一个不知情者在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辛苦博士了，今晚我会让人准备饭食犒劳大家。”江浩轩依旧维持原本的模样，优雅的坐着，面上看不出喜乐，只是淡淡的开口道：“现在便将研究结果拿出来吧。” 博士皱了皱眉，为江浩轩无所谓的态度。他在心里不断的安慰是自己想多了，强装镇定道：“研究结果我可以给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我就毁了它。” “哦？”江浩轩眉头轻挑，饶有兴味的看着他，面上看不出喜怒，“你这是在威胁我？” 博士被看得心下一慌，只是想到时空计划，便强迫自己镇定，直直对上他的眼睛，以实际行动表明答案。 “有趣。”江浩轩性感的嘴唇微微向上翘起，“那便说说你的条件吧。” 他的话听在博士耳里无异于妥协，果然如苏尧所言，江浩轩十分看重精神基因的研究，方才那瞬间的无所谓不过是装装样子。思及此，博士底气更足了，“我希望你与东方基地的谈判能稍稍退让。” “并不需要退让太多，只......” 博士还想补充些什么，却被江浩轩一口打断。 “退？”他忍不住轻笑出声，“我的字典里可没有这个字。” 博士眉头微皱，为了他的满不在乎和嚣张，“难道你不想要研究结果了？” 江浩轩嗤笑，“你人都在我手上，我还怕拿不到结果？” 这是要明抢的意思了！博士突然愤怒的站起来，远离沙发。右手伸进口袋掏出几张折叠的纸张凑近左手，那里不知道何时握了一只打着的打火机，纸张与火焰相隔不过几厘米，“我知道你厉害，可你再厉害也没有我的动作快！” “这是唯一一份研究结果，你若是阻碍时空计划的进展，那我就将它烧毁，你也别想我再替你研究。到时候，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你心心念念的精神基因研究结果了！” 这一举动无疑是彻底跟江浩轩闹翻了，博士不是没想过后果，江浩轩即使妥协了也会秋后算账。可他顾不得许多，他只知道不这么做时空计划将无法顺利开展。 在他看来，只要江浩轩与东方基地达成合作，就不能轻易危及自己安危，他只需要耐心等待，等互通平台建立那刻，再与东方基地搭上话，何愁摆脱不掉江浩轩？ 只可惜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十分残酷。江浩轩并没有想象中的慌张。他缓缓的偏过头与苏尧对视一眼，在苏尧点头微笑的回应下再次转回目光，淡淡的吐出两个字，“烧吧。” 博士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说你可以点火了。”江浩轩又重复了一遍，见博士脸色铁青，他脸上笑意更甚，“怎么，舍不得了？” 他优雅的站起身，迈开步子走向博士。 “你要做什么？”博士连连后退，防备的盯着步步紧逼的男人，抓着纸张和打火机的手瞬间收紧，“你再过来我就烧了它！” 江浩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继续前进，“烧吧，需要我帮忙吗？” “你真的不在乎？！”博士难以置信的看着越来越近的男人，双手微微颤抖，纸张边缘在和火焰亲密接触后被点燃。他吓了一跳，脑子轰的一乱，直到指尖传来灼烧感，他下意识松开手，回过神想要灭火，却为时已晚，本就烧得所剩无几的纸张在下落过程中被火焰吞噬得一干二净。 博士连退好几步，下意识抬眸看向江浩轩，他不知何时已经停下脚步，正站在不远处抱臂围观，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 博士的心猛地下沉，“你竟真的不在乎！” “你以往对精神基因研究的执着都是装的？！”他下意识脱口而出，除此之外想不到更好的解释。 江浩轩笑了，难得好心的解释，“是真的。” “那为什么？”博士眉头皱起，面带不解。 江浩轩笑容更甚，“因为我已经知道结果了。” “不可能！”博士想都不想的反驳，随后将目光投向沙发上的苏尧，难道是他？可随即又否定了这一想法，最后环节是自己私下偷偷进行的，他不可能知道！ 苏尧性感的薄唇一张一合，轻吐出一堆莫雨听不懂的词，而博士却因为这堆词汇变了颜色。 “怎么会？”博士难以置信的摇着头，听着苏尧嘴里说出的研究结果，神情激动，“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明明......” “因为我也是搞科研的。” 苏尧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在博士心里落下重重一击，他身体猛地一颤，整个人跌坐在地，双目空洞无神。 “我终究还是低估了你的实力。” 第83章 摊牌 他的声音很弱，却足以让在场的其他人听清楚。 苏尧笑了，“我将这当做夸奖。” 被同类认可就是最好的肯定了。 瘫坐在地上，冰凉的触感由身下传入大脑，博士神智渐渐回拢，很多事情变得清晰起来，“从一开始，你们就是计划好的。” 他笃定的下着结论。 事到如今也没瞒着的必要，江浩轩答得干脆，“是。” 那天苏尧来找他商量，之后便制定了一连串的对策。 由他出面找博士假意提出妥协，开出一堆无理的条件，大张旗鼓的派出谈判团去往东方基地并亲自城门相送，目的都是为了取信博士，营造一个逼真的假象。其实派出去的人并没有去东方基地，而是去周边的城镇搜集物资捕猎可食用的动植物。 他和苏尧事先计算好往返的天数，时间差不多了谈判团就会返回基地。与此同时，他还秘密派出一小队刚好坐满一辆车的人私下里与谈判团接头，两队人一齐返回基地。后派出的这队人也就是所谓的‘东方基地谈判团’。这队人自然都是不常出现在博士面前的人。 为了不让博士对此次来谈判的代表团起疑，他们还想出了正当借口：之所以不派重要人物来，主要是怕被下黑手。 博士凄然一笑，“原来一切都是假的。那场所谓的谈判，是你们故意在我面前上演的一出为利益争执不下的好戏，就是为了让我自乱阵脚着急心慌，从而影响我的正常判断。” “而苏尧则趁着这个机会假意接近，出谋划策，慌不择路的我自然会死死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在一步步引诱下掉入你们精心编制的陷阱。” 他现在完完全全都明白了，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设的局。只可惜，明白得太晚。 “你们为了这个局连车上标志这样的细节都考虑到了，被骗，我不冤。” “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博士的目光转向苏尧，“你对时空计划就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就能眼睁睁的看着它毁于一旦？” 江浩轩是明摆着不支持时空计划的，苏尧帮着得到精神基因的结果，他就再没筹码和江浩轩谈条件，时空计划的命运只能是搁浅。 苏尧摇头，面上毫无波澜，“没有。” “不可能！”博士像是受到刺激，激动道：“同是科研工作者，时空计划那么伟大的构想，你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动心？！” “如果不感兴趣，你又怎么可能对时空计划了如指掌？”甚至实验中的某些关键都是苏尧提醒的。要达到这种程度需要不断试验积累，若不是深爱这项课题，谁会花大把时间和精力去研究？ 此时的博士是万万想不到，苏尧之所以了解时空计划，不过是因为亲身经历。 “我对一项需要牺牲无数同类的研究不感兴趣。”苏尧答得坚定。这个世界也好，他们原先的世界也好，他虽不是善男信女，却也做不来这么疯狂的事。何况本就是受害者，他也不希望这样的事再发生在别人身上。说到底，他们另一个世界的人何其无辜？ 之前利用游戏时代经历提醒博士不过是为了加快时空计划进度，从而掌握更多未知的信息和回去的方法。现在，既然决定了不回去，时空计划也没有再继续的必要。 博士的表情因他的话近乎绝望。 一场问答到此结束。 “来人。”江浩轩不大不小的声音传开，门外立马进来两个武装齐全的男人。 “少爷。”两个男人毕恭毕敬的等待指令。 “带回去，严加看管。” 江浩轩大手一挥，两个男人收到命令，利索的捂住博士的嘴，拖着他离开。 房间再次剩下他们三人。 莫雨望着门口的方向，想着博士临被拖走前那副生无可恋的神情，有些担忧道：“以博士对时空计划的执着，我们这次摆了他这么大一道，又彻底断了时空计划的后路，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在座的都是与博士相处多年的人，对他的脾气也有所了解，正如莫雨所说，他不会轻易妥协。时空计划可以说是他的命，如今命要没了，还是人为造成，就算已经无力回天，他也不会让罪魁祸首好过。 江浩轩思虑片刻，唤道：“老梁。” 老梁闻声进了房间，“少爷有什么吩咐？” “吩咐下去，严格搜查博士的房间，任何利器和具有威胁的物品一概收缴。日常供给博士的东西都要严格检查，决不能让他接触到一丝一毫的危险物品。”博士被关着，倒不会对他们造成太大的威胁，江浩轩这么做主要是防自残。他虽然不支持时空计划，精神基因的研究也有了结果，博士暂时没了用处，但毕竟是难得的科研天才，活着总比死的有价值，或许将来还有用得到的地方。 “是。”老梁领命退下。 在博士被囚禁的第三天，看守博士的守卫传来话，说博士想见江浩轩。莫雨和苏尧都觉得事有蹊跷，江浩轩也同样心存疑虑，但考虑到博士身边的利器已经被收缴，他最终还是去了。 事实证明，江浩轩还是低估了一个科学天才的能力。 两人见面没多久，博士所在的房间突然发出巨响，火光和滚滚浓烟从窗口和门缝中窜出，挨得近的楼层都能感到明显的震动。多亏了质量过关，若是豆腐渣工程指不定就给炸成废墟了。 门口守卫闻声赶忙踹开房门，浓烟扑面而来，熏得人眼睛生疼，空气中夹杂着呛人的气味，灌进嗓子里弄得他们直咳嗽。 好容易烟散得差不多了，眼前景象逐渐清晰。 守卫这才看清屋里的情况，原本干净舒适的房间变得十分狼藉，白净的墙面染上大片乌黑，蚊帐窗帘带着火，陈设物品东倒西歪散落在地。透过门框的宽度，正好能看见一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身影，只是看不清面容。 “少爷！”守卫心下一沉，赶忙迈开步子跑过去。 凑近一瞧，这才松了口气。这身形，不是少爷。 “先把人搬出去，我去找少爷。”其中一个守卫对着同伴说道。这房间看着危险，还是将人转移出去为好。 说罢，他端着枪在杂乱的房间里认真搜索，终于在沙发后面发现了伤痕累累的江浩轩。食指探近鼻翼，还有呼吸。高悬的心渐渐回落，他架起江浩轩的胳膊将人扛了出去。 此时，莫雨和苏尧两人闻讯赶到。 第84章 临终遗言 博士和江浩轩先后被抬出来，转移到隔壁干净的房间。 医生和治愈系异能者双双赶来。 “快，看看少爷如何了。”