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凶铃》 第一章 魔魇的电话 前段时间在网上看了一个帖子,说的是晚上十二点后,用自己的手机拨打自己的电话号码,运气好的话就能接通另一个世界的自己。 我看过之后嗤之以鼻,觉得是无稽之谈。不过和很多质疑的人一样,我嘴上不屑,心里还是抱着去试一试的想法,但当时瞌睡上头也就没有去理会。 直到周五我去参加同学聚会,加上毕业后混得也不如意,聚会上就多喝了两杯。回到出租屋已经是十点多,我倒头就睡,半夜的时候起来喝水,看了眼手机,已经是凌晨两点过几分,外面已经十分安静。 此刻,我酒也醒了七八分,但脑袋轻飘飘的,辗转难眠。躺了一会无聊就拿着手机逛论坛,无意中又看到那个帖子。我举着手机犹豫了几秒,心一横:不如就试一试,反正又不会少什么。 当时我就付诸行动,把自己的号码拨了出去,看着屏幕上闪动的连接图标,我的心跳也随着加快。按理说这种情况应该是忙音才对,但耳麦里除了电流的杂音外就是死一般的静。 想着那帖子说得煞有介事的样子,我也有些毛了,赶紧按了挂机键将电话塞到枕头下面,心里想着睡一觉也就全都忘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九点我才迷迷糊糊的从被子里钻出来,下意识的摸出手机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我浑身窜起一股冰冷,手机“啪”的掉在地上。 我的手机一直都使用原始主题,从来没有变过。但刚才我看到的却...... 主题被换成一张我熟睡的照片,让我害怕的是照片的拍摄角度,是贴在天花板上往下拍的...... 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我揪过床边的衣服三两下穿好,见到手机屏幕暗了下去,才飞快的捡了起来,直接就将它关机。 洗漱时我开始心神不宁,总感觉房间里多了一双眼睛,在暗中死死的盯着我。 天花板!我想到了那张照片,霎时,恐惧如同电流从脚心直接窜上天灵。我不敢抬头去看,害怕真的有东西趴在天花板上。 匆匆擦去嘴角的牙膏沫,我夺门而出。 平日里不觉得阴森的过道,今天却显得异常阴冷,而且被窥视的感觉依旧没有消失。我一口气跑下楼,站在街道中心,抬头看了看天,灰蒙蒙的一片。 我大口的喘着粗气,凝视着周围匆匆走过的行人。没有人直视我,但感觉在他们的脑袋后面,漆黑的头发下正掩藏着一双邪恶的眼睛,时刻都在盯着我。 轻微的宿醉让我胃里有些不适,恐惧让我不敢远离人群,又不敢靠得太近。漫无目的的走了几分钟,我钻进一家早点铺。买了一碗豆花米线后,就一直在发呆。 那照片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人恶作剧捉弄我?想到恶作剧,我心里稍微舒服了点,毕竟现在的软件功十分强大,偷偷换掉主题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照片的拍摄角度......是谁在天花板上拍摄我? 服务员很快将豆花米线端了上来,喝了几口热汤后,胃里的不适也舒缓了许多。不一会,半碗米线已经下肚。 “嗡嗡......嗡嗡......嗡嗡!” 我一下僵住了,裤兜里手机震动的感觉像针芒一样扎在心口,因为恐惧我的手不停的抖,掏了几次才将手机掏出来。 屏幕显示有短信,信息来自......我已经忘记了恐惧,心头只剩慌乱,失态的站起身,撞倒了椅子,在周围人诧异的目光中冲出早点铺。 我瘫坐在街边,大口的喘着气,手机被攥得“咔咔”只响。缓过气后,我才鼓起勇气点开了短信。 又是一张照片,是我吃米线时的照片,还是从头顶往下拍的。照片看不到脸,但是衣服和动作……我的心里混杂着恐惧和愤怒。是谁?我一定要找出你!该死的。 我愤怒的回了短信:你他妈是谁,别让老子找到你,否则弄死你! 想到在新闻里看过有一种软件,可以修改手机号码,我肯定是有人用这种手段来对付我。照片......我努力的不让自己去想,我要报警,只要抓住这个人,一切就明白了。 嗡嗡......手机又震动了。短信,还是来自我自己号码。愤怒暂时压住了心头的恐惧,我快速点开,短信的内容和我前一分钟前发出去的一样。 我冷笑几声:“妈的,想骇老子!杂种!”我啐了一口,将号码回拨过去。 嘟嘟嘟......电话里传来几声忙音,随后后自动挂断。我茫然的看着手机,大脑里一片空白。 直到几分钟后我才清醒过来,发疯似的冲进附近的一个营业厅。出示身份证后,一张清晰的通话记录单交到了我的手里。 10点29分。我疯狂的扫着一条条记录,希望能找到这个时间点的信息的记录。哪怕出现一个陌生的号码,都能让我宣泄掉内心的恐惧。 但我失望了,它仿佛超出了先进电子设备的监控,又或者是......它真的来自自己的号码,这种想法让我忍不住的害怕起来。 “先生!你还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吗?”服务台小姐的声音传来,才将我从这个梦魇中拉扯出来。 我的神情有些呆滞,匆匆的收起通话记录:“你好,我要换一张sm卡!” 换卡的过程并不繁琐,在等待的空隙,我抱着最后的希望问道:“有没有可能,有一种号码不会出现在通话记录中?” 办理业务的小姐一时没听明白,抬头看着我,我只好在重复了一遍。 “无论信息和通话都需要通过基站,即便是伪基站的广告,也会被sm卡记录和反馈。你说的情况不可能发生!” 她的话犹如一桶冰水当头浇下。难道就因为我一时的冲动和好奇......可是该死的,我只是给自己打了一个电话而已,而且也没有出现听到自己声音的情况。 我恍惚的接过电话卡,转身走出两步,就迫不及待的将新卡换上,然后将那张带着魔魇的旧卡丢进垃圾桶内。 走在大街上,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拿着换了新卡的手机,心里轻松了不少!回去后在朋友圈里公布一下就可以,不过我混得不好,也少有人会无事给我打电话。 删掉所有的短信记录,我才给老强打了个电话。老强是我发小,初中毕业就在昆明做水电工,我们之间一直保持童年时延续下来的情谊。 “老金,你要死了噶,老子正在上班!”电话才接通就传来他的咆哮声。 我也没心情和他吹牛,只是说了声我换号码了。那边沉默了几秒:“煞笔!你的号码不就是前面用的那个!”我没有听得太清,又问一遍。 “耍老子噶!你呢号码就是以前那个蛮!” 我脑袋里“嗡”的就傻了,结巴道:“这是我刚换的号码啊!” “你不信算求,老子现在在呈贡,没得时间挨你吹牛,等老子回来找你喝酒!”他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我一下就懵了,拿着电话有些不知所措,老强是不会和我开这种玩笑的。而且这根本就不是个玩笑,这他妈的会要人命的。 嗡嗡......我怒气冲冲要回营业厅理论时,又有短信进来。 熟悉的号码......我的手不听使唤的颤抖,点了几次才将短信点开。 又是一张照片,点开的第一眼我心脏猛的一抽,呼吸都为之一滞。这是我的半身照,穿着现在的衣服,但身后的背景墨一样的黑,照片中的我的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弧线,笑容里带着几分冰冷......还有阴翳。 我没有去营业厅质问,而是带着恐惧和惊慌冲进一家网吧!上机后我第一时间找到那个帖子,直接滑到下面的回复。 1楼:...... 2楼:几年前的老坟又被挖出来,能不能来点新鲜货? 3楼:楼主煞笔...... ......我试过了,里面有一只草泥马在对着我笑。 八十多条回复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大多数人都表示尝试过,但没有碰到过我这种情况。我有些不甘心,在搜索引擎中打上各种关键词。 已吓尿,接到自己的号码打来的电话......这是靠前的帖子,我看完之后只想对他竖个中指,草泥马老子都没尿,你尿个瘠薄! 我在网吧待到下午六点,一直没有在收到短信,心里的恐惧也淡了不少。 今天是周末,对于我这种找不起女朋友的人来说,陪伴左右的只有无聊。我在网吧点了份快餐,吃过之后才朝着出租屋走去。 靠近出租屋,恐惧就像野火般开始蔓延,黝黑的房顶上,好像潜伏着一双鬼眼,在我熟睡的时候就像照相机一样不停的给我拍照。 恐惧让我本能的抗拒回家......但是除了这里,我还能去哪里? 手机再次被我关掉,但这个方法无法阻止它的出现,我又将电池扣出来才安心。 打开房门,橘黄的白炽灯挣扎着亮了起来。我转身进门,随手将电池丢到电脑旁,然后重重的将自己丢到床上,习惯性的将手机放在的枕头底下。 躺在床上,脑袋里就像放电影一样,毫无章法的浮现各种画面,最后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不知何时,耳中传来“呲啦!呲啦!”的电流声,迷糊中这种声音变得越来越清晰,最后像是有个人在我耳边低沉细语。 我瞬间醒来,一个翻身滚到地上,睡意全无。背靠着墙面,毛骨悚然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透过窗户,看到外面一片漆黑,安静得吓人。房顶上的白炽灯半死不活的摇晃着,随着光线,整个房间都好像在跟随着晃动。 冷汗打湿了我的衬衫,“呲啦”的电流声被死寂的环境点点放大,刺激着我的神经。 第二章 听到我的声音 声音来自我的手机。 我耐着恐惧看向电脑桌,电池还是死尸一样挺在那里。那么...... 冷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我抬头看了看那该死的白炽灯,橘黄的光晕像是吊死的人前后摇摆着。我撑着胆子探手将枕头底下的手机摸出来。 手机屏幕是亮的,我的心猛的抽了下,“呲啦”的电流声也随之消失。我惊恐万分的瞟了一眼,上面显示的是我的号码,而且电话是接通的...... 空气仿佛凝固了,整个房间里只剩下我粗重的呼吸声。几秒之后我才鼓勇气,将手机缓缓的贴近耳朵。 “呜呜......” 手机中传出阵阵呜咽,像是捂住嘴发出的声音,还有空旷的回声,在这深夜中显得分外阴森。 “呜呜......” 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阴森森的呜咽声还在继续。慌乱中手机掉在了地上,声音突然间变得更大,好像里面有东西就要从狭小的屏幕里爬出来。 “你妈的!”我怒吼一声,抓起手机朝墙上摔去。沉闷的碰撞声中手机被摔得四分五裂,破碎的手机反弹回来,正好落在我的脚前。 手机龟裂的屏幕像是干尸的老皮,布满纵横交错的纹络。 突然,漆黑的屏幕闪烁了一下。我惊恐的退后一步,眼睁睁的看着碎得不能在碎的屏幕晃晃悠悠的亮了起来。里面出现一只枯白的手,它抓住屏幕的一角,就像抓住了一扇门一样,缓缓的拉开。 “啊!” 我发出一声惊叫,从床上弹坐起来,大口的喘着粗气,被汗水打湿的衣服在夜风中紧紧贴着皮肤,粘湿而阴冷。 是梦!我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拉开枕头。手机呢?我猛的翻身下床,余光在冰冷发黑的水泥地上看到了破碎不堪的手机。 龟裂的屏幕正显示着一张我的照片。照片里我仰着头,大张着嘴,眼睛圆瞪,一副惊恐的模样。 刚才发生的不是梦? 阴风从身后吹来,翻卷的窗帘像灵堂内的白布随风飘动。恐惧,蔓延到每一个神经末梢。 “呜呜!” 空旷阴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手脚僵硬的寻声抬头。橘黄的灯晃动着,在我的瞳孔中逐渐放大,变成血一样的红色。 头顶上,另一个我被染成了血色,他的嘴角微扬,拉出一个诡异的幅度。空洞的瞳孔里映照出我惊恐的模样,与手机上的照片一模一样。 “啊!” 惊叫刺穿了冰冷的水泥墙,回荡在楼层的每一个角落,我发疯的拽开房门,跑到空旷的街道上。 一阵冷风吹来,我满脸惊慌的四处张望。夜归的车流稀稀疏疏,疯狂跳动的心脏缓缓平息下来。 我见鬼了!真的见鬼了!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电话,让这该死的厄运降临在我的身上。我抱怨着,漫无目的的走在无人的街道上,后背冷丝丝的,仿佛有双眼睛就漂浮在脑后,一回头就会...... 恐惧的刺激让我有些麻木,只能不停的走,希望它永远跟不上我的脚步。更希望这些都是一个梦,醒来后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但阴冷的夜风让我异常的清醒,时刻都在提醒我这不是梦。 好不容易熬到天明,路边的小商店相继开门,我找了部电话拨通了老强的手机。直到现在才发现,这个城市里我能记住号码的人只有他。 老板是一个好人,关心的问我:“小伙子,是不是遇到打劫了?”我看了看自己,冲老板挤出一个微笑。电话才接通我就迫不及待的问他在那里。 听到他说还在呈贡,我用近乎咆哮的声音吼道:“你他妈的快回来,老子都快要死了!” 老板被我的样子吓得一愣,我才压低声音道:“我在你住处等你,我遇到事儿了!”说完我不等他开口就挂掉了电话。 老板接过话费又对我说:“小伙子,我看你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是不是病了?” 我麻木的摇了摇头。路上遇到一个化妆品店,透过镜子看到自己苍白的脸色,仿佛一夜之间大病了一场。 坐上公车,透过车窗看到的都是匆忙川流的行人。就在前一天,我还是他们中的一员,也讨厌这样繁忙到近乎麻木的生活。可是现在,我十分渴望还是这些忙碌行人中的一员。 老强租住在茨坝,环境同样不好。低洼的路面积满污水,碎裂的水泥路让我忍不住想起破碎的手机屏幕。我加快了速度,在居住区门口的商店买了一打啤酒,坐在老强租住的楼下等他。 有过往的人投来异样的目光,但我丝毫不顾,现在最想的就是有个能说话的人来给我壮壮胆,然后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十二点左右老强的身影才出现在巷道,看到他我立马起身迎了过去。他看到我只是张了张嘴并未说话,按照以往他肯定是先骂一通才能了事。 “搞什么名堂?整个死人脸!生病了?”他皱了皱眉,圆滚的脸像揉成团的面粉。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路过化妆品店时我还找不到形容自己脸色的词语。现在他说的十分贴切,就是死人脸。 老强租住的房间很小,二十平左右,没有电视也没有电脑,到处都是乱丢的衣服,散发着一股汗味。他抽出烟递给我一根,稍微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接过来点了。 老强在一旁开着啤酒,几乎几口就是一罐,他没有问,我也没有说。烟在肺里猛烈的撞击,剧烈的咳嗽让我的头脑也变得清醒起来。 难道真的是接通了另一个世界的我?平行宇宙、未知维度世界?这些词汇从我脑中过了一遍,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 我不否认平行宇宙和未知维度世界的存在,但是我坚定的认为我就是我,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不同的世界。 如果是鬼的世界......但是我现在还活着,怎么可能成了鬼?烟只吸了两口就燃尽,拿过啤酒我也开始喝了起来。 中午,老强去炒了两盒米线,又提了一打啤酒回来。两人喝道下午3点。他才有些不耐烦:“出那样事了,你他妈的倒是说话啊!” 我抓了抓头,用力的揉了揉脸:“我见鬼了!” 气氛立刻变得沉默,我和他都是来自农村,鬼神之说从小都是听故事一样听过来的。他的脸色一下就变了:“真的?” “嗯!”我要了只烟叼在嘴里,没有点燃。深吸一口气后我将所遇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我说完,他沉默了几秒,猛的站起身来:“妈的,我陪你回去看看,我倒要瞧瞧是那个儿子在作怪!” 老强身高和我差不多,都是一米七六左右,因为做水电,力气很大身材魁梧,而且从小身上就有股痞气,说话也比较冲。我借着他的话和三分酒劲,胆子也壮了不少。而且我有种预感,这件事不弄明白的话,我会死...... 没有人想死,即便混的不如意。我们从他的住所出发,直接打车去往我的住处,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傍晚黄昏。 站在小巷口,我依旧一阵心悸。老强夺过我手里的钥匙直接打开楼道大门,昏暗的过道散发着一股怪味。我们直接上了四楼,站在房间门口,稍微犹了一下,我还是打开门锁侧身走了进去。 橘色的白炽灯轻轻晃动着,破碎的手机躺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仿佛一具失去生命的尸体。我绕着它走过去关了窗子,风立刻被阻隔在外。 老强进来就拾起手机,直接打开后盖。我心猛的一抽,后盖下没有电池!他问:“你当时给是眼睛麻花?”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我有些微怒,从小到大我们之间从来不存在过怀疑。老强没有在说话,转身到楼道打了个电话,回来后告诉我他已经和工地请了假了,留下来陪我几天。 我心里有些感动,他的工作很苦而且找活难,但只要开工一天都有两三百块,这是他生活的来源。 我们到路边摊带了些烧烤,又提了不少啤酒。喝到酒意上来的时候,他说了一些农村对付鬼的方法。 无疑是大公鸡血,黑狗血,桃枝柳枝之类的东西。用这些东西驱鬼我也是从小听到大,并不陌生,但在城市中一下子要弄到这些东西还是有些麻烦。 酒一直喝到十二点多,困意袭来不知何时就呼呼睡了过去。 半夜的时候,一阵冷风将我吹醒。我眯眯的睁开眼,只见一个黑影站在床头,直勾勾的看着我,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到脑门心。我揉了揉眼睛,看清是老强后,浪潮般涌上心头的恐惧才退去。 “都几点了,你站在那里搞飞机,还不快睡!”我咕哝了一句,以为他起夜。接着困意袭来,脑袋里又迷迷糊糊的。 眯了几分钟,我突然感觉不对,这小子怎么还是一动不动,也不回话?我扭头看了看旁边,床上空荡荡的。 我翻身起来,伸手就要去扯他。没想到他突然转身,拉开门就跑。我头皮一阵发麻!睡意全无,穿上拖鞋就追了出去。 楼道内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我拍了拍手,那该死的声控灯才颤颤巍巍的亮了起来,但楼道内空空的,半个人影也不见。我担心他,也想不起惧怕,一直追了下去。 到了一楼还是不见他的影子,而且我没有听到铁门被打开的声音。“妈的!难不成中邪了!” 这句话才出口,我就感觉浑身上下毛骨悚然,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又回来了。 我硬着头皮转身跑上楼,准备带上钱包追出去。 第三章 多了一个 第四章 唯一的租客 第五章 午夜敲门声 第六章 女警与和尚 三米的距离,我停下了脚步。拉开门我会看到什么?人?还是...... 越想就越是胆怯,恨不得转身就逃。老强打了个手势,催我快点,我心一横,准备直接冲上去拉开门后立刻退回来。 “咚咚!咚咚!” 就在我做好一切准备时,清脆的敲门声随之传来。我憋住呼气,心跳都为之一滞,不由自主的往后了一步。 “谁!你他妈的是谁?”身体的颤抖,让我的声音也变断断续续。 这种时候门外来的会是人吗? 静,死一般的静。心脏在压抑过后疯狂的搏动,将血液输送到大脑,让我脑袋一阵胀痛,老强撩开衣角将匕首拔在手中怒吼道:“那个儿子,在不出声老子出来捅死你!” 门外依旧没有回应,我们两人都懵了,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开,还是不开?门外的到底会是什么? 我的衬衫像是淋了雨一样黏在背上,喉结滚动了几下,向前踏出半步,无论是什么东西,我都要将门打开,即便是鬼,也要面对面的和它斗一次。 “咔!”锁轴突然转动,我和老强神经一紧,同时端起了水枪。门缓缓打开一条缝隙,压抑的气氛让我的神经濒临崩断。 前一刻在想着如何开门,但这一刻却是提着心希望这门永远都不要打开。 我和老强抬着狗血水枪一阵猛射,狗血好像起到了作用,门缝停止了扩大。“砰!”在我们放松的时候,门突然爆发出一声撞击的脆响,但并没有直接被撞开,只是缝隙变得更大。 “嘿!嘿嘿!”阴沉沉的笑声从缝隙中传来,一颗圆滚滚的头颅伸了进来。 那是一张仿佛在福尔马林中浸泡过的脸,白得腻人的脸颊像蒸熟的馒头一样裂开,露出白花花的肌腱。她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毫无生气。 “房东!” 我一眼就认出这张脸是房东李小花,也明白她肯定不是活人,但不知道是鬼还是“僵尸”。我和老强同时退了一步,水枪中的狗血拼命的招呼上去。 狗血片刻就将那张让人作呕的巨脸染成红色,被狗血射中,她的脸痛苦的扭曲,面团一样变幻着形状。我提起小水枪,换上了鸡血,射了几下,它就缩了回去。 看着黑兮兮的门缝,我冲上去一脚将它踹上。刚松了口气转身,卫生间的门突然摇晃起来,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像是有人从里面用力的拉着门把来回的拖拽。 “草泥马!”老强怒吼一声,暴起一脚踹了上去,手中明晃晃的匕首举过头顶。门并没有被踹开,而是被踹出了一个洞,老强的脚直接陷了进去。 想到卫生间里不干净的东西,我转身要帮他将脚抽出来。就在这时候,屋门的锁轴再次转动,一只肥腻得恶心的手爪从门缝中伸出。 老强从脚陷进去后就没有出声,握着的匕首也掉在地上,整个人脸色铁青,正奋力的将脚往回收。“麻痹,里面有东西拖住老子了!” 我见门缝里那只恶心的手越伸越长,只能举起水枪一阵猛射,无法顾忌老强,要是让门外的鬼东西进来,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 老强奋力挣扎了几下未果,单腿弯腰捡起匕首对着卫生间的门猛的捅了数下,直接捅出一个窟窿,然后举着水枪就是一阵猛射。 房门越开越大,狗血和鸡血这一次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房东肥胖的身子一点点挤了进来。此时,老强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将脚抽了出来,他掏出几根桃木钉直接掷进卫生间里。 见他脱险,桃木钉射进后卫生间内也平静下来。我一发狠,跳起来对着房门狠狠的踹了几脚。巨大的反震弄的我整条腿都在发麻,但房东肥腻恶心的身体还是被我踹了出去。我冲上去将门锁好,乱喷了一通狗血。 “咚!” 巨大的撞击中,房间的门从中间开了一个洞,房东丑陋的嘴脸从中伸了进来。她歪裂着嘴,发出骇人的惊笑。要命的是此刻黑狗血和鸡血在她身上完全失去了作用。老强解下腰上的桃柳枝猛的抽了上去,但也丝毫无用,反而被它咬住一端收不回来。 “老子捅死你!”老强发狠的吼了一声,提起匕首照着肥腻的大脸扎了下去。 匕首化作一道寒光扎向肥腻的死尸,眼看就要刺中。以老强的力气,这一下扎中直接就能爆了她的头。 但她的嘴角扬起冰冷的幅度,白香肠般的嘴唇猛的张开,露出一口恶心的黑牙。对着老强喷出一口腐气,老强的动作一滞,直挺挺的就向后倒下。我也懵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担心摔到他的后脑上前将他扶住。 老强生死未卜,只剩下我自己,胆怯再次强袭我的神经和心脏。胆小是我最大缺点,失去依靠,它被无限的放大。 看着挣扎着破坏房门的肥尸,我扶着老强连连倒退,但房间就这么大,我又能退到哪里? 我给自己鼓气,不能在懦弱下去,要让恐惧从心里滚出去。将老强扔到床上,也来不及做任何检查,转身就扑了上去,准备将掉落在地上的匕首捡起来。 “砰!”沉闷的声音从走道上传来。房东的尸体像是受到巨大的冲击猛的抖动了一下,然后脑袋无力的耷拉下来,一动不动。 枪声?我没有听过真枪声,但却是感觉到熟悉。“背后玩我的老板终于出手了吗?”我一阵失神,现在才发现,面对枪比面对鬼还要无力。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就是敲门声。我将老强拖到床缘下藏着,敲门的声音也一声比一声急躁起来。 “我草泥马!有种就明着来,搞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吓唬你爹,算什么能耐!” 我吼了一句,紧紧握着狗血水枪,此刻不知道对面站着的是人还是鬼。 “啵!”房门从外面被暴力的踹开,房东的尸体晃晃悠悠的挂在门上,被挤入房中。然后就看到一个身材苗条的女警走了进来,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披着袈裟的秃头。 看到警察的瞬间,我紧绷的神经猛的松弛下来,整个人都感觉到很累,连站立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我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她,随着她走来,漂亮的脸蛋离我越来越近。 “警......呃......” 我刚叫出一个字,她的膝盖猛的顶到我的小腹上,开口的话也变成一声惨叫。剧烈的疼痛让我呼吸停顿,双手抱着腹部向后倒在床上。 “都快死的人了,嘴巴还这么臭!”她没有戴警帽,乌黑的秀发随意的盘在头顶,修长的腿踏在我身边床上,俯下身冷冷的看着我。 痛感逐渐消散,我喘着粗气,眼前的是人,而且还是个很漂亮的警察,但她粗暴的动作让我产生了怀疑。我紧紧握着大号水枪,只要找到机会,我就会毫不犹豫的砸在她的脸上。 跟随在她身后的和尚扫了一眼房间,转身来到卫生间的门前,突然大吼一声道:“孽畜,还不受死!” 他手中捂着一串漆黑的佛珠,吼出这句话后手猛的一挥,佛珠直接撞在卫生间的门上。那门仿佛是纸糊的直接被撞得粉碎,接着卫生间了传来一声惨叫,随即毫无动静。 看到这一幕,我立刻打消了偷袭女警的想法。她也注意到我手中的水枪,伸出手直接夺了过去:“还想偷袭我是不?咦!狗血!” 她将水枪拿到鼻子上嗅了嗅,盯着我问道:“外面的狗血也是你们弄的?” 我点点头,脑中一片空白。一个暴力女警察,一个神秘的和尚。这样的搭配,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难怪这样都还死不了,真是命大!把身份证给我!” 她的样子很美,但是她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暴力。我不敢反抗,拖着虚弱的身体坐了起来,从皮夹中取出身份证递给她。 她瞟了一眼证件,又看了看我:“22岁,难怪说话这么冲。带上你朋友跟我走!” 我一听就懵了,走?去那里?警局吗? “警察小姐,这里的东西都不是人,我们没有触犯法律,你凭什么抓我们?”我想起网上的各种传言,这种情况进去了那就是有理说不清。 “白痴,不想让你同伴死掉的话就带上他跟我们走!” 她的话让我心头一颤,回头去看老强,只见他脸色铁青,完全失去了血色,我也不知道房东对他吐了什么东西,但眼前的情况若是得不到治疗恐怕真的不会太好。 我费力的扶起老强,但他身体强壮,凭借我想要将他弄下楼还比较吃力。一旁的和尚见状上来帮我搀扶,我不小心碰了他的手一下,他突然停下来,惊异的打量着我,锐利的目光看得我有些心虚。好在他没有说什么,两人撑着老强出了这栋楼房。 夜风很猛,吹得路边的塑料袋四处乱飞。175栋楼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周围的人仿佛完全没有察觉,依旧很安静。 楼下停着一辆红色越野车,借着微弱的灯光看上去很漂亮。 第七章 小强挺尸了 越野车上路,我在后排照看老强,心中诸多疑问。更多的是在琢磨到警局后该如何交代,如果按照事实来说,这怪诞的经历,我会不会被认为是精神病? 窗外是通宵达旦的霓虹灯,直到路过翠湖公园时。我才忍不住问:“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女警充耳不闻,我心里十分不爽,麻痹的拽什么拽!你不屑一顾老子还不耐烦尿你。刚见面就是一个膝击,到现在我的小腹都还隐隐作痛。 同时心中也有些委屈,不就是敲门的时候骂了一句,身为警察就能随意报复了? 车子转弯,直接拐上青年路,几分钟后到达圆通寺,几乎没有停留直接开进了寺里。 圆通寺在昆明市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寺,香火鼎盛,香客不绝,我记得白天寺庙外面都是些摆地摊算命的老道。 她不带我们去医院或是警局,却带到寺庙来,这是什么意思?这时,我稍微留意了一下秃驴。 他三十岁左右,一路上双目微闭,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因为他搭过手,我对他有些好感。 女警将车停在寺庙后院,此时的寺内寂静无声,空气中弥漫着香火的味道。 和尚这时才睁开双目,扫了一眼后排的我和昏睡的老强道:“李施主你安排一下这位施主,我单独给胖施主驱除体内的尸怨。” 我一听就愣住了,尸毒倒是听过,尸怨又是什么东西?大和尚下车打开后门,就要将老强拖下去,我忙道:“大师,我跟着去吧,也好搭把手!” 本来留下来陪伴美女,这种美差我不会拒绝,但是想到被她打了一顿,心里就像是吃了死苍蝇一样难受。加上现在比较担心老强的状况。 “施主若执意跟去,只怕会凭添麻烦!” 尼玛的,这秃驴怎么说话的,老子再不济也不会添乱吧?和尚见我执意要去接着道:“你朋友的伤势耽搁不得,我想你心中也有很多疑问,这些都可以问一问李施主。” 我瞄了一眼女警,百般不愿,但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和尚身上。尸怨这东西听上去就有不好的感觉,送到医院估计也没啥指望,我只好将老强搀扶下车,目送和尚轻松的扛着一百八十斤刘强离去。 越野车虽然熄火了,但女警没有下车,这圆通寺我又不熟,只好再次上了车,气氛也尴尬起来。 我憋了一肚子疑问同样也憋了一肚子火气,她不吭气我索性闭目养神。 “金磊是吧?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 想不到我才假寐,女警就开口了。我也不好的继续装死,先问了她和老和尚的名字,然后问了尸怨是什么东西,老强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她倒也没摆什么架子,不过一张脸冷得让人无法直视。她叫李若云,是城南分区的刑警。至于和尚,身份就有些吓人了,他不仅仅是个和尚,还是圆通寺的主持。 我虽然不懂寺庙的规矩,但明白圆通寺这样的寺庙主持意味着什么。 说起尸怨,她说是因为房东将死之时怨气被人封在尸体内,怨气和尸气融合,后来也才会出现尸变。他这样一说,我心中的疑问就更多了,多到一时间无法理清。 听完她的讲述,我好奇的打量她,小心的问道:“李若云警官,你竟然知道这些,应该不是普通警察吧?” “哦!”她回头看着我,好像提起了兴趣。“那你说说看我是什么警察?” 我一愣,突然想起小时候看过林正英的一部电影,脱口道:“驱魔警察!” 她一听就乐了,雪白的脸上笑开了花,搞得我有些不好意思,毕竟都是二十老几的人了,还说出这么幼稚的话来。 “我看你是被吓傻了!我只是个普通的警察,比你多活了几年罢了!”她转过头,放倒椅子就躺了下来。 她虽然这么说,不过我可不这么认为。事实也证明我是对的,后来才知道她的确不是一般的警察,因为她妈是区分局局长,重要的是她爸爸是一个会抓鬼的道士! 一宿没睡,我也有些困,见她不在开口,我也只好闭嘴。心里揣着的事也只能等老强醒来,看能不能从和尚口中打听到了,当然永远不知道或许会更好。叹了口气,我就在后排座上躺了下来。 “小子,这件事情没完之前,你还得跟着我。只有我能救你的命!”原来她也没有睡,又突然开口对我道。 我一听翻身坐了起来。这事还真他妈的不简单,我不想问的原因也是我希望这件事到此结束,与我和老强再无牵扯,剩下的就交给她们。 “这他妈的还有完没完!”见事与愿违,我心情极坏,忍不住骂道。 李若云侧头瞪了我一眼,“臭小子,跟着我就要管好你的嘴巴!”她像李小龙一样伸出食指晃了晃:“不要说脏话!” 我心中憋屈,很想回她一句:草泥马的,警察了不起,警察就能剥夺我说脏话的权利?跟着你?谁他妈要跟着你,你能发我工资还是能给我做老婆? 这只是纯属yy,这个距离我绝逼不会这样说,否则她在来个肘击,我绝对要满脸桃花开。 “难道国家还真有神秘部门处理这类事不成?”我略带嘲讽的道。 “脑袋有问题?”她哼了一声,掏出电话打了起来。好像吩咐什么人去坤沙路175号处理后事。我心如猫爪,既然无法摆脱,很多问题都变得迫切起来。 房东是怎么死的,网吧的58号又是怎么死的,和我有没有关系。又是什么人针对的我?最后这个问题是我最困惑的,我只是一个网络公司的程序员,月工资不到三千。除了长得有点帅外,全身上下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李若云挂掉电话,我就迫不及待的问道:“究竟是什么人要害我,为什么要害我?”说道最后几个字,我情绪有些激动。 “哦!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嘛!不过知道得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辞掉你的工作跟着我,等这件事了了。” 我在心里问候了她一遍,此时天际逐渐翻鱼肚白,借助微弱的天光,我看到仰躺的她...... 用雪峰来形容我觉得比较贴切,被制服挤着,真他妈的大。而且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甚至忘记了回话。她察觉我的神态有些不对,直起身子狐疑的看着我。 我慌了神,急忙低头岔开她的注意力道:“辞掉工作我吃啥?你养我吗?” “噗嗤!”她一听就乐了。我暗暗松了口气,庆幸没有被发现。 “我养你?你是什么东......什么人?” 我的表情一下就阴了,麻痹的,老子不是什么东西。不过让老子抛弃工作,你又是什么东西? “你自己好好想想,失去警方的保护,我保证你活不了一个月!” 李若云的话就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我脑中一下就开花了。我之前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老命和工作还是老命重要啊! “你能不能透露一下究竟是什么人指使鬼来对付我?难不成就因为我好奇,自己打了自己的电话?”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正在全力侦查中,目前不方便透露。你只要跟着我就可以!” 她显得有些不耐烦。天际放明,寺庙中也开始有和尚行走,也有烧香的香客。有一个小和尚径自走到车前,双手合十微微躬身道:“李施主,主持请你们去禅房!” 李若云趴在窗子上听完后,发动车子将车窗全部关了,取了钥匙打开门就下了车。 我心里担心老强,小和尚话才说完我就下车了。我和李若云在小和尚的引导下,走进禅房林立的后院。 “这里没几个和尚,要这么多房间干嘛?”我嘴里嘀咕了一句。小和尚一言不发的在前面带路,李若云顿了顿与我并排同行:“都是给有钱人住的,普通人想要住一晚还得看秃驴的脸色呢!” 我心里好笑,她被晾在车里半宿心里肯定不爽。她辱骂主持,小和尚依旧一言不发,让我有些奇怪。难不成和尚和李若云还有一腿不成! 这个邪恶的想法让我心里有些不爽,真是这样的话就是鲜花捅在牛粪上了。 小和尚引我们走到一间独立禅房,然后侧身道:“施主请,主持就在里面等二位。” 我迫不及待的推开门,一眼就看到躺在软垫上的老强。他依旧昏迷,不过脸色比起原来好看了不少。“慧通大师,我朋友怎么样了?” 大和尚佛号慧通,本名李若云没有介绍。慧通大师摇了摇头:“情况暂时稳定了,但要醒来还要在这里疗养数日,不过......” “大师需要多少钱你尽管开口,只要能救活我的朋友!”越说道最后,我的声音越小,底气也没了。 我现在也是个穷光蛋,所有的存款加起来也不过七八千块钱。这还是没有女朋友的的情况下存的。 “施主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朋友需要我亲自照看,就不能助李施主一臂之力,所以还要让你代劳!”慧通微微一笑,很是和煦。 我竟然产生错觉,站在眼前的就是传说中德高望重的大师。要是他不说后面的话,我肯等会冲上去抱着他的光头亲上一口,叫上一句:恩人啊! 不过一句代劳,我心顿时提了起来。他的手段在出租屋已经目睹过,那种神威盖世是我能随便代劳的吗?我面露难色:“大师,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对付那种东西我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第八章 惊魂解剖室 第九章 做客美女家 李若云说的没错,这个人根本没有心。但在网吧我分明看到他在玩电脑,一个会玩游戏上网的人她此刻告诉我是个死人。这种说法我还是无法接受。 也正是因为无法接受,我内心才会感觉到深深的恐惧。 李若云略微沉思,从我这个角度看去,她的美是那么的惊人。“我记得有一种鬼叫食心鬼,躲在你卫生间里一直跟着你的东西应该就是食心鬼!” “那东西不是被大师解决了吗?问他一下就明白!”我有些迷糊了,也顾不上欣赏她的美丽。 “那东西跑了,秃驴只是伤了它!” 我一听急了,那东西没死,它会不会在回来跟着我?“怎么搞的,那么大一个和尚搞不定一只鬼,还当个屁的主持。” 李若云瞪了我一眼道:“它要是那么好对付,你们也就不会被吓得半死!不过这东西应该是你乱打电话招惹的。”她想了想又道:“等李小花的解剖结果出来就知道了!” 我在一旁听得冷汗直流,问道:“食心鬼为什么不杀我而是杀他?” “你有些不同呗!”她随意应了我一句,扭头看着我道:“难道你希望躺在这里的是你吗?” 一时间,我无法回答她的问题,要是回答不希望,她一定会觉得我不是男人,若是回答希望,我现在的表情会让她觉得虚伪。 还好她的电话突然响了,她白了我一眼掏出电话看了下然后接通。整个过程她都是在听,然后简单的回应:“嗯”。随后她说了句:我知道了,你自己也要小心。 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特别温柔,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我大学时也交过女朋友,自然明白其中含义。估计她名花有主,我心里酸溜溜的。 “李小花的解剖结果出来了,她的尸体完整,只是被人施了手段。应该是租房的时候见过当事人,顺便用来吓吓你!”李若云根本不在乎我的表情变化,脱掉手套。食指虚空画了一个复杂的图案然后向尸体一压。 这一次我做好的心里准备,但是尸体没有任何反应。做完这个动作她回头对我道:“现在事件大体明了,这人只是被食尸鬼当做食物杀死的。你身上的麻烦恐怕变成了两个了!” 食物?