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甜妻之总裁拼婚要正名》 第一章 要不要和我们先生拼个婚？ 离民政局下班时间还有十五分钟。 苏沫裹紧了身上的大衣，一双杏眸冷冷的盯着手机屏幕上的信息。 “苏沫，看到了嘛？经纶哥哥是我的。” 文字下面还配着一张一男一女肢体交缠的图片。 发信人来自她曾经的闺蜜，左新雨。 今天原本是她和相恋五年男友程经纶领证的日子，然而她在民政局门口等了六个多小时，给男友打了十几通电话，都无人接听，却先收到了来自好友的信息。 一条让她彻底心灰意冷的信息。 这是她给男友最后的机会，也是给这段感情最后一次机会。 苏沫忍下心头的剧痛，眨掉眼底的泪花，转身准备离开，然而还没走上两步，背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这位小姐稍等一下！” 一道温和有礼的嗓音响起。 苏沫微微拧眉朝身后望去，就看到一个模样俊秀可亲，穿着红西装的男人笑着朝她走了过来。 红西装男人走到她面前站定，微微打量了一下她，便露出一抹标志性的商业微笑，“这位小姐是过来领证的吗？” 闻言，苏沫秀丽的眉微微拧起。 红西装男人面色也有些尴尬，“是这样的，我们先生今天也是来领证的，但是因为出了点意外，另一位没来。我看您也孤身一人，要不要……和我们先生拼个婚？” 拼个……婚？ 苏沫长这么大，只听过拼鞋子拼衣服拼多多，从来没听过还能拼婚的。 那人也知道自己的话有些荒唐，又连忙开口解释，“这位小姐请您放心，如果你愿意的话，先生将会满足你的一切需求。并且六个月后，根据您的意愿，可以恢复自由身。我们先生就在那辆车上。” 说着，这人侧了侧身，手掌摊开侧向似乎在她来之前就已经停在路边的黑色捷豹。 苏沫顺着视线看了过去。 车里的人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一般，车窗缓缓降落，渐渐地露出一张陌生却惊人眼球的脸。 明明是亚洲人的皮相，却有着欧洲人的骨相，凌厉漂亮，尤其那双漆黑的冷眸，看似淡漠，却又透着致命危险的气息。 只平平淡淡的一个眼神，却让苏沫有瞬间的窒息感。 之所以是瞬间的窒息，是因为那男人很快便将车窗升了上去，隔绝了那如有实质般的视线。 “小姐？”面前男人的呼唤，唤回了苏沫的思绪。 苏沫眨眨眼，神色恢复如常。 她从小到大接触过很多人，但还从未有人让她有这样强烈的压迫感，让她的心绪竟然也跟着乱了几分。 奇怪…… “苏小姐，离民政局关门还有五分钟，你考虑的怎么样了？”男人低头看了眼手表。 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一丝急切，但是他整个人还是绅士有礼的，可见素养极佳。 “我同意，不过我有要求。”苏沫从容不迫的开口，这句话一脱口，她感觉心底最后的那一丝伤也化为齑粉，随风飘散了。 既然程经纶可以那么轻而易举的放弃她，那么她也可以。 她要程经纶后悔！ 红西装男人面色一松，“您尽管提。” 苏沫视线看向黑色捷豹的方向，“不，我要当面提。” 这自然是指当着车里的那位面提。 红西装男人又低头看了眼时间，“您现在要见我们先生？” “不必了，时间紧迫，而且既然做了夫妻……”苏沫朝着男人所在车窗的方向微微眯了眯眼，“便迟早会见面。” 她倒也好奇这位相貌气度不俗的男人，究竟是谁，不过来日方长，她有的是时间，现在她的当务之急是回去收拾渣男贱女。 那位红西装男子办事效率很高，即便车里那位先生没有下车，也顺利的领了证。 看着手里的红本本，苏沫有一瞬间的恍惚，她竟然真的就这么成为了有夫之妇。 下一秒手机铃声响起。 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苏沫小姐您好，我是郁司辰，是你的新婚丈夫。” 嗓音清冽，如泉水过耳。 除了出众的样貌，这人还有醉人的嗓音。 这是郁司辰给苏沫的第二印象。 苏沫微勾了下红唇，“郁司辰先生您好，我是苏沫，是你的新婚妻子。” 那头男人似乎轻笑了一声，“这是我的号码，下次见。” “下次见。” 看着那抹窈窕的身影转身离开，车内的郁司辰缓缓将手机从耳边拿开，薄唇勾起一抹有些邪魅又有些温柔的弧度，“好久不见，小东西还是一如既往的大胆。” 一旁的红西装男人，郁司辰的专用助理许默，长吐了口气，“先生，不过你怎么能肯定苏小姐会答应呢？” “因为……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郁司辰的眸光紧紧的盯着车窗外刚才苏沫站过的地方，像是陷入了某种长久的回忆。 一阵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许默拿起手机，“是老夫人的电话。” 闻言，郁司辰的眸底瞬间爬上一层阴霾，嗓音里却带着一丝诡谲的笑意，“回老宅。” …… 苏沫回去的路上，上网百度了一下郁司辰这个名字，然而百度的结果却是一片空白。 要么这个人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所以百度没有记录，要么这人是个牛逼的大佬，普通途径根本调查不到。 她还来不及细想，手机界面跳转，一通电话打进来了。 她没急着接，而是瞥了眼手机左上角的时间，已经下午六点半了。 呵！ 苏沫不急不忙，一直等到电话自己挂断。 很快电话铃声再次响起，苏沫这才慢条斯理地按了接通键。 刚一接通，那头程经纶火急火燎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沫沫，对不起，我昨天巡演太累了，一直睡到现在，手机静音没听到。” “哦。”苏沫冷冷的应了一声。 又是类似的借口，她以前还以为他是真的忙工作才没时间陪自己，现在想来恐怕都是陪着左新雨，忙到人家床上去了。 那头似是没想到她会是这副反应，先是愣了一下，以为她没生气，便紧接着开口，“不过沫沫，你是不是带走了新雨晚上要表演的曲谱？你知道我们两个晚上要参加学校的庆典，你现在在哪？快点把曲谱送过来。” 当年为了和男友在一个学校，苏沫放弃了自己喜欢的表演专业，凭借着与生俱来的音乐天赋，来到了帝城音乐学院，学习音乐制作。 虽然学习的时间不算长，但是苏沫大二时便可以作词作曲。程经纶却说喜欢什么不希望她抛头露面，把她的词曲都拿去私用了。 谁曾想歌一出，便在网络上小小的火了一把。 第二章 要他们身败名裂 程经纶从此走入小众的视野，成为了学校的名人，也吸引到了白富美校花左新雨的注意。 左家在帝城也是小有名望的家族，左新雨身为名门千金，即便看上了程经纶，也不会像别的女生主动追求。她只是借着各种机会接近程经纶，和他同台演出。 两人一个弹钢琴，一个拉小提琴，配合的相当默契，很快成了大众眼里的校园cp，炒的火热。 有人将他们的表演视频发到了网络上，吸了一大波粉。 即便两人从未公开承认过彼此的关系，但是大家早就默认两人是情侣。 这也是左新雨敢肆无忌惮挑衅她的原因。 “沫沫，我说的你听到了吗？” 程经纶见苏沫半天不回复，催促了一声。 “听到了，我还没到学校，等到了学校我把曲谱送去大礼堂。” 听到苏沫的肯定答复，程经纶语气这才轻缓了下来，“乖，我也是为了咱们的未来。” 苏沫挂断电话，秀白的面庞一点点变冷。 程经纶，咱们没有未来了。 苏沫到宿舍的时候，迎面撞上了舍友秋雪儿，后者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神色严肃的看着她，“沫沫，我有话对你说。” 在此之前，秋雪儿就几次三番提醒过苏沫，要她提防左新雨，可是当时的她被程经纶的花言巧语蒙蔽了双眼，即便心里起疑，也愿意相信他。 秋雪儿盯着苏沫面容，似是有些不忍，“沫沫，我看到程经纶和左新雨去开房了。” 苏沫胸口一钝，眼神却已经没有丝毫的波动了，只“嗯”了一声。 秋雪儿一愣，她原以为苏沫会难过会愤怒，反正不该是这么平静。 “沫沫你……” 不等秋雪儿把话说完，苏沫直接从手机里翻出左新雨发给她的那张照片，“我都知道了。” 秋雪儿看了照片，气得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怒骂，“混蛋！沫沫，我陪你去揍两个混蛋一顿！” “不急，只是揍一顿太便宜他们了。” 而且也不实际，毕竟左新雨在大众眼里可是程经纶的正牌女友呢，她以什么身份苏声讨二人。 看着苏沫冷静的模样，秋雪儿也跟着冷静下来，“沫沫，你想怎么做？” “我现在要去给左新雨送曲谱。” 秋雪儿不解，“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把自己的成果拱手让人？” “不，我有计划。” 看苏沫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秋雪儿也就没再多说什么，毕竟谁受了这样的背叛，都不可能轻易选择原谅，而且苏沫明显彻底醒悟了。 “沫沫，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苏沫一双杏眸蒙上了一层冰霜，“你还记得我每次写完曲子都会让你帮我录像的事情吧？那些录像都还在吗？” 因为秋雪儿也是拉小提琴的，和左新雨一个专业。所以每次苏沫写完曲子都会和秋雪儿探讨一番，顺便录个像或者录个音，方便后面自检和修改。 秋雪儿眼睛一亮，“在！我都好好留着呢。” 她当初就很不甘心苏沫把那些曲子白白的拿给秋雪儿和程经纶使用，而且一直觉得只有苏沫才能表演出曲子最原始的韵味，所以一直好好保存着。 “那就好办了，等今天晚上过后，找个机会把那些录像匿名发到学校的论坛上。” 她知道这些东西不足以毁掉程经纶和左新雨，不过她要的就是一步步慢慢摧毁。 她受到了这么久的欺骗，现在她不仅仅想要程经纶和左新雨受到该有的惩罚，还要他们身败名裂。 虽然今晚不过是学校的周年庆，但是帝城音乐学院作为华国的最高学府之一，一场周年庆也会吸引到不少圈内大家。 更何况左新雨和程经纶作为小有名气的网络情侣，有着一大波粉丝前来买票支持。 苏沫带着曲谱，从礼堂内部侧门进入程经纶和左新雨所在的休息室。 她刚一进去就听到里面同学们的打趣声，“二位至今没有公开，是不是想直接结婚啊？” 好几个同学把左新雨和程经纶围在中间，左新雨穿着一袭漂亮的裸粉色礼裙，俏脸染上一层薄红，一脸娇羞的看着身旁的男人，语中含笑，“哎呀，大家别闹啦。” 程经纶轻笑着，一只胳膊微微抬起，虽然手没搭到左新雨的肩膀上，却是一副维护的姿态。 站在门边，苏沫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苦笑。 忽然，被程经纶护在怀里的左新雨瞥见了苏沫，便直接挤出人群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她。 “沫沫，你来啦！” 在人前左新雨还是要操所谓好姐妹的人设。 左新雨贴到苏沫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开口，“苏沫，你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吧？” 苏沫无论是接下来要实习的单位，还是保研的名额都是左新雨推荐的。 所以左新雨自以为捏住了苏沫的命门。 在接近程经纶的时候，她就调查过苏沫的背景。父母双亡，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孤儿，除了学习好一点，骨子里带着穷人的温吞和软弱，所以左新雨从来没把她放在眼里过。 当她得知苏沫把自己创作的词曲都交给程经纶之后，更是确信苏沫成不了大气候。 她要把苏沫从程经纶身边逼走，不过在那之前，她需要榨干苏沫的最后一点价值。 “我当然清楚。”苏沫娇软的唇角冷冷一勾，意有所指的开口。 或许是左新雨太过自信，根本没有听出来她话中有话。 “算你识相。”左新雨松开苏沫，又恢复一副姐妹情深的神情。 程经纶不放心的从后面走过来，拉开了二人。 他不知道苏沫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有没有看到刚才的那一幕，所以现在有些心虚。 单独把苏沫拉到角落之后，程经纶一副有愧样子，压低声音，“沫沫，今天的事对不起，我也认真考虑了一下，我们现在还是学生，太早结婚不合适，而且我现在事业处于上升期的阶段……” “没关系，我能理解。”苏沫实在是懒得听他说废话，将谱子塞到他怀里，“这是曲谱，时间不早了，快去准备吧。” 程经纶看到曲谱，眼底的愧疚之色立马消失殆尽，“谢谢你沫沫。” 他想伸手抱一下苏沫，却被后者避开。 苏沫掩下眸底的冷芒，微微一笑，“祝演出顺利。” 第三章 要她背锅 舞台上布置华丽，灯光闪烁，台下座无虚席，一旁不仅有专业的拍摄人员进行录像，还有一些左新雨和程经纶的粉头在进行现场直播。 苏沫找了个正对左新雨，又不是特别显眼的位置坐下。 因为左新雨和程经纶作为黄金cp，第一个登场。 两人西装配礼服，郎才女貌，刚一登场就迎来了热烈的欢呼。 两人相视一笑，左新雨拿起小提琴，缓缓拉动琴弦，搭配着程经纶熟练的钢琴演奏，悦耳的音乐如潺潺流水落入耳畔。 是左新雨和程经纶惯有的演奏风格。 在场的观众纷纷沉浸在了美妙的音乐之中，不过很快大家脸上的表情就渐渐变了。 因为左新雨的曲子明显掉了一个档次，已经无法和程经纶的钢琴声融合。 大家都是学音乐的自然能听出来，下面已经响起了细微的议论声。 左新雨这时才意识到了曲谱有问题，她移开目光，想要努力回想之前的曲调，然而她却发现学了五六年小提琴的她竟然想不起来原先的曲谱。 “怎么回事啊？” “这是曲子没练熟？还是曲谱本身就有问题？” “大家都是学音乐的，就算是临场发挥，也不该拉出这种小学鸡的水平吧……” 议论声越来越大，即便有常年表演经验的左新雨也渐渐慌了，越是想要凝神，越是心乱。 她的视线不受控制扫向下方，无意对上苏沫那双清冷戏谑的眸子。 她心里咯噔一下。 “吱嘎”一声，她彻底拉跑了调，现场的人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大礼堂内，立马炸开了锅。 苏沫冷冷地一勾唇角，起身离开。 这一次的曲子，她之前就动过手脚，本来就是看起来容易，却极其晦涩难记的曲谱，她也料定左新雨记不住。再送一份相似度极高的曲谱，便能够轻而易举地让左新雨出丑。 左新雨的过度自信就是苏沫对付她的手段。 在一阵议论质疑声中，左新雨被程经纶带下了台。 本来这一次周年庆，来了不少音乐圈子里的大佬，左新雨还想好好表现一番，这下全完了。 更让左新雨在意的是，苏沫临走之前的那个眼神。 她是故意的！ 她怎么敢？！ 余光瞥到程经纶走了过来，左新雨立马压下眸底的怒火，一边低头抹泪，一边自责的开口，“经纶哥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把表演搞砸了。” 程经纶原本也想靠着这次机会拜师的，现在搞砸了心里也有些不快，但是一看到左新雨哭的梨花带雨，立马又心软了，将人抱到怀里，轻声哄着，“这怎么能怪你呢，是曲谱的问题。” 左新雨抬头故意做出一副懵懂不解的表情，“曲谱是沫沫送来的啊……” 程经纶神情冷了下来，“一定是苏沫故意把曲谱换了，为了报复我。” “那……那现在怎么办？经纶哥哥，我自己不要紧，可是我担心你因为这次的事情受到牵连……” 说着，左新雨哭得更厉害了。 看着怀里的女人，又想到苏沫那个罪魁祸首，程经纶眸色微沉，“不会的，咱们不会有事的。是谁的错，就让谁站出来背锅。” …… 苏沫和秋雪儿坐在大礼堂旁的咖啡馆内。 桌子上的手机不停的震动着。 对面的秋雪儿瞥了眼苏沫手边的手机，“沫沫，不接嘛？” 苏沫神情淡漠的品着咖啡，“暂时不接，我也要让他尝尝等待的滋味。” 秋雪儿认真的打量了一下苏沫，她觉得同寝室三年，今天才看到了最真实的苏沫。 有仇报仇，爱恨果决。 “沫沫，那些录像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发到学校的论坛？” 之前秋雪儿就把这些东西都放在了一个u盘里，所以找起来也没费多少力气。 “等周年庆结束之后吧，毕竟现在程经纶可能还指望着我回去背锅呢。” “什么？” 苏沫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在程经纶电话再次打过来的时候，按下了免提键还有一旁的电话录音。 那头程经纶夹杂着怒火的声音响了起来，“沫沫！你在哪儿？为什么不接电话？” “怎么了？我和雪儿在喝咖啡呢？刚刚手机静音了。” 程经纶压着火气，“你没看我的表演？” 苏沫故意沉下嗓音，“看了一点，你知道的，我没那么喜欢看你和别人同台演出。” 程经纶一噎，这个问题以前苏沫也跟他抱怨过，所以程经纶没有多想，耐着性子道：“沫沫，你给的曲谱有问题，导致我和新雨的表演搞砸了，现在离周年庆彻底结束还有十几分钟，你快点来大礼堂这边，上台跟大家解释清楚，说曲谱是你写的，和我跟新雨没有关系。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你也不想我前途被毁吧。” 秋雪儿听的咬牙切齿，无声的说了句，“无耻。” 程经纶放缓声音，诱哄道：“沫沫，我现在做的所有，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我马上过来。” 说完，苏沫挂断电话，保存录音。 她到大礼堂的时候，学校周年庆只剩下最后一个节目。 苏沫到的时候左新雨不在，只有程经纶还穿着表演的服装站在舞台人口。 看到苏沫，他尽力掩下眸底的责怪，“沫沫，你这次怎么这么粗心大意，竟然把曲谱给拿错了。” 苏沫抬手揉了揉眉心，一副疲倦之态，“可能是因为今天在民政局门口站的时间太久了，累的。” 闻言，程经纶又是一噎，脸色变幻几番，“沫沫，这下只有你能帮我了。” 刚好最后一个表演结束，程经纶几乎是直接将苏沫推上了台。 程经纶已经和现场主持人联系好了，主持人让大家先别离开，直到苏沫走上了台。 看着台下同学老师们，苏沫垂下眼眸，缓缓开口。 “想必大家都对今天左新雨和程经纶的失误感到困惑。很抱歉，那个曲谱并非左新雨创作，而是本人所作，是我故意调换了左新雨的曲谱，故意让她出丑。” 她话音刚落，立马犹如油入沸水，整个大礼堂沸腾了起来。 “原来如此！” “靠！这个苏沫也太不要脸了吧！平时就看她总跟在新雨和经纶的后面，该不会是想做小三吧？” 周年庆典一结束，苏沫就被骂上了学校的论坛。 第四章 夫人，明天有空嘛？ 左新雨和程经纶两个人因为苏沫的解释，在周年庆结束之后，得到了再一次表演的机会，并且顺利拜师。 而苏沫不仅仅被骂上学校论坛，还有人直接向校方举报，认为应该将苏沫这种恶意换改他人曲谱的学生记下大过。 一时之间，苏沫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郁家老宅内，郁司辰慵懒的斜靠在沙发上，即便只是简简单单的坐姿，却也显得整个人尊贵清雅。 他看着手机上关于苏沫的消息，好看眉微扬了一下，眼底的神色意味不明。 一旁的许默观察着郁司辰的脸色，猜不透他是什么想法，思忖片刻开口，“先生，需不需要我们出手帮帮苏小姐？” 郁司辰却将手机一收，“不必了，许久不见，让我看看小东西是真的变成小白兔了，还是披着兔皮毛的小狐狸。” 他更倾向于后者。 许默微微颔首不再多言，他也相信自家先生看中的人不会差。 “先生，老夫人从李小姐家回来了，在楼下客厅等您。” 郁司辰脸上漫不经心的笑意收敛，眸底划过一抹冷芒，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去客厅。” 楼下客厅，郁老太太身穿唐装，皮肉松弛的脸板肃，端坐在沙发上。 老太太虽然已经八十高龄了，但是精神矍铄，头发花白了大半，却依旧挡不住她身上的精明锐利。 看到郁司辰下楼，她浑浊却精明的双目瞥他一眼，苍老的声音低沉，“今天的事情怎么回事？” 郁司辰看似毕恭毕敬的站在老太太身边，薄削的唇角浅浅一勾，答非所问，“证领了，您的最后一个要求我也完成了。” “你和谁结的婚？舒怡的车祸是不是你搞得鬼？！”老太太手里的拐杖狠狠地往地上一敲，气得仪态也端不住了。 “冤枉啊，我可是按照您的要求在民政局等着我的新娘子呢，谁知道等到民政局快要关门，都没等到人，我想着也不能忤逆了奶奶您说的今天必须要领证的指令，便找了个女人把证领了。” 郁司辰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噙着散漫的笑，吊儿郎当的态度把老太太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她早就知道这个小三生的孙子野得很不好管教。 若不是三年前那场车祸带走了她的独子和儿媳，还让她最爱的大孙子郁司润成为了植物人，郁氏集团急需一个有能力的掌权人管理，她也不会把这野东西领回来。 郁司辰确实有能力有手段，在郁氏集团一年，便软硬兼施搞定了那些不安分的人，这两年还让郁氏集团的地位在国际上又上了一个台阶。 但是这个从小在外长大的孙子，个性极端，脾气古怪，实在太难管束，老太太为了制衡他的能力，甚至从未向外界公布过他的身份。 她思忖许久，想利用联姻的方式去制衡郁司辰。谁知她等来的却是人出车祸的消息。 “我要你娶的是李家千金李舒怡！不是外面不三不四的野女人。没我的认可，她进不了这个家门。” 老太太在一旁佣人的安抚之下，终于喘了口气。 老太太话音落下的瞬间，郁司辰浑身那漫不经心的气势陡然被一层霜冷的寒意取代。 “我已经答应你领证了，在我这里没有谁得寸又进尺的情况。老太太我劝你，适可而止。” 郁司辰的声音明明没有比刚才高多少，但是那低沉的嗓音仿佛来自地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即便沉稳如老太太也听得心头一跳，到嘴的话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 只是瞬息之间，郁司辰又将浑身的气场收敛，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沙发上的郁老夫人，“不早了，老人家应该早点休息。” 话听着挺温和，却没有多少尊敬。 等郁司辰上楼，老太太一手抚着心脏，一双浑浊的眸子满是阴鹜，扭头对一旁的人吩咐，“去！给我把那个女人找出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也想进她郁家的门！ 与此同时楼上，郁司辰几乎是一进门就对着跟上来的许默开口，“找几个人守着苏沫。” 许默略一思索便清楚了缘由，按照老太太的品性估计很快会对苏小姐下手。 “我马上安排。” 郁司辰打开手机，进入帝城音乐学院的论坛，被顶到最上面的帖子已经换了。 他扫了一眼，唇角微勾，“看来明天是时候和小东西见一面了。” 学校论坛最热的帖子确实已经换了。 因为秋雪儿把之前所有苏沫作曲的部分短视频发布到了论坛上，还有一些通过链接发在了帖子里，标题为“谁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帖子里言辞明了的解释了左新雨和程经纶一直以来表演的作品，并非他们二人自己所作，而是苏沫创作。 学校的论坛上正在对苏沫进行声讨，所以这个有关苏沫的帖子一出，立马被人顶到了第一。 视频里都有相关时间的记录，每一个视频时间都在左新雨和程经纶表演之前。 即便如此，下面还是有人质疑会不会是苏沫提前看到了左新雨和程经纶的排练。 但是大家都清楚，你能演奏曲目，不代表你会作曲，而且苏沫本来学的专业就是作曲。 一时之间，人们争论不休。 很快也有人提出疑问，毕竟对于一个音乐人，自己的作品才是最重要的，苏沫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成果拱手让人。 左新雨知道事情之后，立马给程经纶打了电话，如果让导师知道这些曲子并非他们创作，还能不能继续在导师门下学习就说不准了。 “经纶，论坛上的帖子你看到了吗？” 程经纶也很烦躁，他不知道这到底是苏沫的反击，还是视频真的意外流出。 “新雨你别担心，没有证据能够证明那些曲子真的出自苏沫之手。而且那些曲子本来就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给我的。好了，我先给苏沫打电话询问情况。” 程经纶匆匆安慰了左新雨两句便挂断了电话，转而给苏沫打电话。 电话又是接通却无人接听的状态。 程经纶烦躁的一脚踢到墙上，“怎么又不接电话……” 他心里有些慌，但是想到以前苏沫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模样，又定下心来。 他们五年的感情，苏沫离不开他的。 苏沫躺在宿舍的床上，手里握着手机，无视了程经纶的电话，点进了短信。 来信人郁司辰。 “夫人，明天有空吗？” 第五章 让你深入了解我 夫人…… 苏沫看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小脸微微一红。 “明天我要去天海娱乐，参加一场音乐选秀的海选，估计会到傍晚才能结束。明天晚上？” 既然是名义上的夫妻，就算只有半年的时间，她也要了解一下这个试婚丈夫什么来历。 很快那边就回了消息。 “明天中午我来学校接你，然后送你去天海娱乐。” 他怎么知道她在哪个学校？ 不过细一想，郁司辰恐怕已经把她的背景调查清楚了，知道在哪个学校也就不足为怪。 苏沫也就没有拒绝，“好。” 次日中午，苏沫收拾好之后便低调的离开了学校，到了和郁司辰约定的地点。 还是那辆黑色的捷豹。 不等她走到车前，昨天那位红西装男人就下车拉开车门。 “夫人请。” 这人对她的称呼也跟着换了。 一进车厢，那熟悉的压迫感再次袭来，苏沫难免有些紧张。 “郁先生，昨天时间匆忙没来得及和你说一声。关于你说的半年婚约我没问题，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话，我也会配合，只要别过火。但是我也有要求。” 郁司辰看着端坐在自己一旁的小东西，漆黑的眸底有轻浅的笑荡开，嗓音挺温润，“你说。” “毕竟我还在上学，婚姻的关系可能要保密。想必你已经对我调查了一番，知道我是个孤儿，而且曾经有过谈了五年的男友。不过作为你妻子的这段时间内，我会遵守本分。你的要求是什么？” 听了苏沫的话，郁司辰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了片刻，挑唇，“你的要求，我都答应。我的要求是半年内，做好郁太太的职责，具体要求以后我会慢慢告知。现在我的要求是每周周末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周末一起住…… 苏沫下意识想拒绝，但是想一想，他们本来就是夫妻，只是周末住在一起似乎也无可厚非，而且人家也没说要对她做什么。 苏沫吐了口气，“好，我同意。最后一个问题，你的身份。” 闻言，郁司辰沉吟了片刻，忽然勾唇一笑，有一丝危险的气息在车厢蔓延。 “周末搬过来之后，我会让你深入了解我。” 明天可就周末了。 苏沫：“……好。” 这话听起来没毛病，可是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车子到达天海娱乐门口，苏沫没有再多说，下车离开。 今天这场选秀主要是招募一些有创作才能的音乐制作人，要求必须有自己本人创作的歌曲才能参赛。 本来这个选秀是她帮程经纶和左新雨报名的。以前是她不争，现在她要用自己的才华将程经纶和左新雨真正踩在脚下。 到了地方之后，苏沫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到了休息室，刚一进去就看到坐在一起的程经纶和左新雨。 程经纶看到苏沫后先是一愣，随即眉头一皱就要过来，却被左新雨拦住了。 “经纶哥哥，马上就到咱们表演了，什么事等咱们表演结束之后再说。” 苏沫直接忽视二人，找了个位置，自己坐了下来。 程经纶见苏沫这副态度，眉头拧得更紧，但是想到左新雨的话又重新坐了下来。 现在学校的事情还在风口上，苏沫怎么跑过来参加选秀了？还有昨天论坛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她搞的鬼？ 程经纶现在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苏沫。 一旁的左新雨则垂眸冷笑。 她还怕苏沫不来呢，苏沫来了正好，今天她就要让苏沫彻底抬不起头来做人。 她已经找人写了通稿，还联系了自己的粉头，就算苏沫今天能顺利表演，也走不出这选秀现场。 今天参加选秀的人有不少来自其他地方，而程经纶和左新雨的人气最高，有不少人认识他们。 很快，程经纶和左新雨进入了面试的房间。 程经纶和左新雨刚一进面试间，休息室里就叽叽喳喳的议论了起来。 “你们听说了没有？就程经纶和左新雨那对模范网红情侣被小三插足，还被小三污蔑盗曲，现在网络上传得沸沸扬扬呢。” “我去，真的假的？这小三是谁啊？这么想不开，不知道程经纶和左新雨是模范网红情侣嘛，两人这两年拿了不少音乐奖，污蔑人也得有点脑子吧。” “据说那小三跟他们俩人在一个学校，名叫苏沫。” “苏沫？不就是刚刚进来的那个女人嘛，我听到助理叫喊她的名字了。” 很快，大家的目光都朝着苏沫这边看了过来，或好奇或鄙夷。 苏沫低头翻了翻手机，发现这次的新闻直接出现在了微博上，虽然在热搜榜上三十多名，但是对于他们这种学生来说已经算是大新闻了。 新闻标题为“模范网红情侣惨遭小三插足”，文章把矛头指向苏沫，说是她盗了程经纶和左新雨的原创曲，暗讽她嫉妒左新雨，插足程经纶和左新雨二人的感情。 文章的评论已经好几千了，都是骂苏沫的。 好一个倒打一耙。 苏沫在心里冷笑，给秋雪儿发信息。 “再过五分钟，把我和程经纶在高中的合照还有程经纶和左新雨的开房记录发出去。记住先发照片，视频和录音先保留，我要留给他们二人狡辩的机会。” 发完短信之后，程经纶和左新雨从面试房间出来，换苏沫上场。 左新雨看到苏沫，眸底划过一抹冷光，随即笑着打招呼，“沫沫，加油。” 苏沫则是目不斜视的直接进入面试间。 到了真正撕破脸皮的时候了，她懒得再和左新雨做这些表面上的功夫。 左新雨面色一僵，掩下眸底的阴狠，旋即可怜巴巴的看向程经纶，“经纶哥哥，沫沫好像真的生气了。” 程经纶当然也看到了苏沫的态度，微沉着脸。 说到底如果不是苏沫昨晚拿错了曲谱，也不会搞出这么多事来，这次的事情必须她一人承担。 苏沫进了面试间之后，直接报了自己原创歌曲的名字。 台上的面试官面面相觑了一下，“苏沫选手，你确定你的原创曲叫《炫梦》？” 苏沫抬头挺胸，堂堂正正的开口，“没错，就是刚刚程经纶和左新雨表演的曲目《炫梦》，因为这是我的原创曲。” 第六章 她才是原创 关于苏沫和程经纶、左新雨之间的纠葛，鉴于鲸鱼cp的火热，面试官几人也小有耳闻。 只是知道三人有摩擦是一回事，事主当面承认又是另一回事。 莉莉安在三年前鲸鱼cp发展之初就关注二人了，虽算不上程经纶和左新雨的铁粉，对这两个有天分的学生还是很欣赏的，闻言当即眉眼掠过怒气，将曲本重重摔在桌子上。 “苏小姐，天海娱乐不是你们勾心斗角的地方，所有的言论都将为之负责，你说曲目你才是原创，可有证据！” 苏沫抬眼看着那坐在面试官位置的女人，神色不慌不忙。 “听说天海娱乐的负责人处事最为公道，也最嫉恶如仇，不知道这说法可是真的？” 在天海娱乐的地方，这问题自然只能有一个答案。 莉莉安身边的男人饶有兴趣一笑：“当然。” 他很乐意地给出一个台阶，“苏小姐此举，是想要天海在你们之间做出选择？” “白桦，跟她废话那么多做什么，一个无耻的抄袭者，还纵容她蹬鼻子上脸，不像话。”莉莉安不高兴桌子下踢了他一脚。 声音虽低，莉莉安有心给她难堪，面试房间里所有人都听见了。 一时间众多目光都落在苏沫身上，苏沫身侧的手指轻勾，神色不变。 从容镇定的模样，让莉莉安有了被冒犯的不悦，轻哼一声，“苏小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天海娱乐作为知名大公司，断然不可能有同样的曲目，却由不同人演奏的事情发生。” 她眼神挑剔看着苏沫，声音不满：“所以苏小姐，你要是拿不出证据来，那么天海将会让你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这是在威胁。 天海娱乐作为国内知名音乐制作公司，底蕴不错，要封杀一个新人易如反掌。 苏沫心头隐隐生出了几分失望，面对莉莉安的咄咄逼人，冷静开口，“我很确定，我是原创。” 莉莉安脸色微变，眉头当即拧了起来，忍不住斥道：“小姑娘，这次天海娱乐的选秀可是全国直播的，剽窃别人的劳动成果，不但臭名远扬，也将面对法律责任。” 苏沫微微勾唇，眼底有着失望，“莉莉安女士，敢问您这话，是以程经纶和左新雨的仰慕者，还是以天海娱乐的面试官对我问询？” 既然是考师，就得一碗水端平，这么偏颇质问威胁，显然有失公允。 莉莉安扣在桌面上的指节发白，当即就想站起来，被身侧的白桦拽了胳膊一下，才不甘心坐了回去。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尴尬，莉莉安显然不再适合发言，白桦便充当主要的考师。他神色温吞，笑得咧开一口小白牙，亲和力十足：“那么苏小姐，你确定用《炫梦》了？” 苏沫坦然跟他对视：“确定。” “既是曲目原创，苏小姐不妨演示一番？”白桦道。 莉莉安也嘲弄开口：“空口大话谁不会说，方才程经纶先生和左新雨小姐的演奏极其精彩，想必苏小姐这位原创，定然不会输于剽窃者吧？” 苏沫没理会她的冷嘲热讽，拿起小提琴，偏过头，熟练地拉动琴弦。 曲子空旷清新，如潺潺流水平和，又如高山仰止，她半眯着眼睛，忘我陷入乐声之中。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方几个音调，就已经叫几位面试官漫不经心的神情收敛。 再听她演奏下去，竟都缓缓被带入节奏里，仿佛真的看到了一对纠缠浓烈的爱恋故事。 一曲完毕，面试间里鸦雀无声，几位面试官都呆了。 少许，白桦率先反应过来，拍手鼓掌，笑道：“不错，苏小姐的音乐天分，实在叫人刮目相看。” 另外几位面试官也都露出欣赏的神情，低声交流着：“似乎比方才程经纶和左新雨的演奏更好。” “好的音乐是有灵魂的，程经纶和左新雨的演奏，固然配合默契，乐声动人，却少几分灵魂。” “苏沫说她是原创，我怎么有些信了。” 几位面试官讨论着，言语已经偏向苏沫。 莉莉安作为资深音乐人，哪里分辨不出苏沫和前面那两人的演奏谁好谁坏，一张脸沉得越发厉害，目光奇怪盯着苏沫，这会儿倒没有出声为难她。 几位面试官很快讨论出结果，示意一名工作人员出去，而后灰西装的男人开口。 “苏小姐，说说你对这曲目的解读。” 苏沫早料到会有这一出，面色微微露出一些挣扎，而后化作平静。 “这首曲目的灵感来源，是一出诚挚的感情，曲目中的两只蝴蝶相互陪伴，互相鼓励，经历诸多风雨，终飞高空实现梦想。先飞的蝴蝶没有放弃受伤伴侣，一直陪在他身边，采来的食物也先喂他，所以他们走到了最后。” “《炫梦》的主题是不离不弃的陪伴，更是毫不吝啬的信任，一如感情，如果一方放弃，就没了未来。” “说得好！好一个毫不吝啬的信任！”白桦大笑，“这才是曲目的精髓。” 他意味莫名瞥一眼莉莉安，“好像方才那两位，只奏出了缠缠绵绵不离不弃的决心，却没有那份舍己成全，甘愿等待的毅然呢。” 几位面试官对视一眼，都赞同这个说法。 这会儿工作人员也将程经纶和左新雨带进来，程经纶已经从工作人员口中听到面试间发生的事情，看到苏沫笔直站在中央，气不打一出来。 “苏沫，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鉴于面试间里有人盯着，他没敢上前抓着苏沫领子质问，但一张英俊的面孔已经有些微的扭曲。 “我知道你对我和新雨有些意见，但海选岂能儿戏，先前的闹剧我们都不在意了，你岂能得寸进尺，妄想毁掉我和新雨的前途？” 他刻意在“前途”两字上咬重了语气。 跟苏沫在一起五年，他太了解她了。 纵然她有再多的不满，也不管她什么目的，对于他任何涉及前程的事情，都会毫无异议妥协。 “你明知道，这是我和新雨辛辛苦苦三个月，才制作出来的曲目。” 程经纶深吸口气，“看在同学的份上，我给你个机会，只要你承认自己鲁莽错误并道歉，我和新雨可以不计较你的过失。” 第七章 拒绝和解 “不计较？”听得这话，苏沫眼底的冷意增了两分。 果然是之前她太过纵容他了，在这样的场合，还是习惯性地将她拉出来挡枪。 剽窃她曲目的人尚不悔改，她错在哪里？ “我和新雨可以不计较，前提是你要道歉。”程经纶拉了拉身侧的左新雨。 众人目光之下，左新雨苍白着脸，似有些失望叹气。 “苏沫，这轮选秀于经纶很重要，你这么捣乱，很不懂事呢。” 她看着身侧程经纶，又看一眼台上的面试官，眼底有不屑一掠而过。 蠢女人，这是要打算殊死一搏了？ 可惜程经纶爱的人是她左新雨，就冲苏沫那痴缠的倒贴样，再给她十万个胆子，也不敢将事情捅破。 捅破，意味着失去。 她冷然一笑，有时候错爱一个人，足够患得患失，投鼠忌器了。 左新雨柔和下神情，大度而懂事：“苏沫，凡事适而可止，别闹了，作为你的学长学姐，我们能理解你的心情，嫉妒不是错，下次不再犯就是了。” 几个面试官神色微妙对视一眼，台下的几个学生，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白桦眼底玩味更甚，嘴角微微勾起，瞥向苏沫。 那叫左新雨的女人口才游戏玩得不错，跟程经纶一唱一和，几乎扣死了她嫉妒、捣乱、泼脏水的恶名。 这样的打击，也不知道这小姑娘怎么应对。 《炫梦》么？两只蝴蝶彼此依托成全的信任？ 他好像嗅到了浓浓八卦的气息。 “苏小姐，对于程经纶先生和左新雨小姐的说法，你有什么要补充的？” 白桦似笑非笑问道，眼中燃起的看戏情绪过于明显，让苏沫嘴角不由一抽。 不过三人的闹剧，在别人眼中，可不就是一出戏？ 至少在天海娱乐的地盘，这个男人还算中立。 苏沫扫过一众面试官，缓缓说道：“我没有捣乱，这就是我原创的曲目。” 程经纶胸口急促喘息，差点没忍住捏紧的拳头，面色极其难看。 “苏沫，你什么意思，你是原创，那我和新雨弹奏的是什么？你在指控我们抄袭？” 向来百依百顺的小兔子忽然咬人，那种不受控制的慌乱一瞬间攥紧了他的心脏，他强调都变了。 苏沫今天是怎么了，故意找茬的不成？ 这两天她的情绪很不对劲，今天的一出，早有安排？ 不对，她那么爱着他，怎么可能舍得让他受委屈，她可还巴望着他闯出一片天地，早早跟她走到一起！ 苏沫目光缓缓落在程经纶激动地有些赤红的面庞上，见得他厚颜无耻地指责她，将她的付出视为理所当然，并咬一口，唇角微不可察一扯。 看吧，这就是她喜欢了五年的男人。 他就是这样践踏她的努力，否认她的付出，踩着她一身白骨，牵着别人的手爬上高位！ “本来就是抄袭。” 苏沫一字一顿说道，深深的失望被压在了眼底，化成了骄傲和不屑。 “难道将别人的心血占为己有这么光荣，让你们半分羞耻都没有？我今天可算是被刷新了三观。” 程经纶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最坏的结果果然出现了，苏沫是真的想要毁掉他，毁掉他这么长时间辛苦经营起来的形象，毁掉他无限光明的未来！ 程经纶震惊于向来温柔怯弱的苏沫忽然犀利反水，这会儿有些呆。 他一呆，面试间里的考官们对视一眼，顿时神色更意味莫名了。 能坐到导师的位置，谁没点乱七八糟的阅历？ 左新雨看垂在身侧的指甲差点划伤掌心，气得浑身都有些发抖。她比程经纶看得远，也更冷静，察觉到空气里微妙的气息，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神色楚楚而错愕。 “这曲本是我和经纶一起研究出来的，怎么会是你的作品！” 她睁圆了眼睛，似是不可置信，“苏沫，当着考师的面，你竟然，竟然……难道微博和论坛上面说的都是真的，上次校会的失误，本就是你存心而为，你是故意想要看我和经纶的难堪？” 她轻咬下唇，一脸为难。 “可是苏沫，我和经纶之间是真心喜欢的，不能被外人破坏，他不是物品，我断然不能把他让出去的。” 程经纶猛然转头看向左新雨，情绪极其不悦。 “新雨！”他轻拉了她一下，偷偷瞟向苏沫的方向，头隐隐作疼。 左新雨怎么没沉得住气将他们的关系曝光了，会激怒苏沫的吧？ 他太了解苏沫了，看着柔弱好捏，实则有自己的底线，一旦触碰，将会是火山爆发。 果不其然，他看见苏沫的眼神冷了下来。 白桦吃瓜吃得兴起，啧了一声。 莉莉安低骂两句，“这世上怎么有那么厚颜无耻的小三？都蹬鼻子上脸了！” 面试间里的讨论和程经纶、左新雨的态度，苏沫其实不在意。 她今天过来，主要目的是揭发，拉开潘多拉盒子的导火索而已。 “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挣扎都是徒劳。” 苏沫噙着一抹嘲弄，把手机视频打开，将《炫梦》曲目创作时期的笔记，灵感草稿，以及创作过程的录像播放出来。 “这就是我的证据。” 她目光环视程经纶和左新雨，“两位口口声声是原创，敢问你们的灵感，你们的草稿和笔记呢？” 程经纶呼吸一滞。 苏沫的证据整理得太完美，时间线和草稿等俱全，有着十足的说服力。 众考官沉默相望，就连一直向着他们的莉莉安都闭上嘴巴。 白桦看向程经纶和左新雨。 “音乐制作圈子里，抄袭一直都是最被鄙视的行为，每一份原创都该值得尊重。程先生，左小姐，如果你们拿不出来洗清自己抄袭的证据，很遗憾，你们不但会错过天海的选秀，还将失去日后音乐制作人的资格。” 他缓缓开口，用最温和的话，说着最无情的宣判。 “天海从来抵制无耻的抄袭，你们若无没有说服力的证据，天海将会在业内拉黑你们！” 这话简直晴天霹雳，震得程经纶和左新雨面色惨白。 左新雨自知没办法说服苏沫，暗暗掐了程经纶一把。 程经纶气得胃液上涌，看着台上面色严肃的考官，又看一脸焦急的左新雨，只能硬着头皮走向苏沫。 “苏沫，能否借步聊聊？” “抱歉，我拒绝任何和解！” 第八章 我来接你回家 苏沫这话，堵死了程经纶所有的退路，他怒不可遏指着她：“你不可理喻！” 换做以前的苏沫，见得程经纶这么指责，还不悲伤成河，只是现在的她看透了，反倒无波无澜。 “我只是想给自己找回个公道而已，而我也拿得出来证据。” 苏沫好笑看着他的眼睛，“你和左小姐不服气的话，我欢迎你们来打脸。” 程经纶一阵挫败，这还是他认识她五年来，第一次感觉到无力。 她不是很爱他吗，怎么就不顾及他的前程，他的感受？ 当着天海这些面试官的面让他难堪，他和左新雨怎么下得来台？ 苏沫不是圣母，不会同情想要将自己价值榨干，还时不时踩上一脚的人，见程经纶没再说话，便不再理会他和左新雨，对几位面试官鞠了一躬。 “几位导师，我的话说完了。” 白桦和几位面试官讨论了一番，而后说道：“《炫梦》是个好曲目，演奏的人也都很优秀，天海娱乐不会错过任何有潜力的选手，三位先回去等候消息吧。” 程经纶和左新雨拿不出原创的证据，面试官几人也不耐烦了。 苏沫没有意见，拿了包包就往外走去。 她今天过来，主要目的是破坏，能不能入得了导师的眼，并不在意。 她走得快，搭乘电梯，眨眼就到了楼下。没给程经纶反应的空间，拦了出租车就返回学校。 果不其然，两分钟不到，程经纶的电话就迫不及待打了过来。 苏沫漫不经心看着上头的来电显示，随手开了静音。 五年相处，他对她熟悉，她又何尝不对他了解入骨？ 求和还是质问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已经对他绝望了。 还想榨取她的价值，利用她践踏她，痴心妄想。 苏沫的反常让程经纶慌了，平日里对她的电话和关心爱理不理的人，这会儿竟然一口气打了十几个电话。 苏沫回到宿舍打开手机，都有些惊讶。 秋雪儿嗤笑：“男人就是这德行，你越是捧在他，他就越轻贱你，等你放手了，他又像是闻到骨头的狗，摇着尾巴就上来了。这程经纶的骚，简直震惊了我的三观。” 她说着忍不住瞟了苏沫一眼，“说起来也怪，这种极品的人你是怎么忍了他五年不离不弃的？” “情人眼里出西施，陷入感情里的女生，大多眼瞎。”苏沫现在已经走出对程经纶的感情，回忆起自己愚蠢的过去，自我吐槽了一句。 “没事，有我这眼科医生在，你的病已经好了。”苏沫的改变让秋雪儿很高兴，兴致勃勃坐在她身侧，听得她说起天海面试的过程，眼眸闪了闪。 “苏沫，我怎么觉得单是这样，好像便宜了那对狗男女？” 苏沫对上她那双狡黠的眸子，扬唇一笑，搂住她脖子。 “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放心大胆上吧，我给你兜着！” “那我就不客气了！”秋雪儿摩拳擦掌坐到笔记本电脑前，眼中有着斗志燃烧，“狗男友以前没少恶心人，现在该是我们反击的时候了！整不死程经纶和左新雨，我秋雪儿名字倒过来写！” 苏沫抿了抿唇，抱着宿舍楼下买来的奶茶啜引，心情复杂。 这两天时间，真是发生了太多事情。 当初她和程经纶志趣相投，惺惺相惜，是真心想跟他过一辈子的，不过两天时间，谁想到事情起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本该相守一生的人成了厌恶的垃圾，就连结婚证上的人都变了…… 想到她名义上的老公，她心头涌起一丝好奇和异样。 秋雪儿的速度很快，当天晚上八点后，匿名在微博和论坛将苏沫和程经纶高中时候的各种照片发布出去，还写了长长的博文，讲述苏沫和程经纶的感情历程，痛骂左新雨小三。 程经纶和左新雨在微博上的粉丝不少，加上苏沫才闹出“插足”鲸鱼cp、陷害左新雨的事情，帖子一经发布，很快就有了不小的热度，引得圈内圈外不少人来围观。 鉴于秋雪儿的帖子有理有据有照片和各种证据，论坛和微博顿时哗然一片。 “天啊，程经纶高中时候就跟苏沫在一起了？照片上的两人好般配！” “眼神骗不了人，这些老照片也骗不了人，程经纶看苏沫的眼神好温柔。” “大学三年了还没分手，而左新雨是帝大的校花，进入帝大才认识的？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嘁，那么委婉做什么，可不就是三吗！真不要脸，白瞎一张好看的脸，竟然做那么无耻的事情！” “我的鲸鱼cp，破碎了。左新雨是我的女神啊，她和苏沫是闺蜜，怎么都没想到她会抢闺蜜好友。” “别洗白了，垃圾就是垃圾，苏沫就是个卑鄙小人，你们都忘了吗，前天的校会上，她还故意陷害新雨女神，害得新雨女神出丑！” “没错，嫉妒心作祟！苏沫就是个恶心的人，叫什么小三，她也配，明明是程经纶渣，脚踏两条船，我家新雨女神说不定就是被蒙在骨子里被骗了。” …… 网上和论坛，吃瓜的路人和鲸鱼cp真爱粉掐了起来，左新雨反应迅速，水军很快下场控评。 眼看局面就要反转，秋雪儿再扔出重料，将这些年程经纶索要苏沫曲谱的录音和视频曝光，这其中的一个视频和录音，就是前天校会上左新雨和程经纶演奏的曲谱。 更甚于，秋雪儿还将左新雨刺激苏沫发来的挑衅信息和照片曝光。 吃瓜的群众都惊呆了。 “原来这些年，帝大音乐小王子程经纶的曲谱，都来源于苏沫？” “左新雨得了好处还咬苏沫，真可怜。难怪我总觉得前天苏沫校会道歉的事情有些牵强，原来是被逼的。” “拿着女友的心血去哄新欢，程渣男无耻至极！” “左新雨好婊啊，这几年跟程经纶暧昧，挑衅原配，居然还能装白莲花。” “抄袭狗滚出音乐圈！乐坛不需要人渣！” 网络上的批判一夜之间，风向全变，就连天海娱乐最后也向苏沫发出了橄榄枝。 第二天，录制完节目，苏沫走出天海娱乐，果不其然在门口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子。 车窗缓缓降下，带着墨镜的男人冷冽好听的声音传来。 “夫人，我来接你回家。” 第九章 百亿壕媳 苏沫面皮微不可察一红。 即使做好了心理建设，知道他是目前她红本子上的另一半，这声“夫人”还是让她有些不自在。 天海娱乐门口人来人往，她现在还是网络风口浪尖上的红人，怕被人发现，赶忙拉开车门上车。 系好安全带后，黑色的捷豹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窜出去。 “不是说好我去学校接你，怎么改变主意了？” 苏沫还陷在方才的录制里，听得近在咫尺的话，身子条件反射一僵，而后放松下来。 “天海的录制需要一些时间，我不能保证什么时候出来，你有需要忙的事情。” 虽说已经是夫妻，但两人之间的关系，说白了跟陌生人不逞多让。 她并不习惯麻烦别人。 郁司辰摘下墨镜，意味不明看了她一眼。 “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不需要那么客套。” 苏沫嘴上应了一声，态度疏离和客气依旧。 男人的亲和是他的风度，不能理直气壮得寸进尺也是她的原则。 郁司辰将她的神情收入眼中，知道一时半会说不动她，唇边有清浅的弧度稍纵即逝。 “在婚姻持续期间，作为法律上的丈夫，你可以稍微对我理所当然一些。” 苏沫有些诧异看了他一眼，人不可貌相，这男人看着并不像很好说话的样子。 不过他温和的态度，确实让她提起的心稍稍放缓，应了声。 “先去帝城音乐学院。” 在他视线之下，她面皮比往时还薄了一些，“我的行李还在学校。” 郁司辰眼中似乎掠过什么，问她：“都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不知道为什么，对上他的眼神，总有种被看穿的错感。 她微微拧眉，不太习惯这陌生的情绪，隐约觉得身侧的男人，比一些高危动物还要来得威胁。 他心情似乎不错，苏沫犹豫一会儿，问道：“你来多久了？” 方才录制节目紧张而忙碌，她没有注意到他的信息，而他来得比约定时间还早了半个小时。 “刚到。”男人交叠着双腿，神情舒适而肆意，“放心，我不是会等人的类型。” 有这话在，苏沫心头的一缕担忧堪堪被压下来。 她望着窗外不断后退的路边景物，余光暗暗打量一派慵懒休闲的男人，心头有千百个念头分涌。 天海娱乐离帝城音乐学院不远，她一个恍惚的功夫，就到了。 跟郁司辰打了个招呼，便去宿舍拿了一个行李箱下来。 秋雪儿昨天替她打了胜仗，利用网络的便利狠狠给程经纶和左新雨一记重击，熬了通宵，这会儿还在睡觉，所幸她昨天就跟秋雪儿打过招呼，走的时候不用再跟舍友告别。 小巧的行李箱被塞进后备箱，郁司辰眼中掠过一缕暗色。 “就这么点东西？” “够用了。”苏沫淡淡说道。 反正只是周末去住两天，其他时候都住在宿舍，没必要收拾多少东西，拿上两套衣服，以及基本的护肤全套，带上一个大活人就够了。 她从没想过久住。 郁司辰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两眼，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敲着什么。 苏沫忙于扣安全带，没注意他的行为，所以等到新水花苑豪华别墅，看着刚到的一整个房间品牌衣服鞋子，怔愣了好久。 “我穿着没那么讲究，不用那么破费。” “夫人，你好像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郁司辰提醒道。 约定？ 苏沫飞快回想起来昨天他说的话。 “你的要求，我都答应。我的要求是半年内，做好郁太太的职责。” 能住在新水花苑的，都非富即贵，这种身份的男人，相当体面，当然也不会允许伴侣邋邋遢遢的。 他给她买衣服鞋子，看着是她占大便宜，实则也是全了他的面子。 在这里，他是她的丈夫，她要履行婚姻职责的人。 苏沫不是个惯会纠结的人，想通这点，便没再计较。 “好。” 休息片刻之后，佣人端上精美的晚餐，十几个盘子序列排开，是平时她眼馋却吃不起的各种山珍海味。 苏沫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恍惚好一会儿，才拿起筷子。 郁司辰的奢华，远超她的意料。 住得起新水花苑的别墅，买得起随手的一房间品牌衣服鞋子，吃得起丰盛昂贵的晚餐，开得起动辄百万的豪车。 她这是嫁给了怎样一个男人？ 陌生的地方，给了苏沫极大不自在，尽管郁司辰说这也是她家，她还是没能全然放松下来。 好在美食能缓解情绪的绷紧和不安。 作为一个吃货，能肆意品尝美食，是一种福气，尽管郁司辰饭桌上没有说一句话，她还是心情愉悦许多。 晚餐之后，便是开诚布公的谈话。 “郁司辰先生，我的丈夫，好像你还没有跟我好好介绍过你的身份。” 他答应过她，等她住进他的地方，就会清楚告诉她。 苏沫对自己稀里糊涂结了婚的对象，也是在意的。 “苏沫女士，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懒。”郁司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呛了她一句。 