老梁一手一个将赶来的医者扯到江浩轩面前，满脸着急。 一番看诊，他们最终确定江浩轩虽然伤势不轻却不至于有生命危险，周围的人不禁松了口气。治愈系异能者率先替他愈合伤口，之后又在医生的配合下制定了一系列完善的后续调养方案。 相比江浩轩，博士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即便是基地里最好的治愈系异能者也无力回天。 莫雨站在旁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博士濒死的模样，她应该是恨这个害她沦落至此的人的，可当他真的要死了，她心里也没有觉得多高兴多解气。 她虽然在看博士，眼神却是空洞的，没有焦距，思绪飘回到游戏时代。好不容易回过神，才发现博士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身后，目光异常灼热。 这哪是一个濒死之人该有的眼神？莫雨皱着眉，稍稍偏头，目光扫向右后方，苏尧的俊脸毫不意外印入眼中。 心头没由来一跳，博士炙热的眼神让莫雨心里发怵，她不安的看着苏尧，总觉得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苏尧以眼神安抚，示意她别慌，目光紧紧盯着博士，四目相对。 博士虚弱的咳了几声，一口腥红伴随着胸腔震动从嘴边流出，倒有点病入膏肓的样子了，只是身侧的手仍费力的伸向苏尧。 这样子似乎是有话要说。莫雨和苏尧对视一眼，一齐迈开步子走近博士。有了江浩轩的前车之鉴，他们没有靠得太近，确保彼此之间留有安全距离。 看着两人眼底的防备，博士突然笑了，笑容牵动胸腔再次咳出血液。他却毫不在意，灼灼的目光直直盯着苏尧，那模样格外渗人。 “我...知道...咳咳...你是...是穿咳咳...越者。” 苏尧对时空计划了若指掌却一点也不在乎甚至要断了它的实施后路，他之前一直想不明白原因，可就在刚才爆炸的一瞬间，他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猜测，很荒谬，却让他莫名的感到信服，或许苏尧本身就是时空计划的成功实践者，是穿越者！ 他有气无力断断续续的说出心里的猜测，如愿以偿的看到了莫雨和苏尧脸上错愕的表情，还有那因震惊瞬间放大的瞳孔，他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只可惜，他再没机会去证实了。 “你......”莫雨难以置信的看着博士，他居然知道了！ 博士却再也无法回应，简短的一句话似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他在最后一个字落下后脑袋一歪，拼命伸向苏尧的手‘啪’的跌落，再没了动静。 “博士？”莫雨颤抖着伸出手探向他的鼻翼，目光触及他的面容，身体猛地一颤。他一双眼睁得大大的，嘴角挂着血却难掩向上勾起的弧度，只是鼻翼之间再没了气息。 猛地收回手，莫雨连退两步直直撞进苏尧怀里，用仅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道：“没气了。” 她的语气里还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庆幸。 老梁虽然心系江浩轩却也一直关注着博士的动静，他听不清莫雨说了什么，却注意到她的动作，眉头一皱，大步凑到博士身边，伸手一探，眉间沟壑越发深了。 博士死了，房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等少爷醒来才清楚了。还有刚才这三人嘴唇一张一合，明显在说些什么。 这样想着，他将目光转向不远处看似相拥的两人，“苏先生，莫小姐，博士临终前说的话，两位离得最近，可有听清说的是什么？” 他刚才站的位置离得远，博士的话断断续续又伴随着咳嗽，当他靠近想要听清楚些时，一句话已经说得七七八八了，只隐约听到最后几个字似乎在说‘穿越者’？其实他也不十分确定。 莫雨心里咯噔一响，双拳紧握，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出心虚。博士最后一句话她不知道老梁听到了多少，她只知道如今是打死也不能承认。 “我虽然离得近，但博士的声音实在太小，加上他突然伸手把我吓得不轻，一时还真没注意说了什么。”她满含歉意的看着老梁，活脱脱一副无辜又愧疚的模样。 苏尧自然同莫雨统一战线，两人口径一致，都咬定没听清博士最后说了什么。 老梁被他们笃定的语气弄得十分无力，按理说，他最后靠近时所处的距离与莫雨他们的相差不大，他尚且能模模糊糊的听见几个字，要说莫雨两人什么都没听见他是不信的。只可惜，他不能因此逼问，只好就此作罢。 因为不清楚当时房间里发生了什么，老梁下令封锁消息，同时命令冰系异能者将博士的尸身冻住封存，派了人严加看守，只等江浩轩醒来再做处理。 莫雨忧心忡忡的看着被冻成冰块的博士被抬走，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博士临死前那句话给她的冲击太大，她不确定之前在房间里他和江浩轩独处时有没有提及类似的话，若是有，恐怕江浩轩会怀疑她和苏尧的身份。可惜尸体意识消散，没法再进行记忆窥探，博士与江浩轩在房间经历的事也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 她和苏尧商量着，先等江浩轩醒来，探过口风之后再下决定。不过在此之前，他们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 江浩轩在休息了一天一夜之后终于苏醒，老梁自然是最先知道的人，莫雨和苏尧收到消息时两人已经不知道在房间里聊了多久。他们不知道老梁对博士的临终遗言听到多少又对江浩轩说了什么，不过江浩轩看他们的神情还算正常，见他们过来探望，还十分热情的招呼坐下。 “江先生感觉身体如何？”莫雨笑着客套。 江浩轩回以微笑，“有劳挂心，已经好多了。” 莫雨点头，“那就好。” 一番例行寒暄，苏尧开始切入主题，“江先生和博士在房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弄得一身伤？” 回想起当时的情况，江浩轩也有些后悔，“都是我太过轻敌。本以为让人收缴了屋里的利器和危险物品就能万无一失，哪曾想还是百密一疏。” 第85章 善后 “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明白博士怎么做到的。我当时如约进了房间，和他还没说到两句话他就突然从衣服里掏出两样东西混在一起，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了巨大的爆炸声。我下意识将精神力铺展到身边并就近寻找掩体，这才不至于落得和博士一样的下场。” 听了他的话，苏尧没有太多意外。虽然无法确定博士拿出的东西具体是哪两样，但却并不惊讶于他能做到这一切。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能低估一个科学天才的实力。对他们这类人而言，即便是寻常人眼中稀疏平常无关紧要的物品，也有能力通过一系列的反应将它们变成威力巨大的致命武器。博士，就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这点。 博士这番举动在很多人看来很疯狂，最多就是要了江浩轩的命，还会赔上自己的命，根本划不来，但苏尧却能理解。 对于一个狂热的科学研究人员来说，研究课题等同甚至高于生命。剥夺了他继续研究的可能，无异于要了他的命。既然早已经是心死的人，做出这样的举动也不足为奇了。 “关于博士身后之事，江先生有何打算？”爆炸一事有惊无险，并不值得苏尧投注过多关注，他真正关心的还是善后。 博士虽死，但知道的人不多，时空计划的影响力和吸引力犹在，这些都是隐患。 江浩轩也有过这方面的考量，“既然我们都不愿继续时空计划，那博士的死讯自然是要流传出去，人尽皆知。” 苏尧显然也是这个意思，博士的存在被各方觊觎窥视，一时尚可，时间久了死讯根本瞒不住。与其等人发现被动掩饰，还不如尽早公布，还能获取主动和先机。 死讯虽然要宣布，却不能太过突然，一定要找一个合理又不会引火上身的理由。尤其不能让人知道博士死前曾与他们有过接触，与时空互通平台相关的实验数据也要全部销毁。 “江先生可有好的想法？”苏尧询问意见。 江浩轩微微一笑，“在超市与古家一战之后，表面上博士被我们的人劫走，实际却落在东方基地手里。为了不背这个黑锅，回到基地后，我第一时间让人将博士半路被劫的消息散布出去，还大肆宣扬劫人的队伍出自东方基地，并大张旗鼓的处置了叛徒。” “我们抄小路追赶的同时我还另外派了一队人从大路佯装追赶，并自导自演营造了追赶失败的假象。” “换句话说，外界对博士最后的消息就是落入东方基地手里。” “关于这点，五大基地盘根错节各有联系，自然是心知肚明的。”这也是超市一战后没人来找他麻烦的原因，大家对博士的去向再清楚不过，忙着分一杯羹都来不及，哪有功夫搭理他。 听到这，莫雨对江浩轩的想法也猜出七八分，“你想借用寒夜变故，让博士死于变异动植物之手。” “对。”江浩轩大方承认，“末世虽然通讯不便，但大基地都有自己的联络标记，最常见的就是信号弹，当然还有一些雕刻在建筑上的特殊记号。” “不管是哪种形式，博士作为如此重要的存在，他的行踪自然是东方基地的头等大事，负责护送的人每天一定会用事先约定好的联络形式通知基地，以便留下位置和报平安。若是途中遭遇危险，也会有相应的信号提醒。”这样一来，就算遭遇变数，基地也会有所察觉，根据最后的信号找到他们出事的地点设法营救。 “你的意思是，博士一行人在寒夜来临之际也会用约定好的信号向基地求救，如此一来，各大世家都是知道他们出事地点的。”莫雨明白了他的意思，那时正好赶上动植物变异，先前各个基地为了食物供给都大肆饲养可食用动植物，寒夜到来，必是经历了一场恶战。收到博士等人的求救信号，他们一定会往这方面想，确信博士也遭遇了变异动植物的袭击。 这样的想法她仍觉得有不妥，“既然知道博士有危险，哪怕是当时要应付变异动植物无暇分身，但在那之后东方基地肯定会派人营救。寒夜过去这么多天，他们肯定已经找到了同伴的尸体，同时确认博士不在其中。” “这时候放出消息博士的死与寒夜有关太过牵强，恐怕会引起怀疑。尸体问题也不好处理。博士若是死于寒夜变异，尸体自然是留在那处基地里或是基地附近，为了寻找博士东方基地的人肯定进行过地毯式的搜索，贸然将尸体运过去肯定会引起怀疑。” 莫雨的担忧不无道理，但江浩轩也有了应对之策。 “若是护送之人拼死保护博士，而博士也幸运的逃离出去，只是出去后被其他势力的人带走，无法返回东方基地呢？” 