这两个字听得我毛骨悚然,我终于明白这哥们在网吧为何直勾勾的看着我了,还有变化成老强模样站在床前时的眼神,分明就是在看食物的眼神。 李若云说的不错,我的确摊上大事了,不但有人控尸来吓我,恐怕还有一只鬼随时想吃掉我的心脏。 我唯一不明白的是,食尸鬼有很多机会吃掉我,为何没有动手?难道是背后那人在制止它? 好在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解决了它们,这些我都不用去想。毕竟我不是警察,不需要知道详细的过程和真相,只需要结果,而这个结果就是我和老强都好好活着。 李若云关了解剖室的灯,锁上门,我跟在她身后,精神恍恍惚惚的。走到车子旁我还是忍不住问道:“食尸鬼要怎么对付,没有大师助阵我们是他对手吗?” 她正要钻进车子,闻言又退了出来,手扶着车门道:“等我父亲回来再说,要见你的人也就是他。” “你父亲?难不成他是道士?” 她淡淡一笑,让我感觉春风和煦。“被你猜对了,真聪明。别愣着了,上车吧!” 我心里颇不是滋味,她这夸奖听上去....... 李若云说要带我去她家,这让我浮想联翩,随即叹了口气。从她容颜我看不出来,但是从她的话里还是能听出,她最少都应该有二十五六岁。这个年纪,说不定老公早就等在家里了。 路过菜市场,她下车买了不少菜,看来是打算给我做一顿大餐了。从昨天饿到现在,光是想想都让我口水直流。 车开进一个高档小区,她竟然还有个大车库,只看面积都比我的出租屋大,这让我相当的郁闷。更郁闷的是她的家也很大,楼中楼,目测面积超过三百平米。除了别墅就算这最好了,而且装修也不赖。 我走进去,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此时我才彻底明白,她就是个白富美,而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屌丝。 超大的电视看起来很爽,她一回到家就进了房间,不知道搞什么名堂。我一边看电视,一边剥着花生米充饥。十几分钟后她才从房间中走出来,换掉警服的她让我眼睛一亮,但我脸皮薄不好意思盯着她看。 她打开储物柜,从里面弄了两桶泡面出来:“先对付一下,看晚上能不能吃个大餐!” 我接过泡面大失所望,有些困惑的问道:“你不是要做饭吗?” “做饭?”她被我问得一愣,然后嘲笑道:“做饭给你吃,你想得美!” 我虽然不爱出风头,但并不代表你可以随时看不起我,我有些微怒的道:“不做饭你买菜做什么?” “等她回来做叻!你到底吃不吃?” 麻痹,果然是有夫之妇,白白浪费老子yy了半天时间。 一碗泡面下肚,胃里才稍微舒服了些。靠在柔软的沙发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安心的睡了一觉,全身都轻松了许多。电视的声音被调得很小,李若云自己也靠在左边的沙发上睡得口水横流。 我暗叹真是人不可貌相,这睡姿与她的美貌完全不相称。 “叮咚,叮咚!”我刚要起身,门口就传来电铃声。李若云被铃声惊醒坐了起来,她走到电子寻呼屏那里看了看,直接把门打开。 我估计是她男人回来了,有些局促起来,直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身上盖着一张秋被,应该是睡着的时候她为我盖上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对她的恨也冲淡不少。 此刻,房门也被打开,李若云一脸笑意的迎了上去:“亲爱的,你可回来了!”听到这话,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里十分不爽。 然而让我大跌眼镜的是,一个四眼美眉从挡门墙迎了出来,不顾手里还提着包包,两人就这样抱在一起,四只大波被挤得波涛汹涌。 这真是一场让人血脉喷张的“豆奶”,要不是我贫血,此刻早已鼻血狂飙。 “咦!家里有客人,你怎么不早说!”四眼靓妹终于注意到我的存在,推开李若云打量了我几眼。 她皮肤白嫩,脸蛋娇小,戴着一副很大的黑边眼镜。要不是身上成熟的服装和高挑的身材,很容易被误以为是中学生。 看了我几眼后,她笑着向我走来,我有些慌张的站起身。 “我叫秦瑶,是小云云的朋友!” 她一个小云云,叫得我忍俊不禁的想笑。 “我叫金磊,也是......也算是小.......李警官的朋友!”我只谈过一次恋爱,碰到美女总爱胡思乱想,实际表现却是很怯场。 “瑶瑶,你别和他废话了,赶紧给我们做顿好吃的!” 秦瑶的出现,李若云的表现总算有了点女人味了。秦瑶只是简单的准备了一下,就进了厨房,剩我和李若云干坐着看电视。 “你朋友是做什么的?”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法医,解剖尸体的!”她漫不经心的回应,不过很快就拿起水果刀对着我比划道:“就像切牛肉一样的切尸体!” 这话让我想起她撕开58号胸腔的画面,胃里一阵反酸,不敢在接她的话。她要是在说几句,我指不定当场又喷了。 “小样!就你这怂样还想打听人家。我告诉你,她切的尸体都比你吃的饭还多!” “你别说了行不行?”我顶了她一句,扭头看电视不敢在理她。 “开饭咯!”不多时秦瑶从厨房探头喊了一声,我看了李若云一眼,起身走入厨房帮忙盛饭。 看着桌上的美味佳肴,李若云和秦瑶大快朵颐。我也很饿,但想起李若云刚才的话,就完全失去了胃口。 “小弟,你怎么不吃,是姐姐做的饭菜不好吃吗?”秦瑶见我不吃,停下筷子问我。李若云则是往嘴里塞着红烧肉,一边偷偷的笑。 我硬着头皮不去想,夹了青菜猛的扒拉了几口饭,鼓足勇气咽了下去,才抬头对秦瑶挤出一点笑容。第一口下肚,第二口咽下去也就不是那么困难。 “瑶瑶,李小花的尸体你检查仔细了吗?”李若云的话很不合时宜,我感觉她是故意的。 秦瑶扶了扶眼镜,很认真的道:“我重点解剖了她的脑部,脑浆都成了豆花,确定是魂台被击碎,魂飞魄散。目前局里已经通知她的家人了!” 我猛的站起身,直奔卫生间。如果没有见过李小花肥腻的尸体,我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如果不是见过李若云徒手打开58号的胸腔,我的承受能力还能在飙升一点点。 我蹲在卫生间内吐了个天昏地暗,腹部火辣辣的抽痛。洗了把脸回来的时候,秦瑶和李若云正在偷偷的笑。我夹了点菜独自坐到客厅吃。 一直幻想美女伴身,不过当俩个美女叽叽喳喳聊个不停,自己又无法插嘴的时候,我除了尴尬就是无聊。 八点半的时候,我就有些坐不住了,打断两人的谈话问道:“今晚我睡哪里?我有些困了!” 两人停下谈话,几秒后李若云淡淡道:“睡我房间。嗯,打个地铺!” 开头的话让我有些受宠若惊,听到后面一句顿时黯然伤神。 “哎呦!我们的独行侠小云云什么时候开窍了!竟然学会保护小男生了!”秦瑶在一旁打趣,李若云立刻扑上去挠她痒痒,两人打做一团。 除了有些波涛汹涌外,我觉得她们的游戏一点也没趣。 第十章 信猫诡影 第十一章 广西赶尸人 第十二章 电话又来了 第十三章 十世业火身 我好奇而又惧怕,杜义连续发出数次这样的“咯咯”声后停了下来。 他走到死尸对面,左手十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在惨绿色的铜灯上一挑,夹出一团绿火,猛的往自己眉心一抹。 “那盏灯叫引尸灯,燃烧的是尸油,抹在眉心能够打开尸觉,就能听到尸语了!” 李若云又喘息着为我介绍起来,她这样做,让我有些感激。几年后,我才知道这些东西在这个世界上是难得一见的。 我听了后,心中暗叹:不愧是赶尸的,手里的东西都和“尸”脱不开干系。 冰冷的尸床上,坐起的男尸突然张嘴,肉眼可见的寒气从他口中呼出。即便我有准备,还是轻轻的抖了一下。秦瑶挪了几步,左手紧紧抱着信猫,右手拿着手术刀站到李若云身旁,一副防备的样子。 我有些奇怪,难道有杜大爷在,这尸体还能造反不成?尸体呼出几口气,喉咙中发出“呼哧呼哧”的破风箱声,持续了几分钟后才停止。 杜义细细聆听,越听脸上的表情越是难看。听完后,他抬手就抹掉眉心绿油油的火焰。火焰熄灭,那尸体紧闭的双目突然睁开,露出几缕凶光。 “尸变!”我大叫一声,眼前的那里是什么死人,死人的目光会这么凶狠吗? 杜义退了半步,处变不惊,手中尸鞭抬起就朝尸体抽去。 “啪”的一声,尸体应声倒下,但是双目圆睁,凶光毕露。手脚不停的颤抖,挣扎着要直立起来。 “畜生!”杜义冷喝一声,举起鞭子又要抽下。旁边的秦瑶突然上前一步道:“让我来!” 说话间她手里的手术刀化作一道寒光直接插入男尸的眉心。我看到刀刃上闪过一缕青光,随即整个刀刃全部没入尸体眉心。 她面无表情的拔出手术刀,那男尸抽搐的手脚也随之停了下来。 杜义叹了口气,冷着脸道:“你这女娃出手也太狠了,这下伤了尸体,让我如何跟家属交代!” 面对杜义的训斥,我觉得秦瑶这次是收不了场了,没想到她立刻换了表情,可怜兮兮的拉着杜义的手,委屈的道:“大爷,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这么鲁莽了!” 这一招还真的灵了,杜义立即换了副面容道:“好了好了,别撒娇了!” 秦瑶一听露出两个小酒窝。不过杜义话语一转,意味深长的道:“你这刀这样成长下去,将来有一天会失去控制的,你要早早做好准备。” 秦瑶的脸色略微变了变,随后笑着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注意的。” “嗯!这样最好!”杜义笑了笑,开始收拾东西,将尸体搬回冷柜内。我心里好奇,杜义同死尸交流过后啥也没给我们说,还有秦瑶的手术刀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杀尸变的尸体还能够变强不成? 要真的是这样,它已经不能叫做手术刀了,而是神器了。后来证明,我所想的没错,秦瑶的手术刀的确非同一般。 杜义收拾完尸体,拿出对讲机冲着里面道:“可以了!”说完又将它关掉。几秒后,停尸房内有传出“咔嚓”声,所有的尸柜都抖了抖。 不过这一次我没有受到惊吓,也搞明白这东西只是远程控制的电子锁,防止有人恶意偷尸的。 离开的路上,杜义才道:“我真是老了,连这里跑来鬼物都察觉不了。不过它既然来了,想要离开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和李若云秦瑶都只是听着。杜义感叹了一下接着道:“老头子也只是能够让它在这里呆上几天,抓他的事还是让李淳一来办吧,你们两个女娃道行还不够!” 李若云这次没有反对,死尸一样趴在我的背上。说完几句话,我们也到了杜义的管理室前。我归还了尸丹,秦瑶上前同他告辞,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后,我们三人走了出来。 见到外面的阳光,我长长的吁了口气。被阳光照射后,李若云的脸色也恢复了一些。回去的路上秦瑶驾驶越野车,速度也慢了不少。 “小云云,现在还是开了李伯伯的符印,等他回来再做打算吧!”秦瑶边开车边道。 李若云靠在副驾的座椅上,轻轻点了点头。“希望对方不要派人来才好,有时候人比鬼难对付得多。” 我插不上话,但是她说的这句话很有道理。 我们三人又回到李若云家,一到家,李若云的精神有了起色,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外,已经能够自由活动。 她在房间中走了几圈,结了不少手印,但没有白光,应该是没有动用真气的印。然后拿出那部凭空出现在我衣兜里的手机,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符印,她贴上后丢到抽屉里,吩咐我道:“你身上有火,最好不要动它!” 我急忙点头,这东西就是她不说,我也绝对不会去动。只是我很困惑,他们老说我身上火旺。但究竟是什么火?阳火吗?这东西在我老家也有流传。说是人的肩膀和额头上一共有三把火,也就是小说中描述的阳火。 但是我感觉他们说的火绝对不是这种火,具体是什么火?我追问,她们也说不清楚。我心若猫抓,但也毫无办法,只能等李淳一来了才能搞清楚了。 枯燥混杂着恐惧,每天晚上李若云将手枪上堂,秦瑶细心的检查每一道窗户。看到这些我心里就发紧,有时候甚至在想,对方既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电话放在我的衣兜里,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煎熬终于在十八号的早上终结。李淳一回来了!他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消瘦,高高的颧骨,深陷的眼窝。洗得发白的衣服干净而笔挺,站在门口就像一根标枪一样。 相对于我的热情和欣喜,李若云的表现平淡了许多,甚至表现出淡漠。后来从秦瑶口中得知因为李淳一的职业导致了家庭破裂,所以李若云即便跟随父亲修行封鬼六印,但对父亲更多的是恨意。 跟随李淳一同来的还有一个三十左右的青年,他一身黑色西装,身材挺拔五官端正,但他的眼神给我一种阴阴的感觉。李若云称呼他为师兄,看上去两人的关系很好。 “李伯伯!”我有些局促的接过李淳一的手提箱,和秦瑶一起迎了两人进屋。 李淳一进门之后就一直打量我,随后拉过我的手查看了半天。他接过秦瑶递来的茶喝了一口,整个过程谁都没有说话,就连李若云也坐到一旁,神情充满了期待。 “十世业火身,实为难得!”李淳一放开我的手,缓缓道。 听到这话,我一下紧张起来。业火,只有在小说中才会出现的东西,怎么就出现在我身上? 而且我也大致了解。业火,《楞严经》中指恶业害身如火。亦指地狱焚烧罪人之火。 只有罪大恶极的人才会引来业火。想到这里大白天里我也是冷汗直流,表情抽搐,小心的问道:“李大师,我怎么会带着十世业火,难不成我做了十世恶人,就连老天都不放过我?” 李淳一抿了口茶,慢悠悠的道:“可以这样理解,但也可以不这样理解。” 我一听懵了,麻痹的,活了二十年,鸡都没杀过,现在说我是十世恶人?若不是他真有些能耐,李若云就在一旁,老子指不定飞起兜脸给他几脚。 高冷的西装哥笑了笑,开口道:“阴司第八层,也有红莲业火,烧尽罪恶。或许与你有些联系!”他的笑让我十分的不爽,像是在嘲笑三岁小孩玩泥巴一样。 我没有接他的话,等着李淳一给出权威的回答。 “业火身并不少见,但是十世业火身,就是几千年都难得一见了。你若拜我为师,修行封师印诀,引动体内业火,定能成为一世大家!” 搞什么名堂?刚才说老子是十世恶人,现在又说老子可以修道?这前后矛盾,难不成是戏耍老子不成? “那我到底是不是十世恶人?”我耐着性子问道。 “不知!”李淳一故作高深的摇头晃脑,“这需要时间来印证。你可愿意跟随我学道?” 三个屁没冲到重点,我心里十分的不爽。但原本心里就有拜师的念头,现在他也有意,简直是一拍即合。 “不行,你已经拆散了自己的家庭,难道还想毁掉别人的后半生?” 我正要问问学习封鬼六印有什么厉害之处,一直没有出声的李若云冷冷的开口。表情酷得吓人,语气更是不容人反驳。 李淳一的反应也极大,像是受了刺激,猛的摔掉手中茶杯,怒喝道:“胡闹!他不修道迟早被恶人夺了身体。” 我一时间沉默下来,不管这对父女之间的争执。我自己也明白,不论修什么道,最后的结果都是被这个世界所隔离。即便能赚不少钱,生活也会从此改变,但只能活在一个狭小的世界,处处局限。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不是你能左右的。”李淳一在西装哥的劝说下坐了下来,依旧怒气冲冲。 李若云被秦瑶拉着,闻言冷笑了几声,“选择?就像我一样吗?” 李淳一一听,整个人如泄了气的皮球,萎了。秦瑶后来告诉我说,李若云十三岁的时候父母离异,她几乎没有选择的就进了这行。 我听得也烦,摆摆手打断道:“不就是换个圈子吗?从人换成鬼,没什么大不了的!” 抓鬼斗妖,小说里来看是如此的惊险刺激。但小说里没有写的是选择这条路,放弃的不仅仅是正常人的生活,还要背离这个世界。 “金磊,你敢!” 李若云像个母夜叉,漂亮的眼睛充满了暴力的愤怒,直接威胁我。 “你不是说过,有些东西命中注定,就没法逃了吗?” 我知道她的好意,但是我选择了。不是我有多伟大,有多信命,而是我真的缺钱。 第十四章 封鬼六印 第十五章 阴河引鬼 第十六章 偶遇鬼出殡 黑黝黝的棺材头上,红色的“寿”字如血一样猩红。字的周围画着五颜六色的葬头花,看一眼都让人毛骨悚然。我忍不住退了一步,想要远离这恐怖的画卷。 突然,一阵猛烈的阴风吹来,鼓乐声在风声中变得若有若无。那些鬼也跟着浓雾摆动扭曲,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 “哈!” 我脑后突然传来一声哈气声,脖子上立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以为李若云跟我看玩笑,回头就要训斥。但我一回头,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人都像是飘了起来。 四周浓墨般漆黑,看不到李若云和师傅让我更加慌乱。我张嘴想要大叫,但好像身处真空一样,无论多么用力都没有声音传出。 突然,全身一阵冰凉。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已经落入湖中,正好掉落在白雾的下方。 “笨蛋,快游上来,别让符印浸了水!”李若云焦急的声音从大坝上方传来,我抬头看去,视线被迷雾阻挡,根本看不到她。 我一听,连忙踩水,让肩膀露出水面,奋力的向岸边游去。忽然,脚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而且那东西正顺着我的脚往上爬。 “我......水底有东西拉住我了!” 我仰头大吼,忍住没爆粗口。不过这一抬头,正好看到那黑黝黝的大棺材头正迎着我飘来。抬棺的鬼东西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但那花里胡哨的葬头花比鬼还可怕,正一点点在我眼中放大。 “师傅!救我!”我再也忍不住,对着大坝大叫。手脚并用挣扎着往岸边游。 要命的是,缠住我的东西此时已经从小腿爬到了腰间,它所过之处冰寒刺骨。 我看了一眼,距离岸上还有五六米。这五六米现在成了一道无法跨越的距离,而上面除了李若云焦急的声音,没有师傅的任何音讯。 上有恐怖的棺材飘来,下面又不知被什么鬼东西缠住。我是六神无主,手忙脚乱,大脑一片空白。 短短几息,冰冷从腰部蔓延到了胸口,已经露出了水面。我低头一看,见一只苍白滑腻的手爪五指张开的向上摸索来。我三魂七魄都快吓出窍,惨叫一声道:“师傅快救我,水里有鬼!” “蠢货!” 我才叫完,就听到李若云的骂声,接着“噗通”一声,我身前水花四溅,李若云露出一个脑袋向我游来。 看到她,我绷紧的神经才松弛了点,胸前的枯爪就要伸到脖子上。想到电影里被女鬼掐死的情节,我猛的打了个冷战清醒过来。眼目前的情况等李若云过来救已经来不及了,冰寒已经蔓延到锁骨。 我忍着剧痛,咬破舌尖,低头就将血水喷向枯手。血雾喷洒,那手仿佛能够感觉到危险,瞬间脱离我的身体。身体恢复了自由,我奋力的向着李若云游去。脑后,那恐怖的棺材正在无声的接近。 李若云迎了上来,我几乎是一头扎进她的怀里,紧紧将她搂住。 “呔,你我各走半边,何要刁难于我徒?” 此刻,师父的声音远远传来,接着只见一道白光飞来。白光上纹络清晰,像是光化成的图纹。它瞬息而至,击中棺材头。 一时间水声滔滔,我和李若云惊魂万分,相互搀扶着游到岸边。回头看去,只见那棺材缓缓淡化,鼓乐声嘎然而止。 “快上来!” 随着师父的声音,一根长长的树枝被扔了下来。我和李若云抓住树枝顺着爬上大坝。我瘫坐在地上,满身的狼狈。 喘了几口气才起身看去,那些鬼影已经全部消失,迷雾却是越来越浓。这一番折腾,符印也早被打湿,师傅给我们都换了一张,吩咐道:“正主来了,别出声,更不能回头!” 我缩了缩脖子,现在打死我也不敢回头了。师傅丢掉树枝,又爬山大坝负手而立。 阴风开始怒号,而迷雾却是越来越凝实。 “哗哗!”一阵水声传来,好像有人在水里游泳一样。接着那个黑色的手机缓缓漂浮起来,悬浮在迷雾上。 “嗡嗡!嗡嗡!” 宁静的夜里,这声音如同催命的音符。又怕又冷的我忍不住瑟瑟发抖。直到这件事过后,师父才告诉我,我信了网络的传音,误打误撞的中了诅咒招惹来食心鬼。接着又被人利用,收复了食心鬼,想要通过手机来吓走我的魂魄。 手机震动着,它的屏幕一暗一明。当震动结束后,整个屏幕被完全点亮。白色的阴雾中,我看到手机上散发着缕缕黑气。 李若云在地上写道:“黑气就是鬼气!现在说话就会走了生气,到时候它就知道你的位置!” 我一看,立刻将嘴巴紧紧闭着,生怕忍不住说话走了气。 屏幕中,一只惨白的手逐渐变得清晰,它缓缓伸出屏幕掰住两边,一点点的往外挤。阴风在这一刻凝固,四周的空气都变得冰冷异常,就连李若云都在忍不住微微的颤抖。 她用滴水的衣袖在地上写到:“这厉鬼很强大!我对付不了!” 要是以前她临危说对付不了,我会很想抽她几个大嘴巴子,但现在她不行还有他爹,所以我镇定了不少,还朝她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那表情是告诉她:你特么在我面前装逼,现在也有你尿(sui)的时候。 她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不过我没有理会,现在手机中已经伸出两只枯手,两只枯手间落下长长的黑发,密密麻麻的看上去分外的吓人。 我向着大坝靠了靠,只露出眼睛盯着看手机的变化。而师父一直保持站立的姿势,好像路灯杆一样,要不是他背负在身后的十指不停跳动,我还以为他被吓得石化了。 黑发没完没了的飘出,发尖已经快要接触道湖面了。 “咯咯!”一阵老尸般的阴笑传来,接着一颗惨绿色的头颅猛的伸了出来。它高昂着,让我们都能看清它绿莹莹的五官,和嘴角挂着的冷笑。 冰冷的微笑,还带着几分戏谑。它的出现,整个阴雾都在晃动,眼看就要飘散。 而那黑色的手机散发出来的鬼气越来越浓,我心中一颤,感情这手机完全就是鬼气凝聚成的啊!还好李若云用师父的符印暂时封印了,要不然当日我们就是在引鬼入屋。 鬼气森然,显化出来后并未消散,而是凝聚成躯干。那绿面鬼头也完全挣扎出来,嘴里发着渗人的阴笑。满头的长发披散着,样貌可怖,分不清男女。它嘴角微微裂开,阴冷的目光缓缓扫视四周。 “孽畜!”师父突然大喝一声,背在身后的手同时抽出。左手一张符印直接拍飞出去,右手则是在虚空结印。 随着他的手划动,一条条散发白色光芒的线条形成印诀。他结印的光芒比起李若云要强盛不少,甚至有些刺目。 “嘿,嘿!” 师父突然出手,但那鬼物好像早就料到,又像是没有灵智,发出凄然的笑声。双唇猛的张开,一团绿色的鬼气飞出,与那符印撞击在一起。 “砰!” 符印破碎,但是其上纹络显化了出来,比起结印形成的弱了不少。被这鬼气冲撞更是暗淡下来,变得模糊。好在此刻师父手中的印已经结成,虚空一按,印诀横空飞出。 我一眼就看出这是“镇”字印,与我肩膀上的符印相同。绿面鬼猛的一扭头,没有理会印诀,双目直勾勾的向我扫来。 瞬间,我感觉全身上下都被浇了冰水一样的寒。脑中顿时变得模模糊糊,很想躺下睡上一觉。 “咬舌尖!”李若云在一旁看我不对劲,大吼了一声。我脑中最后一丝清明被唤醒,还未凝结的舌尖又被我狠心的咬开,刺痛让我瞬间清醒过来。 等我抬头再去看时,印诀已经击中绿面鬼,如同一张网一样将它罩住。但它并未挣扎,喉咙中“咕咕”作响,喷出一股股绿色鬼气。 随着绿色的鬼气喷出,组成它躯干的黑色鬼气在迅速消散,好像是通过它的身体转化成了绿色鬼气。 鬼气缭绕,很快它就只剩下一颗头颅。印诀一时间竟然无法破掉森森鬼气。让它在里面发出桀桀怪笑,长发飞舞向我飘来。 “这畜生修得了道行!镇印破不了鬼气!你们快退!”师父跳下大坝,语气有些急,但是表情却很淡定。探手之下就捏了数张符印,随手就拍了几张出去。 这一次用的符印我还没见过。不过这符印飞去之后“砰”的直接炸开,森然鬼气也被爆开的光芒扫中,顿时削弱了不少。 “这是‘散’字印,能散掉鬼气,阴气!”危险关头,师父依旧不忘指点我。见那鬼物扑向我,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大吼道:“师傅你老人家快点施展神威,要不然徒弟我就要挂了!” 李若云一把将我拉在身后,危机关头她挺身而出让我很是感动。 “你懂个屁,不活捉它,怎么揪出背后黑手!” 师傅骂了一句,手中又打出数到符印,散掉不少鬼气,但对于鬼头身边的鬼气来说,还是构不成威胁。 此刻,李若云同样结印,白色光芒显化,同样是“散”字印诀。印一成,她见我还紧紧跟在她身后,冷道:“还不快滚,碍手碍脚的!” 说完将印诀拍了出去。 麻痹的!我暗骂了一句。“我可不能丢下你不管!”随后大义凛然的吼了一句。 其实是师父的话让我明白,这老东西还没动真格,而且四周寂静无声,要是这东西还有同伴,我跑出去等于自投罗网。 第十七章 梦魇缠身 “白痴!” 李若云白了我一眼,结印之后,她显得十分虚弱,但是效果也很明显。加上师傅的符印,此时绿面鬼周围的鬼气弱了许多,能够看到它狰狞的面容。 鬼气削弱,“镇”字印开始收拢。它的速度瞬间慢了下来,我搀扶着李若云退到二十米开外,剩下的就要交给师傅来发大招了。 “镇!”师傅再次结印,又一个“镇”字印飞出。两个印诀加身,绿面鬼终于无法动弹,彻底被印纹镇住。 被困后它反而安静了下来,夜空下“咯咯”怪笑,比起夜枭还要吓人。师傅拧着眉头走了过来,脸色略微有些苍白。 他拿出一张符印凌空一抖,上面的纹络仿佛活了一样,好像要从黄纸上腾飞而出,绿面鬼突然化为一道绿色光芒钻入符印中。 “这次多亏了小云,要不是你加了一个印诀,为父在多结印一次,想要收它就有些难了!” 师傅的话让我有些困惑,难不成他现在的能力也只能结三四次印吗?要真是这样,封师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牛逼。 按游戏的说法就是蓝太少了,而且还不能及时补充。 “封师的符印比起道符、符箓等要强上不少,若非要活捉他,这鬼物撑不了两道‘灭’字印。” 师傅的话让我脸上火辣辣的,好像被他看穿了心中所想。急忙奉承道:“那是,师傅出马一个顶两!” “恶心死了!去把车开过来!”李若云瞪了我一眼,师傅对她的赞赏仿佛是废话一样。 我心里也是有些想不通,不就让你童年黑暗了点,让你二十六岁还没谈过恋爱么!有必要这般仇恨?当然我想得有些简单了,其中的道道是人家家事,我也不好过问。 接过钥匙,我将宝马车开了过来。车内的空调被我调到三十度,这样会让全身湿透的我和李若云好受一些。 第一次开这种豪车,我心里还是有些激动。大学时学了驾照,总共也就开过三四次车,现在摆弄起来有些生疏。师父的路虎消失在拐角,我才缓缓启动。 路上李若云掏出手机按了按。我瞟了一眼,心道:不愧是爱疯,泡了水都能打通! “遥遥,你那边怎么样了?” “嗯!好,我们也在路上,家里见!” 她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然后对我道:“食心鬼没有抓住!” 我一听猛的踩下刹车,“他们是搞什么吃的,赵权那样子拽得二五八万似得!想不到就这点能耐,我......” 一想到那东西没死,我心脏就像是插了把刀一样难受,心里的火气更是不用说。 “能不能等我把话说完?”李若云脸色苍白的瞪了我一眼,接着道:“没抓住,不过食心鬼被杜义和赵师兄打灭了!” “呼!”我松了口气,“这好事你咋还吞吞吐吐的,其实赵权师兄还是蛮帅的,年轻有为,又有本事!” “闭嘴!好好开车。真不知道你这半年是怎么混的,不但胆小如鼠,还满嘴跑火车!” 她这话真心伤自尊。 “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英雄嘴里跑火车。在说了,普通人见鬼不跑的能有几个?你挑一个给我看看?” 她有些疲倦,蜷缩在座椅上,有气无力的回道:“快点回去,还等着审问那绿面鬼,要是不出差错,背后害你的人就快浮出水面了!” “切!应该是你的案子就要破了,到时候封个女神探的名头,要多威风有多威风。我就惨咯,被人卖了还得数钱!” “就你话多,我让你闭嘴!”她猛的直起身吼了一句,我瘪瘪嘴不敢在多话。 停好车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李若云精神更加的萎靡。站在树下等我的时候,还需要扶着树干才能站稳。至于师父早就没影了。 “你没事吧?要不我背你上去?”我本来就是随口一说,不用她回答我都猜得到答案,所以嘴里说着脚下已经向前走了几步。 回到家中,大厅里只有秦瑶还坐着,见到我们扶了扶眼镜道:“你们怎么搞的?全身都湿透了!”她说着上前扶住李若云。 “掉河里了,我师父和赵权师兄呢?”秦瑶的状态很好,看来她也没出什么力气,开口问她道。 “李伯父说天太晚了,剩下的事明天再说。赵大哥也回去了!明天在过来。你们先去洗个澡吧!要不得感冒了!” 秦瑶皱了皱眉鼻子,扶着李若云就回房间去了。我愣了几秒,也回到客房。李若云家每个卧室都有卫生间,身上也凉得有些难受。但是我换洗的衣服都没有带过来,即便洗了澡明天穿什么? 我站在卫生间里是左右为难。最后锁上门还是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然后将衣服也洗了,身上就裹着一条浴巾。 知道食心鬼被灭,手机里的鬼物也被抓住。我打算明天白天回去搬了东西,然后换个住的地方,在去看望一下老强。 想着这些,不知不觉就困了。但是这一夜没有我想的那么平静。睡着后,我的大脑和视觉好像还在运作。 绿面鬼瞪我时的眼神一直萦绕不散,折腾得我在睡梦中也是一惊一乍的。四点多的时候我就被噩梦吓醒,随后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才再次进入梦乡。 这一次梦境也变了。在梦里,我来到一所破旧的古宅,门口的摆放的石狮子已残缺不全,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岁月。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梦,就像梦里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我不断的提醒自己要离开,不能进去。但在梦里我还是推开了那掉了漆,甚至有些腐朽的大门。 大门打开,里面繁花似锦,像是一个花园一样,但这些花儿都是野花。凌乱得横七竖八。屋顶上瓦沟里也是杂草丛生,根本找不到路,入眼一片荒凉。 我扒开杂草,好不容易进入内院。这里的环境比起外面略好,青石板镶嵌的地面只是缝隙内长了些野草。正房的门敞开着,里面黑漆漆的,门口摆着一把太师椅,看上去光洁如新,像是新做出来的一样。 院内除了荒凉外,还有些阴冷。耳房的回廊有些破败,窗户上蜡黄的窗纸七零八落的。我心生一股寒意,要是现实中碰到这样的地方,我早撒腿就跑了。 但是梦里,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竟一步步的踏上台阶,走近那把诡异的太师椅。 “离开,快离开!”我一直在提醒自己,头皮发麻。但是梦中的我像是着了魔一样,缓缓的走过去,坐在太师椅上。 屁股落实后,感觉全身舒畅不已,鼓乐声骤然响起,隐隐约约还有唱戏的声音。我翘着二郎腿,就这样坐在太师椅上,一副陶醉的模样。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冰凉,有东西搭上了我的肩膀,接着缓缓下滑。一双白皙的手伸到我的胸前,轻轻抚摸。 恐惧,让我全身僵硬。愣愣的坐在太师椅上无法动荡,我感觉到了身后传来的呼吸,像冷风一样吹在我的后脑。接着一个柔软的东西趴到了我的肩膀上。 我不敢回头去看,现实从没尿过的我,在梦里却差点尿了出来。我感觉得到她伸出舌头,从我的耳朵轻轻舔舐过来,最后落到我的脸颊上。 它要转过来了吗?我是不是要看见它的鬼脸了?我越想越怕,奋力的挣扎着,要挣脱冰冻般的束缚。 “啊!” 我发出一声惊叫,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脸颊上感觉到湿湿的。 “瞄!”一声猫叫让我彻底清醒过来,原来是信猫趴在我的肩膀上,正在舔舐我的脸。 我睁开眼睛,入眼的是刺目的阳光,不仅仅是信猫,李若云额秦瑶竟然就站在我的床前。想到我睡觉前...... “真不害羞,这么大的人还裸睡!”秦瑶用手指刮着脸冲我道。 我一听立马躺了回去,双手死死拉住被角,将自己紧紧盖住,双目在两人脸上扫来扫去。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现在几点了?”我揉了揉火辣辣的脸,有些害羞的道。 李若云好像在想别的事情,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秦瑶俯身将信猫抱入怀中。“你一觉睡到中午,我还以为你被女鬼勾了魂了!要不是信猫,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叫醒你呢?” 我一听自己睡了七八个小时,满脸的不可思议。此刻李若云像是回魂一样从床角拎起一个纸袋丢到床上:“这是遥遥今早去给你买的,换上赶紧出来!” 秦瑶一听不乐意了,嘟着嘴道:“小云云,你这话说的,这衣服可是你付的钱哦!” 这梦诡异的紧,秦瑶一闹,我一阵头大。“两位美女请回避一下。” 我说完,秦瑶脸蛋一红,抱着信猫转身就走。李若云也同样干脆。我换上衣服,洗漱了一番。站在卫生间里,看着镜子里穿着运动服的自己,不由得感叹,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来到大厅,秦瑶有些迫不及待的凑上前问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将梦里看到的完整的描述出来,两人听了之后都是面露难色。 “那女鬼怕是缠上你了,没想到在我家她还能入你的梦!” 李若云叹了口气。我一听不解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秦瑶抚摸着信猫,缓缓道:“鬼出了魂飞魄散和转世轮回,理论上是不会死的,更用不着出殡。 所以鬼出殡其实就是结鬼婚。李伯伯说你们在滇池看到的棺材就是为你准备的,你被女鬼看上了!” 秦瑶的解释有些模糊,但我还是听明白了。整个人突然有种无力感,重重的靠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 第十八章 真的很受气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老是找上我,难道就因为我是十世业火身吗? “我体内有业火,为什么这些鬼物为什么就不怕我,反而对我纠缠不清?” “你身上是有业火,但是你会用吗?你现在的能力也就是能吓唬一下新死的鬼而已!”李若云在一旁冷冷的道。 揉了揉脸,我有些无奈和无助:“即便如此,他们纠缠我做什么?” “也许业火对它们有好处呗!等李伯伯回来你问问就知道了。”秦瑶道。 我摆摆手,示意不用在说了。问他师傅去哪里了?她说去了圆通寺,给我求些香火压一压鬼气,女鬼的事情只能暂时缓一下。我长吁了口气,看来要想活得好,就要尽快学会封鬼印,只有自己有能力,才能克服心中的恐惧。 李若云打开了电视,正好是电影频道,播放的是韩国的恐怖片《校墓处》,情节有些叛逆。本来我想让她换个频道,但想想看了也能锻炼一下自己胆量。 看了几分钟,火热的尺度有些不适合现在观看,我索性回房间,翻看师父给的书。上面是文言,不过晦涩的地方都有后来添加上去的注解。 我也没有着急记六种印诀,而是大体翻看了一遍《杂门道术》。这书倒是有点吸引力,记载了很多民间方术,也有许多土办法。 其中“背毛”回魂术我就比较熟悉。小时候二婶丢魂,请了个先生来,用的就是“背毛”术。 当时看到的就是他将一碗水顿在桌上,然后拿起一根筷子突然插入水中。那竹筷就神奇的立在碗中,而且还是悬浮的。 还有一种“背毛”是用生鸡蛋,叫魂回来的时候鸡蛋会在桌子上滴溜溜打转,然后在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突然就立起来。随后将这个鸡蛋煮熟,剥开后可以在蛋黄上看到一个人形黑影。 不过这里记载的还有不少口诀。短时间想要完全记住也不可能,我只能当做故事一样过了一遍,在脑袋里留个印象。 两点多的时候,师父回来了,使秦瑶来叫我。我有些意犹未尽的将书收在枕头底下,揉着眼睛出门。 师傅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双腿撇成一个外八字。我走了过去,他就将一个掌心大小的香囊递给我道:“这是万家香灰,暂时阻止那女鬼对你的侵扰,想要彻底解决还要等这件事情完了之后再说!” 我一听,有些垂头丧气,感觉自己身上的事情怎么就这么没完没的。“师父,你有没有见到慧通大师?我有个朋友被他逼着出家了,下次碰到他你老人家帮忙求求情!” “胡闹,先管好你自己的事情!我回去了,晚上在过来!”师父说着站起身来,期间还看了一眼李若云。不过李若云仿佛没看见一样,这里不是我家,我也没有权利挽留,老强的事我也就没有再提。 还好秦瑶很会看势头,起身拉住师傅道:“李伯伯,你就在这里吃晚饭吧?” 师傅看了一眼一语不发的李若云,抿了抿嘴道:“算了,我晚点在过来。小金就留在这里吧!也好有个照应!” 他不说我也不会走,对付我的不仅仅有鬼,还有人。跟在一个会道术的警察身边,比跟在他身边要安全得多,而且这房子可是布置过的。 师傅站起身顿了顿,从挎包里掏出十几张符印和十几颗子弹放在桌子上道:“小云啊,这是我帮你做的,你拿着防身!” 见李若云不理会,师傅也就不多留,我将他送到门口目送他离去才回来。 “云姐,不是我说你,师傅都五六十岁了,你这样做不怕伤了他的心?” 我将子弹和符印收了到抽屉里,顺手偷偷的拿了三张“镇”字符印。 “在多话,你也给我收拾东西滚蛋!” 我心里颇不是滋味,人在屋檐下你就得低头。“我会走的,等你案件破了,我就走!”我淡淡的回了一句。收拾了一下茶几转身回了客房。 靠在床上,拿着《封鬼印》却是没有心情去看。说实话,李若云的话就像一根针一样扎在我心里。她或许说得无意,但是在我心里扎得难受。 “咚咚咚!” 轻盈的敲门声突然传来,我坐起身子。直靠在床上道:“进来吧!” 走进来的是秦瑶,这点我早就猜到。她扶了扶眼镜坐在床边,怀里的信猫“瞄”的叫了一声,窜到我怀里。 我抚摸在它柔软的毛皮,说实在话,要不是它遇到鬼物时发出的声音太过吓人,只看外貌的话远远超过任何名贵的猫种。 “云云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口无遮拦!”秦瑶开口,声音很柔和,像是一个羞涩的小女生。 我合上书本,很认真的道:“她没有错,这里是她的家,她有权利说这种话。” 四处看了几眼,我接着道:“这里很豪华,环境也很好,但我却是很不自在。你呢?能说说你怎么会在这里吗?” 秦瑶笑了笑,她的笑容很干净。配上她的脸型,很像天真无邪的中学生。“我和她是好姐妹!好朋友。就这样叻!” 我轻轻一笑,她既然不想说,也就没有在追问。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笑道:“我去做饭了!你休息一下吧!”她走之前我将电话借了过来。给公司打了电话,说明我的意图之后,管理只说了一句:想要结算工资没门。说着直接挂断电话,在打过去已经没人接听。 虽然只是千多元的工资,但是平白无故的被人吃了,我心里还是有些不爽。