被呛得有些懵逼的苏沫歪头，不甚明白他的意思。 “郁司辰先生……” “叫我司辰吧，早点熟悉。”郁司辰说道。 既然都领证了，以后要面对的时间还长，左一句先生，右一句先生，确实疏离而麻烦，苏沫从善如流。 “司辰，我不是很理解你的话。” 不懂就要问，她不是个很喜欢绕弯子的人。 “郁司辰这三个字，你可以百度。”他靠在沙发上，眉眼慵懒瞥她。 “都领证这么久了，你竟是对你的丈夫半点好奇都没有？或者是，那天民政局门口不管遇到的是谁，你都不介意？” 他话里似乎有些不高兴。 苏沫噎了一下，“百度搜不到你。” 她第一天就调查他了好吗？然而百度里，他的信息一片空白。 万能度娘查不到的人，要么是庸碌平凡之人，要么，是百度都不能轻易公布信息的大佬。 她打量着面前的男人，他就那么悠闲靠在沙发上，明明姿态一派慵懒，气度和气质泯然众人，眼眸深邃凌厉，哪怕在家里，无意间也隐隐透出上位者的压迫。 他应该属于后者。 她手心莫名渗出冷汗。 “忙得倒是忘了。”郁司辰唇角微不可察一勾，神情淡淡。 苏沫发誓，她是真看到了他眼底一瞬眨过的冰冷嗜血，像是一把锋芒毕露的刀。 “郁家郁司辰，郁氏集团现任总裁。”郁司辰说。 苏沫神经一顿，头发有些发麻。傻了好一会儿，才咽了咽口水，艰难抬眼看着身侧的男人。 “世界五百强企业，郁氏集团的总裁，郁家公子？” 那可是身家百亿的大豪门。 她好像一个没注意，身份就变成了百亿豪门的媳妇？ 第十章 叫我司辰 瞧见她呆傻的样子，郁司辰挑了挑眉：“你知道有多少名媛千金想要嫁进郁家吗，忽然发现自己捡了个大便宜，心情是不是还不错？” 他没有否认，甚至还有心情调侃她。 苏沫缓了一会儿，才从震惊的事实中回神，顿了顿，问道：“为什么是我？” 她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但关于豪门圈子里的故事，也多少听说过一些。 这些大家族都非常注重脸面，体现的不仅仅是在排场和花哨上，还有子女的婚姻。 这些家族子女的婚姻，从来都没有自由之说，最讲究的就是联姻，就是门当户对。 很显然，她跟百亿豪门的公子爷是完全对不上户的，八竿子都打不着的那种。 他是怎么随意就跟她扯了证的？ 他的婚姻，就那么随便，那么自由吗？ 苏沫感觉自己的认知和三观在动摇。 郁司辰将她的反应看在眼底，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少许之后，散漫勾唇笑道：“那时候的民政局门口，只有你一个单身女人，男未婚，女未嫁，老天安排的。” 苏沫噎了一下。 也太随便了吧。 她卡了一下，犹豫开口：“你会去民政局，应该本来就要结婚的吧？你原本的妻子呢？” 那天她在门口等着迟迟不至的程经纶，着急无奈又无聊，对于进进出出的男男女女还是有观察一些的。 直到民政局快下班，那门口来的女人，确实只有她。 郁司辰没有回答，只是意有所指看着她：“那你本来的丈夫呢？” “劈腿了。”苏沫脸一黑，一口气在胸口不住盘旋。 嗯，五年青春喂了狗，在民政局巴巴等了那么久，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她还以为她能走出来了，程渣男不值得她多给一个眼神，但提到这狗渣男做的事情，她还是没忍住暴走的情绪。 领证当天放她鸽子陪别的女人滚床单，简直刷新她的礼义廉耻观！ 能成为她一辈子的阴影，一辈子都忘不掉！ “哦，真可怜。”郁司辰说道，神情松缓，似乎有些幸灾乐祸。 苏沫没好气瞥他：“你不可怜？那你‘妻子’呢？” “她在医院。”郁司辰叹了口气，语气似乎有些幽怨，“为了不嫁给我，自己制造车祸，躺进医院去了。” 苏沫：…… 这人似乎比她更惨。 要结婚的对象居然为了躲他，生生把自己撞伤进入医院，也太有魄力了。 她似乎终于理解他为什么那天选择跟她拼婚了。 受伤了吧。 能想着去领证，肯定是喜欢的，一腔深情得到这样的回报，岂能不愤怒？ 跟她拼婚，应该是做给那女人看的。 她抿了一口泡好的香茶，迟疑一会儿，“你结婚这么随便，你的家人没有阻止吗？” 郁司辰定定看了她一眼：“生米煮成了熟饭，阻止有用？” 苏沫嘴角一抽。 又得到了个信息，这人跟他的家人关系似乎不怎么样。 连终身大事都能带着赌气成分去挥霍。 她想到前段时间看过的一个故事，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你可真够任性的。” 郁司辰靠在沙发上，闻言眼皮子都没抬：“你也不逞多让。” 嬉笑过后，便去掉了其中的调侃，回归严肃。 苏沫盯着杯中起伏的茶沫，缓了一会儿，问他：“现在你需要我做什么？” 在不知道郁司辰的身份之前，她跟他拼婚没有太大压力，但知道他是郁家公子后，就由不得她继续漫不经心了。 豪门的路多崎岖，没那么容易走。 他言语调笑之下，也透出了不少的危机。 豪门媳妇不好当，既然当了，就得背起那重量。 尽管现在她心里乱得不行。 “做好我郁司辰的妻子就行。”郁司辰说。 这话有些笼统，“工具人角色？” 郁司辰深深看她一眼：“你觉得呢？” 苏沫抿唇，端着茶杯端详了半响，闷闷说道：“怎么觉得我好亏？” 看来以后的生活，怕是“惊喜”不断了。 郁司辰瞧得她苦大仇深模样，哑然失笑：“当郁氏的总裁夫人，也不是没有任何好处，我不是许过你，会满足你所有要求吗？” 在他看来，这是公平的交易。 苏沫应该没有心理负担。 理智上来说，还是苏沫占了便宜，但情感上来说，苏沫并不太愿意接受这样的交易。 婚姻是女人心里潜藏的美好向往，不该跟交易挂钩的。 “我可以现在离婚吗？”想到以后不断的各种麻烦事情，她有些怂了。 “不可以。”郁司辰凑近过来，盯着她眼睛，一字一顿说道，“这半年，你是属于我的。” 男人身上狂野的气息暴露，男性独有的荷尔蒙伴随着上位者无意间展露的锋芒，压力扑头盖脸落下。 就算是程经纶，她也没有这么亲密过。 苏沫被挤压得面色微微泛红，又有些无措，下意识推开他两分。 “那就先这样吧，等你需要我时候，再慢慢告诉我怎么做。” 一点点往沙发边缘挪去，脱离他的掌控范围，她霍地起身。 “郁先生，我想你应该查过我，有些事情，以我的能力怕是远远不及。” 给他打了个预防针，她便匆忙往楼上跑去，“忙了一天，很累了，我先去休息了。” 面皮有些火烫，她的脸颊一定很红。 他们之间，明明没有任何可以的暧昧，怎么她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飘飞的思绪？ 她肯定是神经质了，居然被他迷惑住。 “郁先生？”郁司辰没有追，目送苏沫有些狼狈的身影消失在二楼，嘴里嗤了一声。 管家小心翼翼挨过来：“先生，老太太又去医院看望李小姐了，跟李先生和李太太谈了半个小时，回来时候怒气冲冲的，怕是要过来找您麻烦。” “把门看好了。”客厅里的男人神色一瞬沉冷下来，眼底是一派阴冷的寒意，“老夫人年纪大了，不能随便出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谁都跑不掉！” 管家想起上次他雷霆风雨的手段，不由激灵灵打个寒颤。 “先生，我一定盯紧！” 第十一章 你该不是想勾引我吧？ 苏沫洗完澡，正擦拭头发时候，卧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谁这么不懂事，进女孩子房间不知道敲门？ 苏沫眉头微微拧起，视线不满朝门口探去，却见得推门进来的男人身形颀长，雪白的衬衣拉长了腰身曲线，配上一张好看得叫人心悸的脸，性感而优雅。 这、这不是她那半路捡来的便宜老公吗？ 她所在的地方，还是他家别墅呢。 他是她名义上的丈夫，进入自己家的卧室，似乎没什么不对。 她眉头蹙得更紧，强逼自己做了个深呼吸，缓和下语气。 “你怎么进来了？” 男人倚着房门瞥她，答非所问：“明天的行程推了。” 行程？ 苏沫脑子卡了一下，啼笑不得道：“我还是个学生。” 她又不是那些名人，哪里有什么特意的每天计划？ 她说，“我明天没有课，你有什么安排？” 郁司辰目光在她刚洗过澡，白里透红的面颊扫过，眼眸悄然暗了两分。 “领证来得仓促，明天去筹备一些新婚用的东西。” 苏沫并不是很在意这些：“我们只是临时夫妻，不需要那么较真。” 她警惕盯着他，“别告诉我，你还想办婚礼？” 那她肯定要死的！ 豪门圈子的那潭浑水，她还没适应就跌进去，爬都不爬不上来。 不是她妄自菲薄看轻自己，而是她太有自知之明了，现在的年代，有钱除了杀人放火几乎可以为所欲为，郁家那些人，哪个是省油的灯？ 郁司辰跟他们关系不好，随随便便来个人，都能像捏蚂蚁一样捏死她。 女人戒备忌惮的神情叫他眸色沉了一角，原先准备的话绕口一圈，临时改了主意，饶有兴味看着她：“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这个城市最盛大的婚礼，而你将是婚宴上最为璀璨夺目的新娘。” 得了吧，枪打出头鸟，还璀璨夺目呢，她可不是星星。 星子那么强大都能下坠，换她坠得只会更快。 “我不愿意。”她毫不犹豫拒绝。 “为什么？”郁司辰状似很疑惑，“我所知道的女人，没有谁不渴望一场梦幻的世纪婚礼。这钱，我郁司辰有，你的身份，也足够匹配。” 不，她不配。 也不想配。 “谢邀，已经说好，咱们这算是隐婚。” 误打误撞入了豪门，非她所愿，再熬个半年，她就解脱了，隐婚对她没有什么伤害，但消息泄露出去，再跟郁司辰离婚，她能比手撕程渣男和左新雨的热度还高。 她戳刀子提醒他，“何况你要是举行婚礼，不怕寒了你那原本妻子的心？” “她未必在意。”郁司辰道。 他这话平缓直叙，她却隐约感觉到平静之下潜藏的情绪，像是一阵旋风，随时刮起海啸汹涌而来。 苏沫悄然打量着他，男人长身玉立，所在角度问题，侧脸半掩在阴影中，莫名添了分萧瑟孤寂之意。 他……应该很难过的吧？ 所爱的人不爱他，还不择手段逃离。 “时间是最好的证明师，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或许她有什么苦衷。” 郁司辰低笑：“我是你的丈夫，你倒是想着把我往外推？” 把她说得跟人渣一样，半路捡来的便宜老公，能有多少归属感？ “我是实话实说。” 她得拎清自己的立场，别没的哪一天他心上人杀上门来，他又继续沦陷美人温柔乡，却叫她里外不是人。 他嗤了声：“是对你那男友还抱有期翼吧？”拿他来遮掩。 苏沫撇嘴，“那倒没有。”她可没有吃回头草的习惯，何况那回头草又苦又涩还发臭。 “我是替你着想，全你一份清白。” 省得到时候他喜欢的人过来，闹出一出出误会。 误会这东西，纠缠太深，伤人伤己，明明喜欢，只是气不过而已，没必要留下隐患。 郁司辰嗤了声，不置可否。 说话间苏沫已经擦好头发，拿起吹风机，想了想，当着他的面还是诸多不自在，于是赶人。 “郁先生，天很晚了，你该回去睡了。” “你叫我什么？”郁司辰眉头轻挑，似笑非笑看着她。 明明没有说一句重话，那强大而无形的压力却骤然袭来，让她口舌一瞬发干。 苏沫咽了咽口水：“司辰。” 这男人真是异性界的一朵奇葩，一个名字而已，也那么计较。 “嗯。”他依旧看着她，无形的压力丝丝缕缕环绕，“再叫一遍。” “……司辰。”这男人怕不是真有问题？ 是他脑子有坑戏弄她，还是她这夹杂于御姐和萝莉之间的音质太勾人，让他久听不厌？ 苏沫腹诽着。 郁司辰像是没注意到她吐槽的神色，伸手扯了扯她发根，“下次再喊错的话，你会得到惩罚。” 什么！ 苏沫一脸一言难尽：“郁先……司辰，我们毕竟不熟，你得给我点时间。” 这样王霸之气全开的他，她有点慌。 一慌她就会用敬词不是？ 这是人在危急时候自带的本能，她控制不住的。 “已经很熟了。”他凑得更近，在她耳边低声道，“再没有人比如今的你我更为亲密。” 异性贴着耳郭的轻语，伴随着滚滚的荷尔蒙，是最为致命的撩拨。 苏沫仿佛被烫到一样，立刻往后退几步，试图离他更远一些。 只是她却忘了，她手里还拿着吹风机。 吹风机的插头稳稳嵌在墙上的插排，很难拔得出来，于是惯性使然，将她拽得一个趔趄，重心不稳往地上摔去。 “！！！”苏沫暗骂倒霉，惊惶等着自己狼狈的一面。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是身侧的男人及时伸出援手，揽住了她的腰，也逼停了她摔倒的奔头。 她瞪圆眼睛，收回飘散的焦距，便直直对上一张近在咫尺的俊脸。 他长得可真是好看啊，轮廓是刀削一般的立体，微扬着剑眉，一双暗沉的眼睛偏有桃花的菱形，直视过来时候，仿佛带了无限的深情，微薄的唇形翕动，果冻一般的颜色，叫人心头旖旎顿起。 饶是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俊美，便宜老公的样貌，依然给她会心一击。 苏沫不觉恍惚了一瞬。 思绪飘飞中，她听得耳边便宜老公似笑非笑的声音传来，清冽好听，撩拨着心弦。 “夫人故意装作摔倒赖在我怀里，该不是想勾引我吧？” 第十二章 还欠你一枚婚戒 苏沫一张白皙的小脸顿时爆红，霞色好像晕开的胭脂，布满了白净光滑的两颊。 她又羞又怒，急手急脚将他推开两分，机智地没再让吹风机的线拉倒，成功远他好大一截距离。 “你乱说，我才没有故意摔倒，是吹风机使坏得猝不及防。” 她哪里知道他家墙头插排的吹风机那么坚韧，她一个九十斤的妹子都拽不过。 咬牙切齿补充，“我也没让你扶我。” 投怀送抱勾引，说的那么难听。 早知道会被他奚落，她还不如往地上一摔，反正也就疼那么一下。卧室里铺有地毯，可比他温和多了。 对于苏沫的羞恼，郁司辰钢铁直男地嗤了一声。 “急什么，我也没说不让你勾。” 他眼神幽幽，语气也幽幽的，“毕竟证都领了，我没想着守身如玉。” 苏沫一口气生生憋在喉咙里。 第一次见面时候，只觉得这男人极其神秘，不好相与，结果三面下来，就这么奔放了？ 她可谢谢他的大方了。 “你还是继续守身如玉吧，你家那位等着呢，我这占了鹊巢的斑鸠对自己的估量还是有数的。” 苏沫没忍住白他一眼，整理一下睡袍。 方才是有些尴尬，但都成年人了，各种不好的场面应对不少，扒拉一下面皮，理智就慢慢归位。 “你该回去睡了。”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欢迎，“白天折腾了很久，我困了。” 她指着自己湿哒哒还滴着水的头发，“女人家不能受凉了头皮，不然明天头痛，一切活动都得搁浅。” 还会威胁他了？ 郁司辰垂下眼皮，居高临下看着她，意味不明问道：“我回哪里去？” 聪明人话说三分，听的人自己脑补了七分。 苏沫大惊失色，拿着吹风机的手都在抖：“你该不是想跟我一起睡吧？” 这个想法很危险。 吓得她脸都白了，“我拒绝！我早习惯自己一个人睡，而且你我婚姻，只是互取所需，我可不卖身！” 后面那个词逗乐他，郁司辰唇角微翘，“不是领了证吗？” 他意有所指，“某些亲昵，也隶属于夫妻之间的责任和义务。” “滚蛋！”苏沫气得想挠他一爪子，“要早知道你逼着我履行这奇葩的夫妻责任和义务，我打死也不跟你拼婚惹麻烦。” 她不算特别保守，但这么将自己交给陌生人，她还是不乐意的。 虽然这个男人无论样貌还是家世，跟她相对的，碾压性地属于她占了大便宜。 为了躲这乱七八糟的责任，她甚至不惜戳他刀子。 “你那未婚妻才出事多久，你就这么放浪形骸，难怪她宁可被车撞也不肯嫁给你。” 斯文败类，独有一张脸这年头已经不吃香了。 郁司辰睨了她一眼。 他没说话，那眼神凉飕飕的，仿佛冬天里的冰锥，铺天盖地砸过来。 苏沫被冻得直打哆嗦。 她似乎忘记了，面前的男人，是郁氏集团的总裁，是郁家的公子，是她高不可攀的对象，她得罪不起的。 不对，她又不是真的想攀他，即使出身不如他，也没道理矮他一截。 两人才领了证没多久，在他们这段关系里，他们是平等的，她不求着他，也不欠着他。 她完全可以对着他的冷气昂首挺胸—— 便宜老公而已，过不了离了不就是？ “睡吧。” 磁性偏沙哑的声线响起。 苏沫的思绪被打断，有些惊诧看着他：“你……” “我卧室在隔壁。”郁司辰转身，利落往门口走去，“别凉了头皮，明天要起早。” 苏沫话都没说完，他已经干脆地消失在门口。 所以方才，只是在戏弄她？他压根没对她抱有什么不良想法？ 苏沫眼眸眨了眨，苦笑不得。 她怎么就忘了，二楼房间虽多，她这卧室也不错，但论起来，并不是主卧。 郁司辰作为别墅的主人，怎可能睡在侧卧？ 就算是陪着老婆挪地也不会。 明白郁司辰的操作后，苏沫心头放宽了两分，拿起吹风机，开始给自己吹头发。 实话说，在住进别墅之前，她心里诚然是忐忑的，尽管稀里糊涂就结了婚，她却还没做好将一切交给陌生人的准备，她也怕他乱来。 不过方才那一出后，她一颗心就定了。 郁司辰还惦记着他那位喜欢的女人，看不上她的。 …… 苏沫睡眠比较浅，天色方亮，她就睁开了眼睛。想到今天要跟郁司辰去办事，早早起身洗漱。 下楼时候，郁司辰已经等在沙发上了。 他端着牛奶啜两口，一边翻着财经报道，听得下楼脚步声，说道：“离出门还早，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好体贴一男的。 苏沫笑了笑：“没事，我已经洗漱了。”当然不会再睡过去。 她踩着高跟鞋，慢慢下楼，佣人见她下来，两分钟不到就端上来早餐。 营养十足，却很简单的早餐。 一杯牛奶，一份夹了火腿鸡蛋的三明治，还有一个果盘。 富人的生活，比她那个圈子还简单。 苏沫端起牛奶，尚有些错愕：“你的早餐，一直都这么简单？” 郁司辰收起报纸，别墅里的空气和采光都很好，他朝她看来，清晨的曦光仿佛入了眼，眉眼盈盈的，整个人恍然在发光，轮廓分明，俊得叫人难以移开视线 “吃的，饱腹就行。” 他瞧着她端牛奶的动作，顿了顿，“你刚来，厨房还不清楚你的口味，不喜欢可以换新的。” 苏沫摇头：“没那么麻烦，我不挑食。” 以前清苦的日子太多，有吃的已经是万幸，她很好养活，并不挑食。 何况他家的食物，样样精致，轮不到她挑。 郁司辰定定看了她一瞬，嗯了一声。 苏沫被他看得奇怪，抬眼跟他对个正着，刚好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怀念。 怀念？ 她奇怪琢磨着，她以前跟郁司辰认识吗？ 总觉得这人举手投足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但实际上，他们应该是不认识的。 他优秀得就像个发光体，他们认识的话，她不可能忘掉。 吃过早餐之后，就去置办郁司辰说的结婚用品，苏沫陪他兜车了一圈，在一家珠宝店门口停下。 她歪头问他：“你要买珠宝？” “戒指。”郁司辰带着她往里头走去。 “结婚仓促，还欠你一枚婚戒。” 第十三章 先生，夫人不见了 苏沫愣了下，下意识看了眼自己左手无名指，眼眸微闪。 “这就不用了吧。” 他们这婚结得很随便，搞得这么隆重，她反而不自在。 “流程总是要走的，作为郁夫人，总不能出席场合，还缺了这东西。” 苏沫见他坚持，只能妥协。 华羽珠宝在帝城极有名气，走的是高奢路子，里面随便一套珠宝，都能叫出百万高价，苏沫跟着郁司辰走进去，一路被各大展柜琳琅满目的珠宝晃花了眼。 一分钱一分货，华羽珠宝名气大，卖品也对得起价格，女人一旦进到里面，很难空手出来。 苏沫是个穷姑娘，从小孤儿院长大，没有爹疼娘爱，什么都靠自己。 帝城音乐学院学费不菲，生活费更高，她努力赚钱，除却日常开销之外，勉强能有小几千的存款。 所以她几乎从不逛奢侈品店。 苏沫进店之后，安静地没有说话，郁司辰视线落在她身上，他见过太多进入华羽珠宝的女人，那瞳孔里的渴望和贪婪一发不可收拾，但她没有。 目光清泠地打量着周遭产品，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艳和欣赏。 却也仅仅只是欣赏。 落落大方，坦荡从容。 如果不是查过她的过往，他都怀疑她是哪个大家族里出来的千金了。 许默跟商场负责人说了几句话，经理便客客气气将郁司辰和苏沫请上二楼。 “仪态学得不错。”郁司辰突然来了句。 明明是夸人的话，听在苏沫耳中，却有些戳心。 她莞尔一笑：“稍稍入门而已。” 确实下过苦工夫。 一个孤儿院长大的穷孩子，哪有什么天然的礼仪教养，谁教？ 最初不过是为了配得上程经纶罢了。 他让她陪同学习，她就放弃自己喜欢的专业考上他所在的大学，他要她的曲谱，她就双手奉上自己的心血，甚至他说他成为名人了，以后要出席各种大场合，她作为伴侣不能落下他的面子。 她就乖乖去报了礼仪班，挤出时间去学习那些跟她根本扯不上关系的东西。 郁司辰眸色微沉，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明明男人什么都没说，苏沫却感觉自己仿佛被他看透。 “后悔吗？”郁司辰问。 她笑意不改，只道：“所有的安排，都是最好的安排。” 男人没再说话。 苏沫抬眼，恰好撞进男人深邃的瞳孔里，像收容了千百思绪，转眼又平静无澜。 她鬼使神差地说了句，“看开点，一切都会变好，你也是一样。” 郁司辰眸中像有什么绽开，一瞬而过，他看着她，低笑而问：“所以，你在暗示，我比你前男友好？” 苏沫没忍住，刮了他一眼。 什么人啊这是，口头的便宜也占。 郁司辰笑意更甚，好看的眼眸仿佛坠落万颗星子。 说话间，二楼到了。 专柜经理拿出镇店之宝“一世真情”系列。 “这是我们华羽珠宝独家定制的婚戒，寓意一生一世一双人，每人终生只能定制一枚，内敛的粉钻璀璨不失温吞，华美不乏优雅，象征坚固忠贞的爱情。” “‘一世真情’系列，每款都独一无二，无可替代，就像郁先生和夫人至死不渝的深情。” 男人询问的目光投向苏沫。 她沉吟一瞬：“有没有简单点的款式？” 郁司辰深深看她一眼，神色慵懒：“我觉得还行。” 经理连忙顺着竿子往上爬：“郁先生真有眼光！结婚是一辈子的事，当然要用最好的婚戒。” 郁司辰眉眼轻动，取了其中一枚戒指套在她无名指上，“夫人意下如何？” 这强势的动作，还需要征求她意见吗？ 苏沫看着手上那套牢了的戒指，默了默：“……很好。” “就它了。” 郁司辰一锤定音。 苏沫看着欢天喜地开票的经理，心里有股异样挠过。 还没理清楚是什么，包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她瞄了一眼：“接个电话。” 郁司辰微微颔首。 来电的是秋雪儿，苏沫走到人少的外头，滑开接听，有些意外：“雪儿小可爱，今天是周末，你不是早有了满满的安排，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皇帝不急太监急。”秋雪儿哼唧着，话里非常不开心，“沫沫你就是个没心没肺的。” 苏沫眼眸一动，“出什么事了？” 秋雪儿怏怏说着，泄愤似的咬了什么，那头一阵咀嚼声，“见过无耻的，就没见过这么没下限的，沫沫你赶紧去论坛和微博看看，再不给个漂亮反击，我估计都要心肌梗塞了。” 左家在帝城小有名气，作为左家的千金，帝城音乐学院的校花，乐坛新晋女神，左新雨其实挺爱惜自己羽毛，苏沫早料到她不会坐以待毙。 钱是个好东西，有钱有权，就越容易挑战下限。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只是不知道那绿茶这一回，能想出什么刷新她三观的招来。 苏沫沉着脸挂断电话，点开微博。 微博才刚登陆，有人走到了身侧，苏沫不想让人看她手机上的内容，便侧过身子，小退两步，让出路来。 眼角余光看去，是着黑西装打领带的高大男人，像是谁家保镖？ 心念方过，那黑西装猛然欺身而近，动作极快地一个手刀劈在她脖子后面，苏沫只觉得眼前一暗，意识就消失了。 郁司辰等了一会儿，看了一下手表，对许默道：“十分钟了，去看看人在哪里。” 许默应了一声，找了一圈却不见人。 “先生，夫人不见了。” “她不会自己回去。”郁司辰面色沉郁，眼中有冰雪浮沉，周身寒气迸发，“去查一下监控。” 许默的办事效率不低，不过五分钟，就给出了答案。 “是老夫人身边的周海。” “又是她？”郁司辰没有意外，面色更沉，“看来我的话不起作用啊。” 他声音轻缓，话里的冷意足以将三米范围内的人冻伤，“看门的都换了，连个老人家都看不住，我不养饭桶！” 许默低头，一声不吭。 郁司辰目光凉薄，扫过他垂首姿态，大步往楼下走去。 许默默默跟在身后。 直到上了捷豹，他才小心问道：“先生，是去找老夫人吗？” “去精诚医院。”郁司辰惜字如金。 第十四章 老婆，干得漂亮！ 许默身子一抖，赶忙发动引擎，目不斜视开车。 精诚医院躺的那一位可是老夫人的心肝，他家老板这是震怒了啊！ 老夫人也是蠢，他家老板叛逆归叛逆，可什么时候会拿婚姻开玩笑了？ 李淑仪的下场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郁家老宅里。 郁老夫人看着昏迷的女人，鼻孔里发出一道不屑的哼声。 “这就是勾引了司辰那小子的狐媚子？” 周海点头：“正是。” “眼光不怎么样，比起李家姑娘差远了。”郁老夫人冷笑，“一如既往眼瞎。” 她表情冷，语气更冷，像条毒蛇。 “按理说不该跟一只蝼蚁计较，但既然挡了路，那就只能解决掉。” 周海没动：“老夫人，您让我直接从华羽珠宝将二少奶奶带走，怕是瞒不住二少爷。” “知道了又怎样？以为把控了郁氏，我就拿他没办法？我这把老骨头还没死呢！” 郁老夫人哂然，眼神更毒，“折磨得凄惨一点，打断手脚，脸也划了，然后录个视频。” “嚣张这么久，是该付出些代价了，我倒要让他看看，这个家是谁在做主，跟我唱反调的人，都是个什么下场！” 周海一惊：“老夫人，这会不会太过？倘若触怒二少爷……” “别跟我提那个小杂种！”郁老夫人拐杖狠狠敲在地面上，“按我说的做，他敢动手，我就送他个特别的礼物，叫他一辈子爬不起来！” 周海眼底掠过心惊。 这老太太已经疯魔了！ 可他劝不动，只能一步一步朝苏沫走去：“二少奶奶，对不住了。” 周海攥紧了手中匕首，朝昏迷中的女人脸上划去，眼底掠过一分可惜。 多好看的女孩子，偏偏遇到二少爷，得罪了老夫人。 就在刀子即将落在苏沫脸上的时候，昏迷中的女人却霍然睁开眼睛。 周海动作顿了一下，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苏沫已经反应过来，狠狠抬脚。 周海只觉得下腹一痛，冷汗当即滑落，匕首也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痛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苏沫捡起了地上的匕首，一个闪身，掠到老夫人后面。 那锋利的匕首，刚好抵住老夫人的下巴。 “！” 周海瞳孔微缩，想要说话，却碍于剧痛，只能继续弯腰蜷缩着身子。 “就是你想要打断我的腿，划了我的脸？”苏沫看着老夫人，面无表情道。 老夫人感受到抵在下巴处的冰冷，怒不可遏：“放肆！” 苏沫毕竟是郁司辰的新婚妻子，郁家上下不乏他的眼线，老夫人信不过老宅里的佣人，大厅里只留下一个周海，这才叫她钻了空子。 老夫人气得身子都在颤抖：“反了反了！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苏沫轻笑，“我一条贱命不足惜，倒是您，磕了碰了怕是不好。” 郁老夫人双眸一眯，冷笑：“胆子不小！” 苏沫笑意不改，手中匕首往里摁了一点，锋利的匕首顿时划破肌肤，割开一道浅浅的血痕。 周海魂飞魄散：“二少奶奶手下留情！” 郁老夫人也呆住了，她没想到这女人竟然真的敢！ “我留情了，谁留我？”苏沫抓紧手中的匕首，打量着周围环境，“郁家主宅守卫应该挺严的吧？” 只要她稍一松懈，死的就是她。 老夫人给周海递了个眼神，周海会意道：“二少奶奶，都是自己人，您先把刀子放下，咱们有话好好说。” “刀子放下了，还有我说话的机会吗？”苏沫不为所动，“我能安全离开，老夫人就不会有事。” 老太太：“你休想！” “那就对不住了。” “果然物以类聚，难怪跟郁司辰那小杂种能凑到一起，都是天杀的祸害！” 小杂种？ 苏沫心头暗惊，看来这对祖孙的关系，比她想象中还要糟糕。 “如果郁司辰是祸害，那您是什么？毕竟，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 苏沫眼神骤冷，“我不知道你们郁家的恩怨，也不想知道。叫外面那些人撤了，否则刀子可不长眼——想来老夫人应该调查过，我无父无母，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老夫人一噎，面色涨红。 她已经八十高龄了，身子早就不利索，被苏沫劫持了这么久，腿脚已经有些发麻：“周海——” “在。” “放、人！” “二少奶奶，您可以松手了……” 就在这时，他手机突然响了，拿出来一看，面色大变：“老夫人，是二少爷的视频电话！” 他就知道带走二少奶奶，二少爷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接！我倒要让这畜生看看，他娶的是个什么货色！” 视频连接上了，入目是一间白色的病房，长身玉立的冷峻男子，旁边的床上还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 老夫人正欲喷脏的话一下子卡住，死死盯着屏幕，双眼像要瞪出血来：“郁司辰，你想干什么？！” 如果仔细听就会发现这句话里带着颤抖的意味。 郁司辰微微弯下腰，手在男人脖子上比划一下，眉眼一片淡漠。 “我从小不在郁家长大，父亲教导我的东西有限，三年前老夫人将我接回来，曾教给我一个道理。” “男人要守得住自己的东西，谁敢侵犯，杀无赦。” 他眉眼疏冷。 “所以老夫人，您说我该拿他怎么办？” “住手！”老夫人心跳差点停了，身子颤巍巍的，“他是你亲哥哥啊！你怎么敢？” 郁司辰冷笑不言。 老夫人目光死死盯着他没有丝毫移开举动的手，少许，挫败挥手。 “我知道你要什么，周海，放她走。” 郁司辰还是没动。 老夫人呼吸都不畅了，怒道：“你眼瞎吗？没看到你女人在做什么，我老命都拿捏在她手上，还能把她怎样？” 郁司辰似乎才注意到她背后的苏沫，眼中有什么闪过，他唇角微微翘起：“老婆，干得漂亮！” 老夫人白眼一翻，差点生生气晕过去。 知道郁司辰在背后撑腰，苏沫一颗提起的心终于放下，她挪开匕首，笑意盈然：“老夫人，不好意思，今儿得罪了。” “你、给我滚——” 第十五章 沫沫你不生气吗？ 最后，苏沫没有掉一根头发地离开了郁家老宅。 门口早有郁司辰的人接应，她回到别墅的时候，郁司辰也到了。 看见她，揶揄道：“我的夫人，越发厉害了。” 苏沫想到今天的一出，面皮微赧，说道：“谢谢你救我。” “怎么谢？”郁司辰居高临下看着她，嘴角翘起。 还真问起来？ 苏沫顿了顿：“口头谢，心意到了即可。” “我可是为了你特意把老太太都给气得晕过去了，要是有个好歹，我还得担起不孝的骂名。” 这锅苏沫不背：“老夫人跟我无冤无仇，会抓我还不是因为你？” 她说，“你不来，我也能离开。” 郁司辰遗憾：“没有英雄表现的机会了。” 苏沫白他一眼，佣人端来果盘，她给他插了块苹果，递过去。 郁司辰正在回消息，眼也不抬，张口就咬下苹果块。 自然且亲昵的态度，让苏沫眼神一闪，没敢再给他递第二块。 郁司辰等了一会儿，抬起头来，倏地开口，“我要出差两天。” 苏沫动作一顿，目露疑惑。 “老太太不消停，我给了她气受，集团那边估计有点麻烦。” 郁司辰兀自插了一块青瓜，眼眸微垂。 苏沫没有说话，她才跟郁司辰认识时间不长，不知道郁家的事情，也无从插手。 她等的是下文。 郁司辰瞥她一眼，“老太太那边我警告了，短时间内不会动你。” “嗯。”苏沫应了声，没觉得哪里不对，他惹下的事情，就该他来处理。 郁司辰轻嗤：“小没良心的。” 说话的空隙，许默带着他的外套和行李箱走来，“老板，该出发了。” 郁司辰起身，带着许默离开了。 苏沫目送两人背影远去，挑了挑眉，也上楼拿了点东西，返回学校。 到别墅来住，是应郁司辰的要求，他不在别墅里，她自然不用逗留。 帝城音乐学院离新水花苑有些距离，坐车尚需要些时间，苏沫便翻开了微博和论坛，简单扫了几分钟后，终于明白秋雪儿为什么气急败坏了。 原来是帝大乐坛女神左新雨发了一条微博。 左新雨v：“清者自清，没有抄袭，没有插足，初心从未变过，谢谢。” 这是微博实名认证的大号，消息一经发出，几百万粉丝顿时沸腾了。 “新雨女神终于上线了，还以为她受不了那些骂声自闭了。” “新雨宝宝说初心从未变过，她果然受了委屈，肯定是苏沫那贱人又在整幺蛾子了。” “我就说新雨女神怎么会是那种抢闺蜜男友，偷窃曲谱的人，造谣的人太可恶！” “我们新雨那么好，苏婊怎么舍得伤害她？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人肉她！将这些年她做过的龌龊事，全都翻出来！敢污蔑我女神，本键盘侠要她身败名裂！” “昨天论坛的小号已经举报，传播造谣的营销号也一并举报了。” “新雨不哭，我们雨伞一定陪着你走到最后！” “保护新雨女神，抵制绿茶婊苏沫！” …… 微博上闹得沸沸扬扬，左新雨那群激进的粉丝和水军冲入帝大音乐学院官方论坛，直接屠版。 一时间，首页上飘着的都是—— 【苏沫出来道歉！】 【扒一扒苏婊那些年的舔狗日常，左手程经纶，右手左新雨，孤儿就是骚操作多】 【听说苏婊高中就谈恋爱了？不仅程渣男跟她有一腿，同时期还有无数个暧昧对象】 【造谣是要负责任的，苏沫出来发声明，背后泼脏水不要脸。】 【抵制苏沫，乐坛不欢迎人品巨差的人，早恋，打架，抢闺蜜男友，恶意p图死全家！】 被煽动的粉丝和水军下场，整个论坛乌烟瘴气。 难怪秋雪儿会那么气急败坏。 苏沫看着微博论坛上那些她穿着各种不正经衣服出入不良场所的照片，还有灵堂照，就连孤儿院时期的照片也有。 半晌，她扯了扯唇角。 这一届水军还真优秀。 网络没有实名制，是键盘侠的法外之地，造谣一张嘴，足以逼死承受力弱的女孩子。 她想起了几天前听说过的，同一城市的西大，有两个女生因为被造谣恶意p图，最终受不了流言蜚语跳楼。 她拿出手机，拨通一个长途电话：“帮我查个人。” “好。”沉凛磁性，言简意赅。 苏沫回到宿舍的时候，秋雪儿正手机电脑轮番上阵，披着几个马甲在跟水军撕。 “你们才婊子，睁眼说瞎话！左新雨抢闺蜜男友，没底线，没道德！” “抄袭狗的粉丝跟正主一样不要脸，再喷脏，姐姐帮你把吐出来的屎塞回嘴里！” “程经纶死渣男，我们苏沫才不稀罕，你们女神那么喜欢捡垃圾，谁会跟她抢！” 苏沫凑近，吓得秋雪儿一个哆嗦，见回头是她，当即丢下鼠标，一把抱住人。 “沫沫，她们也太欺负人了吧！左新雨做了那种事情，她怎么有脸倒打一耙？！” 苏沫静静听着，眼中也有风暴在酝酿。 秋雪儿骂了一会儿，见苏沫没反应，奇道：“沫沫你都不生气吗？” “生气。” “那你怎么不发个声明啊？” “不急。”苏沫拍拍她手背，带着几分安抚。 好戏在后头。 两人说话间，有女生从门口经过，“苏沫，程经纶让我给你传话，半个小时后，学校后边的足球场见。” 传递完消息，女生也嘻嘻笑着八卦了一下：“苏沫，你真的跟程经纶早就好上了？看不出来你平时温温吞吞的，原来这么勇敢。” 她眼珠子一转，又道，“不过有说法是你故意的，想蹭左新雨和程经纶的热度出道，黑红也是红，是吧？” “李小宁，你给我滚！”秋雪儿这暴脾气，抓起手边的靠枕，直接就朝门口的女生砸去。 “啧。”女生撇撇嘴，灰溜溜跑了。 “沫沫，你去吗？”秋雪儿一脸焦急，“你可不要心软啊。” 苏沫摇头：“不会。” 不会去，也不会心软，她对程经纶早就没半点期待了。 以前不过是少女慕艾，又缺乏温暖，才被程经纶轻易勾走。 现在…… 苏沫呵了一声，半靠在床头，闭眼休息。半个小时后，手机嗡地一声，她登录邮箱，收到一份文件。 翻开看了一会儿，唇瓣勾起一丝凉薄的笑。 “左新雨，闹了这么久，也该收场了……” 第十六章 你运气真好 正在跟水军厮杀的秋雪儿不经意侧头，刚好对上苏沫的笑容，不由打了个寒颤。 左家的客厅里，左父靠在沙发上，正在痛骂左新雨。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在外面惹事，多事之秋你还嫌左家的乱子不够大吗？看看微博，像什么话！” “偌大的帝城，你要什么样门当户对的男人没有，竟然看上一个穷困潦倒的小子，还是别人的男朋友！” “你知道外面怎么传我们左家的闲话吗？我这张老脸都被你丢光了！” 左新雨脸上闪过暗恨，“爸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左夫人也劝道：“我查过那女孩，不过是孤儿出来的穷学生，打压就打压，掀不起风浪来。” 见母女两人信誓旦旦，左父神色稍缓，才要说些什么，管家忽然匆匆忙忙跑过来。 “先生，夫人，大小姐，不好了！” 左父神经一下子绷紧：“公司又怎么了？不就是新雨闹了点绯闻，一个个都跟变色龙似的翻脸。” “不是公司，是大小姐。”管家面色发白，“三年前那个歌手……” 听到“歌手”两个字，左父徒然变色：“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有人在微博爆料，说大小姐是杀人凶手，您看……”老管家颤抖着手把平板递过去。 两分钟后—— “怎、么会这样？当年那事情不是都处理好了吗？”左父瘫倒在椅子上，无助喃喃，“完了……左家要完了……” 帝大的女生宿舍里，秋雪儿一脸惊喜地跑到苏沫身边。 苏沫正半躺在床上看书，见她挤过来，只得挪出一个位置。 “这么高兴，中奖了？” “不是中奖啦，沫沫，你快去看微博论坛知乎，有大瓜！致命大瓜！左新雨果然不是个好东西，什么脏事都做了。你知道她这些年盗窃了多少人的曲谱吗？三十个，整整三十个啊！”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三年前，她竟然为了抢一个流浪汉的原创曲谱，把人推下高架桥，摔死了！就是她的成名作《落叶的天空》。” 她点开一张图片，指着上头打了马赛克的现场，“警察都出动了！也不知道是谁那么大能耐，居然知道这么隐秘的事，还捅了出来。” 她看了苏沫一眼，感叹道：“左新雨这回算是彻底栽了，这可是杀人啊，抛尸埋尸，要负刑事责任的！” 苏沫眼皮轻眨，“你看着我做什么？又不是我弄出来的？” “你当然没这本事，不然哪里会被左婊和程渣男欺负这么多年，我是感慨你运气真好，一瞌睡就有人送来枕头，你是老天亲闺女吧？” 苏沫哑然失笑：“这都被你发现了，以后多捧着我，少不得你的好处。” “嘁。” 帝大小有名气的男神女神忽然爆出三角恋，又涉及抄袭和盗用，加上杀人埋尸案，引发社会普法关注，网络上的热度居高不下。 “没想到左新雨竟然是这样的人。” “一向以清纯才女人设示人，还才刚表示自己被委屈，回头就遭打脸，真疼！” “偷窃，抄袭，插足，抢劫，杀人，天啊，真不敢想象这是我们帝乐的学生！” “左家竟然包庇杀人犯，理应跟杀人者共沉沦！这样的人不被判处死刑，意难平！”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以前竟然会喜欢上这么一个蛇蝎美人。” “亏得我还把她当成偶像，我要吐了！” “左新雨一生黑。” “一生黑+1！” “一生黑+10086。” 讨论间，忽有人插话：“左家的雨伞们，你们是不是应该跟苏沫道个歉？人家好好一个姑娘，自己辛苦做出来的曲谱，全都为人做嫁衣不说，还遭受你们疯狂的网络暴力，太可怜了，心脏要是弱一点的，恐怕都出事了。” 这话一出，顿时引发共鸣。 “可不，左家的水军，你们又是人肉人家，又是p遗照花圈诅咒，是不是还欠苏沫一个道歉？” “就是，这两天论坛疯狂地黑苏沫，我都快转成粉了。” “这妹子人品不错，都被黑成那样子了，都没有出来辩解，更没有落井下石。” “人美心善的小姐姐，听说唱歌也很好听，粉了粉了。” “你听过？” “这是天海娱乐旗下的《你好，歌王》节目录制花絮，仙音了解一下。” “哇，真好听，耳朵都要怀孕了，我要转粉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秋雪儿只知道苏沫这两天遭受的压力骤然减轻，却没想到苏沫因祸得福，本就因为程经纶和左新雨的事情引发一大波同情，及至《你好，歌王》的录制花絮曝光，更是吸了好大一波粉。 “一个0，两个0，三个0，沫沫你粉丝破五百万了，太可怕了。”秋雪儿说道。 苏沫看着自己只有一条“你好，微博我来了。”的空荡荡微博，心情略有些复杂。 她并不是那么想出名。 微博她一直很少上，要不是程经纶经常参加各种活动，人气太过需要维持，她都快忘记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被遗忘了的微博。 只是这一次登陆上去，再没有乌烟瘴气的谩骂，她有了小五百万粉丝，积攒了一些人气，微博广场上除了道歉就是安慰和欣赏，干净温馨得让她心暖。 苏沫在陪秋雪儿上街的时候，被一人拦住了去路，她抬眼看去，那人赫然是程经纶。 短短几天时间，玉树临风的男人已经憔悴不堪。 “沫沫，我们谈谈吧。” 杀人毁尸，从来都是法律最难容忍的事情，爆出了杀人夺曲谱的事情后，左新雨直接被警察局带走。 网红的影响力下，网上那么多人盯着这件事，一致要求严惩包庇杀人犯的左新雨父母。 生意人，若心术不正的话，最容易被拿捏把柄，左家这样的手段不只做过一次。警察局仔细一查，最后连带左氏集团都被封了，直接宣布破产。 程经纶本就是个吃软饭的，才学靠的是苏沫的曲谱，包装靠的是左新雨的扶持。 左家倒闭之后，他又穷又没本事，名声还臭了，根本没有公司愿意要他。 第十七章 别碰我，怕脏 “沫沫。”秋雪儿如临大敌，轻扯苏沫袖子。 苏沫知道她担心什么，宽抚一笑：“对我有点信心。” 她的眼睛黑白分明，展唇之后，浅浅的笑意融入了眼睛，让秋雪儿心头吊起的不安转瞬落了回去。 “我在前面等你。” 秋雪儿说着，狠狠瞪了程经纶一眼，兀自离开。 程经纶的眼里只有苏沫，并没有将秋雪儿的态度放在心上，等人走得稍远之后，他才紧走两步，去抓苏沫的手。 苏沫飞快后退两步，程经纶落了空。 他抬起视线，那双曾经被粉丝夸赞带电的风情眼里掠过受伤：“沫沫，你竟这么嫌弃我了吗？” 这不明摆的事情？ 苏沫扯唇：“对，别碰我，怕脏。” 程经纶气息有些不稳，眼眶微红，他出门之前，似乎刻意收拾过了，往日这样的神情，能叫苏沫心软成一滩水。 只是憔悴和黑眼圈加盟之后，这番的神情，不是奶狗的卖萌，而是小丑在跳梁。 苏沫目光只在他脸上逗留半秒，就毫不留恋移开了。 “沫沫。”程经纶将她的神色收入眼中，哑着声音问她，“我们已经回不去了吗？” “你觉得呢？”苏沫不答反问，“在你做出那些事情之后，仍觉得我心大如海，包容万象？” 她一字一顿，“程经纶，你让我感到恶心。” 她已经有些记不得当初是怎么被他哄到手了，她只记得，他背叛了她。 背叛。 这两个字分量足够了。 他们之间，再没有任何瓜葛。 程经纶面色苍白，呆了一瞬才道：“沫沫，你以前是很爱我的，我们在一起了五年，差点就结婚了，这些曾经的过往都不值得在你心底留下痕迹？” 他也知道他们谈了五年，知道他们差点结婚吗？ 苏沫看着面前的男人，只觉得他落魄至极，肮脏无比，背过身子。 她冷冷开口，“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 “沫沫！”程经纶哪里甘心，他紧走两步，拦住她去路。 苏沫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再继续纠缠，我就报警了！” 帝城的治安向来不错，每条街道都有巡警走动，这里离帝城音乐学院不远，保安也随时可以支援。 程经纶一下子就蔫吧了，他顿了顿，好一会儿才似乎鼓足勇气问她。 “沫沫，你可以借我一些钱吗？” 苏沫只扔给他一个眼角，就去追秋雪儿了。 有些人是不能惯的。 以前他就会从她手中抠钱来花，后来能赚钱了，也还是抠着她兜里的钱。 她轻嗤了一声。 “沫沫，程渣男找你做什么，求复合？”秋雪儿见她追来，赶忙追问。 “打感情牌，借钱。” “他那么穷了吗？”秋雪儿一惊，“我记得这几年他名气越来越大，经常东奔西走参加活动和开演唱会，怎么也不像是没钱的人啊？” 而后黑着脸，“这人渣，他一个月入几十万的人，居然跟你一个半工半读的穷学生借钱，要不要脸！” 苏沫摇头：“他赚不到那么多，还要赔付违约金。” 秋雪儿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乐了：“可不是，当初为了捞钱，他可是接了不少私活，名声一下子臭了，赔了不少吧？” 秋雪儿直接拍手叫好：“活该！” 苏沫笑了笑，带她进入商场：“不提这糟心的人了，你不是说后天要去参加安阳学长的生日会吗？今天选一条最好看的裙子，争取艳压全场，抱得学长归。” 秋雪儿面皮一红，白她一眼。 “我有自知之明，压不了全场。” 不过，“衣服还是要挑一下，万一真能惊艳了他呢？” 苏沫莞尔，带着她穿过二楼的品牌童装卖场，走上三楼。 下午没有课，因为路安阳在秋雪儿心里分量挺重，苏沫便带着秋雪儿尽情逛。 只是向来对外形不是那么看重的秋雪儿，这会儿却纠结得不能自己。 “不要，这件太艳俗了，安阳学长喜欢素雅的。” “也不能太朴素，我本来就长得没那么好看，这么一搭更清汤寡水了。” “这件太宽松了，我腰身其实挺细的，都说男人是视觉生物，好身材要是不露出来有点可惜。” “裙摆太短了，要长一点的，安阳学长喜欢知性的淑女类型。” …… 一口气试了上百件衣服，足足试了三个多小时。 苏沫都被转晕了：“秋大小姐，你再这么挑下去，天都要黑了。” “没办法，找不到合适我的衣服。”秋雪儿拉着她的手，眼睛眨巴眨巴的讨好，“好沫沫，你知道安阳学长对我有多重要，姐妹后天能不能脱单，就看你的了。” “咱们再耐心点。” 苏沫：“……” 怎么办？好姐妹一头扎在爱情的坑里，拉都拉不出来。 苏沫叹口气，只能继续陪着秋雪儿试衣服，又是一个小时过去，秋雪儿还是没能挑到最合适的礼服。 苏沫扶额：“雪儿，我看你是疯魔了。” “为了爱情，我愿意疯。”秋雪儿嬉笑着在她面前转个圈，“女为悦己者容，你也会有这么一天的。” 苏沫不置可否。 她应该没有这么一天的。 连前男友程经纶都没有得到这么特殊的对待，更别说别人。 才想着，手机一阵震动，她打开手机一看，竟是郁司辰发来的。 他说：“夫人，我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跟她报告做什么？ 苏沫怔愣一下，好一会儿，缓缓打出两个字，“恭喜。”既然回归，事情应该解决了。 “今天18号。”郁司辰意有所指。 苏沫有些懵，发送了一个问号过去，心头却有些感慨，时间过得真快，最近忙着吃左校花和程渣男的瓜，都没意识到距离便宜老公出差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星期。 那头似乎被她的问号给问住了，顿了一会儿，才有信息发来：“丈夫出差这几天，夫人你一个关心问候都没有，不像是有家室的女人啊。” 有些幽怨的语气叫苏沫头皮一麻，嘴角抽了抽：“别闹，有事说事。” 便宜老公跟她还隔着好长一段路的距离才能熟悉起来，他可不像是会特意给她发短信来调情的男人。 手机那头卡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发来一句。 “开共享地理位置。” 他要做什么？ 苏沫不解，犹豫了下，给他发了个位置过去。 发完了，手机那头没再有回复，苏沫等了一会儿，没在意将手机收起。 便宜老公的世界她进不去，也不知道他想什么，索性置之不理了。 收好手机，而后才想起来今天出门的目的，继续帮秋雪儿选衣服。 只是她刚抬头，就被秋雪儿的反应给吓了一跳。 秋雪儿面色苍白，嘴唇不住哆嗦着，从三楼的圆型栏杆往下，看向二楼的一处。 苏沫走过去，从她的角度，只看到一对正在拉扯青年男女背影，举止极其亲密。 秋雪儿失魂落魄，难道…… 苏沫眼眸微暗，问道：“那个男人，就是一直被你挂在嘴上的安阳学长？” 第十八章 一出好戏 “嗯。”秋雪儿魂不守舍应了一声，单手捂住唇，眼眶有些微的发红。 苏沫心头暗叹一声，按住秋雪儿的肩膀。 “别看了，你跟他无缘，今天早点撞见，也算及时止损，那人不值得。” 苏沫平日里太忙了，忙着谱曲，忙着学习，忙着赚钱，每天的时间都被占得很满，不太关注学校里的八卦事情，她对路安阳的了解，仅限于秋雪儿口中的钦慕。 舍友应该是很喜欢他的，哪怕倒追，都想将人追到手。 不过毕竟秋雪儿和路安阳没在一起过，路安阳喜欢上别人，落花有意流水无心，也没什么好责怪的。 “是不值得。”察觉到好友的心思，秋雪儿神色有些复杂，深吸口气，转身对导购说道，“将刚才我穿的那一身包起来。” 秋雪儿情绪不高，交了钱之后就领着苏沫往回走。 苏沫见她神色怏怏，没忍住劝了一句：“单相思向来没有好结果，三条腿的男人满校园都是，你会找到更好的。” 就是这话使得闷闷的秋雪儿更委屈了，她霍地回头，狠狠瞪她一眼。 “谁说我是单相思的？” 咦？ 苏沫嗅到空气里不同寻常的味道，眸光一闪，“你不是还没追到手吗？” “我们之间，也就只差官宣了。”秋雪儿神色郁愤，才要继续说下去，身子倏地被人狠狠一推。 “你这人怎么回事，走路不长眼睛的吗？” 那人推得大力，秋雪儿没提防依着惯性后退好几步，差点摔在地上，她本就心情不畅快，当即皱眉回敬。 “你这女人好不要脸，明明是你撞的人还要倒打一耙，以为老娘好欺负不成！” “是啊，就欺负你呢。”对面的女人呵了一声，语气嘲弄。 挑衅的话出口，苏沫和秋雪儿的面色都有些不好，秋雪儿更是撸起袖子想要动手，却才撸了一半，动作顿了顿。 “是你？” 秋雪儿的神色诧异中带着羞恼，苏沫仔细一看对面，心头也明白了。 面前的女人长着一张姣好的脸蛋，火红色长裙裹住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妆容精致，可不就是方才二楼跟路安阳抱在一起的人吗？ 都说冤家路窄，这么就撞上了。 “认出来了？也好，省的我费了口舌。” 女人嗤了一声，猛然伸手挑起秋雪儿的下巴，“听说你看上我家安阳，一直在暗戳戳勾引他？” 她手中力道紧了一点，直接将秋雪儿的下巴捏得有些发红。 “难道你不知道，插足别人的感情很不道德，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就那么想当绿茶和小三？是太丑没人要，所以才这么急着将自己推销出去！” 动作无礼，话语更是诛心。 秋雪儿一把拍下女人的手，怒不可遏：“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才不是小三！” “就凭我是路安阳的女朋友。”女人唇角翘起，笑容却邪肆而玩味，“刚刚的画面，你们都看见了吧？” 是都看见了。 苏沫甚至还被这女人抛了一记挑衅的眼神。 秋雪儿拳头捏得一紧，眼中掠过刺痛，“你想说什么？” “也没什么，像你们这种不自量力的小人，多说一句话我都觉得侮辱了自己。”女人眼神轻蔑，“记得了，离我的男人远一点，否则的话。” 女人勾了勾唇，“我会把你这张小脸，一点点都给刮花，让你再也没办法勾引人！” 她声音徒然加厉，“听清楚了没有！” 这一叠声威胁带着侮辱的话，让苏沫听得很不舒服，“你威胁谁呢？法律社会，大放厥词，也不怕被抓进局子里？” “警察可不是你们家亲戚。”女人挥了挥手，“走远一点，身上一股穷酸味，我闻得反胃！” 这女人…… 怎那么招人嫌？ 苏沫和秋雪儿对视一眼，在眼中都看到了反感和厌恶。 见秋雪儿不动，女人直接推了她一把：“聋了吗？跟你说话没听见？” 是可忍孰不可忍。 苏沫看不下去了，抬脚，高跟鞋重重踩在女人脚背上，辗了辗。 “嘴巴这么臭，人也没教养，爸妈不教你怎么做人，我来教！” 高跟鞋底的坚硬数一数二，女人细皮嫩肉的，当即痛得惨叫起来，指着苏沫疼的五官都狰狞了。 “苏沫，你敢打我！” “别太嚣张，我告诉你，得罪我的后果，你承受不起！” 苏沫懒得跟她废话，拉着秋雪儿转身就走。 “等等。”女人唤住苏沫，“你就这样走了？” “不然呢？”苏沫有些莫名。 这女人一上来就怼秋雪儿，现在又怼她？ 女人眼眸微动，“想来你应该不知道，我爹就是天海娱乐《你好，歌王》的总导演。” “所以？”苏沫看着她，“有什么问题？” 苏沫淡定的模样叫女人顿了一下，眼中有什么闪过，嘴里搁着狠话，“听说你想凭着《歌王》一炮而红，从而签约天海娱乐？做梦！” “还有你踩了我的这一脚，到时候会有律师函送上。” 苏沫噗嗤一笑，律师函都出来？ 她最不喜欢被威胁了，冷眼看过去，“还想再被踩一脚？” 女人面色微变，“你敢！” 许是感受到苏沫不好惹，“我可是天海目前最火的艺人，你敢再动手，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秋雪儿顿了顿，拉住苏沫胳膊。 “算了。” 天海娱乐才向苏沫伸出橄榄枝，她不想苏沫的节目遭遇问题。 “没必要。” 苏沫扬起手机，给女人看了一眼，“当红艺人，粉丝很多？你说我要是将这段视频发出去，后续影响会怎样？” 女人瞳孔一缩，恼怒呵斥：“手机给我！” 苏沫当然不给，女人便不管不顾扑上来抢。 苏沫怎么可能让她抢到，直接躲开两步。 女人扑了个空，踉跄着撞上一个人。 她抬头看了一眼，眼眶顿时红了：“安阳，这两个女人欺负我！” 秋雪儿身子震了一下，转身看过去，唇色有些发白。 “安阳学长。” 苏沫动作也是一顿，顺着秋雪儿的视线探过去，一米八五的男生身形颀长，五官清俊，眉眼似乎时刻带着笑，让人第一眼就凭添好感。 不过这样的男生，却远远没有他身侧的男人来得吸睛。 