觊觎博士时空计划的人数不胜数，这个假设是成立的，而且容易被大多数人接受。 他继续引导道：“只是博士的运气实在不好，一行人在返回途中遇上大批变异动植物，最后还是难逃死路。” “我们可以找一处离基地远的地方作为事发现场，把博士的尸体和其他几具尸体一起抛尸。当然，抛尸之前要对尸体进行高温处理，让它们看起来像是死了很多天的。” 这样还能掩盖真实死因，毕竟被炸死尸身真不是太完整。 “当然，如此一来因为尸身腐烂的关系，原本的容貌难以分辨，自然就需要一些标志性的特征让人确定这具尸体就是博士的，这个时候亲笔的研究数据就派上了用场。” “亲笔？”莫雨不解的看着他，“如果把研究数据放出去，大家不就知道互通平台的事了？” 就算博士死了，各大世家也一定会抓住最后这一根稻草的，那他们做这么多还有什么意义？ 江浩轩无奈的笑了，“所谓亲笔，是对其他人而言的。人的字迹是可以模仿的，我会让人仿造博士的笔迹伪造一份实验资料，讲明他在最后一次研究中得出结论，时空计划是不可行的。” “这也可以啊？”莫雨眉头一挑，惊讶得合不拢嘴，特么这是穿越进谍战小说了吧？！ “当然可以。”江浩轩笑着回答。 第86章 怀疑 莫雨佩服的看着他，不得不说，这人干起这种阴损事来和苏尧还真是有得一拼。 这样想着，她的目光不自觉飘向苏尧，正好看见他微微轻启的嘴唇，“既然要模仿，为什么不将情况往于我们有利的方向引导呢？” 两道视线齐刷刷射向他，目光灼灼，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等待下文。 “精神基因的研究。”苏尧出声提醒。 江浩轩眼睛一亮，犹如醍醐灌顶，看向他的目光带着难以抑制的赞赏，“苏先生果然深谋远虑物尽其用。” 莫雨则嘴角一抽，心道：果然，阴谋诡计里，苏尧和江浩轩更配。 直接宣布时空计划不可行无异于彻底破碎所有人的希望，巨大的打击会产生强大的逆反心理，哪怕被告知不可行，但这是目前为止唯一的希望，还是会有一批不死心的人继续研究，万一再遇上一个和博士能力相当的，真研究出什么，那他们做的一切就白费了。 若是在宣布时空计划不可行的同时引出提取精神基因改造丧尸的计划，就等于在绝望之中再次指出一条明路，给人一丝希望，反而更容易让人接受。 而且，相比于穿越时空这样不切实际的研究，人们会更偏向于对丧尸进行改造，毕竟后者提到的一切要素都是确实存在有迹可循的，而穿越却是虚无缥缈的。 如此一来，会有更多的人参与到改造丧尸中来，集思广益，也有益于他们的实验研究。 最重要的，博士是个执着的人，在没有后路的情况下提出放弃时空计划，很容易引起怀疑。丧尸改造的原理是精神基因提取，博士往期的研究数据中有提及到精神基因，将注意力往这方面引导不会显得突兀，而且也容易被接受。 目光来回打量眼前交流甚欢的两人，同是优质的样貌，一样的精于算计损人利己，还有相近的聊天话题，简直绝配。且末世不受道德约束，腐向发展也未尝不可。虽然好男人都去搞基难免让人心生难过，可难过后想想，也很苏很有爱啊。 就在莫雨无限yy的时候，两人的交流已经告一段落。 “既然江先生心里有了盘算，我也就放心了。江先生大病初愈，还需要多多休息，我们不好打扰太久，就先回去了。” “回去？”莫雨迷茫的眨了眨眼，看向苏尧的目光透着不解，这就结束了？不再聊会儿，深入交流交流感情？ “舍不得？”苏尧眉头轻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随后一记抚摸狗头，道：“乖，别打扰江先生修养，看不够明天再来。” 他的声音轻柔带着宠溺，就像是家长在哄自家任性不听话的孩子。说罢，不给她反驳的机会，牵起她的手连拉带拽的离开。 就在被拖离房间的瞬间，莫雨还是一张黑人问号脸。是她舍不得，看不够？哪只眼睛看到的？这欲加之罪，搞得是她无理取闹一样，她这是为谁操心为谁忙？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样想着，她眼底委屈更甚，忍不住在心里对着苏尧竖中指。 江浩轩好笑的看着打闹着离开的两人，在他们身影彻底消失后，向上勾起的嘴角猛的下沉，眼底的笑意彻底消失不见，目光死死盯着门口的方向，脸色阴沉得可怕。 脑中与老梁的对话不断回放。 “博士临死前行为怪异，看向苏莫二人的神情异常激动，到死都睁大双眼嘴角带笑。” “激动？”江浩轩眉头紧锁，一个绝望到自寻死路的人，若说疯狂和解脱他还能理解，可激动，毕生研究被迫终止，心如死灰同归于尽，这样的人，何来激动可言？ “是的。”老梁也不明白博士异常的原因，只能将所见所闻如实禀报，“除此之外，博士在临死前还说了一句话。我当时离得远听不清，后来走近了才隐约听到几个字，像是‘穿越者’。而且他说这话时眼睛死死盯着苏莫两人的方向，一只手还拼命想要伸过去。” 他的回答用了‘像是’一类的不确定词。博士那时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声音微不可闻还伴随咳嗽，他其实并不能十分肯定就是这三个字，只能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 江浩轩并未在意这点，而是抓住了话中关键，穿越者。“你是说博士在临死前对着苏尧和莫雨说了穿越者？” 老梁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开口，“属下并不能十分肯定就是这三个字，只是根据同音字拼凑相连，加上与博士相关联，这个词的可能性最大。” 江浩轩却已然确信。博士一生执着于时空计划，在万念俱灰的情况下露出激动的神情，除了与研究相关的事他想不出第二种可能。 临死前突然发现了穿越者，证实了时空穿越真实存在，确实能让一个科学疯子为之激动，含笑九泉。 这样的想法在江浩轩的脑子里一闪而过，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理智告诉他这是荒谬的，可心底却总有一个声音在说：这是真的。 “苏尧和莫雨是什么反应？” 老梁回忆着事发时的情景，如实道：“我当时光顾着凑近博士，倒没在意他们的表情。” “不过，有一点比较奇怪。”他想了想，又再次开口，“按照当时我们各自站的距离，苏莫二人离博士最近。我在最后一刻跑过来尚且听到些许，可当我询问他们博士最后一句话说了什么时，他们却异口同声的回答没听清。” 江浩轩陷入沉思，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如老梁所说，他们不可能什么都没听到，却一致否认，只能说明是在掩饰。 “老梁。”他沉默了许久后再次开口。 “少爷有何吩咐？” “彻查莫雨和苏尧，家庭背景，出生到现在的所有经历，接触过的人和事，越详细越好。”联想到如今的情况，江浩轩顿了顿，再次开口补充，“我知道这有难度，尽一切所能，能查到多少是多少。” 第87章 调查结果 放在末世前，只要有权有钱，两个人的详细资料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末世后，网络彻底瘫痪，人类数量骤减，想要查清两个外来人的详细资料确实不易。他也不好太过为难老梁。 他一只手拍在老梁肩上，道：“辛苦了。还有，这件事秘密进行，千万不能被他们知道。” 老梁受宠若惊，“为少爷办事是属下分内之事，不敢言苦。少爷放心，我一定会将事情办妥，确保滴水不漏。” 结束回忆，江浩轩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门口。猜想正确与否，等老梁消息便能有定论了。 江浩轩养伤这两天，老梁一直在努力调查，奈何线索有限，莫雨和苏尧本身又不是名人，找不到具体的切入点，一直没能有所进展。 听完老梁的汇报，江浩轩眉头紧锁，陷入沉思。这样毫无头绪的调查无异于大海捞针，确实不是办法。苏莫二人自与他相识以来一直都是两人行，身边也没个旁的人可以......等等，要说与他们相处一段时间的旁人，倒还真有一个。 初见时的场景跃入脑海，那时，他们身边还带着小舞！ 嘴角向上勾起，他怎么就把这么重要的事给遗漏了。记得当时莫雨说她与小舞是玩得不错的朋友，可他从未听小舞提过。他们虽然多年未见，但也维持着网络联络，小舞厌恶家里的一切，心事和烦恼都只能对他这个表哥说，除此之外，也会时不时和他讲一些身边的朋友和趣事。 当然，小舞不可能将所有朋友都讲给他听，但要好的他都知道。一个声称想着或许以后有办法让丧尸恢复正常于是将小舞带回家养在身边的人，末世里，如此情谊，又怎么会是小舞的普通朋友？ 这样的朋友小舞不让他知道，这点说不过去。 莫雨说的时候他也有过怀疑，只是碍于当时的情况，寄人篱下异能耗损，他选择装聋作哑故作不知。后来将小舞带回基地，她那副完全失了意识的丧尸样也无法解答他心中疑惑，彼时他还不懂得精神力还能进行记忆窥探且等阶也不够，加上末世混乱，想要调查小舞的过往不容易，想着与苏莫二人再没了交集，怀疑的种子就被深埋于心不了了之。 再后来，超市一战与苏莫二人再次相遇，他们最终达成合作。为了查清内鬼，苏尧从旁提醒，他也是那时才懂得记忆窥探的方法。不过当时一心扑在寻找博士上，心中那丝怀疑根本顾及不到。找到博士后又忙于实验研究，心底那丝疑虑早就抛到九霄云外。直到现在需要调查莫雨和苏尧的资料才想起，直接对小舞进行记忆窥探无疑是最容易最直接的办法。 心里有了计较，江浩轩当晚趁着所有人都睡下，稍稍进了姚爱舞的房间。 记忆窥探后，他发现小舞的记忆和莫雨所述不符。别说好朋友，小舞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莫雨这个人。 江浩轩确定，在和小舞的关系上莫雨肯定撒谎了，但她说的话却并非全假。他在小舞的记忆里还窥探到有关丧尸化当晚的事。那天正是末世降临当晚，小舞确实和同学在商业广场吃烧烤通宵，之后末世突然降临，小舞的同学出事连累她，这些都与所述吻合，只是里面少了莫雨。 其实莫雨知道这些并不奇怪，以苏尧的能力，窥探小舞的记忆很容易。即使莫雨编造了一些谎言，但不可否认，她能遇到小舞说明她真的去过那间商业广场。末世初期正是慌乱的时候，交通也不便利，一般没有人会乱跑，就算是搜集物资也会选就近的地方。也就是说她住在商业广场附近的可能性很大，再不济也一定住在河省，总归是一个线索，好过没目的的瞎查。 江浩轩让人叫来老梁，“对莫雨的调查重点放在河省，去当地的人口档案局查档案。” 人口档案局是十年前国家元首下令建立的特殊部门，拥有比公安系统里的档案还要齐全完备的资料信息。上到祖宗十八代的背景人际吃喝拉撒，下到个人出生至今的点滴小事，包括你儿时尿了几次床，每天喝了几杯水上了几趟厕所都明确的记录在案，就连许多自身都遗忘的事在档案局的个人档案上也有记载。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只知道没有他们不清楚的资料。 