但这件事也是我做错在先,而且这边鬼事不断,想了想只能就这样算了。 吃过饭,赵权来了。他上下打量我笑道:“换了身衣服,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他给我的感觉不好,但我还是问了一下鬼物为什么对我的业火这么感兴趣。 他点了根烟,递给我一根。我接过点了起来。师兄才一本正经的道:“业火可以炼化一切罪孽,有些有道行的妖鬼若是能够借助业火炼掉罪孽,那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我听完之后心里一阵惆怅,要真的是这样的话,还真是个麻烦。除非自己足够强大,能够让这些鬼物都忌惮,否则是无法阻止它们对我的窥视的。 “若是你被人抓了,你的魂魄会被直接驱散,你的身体将会成为炉鼎,成为他们炼化罪孽的工具。” 赵权说着,意味深长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师弟你可是香饽饽,就连身有罪孽的修道之人也想来咬一口呢!” 身有罪孽?身在这个世上谁人无罪?他的话让我警惕了起来。他会不会也有这种想法呢? 这时门铃响了,我借机起身去开门。来的是师父,他还是背着那个黑色的挎包,一脸的平静。 我不禁在想,这张平静的表情下隐藏的又是一颗什么样的心?师父推门进来。我立刻将这种龌龊的思想赶出脑中,师父传授我封鬼印,又帮助我抵御鬼物。又怎么会害我? 这样想着,我心里有几分愧疚。 师傅坐下后就直接打开挎包,秦瑶关了电视。大家都凑过来看,因为接下来就要审鬼。 看过师傅给的书,我对鬼也有了一定的理解。初生的鬼是有一定的灵智的,但更多的是执念。随着变化,这种执念越来越强大,变成怨气。这时候也就变成了厉鬼。 因为它们的能力取决于怨念,所以这个阶段的鬼物是没有灵智的,凭着怨气残害生人。 厉鬼在往上就是百年修为的厉鬼,这种鬼物在时间的沉淀后灵智开始恢复。有一定的思维,也能够抑制自己的行为。但这种鬼物也是最难对付的,只要惹上,它就会不择手段。 至于千年的鬼物,就完全拥有了自己的思想。懂得一些修行之法,只要不主动招惹,它们也绝不会祸害生人。当然这种级别的东西也是少见的。 按照师傅的推断绿面鬼只是介于初生的鬼物和厉鬼之间,拥有低弱的思维,否则也不会那么容易的就被骗出来。 师傅从包包内掏出不少东西,其中一个纯白色,有两个拳头大小的罐子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伸手想要去碰,师傅用力的拍了一下我的手道:“这是尸泥烧制的封鬼罐,别乱动!” “呃!”我强忍着恶心不吐出来。尸泥是什么?尸泥就是腐烂的尸体碎块、尸水和泥土的混合物。 师傅接着拿起一个塑料药瓶,一打开就传来一股腥味,也不知道是摆了多久的鸡血。赵权勤快的将茶几清空,又用纸杯接了半杯水过来。师傅用手指沾鸡血,在茶几上画了一个半米见方的正方形。 “鬼语晦涩难懂,而且这是丧失灵智的鬼物,只能从他的鬼气中剥离它的记忆片段。这种术法是从茅山术中演化出来的!给你的书上也有记载!” 我眼珠子一转,硬是想不起来,应该是被我看漏了,现在更是好奇的盯着师父,想看看他到底要如何审问鬼。 白色的罐子被师父放在正方形的正前方,赵权在一旁点了一柱清香递给师父。 “清香敬鬼,黄香敬神。现在点一柱清香只是增强它的鬼气,等会好剥离出它的记忆。” 我听得模糊,有些担心的道:“师父,它本来就厉害了,现在还要增强它的鬼气,要是等会制服不了它不是很危险?” 赵权瞪了我一眼训斥道:“就你话多,好好看着,哪来那么多问题?鬼物在师父他老人家手里,它还能蹦跶得了吗?” 我戳,师父他老人家都不说话,轮得到你说话吗?老子也瞪了他一眼。 第十九章 水镜化影 师傅端起纸杯里的水,缓缓的倒入鸡血画出的正方形中。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只见水流淌到有鸡血的地方就停了下来,仿佛被圈住一样。 半杯水倒完,师父直了直身子,从兜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符印。 “现在它在符印中,等会将他渡到尸泥罐里。这尸泥罐体能够承受七八十年修为的鬼物,它还不足为虑!” 师父说完后手一抖,将符印塞入罐内。只见符印入罐的瞬间就燃烧了起来,只有一团绿色的鬼气落入罐内。 尸泥罐猛的跳动了一下,师父抬手朝着罐体一点,原本空白的罐体上立刻浮现出一副八仙过海图。 “师父......” “这个原理,同贴门神是一个道理,并没有多稀奇,只是这罐子上的八仙图被我用真气蕴养过,可以镇压鬼物罢了!” 我才开口,师父就猜到我要问什么。接着回头看着我道:“小金,将你中指咬破!滴一滴血在水里。” “师父,我舌头都还没好,能不能让师兄代劳一下!”我哭丧着脸,咬破舌头和咬破手指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它也是需要勇气的。不信你可以试试! 师傅并没有接我的话,而是指着茶几上介绍道:“鸡血为阳,水为阴。所以水不会漫出去。但要将鬼的记忆显化出来,所需要的载体须为不阴不阳之物,也就是所谓的混沌。童子血可以中和水的阴气,虽然达不到混沌,却也能够代替!” 我听完沉着脸,这不摆明了说我是童子吗?我跑去厨房拿了水果刀,小心的划了一下中指。捏着手指好不容易挤出一滴血滴入水中。“师父够了吗?” “嗯!”师父在嗓子里哼了一声,拿出一张符印,凌空一抖,那符咒“哗”的就燃了起来。随着符纸燃烧,水里的血滴化成丝线开始扩散,几秒钟内就布满整个水面。 接着师父站立起来,对着白罐口中念念有词。脚步歪歪斜斜,围着茶几转了起来。转到白罐子后面突然单手一指大喝道:“现!” 与此同时,李若云掏出手机,打开了录像功能对准水面。 水中涟漪突生,一圈圈扩散,到达有鸡血的地方又回了过来。来回几次之后。水面平静下来,宛如镜子。 “这是茅山水镜化影术,所涉及的知识书上都有!但抽取的时候,还要看鬼物的实力如何。若被反噬后果很严重!”师父已经收手,背负双手走到正前方来。 如镜的水面腾出一片水雾,接着一副画面显现出来。画面中是一个村落,有一位样貌模糊的身影盘膝坐在村子中央的道路上,面前摆着一个黑色案机,上面还供奉着牺牲。 接着画面变成一座云雾缭绕的高山,风景秀丽如画,一条瀑布从山凹中落下,似银丝飞舞,白龙垂落。 画面到此嘎然而止。水面再次起涟漪,水汽蒸腾,几秒钟后半杯水完全蒸发,只留下暗黑色的鸡血。 “看不清那人的脸!”李若云收起手机,有些懊恼的道。 师傅眉头第一次皱了起来,“那是喂食鬼物的画面,很短暂。”师傅叹了口气,话语一转道:“小云,你让同事查一下,这个地方在那里。既然看不清,就直接上门去找!” “找上门不就是进了贼窝?那可是人家的地盘!”我被师父的大胆吓了一跳。 赵权看着我冷笑道:“师弟若是怕,那就算了,反正这件事解决不解决都跟我们没有干系!” 我一听他的话,张口就要骂,但是想想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如果我都惧怕了,又凭什么让他们为我卖命? “放肆!”师傅喝了一声,语重心长的道:“身为同门,不但要相亲相爱,同门有难,怎能袖手旁观。” 赵权白了我一眼,低头认错道:“师傅说的极是,弟子紧记在心!” “抓鬼是你们的事,但抓人是我们警察的事情。我和瑶瑶也会陪你去!不过你要是怕了不去的话,他未必会现身!”李若云的话说的很直接。 的确,我若不去,对方完全没有必要与师父他们碰面。我若是去了,对方或许会赌上一赌。 “好吧!”我已经退无可退,在逃避下去我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那就这样决定了,但深入对方老窝,我们还要小心行事。我与慧通法师商量一下,希望他能出手相助!” 师傅说着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收拾好后又和我们告辞,要回去准备。 我不知道师傅住在什么地方,不过看他霸气的路虎坐骑,估计也是高档小区,师傅走后赵权也走了。 李若云摆弄了一会手机,告诉我和秦瑶照片已经发到单位,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有消息。我一听,心里也有了紧迫感,不敢在耽搁,回到客房翻看师父留下来的书籍。 两天时间想要记下印诀是不可能的,而且没有真气,结出的印诀也只能对付一下普通的鬼魅。可以说对此行毫无帮助,权衡之下,我还是从《杂门道术》开始看起。 上面有很多民间方法,也有大门大派流传出来的一些方法。熬了一个通宵,第二天一早我独自出门,准备一下此行需要的一些东西。 花了两百元钱卖了一个手机,通过上次的事件,我对智能手机已经产生了恐惧,所以买了一个质量比较好的老年机。办好卡,我又去了卖鸡的地方,花了两百多元买了两只红冠大公鸡。让老板当场杀了,用准备好的塑料瓶汲好鸡血。 狗血比较不好弄,也不知道当初老强是从什么地方弄的,我转了半个小时愣是没看到杀狗的地方。随后打车前往桃园广场,偷了一截桃木,在一群大爷大妈的指责中飞一般的逃开。 最后一站我去了中药店买了不少辰砂,弄完这些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秦瑶将两只大公鸡给炖了。 我把辰砂和鸡血混杂在一起搅拌,最后捏成小指大小的丸子,足足弄了一百多粒才把辰砂用完。 桃木比较大,被我掰了手臂粗的一截,难怪那些大爷大妈义愤填膺。要是在走得慢一点,指不定被城管当成给逮了。 李若云在一旁看着我,见我弄完淡淡道:“就这些东西还想斗鬼,我看你是去送死!” “迟死早死都是死,在说了我死了关你什么事情?”我用菜刀削着桃木,不多时就弄成一把粗糙的桃木剑。 李若云被我呛了一句脸色有些不好,半晌才道:“你师父白天给我打电话,说慧通秃驴也去,估计你朋友也会去!” 我停下休整手中的桃木剑,“老强也去?” “嗯!” “他去做什么,你和慧通大师说一下,不要让他去了。我是去拼命,又不是去旅游,不需要他。”我拿着菜刀继续修桃木剑。桃木剑在我手中也越来越光滑有型。 她冷笑了几声:“瞎操心!人员已经定下了,就等明天图片比对的结果。” 我有些无奈,以老强的性格要是不让他去,估计得闹翻天。心想只要小心一些,也不一定就会有多大的危险。 连夜挑灯,将整本《杂门道术》看了一遍。而且我特意的过滤掉那些道符阵法什么的,只看对付鬼物的简单方法。这些对我来说倒是不难记,很多东西在小时候就听过或者见过一些。只是此时多了一些咒语。 强迫的记下这些咒语,虽然字数不多,但还是搞得我头昏脑涨。 第二天睡到十点我就醒了,翻开《封鬼印》将符印的种类、作用都看了下,我打算到师父那里讨要几张符印,到时候不能用混淆了。 吃过中饭,李若云的电话就响了。她走到阳台接起电话,也不知道说的是些啥。她回来后,又有短信进来。 她打开看了下,对我和秦瑶道:“地方已经找到了,广西篆唐县达子凹村委会。” 我一听兴奋不已,找到地方我们就杀过去,解决掉他,我就自由了。 秦瑶咬着筷子想了想,突然双目炯炯有神,睁得圆溜溜的道:“前年十二月份,广州出现神秘病毒,听说有一个村落全村人无一幸免,好像就叫达子凹!” “恩,就是这个地方,官方称是狂犬病毒。不过内部记录是出现了僵尸,若不是青城山的道士出面解决,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李若云晃了晃手机,大口大口的吃起饭了。 我听得有些飘忽,花了几秒钟时间才搞清楚。“有僵尸啊?那我们是不是要带上黑驴蹄子什么的?” 秦瑶一听笑得轻抚后仰,一个劲的夸我可爱。老子明白,她想说的是我傻的可爱。不过看在她又做饭,而且对我态度也好的份上,懒得和她计较。 但是心情已经十分不爽。 李若云就没那么含蓄了,冷冷的吐出两个字:“白痴!” “啪!”我放下手中的碗筷道:“你没说错,我就是个白痴,如果我不是白痴,你也不可能翻来覆去的把我利用得这么爽。 但不要老摆出一副施舍的脸色给我看。我已经很努力了,但我只是个普通人,否则也不会来求气你!” 我转身来到客厅,将茶几上的东西全部收在挎包里,打算到外面找个旅馆住下。活人不会被尿憋死,怕也是有底线的。 秦瑶见我真的生气,走出来拉住我道:“金磊,你不要这么任性!” “我不任性,但我不是乞丐!这种有本事的大小姐我攀不起。” 收拾完,我将桃木剑藏在大衣下,从钱包拿出剩下的六百多元放在茶几上:“这是衣服的钱。”说完收了换下的衣服和师父给的书籍,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第二十章 鬼影重重 我怒气冲冲的出了小区,李若云的话也许不算重,但是多天来积压的情绪突然爆发,让我有点失去理智。 在坤沙路找了一个银行,将卡里最后的七千块钱全部取了出来,然后坐公交车前往圆通寺。 傍晚十分,寺庙已经很安静。刚走到内院就被一个小和尚拦住道:“施主,这里是寺庙重地,没有约的话是不能进入的。”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对小和尚道:“我是来找慧通大师的!” “抱歉,主持今日不在寺内。如果你要见他可以提前预约!”小和尚很有礼貌,语气也和善。我不好为难他,出了寺庙在旁边的宾馆开了一个房间。 这家宾馆坐落在圆通路边上,正门开在路边,但有一个很大的后院。我的房间在四楼,从后窗里看去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停满了不少车。 我翻看电话,老强的手机也丢了,此刻算是一个联系人都没有了。 “叮铃!”我刚要放下电话,它的铃声突然响起。我条件反射的跳了起来,拿过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是谁呢?我刚刚换的卡谁都没有告诉,又是谁给我打的电话?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电话里一阵静默,片刻之后传来一阵沙沙声。我额头一下就冒出了冷汗,难不成还有鬼物缠上我? 想到这里,我将手探入包内,紧紧扣住几粒鸡血和朱砂混合成的丸子。 “喂,金磊,你不要任性了!赶紧回来,我们已经订好明天就出发了。” 沉默的电话终于传出声音,一听这个声音我顿时松了口气,扣着的朱砂丸子也缓缓松开。 “瑶姐你别管我了,我实在受不了这个气,你既然知道我的电话,明天走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吧!” 打电话的是秦瑶,不过刚才那阵子沙沙声应该是递电话的声音,所以开始沉默的应该是李若云。想到这里,并没有减少我心里的怒气。 说了几句我就挂掉了电话。李若云和秦瑶都是刑警,现在的手机卡都要登记身份信息,所以她想查我的电话很容易。 我将手机关机,设置成了明天七点自动开机。然后看了一会电视,天色也就渐渐的暗了下来。 十一点的时候,我感觉空调吹出来的风有些阴冷,于是拿起遥控器打算将空调关掉。但是我按了几次空调毫无反应,而且风越来越冷。 “什么破宾馆,还收两百七。”我数落了一句,在床头柜上拿起宾馆服务牌查看前台的电话。 电话打了出去,但“嘟嘟嘟嘟”的响了一阵没人接听。我又重复打了几次,都是一样的情况。 “我草,什么破宾馆!”我骂了一句,打算直接去前台理论。要不这空调的温度一晚睡下来非得感冒不可。 我背起挎包,刚刚走到门口,卫生间的门上突然映出一道影子,等我看去的时候它又一闪而逝。 后背凉丝丝的,麻痹,不会这么倒霉吧!才离开李若云就碰到这种情况?我捏着四五粒朱砂丸子,背靠着墙面,等了几分钟都没有任何变化。 难道是电视看长了有些眼花了?我这样安慰自己,尽量让自己不从那方面去想。我伸手打开卫生间内的灯,里面的换气空调立刻启动,发出“嗡嗡”声。 我鼓起勇气轻轻扭开门锁,猛的推开。里面挺亮堂的,地面和四周的瓷砖都很干净,我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但都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咚咚咚!”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我刚刚放松的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加上空调的冷风,顿时有些毛骨悚然。 “谁啊?”我朝着门吼了一声。 门外沉默了几秒,突然传来一个妩媚的女声道:“先生,你需不需要特殊服务?” 听到这个声音,我绷紧的神经又放松下来。原来是上门服务的小姐!我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看上去二十四五岁,长得也不算难看。但妆底画的有些厚,身上的香味也特别浓,而且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闻上去不是很舒服。 “你能提供那些服务?”我随口问了一句,虽然不想将第一次交代在这里,但心里毛毛的,有个人作伴也不错。 “快餐四百,全套六百,包夜八百!先生你看需要什么服务?” 我嘴上不说,心里却想:妈的这么贵。随后问了句,陪聊天怎么收钱? 她被我问得一愣,估计也是第一次碰到我这种客人,停顿几秒后尴尬的笑了笑道:“暂时不提供这种服务!”说着打量了我几眼,接着道:“不过你需要的话按照包夜来算,给你打六折!” 六折就是接近五百块,我在心里算了个账,感觉相当不值得。但是背后阴冷阴冷的,赶紧点头同意了,我错了错身让她进到房间来。 她一踏进房间就用双手搓着手臂道:“房间里怎么这么冷,难道空调坏了吗?”她说着就去摸空调遥控器,我正要提醒她空调真的坏了。 “滴滴!” 但是空调接收到遥控信号发出的声音让我一愣,快步走上去拿过遥控,对着空调按了两次升温。 “滴滴” 我皱了皱眉,心道:邪门了,刚才老子折腾了半天毫无动静,现在又能用了。 女孩将她的挎包放在椅子上,然后理了理头发回头对我笑道:“小帅哥,你要聊些什么?” 我不是看不起她,但她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同李若云比起来,简直就是搔首弄姿。 “额”我被她问得有些尴尬。“你先看电视吧,我去洗个澡!” 她听了朝着我笑笑道:“小帅哥,要是做的话,你可得在加我三百块哦!” 我撇了撇嘴,没有理会她,转身进了洗手间。将挎包挂在衣钩上,突然想起师父给我的香囊,为了不让水打湿,也从上口衣兜里掏出来装在包包里。 洗到一半的时候,我的余光突然看到磨砂玻璃外站着一个人影。我眉头微微一皱,心想这女人不会为了让我多加三百块钱来勾引我吧? 这种事情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于是我拉开嗓子道:“你等一会吧,我就要洗好了!” 果然,我才说完,外面的影子就动了,随即消失在玻璃上。我摇头苦笑,要是她使出一些手段,恐怕今晚我是得加三百块了!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我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只是觉得在她身上有些可惜。 这样一想,我也是心痒难耐,身体也有了反应,索性加快了速度,将身上的水汽全部擦干穿上衣服。心想要来就来,难得爽一把。 我这样想着拉开卫生间的门,电视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了,房间里安静的出奇,而女孩的身影也不见了。我脆弱的神经又一次绷紧,我退回卫生间,将挎包扛在肩膀上才出去。 靠着墙壁缓缓走到房厅,短短几步的距离我手心里已经全部是冷汗。 看到靠墙的床上蜷缩着一个身影,我才放松下来。原来是睡着了,我心里生出一些同情,干她们这一行来钱很快,不过也是挺累人的。 “美女!美女!”我试着叫了几声,她只是轻轻的挪了挪,满头长发都散开来,看来真是累了,形象都不顾了。 有一个人陪伴,我放松了许多,转身想打开电视看一会。 “哗哗!”突然,卫生间传出花洒喷水的声音。我皱了皱眉,骂道:“真是垃圾,什么东西都有毛病!”我看了下空调上的时间,距离零点还差几十秒。 虽然有些不爽,但不能任由花洒里的水乱喷。我打开电视,转身走向卫生间,打算将花洒关掉。 卫生间的灯还没有关,我拉开门一看,果然是花洒自己打开了,但也没有多想。刚才yy了一阵,身体和心里都有些难受,正在思考要不要叫醒女孩做个深度交流。 我刚刚踏入一只脚,突然,一只惨白的手猛得从门楣上垂了下来。 五根白皙的手指上涂着鲜红的指甲油,它像是无骨一样,在我左侧的肩膀上晃悠着,不时擦到我的脸,阵阵冰寒。 “噗!”我第一时间咬开舌尖,一口血水直接喷了过去,也等不及看结果,转身就要夺门而出。 但突然想到那个女孩还在床上,要是我跑了,她怎么办。短短半秒,我就做出了决定,硬着头皮跑到房厅,准备将女孩喊醒一起逃命。 大厅里电视闪烁着光芒,但是没有任何声音。我扭头看了一眼,小腿一阵哆嗦,直接摔在地毯上,连滚带爬的朝着床上女孩摸去。 电视里没有别的,只有一口黑色的棺材摆正中间,那葬头花格外恐怖。 我摸到女孩,用力的扯了扯,但她像是睡死了一样毫无动静。我拉过她的手用力的拖了一下,准备将她直接扛出去。 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接着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传来:“小帅哥,你是在叫我吗?” 听到这个声音,我是三魂吓丢了七魄。 “草泥马!”我大吼一声,手中扣着的两颗朱砂丸子反手就砸向身后,然后就地一滚,扭头就对着电视里的大黑棺材喷了一口舌尖血。 我秒速回头,口中极少的舌尖血混杂着口水猛的喷了出去。这时我才看到站在我身后的是什么东西。 它身着大红长裙,低着头,身子直挺挺的面对着我,满头的黑发散乱的垂落下来,直到腰间。就好像没有脸的假发撑杆,如果非要贴切形容的话,那就是山村老尸里的楚人美。 第二十一章 出发前的插曲 我打算舌尖血对她造成伤害后,扛起女孩夺门逃命。但舌尖血对她完全没有作用,而且还被它的样子吓住了,就连靠在电视上都没有察觉。 直到一只冰冷的手缓缓爬上肩膀,我才惊恐的回头。只见一双白皙的手臂从液晶屏内伸出,冰冷的十指划过我的锁骨死死扣住我的咽喉。 挎包就在我的大腿边,我挣扎着要去掏里面的朱砂丸子,但是这个咫尺距离,在此刻却是这般的遥远。 我要死了吗?我感觉胸口一阵气满,腹部猛烈的起伏着,全身的力气正在一点点消失,完全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我真的要死了!视线开始有些模糊,我见到那红衣女鬼缓缓扒开头发,露出一张惨白的脸。她的脸上挂着笑容,眼睛弯成月牙状。 突然间,我觉得她好美,要是能同她在一起,死也不是那么可怕...... “砰!” 巨响过后,门直接被人从外面踹开。李若云率先冲了进来,秦瑶紧随其后。我身后紧紧箍着的手突然松开。 我大口的喘着粗气,视线逐渐恢复,我看到那红衣女鬼的身影正在一点点淡化。 “嘿嘿!,你们谁也抢不走她!”阴冷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缓缓消散。 “白痴,你怎么样了!” 楞了好几秒耳朵才能听到李若云焦急的声音,她在我面前蹲下,焦急的神情不像是装出来的。 我捂着脖子摆手道:“我没事!” 秦瑶跑到窗前瞄了几眼,也没注意到床上还躺着一个人,她也蹲了下来,在我包里翻出香囊道:“这香灰让你时刻不要离身,你怎么忘记了,要是我们来晚了一分钟,你恐怕跟着她去洞房了。” 此时,我身体恢复过来,接过香囊。这一次我不敢在放在上口衣兜里,直接戴在脖子上。 多了两个人,房间的气氛也正常了起来。我爬起身就想去看看那女孩怎么样了,要是她死在这里,我是跳到黄河洗不清了。 “白痴,我在家里是和你说笑的,你......” 李若云的话说到这里嘎然而止,她和秦瑶都发现了床上的女孩。 这一次我只是叫了几声她就醒了,看她醒来,我终于松了口气。她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奇怪的道:“我的头怎么这么疼!呃!她们是谁?”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急忙从钱包里抽出五张百元大钞塞到她手里道:“你不用陪我了,赶紧走吧!” 说着我拉过她的挎包塞到她怀里,不由分说的将她推出门。 秦瑶惊讶的合不拢嘴小嘴,双手捧着脸蛋,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李若云目送那女孩离去,“哼哼”的冷笑了两声道:“真是长见识了!” 我急忙辩解:“我一个人瘆的慌找她来陪的,我们啥事也没干!” “是吗?”李若云走到我面前,冷冷道。我尴尬的笑了笑,其实这种事情我根本无需解释。 “啪!” 我不防备她会突然给我一耳光,顿时脸颊火辣辣的痛,李若云还保持着扇耳光时凶狠的神情。 “云云,你做什么!”秦瑶惊呼一声,反应过来,上前拉住李若云。 而我半天才反应过来,我竟然被一个女人莫名其妙的扇了一耳光......怒火仿佛决堤的黄河水,一波一波的窜上头,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老子和你拼了!”我怒吼一声,猛的扑向李若云。她被秦瑶拉住后怒视着我,此刻也是不防备,被我扑到后才想起反抗。 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秦瑶也无法插手,只是在一旁不停的劝说。 她的力气实在很大,她用力挣扎,我险些抓不住她的手。此刻,我也清醒过来,但目前的情况要是被她挣脱,接下来肯定是狂风暴雨般的胖揍。 为了不让她挣脱,我贴身而上死死抵着她,猛的放手上去就是一个熊抱。她脚下重心不稳,被扑到在床上,我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 “嘿嘿,你们两还真的干上了?”秦瑶有些幸灾乐祸的趴在旁边,专注的看着我和李若云怒目相对。 什么叫干上了?这女人会不会说话。不过现在的姿势......我听完脸就红了。但现在起身难免又是一阵暴打,不起身却又太乃个了...... “我老家的人都说打是亲骂是爱,吵吵闹闹是夫妻。我看你们挺有缘分的!” “闭嘴!” 我和李若云同时呵斥道。李若云愣了一下神,反手就来掐我的脖子。见她反抗,我又不能打她,情急之下赶紧伸手挠她腋下的痒痒。 这一招还真是立刻见效了,她“咯咯”的笑了起来,手上也没有力气,整个人软软的。 “小混蛋,你快停下来!” “那你保证不打我?”我撇了撇嘴。这么近的距离,甚至能感觉到她嘴里呼出的热气。 “我保证不打死你!”她嘴上一点也不饶人,威胁我,并且趁我停手将双手都挣扎了出来。我一急双手紧紧将她的手按在床上。这样一来,动作更加的...... “砰!”不知何时她抽出一只脚,毫无防备的撞击在我的肋骨上。我当场就闭了气,半天才回过气来,额头疼的冷汗直流。 她也被我的样子吓到了,估计是情急之下没有掌控好力道。秦瑶看我脸色不对,终于用力的要将我拉起来。 但我怎么肯罢手,起身时瞄准李若云细腻光滑的脖子狠狠的就咬了上去,入口一阵滑腻,还有少女的清香...... 她“啊”的叫了声。猛的用力甩开我的手,在我后背上不停的拍打。 我忘记是如何被拉开的,只是坐在床边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李若云用手握着脖子,目光恶狠狠的瞪着我。 “你们两这是闹什么,明天一早就出发,在闹下去,这事情还要不要办!”秦瑶站在中间防止我们在打起来,表情气鼓鼓的。 接着回头瞪着我道:“你知不知道你身上的事有多麻烦,大家都在为你忙活,你却还要任性。我实话告诉你,缠上你的红衣女鬼就是李伯伯也束手无策,只能用万家香灰暂时让她不能接近你。” 我一听,整个人都懵了。怎么又会招惹上师父都没办法的女鬼?这是老天在不让我活吗?为什么短短几个月,我的人生就要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那......那女鬼是......”我有些紧张,想到那女鬼出现的方式,还有那为我准备的大黑棺材,心里就怕得要命。 “现在不知道,你不要乱跑,香囊也不要离身,等广西回来之后在想办法!” 秦瑶是想要用这件事分散我的注意力,但说的应该是实话。 知道又招惹了更狠的角色,我情绪有些低落,但还是记得同李若云保持着距离。 “跟我回去吧!明天早上八点准时前往广西!”没想到李若云站起来对我说道。 我稍微犹豫,还是乖乖的听了话。开车的是秦瑶,李若云一直用手捂着脖颈,打开车上的化妆镜照了照。我从后面偷偷看去,只见乌黑乌黑的,就像是情侣“啪啪”时种的黑草莓。 “我这怎么见人?”她咕哝了一句。秦瑶轻轻笑了笑。 夜色迷人,带着它独特的美丽。 清晨被秦瑶叫醒的时候脑袋里昏昏沉沉的难受,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我检查了一下东西都带齐了,一行三人才出了门。 李若云直接驱车前往圆通寺,在哪里汇合了师父的路虎,在路虎旁边还停着一辆奥迪q7。老强顶着一颗油亮的光头探出窗外喊我的名字。 相隔几天不见,老强又白又胖。我看他头顶没有戒疤才放下心来,只要不受戒,一切都还能挽回。我本来要下车去与他坐一辆车。但是李若云加了一把油门,差点让我撞在窗框上。 三辆车就这样飞驰的出了城。七个小时之后,我们到达广西南宁。 在这里我们做了短暂的休息,顺便吃饭。我和老强有说不完的话,他随身背着一个旅行包,见饭店四周没有其他食客,贼头贼脑的从包里拿出一条用报纸包裹的东西递给我道:“这可是好东西,好好收着!” 我有些好奇,打开一个角,一把闪烁淡蓝色光泽的三棱刺刀出现在我眼前。我急忙将报纸包好,塞到我的挎包中压低声音道:“这可是五六军刺,你从哪里搞到的?” 平日我除了看小说,还特别关注军网,他的爱好也和我差不多。这军刺一看淡蓝色的光泽就知道是军品,不知道他从哪里搞来的。 “我认识一个军迷,从他手中一千块一把收来的,而且是开过光的,对付老尸如同切豆腐一般痛快。” 他说完,菜也上好,我和老强又回到桌上。其他人都是不沾酒,我和老强小喝了两杯。 师父,我,老强,李若云,秦瑶,还有慧通大师,赵权师兄竟然没有跟来,这让我对他的印象更加不好。 “达子凹村地势复杂,处于高山峻岭之间,那里不通车路。今晚我们到达龙爻村后在车上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徒步进山。” 吃饭期间,李若云大致说了一下达子凹的地形。师父吃了小半碗饭就放下筷子,接过话道:“我问过青城子,达子凹周围都是乱坟岗,闹过僵尸后方圆百里都无人居住,等会你们去购买一些露营物品,食物和水准备两天的量。” 吃过饭已经是五点多,慧通大师和师父留在车上,我们去买了帐篷干粮等物品,顺便让老板教我们如何打包。 到达龙爻村委会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师父说在车上休息了。因为这也是一个荒村,距离达子凹也只有十几公里。 第二十二章 尸气满天 星月满天,乡间的空气充满了泥土湿润的气息,我不禁有些想家。 一路的颠簸,李若云和秦瑶早就放倒了椅子睡觉,李若云的脖颈上还贴着一个白药创可贴,看上去有些滑稽。 我悄悄下了车,没想到的是我刚打开车门,白色的奥迪q7的门也同时打开。老强顶着一个大光头悄悄的摸下了车。 “麻痹的,那秃驴终于睡着了,憋死老子了!”老强背着大大的旅行包,显得有些臃肿,看到我就小声的埋怨起来。 我们两也不敢走远,就在距离三辆车几十米的一块空地上坐下来,老强贼头贼脑的从背包里摸出两瓶二锅头,还有几只凤爪。 俩人边喝边聊,我和他说,你这次本就不该来,等老子解决了这里的事后就托人把你弄出来。我没有和她说前天又碰到了送我黑棺材的女鬼,不想让他在卷进来。 他打了我一拳骂道:“捞你妹,老子又不是坐牢。”说着我们又干了一个。不知不觉,二锅头已经见底,酒上头有些昏昏沉沉的,索性仰躺在地上数星星。 “麻痹的,我现在都不知怎么回去见人!”他咕哝了一句后竟然打起了呼噜。 我看了一眼,笑了笑,什么是兄弟,这就是兄弟。酒意越来越强,我头一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深夜,一阵阴冷将我吹醒,这种冷在广西五六月里是十分少见的。我站起身来,天际繁星点缀,四周荒草凄凄,远处的山峰犹如怪兽一样潜伏在黑暗中。 我转身向停着的车看去,看到一团灰色的迷雾将车子完全笼罩。诡异的一幕,让我背脊发寒,伏下身将老强摇醒。他揉了揉胖胖的脸,顺着我的手指看去。整个人立刻从地上跳起来,抓过旁边的背包。 大半夜的冷风阵阵,我也有些毛了,将报纸包裹好的军刺握在手中。56军刺不愧是军中神器,星光下它暗沉无光,磷化处理过的刀体完全没有反光,平滑的如同流水。 老强也同样反手握着军刺,左手还拿着一个十几厘米的降魔杵。看得我有些羡慕,慧通这老秃驴还真他妈大方。 “上去看看!”老强猫着腰就要上去,被我一把拉住:“这东西说不准有毒。” 我说着从包里拿出洗漱盒,将毛巾拿了出来用军刺戳了个口子撕成两半,浇上矿泉水。 搞了一个简单的过滤口罩后,我和老强才猫着腰摸了上去。 进入迷雾,扑鼻而来的就是让人作呕的腐臭味,湿毛巾完全起不到隔绝作用,视线也只有几米范围。 离我们最近的是师父的路虎,老强背靠车尾,手中军刺高高举起对准车门出口。我悄悄的摸了上去,驾驶室的车窗是半开的,瞟了一眼是空的。 我回头朝着老强摆摆手,示意没人,同时心也凉了!老强也顾不得小心,猛的起身拉开后车门,随后也是一愣。 不出意外,整辆车里都没人。师父去哪里了?怎么不声不响的就不见了?我心中有些忐忑。我和老强分开,他去看李若云的宝马,我去看就近的奥迪q7。 q7里的音响还开着,还是最近火爆的小苹果!但车子里也是空的。“妈的,这和尚还真会跟潮流!”我骂了一句,也感觉到气氛不对劲。 转身正要去看看李若云,老强此时突然压低声音道:“这里还有一个,是那个萝莉!” 我一听心中一紧,赶紧摸了过去。秦瑶躺在副驾驶上,呼吸平稳,样子像是睡熟了,只是脸色特别的红润,但红有些不正常。她硕大的眼镜就摆在前面的车台上。我一把拿起眼镜对老强道:“背上她,先离开这迷雾在说!” 短暂的停留,但这股呛人的腐臭越来越浓,我也开始感觉到有些不舒服。 老强二话不说,将军刺反手插在裤腰带上,抓起秦瑶扛着就走。 “喔嚯,嘿嘿哈哈!” “咕噜噜噜!” 就在此刻,两声渗人的叫声从头顶夜空传来。我和老强瞬间定住身形,面色发白的面面相觑。 这声音我们在熟悉不过。这是夜枭子的叫声,不过在这种环境下特别的吓人。 让我和老强脸色大变是这一唱一和的叫声。老家有流传,夜枭子哭要大病,夜枭子笑要有人死。要是一笑一答...... “周围有不干净的东西!”老强胖胖的脸上有些惊慌,拿着降魔杵朝着四周乱比划了一圈。 “别管它,先将瑶瑶弄醒!”我其实也怕得慌,但想想其他人都不见了她还在,那就证明她一定有什么特别之处。 重要的是虽然不知道她的身份,但她懂的绝对比我和老强多。 夜枭只是叫了一声后就没有在出现。我们跑出迷雾,老强将秦瑶平放在杂草上,端详着她道:“我给她做个人工呼吸!” 他说着真的就俯身要去......我一把拉住他道:“你小子不要命了,她醒来还不得杀了你!” 老强耸了耸肩,无所谓的样子。我怕他真的干出这种事情,到时候被秦瑶用手术刀直接给刮了,连忙拿出刚才用剩的矿泉水试着朝秦瑶脸上洒了点。 “嗯!” 冰凉的水洒到她脸上,她只是哼了一声,头动了动,但没有醒来。我一看有戏,将剩下的水全部倒在她的脸上。 这一次,秦瑶猛的就坐了起来。手一翻,明晃晃的手术刀就握在了手中。 我和老强同时退了一步,小心的看着她,要是这妞突然暴起,那手术刀可不是开玩笑的。 “怎么是你们?”她愣了几秒,在额头上敲了敲。 等她安静下来,我才将看到的一切说给她听。我话音刚落,头顶“扑棱”的响了一下,老强突然矮身就地一滚,反手就抽出军刺。 我也同时感觉道脑后生风,凉丝丝的。完全没有犹豫的时间,身体一蹲握着的军刺反手刺出。 “噗!”我感觉刺中了什么,接着一股腥味扑面而然来,同时手上一痛,好像被什么抓了一下。我条件反射般的甩了一下手,但手背上一阵撕裂般的痛。 我回头看到一只夜枭被军刺扎中腹部,而它的爪子正紧紧的抓住我的手背。 我猛的握着手中军刺就扎向地面,老强一个驴打滚翻身对着被我扎在地上“扑棱”个不停的夜枭子头部就是一脚。 等我的手抽出来的时候,手背上已经被抓出一个血口,疼的我龇牙咧嘴。 “嗖!” 我刚刚起身,闻声又匍匐在地上。老强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随后一个重物落了下来,我和老强跑过去一看,原来是另一只夜枭。此刻,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正插在胸口,早已没有了气息。 老强胖脸抽了抽,反握着军刺,秦瑶走过来收回手术刀对我和老强道:“那是尸气,云云和李伯伯他们恐怕遭到了暗算了,我们要尽快找到他们。” 听到她的分析,我松了口气,这位萝莉面容的刑警终于清醒了。能够当刑警在很多方面都不是我和老强这种常人能够比的。 秦瑶说完,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粒红色药丸分给我和老强道:“这东西能够克制尸毒,只能含着,不能吞下!” 接着她掏出电话,不过看了看又放了回去,“这里完全没有信号,看来高科技是不能指望上了。”我掏出老年机看了看,果然没有信号。 我们三人含了药丸回到车子上将露营的背包整理出来,全部装上水和食物。秦瑶从宝马车上拿出一个秀气的小挎包背上,手里还握着一张地图。看了一会道:“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有行动,不过这正好证明要对付你的人还在。” 我点点头,如果李若云他们没有出事的话,这的确是件好事。但是...... “尸气能迷惑大脑,让人失去对身体的控制力,所以我们要快点找到他们!”秦瑶收起地图,拾起一个整理好的背囊背上。三人借着星光朝着漆黑的森林深处走去。 进入森林,蚊虫很多,还好我们准备了驱虫剂。但脚下丛木横生,走起来特别吃力,秦瑶观察得特别仔细,希望能够发现李若云她们留下的蛛丝马迹。 走了几里路,天际才开始翻白。我看了看手机,已经是凌晨六点。 秦瑶毕竟是个女孩子,磕磕碰碰走了一会就气喘吁吁的,老强见状直接拿过她身上的背包背在自己身上。 我伸手扶起她道:“瑶姐,我们不能休息!得尽快赶到达子凹。”秦瑶闻言疲惫的站了起来,看了看地图,继续前行。 老强一直在前面开路,秦瑶在中间不时的拿出指南针在地图上比划,然后确定方向。 突然,走在前面的老强停了下来,侧着脑袋好像在听什么动静。 我急忙抽出军刺走上去,问道:“怎么回事?” “这里太安静了,就连蛐蛐的叫声都没有!”老强脸色有些难看,手里同样紧握着军刺。 秦瑶和我闻言,都屏息凝神细细聆听。果然,我们停下来之后,整个森林死一般的寂静。 “是有些反常,不过靠近达子凹方圆几十里都阴气逼人!没有虫鸣鸟叫也属正常。”秦瑶道。她都这样说了,我和老强也稍微松了口气。 七点,天色已经完全亮明,我们关掉戴在头上的矿灯式电筒,又爬了七八百米后,就听到前方有水流的声音。 秦瑶拿出手机,“还是没有信号,看来这里有某种特殊磁场影响了手机信号!” 老强挥动军刺,狠狠的刺进旁边的一棵树干,啐了一口道:“我草,还覆盖全球,覆盖个锤子!” 第二十三章 尸血槐 秦瑶无奈的揣回手机,看了看地图道:“爬到山顶就能看到达子凹!