明明没说一句话，站在那里自成气场，清隽而高贵。 是他。 苏沫眉眼抽了抽，努力稳住神情，佯装不认识，将视线折回来，落在路安阳身上。 一出好戏。 第十九章 表妹？ 在场五个人，除了郁司辰外，所有的视线都落在路安阳身上，三双视线炯炯，都在等着他的回答。 路安阳的神情却有似乎有些懵，呆怔了少许，才有些无奈打招呼。 “雪儿，苏学妹，你们也在，好巧。” 确实是巧，该遇到的，不该遇到的都遇到了。 苏沫视线落在那女人身上，似笑非笑道：“相逢即是缘，安阳学长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女朋友？” “女朋友？”路安阳噎了一下，眼尾朝秋雪儿的方向扫去，嘴角微微抽搐。 “苏学妹，本人至今母胎单身，哪来的女朋友，你们不能听风就是雨，坏了我名声哦。” 苏沫心头呵呵。 还母胎单身？方才那个亲密拥抱她和秋雪儿两双眼睛都看得清楚明白，糊弄谁呢？ “人渣！”秋雪儿是个暴脾气，听得路安阳的说法，当即将手中的袋子往他脸上砸去。 “敢做不敢当，有了别人还撩我，是觉得让别人被小三很有成就感吗？” “我真是瞎了眼，怎么现在才发现这么浅显的事情！” 路安阳被她砸得一脸懵，还没说什么，秋雪儿已经指着那女人气汹汹转身。 “管好你的女人，再跑到我面前来挑衅，别怪我心狠手辣！” 秋雪儿今天的心路历程起伏太大，喜欢的人脚踏两条船不说，还被原配跑来指着鼻子侮辱，朝路安阳一顿喷后，气冲冲大步朝商场外面跑去。 “雪儿！”路安阳一惊，狠狠剜了那女人一眼，拔腿就想追。 “你给我站住！”那女人在方才的较量上没落得上风，如今瞧见秋雪儿难受地哭着鼻子跑人，哪里肯让路安阳去追，手一伸，直接抱住了路安阳的腰。 她压低声音，也不知道在路安阳耳边说了什么，路安阳纵是一脸急切，步子却停了下来。 而后对苏沫露出个难看的笑：“苏学妹，雪儿行事冲动偏激，回去之后，还劳烦你多照顾一二。” 这话就奇怪了，她舍友她不照顾，难道还指望路安阳来？ 苏沫看着亲密贴在一起的男女，只觉得眼睛进了辣椒水，一时间很不舒服。 于是沉着脸回道：“这就不劳你操心了，脚踏两条船不是优良品德，还是珍惜你的眼前人吧。” 苏沫顿了顿，想起方才秋雪儿掩面飞奔出去的模样，手有些痒，冷冷瞥着路安阳。 “我不知道你和雪儿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没有谁的感情是活该被戏弄的，雪儿那里，还希望你能给个交代，不然的话，”她微微敛下眉眼，“我们女生最是小肚鸡肠，很会记恨呢。” 路安阳神色一言难尽，盯着她看了好半天，才郁卒地被那女人拖走了。 苏沫冷漠地看着那对狗男人远去，弯下腰将秋雪儿落下的东西收进袋子里，而后才站起身子。 郁司辰在一边看了会儿戏，问她：“你那朋友伤心地跑了，你不去追？” “秋雪儿双子座，多愁善感，也最理智，没事的，她需要冷静一下。”苏沫答道，眉头微微皱起，“倒是你，这么突兀找来，不怕被曝光？” 她提醒道：“你应该知道，我最近的人气很旺。” 这是手撕左新雨和程经纶自动带来的流量，躲都躲不过。 而在娱乐圈，只要有流量，就有的是关注度。 她和郁司辰隐婚的事情，是万万不能爆出来的。 郁司辰嗤了一声，没有作答。 苏沫也秒理解他的意思，在大佬这个位置坐久了，几个狗仔的报道，还不值得他给个眼神。 但苏沫还是要给眼神的。 “我先下去，在月氏咖啡见。” 郁司辰张了张嘴，见她将方方面面安排好，眉头微挑，也没否决。 苏沫没得到回答，就当他默认了，急急走出商场，拦了出租车往月氏咖啡去。 朋友一场，她当然不可能不担心秋雪儿的状态，上车之后，还是给秋雪儿打了个电话。 “嘟嘟嘟。” 那头没人接听，倒是有信息进来了。 她翻开一看，这条信息言简意赅：“严小月是我亲表妹。” 苏沫：？？？ 陌生的号码，没头没尾的信息，是想挑战她对知识的理解程度？ 不过她向来没几个朋友，会在这时间段用手机给她发短信，还是这种语气的，也就那么一两个人选。 苏沫眼眸微闪，飞快回了一句：“你谁啊？” 这话不知道是不是难倒了对方，她足足等了一分钟，才收到消息回复。 “路安阳。” 苏沫：“……” 如果现实允许她稍微多任性那么两分的话，她想将这人拽出来，直接一顿暴打。 这是求人办事吧？ 有这么求人办事的？ 还跟她玩言简意赅，人狠话不多这套，存心找添堵吗？ 苏沫腹诽着，还是对着信息截了个图，给秋雪儿发了过去。 秋雪儿不愿意接电话，收到她的微信消息，却是秒回—— “姐妹平安到宿舍了，你先自己嗨。” 后面跟着一个笑脸。 秋雪儿现在的心情应该挺雀跃。 果然一头扎进爱情里的女人智商都在刷下限，几分钟前，还气汹汹的想杀人呢。 苏沫这头才感慨着，秋雪儿的信息又回了一条。 她打开一看，嘴角有些抽搐。 “帮我告诉路安阳，就算是表妹，那人品和嘴巴也要注意下，不然下次，肯定会有人帮忙管的。” 秋雪儿腹部的那口气还没消。 苏沫对严小月也没有任何好感，直接将秋雪儿的话给路安阳发过去。 她总觉得，路安阳和他的那个表妹，似乎有哪里怪怪的。 “不要轻信人的嘴，自己查一下。” 苏沫犹豫了下，给秋雪儿提了个醒。 她可不希望今天的事情，再给秋雪儿来一记重锤。 秋雪儿回她一个表情包，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咖啡厅不远，她跟秋雪儿聊个天的功夫就到了，苏沫付钱下车，往咖啡厅里走去。 她本意是想要个包厢，却才刚到柜台，还没点，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苏小姐，还挺有缘分的，竟在这里见面了。” 这声音带着嬉笑，隐约间有些熟悉。 苏沫怔愣了下，抬眼看清说话那人模样，有些呆：“导师好。” 《你好，歌王》节目早就录制好了，毕竟做过主考官，苏沫对他还是下意识喊了句导师。 第二十章 星鱼的东西，脏 白桦哈哈笑：“苏小姐是个有趣的人，我也没教过你什么，担不得‘导师’二字，叫我白先生就好。” 有头有脸的人，谁会不喜欢被恭维？尤其是礼貌且舒心的恭维？ 白桦一秒对面前的女生的好感度又增加了几分。 他目光在她身上绕了绕，忽然问道：“你一个人？” 怎么忽然问这个问题？ 苏沫眼眸闪动，“跟个朋友有约，他还没来。” “那可真遗憾。”白桦倚着柜台笑盈盈说道，“本来觉得相逢即是缘分，要是苏小姐一个人的话，还想跟你谈些事情。” 白桦是圈子里小有名气的音乐制作人，以他的辈分不至于过来消遣她。 苏沫对他口中的事情挺感兴趣，但碍于郁司辰会来，只好含笑拒绝：“那就遗憾了，早就跟朋友有约定了，下次找到时间，一定再给白先生请客。” “那我可记住了。”白桦笑着，折回他的桌子，少许又走了过来，将一样东西放在她手中。 “你先看看，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随时联系我。” 白桦是个干脆的人，见苏沫收了东西，也没废话，转身就走了。 苏沫目送他拿起文件包走出咖啡厅，才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 竟然是一封邀请函。 邀请她去给一部名叫《再见，洛安》的电视剧制作几首插曲。 报酬还挺丰厚，一首歌十万。 苏沫本人都惊了一下。 这个价格，是国内小有名气的音乐制作人才能享受到的待遇啊。 她一个新人，要代表作没有代表作，要知名度没有知名度—— 跟左校花和程渣男撕逼引来的关注，并不算真正的知名度，因为吃瓜的群众不会自动变成铁粉。 电视剧的制片方给她出这么高的价格，就不怕赔了本？ 愿意出的这价钱，有的是知名音乐人愿意上吧？ “星鱼娱乐集团？” 苏沫翻着手中名片，心头在几分钟之内翻了好几个回合。 这是一个著名的影视投资公司，算得上财大气粗。 每一个有才华的人，都不会愿意自己的能力被掩藏，何况是穷得看到钱都有点冒绿光的苏沫。 她确实有点心动了，想去试试这个电视剧的插曲。 沉吟间，包厢已经开好了，她带着纠结走进去，不过两分钟，郁司辰也到了。 这家咖啡厅的安保做的很好，在包厢里说话，哪怕很大声，外头都听不到。 郁司辰进来后，直接开门见山：“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人来找你？” 奇奇怪怪的人？ 苏沫歪头想了想：“如果你指的是你那些极品亲戚，没有。” 她说，“我很安分，又不是你心心念念的爱人，做不成你的软肋，没有人会突然为难我的。” 郁司辰扯了扯唇：“那就是我多想了。” 几天不见，苏沫打量着面前的男人，见他俊美依旧，眉眼间却难掩疲态，犹豫问道：“你才去解决的事情，很棘手吗？” “有点。”郁司辰抿了口苦咖啡，“好在都解决了。” 苏沫一瞬在他眼中看到一闪而过的冷厉，心头一震，觉得事情应该没他讲述的轻松。 不过两人的婚姻只是纸糊的，她不是他那个世界的人，便也懒得多问。 郁司辰眼神很尖，咖啡还没喝上两口，就看到了她搁放在椅子上的邀请函，眉头微挑。 “你什么时候跟星鱼娱乐的人搭上线了？” 苏沫打量着他神情，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觉，总感觉看到这封请帖之后，郁司辰周身的冷气都在凝固。 “今天。” 苏沫见他感兴趣，将邀请函交给他。 郁司辰粗粗扫了一眼，冷笑：“看来上次的东西还没消化完，又来新的手段了。” 这话内容有点多啊。 同是开公司的，苏沫觉得郁司辰似乎知道点什么。 她眨巴了下眼睛，换个姿势问他：“你好像不太喜欢星鱼娱乐？” 她小心开口，“星鱼娱乐是你的死对头？” 她能明显感觉到他的不开心。 “沈家那几个，还不配。”郁司辰不屑嗤了一声。 大佬级别的吐槽，苏沫插不进去，她旁敲侧击问道：“那么，我去星鱼娱乐加入这个项目，你没意见吧？” 她只是随口一问，毕竟两人的事业各自分开，互不干涉的。 哪里想到郁司辰竟然摇头：“别去。” 苏沫定定看着他，耳朵竖起来等候下文。 虽然不知道郁司辰为什么持反对意见，但他反对了，她也想听一听他给的道理。 “这是我一个机会。” 苏沫斟酌着语气，“我还在读书，需要一份工作，这个项目很适合我。” 她表明自己的立场，“我其实想去试一试。” 郁司辰抬手，一张黑卡押在桌面上。 “不许去！” 全球限量的黑卡，这样摆出来，是想羞辱她还是贿赂她？ 苏沫没有接：“我需要一个理由。” 她是穷，志气不短，有手有脚，并不想占别人便宜。 郁司辰眼中难得露出片刻的纠结，好一会儿说道：“23号你要陪我参加盛氏的拍卖会。” 23号，刚好是去剧组面试的日子。 不知道为什么，苏沫隐约觉得，这人的理由，有些敷衍。 “我可以面试回来再跟你去拍卖会。” “这是你的误工报酬。”郁司辰起身，不容置喙看了她一眼，“苏沫，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苏沫：“……” 接不上话，心头莫名有点气。 她抓过黑卡：“行，听你的。” 郁司辰神色稍缓，却手一揉，将那张邀请函揉成一个纸团，丢进垃圾桶里。 苏沫面色微变：“这是我参与的一个节目组的导师给我介绍的人脉。” 结果邀请函被丢进垃圾桶，这是对白桦的蔑视以及不尊重吧？ 在任何行业，不尊重前辈，都走不远。 苏沫弯下腰，正要去将邀请函捡回来，却被郁司辰拦住了。 他说：“脏。” 苏沫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苍蝇。 “司辰，我们可以换个地方丢。” 这里的垃圾桶靠不住，她可不想哪天被白桦翻旧账。 郁司辰没动容，他声音凉薄，带着几分冷意。 “星鱼的东西，都脏。” 第二十一章 他不喜甜食 苏沫有些头疼，这位大佬任性起来，简直要将她逼到角落里啊。 她踟蹰了一下，还是决定好好跟大佬扯掰扯掰：“司辰，给我这邀请函的圈内前辈，我挺尊敬的。” 郁司辰眼神朝她扫过来，眉眼有点发凉。 苏沫弯腰的姿势顿了顿，若无其事收回手：“那行，你见多识广，既然这么阻止，定然有你的道理。” 话是这么说，心里还是惋惜的。 毕竟是多好的一个机会啊。 不过便宜老公坚持，她就给他一个面子好了。 还有小半年的相处，算是给两人这段缘分的一个赠礼—— 能稀里糊涂走到一起，也不容易的。 男人神色淡淡，依旧什么都没说，眉角却微微上扬了两分。 空气里寂静下来，咖啡厅的侍者将点好的点心送上来，又出去了。 苏沫今天陪着秋雪儿逛了一圈，早就又累又饿，郁司辰不开口，她就当没看到他，独自消灭起美食来。 郁司辰就那么静静看着她吃，神色意味不明。 苏沫自认脸皮挺厚，在他视线之下捱了几分钟，还是有些不自在，将一碟糕点往他面前推了推。 “你也尝尝？” 郁司辰摇头，“我不喜甜食。” 苏沫有些尴尬，哦了一声，将碟子拉回来。 “之前没注意到你的喜好，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点。” 郁司辰却是提起叉子，叉了一小块糕点放入口中，小小咬了一口。 “倒不必那么麻烦。” 苏沫有些看不懂他。 既然不喜欢甜食，这咖啡店还有其他的点心，非要品尝这糕点干嘛？ 她是个嗜甜的，自然吃的出来，这份糕点，糖放的有些多。 郁司辰还在继续吃，一小口一小口地尝，他神色淡淡，像是没有什么表情，苏沫坐在他对面，却清楚看得出来，他眼里除了平静之外，还有每咬一口糕点时候闪烁的嫌弃。 苏沫：“……” 郁司辰动作优雅缓慢，模样俊美，礼仪教养极好，看着他东西，也是一种视觉享受。 苏沫歪着头，心情复杂看着他用食，等他吃完了，轻吐一口气，鬼使神差问他。 “好吃吗？” 郁司辰用餐巾纸擦拭一下嘴角，面无表情嗯了一声。 这神情，不像是肯定的话吧？ 苏沫挑了挑眉，眼底掠过一分促狭：“那要不要再来一份？” 郁司辰抬眼看过来。 苏沫突然就磕巴了。 “好吃就应该多吃一点。” 她想起了电视里的某句广告词。 郁司辰目光幽幽，眸子黑黝黝的，深沉不见底，看得苏沫有些发慌。 她不觉舔了舔有些干涉的嘴角，有些紧张。 “你好像很喜欢吃甜的？” 苏沫微怔，恍然意识到他在跟自己说话，艰难扯了扯唇，“这天下没有几个女孩子不爱吃甜的。” “那就再来一份。” 他按了点餐的铃，侍者很快拿着菜单跑来，领了单子下去。 苏沫神色有些一言难尽，犹豫好一会儿，才小心开口：“你不是不喜欢吃甜的吗？” 对于不喜欢的食物，吃多了，是会反胃的吧？ 至少像她这种不爱吃咸的，多次两盘咸点心，绝对饭后能吐出来。 郁司辰深深看了她一眼，神色耐人寻味，正待说话，搁在桌面上的手机响起来，他拿过手机扫了一眼，起身接电话。 苏沫还在回味他那个眼神。 总觉得意味深长，值得她细细品味。 但是…… 她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压根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公司有点急事，我要赶过去。” 挂了电话的郁司辰走来，对她说道。 苏沫很识相露出个微笑：“公事要紧，那你先去忙吧。” 郁司辰目光落在她身上，顿了顿，“要不要顺路送你一程？” 苏沫摇头：“不了，从这里去郁氏再到帝乐，真不顺路。” 主要是跟他这个临时拼凑的便宜老公走得太近，她很不自在。怕他来一句先去郁氏再让司机送她去学校，她又补充一句，“天色还有些早，我想在外头逛一逛。” 郁司辰眉头似乎微微蹙起，对她的话并不满意，却也没说什么，只道：“看中什么，就刷卡买。” 跟程经纶谈恋爱那阵子，出门撸个串都是她买单，她都自觉当取款机好些年了，忽然有个提款机自己送到面前来，苏沫眼眸微闪，调侃了句。 “卡是你给的，买东西是你赞成的，过后消费不会要我还吧？” 郁司辰淡淡瞥她，“郁家不缺这几个钱。” 似乎担心她不敢花，他道，“在你我婚姻持续期间，郁太太一切消费，都应该丈夫负责。” 大佬的大方姿态，配上那张完美无缺的脸，以及黄金比例的身材，很容易叫人沦陷的。 苏沫嘴皮子一抖，差点冲动想问一句—— 那她拿这钱去包养个小白脸，他也买单吗？ 郁司辰似乎有急事，跟她说完话，就匆匆忙忙离开了包厢，苏沫已经吃了七分饱，在包厢里坐了一会儿，将点上来的食物吃得肚皮溜圆，才挪步出包厢的门。 郁司辰走得匆忙，还没买单，苏沫随手拿起郁司辰的黑卡付账，瞄一眼账单后，眼睛差点瞪得溜圆。 “一千万额度的信用卡？” 不愧是百亿集团的总裁，出手就是大方。 他倒是不怕她这个穷惯了的灰姑娘一顿折腾，将他卡刷爆了。 跟郁司辰领证结婚，一开始是一时之气，想要气一气程经纶，谁想程经纶还没撑得住几个回合就垮掉了，她已经用不到这段婚姻来找些刺激。 但已然结婚，没到约定的半年期限，她也不能说甩就甩郁司辰。 不然多像个渣女啊，用完就跑。 郁太太的身份给不了她多大便利，反而因为郁家的底子，叫她做事颇为顾忌，郁司辰给的卡是补偿，苏沫用起来倒没有多少心理负担，怀揣一千万巨款，她两手空空逛了两个小时的街。 没错，只看不买的那种。 一路挨了不少导购的白眼。 苏沫谨记着节约是美德的传统，心理素质强大，没往心里去，不过逛了一圈，知道奢侈区她暂时还买不起，便去超市买些零食。 正挑选着小吃，电话响了。 她看一眼手机，是陌生的号码，犹豫一下还是接了。 “夫人，先生住院了，麻烦您过来看看。” 第二十二章 舒夫人 住院了？先生？夫人？ 几个词串联起来，苏沫很快读懂意思，问道：“郁司辰怎么了？” “先生他……过敏了。”许默犹豫着，“现在昏迷中。” “过敏？”苏沫有种不祥的预感，小心问道，“过敏源是什么？” “先生不能吃太甜的东西，一吃就会身上起疙瘩，胸闷气短，严重会昏迷过去。” 苏沫不觉摸了摸鼻子。 不能吃太甜的东西？ 郁司辰是什么时候吃了太甜的东西，这不显而易见吗？ 心头不由狠狠吐槽了句，这男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明明会过敏，还把自己吃进医院。 她，也没逼他啊。 虽然许默没有说其他谴责的话，苏沫心里还是过意不去。 “你将地址给我，我马上过去。” 到底跟她脱不了关系，她还是走一趟吧。 许默听得她的回复，似乎松了口气，怕她反悔似的，道谢之后赶忙挂断电话。 半分钟后，地址发了过来。 圣德医院离她所在的超市有些距离，苏沫担心郁司辰，草草买单之后就过去了。 才到病房门口，就见得门口那里站了好几个人。 苏沫一眼扫过去，从衣着上认得出来其中四个人是保镖，环绕的中心是一个保养极好的贵妇人，那贵妇人画着精致的妆容，一身昂贵的饰品，神色颇为居高临下，瞧着很不好相处。 她正在跟堵门的男人起争执，男人拦着门口，就是不给进去。 “舒夫人，这是先生的命令，还请您不要为难我。” 苏沫认识他，是有过几面之缘的许默。 郁司辰很信任的特助。 “我是你老板的姐姐，我们是这个世上最亲的人，身上流着同样的血脉！” 贵妇人一脸怒色，食指差点就戳到许默鼻子上了，“不管小辰待不待见我，这都是不容更改的事实，你敢拦着我不让进去，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担当得起吗？” 许默不卑不亢：“郁先生说过，我可以担当。” 贵妇人一瞬间语结，指着许默浑身发抖，“你这条看门狗，这么嚣张，迟早被人弄死。” 许默神色不变：“谢谢舒夫人提醒，我会小心的。” 他说，“不过有郁先生在，我想，任何想要对我不利的人，会先比我遭遇不利。” 郁司辰的心狠手辣从来不是说说而已。 贵妇人面色更加难看了。 浑身气得发抖，但也知道面前的特助威胁不了，磨了磨牙齿，声音放软下来。 “不瞒你说，是老太太让我过来看看小辰的。” 她一脸关心，“你知道我们家老太太就是这脾气，刀子嘴巴豆腐心，虽然经常跟小辰闹脾气，但作为她的亲人，老太太还是很在乎这个孙子的。” 这一招对许默更行不通。 他皮笑肉不笑道：“舒夫人，那更不行了，郁先生吩咐过，不见任何人，尤其是郁家的人。” “你要是老太太派来的，我让您进去，先生怕是会一脚将我踹了出来。” 他毫不掩饰郁司辰对郁家的排斥。 贵妇人脸上的难看已经遮掩不住了，怒不可遏：“你简直不识好歹！” 她咒骂着，“果然是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狗，一个个都看人下菜，乌鸦还知道反哺，郁司辰就是个白眼狼，早知道他这么不识抬举，当初老太太说要将他带回来，我就第一个不同意。” 许默的脸色沉了沉，眼睛微微眯起，“舒夫人，这话您还是当郁先生的面说出来为好，我只是一个办事的。” 他说，“郁先生不想见你，请回吧。” 贵妇人当然不敢当着郁司辰的面说什么，见许默实在油盐不进，也不敢闹得太过火，只能狠狠低骂几句，带着保镖要离开。 她一转身，自然就看到了苏沫，视线极其不友好在苏沫身上扫过，挑剔打量着。 “你是谁？” 苏沫被她的眼神看得很不舒服，反问道：“问人之前，应该先报出自己的名号，这是基本的礼仪，这位女士你说对不对？” 贵妇人眉头紧皱，本来在许默那里吃了瘪就很不高兴，见苏沫一个穿着普通的女孩子也敢没将她放在眼里，当即冷哼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知道我的名字，能跟本夫人说话，就是你的荣幸。” “哦。”苏沫神色淡淡从她身侧走过，“那这样的荣幸，我宁可不要。” 她虽然身份不高，却也没有攀附这些豪门的心思，既然心无所求，自然不需要处处小心讨好。 何况从许默的态度来看，她家便宜老公跟这一位怕是很不对头。 一个助理都敢怼的人，她作为郁司辰的老婆，难道还能认怂给郁司辰丢脸？ 苏沫的擦肩而过以及无视，叫贵妇人气得眼睛都红了，想都没想一把拽过苏沫的胳膊，狠狠一巴掌甩了过来。 “这都什么日子，人人都可以对我不尊重了？” “不就是个想要高攀我家小辰的贱人，也敢对我无礼！” 苏沫没想到在vip病房区，当着许默以及一干保镖的面，贵妇人居然敢直接对她动手，一个没提防，竟然叫巴掌落在脸上。 贵妇人嚣张惯了，欺负人并不手软，一巴掌过来，苏沫只觉得脸颊一片疼痛，明显肿了起来。 她眼睛眯了眯，深吸口气，在贵妇人巴掌扇过来还没站稳的时候，反手两巴掌过去。 除了眼瞎的初恋，她从来就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主儿，莫名其妙挨了打，她没有客气，那两巴掌，直接用了全力。 “啪！”“啪！” 两声之后，贵妇人的脸颊高高肿了起来。 贵妇人呆了。 保镖呆了。 许默也呆了。 走廊里，忽然一片死亡的寂静。 少许之后，贵妇人尖叫起来，歇斯底里怒吼。 “你个贱人，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打本夫人！” 她捂着脸，气得已经失去了理智，吩咐身后的保镖，“给我上，将这个贱人抓住，本夫人要好好教训她，免得以后不长眼睛的阿猫阿狗都敢碰瓷了！” 保镖们对视一眼，眼中有些犯难。 敢打舒夫人，岂是等闲之辈？ 但是舒夫人开了金口，他们拿钱办事，又不能拒绝。 第二十三章 他惯的 苏沫也有些紧张，这几个保镖牛高马大，真打起来她并不占优势。只是那舒夫人打都打了，也由不得她这时候认怂。她捏紧手心，提着一口气，做好最坏准备。 四个保镖最后还是屈从了老板的指令，朝苏沫围上来，许默站在原地不动，鼻翼间发出了一道轻嗤。 “几位兄弟，动手之前可要想清楚了，郁先生的人，是否是你们能碰的。” 郁先生的人…… 几个保镖面面相觑，眼中有着惊悚，竟一时之间都僵住了。 舒夫人气急败坏：“都是饭桶！你们到底拿我的钱，还是拿他郁司辰的钱！” 保镖低下头，没吭声。 金钱固然重要，但也得有命拿才行。 当保镖就是为了赚两口活命的饭，他们可没想着把自己的后半辈子都给搭上了。 “你们！”见着这几个保镖无动于衷，舒夫人差点喷出一口老血，面色狰狞地瞪着苏沫。 苏沫眉眼闪动，平静地直视回去。 “舒夫人，请回吧。”许默叹口气，“老太太都没在夫人身上占得便宜，您又何苦触怒郁先生。” 提到郁司辰，舒夫人生生噎住到嘴边的一口气，少许，狠狠的目光从许默身上剜到苏沫的脸。 “既是小辰的妻子，这个面子，我当然给。” 她皮笑肉不笑擦肩而过，压低嗓门，“不过小姑娘，郁家的水深着呢，你可要端好了自己的位置，别才过了新人笑，回头就是被落井下石了的旧人哭。” 这是多讨嫌的人，才会给别人新婚夫妻送诅咒。 苏沫暗地翻了个白眼：“只要不是舒夫人落下的石头，我想我还是可以欣然接受的。” 舒夫人：“……” 她似乎没想到面前这个看着柔弱又好欺负的女人，一张利嘴半点不饶人，说不过苏沫，又不敢真的闹大惹火郁司辰，冷哼一声，抓着包包带一干保镖走远了。 苏沫懂事地让路，目送几人的身影在医院的走廊上消失。 许默走过来，“舒夫人仗着是郁先生姐姐的名头，一直没少生事，夫人日后遇到她，还是小心些对付。” 苏沫一哂，“难不成她敢给郁司辰脸色？” 方才的一幕她都看见了，那女的跟郁家的老太太一样，对郁司辰颇有忌惮。 “先生毕竟不能时时护着您。”许默小心瞥她一眼，“舒夫人手段不少。” 察觉到许默的担忧，苏沫没再跟他贫，微微颔首，“我会小心的。” 她推开病房的门，走进去，一眼就看到正安静躺在床上的男人，“他怎样了？” “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但要小心照顾，醒过来就好了。”许默说道。 那就是情况不是很严峻。 她撇撇嘴：“大概什么时候醒来？” “估计要五个小时后。”那天都黑了。 苏沫视线落在许默身上，带着几分打量，许默也不在意，大方承认：“郁总是在会议之前忽然发病的，集团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我怕是不能时时刻刻呆在这里照顾郁总。” 他微微一笑，“外头想要对郁总不利的人太多，我敢相信的，只有夫人你了。” 那她可谢谢他的信任了。 苏沫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提醒他：“许默先生，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你家郁总，其实不过是半路夫妻？” 这么寡淡的关系，居然放心将一个病人放到她这里，真不怕她反水？ 站得高，看得远，许默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观苏沫的神情，哪里不知道她怎么想。 “我相信郁总的眼光。” 他笑了笑，“郁总相信你，在我这里，你就是值得托付依赖的人。” 好盲目的信任。 不过她苏沫，确实不会对郁司辰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许默见她接班，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就急急忙忙去公司了。 苏沫百无聊赖坐在病床前，暗暗打量着他。平素或高冷或神秘的男人，在睡着之后，眉眼少了几分锐色，他自身的模样底子是极好的，安静下来，竟有一种苍白的有如水墨画一样的美感。 过敏问题可大可小，他虽是过敏得进了医院，却没有在脸上以及外露的肌肤上生出一些红点来，除了脸色有些虚，整个人瞧着还算精神。 苏沫暗暗松了口气，摇头吐槽：“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管控住自己的嘴。” 堂堂郁氏的总裁，居然是因为贪吃住进医院，传出去还不得叫人笑掉大牙。 嘀咕声方落，冷不丁对上一双清泠泠的眸子，像是古井寒潭，深不见底，却又散发着些许的寒意。 苏沫面色僵住，不觉有些讪讪。 “你醒了。” 背后说人坏话果然不好，这就被逮了个正着。 她顿了顿，神色有些古怪望着他，“你什么时候醒的？” 总觉得不会那么巧。 “你和郁茜茜说话时候。”郁司辰道。 苏沫眉头轻挑：“这么早啊，刚才在看戏？” 郁司辰回望，眸子里的水像是被风吹过的湖面，微微有着涟漪：“你不是没吃亏？” 这男人！ “但我得罪了你姐姐。”她捧着脸，有些忧伤，“我就是一个没背景的灰姑娘，是抵抗不住资本力量侵蚀的。” 郁司辰秒懂：“你想要什么补偿？” 这么直白。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愉快。 “暂时没想到，回头记起了，再找你讨。” 苏沫试探地开出一张空头支票。 郁司辰也没拒绝，嗯了一声，修长的手指扬起，轻触她面颊上的高肿，眸色晦暗不明。 “疼吗？” “疼。”苏沫微怔，不习惯被人触碰，不动声色躲开他的手，眼眸流转，“不过我打回去了，还得到郁总一个承诺，气便消了。” 亏的人，是郁茜茜才对。 不过显然郁司辰暂时还不想跟郁茜茜撕破脸，不然方才也不会装作还没睡醒。 她也懂得顺着台阶下。 郁司辰视线依旧落在她高肿的面上，眼神幽幽的，带着不明所以的冷。 “做得好。” 他知道她回敬了自家姐姐两记耳光，还夸她打得好？ 苏沫眼中掠过不可思议，想到上次在郁家老宅老太太被她欺负的画面，他也说着同样的话，嘴角翘起。 “多谢郁总夸赞，下次还有这回事，我会再接再厉。” 反正他惯着，天塌了，他接着就是。 第二十四章 李舒仪 看着她眼底闪过的狡黠，郁司辰嘴角微微翘起。 “还是灵动活泼的你真实，死气沉沉倒不合适。” 苏沫顿住，眼底浮上几许迷茫，问他：“司辰，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郁司辰意味不明扯唇，不答反问：“你失忆过？” 苏沫下意识摇头，“没有。” 生活不是偶像剧，哪有那么多狗血的事情发生。何况生病要花钱，像她这种普通人，失忆何其奢侈。 郁司辰便没说话了。 苏沫琢磨着他的思绪，觉得他跟她之间，肯定是认识的。 “司辰你……” “等你自己想起来。” 短短的一句话，打断了她的打破砂锅问到底。 苏沫失望哦了声，对他的故作神秘有些不高兴。不过这种情绪也就一瞬而已，很快就消失了。 他们处于不同的圈子，有过怎样交际不重要，反正多数是不可能。 苏沫看着病床上面色依然有些苍白的男人，起身，“我让医生过来看看。” 郁司辰却摇头，“不用。” 他掀起被子，穿着病号服就下床，他爱逞强，身子却撑不住，身形一晃，差点摔在地上。 苏沫吓了一跳，眼疾手快上前搀扶住他身子，“你想干嘛？” 病人床上待不住，除了三急还能是什么？她面皮有些烫，小声道：“你一个人行吗？我让特护扶你进洗手间。” 郁司辰目光深深落在她脸上：“沫沫，我们结婚了。” 他在提醒她身份。 苏沫不自在歪头，“形式上的而已。” 男女有别。 某些事情，不能逾矩，会长针眼的。 “你要是想坐实了郁太太的位置，也不是不行。”郁司辰说。 苏沫神色微顿，后槽牙咬了咬，“我不想，我觉得咱们这样挺好的。” 他哪只眼睛看到她想跟他假戏真做的？郁家的浑水，她一点都不想蹚进去好吗？ 不对，她是过来探病的，为什么要跟他继续这种尴尬的话题？ 也不问他意见了，“我按一下铃。” 苏沫身子还没转开，就被郁司辰按住了手，“我不内急。” 他声音里似乎带着无奈。 苏沫愕然：“那你……” “出院了。”郁司辰说。 苏沫眼睛不由眨了眨，目光迟疑地落在郁司辰身上，“你没开玩笑？” 就他这病歪歪模样，站都站不稳，急急忙忙出院做什么？ “不能留在医院。”郁司辰半挂在她肩头，借着她的力气站稳身子，“你去办理一下出院手续。” 苏沫皱着眉，纠结地不肯走，“你这问题，有点严重。” 医院对病人来说，是相对安全的地方，有什么意外也能及时得到处理。 但是回家…… 她对过敏体质的郁司辰一筹莫展，怕事情后面会更糟糕。 “听我的。”郁司辰搭着她肩头的手用了点力，苏沫歪头看他，见他眉头微拧，神色似乎有些痛苦。 显然食物过敏之后，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过去了。 他现在应该是很不好受的。 苏沫心头暗叹一声，真恨不得直接将他摁在床上，用绳子将人捆起来。 都生病了，还一点都不安分。 但郁司辰坚持，她只能摇摇头，将他扶坐在床上，“那你先歇息一下，我去半手续。” 许默离开了，这些小细节的事情，只能她来。 手续不算复杂，一套流程下来，也过去了将近十分钟，苏沫重新回到病房时候，已经没看到郁司辰的影子。 她当即就傻眼了。 不是要一起走吗？ 难不成是刻意支开她？ 心头忐忑着，她犹豫好一会儿，给郁司辰拨过去电话。 那头的手机响铃少许，等她再打第二次时候，终于接起了。 “你在哪里？”知道他身体不太好，她直奔主题。 那头顿了一会儿，而后传来清透的女声：“你找郁司辰？” 女声？ 苏沫神情微妙：“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郁司辰的手机吧？” 她跟电话那头的女人不认识，打这个号码过去，除了打给郁司辰，还能有第二个人？ 那头的女人咯咯笑了两声，意味不明说道：“他确实在我这里。” 苏沫心情越发玄妙，默了默，“把电话给他，我跟他说几句话。” 女人轻笑：“你不问我是谁？” “问了你会回答？”隔着无线电，她都能感受到那股遥远的敌意。同是女人，第六感何其敏锐，不用问都能猜到一些端倪。 “会啊。”女人声音轻柔，带着几分媚意，“那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舒仪。” 这名字有点耳熟。 苏沫在脑海中挖了一会儿，还是没能想起来这人是谁，她不是个惯会纠结的，索性直接问了。 “能否介绍得更直白一点？” “你竟不认识我？”女人的声音听起来诧异极了。 苏沫只觉得莫名其妙，“我们应该认识吗？”她的交际圈向来就那么几个，为人又低调，鲜少有不认识的“朋友”吧？ 心念转过，想到郁司辰，补上一句，“郁司辰的家人，我还没彻底认识。” 这女人能够带走郁司辰，应该跟郁司辰有些关系。 “家人？这个词我喜欢。”电话那头的女人又笑了起来，声音里却意味莫名，“你是苏沫吧？再介绍一下，我是李舒仪，李家的大小姐……原本，郁司辰的妻子。” 李家的谁谁谁，苏沫还真不太关心，但郁司辰原本的妻子这话出来，她就了然了。 原来是她。 “之前你不是不愿意嫁给郁司辰才逃婚的吗？这会儿郁司辰已经跟我领证了。” 苏沫斟酌着用词，似笑非笑调侃了一句，“他现在可不是单身贵族，你们这样背着我这个现任暧昧不明走到一起，似乎不太应该。” 心头有些微妙的嫌弃。 郁司辰那个狗男人，果真是一往情深，李舒仪领证之前跑了，回头他还能轻易原谅，甚至趁她去办理出院手续，直接跟李舒仪走—— 那么喜欢的话，为什么就不能克制一点，忍一忍几天，却要跟她苏沫领证？ “是不太应该。”李舒仪嘻嘻笑着，“所以苏小姐你生气吗？要不要出来，咱们聊一聊？” 苏沫眉眼一跳，眼神微冷。 “我还真不气。” 她一字一句强调，“将电话给我老公，有什么事情，让他跟我谈。” 第二十五章 她是个疯子 李舒仪的声音顿了顿，而后道：“行吧，满足你所有的愿望，可爱的小姑娘。” 苏沫微怔。 还没从情敌的调侃声中回神，手机那头就传来郁司辰低哑磁性的声音。 “你先回去，我跟她谈些事情。” 言简意赅，都没有一句废话。 苏沫捏了捏手指：“郁司辰，好像我们现在还是夫妻。” 他这么公然跟前任在一起，要“谈事情”，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她毕竟是他名义上的老婆。 不见得有多爱，至少要给几分尊重吧？ “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那头男人似乎心情不错，声音都缓了下来，“你要是不放心，回去可以检查。” 这话真是含糊不清地暧昧。 还是当着前任的面说呢。 苏沫一时间不知道该笑话李舒仪，还是该同情她了。 “你的身体怎样？” 她最忐忑的是这点，至于他是不是在撩拨前任，她并不在意，“要不要我医生请到家里来？” “我很好。”郁司辰的声音带着几分诱哄的意味，不知道是不是当着李舒仪的面，故意那么亲昵，“先回去睡了，乖。” 苏沫鲜少被人这么哄着，联想这男人冷清冷心的模样和姿态，头皮有些发麻。 “你自己当心点，有急事直接找我。” 能打电话，应该不是被扣留无法行动，她该放心了。 苏沫看着简单的病房，里面一些东西都没收拾，想来是郁司辰走得匆忙，没有带上，她便随手整理收起，带着回家。 另一头，疾驰的奔驰上，见着郁司辰挂断电话，驾驶座上的美人唇角勾了勾。 “看不出来，以六亲不认无情著称的郁二爷，也会有这么柔情的一面，别告诉我，你是真的喜欢上她了吧？” “是怎样？不是怎样？”郁司辰靠在副驾驶座上，神情恹恹，周身仿佛没了骨头似的靠着，话语却带着嚣张的讥哨，“李舒仪，你管的太宽了。” 疾驰的奔驰车身震了震，又平稳开了出去。 李舒仪紧握着方向盘，呼吸有些急促，面色也难看起来。 “郁司辰，别忘了，如果没有她，今天你的老婆是我。” “在我的字典里，没有如果。”郁司辰一脸的漠然。 李舒仪扯唇笑了起来，话语从唇齿间透出来，却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本来是有的，是你亲手斩断了可能，郁司辰，这件事情，难道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她看着自己还打着绷带的小腿，“或者说，你想触碰故意杀人罪的坎？” 郁司辰瞥她一眼，目光凉凉，里头没有一丝温情。 “你也说了，我这人，六亲不认，冷血冷情。” 他继续说，话更刺人，“你，活该。” 李舒仪气得浑身发抖，车子飞一般窜出去一段距离，速度极猛极快。 “郁司辰，你信不信我让你无法活着走出这辆车？” 郁司辰毫不惧怕她的威胁，“我敢上，就不怕你耍花样。” 李舒仪笑容古怪盯着他：“那么，你是想跟我一起死了？” 郁司辰姿态慵懒，看着川流不息往后退的窗外景，“天很晚了，送我回新水花苑吧。” 理所当然使唤司机的语调，让李舒仪嘴角一歪，差点一口银牙咬碎。 “郁司辰！” “不要挑战我的耐性。”郁司辰微微眯起眼睛，“小小李家，我想动的话，你还没资格站在我面前。” “那我还得感激郁二爷你的手下留情了？”李舒仪看着自己的腿，神情不快。 “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成了瘸子？” 郁司辰神色淡漠：“老太太那里盯紧了，回头一个不落都禀告过来。” 李舒仪气结：“我还没有答应，我是不可能跟你联手的……” “嗯？”郁司辰抬眼看她，一言不发，瞳孔中的冷色一瞬蔓延开来。 李舒仪咽了咽口水，“那边我看着。” 奔驰的速度减缓，她语气幽幽，“不过这段婚姻，我不甘心。” 郁司辰嗤了声。 李舒仪眼波流转，“要不要回头，继续领证？” “想一辈子躺在床上？” 李舒仪噎住，眉头狠狠拧着，“我不甘心。” 她愤愤叫着，“那个苏沫，哪里比我好了。” 郁司辰不回答，她兀自说下去，“这场子，我自会找回来！” “你可以试试。”郁司辰面容清冷，不咸不淡应了一声。 李舒仪狠狠拍了一把方向盘，郁愤叫了一声。 不是周末，苏沫应该回学校住的，但到底担心郁司辰，没敢回学校，而是去了新水花苑的别墅。 等待郁司辰回来的期间，她跟别墅里的老佣人方婶打听李舒仪的事情。 “李大小姐是先生的爱慕者，单论才学，样貌，家世，在整个帝城都是一等一的，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跟先生搭上线了，疯狂追求着先生。” “她也是个有本事的，得了老太太的支持，由老太太出面施压，先生都不得不同意跟她结婚。” “如果不是后面的车祸，先生应该已经跟她走到一起了。” 方婶倒没有隐瞒，将李舒仪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不过我还是觉得，还是太太您跟先生更般配一些。李小姐的性子，有时候太执拗，像个疯子。” 苏沫诧然不已：“我一直以为郁司辰单恋她。” 上次提到这话题，郁司辰不都还承认了，是他追求太过，把李小姐逼得为了逃婚，从而不得自己制造一出车祸？ “怎可能！”方婶摇头，语气笃定，“咱们先生眼界没有那么窄。” 她看着苏沫，笑得温和，“太太放心，先生不是个轻易妥协的人，他愿意将您娶回来，说明对您喜欢得很，他只是不善于表达，您不用害怕先生始乱终弃。” 苏沫嘴角抽了抽。 这点方婶还真说错了，郁司辰娶她，可不是因为喜欢。 只是她还没跟方婶好好扯掰，门铃响了，方婶朝遥控器的屏幕看了一眼，整个人都恍惚了。 “这……” 苏沫也从屏幕上看到了门外的一男一女。 男的自然是郁司辰，女的…… 难道是他的前任李舒仪？ 这么正大光明带回来，是想现在就跟她摊牌？ 第二十六章 先生需要您 接收到方婶求助的眼神，苏沫无奈摆手：“开门吧。”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人都带到家里来了，她还能把人赶走不成？ 所幸她也不是靠着他吃饭，在这段婚姻里也没投入多少感情，一拍两散没怎么可惜的。 方婶刚夸下海口郁司辰深沉，转身就被打脸，但主家的事情，也由不得她做主，只能讷讷去开门了。 相对方婶的忸怩，苏沫却是淡定多了，郁司辰进来时候，她还在沙发上优哉游哉叉着果盘里的果肉片吃。听得脚步声，抬起眼皮，对他笑了笑。 “方婶的手艺不错，要不要尝尝？” “好。”郁司辰应着，径直朝她走来，在身侧落座，一口叼走了她手中叉着的果肉片。 亲昵的举动叫苏沫微微一呆，视线落在他身上，顿了顿，“跟你一起来的那位李小姐呢？” 别墅里到处有监控，苏沫知道他和李舒仪一起回来，郁司辰半点不意外，神色淡然开口，“回去了。” 云淡风轻的话语，叫苏沫有些猜不透，她犹豫看着他，“都到门口了，怎么不进来坐坐？” “我结婚了。”郁司辰说。 “啊？”苏沫不明所以。 “结婚了，就应该跟外人保持些距离。”郁司辰似笑非笑看着她，“总不能叫我老婆误会不是？” 苏沫噎住。 他还知道怕老婆误会，要是真怕，就不应该跟李舒仪出去。 这种不上不下的做法，叫她挺膈应的。 本来也做好了被离婚的打算，结果他来一句怕她误会？ 离婚看来是不行了。 “李舒仪出过车祸，跟我有关，当时紧急，不得不走。” 苏沫有些诧然，他这是在跟她解释？ “其实你跟她有什么，也没关系的……” “有。”郁司辰定定看着她，“半年期限没到，不是吗？” 苏沫语塞，释然颔首，“行吧。” 但是，“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别让我见着。” 这是她的底线，眼不见心不烦。 郁司辰答应了，他半仰在沙发上，眼睛微微闭着，瞧起来很疲惫，苏沫本想见他安全了就趁着校门没关回学校，但瞧他难受样子，到底开不了口，只道：“给你私人医生号码，我给他打个电话。” 这男人身上有太多秘密了，她无法触碰，也不想去探索，同一个屋檐下和睦相处就行。 郁司辰也不矫情，直接给她报了一个号码。 私人医生来得挺快，检查一番后，说道：“还有些脱水，晚上按时服药，最少要到明天早上还能恢复过来，过敏这事说大不大，对身体最能折腾，怎么就不注意呢。” 他瞪了郁司辰一眼，“不是不让你吃甜食吗？” 郁司辰合着眼皮，没理他。 医生哼了声：“你就可劲地作，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熬几次。” 苏沫神色有些微的尴尬。 郁司辰这次过敏，她是知道的，虽然不知道他怎么想不开造作，毕竟跟她有些关系。 医生不知道其中缘故，只当郁司辰任性，又骂了他几句，开了药叮嘱她好一会儿才走。 苏沫将人送走后，烧开水取了药递给郁司辰。 郁司辰躺在卧室的床上，温顺接了药，不明所以道了一句。 “他也是关心则乱，除了嘴巴不太行，人还不错，以后你有大小病，可以直接找他。” 郁司辰的私人医生，就这么分享给她了。 苏沫笑了笑：“我记得的。” 见他吃了药后，精神了一些，她犹豫叮嘱着，“那你好好休息，我让方婶盯着，两点时候，你还得再吃一次药。” 郁司辰看着她，“你呢？” “我回学校。”在他眼神下，她莫名有些不自在，“你知道的，我还是个学生，要是晚上不归，被发现了，容易被人说道。” “去吧。”郁司辰抓过床头的闹钟，调整了一会儿，“我会记得吃药的。” 苏沫看着他的动作，默了默：“不是让方婶盯着吗？” “凌晨两点，不适合麻烦别人。”郁司辰嗤然，“大半夜的折腾，像什么话，她可不是我的谁。” 苏沫摸了摸鼻子，总感觉他话里意有所指。 但涉及自己利益，她只能假装听不懂，站起身，“那你盯着点，半夜记得吃药。” 她想起医生临走前的叮嘱，“一定要吃，药要按时服用才有效果，不然明天起来，也是没精神。” 郁司辰瞥她一眼，神色怏怏的，阖上眼皮假寐。 苏沫心里有些不自在，收拾了一下桌面，退出卧室。 方婶还在弄夜宵，她去厨房找人，将事情说了说。 方婶一瞬就为难了起来：“这可不行，我这人有个毛病，一沾枕头就睡得死，打雷地震都唤不醒。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肯定搞砸的。” 苏沫叹口气，“那别墅里，还有没有人晚上在这边过夜的？” 方婶摇头：“司机老吴和园丁老王是雷打不动回去睡的，钟点工王嫂更不会在这边过夜。” 苏沫第一次觉得，偌大的别墅看着豪华舒适，其实里头住满了空荡和冷清。 方婶目光狐疑落在她身上，“太太怎么不留下来照顾先生？你们是夫妻，妻子照顾生病的丈夫，不是理所当然吗？” 这话苏沫没得反驳，但…… “我还是学生，我得回学校去住。” 她小声开口，“学校的宿舍管理员查得严，如果晚上不回去，很容易出事。” “太太真是糊涂了，只是区区查房而已，竟比先生还重要吗？” 方婶轻拍她的手背，意味深长开口，“太太，夫妻走到一起，那是一辈子的事情，女人这一生，有几个事情比丈夫还重要？人病着时候，都是脆弱的，要是这时候所爱不在，就容易被人趁虚而入，也容易心寒。” 苏沫笑容有点僵，“我和他不是……” 她想告诉方婶她和郁司辰只是半路夫妻，半年后就分道扬镳了，一辈子和爱情什么的，完全不沾边。 但话到嘴边，怎么都说不下去。 这是她和郁司辰之间的秘密，不该为外人道。 “太太，留下吧。”方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神色带着诚恳，“今天，先生更需要您。” 第二十七章 沈若山和苏沫 最后，苏沫还是决定留下来。 当她端着热粥走进卧室的时候，正在打电话的郁司辰都惊讶了。 “你不是回学校了吗？” 苏沫见他挂断电话，将粥碗放在桌面上，温和开口。 “你不是生病了吗？多少跟我有关系，总不能这样看着你受罪。” 郁司辰眼底的光黯了一分，语气淡淡说道：“是我贪嘴，跟你没关系。” 苏沫将他反应收入眼中，只觉得有些好笑，见惯了这男人高高在上的冷漠样子，病中的脆弱模样，倒有几分可爱。 她当然不跟病人计较，笑了笑，“没关系也不能走，我走了谁照顾你？” 郁司辰瞥了眼闹钟。 “我信不过它。”苏沫说。 郁司辰沉默了一瞬，“我让许默过来。” 苏沫忽然有些不懂他了，这男人显然在怄气，她自问没有哪里做得不对，怎么叫他不快了？ “我照顾你就好，夜太深，许助理明天还要上班，就不打扰了。” 他应该不是特别希望许默过来的，不然方才她找人照顾他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许默。 苏沫体贴地给他放了个台阶。 “你就不上课？”他恍然杠精上身。 “上。”苏沫忽然悟出了点什么，唇角扯了扯，“老公更重要不是？你都病了，我自然不能心安理得地走。” 果然这话戳中正点，郁司辰没再怼她，眉眼也舒缓起来。 他说，“既然你这么殷勤，我就勉为其难接受了。” 呵，男人！ 苏沫无奈摇头，被他难得的幼稚弄得有些无语。 郁司辰吃过药，喝了粥后，安安静静睡着了，苏沫要守着病人，没那么快歇息，就在一侧玩手机。 跟秋雪儿报了平安后，她去逛了一圈帝乐论坛和乐吧，发现她居然又火了。 微博上，更是上过一轮热搜。 不过不是她跟程渣男和左新雨的三角恋被翻出新的花样，而是她参加的《你好，歌王》节目曝出了她录制歌曲的花絮，并放出一段她做的那首曲子《新生》。 没错，过了天海娱乐的那轮海选之后，参加的《你好，歌王》节目，她用的并不是原来的曲子，而是新编的一首。 原来的那歌是动听，是付出了不少心血，但被程经纶和左新雨用过了，她觉得不干净。 比起缠绵的愚蠢爱情期翼，她更倾向于跳出大坑，看破旧俗，挣脱枷锁，勇往直前的《新生》。 这曲子是她一个晚上时间赶出来的。 虽然粗糙了些，却封进去她所曾付出的感情，带着未来的渴望。 有灵魂的歌曲，加上悠扬的曲调，往往最勾动人心。 《新生》一出，惊艳乐坛一大片人。 就算只是片段，也陶醉了不少乐痴，她微博上的粉丝，一天之内破了百万大关。 【希望《歌王》早点上映，我都迫不及待看到女神了！】 【听说这节目下个星期三在水果台播放，我电视机都准备好了。】 【自从听了《新生》，我妹在上班时候都在哼。】 【上班哼算什么，我媳妇熬夜抱孩子时候也唱，你无法想象半夜被歌声吵醒的惊悚。】 【楼上夸张了，不就是一首曲子而已，哪有那么好听，被你们夸得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闻，要真这样，温天后她们都该退休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谁知道苏女神会不会后来者居上。黑子先别酸，节目都还没上呢。】 【路人说一句，《新生》的旋律确实好听啊，只是一个片段就这么勾人，整首歌放出来，应该更疯狂吧。】 【苏沫就是个炒作精，还没红呢，三番两次炒作，真反感，有点真材实料不行吗？】 网友们的讨论，有夸奖有诋毁，有赞美有贬低，但小范围的议论，还不足以上热搜。 会上热搜，是因为当红小生沈若山转发节目官微的音乐视频，他说—— “《新生》不仅好听，还魔性，感觉多年的抑郁都要被治好了。” 当红小生的流量何其恐怖，哪怕只是简单一个微博，寥寥几句话，讨论度和转发蹭蹭蹭就往上涨。 偶像支持，粉丝大半都友善，一群人涌入节目组官微，翻到苏沫的《新生》，转化成了一股自来水。 同时沈若山的黑子也趁机下场，散播谣言。 【沈若山是出了名的不好勾搭，上次影后孙宁撩他，他都没给个眼神，这会儿突然下场支持，你们不觉得有猫腻吗？】 【本来不觉得，但听你们这么说，还真不对劲，沈若山该不会是看上苏沫了吧？】 【我方才p了两人的照片，发现男帅女美，站在一起还挺配的。】 【这苏沫不简单啊，居然能说动沈若山帮忙宣传，两人说不定已经交往了。】 【娱乐王叔前几天不是拍到沈若山跟神秘女一起吃饭的照片吗？你们对对这背影，像不像？】 【雾草，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我苏沫女神啊，就这么被猪拱了？】 一番挑拨带节奏的言论，很快激起了沈若山粉丝的情绪。 【不可能！哥哥不过是好心转发，帮忙宣传，哥哥怎么可能跟苏沫走到一起！】 【一个还没出道就绯闻满天飞的新人，也配得上跟哥哥在一起，你们是傻了吧？】 【我不要这嫂子，哥哥是我的，苏沫配不上他！】 【苏沫才跟帝乐的小王子程经纶闹绯闻呢，怎么又缠上我家哥哥了，太贱了。】 【谁敢贴上我家哥哥，看我不手撕了她！】 微博和论坛一片沸沸扬扬，闹得不可开交。 苏沫就恍惚一会儿，【沈若山和苏沫恋情】【苏沫倒贴沈若山】【苏沫新歌】几个词条就刷屏了。 微博上口水和赞美纷飞，撕得她一脸懵逼。 沈若山是很有名气的小生，但是，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和这人根本不认识好吧？ 沈若山转发官微的那条微博，应该只是纯粹欣赏她的才华，想要帮她宣传一下。 可谁想到，微博水深，一个没留神，居然演变成这样的八卦？ 苏沫啼笑皆非，忽然有点可怜那个当红小生。 这会儿怕是被公司和经纪人骂了吧？ 第二十八章 睡得正香 微博论坛一圈逛下来，苏沫第一次惊叹网络的可怕性。 她伸了个懒腰，暂时没打算给予任何反应。 那帮网友说的没错，她确实只是一个新人，还是因为前男友以及假闺蜜撕起来才有热度的新人，浑身都是漏洞，只要想撕她，她喝杯水都是错的。 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完全没意义。 夜已经很深了，苏沫扫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发现已经凌晨一点多。 该准备热一下药，让郁司辰起来了。 她将手机放下，才要起身，却听得卧室里有窸窣声音响起，她头皮一阵发麻，忙转头朝发声处看去。只见躺在床上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起身子，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某一个地方，半响不动。 苏沫先是松了口气，而后觉得不对。 郁司辰往日里高冷淡漠，即使在她面前，也鲜少失态，大半夜坐起来发呆，怎么看都有些诡异？ “郁司辰？” 她小声唤了句，朝他走近两分，“自己睡醒了？” 听得呼唤，男人扭头朝她看来，目光依然有些呆滞，瞳孔无法聚焦，整个人看上去颇有些阴郁的蠢。 这可是大半夜！ 苏沫单手捂住自己胸口，不得不承认，她有点怕。 “郁司辰。” 她再喊了一声，小心翼翼问他，“能听到我说话吗？” 男人幽沉的眸光扫过来，瞳孔里的墨色越来越浓，周身的冷气越泛越多，苏沫对上他的眼睛，都恍惚有种错感，她会溺死在他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睛里。 这人……到底是怎么了？ 苏沫心头发紧，咽了咽口水，不觉往后退了两步。 “沫沫。” 