人口档案局最低级别是市县级别，直接听命于直属上级的档案局和国家元首，其他部门和个人都无权调取档案信息。当然，这是在末世前，如今，自然是只要你够胆量有实力，任何地方都去得，任何资料都取得。 至于苏尧，江浩轩想，一个对东方基地和杨家了如指掌的人，曾经生活在那一带的可能性很大。只是那里终归是杨家的地盘，档案局自然被其控制，要想虎口夺食有困难，更容易打草惊蛇。索性苏莫两人是一伙的，确定了莫雨的身份，苏尧也就不言而喻。两相比较，他决定让老梁专注调查莫雨。 “是。”原本苦于没有线索无法开展工作的老梁万分激动的接收了命令，并立刻启程付诸行动。 有了调查方向，事情很快有了进展。诚如江浩轩猜测的那样，莫雨确实是河省人，且住所离那个商业广场不远。 资料中的莫雨确实不认识姚爱舞，甚至不认识古晴雯，可现在的莫雨一贯来的表现都对古晴雯抱有敌意，这让江浩轩更加怀疑，如今的‘莫雨’不是资料上的莫雨。 曾经的莫雨虽然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却不似现在的莫雨这般洁癖严重。曾经的莫雨因父母死于车祸产生后遗症，有十分严重的恐车症，现在的莫雨却能轻而易举不受影响的驾车飞驰。 尽管外形一致，身份不变，但性格和行事作风却天差地别。一个人即使受到天大的打击，但性格和处事手段是长期形成的，不会说变就变。除了冒充，似乎也只有穿越这一可能。放在普通人里莫家十分富裕，但在各大世家眼里就显得很普通了，在政治权利方面也毫无涉及，花费精力去冒充莫雨完全没必要。何况既然要冒充，又怎么会放任扮演者做出不符人设的事。如此看来，确实是穿越更合理。 第88章 谈话（1） “需不需要我再去查一查苏先生的身份？”老梁不是傻的，联想近期的种种，也将事情猜了个大概。定论自然是让人震惊的，出于谨慎的考量，他询问江浩轩的意思。 “不必了。”江浩轩摇头。 老梁沉默了一会儿，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见他这般模样，江浩轩轻笑，“你是想说，莫雨的身份确实可疑，但不能一概而论，或许苏尧并不是穿越者。是吗？” 老梁跟随他多年，彼此间这点了解还是有的。很多事不必言明老梁都能提前做好，老梁的心思自然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少爷。老梁笑着点头，再次询问，“是否需要我去一趟东方基地？” 江浩轩轻微的摇头，“不用，苏尧的身份其实比莫雨更容易确认。” 老梁似有不解。 江浩轩笑着解惑，“首先，是他对时空计划的了解，以他的研究水平和头脑，如果是这个时空的人又怎么会是籍籍无名之辈？” “如果说他知道的这一切并非来源于自身实力，而是从旁人口中得知，那这个旁人无疑就是莫雨这个极有可能是穿越者的人。” “而这，恰恰就是最大的问题，也是最大的不可能。这就涉及到第二点，莫雨对他的态度。” “作为穿越者，来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最安全的做法是极力隐藏自己。尤其是在末世，穿越对于每一个人类都有致命的诱惑，因为那象征着另一片安稳宁静的净土。” 他之所以放弃时空计划，除了不愿与各大世家合作，最重要的还是他找到了新的方向，比起穿越那低微的成功率，它更安全更现实。但其他人却不一定有这样的理智。 “换句话说，就算人们对穿越都保有理性，但一个来自其他时空的穿越者，她本身就足够吸引人。就好比人类对待外星人的态度，好奇恐惧是最常见的反应，之后就是解剖研究。” “面对这种可能，只要不是蠢得无药可救的人，都不会向这个时空的人透露自己的身份，甚至分享自己在另一个时空得到的信息，尤其是时空计划这么重要的事。” 老梁认真的听着，他觉得少爷的分析不无道理，但，凡事总有例外，“苏先生在与博士共同研究的时候会在一些关键时刻给出提醒。” 所以博士才能这么顺利迅速的进行实验。 “还有，莫小姐在圈养可食用动物的事情上也给过您提醒。” 这么看的话，他们两个就是少爷口中‘蠢得无可救药’的人。当然，这句话他没说。 “......” 江浩轩沉默许久，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他们这么做，一定是有所图谋。 当然，再有条理的分析也仅仅是猜测，无法得到证实。穿越之事，除非当事人亲口承认，其他人再确信都是枉然。偏偏他不能去质问去逼迫，因为这会将彼此好不容易经营起的良好关系毁于一旦，而他们于他又太过重要。 至于那个让他们心甘情愿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也要透露另一个时空所掌握的信息的图谋，他无法确定，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图谋并没有对他产生威胁，至少现在还没有，那他也可以暂时不去计较。 那厢，江浩轩和老梁已经对苏尧和莫雨穿越者的身份下了定论，并进行了激烈的讨论。这边，苏尧也偷偷潜进莫雨的房间，开始了秘密的讨论。 “老梁回来了。”这是苏尧进门后的第一句话。 莫雨心里咯噔一响，不由想起了几天前与苏尧的对话，地点还是这间卧室。 当时她睡得正香，一个翻身胳膊碰到坚实温热的物体，脑袋一个激灵猛的睁开眼，挺拔的黑影印入眼中。 她受到惊吓，眼中浮现警惕，下意识就要出手，对方却先一步将她制住，宽大的手掌覆在她唇瓣之上，彻底杜绝出声的可能。 “是我。” 熟悉的低沉男音钻进耳里，莫雨停止挣扎，目光射向面前的黑影，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模糊的五官变得清晰。 她咻的坐起来，没好气的白了眼前的男人一眼，重重舒了口气，一把拽下他捂嘴的手，“特么大晚上爬床你想吓死我啊！” 即使是抱怨，她也时刻谨记压低声音。 自动忽略她的埋怨，苏尧直接讲明来意，“江浩轩去了姚爱舞的房间。” 哈？莫雨满脸黑人问号。她眨了眨眼，狐疑的看着他，不确定道：“你是因为看见江浩轩进了他表妹的房间，觉得长夜漫漫空虚无聊，所以决定效仿他偷摸着溜进我房间爬上我的床？” 回答她的是脑门惨遭爆锤，“我没你这么无聊。” 她无聊？莫雨气极反笑，“老子再无聊能有你大半夜爬床吓人无聊？” “别闹。”苏尧一记抚摸狗头。 莫雨感觉努力压制的小宇宙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作为一个有严重起床气的人，半夜被吵醒，她还能秉持着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原则如此‘平静’的和吵醒她的人对话已经是用光了全身的洪荒之力，要不是明知打不过，早特么一拳抡过去了！ “有正事。” 大晚上一个男人潜进一个女人房间对她说有正事，没想歪的人才应该赏一句呵呵哒。 没等她开口，脑袋又是一拍，莫雨瞬间被拍得没脾气，深呼吸一个大周天，她没好气的吐出一个字：“说。” 潜台词是：有话快说，放完老子还赶着睡美容觉。 “还记得博士临死前说的那句话吗？老梁听到了最后三个字。” 最后三个字，莫雨在脑中回忆，结果犹如一道闷雷直劈天灵盖，劈得她瞬间精神百倍。 “他，他不会把这事告诉告诉江浩轩了吧？” 苏尧点头，“江浩轩已经产生怀疑，让老梁去调查‘莫雨’的资料。” “你怎么知道的？” “在来这之前我去了老梁的房间。”江浩轩能想到的记忆窥探他自然也能想到。老梁虽然办事能力强，但年纪毕竟大了，异能等阶提升缓慢，窥探记忆还是不困难的。 所以苏尧在爬她床之前先爬了另一个男人的床？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莫雨猛的甩头将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走，专心的思考正事。 原主，和她可是天差地别啊。这样想着，她嘴角一抽，却仍不死心的抱着一丝侥幸道：“如今网络瘫痪，我又不是什么名人，这大海捞针的，应该不是那么容易调查的吧？” 语气带着极大的不自信。 第89章 谈话（2） 苏尧淡淡的睨了她一眼，无情的打碎她的希望，“本来是不容易，但有了姚爱舞，就会简单很多。” 想起曾经编织过的谎言，莫雨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表情近乎绝望。 然而，还有更绝望的话在等着她，“江浩轩估计已经窥探完姚爱舞的记忆，最迟明天一早，老梁就会动身去河省调查你。” 莫雨牙一咬心一横，做出决定，“我今晚就去把他做掉！” 苏尧嘴角一抽，“做谁？老梁？没了他还会有别人。江浩轩？不是我打击你，你还真不是他对手。” 不是还有你嘛。莫雨在心里想着，还没说出口，就被苏尧打断，“别想。” “杀一个人容易，可江浩轩不是普通人，他身后是整个基地。寡不敌众，纵使异能再厉害，以二人之力对抗整个基地是小说里才会出现的，不现实。”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要怎么办？” “等。”江浩轩平静的给出答案。 “哈？”莫雨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什么都不做，等老梁调查回来。”江浩轩再次解释。 “等他调查回来就全完了！”看着他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莫雨觉得自己快炸了，“感情不是查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就冲你这表情，我跟你说，我要是露馅，一定托你下水！” 面对她恶狠狠的威胁，苏尧笑了，轻拍她的脑袋，“傻瓜。”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若是暴露了，我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之所以不急，不过是料定不会有事罢了。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并未多做解释，只是出声轻哄道：“睡吧，不早了。” 说罢，翩然起身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 莫雨瞪大双眼，嘴角不听抽搐，这货，居然就这么走了？在没有商量出一个对策的情况下！ 回想起几天前的对话场景，莫雨还是会恨得牙痒痒，但现在明显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你说老梁回来了，他查到什么了？” 这才是她现下最关心的。 “关于之前的莫雨，该查到的都查到了。” 这无疑是天大的噩耗。 