如果没有他们的踪迹,刘强要立刻返回,找到有信号的地方报警。” 老强听了有些不爽,猛的将军刺拔了出来。他军刺一抽,顿时一股腥气扑面而来,三人都转头去看他刺中的树干。只见光滑翠绿的树干上被扎了一个深深的洞,洞内此时正“汩汩”的往外流出粘稠鲜红的液体。 “我靠,这树成精了!”老强退了一步,举起军刺又要扎下去。 “真的流血了!”我也觉得稀奇,不过伸手拉住老强道:“别乱搞!让瑶姐先看看!” 秦瑶白了我们两人一眼,从地上捡起一根小树枝沾了点凑到鼻子前嗅了嗅。接着脸色一变:“是尸血的味道!这是尸血槐!” “我就说咋过那么臭!”老强又退了几步,将军刺弄在土中擦干净。我说:“别扯了,槐树在广西很少见!” “我说它是尸血槐,并没有说它是槐树!”秦瑶呛了我一句,指了指树根道:“从这里往下挖,肯定有不少尸体!这些槐树是吸尸血成长的,这片山林已经是阴得不能在阴了!今晚天黑前找不到人我们就必须下山。” 老强一听就要动手挖,我忙拉住他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是有刑事案件也只能过后再说!” 秦瑶也点头赞同,老强也不是非要挖出死尸,只是想在秦瑶面前表现一下,当下就收了军刺。 我们收整了一下,打算继续前行,但是站在中间的秦瑶突然俯身去查看地面。我和老强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不过当她扒开地上的枯草后,老强直接扑到一旁吐了。 枯叶下,一些红色肉芽的东西蛆虫般蠕动着,我站在枯枝上,感觉到脚底一阵酥麻,心里只想赶紧离开。 秦瑶亮出手术刀,我看到当手术刀靠近时,这些蠕动的肉芽纷纷逃窜,枯枝败叶间“唰唰”响成一片。 它们在害怕?这手术刀有什么独到之处吗?我不禁对它产生了兴趣。 “这是尸芽,是一种奇特的生物,天生克制尸毒。”秦瑶说着收起手术刀,拿出一个矿泉水瓶徒手收集了不少。 随后我们寻着水声而上,路上我总有些心神不宁,心里担心师父他们三人,也担心这里特殊的环境。 十点多,阳光开始毒辣,从树荫里看去,远山一片朦胧,整座山都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走到山腰时,终于看到一条银河从山顶垂落,和水镜画面中出现过的一模一样。 瀑布下方是一个山腰平地,难得的没有树木,周围百米全是草地,这个季节还有无数盛开的小黄花。 微风吹来,清爽透凉,绝壁之上怪石嶙峋,碧绿的苔藓自上而下,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 瀑布砸落,在这里形成一个碧水深潭。老强甩掉背包,将军刺狠狠的插入地面,我看就差脱掉衣服了。 他跑到水边,掬起一捧就往嘴里送。我看秦瑶要出声阻止,但已经是晚了。 “我们的童年都是渴饮山泉,饥食山果。早就习惯了!”我说了一句,放下背包也准备上前去洗一把脸。 我走到老强身后,正要喊他,却发现他整个人低垂着头,手还放在嘴边,但是半天也没有咽下。清澈的水淅淅沥沥的从指尖流下,落到水潭中。 滴答!滴答!我好像突然失聪,奔腾的瀑布声完全消失,周围安静得只能听到他手中水滴滴落的声音。 我回头看去,秦瑶还站在刚才的地方,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 怎么回事?难道大白天还能闹鬼不成?我缓缓退了一步,探手抓住军刺。但看到老强诡异的背影,又缓缓放下军刺,将桃木剑握到手中,左手里捏着一张“镇”字符印。 “镇”字符印用途广泛,我苦记之下还是将与它有关的口诀都记住,这也是我唯一会使用的符印。 “老强,你个龟儿子莫要吓唬老子!”我对着他吼了一声。往常他肯定要回嘴,但现在,他仿佛定格在哪里。 我侧身走了几步,见他将双手捧在嘴边,但是...... 他的脸上全是血水,在阳光下红得吓人。 “我草泥马,有种冲着老子来!” 见老强血流满面,我担心他的状况。冲着旷野怒吼一声。 我踏步上前,桃木剑横在胸口,这一刻就算前方是龙潭虎穴我也得走。挨到老强身后,我猛的一抖,脚步瞬间停顿下来。 双目死死盯着他的后脑,他黑发之间有一双血红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我。妈的,这是怎么回事?我刚要回头去叫秦瑶过来看看。 但才回头,就看见秦瑶死煞煞的站在我后面,身上的卡通t恤上被血迹染成了红色。她的左手握着一把血迹斑斑的手术刀,右手拖着一只胖胖的脚。我惊骇的退后一步,侧头看去,老强被她拖在身后,从脖颈之下被切开,内脏像是充满空气的汽包鼓在外面。 我心里一阵抽痛,眼里含着泪水反手抽出五六军刺,向左边侧身跑了几步。我双眼有些发红,心里除了悲伤,更多的就是愤怒。 但我还没有失去理智,我扭头看向水潭边,刚才老强蹲着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 我忍着悲痛,将刚才的事情仔细回想了一遍。老强当时第一个跑到水潭边是我亲眼所见,而且那时候他是正常的,秦瑶跟我交谈了几句,后来坐在草地上休息。 那么老强就不可能出现在秦瑶身边......我背后有些发寒,手心里全是冷汗。秦瑶拖着“老强”一步步向我走来,脸上布满了污血,嘴角挂着一抹死人般的微笑。 “你给我站住,在走一步别怪我不客气!”我大吼一声,将军刺换成正手握。 五六式军刺全长38厘米,尖端扁平锋利,三面血槽。荒山野岭被刺中基本就是等死,所以我一步步后退,不敢贸然出手。就算她真的是秦瑶,但她手里拖着的是老强的几率只有一半。 冷汗顺着眉毛滑下,她那冰冷的笑容越来越浓。嘴巴一张一合,发出“桀桀”怪笑,即便是在白天,依旧让我惧怕得不行。 “孽畜!” 就在此时,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接着一道符印猛的飞来,砸在秦瑶身上。随着一阵白光,秦瑶与老强的尸体都化作青烟消散。 “把‘镇’字符印贴在胸前!” 师父的声音传来,我的听觉也在瞬间恢复,汹涌的水流声再次传来。我急忙将符印贴着心脏放好,回头看去,只见师父和慧通大师正搀扶着虚弱的秦瑶,她的手腕上鲜红的血水顺着白皙的手指往下滴落。 “臭小子,别愣了,快救刘强!” 大师冲着我吼了一句。我立马清醒过来,回头看到老强呈一个大字趴在水里,完全没了动静。 我来不及仔细思考,快步冲了上去,将他从水里拖了出来。 一看他的脸,心顿时就凉了,原本红润的脸色,现在如同白蜡一样寡白。我探手试了试他的心窝子,还有些心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硬生生将90公斤的他拽到一个小坡上。 此时师父也跑了过来,两人合力将他倒放在斜坡上,对着老强的油肚一阵猛按。 老强吐出几大口水后,猛的挣扎了几下,脸色灰白的翻身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气。 我累得够呛,瘫坐在地上,半晌才想起来问师父李若云去那里了? 师父叹了口气,有些懊恼的道:“都是我大意了,还未上山就被暗算了。小云被勾了魂,当时情况太急,我和汇通没功夫叫醒你们就追了出来。没想到小云的速度很快,我们越追就越远。” “阿弥陀佛!”慧通大师在身后唱了个诺,扶着秦瑶走过来。 此时,我才注意到师父和他都极为狼狈,身上的衣服被撕开了不少口子。 我从背包里翻出应急药箱里的纱布给秦瑶包扎伤口,老强在一旁数落慧通大师道:“老杂毛,你在来晚几秒老子就蹬脚了!你个死秃驴没事乱跑也不叫上大爷我!” 慧通大师只是三十多岁,但被老强这样数落,脸上却是看不到半丝怒气。手里攥着佛珠道:“这次真是我们大意了,晚来一分钟,秦瑶施主和你都要归西了!” “归你妹,老子要去天庭,才不去阿三的西天,哪里满地的屎尿!”老强不满的顶了一句。 秦瑶和师父都是面面相觑,反倒是我淡定了不少。被逼着出家,他要不这么骂就不是老强了。 慧通大师有些无奈的笑笑,索性不再开口说话。师父也接过话题,将刚才的情况大体说了一下。 师傅说我们是中了尸血槐的毒产生了幻觉,秦瑶一知半解,差点把我们都交代在了这里。 我听了之后,心里还是有许多疑问。秦瑶被幻觉弄的割脉自杀,老强直接将头扎在水里要淹死自己。但是怎么还会看到秦瑶?如果真是幻觉,师傅也就不用使用符印。 大家听了我的疑问,都沉默了。半晌慧通大师才打了个佛号道:“这里阴气极重,不仅仅养尸,也同样养鬼。” 听到这里,我猛的起身:“难不成又是我在宾馆遇到的女鬼?她和那个人联手了?” 我心如乱麻,要真的是这样的话,这事情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没完没了。 “应该不是,那女鬼道行不浅,我和慧通大师估计她是来自阴间。有着一定的制约,否则凭借她的力量,我们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我差点晕了过去。怎么去了一次滇池大坝就惹上了阴间这种传说空间里的鬼物。难道我真的就是这么衰吗? 第二十四章 阴阳阵法 秦瑶拿出她收集的尸芽让我们都吃一点,驱除掉体内残留的尸血槐的毒素。但我和老强看着这恶心的肉芽根本无法下咽。 倒是她自己彪悍的就着矿泉水吞服了两根,在恶心的承受力上,老强还不如我,左右权衡,我也闭着眼前吞服了两根肉芽。老强在旁边一看,扑到一旁吐了起来,吐完之后还是很硬气的吞了两根。 秦瑶回头,向师父询问李若云的情况。师父叹了口气,自责的连续说了两遍:“都怪我,都怪我!” 想起李若云,我腾的站起身对大家道:“我们现在赶紧过去达子凹救了若云姐!”我是真的着急,虽然这是她的职责所在,但是有一半也是因为我。如果她死在了这里,我会愧疚。 “抓走小云的不是那人,是纠缠你的女鬼。阴间有规定,不能随意的伤害生人,所以小云暂时是安全的。”师父叹了口气道。他古井不波的眼中,也透出深深的担忧。 师父起身指着面前的深潭道:“这个阴潭,是达子凹阴气的来源,不破掉阴位就贸然前往,我们几人都是自投罗网!” 阴位我不太清楚,但是驱鬼使鬼在阴气越重的地方就越厉害,所以师父的担忧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但是这样拖下去,云姐真的出了问题怎么办?” 慧通大师道:“只要你在这里,李施主就是安全的,而且今夜女鬼和那人都会寻到这里!” 我心里还是放不下,打算说服他们趁着白天追上去,解救李若云。但师父摆了摆手道:“不要在说了!好好休息一下,破阴位也不会太容易。” 师父这样说,我话哽在喉咙里,十分不痛快。问他:“为什么不趁着白天破掉?” 师傅说:“阴位只有夜晚才会出现,现在看不到摸不着如何破?” 老强四仰八叉的躺在草地上,他也算是死过一回了。我悄悄的走过去,和他说我打算独自去达子凹。 他白了我一眼道:“滚求蛋,你要英雄救美也得动动脑子,秃驴他们都奈何不了的鬼,你算个求,别不自量力充英雄!” 麻痹的,我被他骂的脾气都没有了,转身打算去问问秦瑶的意思。李若云出了事,她也是十分担心的。 “哎,老金!”我走出几步,老强叫了我一声,我回头他就道:“真要去叫老子一声,老子懒得还要克给你收尸!” 我撇了撇嘴,其实也是我心急了。秦瑶坐在距离老强不远的地方。我走过去还没站稳,她就笑着问:“想去英雄救美?” 我脸一红,没有接话。 “听李伯伯的,云云出事李伯伯比谁的还急。但现在这种情况只能这样做,你擅自行动的话,只会造成麻烦。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最后一句话,当头浇灭我心头的火。让我羞愧难当,自己身上没有本事,在这里也就是个拖油瓶,要是在出什么岔事,更是忙中添乱。 “都怪我太弱了!”我捏着拳头,第一次感觉自己是这么的窝囊。今天是李若云,下一次如果老强出了事,我还是这般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吗? 我要变强!我在心里呐喊。找了一块空地坐下来死背《封鬼六印》的口诀和印诀手势。我很想像个神童一样过目不忘,但很可惜,这不是小说。而我,更不是神童。 午时,大家聚在一起吃了些干粮。师父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道:“赶紧吃,吃完趁着中午阳气旺盛,布一个纯阳阵。到了晚上潭内阴气上浮,引入阵内,形成一个阴阳和合阵。这是我们的底牌!” 师父都说了是底牌,大伙都不敢懈怠,加快了吃东西的速度。至于阵法,我现在还未涉及。师父也没有详细讲解,看来还没有到我学的时候。 吃过干粮,师父走到水潭边看了一会,然后转身,徒步丈量距离,也不知道其中有什么道道,大家都只是看着。 师父走了几十步,突然停下,左脚用力一跺,草皮上立刻出现一个土坑。他旋转半圈,依法类推标出了九个点。最后来到湖边,脚下步伐突然一变,远远看去有些歪歪扭扭,像是在跳秧歌。 七星罡步!我心中有些惊讶,这是《封鬼六印》中借法斗鬼的罡步。师父越踏越快,突然左脚踏入水面,诡异的是他的脚下像是踏上平地一样,竟然悬浮在水面之上。 师父动作极快,我震惊的同时,他已经踏着水面走到湖中间。 “我戳,水上漂啊!秃驴,你给有这种能耐,赶紧传授给你大爷!”老强原本吊儿郎当的坐在草地上,看到这一幕蹭的跳了起来。 “阿弥陀佛!”慧通唱了个佛号,“佛法无边,你要是认真参悟,自然能够做到。” 老强白了他一眼,冷声道:“老子才初中毕业,你让我参悟个鸟的佛法!” 此刻,师父来到湖水中央,站定在水面。看上去似幻似真。 “这里是阴阵阵眼。小磊你身上带有业火,镇守此阵眼最为适合。”师父说着从挎包掏出一盏铜灯轻轻放在水面上。 灯盏起伏,但是却没有沉没。它随风起伏,位置也丝毫不移动。师父做完,再次踏着七星步走出潭水,然后向左偏移。旋了三圈,对准左侧山坡走去。来到坡头之后师父停下道:“佛家玄法刚阳正气,这里就由刘强镇守!” 师父说完看向慧通大师,大师嘬了嘬嘴,从随身的褡裢内摸出一尊巴掌大小的黑色香炉。 他宝相庄严,手捧香炉走了过去,轻轻放在师父脚下的。 随后师父走回水塘边,在他之前标注好的点上洒下一些灰白色粉末。随即在四个点上分别贴上“引”字符印。每张符印用一杆小小的白旗插住。 慧通大师也在草地上标注好的四个点洒下香灰,随后插上八九寸长的金黄色的香。 我一看还剩下一个位置什么都没有,这个位置正对应我和老强,三点是在一条直线上。我正要问,师父和慧通大师同时走到这个点上。 师父掏出一块玉佩对着秦瑶招招手道:“你是女儿身,而且身为修道之人,身上阴阳相合。这阵锁就由你来开,其中方法你可懂得?” 秦瑶没有犹豫的接过玉佩,点点头。我有些好奇,伸手拿过玉佩。才捏在手心,仿佛捏了一块冰一样冻得我手心发疼。赶紧还给她,喝着热气暖手。 师父瞪了我一眼,转头对秦瑶道:“至于纯阳之物,就要借用秦家的了!” 秦家?果然是来头不小。我咕哝了一句,凑到秦瑶身边打趣的道:“美眉,你秦家的宝贝能让我看看么?” 秦瑶微微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手一抬,手里不知何时握住了手术刀。我被那明晃晃的刀身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瑶瑶姐,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凶残了,难不成还想给我开膛破肚不成!” “白痴!”秦瑶白了我一眼,走到摆放包裹处拿了防潮垫铺上,看那样子是准备睡大觉。 师父又检查了一遍,等他回来我才凑上去问道:“师父,老强和瑶姐都在地上,我是在水里,到时候我怎么过去守灯啊?” “游过去!”师父简短的回答后,拨开我走到山坡上,从布包里掏出一个玉瓶,我正在诧异,师父猛的喝了一声,直接将玉瓶捏碎。 玉瓶一碎,淌出一些乳白色液体。师父手中掐诀,对着玉瓶中流出的东西猛的一挥道:“隐!” 这些乳白色液体被他一挥,爆成一团水雾,铺天盖地的飞散,笼罩整个大阵,等这些水雾消散的时候。刚才所布置的阵物全都消失不见。 “哎呀,我......这是隐身液啊!师父能不能给我弄点!”我被惊呆了,师父转身我才反应过来追了上去。 “这是人奶。你要吗?”师父回身白了我一眼。我诺了几声,低头不语。 “过来我教你开灵眼,否则等会你连阵眼都找不到!” “开灵眼?天眼吗?” 师父没有吭声,坐到一旁说道:“坐在这里,静心屏息,将精神力都集中在眉心。用它来感应世界!” 我试了几分钟,心里老是胡思乱想,忍不住睁开眼睛道:“师父,我体内还没有真气,怕是开不了灵眼的!” “放屁,普通人只要定力好,三四个小时都能开,你有我引导都开不了和废物有什么区别!” 我戳!没必要这么喷吧?老子是废物你还收我做徒弟?我瞟了一眼老强,只见他在阳光下呼呼大睡,心里有些不平衡道:“师父,老强要不要也开灵眼?” “他天生慧眼,要不然你以为慧通会收他为徒!别瞎操心了!”师父回了我一句。 老子被震了一惊,结巴的指着老强道:“就那种蠢猪都天生慧眼,师父你是不是看走眼了!” “闭嘴,平心静气!”师父呵斥了一声,继续引导。 不过一直到下午六点,整整三个小时,什么是灵眼我还是一窍不通。 秦瑶招呼大家过去吃东西,我趁机遁走,师父满脸失望的站起身拍拍屁股道:“蠢货!” 老子心里那个郁闷。没事想要静下心都难,更别说发生了这么多事,心里时刻都是鬼啊神啊的。老子怎么静得下心,老子也只是普通人而已。 吃过东西,师父和慧通大师都盘膝打坐。我又尝试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有任何屁用。凑到师父身边小声问道:“师父,我灵眼还没开呢,等会我怎么找到阵眼?” 师父没有吭声。我撇了撇嘴,索性靠在草地上休息。 第二十五章 丢魂的李若云 天色渐渐暗下来,山风混杂着瀑布的水沫扑面而来,清凉惬意。 但这种舒适在九点后开始变了。风声成了哀嚎!水沫飞到身上就冻得满身的鸡皮疙瘩,潭面也开始起雾,白花花一片,根本看不清水面。 师父和慧通大师同时起身,两人眺望潭面,良久师父才愁眉不展的道:“好浓郁的阴气,金磊,一会你身处阴阵阵眼,定然会看到一些异常的事,但启阵之后你千万要护住阴灯,否则这阵法就是不攻自破!” 我听得头皮发麻,师父之前不说,临危才说。难不成是担心我害怕不敢守阵眼?这也太小看我了,于是拍拍胸脯道:“师父你老人家就放心好了!我保证不管见到什么孤魂野鬼,都不会动弹一下!” “孤魂野鬼?哼哼!希望到时候别吓得乱了阵脚才好!”师父还是很不看好我。他的话也是让我一愣,难不成孤魂野鬼在里面只是小儿科不成? “喵!”突然一声凄厉的猫叫从深山中传来。我心窝子一紧,这不是信猫的声音么?它被留在了家中,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来了!我送你过去!等会我一喊,你就用中指血将阴灯点燃!守住它便可,无论见到什么都不要慌!切记!”师父快速说完,不等我发问。猛的一把提起我的衣领走到潭边,对着迷雾就丢了过去。 我一阵云里雾里,等调整好位置的时候,双脚接触到柔软的东西,低头一看,我竟然是站立在水面之上,很是奇特。 “此潭已经化为阴水,生人自带阳气,阴阳相碰互不相容,你才可以踏水而不落!等会不论碰到什么,都不要起身,守住阴灯,切记!” 师父的话好像就在耳边,但我抬头向外面看去,却是迷茫一片。而看水面时又完全没有遮挡,看得清清楚楚,青铜阴灯就在我前面。 压住好奇心,我缓缓盘膝而坐,掏出老年手机看了看,还是没有信号,时间显示22点20分。虽然阵法没有启动,但脚下软绵绵的水就像易碎的玻璃,让我不敢乱动。 我坐在那里胡思乱想,竟然开始打瞌睡,我掐了一下大腿,让自己保持清醒。刚抬头,就听到前方的水面哗哗作响,好像有什么食人怪兽在水下游弋。 困意,犹如退潮的海浪,我瞬间就清醒过来,双目死死盯着水花。几秒之后,水下平静了下来,悬着的心也慢慢落回心窝子。 突然,兜里的老年手机震动起来,我心里一喜,难不成是有信号了?要真是这样得赶快告诉师傅,让他给师兄打电话找人来帮忙。 急急忙忙掏出电话,但只看了一眼,我就倒吸了一口凉气,手中捂着的哪是什么电话,分明就是一具缩小版的大黑棺材,那花花绿绿的葬头花让我毛骨悚然。 但我没有丢掉手机,因为我在原本应该是屏幕的棺盖上看到了李若云。袖珍的她坐在棺材内,眼神直勾勾的。 “云姐!”我”喊了一声,但她毫无反应。我冲着变成小棺材的手机吼道:“草泥马,有本事冲着我来!” 我刚刚吼完,前方水花四溅,接着一个身穿大红裙子的女人缓缓钻了出来。她低垂着头,双手自然的垂落,距离我两三米一动不动。 惊悚已经不足以用来形容,我膀胱一阵收缩,尿意越来越强,“腾”的起身丢掉手机,转身就要跑。 “点燃阴灯,守住阵眼,不要乱动!”师父的声音远远传来,仿佛就在我头顶响起。 我一个激灵,咬破中指低头就要去点阴灯。没想到一头撞上了一团黑黑的长发上,冰冷从脚面蔓延到每一个细胞,披头的散发突然从中间分开,露出李若云白净的脸蛋,她突然张嘴,阴声恻恻声嘶力竭的吼道:“谁让你说脏话的?” “妈呀!”我一声怪叫一屁股坐倒在水上,刚翻身准备爬起来,突然感觉道手腕被什么东西抓住了,猛的回头,看到的是那张在宾馆里像楚人美的鬼脸。 而前面不知是不是真的李若云,她缓缓抬起双手,直勾勾的向我的脖子掐来。 “阿弥陀佛!”就在此刻,天际如炸雷般的佛号传来,随后就是一阵急促的木鱼声,身后抓住我的鬼手突然一松,李若云的身影也渐渐模糊。 我知道外面已经发生了变化,在不点燃阴灯启动阵法,恐怕不仅仅是功亏一篑,我们几人都还得交代在这里。我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翻身站起来,将中指血抹在灯芯上。 灯芯接触到血液“嗖”的一声窜起半寸高的绿火,火焰透着一股阴寒。我来不及多想,赶紧盘膝坐下护住阴灯。 挎包里的东西被我全部拿了出来,几张“镇”字符印被我贴在肩膀上、胸口上。右手握着开过光的五六式军刺,左手握着几十颗朱砂丸子,桃木剑就逼在裤带上,随时可以拔出来。 “秦施主,开阵!” 我刚刚准备好,突然听到慧通的声音,抬头望去发现视线已经变得正常,借着明亮的月光,甚至能看他们每一个人动作。 此刻,慧通就坐在离我不远的岸边,他身披袈裟,左手数着那串漆黑的佛珠,右手凌空虚敲,没有任何东西,但是随着他中指敲下,木鱼声就富有节奏的响起。 而慧通身边,无数凌乱的鬼影重重,如同丧尸般伸着双手欲要扑向他。但清澈的木鱼声,仿佛是一道屏障,将这些鬼影全部阻挡在外。 已经准备合阵的秦瑶闻言,手中亮起一道白光,手术刀竟刺穿坚硬的玉石,被她用力的钉在地上。 一时间,周围的冷流被疯狂的抽走,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阵成了!我一阵欣喜,四处搜寻师父的身影。随着一阵打斗声临近,我看到师父不断打出符印,而他正前方是七八具正在逼近的跳尸。 踏入大阵范围,那些跳尸猛的一抖,其中一只被符印击中,仰面倒下,抽搐了几下,再也没有站起来。 阴气被阳气中和,鬼物受到了虚弱。围在慧通大师周围的鬼影发出凄厉的惨叫,大师没有继续凌空虚敲木鱼,而是起身不停挥动袈裟,他身上的袈裟像是锋利的刀子,鬼影只要被扫中立刻化作黑烟消散。 老强盘膝坐在山坡上,右手握着降魔杵,左手握着五六式军刺,一双大眼睛滴溜溜乱转。 突然,我意识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对了,我怎么能够看得这么清晰了? 我闭上双眼,但周围的景象还是浮现在脑中。麻痹的,原来是开了灵眼了,折腾半天没搞开,想不到打了个盹灵眼就开了。 看来老子也是一个天才,我正在沾沾自喜,前方的水面再次翻腾起来,接着一声凄厉的猫叫传来。只见师父已经解决了所有的跳尸,但身前多了一个身穿道袍,身材纤细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眼中散发寒光,给人一种阴翳的感觉。他的肩膀上蹲着一只肥胖硕大的黑猫,绿油油的眼珠子正死死盯着师父。 “哗哗!”水声越来越急,我顾不得去看他们,回头看向前面,只见沸腾的水中缓缓伸出一颗披头散发的脑袋。 然后是李若云那熟悉的脸。“我......” 刚要开口骂,突然想起她之前阴恻恻的话。只好将脏话憋在嘴里,手中的朱砂丸全部迎面打向她。 “你那东西只能对付普通的鬼,这个你对付不了!”秦瑶在岸上吼了一声,但我管不了这么多,因为她缓缓浮出水面后,竟热是坐在那口黑黝黝的大棺材盖上。 我抽出桃木剑横在胸前,军刺被我反手握着,但怕这是真的李若云会被误伤。 “啧啧!” “李若云”口中发着怪声,突然张口朝着阴灯吹了一口气。 我被她骇了一跳,连忙伸手拢住阴灯。她的这口气全部吹在我手上,寒得阵阵刺痛。她伸出寡白的手臂,指甲上涂着漆黑的指甲油,直接就向着阴灯抓来。 “云姐你干什么?”情急之下,我大喝一声。但她依旧咧着嘴,俯下身,我目光刚好从她衣领瞄了下去。 当看到锁骨下拇指大小的红色胎记,还有我种下的乌黑草莓,我猛的收回五六式军刺。这真的是李若云......不是厉鬼变的,应该是被鬼摄了魂。 我揭下胸口贴着的一张“镇”字符印扣在手中,她再次低头的时候,我猛的拍在她的眉心魂台。 但是她只是停顿了那么几秒,符印突然燃烧起来,瞬间化为飞灰,她的手再次伸了出来。 “孽道受死!镇!” 远处突然传来师父一声大吼,他手结“镇”字印,勾画间白光灼灼,与此同时他放在阵点上的四张符印猛的散发出白光。 白光汇集在他手中,结出的镇印越加明亮,散射出一股让人窒息的气息。 符印凌空向着道士飞去,那道士不慌不忙,手中拿着一个黝黑的摄魂铃猛的抖了一下,符印就被挡住。看这势头一时半会解决不了。 我回头,李若云的手已经快要伸到灯芯上,冰寒的冷风将碧绿的灯火吹得摇曳起来,两寸长的灯焰也缩小到半寸长。我来不及多想,拿起桃木剑轻轻的向她的手腕砍去。 她不避不让,完全失去了神智。情急之下,我只好再咬了一下中指,这一下咬得狠了些,将之前的伤口扩大了一倍,顿时鲜血横流。我将血液全部滴入灯槽内,顿时绿色火焰大胜,阴风阵阵。 我只听见远处的老强大吼了一声,回头看正好看到他将降魔杵插在地上,手托黑色香炉,点燃了一根黄香插在里面。顿时阳气大盛,阴冷随之消失。 第二十六章 业火初现 “云姐,你快点醒来,在闹下去我们都要被你害死了!”我不知道她能否听见。动刀怕伤了她,动手的话她身上的冰寒都足以让我受伤,只能冲着她大吼大叫。 没想到这招还起了作用,她突然停了下来,眼神露出几分挣扎。我心中大喜,趁她发呆的时候猛的将流血的中指点在她的眉心。 我也不知道这血有没有作用,但是师傅如此看好我的童子血,应该是有用的。 “金磊,救我!” 果然,李若云挣扎了一下,痛苦的说出四个字。但话才落,身后的大黑棺材里突然传出一个更为阴冷的声音:“果然与众不同!” 她的声音一出,阴灯摇曳,李若云又恢复了刚才的状态。 “是谁?你到底是谁?有种给老子滚出来!”我带着愤怒和恐惧对着大黑棺材咆哮道。 我心中恐惧,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一眼师父和大师。慧通大师已经处理完鬼物,现在两人联手对付那道士已经占了上风。 “咔嚓!” 阴森森的水面上突然传来一声脆响。我颤抖的回头,看到大棺材的棺盖缓缓裂开一条缝隙。 与此同时它旁边的水面冒出气泡,红衣女鬼钻出水面。但现在她除了脸色苍白外,披散的头发也被高高挽起,用金凤钗扣着。她垂手而立,好像在迎接棺材内的人出现。 我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完了完了,原来棺材里的才是正主,这个丫鬟模样的红衣女鬼我都束手无策,更别说棺内的主子。 一只细腻柔滑的手缓缓从棺材里面伸出,手腕上带着白色镯子。这只手要不是出现在这种场合,它真的很美。但现在我全身都是一阵冰凉。 随着这只漂亮的手出现,沉重的棺盖缓缓划开。一个身着大白裙子的女鬼缓缓坐了起来,芊芊细影背对着我,头上戴着高高的银白色凤冠。 森森鬼气瞬间扑面而来,我脸上一阵冰凉,伸手护住阴灯对她怒道:“有本事冲着我来,不要伤害我的朋友!” 女鬼肩膀抽动,道:“我与你做笔交易,如何?”她声音悦耳动听,若是没有那股子森冷,到有些大家闺秀的味道。 森冷让我忍不住开始哆嗦,颤声问道:“什么交易?” “跟我家小姐成婚!”矗立在一旁的红衣女鬼插嘴道。 “多嘴!”白衣女鬼的凤冠轻轻摇晃,有些生气的喝了一声,红衣女鬼不敢造次,垂首立在一旁。 “你可愿意?” 真是奇葩了,小说中的情节还要在我身上上演不成?几年找不到女朋友,突然跳出个女鬼就要和我成亲! 我冷笑几声道:“人鬼殊途,自古以来就不可能存在,你这是强人所难!” 她听了我的话没有任何的动作,也没有回话。只是站立在棺材前的李若云突然清醒过来,她眼神愤怒而无助。冲着我吼道:“别管我,它是想要你的业火!” 李若云话才说完,红衣女鬼的长发就直接缠绕她的脖颈,喉咙都被勒得“咯咯”作响,表情也极为痛苦。 “身为阴间鬼仙,却肆意残害生人。这个罪责你可担当得起?” 师父突然出现在我身边,指着女鬼喝道。我回头瞟了一眼,那道人此刻被慧通大师用袈裟紧紧束缚,他的眉心一阵光亮闪烁。 我看过星引诀,知道那就是魂台所在,修道之人也称之为道台。慧通大师此刻并没有慈悲为怀,老强的降魔杵不知何时落到他的手中,对准那道人魂台就砸了下去。 这一下若是砸中,那人的一身修为也就废了。 “呜喵......”就在慧通大师要得手之际,凄厉的猫叫传来,一道黑影扑向慧通大师。他只能收手防备,没想到黑猫在空中一转,瞬间跳上道人肩膀,锋利的爪子将袈裟死了个粉碎。 “嘿嘿,今日你们都得死!”道人嘴角露出残忍的笑,手中多出几张白色符咒。 此时师父才说完那句话,等不得女鬼回话,又转身扑向大师。 白符,也就是所谓的生符。专门对付活人的东西,但千年来被道家抵制,已经是名存实亡。《杂门道术》中也只是寥寥数语的记载,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到。 “我不会直接杀你们,但我可以借助他的手!”白衣女鬼幽幽的道。但是她的声音远远传开,笼罩一片虚空。 师父听到这句话脚步顿了顿,但是慧通大师被生符追击,险象环生,加上那不时扑去的黑猫,更是让他手忙脚乱,几次差点被生符击中,师父顿了顿又冲了上去。 女鬼这样说着,也真的就这样做了,她反手挥了挥手衣袖。一阵刺骨阴风袭来,阴灯上两寸长的阴火瞬间熄灭。 就在阴灯熄灭的同时,远处传来一声巨响。阳气反扑,老强直接从草地上炸飞了起来。阵锁上,秦瑶一声闷哼喷出一大口血,直挺挺的栽倒在地上。 远处树林中传来密密麻麻的鬼嚎,无数鬼影纷纷现身,扑向众人。 而我在阴灯熄灭的瞬间,感觉身体从脚底板开始麻木,呼出的气息刚离开口腔就变成湛蓝色的冰砂。 李若云痛苦的表情在我眼里一点点放大,我看到老强和秦瑶被恶鬼包围,看到师父和慧通大师口吐鲜血,奋力的争斗。 而我却是如此无用,就连最重要的阵眼都守不住,还要害了大家。 我的英雄梦在这一瞬间崩解,原来一直都只是梦一样的冲动,现实中,我却无力改变任何事情...... 李若云渐渐微弱下去的挣扎,老强挥舞着手中军刺,浑身浴血,发狂一样的刺向身边的鬼。 而我,却在这里彻底的崩溃,只能无助的看着。愤怒开始在我心里蔓延,大脑里像是充斥着一团火焰,它就要炸开,要释放,要狂暴...... 身体的冰冷开始退却,我茫然的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它笼罩在一层暗红色的火焰中,甚至我的整个身体,全部都被覆盖包裹。 我化身神奇四侠了吗?这一刻我脑中生出的竟然是这种可笑的想法。但脚却快速的踏出一步,抬手就去撕扯缠在李若云脖颈上的黑发。 当我的手触碰到那黑发的时候,红衣女鬼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整个人瞬间被红色火焰笼罩。 棺材里突然散发出磅礴的阴气,一波一波的撞击在我身上。李若云挣脱出来,脸色苍白的猛咳嗽。我一把将她拽到身后,就看到那白衣女鬼动了。 她伸出漂亮的手,轻轻在红衣女鬼身上一弹,那红色业火瞬间熄灭。红衣女鬼顿时身影模糊,化作一缕青光飞入棺材内。 白衣女鬼并未转身。她站了起来,白色的裙摆衬托着她纤瘦的身材。 在她站起来的瞬间,我感觉眼前矗立的是一座高山,我无法触及的高山。一股磅礴的威压铺天盖地的涌来,四周是一阵鬼哭狼嚎,那些鬼影仿佛见到了令它们恐惧的东西,四下奔逃。但是它们逃出数步之后便在惨叫中化为青烟,随着夜风飘逝。 “哈哈哈哈!”那道士在远处仰头大笑道:“没想到你们还能引出这种狠角色,看来我是多余的了!” 他笑着说完,抬手抛出一张白色丝巾,然后整个人后退数步,数张生符飞出挡住师父和慧通大师,与此同时他的魂台发出一阵亮光。 “轰!” 一声巨响,我看到道士在一阵地动山摇的光芒中化为碎屑。他抛出的生符也纷纷自燃,师傅刚刚抓住丝巾就被炸飞出去。 他自爆魂台的瞬间,我感觉到水面一阵波动。 “我给你十息的时间考虑!”白衣女鬼背对着我,高高在上的道。 十息?她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十息也就是十秒,十秒之后她要做什么?直接杀了我们所有人吗? 师父和慧通大师要踏入潭内,但是他们走出几步身体就像撞到了透明的墙上,被反弹了回去。 “你要干什么?我和你拼了!”我想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十分狰狞,大脑一片空白,顶着一身业火直接扑向白衣女鬼。 “虽然是业火,但太弱了。答应我的条件......或者看着你的朋友死在你的面前。你,一辈子活在痛苦之中!” 她缓缓出言,每一个字吐出,空气都冰冷上几分。我横了心要给她一个熊抱,我就不信身上的业火会对她没有任何作用。 然而,她突然回过身,脸上朦朦胧胧,看不清面貌。但那白皙的手指却在我的瞳孔中放大,最后点中我的眉心。 冰冷,顺着神经网络扩散,瞬间就到达每一个角落。我看到身上的业火一点点减弱,最后熄灭。 她真的如此强大了吗?这就是来自阴间的力量吗?我愣在了当场,没有恐惧,只有心灰意冷。 “说吧!你要我怎么做?”我泄气了,李若云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从身后拉住我道:“她想附在你体内,等你死后身体就成了她的炉鼎。到时候你魂飞魄散,无法投胎!” 如果这话在以前,我会嗤之以鼻,来生对于普通人来说就像是一个传说。但是现在,在我接触了这些事情之后。我明白了来生是一个怎么样的诱惑。 我回头看着李若云,她的脸色苍白,但是她的眼神在告诉我,绝对不能答应。 “她说得没错,现在你要做出决定。否则我会杀了她们!” 白衣女鬼伸出纤弱的手指,在我眼前轻轻一划。好像只要她愿意,就是这一划,就能让我身边的所有人都魂飞魄散。 第二十七章 女鬼的要挟 第一章 骇尸作祟 都说川妹子火辣热情,我和老强算是领教了一番。也许是因为吃辣,这里的女孩皮肤都特别好,水灵灵的。 阳子本名杨阳。一阳子只是他自封的道号,得知他的本名后我和老强都是直接称呼。 他带我们在成都耍了三天,所有的开支都是他买单,出手之大方让我们也跟着豪了一把。 今天在川菜馆吃饭,他将我和老强拉到一旁:“这次拉你们过来,是因为我接了一单生意,但是一个人搞不了。本来打算回青城山找人帮忙的,不料碰到赵权,对这种降妖除魔的事我自然是不能推辞,要鞠躬尽瘁死......” 我见他又要胡扯,忙按住他的话头。“打住,捡要紧的说,直接说什么事,多少报酬!” 这几天的生活让我逐渐平静下来,但我也不敢让小红出来,关于白衣女鬼的事也就暂时放了下来。 杨阳压低了声音,将事前的经过对我老强讲述了。 成都郊城浦沅县搞开发,是按照卫星城的规模来发展的,现在已经大有起色。当地的一位老县长近水楼台,捞了不少好处,任上拍了一块地皮,退休之后就搞起了房地产。 但是房子建成之后,却是出了问题,而且是接二连三的怪事。 首先是在挖景观水池的时候挖出了一具朽棺,当时就有人觉得奇怪,因为景观池只是挖一米左右,按说这个深度破棺材应该早就该露出来了。 但当时也没人在意,让县里的文化局看了看,说是没什么价值,让他本人自己处理。 当天老县长就让人将棺木连同里面的尸体烧了,怪事就在第二天发生了,负责景观池建造的工头老早就来到工地,一眼就看到朽棺好好的摆在之前的位置上。 工头当场就吓晕了,因为烧棺正是他亲自主持的工作。当天恰逢老县长的儿子从国外留学回来,还带了个外国友人。他来看了之后痛斥民工大惊小怪,还气愤指责国人没素质,只会弄些迷信思想。 当时就叫来铲车,连棺带尸,一股脑的给推了。推的时候从棺内掉出一双精致的绣花鞋,外国友人好奇加喜爱。少公子为了讨好她,使人给弄回家中去了。 见过绣花鞋的人都说,那鞋子是从死人脚上掉下来的。尸体黑得发紫,但这双绣花鞋却是光洁如新。 第二天,外国友人就出事了,在少公子眼前自燃了。少公子眼睁睁的看着洋妞活活烧死,当场就吓晕了过去,第二日就被送到了医院。 不过从那天开始,少公子身上的肉就像被刀割一样不断的往身上掉,换了数家医院,请了不少专家,到现在也没好。 快要竣工的小区出了这档子事,房子根本卖不出去。这老县长也转了观念,四处寻高人。不过这经越念道场越做,少公子的肉掉得就越多,现在已经是气若游丝,和一具尸骨没啥区别。 老县无奈一发狠,悬赏两千万。 听到这个数字时,老强嘴里叼着的鸡腿掉了下来,我也同样目瞪口呆。这两千万要是平分的话,一人都有六百多万,这个数字可是我一辈子也苦不来的。 杨阳喝了口水,砸吧着嘴说:“不过这东西可不好对付,我回山查了下,这好像是骇尸,至于那绣花鞋我也搞不懂!” 老强和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钱。老强吐掉鸡骨头:“都死了几百年了,它还能翻了天不成?老子们等会就去揭了皇榜!” 杨阳一听,抬起酒杯道:“强哥就是爽快,兄弟我就喜欢跟你这样的人合作!” 我兴奋归兴奋,但还没有昏头。拦下两人的酒杯道:“这种事情恐怕不是善茬,要不然也轮不到我们头上!” “挑战,亲!你知道什么是挑战么?”杨阳来了精神,凑过来对着我喷着酒气。 “挑战是勇者的游戏,我,你,强哥,我们三人就是勇者!所以我们要勇于挑战!知道不,亲,这才是......” 这小子有些醉了,又要跑火车,老强被他吹的神魂颠倒,双眼都在放光。外面的服务员不时的侧头看来,投过看白痴的眼神。 我看情况有些不妙,拖着两人下楼买了单,打了车直奔下榻的酒店。两人回到酒店依旧是杨阳吹,老强放豪言,然后杨阳在奉承一通,搞了一个多小时才睡去。 饭桌上我酒喝得不多,此时也没有睡意,拿着毛笔沾着矿泉水在木地板上练习画符印。 现在我没有真气,画出来的只是有形无质,不过六种封鬼印我却是记得差不多了。 我能有这般神速,还要多亏了上一次开灵眼。开过灵眼之后,感觉自己的记忆提高了数倍,这种变化让我欣喜,至少能省去不少时间。 第二天六点,老强和杨阳就闹个不停,我也没法在睡,索性起了床。 “老金!”杨阳学着老强的口吻站在卫生间门口叫我。“咱们去看看呗,两千万啊!两千万!” 我有些诧异,看他花钱的方式好像不缺钱,怎么搞的比我和老强这种穷惯了的人还要着急? 不过两千万,的确是个诱人的数字。我洗漱完冲着他道:“有钱还得有命拿,今天带我们去出事的地点看看吧!” 杨阳有些不爽,按照他的意思,应该要直奔老县长家,先把坑占了在说! 老强也同意我的说法,他拗不过才兴怏怏的带着我们出门。 成都的五月,六点多还是蒙蒙一片。杨阳嫌坐公车费事,花七百块打了一辆的。当老强得知只有四十多公里路程时,脸上露出几分肉痛。 七点四十左右,我们到达浦沅县城。说是县城,但规模快比过一个自治州了。在城中吃过早点,杨阳又叫了一辆车,载着我们去了郊外。 柏油路有些新,但两边的风景树都已经成型,看来这条路是很少有车辆行驶。 事实也是如此,宽敞的大道上好像就只有我们这辆车在走,越向前走,两边的人行道上杂草越茂盛。 “王国忠那个龟儿子闯了鬼,这地儿也就废了。也算是现世报了!” 