她才刚抬起脚，男人就开口了，他静静看着她的脸，灯光映射下，瞳孔黑且亮，倒映出的都是她的模样，仿佛在那方小小天地中，有且仅有一个她。 苏沫心头莫名一动，她睫毛眨了眨，感觉嘴巴有点干。 不知怎么的，灯光清凉，他肃冷坐着，光线在他冷硬的轮廓上投落阴影，她视线所及，莫名在他身上感受到几分萧瑟之意。 “过来。” 男人眸光锁定了她，哑着嗓子唤道。 似乎刚睡醒的缘故，他的眸子带了几分水雾，声音也格外的嘶哑，褪.去方才的凌厉后，整个人显得温和且无害，像是一只大狗狗，叫人不觉卸下心防。 苏沫不知怎的，竟被蛊惑了，脚步不觉朝他走近几步，站在床前。 她看着他清透的眸子，觉得他应该是清醒了的，温声道：“快两点了，我也给你热一下药，你稍等一会儿，就可以喝了。” 私人医生开的是温性的中药，还是要煎一下才好服用。 郁司辰定定看着她，打量得格外仔细，似乎第一次见到她一般，眸色难猜。 苏沫被他看得颇不自在，他不搭理她，她便抬脚自己走开，准备去煎药。谁想还没转身，郁司辰霍地伸手，一把拽住了她皓腕。 苏沫猝不及防，竟被他一拉，给拖到床上去了，郁司辰一个翻身，压在了她身上。 苏沫眼睛瞪得溜圆，挨近的距离，鼻翼间都是属于他男性的呼吸，轻缓的，细细的，有些撩人。 苏沫感觉心口那一处，跳得有些快，她试图挣开他的掣肘，却发现他力气很大，根本挣不脱，眉头顿时皱起来，凶了脸道：“郁司辰，你干什么？” 虽跟程经纶谈了五年的恋爱，其实她跟程经纶都没有这么亲密过，说不慌是假的。 苏沫冷着声音，“咱们只是暂时的合作婚姻，有名无实，你可别想乱来！” 是她不好，怎么就忘了，大晚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就容易出事。 她信他正人君子，又觉得他是病人闹不起来，可她却忘了，他还是个男人呢。 男女力气的悬殊，他真想对她做什么，这儿又是他的地盘，她无从招架。 越想心越乱，苏沫声音都有些抖了，“郁司辰，你给我起开！” 郁司辰没有放手，许是她的挣扎和呵斥太过聒噪，他被子一拉，盖住她的脸，咕哝道：“别闹。” 到底是谁在闹？ 苏沫后槽牙有点痒。 暴脾气上来，正要暴力掀开被子，推开他，郁司辰似乎猜到她的想法，将她困在怀中，揽得更紧了。 苏沫就像个蚕宝宝，根本动弹不得。 他似乎有些偏瘦了，骨头多，怀抱清冷却显得宽厚，将她护得严严实实的。苏沫微微仰头，鼻翼间都是他的呼吸。 不知怎么回事，这男人给她的感觉，更熟悉了。 许是这捉摸不透的熟悉感，加上他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让她暂且放弃了挣扎。 感受到她的放松，他的掣肘也没那么紧了。 恍惚间，她似乎听得一道满足的男声。 “抓到你了。” 苏沫：“……” 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二十几分钟后，抱着她的男人呼吸总算平稳下来。 苏沫偷眼看他，见他已经闭上眼皮，明显睡得很深，不由有些好笑。 亏得她虚惊一场，原来他拽她过来，不是想做什么坏事，而是缺一个抱枕啊。 “郁司辰？”她低声唤他。 男人闭着眼睛，呼吸平稳轻缓，没有应答，苏沫仔细看他，他姿态很放松，眼皮底下还有着一层黑眼圈，似乎很久没有得以好好歇息了。 她忽然有些不忍心打扰他睡眠了。 可是不行，她留在这里的目的，可就是为了盯着他暗示喝药？ 她挣了挣，睡着了的郁司辰比半睡半醒时候好说话，没有用力，她很快就挣脱了他的束缚，从他怀里逃了出去。 双脚落地后，她回头看一眼那酣梦正甜的男人，嘴唇动了动，到底什么都没说，去厨房给他煎药去了。 堂堂郁氏总裁脆弱的一面都暴露在她面前了，她还能怎么着？ 他对她并不设防，就冲这点，她冷硬的心肠就不觉放软。 时间还算充裕，苏沫将要煎好送上楼时候，时间还差五分钟到两点。 卧室里的男人，还在睡。 听许默说，他经常失眠，一旦睡着被吵醒，更不好入睡。 苏沫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当个恶人，一把掀开他被子，拍了拍他的脸颊。 “司辰，醒醒，喝药了。” 男人翻了个身，手拽着她胳膊，熟稔一拉，将她拉入怀中，眼睛都没睁开。 苏沫满头黑线，盯着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看了三秒钟，没忍住抬手掐了一下。 “郁！司！辰！” 第二十九章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苏沫看着温温柔柔，真动气起来，手下力气一点都不小。 郁司辰被她使劲掐着脸，生生疼得醒过来。 他睁开眼睛，眸子里的幽光仿佛一道冰凌，苏沫跟他对视的第一眼，有种自己被射了千百支冷箭的错感。 她不觉抖了下，怕他刚醒有起床气，慌忙出声提醒他：“郁司辰，是你让我喊你起来喝药的，也是你先动手动脚在先，我很无辜，你可别下死手！” 她的声音入耳，他眸子的焦距落在她身上，周身的冷气瞬间消失，仿佛从没出现过。 甚至还能对她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辛苦夫人了。” 苏沫：“……” 确定不是她眼花，这男人前后反差太大了，让她心里发毛。 不过他肯笑着脸，该是不会打人的，她松了口气，指着床头桌上冒着热气的药，“到时间喝药了。” 郁司辰视线转移，目光盯着那碗熬得黑糊糊的药好半响。 苏沫见他绷着脸看药碗，不由弓指敲了敲自己额头，走过去勺了一小汤匙放入口中。 “看，没毒。” 郁司辰从思绪中回神，瞧得她动作，哭笑不得。 “没怀疑你下毒。” 她熬夜陪他，只是为了伺候他喝药，他没那么不识好歹。 迎着她疑惑的视线，他心情微妙，顺口解释了一句，“只是从小到大，很多年没怎么有人关切我了。” 所以难免缅怀。 苏沫眼眸眨了眨，想到先前他半睡半醒间露出的落寞之色，心头涌过些许唏嘘。 高处不胜寒，爬得越高的人，越是孤家寡人。 郁家水深，处处都是风险，他如履薄冰，想来这些年过的也很不容易。 跟她一样呢。 她是没有家，他是有家等于孤儿。 同病相怜，更容易臭味相投，她对他不觉多了几分耐心，笑了笑。 “人要往前看，总会遇到那个愿意关心你的人。” 郁司辰没吭声，神色高深莫测。 苏沫观察他神色，没忍住问了句：“身为你的前任，李家大小姐没仔细关心过你吗？” 别人谈恋爱，好歹还有虚伪的明面上的几句关心。 他该不会连假装的东西都没有吧？ 郁司辰瞥她一眼：“老太太安排的相亲。” 短短一句话，蕴意千千万。 苏沫记得很清楚，老太太对郁司辰这个孙子不是一般的不友善。 既然不希望孙子过得好，哪会好心给他介绍一门好亲事，安排一个贴心的好姑娘照顾他？ 而后，李家小姐在领证的路上出了车祸…… 苏沫甩了甩头，她不能再想下去了，细思极恐，知道太多事情，对她没好处。 迎着郁司辰的视线，她敷衍扯了扯唇，扯了一句话，“长辈的事情不连累后辈，我觉得李家大小姐对你挺好的。” 他应该对李舒仪也不是完全没感觉的。 都带人来到家门口了。 郁司辰也不解释，端过药碗将药喝光，眉眼舒缓地往床里头挪了挪，腾出一小片位置。 “夜深了，你也睡吧。” 嗯？ 苏沫盯着被腾出来的床外侧，面皮紧了紧。 “不用腾位置，我的房间就在隔壁。” 开什么玩笑，他们可是假夫妻，躺在同一张床上像话吗？ 郁司辰眸光带笑，“不是说好了今天照顾我？我这过敏的后遗症，还没过去呢，要是半夜需要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药的缘故，他眸子湿漉漉的，意外的招人疼。 他看着她，俊美的五官显得落寞极了，“算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不差这一天。” 苏沫：“！！！” 算他狠，就欺她吃软不吃硬是吧？ 本来是打定主意要走的，他这么一卖惨，她就怎么都迈不开步子了。 苏沫扶额一叹，“我就睡在小沙发上，你有需要的话，就大声喊我。” 郁司辰也会怜香惜玉：“沙发挺硬的。” 所以，他睡沙发去？ 苏沫横了他一眼，去抱了一床被子过来，在沙发上简单搭了个床休息。 七分药都带助眠的效果，在她躺下后，郁司辰也跟着睡了，没再闹腾。 一夜酣眠。 苏沫醒来时候，天已经亮了。 她揉了揉眼睛，下意识去抓身侧的手机看时间，没抓到，一怔，瞌睡虫都跑了。 这年头，网络和移动支付普遍，手机就是全部财产和秘密啊。 她惶然环顾四周，寻找手机下落。 “滴滴滴。” 手机是个识趣的，不用她找，刚好时间到了，自己响了闹钟。 苏沫顺着声音看去，她的手机正搁放在最显眼的床头柜位置，她一伸手就拿到了。 一伸手？ 苏沫顺着视线往下，发现自己竟不是躺在沙发上，而是睡在柔软的大床。衣服还是睡前的模样，都不带皱两处的，说明他没有趁她睡着动手动脚。 “看不出来，他还是个细心体贴的人。” 她今天起得有点晚了，已经八点半钟，郁司辰早已经去上班了。 苏沫洗漱之后下楼吃早餐，听佣人说郁司辰早早就去公司，犹豫了下，给他发去一条短信。 “过敏症状如何了？” “好了。” 郁司辰的回复很快，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显得淡漠和疏冷。 苏沫早知他性子，也没太在意，知道他没事，就放心去帝乐了。 她早上没有课，所以去的晚了没有出糗，只是才到宿舍，就被秋雪儿逮了个正着。 秋雪儿将她拽到角落里，一脸严肃的审问：“苏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苏沫一头雾水，顿了顿，捋了一下思路：“昨天没回来，不是跟你说了是借宿在以前一个老同学家里吗？” “哼。”秋雪儿斜她一眼，“你当我傻啊，老同学？真关系那么好，你以前被程渣男丢在外头时候，还用去酒店？还要我去接你？” 今天的秋雪儿特别聪明，难道是发现了她和郁司辰的事情？ 苏沫眉头微皱，不是她不厚道，而是跟郁司辰的婚姻太荒谬，连她自己都还没理清楚，怎么跟别人说？ 如果秋雪儿发现了，那就只能…… 才想着，秋雪儿已经扳过她的脸。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住到沈若山家里去了？” 第三十章 拒绝CP 沈若山？ 苏沫一脸问号：“沈若山是谁？” 她印象中，似乎没有这个人，怎么会住到他家里去？ 她像是那么随便的人？ 秋雪儿傻眼：“你居然问沈若山是谁，你连自己的绯闻对象都不知道吗？” 她还真不知道。 秋雪儿一脸大受打击模样：“就是四大小生沈若山啊，那个从zy男团出道，后参演好几部电视剧，红得发紫的当红小生沈若山！” “《云中仙鹤》看过没有？仙尊李慕白知道不？《白眉道长》看过吗？大徒弟齐修远认识一下！安云阁？赵王爷？别说你都不知道，这些电视剧播放量高的吓人，你就算没看过，刷头条新闻也听过吧？” 原来是他。 那个转发了她在《你好，歌王》拍摄花絮微博的小生，那个因为流量太大，仅凭一段莫须有的恋情，就把她一个无辜新人撕上热搜的家伙。 苏沫想到凌晨刷微博时候看到的沸沸扬扬词条，哑然失笑。 “我不怎么看电视剧，你很清楚。” 见秋雪儿挑眉，她赶忙补充下一句，“不过沈若山这人，我还是知道的。” 将秋雪儿八卦的脑袋推开两分，“昨天的微博我看到了，不过我和沈若山没关系。” 秋雪儿没想到她撇得那么快，怅然若失一叹：“怎么会没关系，你可是离哥哥最近的人了，男神从来没对一个女生那么好过，连温天后勾搭，他都爱理不理，他居然会关注你一个新人的微博。” “我不信！”秋雪儿拽着她领子，“你肯定跟他有一腿！难怪你能那么快甩掉程渣男，走出失恋的阴影，原来是遇到了更好的！苏沫你有bug，你居然泡到了男神！” 苏沫被她晃得头晕，忍住想将她打一顿的冲动。 “秋大小姐，你都多大人了，理智追星，别那么幼稚行吗？你还要不要你学长了！” “学长跟男神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一个是活在现实里，一个是精神偶像，你不懂。我听着沈若山的歌度过多少难关，我看着他的剧熬过了多少夜晚……苏沫你去哪里？我还没说完。” “昨晚在外面睡不好，下午有课，我要眯一会儿。” 苏沫脱掉外套，便拉开被子钻进去。 秋雪儿不依不饶追上来，“你先别睡，跟我说说你跟沈若山的事情吧。” “别激动了，我跟他没关系。”苏沫有些头疼。 “有，你看，他转发了你的微博，他还关注你了，有女干情！” “他就不能有偶像吗？沈若山不需要吃喝，不需要精神食粮吗？”苏沫差点想拿个东西敲开她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了，“他就不能单纯欣赏我的歌，纯粹赞美我？” “几率不大，温天后的歌，沈若山都说垃圾。你的……沫沫，咱们新人还是低调点。”秋雪儿口快道。 苏沫翻个白眼，懒得理她了。 网络时代，人们更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东西，莫须有的事情被炒这么大，当事人都要懵逼。 她拉过被子盖头，警告秋雪儿，“再吵我，下午的课你替我去上。” 秋雪儿呵呵两声，想到唐教授那一张别人欠她七百万的死人脸，默默松开了抓着苏沫被子的手。 这头秋雪儿放过了她，苏沫也没能好好休息，因为才半个小时后，有电话进来了。 她迷迷糊糊划开接听，电话那头是温润好听的男声。 “是苏沫小姐吗？” “是我。”苏沫说话还带着哈欠声，“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是沈若山的经纪人秦越。”电话那头的人缓声说道。 嗯，经纪人？ 经纪人找上来，难道是因为微博上的那些事情？ 苏沫脑壳有点痛：“秦先生，我只是一个帝乐女生。” 她隐晦表达了自己的无辜和不喜。 秦越顿了顿：“看来苏小姐对微博上的事情很清楚了，关于网络上传的那些恋情……” 他似乎在斟酌着词句。 苏沫无奈：“子虚乌有的事情，秦先生你相信吗，我和沈若山先生根本不认识。” 不过沈若山帮忙宣传，也是好心，她这么说有点不识好歹。 苏沫温和了些语句，“很感谢沈若山先生的宣传，但我们确实不认识，您要是找公关什么的，我怕是爱莫能助，我是一个新人，名声甚至有点不太好。” 秦越那头默了默，而后道：“苏小姐误会了，我们并不想公关这些词条。” 苏沫：？ 是她听错了？ 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吧？ 她抿了抿唇，提醒道：“秦先生，你们沈若山先生的国民度和口碑都不错的，炒作这种东西，影响反而恶劣，还有，我还不想被谈恋爱。” 秦越似乎被她的拒绝给懵了一瞬，“跟沈若山组cp，对你百利而无一害。” 当然有利，她一个纯新人，最缺乏的就是曝光度，黑红也是红，只要搭上沈若山的顺风车，成功蹭上一波热度，不愁后面没关注度。 但对沈若山来説，就是在自杀了。 作为当红小生，沈若山的女友粉可多着呢，战斗力也超级强悍。 组cp，被吸血，沈若山是不想混了吗？ “我只相信，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沈若山先生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但秦先生作为圈内颇有名气的王牌经纪人，是绝对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苏沫冷静开口，“若是想要合作，秦先生还是开门见山，说出让我心动的理由吧？” “很直接啊。”秦越感叹着，那头似乎轻笑了一声，“我这边有个很有意思的计划，出来见个面？” 苏沫想到方才那个词，犹豫了一下，“我拒绝组cp啊。” 虽然跟沈若山炒作恋情，血亏的明显是沈若山，但她一个有实力的新人，何必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何况，她现在已婚。 炒作沈若山，便宜老公怎么办？ “两个星期后的蔬菜台，将有一个s级节目，曝光率很稳。” 秦越低笑一声，“我可以推荐你过去。” 高曝光的节目，挺让人心动，但是，“拒绝cp，不要想了。” 这个经纪人脑回路有点不太懂。 别家经纪人都怕死了手下的艺人谈恋爱被吸血，他这个反着来，还似乎热情过头？ “拍摄酬劳三十万，录制半个月。”秦越说。 第三十一章 就当扶贫 录制小半月，进账三十万，对于学生党来说，无疑是笔巨款。 不得不说，苏沫可耻地心动了。 但迟疑不过一秒，就被她否决了：“秦先生，我还是那句话，拒绝组cp。” 她现在已经跟人领了证，就得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不然跟程渣男有什么两样？ 电话那头顿了好一会儿，噗嗤一声：“苏小姐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秦越轻笑，语气一转，“不过是谁跟你说，我家若山要同你组cp了？” 苏沫：“……” 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她拧起眉头，“如果我理解错的话，秦先生方才为何不阻止？” 那头没说话，她呵了声，漠然道：“既然秦先生没有合作的诚意，就先这样吧。” 主动找她，必定有所需求，如果连尊重都不能给，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条件虽好，她未必没有其他选择。 秦越语气诚挚了些：“抱歉苏小姐，在这一行，牛鬼蛇神都常遇到，还未见面，贸然试探了。” 秦越低了头，苏沫也不是不依不饶的人，她想了想，“那秦先生想要什么？” “电话里不方便。”秦越给出个时间，“下午三点，罗佳咖啡厅见面怎样？” 苏沫斟酌了一下，点头：“好。” 秋雪儿早在苏沫接电话时候就注意这边了，苏沫不开免提，她没能听清楚谈话内容，隐约听得是男人的声音，于是等苏沫挂完电话后，便凑了过来。 “沫沫，是不是沈若山？” 苏沫扶额：“不是。” 也不知道那小生究竟有怎样魅力，连她舍友都中毒了。 “那方才给你打电话的是？”秋雪儿不死心问道。 “《你好，歌王》下周要播出了。录制花絮曝光，给我招来了些人脉。” 秋雪儿眼睛一亮：“来找你写歌的？” “还没谈。”苏沫视线落在秋雪儿身上。 秋雪儿心头一阵发凉，不觉后退两步，“你想干嘛？” “不急，就是想让你帮个忙。”人自己送到面前来了，不用白不用。 苏沫笑了笑，“雪儿，你一直都希望我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出自己喜欢的专辑，让自己的歌传遍全世界对吧？” 秋雪儿脑子卡了一下，点头。 “是的。” “现在就有这么一个机会。”苏沫拉着她的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秋雪儿咽了咽口水：“你让我做什么？” “下午的课，你帮我签到吧。” “不行，唐教授那张死人脸，我怕……” “下午有节目制作组找我谈合作事情，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呢。” 秋雪儿沉默好一会儿，垮着一张脸生无可恋：“你赢了，去吧，不成功别回来。” 她一头扎进被窝里，哀嚎一声，“但愿唐老鸭别鸡蛋里挑骨头，要人命的！” 苏沫看着她露在被子外的小半个身子，嘴角扬起一抹清浅的笑容。 秋雪儿跟左新雨不一样，是真心可以交的朋友。 罗佳咖啡厅里，苏沫进去时候，秦越已经到了。 那是一个留着板寸头的青年，穿一身浅灰色的大衣，眉眼沉静间透出一股干练，不像是容易相处的模样。 苏沫来的路上已经小小查过他和沈若山，这位王牌经纪人话不多，在圈里的人脉却是最好的，他手腕强势利落，就算是圈内，也鲜少有人敢得罪他。 正因为这位强势的经纪人护着，沈若山才可以在一滩浑水的娱乐圈里保持一颗初心，无所顾忌，敢说敢做，连天后大导都不给面子。 说实话，苏沫对这个人，其实算得上有几分敬佩。 “秦先生来得真早，我还特意提前了十分钟，还是落您一步。”打过招呼之后，苏沫感叹道。 秦越唇角微勾，“我这人不喜欢迟到，同样也不愿意迟到于人。” 他看着她，眼波流转，一双黑眸带着几分揶揄，“这份诚意，苏小姐可感受到了？” 苏沫有些窘然，“秦先生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秦越挑眉，往后稍稍靠了一些，神色舒缓，“那么蔬菜台组织的大型户外真人秀，苏小姐要来吗？” 这是个直接的人，开门见山，说话做事半点不拖泥带水。 “这样的节目投向我，是我的荣幸，岂有不动心的道理。”苏沫搅拌着手中的咖啡，眼眸微垂下去，“不过，我想知道秦先生选中我的理由。” 她轻笑，“据我所知，若秦先生愿意的话，消息散发出去，有的是人来抢这节目。” 偏偏找她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新人，也太诡异了。 “所以，自己送上门来的，都不香。”秦越说。 苏沫噎了下。 他真敢说，这话要是传出去的话，背后不知道多少人骂死他。 “那我是否可以碘着脸夸自己一句，竟能入了秦先生您的眼？” 秦越笑而不答。 不过笑了，就是没否认的意思。 苏沫很奇怪：“从各方面看来，秦先生似乎是白帮了我一把，但我实在想不出，秦先生是看上了我哪点，难道是因为沈若山先前那条微博？” 但秦越不是否认了让她跟沈若山组cp吗？那纯新人的她，对他而言有什么价值？ 对于苏沫的疑惑，秦越只是浅浅啜了口咖啡，将一份文件摊在桌面上。 “就当我看苏小姐你顺眼，扶个贫。” 苏沫嘴角抽了抽。 摊开文件，发现竟是蔬菜台新出新人秀的嘉宾合同。 秦越是真的在邀请她，而且合同上的金额—— “一百万？” 苏沫震惊看向秦越，感觉自己越发不懂他了。 这位经纪人，是脑子有坑吗？ “这是我所能争取最高的酬劳了。”秦越说，“你毕竟是个纯新人，对赌协议对你一点用都没有，直接拿薪酬最合适不过。” “但一开始才三十万。”苏沫心里也是有数的，一百万的酬劳，远超她的自己的身价，她很好奇，“蔬菜台怎么会同意的？” 既塞新人，又高薪，电视台不用做生意？投资爸爸说得通？ “因为。”秦越似笑非笑瞥她一眼，指着合同上的一个地方，“你的难度是最高的。” 苏沫这才注意到，合同里要求在真人秀节目里，她要即兴做出两首新歌。 蔬菜台的娱乐节目，收视率普遍不愁，一旦播出，这两首歌既是机会，也是灾难。 第三十二章 沈若山的热情 苏沫握着合同老半天，才看向秦越。 “如果不是秦先生一直难以接近，我甚至有种错感，秦先生你看上我了。” 秦越微怔，继而唇角翘起，“苏小姐愿意的话，也可以来我公司。” 苏沫眼眸闪动：“秦先生亲自带？” “可以。我手下也就三个艺人，是太闲了。”秦越摸了摸下巴，“苏小姐要是过来，公司里正好热闹些。” 苏沫含笑以对：“秦先生这话我记住了。” “所以，是不打算来了？” “自己做自己的主挺好，我对自由方面的向往比较高。” 秦越一开始没邀请她进入他那家公司，她就不会主动把自己卖了。 “苏小姐什么时候愿意，盛泰娱乐的大门随时给你开。”秦越说。 苏沫点点头，将合同收好，离开之前，认真问了他一句：“那条微博，真是无意转发的？” 先前没觉得怎么，但见了秦越后，她总感觉这男人做事，似乎都有些目的。 “你还是去问当事人吧，那小子心里想什么，我可猜不到。” 秦越笑得意味声长，“不过他眼光不错，倒是给我找到个好苗子。” 出来一趟，事情谈得出乎意料顺利。 蔬菜台的那s级真人秀节目对她有着超大的好处，苏沫最后还是签了合同。 在节目里，她会在时机巧合之下做出两个曲目，而节目两个星期后就要拍摄了，苏沫接下来的时间都很忙。 她忙得忘乎时间，直到秋雪儿将她拖去换衣服，做头发时候才后知后觉问道：“打扮这么隆重做什么？” “今天路安阳的生日，你忘了？我们要去参加他的生日宴。” 秋雪儿有些警惕看着她，“你答应要陪我去的，可不能出尔反尔。” 苏沫见她都紧张了，哑然一笑：“我陪着你，肯定陪着。” 化妆梳妆需要点时间，等出门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 上了车后，苏沫才想起来一件事：“路安阳有个小三的事情，你已经原谅了？” “哪来的小三，分明是表妹。”秋雪儿白她一眼，“安阳学长已经跟我解释过了，表兄妹之间能有什么可能，你不要疑神疑鬼了，她今天也会来。” 苏沫想起那天的所见，心里头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 “总之你提防着点那女人。” 或许不是当事人的原因，没有一头扎进爱河里，对事情包容度没那么高，她对严小月的嚣张敌意，至今印象深刻。 秋雪儿搂住她肩膀：“放心，喜欢路安阳是一回事，但我也不是个善渣，任由别人欺负到头上来。” 有秋雪儿这句话，苏沫心头放宽了些。 路安阳家距帝乐有些距离，苏沫和秋雪儿到的时候，宴席已经开了。 路安阳等在门口，见秋雪儿和苏沫下来，笑着迎上来，极其自然牵起秋雪儿的手。 “今天的你，很漂亮。” 路安阳是帝乐的天之骄子，生日宴来了不少同学，两人牵手的一幕暴露，众人都哗了起来。 “没想到安阳学长早就跟秋雪儿在一起了，真羡慕。” “难怪我给他介绍女朋友，一个都看不上，原来是名草有主了。” “看路学长这样子，是打算公开了，秋雪儿真幸福。” 众人的讨论声中，秋雪儿神色从惊讶逐渐转化成幸福，面皮微红跟着路安阳进门。 苏沫想起路上秋雪儿说过，二人半交往一段时间了，路安阳却没有公开意思，眼眸闪了闪。 不知道为什么，眼皮在跳。 心底有些狂躁，仿佛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路安阳的举动，显然是当众承认了秋雪儿的地位，今天路安阳生日，秋雪儿作为女主角，也忙起来，前前后后跟着路安阳进进出出招待客人。 苏沫被遗忘到一边去了。 苏沫看着秋雪儿欢喜样子，没去当千瓦大灯泡，很识趣地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她不太喜欢出风头，坐的地方有点偏僻，拿了红酒落座之后，恍然发现那里早已经坐了个人。 “你……好。” 来都来了，苏沫不想换位子，扬手跟那人打了招呼。 那人嗯了一声，帽子稍稍抬起，露出一张干净帅气的年轻男孩的脸。 “你好。” 苏沫看清他模样之后，身子一顿，嘴角微微抽搐起来。 都说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世界的路，果然很小。 眼前的男人，是沈若山。 她完全没想到，这么个大明星，居然会低调出现在路安阳的生日宴上。 沈若山也认出了她：“你是《你好，歌王》里面，那个唱《新生》曲子的苏沫？” 苏沫点点头，“微博的事情我看了，谢谢你帮我宣传。” 沈若山愣了下，而后咧嘴笑开，露出两颗小虎牙：“不客气，我也是真心喜欢你的曲子。” 沈若山眸光闪闪，像是看到宝物一样看着她，“苏小姐，你不知道，我以前也是唱歌的。” 他是男团出道，唱歌是老本行，只是后面演戏高峰，演员的光彩盖住了歌手的光芒。 “我很喜欢你的歌。” 沈若山小声道，“我后来找了节目组的人，先听了完整的曲子，你的《新生》，完全被赋予了灵魂，叫人融入其中，震撼共鸣。” 苏沫有些意外沈若山的亲和，不过酒逢知己千杯少，有人喜欢她的曲子，苏沫很开心。 “沈先生是个音乐天才，只是最近似乎不怎么出歌了，真遗憾。” “比起演戏，我更喜欢唱歌，但我家经纪人觉得，我还是演戏上更有天分。” 沈若山自来熟，带着她侃大山，“听说苏小姐你会自己作曲？那首《新生》，就是你自己谱曲填词的？” “是我自己谱的曲，沈先生对这感兴趣？” “苏小姐你真是个全才，悄悄跟你说，我最近写了几首歌。”沈若山犹豫看着她，“不知道苏小姐介不介意帮我看看，指出其中的不足？” 苏沫惊讶指着自己：“我指点你？” 她是纯粹的新人，他已经出道好几年了，这话确定不是玩笑？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觉得苏小姐你在音乐上的造诣远超于我。” 沈若山说着，从身边的一个包里拿出几个小本子，递给她，“苏小姐，帮我看看？” “这……”苏沫看着分外热络的沈若山，一脸的奇怪。 她确定，他们今天之前，是不认识的吧？ 第三十三章 路安阳的冷言 苏沫猜不到他心思，不敢贸然做决定，只是客气笑了笑。 “沈先生高看了，我不过只是乐大一名普通女生，哪有资格指点你？论资历，沈先生还是前辈呢。” 沈若山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都是对乐理感兴趣的人，咱们交流交流怎的？我又不怕你把曲谱泄露出去。” 苏沫挑眉，沈若山不提，她还差点忘了这番“交流”还有曲谱泄露的风险：“我怕我自己控制不住。“ 看着沈若山怔住模样，她心头一阵好笑，“沈先生，别忘了我在网上的口碑不怎么好。” 撕逼向来两败俱伤，虽然她跟程经纶和左新雨的新歌抄袭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但网络上对她的诋毁可还不少。 “我很想红的，沈先生你手上这些曲谱落到我手上，说不定转手就被盗用了。” 沈若山神色若有所思，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直接将本子搁在她手里。 “说出你的看法，要是能破了我的瓶颈，这些曲谱都送给你了。” 这么爽快？ 苏沫有些傻眼，看着手中的本子，一时间进退两难，“我……” “不能反悔哦。”沈若山往后靠在沙发上，抿了一口红酒，眼神带着笑意，“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苏沫不是个想惹事的，但见沈若山神色诚恳，不像开玩笑，忍不住问他：“我们素未相识，你是不是太慷慨了？” 又是帮她转发微博宣传，又是送曲谱，他是做慈善的不成？ “我相信作品有灵魂的，人也一样澄净。” 沈若山朝她眨了眨眼，凑过来，“反正那家伙的生日宴无聊的紧，你也不是主角，咱们现在就讨论一下？” 他可真随意。 不过沈若山话说到这地步了，她也不是很讨厌他，便摊开本子。 “先说好，我水平有限，要是无法说出个所以然来，你可别介意。” “没事，咱两就当好朋友叨磕叨磕。” 苏沫原先要报的大学并不是帝乐，只因为程经纶酷爱音乐，所以才跟着考上了。老天也是好笑，程经纶那么想在这条路上做出一番成绩来，资质平平，甚至需要剽窃别人作品来维持光鲜。 反观她，一开始对这方面一无所知，却有着很高的天分。 当然，她对这一行也是真心喜欢的，不然单就程经纶给画的那些大饼，根本无法让她坚持到今天。 钻研自己喜欢的东西，总是特别快乐。 遇到志同道合的人，更快乐。 两人就在路安阳生日宴的偏僻角落，兴致盎然聊了起来。 沈若山出道比她早七八年，对乐理很喜欢，也有天分，只是入了娱乐圈，公司更看重他在影视行业的发展，毕竟拍摄一部电视剧，拿到的酬劳，是辛苦出一本专辑的几十倍，来钱快不说，周期短，损耗的精力也少。 公司尝到了甜头，更加偏离了初衷打造的计划，电视，电影，杂志，综艺，访谈，代言…… 沈若山忙得团团转，开演唱会的愿望，一拖就是好几年，到后来，连这点兴趣都被公司打压了。 他手上的曲谱，还是他这几年抽时间写出来的。 “你对乐理的理解独到，曲谱方面没有太大问题，就是辞藻和曲目过于追求华丽，没有代入灵魂。” “我写的时候，很认真了，是真用心去谱的。” “你一看就知道没谈过恋爱，这地方是毅然放弃的轻伤，照你这么唱法，倒是唱出喜感来了。” “哪里喜感了，我昨天用吉他弹奏时候，扫地的阿姨都夸我弹得好，说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悲伤。” “你都放手了，撕心裂肺给谁看？抛弃的人还会回头看你？你还是别写情歌了，换个风格吧。” “苏沫你不懂，情歌陶冶情操，钻研它才有快乐。” “我忽然有点明白，你公司为什么不让你唱歌了。” “咱好好说话，不抨击人生观和兴趣啊。” 生日宴摆在前厅，路安阳追求热闹，前头来了不少人，既是唱歌又是跳舞，喧哗一片。 角落里苏沫和沈若山就着曲谱闲聊，聊着聊着开始怼起来。 被苏沫可劲损了好一会儿，沈若山神情都沮丧了几分，“你可别说这些曲谱华而不实了，现在市场就喜欢这种快节奏，而又脍炙人口的旋律，你看曲谱浅显，弹奏起来却是不同风格。” 他愤愤辩驳，“等我弹奏出来，绝对让你动摇，只听一遍，就能哼出来。” 苏沫摊手：“拉倒吧，曲谱都没做好，哪来的旋律动人。” “不信我弹给你听！”沈若山急声脱口道。 “好啊。”苏沫一口应下来，“反正我觉得你这几首歌绝对说服不了我。” 沈若山霍地站起来：“我去找路安阳借把钢琴！” 苏沫被他的自信挑起了好奇之心，附和道：“行，你要是能说服我，我就同意带着你的歌编入蔬菜台的真人秀节目！” 没错，沈若山跟她志同道合是其一，其二是他想借着她的手将这些歌编入她刚接的真人秀节目里。 不能开演唱会的青年，对作曲出歌已经走火入魔了。 沈若山面上扬起喜色，兴冲冲转身就去找人。只是他还没迈开步子，就听得前厅传来一阵喧哗，其中似乎还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 这惨叫声似乎有点熟悉。 苏沫这么想着，就听得秋雪儿略带颤抖的声音响起来。 “不是我，安阳，我什么都没做，我没有推她。” 什么推？ 听得秋雪儿声音里带上了惶恐和委屈，苏沫面色微变，忙朝前厅走去。 沈若山犹豫了下，离她一段距离跟上。 此刻热闹的前厅已经冷滞下来，音乐声已经停止了，许多年轻的男女围成一圈，在叽叽喳喳讨论着什么，苏沫一眼看去，就见秋雪儿一人孤独站在大厅里，面色红了白，白了青。 “我没有，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摔下来的！” “够了，都这时候了你还狡辩！”路安阳喝了一声，抱着一个女人转身离开，他走的速度极快，声音冷漠渗人。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最好祈祷小月没事，不然……” 后面的话路安阳没说明白就消失在大厅里，秋雪儿一人站在原地，神色无助又惶然。 “路安阳你怎么不信我！” 第三十四章 证据我有啊 路安阳头也不回，步子都没停顿一下。 秋雪儿在一片议论声中眼眶都红了。 苏沫赶紧上前，拉住她有些冰凉的手：“怎么了？” 看到她，秋雪儿鼻子红了起来，哽咽着声音道：“我不知道，严小月莫名其妙过来找我说话，然后从楼梯上摔下去，我明明什么都没做，我……” “啪！” 清脆的巴掌声打了过来，一妇人横眉怒目骂道：“没教养的狗东西，害得我女儿摔下楼梯，情况未知，就敢给自己洗白，那么多人都看见了，还是我女儿自己摔的不成！” 她一双眼睛里仿佛淬了毒，“我告诉你，我女儿比你性命珍贵多了，要是她出了什么问题，我要你陪葬！” 秋雪儿捂着脸，神情既震惊又崩溃，她磨着牙齿道：“我说了没有推她！” “你说没有就没有，一张嘴颠倒黑白！敢伤我严家的女儿，你等着遭到报应吧！”妇人神情阴冷，像条毒蛇一般，“你的学业，你的家庭，你的生活，我都要一一毁掉！” “啪！” 又一道清脆的巴掌声。 大厅里一片寂悄，众人都一脸震惊地看向出手的人—— 苏沫。 苏沫听得妇人那毫不掩饰的阴狠，实在没忍住，一巴掌打了回去。 妇人先是不可置信，而后暴跳如雷：“岂有此理，你竟敢打我！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保安，给我抓住那两个死不认错还变本加厉的贱人！” 妇人显然是气得狠了，她妆容精致，衣饰华贵，日子看得出来养尊处优惯了，哪里有人敢对她动手？ 苏沫不仅动了，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叫她的脸放在哪里！ 路安阳的家庭条件很好，今天开生日会来了不少人，便请了几个保安过来帮忙，这会儿妇人恼怒下令，外头的保安顿时冲进来，要将苏沫和秋雪儿围住。 “劝你们不要动手哦。” 苏沫护着秋雪儿后退一步，神情冷漠，不见一丝慌急，她慢悠悠对着妇人和保安们露出一个微笑，扬了扬掌心的手机，“我刚才报警了，这会儿应该快到了。” 众人面面相觑，一片哗然。 这都什么世道，受害者还没发表言论，施害者倒是报起警来？ 保安们也愣住了，看着苏沫和秋雪儿，一时间不敢再上前一步。 华夏是法律社会，人民公仆负责所有的民事案件，任何人任何机关都无权凌驾之上，警察要来办案，谁敢破坏现场，还贸然抓人伤人？ 妇人气得五官都扭曲了：“好得很，真是个胆大包天的，连警察都惊动了！行，本来还想看在安阳的份上给你们几分面子，私下解决就是，既然你们无所畏惧，那就让警察来解决，我看是非分明的警察站在谁那一边！” 苏沫对这狠话没有半点反应，轻拍着秋雪儿的手温声宽慰：“别怕，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秋雪儿动容，大眼中有水雾闪过，她喉咙有些哽咽：“沫沫，你信我？” “认识这么久了，你什么为人我能不知道？”苏沫面色淡然，眼中有什么闪过，“你既然坚定没推严小月，那就是没推。” 秋雪儿嘴唇颤动，“万一我骗你呢？” “你不会。”苏沫想都不想回道。 大厅里静的吓人，大厅里的人自然也将苏沫和秋雪儿的对话听进耳里。 妇人冷笑一声：“真是姐妹情深，可惜今天一个做错了事，一个继续包庇，谁都别想走了！” 她走近两步，对着苏沫道：“我不管你们怎么交情，后续解决如何，你方才打了我，就得付出代价！” 苏沫眼尖，见她扬起手，神色凉薄。 “你可以试试，看我会不会还手。” 妇人呼吸一滞，感觉被打的地方又火辣辣起来，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的丫头，也敢这么嚣张，不能打是吧？ 看警察来了，她怎么收拾！ 提警察，警察到，不过两分钟，就有几个身穿制服的高个子走了进来。 “是谁报的警？” “是我。”苏沫站出来。 警察环顾四周，眼底闪过诧然：“不是说现场有伤者，伤者呢？” “被送到医院去了。”妇人抢在苏沫前开口，“我是严荣的太太，今天我大外甥生日会，本来都高高兴兴的，谁想有人心怀不轨，居然将我女儿从二楼上推下来，刚刚摔断腿，流了血，外甥才送到医院去了。” 警察点点头，目光顺着妇人的视线落在苏沫和秋雪儿身上，“对于严太太的说法，你们有什么异议？” 苏沫冷静开口：“我们没推人，是伤者自己摔下来的，而严太太的指控，根本无稽之谈。要是我和我同学犯错伤人，怎么还敢报警？” 一般主动报警的，都是希望警察能还给自己一个公道的。 几个警察对视一眼。 严太太冷笑：“谁知道你们什么心思，做贼喊抓贼！警察同志，我女儿从二楼摔下来，这么多人可都看见了，当时二楼只有秋雪儿一人，你们可得给我们受害者一个公道。” 严太太话音落，大厅里顿时附和声一片，都信誓旦旦说亲眼看到了秋雪儿推严小月下楼。 而且苏沫还嚣张跋扈，不但不认错，还打了严太太。 三人成虎，何况还有那么多目击者，警察的眼神顿时变了，拿出手铐。 “事情没查清楚前，就有劳两位女士跟我们走一趟了。” “警察同志，咱人民公仆办案，是要求证据的，我们不承认犯罪，这样被你们带走不好吧？”苏沫皱眉。 “这大厅里有那么多目击证人，你们还需要其他理由？”警察不悦，“难道你有证据证明自己清白不成？没有证据，就先跟我们走一趟，等查到了……” “证据？我有啊。”苏沫忽然说道。 警察一怔，严太太和一众宾客也都怔住了。 “证据在哪？” 苏沫扬起唇角，指着二楼走廊上那不甚明显的摄像头。 “学长家里不是有监控吗？人会说谎，东西不会。是非黑白，查一下就能水落石出。” 秋雪儿呆呆看着苏沫。 严太太也呆住，二楼的监控？她竟然忘了还有这东西，时间太紧，她都还没来得及改掉！ 第三十五章 要个交代 几个警察对了个眼神，便上楼去了。 严太太神色有些惊惶：“楼上是私人地方，你们不能上去。” 苏沫往前迈了两步，拦在她面前：“不上去，拿不到监控，怎么证明我们的清白？严太太，光天化日之下，信口污蔑和造谣，是要负民事责任的。就允许你们张口就来，不让我们呈上证据？” 严太太：“上证据也不是这样……” 苏沫嗤了声：“方才严太太和诸位不是信誓旦旦说人是我同学推的，那么拿到监控，应该对你们最有利，严太太慌什么？这么阻拦，难不成心虚了？” 当着警察和那么多人的面，话可不能认。 严太太眼底虽有不安，还是骄傲仰头，“谁心虚了，二楼虽不好呈给外人看，既然是证据，那就让警察同志检查一下，叫你们无话可说！” 苏沫勾唇：“好，我们等着。” 她对为首的便衣友好笑了笑，目光带着几分敬重，“到时候还请警察叔叔还我们一个公道。” 便衣面色冷淡颔首，警察不站立场，只分善恶和有罪无罪。 上楼的警察，很快下来了，抱着一个笔记本，让管家将监控录像调出来。 大厅里多数是帝乐的学生，年轻热血，好八卦，见监控调出，都不觉暗暗伸长了脖子窥屏。 严小月从楼梯上滚下来是十分钟之前的事情，时间短，录像很快就被调出来了。 画面里，是秋雪儿上楼去拿东西，随后严小月跟着上去，接着两人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起了争执，严小月伸手就想掴秋雪儿一记耳光，秋雪儿错身躲过，严小月打不成，见得监控楼下路安阳出现，身子一歪，就冲楼梯上滚下来…… 警察将严小月滚下楼的画面来回播放好几次，冷锐的目光扫过大厅里的人。 “都看清楚了？” 众人：“看清楚了。” 路家有钱，笔记本和监控像素都很不错，在警察刻意放慢的片段里，众人看得明明白白。 在严小月摔下楼梯之前，秋雪儿确实没有碰到她。 整个大厅里的视线，一瞬都落在严太太身上。 方才严太太义正言辞指责秋雪儿，既打又骂的画面深入人心，跟现在的场景形成鲜明的反差。 严太太面色微白，嘴唇微微打着抖，惊错和慌乱不过一瞬，而后梗着脖子道：“我女儿会摔下来，也是因为跟秋雪儿起争执，如果不是秋雪儿气她，她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受伤！我女儿已经躺进医院了，秋雪儿就是导火索，不能说无罪！” 警察皱起眉头。 秋雪儿一甩手，杏眼圆瞪，怒气冲冲开口。 “你个老妖婆，要不要脸！监控都甩到面前来了，还选择性眼瞎！那么多人都看到了，我没有碰严小月。没有碰，这个词理解吗？语文书平过关了吗？张口就来！” 作为能在网络上跟黑子大战三百回合的嘴炮，秋雪儿战斗力并不弱，只是方才事出突然，喜欢的男生不分青红皂白指责数落，让她头脑里进了浆糊，没能理出个所以然。 现在苏沫给她扯掰清楚事由，她怎能容忍严太太强行扣锅，瞎说一气！ “你女儿怎么摔下楼梯的，有眼睛的都看得见，你说严小月是被我气的才出事，那我还说你女儿吃饱了撑着没事找抽呢？来看看，是她拦住我的路吧？是她动手想打人吧？是她往楼下看一眼自己往后倒吧？” 秋雪儿越说越气，“眼角膜没用可以捐给需要的人，别糟蹋老天给你这么好的资源。” 严太太气得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教养都喂了狗吧，都不知道安阳喜欢你什么。” 秋雪儿冷笑：“我教养怎样不好说，但你和你女儿随意泼人脏水，恶意引导舆论，这教养才令人发指吧？听说你们家还是书香门第，啧！” 严太太被气得胸口一阵剧烈起伏，眼白都翻出来了。 “咳咳。”警察打断两个女人的争执，将笔记本电脑上，“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就这样算了。” 他看得出来这里是个生日会，加上严家的名声，有心给个圆场。 “不行！” “不行！” 两道声音同时出口。 严太太是咽不下这口气：“我女儿还在医院，不知道情况怎样，我不同意私下解决，害人的人，就得付出代价！” 秋雪儿冷笑。 “说得好，严太太这话简直说到心坎里去了。虽说我和你外甥是同学，但亲兄弟还明算账不是？严小月故意摔倒，嫁祸给我，严太太你咄咄逼人，包庇陷害，差点叫我身败名裂。我这委屈怎能白受呢？警察同志，我要告他们诽谤，侵害我的名誉权！” 警察：“……” 严太太：“……” 参加生日宴的众人：“……” 毕竟秋雪儿是报警一方，也确实受委屈了，在秋雪儿的坚持下，严太太被迫跟着去警察局做了个笔录，被警告留案了。 严太太从警察局出来时候，脸都是青的。 “你们两个别得意，今天的帐，迟早要你们还！” 秋雪儿抱胸冷笑：“那就来呗，谁怕谁！本来事不用闹那么大，我都跟警察说好了，只要你和严小月道歉，一切就过去了，可你们不愿意。那么苦果，自然你们担着。” 严太太似乎被打击多了，心力交瘁，闻言也没跟她犟，露出个意味不明的冷笑，钻进严家的车子。 “沫沫，你扶我一把。”盯着严家的车开远了，秋雪儿腿一软，差点摔倒。 苏沫好气又好笑：“之前不是怼得挺过瘾吗，现在怂了？” “不怂也没办法，那可是严家，我爸妈都得罪不起的存在。”秋雪儿垮着一张脸哭卿卿，“沫沫，我有种强烈预感，等我回家，我爸会把我打死的。” 苏沫知道秋雪儿的家境，是个体工商户的小资产家庭，开着一家还算热闹的超市，断然没有资本跟严家扛的。 她无奈拍了拍她肩头，“那你还坚持要个交代？” “那种情况下，也不能不要，不要交代的话，我就是公认的软柿子，以后在帝乐都抬不起头来。” 秋雪儿昂着下巴，“做人得有骨气，人穷志不短。” 第三十六章 搭车 苏沫无奈：“所以你的骨气，就是留下一个烂摊子等着收拾？” 秋雪儿低声咕哝着：“我也知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只是都在那种场合欺负我了，要是我还不能硬气点，我活着干嘛？丢人现眼吗？” 苏沫想了想：“也是，换我也忍不了。” 秋雪儿斜她一眼：“你还忍不了，跟程渣男交往那几年，你都成忍者神龟了。” 苏沫说：“那不一样。” 那些年她是恋爱脑，程经纶也没有后来的过分，反倒是要从她手中拿好处，一直哄着她。 她跟秋雪儿的不一样，在交往中，她亏在实际上，精神却没有多少忍耐，加上她比较懒，所以才纵容着。 “我看差不多，我没你能忍。”秋雪儿怼着她，好一会儿烦躁抓着自己头发，“不过今天，真是糟糕透了。”她委屈巴巴的：“被绿茶陷害，男朋友也丢了。” 苏沫也唏嘘：“早跟你说防着严小月，谁让你自己不上心。” “我也不知道她那么绿茶。”秋雪儿越想越气，“我都不知道哪里得罪那女人了，两次见面两次折腾，还说我配不上路安阳，我特么口吐芬芳！我跟谁好关她什么事，一个表妹那么能作，难不成她还能嫁给路安阳不成！” 苏沫知道她为什么郁闷，华夏近亲不能结婚，表哥表妹之间，感情再深也没戏，所以秋雪儿压根没把严小月当过情敌，可谁想，那严小月戏那么多！ “未必只是严小月的责任。”苏沫不好劝太多，只能简单提点一句，“那路安阳，你还要啊？” “不知道，男朋友又不是东西，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丢。”秋雪儿抓了抓脑袋，烦闷开口。 苏沫想起秋雪儿先前劝自己的样子，暗暗摇头。 路安阳显然不是秋雪儿所想的单纯，可情人眼里出西施，也不知道秋雪儿什么时候能看透了。 正说着路安阳，路安阳的电话就来了。 秋雪儿拿起电话：“喂，安阳……” “我在简爱医院，你过来吧，我们谈谈。”路安阳开门见山说道。 秋雪儿当即懵了：“谈什么？” “都谈。”路安阳说完就挂了通话，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秋雪儿握着手机发呆：“这是他第一次挂我电话，他在生气。” 她顿了顿，“沫沫，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只秋雪儿，苏沫也感受到了，她微微挑眉：“那你去不去？” “当然去，我又没做错事情。”秋雪儿拉着她胳膊，“你陪我一起。” 苏沫没拒绝，秋雪儿这关头情绪正不稳定，她也不放心秋雪儿一个人去面对路安阳。 两人等在路口打车，等了一会儿，车子没打到，倒是有一辆保姆车停了下来。 “去哪，我送你们。” 后排车窗打开，传出来的声音有点熟悉。 苏沫抬眼看去，那带着墨镜口罩，却掩不住风华的骚包男子，不是沈若山本尊又是谁？ 他路过？ 苏沫还在惊诧，秋雪儿已经眼睛一亮：“沈若山！” 作为资深脑残粉，沈若山就算是把整个人捂得严严实实脑袋都不露，她都能一眼认出来。 沈若山笑容淡了两分，温和看向秋雪儿：“小姑娘好眼力，这都认得出来。” “我是你的铁粉啊。”秋雪儿乐颠颠说着，一把拽住苏沫的胳膊往车子里拖。 偶像邀请，什么事情都可以搁到脑后去。 沈若山哦了一声，眉眼似乎弯了弯，声音依旧温和。 “那可真是巧，你们要去哪儿？” “简爱医院。”苏沫看着激动地满脸通红的秋雪儿，报出目的地。 “刚好顺路。”沈若山说着，对助手摆手，“走吧。” 见到偶像，秋雪儿一扫先前的烦恼，一脸隐忍的激动，小心翼翼问道：“哥哥，你去医院做什么，是哪里不舒服？最近熬夜了吗？拍戏受伤了？还是又胃疼了？” 一叠声的询问，叫沈若山面皮上的笑容更淡。 “都不是，去看一个朋友。” 秋雪儿傻傻应了声，又追问道：“我记得哥哥你今天没有行程啊，昨天还在宁波拍戏，怎么那么快回来了？” 粉丝见到偶像，难免过于激动，但激动过头，也会造成不必要的骚扰。 苏沫看得出来沈若山并不太愿意别人多提他的私事，拉了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秋雪儿一把，小声告诉她。 “应该是特意来参加路安阳的生日会，我在路家看到他了。” 秋雪儿滔滔不绝的话头止住，怔愣看着沈若山。 “哥哥，你跟安、路安阳什么关系？” “点头之交。”沈若山居然耐心解释起来，“以前他去盛泰实习过，认识。” 苏沫小小嘁了一声。 点头之交能让这位当红小生丢下工作，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跑来参加沈若山的生日？ 这借口也就能骗骗傻子了。 秋雪儿显然就是那个傻子，听得沈若山说法，她松了口气：“那就好，要是哥哥跟路安阳关系太好，以后我都不好粉着你了。” 沈若山难得好奇：“为什么？” “我是路安阳盖过章的女朋友，但今天过后，我们很有可能就分手了。”秋雪儿嘤嘤说着，“你和他关系好，我怕迁怒你，让你夹在中间不好受。” 沈若山眸色深了两分：“没事，我跟他八字不合。” 秋雪儿心头八卦重重，好奇极了，正要继续纠缠问下去，沈若山的助手开口提醒道：“山哥，苏女士，秋女士，到简爱医院了。” 简爱医院位在市集的东边，建筑高大恢宏，一抬眼就看到了。 同时看到的，还有站在医院门口等着的路安阳。 秋雪儿看到他，唇使劲抿了抿，拉开车门霍地冲了过去。 苏沫也跟着下车，见沈若山岿然不动如山坐在原位，睫毛轻扇。 “不是过来探望朋友的吗？不下车？” 人出现在路安阳的生日会上，而后路安阳去了医院，他也跟着来医院。 其中意味着什么，秋雪儿想不清楚，她哪里不明白？ “借口而已，就是想送送你。”沈若山瞥她，墨镜扶了扶，隔着镜片对她跑了个媚眼。 “严家的事情，需要我帮忙解决吗？” 第三十七章 就问你是不是我男朋友！ 苏沫歪头看他，玩味一笑：“你能解决？” 沈若山说：“有点麻烦，不过费点心思也是能过得去的。” “那还是算了，我和雪儿能自己解决。”苏沫摆手，就为这么个事儿欠人人情太划不来。 沈若山也不强求：“真解决不了，随时找我。” 他顿了顿，对她笑得露出两颗虎牙，“那交换个微信？” 总感觉像是被人勾搭了一样。 苏沫迟疑了一瞬。 沈若山脸色垮下来，一把抢过她手机，打开微信二维码，刷地一下扫了个好友，顺便帮她点了同意。 “不就是加个好友，看把你难的，这年头多少人想加我都没门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好友都加了，总不能拉黑删除。 苏沫无奈看着手里的好友通过提示，目光落在他头像上的大狗头上，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一个大明星，还挺有个性。 将手机还给苏沫后，沈若山就将车窗拉上了，他说：“作为公共人物，我得保留一些神秘感，回头见。” 苏沫还没反应过来，那保姆车已经利落转个身，消失在公路另一头。 不去看路安阳，难道真是特意送她和秋雪儿来医院？ 她才想着，眼角余光似乎看到对面街角咔嚓有白光闪过，凝神去看，只见一道人影闪进奶茶店。 “路安阳！”那头秋雪儿跟路安阳吵了起来。 苏沫抬眼看去，却见路安阳拽着秋雪儿的胳膊，正往医院里拖，那架势气汹汹的，一点都不温柔。 她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问路安阳：“你这是干什么，要带她去哪里？” “看病房里的人！”路安阳说着，走得更快了。 他人高腿长，走得快，拖得秋雪儿跟得狼狈，踉踉跄跄的快要摔倒。 苏沫紧走两步，拦住去路。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是我和秋雪儿的事情，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路安阳说。 好一个清官那段家务事。 苏沫都气笑了：“你带雪儿进医院，是想让她去看病房里受伤的那个表妹？” 路安阳沉着脸不予应答，竟是默认了。 苏沫看向秋雪儿：“雪儿你有将事情跟他说了吗？” 