莫雨心如死灰，已经暗暗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余光瞥见苏尧不痛不痒的神情，突然火气上涌，咬牙切齿道：“我就是做鬼也会拖个垫背的！” 苏尧轻笑着摇头，出声安抚道：“你不会有事的。” 莫雨眼前一亮，激动道：“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对策？先他一步去了河省修改资料，他查到的都是假的！” 苏尧无奈抚额，“你小说看多了。” “我这几天去没去河省你不清楚吗？” 基地和河省并不近，来回需要时间，他有没有影分身，根本就不可能在江浩轩没察觉的情况下往返并修改资料。 “老梁查到的都是真的，但即便如此，江浩轩也不会对我们怎么样。” 他说得肯定，莫雨不禁疑惑，“为什么？” 有穿越者就证明时空计划是成功的，正常人不都会将他们抓起来研究吗？ “因为他清楚时空计划的成功率，更明白怎么做才是如今最好的选择。” “博士已经死了，能帮他完成丧尸改造的人只有我。”何况他们从未对江浩轩的利益造成威胁，甚至还帮了他不少，为了一个已经决定放弃的时空计划与他们交恶，江浩轩不会。 莫雨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悬着的心总算回落。她恶狠狠的瞪着苏尧，为了他的故意隐瞒，“你既然清楚，为什么那天晚上不说？害得我好几宿没睡好，黑眼圈都这么重了！” 她瞪大了眼睛，白皙的小手指着眼珠以下轻晃，粗声粗气的质问，“还有没有一点队友爱了？” 再一次拍狗式轻哄，“是我错了。本意是锻炼你的智商，没想到害得你几天没睡好。” 完全听不出任何道歉的诚意！这是赤果果的鄙视吧？莫雨怒，却也只能鼓脸瞪眼，真刀真枪她干不过苏尧，哭唧唧。 果然不出苏尧所料，就在他与莫雨对话的同时，另一间房里，江浩轩也做出了最后的决定，“这件事到此为止，对谁都不要提。” 这是要装聋作哑息事宁人，老梁跟着江浩轩多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领命道：“少爷放心，属下这几日都在为处理博士尸体一事奔波忙碌，并未去过河省。” “辛苦了。”江浩轩满意的点头，“下去休息吧。” 因为双方的有意回避，此次的‘穿越者’事件就这么不了了之。 经过最近几天的休养，江浩轩的身体恢复了七七八八，暂时被搁置的丧尸改造计划也被提上了日程。 苏尧深知自己的利用价值，并没有将各个精神基因序列影响身体的具体部位以书面形式反应出来，而是选择一点一点的透露，维续自身价值。 开展实验的第一步，自然是需要足够的实验体，也就是丧尸，而且必须是活蹦乱跳的丧尸，这可比日常搜集物资有难度。 莫雨这两天都在帮忙捉丧尸，忙得不可开交。倒不是江浩轩手底下人不够，而是活捉丧尸需要精神系异能者的配合。毕竟不是消灭丧尸，一枪就完事。活捉意味着束手束脚，但丧尸却不会心存仁慈。如此一来，己方就会处于弱势，受伤的几率增大。 若是有精神异能者在一旁限制丧尸的行动，抓捕就会变得容易许多。只是基地里的精神异能者就他们三个，所以会比较辛苦。 抓够实验所需的丧尸，接下来就是提取相应的精神基因。 苏尧和莫雨一致觉得自身如今的状态就是最好的。不是他们自恋，而是事实如此。既改善了身体强化程度，拥有了卓越的五感，摆脱了饮食的限制，又不会产生嗜血的欲望还保有理智，简直完美。 以自身为依据反向推理，丧尸改造可以保留丧尸精神基因里与他们一致的那部分，其余的全部抽取，那么被改造的丧尸就能达到他们如今的状态。 这个思路是没问题的，只是实施起来会有困难，关键出在精神基因抽离的量上。江浩轩为了改善小五的外貌也曾做过相应的抽离实验，证实抽离的量不能过多，否则会给本体造成伤害，严重的会出现休克甚至死亡。 不解决这一问题，接下来的实验将无法开展。 第90章 离开 苏尧和江浩轩一番商量，觉得使用替代品填补是唯一的方法。无论是人类还是丧尸，意识相当于精神基因的容器，同时又是身体的控制中心，但这个控制中心运作的前提条件是容器的容量达到一定数值。丧尸原本意识里的精神基因容量是足够的，一旦过度抽离精神基因，容量减少到不足以控制身体的底线，此时身体就会处于停机休克状态，再深入提取将会直接瘫痪死亡。 所以，想要保持身体不受影响，必须在抽离的同时对精神基因进行填补，保证容器里的总容量不变。 至于替代品的选择，苏尧想到了克隆技术。在他们原来的时空，克隆技术已经十分成熟，尽管当时克隆的是身体基因，但依葫芦画瓢，分析出精神基因的构成成分，利用相同原理复制出需要的属于人类的精神基因，添加到意识里用于填补空缺，维持控制身体所需的容量，保持身体活性。至于理智和记忆，本身就存在于意识里，只是被封存，只要进行记忆窥探就能如数复制。 这段时间他们都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反复的实验研究，庆幸的是丧尸本身身体素质强悍，才能忍受一次又一次抽离和注入的痛苦，这才有了满意的成果。 第一个成功的实验体诞生。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已经能初步确定实验体没有出现类似排异的不良反应。他摆脱了丧尸的嗜血天性，而且具备了往日的记忆以及身为人应有的思维和理智，并保留了丧尸的青肤利甲。同时，身体停止了腐烂。 医生替他剔除了腐肉，与此同时，苏尧在他意识里注入用以激发修复酶活性的精神基因，促进伤口愈合结痂并长出新肉。 第一个实验体的状态堪称完美。 之后，苏尧继续帮江浩轩改造丧尸，这批实验体一共十个，成功的就有六个，成功率算是非常高了。更让江浩轩感到高兴的是，每个成功改造的实验体都对他心存感激，并主动请求留在基地跟随他。这无疑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高兴之余，有些烦恼也会随之而来。 “你打算什么时候改造姚爱舞？”在这批最后一个成功的实验体观察期结束，苏尧开口询问。 江浩轩沉默了，他自然想尽快恢复小舞的神智和外貌，但...... “约等于百分之六十的几率已经不低了，这无关于熟练度，不是做的数量越多改造的成功率就越高的，这取决于她自身的承受能力。” “你养它的时间不短了，它的等阶也越来越高，再这样下去，你还能控制它多久？以你的实力它自然伤不了，可其他人呢？你的基地里可有不少普通人，甚至有不如它的异能者，这些人的安危你想过吗？” “你当然可以选择更保守的方法，等它自然进化到八阶，一切问题，包括神智外貌都迎刃而解。但在此之前，面对等阶越来越高的小舞，你能有把握时时刻刻控制得了它嗜血的欲望？” “还有，你当初坚持提取精神基因的研究有一部分原因不就是为了它？” “撇开这些不说，你难道要放弃如今的丧尸改造计划？” “如果不放弃，等越来越多的人恢复神智，姚爱舞作为没有理智以人血为食的丧尸会很尴尬，它会成为所有人类的公敌。可若是为了这件事放弃让这片土地恢复原有模样的可能，放弃你的宏图大志，你愿意吗？” 作为掌控丧尸改造技术的人，等于掌控了这片大陆和人类的未来，能给自身带来多大利益不需要明说大家都心知肚明。 他不会放弃。江浩轩在心里坚定想法，“实验吧，明天就开始。” 苏尧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不必太过担心，这段时间你用了不少晶核喂养，它的等阶也大幅提升，身体强度应付改造不会有多大问题，成功概率还是很大的。” “希望如此。”能做的他已经尽力去做了，改造成功与否，就看天意了。 事实证明，老天还是偏爱他的，姚爱舞的改造很成功，正式进入观察期。 成功复制记忆恢复思维的姚爱舞见到江浩轩这个多年未见的表哥格外激动，拉着他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的说话，对于莫雨这个‘好朋友’却没有丝毫表示。早已知道真相的江浩轩选择装聋作哑，大家很默契的选择闭口不言。 算是久别重逢，两兄妹总有许多话要聊，聊到最后，连苏尧什么时候带着莫雨离开实验室都没注意到，即便是注意到也不会在意的。 江浩轩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早上，原本该出现在实验室的苏莫二人没有出现，房间早已人去楼空，床单被褥整整齐齐且没有一丝温度，显然是一夜未被光顾。 房间的茶几上，几张纸十分显眼，被压在空茶杯之下。 江浩轩拿起纸，工整有力的字迹跃然纸上。 他此时才知道，从一开始他们就打算离开的，也一直在做着准备。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帮自己研究丧尸改造，直到第一例实验体成功，陆陆续续又成功改造了一批丧尸，最后姚爱舞也改造成功，时机成熟，功成身退的时刻到了，所以莫雨和苏尧走了。 根据苏尧留下的信息，他们在一开始身份被发现时就准备离开，之所以不走是因为丧尸改造没完成，知道若是这么走了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就像他当初一直执着于博士一样，所以他们才选择留下来帮他完成丧尸改造，证明这是可行的，并帮他完成对小舞的改造。 与此同时，苏尧还将所有改造的过程和精神基因相对的控制部位书写出来，并给他留了一点额外福利——记忆改造的方法，给实验体添加一段类似于忠心耿耿追随他的记忆片段的方法，这就是那些改造成功的实验体都对他心存感激并自动要求追随的原因，原来都是人为的。 如此一来，不但大大帮助了他壮大势力，而苏尧自身的价值也被消耗得七七八八，彻底断绝了他再执着的可能。 不得不说，为了离开，他们做了充足的准备。 第91章 关系升华 无论苏尧和莫雨究竟是何身份，江浩轩唯一能肯定的是，既然能那么干脆的将信息全数告知，就是真的不想彼此再有过多牵扯，换句话说，他若是不长眼的再做纠缠，他们也不会对自己客气。 苏尧既然敢爽快的告诉他这些资料，就一定有能力应对，这点他从不怀疑。 既然如此，他也只能如人所愿。 比起将时间花费在与苏莫二人争斗上，他更愿意利用手中的研究数据争分夺秒壮大势力，获取巨大利益。 就在江浩轩做出决定的同时，远离基地的一条小道上，一辆车子飞驰着。驾驶座上的男人丰神俊朗面无波澜，副驾驶座上的女人也是样貌出众，这两人可不就是突然没了踪迹的莫雨和苏尧。 “江浩轩真的会就此罢休放我们走吗？”莫雨抱有怀疑。 “不然呢，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还有什么必须执着的理由？”苏尧显然十分了解江浩轩的想法，深知他对权力利益的追求，而这个时空也迫切的需要建立一个新秩序，需要一个领导者，比起其他世家，苏尧更倾向江浩轩，所以也乐意帮他。 还有比较利己的一点，江浩轩忙着改造丧尸恢复秩序壮大自身势力就无暇顾及他们，等他忙完的时候，他们也已经远走高飞不知所踪，想要找到可不容易。 