开车的师父看出我们眼中的差异,嘟囔了一句。他口中的王国忠也就是老县长,看来他这官当得也不是太光明。杨阳插了一句嘴道:“师父,你给清楚,王羽明那个哈儿死了没有?” “死个求!他老子用钱给他吊着命呢!”司机大哥仇富思想比较浓厚,末了还诅咒道:“我看了个假洋鬼子也活不了多久了,听说前天从北京拉了回来,肉都掉光了,也就是这两天上路了!” 车子行驶了七八分钟,远处雾霾中隐隐约约出现一大片的建筑物。等车行驶得近了,可以看到外墙体都已经做好了,只是地面上因为无人走动,到处长满了野草。 “这种地方鬼都不来,王国忠那个龟儿子这次算是折了儿子赔了钱了!” 我们下车付钱,司机大哥还不忘啐了一句。杨阳本来打算给他两百块,让他在这里等我们一会,不过他说什么都不干。一个劲的摆手说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这里真的晦气。 出租车烟尘而去,四周顿时安静下来。看着林立的高楼,就像是行走在无人的末日时代。 “诺,出事的就是a区!”杨阳指着最近的一个区域对我和老强道。我顺着他的手看去,在隐隐约约的高楼上,还可以看到血红色的编号:a区。 踏入其中,扑面而来的是一阵阵荒凉的气息,空气中充满了青草的芬芳,但同时也感觉到一阵阵的阴冷。 我和老强都忍不住按住挎包,杨阳在前方大大咧咧的带路。气派的大门上有些锈迹斑斑,我们三人才踏入大门,就听到一阵鼓乐声。 在这无人的地方,突兀的鼓乐让我们都紧张起来。老强侧耳细细的听了听道:“我草,有人在念经!” 此时我也听清了,的确是有人在念经,看来王家人又请了高人来做法了。我打趣道:“老强,都是秃驴,你怎么不过去打个招呼?” 老强冲我龇了龇嘴,“你妹,冒拿老子呢头开国际玩笑!” 杨阳和我强忍笑意,走了进去。果然看到一群和尚打扮的僧人围着一个干涸的池塘念经打转,池塘的中间还放着一张病床。 池子边上,一个六十岁左右的男子西装革履,满面焦急的来回踱步,他身边还围了七八人,有男有女。 “那就是王国忠,我上去打个招呼!”杨阳朝我和老强使了使眼色,就要走上去打招呼。 就在此刻,人群中有人大叫一声:“不好了,池塘底下冒血水了!” 顿时现场一阵纷乱,那些宝相庄严,合手做法的和尚也跑得七零八落。只留下那七八个人和王国忠站在上面着急得不行。 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直接拨开人群。看到池塘内的景象时,也是倒抽了口冷气。 只见池塘底部的泥土里“咕咙,咕咙”的冒着血泡,红色的液体快速的蔓延,已经淹没了病床的床脚。 王国忠也看见突然多出来的我们,正要呵斥。杨阳开口道:“王先生,我们借一步说话!” “你们那里来的,给我滚!”杨阳一点眼水都没有,人家儿子躺在病床上就要被血水给淹了,现在让人家借一步说话不是找骂是什么? 我看了一眼病床,上面盖了厚厚的被子,只看得到一个人形!完全看不到躺着的人。王家的人在池子边上急的团团转,但却没有一人敢踏到血水中救人。 第二章 一双绣花鞋 池塘中红如血液的水已经完全淹没了床脚,在不救人王羽明怕是真的要归西了。 这一刻我也管不了这么多,招呼老强一声道:“下水救人!”老强倒也硬气,见我跳入血水中也就跟了下来。 杨阳见状,站在边上道:“哎哟!你两个哈儿,钱都没谈好你救我的闯闯,赶紧给我死上来。” 我和老强都没有理会他,这哈儿就是一个看钱不看命的主。一踏入水中,我嗅了嗅并没有血腥味儿,但是有股子冰冷顺着毛孔往肉里钻。 老强被冷得龇牙咧嘴,我和他试了试,连人带床有一百多公斤,凭借我们两人抬不上去,老强冲着王国忠吼道:“瞧你爹,你儿子还要不要?赶紧滚下来抬床。” 王国忠仿佛大梦初醒,加上看我和老强没事,急忙招呼家人道:“龟儿子滴,还不赶紧去帮忙!” 此刻水已经到达腰间,他扑了下来,搞得老强和我满头满脸都是这奇怪的水。杨阳也是龇牙咧嘴的摸了下来,四人合力,加上边上的人帮手,终于将王羽明抬了上去。 病床一离开潭水,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血红色的水“哗哗”作响,开始往土里钻。我对这声音有些恐惧,下意识的退了两步。 小腿上,沾染了不少这种液体,此刻酥酥麻麻的。我心里咯噔一下,别是沾惹了什么病毒那才大事不妙。我低头看到沾在身上的红色水滴,就像虫子一样纷纷往地上钻。 短短几十秒,打湿的裤腿衣袖都变干燥了。在场的人惊得不敢开口说话,半池子血水来得也快,去得更快,而且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杨阳喘了几粗气,走到王国忠身前,指着老强道:“这是昆明圆通寺慧通大师唯一的弟子。”随后有指着我道:“这是封鬼师一脉的传人,身怀封鬼绝学。刚才你也看到了,要不是他镇住作祟的骇尸,你儿子早就没命了!” 王国忠脸色阴晴不定,好像在判断杨阳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也是有些佩服,这种时候都还能够保持这份沉着,不愧是官场商场都能混得风生水起的人物。 杨阳好像早就料到,从怀里掏出一块黑不溜秋的铁牌道:“这东西你应该认识,青城山弟子的身份令牌!” 王国忠接过看了一眼,神情也平淡下来,仿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淡淡道:“现在的青城山只是一个旅游胜地而已,里面的道士也早就商业化了!” 他这话也不算是诋毁,现在的名山大川那个不是旅游胜地,都在抓经济,谁还去搞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不过杨阳可不这样想。他瞪着眼睛道:“你侮辱青城山就是侮辱我师父,侮辱我师父就是侮辱本天师,这事我和你没完......” 见他又要没完没了,我赶紧将他拉开,对王国忠指了指太阳穴,又指了指杨阳。意思是他脑子有问题,你别介意。 不过我也不想和这种老奸巨猾的人打交道,开门见山就道:“我们要是救了你儿子,两千万......” 王国忠听到这话,表情终于变了,不等我话说完上前就抓住我的手问道:“你能救我儿子?你真能救我儿子?” 他连续问了两遍,神情也变得古怪,而且手上的力量也越来越大,双目圆睁对着我不停的质问。 两遍三遍还能说是激动,但是说了十几遍之后他还在重复,神色也越来越狰狞,好像要将我生撕了一样。 他的家人也发现不对劲,三个中年男子上前来架住他,想要将我们分开。 但王国忠的声音越来越尖锐,到后面简直就是在声嘶力竭的咆哮,双目上翻,黑眼珠子完全消失。眼眶内惨白惨白的,搞得我毛骨悚然。 我忍着痛,想要将手抽出来,但他力量大得惊人,三四个人都按不住他。 “你大爷的,还愣着干什么,他被鬼附身了!”情急之下我冲着老强和杨阳吼了一声。白天就敢上身,这鬼也是有些能耐。 老强一听,慌忙中掏出降魔杵就要往王国忠天灵盖上招呼。我真的是无语了,还好杨阳有些眼水,一把按住老强。从挎包中掏出一张天师符,念了咒语直接拍在王国忠后脑上。 “喝”王国忠嘴里哈出一口气,腥臭难闻。但这口气出来之后,他头猛的垂了下去,抓住我的手也松了下来。 我挣脱出来,全身冷汗,虚脱的瘫坐在地上喘气。杨阳跑过来,示意王国忠的亲人将他放平,然后掰开王国忠的眼珠子看了看。“龟儿子得,真的是被附身了!” 瞳孔有束缚灵魂的作用。死去的人瞳孔扩散,其实就是灵魂消散。被鬼附身的人魂魄被鬼压制,所以没有黑眼。但有些被附身后疯疯癫癫,这种人灵魂未被完全压制,所以只是瞳孔分散。 杨阳第一时间就检查王国忠的瞳孔,看的就是他体内的鬼祟有没有被驱除,他刚才露的一手还是有一定作用的,众人看我们的眼神都变了。 老强跑过去掐王国忠的人中,不多时这老小子就醒了过来,双眼茫然。他的家属附耳说了几句,他的脸色一变。从地上连滚带爬的站起来,拉着杨阳和老强的手道:“大师,你可要救救我们这家人啊!” 我听得有些迷糊,中邪的不就是他儿子么?怎么现在听来,好像全家都中招了。 果然他话说完,剩下的人眼神中都露出迫切的欣喜,都紧紧围着王国忠。 杨阳甩开王国忠的手,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王国忠此刻哪敢得罪他,俯首躬身在一旁尽挑着好话说。 精明的王国忠此时好像变蠢了,我不想浪费时间,上前搓着手提醒他:“钱!” 他一下反应过来,提起钱,好像提起他值得炫耀的东西。松开杨阳的手,整了整西装,收了收表情道:“只要能彻底解决这件事,两千万就是你们的!” 亲眼目睹他前后的反差,我心中暗骂了一句:这龟儿子真是掉在钱眼里了。 掉钱眼里的人有一个共同的病症,就是认为没有什么事情是钱摆不平的,只要提起他的钱就能给他莫大的勇气,目中无人。王国忠无疑就是这种人。 他顿了顿,打量这我们三人,目光里神采飞扬。“不过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骗子?” 麻痹,真是贱人!我心里骂了一句,但现在缺钱的是我们。也不能扫了他的脸面,上前一步道:“没有三两三怎敢上梁山,这件事你大可放心!” 他看了我一眼,松了松领带。对着身边的人说了几句话,那人转身打了一个电话。外面就传来救护车的警报声,几个身穿白大褂的人神色匆匆的走来。 王国忠回头对我道:“三位师傅,到家里在说吧!” 我点点头,同老强和杨阳点头示意。 王国忠的家很大很豪华,简直就是一个小别墅群。他安排好王羽明后,就到会客厅。 他掏出软中华,每人给散了一根。抽到半根的时候,他才开口讲述。 听完他的讲述,我也有些发憷。还真被我给猜中了,他还真是全家都被纠缠了,不过缠上他家人的是那双绣花鞋。几乎跟在他身边的亲属都有这种经历,一觉睡醒,床前的鞋子就会变成那双绣花鞋。 更恐怖的是心里会生出一种欲望,想要穿上那双鞋子,王羽明的外国女友就是穿了绣花鞋被活活烧死的,搞得他全家人睡觉都不敢脱鞋子。 听完他的话,杨阳沉默了片刻,叹气道:“有些不好搞啊,怕不是骇尸了,恐怕都成尸魅了。会死人的!” 他说得云里雾里,王国忠根本听不懂,但脸色一下就变了。声腔也变得有些哀求道:“几位大师,只要你们能救我全家,两千万,我老王一分不会少给你!” 我看到杨阳的脸色有些不爽,顿时明白过来,开口道:“这尸魅可是老尸成了精,很危险的,我修道时间短还想留着这条老命。要不我退出,你们两试试,而且两千万也很好平分!” 老强一听我要退出,起身嚷嚷道:“你都不干,我还干个屁,我看老子还是回去吃斋念佛领薪水算了。” 我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但这话算是点醒了王国忠。他一拍额头道:“你看我这是老糊涂了,老糊涂了!”说着笑了几声道:“三位小师傅要真有这个能耐,每人一千万!这样可好?” 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老强“腾”的坐回沙发上,脸红脖子粗的喘着粗气。虽然没有拿到钱,但是听到一千万的时候,我的心脏还是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但还没有老强那么不济,强忍着心中的激动。“好!就这么办!现在就去看看贵公子?”我试着问。 王国忠脸上也露出笑容,起身就要带我们去。“且慢!”杨阳却是起身拦住我们道:“这钱......要不先付个订金,或者签订一个协议之类的?” 我一听也是恍然,还好杨阳这小子脑袋灵光,要是事后王国忠耍赖,我们还真没地讨要这钱。 王国忠脸色有些尴尬道:“协议就不用了,订金嘛!每人十万怎么样?” 王国忠身边的秘书拿出支票,这东西我没亲眼见过,但还是认识,见是不记名的支票我也松了口气。 杨阳脸色有些不爽,我在一旁道:“阳子你就放心好了,相信王老板是明白人。我们要是有能力搞定这件事情,就说明我们还是有些手段的!” 最后一句话,我加强了语气,算是一个警告。房地产老板手里的钱不好拿,这种事情新闻里天天都报道。更何况这种神神鬼鬼的事,没准捞不到钱,还搞得一身臭。 第三章 女鬼老婆 第四章 身旁的老尸 我从小红口中得知白衣女鬼原名凤灵,死于元朝中期。身怀道术,入阴间后修得鬼仙。 至于有多高的地位我没有问,反正注定没有来世,就算想在她手下吃软饭也没有机会。不过我算了下元朝到现在,也是八百多年了,就算普通的鬼混了八百年实力也是非同凡响。 看来这女鬼老婆我还是少得罪的好。我问小红女鬼老婆现在在什么地方,能不能出来。 她摇了摇头,告诉我:“你的身体虽然对小姐有莫大的好处,但相对来说也像个囚笼一样困住了小姐。” 说道这里,小红有些伤感的道:“除非你死了,或者......”她突然顿了下,好像说错了什么话。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接着道:“小姐现在是不能离开你的,所以别指望小姐能够帮你!” 我摆了摆手,说了一句气话:“我想也指望不上,等我百年让她善待我的尸体吧!” 小红愣了愣,冲着我笑了笑,阴森森的。我有些害怕,接着刚才的话问她有什么办法能够对付这老尸魅。 这一次她倒是干脆,想了想道:“在挖出她的地方建立一个供所,好好的安葬她。修炼到她这个境界,生人不去招惹,她是不会出来害人的。要不然你们的世界早就乱了!” “就这么简单?”我有些不敢相信,因为王国忠请来的高人也同样这样做过。 “当然不是了!”小红理了理她的长发,那动作真的......我吸了口气等着她说完。 “晚上我去找她谈谈......”小红说着,身形开始晃动,最后在桌子上显化成手镯,在它旁边,还有几滴血液。 我用手沾了嗅了嗅,有股浓浓的血腥味。我有些不解,难道用我的血液画符印是有时间限制的?只要时间一到,血液就会变化回来? 回想了一下,在大门上画符印和这一次的作用时间都差不多,确定了这个想法,我心里有些失望,但想想任何东西都不可能是完美的,总要有瑕疵也就释然了。 戴上小红变化的手镯,我不敢在这间房里休息,好在王国忠家大业大,房间倒是不缺。随便找了个房间,我躺下睡了个午觉。 这一觉睡得有些天昏地暗,迷迷糊糊的我看到外面一片漆黑,我下意识的伸手在枕边摸手机。但是这一次摸到的不是手机,而是冰凉冰凉的...... “怎么滚到里面了!”我咕哝了一句,以为自己睡梦中滚到床里挨着墙了。 不对! 我一下清醒过来,收手的时候我分明感觉到像是头发的东西。我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挎上摆在床头的挎包,摸着黑把灯打开,回头就去看床上。 “呼!”我抽了口冷气,身体紧紧的靠着墙面,下意识的就去摸左手上小红显化出的手镯,但却是扑了一个空。 而床上,那酱紫色的老尸正冷笑的瞪着我。等了几秒不见它有变化,我悄悄的向门口移动,猛的拽开门把手不要命的就跑了出去。 大厅里,电脑还是打开的,但是老强和杨阳已经不再了,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怎么搞的?吃晚饭都没叫我?我感觉气氛有些诡异,还是赶紧去主别墅里找找看。 路过我睡觉的房间,我硬着头皮往里面看了一眼,那老尸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门口,空洞的眼眶正死死的盯着我,双手直挺挺的向前伸着,裸露在外面的牙齿森白森白的。 “我靠!”我三魂不见七魄,大骂一声扭头就跑。看主别墅区灯火辉煌,生怕那老尸跟在身后,拼了力气的就往那边跑。 相距只是短短两百米,跑得我不停的咳嗽,但不敢停顿,直接推开别墅大门冲了进去。 “砰!”我进去之后,猛的将门关上,背靠在门上大口的喘息。但很快就发现了气氛不对劲,百多平米的客厅里森冷异常,哈出的气很快就变成水雾。 更诡异的是,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得心跳声都有些震耳。 大厅里灯火通明,光洁的瓷砖像是镜子一样。他们去哪里了?难道背着我去捉尸魅了?这不可能,老强是绝对不会扔下我的。 突然,我余光扫过脚下,看到在我的影子上面,吊着一个身穿绣花鞋的人,在我的头顶三寸之处晃晃悠悠的。 我下意识的就抬头看头顶,但是什么都没看到,低头看影子的时候又看到哪双绣花鞋在头顶摇晃。 “老强,阳子!”我颤声的大吼了两句,但是没有人回应,好像整个区域都空寂无人。我咬破舌尖,含了一口血水,将五六式军刺握在手里,手中有东西,胆子也壮了些。 一步,两步......我缓缓向大厅走去,每一步跨出都如履薄冰,十分的煎熬。当大厅内的景象尽收眼底时,我大叫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大厅内并非空荡荡的没人,而是所有人都集中在了这里。十一个梨花木高脚椅子上,每个人都摇晃着双脚,他们的脚上穿的都是血红色的绣花鞋。 每个人都眼神呆滞,嘴角挂着冰冷的笑容。 “你麻痹的!这是闯鬼了啊!”我连滚带爬的朝后面退,但却靠到一个冰冷的物体。 有些丝丝缕缕的东西还垂落到我的脸上,惊吓中我大脑一片空白,握着军刺反手就扎。 “扑棱!”军刺就像是扎在朽木里,36厘米长的刺身连根没入。我猛的回身,正好对上那黑洞洞的眼眶,老尸不知何时直勾勾的站在我身后。 军刺就插在它的胸口上。开过光的?开你妹啊!过后我才知道这光是老强自己开的,我差点没背过气。 “呼噜!呼噜!”老尸的喉咙里发出怪响,仿佛这具尸体就要有了生命一样。 我含着的的一口血直接迎面喷去。血水化成雾气,但并没有落到老尸的身上。在我们之间,晃悠着一双穿着大红色绣花鞋的脚。 “腾腾腾!”我连续退了两步,探手摸出一颗朱砂丸就塞到嘴里,忍着恶心嚼碎,然后使出全身的力气朝着呆坐在高脚椅上的几人喷去。 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一样,发出阴冷的笑容,同时抬起脚,用绣花鞋挡住了血雾。 见染童子血的朱砂无用,我有些六神无主,突然感觉脚底板有些酥麻,低头一看,一双大红色的绣花鞋正在一点点的往我脚上套。 完了!完了!我心中一阵惊慌,这鞋子一套上,我就算是被附身了。李若云和师父她们都不在,谁又能来救我? “嗡!”突然右手腕上的手镯震了一下,紧接着一阵白雾缭绕中,白衣女鬼凤灵背对我亭亭玉立。 “伤我侍女,还要害我夫君。你想怎样?”冰柔的声音缓缓传来。房间内的大灯开始闪烁,虽然我对凤灵没有好感,但是这声夫君却是叫得我热血沸腾。 “小姐,你怎么出来了!”小红的声音突兀的显化出来,但是身形十分黯淡。从女鬼老婆话中我知道她受了伤,感激的看了她一眼,但不敢接近。 此刻,老强他们全部清醒过来,都是光着脚丫,双目迷茫。女鬼老婆也再次化为白光进入手镯,再无声息。 我远远看着小红,她的状况有些不好,“你没事吧?” 小红虚弱得快成透明,有气无力的道:“公子请赐我几滴鲜血,好让小红恢复鬼气!” 我想都没想,从中指上挤出几滴鲜血甩到她的身上。血液接触到她,就化成红光,她的身形也稳定下来,接着化为手镯戴回我的身上。 她的声音在我耳中传来:“公子,小姐出面,尸魅已经同意我的办法,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了,她就不会在出来害人!” 我听得云里雾里,她不是说过女鬼不能现身么?怎么刚才...... 老强和杨阳最先恢复过来,问我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现在没心情解释,让他们帮助其他人驱逐一下阴气,我转身就上了二楼。 到二楼我就迫不及待的问出心中的疑问。小红叹了口气道:“小姐现身一次都要耗费修为的。这次都是小红无能,让小姐受累了!” 我一听,一下就懵了,这女鬼不是盼着我死吗?那她为什么还要救我?难不成我还必须是老死不成? 小红没有在回答我的话,看来伤得不轻。但是我心中对凤灵的恨意却是少了不少,她不仅仅救了我,而且直接称呼我为夫君。 这种称呼在当今社会未结婚的情侣也会相互叫,但是风灵可是元朝人啊!那个时代夫君的含义,远远不是我们现在所能理解的。 我心里胡思乱想了片刻才下楼,在老强的追问下,将刚才的经过简单的讲了一遍。不过小红和女鬼老婆救场的情节被我改成大战尸魅的英勇。 最终在王国忠一家人的夸奖下我洋洋自得。我将解决的办法给王国忠说了,这老头立马拍板道:“明天我就找人来收了尸骨,风光大葬。并在原地建一座供奉的庙宇。 我听他要建庙宇供奉,立刻阻止。庙宇也不是能随便用来供奉的,何况是供奉尸魅。我给他提议就取名为“祠”当做先人来供奉。 他自然是同意下来,连夜吩咐人将王羽明送往北京最好的医院,准备进行康复治疗。 第五章 龙脉秘闻 王国忠当天就每人付给我们五百万,说剩下的只要后面无事,立马结清。老强和杨阳因为没有尽力,反而被我给救了,想把钱给我一半,被我拒绝了。 第三天,浦沅县内的大屏幕都在播报王国忠开发的小区。说之前的闹鬼是得罪了神娘姥姥,现在已经修建祠堂供奉神娘姥姥,只要入住这个小区,就能得到庇佑。 看到这则广告,我不得不佩服王国忠的智商。而且他还找托儿四处宣扬,小区的售楼中心几天后就陆陆续续有人来询问。 这几天空闲下来,我给师父打去电话,讨论了修炼星引诀的一些问题。师父的回答很简单,让我按照上面的方法修炼,最好是在星月满辰时修炼。 我问他在什么地方,他却含糊其辞。至于李若云我想给她打电话,打算将她的银行卡还回去,不过犹豫之后只是给她发了个短信,但她没有回应。 十三天后王羽明正在康复的消息也从京城传来,想买房的人更是深信不已。 眼看约定结清余款的日子已到,我们三人直接去了他家,但他的管家推脱说他不在浦沅县。我给他打电话,他又推脱没钱,要我们缓一缓。 老强和杨阳一听就火冒三丈,操了刀要硬闯,但被我拦了下来,老强气愤的道:“这老杂毛真是活腻歪了,老子这就去找他问个清楚。” 我说:“别急,明天保证他将钱恭恭敬敬的送来,而且还要多加几百万!” 老强有些不信,倒是杨阳眼冒金星的道:“磊哥,你是不是要施展术法吓唬吓唬他?” 我笑了笑没有解释,当天晚上我让小红求找了一趟王国忠。第二天天还没亮,这龟儿子就找到我们住的宾馆里。 这一次我也不给他好脸色,冷笑的瞪了他几眼道:“这东西要解决很简单,结清之前的余款外加三百万,我保你平平安安,否则......” 王国忠不停的认错,开支票的时候每人还多送了十万,说是赔罪的。我们自然是欣然接受,他邀请我们一同吃饭被我拒绝了,送走他的时候我还嘱咐他:“王老板,不要在耍什么小心眼!” “不敢,不敢!”他听了躬身赔笑。送走王国忠后,我们三人去银行兑了支票。走出来的时候,老强对着行人大吼道:“老子终于成富豪了!” 的确,我们都是穷怕了的。 我的物质生活也从这一天开始得到改变,杨阳在成都租了个写字楼,挂牌开了一个“异事侦探社”整天在网上和各大论坛搞宣传接活儿。 老强和我也暂时呆在成都,成了杨阳手下的侦探,但这种安逸在三天后被打破了。 我接到了秦瑶的电话,电话里她告诉我丝巾上的图有消息了,让我回一趟昆明。 她不来电话,平静的日子都快让我忘记了自己还踏在一条别人设置好的路上。师父说过,对方抛出这个引子只是要让我按照他的路走下去。 我没有想过如果我违背他的游戏规则,是不是还会招来更可怕的东西? 第二天,杨阳将我们送到了机场,军刺和其他东西他准备托人给我们弄过去。虽然只是短暂的相处,但他这个人除了有些炮,其它的都还好。 到达昆明机场,秦瑶开车来接,没有见到李若云。我问她,她说若云最近比较忙,手头压了案子。 “不知道她能不能陪我们一起去?”我有些失望的问道。 秦瑶看着我笑了笑,“那个地方像是一个古墓,有一只考古队刚好要去,赵大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打听到的,这些天都是他在做准备!” 赵权!我多少有些意外。落脚点还是李若云的家,不过她并没有在。大厅里只有憔悴的赵权,见到我和老强脸上露出几分笑容。 我们才坐下,他就从放在旁边的包内掏出厚厚一叠照片。 照片是航拍的,分辨率不是特别的高。赵权在一旁道:“这是地处云贵高原的交界地,属于云南的一个少数民族自治县。” 拿过照片,每张拍摄的都是同一座山峰,但是从不同的角度来拍摄,但总体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最后三张才是整体的俯视图。 这三张照片上的群山远远看去都是断断续续,重点拍摄的独峰被这些山势断脉团团围住,只有三个峡谷作为出口,峡谷中都有水流。 我知道重点就在那座独峰上,但左看右看还是看不出端倪。 赵权指着最后三张照片道:“三江口距离你的家乡很近,难道没有熟悉的感觉?” “三江口我听过,距离我家也就三百多公里,但它也不是真正的三江汇聚,而是三条小河。” “那你应该听过斩龙事件?”赵权师兄接着问道。我先是一愣,随即想起小时候听到过的故事,于是缓缓讲述出来。 云南的地理环境大多高山峻岭,河流纵横,但却是名副其实的穷山恶水之地,诸葛亮曾在出师表中形容为不毛之地。 但这都是世人误解。历朝历代对龙脉的管制从未停歇过,以前云南腹地山清水秀,龙脉横生,但地处边疆不适合建立都城。每朝帝王最重要的事就是抑制新生龙脉,因为每一条龙脉新生,就意味着一场大的动乱。 因此衍生出一个职业,斩龙使,专门巡守各地,斩杀初生龙脉。这种情况不仅仅是云南,浙江等地也都广为流传。 我们的老家地带,就曾流传袁崇焕斩龙的传闻,老一辈都认为云南山脉断断续续,就是因为龙脉被斩杀所致。 老强补充道:“我还听说过凤家与斩龙使间发生过争斗!” 我听到这个姓,心里咯噔一下,女鬼老婆正是姓凤,难不成之间还有联系不成?老强不说,我都快要忘记这个解放初期都还出现过的凤家。 关于凤家岩的传闻,老强知道的绝对没有我多。虽然我没有直接到过凤家岩,但在十五六岁的年纪却是缠着老人讲述了不少关于它的故事。 凤家在三江口一带算是一个仙家,解放初期还显露踪迹,但在彪林的导弹部队进驻之后就销声匿迹。 说道这里,我突然停了下来,再次拿起那些照片,看着那座独峰看向赵权师兄不可思议的道:“这就是凤家岩?” “是的,政府清理彪林导弹基地的时候,在里面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专家认为那就是当地传闻的凤家遗址,所以组织了一批考古力量,准备进行更加完善的考察!” 女鬼老婆!凤家岩!导弹基地红旗山!我大脑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这些东西怎么都联系在了一起?而且就发生在我出生地五六百公里的地方! 老强重复的翻看照片,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赵权又从包里拿出两张证件,我接过一看,是老强和我的,上面标注的是康德县民俗专家! 我拿着证件,不由得多看了赵权两眼,但随即想到师父呢?难道这次他不去了吗? “这件事由我负责,其他多余的事情也不要过问。云师妹和瑶瑶会以官方人员的身份加入。”赵权好像看穿我心中所想。 我还要问,他突然起身道:“不是什么事情都要去麻烦师父,你应该学会成长!”说完,提起包包说要回去了,他自己也有事情,等到出发的日子在通知我们。 他这样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过后我给师父打电话,却无人接听。傍晚十分李若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看到我她只是随意的问候了一句。 秦瑶的提议下,我们四人到外面大吃了一顿。第二天是周末,李若云和秦瑶都窝在沙发上看电影。中午接到杨阳的电话,这小子竟然已经到了明昆。 我借了李若云的车和老强去接他,回来的路上,我将大体的情况说了一遍,他这次想要跟着去,恐怕有些难度了。 不过他听完之后,将我们的证件看了一下,不知道给谁发了个短信,然后对我和老强说这事可以搞定的。 老强和我笑了笑,他这炮哥说起话来从来都不靠谱。临近五华区,老强下了车,提着两把军刺去了圆通寺,说要请长老亲自开光。 想想这次的经历,差点被这破玩意儿害了,我警告他找不到长老开光就别回来了! 随后我给杨阳安排了酒店,毕竟李若云的家不是我的家,突然带朋友回去是极为不礼貌的。 6月28号,也就是杨阳到达的第五日,出发的日子到了。我本来想让老强给杨阳打个电话,但想想这小子要是闹起来也是件麻烦事,所以准备到了三江口在和他说。 集结地选择在锦江酒店。我们到的时候其他人都还没有来,我正闲得无聊,李若云跑去开了个钟点房,然后让我跟她去房间。 这事情弄得我脸蛋火辣辣的,心中更是胡思乱想。我才踏入房间,她就将房门反锁,伸手就来抓我的手腕。 从达子凹瀑布回来后我一直穿小袖子的衣服,为的就是盖住手镯,加上平时我也特别留意,就是老强都没有察觉。 我下意识的躲开她的手,将双手反背在后面。想不到她不依不饶,上前抱住我,双手绕到我身后。 “云姐!你这是干什么啊?”我连连后退,被她逼到门后,退无可退。 “你是不是答应那女鬼的要求了?”她的表情有些暴怒。我唯唯诺诺的道:“哪有!你别胡猜了,我们快下去吧,要不等其他人来了被误会多不好。” 李若云不听,一个锁肩,将我的手扣了回来。拉扯中衣袖也被撸起。她看到明晃晃的手镯,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连连后退。 我见瞒不过她,只好全盘托出,嘱咐她不要在告诉其他人。听完之后她的神情有些恍惚,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 第六章 鹰愁涧 第七章 野蛊之地 最终我还是妥协了,不过张兆军警告性的对我们道:“这次行动各司其职,不在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事情就不要问。” 随即扫视我们众人,面无表情的道:“如果大家还不知道自己的职责,我这里在提醒一下。 刘云山教授负责古墓的勘测。刘强,金磊,杨阳负责解决一些我们无法解决的事情。” 他这话十分的生硬,就连许东几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看来事先也是没有任何的交代。但他没有提及李若云...... 此刻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我们挎上各自的背包,五六式军刺这次是真的开过光了,我拍了拍包包,心里多了几分底气。 夜幕下,深山空地上,四辆车围成一个长方形空间,无烟炉上炖着一锅牛肉和小菜。从这里向峡谷底部看去,黑得如同泼了墨汁。简单的吃过饭后,杨阳和老强靠在一边聊天扯淡。两个战士则是坐在车顶上警戒,下一班将由老强和杨阳值守。 我挑了个没人的位置,对着星辰盘膝打坐,修炼星引诀。不知道为什么,丹田之中每当出现气流,女鬼老婆的手镯上就会散发一阵冰寒,那股气流也就随之消失,根本无法凝聚。 试了几次,都是如同往常一样,搞得我也失去了耐心。许东和三个大学生开始还有些好奇,但看了一会,许东和那位男大学生嗤鼻道:“装神弄鬼!” 李若云开了一天的车,吃了点牛肉已经累得睡着了。男大学生拿出一张薄毯走过去要给她盖上,半道上被我拦住。 被我盯着看,他脸色有些尴尬,扶了扶眼镜,随后好像被踩到尾巴一样,面红耳赤的想要掰开我的手过去:“你挡我的道做什么?” 我接过他手中的薄毯压低声音道:“没事管好你自己,别为我老婆瞎操心!” “你......”大学生的表情丰富极了,大张着的嘴让我感觉十分的爽。我拿着毯子走到李若云身前,发现她真的是熟睡了。为了保护她,趁着她睡着的时候,我轻轻将毯子给她盖上,靠在她旁边休息。 迷迷糊糊间,我又来到了那栋老宅前,残破的朱红大门,荒凉的院子。站立在枯草间,我突然想到,这里会不会是凤灵的家? 有了这个想法,我大胆的推断,解放初期出现在凤家岩的会不会是凤家后人? 想到这里就是凤家老宅,心里的恐惧也不在那么强烈。缓缓走入内院,朱红如新的太师椅孤寂的摆放在内院中。 “有人吗?”我大着胆子喊了一声,但四周还是静悄悄的。我还是如上次一样缓缓走到太师椅前,舒适的坐了上去。 温暖的气息让我靠在太师椅上迷迷糊糊的睡去。突然眼前画面一变,身边人来人往。不少古代下人打扮的人与我擦肩而过。 站在他们中间,我仿佛是透明人一样,有些茫然和惊慌。 “你回来了!”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身去看,只见一个身穿白裙的少女站在门口,亭亭玉立,貌若雪莲。 她的美让我看得有些入神,直到她手腕上的白色手镯出现在视线中,我才慌慌张张的低头去看凤灵给我的镯子。 “老爷,回来了这么不进屋坐呢?”身旁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回头就看到身穿红衣的小红,她笑意盈盈的打量着我。 梦中梦?我脑中冒出这个念头,迎着凤灵小心的走了上去。她上前伸手拉住我,接触的瞬间,柔软而温热的触感是如此的真实。 “这是梦吗?”我看着她喃喃自语。她嘴角微微扬起,周围响起了鼓乐声,气氛立刻充满了喜庆,四处张灯结彩,挂满了大红灯笼,几百个下人穿行在富丽堂皇的大院内。 这不是真实的,他们太安静了!我的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松开凤灵的手退后了几步,做梦一样旋转着查看四周。 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幻境一样开始淡化。凤灵的声音越来越淡,越来越远。她的手还保持着伸向我的姿势,脸上的表情充满了诀别是的悲痛。 “凤灵!”我心中突然一痛,朝着她扑了过去。瞬间,我脚下一空,整个人都在坠落,在黑暗中下沉。 “喝!” 我猛的从朱红色的太师椅上惊醒,手还保持着扑向凤灵的姿势。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是梦中梦?我抬起手嗅了嗅,上面还带着凤灵身上淡淡的香味,两只手镯都平静的戴在手上。 “砰!砰!” 清脆的枪声从远处传来,荒芜的宅院开始一点点消失。 我大脑突然清醒过来,头顶又传来几声枪响,中间的篝火暗红暗红的。 “呦嚯!磊哥你做春梦呐?嘴里凤灵,凤灵的叫个不停,真是煽情!”杨阳手提青铜古剑,半蹲下身子冲我道。 “闭上你的鸟嘴!”我起身推了他一把,一定是梦中梦里不小心喊了梦话。 此刻,张兆军和另一名士兵手中提着95自动步枪,头上带着夜视镜,带着消音的枪口不时喷出火舌射向漆黑的夜空。 李若云也匍在引擎盖上,手里握着手枪,但没有夜视仪,她并没有射击。 我第一时间抽出五六式军刺,朝着老强爬去。此刻枪声停了下来,我才听到整个峡谷上空都响着鸽哨一样的声音。 “怎么回事?”我冲着张兆军问道。他没有回答,而是从腰间取出一把信号枪,朝着天际打了一颗照明弹。 “嘶!”我抽了口气,天空中密密麻麻的飞舞着巨大的蝙蝠。此时枪声停下,有几只扑了上来。张兆军和身边的战士几个点射,全部击落。 这枪法,绝对的一流,恐怕不是普通的士兵。我道:“怎么不躲到车里去!” 刘云山和他的学生躲在一旁,脸色有些不太好,“这是吸血蝙蝠,要是躲到车里被包围了更是死路一条。” 我瞪了他一眼道:“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云南境内栖息有吸血蝙蝠,赶紧躲到车里去!” 张兆军又开了几枪,驱散扑来的蝙蝠。许东看了我一眼,他神情慌张,一看就是没有经历过危险的知识分子。喉结鼓动了几次,才道:“这是吸血蝙蝠,四眼被咬了一下,到现在血都还没有止住!” 我一听有人被咬,目光扫去才发现男大学生靠在许东膝上,脸色铁黑铁黑的。 “吸血蝙蝠?吸我的个锤子,这是野蛊,赶紧上车逃命吧!”杨阳将青铜剑放在火光下,剑刃上串着一只拳头大小的青绿色蝙蝠,此时还挣扎着。 看到那可怖的模样,几人都是倒吸了口冷气。他将蝙蝠放在火上烧,立刻传出一股刺鼻的尸臭。 “这里地势险要,开车上路要是被这些东西挡住视线,摔倒峡谷里,恐怕就是粉身碎骨。”李若云也走了上来。她眼珠子看向拉着物资的皮卡车。 “蝙蝠靠声波定为,对光线也不敏感,你们几人快去将声波探测仪打开,扰乱它们的定为系统!” “嘿,还是老婆聪明,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呢!”我夸奖了一句,而此时耳边的枪声也变得密集起来,甚至借助火光都能看到无数蝙蝠扑面而来。 这种时候,刘云山比起年轻的许东还要有主张,听了李若云的话也是恍然,帮着李若云从皮卡车拿下声波测量仪。 “哎呦!我草。老子被咬了!”老强趴在地上叫了一声。我连忙冲过去,只见一只巴掌大小的青绿色蝙蝠叮在他的背上。 我按住他,军刺顺着他的背脊扎下,直接将它刺了个透心凉。 次声波人的耳朵是听不到的,但是随着声波测量仪的开启,周围鸽哨般的声音逐渐减少。 我拖着老强来到篝火旁,李若云和刘云山将两只声波测量仪放在中间,对准天空,张兆军两人还在继续监视着峡谷内。 杨阳添了些柴火,我就着火光我将老强的衣服撕开,看到背后的肌肉已经黑了一大片。 “我擦,尸毒!这些蝙蝠蛊体内有尸毒!”杨阳将青铜剑往老强身旁一插,大声道。 “轰!轰!”李若云发动了汽车,将大车灯转了过来。许东合着两位女大学生也将那四眼拖到老强身边。 老强此刻还是清醒的,嘴里冲着杨阳吼道:“杂猫儿子,挨宝剑给老子拿开点!” 不过四眼的情况就有些不妙了,此刻整张脸都黑了,两个女学生脸上露出恐惧过后的茫然。只有刘云山和许东比较镇定。 我看了看着几人,心里叹气,带着这群人又如何能穿越这鹰愁涧? 正准备给老强处理伤口,张兆军喊了我一声,招手示意我过去,同时我听到两人打开了步枪保险。 我走过去,趴在引擎盖上看去,峡谷内几只灯泡大小的亮光在黝黑的谷内飘动。“好像是某种飞行类动物的眼睛!”张兆军小声道。 不过我只是看了一眼,心头就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闷得透不过气。 “这是夜蛊神,苗彝地区的产物!”我小声的说了一句,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们留意,不要贸然开枪。” 走过去,我示意李若云去将车灯关了,在篝火上添了些木柴,让他燃烧得更旺。 在野外,很多时候,灯光不同火光。动物敏锐的感官能够分辨危险,灯光会引来它们,但是火光却是能够驱散它们。 第八章 夜蛊神 我走回去的时候,李若云拿出一个小包,我还记得那时秦瑶走前交给她的。她拿出尸牙碾碎后涂抹在老强的伤口之上。 “这是什么鬼东西,这么恶心?我们现在需要医生,而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许东见李若云要让四眼吃这东西,立刻发怒的呵斥。甚至伸手紧紧扣住李若云的手,就要去抢夺尸芽。 我怒火中烧,走过去抡起军刺朝着他的手腕扎去,他害怕立刻收了回去,愤怒的瞪着我。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我晃了晃手中的军刺,他才老实了不少。 刘云山正在处理四眼的伤口,看见我手里的尸芽,激动的接了过去道:“这东西没想到真的存在......” 看他激动的样子,显然是知道尸芽的作用。我示意他喂四眼服下,叫过杨阳道:“你给大伙说一下野蛊是怎么回事,好让他们老实一点。” 杨阳一听,来了精神,清了清嗓子就说开了。 野蛊并非是生长在野外的蛊,它们也是有主人,但是在云南苗彝混居的地区,蛊已经发生了变异,在养蛊人死后,蛊物并不会跟着死亡,而是被当地人放逐到一个地方,让它们自生自灭。 这就是所谓的野蛊。被饲养的蛊物还能受人控制,但野蛊则是完全失去了约束,如同野兽一样。刚才的青绿蝙蝠应该是依靠腐尸为食物,身上布满尸霉才会出现这种怪异的颜色。 刘教授听完,擦了擦老花镜道:“我虽然不精通这方面,但是也曾听说过,云边苗族同湘西苗族有同根之源,而且混合了当地擅长养小鬼的彝人后,更是将蛊衍变了无数代。