秋雪儿摇头：“来不及。” “那你要不要跟他去看严小月？” “那个绿茶？我当然要看，不然哪来的乐子！”秋雪儿气得够呛，恶声恶气地说。 路安阳听得秋雪儿的话，眉头不快拧起来：“都到这时候了，你还不知悔改，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推了人还理直气壮骂绿茶，你……” “够了，我不想跟你吵！”秋雪儿接到苏沫递的眼神，情绪微微冷静下来，盯着路安阳拽着她手腕的爪子。 “放手！” 路安阳：？ 他眼睛愤怒中带着迷茫，似乎被秋雪儿的态度给弄懵了。 秋雪儿可不跟他耐性，用力甩开他的掣肘：“不用你拉，我自己会走，绿茶给我安排了那么一出戏，她不跟我急，我也得要跟她算账！” 一口一个绿茶，让路安阳神色怒气更甚。 “秋雪儿你简直……” “不可理喻对不对？”秋雪儿抢了他台词，下巴高高昂起，“没错，就是这感觉。” 她冷然一笑，看着路安阳的眼睛，“要我提醒你吗安阳学长，你刚在生日宴会上宣布了我们的关系，你现在可是我的男朋友。男朋友是什么？就是护着女朋友的骑士，出了事情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先骂女朋友，合适吗？” 路安阳：“我……” “别拿那套帮理不帮亲来糊弄人！我就问你一句，我是不是你女朋友？” “是，但……” “是就闭嘴，事情真相是什么，你能保证百分之百是你所认知的那样？还没弄清楚前，不求你站在我这边，你给我中立闭嘴行不行？保持中立，冷静看待问题，能做到吗？我的男朋友？” 秋雪儿气头上，战斗力爆表，路安阳被说得都懵了。 见他不说话，秋雪儿揉了揉被他抓红的手腕。 “不是说要带我去见绿茶表妹吗，还不带路？” “小月不是绿茶，话不要说那么难听，女孩子要文雅。” “你管我文雅还是粗暴，挨了千夫所指我还不能有脾气，再哔哔我还打人你信不信？” 路安阳总算闭嘴了，眼神复杂看着秋雪儿，一脸一言难尽。 秋雪儿吼他：“还不带路！” 路安阳摇头，转身前面引人去了。 秋雪儿恨恨盯着他背影，牙疼地问苏沫：“沫沫，你说他这么个渣，我先前到底是看上他哪儿了？” 苏沫：“我哪里知道，先前爱慕他，说他全方面完美的人不是你？” “那我瞎了。”秋雪儿拽着她胳膊，“你陪我进去，借我点勇气，我要打烂那绿茶的脸！” 苏沫瞥她：“还是算了，真打烂脸了，你爸就不是打算你腿那么简单了。” 秋雪儿剜她一眼，拖着她大步流星跟在路安阳身后。 严小月的情况有点严重，虽然路家的楼梯有点矮，但从二楼摔下来，皮肤擦伤磕碰不说，还把一条腿骨给摔断了，这会儿鼻青脸肿的，拖着带石膏的腿在床上玩手机，看到几人进来，一秒将手机放下。 “路安阳，你将她带来干什么？我说了我决不可能接受她的道歉！” 严小月目光仇恨瞪着秋雪儿，“这种心术不正的女人，还没进路家的门就嚣张成这样，以后还得了，我绝对不允许这种人跟你在一起，分手！不然我报警，送她上法院！” 路安阳叹口气，伸手拍了拍她脑袋。 “别激动，表哥会给你一个满意答案的，你从楼梯上摔下来，雪儿她也不是有意。” 严小月梗着脖子激动吼：“她就是故意的！看看我这身伤！路安阳我警告你，这件事情你管不了，秋雪儿必须付出代价！” 秋雪儿气得脸都歪了：“好啊，你倒是说说，我要付出怎样代价？” 知道真相后，再看某些人的嘴脸，真是跳梁小丑一样滑稽。 严小月说：“如果告你故意伤害罪，怎么说也要判好几年牢狱！” 她眼神带着挑衅，秋雪儿气乐了，哼一声：“加上‘如果’二字，那就是有转圜的余地，你想怎样？” 第三十八章 你走不远的 “看在路安阳的面子上，我也不想做得太绝。”严小月偏头，像是在思考，眼中有怨毒的光闪过，活脱脱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这样吧，你跪下跟我磕三十个响头，跟路安阳分手，然后自己砸断一条腿，这事儿就算了。” 秋雪儿：“……” 我特么多嘴！ 她就是个急性子，一气之下也顾不得许多，冲上去拽住严小月的头发，啪啪就是两个巴掌，嘴巴都开瓢了。 “去你姥姥的磕头分手断腿，这么能你咋不上天跟太阳肩并肩呢！陷害我的事情还没算，居然还想再坑我，我欠你祖宗十八代钱没还是不是？” “这条腿是怎么摔的心里没b数吗，总想着往人头上扣锅，谁给你当忍者神龟？” “断腿？我先把你另一条腿给断了！” 严小月没想到秋雪儿是个行动派，话还没两句，就动上手了，加上她是个伤患，动作不灵敏，还没反应过来，就挨了秋雪儿一顿削，气得嗷嗷大叫。 “秋雪儿你个贱人，我杀了你！” 杀是不可能杀的，正常情况下，论单打独斗，两个严小月都不是秋雪儿对手，何况严小月还是个伤患。 于是挨打的只能粗着脖子红着脸大骂。 而她越骂，秋雪儿打的越狠，后面话都说不利索了。 路安阳才觉得情况不妙，去拉开两人，他瞅得严小月脸上都是红印，将秋雪儿推开，整个人都冒着火气。 “秋雪儿，你再撒泼，别怪我动手了！” 撒泼？ 这个词用来形容可爱的女朋友，伤人不要太深。 秋雪儿气得浑身发抖，骂道：“路安阳你个王八蛋，不是说好了你中立不站位吗，死骗子人渣！你看清楚了，我才是你女朋友，我才是！” “女朋友就可以乱打人了吗？这种没素质的女朋友，趁早散伙趁早舒服！”严小月得了闲，还凑过来哔哔。 秋雪儿气得又想打她。 当然被路安阳拦下了。 路安阳眼神带着失望：“雪儿，印象中你不是这样子的，你怎么变得无礼又粗俗起来了，现在连是非黑白都不分。” 喜欢的人捅刀，往往比路人的更痛，秋雪儿闻言当即眼睛也红了。 “印象中，印象中，又是印象中！印象中的我多美好，现实中的我就多虚伪对不对？没错，我喜欢你，为了喜欢你，我把自己美化了！那又怎样，这就是我的不对吗？” “我黑白不分？我无礼粗俗？路安阳，你眼睛是瞎的，看不出来这女人有多虚伪！” “够了！”路安阳胸口急促起伏，眼底满是失望，“秋雪儿，你回去吧，小月这件事情的后续，我再通知你。” 秋雪儿的脸色霍地白了。 “你是想要我坐牢？” “我给过你机会，向小月道歉，并且赔偿。” “不可能！”秋雪儿恨声开口，“跪天跪地跪父母，她何德何能让我下跪！还断腿，我明明没做错，我凭什么要这么委屈！” “你还是死不悔改。”路安阳摇头。 严小月冷笑：“安阳，你看，你的好心都被人家当了路肝肺！报警吧，让警察来调查，是非黑白，一清二楚！” 路安阳嘴唇翕动，没有吭声。 他竟然默认了。 秋雪儿眼底满是震惊和失望，半响说不出话来。 眼见路安阳真的拿起手机，苏沫没忍住抢了过来，一把摔在地上。 崭新的手机本就脆弱，落地不至于四分五裂，碎屏确实基本的。 路安阳额头青筋直跳，正要说话，苏沫已经扬起了手机。 “不用报警，我和雪儿才从警察局里出来。” 她看一眼面色如泥的秋雪儿，神色冷冷，语气也很不善，“路学长，既然你自诩正义，就看看这视频怎么回事吧。” 视频里播放的，正是警察在路家监控里截取做证物的片段—— 也是秋雪儿和严小月站在楼梯上，戏精严小月是怎么自己摔下楼梯的片段。 路安阳面色微变，呆怔看着视频：“这是？” “你家监控里那时段的录像。”苏沫冷幽幽看着他，“不必怀疑内容的真假，是警察叔叔亲自翻出来的。” 她一字一顿，“秋雪儿没有害严小月，害她的，是她自己！” 路安阳拳头捏了捏，看向秋雪儿时候，似乎带着惊错和不可思议。 “你报警了。” 苏沫：“……” 这人的重点，是不是放错了？ 难道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不先报警，等着被泼脏水，被污蔑吗？ 故意伤害罪，是可以被量刑的。 如果先前没有录像作证，说不定秋雪儿的下场，就只能是严小月嘴里的那样。 秋雪儿看着路安阳那模样，忽然意兴阑珊了。 “沫沫，我们走吧。” 她不想纠缠了，转身就走。 路安阳还有一肚子话要说，伸手去拉她：“雪儿，小月这事儿，是我没调查清楚害你受委屈了，但是这视频和报警，你是不是过了？” 卧槽这还能忍？ 说的是人话吗？ 秋雪儿甩了一巴掌过去，气呼呼跑了。 “雪儿！”路安阳捂着带指印的脸，匆匆忙忙追了出去。 苏沫收起手机，面前这一幕，让她看得有些扎心。 病房里一瞬只有两个人了，严小月神色古怪中带着疯狂，她红着眼睛看着苏沫，冷笑。 “苏沫，这就是你的目的？你以为自己赢了？” 苏沫一头问号。 总感觉这女人第一次见面就对她带有一股敌意，但她们之间，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关系吧？ 她沉默不语。 严小月却觉得这是挑衅，美丽的五官有些微的扭曲，狠狠瞪着她。 “苏沫，来日方长，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她眼神带着怨毒，“你走不远的。” 这女人就是个疯子。 苏沫哂然，不想跟神经病人计较，转身要离开病房，身后严小月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听说《你好，歌王》下个星期就要播出了？” 她想干嘛？ 苏沫身子一顿，眸光静静看过去。 她想起来了，严小月说过，这节目的总导演，是她亲爸。 严小月对上她眼神，声音里越发得意。 “放心吧，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第三十九章 郁司润醒了 这年头，有后台的人，总是最吃香。 苏沫步子顿了顿，神色不变，唇边的笑意却缓缓绽放开来。 “随你。” 她说，语气波澜不惊，“有本事的话，将我的歌给删了。” “别以为我不敢！”严小月被刺激到了，她凶狠瞪着她，“你区区一个新人，有什么狂妄的资本！” 苏沫哼笑着，头也不回走了。 这神经质一样的女人，不值得她太浪费心思。 路安阳和秋雪儿已经闹掰了，一边走一边拉扯一边吵架，苏沫走在后面，不费吹灰之力就追上他们。 “秋雪儿，你讲点道理！非要闹得那么难堪吗？”路安阳拽着秋雪儿胳膊，神情激动不已。 “是我非要闹得难堪，还是某些人揪着不放？你怎那么能双标，严小月是人，需要关心需要呵护，我就不是人了？我活该被冤枉，活该被坐牢，被打断腿？”秋雪儿也气得很，脸颊脖子都粗红了。 “小月她年纪小，玩性大，她心思不坏的，刚才那话也就是说说，吓唬你的。”路安阳说。 秋雪儿狠狠甩着他胳膊：“姓路的，老娘我从来没那么反感过一个人，恭喜你上了黑名单！我秋雪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今天的事情我记着了，该怎么处理，等警察通知吧！” 路安阳皱眉，还想说什么，苏沫走了过来，挡在他面前。 “路学长，你向来公道，事情怎么会走到今天这地步，你心知肚明。不去谴责罪魁祸首，却对受害者苦苦相逼，不厚道吧？” 路安阳眼眸隐忍暗下来。 “学妹，情侣之间向来劝和不劝分，何况小月已经受伤，算是付出代价了，你们何苦咄咄逼人？” 苏沫：“……” 转头看向秋雪儿，秋雪儿脸色红得发紫，是被气的，对上她视线，没好气地问：“你要当个中间人，和稀泥？” “没有。”苏沫镇定地将她的胳膊从路安阳手下抢救出来，淡淡说，“这中间空凋不暖拥有权的个人，没救了。” 路安阳脸色更难看了：“苏学妹，你这话不对。” “别跟了学长，你明知道不被讨喜。我不是秋雪儿，无法对你温柔，所以为了彼此不要闹得太难看，到此为止。”苏沫声音沉静且清冷，“你一定不希望再报警收场吧？” 路安阳僵住了，嘴唇翕动好一会儿，终是什么都没说。 苏沫趁机将秋雪儿带出医院。 秋雪儿整个人犹还在气得发抖：“老天果然是公平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狗男人就该配绿茶！路安阳那王八蛋，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女朋友不相信，还跟别人对付她，这种极品，我当初是怎么看上的！” 苏沫迟疑着：“大概是他长得好看吧。” “再好看的脸，没有一颗善良的心，迟早会腐烂！”秋雪儿犹自忿忿，“你方才听到了的，那是人话吗？我才是苦主，怎么还成我不是了，就因为我躲过了魔爪没受伤？什么世道！” “所以现在分手，也算及时止损，早分手早解脱，你应该开心才对。” “我知道应该现在就去唱一首《分手快乐》应景，可我乐不起来啊，我今天才交了男朋友，官宣还没半个小时就凉了。”秋雪儿唏嘘着，闷闷不已。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苏沫看她一身小洋装，“你不是还有个男朋友吗？” “what？谁？我怎么不知道？” “沈若山不是？” “……我老公真帅。”秋雪儿抑郁的心情顿时止住，她转头，巴巴看着苏沫，“方才我们是坐哥哥的车过来，不是我做梦对吧？” 苏沫嘴角微不可察抽搐了一下，追星的力量真强，连被男友狗了都不难过了。 她麻木点头：“坐的就是他的车。” 秋雪儿拉着她飞快往外头跑：“我才回过神来，大好的机会不容错过，沫沫，速度快一点，或许哥哥还在外面等着。” 苏沫额头青筋蹦了一下：“他走了。” “不可能。” “我亲眼看见他走了。” 秋雪儿哇地双手捂住脸：“今天什么日子，一个个都不要我了，失恋再失恋，活着都没盼头了。” 苏沫后槽牙忽然有点疼。 不过秋雪儿这模样，应该不会沦陷在失恋的阴影中不可自拔了。 才想着，兜里的手机响了。 苏沫将手机拿出来，却见是郁司辰的号码。 他管理着偌大的郁氏集团，上有郁老夫人各种添乱使绊子，下有不安分的下属小动作不断，整天忙得水都喝不上，很少主动联系她，这会儿是？ 好像明天是周末了。 他好像没有那么闲，还特意打电话过来通知她。 苏沫看了眼情绪激昂，嘀嘀咕咕发呆不知在想什么的秋雪儿，走到一边接电话。 “老公。” 她清冷唤了一句，开门见山，“怎么忽然打电话过来了？” 郁司辰的声音带着疲惫，却调侃了她一句。 “就不能是想你了？” 呵，这话哄一哄三岁小孩更容易。 苏沫面无表情：“我还在外头，不急的话，回去再说。” 多无情多冷漠的话啊。 那头郁司辰啧了声，倒没继续逗她：“你要是方便，半个小时后来别墅一趟，我带你去见个人。” 他的邀请，不方便也得方便。 不过，“见谁？” 分量好像挺重，竟让他仓促中更改了计划和安排。 “郁司润。”他声音分明是笑着，语气却清冷中带着嗜血，“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这个人，似乎有点熟悉。 苏沫才琢磨着，郁司辰的话再度传过来，给她解了惑。 “就是上次你被老太太带走，躺在医院里也能给你解围的那一位。” 郁司辰说，声音更冷了，“他醒了。” 苏沫眉眼抽了抽。 她想起了那次郁老太太把她带走想要给郁司辰一个下马威，出现在视频通话里，病床上那俊美苍白的男人。 害，哪里是躺着也能给她解围，分明是被郁司辰强迫的。 不过这一举，也说明了两兄弟的关系不怎么好。 她吁口气：“我这就过去。” 谁让她是他老婆，龙潭虎穴也得陪他闯一闯了。 第四十章 一家人 秋雪儿耳朵尖着，虽心绪烦乱，却也注意着苏沫那头的动静，听得苏沫最后一句，眉头一跳，见她挂断电话后，哼了一声，怪声怪气嘟囔：“看，又一个重色轻友的典型。” 苏沫笑了笑，没否认：“既然你都听到了，那我就不多说了，我要先走一步，你自己回学校吧。” “苏沫！”秋雪儿瞪着她，“说你胖你还喘，真丢下我自己走掉？我刚失恋，你良心过得去？” “改天帮你拿到沈若山签名。” “成交！”秋雪儿立刻改口，“这天气挺凉爽，我觉得自己一个人回去刚好冷静下。” 这副追星少女的嘴脸苏沫也挺无语，朝她挥挥手，就去地铁站了。 秋雪儿蹭蹭蹭跟上来，对上她的视线：“我坐地铁刚好可以回学校。” 苏沫不理她。 秋雪儿忍了忍，没忍住，追问道：“沫沫，你真的不是在谈恋爱？这段时间又是夜不归宿，又是忙得不见人影的，刚跟你打电话的是谁，别告诉我是某个同学……” “我老公。” “啥？”秋雪儿顿住，好一会儿后才消化了这消息，惊悚盯着她。 “你开玩笑的吧？” 苏沫平静以对。 秋雪儿认识她三年，早知道她性子，一看就明白了：“真是老公啊，你什么时候结婚的？” 她一头雾水，“我们几天前不是才撕程经纶吗？再怎么谈恋爱，也不应该那么快，难道你劈腿程渣男了？” 后面那句话出口后，秋雪儿表情一言难尽。 苏沫好气又好笑：“没有，程经纶虽渣，我也不至于脚踏两条船，哪有那时间。” “那你和你老公……” “跟程渣男领证那天，他没来，我就找个人结婚了。” 秋雪儿神情已经不能惊悚来形容：“找个人来结婚？姐们，婚姻可是一辈子的事情，你就这么随便吗？程经纶不是好东西，你很清楚，何必为了他把自己幸福都给赔进去。” 苏沫不答。 秋雪儿脑壳儿有点痛：“还是说，你其实跟他有着很深的感情基础？” “领证那天，我们第一次见面。”苏沫说。 秋雪儿一拍额头：“你没救了。” 苏沫心情复杂，说起来，从程经纶爽约民政局她跟别人领证后，冷静下来，她也有点茫然自己当初的举动。 不过世上没有后悔药吃，证领了就领了，反正没多久，她就自由了。 她所行一往无前，应该向前看。 “那他对你怎样？好不好？”秋雪儿追问。 “还可以。”苏沫心头计较了一下，觉得郁司辰对她应该算很好了。满足她所有要求，也从没刻意为难过她。 “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你居然用这么无所谓的态度说出来。”秋雪儿恨铁不成钢，待要说教，地铁来了，她只好上车，“等你回来再算账。” 苏沫朝她挥手。 她要等的地铁很到来，上了车后，兜转一圈，回到新水花苑。 别墅门口已经停了一辆酷炫的捷豹，苏沫踩着时间点过来，看到郁司辰，有些不好意思。 “路上有点堵，走得慢了。” 郁司辰没有过多发问，给她拉开车门，让她进来。 苏沫察觉他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犹豫问道：“需要去弄个造型，再换身衣服吗？” “不必麻烦。”他靠在软垫上，随口夸赞她，“这一身就挺好看。像是去参加什么活动了。” 苏沫扯唇：“去参加同学的生日会了。” “你们学校课程真闲。” “大学生的课程，确实有点松散。”苏沫不知他心情，顺着他话头答。 “玩的开心吗？” “不是很开心，有个跳梁小丑，不但污蔑陷害我朋友，还用背后的势力威胁我。”苏沫跟他也熟了，随口叨磕。 郁司辰看向她：“你一个在读学生，除了退学，似乎没有可威胁的地方了，她让你退学？” “这倒没有。”苏沫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你知道我参加过一个海选综艺，那个综艺下个星期就播出了。” “受了委屈可以找我，你老公没那么不中用。”郁司辰说。 苏沫怔愣住，少许移开视线，面颊有些发热，“事情要是到了不能解决地步，我会找你的。” 郁司辰深深看了她一眼，靠在软垫上，微微合上眼皮。 “等下会有一场仗要打，你要扮演的角色，是我的恩爱夫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他很疲惫。 她不在这两天，郁家那边又出什么变故了？ 郁司辰顿了顿，“为了你的安全，之后我给你送个保镖，你出入都带着。” 这就不用了吧。 苏沫果断拒绝：“我可还在读书呢。” 带着保镖她想做什么？学校里全都是学生，也没那么不安全。 “老太太和郁司润想对付我，会从你那里下手。”郁司辰沉吟少许，将话摊开。 苏沫并不怕，“没事，他们也不能真的把我怎样。” 郁司辰见她模样，唇角微微一翘：“也对，只要你保持恩爱人设，他们就不会轻易动手。” 苏沫：“？” 她听错了吗？ 保持恩爱人设，不是更应该被郁家那几个人上心，从而将重头戏放在她身上？ “物极必反。”郁司辰没有解释，只是淡淡扔出一句话。 苏沫消化着这四个字，心头情绪复杂。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郁司辰带着她径直去了贵宾vip病房区。 病房里，没有想象中的热闹，除了消毒水的味道，冷冷清清的，颇为萧瑟。 病床上半靠着一个人，听得脚步声走进门，抬起视线看过来。 “你来了。” 郁司润的声音很好听，虽然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说话了，有些嘶哑，却充满了男性的魅力。 苏沫打量着他，这个躺了很久的男人，除了肤色苍白得过分之外，神采奕奕，病情显然好了许多。 郁司辰对他温和招呼不置可否，沉着脸：“老太太呢？” “刚走。”郁司润说，“我刚醒来，并不想见到你和奶奶剑拔弩张的场面，小辰，我们毕竟是一家人。” 第四十一章 又上热搜 郁司辰轻声笑了起来，眉眼间一片阴郁的讽刺。 “郁司润，确切说来，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吧？彼此生分，何故装做熟稔。” 相对于郁司辰的冷漠，郁司润温温和和的，依旧是那副清静无害的模样。 “这三年间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幸得有你帮扶，不然也没有现在的郁家。” 郁司辰不置可否。 郁司润也不在意他的冷淡，看向他身侧的苏沫。 “这位就是弟妹了？温和大气，跟你很配。” 苏沫冷不丁被打招呼，一时间有些尴尬，对郁司润点了点头，唤了一声：“大哥。” 郁司辰神色越发不快，牵起她的手：“既然都走了，我们也回去吧。” 苏沫不吭声，她不太清楚郁家的情况，他去哪，她就跟着去哪，真正的夫唱妇随。 “小辰。”郁司润喊住他，“就不能聊聊？” 他声音里带着隐忍，似乎还有些委屈，“我把他们都赶走了，你不用介意。” “你才刚醒来，需要静心。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郁司辰睨他一眼，眉眼似笑非笑开口，“到时候，不想谈，也得谈。” 郁司润一怔，长长叹了一声。 “小辰，爸一定不希望我们两兄弟反目。” 苏沫明显感觉到，提到“爸”一字，郁司辰牵着她的手霍然一紧，她抬眼看去，男人浓眉之下，一双星眸里蕴含无尽寒冰，几近将人冻伤。 他似乎对生父，有着无与伦比的怨恨。 心念转过，苏沫瞬间就释然了。 她想起了关于郁司辰的信息，郁家私生子，要不是三年前一场车祸让原本的一家三口死的死，躺的躺，郁氏群龙无首，郁家后继无人，总裁的位置也轮不到郁司辰来坐。 一个私生子，是不被家族接受的存在，换句话来说，是连生父都抛弃的累赘。 她无法想象这些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三年前，他是一无所有的私生子，三年后，已然是郁氏高高在上的总裁。但即使是郁氏总裁了，还是有那么多的不如意。 那么在他什么都不是前，该有多委屈。 郁司辰在隐忍，他性格内敛，鲜少外露，终是背对郁司润，什么话都没说离开了。 苏沫跟着他走到医院外头，才后知后觉问：“我们今天过来，就是为了看你大哥一眼？” 亏得他如临大敌。 这仗打得也太轻松了。 “不在外头，直呼其名就行。”郁司辰看着她，“大哥两字，我听得不喜。” 苏沫有些哭笑不得，这男人做事雷厉风行的，有时候倒是显得小孩子气。 “那就郁司润。”她从善如流。 郁司辰睨她一眼，面色缓和许多，看着外头的车水马流：“就这么回去，也是可惜。” “我正好饿了。”苏沫笑着接过话头，“那就请我下个馆子吧，为了赶你的约，我东西都没吃。” 郁司辰稀奇：“你去参加聚会，没得吃？” “一言难尽。”苏沫平日里也没多少朋友，秋雪儿太激进冲动，许多事情她都不敢告诉她，郁司辰不一样，他足够冷静理智，还是个纯粹的旁观者，跟他说她心理没半点压力。 听完苏沫生日聚会的故事，郁司辰果然一脸不屑。 “拎不清的男人，接触太久，容易缺根筋，早散早止损。” 他嘴巴还挺毒。 不过这话正中苏沫心思。 “我也认为，那路安阳根本配不上雪儿。” 她笑眯眯推着他上车，“看在咱观念一致份上，今天的馆子我请吧。” 郁司辰睨她，没说话。 苏沫不满：“太贵的请不起，小餐馆还不能去？钱多钱少不打紧，重要的是心意。” 她佯装生气的样子，像一只滴溜转着眼睛的小猫。 他眸色温软下来：“没那么挑剔。” 于是两人最后敲定，去了一家火锅店。 帝城最有名的火锅店，味道一绝，也很会做生意，二三楼开辟了独立包间，设置贵宾房，格调一下子就上来了，不少有身份的大人物都常来光顾。 苏沫带郁司辰进去，考虑他喜静，就点了个包间，菜还没上来，她便先去个洗手间。 正要回包间，路上听得几个正在玩手机的女孩子在激烈议论，似乎名字里还带着她。 她走得近了，听得更清楚一些。 “果然是她！这苏沫好烦，什么事情都能插一脚！“ “竟然坐哥哥的保姆车，她和哥哥到底什么关系？” “这女的就一白莲花，从当初跟左校花斗的时候，我就知道不是省油的灯，果不其然，这才多久？前男友被踩下来还死不瞑目呢，就抱上若山宝贝的腿。” “她可不就是无利不起早？《你好，歌王》马上播出了，为了出名无所不用极其。” “抵制她！不看这节目了！不能让这么个女人，坏了一锅好粥。” “联名抵制，敢蹭哥哥的热度，就要得到教训！让水果台把她节目给删除了！” “对，让她不能出道，看她还怎么拉郎配！我们山峰都不是好惹的！” 看得出来，这几个小女生，就是沈若山的粉丝了。 脑残粉一闹腾起来，比杀父夺妻事儿还严重，不理智且耐力十足，苏沫懒得跟她们吵，悄悄换了条路，绕道回包厢。 路上她翻看微博，刚好扫到热搜榜上她和沈若山又爬上去了。 【沈若山苏沫】词条挂在榜上，呈火热姿态。 是有人拍到了她从沈若山车上下来，跟沈若山道别的一幕。 照片里沈若山将东西递给她，她伸手去接，错位拍摄，姿势就显得暧昧了。 沈若山可是当红小生，粉丝战斗力那是一顶一的，各大营销号微博下，清一色的控评指责她蹭热度。 【《你好，歌王》要上了，这热搜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谁买的。】 【有些人为了红，简直不择手段。】 【哥哥就是帮她宣传一下，就跟扯上牛皮糖似的甩不掉了。】 沈若山的粉丝山峰被热搜气得不轻，奇怪的是，内涵归内涵，居然没有想象中出口成脏。 苏沫隐约觉得不对，往下翻去。 第四十二章 送你个公司 手机忽然响了。 苏沫视线移开微博，心情复杂接通电话：“秦先生。” 来电的是秦越。 娱乐圈的消息向来传得快，微博有那么大流量，她和沈若山再上热搜，秦越打电话过来也在情理中。 “苏小姐，没想到这么快就联系上了。”手下艺人被捆绑，秦越的声音倒不见得多恼怒，语气很轻松，甚至还带着几分笑意，“热搜看了吗？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这跳脱的脾气。 苏沫嘴角没忍住抽了抽：“惊是惊到了，也足够意外，喜字，不好说。” 秦越忍着笑：“你占大便宜了，我家若山流量不是一般大，再捆绑几次，你就能挤入二三线女星队伍中了。” 苏沫按了按额角：“秦先生，你资历那么老了，难道看不出来热搜是怎么回事？不是我买的。” 坚定拒绝被扣锅，“我没那个钱，也对捆绑没兴趣。” “我知道。”秦越语气闲肆，依旧带着笑意，“不过苏小姐是否听说过一句话，一次乃巧合，二次就算不上偶遇了，我看你和我家若山还挺有缘分，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苏沫：“我没有……” “嘘，这话不厚道，都被拍到照片了。” 苏沫哑了哑，照片被拍到，她也挺意外，不过结果重要，过程也还是要说清楚的。 “我和朋友去参加同学生日会，在生日会上遇到沈先生，他好心，就送了我们一段路。” 看，就是这么简单。 “我家若山可不是那么容易说话的孩子。”秦越声音带着玩味，“能主动送苏小姐一路，想来好感度挺高，尤其让我惊奇的是，你还是他第一个主动加微博的女孩子。” 苏沫心里忽然有些发毛：“所以秦先生，你想说什么？” 扯了半天，她算是反应过来了，她和沈若山之间那点事情，秦越一只老狐狸估计他比他们还清楚，这么摊出来，不是为了听她解释，而是另有目的。 知道他盘算，她索性开门见山地问。 秦越那头顿了一下，而后轻笑起来：“苏小姐真是个妙人儿，刚翻热搜有感，苏小姐跟我们家若山八字契合，既然运道都连到一起，不如干脆组个cp算了。” 如果秦越就在面前，她都想翻个白眼过去：“你是想我被你家若山那群疯狂的粉丝手撕，还是想让我男朋友把我剁碎了扔河里喂鱼？” 秦越叹了一声：“你说你年纪正好，怎就想不开，在这个圈子，恋爱都是美好的坟墓，爱得越早，越容易凉。” 苏沫：“？？？” “算了，看你这么拒绝捆绑，公关我来解决吧，不过。”他话尾停了一下。 苏沫心领神会：“我没钱。” 所以趁早死了让她买单的心吧。 “那就交人。”秦越说。 苏沫一怔：“你要签我？” 才过多久，他就改变主意了？ 秦越莞尔：“我家若山接下来会有一部电视剧，主题曲你来。” “好，我尽力。” 挂断电话，苏沫还有些茫然。 秦越的态度暧昧得叫她一头雾水，他显然不是很看得上她，所以不是那么坚定要签她。但若说他不看好她，又给了她稀缺资源，有意捧她。 “算了，车到山头必有路，我一无所有，也没什么可图的。” 苏沫摇摇头，目光继续扫微博，总算发现了山峰们奇怪的原因。 沈若山家的大粉正在疏导粉丝，说内部传来消息，沈若山将和她有合作，保姆车照片被拍，其实经纪人也在。 照片拍摄角度刁钻，容易忽悠外行人，专业人一抓，就发现问题了，沈若山的粉丝基数大，并不缺各行业的人才，等专业的粉丝将问题点一一指出，粉丝的怒火顿时就熄灭下去。 当红流量立身不容易，爱惜羽毛的人，都很尊重合作伙伴，不论对象身份如何。 山峰多数是女友粉老婆粉，仇视沈若山的绯闻对象，但没了绯闻，只是合作伙伴，事业粉就占了上风，多数粉丝还是愿意双赢的。 于是一场轰轰烈烈准备能把她撕成粉碎的热搜，就这么算了。 尽管还有不理智的山峰内涵她，却没有说出难听的字眼，甚至山峰们为了弥补撕她的愧疚，以及给偶像下次合作更好的宣传，居然形成自来水，自动帮她转发《你好，歌王》节目组那段花絮视频的微博。 “事情的转向，似乎有点有趣。”苏沫想起今天临走前严小月的威胁，唇角忽而绽了开来。 “遇到什么好事了？”郁司辰的声音冷不丁传过来，就近在咫尺。 苏沫吓了一跳，抬眼见他站在包厢门口，扬起手机：“遇到一群很可爱的粉丝。” 郁司辰嗤然：“就那么喜欢沈若山？” 苏沫懵住，跟着走进去，没回神：“这跟喜欢有什么关系？” 包厢里桌面上的手机还在跳转，她一眼就看到上头硕大的热搜和话题【沈若山苏沫】，手脚有些发紧。 怎么有种背着老公偷人被抓的感jio？ 郁司辰并不多话，就那么看着她，一双眼睛黝黑深邃，看不透底，仿佛乌云笼罩，压抑地喘不过来气来。 苏沫隐约觉得，他情绪很差。 “我跟他不过是第一次见面。今天生日会上遇到，我和秋雪儿去医院，他顺路就带了我们一程。” 毕竟是名义上的老公，苏沫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我跟他不熟。” 目光落在他那桌面上的手机页面，“照片被恶意找了角度，所以看着暧昧。” 似乎她的解释听了进去，郁司辰的神色缓和了许多，他抿了抿唇，嗯了一声。 “以后离得远一点，想要流量，我可以帮你。” 苏沫一脸惊讶看着他：“怎么帮？” 郁司辰好看的眉眼上挑，带着她落座，将一盘切好的牛肉倒入锅里。 “我名下正好收个小的娱乐公司，你要是想进娱乐圈，可以送给你。“ 直接送一个公司给她？ 便宜老公出手很大方嘛。 苏沫往汤里放了几片青菜叶，问他：“这公司规模，有多小？” “快破产了。”郁司辰想了想，“全公司上下，也就十几个人的样子。” 第四十三章 老板开心就好 苏沫心头快速盘算了一下，她已经大三了，一年多后就毕业了，出来总要有事做。 而从她选择参与天海娱乐的那场选秀开始，就注定她会进入那个圈子。 娱乐圈的水太深，从底层进入，势必被踩在泥地里蹂躏，苦苦挣扎还难以出头，既然她已经有了个不错的开端，那她的起点，不如就选择从高处驻扎。 世道从来弱肉强食，没有绝对实力，就不能拿到自己想要的，维护自己想守的。 那么，她不介意玩一把大的。 计较一番，苏沫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郁司辰见她眼眸飞快转着，没有吭声，嘴角微微翘起：“资金方面，我可以给你一千万。” 苏沫微顿，土豪出面，果然就是大手笔。 不过，她也不是个想占便宜的人：“钱就当是我借你的，公司我还真需要，你开个价。” 郁司辰瞥她一眼：“夫妻一场，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礼物罢了，不值钱。” 苏沫摇头：“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咱们这半路夫妻，还是理清楚为好。” 钱财能算的东西，都容易，怕的是因钱财而起，后面算不清了，把她自己给赔进去。 郁司辰眼眸深了两分：“既然要算清楚，我郁司辰是个商人，也不糊弄你这外行。跟我结婚，趟入郁家的浑水，叫你腹背受敌，是我亏欠了你，就在金钱上弥补吧。” 他沉吟了下，“半年后离婚，理应给你五个亿的报酬，在这之前，你需要用钱地方，就当提前预支了。” 苏沫：“！！！” 是她幻听了吗？ 眼前那一本正经的男人，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不成？ 是五个亿，不是五元钱，他怎么说得那么坦然，仿佛半点不肉疼！ 郁司辰的话还没完，他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继续跟她扯掰。 “小公司濒临破产，落入我手中不过是别人附送的，不用几个钱，新婚没送过你什么，它就当个见面礼好了。” 他看着她，“我郁司辰还算有个头面，作为我的夫人，总不能寒碜了。” 还有摁头给人送礼物的？ 苏沫哑了一会儿：“看来跟司辰你离婚后，我怕是要成为富婆了。”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郁家二夫人的担子，可不轻。”郁司辰瞥她，“或许少不得受伤的，你可敢接？” 说实话，苏沫心情挺复杂，她沉吟了一瞬，展颜笑了。 “我胆子从来不小，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了。” 明码标价的交易，显然更得她心。 话音方落，手机一阵震动，苏沫低头扫了一眼。 【您尾号7756卡转入10000000元，余额10006734.35元。】 她默默数了一下转账过来的0，再看郁司辰时候，整个人的神情都有些微妙。 便宜老公人傻钱多，好像特别好骗？ 郁司辰将她神色收入眼中，神情依旧淡淡的：“虽说会给你五个亿，但每个月只会给你一千万，尾款结束合作时候再付，有意见吗？” 苏沫喉咙干了干，顿了好一会儿，露出个甜美的微笑。 “郁总放心，拿人手软，在婚姻期间，我会努力让自己显得有价值，不让你觉得亏本。” 郁司辰看着她过分欢愉的笑容，心头莫名有些梗塞。 这女人当真是没心没肺，他在她眼里，还比不上那几个小钱？ 果然拿捏住尾款的举动，是对的。 “你叫我什么？”他眉头微蹙。 “郁总……老公。”苏沫嘴瓢了，很快就反应过来。 他有点后悔了，好好地把婚姻扯上利益干嘛，两人接触，立场倒不伦不类的。 “沫沫，可记得你方才那句话，我这人喜欢精益求精。”郁司辰说着，面色有些冷。 “下次再听得你说错了嘴，一次扣一亿。” 苏沫：what？ 一次扣一亿，够狠！ 她捏紧了手机，笑容有些挂不住：“记住了，老公。” 深吸口气，“不明者不为怪，你另加的约定在我嘴瓢之后，这一次说错话，咱就不扣钱了？” 郁司辰面无表情嗯了一声，将七分熟的牛肉捡入盘子里。 “吃东西吧。” 心情似乎更差了。 跟郁司辰吃过一次火锅后，苏沫对这个男人又有了新的认知。 郁氏集团市值百亿，身为郁氏总裁，他似乎并没有传说中霸总的那种不食人间烟火，他用的东西极尽精致，每一样都要求最好的，但真实情况下，他偶尔也贴地气，能走进消费不高的场所，同她一起吃不是那么精美的食物。 他看着高冷，其实并不难相处。 她才乱糟糟想着，天宸娱乐门口已经到了。 郁司辰身子往后一斜，懒洋洋靠在坐垫上，“你自己的公司，里头的事情你来做主，我就不上去了。有疑惑之处，自会有人跟你交接。” 苏沫心头一暖，走下车子，对他摆手。 “多谢。” 他是真的睿智，也很懂人心。 今天他送她来天宸娱乐，她嘴上不说，心里是拒绝的。 郁司辰的身份摆在那里，他来了，明眼人下意识就认为他才是老板，她这个真正主人就没了声望。 这小公司她打算用来发展自己的羽翼，并不希望别人分一杯羹，无关经营利益，大抵每个人心底都有一个领地意识，不愿为外人插手。 何况她和他隐婚，这段婚姻暂时还不想人尽皆知。她毕竟是会走进那个圈子的人，跟他的关系不宜太多人知道，乱了她节奏。 他竟都懂。 她握着手里的转让合同，眼底浮上浅浅笑意，语气也真诚了不少。 郁司辰看着她的笑脸，喉结滚了滚，眸色微暗，眼角余光一掠，落到驾驶座上的许默。 “你同夫人进去，她初次接手公司，流程不甚清楚，你来打通。” 许默把着方向盘的手一个哆嗦，错愕抬眼看向郁司辰。 boss为了讨好媳妇，就这样把他给卖了？ 下午的工作，那可是排得满满的，推迟一个下午，老板怕是又要忙成狗。 错愕不过一瞬，他就点头应道：“好的，我让小吴过来接您。” 老板最大，老板开心就好。 第四十四章 天宸娱乐 苏沫其实有听说过天宸娱乐。 这个娱乐公司是八年前崭露头角的，算是老牌娱乐公司了，规模不大，巅峰时期也签过十几个艺人，拍过五六部大火电视剧，在内圈子里算是小有名气，口碑也不错，甚至有不少人认同“天宸出品，必出精品”的戏言。 如果一直保持这样的势头，也不至于濒临破产，不得不将公司卖出去。 天宸的速度太慢了，虽说慢工出细活，出产的东西值得口口相传，但艺人的保鲜期太短，一年一部剧，没有综艺代言站台杂志也都很少，谁熬得住？天宸的项目，对艺人来说，向来是僧多粥少，每一项目都投入所有的艺人进去，但主角就那么几个。 当主角的出名了，谁愿意甘于平淡，一年就熬那么一部剧？主角不干了。 当配角的有了点曝光率，自认为演技等方面都不差，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巴望着有一部主角的戏，但总是落不到头上，又有几个人心理平衡？ 于是资源砸进去了，培养出来的艺人刚火，就一个个骚动地要跳槽。 一个接一个的官司，熬得公司和艺人两败俱伤，艺人被冷藏，错过了上升的那几年，天宸则是投了钱没回报，一个接一个亏本。 优秀的艺人跑了，新来的又得一阵漫长的培养期，业务和演技方面都需要重新调教。 如果只是这样，有口碑和品质在，就有粉丝和观众支持，天宸不至于这么落魄。但天宸的老板，终是急功近利了，连续三年赶拍出了好几部电视剧，速度跟上来，质量却没了。 好东西粉丝不怕熬，但烂剧一部又一部，粉丝和路人的失望累积下来，就成了压垮骆驼的一根稻草。 天宸的老板毕竟是个商人，虽说开创天宸很大一部分是为了满足爱好，但长年累月不盈利，还口碑败坏的天宸，已经不值得他坚持下去，于是在天宸还没彻底凉凉之前，低价将天宸转手出去。 天宸怎么落到郁司辰手中苏沫不知道，但现在天宸，是她的了。 苏沫带着许默走进公司，天宸的管理跑得差不多了，也就只有一个高管和老牌经纪人在，提前得了今天新老板过来视察的消息，都等在办公室里。 “苏小姐您好，我是天宸的原经理荣柏。”五十出头的小老头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伸手向她问好，“也是天宸一直以来御用的老导演，很高兴认识您。” 苏沫跟他握了握手，笑道：“在这里看到荣导，真是受宠若惊。” “我叫丁宁新。”高个头的中年女人好奇看着她，眉眼没有锐色，瞧着是个老好人，“是天宸这些年来唯一的经纪人，您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年轻。” 苏沫莞尔：“这一行，年纪有时候并不是那么重要。” 她拉了桌椅，让两人都坐下来，“二位既然决定留下来，想必也是做好了交接的准备。” 她神色收敛，认真中带着几分淡漠，“以前的天宸怎样我不管，但我这里不留废人，以前的制度已经崩坏，我接手后，这里会按照我的设想来。二位可以试着听听我的设想，如果不同意，可以走人。” 荣柏和丁宁新对视一眼，新老板看着年纪轻，其实不可小觑啊。 “苏小姐请说。这些年来天宸已经败落，也不能给我们怎样好处，我们留下来，不过是为了情怀，苏小姐的设定若不跟我们所想背道而驰，我们都愿意听你的。” 苏沫拍手：“我就喜欢跟痛快的人说话。”从许默手里接过两份文件，放在他们面前，“这是新的制度以及合约，二位看看。” 苏沫确实是第一次接手公司，没有经验，但在来天宸之前，郁司辰将天宸的情况仔细给她分析一番。加上来到天宸的所见所闻，心里已经有了底。 文件是郁司辰帮她过目过的，是最合适的发展方案。 荣柏和丁宁新都不是个爱作妖的，文件只是粗粗扫了一遍，就点了头。 松柏直白说：“我只是个导演，除了拍摄之外的事情，都不想管，现在有老板坐镇，我更可以轻松去完成我的梦想了。” 丁宁新倒是有点意见：“现在公司里还有八个艺人，这些个小兔崽子翅膀还没硬，就个个都想飞，我一个人怕是镇不住，公司的资源太少，无法平均到每个人身上。” 她有些为难情，“我可以少领一些薪水，老板再请个有能力的经纪人来，我可以做副手。” 苏沫心头一阵唏嘘。 她算是知道天宸为什么会凉了，这些管事的，一个比一个佛。 导演佛没什么，老牌导演技能在拍戏方面点满就够，但经纪人佛，压不住手底下的艺人可不行。 苏沫说：“把他们的合同拿来我看看，你再与我细说，有资质的，可以酌情培养。心高气傲不听话的，养了也是个白眼狼，让他们赔一笔违约金就滚吧。” 她不是原来天宸的老板，没心力也没钱财做吃力不讨好的善事。 丁宁新当了多年经纪人，人佛是佛了点，业务还算熟练，很快便把手底下艺人的资料和合同都送到苏沫手上。 天宸目前还有合约留在天宸的，一共有八个艺人，五个男的，三个女的。 其中有五个是很老的艺人了，参演过好几部戏，当过主要配角，也跑过龙套，资历不错，可以培养。 两个新人留在天宸不过三年，没什么本事，演技很垃圾，野心大不服从管教，最近一直在吵着要解约，网络上有不少黑天宸的，就有他们怂恿粉丝的杰作。 还有一个半老不老的艺人，演技不错，但不想拍戏，喜欢唱歌，他想出专辑。这两年一直在磨公司给他出专辑，但天宸这样落魄了，这种费时费力难赚钱的事情，当然懒得理他。 这人的处境比较惨，不爱拍戏，所以算是被公司半冷藏了。 苏沫目光扫过他的名字，微微一怔：“洛羽？” 这个名字，跟她可有一些渊源呢。 第四十五章 开车要小心 “苏小姐认识他？”丁宁新好奇问道。 “有过几面之缘，算得上朋友。” 初中那阵子，这小子还是三班一根草呢，没想到几年过去，这根草入了娱乐圈，还混得那么惨。 丁宁新观察她神色，见她不是讨厌的情绪，笑着说道：“看来是这小子时来运转了，我也觉得在演戏方面屈才了他，苏小姐要是有空，不妨听听他的歌，或许在这一行，能让他大放光彩。” “那找个机会得见见才行。”苏沫说着，想起方才进来所见的练习室，“他今天有什么行程？” “在《你是我的星耀》剧组拍戏，您想见他，估计要周末。这个剧组的导演比较严，进了组后就全面封闭，不给出来。”丁宁新说。 苏沫不以为意：“那就周末再见一见。” 她翻了一下手里的员工合同，思忖了下，“明天上午8点，公司里所有员工集合，开个会议。” 丁宁新看了一眼荣柏，小心问道：“是艺人合同的问题？” “不只是艺人。”苏沫勾起唇角，“我的公司，只要心甘情愿留下来，且有能力的，如果都没有，那么只要付出代价，就可以离开这里。” 代价。 丁宁新和荣柏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一些什么，仿佛雨后的春笋，一瞬冒了出来。 “是该整顿一下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苏小姐您是老板，我们跟着你走。” “那些冥顽不灵自命良好的小子们，留不住的，送走也好。” 天宸的两位元老，比想象中的还要好说话。 接下来的时间，苏沫、许默联合丁宁新和荣柏坐在一起商量新公司的制度和规章，这一商量，就到了晚上。 苏沫请三人下了馆子，兴头上还喝了点酒，一折腾已经到晚上九点半。 丁宁新和荣柏离开后，苏沫正等着计程车，一辆奔驰停在路边。 “要不要送你一程？” 赫然是沈若山。 苏沫嘴角有些抽搐：“这两天，怎么感觉哪里都有你？” “说明咱两缘分深。”沈若山笑盈盈看着她，“上来吧，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也不好打车，万一遇到不怀好意的坏人呢？” 有过一番志同道合的交流后，苏沫对他感官并不差，闻言目光在他一身奇怪的打扮上停了停。 “我倒觉得，你这副模样，比街头的那些所谓坏人气质更贴切。” 沈若山翻了个白眼：“还不是怕了那群私生饭，简直跟屁虫似的，甩都甩不掉。怎么着，不敢上来，是怕被我劫财还是怕被我劫色？” 苏沫笑而不答。 沈若山斜她一眼：“得了吧，论样貌我比你好看，论钱财我兜里的比你多，真发生点什么，保不准还是我吃亏。我都不介意了，你犹豫个什么？” 苏沫想起他那张墨镜下方过分秀气的脸，确实雌雄莫辨，嘴角弯起。 “当然犹豫，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不跟单身狗计较。” 沈若山噎了一下：“苏沫，我把我私事跟你分享，是为了让你挖苦我的吗？” “没办法，谁让你自己巴巴凑上门来呢？” 看着她那被酒气醉红了的面颊，沈若山眼中有什么闪过。 “那你到底上不上车？” “不上。”苏沫回答得很干脆。 “为什么？” “避嫌。” 沈若山气乐了：“那你还真想在大街上吹冷风？” “我有人来接。”苏沫挥了挥手，“你赶紧走吧，万一又被人认出来，你就跟我热搜上捆死吧。” 沈若山耸肩：“我无所谓。” “我有所谓，我还没出道，可不想被口水喷死。走走走，别挡着路，我要等的人来了。” 苏沫看到了那辆熟悉的卡宴。 沈若山从后视镜看了一眼，一辆计程车正朝这边赶来，摇摇头。 “行吧，你这么坚持，我也不兴做个好人。” “你有我电话，到家了给发个信息。” 他也不含糊，将墨镜的姿势调整好，脚踩油门咻地一下子开走远了。 计程车是许默叫的，他刚从洗手间出来，见郁司辰到了，笑着跟两人告别：“那我就先回去了，先生，夫人就交给你了。” 郁司辰点头，将右侧车门打开，瞥了一眼苏沫。 苏沫脚下有点飘，其实神智很清醒，正因为清醒，于是将男人眼中暗沉的色泽都收入眼中。 她神色顿了顿，弯腰钻入他车里。 系上安全带后，黑色的卡宴如一道闪电冲了出去。 窗口的风吹来几分凉意，让她头脑越发清晰，歪头去看郁司辰：“是许默让你过来的吗？” 这话不用郁司辰回答，闭着眼睛都能猜到是许默，她晃了晃脑袋，“我原本叫了计程车的。” 郁司辰瞥她：“所以，你并不愿意见到我？” “哪里，计程车没你安全。”苏沫手搭在车窗，酒后说话直肠子，“只是觉得太过麻烦你。” 他毕竟是郁氏的总裁，整日里忙得不可开交，她还叨扰他过来接人，是挺过意不去。 两句话下来，莫名消了他心头的火气，郁司辰专心开车，神色淡然。 “你是我的夫人，分内之事。” 苏沫觉得他这会儿，有些不可爱了：“这不算是分内之事，哪能仗着名义折腾人，我有许默送着，也是一样。” “你确定只是想让许默送？” 这话有些阴阳怪气，苏沫怔愣了一下，想到方才停在面前的奔驰。 “你看到沈若山了？” “不能看到？” 奇怪了，是她喝了酒，还是他喝了酒，这么说话那么奇怪？ 她默了默，好笑瞥他：“我和沈若山只是偶遇，没有什么纠葛，有那纸合约在，我清楚分寸。” 喝了酒，她胆子有些壮，不由打趣他，“你这不依不饶的口吻，我听着都酸。年纪轻轻，醋味这么大可不行，以后还怎么找女朋友。” 开得平平稳稳的车子，莫名颠了一下，就算扣着安全带，苏沫身子也不由得歪了过去，撞到他胳膊。 他骨头比较硬，脑袋撞到胳膊肘，前额顿时红肿了一片。 “郁司辰，开车要小心啊。” 她吃痛摸着额头，咕哝提醒他。 第四十六章 新的制度 “你若安分点，我的车就会平稳。”郁司辰说。 苏沫只觉得委屈极了：“我还不够安分？” 她想到所遇到的鲜肉，“那么多新鲜好草，我正眼都没看。” “所以还得夸你了？”郁司辰问她。 苏沫煞有介事点头：“是该夸我。像我这么本分的女人，哪里找。” 喝了酒的她，可比往日里可爱多了。 郁司辰眉头微挑，“不本分，还想给我头顶一片绿？” 苏沫偏头不语。 郁司辰嗤了声：“不想要钱了？” 行吧，金主爸爸。 “我很乖的。”她轻笑着，眼中晃着水雾，倒映出他的轮廓，黑暗中看得不甚清楚，却是独一无二。 她头靠了过去，蹭了蹭他肩头，“你要相信。” “嗯。”他应了一声，见她模样，心头软了一片。 异常好说话的郁司辰，在夜色之中，在醉酒微酣之际，让她心口咚了一下，不觉靠得更近。 “我还是觉得好熟悉。” 她说，“郁司辰，我们一定认识。” 这话很肯定，不带半分疑问。 郁司辰没有回答，苏沫等了半天，只等到一片静谧，以及耳边他清浅的呼吸。 靠在他肩头，那熟悉的感觉萦绕鼻尖，心口那一处，莫名稳了下来，她闭着眼睛小憩，却不想直接睡沉了过去。 隐约间，耳边似乎传来男人略有些苦恼的轻叹。 “怎么就不记得了呢？” 那声音里，带着遗憾和懊恼，让她想睁开眼睛，想宽慰他。 意识却越来越重。 等醒过来时候，天已经放亮，人躺在别墅里的次卧。 苏沫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又看看卧室里因为住了几次，已经很眼熟了的摆设，眉头微微皱起。 拿过手机一看，已经六点半了。 她没有喝多少酒，宿醉之后，脑壳隐隐有些疼。今天天宸有工作，得起来了。 打开床头灯，换好衣服去洗漱，等下楼时候，佣人已经将精美的早餐端上来。 郁司辰就坐在沙发上看报纸，面前摆着一分西式早点。 “早。”她笑容有些僵硬跟他打招呼。 “早。”他淡淡应了声，问她，“昨天睡得可好？” “挺沉的。”苏沫想到醒来时候看到的自己模样，“昨晚是你带我回来的？” 这么不用作答答案也很明显，她面色有些微的不自在。 “是王嫂给你换的衣服。”郁司辰说。 他竟然看出来了，苏沫低头尴尬喝了一大口热牛奶，低声说：“谢谢你。” 郁司辰玩味看她一眼，“你是我妻子，那三个字，我半点不想从你口中听到。” 苏沫木然点头，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 昨天不是周末，她原本也是想回宿舍的，但喝了酒，那种状态显然还是回别墅比较好。 眼神不自在乱瞟，余光扫到桌面的文件，眼眸顿住，伸手去拿。 “这不是我昨天暂时定下的天宸文件吗？” 随手打开一看，里头有新鲜的笔迹修改了几处不合理地方，新的合同也给她整理了些线索。 她心头不由有些感动，受宠若惊看向他：“我……” “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郁司辰站起身子，整理一下领带，拿起外套。 “明天就是约定的酒会，给我做好准备就是。” 苏沫这才想起来，似乎他跟她有约定参加一个酒会，这酒会对他来说似乎颇有分量，还特意去找她商量了。 她含笑点头：“放心，一定不给你丢脸。” 他出手大方，又是分手费，又是送公司，还给她修改工作，她自然也不能小气。 郁司辰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多说什么出门去了。 佣人给她送来醒酒汤：“夫人昨晚就喝了一碗，但去酒气不够，宿醉醒来还是会晕头，再喝一碗吧，是先生特意给您准备的。” 佣人笑着看她，“夫人是个有福气的，先生待您可是如珠似宝呢。” 苏沫嘴角轻扯：“或许吧。” 虽然是莫名其妙拼婚，莫名其妙捆到了一起，但领了证后，身为名义上的丈夫，他对她确实没话说的。 吃过早餐，歇一下回到天宸，时间提前了十分钟，但会议室里的人都到齐了。 七个男女，模样都很周正，坐在会议室里，就是一道风景。 荣柏和丁宁新也到了，见到她颔了颔首：“老板好。” 会议室里的几个男女对视一眼，都有些吃惊：“竟然是她？” 托沈若山的福，刚上了两次热搜，她这张脸在许多人面前都不算很陌生了。 显然这些人都认识她。 不过苏沫虽然这两天有名，综艺节目还没上去，并不算出道了，会议室里的人面面相觑，少许之后，也跟着跟她打招呼：“老板好。” 苏沫示意他们坐下，她是个干脆利落的人，说话也不拖泥带水。 “原本的天宸倒了，老板换人，今天我开这个会议，你们想来心里多少都有点数。” 她将文件发下去，淡然说道：“这是公司新的规章和制度，也是新的合同，你们都是公司的老员工了，我不会主动辞退你们，但是，想要留下来的，就得遵守公司的章程，我不允许我的员工，阳奉阴违。” 规章制度来回也就那样，跟旧的制度差不多多少，只是更改了一些苛刻的地方，优化了一些内容。 合同也是与时俱进，比当初天宸的合同还好上三分。 这是她新官上任，给手下员工发的福利。 七人看了之后，大多数面上都松动了。 “我愿意留下，重新签约。” “我也愿意留下，听公司安排。” “我还有五年的合约，这新的合约比旧的还要人道，我跟着新老板混。” 众人兴致高昂，一片和谐。 不过和谐中，也有反对的声音。 “不用了，天宸这个破公司，我已经呆够了，既然已经倒了，何必苦苦支撑，累人累己。” 一个高个头的男生站起来，面上带着几分桀骜，“我想解约。” 他眼神带着几分轻视，看向苏沫。 “方才你说过，不愿意留下来的，也会放人走是吧？” 苏沫微笑：“当然。” 第四十七章 没钱作什么作 “那好，我选择走人。”