各得所需，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 莫雨点头表示了解，全盘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姿态。 “怎么，舍不得江浩轩？”没有错过她脸上的遗憾，苏尧开口调侃。 莫雨白眼一翻，反问道：“非亲非故，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不是嘴硬，她说的都是事实。她不否认对游戏时代的江浩轩怀有感情，那时他的一举一动，无论是否带有目的，都曾带给她亲人般的温暖，但这个时空的江浩轩并没有做出什么让她产生合作伙伴以外感情的事，他们之间更多的是相互利用的利益关系。或许初见时她还会自欺欺人，但现在，她分得很清楚，他们只是有着相同容貌姓名的两个人。 苏尧有些惊讶，“难得，你居然有这样的觉悟。” 莫雨再次翻了个白眼，“一直都有好么。” 苏尧也不与她争辩，“那你这副表情是为哪般？” “我就是有点惋惜。” 苏尧挑眉，“惋惜什么？” “丧尸改造技术足以改变这个时空的现状，加上增加记忆片段的方法，足以让江浩轩建立一个以他为中心的新秩序。想到古家和他的恩怨，古晴雯和林逸也没少给他使绊子，今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可惜没法亲眼见证。” 苏尧嘴角一抽，无奈扶额，“不是有觉悟不将两世的人物混淆，怎么还这么记恨他们？更何况，当初某人在北方基地时似乎说过，决定要放下了。” “原本是决定了，谁让博士后来又提了仇恨激发求生意识的相关理论。任谁发现自己曾在意过的感情原来只是为了激发生存意识的手段，都会恨的吧。”莫雨说的理直气壮。 “哦。那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莫雨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他，“我说过，我分得清。” “找麻烦不过是给心中的不满找一个发泄渠道。” 江浩轩也好，博士也好，林逸古晴雯也好，她憎恶游戏时代的他们，穿越后也曾将恨意转移到如今的他们身上。可当博士死在她面前，她也并没有感到那种大仇得报的开心，因为她心里根本一直都清楚，现在的博士和记忆里那个害她沦落至此的罪魁祸首是不一样的。曾经那些仇恨只存在于她和苏尧两个的记忆里，现在这些人，他们不过是与记忆里那些人有着同样的样貌和名字。 尽管她不断的说服自己他们是同一个人，不断的让自己去找他们麻烦，可这些都不过是在自欺欺人。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动力，一个发泄的渠道，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清楚，他们不是记忆里的那些人。 “......”苏尧无语，对她这种明知却依旧故犯的举动感到无力。 不再纠结这件事，他突然岔开话题，神情认真道：“曾经的威胁消失了，很多事也有了结果，既然决定留下来并远离是非好好生活，我想，有件人生大事需要先解决一下。” 面对他突然严肃的语气和夸张的字眼，莫雨眼底一片迷茫，“什么人生大事？” 有种不好的预感由心而生。 果不其然，苏尧下一句话犹如平地惊雷在狭小的车厢内炸开。 “作为唯二来自异时空的人，我觉得我们彼此的配偶问题可以内部解决。” 莫雨眨了眨眼，脑子迅速运转一周，在初步理解他的话后难以置信的看过去，不确定的问道：“你刚说的，和我理解的不是一个意思吧？” “我不知道你理解的是什么意思，但我的意思很明确，我们如今的队友感情可以再升华一下，比如说，升华到躺床上不仅仅是盖被纯聊天的那种。” 莫雨嘴角微抽，你特么还真敢说的啊。 没等她回答，苏尧再次开口，“我是认真的。” “虽然你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冲动，做事常常不计后果，脑袋也不够聪明......” “你够了！”莫雨恶狠狠的瞪着他，仿佛在多说一句就能扑上来掐断他的脖子。哪有人表白的同时不遗余力的损人的？能答应才有鬼！ 苏尧轻笑，“我是想说，纵然你缺点很多，但不可否认，跟你在一起并不讨厌。我们来自同一时空，清楚彼此底细，不用时刻提心吊胆，像防贼一样防着另一半担心秘密被发现，没有什么压力。” “综上，我觉得我们挺合适。” “就算不能找另一半，也可以单身啊。”莫雨不服气的反驳。 苏尧不以为然，“明明有得选，为什么要单身？” “......”莫雨被他强大的逻辑惊得说不出话，更令她震惊的是，心里居然莫名的升起一丝赞同之意，她一定是脑子瓦特了。 “不回答，我当你默认了。”苏尧一锤定音。 what？！ “你敢不敢再要点脸？老子没答应！” “你的意愿不重要。”相比莫雨的激动，苏尧显得格外平静。 “......”玛德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第92章 再见 “其实我挺不错的。” “从外形来说，就算不是貌比潘安，起码也是英俊潇洒。论智商，以我强大的基因绝对能弥补因你智商不足而导致的下一代的先天不足。论实力，我精神空间双系不敢说出神入化，也是样样精通。至于人品，烟酒黄毒一概不沾，妥妥的百里挑一。再说对你的宠溺，对你时有的任性和洁癖也是相当包容的。” “用一句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概括丝毫不为过，这样的我，你不是应该两眼冒心烧香拜佛祈求上苍来一打吗？” “如今我自荐上门，你若是拒绝，真真是暴殄天物。” 得，威逼完后到利诱了吗？莫雨嘴角止不住的抽搐，还是头一次听人这么不遗余力的自夸，而且还是这么一副脸不红心不跳的状态。 “请圆润的滚走。”莫雨皮笑肉不笑道，自夸就算了，还不忘损她一通，答应她就是脑子被驴踢！ 这一刻，她拒绝的坚决，却不曾想到，在不久的未来，她的脑子还是在苏尧的纠缠不休和颜值肉体诱惑之下被驴踢了。 很多年后，人类初步完成进化，这片狼藉的大陆再次恢复人气和生机。江浩轩作为新秩序建立的最大贡献者，毫无悬念的成为这片大陆的新统治者。 作为与统治者有私怨的古家，虽然因其丰厚的底蕴不至于被灭族，但暗亏是少不了的，与古家交好的林家也难以幸免于难。 日常勾心斗角之外，江浩轩作为新统治者颁布了不少新的法案。 那些历经改造恢复人类记忆和理智的丧尸被称为新人类，与异能者和普通人共同生存在大陆上，享有与异能者同等的地位与人权。 是的，新的秩序下还有普通人类存在。江浩轩掌握着博士在世时留下的时空计划理论，结合丧尸改造理论反推出了人类改造理论，其实也就是时空计划前期的改造部分。只是除了力量系异能者，其余异能者和普通人的身体都不足以承受改造的痛苦，成功率也如博士生前计算的那般低。 江浩轩并没有隐瞒人类改造的成功率，也给了所有普通人类自主选择是否改造的机会。一开始有很多胆大并渴求力量的普通人尝试改造，无一例外的全部失败了。之后，大家就消停下来。虽然普通人享有的待遇资源肯定不如异能者和新人类，毕竟新秩序强调能者多劳多劳多得，但这些和小命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最主要的是，新秩序下对幸存的普通人类的保护法律也逐渐出台并完善，他们的社会地位虽然略低，但人权同样不可侵犯，并且如末世前一样能通过努力工作换取等价值的生存资源。这无疑大大打消了普通人改造的念头。 尽管如此，江浩轩还是额外颁布了一条特殊条例，任何普通人任何时候想要完成改造，随时都可以来国家科研队进行改造，只是出于成功率低的缘故，接受改造就必须签生死书。 除了忙于政务，这些年，他不曾再见过苏莫二人的身影，哪怕是如今一切步入正轨，他也不打算去调查寻找。只是没想到，他们最终还是再见了。 彼时，脑袋被驴踢了的莫小姐正和苏先生手挽手出现在南方的一个小镇，在末世前，这里曾是闻名于世的旅游胜地，人间仙境。 江浩轩正好在此视察，三人打了个照面。 像是多年不见的老友，江浩轩也没摆出领导人的架子，三人很随意的找了个清净的地方叙旧。 说是叙旧，江浩轩在大陆无人不知，自然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是苏尧单方面叙述自己和莫雨这些年的境况。 他和莫雨从基地离开后便选了一个环境不错的偏远地方定居。说是定居，但他们十天有九天是不在的，大多数时间都用来四处游览。 莫雨前世因为父母的事自主隔离外界抗拒出门，今生虽然因为博士的事和自身安全被迫外出，但更多的都是为了调查，如今威胁解除，她想去看看曾经只能在网上看的美景。于是，苏尧妇唱夫随，陪她去了很多地方。 即使末世后很多城市毁了，但这些美丽的自然风光却没什么变化。人类觉得他们不再美丽是因为末世的环境改变了心境，其实风景本身没变。苏尧和莫雨并不用担心丧尸，连博士的威胁也没有了，此时他们心境正好，看什么都美。 听他们述说这些年游览的美景趣事，江领导觉得自己被狠狠塞了一嘴狗粮，可神奇的是，就这样听着，成天被公务压得喘不过气的他竟一瞬间觉得疲惫消散了不少。 有一种境界叫只羡鸳鸯不羡仙，大概说得就是莫雨苏尧。他们之间没有惊天动地的爱情，甚至达不到爱，充其量是互不讨厌彼此有好感，但他们在相处过程中将彼此视为完全信任的伙伴，并产生了不同于爱情的深厚感情。 这么多年了，他们彼此不离不弃，不理世俗纷扰，携手看尽美景，逍遥自在。即使是江浩轩这样志向远大的单身狗看了也心向往之。 有时候，男女并不一定需要爱情才能在一起，相比起爱情，或许这样平平淡淡长期建立起的信任羁绊与习惯更能长久。毕竟淡去爱情有时候只需要另一个人一件事一瞬间，但习惯却是融入骨血难以更改的。 一番叙旧之后，苏莫二人与江浩轩告辞，走向属于自己的路，渐行渐远。 第93章 番外 游戏时代 江浩轩（1） 我的名字叫江浩轩，末世前，江家虽然不涉足军政，却是十足的富庶之家。因为姑姑的关系，江家和姚家成了姻亲，我还有了个姑表妹妹叫姚爱舞。 因为江家生意重心在国外，我与小舞相见的时间不多，但我们的感情很好，一直维持着网上联系。 好景不长，姑姑在小舞十岁那年去世，没过两年，姑父为了巩固权势娶了古家小姐古寒雨。小舞与这位后妈的战争由此开始，甚至到了无法同处一个空间的地步，没多久就搬出本家自行居住。 我有些困惑，曾问过她为何那么排斥古寒雨。虽说没有人喜欢后妈，但不是古寒雨也会是别人，至少古寒雨曾经和姑姑是好姐妹，而小舞以前也很喜欢这个阿姨。 小舞的回答却让我震惊，她曾无意间发现古寒雨一直喜欢姑父，对姑姑的态度也不似面上表现出来那般友好，她曾见过不止一次古寒雨在暗处偷偷用嫉恨的目光仇视姑姑。 小舞还说姑姑的身体原本是很好的，却突然间变得虚弱不堪，她怀疑姑姑的死是人为，而这个人，她认为是古寒雨的几率很大。 因为小舞的这番话，我对古家产生怀疑，并开始派人回国秘密调查当年的事。