出了不少新奇的东西。” 我佩服的冲着刘教授点点头,“现在我们恐怕就遇到了这种稀奇的东西了,夜蛊神!” 现在的处境,不仅仅是碰上了苗人放逐野蛊的地方,更有可能遇到了一种杂交的毒物。如果说蛊毒脱离不了有毒的动物这个规律,那么我刚才所说的夜蛊神就是打破这个规律的东西。 这是一个模糊的词汇,甚至只出现在三江口和云边一代。但是对我和老强来说就比较熟悉了,因为小时候听到的故事大多都会有它的身影。 夜蛊神主要出现在南云边陲彝族和花苗族的混居地,是两种文化的杂交体。也是蛊与鬼融合的产物,蛊毒增强鬼物的阴气,鬼物同样增强蛊的力量。 彝族擅长养小鬼,俗称小家鬼,小家鬼在彝人心目中是不可触犯的,它除了可以保护家人,还能搬运财物,因此在六七十年代,几乎家家都养小家鬼,汉人对此也是避讳不已,通常进了彝家说话做事都要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小家鬼。 云南的苗族在当地称之为花苗,与湘西苗族一脉相承,同样精通蛊术,在当地汉人口中也叫下药。曾经有人在苗家喝了口水,回来就害了病,死后体内爬出无数不知名的小虫。 随着彝苗通婚,有人尝试将鬼物附着在蛊上,形成的产物也就是夜蛊神,它的强大毋庸置疑,即便是当地的阴差都奈何不了,能从他们手中轻易的夺人生魂。 我说完之后,没有人在说话,特别是那几个大学生和刘教授。 “不好,那东西过来了!”张兆军才说了一句话,手中的枪声就响了起来。一道青光落在车顶之上,一个恶婴伸展双翼,青面獠牙。子弹穿过它的身体,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哇哇!”它龇嘴大叫,声音刺耳撩人。我头发都倒竖起来。杨阳大叫一声,手中青铜剑直接斩下。但被小鬼抬手就抓住剑刃,挣脱不了。 接着扑哧声一片,落下七八只夜蛊神,有大有小,都是蛊和鬼物的结合体。 “妈的,这就是夜蛊神,怎么这么多?”杨阳大叫一声,掏出一张符咒打了出去。恶灵夜蛊神松开剑刃,他转身就跑。但是那小鬼直接追上,要趴在他的背上。 一时间枪声叫声响成一片,老强翻身起来,手握军刺横扫,但是这些东西都是鬼和蛊的结合,就连李若云的符咒都作用不大。 众人围成一个圈,我们四人占据四个角落,抵挡足足八只夜蛊神。 “啊!” 杨阳被那只最为难缠的恶婴夜蛊神缠上,不小心被它在背上划出一道口子,他只来得及惨叫一声就栽倒在地上,鬼气阴沉,眉头布满寒霜,蛊毒让他的皮肤瞬间变黑,长出无数发丝般的绒毛,十分可怖。 张兆军对着我吼道:“找你们来就是对付这些东西的,快想办法!” 我一听有些怒了,但是看到李若云手臂也被一个女鬼融合的夜蛊神抓了一下。她反应极快,伸手就贴了一张“镇”字符印。但是一双纤白的手已经长出黑绿色的绒毛,就像僵尸身上的尸毛。 在这样下去,我们都得死。老强那边有一只全身血红的蜈蚣鬼气森森的从车顶上扑来,他一军刺扎上去,反手就将降魔杵敲在它脑袋上。 那东西大叫一声,口中喷出一股血红色雾气,这是蜈蚣蛊,毒性惊人,要是被喷中不死也得脱层皮。 我来不及多想,反手射出军刺,将前方一只鬼气森森的癞蛤蟆射飞,转身一把拉过老强,将他挡在胸前。 然后我后背仿佛被火烧一样,刺痛差点让我晕厥。老强扶着我,面目狰狞,反手握着军刺大吼道:“老子和你拼了!” 疼痛让我的精神也有些恍惚,火一样的东西仿佛融入了血管,瞬间就向着全身蔓延而上。我感觉自己就是在一个大火炉中,每一个细胞都在剧痛中挣扎。 就在此时,右手上女鬼老婆送的手镯突然散发出一股凉气。接着我的大脑一阵胀痛,仿佛无数的虫子要从里面爬出来。 “难不成是寄生蛊?”我绝望的想到,要真是这样的话,我死的时候一定很难看......想到无数的蜈蚣拱破头颅脑浆横流的模样,就连我自己都感觉到恐惧。 “老金!”听到老强叫了我一声,我还迷迷糊糊的扭头去看他,然后给了他一个微笑。 瞬间我全身上下再次爆发出业火,同时女鬼老婆的声音在耳中传来:“快用业火烧,我引动你的业火支撑不了多久!” 我一下清醒过来,看到那只小鬼纠缠张兆军,想都没想,伸手一把将它抓在手中。 红莲般的业火腾然而起,恶婴夜蛊神口中发出婴孩的惨叫,凄厉而凄凉。但我深知它已经不在是一般的鬼物,已经失去了超度的机会。 从那些邪恶的苗巫将他与蛊物融合的时,他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不是我没有慈悲心肠,要怪就只能怪哪些手段邪恶的养鬼人和养蛊人。 小鬼还在挣扎,被我丢到一边,它身上的业火还在燃烧。 燃不尽的罪恶,洗不净的冤孽。红莲业火之下恶婴被直接炼化,显现出蛊的本体,那是一只拳头大小的蝎子。它想逃窜,但还是没有逃过业火的淬炼。 周围的数只形态各异的夜蛊神感觉道业火的危险,开始纷纷逃窜。但是女鬼老婆的话让我心头一紧,抓起杨阳丢在地上的青铜剑,横空一舞,剑身顿时被赤红色的业火笼罩,踏步就追上红色蜈蚣,将它斩杀为两段。 但终究是错过了最好机会,剩下的夜蛊神惨叫着腾空而起,双目如电,飞向峡谷下方。 “唉!”女鬼老婆在我脑中轻轻叹了一声,业火潮水般褪去。我嘬了嘬嘴,女鬼老婆一定是对我的表现失望了,下一次她指不定不能在帮我了。 此刻除了李若云和老强外,其他人看我的眼神就如同在看怪物。但我来不及解释,况且我也解释不清。 杨阳身上完全长满了黑色的毛发,李若云的情况也不太好,左手的衣袖被她撕开,整只手臂同样长满青绿色的绒毛。我用青铜剑轻轻碰了一下,她就疼得不行。 “老金,我帮你瞧瞧背脊,你怕是也中招了!”老强一脸着急,他就是这样的人,两个人同时受伤,他最先想到的绝对是最好的哥们,然后才会去想别人。 “我没事,业火早就将毒素烧尽了!”我摆摆手。张兆军两人只是看了下道:“这里交给你,我们去警戒!” 我点点头,捡起一个空矿泉水瓶子,独自来到汽车背面,撒了泡尿在里面装满。走出来后,直接将尿液均匀的淋在杨阳的背脊上。 昏迷的他龇嘴哼了一声,挣扎了一下,背脊上冒出一阵青烟,混杂着一股尿骚味。 我也只是在《杂门道术》上看过这种方法,童子尿是所有蛊毒的克星,当然,要是那种寄生类型的蛊,用这个方法就不行了。寄生类型的蛊也是最恐怖的蛊,除非找到养蛊人经常喂食它的东西,否则根本无法解蛊。 青烟过后,杨阳背上的黑毛迅速萎缩,伤口上流出一股黑水,一碰到我的童子尿立刻冒烟消失。 半分钟的时间,黑毛枯萎,油污一样敷在杨阳背上,老强拿过几张纸巾,轻轻在上面一抹就露出原本的肤色。 看到有效果,我才松了口气,赶紧拿着装了尿的瓶子跑向李若云。 她早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俏手轻隐鼻孔作出一副恶心的表情,但还是将长满绿毛的手臂伸了过来。 说实话,她现在的手比尿还恶心百倍,看一眼都让人毛骨悚然。出了刘云山好奇的凑过来,许东和那几位大学生都是蜷缩在一旁。 第九章 昆仑血线虫 第十章 谷底伏尸 李若云的情况不容乐观,大家心情都十分沉重,闷头寻路往下走。张兆军每走一段路都会留下记号,刘教授虽然年纪有些大,但是身子骨还算硬朗,沉默不语倒也没有拖后腿。 又走了半个小时左右,前面带路的张兆军停了下来,“没路了,都是九十度悬崖!大概还有十几米距离!” 队伍停了下来,我走上前用战术手电照了照,果然如他所说的一样,而且是横向断崖,绝壁上没有树木,光溜溜的石头散发着一种阴沉的黑。 谷底全是密林,看不到地面。我吸了几口气,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潮湿的腐臭味,但并未浑浊到无法忍受。 “如果要找合适的陡坡恐怕要费不少时间,而且还不一定能够找到。”我用手电左右扫了一下。 “单绳垂降!”张兆军说着攀扶住身旁的树干,拿出一圈烟头粗细的绳子来。 老强和我看到这绳子眼睛就发亮,这可是特种兵才能配备的绳子,采用密集编织,还加入了特种柔钢。那根比发丝粗一点的柔钢就能承受接近半吨的重量。 他这一圈绳子有六七十米长,他将绳子中间连续缠绕了五棵比较稳的树干,并且单独打了结。绳头都栓了石头,看准了一个空地甩了下去。 这样一来就可以让两个人同时下去,倒也省了不少麻烦。 “我现在教你们用背包做一个缓降器,要看好!”张兆军一说,几只手电同时打在他身前。 背包制作缓降器很简单,也快捷,当然前提是背包的质量要过关,大体的流程就是将背包带在绳子上缠绕几道,然后用一根树枝搅紧,树枝用来控制松紧调节摩擦大小。 人可以坐在背包上,他弄好之后,我也依葫芦画瓢做了。“我和张上校先下去,老强你和阳子照顾好云姐和刘教授!” 下面情况不明,我也有些心虚。李若云犹豫了几秒,从身后抽出小手枪递给我:“拿去防身!” 我拍了拍腰间的军刺道:“不用,还是这个用着顺手。”说着将防毒面具跨在胸前,跨坐在背包上,双脚支撑着缓缓下滑。 黝黑的石壁有些湿滑,黑黑的东西好像是一种地衣,一踩上去就到处乱飚,相比我张兆军的动作就规范而娴熟。 下到五米,抬头往上看已经看不到灯火。我搅紧木棍,将身体挂住,深深的吸了几口空气。有些出乎意料,这里的空气反而比上面的要清新不少,岩壁上也开始出现水渍。 张兆军也停了下来,我刚要同他说说话,突然见他双目圆瞪的盯着上头的绳子,伸手抽出腰间的匕首就要去斩绳子。 我一看大喝一声道:“张上校,你做什么?” 他猛的停了下来,脸色苍白的看着我,“你没看到这绳子是蛇吗?” 我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急忙向头顶看去,这一看头皮一阵发麻,差点松手摔了下去。 我用头灯去照张兆军的手,发现他抓住的哪里是什么绳子,完全就是一条黑黝黝的蛇。 “小金,这是怎么回事?”张兆军的脸色苍白,在悬崖峭壁之上,抓着一条蛇吊在阴冷的岩壁上,所需要的心里承受能力是极大的。 “别管他,带上防毒面具!”我的推测是空气中某种物质让我们产生了幻觉。 两人带上防毒面具后,继续向下走。感觉过了好几分钟,这十几米的距离早该到底了。我有些心虚打开战术手电往下照了照。 手电光打上去,我倒抽了口冷气,急忙招呼张兆军停下来。 刚才在上面还能看到下面的树冠,但是现在向下看去,手电两百米照射距离上全是黑黝黝的,看不到任何东西,下面好像是一个空洞。 冷汗一下子就从毛孔中冒出来。“张上校,这绳子有多长,你估摸着我们下降了多少米。” “单绳有应该有二十米长,下降距离估计在十五米左右!” 张兆军也看到下面的情况,不过他的心里承受能力比我还强,并未出现任何慌乱。 他的话让我松了口气,他在岩壁上估计到达峡谷底部有十几米,十五米还在误差范围内,但考虑他是特种兵,这个误差也许不会超过五米。 我示意他停下来,两人靠拢在一起。我弯腰将下面的绳尾拽了上来。 预计还有五米的绳子,但是我拉了不下几十米,依旧还有。 “呼”我吁了口气,透过防毒面具看到张兆军的脸色也变得灰白。 “注意头顶!”他突然吼了一声,我抬头看去,见一条手臂粗细的黑蛇张口朝我咬来。 我反手抽出军刺扎了过去,直接将它扎了通透。但手上的感觉却像是扎到了空气一样轻盈。 “是幻觉!”我收回军刺,扯下头顶上的防毒面具,大口的喘息着。既然这东西没用,带着也是十分难受,不如不戴。 “如果是幻觉,我们一直往下,终究能够到达,如果不是幻觉......”张兆军说道这里倒抽了口冷气,也将防毒面具取了下来。 我记得小时候听过一个故事,在轿子雪山那边也有一个类似的峡谷,有当地人的牛掉了下去,于是找人用牛皮绳吊着马篓下去找。 上面的人等了一天都不见动静,最后拉绳子,才发现绳子在百多米的地方被刀砍断了。当时就有老人说是下面的人看着绳子变成了蛇,将它砍断了。 没想到我现在却是亲身经历,而且比蛇更为恐怖的是下面黑漆漆的看不见底,几十米的距离我们大声喊叫,上面也毫无反应。 张兆军拿出步话机,按了一会里面除了“唰唰唰”的电流声就是一片死寂。 “你往上爬,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他们,我顺着下去!”我硬着头皮做了个最勇敢的决定,想到独自面对陌生黑暗的地底,心头就一阵发毛。 但如果不去通知上面的人,这是要出事的。 张兆军将步话机递给我,“频率是调好的,你只要按这个绿色的按钮就可以!” 他低着头尽量不去看变成蛇的绳子,一点点的往上爬,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我并没有急着下去,而是平心静气,将脑中混乱的想法全部赶出,整个人进入迷迷糊糊,空白的状态,脑中像有一股电流往眉心冲击。 随着冲击的次数增加,我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我关掉手电,周围的景物还是清清楚楚的能看到。 此时我在去看绳子,它又变得正常了,向下看去,发现只有三四米的距离就触碰得到树冠,但上面还是漆黑一片,我试着喊了一声张兆军,但没有任何回应。 我松了口气,老强天生慧眼,杨阳也应该能够开灵眼,只要他们两人在就能引导其他人下来。三四米的距离,我几乎几分钟就到。 落到树冠上,我找了个粗的树枝将绳子拴好,这样能够指引上面的人准确的落到这里来。 从树冠看下去,是一片迷雾,灰蒙蒙的一片,这颗树很粗,不知道有多高。 我拿出步话机,试着按了一下,但还是呲啦呲啦的电流声。 此时谷底起了一阵风,背脊冷丝丝的,我才发现自己出了早已出了一身冷汗。 但这阵阴冷也提醒了我,这里阴气弥漫,估计对这电子设备还是有一定影响。我掏出一张“镇”字符印念了口诀直接贴了上去,然后再次打开步话机。 “呲啦!呲啦!”还是一阵强烈的电流声,不过很快步话机里就传来了声音,但是我一听,竟然是留在上面的那个战士。 “串线了?还是处于同一个频道?”我松开按键,此时没有心情同他说话。 我正在犹豫时,步话机上的绿灯突然亮了起来,接着传出一阵干燥的电流声,“是小金同志?”张兆军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 背靠树干,捧着步话机的手不敢移动,生怕这难得的信号再次中断,我冲着里面重复了两边:“开天眼,让他们开天眼在下来!” “收......收......到!”声音突然扭曲起来,接着完全断掉。我看了一下,符印上的朱砂化成了一滩,模糊不清。 我吸了口气,手里紧紧握着军刺靠在大树上,点燃一根烟深深的吸了几口。 十几分钟后,左边的绳子轻轻抖动,我想应该是李若云他们下来了。算算这时间,他们开天眼的速度的确很快。 我抬头看去,看到一个黑影正在缓缓的向下滑来。忍受黑暗里恐惧的折磨,看到人影,我冲着她叫了一声。 但是对方没有应答,我也不知道下来的是谁。靠近只有几米的时候,还是看不清他的面容。我以为灵眼失效,但看了看四周还是清晰可见。 上面还有五个人,能开灵眼的有三人,所以我猜测这单独下来的人不是杨阳就是老强,于是我唤了他两人的名字一声。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冰冷安静的谷底,那黑影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且速度也慢了不少,一点点在向我靠近。 “妈的,在不说话老子捅了!”我发现有些不对头了,这种情况下,就是杨阳也不应该和我开这种玩笑。 我退了一步,距离他还有两米左右。这个距离上他依旧是悄无声息,甚至看不清面容,黑漆漆的一坨。 探手背手从包内掏出战术手电,右手反握着军刺,整个手心都是冷汗。我猛的合上手电,刺眼的光线打了出去。 那哪里是什么人,确切的来说是“人”的尸体,它穿着一身清装,电光照在他坑洼碧绿的脸上,双目死鱼一样凸起,正直勾勾的看着我。 电光照在他的脸上,他整个身体像是水蛇一样向我爬来。 伏尸!我倒抽了口冷气,手一抖手电掉落下去,瞬间淹没在黑暗中。他又变成一团漆黑,我的灵眼根本看不到它。 第十一章 头顶的迷雾 我将军刺转正手,猛的拉直拴在树上的绳子,用力的摇晃,要将它弄下去。 但是沉甸甸的,我根本拉不动。 “我草!老金你摇个毛线!”老强的声音突兀的传来,我抬头看去,见老强颤颤巍巍的趴在伏尸上面。 “老强,你下面有僵尸!” 我冲他吼了一声,他一听也炸毛了,“唰唰”的就往上蹿。听到老强的声音,我心里的恐惧也减弱不少,我抄起军刺摸过树梢,朝着那团黑影扎了下去。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我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在去看,刚才黑黝黝的那坨已经不见了,只剩绳索摆动着。 这是怎么回事?我长长吁了口气,伏尸属于僵尸的一种,经常出现在荒山坟地,因为不能站立,四肢着地行走而得名,战斗力也远远不及僵尸。 但他是有实体的,不可能如同鬼一样说没就没,说来就来。“别晃悠了,赶紧下来!那东西不见了!”我冲着老强吼了一句。 他听到有伏尸,动作麻利了不少,猛的溜了下来。站在树上之后,我看到他的额头还有些汗珠,看来也是十分紧张。 我正要拉他过来,他突然瞪着我身后,踩着树杈退了一步,“老金,后面!”他嘬起嘴,无声的道。我一下就给吓愣了,以为那清朝伏尸跑到我身后。 老强退了一步,手中的军刺朝我比划了几下,意思是要飞刀甩我身后的东西。 我一看这还了得,回头自己动手,最多就是缠斗一番,要是让他出手,百分之八十是要被爆头的。 摆手示意让他打住,我猛的转身,看到的却不是伏尸,而是一条纯白色巨蟒,距离我只有半米距离。我手抖了一下,用尽全身力气将军刺扎向蛇头。 这一击十分精准,军刺狠狠的刺穿它的头颅,然后死死钉在树干上。但是它巨大的躯体挣扎起来,尾巴重重的撞在我的肋骨上。 疼痛让我当场闭气,身体也失去重心,从落脚的树枝上栽了下去。好在树冠茂盛,盘枝接错,落下两米左右就抱住一根树干。老强叫了一声,将我挂在下面,连忙下来抓住我。 “金磊,你怎么了?”与此同时一道手电光从头顶打下来,是张兆军和李若云下来了。 那蟒蛇挣扎了片刻,就没了气息,我闭着一口气,老强拍了几下才猛的吐出来。 我们两人爬上去,将李若云扶了过来。她的脸色苍白,行动有些无力,看到被我钉死在大树上的蟒蛇还有些害怕。 “上面没出什么情况吧?”我问张兆军,他一到树上比猴子还敏捷,拔出我的军刺,将白蟒尸体扫落下去。 人多了起来,感觉四周也不在那般阴冷,随后杨阳和刘教授也下来了,老头站在高高的树冠上摇摇晃晃,杨阳只好紧紧抓着他。 “下面是迷雾,树也不知有多高。刚才我还看到一具清装伏尸,一转眼就不见了,大家都要小心点!”我将情况说了一下,担心那伏尸就躲在树上的某一处。 带上防毒面具后,我用背包带拴住李若云的柳腰,一头拴在自己腰间,从张兆军手上接过军刺握在手中,一行人小心的往下走。 七八米后,脚下出现一层迷雾。老强掏出打火机,要试一下空气,被我伸手按住:“这里潮湿腐败,要是有沼气,你一点大家都得炸飞!” 刘教授一听,示意我们停下来,然后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东西扭了几个开关,上面有各种光谱图,我们都看不懂,只能等着他。 等了一会,仪器上的绿灯亮了起来。刘教授收起那东西,就将头顶的防毒面具取下。我想要阻止,但已经来不及。 他吸了口气,很享受的道:“这里的空气很好,甚至超过上面的密林!” 我还是有些困惑,阻止其他人取下面罩,毕竟这里蛊物百出,已经出现过吸血蝙蝠和夜蛊神。这空气我实在不放心,毕竟科学仪器也不是万能的。 又下了七八米,反而没有了迷雾,抬头看去,雾气就像是云一样漂浮在头顶。树枝已经少到没有攀爬的地方,但距离地面也只有两米多高。张兆军解下背包丢了下去,通过声音来判断地面的情况。 “松软的,我先下!”他说着跃身而下,落地之后俯身查看周围情况,然后冲着我们打了个ok的手势。 我看了看李若云,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伸手揽住她的柳腰:“我们一起跳!”说完我低声数了三个数,两人同时落下。 脚一落地,我立刻搀扶住要摔倒的李若云,将两人腰间拴的背包带解开。 张兆军面对着我,警戒我的后方,我也只好去留意他的后面,这一看不要紧,只见那伏尸正在他身后扭动着身躯。我脸色一变,他也感觉到身后有东西,站定在那里用手隐晦的指了指后面。 我点点头,正要摸上去,突然一声枪响从耳边传来,李若云手里的95手枪还冒着青烟。张兆军一个回身,就看到躺在地上的伏尸。 “这就是清装伏尸?”他用匕首将伏尸翻了过来。这伏尸一死,整个躯体都在快速的腐烂,即便带着防毒面具都能闻到一股腐臭。 然而更要命的是这一声枪响,仿佛惊动了这个地底世界,迷雾之上“扑棱”的声音不绝于耳,整个沉寂的谷底彻底的醒来。 此刻,其他人都已经下来,刘教授好奇的想去看尸体,被老强拉住,强行将防毒面具给他罩上,纷纷躲在树干之后。 “大嫂,你捅了马蜂窝了!”杨阳提着青铜剑,怎么看都是在幸灾乐祸。 “你给我闭嘴!”我熊了他一句,等了几分钟不见有东西穿过迷雾下来,我才小声道:“这些东西好像惧怕迷雾。辨别一下方向找个安全的地方!” 这里不会有安全的地方,但是现在这个地绝对比任何地方都危险。张兆军掏出指北针看了看道:“峡谷东西走向,我们朝西边走!”他说着将战术手电安放在枪上,打开保险在前方开路。 我心中还有一个担忧,迷雾阻挡了上面的东西,会不会将夜蛊神也阻挡在了外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还得爬到树上才能抓住血天牛。 不过现在我没有说出来,免得李若云心里上有压力。 张兆军有意的加快速度,走在我们前方十米,杨阳和老强押后,李若云和刘教授跟在中间,走了大约十分钟,前方的张兆军突然蹲了下来,并且将手举起。 经常浏览军网,我对这个动作不陌生,立刻压低身体蹲了下来。我示意后面的人等着,我则悄悄的摸了上去。 走到张兆军的位置,看到的是横七竖八的死尸,但是这些死尸都没有腐烂,许多还保留着死前的表情,场面有些吓人。 我用军刺跳开覆盖在死尸上的杂物,看到有几具身上穿的是军装。一下子我就联想到很多,刚要开口询问,张兆军站了起来,身子笔直的敬了个军礼。这个不善言谈的汉子,眼中泛着泪花。 “我一定会将你们带出这里!”他铿锵有力的保证,我要问的话也被打断。我们绕过这些尸体,走了五十多米,看到一些倒伏的树木,树木中夹杂着不少钢铁碎片。 随后我在这些碎片七八米的地方发现了两架直升机残破的主体。 “现在大家应该知道为什么我们不能乘坐直升机的缘故了!”张兆军的语气有些低沉,查看了一下机舱,飞行员还端正的坐着,保持着驾驶飞机的姿态,但不用去看都知道他们都已经死了。 我对这些军人有崇高的敬意,但并不表示我就不能怀疑。“既然会坠机,完全可以换一条航线,没必要非要从这里过!” 张兆军看了我一眼,随后扫过众人,想了想才道:“这虽然不是顶级机密,但也是不能随意外传的。既然你们都冒着生死来到这里,我就简单的告诉你们。 你们身为浦沅县人,可能听说过凤家岩的传说,但你们所看到的不是凤家岩,真正的凤家岩只有通过这个峡谷才能找到。三个月前两架直升机相继坠机。原因是受到了莫名的干扰,这在以前是从未发生过的。” 他叹了口气,再次道:“我能说的就是这些,至于其他的你们可以自己去猜测,但是你们要记住我在上面说过的话,各司其职,做好自己的本质工作,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 我们听了这话都是沉默,心里有些不爽,老强直接开声道:“让老子们来卖命,又不让老子们晓得,你叫我们咋过整嘛?” “你们身为道术协会的人,就不应该过问,而且帮助国家是每个公民的职责,更应该是你们的职责。”张兆军的语气也有些生冷。 老强哼了一声还要反驳,被我伸手拦住,在说下去矛盾就要出来了。 张兆军哼了一声,“金磊同志,我们将直升机清理一下,就暂时在这里休息!过两个小时天明了在走!” 休息是不可能,因为我必须抓到血天牛,只是头顶的迷雾不知道会不会挡住血天牛?而且若是用血液吸引天牛,又会不会招惹来其他的夜蛊神? 清理好直升机,张兆军直接将防毒面具取掉,我们也纷纷效仿,这东西戴在脸上可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 安排好刘教授,我查看了李若云的情况,发现那血线从尾部都已经到了腋窝这里,头发丝也被她换过位置,在向前的话,发丝就没有地方扎了。 我心急如焚,叫过老强和杨阳,说了我的打算,他们也同意下来。 第十二章 尸魅斗天牛 我们商议如何对付血天牛,我左手腕上突然一凉,我急忙撸起袖子看了一眼,小红所化的手镯又回来了。 “咦,磊哥,你什么时候也喜欢戴女人的东西了,难不成是要送给大嫂的你不好意思?”杨阳口无遮拦。 我怕他越说越不靠谱,这一路上他叫李若云大嫂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我警告道:“别说我不够兄弟没提醒你,小心云姐发飙要了你的小命!” 他有些不信,看向老强,老强很配合的点了点头,杨阳缩了缩脖子吐了一下舌头。 “磊哥,我们还是接着刚才的话题说。夜蛊神是鬼蛊结合,光用对付一种的方法根本没用,等会你尿些童子尿出来,我们涂抹在武器上,这样就是鬼蛊通杀。” 我点了点头,他这个方法的确不错。但是现在小红回来了,或许应该找她帮忙更好,再不济也可以询问一下她的意见。 当然我也不打算瞒着老强和杨阳小红的存在,不过对于凤灵的存在,我暂时还不想说出来。他们两人听说我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家鬼一样的鬼物,而且超过百年修为,都惊得合不拢嘴。 背过张兆军刘教授和李若云,我冲着手镯喊了两边,周围阴风凝聚,老强和杨阳更是跳开同我保持距离,现在他们开了灵眼,也能看到小红。 “老爷,是你再叫我吗?”小红的声音有些虚弱。我关心的问了下情况,她说凤灵在我体内不能动用力量,为了帮助我激发业火,她去了小姐的手镯里,受了些伤,在凤灵哪里疗养到现在。 听到这里,我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将中指上的伤口挤破,给了她几滴血,随后我才问了对付血天牛的问题。 “老爷,夜蛊神亦鬼亦蛊,我也没有办法对付,不过它和那尸魅很像!不如请她来帮忙。” 小红说的尸魅就是那老尸,想到四川的经历,我也是后怕不已。“不说时间耽搁不起,就是她愿不愿意帮忙还是另一回事!” “老爷让她有了供奉之地,而且小姐的面子她也要给一些,至于时间,老爷恐怕忘了小红的身份了,我去找她一个来回也就是十几分钟的事情。” 我一听当场就定了下来,要再给她几滴血,她摆手拒绝了,说我的血用得太多反而会造成伤害。随后她在我眼前凭空消失。 老强和杨阳因为小红的缘故不敢靠我太近,她才一走立刻围上来七问八问,问得我有些烦,索性告诉他们一个字:等。 当然我也要陪着等,夜蛊神的奇特,要是尸魅能够帮忙,杨阳提出的方法自然就是下下之选。 我和老强三人走回去,李若云心情很差的看了我一眼,我也不清楚她闹什么情绪。正要盘膝坐下休息一会,她冷冷的道:“又去找你老婆了吧?” 这一问我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但是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他好是不?当下点了点头,没想到她突然发起脾气将防毒面具朝我丢来。 “我这也是为你好啊!而且也不是她,是她身边的丫鬟。她去找尸魅来帮忙抓血天牛!”我将防毒面具捡起来,走过去俯身小声道。 不过这话还是没有瞒过在一旁的刘教授,老头一下就来了精神。“原来还真有尸魅这种东西,我还以为是古书上胡说的!” 我白了他一眼,伏尸都见过了,尸魅虽然稀奇,但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反应。张兆军抱着枪假寐,就在此时突然站了起:“气氛有些不对,周围更冷了!” 他话才说完,小红就现身出来,在她身边跟着个麻衣老太婆,脚下套着一双大红色的绣花鞋,我不得不佩服张兆军的敏锐。 绣花鞋让我想起那天的情形,十几个活人死气沉沉的坐成一排,每人脚上都套着这样一双大红绣花鞋。 “哎呦!我草......”老强开了慧眼自然能够看到老太婆,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怎么回事!”张兆军立刻拉开枪栓,将枪举了起来。 我抬手压下他的枪口道:“别!是我两个特殊的朋友来了!”张兆军知道道术协会,自然也会知道一些东西,他闻言放下枪,退了几步,坐到角落里。 “劳烦婆婆了!”我硬着头皮走了上去。老太婆没有回话,穿着大红绣花鞋的脚在地上踢了踢,冲我“嘿嘿”的冷笑。 笑声和表情搞得我毛骨悚然,但她是来帮忙的,又不能表现出恐惧,硬着头皮看了看一眼小红。 小红给老尸魅附耳说了几句,这老尸魅咧嘴笑了笑,生涩的道:“可惜我的尸身没法过来,要不然对付这东西也就是手到擒来。” 我搞得有些愣了,急忙问道:“婆婆,那现在你有办法么?” “嗯,用你的血将血天牛引出来,剩下的交给老身对付!” 她的声音如同石头擦玻璃一样刺耳,而且好像只是我一个人能够听到,其他人都是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一听哪里还敢耽搁,找来一个矿泉水瓶,将上面切掉,就要放血在里面! “嘿嘿!这点血可不够,而且要用你的动脉血才管用。”老太婆阴测测的笑道。 “嗯!”旁边的李若云突然哼了一声,脸色灰白,眉头因为剧痛拧成一团。我急忙上前,也顾不得什么,从破碎的袖口出打开她的胸衣。 看到那白嫩嫩的大馒头时,我还是愣了一下。她挣扎着在我胳膊上掐了一下:“看什么?还不快滚开!” 我才懒得理他,反而是多瞟了一眼,不过大馒头侧面,一条血红的线条好像钻了进去。我知道这血线虫就要进入心脏了,发丝已经完全失去作用了。 “老爷,快将夫人的手镯给她戴上,这样能阻止血线虫游弋的速度!” 小红飘到我旁边,虽然她是个女的,还是个女鬼,但我还是赶紧将李若云的胸衣拉上。 然后问都来不及问,就将女鬼老婆的手镯取下给李若云戴上。没想到手镯刚刚戴上,立马就掉了下来,用手按都按不住。 我一下就毛了,肯定是惹女鬼老婆不高兴了,于是我双手合十,冲着地上的手镯道:“别闹了好不好!现在是在救人!” 说完我立刻捡起手镯又往李若云手上套,刚刚套上“哐嘡”的一声又掉了下来。 “老婆大人,求求你了,能不能别这样!”我也找不出其他话来说,只能这样讨好的说了几句,还遭了李若云无数白眼。 不过这次却是奇怪了,手镯一套就套了上去。我吁了口气,看来这女鬼老婆也是要争名分啊!不叫一声老婆她还不乐意了! 李若云也嘲讽道:“你这老婆脾气还真大!” 看到她戴上手镯后,脸色快速的恢复,我也不敢接她的话,怕她又说出什么得罪女鬼老婆的话。只是掏出一把小刀,闭着眼睛在手腕上比划了两下,但还真是下不去手,也不知道割腕自杀的人是那里来的胆量。 “救我你都这么犹豫?” 我本来就心虚得不行,李若云还在一旁冷嘲热讽。本来切都要切了,又给打住,我心里也有些火冒:“救你是我遭着了还是怎么说?你冲我凶什么凶。” “还给你!不稀罕你救!”李若云冲我吼道,抬手就要取下手镯。杨阳见状上前拉住他道:“云姐,你就别闹了,这节骨眼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啊” 这小子话才出口,我就知道他闯祸了,果不其然,李若云反手就是一耳光甩去,还好他反应快让了过去,乌龟一样缩了缩脖子,闪到一边不敢多话。 “放血的话,让我来吧!” 张兆军在一旁也听出了些眉目,手里拿着一根一次性针头走了过来。我也趁机摆脱刚才的话题,将手伸了过去。 一阵刺痛之后,我的手腕被他翻转过来,麻线粗细的血线从针管中飚出,被张兆军用矿泉水瓶子接了起来。 这个过程,他还同我交谈。“现在虽然人手有些单薄,但是也全,这趟活本来就凶险,我打算让上面的人就地返回。我们几人继续去凤家岩,不知道你怎么想?” 我一听也觉得有道理,许东和那几个大学生本来就是刘教授带来长见识的,估计之前也是不知情。“就这样办吧,但得想办法通知他们,否则天一亮他们就下来了!” “我正要找你说这个问题,之前你用步话机联系我们,不知道用的是什么办法!”血液很快汲了不少,他将针头拔掉,我急忙用手按住针眼。 “云姐,你贴张镇字符在步话机上,让上校和他的战友联系一下!” 我示意老强过来端着血液,用力的挨了几下针眼,放开后也就不在流血。 老强喘着粗气,额头全是冷汗,也不知道他鼓了多大的勇气才将血液交给老尸魅的。 “嘿嘿!你们躲起来,剩下的交给我!”老尸魅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看得我们头皮只发麻。赶紧退回到直升机的残骸里。 此时,张兆军已经接通步话机,我们退回去的时候他也交代的差不多,按掉步话机向我看来:“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 “没有,我们只要躲好就行。”我冲他应了一句,掏出两张“镇”字符贴在残骸破开的两边。我们开了天眼的几人都直勾勾的看着老尸魅在十米开外放下血液。 尸魅亦尸亦鬼,不过她的本体没有来,实力应该大打折扣。 小红默默的跟在她身后,也算是一个强力的帮手。 老太婆将血液均匀的撒成一个圈,然后对着地上的血液哈了一口气。 只见被她哈了一下的血液纷纷化为血雾升腾起来。老尸魅接着又冲着血雾哈了两口气,血雾就仿佛活了一样,在空气中扭动成一条线,歪歪扭扭,飘飘扬扬的就像天际飞去。 头顶八九米的地方,笼罩的白雾碰到血雾仿佛见了鬼一样纷纷散开,露出一个一米见方的空洞。血雾犹如一条红绸,飘了出去。 第十三章 李若云治伤 血雾飘出,外面像是炸了锅,比起李若云开枪引起的还要热闹。 然后就看到无数的蝙蝠朝着迷雾的开口飞进来,其中还夹杂这几只夜蛊神。 老尸魅猛的抬头,飘上半空。嘴巴一下子裂到耳根,吓得我向后退了几步,重心不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刘教授带着老花镜,不识趣的对我道:“小金同志,有没有办法让我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撇了他一眼,觉得他这是活腻歪了,要是被这一吓心肌梗死算谁的?刺耳尖锐的叫声从尸魅口中发出,这一次是所有人都听到了,纷纷用手捂住耳朵。 叫声中,血雾仿佛要化龙腾飞,在空中狂乱飞舞,刚刚钻进迷雾的几只蝙蝠直接爆为血雾,外面的纷纷逃窜,就连夹杂在其中的夜蛊神也不例外。 天际突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只有那飘舞的血绸蜿蜒扭曲。我们几人躲在直升机残骸中大气不敢出,等待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将李若云的手紧紧抓在手里,此时的她也很紧张,身体微微向我靠拢。感受到她的体温,我心里痒痒的。 不过外面发生的事情很快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随着外面的平静,迷雾中出现的空洞黝黑而深邃,我心中有种感觉,有东西要从外面进来了,而且应该就在下一刻。 果不其然,一个身穿大红色衣服的女子直挺挺的飘了下来。 “就是这东西咬的云姐,老金狂暴后她就变成天牛逃走了!” 老强顶着个光头,手中捂着降魔杵,好像随时准备暴起。 我正想问他是不是看错了,那红衣女子身形一晃,化为一只斗大的天牛,巨大的口器如同一个夹子,相互摩擦发出惊悚的“咔嚓”声。看那咬合力,怕是人脑袋也撑不住一下。 它仿佛看不到小红和老尸魅,口中伸出一根吸管,伸入血雾中,血雾纷纷被它吸入,而它也尾随血雾而来。 我感觉头皮有些发紧,它要是一直吸着过来,落点就是老尸魅身前的血圈里。不过小红和老尸魅都没有动,我们更不敢发出声音,大气不敢喘。 刘教授和张兆军看不到鬼,但鬼和蛊结合的夜蛊神,他们却是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张兆军缓缓举起步枪,悄悄的摆了一个瞄准的姿势。 怕他紧张枪支走火,我示意他放下枪,放松一点。但他只是冲我点点头,但并未放下枪,他的意思应该是不会胡乱开枪,但得提前做个防备。 化作血天牛的夜蛊神缓缓下降,我的血化成的血雾,纷纷消失在它血红如勾的口器中。 终于,它落入血圈内。老尸魅“咯咯”冷笑,朝着血雾哈了口气。 地上剩的血立刻化作一道红色圈子,将血天牛完全罩住。这一幕就像在看一个玄幻大片,手段更是我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血天牛被她哈了口气,怪叫一声,一道红影从它体内飞出,老尸魅一口气竟然将鬼、蛊分离了。 红衣女鬼现身,双手平伸直接冲着老尸魅戳来。站在一旁的小红此刻才冲了上去,两个红衣女鬼打在一起,场面震撼而吓人。 这是真正的鬼打架,没有玄而又玄的东西,而是有些残暴,相互撕咬,吞食阴气鬼气,不过小红占据了足够的优势。 老尸魅对着圈内的血天牛“嘿嘿”冷笑,手指猛的伸出,黝黑发亮的五指直接刺穿血天牛,那东西只是挣扎了几下,便一动不动。 血天牛的死,对那红衣女鬼也造成了干扰,但小红想要完全吞噬掉她,还需要点时间,老尸魅冲着我招了招手。 黝黑的谷底密林,死寂得压抑,看着阴惨惨的老尸魅站在那里招手,真是怕得慌。但我又不能不过去,因为她已经取下了血红的天牛角。 “多谢前辈!”站在老尸魅身前,我感觉冰寒刺骨。 “嘿嘿!”她阴笑两声,也不去帮助小红,:“桀桀!你的血很好!” 说完化作一道青烟消失,此时小红也完全吞噬掉那红衣女鬼的阴气和鬼气,再次化作手镯戴在我的左手腕上。 我拿着天牛角,一股冰寒直冲天灵。手臂都被冰得有些麻痹,只能不停的换手。 老强和杨阳还要跟过来,被我白了一眼道:“你们先回避一下,我帮云姐弄出血线虫。 刘教授一听忙倒掉行军水壶里的水,递给我道:“小金同志,等会不要弄死血线虫,我带回去研究。” 我皱了皱眉,这老头还真是活腻歪了,“刘教授,这玩笑可开不得,这东西要是跑了伤人,可就难找第二只血天牛了!” 他有些尴尬,拿着水壶愣了一下,我嘬了一下嘴,接过来道:“死的倒是可以给你。”他一听连忙赔笑。我提醒他,“刘教授你要回避一下了!” 众人都让出去,只剩我和李若云,气氛也有些尴尬。“这个......若云姐......” “来吧......你若敢乱碰乱看,小心我打断你的腿,挖了你的眼!”她头扭往一边,侧身让出半边身子。 我去......这是给她治伤啊,她还想将我致伤...... 我心里有些不爽,摸了摸鼻子道:“要不换他们来,我可没把握一点都不碰到。” 她抓起防毒面具向我丢来,伸手道:“拿来,我自己弄,不求气你!” 这肯定是不可能的,我拿着血天牛的大夹子蹲下,轻轻解开她胸前的纽扣。 看到蕾丝胸衣,身体就无耻的有了反应,我赶紧平心静气,目不斜视,盯准已经钻入一半的血线虫,按照女鬼老婆的说法,缓缓将它赶了出来。这个方法很有效果,但是在血线虫蠕动着退出的过程,李若云贝牙紧咬,显得很痛苦。 我的手被冰的快要失去知觉,只能麻木的缓缓贴着她的手臂移动。血线虫从伤口退出一半的时候,她掏出手枪挂在鞋跟上“咔嚓”一声给上了膛。 血线虫在血天牛的口器下显得十分温顺,缓缓退出,“吧唧”的一声从伤口里掉到地上,脱离血天牛的口器,它口中发出如蛇嘶声,在地上弓身跳了几下就要攻击我。 “砰”一声枪响,血线虫爆成一团血雾,留下一小截残体蠕动了几下,才彻底断了气。其他人听到枪声纷纷冲进来,李若云忙拉上衣服,收起手枪。 “没事,那东西还想攻击我,被云姐给爆了头!”我冲着众人道。然后捡起一根树枝捅了捅剩下的一小截血线虫,确定它已经死得不能再死,才小心的将它装入水壶交给刘教授:“只有这么一截了!” 刘教授一脸欣喜,像是得到宝贝一样,“这东西十分具有研究价值!” 我淡淡一笑,他这个年纪可能啥都不缺,唯一缺的恐怕就是一个更亮的名头。我也不去理会这些,李若云取下手镯一脸不悦的递给我。 手镯入手,就像是活了一样从中间分开,环绕在右手手腕上。