男生将手边的合同推开，“什么时候给我办理？” “律师应该快到了。”苏沫依旧笑得温和。 许是她的模样看上去太好说话了，又有一个男生站起来，“我也想解约。” “好。”苏沫示意丁宁新，“你先带他们去我办公室，等律师过来。” 丁宁新眼中掠过一丝不忍，而后想到什么，又恢复了坚毅。 “你们两个，跟我走吧。” 两个男生走后，苏沫看着忽然安静下来的会议室，微微笑着。 “你们之中，现在还有人要解约吗？” 她说，“机会只有这么一次，错过了，要解约，就得按照新的合同来。” 会议室里的五个男女摇头：“我们就待在天宸吧，希望天宸能善待我们。” 更换新的合约，比想象中还容易。 苏沫离开会议室后，走到办公室，办公室里约好的律师已经到了，见她进来，两个男生面色一喜。 “苏总，你来了，把我们的合约还给我们吧。” 苏沫拍着手中的合同存份，目光环过办公室里两个男孩子的脸，那眼中带着的轻蔑嘲弄和得意，简直不要太明显。 她勾起唇角，眸色却冷了下来。 “合约早已经签下，自然是有法律效力的，你们跟天宸的合约，还有十五年。” 苏沫笑容寡淡，声音也更清冷，“你们不想继续呆在天宸，我们也不强求，就按照旧合约办事，五赔违约金。” 办公室里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 两个男生面面相觑，眼中都带着震惊和惶恐。 “苏总，你这么做，也太过分了吧？”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按照合约办事，也是天经地义。”苏沫指着桌面上的合约，“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上面的手印和签字，都是你们自愿的，哪来的过分？” “天下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从素人开始发展，公司对你们投入了多少金钱和精力，现在你们有了点资本，就想单飞，我不过是成全你们而已。” 苏沫唇边的弧度更大，美得耀目，却也像刀锋一样无情。 “天宸的旧合约是有点坑，但有利有弊，你们当初签的时候，没有犹豫，现在也不应该犹豫。” 没错，天宸的老板给了她一个很大的惊喜。 大抵天底下的经纪公司都这样，合同处处都是坑，天宸的合同最坑之处在于，每个艺人进入天宸，所签约最低年头是十年，最高二十年。 合约上条理清楚写着，签约二十年的，公司将重点培养。 不恰巧，这两个男生所签约的，都是二十年。 两个大男孩面色咻地一下发白，语气也不觉得激动起来：“我们那时候年纪尚轻，可哪里知道这合同里有多少漏洞，苏老板，你这样欺负人，不太好吧？” “这话你们可以到法庭上去说，如果法官认可的话，我没有异议。” 苏沫依旧是轻松的姿态，“而且跟你们签合同的，是天宸原有的老板，可不是我。” 冤有头，债有主，她才不当背锅侠。 “但现在天宸是你的了，你也知道这份合约对我们不公平，为什么还要继续执行下去，你简直太冷血！”有一个男生忍不住怼她。 另一个也附和道：“资本家都是一样的，踩着打工者的身体吸血，你和赵大伟没有区别！” 苏沫偏头看他，眼中带着些许玩味， “是啊，吸血如何？资本家如何？既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那你们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了。” 她手指轻扣桌面，神色温柔，声音更为清冷，“所以，资本家以利为先，我凭什么要事事顺着你们，舍己利人？我可欠了你们？” 两人一怔，神色都有些讷讷。 “可这份合约本来就是不平等的，按照合约办事，对我们不公平。” 脾气急冲一点的男生开口，“我们拒绝留在天宸，也拒绝被你们吸血！” “打工者，就得有打工者的觉悟，要是不能制造盈利，我凭什么给你们发工资？”苏沫神色不变，“你们的合同就在我手里，我说了，不服从管教的，你们可以走，付了违约金，就可以离开，没人阻止你们。” 两个男生对视一眼，哑了下来。 天宸这破公司，本来就没多少资源，一年到头没赚多少钱。而他们血气方刚，正是年轻冲动时候，也最留不住钱—— 五倍违约金？ 不，一倍都拿不出来。 苏沫目光环过两人的脸：“继续说啊，律师已经在这里了，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具有法律效应，拿出违约金，你们马上可以脱身！” 两男生：“……” 空气里静默半响，在她迫人视线之下，原先气焰嚣张的男生总算低下头。 “我们没钱。” “没钱还作？真是好玩。” 苏沫把玩着自己手指，站起身来，“那就这样吧，你们可以先回去了。” 这时候哪能让她走了！ 两人急忙堵住去路，垂头丧气唤了声：“老板。” “还有事？”苏沫问。 “所以接下来十五年，我们都会被雪藏了？”男生小心翼翼问。 苏沫笑了笑：“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我不会破例。” 那可真是要了他们的命了。 两人苦着脸：“老板，我们就只会演戏，离开这一行业，我们会饿死的。” “跟我有关系？”苏沫莞尔，她是女人，却不会同情心泛滥。 两人算是明白了她心肠怎么冷硬了。 卖惨和哭可怜，显然行不通。 “十五年的合约期，太长了我们等不起。”其中一人说道。 “五倍违约金我们也付不起。”另一个也道。 挣扎了一会儿，两人看着她。 “所以老板，还有没有其他可以商榷的法子？” 愿意低头了？ 苏沫心底哂然，眸光流转，“有。” “愿闻其详。”两个男生大喜，巴巴看着她，“我们想离开天宸，还请您指一条明路。” 这回懂事了，知道将主动权交出来。 苏沫弯唇：“没钱也不想出力，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明路可以有，就是卖身抵债，我可以给你们新的合同，合同里你们的分成方式跟他人不一样，什么时候赚够了钱，还清了债，就可以走了。” “但有一条，如果敢做出对天宸不利的事情，发现一次，当月所赚的钱，扣掉三分之一。” 第四十八章 金牌经纪人莫晓东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两人的黑历史太多了。 原来的天宸会倒，可少不了他们添砖加瓦、不遗余力地抹黑。 她才接手的新公司，不会任由蛀虫啃噬。 两男生：“！！！” 新老板这么说，难道对他们之前所做的事情，都有所耳闻？ “不用那么震惊地看着我，你们做过什么，大家彼此心知肚明。当然，我也不是要跟你们算前账的意思，我看的是往后，往后再做，就罚款扣钱。” 苏沫清浅笑着，“自古以来，有奖有罚才能立足，罚有了，奖自然也有。新的合同里，每次能为公司带来新的利益，可以酌情奖赏。最高的，说不定还有免费放人的机会。” 两男生顿时眼冒金光。 “老板请细说，为了违约金，我们一定会好好配合的。” 苏沫唇角更弯：“既然你们感兴趣，那我们就商榷一下。” 天宸娱乐是她白到手的，原本的欠债盈亏都不属于她负责，这些艺人合同上的坑，对她来说，用得好了是锦上添花，用的不好，也没关系，不用她赔。 半个小时后，两个男生恍恍惚惚离开了办公室。 丁宁新看着桌面上的合约，忍不住对苏沫翘起大拇指：“老板，您也太厉害了，在天宸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小兔崽子这么乖巧过。” 她叹了口气，“现在的世道，流量为重，以前天宸也是没办法。” 刚出去的那两个男生，一个名叫杜远，一个名叫林荫，在鱼龙混杂的演艺圈，在天宸，演技算得上倒数的。 但是这两人的名头，却是天宸里最大的。 看脸的娱乐圈，长得好看的，永远最被倾斜。粉丝路人是，经纪公司也是。 演技不好，长得好看，会哄粉丝，唱歌跳舞也会那么一点，足够担得起“流量”二字了。 当然跟顶级的沈若山那一圈没法比，三线还是可以呆一呆的。 要是没点实在东西，也不会有别的公司过来挖人。 不过。 丁宁新犹豫了下，还是说道：“其实我觉得，让他们拿出五千万赔偿，或许比他们自身更有价值。” “不听话的艺人，不能要，何况太懒了。两个五千万，我们可以制造出多少资源了。” 苏沫莞尔：“但也要他们拿得出来。” 五千万，可不是一笔小数字。 艺人的收入看着丰厚可观，扣去杂七杂八的手续，到手可没有多少。 “也是，老板给了他们机会，但愿这两兔崽子会珍惜。”丁宁新点头。 苏沫翻着桌子上的好几份合约，心情有些微妙。 她还是成为了商人啊。 第一次有人说她资本主义。 不过这感觉，还不错。 思绪飘飞着，眼角余光瞥见丁宁新似乎欲言又止，“已经定下来了，以后就在一起工作了，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就是，天宸的情况你比我熟悉，以后还指望你多多关照。” “老板客气了。”丁宁新踟蹰了下，“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老板先前说要再找个经纪人，我这儿有个人选。” 苏沫瞥向她。 丁宁新继续说道：“他资历不小了，在盛世做了八年，带过好几个当红艺人，资源也不错，如果能到天宸来，一定会给天宸带来新的血液。” 苏沫有些好奇：“那是谁？” “莫晓东。”丁宁新说。 苏沫一下子噎住。 “你说谁？” “莫晓东。” 苏沫神色顿了顿，这个名字意外得让她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有什么条件？” 莫晓东在这个圈子里，名号可不小，素有“东秦越西莫晓东”的说法，都是娱乐圈里的金牌经纪人，能力和资源都是拔尖的。 他要是肯来天宸，天宸绝对大变样。 不过好东西不便宜，莫晓东的身价，也不是谁都能请得起的。 “天宸不倒闭，就得一直用着他，艺人被他带红之后，给公司带来的盈利，他要抽成百分之三十。” “百分之三十的话，公司也没什么赚头了。”苏沫闻言，兴趣淡了下去。 郁司辰送给她的公司，她可不想就这样亏本了，而且她也没能力一直补贴天宸的。 “我也这么觉得。”丁宁新一拍大腿，“百分之十就够了，应该跟他杀价！” 还有杀价这个说法？ 苏沫有些傻眼，看着丁宁新的眼神都有些微妙。 丁宁新低咳两声：“老板，他这人除了有些跳脱，还是很敬业的，业务能力也绝对一流，百分之十的盈利抽取，值得。” 见苏沫不反对，她试探问道：“那我去跟他谈？” 金牌经纪人的身价，百分之十盈利并不过分，不过，“你能请到他？” 更奇怪的是，“为什么有‘天宸不倒闭，就不能辞退他’的说法？” 她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因为他刚失业了。”丁宁新说，“他怕新的公司嫌弃他，再度让他流离失所，所以要绑定一辈子。” 苏沫挑眉：“以他的名头，想要重金聘请他的公司不少吧？” 会忽然同意来到因为经营不下去，不得不换了老板的天宸娱乐？ “以前是门可罗雀，现在不行了，无人问津了。” 怕苏沫追问，她兀自说下去，“旧公司的老板欺负了他妹妹，还扣了他工资，并在业内抹黑他，他一怒之下，将旧公司的偷税漏税的黑账本曝光。” 丁宁新的声音弱了下去，“但我可以保证，他的职业道德还是有的，那是旧公司做的太过分了，泥人尚且还有三分脾气呢。” 苏沫抿唇不语。 她虽然还是个学生，也是圈外人，一些规则心里还是清楚的。 给老板打工，却利用职务之便曝光老板公司的内幕，这样一个员工，换哪个老板都不愿意要。 谁稀罕一个随时会背后捅一刀子的下属？ 任何借口都不行。 难怪业内都不太愿意要他。 不过说起来，如果丁宁新的话当真，莫晓东吃了那么大亏，想要反击也理所当然。 “老板？”丁宁新的脸色黯淡下去，不安搓着手，“真不行吗？” 苏沫抬眼看她：“我看你对他态度不一样，他是你什么人？” “我……男朋友。”丁宁新道。 第四十九章 她有不安 苏沫神色顿了顿，一时间有些哑然。 丁宁新叹口气：“我知道这个请求让您为难，我也就是随口一提，现在业内谁都不敢用他，他都快颓废成狗了。” 苏沫看着桌面上那叠文件，眉眼冷淡。 “你应该知道，我是个生意人。” 生意人，就是用钱生钱，以利为先，绝不做没有好处的事情。 她不是慈善家，不会因为同情就将自己丢进坑里去。 “我可以保证，他人品和业务是真的不错，如果您不放心，可以在合同上添加条款。” 丁宁新定定看着她，眼神带着几分恳求，“他是业内老牌经纪人了，这么多年以来口碑都没崩坏不是？他要是进入天宸，一定能给您创造出更大的价值来。” 她两手绞在一起，话语听出来隐隐的紧张，“其实，他缺的是一个伯乐，我不想见他自暴自弃的样子。” 苏沫沉吟好一会儿：“后天中午我有时间，约他出来见个面吧。” 丁宁新眼睛一亮：“谢谢老板，我一定会叮嘱他以最好的状态过来！” “先别急着高兴，我得亲自把关，如果达不到要求，我宁可放弃。”苏沫说。 “这就够了，您给了他机会，他自己把握不住的话，怪不得别人！” 管理一个公司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哪怕天宸这个濒临倒闭的公司，忙起来也一大堆事。 转眼间，就到了第二天。 苏沫熬夜加班整理文件，睡得晚了些，所以起得也晚了一点，醒过来时候，已经早上九点钟。 她急急忙忙刷牙漱口，把自己捯饬了一下才匆忙下楼。 郁司辰说今天有酒会，她这么拖沓，也不知道他生气了没有。 隔壁卧室没有人，楼下也没见到郁司辰，苏沫心头莫名有些担忧，问佣人：“先生呢？” “先生去公司了。”佣人将食物端上桌，一面回答她问题，“先生说今天出门时间在下午，他先去公司处理点时间，让夫人不必太着急。” 苏沫倒是不急，反正酒会还是什么宴会，都只是郁司辰的狂欢，跟她关系不大，她只要做一个美美的花瓶就可以了。花瓶不需要思忖太多，顾虑太多，郁司辰会安排好。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起床之后，她的眼皮跳得有些快。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她跳的正好是右眼。 苏沫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有种强烈的不安，总感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这份不安盘旋在心里，让她早餐都吃得不安心。 她是个孤儿，能让她在意的人不多，首先给秋雪儿打电话问了一声，今天周末，秋雪儿没有课，晚上熬夜追电视剧，现在还没醒，叨磕了两句，就迷迷糊糊挂断了电话。 苏沫再给郁司辰打电话。 他的手机嘟嘟了好久，一直无人接听。 苏沫顿时有些慌了，赶忙翻出许默的电话，拨了过去。 许默的电话也一直无人接听。 苏沫神经不由绷了起来。 郁司辰不接电话，可以说是在开会或者在忙，许默是他的左膀右臂，手机不离身的，不可能不接电话。 都不接，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郁司辰出事了。 光是想到这可能，她心头就咯噔了一下。 披了件外套，就去车库。 郁司辰的家底丰厚，在私生活上没有亏待自己，车库里停放着好几辆豪车，都闲置着。 苏沫跟管家拿了钥匙，打开导航就往郁氏集团开去。 路上再打几个电话，依旧没有人接。 苏沫一边开着车，一边胡思乱想，脑中可能出事的版本不过十几分钟就已经上百。 越想越担心，越猜越慌乱。 树大招风，身为郁氏总裁，郁司辰平时也不是个多么温和人物，上位之后自然没少得罪人。 有机会的话，想对付他的人不少。 尤其郁家的“自己人”。 苏沫脑海中闪过一张温和儒雅的脸，眼眸闪烁了一下。 是他吗？ 才刚醒来，就迫不及待要对付弟弟？ 亦或是，郁家老宅的老夫人？ 她眉头紧紧皱起来，心情败坏到了极点。 郁司辰待她不错，如今又是她金主，她并不希望他有事—— 当然，也是因为两人已经捆绑在同一条船上，郁司辰的仇家想要动手，不会单独只抓郁司辰，一定会拖她共沉沦。 可她现在连郁司辰什么情况都不清楚。 思虑间，手机一阵颤动，传来了铃声，有电话进来了。 苏沫扫一眼，是郁司辰的号码，赶忙将车子靠路边停下，问他：“你现在哪里？出什么事了？” 似乎没想到她这么直白，那头郁司辰静默了一下。 “没事，我半个小时后就回去了。” 他声音有些虚弱，“听管家说你出门了，是去找我吗？” “是。”她回答得直白且毫不犹豫，“身为你的妻子，关心丈夫是分内之事。” 郁司辰轻笑两声：“沫沫，听到你这么说，我很欣慰，我的小妻子总算会送来一些温暖了。” 她这是被调戏了？ 苏沫挑眉：“我快到你公司楼下了，你在不在里头？” 还有心思跟她逗趣，想来应该没发生什么，是她想太多了。 “不在。”郁司辰回答得挺快，“有些事情回去了我再告诉你，你乖乖回家，等我消息好么？” 苏沫嗅到了他话里不同寻常的味道，眼眸闪烁，深呼吸口气。 “半个小时内，我要见到你。” 她声音坚定，蕴含着几分坚决。 电话那头的郁司笑了笑，声音里似有些宠溺。 “好。” 挂断电话后，苏沫思量一二，还是调转车头，往别墅折回去。 人有时候太过聪明，反而坏事，他说他会回来，那她就信他了。 另一边，郁司辰从病床上起身，看着脖子上挂着的绷带，面色沉下来。 “老板，医生说了你受伤严重，需要休养几天，不能现在下床。”许默在外头，也听到了一点郁司辰的电话。 “没那么脆弱，外头盯着的人那么多，越是露怂，就越容易被得寸进尺。”郁司辰解开绷带，一边叮嘱，“去办理出院手续。” 许默都要跪了：“老板，你才做手术没十几分钟啊。” 第五十章 十个亿 这个时候跑人，最容易出事了。 许默一脸担心，神色都有些抓狂。 郁司辰不说话，只是目光朝他淡淡瞥来。 作为最贴心的助理，许默一瞬就蔫了，“老板，至少等注射完这瓶盐水。” 他退了一步，给出自己的坚持。 郁司辰不为所动，手扬起就去拔吊针。 许默知道自己的话没分量，老板又是个拼命三郎，一咬牙，豁出去了。 “如果不吊完这瓶盐水，回去我就告诉夫人你出车祸了！” 郁司辰拔针的手顿时顿住，目光冷冷的，好像要下雪一样。 许默跟了他多年，对这眼神已经有了抗压力，他坚定开口。 “夫人从来就不是个笨蛋，你要是这么糟糕的状态过去，就算我不说，她也能发现。” 见郁司辰神色有了迟疑，许默觉得有戏，赶忙趁热打铁，“老板，你这情况实在有些糟糕，与其赶那几分钟让夫人担心，还不如再待一会儿。” 郁司辰脑海中想起苏沫的样子，再联系方才管家的话，眼神暗了暗，坐回床头。 “那就再等几分钟。” 虽说确实想看看那女人担心他的神情，但这么个状态出现在她面前，会将人吓跑的。 许默松了口气，擦一把额头的细汗。 果然还是拿夫人来压最靠谱。 他家万年铁树的老板，可算是开花了。 苏沫开车回到别墅，心情好了许多，只是才刚进院子里，就看到院子里站着一个身姿婀娜的女人。 二十出头的年纪，五官精致美艳，皮肤保养很好，白里透红的，穿一件艳红色的吊带连衣裙，远远看着就很惊艳。 苏沫微微眯起眼睛，心头快速盘算。 能出现在郁司辰别墅里，应该是郁司辰认识的人。 不过一个已婚男士有漂亮女人上门来找，似乎不是什么很好的兆头。 才想着，那女人已经发现她了，眼底飞快掠过一道幽光，目光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一番，有些敌意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司辰哥哥的家里？” 这话听起来，挺微妙的。 小姑娘对她有敌意，苏沫勾起唇角，也没打算跟她客气，淡淡笑着。 “你来找我老公，竟然不知道这家里的女主人吗？” 女人神情一顿，咬牙看着她：“你就是那个跟司辰哥哥领了结婚证的苏沫？” 这话真有意思。 苏沫轻笑：“不然你觉得，依照你认识的郁司辰性子，他家里是随便有女人能进来的吗？” 女人噎住，面色难看不已。 苏沫才没管她心情怎样，兀自往前走，一边说道：“来者是客，不知道这位女士你尊姓大名？来找我家司辰有什么事情？” “陈沐沐！”女人没好气说道，“至于我找司辰哥哥做什么，你还没资格知道！” “哦。”苏沫也不生气，“他不在家，你要是愿意，就等着吧。” “不在家？”女人愣了一下，而后眉头死死皱起来，嘀咕，“难道已经去了酒会？” 随后她又自己否决了说法，“不会的，他没有那么早的习惯，而且……” 陈沐沐的眼神扫过苏沫，似笑非笑问：“你是他的妻子，他去哪里，不带着你？” 苏沫只觉得好笑：“夫妻又不是连体婴儿，各自有生活和空间，他去哪儿为什么一定要带着我？” 这话把陈沐沐问住了，她迟疑了一会儿，“可是今天，他要去的可是很重要的场合。” 她语气带着几分得意，“这样的场合你不能随同，看来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不过如是。” 苏沫不置可否。 她和郁司辰半路夫妻，根本没有感情可言，在郁司辰心里没有地位，不是很正常？ 郁司辰的圈子跟她的圈子不一样，不带着她正好，她还不感兴趣呢。 陈沐沐仔细观察苏沫神情，却没有在她脸上看出半点羞恼，心头有些失望，哼道：“你这女人，看来倒是有几分自知之明，没有奢想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苏沫眉头挑了挑，默默看着这女人。 她有些好奇，这突然冒出来的女人，究竟是个什么角色？ 难道是郁司辰的旧情人？ “你配不上他。”陈沐沐的声音打断了苏沫的思绪，“苏沫，我查过你的资料，你只是一个孤儿，长大之后没有任何成就，名声也很不好，你这样的人跟司辰哥哥在一起，不会对他的事业有任何帮助。” 苏沫：“那他跟你在一起，就有帮助了？” 确定了，是来抢老公的女人。 明明那么冰冷的一个男人，怎么到处都是桃花？ “当然有，我是陈家的独生女，以后整个陈氏都是我的，我们两家联姻，能让他的事业更上一层楼，我学的是商学院，是你永远无法比及的存在，我比你更适合司辰哥哥。” “可是，他娶的人，是我。”苏沫说。 “你还真敢想，不过是捡了漏子而已，我听人说了，要不是那天李家的那女人没有去民政局，而民政局门口刚好只有你，司辰哥哥的妻子一定是别人。” 陈沐沐振振有词的样子让苏沫有些新奇。 “那又怎样，我还是最后的赢家。” “你这姑娘，明知道郁司辰有了老婆，还这么对他的老婆说话，是不是影响不太好？” 陈沐沐嗤了声：“如果你们是真爱，家世又门当户对的话，我不会多说两句，可惜你都不是。” 她顿了顿，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你跟司辰哥哥在一起，不就是图他有钱拿吗？我也有钱，像你们这样的穷人，只要有钱，什么都肯干，那么我给你钱，你离开司辰哥哥。” 苏沫呵了声。 活久见，郁家的老太太都没做出这样的事情，倒是让一个外人来做了。 她接过支票，而后一笑。 “一千万？” 陈沐沐被她的笑声刺激了一下。 “不够吗？” “做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好，贪多嚼不烂。” 苏沫摇头，笑容清浅：“我这人确实有点贪，想让我离开郁司辰可以，但不够。” 陈沐沐有些不耐：“那你要多少？” 苏沫伸出一根手指。 “一个亿？”陈沐沐倒吸口凉气，“你也太贪得无厌了吧！” “不，十个亿。你拿的出来，我马上就走。” 第五十一章 你好穷 陈沐沐目瞪口呆。 这绝对是她见过的最贪财的女人。 问题是，这女人贪财，还贪得那么理直气壮。 她眨了下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多少？” 苏沫坦然一笑：“十个亿。” 果然不是幻听。 陈沐沐一口血差点吐出来：“你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灰姑娘，你觉得你能值十个亿？” “值不值，是要看对象的。”苏沫莞尔，“我老公值得。” “郁家家产百亿，作为郁氏集团的总裁夫人，我拿十个亿不算多吧？” 陈沐沐还没开口，又听得苏沫说道：“而且，当上郁氏集团的总裁夫人，我老公觉得委屈了我，愿意补偿我五个亿，这么好的男人我去哪里找？你想让我离开他，至少这价格得翻倍吧？” 陈沐沐：“……” 她从来没见过自己卖了自己，理由还那么清新脱俗的。 苏沫还没完，见她半天不回答，勾起唇角。 “怎么陈小姐，十个亿都拿不出来吗？这可不行，要不是你跟我说你是陈氏的独生女，能给郁司辰的事业带来巨大帮助，我才不会舍得挪开郁太太的位置。” 她幽幽一叹，“哎，你们陈氏也太穷了吧。” 陈沐沐：“！！！” 那一脸看街头乞丐的眼神怎么回事？ 她脾气都有些暴躁了！ “我们陈氏才不穷，我们陈氏市价也有几十个亿！” “哦，那拿钱来。”苏沫伸出手，“我这人没别的优点，最大的好处就是痛快，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到账，下午就给你办离婚证去！” 陈沐沐：“……” 郁卒。 真不是陈氏穷，而是这女人狮子大开口啊！ 十个亿是小数目吗？还随手拿出来的那种？ 别说她家，就算是郁司辰，也不可能随随便便拿出那么多钱来，公司不需要流动资金吗？ “陈小姐，你可是陈氏未来的继承人，做事不要拖泥带水的，咱们都是新时代女性，要敢说敢做，心动不如行动。为爱买单，你也是个女中豪杰，来来来，咱们现在就把手续给办了吧。” 陈沐沐望着苏沫那清澈明亮的眼睛，看到了里头迫不及待的雀跃，狠狠捏了一下拳头。 深吸口气，少许，露出个甜美的笑容。 “苏姐姐说笑了，你和司辰哥哥男才女貌，简直天作之合，这世上还有谁比你更适合郁太太的位置呢？我刚才也就替司辰哥哥试探一下，现在结果出来了，我很满意你这个嫂子，祝你们百年好合！” 苏沫眉头微不可察挑起。 这大小姐性子真有意思。 也太……招她喜欢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也回之一笑：“谢谢妹妹的祝福，不过，我家司辰品德兼优，长得帅，身材好，还会赚钱，你真的不考虑一下郁太太的位置？” 陈沐沐：“不了，我觉得我跟司辰哥哥性情不合，不适合成为夫妻，做妹妹挺好的。” 开玩笑，十个亿！ 把她陈氏集团卖了养男人吗？ 郁司辰除了一张脸，脾气又臭又硬，她有十个亿资金，吃香喝辣买名牌包包环游世界养小白脸不香吗？ 想通了，陈沐沐的笑容更加真挚，上前一步，揽住苏沫的肩膀，笑嘻嘻说道：“苏姐姐，我好喜欢你的性子，咱们当个朋友吧！我这里存有不少司辰哥哥的旧事，要不要听？” 苏沫笑容灿烂：“好，屋里坐吧，这两天买到了云山的顶级乌茶，一起尝尝？” 郁司辰刚进大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大厅沙发上嗑瓜子看电视聊得正欢的两个女人，愣了一下。 不只是他，许默也有些呆滞，小声问他：“老板，我没记错的话，陈小姐好像是追求你最狠的几个女人之一？上次郁氏新来的小秘书想勾引你，还被她骂哭，当天就离职了？” 陈家大小姐的彪悍作风，圈内闻名，陈大小姐喜欢郁司辰，也是圈内闻名。 可现在他看到的是—— 夫人和陈大小姐相聊甚欢，一副相见恨晚的闺蜜样？ 郁司辰眸光一闪，薄唇却缓缓翘起。 “我的妻子，自然是优秀的。” 优秀得，连陈氏的大小姐都被折服了。 许默对他一味护妻的姿态有些无语，不过苏沫能收服陈沐沐，确实值得另眼相待。 两个男人还在门口站着，陈沐沐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懒洋洋戳了苏沫胳膊一把。 “你男人回来了，还不去接驾？” 语气熟稔又友好，连对郁司辰往日里半点的殷勤都不见了。 许默惊叹。 苏沫微微一笑，也不忸怩，站起来就迎上前去：“老公你回来了？” 许是陈沐沐在场的缘故，她的声音神态都自然娴熟不已。 郁司辰看着她，眸光幽深了两分，喉咙里发出一个字符。 “嗯。” 苏沫伸手去接他外套，手刚碰到他，便发觉不对劲了，瞳孔一缩。 “你？” “出了个车祸。”郁司辰也不瞒她，“去医院包扎了一下，没什么大碍。” 苏沫担心的神色溢于言表，却顾忌着什么，没有说话。 陈沐沐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外人，郁家那点破事谁不知道，用得着提防吗？” 她利落将瓜子皮往盘子一丢，“还不上楼检查一下，自己老公不心疼，小心他移情别恋，让你哭都没地方去。” 苏沫心情烦乱，没有跟她犟，对她笑了笑，便扶着郁司辰上楼了。 楼下陈沐沐看着苏沫搀扶着郁司辰进入卧室的背影，又抓起一把瓜子。 美人穿着礼服嗑瓜子，这画面怎么都格格不入。 许默犹豫了下，实在没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凑过来问她：“陈小姐，你怎么好像变了？我记得你以前，只要是个雌性生物敢靠近我家老板，你就亮出獠牙的。” “你这模样，是打算放弃了？” 陈沐沐神色复杂看着楼上：“不放弃能怎办？我段位不够。” 许默盯着她：“能问问陈小姐，我家夫人是怎么压了你吗？” “都是太穷惹的祸。”陈沐沐烦躁剜了他一眼，心情还是不太美妙，“第一次发现，陈氏太小了。” 许默：what？ 陈氏企业，帝都前十的大企业吧？ 第五十二章 沈君瑶 卧室里，苏沫皱眉看着郁司辰骨折了的手腕和擦伤了的大腿，目光在他腰间的大片淤青上顿了顿，眼神一时间清冷无比。 “是郁家那些人干的？” 郁司辰接触到她的眼神，心头温软无比，一把将她揽在怀里。 “不用担心，我能处理。” “我不是在担心你。”苏沫条件反射回嘴，而后在他似笑非笑眼神下，眸光微垂。 “是有些担心，都已经算得上谋杀了。” 反正瞒不住他的眼睛，她索性将自己的顾虑都说出来，“你未必每一次，都有这样好的运气。” 光是听他说起那尾随撞人的车子，心头就一片悚然。 “我的运气一直都很好。”郁司辰的声音低沉，“想要我命的，从来都会先我一步倒霉。” 苏沫摇头：“我不相信运气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只相信，实力可以碾压一切。” 郁司辰垂眸看她：“夫人这话是，在埋怨为夫没用，太弱了？” 苏沫：“没有。” 她只是忽然才发现，自己原来被保护得太好了。 这世界有些深深的恶意，她所经历的，不过一隅。 比其他，她至少没有过性命之忧。 她不擅长安慰人，沉默了下，“你在郁家呆了三年了，比谁都知道这个圈子的水有多深，以后多注意点。” 她其实想说，他不必那么辛苦，她或许可以作为伙伴，帮他一把。 后来却想，她一个菜鸡，连保护自己都是奢想，凭什么说大话？ 实际行动，比口头上的承诺更叫人折服。 郁司辰深深看了她一眼，嘴角的弧度翘得更高。 “夫人吩咐，不敢不听。” 苏沫拧眉：“郁司辰！” 敢不敢认真点！ “放心，我惜命着呢。”他笑容淡淡，却柔和了俊美的五官，让人沦陷进去。 他说，“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这世上还有一个人需要我，我得好好活着。” “活着，才能保护她。” 苏沫心头一动，心情有些复杂。 分明只是半路夫妻，感情也不见得有几分，但听得他这么说起感情的事情，听得他那么在意一个女人，还是很不是滋味。 他藏在心口的那个人，真幸福。 她素来也是个很会管理情绪的人，失落不过一瞬，就恢复了先前的从容。 “那盛世的拍卖会，你还去吗？” “去。”郁司辰说道，毫不犹豫。 苏沫神情有些紧：“但你的伤，还是休息为好。” 她踟蹰了下，“我是你的妻子，我可以代表你出席，你要是有什么想要买的，我可以代劳。” “只能自己去。”郁司辰说。 苏沫静静看着他。 郁司辰一笑：“你毕竟只是个大学生，没有见过那样的大场面，他们不会松口。” 他抬手揉了揉她发顶，“放心，我会做好万全准备的。” 亲昵的言行和姿态，让她微微恍了神，而后心头自嘲一笑。 “我信你。” 想什么呢，一个程经纶还不够受的吗？ 郁司辰再好，只能是她金主而已。 他们的相处，不过是各取所需的合作。 盛世集团是隐世家族沈家所在，沈家在帝都的企业不算强大，甚至都挤不上前十，但沈家作为百年底蕴的家族，没有人敢轻视，哪怕是郁家，都得给几分薄面。 不仅是郁家，帝都前十企业，没有任何一家敢轻易得罪。 所以盛世集团举办的拍卖会，通常聚集的都是帝都商业圈顶层的人脉，一些较小的家族企业，根本连门都进不去。就连当初在她面前趾高气昂的左新雨背后的左家，在沈家面前，一根手指头都够不上。 所以这个拍卖会，郁司辰非去不可。 拍卖会在下午三点开始，郁司辰和苏沫两点钟就出发了，陈沐沐因为上门了，也就一同前往。 “我没有男伴。”在路上时候，陈沐沐很不开心地跟苏沫吐槽，“我原本的男伴目标是司辰哥哥，现在煮熟的鸭子飞了，我只身一个人前往，太丢人了。” “苏姐姐，你得赔我一个男伴！” 苏沫白眼都快甩上天了：“陈妹妹，你自己摸着胸口问问，这话绿茶不绿茶？你觊觎我老公还那么理直气壮，是想让我把你甩下车子走路吗？” “就知道你无情无义。”陈沐沐托腮叹息，“我命真苦。” “不苦。”苏沫想了想，凑在她耳边跟她商量，“看你那么苦恼，我有个好法子，到了拍卖会场，我让你牵着我老公走，价格不高，五个亿就好了。” 陈沐沐嘴角一抽：“不，不用了。” 她看着正在开车的许默，“临时有个拼凑的男伴，就可以了。” 确认过眼神，郁司辰太贵，是她肖想不起的男人。 “别啊，我真可以这么想。” 苏沫搭着她肩膀，“我应该没跟你说过，我最近开了个公司，缺钱着呢。” 陈沐沐艰难将她的手从肩膀上扯下：“陈氏还是我爸妈当家做主，我就是个吃闲饭的，每个月零花钱七位数都没有，你别消遣我了。” 怕苏沫纠缠，她大声对郁司辰说道：“司辰哥哥，等会儿借你助理一用。” 郁司辰眼神都不给她一个。 “问他去。” 陈沐沐看向许默：“许先生……” “这是我的荣幸。”虽然一直在专心开车，许默的耳朵可一直竖着。 这车子里的锅都扣到他头上了，作为合格的助理，他除了接受，别无选择。 一路相处还算愉快，捷豹一路疾奔，半个小时后到了会场。 早到是对举办方的尊重，尽管离拍卖会开场还有半个小时，会场里的人已经来了不少。 郁司辰一下车，就被好几个老合作伙伴围了起来。 他们兴致勃勃说着商业上的事情，她一个花瓶插不上嘴，一个不慎就被挤出了圈子。 她无奈后退两步，找个阴凉的地方躲着大太阳。 “哎呀，对不起。” 还没站稳脚跟，忽然一道白色人影撞了过来，苏沫躲闪不及，生生被撞到了地上。 撞人的女孩子赶忙伸手将她扶起来，却是匆匆道了个歉，就飞快跑了，像是在躲着什么。 苏沫一边抚着衣服上的褶皱，一边看向若有所思的陈沐沐。 “你认识她？” 方才那女孩子撞人时候，陈沐沐就想骂人了，但看到女孩子的脸，又生生忍了回去。 陈沐沐不是个会隐忍的人。 “嗯，主办方沈家的女儿沈君瑶。” 第五十三章 你运气不好 主办方的女儿？后台够硬，难怪能叫陈沐沐敢怒不敢言。 苏沫摇了摇头，继续镇定站着。 陈沐沐纠结了一会儿，忍不住问她：“你就这样算了，一点都不在意？” “她不是道歉了吗？怎么着，还想依依不饶？”苏沫瞥她，不客气地打击，“追究得上？” 陈沐沐：“我说的不是追究这事儿，只是觉得你的反应太平淡了，那可是沈家千金，你就没点想法吗？” “高攀不起，我只是一个花瓶。”苏沫坦言。 有想法没路子，都是瞎想。 何况就只是撞了一下，沈家的女儿还算礼貌，她追究下去，自讨苦吃不成？ 她没对自己的定位看得多高。 陈沐沐视线上下把她扫了一遍：“你还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不争不抢的花瓶，不惹是生非，不妄自尊大，简直完美，难怪郁司辰会看上你，就连我自己都心动了。” 她唏嘘着，“可惜我是个女人。” “女的也可以。”苏沫诚恳建议她，“现在的年代，对婚姻的性别，年纪，国籍都很宽容，只要两厢情愿，都不是问题。你要不要考虑，等我离婚分割了家财，做我的下家？” 陈沐沐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算了，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是对男的更感兴趣。” 苏沫见她别扭地悄悄移开她一段距离，哑然失笑。 这陈家的大小姐，跟外界传言的飞扬跋扈撕逼小能手全然不同，根本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姑娘。 手机忽然振动了一下，有消息进来。 苏沫低头一看，是白桦发来的。 “你今天没去星鱼面试？” 苏沫斟酌了一下词句：“这几天临时有事，不能过去了，辜负您的好意，真是对不住。” 白桦那头沉默了下，好一会儿才回她：“没关系，只是见你颇有天分，想给你个发展机会而已。” 苏沫眼眸闪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白桦对她，似乎有一种特别的兴趣。 当然不是男女之间喜欢的兴趣，而是一种……她也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太看重她了，尽管表现得不明显，但他这么对她抛出橄榄枝，她还是有些不习惯。 手机叮了一下，又有信息进来，苏沫看向手机，眼睛忽而微微眯了起来。 白桦说：“方便接个电话吗？有些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 白桦跟她不过有两三面之缘，关系不见得多好，他既然这么说，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提出这个要求。 苏沫看了一下周围，拍卖会开场前，广场人数不少，多数是达官贵人，这些人矜持，说话并不大声，而郁司辰还在跟商场上的朋友说话。 她还是有点时间的。 走得更偏一点，“方便。” 白桦的电话顿时就打了进来。 “白先生。”她客气叫了一声。 “苏小姐，你真的是我这几年来遇到最有天分的学生了。”白桦说，“如果可以，我是真心想栽培你的。” 苏沫脑中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而后笑着说：“能被先生赏识，是我的荣幸。” 她在等下一句。 果不其然，白桦遗憾开口：“但你的运气似乎不太好。” 苏沫睫毛抖了一下：“白先生是知道一些什么事情吗？” 她问的直接，白桦也没卖关子。 “你先前录的那期《你好，歌王》，出了点事情，关于你的部分，怕是会被全部剪辑掉。” 苏沫好半响没说话。 白桦叹口气，他太清楚一个有天分的新人才走出第一步就被腰斩的心情了，《你好，歌王》是她刚出道的作品，也是她走进这个圈子，跟大众认识的媒介，如果这期节目播出来没有她，那她先前酝酿的出道姿势，全都化为飞灰。 素人毕竟是素人，跟有作品有流量的明星不一样，没有曝光平台，才起的那点热搜，很快就打水漂了，观众也会很快忘记她。 “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你能去星鱼娱乐，至少星鱼给你的待遇，不会拖你后腿。” 正因为星鱼这么殷勤，她才觉得奇怪。 素人毕竟是素人，虽然在唱歌上颇有天分，但得罪了人，连水果台那么大的一个项目都能被全然剪辑，星鱼凭什么捧她？ 这世上有天分，却没有出名的素人太多了，不只有她一个。 “谢谢白先生的提醒，错过就错过吧，这也是我的命。”苏沫说着，终究没忍住问了一句，“我能知道，是谁在针对我吗？” “自然是项目里比较能说得上话的人。” 白桦顿了顿，“苏小姐，有时候面子这东西，真没那么值钱的，解铃人还需系铃人，离节目播出还有几天，你可以弥补一下，或许还有挽救的空间。” 这男人也挺有意思。 苏沫勾唇：“可是我直到现在，还不清楚自己得罪了谁？”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苦恼，白桦默了默，“你可以去找严家的小姐问问。” 果然是她！ 苏沫心头吐槽了一句，面上罩上几分寒霜。 其实节目能不能播出，她并没有那么在意，反正她才大三，还有更多时间，错过了一个选秀节目，她还有其他的出道方式，但用这样的手段折腾她，她心里就不舒服了。 那个女人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莫名其妙找茬，她根本不记得自己怎么得罪她了。 不过现在，不得罪也没关系了。 白桦跟水果台和《你好，歌王》项目组都有合作，不能说得太多，再聊一会儿，发现她实在没有录制电视剧插曲的打算，就挂断电话了。 苏沫才收起手机，陈沐沐就凑了过来。 “看你脸色不太好，怎么着，失恋了？” “我老公还在那里。”苏沫指着广场上的郁司辰，似笑非笑，“你就这么巴不得我被赶走啊？” “可惜了，我现在年轻貌美，还算一个合格的花瓶，郁司辰还没腻呢，你没机会的。” 陈沐沐眉眼狂抽：“怕了你了，我不提他还不行吗？本来只是见你郁郁不乐，过来安慰一下的，居然被你这么挤兑。” “我没不高兴。”苏沫看了一下时间，朝郁司辰方向走去。 “那你拉长着个脸做什么？”陈沐沐亦步亦趋。 第五十四章 救场 “有人仗着家势，抢走了我的东西。” “谁那么大胆？”陈沐沐追问。 苏沫却不想说话了，只道：“要开场了，你还不去找你男伴？” 陈沐沐这才注意到，许默竟然不在郁司辰身边，眨巴了下眼睛，怔愣住：“那家伙关键时候不加人，难不成还敢放本小姐鸽子？” 说完立马气冲冲拨了个电话过去。 许默秒接，他何等聪明之人，不用陈沐沐说话，就已经猜到她的来意：“马上就到，五分钟之内。” 陈沐沐神色稍缓，刚想敲打两句，电话已经挂断了。 她说了一句脏话，拉住苏沫的手臂：“苏姐姐，他挂我电话！本小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敢给我甩脸色！” “郁司辰应该没少甩你脸吧？”苏沫毫不客气怼她。 “他不算。”陈沐沐咬着后槽牙，“总之，我生气了，区区一个助理，还蹬鼻子上脸，我不想要这个男伴了！” “随便，你看会场那么多单身男士，尽管挑个看得上的。” 苏沫兴致缺缺，方才那个电话，让她心情有些微低落。 郁司辰见二女过来，结束了跟合作伙伴的交谈，他眼睛毒辣，一眼就看出苏沫情绪不对，侧目望向陈沐沐。 “我不在，你欺负她了？” “重色轻友的家伙，你哪只眼睛看到这种情况发生了？你老婆厉害着呢，我哪里是对手。”陈沐沐被挂了电话，心情也不利索，当即怼了过去。 不见的这会儿功夫，两个女人都有些不对。 郁司辰才想开口，许默抱着两个箱子匆匆忙忙赶来了。 “先生，夫人，陈小姐。” 一一打个招呼后，许默很懂事地先跟陈沐沐解释，“两只手都在抱箱子，不方便说话，陈小姐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一般计较。” 陈沐沐哼了声：“道歉没用，我打算换男伴了！” 她傲娇仰着脖子，踏踏踩着高跟鞋兀自往另一边去了。 而后在几人视线下，勾住一名男士的手臂，同他一起先进入了会场。 许默偏着头，神色似乎有点懵。 郁司辰有些无奈：“她是看到她表哥了。” 李家和陈家往来密切，又是表亲，陈沐沐投奔亲戚意料之中。 许默笑道：“没事，陈大小姐那脾气，风风火火的，想一出是一出，习惯了。” 三人一同进场，苏沫很敏锐察觉到许默情绪也有些不同，悄声问郁司辰：“他喜欢陈沐沐？” 郁司辰没有回答，只说：“陈沐沐的性子直，其实人还不错。” 那就是有希望了。 不过陈沐沐是陈家的大小姐，许默有什么想法，怕是没那么容易实现。 说话间，已经到了会场里头。 沈家出手，豪气大方，不仅会场布置得富丽堂皇，四处展柜上的东西，也全都是顶级的好，墙上挂着的画作，无一不是精品，饶是苏沫没有涉及这些，一眼看过去，还是被惊艳了眼球。 “沈家好大手笔。”她忍不住惊叹。 有侍者从边上经过，托盘里放着这次拍卖会展示的本子，郁司辰取了一本过来，扫了两眼，交给苏沫。 “有看上的，圈出来，我给你买。” 苏沫笑了笑：“老公的大方，让我忽然有了种被圈养的幸福，今天一定要做个完美的花瓶。” 郁司辰好气又好笑：“陈沐沐那张嘴四处跑车，不用往心里去。” 说陈沐沐，陈沐沐就过来了。 “苏姐姐，你可会弹钢琴？” 这话问得莫名其妙，苏沫瞥她一眼：“你不是知道我是帝乐出来的吗？” 帝乐的学生，能有几个不知道钢琴是什么？ “那就太好了。”陈沐沐喜乐溢之于表，转头问郁司辰，“能不能将人借我几分钟？” 郁司辰：“还有几分钟拍卖会就开始了。” “就几分钟。”陈沐沐拉着苏沫的手臂，“救人如救火，苏姐姐你不能见死不救对吧？” 苏沫还没说话，已经被她拽到了会场后台。 看着里面忙碌的工作人员，苏沫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陈沐沐，你想做什么？” “弹奏开场曲的大师忽然中风晕倒了，需要一个紧急顶替的人选。”陈沐沐倒是一脸坦然，“你既然会弹钢琴，看一下曲谱，救场一下。” 苏沫：wath？ 救场是这么救场的吗？ 这可是沈家的拍卖会，演砸了沈家能剥了她的皮信不信？ “陈沐沐。”她艰难开口，却还没说什么，陈沐沐已经将一份曲谱交到她手上。 “还有三分钟开场，拜托了！” 这是赶鸭子上架啊！ 苏沫拽住她胳膊：“你就不担心我不会？” “帝乐的学生，个个天之骄子，你的选秀视频我看了，你可以的！”陈沐沐说。 这对她迷之信心。 “不用有压力，弹得通顺就行了。”陈沐沐宽慰她，“这也是你的机会。” 苏沫一怔，霍然抬眼看向她：“你……” “赶紧准备吧，我去跟负责人说一下。”陈沐沐没给她说话余地，入了后台之后，就去找负责人。 不知道她说了什么，负责人就这么同意了苏沫主场开场曲。 苏沫拿着曲谱，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既然事情没有转旋余地，她也只能认真对待。 她在音乐上的天赋远超他人，曲谱看了一下，心中已经有数。 三分钟时间太短，都没有时间给她练习，苏沫才刚记下曲谱，就已经被推上了演奏的台子。 “陈大小姐，这可是沈家的拍卖会。”负责人看着走上台的苏沫，面上有些不确定的着急，“万一有个差错，我这份工作就没了。” “放心，我什么时候坑过你。”陈沐沐拍了拍他肩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等着看好戏吧。” 话说完，一转头，看到门口的郁司辰，心头虚了一下。 “司辰哥哥，你怎么过来了？” “胡闹！”郁司辰看着远处已经上台了的苏沫，眼中有着冷意闪过。 “今天的宾客，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包括那个圈子的。” 陈沐沐轻笑，“是磨练，也是机遇，司辰哥哥不觉得，打人脸的方式，就是当场怼上去？” 第五十五章 金钥匙 苏沫坐在钢琴架边，手指触碰到有些冰冷的琴键，心头颇为触动。 这是继程经纶出事后，她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弹奏，这感觉陌生又熟悉。 以前碰钢琴，更多是为了利益，现在却是，完全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喜好。 苏沫微微垂下眸子，素白的手指按出了第一个音符，而后涓涓流淌的音乐，从指头下倾泻而出。 她是个认真的人，既然答应了救场，就会全力以赴。这份曲谱并不生涩，对弹奏者的指法要求很高，但大方向一致，尽管没练过，但苏沫基本功扎实，上手还是很轻松的。 她放空了自己，沉浸在音乐的海洋里。 美妙的音乐在整个会场里徜徉，会场里的喧嚣逐渐平静下来，众人看着坐在台上专心致志弹奏钢琴的女生，眼底都不由掠过几分惊艳。 台上的灯光撒在她身上，仿佛给她披上一层星光，她努力认真地弹奏，整个人和音乐浑然一体，仿佛是那为音乐而生的女神。 郁司辰也在看着台上的女人，嘴角微不可察翘起，眼底泛过一片温柔。 陈沐沐完全沉醉在乐海中，等到台上一曲毕，她才回过神来，忍不住拍掌叫好。 “我感觉这曲谱，简直是为苏姐姐量身而作，弹奏得太好了！司辰哥哥你真有福气，苏姐姐根本就是个天才。” 郁司辰嗯了一声，模样高冷淡然。 “一直如此。” 陈沐沐没忍住瞥他一眼，将他与有荣焉的眼神收入眼底。 “嘁，明明喜欢得意得紧，却还端着，虚伪！” 说话间，伴随着阵阵掌声，苏沫下台了。 苏沫回到后台，一眼就看到那两模样出众、气质扎眼的两人，略有些矜持走过来。 “我弹得还可以吧？有没有出丑？” 她自认为弹得还很流畅。 “没有没有！弹得太好了，堪称完美，熟练度也也不错，话说苏姐姐，你真的从来没看过这曲谱？” 陈沐沐一脸好奇地挽着苏沫的胳膊。 苏沫轻笑：“这曲谱不是私人所创吗？原来作曲的人，下了诸多心血，会轻易让给我看？” 她自己也会谱曲，自然看得出来那曲谱费了多少心思，原作者应该是想着在沈家的拍卖会上惊艳众人一把，谁料后来出了变故，等到上场时候，曲谱还是那个曲谱，弹的已经换了个人。 “也是，欧也那家伙小气着呢，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他可不会让人碰他的东西。” 陈沐沐嬉笑着，给了苏沫一个大大的拥抱，“多谢苏姐姐解围，今天我可欠你一个大人情了。” 苏沫挑眉，若有所指看着她：“是真解围了，还是画蛇添足？” 陈沐沐想了想：“都有，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舅舅的开场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 苏沫敏锐抓到了她话里的词句：“中风的那位大师，是你舅舅？” “不然我那么急干嘛？这是沈家的拍卖会，可不是我的。”陈沐沐笑着，眼波流转，哎呀了一声，“拍卖会要开始了，我们得入座去，去得晚了，好东西就都被人拍走了。” 苏沫看她有些躲闪的神情，知道她不愿意多说，就没继续问。 后台的负责人过来跟苏沫道谢，而后客客气气领着三人去了自己的位子。 入座后，苏沫没忍住问身侧自她从舞台上下来后就没吱过声的男人：“看你神情不虞，是因为我自作主张上台演奏，你生气了？” “我弹得不好吗？可是会因此得罪沈家人？” 郁司辰瞧见了她眼底几分忐忑，眼眸微动，声音软和下来：“没有，你今天做得很好，我才发现，我家妻子身上有太多闪光点，我以前竟都没注意到。” 说得好像他们认识了好久一样。 苏沫扯了扯唇：“那你以后可得多注意了，我会的，可不止眼前这么点。” 郁司辰深深看着她：“好。” 顿了一会儿后，他压低嗓音问道：“是严如松吗？” 苏沫：“谁？” 突然冒出一个人名，她有点懵。 郁司辰目光紧锁她的神情：“严小月父亲。” 他慢悠悠说着，补上一句解释，“《你好，歌王》的导演。” 这些话，去头去尾的，苏沫却是一下子就明白了：“你怎么知道的？” 郁司辰唇角微翘，眼神逐渐冰冷。 “许默玩微博。” 他没说的是，自从她参加那个选秀节目后，就有人盯着微博状态，随时汇报给他。 苏沫不解：“微博上怎么了？” 白桦给她的消息是，电视台那边在播出时候，会缺她的片段，但目前情况下，消息捂得严严实实的，应该没人知道吧？许默玩微博能看出什么来？ 郁司辰却没解释了，只是看着拍卖台。 “要开始拍第一件物品了。” 盛世集团的拍卖会，拍卖的是各种珍品，因由主办方同意拍卖成交后，会拿百分之十捐给红十字会，这个拍卖会也有慈善意味在里面，拿着牌子的贵人们，叫价声此起彼伏，价格一路飞涨。 苏沫第一次参加这种上流圈子的拍卖会，那十万起价，没有哪一单最后成交价低于百万的局面让她咋舌不已。 郁司辰体贴地将拍卖展览的本子放在她手里，“接下来会有一些女孩子喜欢的珠宝首饰，古玩珍品，你看着选两个。” 还选两个，一个她都买不起。 苏沫偏头看他：“那你想要什么？” 郁司辰翻开本子，翻到最后一页。 “它。” 苏沫看着本子上的图片，怔愣了好半响。 这东西，竟然是一把金钥匙？ 更奇怪的是，书册上所有的拍卖品都有标注来历和背景，唯独金钥匙那一页，除了拍卖品，一片空白。 没有注释，没有标价，没有来历。 只有简简单单一把钥匙。 复杂蕴藏于简单中，越是懒于解释，越是神秘。 苏沫心口动了一下。 “它是什么？” “玄迷岛的钥匙。”郁司辰眼眸暗了下来，这一瞬间，眼底有千百种情绪闪过。 他低沉开口，神情复杂极了，“拍下钥匙，等于拍下一座岛屿。” 第五十六章 黎家大少 郁司辰不愿多说，苏沫心里却很清楚，这座岛屿，对他而言至关重要。 郁司辰是非要拍下那金钥匙不可的。 “前面的东西都不重要，我并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钱先留着，等拍下金钥匙。” 郁司辰哑然失笑：“我带的钱足够，不用省，小几百万的东西，我还不放在眼里。” 话虽这样说，苏沫还是懂事地没有举过牌子。 其中有条法国知名设计师设计的项链极其美丽，郁司辰几次想举牌子都被她压了下来。 “来日方长，等你拍下那金钥匙之后，我再定制一条更漂亮的。” 郁司辰拗不过她，只能放弃。 一个半小时候，拍卖会终于到了尾声，金钥匙也被当作压轴呈了上来。 拍卖师笑着介绍：“这把金钥匙，想必在场各位都有所耳闻，正是开启玄迷岛的那把钥匙，拍下了钥匙的人，将是玄迷岛最新一任主人。” 全场的贵人们都屏住了呼吸，等着拍卖师下一句话。 拍卖师也不拖泥带水，跟前面的详细不同，对金钥匙的介绍就那么短短一句，而后说道：“现在玄迷岛钥匙正式竞拍，起拍价三千万，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百万。” 