古家将事情做得很严密，我花费了大量时间和精力才调查出一点头绪。种种迹象表明小舞的猜想没错，姑姑确实并非自然死亡。 古寒雨确实可疑，但目前为止，我还没查到有效的证据，所以一直没有对小舞提起。为了更好的调查，我没有惊动任何人秘密的回了国，本想着等掌握了确凿证据，再一举揭露古寒雨，为小舞和姑姑讨回公道，却不曾想再也没了机会。 末世来临，所有人陷入慌乱，网络彻底瘫痪，我与小舞也失去了联系。等我再次收到她的消息，是在姚家，她的葬礼上。 姚家人说末世来临后他们派人寻找在外独居的小舞，却只找到丧尸化的她，失去理智六亲不认。无奈之下，他们选择结果她。 我见了小舞的尸身，面部腐烂，脑部因被子弹打穿脑浆崩裂血肉模糊。尽管如此，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她就是小舞，她的手上有着专属的印记。 看着四肢完好能蹦能跳的姚家人，再看着身体冰凉面目全非的小表妹，我的心里生出强烈的恨。 是古寒雨害死姑姑，是姚家人让古寒雨光明正大登堂入室，也是他们一步步将小舞逼得离家独居。凭什么他们一个个完好无损，小舞却落得这么一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双拳紧握，我愤怒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在心里发誓，绝不会放过这些人！ 我对姚家和古家的怨恨由此生根壮大。 之所以没有马上动手，是因为这是在姚家的地盘，而且古家是大家，与林家一起掌控着北方基地，而江家势力大多在国外，暂时没有足够的实力与他们硬碰。 葬礼结束，我离开了姚家。想要报仇，我必须发展足以与姚古林三家抗衡的势力，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这也是我选择回国除调查往事的另一个原因，博士。 末世前，我一直在秘密资助一个科研者，因为他的学历和卓越贡献，大家一直都称他为博士，反而没人记得他的名字。他的理论研究很疯狂，为世人所不齿，我却从中看见了巨大的价值。 末世后，博士的价值被无限放大，成为众多势力觊觎的对象。而我，因为和他观点不和发生了不少争执，也渐渐意识到他想要脱离的心。以前他一直隐忍是因为除我之外没人看好他，如今，他的价值被发现，自然有了另攀高枝的野心，我必须严加防范，尽早将他转移到目所能及的地方才安心。 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博士煽动其中一个看守，借他暗中与古家的人勾搭上，制定了一系列的摆脱计划，江祁为此付出了生命，博士也失踪了。 之后，我一直在寻找博士，同时和古家对着干。京都郊外的农庄，听说那里有大量可食用动物，我料定古家一定会来分一杯羹，所以我快马加鞭提前一步截胡，虽然过程艰险，好在结果如意，古晴雯也没讨到好，古家也栽了个跟头，在北方基地失了颜面和威望。 再后来，博士的下落有了消息，古家人正准备把他护送回基地，我带人进行拦截，岂料基地出了内鬼，行动失败，博士最终被不明队伍劫走。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劫人的一行人来自东方基地。那时，几大世家为了时空计划已经达成合作，共同寻找能够进行精神抽离的异能者。 几大世家共同介入，我知道自己没办法再劫走博士，为了得到博士的帮助，展开精神基因相关的研究，我只好毛遂自荐，与他达成合作。 第94章 番外 游戏时代 江浩轩（2） 在配合实验的过程中，我渐渐发现只有我领悟了如何提取精神基因的方法。精神系异能者虽然不多，但倾五大基地之力也能找出一两个，但他们都不会。这是只有我才会的能力！ 这个认识让我十分激动，紧抓这点我再次与博士和世家们进行谈判，若是不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停掉一切精神基因的供给。 因为筹码充足，他们最终答应了我的附加要求：首先是不对外公开我的身份，除了博士，真正见过我的也只有各大世家的家主。其次我向他们索取了相应的资源用于自身发展，毕竟我最后还要和古林姚三家抗衡，在此之前必须努力发育，后期才有浪的资本。最后是博士提供精神基因深入研究的相关帮助并对其他势力保密。我每提供一批精神基因博士必须拿出最新的研究结果交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还特别警告博士不要阳奉阴违，若是让我发现他根本不尽心研究只是敷衍，或是泄露相关信息，就一拍两散。 尽管听着很霸王条款，还会占用他部分研究时间，可为了实验能继续，博士还是答应了。 有了我的帮助，博士如虎添翼，利用我提取出的精神基因在人类身上疯狂实验。对他而言，最好的研究对象当然是空间和精神系的异能者，但这两种异能者太过稀少珍贵，不符合成为实验体所必须的大量这一条件，加上珍稀异能者对各大基地来说都是重点拉拢培养的对象，他们自然不同意博士将其作为实验体。毕竟，时空计划能否成功还是一个未知数，是长期的奋斗目标，而末世的残酷却迫切需要这些高端的异能者来抗衡。 迫于无奈，博士只能将实验体定为普通人，可他们身体太过羸弱，根本无法承受改造带来的痛苦，即使数量庞大却对实验毫无帮助。 博士最先想到的是对他们身体进行强化改造，以此强化躯体提升承受能力，可普通人无法承受改造的痛苦，这无疑陷入死循环。一番思索，他最终决定用异能者做实验体，因为他们的身体素质较普通人强悍许多。 各大基地一开始是反对的。末世里，哪怕普通如强化身体部位的异能者也是弥足珍贵的，是对抗丧尸保护生存家园的重要力量。一直以来博士的改造都没有成功的例子，实验体损耗巨大，他们当然不愿意放任异能者的数量无止尽的减少。 但，再不愿意也必须有所牺牲，否则实验将无法开展，那人类就只能守着这片狼藉的土地一点点被变异的丧尸和动植物消灭殆尽。 两边最终各退一步，达成约定：同意博士用异能者做研究，但仅限身体强化的异能者，诸如水火风雷这类带属性的异能者绝对不能碰。 经过多番研究，博士得出了力量强化异能者较于其他异能者对实验改造的承受力更强，这类异能者很不幸的被当成首选实验体。 尽管这类异能者数量相较于其他异能者更多，但本质上，异能者的总数就是极少的，随着力量异能者的不断减少，加上丧尸的不断进阶和新变异种类的产生，渐渐的，各大基地发现防守越来越吃力，再没有多余的力量供给博士研究。 时空计划固然吸引他们，但必须建立在活下来的前提下，否则就算实验成功也只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实验因实验体紧缺被迫告停，博士自然不甘心，他冥思苦想费尽心思终于想到解决之法——建立时空互通平台，从其他时空获取实验体。 这一设想在最初是不被各大世家看好的，我也觉得荒谬。原先的时空穿越都不曾有一丝半点成功的迹象，如今又搞出一个时空互通平台，说是利用虚拟网络技术跨时空与异界的人类交流，从他们之中获取实验体。 听着就扯淡。但，再扯淡的设想也有人愿意去尝试。 虽然我本身并不看好时空计划，只是对其中的精神基因这一概念感兴趣，相比不切实际的穿越时空，我更偏向通过提取精神基因对丧尸进行改造。可我不会傻得将这一想法说出去便宜其他势力，只称自己对精神基因感兴趣，等博士研究出各个精神基因控制的具体部位，再将结论提供给自己基地里的科研人员秘密进行最终改造。 所以，为了达成这一目标，对于博士的决定我不会去阻挠反对，因为我希望他能继续研究，只有这样我的价值才能维继，博士也才会继续与我合作。 尽管各大基地领导者都觉得互通平台这件事很荒谬，可他们太想摆脱这片残酷狼藉的土地，平台最终还是建了起来。它被伪装成网络游戏的模样，以如今的大陆为背景，命名为《末日》。 令我意外的是，这次博士居然成功了，他的互通平台理论真的连接了两个时空的人类。 当然，与我们的时空一样，不是每个人类都有成为异能者的潜质。为了寻找适合的实验体，各个基地和世家的人以智能npc的身份进入游戏，潜伏在各个符合实验体条件的玩家身边，根据博士的指示隐晦的引导实验体提升身体素质。 姚家也参与了此次《末日》平台的建造，自然对于平台的使用有一定权限。或许是出于愧疚和怀念，小舞的父亲特意让技术人员以小舞为原型编写了一段智能数据，让她以玩家贴身助理的形式存在于平台里。 得知这一消息，我向博士要了平台的相关权限，这不是什么大事，博士很爽快的答应了。我利用权限查到了小舞服务的玩家的信息，她的名字叫莫雨。 为了陪伴小舞，我利用权限捏造了一个表哥的人物形象陪在她身边。因为和博士有过约定，关于我的信息一概保密，所以除了博士，各个基地对我进入互通平台的事一无所知。 或许真印证了那句老话：不是冤家不聚头。林逸的监视对象正好是莫雨，古晴雯作为他的疯狂爱慕者，自然紧随其后黏了过来。 我心底突然起了一个主意。既然现实世界里一时半会儿动不了他们，那就在平台里给他们制造麻烦，权当出气。 而我，之后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第95章 番外 游戏时代 江浩轩（3） 我呆在莫雨身边以表哥的身份一次又一次给古林二人使绊子，破坏他们的计划，看着他们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莫名觉得爽。 莫雨虽然觉醒了力量异能，但如今博士找够了实验体正在研究，她只是作为备胎被监视着，所以我偶尔的捣乱博士也没说什么。 我对莫雨感情有些复杂。一开始接近她是因为小舞，帮她解决古晴雯和林逸的迫害是因为存心找茬，对她好各种嘘寒问暖，还是因为将对小舞的感情转接了过去。这种种行为在外人和莫雨看来，我无疑就是国民好哥哥的典范。事实上，我对她并没有感情，就算有也是微不足道的一丁，我一直是这么觉得的。 后来事实证明，我不过是当局者迷。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我的存在给古晴雯和林逸的行动造成了不小的阻碍，他们想尽一切办法要除掉我，最初我都一一化解了，可次数多了，总有防不胜防的时候，我最终还是被他们算计。 说来好笑，这坑还是我自己跳下去的。 古晴雯利用莫雨当幌子将我引到一处丧尸密集的地方，我本可以不去，可听到莫雨有危险的时候，哪怕心存怀疑，却仍是抱着以防万一的心思去了，正中他们事先设好的陷阱，我的宿体最终被丧尸群分食殆尽。 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一个游戏角色，只要我想，随时可以换个身份再回来。真正让我在意的是我对莫雨的感情，这次被算计给我敲了一记警钟，也让我看清了一些事。尽管我一直告诉自己对莫雨没有感情，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小舞和膈应古林二人，但事实证明，这不过是在自欺欺人。