我不敢去看李若云,免得触了她的气头。 我看了看老年机已经快到七点了,但是头顶的迷雾还是没有散去的迹象,这倒让我安心了不少,至少不用担心吸血蝙蝠和夜蛊神袭扰。 但要走出峡谷,估计有三四公里,前方还会遇到什么,谁也说不准。 我和张兆军商量,昨晚被夜蛊神折腾,大家都没时间休息,特别是刘教授,虽然一直很兴奋,但倦色难掩。此时强行走下去,反而会影响速度,所以打算在这里休息到中午。 张兆军也表示赞同,看了看表道:“现在是七点,你我身上都没有伤,就坚守前面三小时,然后让刘强和杨阳在换我们休息两个小时,十二点准时出发!” 他的安排很合理,我给了他一张“镇”字符印贴在胸口,免得不小心被脏东西给撞了。 这一次出来,各种符印都只有三十多张,都是师父的积蓄,使用得多的“镇”字符印已经快要见底,而距离目的地凤家岩还有不远的路程。 我们两背靠背坐在直升机残骸中央,守住两边通道,其他人都在左右两边休息,累了一天不多时都进入梦乡。我小声问张兆军:“你说现在看到的凤家岩不是真的,那真正的凤家岩到底是什么样子?” 他掏出一盒特供烟,传了我一根,他拿烟的方式很特别,从任何角度都看不到火光,我心里有些吃惊,这种隐藏吸烟的方式可是上过战场的老兵才会使用的。 但现在是和平时期......这不禁让我对他的身份产生了猜疑。 连续吸了几口后,他才道:“真正的凤家岩很神奇,也不好描述,只有亲眼见到,才能感觉到它的神秘。” 我心里骂了一句,等见到了,我还问你搓球?还好他接着说了一句:“凤家岩不在地表!” 不在地表?这是怎么回事,我都有些搞迷糊了。“难不成是一座地底山峰不成?” “也可以这样说,但也不是这个样子。总之它好像身处另一个世界的空间,那种地方我无法描述。” 他这话让我有些怀疑是在敷衍,但想想又没有这个必要,因为我们的目的地就是凤家岩。这样一分析,我对真正的凤家岩也充满了好奇。 第十四章 舌灿莲花 第十五章 莲花舍利 杨阳一听要弄出去,两人臭味相投,“强哥,见者有份,你可不能独吞。” “你们都给我闭嘴,这东西在动了!”李若云呵了一声。 一听这东西在动,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退了一步,然后在去看。 果然,看上去有些恶心的大舌头正在缓缓蠕动,碧绿色的舌苔开始变色,转为金黄色,上面出现两个白色光斑。光斑在它蠕动中越来越亮,缓缓凸起。 “噗!” 就在大家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时候,舌灿如同泄气的皮球瞬间枯萎。接着两个光点瞬间长大合为一体,一株洁白如雪的初生白莲扎根在铺上金色的岩石上,强光手电下熠熠生辉,美得如梦如幻。 “能亲眼目睹舌灿莲花了,真是不枉此生了!”刘教授的声音都在颤抖,双拳紧紧握着。 莲花初生,见风就长,几个呼吸间就长到拳头大小,花瓣敞开,洁白如玉。在这幽闭逼仄的空间里,宛若仙女,仙光璀璨,夺人眼目。 众人都沉浸在如幻如梦的美丽之中,突然,完全盛开的莲花花瓣开始凋零,很快就掉落了一瓣,我的心突然就揪了起来。 太过美丽的东西消散的时候,人心里那种失落的触动真的很难受。 莲花凋落,一颗纯白色的莲子掉落在地上,老强冲上去就抓在手中道:“谁都别和老子抢,这是补偿!” 我反应过来,接着他的话道:“这算是意外的收获,没有老强的降魔杵舌灿莲花也开不起来,这莲子更不可能有,所以说老强算是因祸得福。” 这话我是想堵住张兆军和刘教授的嘴,毕竟他们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刘教授嘴角抽了抽,欲言又止。 “我觉得磊哥说得很对,我赞同,谁他妈的想要上交或者想要研究什么的,那就是抢夺他人劳动成果,这是可耻!” 杨阳很快听懂,立刻站到老强身边,手握青铜剑,好像谁敢不服就要动手。 “这......”刘教授半天憋出一个字。反倒是张兆军没有我想的那样提出要求。 李若云也是向着我们这边,冷声道:“胡咧咧什么,赶紧收起来赶路!别忘了我们的任务!” 她想引开话题,但是刘教授心有不甘道:“这莲子可能就是佛图澄的舍利子啊!” 我们四人直接无视他,老强将莲子用软布包裹起来,找了个合适的地方放置。 突然脚下一阵晃动,头顶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往下掉,我转身就跑,其他人反应比我还快,杨阳都跑在了我前面,我紧追其后。 “砰!” 不防这小子突然停了下来,给我撞了个结结实实。“你他妈的搞什么?”老强也撞了上来,冲着我两吼道。 “妈的,好多鬼,快往后跑!”杨阳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踏着小溪跑到了最后面。 我啐了一口,大白天的哪里来的鬼。刚刚抬头,我小腿都有些打颤,洞口不知何时站着两个黑衣女鬼。 没错,是黑衣服,而且她们的身体就像被聚光灯打到,一眼就能看的清清楚楚。 此刻,女鬼老婆的手镯突然勒紧,疼得我差点叫出来。转身朝着洞内的杨阳追去。 头顶的东西也掉了下来,这哪里是什么塌方,是一只只惨白惨白的断手,掉到地上后就不停的蠕动。 说来也奇怪,我向后跑,女鬼老婆的手镯就不在勒紧。我当时就知道洞口的女鬼肯定是极为凶残。 我抽空朝后面看去,吓得我一下跌坐在地上。跑在最后面的是刘教授,此时他的肩膀上正趴着一个“人”,长长的头发从刘教授肩上垂下。 青黑的眼睛死杀杀的盯着刘教授,我吓得魂不附体,跌跌撞撞的冲上去拉住老强和杨阳,小声道:“糟糕了,刘教授背后有鬼!” 两人回头看了一眼也是变了脸色。我提醒他们:“先别张扬,头顶不掉死尸了,在往里走点在做打算!” 我们三人嘀咕着,张兆军和刘教授也追了上来,李若云要回头去看,被我拦住。以她好人的性格,要是看到绝不会像我们一样放任不管。 但现在不知道洞顶掉下来的残肢断体是不是还能作怪,只能先逃开在说。 山洞越往里面越加阴冷潮湿,跑在我们左前边的李若云突然停了下来,伸手拦住众人:“这山洞古怪的紧,不能在往里走了。” 此刻刘教授也追了上来,李若云才看到就惊得要大叫,被我及时的蒙住嘴,附耳道:“别说出来,这东西我们对付不了,先看看在说!” 刘教授身上趴着的黑衣女鬼太过恐怖,他一靠近就是一阵冰寒。我们尽量不去看他,免得受到惊吓让她暴怒。 “你怎么能这么做?”李若云当场就质问我。声音略大引起了张兆军的注意,他抱着枪走过来道:“刚才那是什么情况?那些东西不会追上来吧?” 我用手电打了打远处,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是洞底的小溪不知从哪里开始,竟然消失了,在我的印象中好像也没有看到源头。 众人停了下来,但还是惊魂未定,打着电筒四处乱照。 “那舌灿莲花会不会是镇压这里邪物的东西?” 刘教授问了一句,他孱弱的身子骨微微的颤抖,我有些于心不忍。他的话也很有道理,也是出现这种情况最好的解释,同时也给了我启示。 我吩咐杨阳将刘教授拉到一旁,分散他的注意力。我快速的说了一下情况,张兆军一听刘教授身上背了个鬼,脸色一下就难看起来,“这次行动,刘教授可是必不可少的,一定要想办法救他!” 他的话像是我们几人就可以缺少,惹得刘强在一旁冷哼。 “刚才出现在洞口的两个女鬼很强,不是我们现在能对付的,但刘教授刚才说得也极有可能,所以我打算用莲花舍利试一试,看有没有作用。” 我话才说完,老强立刻反驳:“这东西是我的补偿,要是出了岔子,老子亏到老家了。” “你眼光能不能放长点,凤家可是仙墓,到时候里面的东西让你挑上一两件都比这个好!”我当场就数落他,其实他也不是真的舍不得,只是嘴上必须有这个过场罢了。 得到他的同意,拿出莲花舍利,说来也怪,这东西一出现周围的空气立刻暖和了不少。我放眼向刘教授看去,此时他背对着我们同一旁低着头的杨阳交谈。 “这东西有可能是黑煞,如果舍利子起不了作用,最好不要惊动她,否则我们都逃不了!”握着舍利子,我深深的吸了口气。 “怎么不让你老婆来对付她?”李若云提建议,不过满满的酸味儿,听得我心里花花的,猜测她是不是真的对我有意思? 我缓缓走向刘教授,握着舍利子的手心里全是冷汗,湿哒哒的。老强从裤腰带上抽出军刺跟在我左边,张兆军也轻轻拉开枪栓,远远瞄准刘教授。 距离刘教授背部五步的时候,我猛的停了下来,黑衣女鬼的脸不知何时转了过来,此时正看着我和老强,嘴角微微扬起一丝诡异的笑。 “这是咋回事?”老强也显得紧张,军刺在手里换了又换。 我心里一发狠道:“死马当活马医,豁出去了,等会你直接按住刘教授,我将这东西弄走。” 我暗暗咬了一口舌尖血含在口里,左手身在挎包内握着一张“灭”字符印。开始冲了几步,一口舌尖血首先喷了出去,然后符印紧随其后砸了上去。 黑衣女鬼突然咧嘴冲我一笑,被李若云的强光手电照亮,显得格外恐怖。我也来不及多想,举起舍利子挡在身前。 煞气袭来,莲花舍利子突然滚烫的吓人,手心的皮肉被烫的生疼,但煞气碰到握着舍利的手时,直接就散了。 果然是黑煞鬼,这东西在《杂门道术》里有记载,实力直逼千年修行的鬼。 黑煞双臂平伸,脱离刘教授的背脊,她刚离开刘教授就瘫倒在地,杨阳将青铜剑丢向我,俯身拖着刘教授迅速的将他转移。 老强则是跳了过来,手中军刺猛的插向黑煞鬼。但是才接触到她的煞气,坚硬的军刺瞬间融化,开光后的佛力加持只来得及爆出一道黄光。 我接住杨阳的青铜剑,但尸煞已经冲到了跟前,尖锐的手指直接指向我的喉咙,情急之下我也顾不上老强的宝贝,将莲花舍利朝着她狠狠的砸去。 舍利一离开我的手,立刻绽放出一片耀眼的光芒,那黑煞鬼还来不及吭声,像一道烟雾一样被吸入莲子内。 莲子落到地上,李若云的手电也打了过去,原本金灿灿的莲子此刻却是带有几分黑色,好像黑煞的颜色沁入了里面。 见它瞬间就秒杀实力直追千年修为的鬼魅,我不敢贸然将它捡起来,我估计女鬼老婆也是千年左右修为,虽然她是在守我的尸,但我终究是个男人,不能伤害到她。 “刚才出现的是两个,外面还有一只,我们闯出去!”张兆军军人的本色此刻显露了出来,这种血性让我们都受到了感染。 但可惜的是我们面对的不是人,而是堪比千年修为的黑煞。 老强拾起莲花舍利,左看右看,生怕伤了它。 “小刘同志,这东西能让我看看么?”刘教授缓过来,他看不到黑煞,我也不打算告诉他,免得将他好不容易吊回来的一口气给吓没了。 第十六章 婆罗门徒 老强这次到没有吝啬,将舍利子递给了刘教授,他看过之后脸色大变,声音颤抖的道:“这舍利子怎么会被污染了,你们怎么搞的?” 污染?我一把拿过舍利子,果然这一次不在有那种烫手的感觉,就像一颗普通的石头。 “磊哥,这咋办,外面可是还有一只黑煞鬼,而且那些残肢断体......” 杨阳说道这里缩了缩脖子。老强拿过舍利子,满脸心痛。 我说,“你别他妈的就知道钱!钱!钱!现在的问题是怎么离开这里。” 用手电向洞内打了打,笔直的山洞宛若隧道一样,规整而深邃,好像是人工开凿出来的,便对旁边的刘云山道:“刘教授,你别老想着研究舍利子了,赶紧看看这山洞是不是人工开凿出来的!” 这老头一脸肉痛,始终是放不下舍利子。听到我的话后,他才颤颤巍巍的向洞壁走去。我想,他虽然是考古的,但是判断一个山洞是天然还是人工开凿,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比的上他。 我微微抬头,示意老强跟着我去保护刘教授。此时沉默的张兆军忍不住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杨阳这个大嘴怪马上将他拉到一旁嘀嘀咕咕,估计是将经过都告诉他了。 刘教授用手抚摸洞壁,我在一旁打手电,老强则是拎着军刺在一旁警戒,胖胖的脸上,一双小眼睛亮得反光。 “这里有过流水的冲刷,从表面痕迹上很难判断,但是洞壁十分规整,若全是流水冲刷很难形成这样的规模。笔直匀称,百分之八十是人工开凿的。” 百分之八十!我抽了口冷气,这种地方,开凿一条如此规模的山洞,要耗费多大的力气? 我拍拍刘教授的肩膀,对老强道:“你陪着刘教授,在四处看看,不要走得太远!” 当下的情况是必须要做出决定,我们在这里已经耽搁了十多分钟,若是另一只黑煞鬼折头追来,绝对是一场灾难。 张兆军和杨阳走来,加上李若云四人凑到一块。 “我听杨兄弟说外面有脏东西,你有没有把握对付?”张兆军不愧为军人,说话的语气就像下军令状一样。所以我的回答也很干脆,“我们没办法!” 其实我心中还有一个猜测,这舌灿莲花生出的舍利子是佛门宝贝,虽然被污染,可能也只是暂时的,过上一段时间就会恢复,但是我不知道它何时恢复,外面的黑煞鬼何时会追来。 张兆军沉默了。“我说说我的想法,刚才刘教授看过,这山洞十有八九是人工开凿的,我们就顺着山洞往里走!” “黑煞鬼可是鬼,保不准它就在山洞内等着我们!”李若云插了一句嘴,让整个气氛的凝重起来。 对啊!那可是鬼,来无影去无踪,而我的想法完全将它当成了人。 “不好,洞外有黑雾飘来了!”老强拉着刘教授向这边跑来,脸色慌慌张张。我用手电打,前方黑黝黝一片,整个山洞都被黑色的雾气笼罩。 “现在没有选择了,就迎着洞穴往里走。”我带头走先,众人也只好紧随其后。 身上有负重,走了一个多小时候众人都累的不行,但是身后的黑雾一直保持着这个速度在蔓延。 我和老强拿出干粮和水,让大家边走边吃,有走了半个多小时,前方传来水声,视野也变得突然开阔。 眼前不再是如出一辙的山洞,而是出现大自然鬼斧神工开凿后的自然溶洞,隧洞和暗河溶洞刚好形成一个“t”字形,河水不大,如同小溪,叮咚作响。 张兆军拿出指南针摆在地图上看了看,眉头微皱指着水流方向道:“这个地方与凤家岩的方位一致,或许......” 他说道这里就停了下来,我明白他的意思,身为一个精锐是士兵,在他们口中从来就没有或许这个词汇。 “就朝这个方向走!”我用手一指,继续带头前行。这一次走出两百多米,暗河中出现一个漩涡,水流在这里沉积然后从漩涡中消失。 众人都只是简单看了下并在此上路,没有水流的干河床布满花花绿绿的鹅卵石,手电打上去散发出缤纷炫光。但也只是几百米后便消失,河床上出现密密麻麻枯骨。 刘教授执意要看看这些尸骸,大家都只好停下来等他。除了刘教授所有人都是每隔几秒就要回头看一次,神情极为紧张。 “呜噢!” 死寂的山腹内,突然传来一声奇怪的叫声,声音本该不大,但是在山洞内被无限的放大,让人毛骨悚然。数只手电同时照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那里同样是一堆枯骨。妈的,该不会是又遇到什么邪祟了吧?我嘀咕着,扣住挎包内的“灭”字符印。 手电光四处乱晃弄得人眼花缭乱,张兆军让大家都把手电光了,唯独他开着战术手电,举枪缓缓前行。我不放心,吩咐老强和杨阳注意保护刘教授和李若云,然后跟了上去。 张兆军脚步轻盈,每走一步都十分沉稳,我猫着腰跟在后面尽量保持不发出声音。 突然他后退了一步,刚好撞在我的脸上,鼻子火辣辣的生疼,两个鼻孔当场就冒血。 我只是用力的揉了揉,弄得满手鼻血,但也来不及责备,顺着他的灯光看去,我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黑暗里,手电光下,一颗人形头颅上两只红色眼睛死死盯着我们,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它的头颅上全是飞舞的如同发丝的毛发。 “砰!”张兆军果断的开枪,巨大的冲击力将那东西直接掀飞。但是它在空中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像是将临死前所有的力量爆发出来。 刺耳的惊叫让我心慌意乱,而且不仅仅是我,说有人都有这种表现。 好在这叫声短暂而急促,随着回荡的枪声嘎然而止。刘教授也跑了过来急道:“不好,它这是在发出求救信号,我们得赶紧离开!” 听他这么一说,我们都不敢在停留。逃跑的路上我问刘教授这是什么东西。 他气喘吁吁,一时间也答不上来。一路上沉默的李若云终于开腔道:“可能是婆罗门徒!” 我一听就傻眼了,这名字就是任谁听来都是与佛教有关的,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但是,眼目前是没有时间来询问了,因为四周传来数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几十双红色眼睛在手电的光芒下闪烁。 张兆军的枪法很好,几乎锵锵命中,但只是打掉三只后,剩下的“婆罗”门徒全部狂暴起来,它们速度极快,黑丝乱舞中疯狂的向我们冲来。 李若云开了两枪都没有击中,她子弹带得不多,也就不在开枪。眼见一只“婆罗门徒”就要冲到张兆军身前,我抬手就打出一张“灭”字符印。 “白痴,这东西没有魂魄!”李若云在一旁骂了一句,好像为了验证她的话一样,符印贴到婆罗门徒身上立刻就飘落下来。 我心里有些不爽,要是一开始她就说出这种东西的名字来,或许张兆军就不会开枪,也就不会被这种鬼东西缠住。 “你不早说,否则我们绕开它就行!”我的话不是什么难听话,但是语气极为冲,就像是将所有责任都推到她身上。 她冷哼了一声,我也没功夫理会,因为周围还有七八只“婆罗门徒”近距离,李若云在身后开了两枪,直接将扑向张兆军的两只“婆罗门徒”打爆。 张兆军说过刘教授是此行必不可少的人,所以老强杨阳和我三人将他围在了中间。 “婆罗门徒”临死时发出的惊叫有些扰乱心神,还好不是每一只临死前都有机会叫出来。 枪声中,我们快速的移动。突然,李若云回头将枪口对着我,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一阵热浪从耳边穿过。我刚要开口大骂,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只“婆罗门徒”已经摸到我们身旁。 若非她这一枪,老强和我其中一人都要遭到攻击,至于后果,现在没人知道。 有一只扑上来,张兆军收起步枪,转身拔出刺刀将其切成两半。一滩黑血喷溅出来,我的心都提了起来,好在被黑血沾染也没有其他的问题。 就在此时,远处又出现数十双血红色的眼睛。 “我确定这就是婆罗门徒,在它们附近应该有婆罗优昙,找到它就能阻止它们进攻!”李若云喘着粗气,脚下步伐有些踉跄。 虽然身为刑警,身体素质不错,但是被血线虫吸过血,又连续走了几个小时,疲倦已经显露出来。 我一把拉过她,不由分说将她背在背上,张兆军手里的枪声也从点射变为扫视,突围正式开始...... 张兆军的枪法不赖,加上李若云在我背上不时开枪援助,一路之上众人狂奔,甩脱这些鬼东西后,它们并没有放弃,而是紧追不舍。 杨阳手持青铜剑也是打杀四方,这一次也见识了这把破剑的威力,扫过之处,一阵白烟,没有任何黑血飞溅出来。 就连老强开过光的军刺,也有同样的效果。看来不是我军无能,是之前的鬼太过厉害。 向前走了几步,干河中再次出现水,碧幽深潭,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腐臭。 而来到这里,紧追不舍的婆罗门徒,纷纷停了下来。张兆军断后开了几枪后停了下来。“休息一下,那东西不敢过来了!” 我也是累的气喘吁吁,一时间忘乎所以,在李若云的屁股上捏了一下。她立刻揪住我的耳朵,恶狠狠的扭了几下。 “找到婆罗优昙,应该就在这附近,这水奇怪的紧,还是不要停留!”她收拾完我才大声道。 耳朵被枪声震得嗡嗡直响,十分的难受,加上奔袭了战斗,体力都快要消耗到极限了。 但她说得有道理,我们并未停留,绕过臭水潭。 第十七章 彼岸桥 我们走了很久,走过一条狭窄的洞子和一片开阔的石林地带,又来到一条河边。这河很窄,约一丈出头,但水很深,深得发绿,散发出一种浓烈腥臭,水上有一座天然石桥。 周围的空气也变得阴冷起来,总得来说这里的感觉给人十分不好。 “我草,我怎么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上摸来摸去!”老强肥胖的身体左扭右扭。其实包括我在内都感觉到浑身不适,但谁都不愿意说出来。 老强缩了缩身体,“要不我们往回退吧!” “你说个闯闯,瓜娃子,退回去给那个黑煞鬼当下酒菜噶?” 杨阳搞出一句四川方言,话音才落,就被老强理麻了一顿,抓头挠耳又不敢反抗。 我说:“俗话说得好,胆大擒龙擒虎,胆小怕猫儿抓屁股。都到这里了就不要怂了!” 接着我向后打了打手电,黑雾还是婆罗门徒都没有追来,但是摆在眼前的这座桥却给我一种不好的感觉。特别是桥下腥臭的绿水,看上去就毛骨悚然。 “这婆罗门徒是怎么回事,怎么连续遇到佛家事物,难道这洞穴和佛家还有某种联系不成?” 抓住这个空档,我终于问出了心中的困惑。 “凤家岩曾经居住过道家人,这是禄劝县志上有过明确记载的,但与佛教好像没有什么关联!” 刘教授扶了扶老花镜。在这方面他就是权威,一时间我也搞糊涂了,或许这里根本就和凤家岩没有联系,或许只是在很久以前有佛家弟子到达过这里,留下了莲花舍利。 “走!”我率先走到石桥前,石桥的那端是一个骤然变小,像是一个涵洞,一人多高,能够并排通过两人的样子。 我站在桥边,将战术手电调到最亮的档位,军刺反握在手中就要踏上去。 “等老子陪你走!”老强挺了挺胸,歪着嘴走上来与我并肩。 “我先上,没必要两人冒险!”我跨前一步,小心的踏了上去。老强刚要追上来,我手里的手电突然“嘶啦,嘶啦”的闪烁几下,光芒立刻变为血红色。 与此同时,桥下的水面“咕咙”的冒出斗大的气泡,腥臭难闻,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水底冒出来。 我一下就毛了,一步退了回来。说来也奇了怪了,脚才离开桥面,手电光立刻恢复过来,潭水也停止了翻滚。 “彼岸桥!这难道是彼岸桥?”刘教授激动得张牙舞爪,跑上去就要过桥。 我一把拽会他道:“你他妈的不要命了?踏上去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回过念头,想起他的话,追问道:“啥是彼岸桥?难不成这就是奈何桥不成?真是扯淡了!” “我刚才糊涂了,听到婆罗就和你想的一样了,以为与摩柯婆罗车上关系。但婆罗在中国神话中同样有,是为彼岸。婆罗优昙也就是彼岸花!” 刘教授因为激动,呼吸有些急促,胸口不停的起伏。我怕他有闪失,赶紧拿出水让他喝上一口才问:“彼岸花不是传说中的地狱之花吗?怎么可能出现在现实中?” “神话来源于生活,这些东西只是生长的地方有些奇特,久而久之便被渲染成地狱!” 刘教授缓了口气,说话也利索不少。 我有些担忧起来,追究地狱阴间是否真的存在,这个毫无意义,因为鬼都见了,而且女鬼老婆就是来自阴间的鬼仙。 那么,在人间被讹传成地狱的地方,又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 我招手让警戒的张兆军过来,杨阳很自觉的提着青铜剑站在我们身后充当了这个角色。 刚才刘教授的话他也听到了,我就免去了重复的麻烦,直接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桥那边恐怕也不是善地,现在是前虎后狼,大家统一一下意见。” 我话才落,刘教授叹息道:“能够见到这传说中的东西,这是缘分,要是就这样错过了,未免是人生的一大遗憾!” 老强瞅了他一眼,“老子反正是愿意活着遗憾!”我嘬了嘬嘴,也没啥话好说,不过老强的性格我了解,他追上虽然这样说,但是真的到了那个节骨眼上,他绝对不会退缩。所以他的态度完全可以忽略。 其实闯一闯也不是不行,我让老强将莲花舍利拿出来看看,上面黑黑大的东西已经淡化不少,这也证明我之前的推测是正确的。 有了这东西,心里要踏实不少。至于女鬼老婆,自从上次为我激活业火后也不知道她的情况,现在也指望不上。 我心中有些小小的遗憾,修炼数月的星引诀,按理说就算达不到第一层,也该有一丝丝的真气了,不过这东西能在丹田感觉到,但无法积累。 至于用业火结印,如果有机会的话,当然是要询问一下女鬼老婆,有恐怖大招在手,我才会感觉天下有我。 心里胡咧咧了这么多,我又回到正题上,最终商谈的结果还是继续向前。 好奇心害死猫,但希望在接下来的路上,我们不会是这只猫。 我从心里上说服自己再次站在石桥前方,心脏的跳动在安静的环境下越发清晰。这一次我换上头灯,最大限度的将双手腾了出来,而且在头灯上贴了一张“镇”字符印。 “磊哥,你可得小心啊,别真的成了你在彼岸我们在对岸了!” 老子本来就紧张得要命,杨阳突然来了这一句,回头瞪了他一眼道:“我小心你妹,老强削他!” 老强厚实的巴掌才扬起来,这孙子就求爷爷告奶奶的,说是给我缓和一下气氛。 我缓和个你妹!我心里嘀咕了一句,踏步就走了上去。 双脚落到,头灯上的符纸“哗”的一声就燃成了灰烬,白色的灯光也瞬间变成血红,将眼前的一切都染成妖艳的红,红得似血,红得让人毛骨悚然。 更要命的是桥下的水“咕咙咕咙”直响,李若云见手电打过来,但光线一照过来立刻变得血红血红的。 我一心想着加快速度,这么短的桥面,几个大步就跨过去了,任由他妈的的继续折腾。 但是我连续跑出几十步后,才发现自己同前面涵洞的距离完全没有变化。我还在桥上...... 而腥臭的绿水此刻已经变成“哗啦,哗啦”声,我低头一看,只见一具具腐尸从冒着龙泡从水里浮上来。 腐烂的脸上,挂着鱼肚白的眼球,有的只是一具枯骨上挂着几片腐肉,这些腐尸浮上来后高举双手,聚拢在桥下,好像要将我拉下去,成为他们的一员。 我手心里冷汗湿腻,好在这桥离水有段距离,恐惧之下我回头看李若云等人,才发现身后黑漆漆一片,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幻像,鬼打墙等等字眼快速的从我脑海中冒出来。我吸了口气,没想到又剩下自己一个人。 腐尸扑了上来,砸吧着腐牙,把我当成了食物。我拿出一张“散”字符印,凌空拍出。 如果是鬼打墙,无疑就是用鬼气蒙人眼,短短一座石桥,不可能走不出去。符印炸开,四周如同拨云见日。惊恐的发现自己已经走入涵洞好几米。 “哗哗!”此刻水声传来,一具具腐尸摸爬的正向我扑来,好在他们速度不快,而且也能看到李若云和老强他们,心里也少了几分紧张。 我举着军刺扑上去,捅入最前边的腐尸。“噗嗤”军刺就像捅入一堆烂泥,拔出来之后它也就一头栽倒在地。 “呸!也不过如此!”我啐了一口,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我。开始还愣了一下,差点就回头去看,但是...... 全身上下,瞬间就像过了一道静电。妈的,是谁在身后叫老子? 这种感觉就像是黑暗的空间里,你站着,但是感觉到背后有一个人直勾勾的看着你。我很想发出惊叫,这种感觉是来自神经的正常反射。 但我强忍着不让自己回头,我希望女鬼老婆还能威慑后面出现的东西。 李若云老强也在一边着急,冲着我大吼大叫。这更加让我肯定,背后有“鬼”。 军刺挥出,直接插死一具腐尸,此刻我只能用战斗来缓解心底的恐惧,让自己的大脑空白,不去胡思乱想。 我远远看到李若云接了一个手印,接着打在石桥上,几人纷纷踏上石桥。 但是当他们踏上后,瞬间就消失在我的视线中,仿佛突然消失,有如同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我吸了口气,鼓足勇气,连续击杀三头腐尸,靠近石桥边缘,打算用符印破了这里的鬼气。 “嗡嗡,嗡嗡” 就在此刻,石桥上传来一阵耳熟的声音,正好一具腐尸扑上来,我避让之下在受惊吓,一屁股到坐了下去,屁股底下一阵酥软,接着就是一股刺鼻恶臭。 我一下就跳了起来,不敢回头,但也明白自己坐到了什么。但是空旷的石桥上“嗡嗡”声更加清晰。 你妈的!谁在吓唬老子?我不敢去联想那骇人的电话,冲着石桥吼了一声,接连捅了几具腐尸,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腥臭的水潭还在冒着绿色的大泡,就像是生产腐尸的机器,不断的补充。我庆幸这些腐尸不是特别难对付,但是背后的“鬼”...... 就在我快要崩溃的时候,老强突然从石桥上窜出来,好像穿过一道透明的光幕。 第十八章 背鬼过河 “嗡嗡”声来自老强手里的降魔杵,其他人也逐一出现,枪声随之响起,腐尸成片倒下。 我朝着他们走去,突然,我看到老强肩膀上趴着一个红衣服的女子,披头散发,脸上如同抹了面粉。双唇不知涂了什么东西,黑黝黝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表情似笑非笑。 恐惧,就像洪水决堤,我连连退了几步,而老强的反应竟然和我如出一辙。 在看其他的人,每个人身后都贴着一个这样的红衣女“人” 腐尸在现代武器面前还是显得有些脆弱,但这一次就连刘教授和张兆军都刻意的与众人保持关系。 难道连他们也能看到了吗?我从他们脸上直接就找到了答案。 “锤子,我咋遇到这种倒霉事了!”杨阳哭丧着脸抱怨。 “有屁快放,憋久了会往嘴里冒的!”老强在吼了一句,挥舞着手里的军刺。六人中只有张兆军很快恢复平静,举着枪将上岸的腐尸全部击毙。 从后面看去,一个身穿红色旗袍的女子双手搂着他的肩膀,白花花的双脚耷拉着,脚上穿着黑色尖头布鞋,随着张兆军的移动晃悠悠的。 “这是要背鬼过河啊!也不晓得哪个挨千刀的设的局。”杨阳挥舞青铜剑秒杀了一具靠近的腐尸,开口道。 “你妹的,能不能一次说清楚?”这小子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两天不削说话就没句完整的主,不过他应该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杨阳被我熊了一句,一拍脑袋道:“瞧我这脑子,被整糊涂了!” 要不是怕冲上去激怒了背后的“女人”我他妈的真想上去削他几下。 龟儿子的,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才歪了歪嘴道:“现在我知道这些腐尸是咋回事了!” 哎呦!老子都被他搞得恐惧都消散了不少。 老强在一旁抓耳挠头,冲着他吼道:“你知道个锤子,给有法直接说?” 杨阳做了个投降的手势,“水中腐尸就是离魂尸,道家记载有一种方法,就是将人的魂魄强行剥离,然后封印起来,用来镇压阴地,我估计前面就是阴地,存在于人间的小阴间。” 他虽然表述得有些东拉西扯,但终究是听明白了。但是怎么又和道家扯上关系了?我是彻底凌乱了,这个破洞里难不成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我们背上的......”杨阳说道这里身体微微抖了一下,毕竟谁要是想到自己背上趴着一个穿大红旗袍,嘴唇黑得吓人的女鬼,都会不由自主的颤抖。 “背上的......咕咙!”他吞了口唾沫,噎了噎脖子。“就是这些腐尸的鬼魂,意思要让我们将她们背到阴间,这个......这个......她们都以为前面就是阴间。” “你说个求,这些孙子都长一个样,咋过可能是这些腐尸的鬼魂!”老强回头放到一具腐尸,水中的龙泡也逐渐减少。张兆军的枪声也停了下来。 “鬼的东西,没人能说得准,我们继续,走到头去看看究竟有什么东西。” 我也是横了心,恐惧化成了一股怒气,铁了心要去看个究竟。 “磊哥,我看还是算了,等舍利子恢复,我们就原路返回,能被称为人间阴间的地方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杨阳看了我一眼,心生怯意。 我看了看,众人脸上都写满了犹豫,但是退回去,真的是很好的选择么?我看未必。 “这里有佛徒来过,而且能随手留下莲花舍利,绝非一般佛徒。但是我们取了舍利,洞口的东西被放了出来,回去也是凶多吉少。但是从里面闯一闯说不准还能找条出路,而且凤家岩或许与这里有着莫大的联系!” 我将自己的想法一口气说了出来,众人沉默不语。 张兆军再次将地图和指南针拿了出来,不过摆弄了几下后有些丧气。在这种阴气极为重的地方,电波和电磁都会紊乱,现代产品完全没有用。 “方向是直指凤家岩的!”我提醒他,在峡谷上面我就观察过地形,看了这么久的书,虽然没有修炼出真气,但是最基本的辨别方向还是能够做到。这也是《杂门道术》里的观山势。 我看得出张兆军是一个很务实的人,不会凭借主观臆断,很在乎摆在眼前的东西。他问我确不确定就是凤家岩的方向,我点点头。 这点我还是能够肯定的。他换掉步枪的弹夹,将军刀收了起来,“来到这里,我们不仅仅是为了解开一个秘密,更是肩负着祖国的托付!” 这一番争吵过后,大伙都好像忘记了背上的女鬼,也刻意的选择去遗忘。 “得!得!得!”老强连连摆手,“老子可没有你说的这般伟大,肩负国家责任的是你,不是我们!” 这话虽然不好听,但我也是比较赞同的。张兆军的确一概而论了。 他并未生气,而是紧了紧枪带。“凤家岩的存在,关乎一个历代帝王都极力追寻的秘密,也是华夏千万年来最大的秘密!” 我一听这话,觉得他是打算将整件事情和盘托出,急忙让他打住,要是说了出来,恐怕这关系就是剪不断理还乱了。 “我们负责听从你的指挥,你只要说干什么就行,至于为何要干,你完全不用说,我们也不想知道!” 我这话算是直白了,他哼了一声,有些不满,走过去用军靴碾碎一具腐尸的头颅,大步想着涵洞走去。 众人保持距离,有个间隔,我好奇的问老强降魔杵是咋回事,不是碎了吗? 他说那是转经筒,秃驴没说作用,他也是在石桥上偶然发现的,没想到一转之下就破了阴气,带着几人走了出来。 我听了之后,心中又多了几分底气,这一次不管如何,女鬼老婆的身世应该能够解开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想起梦中残破的老宅,还有那把崭新的太师椅,它的出现是暗示什么吗? 想着这些,我轻轻抚摸了一下左手上的手镯,心绪涌动。 这还关乎着想要对付我的人,为何会将我引到这里,是想在这里有个了断吗? 我否决了这个想法,如果真的要做个了断,当初在达子凹瀑布,出现的就不会只是一个棋子般的邪道,也不会抛出凤家岩的线索。 这一次又是什么结局?还是依旧没有结局...... 前面的李若云突然停了下来,我不留神,直接扑上去紧紧贴在她后背,刺骨的冰寒瞬间蔓延全身,那红衣女鬼仿佛一张肉皮贴在她后背,完全感觉不到阻隔。 李若云也感觉到,不敢回头的道:“白痴,你能不能生点眼水?” 涵洞逼仄,阴冷之下更觉得压抑,我的脑海和心里瞬间就被恐惧停满,根本没心思同她斗嘴。那穿着红色旗袍的女鬼缓缓转过头。 我甚至能够听到,她转动头颅时干涩的“咔嚓”声,但是此刻却是无声的。 “怎么回事?”老强一直追问,但我不敢出声,手里扣着符印和朱砂丸子,舌头也被咬开,疼的我眼里直冒泪水。 灰白的脸,黑黑的唇,完全没有眼白的眼睛,看上去像是两个黑洞。 我眼睁睁的看着她裂开嘴角,冲我诡异的笑了一下。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整个涵洞内都回荡着我的呼吸声。 李若云担心的问了一声,我没有答应,她就要转头来看,被我喝止住。“千万别回头,张上校,继续走!” 我害怕,但是又不敢将视线从女鬼诡异的笑脸上移开,还需要时刻防备。 前面老强几人继续向前走,我等李若云同我拉开一定距离,那女鬼的脸庞在黑暗的涵洞内更显得异常阴森。 直到李若云走出四五步,我才缓缓抬脚,准备跟上去。 但就在这时,一只手缓缓的从我肩膀上滑落下来,晃晃悠悠的伸到我的胸前,长长的指甲上涂抹着红得浓艳的指甲油。 我呼吸都停顿下来,只有心脏猛烈的起伏。我咬紧牙关,努力的让自己不去理会,现在动了她们,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金磊!” 就在我缓缓抬脚要跟上去的时候,身后有人喊我的名字。我的身体顿时僵住,手里的朱砂丸子都被捏碎。 我正要暴起发难,右手上的手镯突然震动了一下,清纯而空洞的声音在脑中响起:“继续走,别管她!你应了或是回头,就被她替魂了,等过了阴河她就会离开!” 不知为何,虽然我知道女鬼老婆是在等我死了好夺取我的身体,但这一刻能听到她的声音我镇定了不少,深吸了口气跟了上去。 至于替魂,也就是被撞的一种,只是替魂的话,只要我的魂魄被撞出,就会变成她,而他则附在我的肉体上,很多时候被替魂的人很难在复活。 在中国历史上,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也不少,至今无法解密的一种病,就是活着的人肉身一点点腐烂,无论如何的医治不好。 其实这种人就是被替魂了,没有魄,肉体自然腐朽。 跟出几步,我才明白刚才张兆军为何会停下来了。踏出几步后,周围的空间突然增大,手电光在这空旷的环境里亮度也仿佛是打了折扣。 而横在前面的,就是一条河,水质蜡黄,但又不像是泥垢。 第十九章 婆罗优昙 河流宽七八米,横在我们身前,黄色的河浪翻腾,但却寂静无声,两端淹没在黑暗中。电光照到对岸,看到一个纯白的供台,好像是玉石打造。 供台上是一朵碗口大的纯白色花朵,和水仙花极为相似,但它自然流转的光泽,透着高贵纯洁,仿佛灵魂都要被净化一样,从心底感觉到清爽。 “婆罗优昙!” 众人沉浸在它纯洁的美丽之中,良久刘教授才发出一声长叹,将众人从梦幻中拉出来。 我回头看向几人,一股寒流瞬间走遍全身。所有的红衣女鬼,此时站在了众人肩膀上,苍白的双手平平举起,直指对岸的优婆罗优昙。更让我惊恐的是那带着诡异笑容的脸,俯视着它脚下的人。 打了个冷战,我的头发都快要竖起来了,不用抬头去看,我都能想象的出我头顶正有那样一双黝黑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咕咙,我吞了口吐沫,声音有些颤抖。“阳子,现在怎么办?你他妈的别杵着了,你看老子头顶!” 几人同时向我看来,同时变了脸色,抬头就要去看自己的头顶,我忙道:“别抬头,这东西邪乎得很!” 众人的呼吸声汇集起来,在这空旷安静的洞穴中,呼哧呼哧作响,每一个毛孔都扎了一根针一样难受。 “磊哥!”杨阳声音抖动的唤了我一声,我没有回答,只是看了他一眼,他接着道:“这河水怕也不是善茬,要不......” “要不个锤子,都到这里了,这次老子先上,谁也别和我争!” 老强直接打断他的话,踏了一步走上前,拦住我们。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不想让我在冒险,因为在这里的,愿意蹚水的也就只有我们两人了。 “我们一起上去吧!”张兆军解下背包,拉开枪栓。 我拦住张兆军道:“你是队伍的领导者,若是出了问题,你还要带着大家出去!” 其实我是不放心,张兆军格斗和枪法绝对一流,但是现在面对的东西不是身手好就能对付的,我不放心老强。他做事冲动,全凭一口气。 “老金,你不要去了,我一个人搞的定!”老强也解下了背包,手里只留着军刺和降魔杵。 “被扯这些没用的!”我也将挎包和背包放下,符印被水打湿就会失去作用,我手里剩下的也只有军刺。“老强,将舍利子带上!” 我提醒他,同时也担心起了肩膀上站着的女鬼,要是下了这假黄泉,她会不会突然攻击我? 深深吸了口气,我也只能豁出去了,古人都能骗鬼,我看这几只鬼的智商也不高,而且它们手指的方向就是婆罗优昙,估计那也是它们想要去的。 我脱掉外衣和鞋子,小心的将脚伸进水里试了下。一股冰寒瞬间从神经末梢传递到大脑。 “磊哥,带上这个吧!”杨阳跑过来,将手中的青铜剑递给我。我看了他一眼,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不是不想陪你去,只是......” 我推回青铜剑,这剑太大了,在水里反而拦脚绊手的,远远没有开过光的军刺实用。 老强站在岸上活动了几下,猛的发力整个人扑入水中,寒冷让他用力的大叫了几声,我一愣神,看到那女鬼并无变化,依旧直勾勾的站在他的肩膀上,也就扑入水中。 入水的冰冷,让我的体温快速流失,身体忍不住的颤抖起来。老强毕竟是胖子,身体相对来说比较耐得住。 七八米的距离,我连奋力的游动。远处的手电光打在我们身前,眼前的河水就犹如黄汤,我和老强都不敢让口鼻沾染到这些东西。 眼看就要到对岸,突然,肩膀上仿佛受了千斤的力,瞬间就往下沉,老强也遭受了同样的事情。 