全场静谧了一瞬，有不少倒抽气的声音响起。 三千万可是一笔不菲的数目了，中小企业混进来的，压根没有这么多流动资金，何况这仅仅只是起拍价。 不少有权有势的，前面拍了不少东西，钱花得差不多了，听得拍卖师报价后，也放弃了。 但全场举牌子的人，也有十几个，毕竟是盛世集团的拍卖会，家底殷实的企业家不少。 “三千一百万！”拍卖师话音方落，就有人迫不及待开口了。 有人了开了头，后面就引发了叫价热潮。 “三千二百万！” “三千三百万！” “三千四百万！” …… “六千七百万！” “六千八百万！” 苏沫听了一会儿报数，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郁司辰，这些人叫价，是不是也太整齐了？” 拍卖师说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百万，他们还真就每次都只加了一百万？ 虽说在她这里一百万是不菲的数目，但在那些肯拍金钥匙的大佬眼中，不过九牛一毛。 不说贵人们最好面子吗？一百万一百万地加，不嫌丢人？ “那把钥匙是个好东西。”郁司辰缓声说道，他还没有加入举牌子的队伍中。 苏沫好奇，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好东西不是更要疯狂加价吗？” 反正这些人也不缺钱。 郁司辰勾了勾嘴角：“好东西想要的人太多，报价太高，有添乱嫌疑，是会招人气恨的。” 苏沫微一思忖，就想通了其中缘故。 金钥匙想要的人太多，叫价太高显摆，最后却不是自己买下来，最后的成交者平白多出一笔钱，心底有气说不定要结仇。一百万一百万地加，是对竞争对手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宽容。 毕竟这把钥匙最后成交价绝对不便宜，每次加价太多，万一最后是自己买单呢？ “不过，这些人倒是小家子气。”郁司辰哂然道。 苏沫想扔给他一记白眼。 他不小气，倒是赶紧上啊！ 一百万一百万地加，她听得打哈欠不说，还替他们尴尬。 方这么想着，忽然有道声音喊道：“一个亿！” 一个亿对在场的大企业家来说，并不算多，但夹在每次一百万的加价中，显得突兀而壕气。 不少人都朝刚报价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手中举着15号的牌子，正漫不经心迎着众人的目光洗礼。 “是黎家的那位大少。” “黎家也要参加玄迷岛钥匙的竞拍？” “论财力我罗氏远远比不上黎家，我罗志远退出竞拍。” “黎少想要的东西，我可不敢争，我也退出。” “我也不要了。” 苏沫听得周围那些此起彼伏的议论声，眼眸闪烁了下，好奇打量着那位黎家大少。 帝城似乎少听过说姓黎的家族，难道跟沈家一样，都是隐藏在帝城暗处的大人物？ 周围那些财大气粗的企业家们，为了不得罪黎家大少，开始退缩。 不过玄迷岛钥匙的诱惑太大，也有不少人冒着风险，继续竞价。 “一亿一千万。” “两个亿。” “两个亿一千万。” “三个亿！” 黎大少风格直接醒目，每次有人报价，他都会往上蹿个整亿。 不过须臾，玄迷岛的竞拍价，已经涨到了八个亿。 八个亿…… 想拼一把运气的几个竞争者，纷纷闭上嘴巴。 看样子黎大少是非要拍下那钥匙不可了。 别说他们拿不拿出来更多的资金，就算拿出来，倾家荡产为了这么一把钥匙得罪黎大少，显然划不来。 “八个亿一次，八个亿两次，要是没有人继续出价，玄迷岛钥匙的主人就是黎丰元先生了。” 拍卖师笑容有些古怪地拖着嗓门道。 就是没有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 他目光环过宾客席，只是尽管拖了点时间，依旧没人继续出价。 拍卖师眼神莫名暗了两分，继续保持着笑脸。 “看来没有竞争者了，八个亿第三……” “九个亿！” 苏沫推了一把看到黎丰元后神情有些不对的郁司辰一把，总算在拍卖师落锤之前，郁司辰报出了新的价格。 拍卖师笑容灿烂。 “18号牌的先生出价九个亿，请问还有人出更高价格吗？” “十个亿。” 拍卖师话音方落，黎丰元就继续报价。 “十一个亿。”郁司辰微眯着眼睛，缓声说道。 整个拍卖会场一片静谧。 这不仅仅是一把钥匙的竞价了，而是帝城两个巨头的竞争，是一场不见硝烟的仗。 众人眼露狂热，好奇又八卦。 都在押着最后的赢家。 “郁司辰。”黎家大少目光朝他扫来，神情似笑非笑，“你确定要跟我抢吗？” “东西无主，能者得之。”郁司辰神情冷漠。 “那还不是抢。”黎丰元叹口气，“这把钥匙我是真喜欢，是要送给未婚妻当见面礼的，你要是肯让，就当我黎丰元欠你个人情。” 郁司辰眼都不眨：“玄迷岛的钥匙，我非要不可。” “那没办法了。” 黎丰元贱贱一笑，视线若有若无落在他身侧的苏沫身上，唇角一弯。 “二十亿！” 第五十七章 沈夫人邀请 全场俱静，台上的拍卖师都呆住了。 二十个亿的拍卖成果，绝对是他有生之年经手成交的最高一笔。 郁司辰面色有些微的铁青，呼吸略微粗重，搁在膝盖上的手忍不住捏紧了两分。 “郁少，还来吗？” 众人视线之下，黎大少依旧旁若无人地嚣张。 那张带笑的脸，挑衅且嘲弄，何其欠扁。 但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敢动手。 就算是郁司辰，气得胸口轻颤，都只能忍着。 “不了。” 毕竟是经历过不少风雨的郁氏总裁，郁司辰的反应不过一瞬就恢复了正常，他报之一笑，眸色却冷若寒冰。 “既然黎少这么喜欢，非拿到不可，我就不夺人所好了。” 二十个亿不是一笔小数目，倾尽整个郁氏的流动资金都不足以支付。 他不能赌上整个郁氏。 何况就算赌上了，黎大少也会不依不饶，这笔钱或许……不够。 商人最会计算利弊得失，二十个亿，是玄迷岛原先估价的将近百倍，这代价，即使黎丰元出得起，也伤筋动骨。 郁司辰唇畔的笑意更深了两分。 “听到了吗？郁司辰弃权了。”黎丰元瞥着台上的拍卖师，依旧一副懒洋洋没骨头的样子，“还不宣布成果？” 拍卖师犹豫了下，小心问道：“黎先生，您带的钱够了吗？” 这问题问出来或许会得罪人，但二十亿太多了，拍卖师也不敢赌。 “呵，本少爷像是会缺钱的那种人？”黎丰元冷笑。 拍卖师额头落下一滴汗：“不像不像，我只是例行询问而已。” 黎丰元摆摆手，在他眼中，拍卖师就是个小人物，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心思。 “不用问了，我黎家的财力摆在那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落锤吧。” 拍卖师嘴角抽搐了一下。 黎家固然财大气粗，但二十个亿拿出来，偌大的黎家也得有资金断流的危险，黎家大少在外头大放阙词，大手笔败家，黎家那位掌舵人，知道这回事吗？ 不过这是黎家自己的事情了。 黎大少敢说出那句话，现场那么多人看着，黎家赖不了账。就算赖，沈家也不是好惹的。 他这么一问，只是提醒黎丰元仔细考虑一下，万一后悔了呢？ 显然黎丰元并不后悔，眼睛微微眯起，有些不耐了。 “怎么着，钱我都报出来了，你们沈家难不成还后悔了，临时变卦不成？” 拍卖师如梦初醒。 “不会，沈家一言九鼎，既然黎先生报出高价，我们也不能辜负黎先生的喜爱和信任。” “黎先生出二十个亿，请问在场的各位还有出价更高的吗？” 这话不过是例行公事。一座有点问题的岛屿而已，根本不值得二十个亿。 也没人有胆跟黎大少竞争。 拍卖师环顾台下，意料之中没有人再报数，他拿起锤子。 “玄迷岛钥匙二十亿一次，玄迷岛钥匙二十亿一次，玄迷岛钥匙二十亿三次！没有人竞拍，恭喜黎先生拍下这枚钥匙。”拍卖师锤子落下，定下终论。 一场轰轰烈烈的拍卖会到此结束，宾客们陆续去后台拿所拍得物品，拍卖会结束后，盛世集团还有一场交谊酒会，郁司辰兴致不高，怏怏喝了两杯酒，便带苏沫离开。 苏沫看着心情极差的郁司辰，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劝了一句。 “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们再等下一次机会。” 郁司辰摇头，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没机会了，今天黎丰元是故意捣乱的。” 苏沫好奇：“你们是死对头吗？我以前似乎没听过黎家的大名。” 她一直以为郁氏的死对头是棠氏集团，没想到今天横叉出来一个黎丰元。 敢用那样的态度对待郁司辰，黎家的财力应该不差于郁氏。 “不算。”郁司辰有些疲惫揉了揉眉心，“不知道黎丰元那厮吃错了什么药，非要折腾个两败俱伤。” 他轻嗤，“黎家的财力，未必胜出郁家多少。” 苏沫了然：“看来那黎家大少对你是仇恨深重了，出二十亿，只为了讨你个不痛快。” “那我的不痛快还挺值钱。” 郁司辰从未这么失态，他这模样，像是……输不起。 苏沫顿了顿：“那玄迷岛的钥匙对你而言很重要吗？” 哪怕漫天要价，他都想去争一把。 “你不懂。”郁司辰敛下眉眼，似乎耗干了所有力气，“它是，我的命。” 苏沫歪头看他，眼中有不懂浮现。 “那你方才。” 她犹豫了一下，“钱不够？” 郁司辰没回答，微微合上眼皮子，对许默道了一句。 “开车。” 许默应了一声，发动引擎。 车子还没开走，会场里头忽然有两个身穿佣人制服的人走过来，示意车子停下。 许默认出是沈家的人，回头看了一眼老板和夫人，将车子熄火。 佣人走到苏沫的车窗前，礼貌以待，苏沫降下玻璃。 “二位还有事吗？” 郁司辰已经睁开了眼睛，眼眸黝黑，静悄悄看着车窗外的两人。 “郁先生，苏小姐。”佣人弯腰行了一礼，方客套开口：“我家夫人对苏小姐的钢琴很感兴趣，夫人让我们过来问苏小姐一声，可否赏脸一起吃个便饭？” 沈夫人的邀请，在这个圈子里是莫大的荣幸，两个佣人的姿态虽然足够礼貌，眉眼间却带着几分倨傲。 苏沫并不喜欢这种请人的态度。 她沉吟了下，贴在郁司辰耳边问道：“我能拒绝吗？” 女人凑得太近，气息几乎尽数喷洒在他耳边，郁司辰身子僵了一下，嗓音暗哑下来。 “能。” 他伸手撸了一把她的头发，“有我在，你可以无肆无忌惮一些，烂摊子我能来收。” 被人护着的感觉真不错。 苏沫扯开唇角，清浅一笑，“我记得了。” 转头回复那两个佣人，“抱歉了两位，沈夫人盛情邀请，我本应该应下，无奈我们回去还有事情要办，下次若有机会，再请沈夫人一起喝杯茶。” 两个佣人面色微变。 他们在沈家做事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给沈夫人面子的人物。 “苏小姐，您可想好了，我家夫人很难这么欣赏一个人。” 第五十八章 长得好像 阎王易躲，小鬼难缠。 沈夫人自己都没说什么，邀请词还算客气，但面前的两个佣人，却似乎在嘲弄她不识抬举？ 苏沫朝郁司辰看了一眼。 郁司辰点了点头。 没有一句话，却让她倍感安心。 “多谢沈夫人赏识，我是真有事要回去了。” 苏沫指着正握着方向盘的许默，“二位也看到了，在你们到来之前，车子已经准备开走。” 其中一个佣人眉头皱起，语气也有些不善：“那么苏小姐，我家夫人的面子，还不足以让你多逗留几分钟了？” 这话让她怎么接？ 沈家在帝城，俨然是个庞然大物，她一个没背景的灰姑娘，难不成真能正面怼？ 私底下不给面子是一回事，明面上的不给面子，却是在打沈夫人的脸了。 女人大多小气，贵族中的女子无所事事，更是气量狭隘。 苏沫为难间，郁司辰冷笑了一声。 “你家夫人的面子值几个钱？如此大言不惭！是真觉得我郁家好欺负，蹬鼻子上脸了？” 两个佣人对视一眼，噎了一下。 郁司辰的名头太响，短短三年时间，直接将郁家从中小企业发展到帝城数一数二的大集团，雷厉风行的手段闻名遐迩，据说睚眦必报，六亲不认。 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就算是他们家先生，也得给郁司辰几分面子。 但那是给郁司辰的面子，不是他手底下的人。 “郁先生这是要为了一个女子，跟我家夫人闹得不愉快吗？” 郁司辰嗤然：“如果你们能代表沈家，那我郁氏跟你们沈家开战，也不是不可行。” 两个佣人顿时僵住。 他们大话是敢说，狐假虎威而已，哪里能够代表沈家？ 如果因为他们，沈家跟郁家开战，两人粉身碎骨都不够看的！ 但道歉，也实在拉不下面子。 “郁先生，我们不过是邀请苏小姐去见夫人一趟，您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我的人不罩着，难道还任由你们欺负？”郁司辰眼神冷然，语气宛若淬了冰。 “许默，开车！” 许默点头，将车窗升起，发动引擎，油门一踩，车子就冲了出去。 “哎哎哎！郁先生，苏小姐！” 被尾气喷了一脸的两个佣人对视一眼，在彼此脸上看到了几分懵逼和难堪。 “现在怎么办，夫人邀请的客人跑了，这么回去夫人会怪罪的吧？” “如实禀报，这苏小姐恃才傲物，连夫人都没放在眼中，我们根本拦不住！” “可是郁先生也在，我怕……” “怕什么，正因为郁先生在，我们请不到人才情有可原！” 沈家的小花园里，气度雍容华贵的女人正在拿着洒水壶浇花，听得身后脚步声，眉眼掠过些许的复杂，转身说道：“你可来了。” 话音方落，瞧得眼前一幕，面色微沉下来。 “让你们去请的人呢？怎么没看到影子？” 两佣人对视一下眼神，低下头。 “苏小姐不肯来，说是要急着回去。” 沈夫人微眯起眼睛：“没跟她说过，是我邀请吗？” “苏小姐太狂太傲了，根本没把夫人放在眼中，我们搬出了夫人，她还是一意孤行离开。” “是啊，郁氏的总裁跟她在一起，还说夫人算个什么东西，直接命令司机开车走了。” 沈夫人微怔：“郁司辰跟她在一起？” “没错，或许是苏小姐觉得自己攀上了郁先生，才敢目空一切吧。” “郁先生为了她，甚至还说不介意跟沈家开商业战。” 两个佣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将事情经过添油加醋，使得谈话中的郁司辰和苏沫，已经不能用一个“狂”字来形容。一个自视甚高傲慢无礼，一个一味护着冲冠一怒为红颜。 都是人渣中的战斗机。 沈夫人听着听着，面色越来越难看。 “商业战？” 她冷嗤一声，“郁家可不止他一个儿子，狂妄也未免过头了。” “区区一个小女子，胆子也不小。” 两佣人眼中露出得色，小心问道：“那夫人觉得，此事怎么处置？” “怎么处置？”沈夫人轻笑一声，笑意不达眼底，“你们都知道，我从来不是个大气的人。” 她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儿，管家带着几个男佣匆匆忙忙过来了。 “夫人有何吩咐？” “将他们两个带下去，各自抽一百个巴掌，然后卷铺盖滚蛋！” 听得沈夫人的命令，两佣人都惊呆了。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我们没能带回苏小姐，真不是我们的错。” “夫人明察秋毫，这件事真是郁先生挑衅在先，我们……” “够了！”沈夫人厉喝了一声，俏面含霜。 “老程，带下去！各自打两百个巴掌，等认清了错误，才让滚出沈家！” 管家应了一声，对身后打了个手势，身强体壮的男佣们便拖着那两个嘴碎佣人下去了。 求饶和痛哭声远去，管家打量着面前的女人，不解道：“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夫人这么动怒，那两个人是怎么惹得夫人不愉快了？” “嘴碎惹了人，却妄想拖整个沈家下水，挑拨离间，搬弄是非，看来家里佣人的素质，还得好好查一番！” 沈夫人嗤然，“我多时不管外面事情，都当我老了不成！” 管家忙道：“夫人息怒，那两个小子，回头我一定严惩，让他们深刻认识到错误。” 管家的眼底也是一片冷色。 沈夫人良久不说话了。 管家等了一会儿，忐忑看着她：“夫人，院子里风大，您要不要进去屋子里歇一歇？” “您的身子骨不太好，不宜太吹风。” 沈夫人置若罔闻，少许之后，忽而悠悠开口。 “老程，我今天看到那孩子了。” 管家一顿：“夫人说的是？” “长得真像，光是一张脸，就能认定八九不离十了。”沈夫人继续说。 管家似乎想到什么，面色白了两分。 “夫人，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长得相似的人也不少，或许是所谓神奇的缘分。” “缘分？”沈夫人笑了起来，神情却是更冷了。 “老程，去查一下那个女孩，我要清楚她所有的资料。” 第五十九章 被删除了戏份 回别墅的路上，郁司辰神色怏怏，苏沫见他情绪不高，便没去触他霉头。 一路无话，等回到别墅，郁司辰跟她招呼一声，钻进书房里半天没出来。 苏沫担心他，借着送糕点的名头敲响书房的门。 郁司辰的声音依旧闷闷的，顿了一会儿，才道了一声：“进来吧。” 书房里的空气有些不对，苏沫抽了抽鼻子，眼神古怪起来：“你喝酒了？” 而且还喝得不少，这书房里到处都是刺鼻的酒味，面前的男人神情冷峻依旧，但眉眼间依稀可见抑郁的沧桑。 “嗯。”郁司辰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盘子，神情顿了顿。 “沫沫，你……” 他话说到一半，没再往下说，但神情里的怪异苏沫还是察觉到了。 “不是很甜。”苏沫微微一笑，“厨房特意给你弄的，可以吃。” 郁司辰不能吃太多甜的，家里的厨子很清楚，所以厨房端出来的东西，她还是很放心的。 “原来你记得。”郁司辰咕哝了一声，接过她手中盘子，搁放在案几上。 苏沫哑然失笑：“不记得不行，万一你再度进了医院，我可负责不起。” 提到医院，她眼神暗了下来，看着案几脚边的几个啤酒瓶，视线回到郁司辰身上。 “郁司辰，你还记得自己受伤吗？” 许默都告诉她了，他这伤还需要养好几天，他不肯静养，跑去参加沈家的拍卖会，看在工作份上，勉强可以接受，但喝酒…… 伤患从来忌酒。 郁司辰对上她的眼神，无所谓勾唇。 “一点小伤，不用在意。” 话音落，五官霍地拧在一起，倒吸了一口凉气。 苏沫见他痛得连连吸气，心头火气更旺，继续掐着他伤口，冷笑道：“不是小伤吗？看把你疼的，一个大男人，连这点忍耐力都承受不住，也好放纵自己？” 郁司辰没吭声。 额头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来。 一个女人的力道本来不大，但她掐的地方很微妙，是原本的伤口上。 伤上加伤，宛若伤口上撒盐，轻而易举就叫人疼得不能自主。 苏沫见他这样子，心头到底不忍，拧着眉松开手。 “算了，你实在不爱惜自己身体，我也无话可说。” 她叹息着，“毕竟我也没资格和立场数落你。” 虽然气愤他的作为，可她和他之间，毕竟更像是一场合作，各取所需。 立场定位于合作伙伴，就不应该掺和太多。 “我先出去了。” 眼不见心不烦，她就不应该进来的。 才方转身，身后郁司辰霍地伸手，揽住她细腰，苏沫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捞在了怀里。 过于紧密的接触，鼻翼间呼吸到的都是他的气息，他胸膛宽厚，隔着薄薄的衬衫，正透出一层层的热气过来。 苏沫身子一僵：“郁先生，放手。” 她沉着声音，“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会让我很为难的。” 郁司辰不放，依旧将她搂着，下巴轻轻搁在她肩窝里，他气息逐渐平稳下来。 “别生气。” 他低低说着，语气带着几分诱哄的味道，“我不喝了就是。” 都喝得七八分醉了，还不喝了？ 苏沫后槽牙有点痒，板着脸道：“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喝不喝跟我无关，不用特意跟我汇报。” 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心理，明明这个男人应该伸手推拒千里之外，瞧着他这么落魄颓废样子，就是不忍心。 “夫人说的是。”郁司辰揽紧了她胳膊，声音轻缓，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亲昵。 “我不该让夫人担心的。” 一口一句夫人，实在叫她狠不下心。 苏沫才要开口，就听得郁司辰低声道：“我只是太不快活了。” 因为不快活，太压抑，所以即使在养伤中，还是想喝点酒，借酒消愁。 被他低落的情绪感染，苏沫不知怎的，心头的愤怒忽然化成了思缕的悲伤，她呆了一会儿。 “是因为那把金钥匙？” 郁司辰将脑袋埋在她肩窝里，声音闷闷的。 “不用管我，我能想出办法来的。” 苏沫张了张口，终究什么都没说。 郁司辰从来都是雷厉风行的代名词，并不会自怨自艾，自暴自弃，能有办法的，他肯定都想了。 黎大少那边应该是死不松口。 二十个亿。 苏沫想到被那个男人推到那金字塔的价格，眉头微不可察皱了起来。 黎丰元既然是故意的，那利诱或者谈判几乎没有可能。 她想得入神，恍然间，肩头的脑袋重了几分，隐约有下滑趋势。 苏沫扭头看去，发现郁司辰喝醉了之后，竟然借着酒劲靠在她肩头睡着了，一时间竟有些哭笑不得。 给管家打了个电话，将郁司辰扶到卧室里，又让家庭医生检查一番，给他打了一针，才松下一口气。 得了闲，苏沫便去论坛和微博逛一圈，看一下新鲜事。谁想刚上线，消息就被轰炸了。 一条一条信息不断冒出，积累的上万条消息，让她差点手机卡死。 她粗略扫了一眼那些消息，总算明白了原因—— 水果台的《你好，歌王》提档了，就在今天晚上播出。 她照顾郁司辰的那几个小时里，节目已经播完了。 没看节目不打紧，打紧的是，她在《你好，歌王》里的所有片段，全都被剪辑掉了，上电视台时候，苏沫这个名字，查无此人。 “陈家好能耐。” 苏沫啧了一声，说不让她的节目播出，还真的就剪辑得干干净净。 对素人而言，上电视台的机会简直就是大曝光率的出道，删除素人所有片段，等于将素人未来的路摁死在脚底下。 这在导演圈和电台，已经是一种司空见惯的踩压方式。 得罪了人，说封杀就封杀，半点犹豫都没有。 素人没人权。 但严如松和水果台都忘了一件事，她苏沫确实是个素人，但她在这个圈子里，并不是一点点名气都没有的素人。 当初官微发的她《新生》节目花絮，有沈若山的拉线，可是圈了不少自来水粉丝。 这些粉丝，都在眼巴巴等着《你好，歌王》节目的播出，想听完整的曲子。 然而，电视台的播出节目里，根本没有苏沫这一号人物。 苏沫的粉丝和路人歌好：“？？？” 开玩笑，等了这么久，裤子都脱了，告诉她们，她们所期待的一切都是幻觉，连个解释都没有？ 盛怒的粉丝直接撕了水果台的官微，以及节目组的官微。 本来她粉丝基数不大，不会闹出多大影响来，但谁也没想到，流量小生沈若山他又下水了。 沈若山v：难得遇到想听的歌，遥控都准备好了，人呢？ 第六十章 水果台的解释 在娱乐圈里混的人，十有八九都认识这个流量新贵，无论粉的黑的不感冒的，多少对他的动态关注一些。 尤其沈若山的粉丝，都知道男神挺喜欢苏沫的歌，本着爱屋及乌的心态，加上苏沫那歌确实不错，水果台的节目播出，不少人都翘首以待。 可直到节目结束，都没看到苏沫的影子。 众人一脸懵逼。 只是苏沫毕竟是别人家的孩子，疑惑归疑惑，也没往心里去。 然而，她们家男神跳出来了，明目张胆要替苏沫讨公道。 山峰们能怎办？ 自家男神捅出来的篓子，只能宠着呗。 四大流量之一的粉丝，战斗力不可谓不强，短短半个小时，就把官微撕上了热搜。 【以前只听说过店大欺客，没想到大电视台也会欺负素人，你们发现没有，这节目里根本没有苏沫。】 【苏沫那首《新生》很好听，我巴巴等了这么久，就指望着能听个全曲，没想到梦碎了。】 【水果台真是欺人太甚，以前就常听说素人上节目是要给台里人好处的，给不起，电视台就会给难堪。】 【楼上的话细思极恐，我回去翻了一下苏沫，这妹子长得挺水灵的，该不会是不愿意被潜规则，所以被人整了吧？节目片段被删得一干二净，可怕！】 【不仅是节目片段，连之前哥哥转发的那条微博也不见了。】 【卧槽，这是做贼心虚？我忽然相信了，苏沫那妹子肯定是得罪了电视台高层，那么漂亮的一个妹子，歌唱好听，身材又好，居然被封杀，贵圈真乱。】 【我有个朋友在电台上班，她说其实上次苏沫的唱歌花絮长了不少人气，水果台原本是要把她当成主打，最后签约的，但不知道她怎么得罪了导演，导演一怒之下，勒令删除苏沫所有戏份，扬言要让她在这个圈子混不下去！】 【好吓人的威胁，我家苏沫宝宝受委屈了，心疼！电台过分了，真以为我们苏沫没有粉丝？】 【节目提档播出到现在，连个解释都没有，我看楼上爆料是对了。圈里风气真臭。】 【要不是沈若山出声，我都不知道还有这回事。沈若山好像对这妹子挺热情的，他那条微博一出来，是要得罪电视台的，甘愿冒那么大风险，你们说两人会不会有猫腻？】 【哈哈，感觉山峰有嫂子了。】 【那群孩子真可怜，到现在还给人当枪使，怕是不知道割割真爱嫂子。】 山峰：？？？ 好好的撕电视台吃瓜，锅怎么扣头上了？ 拒绝嫂子。 【我家若山流量真大，他都还没说什么呢，黑子就跟闻到了骨头的狗似的凑上来了。这么迫不及待黑人，挑拨离间的，反弹给你们蒸主信不信？】 【什么嫂子，经纪人都澄清了，是朋友关系而已。】 【我家若山宝贝就不能有点自己的兴趣爱好，我也觉得苏沫的歌好听，我也算她半个自来水，怎么着，我也跟苏沫妹子有暧昧不成？谢邀，我是女的。】 【这挑拨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怀疑是某台的水军下场控评了，试图转移注意力。】 【山峰宝贝们，别被人利用了，苏沫是哥哥欣赏的人，更是接下来要合作的对象，她已经够可怜了，我们要保持理智。】 【嘁，山峰什么阵仗没见过，哪里那么容易动摇！只要男神不承认，他就是单身狗。】 【山峰一切向着若山，他支持的人山峰都支持！让我们撕碎那个恶心的电视台和导演，看他们还敢不敢嚣张！】 【有道理，响应哥哥号召，帮苏沫妹子维权！】 山峰们出乎意料团结，沈若山粉丝基数大，瞬间把其他言论都压了下去。 热搜戳进去，全是给苏沫维权，让电台出来解释的。 苏沫的粉丝芥末们都傻眼了。 她们这些真正粉丝人数太少，说的话石沉大海不见效用，谁想友军一来，直接反客为主，杀得其他声音片甲不留，水果台官微沉默了一个小时后，终于发微博表态。 快乐水果卫视v：由于剪辑组的疏忽，竟然漏掉了一位选手的戏份，对此给选手造成的损失，电台深表歉意。电台也很欣赏@苏沫选手的实力，作为弥补，电台愿意另设一个晋级名额，邀请苏沫小姐参加两个星期后的晋级赛。请大家多多关注水果官微，有新的动态，会第一时间更新。 这条婊了又婊的微博发出来，众人目瞪口呆。 芥末们：我们沫沫的罪白受了？另设一个晋级名额，等于轮空，是要把沫沫逼上风口浪尖？我们沫沫的实力有目共睹，明明可以凭着实力吃饭，凭什么要给予特殊照顾？ 山峰们：电台这道歉有点敷衍啊，根本没有诚意，苏沫要是参加晋级赛，是会被喷死吧？删除戏份的原因没解释清楚，一句“疏忽”谁信？ 黑子：沈若山冲冠一怒为红颜，电视台都不得不低头。苏沫这回没有上节目，倒是狠狠刷了一把存在感，也不亏了。叔婶cp锁死，山峰加油护嫂子！ 路人：这瓜真绕，好像后头还有好戏。 苏沫逛了一会儿微博，看完事情始末，有点啼笑皆非。 电视台的操作真骚，根本有恃无恐，真以为她区区一个素人，就活该没有半点人权？ 沉吟间，私信又在滴滴滴抖动，她顺手翻开，是一个名叫“苏沫官方后援会”的人戳她。 【沫沫，我是芥末夭夭，你的头号粉丝，也是后援会会长哦。】 【沫沫，今天你受委屈了，本来以为大闹一场，电视台会给个交代，没想到他们死不认错。】 【沫沫别心灰意冷，你的歌声很好听，前途无量，区区一个水果台，不用放在眼里，没有水果台，我们还有蔬菜台，牛角台好多电视台可以选，只是晚一点出道而已。】 【不管你什么时候出道，芥末们都会永远站在你这边。】 芥末夭夭说了好多安慰的话，苏沫看得好笑又感动，回复了一句：【我没事，不用担心。】 顿了顿，忍不住好奇问道：【为什么是芥末？】 别人的粉丝名字那么好听，她家的却叫芥末？ 芥末这玩意，似乎不是那么很动人？ 第六十一章 不想容忍 没有看到对面女孩的脸，从文字间，似乎感受到她的羞涩。 【芥末好吃，芥末无往不利，代表着我们粉丝对你的喜爱呀。】 苏沫：“……” 这解释好强大，她居然有点无话可说。 芥末夭夭顿了好一会儿，小心翼翼敲来一行字。 【沫沫，你是不是不太喜欢芥末这个粉丝群称呼？我们可以再换一个的。】 苏沫哑然失笑：【不用，芥末挺好的，谢谢你们能喜欢我。】 这是纯真的喜爱，自发的维护，她似乎没资格评判什么。 【也谢谢沫沫能接受我们的喜欢。沫沫，你在参加《你好，歌王》节目时候，是不是被他们欺负了？】 苏沫微笑不答。 芥末夭夭：【我懂了，这群人渣，从今以后水果台一生黑！沫沫你刚正不阿，拒绝黑势力的压迫，做得好！】 苏沫挑了挑眉，正待说话，芥末夭夭忽然发出来一个惊叹号。 好一会儿后，发出几个愤怒的表情：【太不要脸了，居然说是沫沫你的问题，这导演脸皮真厚！】 这话听起来玄妙，苏沫退出聊天页面，去搜关键词，果然看到《你好，歌王》节目导演，水果台骨干之一的严如松发微博了。 严如松v：小小年纪，不尊师重道，黑料一堆，不自省自身问题，反倒煽动水军造势复出。流量可耻，不分青红皂白指责谩骂的更可耻。潜规则？当了半辈子导演，什么美女没见过，会潜规则你这歪瓜裂枣？某人自重。 这条微博一出，群众一片哗然。 严如松毕竟是圈内老牌导演，人脉甚广，比起素人苏沫，以及一大堆黑料在身的流量沈若山，分量显然更重。 虽然微博里没有点名道姓，但语焉不详，指桑骂魁，网民们顿时吃瓜上了。 【天啊，严导演发声了，某人这回可算是踢到铁板了，哈哈哈，让我解码严导演的意思，是说某个女素人想要潜规则导演上位不成功，惹怒了才被封杀的？】 【说得好有道理，严导演混了一辈子娱乐圈，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苏沫也不是多么倾国倾城，值得严导演这么踩压？明显是碰瓷！】 【就说苏沫这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刚开始就借着前男友和左校花出道，后面又捆绑着沈若山蹭流量，代表作没有一个，反倒是各种热搜不断，想上位的心都摆在脸上了。】 【不尊师重道，不自省自身问题？严导好耿直。】 【哈哈哈，煽动水军造势？笑死我了，严导真敢说，路转粉了。】 【这年头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阿猫阿狗也自我感觉良好，到处刷存在感也就算了，居然碰瓷严导演，惹怒了人吧？这种没皮没脸的东西，就该得到教训。】 【还没红就飘了，要是真红了，还不知道傲成什么样子。严导演做得好，节目组做得好，这样艺德有损的人，不配上水果台的节目，戏份全删我看才是对观众的负责！】 【是我误会水果台了，水果台真好汉，连沈若山都不放在眼里。粉了粉了，早就看这些流量不顺眼了，屁本事没有，一个个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可连沈若山，好好流量不做，非要踩入这趟浑水，这下得罪电视台和大导演了吧？活该。】 【沈若山真爱苏沫，那就一起锁死吧，这叫叔婶一家亲，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言论霎时一边倒，在别有用心人的引导下，路人和各家黑子下场，把苏沫和沈若山嘲得跟烂泥一样。 沈若山那边山峰战斗力强，但大导的国民度高，路人亲和度多，在水军引导下，自顾不暇，好歹有人帮忙说话。 苏沫这边却是实惨，粉丝太少，缺了沈若山粉丝相助，被撕得节节败退，体无完肤。 她这个当事人，都已经成了臭名昭著绿茶婊的代名词。 私信短短几分钟内，塞满了各种恶毒语言的问候，用尽了她所能想象得到的辱骂的词。 苏沫第一次发现，网络暴力实行起来，其中恶意排山倒海，力量强大得能压垮人。 她名不经传小透明的广场，全是艾特她出来道歉，要听她跪着解释的。 苏沫深吸口气，啧了一声：“呵。” 明明什么都没做，却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 她欠了谁什么吗？活该承受这些网络暴力？ 她不是天然的明星，也没兴趣去包容那么恶意满满的污蔑和辱骂，既然动了她，这口气就不要忍了。 她动动手指，发了两条微博。 苏沫v：@快乐水果卫视假惺惺的邀请就不用了，素人也是人，没必要承受你们这样的侮辱。晋级赛我就不参加了，谢邀。 苏沫v：@严如松好歹也是圈内前辈，咱们做事能别昧着良心吗？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清楚，拿着大导演的名头去压榨抹黑素人，可真够有本事的。凡事讲究证据，别欺人太甚。 前面的事情早就酿造了一大波热度，很多吃瓜人都在观望苏沫的反应，都以为她已经羞愧得躲起来哭了。 谁想到，苏沫本尊出来，一出场就艾特电视台和大导演，毫不客气开怼。 这火爆脾气！ 微博上霎时就热闹了。 路人粉丝黑粉分成两派，叽叽喳喳聊了起来。 【押一个押一个，你们说苏沫和电视台、大导演，谁说了谎？】 【肯定是苏沫了！那么大一个电视台，那么大一个导演，至于只为了抹黑一个素人，她哪来的脸？】 【听说黑红也是红，这女人为了蹭热度也是拼了，不过这波操作，算是恶心透了。】 【只有我觉得大导演和电视台有问题？苏沫只是一个素人，哪来的胆得罪导演和电视台，肯定有猫腻。】 【我也这么觉得，素人脾气这么大，肯定很委屈了。】 【苏沫不是说大导没证据吗？坐等下文。】 【我忽然想吃苏沫赢的瓜了，苏妹子加油。】 网络上的议论苏沫没有细看，她在打电话。 只说了一句：“将严如松这些年来的黑料，五分钟内全都发给我。” 第六十二章 先生是个可怜人 在这个圈子，素人往往跟好欺负直接挂上钩。见多了欺压蹂躏素人的，谁又见素人直接对着电视台和大导脸上踩的？ 路人好奇惊诧，电视台和严如松也都惊呆了。 惊呆之后，水果台和严如松纷纷爆炸。 快乐水果卫视v：苏小姐脾气不好，确实不适合我们水果卫视风格，望以后发展更好。 严如松v：梯子都安好了，都不知道顺着下，这心性难训，知道为什么戏份被删除了吧？一个不知道尊重前辈和工作人员的素人，再优秀，也得放弃。 吃瓜群众：！！！ 电台阴阳怪气，锤死了苏沫素人耍大牌，严如松则婊里婊气，更是带了思路，引导群众往苏沫不利的方向走。 耍大牌被爆向来是娱乐圈大忌，加上老牌电视台和老牌导演出马，国人向来信奉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下更是认定苏沫人品有问题，微博喧嚣一片。 偏偏这时候，知名艺人严小月也来凑上一脚。 严小月v：这件事情我听说过，确实某些人不太礼貌，区区素人后台对着工作人员大喊大叫，录制时候仗着有导师欣赏，更是矫揉造作，录好后还威胁电视台压轴，不然不肯签约。 娱乐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严如松是知名导演，家庭情况肯定早就被媒体爆出，严小月又从事的是明星工作，两人父女关系早已经不是什么新鲜新闻。 而正因为严小月是严如松的亲生女儿，严如松是《你好，歌王》节目的总导演，她对某些事情才最有发言权。 真实度也最高。 最重要的是，苏沫和严小月不认识，严小月没必要撒谎陷害她，毕竟严小月还是个公众人物。 微博论坛知乎豆瓣群嘲一片。 【没想到苏沫竟然是这样的人，是我错怪了水果台和严导了，难怪节目播出，独独剪掉她的戏份，这样自大而又目中无人的素人，活该被封杀。】 【还是喜欢小月姐，小月姐人美心善，虽然是个不红体质，但从来不招惹是非，跟某些人不一样。】 【你们觉不觉得，一个素人怎敢说话那么狂妄？有点奇怪。】 【电视台和严导以及小月姐会骗人？狂妄和傲慢是骨子里的修养问题，说不定人家背后有金主。】 吃瓜群众们兴致盎然讨论着，一边批判苏沫的虚伪无礼，问候她的祖宗十八代，一边拉着她的感情生活出来溜达，说她就是靠着男人上位，倒贴成瘾，先是程经纶，后是沈若山，然后是金主…… 黑子和水军带节奏，把她说的一无是处，体无完肤。 苏沫扫着微博，眼神更冷了。 水果台和严如松说的没错，她脾气确实不太好。 不过，她不仅是脾气不太好，她还特别小心眼，睚眦必报。 挨了那么多骂，受了那么多人身攻击，严小月和严如松这笔账，是该好好清算一下了。 郁司辰还在沉睡，苏沫轻手轻脚关上门，走到隔壁她的卧室。 打开笔记本电脑，插入u盘，对一些视频做了些整理，少许，邮箱里她想要的东西也发来了。 以前的她不爱这些网络纷争，觉得太浪费时间浪费精力，所以不怎么搭理网上的事情。 经过程渣男一事后，有心进入娱乐圈，还接手了天宸娱乐，就慢慢关注网络风向，同时也养了几个小号。 她切换了ip，分别用几个小号将手上的资料发出去，还给了几个水果台对家的电台微博送了点东西。 等整理完手头的东西，夜已经很深了，凌晨三点多，微博上讨伐得沸沸扬扬的事情也停了下来。 因为大多都去睡觉了。 苏沫也很困，明天还要上学，她不熬夜，电脑一合，哒哒跑到床上睡觉去了。 一夜无梦，一觉睡到自然醒——被闹钟闹醒的。 苏沫打着哈欠去洗手间洗漱，下楼时候，依然没遇到郁司辰，她随口问管家：“先生还没起来吗？” “先生已经出门了。”管家应道。 苏沫扫了一眼手机显示屏，早上七点十五分，他去得还挺早的。 “郁司辰的身体状况如何？” 没逮到活生生的郁司辰，苏沫只能从管家口里探听一些情况。 “先生的情况还好。”管家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幸亏昨天夫人发现得早，先生也肯听夫人的话，不然以前的胃炎怕是又发作了。” 苏沫点点头：“这人就是不太爱惜自己身体。” 她才知道他有胃炎。 原先她以为他只是受伤了。 这男人比她想象中还要任性。 管家轻叹一声，许是昨天她关心郁司辰的反应都被看在眼底，管家对她的态度亲近了不少。 “夫人也别怪先生，先生是因为积压的东西太多，心里太苦了。” “心里堵着一口气，总得找个地方发泄一下，不然人迟早会疯的。” 苏沫感觉得出来管家意有所指。 “我会尽量劝着他的。” 管家对她福了福身：“那就有劳夫人了，先生面冷心善，对您一片赤诚，您可不要害怕他。” 苏沫心头一鼓，扯了扯唇：“司辰是我老公，我怎可能会怕他？” 所以，郁司辰到底做过什么耸人听闻的变态事情，居然让管家早早就给她打个预防针？ 管家深深看了她一眼。 “先生是个可怜人。” 他说完话转身就走了。 苏沫一个人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她还有一肚子的疑问想要问，可管家跑得太快，一晃眼就看不到影子了，只能作罢。 用过早饭后，苏沫便出门去，谁想一直快走到门口，回头还看到身后亦步亦趋跟着两个跟屁虫。 “管家，怎么回事？” 苏沫眼神掠过管家的脸，落在他身侧牛高马大的男人身上。男人面相很普通，属于扔到人海里都不找的类型，却庞大腰圆的，浑身肌肉绷紧，一看就知道身手不错。 是郁司辰身边的保镖。 “夫人要去学校，没车不方便，我让钟二开车送您去。” 苏沫下意识就想拒绝，管家笑了笑：“夫人，您昨天和水果台的那些事情，我们都知道了，外人蹲着许多记者，而您要是不坐车，怕是出不去。” 第六十三章 流量之王 苏沫这才想起来昨晚那场好戏。 经过一夜时间，应该发酵得差不多了。 她眼眸稍冷，颔首：“走吧。” 管家见她没拒绝钟二，便兀自忙去了。 钟二去倒车，苏沫看一眼别墅外头那些拥挤的人头，对钟二说：“从后门出去。” 身为别墅的女主人，从后门逃走，这么狼狈还是第一次。 都是拜严家那对父女所赐。 准备暑假了，这么热的天，心情好浮躁，浮躁得让人想做点什么大破坏。 她给秋雪儿打了个电话：“雪儿，帮我跟导师请个假，我今天有事就不去学校了。” 秋雪儿：“你是单身太久了吗？怎么如狼似虎的，一个晚上都没折腾完？是不是骨头都散架了？” 常年混网络的网瘾少女秋雪儿歪了。 苏沫笑骂：“滚，现在是开车的时候吗？” “帮我请个假吧，我今天有点事情要办。” 苏沫这么说，秋雪儿顿时就一本正经起来：“好，我拼了这条命也会跟导师拿到假条的。” 她顿了顿，犹豫问道：“沫沫，微博上的事情，你……你现在还好吗？” 作为网瘾少女，秋雪儿当然不可能不知道昨天微博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何况这是苏沫第一个节目，她比苏沫本人还关注，节目提档什么的，消息永远走在第一线。 她知道苏沫不怎么玩微博，遇事心烦意乱，大半夜不想给苏沫添堵，但苏沫昨天却在维护她的微博下见到了好几个眼熟的小号，像一只护犊子的母鸡，张牙舞爪手撕千万倍战力的敌人。 “我很好。”苏沫笑着开口，“你也瞧见了，水果台和严如松那些人，并没有占到怎样便宜。” 秋雪儿啐了声：“少在那里自欺欺人，昨晚水果台和严如松那些人养的水军纷纷下场，就差点把你撕成肉条碎沫！还没占到怎样便宜！你都成了整个娱乐圈反面教例金字塔顶端的人了！” “我追了这么多年的星，若山哥哥大火未站稳脚跟时候，都没你这么多黑子！” 苏沫没吭声。 秋雪儿叹了口气，声音放柔下来。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车到山头必有路，你那些黑料都没有真实凭据，站不住脚跟的。娱乐圈更新换代那么快，一天好几个新闻，等风头过了，你的事情就冷却下来了。” “毕竟你只是个素人，不够红，出道也不成功，没有谁愿意下血本来黑你的。” 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虽说那句话很讽刺，但不红——有时候就是保护伞。 但苏沫真的不红吗？ 苏沫想起方才秋雪儿说的话，她是站在娱乐圈反面教材金字塔顶端的女人。 “我明白。” 苏沫眉眼带笑，“雪儿，谢谢有你这么个朋友。” 逢灾识人，遇到秋雪儿，她何其有幸。 秋雪儿被她难得的表白红了脸，讷讷再说了两句安慰话，就挂断了电话。 钟二也把车开出了后门别墅区，苏沫看了一眼前路，忽道：“去天宸娱乐。” 钟二是个好保镖，听得吩咐，一句话也不多问，开车就往天宸娱乐方向驶去。 车子离开新水花苑不远，苏沫从车窗往外看，而后一怔：“钟二，先停下车。” 她抬眼眺望着新水花苑某个别墅的二楼，而后拿出笔记本电脑，输入一连串数字，查了起来。 半响后，扯唇一笑：“原来是他，难怪吸引了那么多媒体。” 她就说她一个一身黑点的素人，怎么值得那么多大媒体蜂拥而来，原来是因为何一凡。 这久负盛名的四大流量之首，到哪里都是天然焦点，住的地方被爆出来，媒体当然闻风而动。 很不恰巧，何一凡就住在同一个别墅群的小区里。 因为就是邻居，媒体蹲得黑压压的，挤到了她家门口，被管家自作多情当成来找她的。 苏沫松了口气。 有高个子在前面顶着，媒体注意力应该不会放在她身上了。 车窗忽然被人咚咚敲了几下。 苏沫抬眼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正站在窗前，他鼻梁上架着夸张的黑色大墨镜，墨镜下方，是一个遮住了大半张脸的黑色口罩。 “请问苏小姐，我能否有这个荣幸，搭坐您的顺风车？” 男子开口，姿态还算礼貌，声音清透好听，带着一股莫名的磁性，对女人有种难以招架的魅惑。 苏沫却是半点动容都没有，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不能，我赶车。” 男人说：“我就借着您的车坐一段路，不会占用太长时间。” “不行。” “传说中苏小姐人美心善，这是举手之劳吧？”男人不死心。 苏沫轻笑：“不是，我讨厌麻烦。” 光天化日之下，把自己捂得那么严严实实，明眼瞧着就不对劲，她可不想惹事上身。 刚想升上车窗，男人一把按住了玻璃顶，他眼疾手快，将眼镜稍稍往上推，而后拉下口罩。 “是我。” 他说，“大家都不容易，帮个忙。” 居然是何一凡。 真是冤家路窄，越是不想看到谁，就越容易遇到谁。 苏沫眉角狠狠抽搐了一下，直接吩咐钟二：“开车。” 开玩笑，这年头好人不长命，她自己都一身腥，可不想多管闲事。 钟二当即就发动引擎。 何一凡眼睛瞪得溜圆，似乎被她的操作惊呆了。 出道之后，凭着一张别具风味的俊美面容加上动听歌喉，他在女人面前近乎是无往不利，上至六十岁老人，下至三岁小孩，只要是个母的，都躲不开他的魔力炸弹。 而现在，看到了自己真容的女人，不但没有一点被诱惑到，还再三拒绝了他的恳切请求？ “苏小姐。”车子已经开动了，他深深看了苏沫一眼，忽而咧开一口小白牙，“你要是现在开车，绝对会后悔的。” “哦？”苏沫不置可否。 她不好奇追问，何一凡就自己谱写剧本：“因为，我会大声叫起来。” 日光下，他一口白灿灿的牙齿何其耀目，“我是老牌流量，你是话题中心，你说媒体知道你我走到一起，会是什么反应？” 第六十四章 唯恐天下不乱 苏沫心头卧槽了一声，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嘴上没毛的臭小子，竟在威胁她！ “钟二，让他上车！” 纵然有气，讨厌麻烦的苏沫还是选择了妥协。 她现在是话题正热人物，得小心一点，如果被那些媒体拍到，少不得浪费一番唇舌。 尤其拍到她和何一凡在一起的画面，或是她开车撞伤了何一凡画面，每一个画面都极具冲击性，足够网友讨伐她个三天三夜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可没那么多闲工夫。 苏沫并不想把那些记者招来。 何一凡如愿以偿挤上了后排的位置，苏沫车窗拉上后，他口罩也摘了下来，热络地开口。 “谢谢你啊苏小姐，你真是个大好人。” 苏沫没好气说：“真觉得我好，下次就离我远一点。” 何一凡本是随口道谢，听得这话颇有些好奇：“为什么要离你远一点？苏小姐，你对流量还搞歧视？” 娱乐圈里的人谁会嫌弃流量多。 苏沫面无表情：“昨天的微博热搜你经纪人给你看了吧？既然能认出我这个素人的模样，肯定吃了不少瓜的，想跟我一起共沉沦？” “有何不可。”何一凡瞥她一眼，手机拿出来，不知道在上面摁了什么，而后对她咧开一口小白牙，笑得像个乖巧的中二少年，“好了。” 苏沫忽然有种不祥预感。 这家伙要干嘛？ 她点开微博，搜索何一凡，果不其然他刚发了一条微博。 何一凡v：别乱说，@苏沫是个好女孩。 苏沫：！！！ 头皮一阵发麻。 这人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影响力有多大？ 这条微博会害死她的！ 四大流量之首，可不只是说说而已，随便一条消息，转发量都能高得令人发指。 这么一条意味不明的微博，短短五分钟之内，掀起了一片讨论狂潮，转发量转瞬过了百万。 何一凡的粉丝凡人，吃瓜路人，对家粉丝，黑子，水军…… 集体爆炸。 被艾特的苏沫缓缓回头看向何一凡，眼中有着小小麻木和崩溃。 她的手机咚咚咚咚响个不停，那是各式路人对这条微博的评论，也是粉黑们在热火朝天地私信她，艾特她。 手机被震得太快，像是得了羊癫疯的病人，根本看不清来了什么消息。 好一会儿后，手机忽然一阵剧烈抖动后，彻底不动了。 苏沫还以为是手机出了问题，翻过手机一看，才知道消息的暂停，跟她手机无关，而是微博崩了。 哑了一会儿，她才啼笑皆非：“看来某浪系统不够稳啊，这么快就下线了。” 后座的何一凡一脸骄傲：“不是某浪系统不够稳，是本少爷的流量太大，它承受不住。” 苏沫一瞬不瞬盯着他。 何一凡挑眉：“怎么着，被本少爷雪中送炭的仗义执言给感动了？我可劝你不要对我有什么心思，本少爷这一出，不过是抵做车钱罢了。” 苏沫：“……” 想爆粗口，想打人。 他哪只眼睛看到她被感动了？又是哪只眼睛看到她对他有心思了？ 自恋怕是这些顶流的通病吧。 “说了不用谢，你再用这样炙热的眼神盯着我，我会很为难的。” 何一凡说，“虽然苏小姐你一身金光，但你这长相身材，实在不是我的菜，再多心思也无济于事。” 后面这话，虽然带着笑意，却也带了几分警告。 苏沫瞬间有种自己头顶有万匹神兽马呼啸着奔腾而过。 “何先生。” 她紧咬着后槽牙，忍住用手机砸他脑壳的冲动，“放心吧，我对你没有任何非分之想，请不要将你的自命不凡随意扣锅别人，再胡言乱语，你就给我下车去！” 何一凡怔住，被她的凶悍给悚到了，咕哝着：“难怪大家都说你脾气不好，这脾气何止是不好，简直就是一个小炮响，一点就着，我明明在帮你。” 苏沫呵了一声，眼底掠过一丝讽刺。 她并不认为能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并爬上四大流量之首的男人会是个傻白甜。 何一凡跟她素不相识，没道理对她那么热情，还主动对身处“逆境”的她伸出援手。 伸出了，必有所求。 何况他发的那条微博，意味不是很明确，帮她的几率太小，给她拉仇恨的可能更大。 男流量的女友粉老婆粉，战斗力可不是一般的强。 “为什么这么做？”苏沫沉着声音问。 “当然是帮你……” “何先生，你是不是认为，敢怼电视台和大导演的人，从里到外一根筋，脑子根本不配有？” 何一凡默了默，少许才说：“我是真的在帮你。” “所以，何先生这是在恩将仇报？” 因为微博崩了，她没办法上去，看不到网友们的评论，但能把一个大平台系统整到几分钟内崩溃，可想而知何一凡的粉丝们凡人得有多激动愤怒！ 那些粉丝的情绪，她不用看都知道有多疯狂。 她们应该是把她当成了跟何一凡有暧昧关系的女人了。 亦或是蹭热度的女人。 反正不用洗白，她就是个趁热度不择手段的绿茶，沈若山算一个，何一凡又算一个。 何一凡有些语塞，他睫毛抖了抖，黑黝黝的眸子转了好一会儿，才讷讷开口。 “我给你解释一下。” 不过他的解释还没出来，电话就疯狂进来了。 何一凡面色微变，拿起手机接听，刚划开接听，电话那头就传来一个男人大声的咆哮。 “何一凡！你特么上天了不成！谁让你趟入这趟浑水的！嫌你自己破事不够多！” “你自己看看，现在各大娱乐网站和新闻播报，全都是你小子恋爱了的消息！” “你实话告诉我，这么脑残的行为，是不是你脑子被门卡了，或者是，你真跟那苏沫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 何一凡的手机性能顶尖，跟经纪人的通话没有开扩音，封闭的车子里面，挨得近的人都听的清楚。 苏沫噗嗤一声，不厚道笑了。 清脆的女声笑出来，何一凡的经纪人也崩溃了。 “天杀的何一凡，你又干什么了！你身边的女人，到底又是谁！” 第六十五章 联手 连续两个“又”字，无一不在表明何一凡经纪人内心的暴走。 苏沫好笑撇嘴，看向何一凡。 何一凡没空理她，苦着脸愁巴巴跟经纪人解释：“我跟她之间真的没什么的，嗯，是她，对，苏沫。你先别炸，我偷偷出来可不就是被那群记者逼的嘛？我发誓，我跟她就只是顺路的关系。” “外头记者太多了，我不能回去。最近连续赶通告，精神紧绷，身体都熬不住了，就当放松一下。好，那部古装戏我接了，薯片广告也接了，你别得寸进尺！” “挂了挂了，有狗仔混过来了，你就放一百个心，我不去开房，在你眼里我就那么饥不择食吗！” 何一凡挂断电话，长长吁出一口气，抬眼恰好看到苏沫眼神意味不明打量着他，嘴角一抽。 “别用那种眼神，我瞧得都发憷。” “这个圈子里真真假假的东西太多了，不能听风就是雨。” 苏沫挑眉：“听风就是雨，那也得有风不是？所以。” 她玩味一笑，“你真的经常yp啊？” 何一凡翻了个白眼：“我是成年人，有两三个女朋友不是很正常吗？至于那两个字，简直是对我的侮辱，像我这样优秀的男人，怎可能做出那种事情，只要我愿意，随便挥一挥手，就能有一大帮漂亮妹子自己送上门。” 他顿了顿，视线在她脸上扫了一下。 “你不是。” 这人不仅自命不凡，嘴巴还毒。 苏沫忽然能理解你何一凡经纪人那暴走的脾气哪来了。 这样的艺人，不操碎心才怪。 “反正也不会让你泡。”苏沫嗤了声，见得车子已经拐出了两条街，让钟二停下车之，“你你跟我们不是一路人，也不顺路，自己下去走吧。” 何一凡不下。 “我那么大一个流量，那些狗仔眼睛都毒得很，就算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只留下一个鼻子，都有可能被认出来，我怎你可能走路。” 苏沫面无表情：“那么，你打算去哪里？” 她没时间同他耗。 “就在秋乐园门口将我放下吧，到时候会有人过来接我。” 何一凡笑盈盈看着她，“都说送人送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这么好心，一定不会半路丢下我的吧？” 她已经铁了心要丢下他，说再说好多也没用。 “前面你的言辞，已经得罪我了。” 她大大方方抱怨道。 何一凡苦笑：“女人果然都是小心眼，说来不规就开两句玩笑话，都当真了。” “知道就好，下次谨言慎行。” 苏沫微笑，“不然我怕你哪一天出门，会被人给活活打死的。” 何一凡声音笃定：“不会。” 他笑得露出小虎牙，“我粉丝会拦住的。” 苏沫：“……” 四大流量之首，粉丝遍布全国，几乎每一座城市，每一条小街道都有他的粉丝，这么说话算嚣张的让人心里不舒服，却也是真真切切的实话。 苏沫觉得，这人纸泥沟有一总有一种能将话题聊死的本事，好在秋乐园离这地方不远，开车过去，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 “下车。” 