我潜意识里她的分量是很重的，否则也不会中计。 这样的认知让我不由得皱起眉头，下意识去否认，不断催眠这一切都是因为小舞，我不过是将她当做替身。 为了让自己冷静，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宿体被毁对意识会产生一定的冲击，加上定期帮博士抽取精神基因也会消耗精神力，我没有再回到游戏里，而是留在现实世界安心修养，同时专心发展自身势力。定期给博士提供精神基因时，我也刻意去忽略莫雨的信息。 这样的情况并没能坚持太久，我时常会神游，胡思乱想，幻想莫雨在失去自己后是怎样伤心，没了自己的照顾她又会被古晴雯和林逸欺负得如何惨。想着想着，我就忍不住了，建了新身份进入平台，准备再次接近她。不曾想，却得到她被抓进实验室的消息。 经过一番打探，我了解了事情始末，是古晴雯将莫雨送进实验室的。我对这个女人的厌恶又更多了一分，果然，古家的女人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我决定向博士开口讨要莫雨，以我的价值，要一个实验体不是难事，博士犯不着为了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和我起冲突。 我千算万算却偏偏算漏了莫雨空间改造已经成功的可能性，那个我曾经以为没人能承受的改造，莫雨承受住了，还成功了。 等我借送精神基因的由头到了实验室，旁敲侧击从博士嘴里打听出这一消息，我就知道，博士不可能放人了。 或许我对莫雨有一丝感情，但不足够让我为她在这个节骨眼明目张胆的与博士反目，我最终选择视而不见，将这笔账记在古晴雯和林逸头上。来日方长，总有一天我会新账旧账一起算。 虽然不能光明正大的要人，但我可以偷摸着来，暗中做点小动作帮她摆脱眼前困境，只要保证自身不暴露就行。当然，这需要一个契机，索性这个契机一直都在。 很早之前我就发现实验室里隐藏着一个意识，只有意识，没有形体。 它带着强烈的精神气息，十分擅长用精神力掩饰自己的存在，尽管它的精神力等阶很高，瞒过了所有人，但同为高阶精神系异能者的我却能感应到了它的存在。 我没有提醒博士，它明显是冲着时空计划或是博士来的，我没必要也没义务多管闲事，只要它的存在和举动不影响我的研究。 如今，我正好可以利用它，达到解救莫雨的目的。 莫雨空间改造成功后，我明显感觉到它对她的关注与日俱增。我猜想它曾经应该也是博士的实验体，而且是珍稀的精神系，所以才会拥有如此强大的精神力。因为这个时空互通平台，博士的实验体不再局限于力量异能者，只是碍于数量，以力量异能者为主，精神和空间异能者为辅。所以，即使运气好碰见珍稀的精神系实验体也不足为奇。 它变成这般模样一定与博士的实验有关，如今一直潜伏应该是为了寻找摆脱现状恢复正常的方法。 我突然计上心来。如果我帮助它了解时空计划，它一定会想办法让自己恢复，到时候肯定会造成慌乱，而我就可以趁乱救走莫雨，神不知鬼不觉。 于是我暗中引导它发现博士的实验手札，里面都是博士这些年研究时空计划的重要笔记。 事态似乎在按着我的预想一步步发展，可我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它的真正目的，它不是想到摆脱现状，而是要进行精神力爆破。 它要报复！报复所有让它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的人。 它一步步引导莫雨，让她在实验进行到最后一步的时候凝聚精神力进行爆破。只可惜我发现得太晚，已经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莫雨在它的怂恿下和博士同归于尽。 第96章 番外 游戏时代 江浩轩（4） 尽管平台中存在的只是意识，但精神力爆破威力巨大，让杨杰和博士一干人的意识受到重创，导致现实世界的宿体陷入昏迷，苏醒时间难料。 换句话说，当时存在实验室的所有人包括博士，都变成了植物人。 博士出事，时空计划被迫搁浅，各大基地和世家的合作随之彻底破裂。 先前建造时空互通平台让各大世家损耗巨大，如今这样，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亏大了。 谁都不愿吃这亏，正巧此次事故杨杰作为杨家孙辈中十分出色的人才被重创，给杨家造成了不小的打击，其他基地趁机落井下石，不约而同的打起了杨家的主意，想要从中牟利，弥补先前的损失。 杨家也不是吃素的，奋力反击，基地间的争斗正式展开。 我默默的看着他们互相争斗厮杀，到几败俱伤的时候坐收渔翁之利，将元气大伤的各大世家打得措手不及。 天时地利，加上多年的筹备，吞并古林两家的势力出奇的顺利，但也消耗了我不少精力，需要好好休整消化。因此，我不得不暂停吞并行动，而其他势力在原先的基地争斗中也损耗巨大，在双方的有意避免下，我们维持着表面的和平共处。 在此期间，古林两家的核心力量都被我处理掉，剩下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我给他们留了一条生路，没有赶尽杀绝。 清理残余力量的时候，我从这些人口中得知一个令人震惊乃至愤怒的事。 博士曾提出过一套‘仇恨激励’理论，声称能增加时空计划百分之二十的成功率，且这套理论已经在实验体身上得到证实。 这个实验体是莫雨无疑。用于激发她仇恨的人，显而易见，就是为救她‘身亡’的林逸。 想到这，我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当初，意识到林逸有救人的念头，我还在暗中出了不少力。后来他营救失败，为此‘送了命’，对他的办事不力我也难得的没表现出不满。哪曾想，这一切居然都是精心策划的局！ 得知真相，我将所有怒气发泄到古晴雯和林逸身上，彻底毁掉古家和林家，用尽手段折磨古晴雯和林逸，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权当为莫雨报仇，尽管这样根本弥补不了什么。 那时，利用博士提供的资源和便利，我暗自将势力发展壮大，又吞并了古林两家，一时间风头无两，盖过五大基地各大世家，实力无人能及，无人敢得罪。当然，即便是有势均力敌的势力，在这弱肉强食人人自危的残酷末世，只要不危及自身安危利益，没人会去管别人死活。我的所作所为在其他势力刻意为之下被无视。 因为自身的不断强大，我的基地最终发展成为这片大陆上最大的势力。 博士从那之后再也没醒过，时空计划算是彻底被放弃。 我曾想过另辟蹊径，利用独有的精神基因抽取技术实现丧尸改造，从而拯救这片千疮百孔的大陆。可惜，实践起来有诸多困难，身边又没有足以媲美博士的科学研究者协助，最终也只能不了了之。 未来的许多年里，越来越多的新变异物种相继出现，人类的生存空间被极大的压缩，生存资源也越来越贫瘠。为了争夺有限的物资，我吞并了其他基地的势力，将所有幸存者统一起来，率领他们共同对抗丧尸，捍卫仅存的家园，先后抵御了三次大规模战争。 末世二十七年，人类和变异生物的第四次大规模战争爆发。经过前三次的损耗，加上繁殖率低，幸存者数量急剧减少，活下来的大多数都是异能者，普通人已经少得可怜。敌众我寡，变异物种又各个凶猛，我们再也没有抵抗的能力。 这次的战争我们打得十分狼狈，节节败退。而我，也在这次战争中不幸身亡，享年四十九岁。 第97章 番外 苏莫夫妇日常之晚间娱乐 又领略完一处自然美景，苏莫夫妇俩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偏远幽静的住处，准备稍作休整几天，再开始下一段旅程。 这天晚上，吃饱喝足的苏太太早早洗白白躺进了被窝，毫无娱乐的现今，再没什么比睡觉更有意思的事了。 虽说如今江浩轩统一了所有势力建立了新政权，并积极开展丧尸改造计划，但末世几年的时间让整片大陆狼藉不堪，一切百废待兴，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恢复的。 如今就连用电都尚不能全天供给，更别提像网络如此奢侈的配置，要恢复乃至普及至少也要一两年的时间。 漫漫长夜，也只能靠睡觉度过了。噢对了，还有其他的娱乐活动，脑补和发呆。 莫雨正神游着，右边柔软的被褥之间突然凹陷下去。余光一瞥，除了洗白白出来的苏先生还有谁。 “想什么呢？两眼无神。”苏尧笑问。 收回目光，莫雨呆呆的望着天花板，道：“没想什么，我在放空自我。俗称，发呆。” “那岂不是浪费光阴。”苏尧做着总结。 莫雨白眼上翻，“否则呢？” 无聊的夜生活，除此之外她还真想不出别的娱乐活动。 事实上，还真的有，而且是苏先生最热衷的一项娱乐活动。 “呵。” 好听磁性的轻笑声在耳边响起，莫雨耳根一痒，整个人颤了颤，正打算躲开，正上方却突然出现一张俊脸，四目相对。 她眨了眨眼，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她被苏尧给咚了！ “几个意思现在？” 苏尧嘴角微勾，露出一个魅惑的笑容，“长夜漫漫，既然你觉得无聊，不如我们来做点有意义的事吧。” 嗯？莫雨一脸黑人问号。 苏尧笑容不减，俊脸缓缓下压。 性感的薄唇在距离她只剩不到五厘米的距离被一只白皙的小手拦住。 柔嫩的掌心触及温热的气息，反应过来，莫雨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你用的什么水洗澡？” 苏尧一手支撑，另一只手抓住嘴上作祟的小手，稍稍拉离后才正常出声，却答非所问，“这个时候你的关注点居然是洗澡水？” 莫雨直直的看着他，一脸认真，“相信我，这很重要。” 苏尧眉头一挑，道：“自来水。” 如今还没找到切实有效改善水体污染的方法，自来水依旧和之前一样，是她难以接受的淡青色液体。 莫雨嘴角一抽，手脚齐齐发力推开身上的男人，双手环抱在前，一脸戒备的看着他，“离我远点。” 小洁癖还是那么严重。苏尧顺势翻倒在一旁，侧躺着撑起头看她，似笑非笑道：“你这意思，我用干净水洗了就可以？” “你先去洗了再说。”在洗澡水的问题上，莫雨一如既往的坚持。 苏尧无奈一笑，“逗你的，我用干净水洗的。” 明知她有洁癖，既然打算深入交流一番，他又怎么可能傻到明知故犯，用自来水洗澡？ 莫雨仍是一脸警惕，似乎没有轻易相信，“你怎么证明？” 苏尧被她逗乐了，“我能怎么证明？口说无凭，不如你亲身检查检查吧。” 说罢，再次转向她，开始了一整晚的检查与被检查运动。 《小丧尸的末世臭美日常》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手打吧小说网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手打吧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