沉入水底,视线完全变成了黑暗,而脚下仿佛一个无底大洞,永远都踏不到底。 我闭住呼吸,将军刺反握,怕游动中伤到老强,但是任何的挣扎都是徒劳的,激烈的运动中,几秒钟肺部就要炸了一样的疼。 难道就要死了吗?我真的是不甘心啊,没钱刚好赚到钱,一切都等着我从头开始呢! 不甘让悔恨瞬间爆发成愤怒,都是肩膀上的女鬼,这一切就是他在作怪。 我举起军刺就要往自己脑袋上扎,黑暗的水底,也不管有没有准头。 突然我的手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我能感觉道军刺距离头顶就只有几厘米的距离了。 睁开眼睛,就看到鼓着嘴巴的老强死死拽住我的手,灵眼在这一刻竟然自己打开了,看来师父说的没错,第一次难,接下来一次比一次容易。 老强身后是漂浮着一个身穿大红色旗袍的女鬼,她平躺着悬浮在水中,双手高高举起,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绷得笔直。 这时我才想起去看老强的肩膀上,发现已经没有了女鬼。它用力的拉我,但我身上千斤重量并未消失,反而带着他继续下沉。 他挣扎了几下,放开我的手,从怀里掏出舍利子塞到我手中。我看到莲花舍利已经恢复到那种淡黄色的样子,还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我刚刚握着舍利子,身体立刻轻了下来,但是老强身后那女鬼在水中缓缓站立起来,又要踏在老强肩膀上。 老强好像也感觉到,伸手一把握着我拿着舍利子的手,那女鬼又缓缓倒了下去。 我也是一阵心惊肉跳,两人快速浮水,迅速的向水皮上飘去。 刚刚冒出水面,凶猛的吸了几口气,耳边就传来李若云的声音:“你们没事吧?” 我回应了一声,一回头,刚好看到红衣女鬼双手缓缓的搭在我的肩膀上。 鬼搭肩,这可是要死人的啊!我草怎么那么背时!在看老强,他肩膀上也同样搭着一只鬼手。 “磊哥,别回头,赶紧上岸,这不是鬼搭肩,是被鬼过阴河,上岸她们就会自己走!” 杨阳在对岸挥舞着青铜剑大声叫唤,我和老强对视了一眼,拼命的向着岸边游去,短短七米的距离在经过一番折腾,也是累得够呛。 女鬼在水底压身的经历让我一阵后怕,下意识的去看老强的背后,发现两个女鬼不知道何时离开了我们的身体,正低着头,缓缓飘向婆罗优昙。 远处的几人加上我和老强,都死死的盯着,猜测着下一幕会发生什么。 洁白的婆罗优昙在鬼物接近时,花瓣微微抖动,接着一阵柔和的白光缓缓射出。 两个女鬼沐浴在它的光芒中,模样立刻发生改变,身上的红色旗袍也换成了民国时候的装束,两人都是男子。 此刻的他们不再恐怖,回头看了我和老强一眼,在白光中化作缤纷光点,犹如萤火缓缓消失。 我深深吸了口气,不知道是谁,在这里布下惊天骗局,将这些可伶的亡魂变成这般模样,让他们苦苦的等待。 倒头来,所谓的轮回,不过是烟消云散。 喘息了一会,我缓缓走向婆罗优昙,靠近它,整个人都有种被净化的感觉,所有的恐惧和思想负担全部抛之脑后。 我很享受这种无忧无虑的感觉,但我的大脑是还是清醒的,明白这一切都是幻觉,不断的提醒自己所处的环境,但是就是挣脱不出它的诱惑。 “老金,你找死!”身体被猛的拽了一下,老强大喝一声,将我拖了回来。 一瞬间,我仿佛是一个没有灵魂的人找回了灵魂,拥有了自己的思想。 老强手里的莲花舍利一直在发光,他恐怕就是握着这东西才不受婆罗优昙制造的幻觉迷惑的。 我们退了几步,直到感觉不到那种被净化的感觉,才停了下来。 “强哥,磊哥,我们要过来了!”杨阳又冲着我们吼了一句。我皱了皱眉,让他们等着,不要擅自行动。 老强躺在河床上,呼哧呼哧的喘着气,歇了这么久,体温也开始回升,但是想到冰寒的黄汤,全身还是冒起一层鸡皮疙瘩。 “老强,我们两人乱换着过去,用莲花舍利将他们接过来!” 我冲他道,这是最好的办法。 “等我在休息一哈,实在是太冷了!” 肥胖的人抗寒冷可以,但是消耗的体力也是非同小可的。我从他手里扣过舍利子道:“我先来!” 他一下子翻身站起来道:“抢啥子抢,你这把小身子,受得了吗?还是让我强哥出马,一个顶俩!” 见他恢复了活力,我将舍利子还给他,他说的还真没错,现在的我全身酸软,要是接着跑一趟,指不定在水中就要脚翻筋。 老强只是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脚立刻下水,我在河床上死死的盯着他,生怕发生什么意外。 看着他到岸边,我才松了口气。但就在这时,“金磊!”背后又有谁在叫我的名字。 妈的,这是什么情况?阴湿的衣服让我全身都在发凉,忍不住的微微颤抖。我孤独的站在河床上,相隔七米的地方老强正带着刘教授准备渡河。 但是我身后是谁在叫我?这个声音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就在我紧张得要死的时候。右手腕上女鬼老婆的手镯突然震了一下,接着背后那种被人凝视的感觉也随之消失。 女鬼老婆还是出手帮我了,这让我多少有些意外...... 第二十章 天坑古宅 三个小时,终于找到出口,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天坑,天坑底部是一个湖泊,清若明镜。 然而,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湖心的古宅上,它犹如明镜上的一粒芝麻。 梦境中的古宅,一切都是那么眼熟,里面又是什么?凤灵的家?还是...... 我大脑里一片空白,失去了全部的思想。 李若云发现我的不对,上前扶住我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这地方曾经出现在我的梦里!”我喘着粗气,古宅出现了,那古宅里那把朱红的太师椅是不是也在? 远远看去青砖碧瓦间杂草丛生,在这如梦如幻的水面上如同一颗黑珍珠,刺目且耀眼。 “磊哥,这不会是凤家古宅吧?”杨阳问了我一句。 我扭头看向张兆军和刘教授,对于凤家他们知道的应该比我们多,特别是张兆军,我感觉他是真的见过凤家岩的。 “这事我也搞懵了,凤家岩完全超出了你们的想象,那就像是存在一个独立的空间里!” 张兆军抹了一把额头,刘教授也说不出个所以让,一个劲的跟大家说,“这是遗迹,我们得上去看看,这可是一个伟大的发现。” 他说着掏出一个袖珍的相机咔嚓咔嚓连续拍了几张照片。 老强拉了我一把道:“老金,这中地方本就古怪得很,这房子更是出现的害怕。我们绕过它就可以,反正找的是凤家岩,不是这荒宅。” 我打断他的话道:“古宅我一定要去,要搞个明白,要不然睡觉都不安心。” 看了看众人,我抿了抿嘴:“这是我个人的事,你们没必要跟着去犯险了。” “磊哥,你这样说就那啥了是不是......大家都是兄弟,怎么可能让你独自去呢!” 老强瞪了他一眼,吼道:“你特么还有脸说,最怂的就是你,那次不是缩在后边!” 我拦住老强说,“别说了!我决定了,古宅我一个人去。你们就在外面等。有吵架的时间,不如找找出路。” “小金同志,让我跟着你去吧!”刘教授上前央求的道,一副不同意他死不瞑目的表情。我只好安抚他,“刘教授,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也不是你们的考古,这一路走来的怪事你也见到了,要是遇到危险我可管不了你!” 他听了有些为难,但还是心不死的掏出他的袖珍相机递给我语重心长的吩咐:“小金同志,你务必要拍下几张照片,为国家留下这宝贵的财富。” 我心里又怕,又装着事,烦躁得没心情同他多话,木然的接过相机随意的放在身上。朝着下面看了看,还有十几米的距离才能到达湖面,而且根本没有湖岸,我想直接跳下去,但又担心水深不够。 “老金,老子陪你走一趟!”老强抽出军刺,面露狠色。 我莫名的有些烦躁,呼了口气。张兆军放下一个小型望远镜道:“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看了下,左边的岩缝可以攀爬下去。”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也看到一条凸起的裂缝,的确是到达湖面最好的方法。 大家稍微准备了一下,张兆军打头,缓缓向下爬去。短短十米,还是耗费了不少功夫。 湖水很凉,有刺骨感。张兆军半潜在水面,让大家将防水背包全部扣在一起,做了一个临时的筏子。 我抽了军刺,独自跃入湖水中,李若云见状硬是跟了上来。老强也要跟来,我急忙道:“别浪费时间,赶紧找到出口,来古宅外面接我。” 李若云不听,非要跟着去,最终我还是妥协了,其实也不算妥协,完全就是被她威逼的。不过有她在身边,我多少能安心一些,毕竟封鬼六印也不是吃干饭的。 古宅建立在湖心孤岛上,四面都用巨石奠基,十分牢靠。不过离水两三米,筋疲力尽的我还是费了好大劲才将李若云推了上去。 这个过程还是蛮享受的,不过我不敢表露出来,否则难免一顿暴打。 站立在掉漆的朱门前,我的心跳如同擂鼓。我从来没有想过一个梦中的场景,今天会活灵活现的呈现在我眼前。 气氛透出冷冽的诡异气息。 心跳声缓缓平息下来,我踏步上前,四节石阶每踏上一节,后背的冷汗就如同雨下。 我抬起手,喉咙有些干涩,缓缓的收回手,回头看了一眼李若云,“你不要进去了,在外面等我,如果一个小时我还没出来,你就去找张兆军,告诉老强,不用来找我。” 说完我抬手就要推开大门,随即想起我的银行卡还在李若云手里,又回头对她道:“钱,你帮我转交给我父母。” 我才说完,她秀丽的脸上依旧是滚满了泪水,我有些不知所措,慌慌张张的上前擦了她的泪痕,挤出几分笑容说,“也许会什么事情都没有,毕竟这可能是凤灵的家,她应该......应该不会害我!” 吸了口气,我转身踏上最后一道石阶,门上铜环生满了青绿色的锈迹。我几乎将整个人贴在大门上,细细聆听里面有没有动静。 突然,肩膀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我下了一跳差点叫起来,突然想起身后是李若云,回头正看到她抹去眼角泪痕,又拍了我一下道:“你搞得这么煽情,我都忍不住为你抹眼泪了,不过什么用!” 我正要拒绝,她一把扯开我,直接推开了大门踏步走了进去。 门刚刚打开,平静的院内突然刮起一阵阴风,荒草凄凄,草屑狂飞,我眯着眼,打量着每一个细节,竟然同梦里出现的没有差别。 我用手轻轻抚着右手腕上的手镯,心中越加的忐忑,如果说真的是凤灵的家,那么到了这里,她多少都要有所动作才对。 “你说的崭新的红色太师椅就在内院吗?”李若云退掉手枪弹夹,换上了刻有符印的子弹。 我点点头,让她跟在我身后,扒开荒草小心的向着内院走去。 “唰!” 左侧突然传来声响,像是有东西快速的穿过杂草,但是我们看去的时候,风停,草未动。 李若云举起枪就要朝着声响发来的地方射击,被我按住手,“别!现在还分不清敌我,不要妄自伤了人!” 也不知道我说错了什么,她冷哼了一声,脸色瞬间就变得难看,刺了我一句:“我们封鬼师的敌人就是鬼,你可不要忘记了!” 我吞了口唾沫,这件事我一直瞒着师父,也是这一次遇到这些离奇的事情我才告诉了老强几人。 “云姐,这件事还要麻烦你不要告诉师傅!”我心里五味陈杂,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凤灵要害我,但有救过我几次。 她和小红的话,都让我无数个日夜的纠结。 “唰!” 又是有东西快速穿过杂草的声音,不过这一次我看到了一道红影一闪而逝。 “小红!”我试着叫唤了一声,但是周围太安静了,就连风声都隐藏了起来,荒凉中透着一股阴寒。 “红衣鬼物都是厉鬼级别,我们要小心!”李若云猫着腰,快速的在杂草中穿行,锯齿般的枯叶在她洁白的手臂上拉出一道道血痕。 但现在不是心疼的时候,猫腰后,荒草完全盖过了头顶,稍微落后几步就找不到人,我不敢大意,紧随其后。 内院有一道无门扇的拱门,两边的白墙上的描画被风霜侵蚀,岁月的痕迹证明着它的真实存在。 穿过拱门,就开到内院的副门,梦里它是紧闭的。但现在它却半开着,夹杂湖水腥味的风从门缝吹来,凉丝丝的。 我刚上前,要抢在李若云之前进去,却被她一把拽了回来。她用枪指了指朱门下的石板道:“石板上的刮痕很新,显然是刚刚被人推开的。” 刚刚被推开......我脊柱骨窜出一股寒意,喉结蠕动,紧张到说不出话来,是人还是...... 我不敢去想,军刺在手里换来换去,这趟是躲不过了,死活都要进。“云姐,你在后边掩护我,不要乱开枪!” 李若云眉头皱了皱,有些烦的挥了挥手枪:“滚吧!滚吧!我不会伤到你的小情人的!” 我听得不是滋味,但也没工夫反驳,反手握着军刺小心翼翼的推开半合的门,见没有特殊情况发生,我将两道门全部打开,给李若云制造最大的视野。 鲜红色的太师椅,崭新的摆放在正厅门口的石板上。我深吸了一口气,四处看了看。身后摩挲的脚步缓缓跟了上来。李若云双手握枪跟了上来。 “我不是让你在外面掩护我吗?”我有些生气她擅做主张,语气也重了些。 平时就只有她欺负我的,没有我欺负她的,当时她阴下了脸,沉声道:“什么时候给你说我资格了?” 我胸口起伏,正要顶几句嘴,突然一阵鼓乐声在死寂的荒宅中传来。声音瞬间就充斥整个虚空,这鼓乐我太熟悉了,滇池大坝鬼抬棺......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紧张得四处张望,寻找那漆黑的画着恐怖葬头花的大黑棺材。 但是周围什么都没有,甚至连风都停了。 卷起袖子,凤灵给我的手镯还在,只有小红化的手镯还是没有踪迹。 气氛仿佛缓缓被冰冻,耳边的鼓乐,每一个音符都会让我汗毛倒竖,神经紧绷。 第二十一章 斩龙台 李若云看了我一眼,明显她也有些慌了。就在我们不知所措的时候,那崭新的太师椅突然转动,背对着我们,不知道是我的眼睛麻花还是产生幻觉。 我竟然感觉椅子上面多了一个人。 惊恐,让我退后了一步,我敢肯定这不是凤家古宅,而且这里有一股力量压制着凤灵。想到这里,我一把拉住李若云大吼了一声来壮胆,二话不说,准备夺门而出。 “吱呀!” 酸涩的声音混杂在若隐若现的鼓乐声中,让人牙酸。被我推开的两扇内门缓缓合上。 它的速度很慢,就像慢镜头一样在我眼前回放,但我和李若云跑到前面的时候,它刚好合上,我用力的拉了几下,门纹丝未动。 李若云果断都对着门闩的位置开了两枪,但还是没用。而身后,伴随这牙酸的声音,鲜红色的太师椅缓缓向我们滑过来。 我也是被逼到了绝境,转身将李若云护在身后,“大白天,就不信还能见鬼。” “轰隆!” 我感觉到了脚底的震颤,接着身体开始下落,慌乱来自本能,乱抓中,好像抓住了李若云,紧紧将她抱住,就像是落水的人抓到了一根稻草。 “别慌!”李若云相比我就镇定了不少。也许是因为我抱得太紧,她呼吸有些粗重,但并没有推开我。 “我们要被摔死了!”我惊慌失措,平日里的镇定在此刻烟消云散,我始终还是没有经历过太多。 李若云感觉到我的惊慌,伸出一只手揽住我的腰,轻声道:“这不是坠落,是进入了某种阵法。你不要慌,有我在!” 被一个女人反过来安慰,这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接受的,但是此时此刻,身体在黑暗中快速的下坠,心里被恐慌和惧怕占据,她的话就像是一颗定心丸一样,让我安定下来。 脚下突然踩到了实地,眼前的黑暗像是一块帷幕缓缓打开,暗黄色的光线充斥了整个眼帘。 入眼就是那红色的太师椅。我吸了口气,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空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般科幻?” 眼前的一切都发生得让人无法解释,我感觉自己是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是机关术和玄术的结合,让人感觉从很高的地方坠落下来。按照刚才落地的冲击力来看,我们最多坠落了两三米!” 李若云说着推开我,目光集在大厅中央的一个白玉石台上。 这是石室,百多平米,暗黄色的光芒不知道从何处传来,照亮每一个空间。 前方是一把朱红色的太师椅,但我敢肯定,这绝对不是上面院子中的那把,因为它上面坐着一具腐朽的尸体。 李若云走到太师椅前面,收起枪,围着它查看坐在上面的尸体。“是服饰看来是一个道士!” 朽尸上的衣服都已经枯朽了,我不知道她是如何判断的,她说着就要动手搬动尸体。 “你别......”我上前阻止,硬着头皮道:“还是让我来!” 我用军刺一挑,黑不溜秋的衣服顿时化为飞灰,急忙用手捂住鼻子往后退。 李若云一把甩开我,有些微怒的道:“你搞什么,有你这么对待先辈的么?” “吼啥子吼,这尸体都不知道摆了多少年了,要是感染了细菌咋整?” “滚一边去......” 她熊了我一句,表情十分的愤怒。我心里不爽,但也不敢与她顶嘴,这种状态下的她容易暴走。 看着她认真的将遗体摆正,专注的鞠了一躬。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我也有些着急了,提醒她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同时将目光转向白玉石台上,整个房间内,出了太师椅和腐朽的尸体外,就数它最为夺目。 李若云从干尸身上摸下一个吊坠,用纸巾包裹之后揣在怀里,见我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她,回头瞪了我一眼道:“这可能是瑶瑶的先祖!” 我一下就呆住了,追问道:“你怎么这么肯定,秦瑶到底是什么人?” “小样,还打听人家家事,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你说什么?”我深深吸了口气,压住往上窜的怒火。 她冲我抛了一个媚眼,小声嘀咕道:“小气鬼!”随即没事一样招呼我上前。“看看那玉台上是什么东西。” 我站在原地没动,内心的火在翻腾盘旋,就要爆发出来。但她对着我皱了皱眉,我还是没骨气的跟了上去。心里不断安慰自己道:好男不和女斗,不要误了事才好。 李若云看着玉台整个人就陷入了沉思,我也凑过去看了看。 玉台是正方形的,在南方位置上有三个鎏金古篆,写得是什么我也看不懂。但是中间位置同样用鎏金的浮雕我却是能够看懂。 浮雕是四十条龙,就是神话传说中的龙,而且我注意了一下,都是五爪金龙,但是这些龙在龙头上都插着一把金色小剑,原本栩栩如生的金龙,被插入这把小剑之后就变得死气沉沉。 我抬手就要拔下一把寸许金剑看看,但是刚刚伸出手,一旁沉思的李若云猛的抓住我的手,“你不要命了,这是斩龙剑,碰一下三魂七魄都要被斩了。” “胡说什么呢,就这东西还斩龙剑?”我不屑的嗤鼻冷笑,说什么也不会相信。 余光不经意的瞟到那三个古篆,我的脸色突然变了,退了一步。“斩龙台,你说这是斩龙台?” 我的语气瞬间激动起来,连着问了两遍。李若云点点头,冲我伸手道:“刘教授给你的相机拿出来!” 我掏出相机,手因为激动微微的抖动。斩龙台,并非是西游记中魏征斩杀泾河龙王设置在天庭的“斩龙台”。 李若云所说的,或者是我现在所看到的,斩杀的却是龙脉,地龙。 四十条龙脉,这是云南境内成了气候的山脉。是谁设了这么大的局,摆下一个战龙台就斩断了云南所有的龙脉? 李若云连续拍了数十张照片,才对我道:“斩龙之地,风水断截,应了那句:无风无水,神龙断气。” 玄之又玄话我听不懂,但是无风无水,这怎么可能,“天下风水只有好坏,没有有无。只要存在于世的地界,都有风水。” “说你小屁孩,你还不承认,你懂多少风水?”李若云放下相机,在玉台上轻轻触摸,我也不知道她要搞什么东西。 我将所有的事情联系在一起,试探着问:“舌灿莲花,婆罗优昙出现在涵洞中,为的就是守护这里?” 她好像没有什么收获,又换了一个方向,期间冲我笑了笑道:“真聪明,两样镇邪的宝物你说它怎么守护这里?” 讽刺,又是讽刺,不过这次真是丢脸了,要不是心急,随便想一下就能理清。甬道内养了鬼和尸,后来有佛道的人寻到这里,用舌灿莲花和婆罗优昙。 我刚刚想到这里,立刻感觉到不对,这个解释太牵强了。如果拥有舌灿莲花和婆罗优昙的人都无法走到这里,那么我们凭什么能到达这里。 而且秦瑶先祖又怎么会在这里? 李若云又回到太师椅上,这一次,她将干尸轻轻托了起来,在干尸的屁股下发现了一本牛皮纸装订的小本本,看上去应该是民国的东西。 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打开,我凑上去想看,却被她瞪了一眼。我心有不甘,但也没办法。 我感觉在这样下去,我都快被她训练成奴隶了,此刻只能焦急的等她看完。 “原来瑶瑶的祖先到这里之前就已经被人破掉了这里的小阴间。难怪我们能够这般容易进来。”她自言自语,将手中的羊皮书递给我。 这是一本日记,繁体字书写,虽然有部分字看不懂,但还是能够理解他所要表述的。 日记的主人叫秦增,民国时期的人物,至于李若云之前就断言他是秦瑶的先辈,应该是通过她悄悄藏起来的信物。 上面从一开始就有记录,他同样碰到夜蛊神和幻觉,不过只是寥寥数语,可见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倒是遇到舌灿莲花和婆罗优昙记的就比较详细。 洞口被人养了黑煞鬼,他到达的时候,这些黑煞鬼还比较强,但被舌灿莲花镇压,实力大打折扣。走过阴桥他杀了不少腐尸,最后也是背鬼过河,才能来到这里。 婆罗优昙是破掉小阴间的根本,文中着重点名不能动,否则小阴间恢复,恶鬼离魂尸力量都会得到增强。在日记中他还赞扬留下婆罗优昙的人,若非婆罗优昙让厉鬼执念转移,很难有人通过阴河。 看到这里我也是庆幸没有去动那诡异得紧的花,而且相隔数百年,这里的鬼物等等力量都被消弱,否则我们早就成了桥下臭水中的一具腐尸了。 日记的最后一段话深深的震住了我,他提到了凤家,他估计凤家就是守护斩龙台的道家传人。 日记记录了五天内发生的事情,有战斗也有见闻和分析。但是最后一天,却只有简短的八个字:长生不老,地灵神珠。 什么是地灵神珠?为何同长生不老联系在一起?要知道长生不老不仅仅是历代帝王梦寐以求,更是华夏文明中的一个千古谜团。 第二十二章龙台古书 李若云没有吭声,继续回到玉台边上摸索。我忍不住好奇问道:“你这是找什么?” 她头也不会的道:“我在《云南志》上看过战龙台的照片,上面有记载,斩龙台上有一个机关,里面有一本记录书籍,找到它才能知道来龙去脉。” 我一听,二话不说,撸起袖子也凑了上去。但是白玉石台光洁得没有一丝缝隙,又怎么可能藏有机关? “时间不多了,还是找出去的路要紧!” 虽然我让老强一个小时候离开,不过我知道这小子绝对不会,一个小时候他铁定要摸进古宅。 “找到了!”李若云突然叫了起来,她的手缓缓陷入玉石中,从我这个角度看去,好像是玉石融化,将她的手严丝合缝的包裹了进去。 我跳上去,刚要将她拉开,斩龙台突然发出一声脆响,我寻声看去,三个鎏金大字好像被人从中间划拉了,此时正向两边打开。 里面是一个很小的空间,摆放着一本暗黄色的书籍,书封上是古字。我看不懂,但知道这就是李若云口中的书。 李若云此时也将手抽出,白玉石台立刻恢复了原样,我抽出军刺反手将书籍挑了出来。 书籍刚刚离开,整个石室就传出“咔嚓”声,我心里一惊,突然想起古代有种机关术,利用的就是平衡原理。有点类似于羽毛平衡术,也就是说哪怕是失去一根羽毛的分量,机关也就立刻被激活。 想到这里,我捡起古书,但这里是石室,顿时忙成一只无头苍蝇一样,耳中传来的“轰隆”声越来越大,脚下石板都在轻微的震颤。 我回头看了一眼,李若云镇定自若,嘴角带着几分嘲笑。 “笑个锤子,这里就要塌了!” “不用点脑子,这里有斩龙台,封了整个云南的龙脉,若是毁了这里,那这些龙脉还不恢复了气数。布置的人还不是白忙活了!” 我一听恍然大悟,镇定下来,身子随着震颤轻微的摇摆。“云姐,云南这么穷就是因为龙脉被斩,我们要不要毁掉这个斩龙台,为老乡们做点好事。” “白痴,你有这个能耐吗?四十条龙脉,全部恢复,整个云南地区风水大变,要害死多少人?”她说着一把将我拽到她身边,还来不及轻嗅她身上的清香,眼前突然一黑。大脑一片空白,软到在地。 感觉只是一瞬间我就醒了过来,脑袋轻飘飘的,回头一看,我就躺在老宅大门外的平台上,李若云早就醒了,站在边缘皱着眉往下看。 我也起身看去,原本平静的湖水上下翻腾,在远处,一个巨大的漩涡幽深而黑暗,仿佛直通地底。 湖水水位在急剧的下降,我看到对岸的一个凸起上,老强正在挥手向我们示意。我冲他挥了挥手手,回过气后也凑了上去。 不远处,一个深蓝色的漩涡疯狂的旋转着,黝黑的漩洞内,仿佛一张鲸吞巨嘴,将湖水尽数往里吸。 短短数十分钟,湖水消失殆尽,露出湖底五彩缤纷的鹅卵石。 我深吸了口气,不是因为这些阳光下散发霞光的石子,而是在想这水要有多干净,才能在无尽的岁月中不留下任何的沉积物? 湖水褪去,老宅的地基孤零零的矗立在一片七彩的鹅卵石中,更显得如梦如幻。但是从门前平台下到干枯的湖底此刻有十几米高,基脚全是巨石镶嵌,没有任何攀爬的地方,此刻连下去都成了问题。 好在老强几人在湖水褪去后都朝这边走了过来。这个空隙,我将斩龙台上得到的古书交给李若云,问她如何打算。 她理了理散乱的发髻,轻描淡写的道:“这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只是一本记录往事的书,让刘教授看看,说不定能够解开云南隐藏多年的谜团。” “啥秘密啊?那老头能看懂这稀奇古怪的文字?” 李若云白了我一眼,俏丽的嘴角微微上扬,“白痴,教授的名头是白叫的吗?” 我郁闷的低头,这女人真不会抓重点。“你能不能不要老骂我?即便我聪明绝顶,也得给你骂傻了!” 她俯身盯着我看,漂亮的脸蛋距离我只有一指之遥,淡淡的清香混合着淡淡的汗味,让我忍不住的吞了口口水。 我向后挪了挪屁股,尽量稳住自己的心神,“云姐,你在这样,我就......” “你还想怎样?” 我的脸一定很红,因为我感觉到了那种火辣辣的热。她的话让我不知所措,当那张脸再次凑过来的时候,我鼓起勇气,轻轻在她脸蛋上亲了一下。 她一下就退开了,脸蛋飘上几缕酡红,但嘴上还是很硬的冲我道:“小样,就这点能耐?” 咋整?这点能耐,我彻底的碉堡了,心里发狠,再有下次...... “老金!”老强的声音从老宅的基石下传来,好在这个高度,刚才的事他们应该没看到。 我应了一声,探头看去,老强拿了一圈绳子栓了一个石头示意要丢上来。 “你给我整准一点,别砸了我!”我和李若云退到一旁,但还是有些担心的冲他吼道。 老强不吭气,只听到他粗重的吸气声,拳头大小的鹅卵石被他带着绳子被他扔了上来。 石子滚动,我急忙扑上去抓住它。绳子还是伞兵绳,我将绳子拴在石狮上,稳妥了还试了试,但是这绳子极为细小,要是抓着它下去,手都得勒断。周围也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是在没办法我只能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撕成两半,暂时用来垫手。 下到谷底,众人找了个地方暂作休息,难得放松的休息,几人都坐到一起打起盹来。 我心里想着凤灵的事情,无法平静起来,这老宅究竟是怎么回事,本来想让李若云赶紧将古书给刘教授看看。但她已经闭着眼睛,看样子是睡熟了。 心中微微有些酸楚,若是没有我,或许她也不会卷入这件事中,也不用这样奔波。 见老强盘膝而坐,顶着一个光头在擦拭军刺。我冲他打了个手势,就向湖心走,他愣了一下,悄悄的摸了上来。 “咋了?你要去搞哪样?” “嘘!声音小点,我们去看看那湖底出现的大洞!” 我从他比划了一下,负责警戒的张兆军朝我们这边看了看,扬了扬手中的枪,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湖心十米见方的圆洞并非我想象的那样是个落底洞,是一个倾斜达到四十五度,还有人工堆砌的石阶,上面同样光滑如新,没有任何的污垢。这湖水难道连微生物都没有吗? 我有些不解,凑到洞口,顿时一股寒风从里面吹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老强拿出打火机“啪”的一声打着,缓缓接近洞口。瞬时,火焰变成绿色,摇曳了两下“噗嗤”的就灭了! “老金,这洞内不会有毒吧?”老强变了脸色,又试了一次,还是同样的结果。 我脸色也不好看,化学虽然学得不好,但是焰色反应还是有印象,这火焰的颜色,说不准还真有什么有毒的气体。 老强一到休息地,立刻嚷嚷起来,把大伙都给弄醒了,我要阻止也来不及,见众人都从小睡中醒来,我也就将刚才看到的情况说了一下。 张兆军沉默了几秒,叹气道:“四周我们也看过了,没有出路,看来只能通知外面的人派直升机来接我们,此行也只能终止。” 老强也掏出他的老年机看了看,还举起来转悠了一圈,“通知个屁,信号都没求得,龟儿子的移动,这次它还真的移动了!” 我见他闹笑话,我拍了他一下,解释道:“张上校用的是卫星电话,只要还在地球上都能打通!” “吹牛的吧!这么牛,在峡谷底还不是一样被阴气干扰。” 老强的这句话瞬间点醒了我,立刻阻止张上校摆弄卫星电话,他的话让我想起达子凹师父让我点的阴灯,但是的灯焰也是绿色的。 “会不会不是什么焰色反应,而是阴气太重了?” 我才说完,李若云就伸手在我脸上轻轻的捏了下:“白痴,那你刚才说是有毒气做什么?差点将我们大家都误导了!” 如果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这动作还是比较亲昵的,但是现在她完全没有顾忌我的想法。 而且捏完之后还若无其事的样子。老强怕我发飙,在一旁按住我的肩膀小声道:“你小子别一点情调都没有!” 杨阳也凑过来,“磊哥消消气,云姐也是疼你是不?要不然他咋过不捏我们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我都不好意思发脾气。李若云拍了拍杨阳的肩膀,“带上你的罗盘和老强去看一下!” 罗盘对阴气极为敏感,道士手中的罗盘更是有诸多不同,细微的阴气都能感知出来。 杨阳掏了半天才将他巴掌大小,装饰得十分华丽的罗盘掏了出来,叫上老强朝着洞口走去。 两人一走,李若云立刻从怀里掏出那本古书递给刘教授道:“教授你看看写的是什么!” 感觉她有意要支开杨阳,我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至于老强,她应该没有这种想法,这让我十分困惑,按照我的理解,即便要隐瞒也应该是张兆军才对。 第二十三章 地灵珠 第二十四章 迷失本性 干枯的河床,没有半丝的水汽。空气也十分干燥,我也十分好奇,那么多湖水在短时间内消失,怎么可能一点潮湿感都没有留下? 疑惑归疑惑,此刻也没有时间去寻求答案,张兆军定了方位,一行人顺着河床继续向前。 空旷的地下空间回荡着众人的脚步声,几分钟没人开口说话,气氛就会变得很压抑。 老强和杨阳一直在顶嘴,一路上喋喋不休。 一个小时后,眼前出现一个林立的石笋林,看上去像是天然生成的,但是李若云拦住大家:“像是阵法!” 阵法?但想想湖底洞窟内人工打造的旋梯,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李若云对老强道:“用莲花舍利破阵吧!” 老强肉疼得不舍,被我瞪了一眼才不舍的拿出莲花舍利。我也不懂阵法,细细的问了一下。 李若云说,她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阵法,不过有佛门舍利在应该能够通过阵法,她交代在石笋内不论看到什么都不要惊慌。 即便大伙都点头,但是当踏入石笋内时,所有人都有些慌了。 眼前的哪里是石笋,都是一个个木偶一样直立的红衣女鬼,而且全部都是一模一样,脸上挂着诡异的表情,死鱼般的双眼死死盯着每一个人。 “金磊!” 突然感觉有人在身后拍了我的肩膀一下,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又是那女鬼的声音,她有出现了......此刻或许就站在我身后,同周围的女鬼一样死死的盯着我。 我走在最后,众人的神经紧张,我停下也没有人发现。我想踏步跟上去,但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无法移动。 而且身后一双冰凉的手一点点在我背脊上滑动,每一次移动,我心就抖一下。 “金磊!怎么了?” 李若云突然出现在我眼前,喊了我一声,我下意识的就要回答,但女鬼老婆的手镯突然震了一下,后背全是白毛汗。 李若云怎么会突然出现?难道是阵法的缘故?又或许,她根本不是...... “金磊!你怎么不应答我?”李若云脸色有些微怒。此刻我的脚也恢复了知觉,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双手警惕的抓住军刺。 “你太让我失望了!”她一脸幽怨。这更加让我肯定她绝不会是李若云,因为李若云绝对不会冲我做这副表情。 果然,连续几次我都不答话,紧紧闭着嘴巴,她则是一遍一遍的叫唤着我的名字。身上的衣服也一点点褪去原本的颜色,变成血红色的长裙。 长长的发丝快速生长,几秒时间就披头散发,一张死脸直勾勾的盯着我,恐惧就像决堤的洪水,尖锐的声音就像魔音,让我忍不住要开口应答她,让这恐惧的声音停止下来。 但是我知道,只要开口应答,后果......我不知道后果是什么,她整个身体都飘了起来,直挺挺的向我而来,每吼一句,嘴里就往外涌出鲜艳的血水,滴滴答答,淅淅沥沥的从嘴角流淌下来。 我将口中早就含着的舌尖血喷在军刺上,高高扬起,冲上去直接扎了下去。 “哎呦!老金你想戳死老子噶?” 老强的声音突然传来,眼前的女鬼对着我阴笑了一声,缓缓消散。我的身前,众人都在,好像是刚刚停下。 而老强半跪在地上,我手里的军刺死死的扎在背包上。 “你们到底是谁?”我拔出军刺,冲着众人挥舞。我停下了几分钟,而他们显然是刚刚停下,那么...... “白痴!”李若云上前扶起老强,扯下背包一看,要不是里面放了不少压缩干粮,这一下老强就要报销了。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保持这距离问道:“你们真不是鬼?” “磊哥,你是不是犯迷糊了?”杨阳说着向我走来,我立刻用军刺指着他,让他不要靠近。 老强从地上一轱辘翻起来,冲着我吼道:“老金,十年前老梨树下,还是老子帮你送的情书!” 我一听整个人虚脱下来,手中的军刺也缓缓垂下。 李若云狐疑的看了看我。“这些都是童年时候发生的事了!算是秘密!” 我将背后有人叫我的事情一说,杨阳眉头皱了起来,“磊哥,虽然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不过也怕是不吉利,正常人背后鬼叫名是听不见的!” “你就直接说什么事情!不要含含糊糊!” 他吸了口气,“我师父说过,要是听到鬼叫名,那就离死不远了!” “杨阳,你怎么说话的?你忒么才要死!”老强要冲上去揍他,被我拉住。 杨阳苦着脸,“磊哥,我们现在回头,或许还来得及!” 我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都到这里了,回不回头都一样了!” 这次老强打后,众人将我围在中间。接下来也没有遇到其他事情。走出后我回头向后看,果然是幻像,林立的石笋中哪里还有“鬼”的身影。 前方是一条石板铺好的小道,踏在上面有些湿滑,出现这样的甬道,前方应该会出现其他东西了。 我追上张兆军,发现他脸上全是汗水,手里的枪攥得紧紧的,脸色白得难看。 “张上校,你这是怎么了?”我拉了他一把问道。 他的动作有些僵硬,声音也干涩得可怕,“前面就是凤家岩,上次我们一把班的人就折在前面的一道石门前。”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之前也是从这里进入的?” 他摇了摇头,告诉我,他们是从另一个地方进入,但是走过这条甬道。 这话我自然不信,一路上没见别的岔道,如果他不是从谷底的洞窟进来,怎么可能会走过这里。“张上校,可能是你太紧张了!” 我刚刚安慰他,他就俯下身,从地上捡起一个弹壳递到我手里,我一下就僵住了。 手里弹壳上的铜花,证明它们出现在这里的时间已经很长,至少不会是刚刚才出现的。 而且往前走,地上还有更多,石壁上也布满了弹痕。 “你们遇到了什么?”我拉住张上校,队伍停了下来。她们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开枪,前面有潜在的危险。 “当时我们有七人,无缘无故就走入一个地下洞窟,在那里我们遇到一个地下乱坟堆,我们在里面找了整整三天才走出来,当时到达这里后......” 张兆军的双目变得血红,手臂上青筋鼓起,模样有些吓人。声音哽咽的才吐出后面的几个字,“他们都疯了!在这甬道上冲着自己队友开枪!” 听到这里,我侧身进了一步,紧紧贴着他。这甬道只有几米宽,他手里的枪要是走火,我们这几人都要报销。 看回过神,看了看我,红着眼睛道:“你不用担心,我从那次事件中活了下来,找过你们这类人看过,应该是在乱坟堆里就迷失自我。” 他虽然这样说,但是我丝毫不敢放松戒备,老强从侧面走了上来,两人一左一右。老强道:“张上校,你手里的武器现在很危险,不如交给我帮你保管,出了这里在还给你!” 我心里其实很困惑,在这不算宽敞的甬道里,七个人互相开枪乱扫,那么张兆军是怎么活下来的? 老强的插嘴,让我也没有机会问出。听了老强的话,张兆军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双目圆瞪,我心里咯噔一下,悄悄握住了桃木剑。 “你让我放下枪?你知道我手里的枪代表什么吗?”张兆军突然冲着老强吼了起来。我回头冲着李若云看了一眼,她也悄悄的拿出一张符印攥在手里。 这一刻,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张兆军已经迷失了本性。杨阳更是直接,将刘教授逼到一个角落里,不让他起身。 毕竟在这里最容易被迷心窍的就只有他们两人。 张兆军的情绪波动很大,握着枪的手骨节一直在噼噼啪啪作响。我和老强的神经更是紧绷,生怕他在下一瞬间直接失控。 “呼!”张兆军吐出一口浊气,双手抱着脑袋,缓缓蹲在地上,显得十分痛苦。 老强向我示意用不用动手,我摇摇头让他在等等。 “你们一定很想知道我们怎么在那次事件中活下来的吧?” 张兆军沙哑的开口,自嘲的笑了两声,身体有些颤抖,缓缓回头盯着我和老强声色俱厉的道:“是我杀了他们!是我杀了他们!” 狭长的甬道内,他的声音让我头皮发麻,手下意识的从桃木剑上换到了军刺上。 整个甬道平静下来后,只听闻张兆军“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他缓缓站起身,我和老强的手都忍不住抬了起来。他冲着我们干涩的笑了笑,情绪要平复下来。 自嘲道:“吓到你们了吧?” 我点点头,着实被他吓到了。即便是现在,我和老强都还是满脸戒备。没想到他缓缓取下枪,递给我,“枪这种东西容易走火!” 我接过枪,转手就交给李若云,她熟练的退堂,将弹夹退下来交给我,而且连她的手枪弹夹也递给我。 我愣了一下,伸手接过来。想想自己差点一军刺捅死老强,低头看了看军刺,顺手抽出来就要丢掉。 李若云按住我的手道:“你身上有业火,不容易被附身,只要你时刻保持清醒就行,军刺留着防身!” 我吁了口气,将军刺插回布袋中。要是真的丢掉我还真的有些不舍。 “如果我没有记错,前面就应该是一道血门,我的战友都是死在哪里!” 张兆军沙哑的道。 《午夜凶铃》无错章节将持续在完结屋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完结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