她毫不客气打开车门。 “期待我们下次的相见。” 何一凡笑眯眯的，“你真是个人美心善的小天使，上天会保佑你的，我也坚信，你不un遇到设么事情，都会逢凶化吉，平安度过难关。” 苏沫扯唇：“那我可谢谢你了。” 如果不是他添乱，她还指不定没那么多麻烦事。 “我很喜欢礼貌的人。” 何一凡说，“就冲你这份善良，我会给你善后的。” 解铃人还需系铃人，她一个黑消息满天飞的素人，说什么话都没有人相信的。 他能善后，当然是求之不得。 “那有劳你了，可一定要解释清楚。” 苏沫看着他微微一笑，眼神别有深意。 “你知道的，女人通常都很小气。” 何一凡眉头挑了挑，将墨镜和口罩戴上，又将卫衣的拉链拉上，挥挥手进入秋乐园了。 苏沫盯着那块牌子看了好一会儿，才让钟二开车。 说来奇怪，这地方虽是前几年才开发的，但她总觉得有几分熟悉感。 难道之前她来过这里？ 到天宸娱乐还需要一点时间，在路上苏沫打开笔记本电脑，又在上网。 天亮已经好几个小时了，该发生的事情也发生了。 微博系统已经修好了，又能登陆了。 苏沫逛了一圈，发现她又再一次上了热搜。 还是第一名。 她是个素人，没有资本愿意为她推动，买个第一位置的热搜太烧钱了。 这个位置，圈子里多少明星眼巴巴想着上，但钱不够。 没想到今天苏沫的自来水，直接把她推上去了。 苏沫能上热搜第一也很简单，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在她事件里，相争的鹬蚌可不只那么一两对。 首先第一对，是水果台对家卫视官微居然在微博上内涵水果台，说水果台不会做节目，抄袭h过国综艺也就算了，偏偏还搞出潜规则那一套。 是所有电视台不屑额羞耻。 水果台这些年一直稳坐龙头老大的位置，其他卫视早就看得眼红极了。 有机会弄水果台，怎么会不舍得动手？ 几个卫视联手，先先后后内涵起水果台来。 卫视本就有自己的基本盘，粉丝数量都不少，这些粉丝平时就会互掐，现在自家卫视得了闲，主动去撩拨水果台，粉丝当仁不让。 安南卫视v：越是做大的卫视，越是要脸，上下一心欺负素人，可不是什么好品德。 苏州卫视v：可怜素人，什么节目都敢参加，多优秀的一个孩子。 淮南卫视v：真同情，以大欺小，从来都是不要脸的情况。 你蔬菜台v：相信真相，相信真理，相信我们的合作。 网友：wath？ 蔬菜台你这话什么意思？ 网友还没从震撼中回神，各大营销号纷纷下场，甩出了一些有趣的图片和视频。 视频一，苏沫在录制《你好，歌王》的全程。 视频二，苏沫参加生日会，朋友被造谣污蔑，陷害者被送入医院，而后是严小月威胁苏沫，让她在这个圈子混不下去的声音。 第六十六章 看谁身败名裂！ 视频三，水果台播出前一天晚上，台里领导人跟严如松的对话。 对话里，严如松声音极其倨傲：“那个女人得罪了我的女儿，就别想再娱乐圈混下去！你们将她所有的戏份全部剪辑掉，对外一开始不要声张，后面再内涵她做错事情，才遭到台里封杀。” “我要杀鸡儆猴，让娱乐圈那群老不死的看看，得罪我严家的人，是怎样一个下场。” “那严导，如果苏沫服软了呢？” “欺负了我女儿，就得付出代价，服软没用，我要她彻彻底底在这个圈子混不下去！” “严导，孩子之间的事情何必闹得那么大，不如先跟苏沫通通气，如果她肯道歉的话……” “我的话没听到吗？我要的是杀鸡儆猴，要那个名叫苏沫的女人，身败名裂！” …… 网友们都惊呆了。 世事无常，有反转这回事并不稀奇，但这反转，也太叫人目瞪口呆了吧？ 国人喜欢跟风，会依照自己的喜好评判别人，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现在不仅有音频，还有录制视频，妥妥的证据，直接甩过来，打脸得不要不要的。 网络上的口诛笔伐，一瞬间哑火，而后纷纷转向水果台和严如松。 【一直知道水果台仗着自己是几大卫视之首，骚操作不断，没想到欺负新人这么溜！幸好看到了视频，不然都被蒙在鼓子里，对受害者施家第二段伤害！】 【看得见的丑事这么一桩，看不见的呢？想想苏沫这两天遭到的网络暴力，简直头皮发麻。】 【我记得严如松还特意发文说苏沫不懂礼貌，不尊重前辈和工作人员，脾气爆，不知道顺着台阶下。但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是我小脾气都忍不了！怜爱苏妹纸。】 【怜爱加一，不仅严如松和电视台内涵了苏沫，连严小月都出来抹黑人了，要不是看见这些东西，苏沫怕是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我呸，什么我要她身败名裂！这么霸总的台词，严如松真以为娱乐圈是他家天下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严家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从今天以后，严如松和严小月一生黑！】 网友喜欢吃瓜，但智商还是在线的，弄明白了苏沫和电视台以及节目组之间的渊源后，火力齐齐喷向水果台和严如松父女。 每一行都有对手，做得好了，踩在别人头上，不仅会遭人眼红，还会遭人嫉妒。 压着别人时候，没办法，只能忍着，当落难了，落井下石必不可少，何况水果台和严如松这几年做了不少龌龊事，只是因为那势力太大，受了委屈的人只能忍着不发。 现在水果台倒了，严如松除了丑闻，那还不得赶紧补刀？ 于是#水果台15年录节目，素人王远志吊威亚受伤，没能及时送去医院，非要逼着拍戏，导致一条腿被截肢，终身残废# #毛同业拍摄《我最爱的你》，被严如松打到自闭，严如松说他不配做演员# #三年前女星陈婉若去世，据说忧郁症来源，是因为被节目组欺压，被潜规则了# 诸如此类的话题开始出没，受害者越来越多，后面严小月耍大牌，抢戏，不背台词，抢人资源的事情也纷纷被人曝光，一时间，微博上一片讨伐。 苏沫本就因为程经纶和左新雨的恋情在网络上有点知名度，而后《新生》歌曲片段，沈若山帮忙宣传，沈若山跟她传绯闻，狠狠再刷一把存在感。 昨天《你好，歌王》节目播出，戏份被删，隔空跟电视台和知名导演叫板，而后严小月出来回应，更是再刷了一把存在感。 然后今天，四大流量之首何一凡发了条关键词微博，带上苏沫…… 热度的积累很快，当真相爆发时候，热度简直坐火箭飞升，哪怕电视台紧急撤热搜，因为吃瓜群众太多，义愤填膺，热度根本静不下来，于是一直挂在热一。 水果台和严如松的宣传部都急疯了。 好容易用了其他手段将热搜稍稍压下，眼看要跌下前十，结果何一凡又发微博了。 何一凡v：@苏沫小姐姐人美心善，帮了我个大忙呢，不该受到这样的委屈。 凡人们：！！！ 男神回应了，男神出面了，已经否认跟苏沫的暧昧传闻，男神没有嫂子！ 开心！ 开心之后，粉丝们终于意识到—— “苏沫帮了哥哥大忙？” “哥哥都说了苏沫人美心善？” “哥哥都替苏沫不值？” 凡人们再次沸腾。 粉圈的喜恶往往很简单，善意被放大，恶意被扭曲解读，何一凡都觉得苏沫人好，那就是真的好。 凡人们即刻冲入战场，将水果台和严如松请来的水军撕的粉碎。 四大流量之首的粉丝，斗志昂扬，一骑绝尘。 苏沫掉下去的话题，又再次爬了上去。 然后不知道有水带了节奏，#苏沫可怜#话题被刷上热搜榜，而后牢牢占据了榜一。 苏沫那少得可怜的真爱粉趁机做数据，列表，陈述了苏沫有多么委屈。 于是微博的战场上，全是同情苏沫的声音。 苏沫什么都没做，热度极高，热搜大半天了都没降下来。 苏沫自己都有些呆：“等这件事情过后，我怕是能挤入流量小花了。” 丁宁新点头：“可不是，有句话叫做，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受了委屈后，老天都看不过去，要补偿你了。” 苏沫笑了笑：“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丁宁新一直在观察论坛贴吧等数据，下午时候出来，忍不住给她竖起大拇指。 “老板，你这东风借的太好了，业内人都说你要是继续保持这热度，都可以拿下小花第一名了。” 苏沫：“……” 小花第一名不敢当。 保持这热度，也不行，她才不想继续被骂。 她打了个电话：“再推一把，我要水果台付出代价，严如松和他的女儿，也必须倒霉！” 同一时间，郁司辰也受到了顾辰传来的消息。 “我老婆被人欺负了？” 男人冷笑，“看来，是我的名头不够响呢。” “那就给他们一个惊喜！” 第六十七章 最后一仗 水果台毕竟是几大卫视之首，严如松在娱乐圈打拼多年，也不是全然没有根基。 昙花一现的流量跟根基深厚的电台和大导撕起来，打持久战的话，谁输谁赢很明显。 何况何一凡的纯粉未必肯出全部的力帮助苏沫。 别看微博上闹得沸沸扬扬，水果台和严如松等人被撕得手无缚鸡之力，但业内眼毒的人士和资深媒体都知道，苏沫这场仗，真正要赢，太难了。 于素人而言，水果台对她根本就是个无法撼动的庞然大物，而且她得罪的，还不只是导演严如松。 严如松当了这么多年导演，可以称得上一声“大导演”，出了无数部有口碑的电视剧，也出了不少拿奖和高票房的电影，名声于他不是最主要的，他最厉害的武器，是圈内的人脉。 于是一天之后，电台各方面施压，加上微博论坛贴吧等地方被水军下场，抽楼删帖，苏沫和电视台方面的热度逐渐降下来。 卫视龙头水果台，二三十几年的老牌子了，血厚着呢。 严如松居然说动了一个菜花影帝帮他说话，圈内还有不少有知名度的演员流量出马，新一轮的洗白开始了。 虽不至于立刻扭转风向，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路人被洗脑成功，认为电台、严如松等人和苏沫一事，都是半斤八两，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苏沫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怜无辜，不然电台和严如松这么多年来，怎么就欺负她一个人？ 何况苏沫身上能做文章的事情不少，已经过去的恋情以及跟两大流量走得太近，就是原罪。 流量的对家黑子永远不会比粉丝少太多。 而且给苏沫洗白的视频以及录像太及时了，过多巧合，就是有所预谋，苏沫是心机婊的声音逐渐增多。。 水果台和严如松应该付出了大代价，短短一天时间，网络上的风向肉眼可见改变，媒体新闻报道，也不全是指责电台和严如松等人了，而是各打一巴掌。 “都是拿钱办事的主！就欺负我们没钱！” 秋雪儿气得脸都青了，“沫沫，娱乐圈的水真脏，你受苦了。” 苏沫倒是不以为然：“没关系，作孽太多走路会遇到鬼，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等着吧，会有人收拾他们的。” 秋雪儿愤愤不平：“可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你都是受害者啊，各打一巴掌什么的简直不要太毒。你还是个新人，一身黑点的新人，血可没他们那么厚，你会比他们更早倒下的。” 她忧心不已，“网络暴力会把一个好好的人变成怪物，能逼得人去死，你……” “我承受得住。”苏沫微笑，“放心吧，我不是个会吃亏的人。” “可现在你就是在吃亏。”秋雪儿直白说道。 “再等等。” “等什么？” “反转。” 苏沫没有做太多解释，“明天早上起来，你就知道了。” 事情的过程有两天时间。 第一天水果台删除了她的戏份，和严如松等人隔空内涵她。 第二天，水果台和严如松等人在拉帮结派，不计代价洗白。 第三天，该轮到她洗白了。 她不是圣母，没打算包容一切恶意，网上那么多骂她的，词语污秽不堪，给她私生活都造成了困扰，她凭什么忍着？ 秋雪儿还是没能从苏沫口中抠出事情的解决办法，一边熬夜跟黑子大撕特撕，一边关注网络上的动向。 事实上，翌日清晨，事情还真的有很大反转。 首先水果台出来道歉了，毫不犹豫非常客气言语诚挚艾特她。 快乐水果卫视v：经过查实，苏小姐确实受了很大委屈，在录制节目时候遭遇陷害，上不达听，被小人误导，导致遭受太多为难和苦楚。涉事的相关工工作人员已经停职。《你好，歌王》节目组诚挚向@苏沫致歉，相关赔偿问题，一并送达。 网友：wath？ 这认怂的态度也太快了？ 这麻溜的道歉，让吃瓜群众有点反应不过来啊！ 一晚上的时间，发生了什么？ 严如松没有发微博，发生这么大事情，他却似乎销声匿迹了。 严小月也没有发微博，安静如鸡。 过分的安静，只觉得事情有那些不对。 万能的网友开始扒背后的故事，而后一点点挖出来消息。 【我听朋友说，水果台一天时间，直接跑了十个投资商？据说还都是水果台这边问题，光是赔偿和违约金，高达十几个亿。】 【我也听说了，那些投资商似乎达成协议，只有将苏沫的问题解决了，否则一切免谈。】 【我的天，苏妹纸到底什么厉害身份，这背景手段要上天啊，难怪水果台连个弯子都不绕，直接道歉。】 【霸总苏沫，爱了爱了，如果这事儿跟苏沫有关，水果台倒闭，我就当她第一个铁粉！】 【如果苏沫是被包养呢？是他背后的金主冲冠一怒为红颜，你们也粉？】 有杠精入楼，却很快被苏沫党向的路人喷了。 “就不能做人善良点？女人就必须要靠金主才能活吗？” “反正苏沫就算被包养了，能让这样的大佬出手，也是本事。” “一群见不得人好的下水道生物！水果台什么玩意，你们还不清楚？反正我站在苏沫这边。” 网友正兴致勃勃吃着瓜，关于第二个苏沫的敌人——严如松父母的消息也被挖出来了。 【我堂姐跟严如松一家住在同一个小区，早上八点，看到严如松被警察局的人带走了，据说严如松偷税漏税达两三个亿，还做了阴阳合同假账，情形有点严重。】 【偷税漏税不能忍，两三亿可是不小的金额，这是国家的钱，该死的老男人，连zf的钱都贪。【 【还不止呢，听说严如松早些年因为拍戏问题不满意，指使人将一个演员打得颅内出血，一命呜呼了。现在受害者的家人重新告他，要他坐牢偿命！】 【消息要是真的，那严如松就是真完蛋了。】 【那样的人渣，早就被制裁了。】 第六十八章 黎少 吃瓜网友们兴致勃勃讨论着，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你们有没有发现，水果台和严如松倒霉，都是从陷害苏沫开始？】 众人哗了一声，都惊了。 【不说还真没注意到，这个素人了不起，好像都是因为抹黑苏沫了，才开始倒霉的？】 【虽然知道她背景不好，这些事情跟她没有实际关系，但作为抛砖引玉的砖，苏妹纸够优秀了。】 【她还跟沈若山和何一凡是朋友，这两人都在她最难时候出头了。】 【不能想下去，越来越酸了，总之这是一个得罪不起的小透明。】 【不透明了，经过这两天的热度，她都可以入娱乐圈拍戏了吧？这曝光率不下于二线小花。】 …… 网上的消息苏沫也在关注着，知道水果台和严如松倒了霉，她心里快活着。 同时也有些疑惑：“是谁帮忙，居然一天之内，赶走了水果台十几个投资商？” 这个就有点狠了。 十几个投资商，每个都要求赔偿，水果台继续硬气下去，估计连内裤都买不起了。 电话那头笑了一声：“你应该不意外，这人跟你关系匪浅着呢。” 苏沫挑眉：“郁司辰？” 那头的声音有些失落：“居然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一点成就感都没有。话说你是怎么猜到的？” “我认识的，有这本事的人只能是郁司辰。”苏沫淡淡说道。 她的交际圈很窄，愿意在她落难时候倾心倾力帮助的，除了郁司辰不做他想。 她毕竟也是他名义上的妻子，总不能太丢他的人。 不过这次，倒是帮了她不小的忙。 “算了，等你愿意说的时候，咱们再聊。” 电话那头打了个哈欠，“我可是查了一晚上的帐困死了，先去补眠，钱回头记得打我账上。” “去吧，我什么时候缺过你的帐了。” 苏沫好笑开口。 那头也不矫情，说完话就挂断电话了，解决了一桩不太愉快的事情，压在心头那烦闷的气息散去不少，苏沫伸了个懒腰，正要起身，手机又来电了。 “又是水果台的电话？” 她冷笑着，眼底有些许冷芒闪过。 郁司辰都给她算好了走向，台阶都铺好了，她肯定要骄骄傲傲地走下去。 道歉么，谁不会。 水果台内涵她的时候，道歉快，内涵更快。 所以她为什么要理会这些不入流的东西？ 想让她帮忙，那是决然不可能的了。 正要挂断，眼角余光看到一个很祥瑞的号码，6个6的位数。 现在什么东西都能赚钱，这个祥瑞的号码，在黑市，少说也能拍卖出几十万的高价。 能花这么多钱买一个手机号码，不是钱太多，就是钱太多。 她不嫌钱多。 苏沫化开通话条接听。 “喂。”电话那头是一个很好听的男声，带着独特的嘶哑磁性，还带着几分风流不羁，“是苏沫小姐吗？” “是我。”苏沫快言快语。 她并不觉得对方能给她打电话，却不知道她是什么人。 “声音听起来不错，不但人长得好看，声音有甜，苏小姐，你真是个宝啊。” 这话听起来吊儿郎当的，颇有些调戏的成分在内。 苏沫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先生，你是谁？” 她说，“我时间有些紧，如果您不开门见山，我怕是要挂断电话了。” “还是个冷美人。” 那头男人咕哝了一句，少许之后，清了清嗓子，“我叫黎丰元。” 这名字好像有点熟悉。 苏沫摇摇头，正待说句不认识挂断电话，忽而神情一顿。 黎丰元？ 可不就是在盛世拍卖会上，像疯子一样抬高价格，最终用二十个亿拍下了玄迷岛钥匙的黎家大少？ 她和他之间没有过任何交流，他怎么找上她的？ 她便宜老公郁司辰那么有名，跟他一样都是商业上的天才，有事情应该找郁司辰聊才是。 苏沫心头立刻起了警惕。 那头黎丰元似乎也意识到什么，哈哈笑出声来。 “苏小姐，你应该是认得出来我了吧？” 他刻意提醒，“我记得盛世的拍卖会上，你的男伴很想要那把金钥匙呢，最后是我拍到的。” 苏沫默了默。 这男人说话口不择言，仇恨拉的这么稳，出门不怕被人打死吗？ “黎少，有话请说。” 她冷冷开口，“我是真的有事情要去办。” 黎丰元嬉笑着：“听你的语气，我能察觉得到你并不喜欢我。” 这不是废话吗？ 他这人做的事情，哪一件招人喜欢了？ 苏沫心内腹诽，不过为了不伤和气，只是憋在心里没说出来。 “你现在肯定在骂我。” 黎丰元说，语气分外笃定。 苏沫都想翻个白眼了：“黎少，那我先挂电话了。” 最烦这些说话弯子绕来绕去的人了。 “等等。”黎丰元轻笑，话里带着几分愉悦，“我知道你对我不感兴趣。” 苏沫抿唇，漫不经心恭维道：“黎少你真是聪明。” 黎丰元也不在意她的嘲讽，兀自说道：“对我不感兴趣也没关系，但我手里有个东西，你应该很感兴趣才是。” 苏沫心头一动：“难道是……” “没错，玄迷岛的金钥匙。”黎丰元说道。 苏沫神情古怪：“这东西黎少你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拿到手，这会儿找我，难不成是想卖给我？” 那头的黎丰元声音顿了一下。 “也可以这么说。” 苏沫面无表情：“我没那么多钱。” 不是谁都可以有那个好命，出生在富贵人家，然后随便败家的。 二十个亿！ 可不是一两元钱，她还真不敢想。 “不一定要钱。”黎丰元说。 苏沫就猜到他图谋不轨：“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的很简单。”黎丰元说，“要不，出来见个面详谈。” 这话苏沫没办法拒绝，但是，“黎少，你真确定你那金钥匙出手？” “不就是二十亿的东西而已，有那么惊讶吗？又不是多么宝贝的东西。” 黎丰元笑得意味深长，“你要是愿意，我可以送给你。” 别了吧，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苏沫：“说出你的条件。” “下午三点，暖春楼。” 第六十九章 见面 暖春楼是帝都极有名气的茶楼，环境清幽，茶香凛冽，最适合谈事情。 苏沫对这莫名其妙找上门的黎家大少心底还是有些抵触的，但玄迷岛的那把金钥匙，似乎对郁司辰极为重要。 她想起那天郁司辰所说—— “它是我的命。” 行吧。 在她最难时候，是那个男人对她伸出了援手，在她经济看着不宽裕的时候，是他随意就拿出千万巨款，知道她想进入娱乐圈，直接送给她一个公司，只为护着她一路少受些委屈。 那个男人说不出哪里好，待她却是一片赤诚的。 她苏沫从来恩怨分明，他给了她最初的温暖，那她就也给他一个惊喜吧。 不过黎家大少能轻易拿出二十亿巨款来玩，跟这种人打交道，得打起十二分的注意力。 苏沫从来都知道，黎丰元是个商人。 商人无利不起早，他肯拿出二十亿，那她身上，必定有他所图的超过二十亿的东西。 “再麻烦你一次，帮我查一下黎丰元这个人。” “没问题。” 那头的男人答应得依旧很爽快。 做这种事情，他驾轻就熟，不过十分钟，就将黎丰元所有的资料发过来了。 苏沫扫了一眼资料，眸色逐渐加深。 “果然不是等闲之辈，百年的隐世家族，底蕴丰厚，连沈家都得礼让三分。” 帝城卧虎藏龙，权钱至上，权是暗地里的东西，钱却是可以摆出来的。 而显露出来的有钱人，多数不足为惧，真正的龙虎，是那些隐世不出的家族。 底蕴太厚，囊具了钱与权，哪怕外表看着再好欺负，黑白两道闻风都得退避三舍。 换句话说，郁司辰不一定斗得过黎家大少那个浪荡公子哥。 “黎家的资料被锁住了部分，我费了不少力气才查出来的，黎丰元这人表面贪杯好色，为人吊儿郎当，实则是个狠角色，你若是要跟他打交道，得多留个心眼，别被他卖了还给他数钱。” 电话那头的男人不放心，再叮嘱了一句。 苏沫记下了：“我会谨慎的。” 天宸娱乐背后老板是苏沫，这件事情目前只有天宸的员工知道，虽然这两天微博上苏沫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天宸娱乐不管大小员工，都没有出面吱一声。 这是苏沫的意思，所以天宸这两天，还是足够安静的。 作为一个娱乐公司，市场部、宣发部、公关部、后勤部，总是要起来的，苏沫跟丁宁新以及荣导开了几个小时的会议，终于敲定了方案。 “我会将五百万打入公司的账户里，找人不用节俭，唯才是用。” 苏沫叮嘱着，“不过你们记好了，宁缺毋滥，不三不四的人不许进天宸，我们走的是精品路线。” 先前的天宸老板抠的要命，丁宁新都好几个月没见到工资了，苏沫居然一下子就转入五百万进公司账户，这大手笔让她吃了个定心丸。 “老板放心，给我几天时间，保证完成得漂漂亮亮的。” 散会之后，也准备到了跟黎丰元约定的时间点，苏沫便打车去了暖春楼。 暖春楼是高档茶楼，是走的是高端路线，经常有身份重要的大人物光临，也有大明星出没，所以隐私方面做得比较好，服务员的态度也无可挑剔。 苏沫今天穿着很普通，到了暖春楼，说出包厢号，就被服务员客客气气请了进去，半点其他地方狗眼看人低的架子都没有。 苏沫进入包厢时候，还提前了十分钟，原以为黎丰元还没到，不曾想才进去，他人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向院子里的一池莲花。 暖春楼的绿化和风景都是顶尖的，他们所在的包厢对面是一个水池，正是莲花开得分外娇艳时节，碧绿色的莲叶一片挨着一片，铺出锦缎似的欣欣向荣，朵朵粉白色的莲花从荷叶间挤出头，亭亭净植，纤尘不染，摇曳了一池水塘的风光，美得叫人不由驻足。 黎丰元就靠在窗边看着对面，神色平静，侧脸轮廓仿佛镀上一层金光，眸子微垂，姿势慵懒中透出几分养在骨子里的优雅和贵气。 这是苏沫第二次见到他，形象跟拍卖会上所见全然不同。 这分明是大家族里，含着金汤勺出生，用良好家境和金钱堆积培养出来的贵公子，哪里跟“纨绔”两字沾上边了？ 苏沫心里才想着，靠窗的男人听见脚步声，转过头来，眉梢一挑，桃花眼便泛开了笑意，笑意暖了他的神情，映照着满池莲花，波光粼粼的，潋滟生姿，叫人心神不由一颤。 “苏小姐，你比我想象中来的还要早，看来对本少爷是相当的看重啊。” 果然有些人，还是闭上嘴巴的观感更好。 一张口，什么美好的氛围都破坏了。 苏沫淡淡说道：“按时赴约是对合作者的尊重，黎少不也是提前来了。” “所以本少很看重你。”黎丰元嘻嘻笑着，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派头，“真难得，苏小姐同我两厢情愿，心有灵犀一点通。” 苏沫直想给他翻个大白眼：“黎少，不就是小伙伴坐下来谈个生意吗？你至于说的那么暧昧。” 她毫不客气将氛围给戳破了。 黎丰元也不恼，依旧笑盈盈的，“孤男寡女走到一起，本就该暧昧上阵，我未婚你未嫁，凑在一起说不定就是一段佳话。” 苏沫嘴角狠狠抽了一下：“黎少，这玩笑有点冷，还是不要轻易开了。” 她可是领了结婚证的，谁未嫁了？ 单身狗是他，不是她！ 何况，她灰姑娘的身份加上最近被黑的有点狼狈的名声，不用黎家开口，她自己都知道不配。 豪门大家族里的公子哥儿小姐，都是用来联姻的工具，所求伴侣对象，都要求门当户对。 她和这满嘴跑火车的男人完全没可能。 “我是认真的。” 黎丰元将过来送茶的服务员赶走后，从身边的袋子里拿出一把金钥匙和一份文件。 “苏小姐，东西我都带来了，足以证明我的诚意了吧？” 苏沫看着桌面上搁放着的金钥匙，心头动了动。 第七十章 躲不掉 顿了一下，苏沫拿起桌面上的文件袋检查了一下。 钥匙是真的，文件也是真的。 协议……也是真的。 “等价交易，帮你个忙是什么意思？” 苏沫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合同。 一般说来，合同双方签字之后，就具有了法律效应。这种合同都是要认真对待的，每一条协议，每一条约定，都极其慎重，然而黎丰元这协议，简直不要太随便。 换让钥匙的条件，只是帮他一个忙。 苏沫无语了一会儿，将合同放下，淡淡说道：“我虽然还是在校学生，却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还希望黎先生跟你说的话一个样，能稍微多一些诚意。” 黎丰元挑眉：“二十亿的东东西，不过是让你帮个忙，你还觉得亏了？” “亏了。”苏沫答得毫不犹豫，“没有明说的事情，可以说微不足道，也可以说是空头支票，随意别人发挥。黎先生，你这是在给我挖坑吧？” 不是在挖坑，而是他本来就挖好了。 黎丰元笑盈盈竖起大拇指：“苏小姐比我想象中聪明，一眼就看出合同问题所在了，那么现在，我们继续谈下去？”瞧得苏沫面色，黎丰元顿了顿，解释道，“在修改新合同的基础上。” 他在暗示可以修改条件。 苏沫神情稍缓，眼眸闪动一会儿，“黎少，我这人从来不相信天上有掉馅饼的好事，我也是个直肠子，既然人都到这里了，咱们就开门见山吧。” 她说，“我确实想要这把钥匙，但我得清楚知道自己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把自己卖了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有的。” 在谈事情之前，她先说出了自己的底线。 黎丰元无可不可点头，玩味瞥了苏沫一眼。 “你觉得你自己值得二十个亿？” 这话简直不要太呛人。 “值不值得，得看合作方怎么想，愿意的话，就是物有所值，不愿意的话，一块钱都嫌多。” “而黎少能够坐这里同我喝茶，显然属于前者。” 黎丰元唇角翘起：“苏小姐真是个有意思的女人，我真是越来与喜欢了。” “你别喜欢我，你有未婚妻的。”苏沫可没忘记他在拍卖会上说过，金钥匙是买来送给未婚妻的，现在他这么让给她，事情显然很不合理。 “东西给了我，你未婚妻不介意？” 听得苏沫的话，黎丰元的神情顿了顿。 鉴于他太过油嘴滑舌，苏沫没忍住嘲笑了他一句。 “该不会是刚分手了吧？” 不然也不会说自己单身。 “八字还没一撇，分什么分，你这女人说话真不可爱。” 黎丰元说着，目光落在苏沫脸上，好一会儿才道：“听说苏小姐是在安然福利院长大的？” “对，我是个孤儿。”苏沫淡淡回应。 出生不是她能够选择的，而安然福利院对她有养育之情，承认并没有什么丢脸的。 黎丰元听得这话，忽而笑得意味深长起来：“那么苏小姐，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份是谁？为什么会被抛弃？” “重要吗？”苏沫眼神微冷，“父母生我，我本来是该欠他们一条命的，但是他们却把我丢在福利院门口，冰天雪地的，若不是我命大，早就已经魂归黄泉了。也等于将这条命归还给了他们。” 不管什么理由，丢了就是丢了。 在丢下的那一刻起，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孤儿，跟亲生父母再没有任何关系。 在她心里，父母早就不在人世了。 “啧，真无情。”黎丰元评价道。 “含着金汤勺出生，备受宠爱的大少爷，自是不会懂得我们这些小人物的心情。” 苏沫也不打算跟他纠结这话题，“黎少不会无缘无故提起我的身世，你找我的话，应该跟身世有关吧。” 黎丰元颔首：“确实有关系。” “那就遗憾了，我对亲生父母没有任何感情，也没有半点想要回到他们身边，承欢父母膝下，享受天伦之乐的打算，不管你图谋什么，我都是一句话——我没有父母。” 从黎丰元的态度来看，她的父母应该不是普通人。 甚至黎丰元都要给面子。 但是…… 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苏沫，从来都是个孤儿。 以前是，以后更是。 她不打算跟亲生父母有任何瓜葛。 “二十个亿的岛屿哦。”黎丰元诱惑她。 “只要你帮忙，这金钥匙就是你的了。” “不把话说清楚，我是不会帮你的。” 金钥匙她确实想要，是送给郁司辰的，黎丰元的条件可以接受的话，她一定会拿下。 但是强人所难，让她去做什么违背道德，违背良心的事情，绝不可能。 人都是自私的，由己才能达人。 郁司辰对她而言挺重要，但还没重要到可以让她违背原则，让她出卖自己底线和本心的地步。 “好东西送到面前都不要，苏小姐你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苏沫嗤了声：“有些东西碰不得。” 黎丰元面色淡下来，笑容逐渐收住。 “苏小姐，你知道上一次拒绝我的人，是什么下场吗？” 软话说不通，准备来硬的了？ 苏沫挑眉，“你不敢。” 黎丰元神情一顿：“为什么这么说？” “你在求我办事。”苏沫道。 求人帮忙跟威胁，是截然不同的态度，但结果都是一样的。 既然需要她，就不会乱动手。 听说黎丰元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黎丰元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眸中的冷色才逐渐淡去，他叹了口气，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纨绔少爷模样。 “还真被你猜对了，就是在求你办事。” 他将文件袋和金钥匙推过去，“只要你答应，这些都是你的。” “我说了，我不会跟抛弃我的父母有任何关系，如果你的目的是这个，还是趁早死心吧。” 苏沫的态度很坚决。 黎丰元笑了笑：“无法死心。” 苏沫皱起眉头，却听得他缓缓说道，“那些人不会放过你的，我能找到你，他们就一定能找到你。” 苏沫啼笑皆非：“我是个女孩子，找我做什么，又不能继承家业。” 但放过？ 这个词有点玄妙啊。 第七十一章 再遇莉莉安 黎丰元意味深长瞥她一眼：“谁说女儿就不可以继承家业的？在这男女平等的年代，女人能够撑起半边天了。” 这话倒是符合当下女生的口味，比较尊重女人，也比较能得女人欢心。 只是苏沫并不会轻易被他所蒙蔽过去：“能让你觊觎的家族，必然是个庞然大物，既是庞然大物，自不会只有我一根独苗。” 苏沫翘起唇角，眸色却是一片淡漠冰凉。 “而事业做大了，许多事情有心的话很轻易就能查到。但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亲人来找过我。” “所以你应该很明白，在那个家里，我不是多么重要，你想要的东西，我未必能够拿到。” 她嘲弄开口，“我是个极其简单的女生，颇有自知之明，我不会为了你这二十个亿，更改掉我原本的生活轨迹，做命运的奴隶。” 黎丰元浅笑：“苏小姐清新脱俗，简直洗刷了我的认知，能认识苏小姐，也是我的福气。” 苏沫瞥他一眼：“你可以把话说得直白一点” “不了，我黎丰元没什么优点，就是比较心疼女生，苏小姐都这么抗拒了，我又岂能强人所难。” 黎丰元说着，将文件袋和金钥匙堆到她面前。 “收下吧。” 苏沫不动，诧异打量着他。 “不用钱，也不用你付出任何代价，送你的。”黎丰元说。 苏沫喉咙滚了一下，一动不动。 “放心收下吧。” 黎丰元轻笑，“原本也是为了拿给你的。” 这话太玄妙了，苏沫霍地抬眼：“为了拿给我？黎先生，你哄女人可真有一套。” 她要是寻常的小女生，都要被他感动坏了。 “那你要还是不要？”黎丰元问。 苏沫犹豫了几秒，颔首：“要。” “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黎先生就这样送我，不若将事情给说清楚？” “或许，低价卖给我也行。” 黎丰元低低笑了：“我黎家不缺那几个钱。” 他意味深长看着她，“不过我黎丰元，缺一个未婚妻。” 这话说的太露骨，苏沫完全没办法当做不知道。 未婚妻？ 苏沫莫名打个寒战，少许扯唇：“抱歉，我已经结婚了。” “结婚？”黎丰元眼睛微微眯起，“是郁司辰？” 脑子转的好快，苏沫颔首：“是他。” 关于她和郁司辰婚姻里的变故和约定，她暂时不会跟外人说起。 “那可真是遗憾。” 黎丰元神色玩味，“不过我也不是那么在意你的前尘往事，什么时候离婚了，还可以找我。” 苏沫：“……” 她信了他的邪！ 离婚了还可以找他？黎家高门大户，别说她初婚都配不上，何况是二婚。 “就这么愉快决定了。” 黎丰元站起身来，看着外面日头下，波光摇曳的湖面。 “买卖不成仁义在，这家茶楼的茶，味道还是不错的。” 苏沫点头，又抿了几口香茶，拿起文件袋就起身。 “今天就谢过黎先生大义了，回头我会让郁司辰将钱给你送来。” “好。”黎丰元笑眯眯的瞥她，递给她一张名片，“苏小姐慢走，对了，记得我那句话，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当缩头乌龟，就完全能躲起来的，你背后的那个家族，对你势在必得。” 苏沫随意应了声，离开了暖春楼。 不知道黎丰元怎么会忽然跑来跟她说这些话，但无风不起浪，或许真有什么人盯上她了也不好说。 得做些准备了。 注定躲不开的话，就应该化被动为主动，将主动权紧紧握在手里。 沉吟着，拐角忽然撞上一个人。 那女人惊呼一声，而后惊诧开口：“怎么是你？” 苏沫这才注意到面前的女人，竟然是莉莉安。 那个在天海娱乐里面试，非常欣赏左新雨，从而对她有些刁难的女人。 “我跟朋友来这里喝茶。”苏沫淡淡说道。 她和莉莉安不算熟，认识的过程也不是很愉快，打了个招呼就想走。 “等等。” 莉莉安顿了顿，面上露出几分纠结，“这么快就走了吗？暖春楼的茶很好，不如坐下来喝一杯？” 苏沫摇头：“我还有急事要办，下次吧。” 莉莉安遗憾叹了一声，忽而压低嗓门。 “都是你做的对吧？” 小小声的问询，像是在耳边说悄悄话一样。 耳朵有点痒。 苏沫淡笑：“我不知道莉莉安小姐这话什么意思。” “左新雨的事情，水果台和严如松严小月的事情，可在网上惹出轩然大波。” “那又你怎样？” “是你做的吗？” 莉莉安继续问，眸中闪烁着不知名的情绪，她直视着苏沫的眼睛，目光笃定而清晰。 “是你对吧？” “我只是个普通的大三学生，前些天被黑得太过，已经有人将我的资料全都抖出来了。” 苏沫神情平静，“我是个孤儿，还是个穷学生，哪来的势力和背景，折腾出这么多事情来。” 事情是她干的，但她不认为自己有必要跟一个还算得上是陌生人的家伙坦言。 娱乐圈的水太深了，稍不注意，就会跳进别人挖好的坑里。 “表面上看来，确实如此。”莉莉安说，“我只是恍惚有种感觉，这些事情都给你多少扯上关系，断然不会那么巧合。” 苏沫有些不耐了：“莉莉安小姐，我已经解释过了，我不希望有更多人来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的。” “你要是不愿意接受我的解释，你可以选择你自己的脑补结果，只是希望，你能对自己的话负责。” 莉莉安恍然间意识到什么，嘴角一抽：“你该不会以为我是那些狗仔，在到处挖坑害人吧？” 苏沫笑而不答。 这种话太能得罪人，闭嘴不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真够谨慎的，不过你放心，我在乐坛还算小有名气，不会拿自己前途来赌的。” 莉莉安缓缓的，一字一顿，“我也不希望自己站在你的对立面，成为第二个左新雨。” 又提到左新雨，这个女人是多喜欢左新雨啊，这么久了还念念不忘的。 苏沫心里头忽然间分外不舒服，她不舒服，也不太愿意让别人舒服。 “莉莉安小姐，你这么说我就不高兴了。” “众所周知，我和左新雨之所以会闹翻，是因为她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抢了我的曲目，动了我的男朋友，还到我面前来耀武扬威，所以才犯了众怒 。” “而你，也跟她做了一样的事情吗？” 第七十二章 夜不归宿？ 莉莉安一愣，少许说道：“自然没有。” 她跟她不过第二次见面，男朋友以及曲目这种事情，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 “那莉莉安小姐，还真是杞人忧天。” 苏沫掩唇轻笑，笑意不达眼底，“我这人其实还挺怕麻烦的，很多时候都喜欢安安静静躺在自己的壳子里，不会主动去招惹是非，当然，如果是非找上门，我也不会躲开。” “如果莉莉安小姐当真是害怕因为我带来什么不好的事情，不如好好管住自己的手脚和心思。”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这个社会最基本的生存之道。” 莉莉安面色有些难看：“你在数落我多事？” “难道不是？”苏沫声音极淡。 莉莉安拧起眉头：“苏沫，你一个还没成功出道的新人，行事方面要不要那么嚣张？怎么说我也算得上你的前辈。” “微博上这几天讨论的沸沸扬扬的，不正是我的素质问题？不尊重前辈，嚣张无礼，本就是盖在我身上的章。”苏沫笑了笑，“明知道我的为人，还上赶着找不自在，不是活该是什么？” 莉莉安：“你！” 她一脸愤懑，而后神色有些古怪盯着她，“苏沫，你可听说过一句话？” “嗯？”苏沫兴趣缺缺。 莉莉安也不理会她的反应，兀自说下去：“常将冷眼看螃蟹，看尔横行能几时？” 苏沫眼眸闪动。 这两句诗她还真听过，就算没听过，光从字面上的意思来猜，也知道讽刺意味十足。 有些人，不主动招惹，却蠢蠢欲动。 苏沫沉下脸：“莉莉安小姐，听你的话意思，我现在就是横行螃蟹了？” “既然是螃蟹，你这么挑衅，就不怕被咬一口？” 莉莉安微眯起眼睛：“你敢吗？” 她好心提醒，“这安静的茶楼，为了保证客户的安全，其实到处都是监控。” 言下之意是，如果苏沫想做点什么，到时候倒霉的一定是自己。 苏沫莞尔：“我自然知道。” 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种人身上，她迈开步子就走。 莉莉安唤住她：“苏小姐，你刚才好像威胁了我？” “然后呢？” “你应该对前辈道个歉。” “不道如何？” “这两天的热搜，要是再添实锤，你说你还能洗白吗？”莉莉安诡异问道。 “只要我想，还是可以的。”苏沫打开随身携带的包包，翻出一只录音笔，盈盈而笑，“当初天海的海选刁难，加上今天的无事生非，筹码够不够？” 见莉莉安面色有些发白，她不屑一笑，“前辈，不仅仅是你会录音，出门在外，谁还能没个心眼？” 莉莉安死死瞪着她，好一会儿才喘过气来：“难怪别人都说你狡诈，不可得罪，果不其然。” “那好好的，非要上赶着来得罪我做什么，我已经说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苏沫说着，扬了扬手中录音笔，扬长而去。 莉莉安看着她背影，恨恨啐了一口，才上茶楼。 暖春楼的环境很好，地势更不错，在二楼远远看着苏沫和莉莉安对峙的女人，终于等到莉莉安上来。 “面色那么难看，是没在那女人手中占得便宜？” 莉莉安没好气瞥她一眼，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看来是了。”女人轻叹一声，“不是让你开着录音笔，以备不时之需吗？后面是否可以操作一把？” “真当别人都是傻子？”莉莉安哼道。 女人一怔：“苏沫发现了？” “不仅发现了，还反将了我一军。”莉莉安咬着后槽牙，“她手里开着录音笔呢！” 女人：“她怎么知道后面路上遇到你，还特意开着录音笔，别是在诈你吧？” “我管她诈不诈，反正我不可能拿着我的前程去冒险。” 莉莉安看着面前的女人，神色不虞道，“看在你是我表姐份上，提醒你一句，苏沫那女人狠着呢，你我都不是对手，别自作聪明，到头来赔了夫人又折兵。” 女人顿时不开心了：“不过就说了几句话，你怎么还较真来了，一个外人难道还能比我对你亲近？” 莉莉安斜她一眼：“无论你怎么说，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我不想跟她为敌。” 苏沫拍着额头，心情有些不美妙。 任是谁走在路上被陌生人冷嘲热讽，都开心不起来。 她看着手中的文件袋，心头更是沉重。 虽然帮郁司辰解决一件事，她应该放松的，但这东西的主人告诉她的事情，又让她放松不起来。 今天没去上学，索性就回新水花苑的别墅住一个晚上。 奇怪的是，平日里不管多忙，晚上一定会准时回来的郁司辰，今天没有回来。 直到晚上十二点，也还是没来。 苏沫想起来他的伤还没全好，又背后暗暗帮她收拾了水果台那些人，犹豫再三，拨了电话过去。 那头很安静，手机铃声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听。 苏沫担心更甚，再打两次，还是没人接，索性给许默打去电话。 许默倒是一秒就接了：“夫人？” 他似乎有些惊讶，“这么晚了，您还没睡？” 便宜老公不着家，能睡得着？ 苏沫抿了抿唇，直白问道：“郁司辰在哪？” 许默愣了一下：“老板在总裁办公室呢。” 他一拍脑袋，“我这个猪脑子，都忘了这一出，老板这么晚没回去，夫人肯定是要担心的。” 顿了顿，“不对啊，今天不是周末，夫人不是应该住在学校里吗？” 他的语调很正常，苏沫却面颊有些生热：“出了点事情，今天没去学校，所以还住在新水花苑。” “夫人不用解释，我懂，我懂！”许默语调开心起来，“那也是夫人的家，夫人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老板知道您这心思，说不得笑得嘴巴都合拢不上。” 他小心翼翼问，“那我抽个时间，帮您去把宿舍里的行礼带出来？” 苏沫：“……”不，她没有那个长住下来的意思，她就只是蹭住一个晚上。 “别想太多！” 苏沫嘴角抽了抽，“郁司辰这是怎么了，这么晚都不回来？” 第七十三章 在等我？ “这……” 许默犹豫了一会儿，缓声说道：“最近郁氏多了许多反对老板的力量，又有不少合作伙伴暗中下绊子，老板就有些焦头烂额了。” 他故意说得轻巧，苏沫却知道这背后郁司辰担负了怎样的压力。 三年前接手郁家，短短三年时间，就将郁家发展成如今的局面，哪怕在偌大的帝城，都有一定的分量地位，郁司辰并不是一个无能的人，更甚至，他是一个无比优秀的经商天才。 可这位天才，每日如此疲惫，夜不能寐，所面临的的问题，肯定不小。 苏沫沉吟少许，问道：“是因为郁司润醒过来了？” 电话那头许默安静了一会儿，苦笑道：“夫人竟都猜到了。” 他无奈开口，“郁家本就是老夫人在当家，后来将总裁的位置让给了郁先生，但手中权力并未完全收走，郁先生和夫人出事后，继承人郁司润被撞成植物人，医生说大概率永远醒不过来了。未免郁家绝后，老夫人才将老板带回郁家老宅，让老板管理公司。” “只是在老夫人眼中，老板总就是上不了台面的，要不是郁司润醒不过来，郁氏绝对落不到老板手中。老夫人不喜欢老板，将郁氏交给老板时候，留了好几手，先前郁司润昏迷不醒，老夫人无奈，就算再看不起老板，也只能选择他。现在郁司润醒过来了，老夫人的心思于是又活络起来了。” 苏沫问：“她想让郁司辰交出权利，重新扶持郁司润上位？” 许默叹口气：“在老夫人眼中，郁家能被承认的子嗣只有郁司润，老板就是个备胎，现在正主活过来了，备胎自然没用了。” 苏沫不由嗤了声。 “需要的时候，压力推出去，不需要的时候，权利就想收回来，哪有那么容易。” 跟郁司辰领证后，她对郁司辰也做了一些简单调查，知道郁家的那些破烂事情。 郁氏三年前，可还是一个小公司。 郁司辰辛辛苦苦打下来江山，却要拱手让人，谁会服气？ 老夫人不认可，但郁氏大半是郁司辰打下来的，而郁司辰身上，也流着郁家的血。 他接管郁氏，名正言顺，理所当然。 郁司润在经商上的天分不如郁司辰，除了含着金汤勺出生的那个身份外，处处被郁司辰压一头，现在又想凭着身份掠夺别人的努力成果，别说郁司辰，她一个外人看着都生气。 何况郁司辰的妈妈，好像不是小三那种身份。 “老板当然不甘心，但他却低估了老夫人手伸出去的范围，现在的郁氏，说是老板在管，实则被老夫人架空得差不多了。” 听得许默的话，苏沫不由一怔。 “郁司辰不傻，怎的三年了，连公司里埋藏多少内鬼都查不出来？” 许默唏嘘着：“老夫人藏得太深，不好查找，而公司的某些元老，牵一发动全身，不能处理，只能压制。” 他顿了顿，“夫人应当知道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的说法，蛀虫这东西，在精不在多。” 这词用的有趣，苏沫没忍住扯了扯唇角。 “那现在，老鼠都跑出来了？” “群龙有首，当然就不会杂乱无章。何况老夫人那帮人，是无条件支持郁司润的。” 苏沫心情复杂极了：“他那边，能撑得下去吗？” 许默嘿嘿一笑：“老板是怎样的人，夫人不是比我更清楚吗？只要他愿意，就没有办不成的事，这场风波虽有点难熬，但相信老板一定能化险为夷的。” 苏沫到嘴边的话于是咽了下去。 “这样就好，郁氏那些事情，我根本帮不上忙。” 她想到了李家那位千金，“他当初娶李舒仪，说不定这会儿就不会孤掌难鸣了。” 许默只当她在悲春伤秋，劝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李家那位幺蛾子多着呢，还跟老夫人有关系，真娶了，足够老板喝一壶的。” 似乎想到什么，他忍住吐槽的渴望，“总之夫人放心，老板心里，由始至终只有夫人一人。” 苏沫倒不在意郁司辰心里有没有她，反正就是个互相合作的关系而已。 既然郁氏的事情郁司辰能解决，她就不掺和了，“你将电话递给郁司辰，我有些话要告诉他。” 许默苦笑：“夫人我现在不在郁氏，我出去买夜宵了，夫人你别急，再给我十分钟时间，保准给您回电话。” 他似乎get到她担心的原因，“老板开会之后，将手机调成静音，加上忙了一天，应该是小眯过去了。” 苏沫应了声，刚要说那她明天再将东西交给郁司辰，又想到郁司辰今天要是不回来，时间应该推后将近一个星期，她去学校后，是不能轻易出来的。 “好。” 许默果然是干实事的全能助理，不到十分钟，郁司辰那边就给了回应。 不是打电话，而是发来一条短信。 “二十分钟到家。” 居然一招呼就回来了。 像是被妻子勾到的丈夫的魂，一扯就丢了。 苏沫呆怔看着手中的礼盒，拍了拍有些发热的面颊，去洗手间洗了个脸。 她和郁司辰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所以她得有分寸和自知之明，自作多情的后果，往往不尽如人意，她得管好自己的那颗不安分的心。 等待是漫长的，时间过的，却又在指缝间游走。 苏沫就是去洗个脸，切了两个果盘的功夫，院子里就传来了车子鸣笛的声音。 她出门一瞧，只见融融暮色中，有一人披星戴月从车里下来，朝她逐渐走进。 身形和个头是熟悉的，哪怕在黑暗中，也能一眼认出他是谁。 苏沫拿了一双拖鞋放到门口，顺手接过他臂弯的外套。 “在等我？”郁司辰问道，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磁性而撩人。 “嗯。” 是真在等，也就没什么好否认的。 男人的眉眼舒展开来，在大厅的日照灯下，眼底仿佛绽开了烟火，他抬手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 “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他是没想到她今天居然没有回学校。 苏沫笑了笑，将外套挂好，“坐吧，有个礼物要给你。” 第七十四章 夫人今天格外热情 郁司辰垂眼看着她，声音有些嘶哑。 “好。” 他往里头走，牵着她的手落座，一眼也看到了桌面上放置的文件袋，眼眸稍动。 苏沫笑着说：“给你的。”顺手推到他面前。 两人相处模式，就像是多年的老朋友，倒不需要刻意客套。 郁司辰瞥她一眼，见她眼眸带着隐隐的期待，哑然失笑。 她这么殷切，他总不好拂了她的兴，配合地将文件袋打开，扫了里面的东西几眼，神色顿住，眼中千万种情绪闪过，一时间竟有些怔忪。 苏沫没有打扰他的出神，静静坐在一侧。 认识这么久，他在她心中一直都是骄傲且能干的，像是一把锋利的剑，坚定毅然，一往无前，没有任何事情能压住他。然而现在，这把剑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她还是第一次见他情绪这么波动的时候。 这把金钥匙，对他果然很重要。 “谢谢。” 沉默流淌在空气里，不知道过去多久，郁司辰率先回神，对她轻声道谢：“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他话虽不多，但眼底宛若投入石子的湖面，荡起层层涟漪。 苏沫心里了然，对他扯了扯唇：“喜欢就好，我总算也能帮你一次了。” 郁司辰霍然站起来，苏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扯入怀中。 “郁司辰！”苏沫又惊又诧，“你要做什么？” 郁司辰不答，只是将她紧紧圈在怀中，那略有些熟悉的气息从肌肉结实的手臂透过来，烫得她有些无措。 被男人这么抱着，她心里有些别扭，用力挣了挣，却没有挣开。 “郁……” 她才要开口，他手臂揽得更紧，她恍惚察觉自己的腰都快要被勒断了，不由倒吸口凉气，“疼！” 这声痛呼总算将男人的神智收回来。 郁司辰赶忙松开她，低头检查她的伤势。 苏沫可不敢在他面前撩起衣服，趁机后退了好几步，警惕盯着他。 “你可别耍流氓啊，别看我力气不如你，有句话叫唯女人和小人为难养也，真打起来，你会体会到这句话真谛的。” 郁司辰顿了顿，目光幽沉看着她。 “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被我伤到了。” “应该只是留下一点淤痕，目前看不出来的。”这可是要撩开衣服的，想都别想。 其实也没多少痛，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她一个孤儿院出来的穷孩子，从小为了生计，都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勉强也可以算得上皮粗肉厚，没有那么娇弱。 “我去给你拿瓶活络油。”郁司辰说。 苏沫见他转身就要上楼，赶忙将他拖回来，“不用那么麻烦。” 可怜还是要装的，“不是很疼了，等下回卧室我自己擦。” 怕他继续纠缠这话题，她赶忙转移注意力，“先看看你手上的东西，确认一下真假。” 郁司辰知道她是不想他纠缠，眼眸暗了暗，倒是把心神收了回来，坐回沙发上，拿出文件和金钥匙，仔细研究了一会儿，肯定道：“是真的。” 而正因为是真的，他的心反倒是悬了起来。 “黎丰元怎么肯把这文件转让给你的？这把钥匙，分明已经拍到了二十个亿。” 他眼睛黑如夜色，透着些许的凉。 “我不是傻子，要是站在你对立面，就没必要将东西送给你了。你尽管放心，我跟黎丰元之间没有任何瓜葛，只是暂时有些合作而已。” 苏沫对上他眼神，心底隐隐有些不妙，赶忙补充道，“这把钥匙，不是我花钱买的。” 郁司辰目光沉沉看着她，神色不明。 苏沫犹豫了一会儿，决定开诚布公，将今天黎丰元将她约出去一事简单说了一下。 “就是这样。” 苏沫摊手，“这把钥匙，你要是方便的话，钱还得是你给的。” 二十亿她肯定没有。 郁司辰答应给她的五个亿，也不能跑了。 “你别这么看着我，能从黎丰元手中拿到钥匙，也省了你不少事不是？按照你们两的脾性，估计再抹个八百年，他都不会让给你。” 苏沫振振有词，“所以，我还是算得上帮忙了的，何况我同他说清楚了，你给他两个亿成本价就行。” 郁司辰嘴角微不可察抽搐了一下。 “两个亿？” 他家小女人，真是砍价的一把好手。 二十亿直接给砍成两个亿了。 “我不知道行情，随便砍砍，他就同意了。”苏沫说道。 其实黎丰元原先还是想把钥匙送给她来着，只是拿人手软，白欠人人情，她没答应。 “那姓黎的对你倒是不错。”郁司辰摸着下巴沉吟了少许，“他说你是他未婚妻？” “我告诉他我结婚了。”苏沫唏嘘着，“他那种满肚子花花肠子的，可不招我喜欢。” 主要是，看着吊儿郎当的男人，其实城府太深，她都看不透他一两分。 “黎丰元不是简单之辈，你和他不要走得太近。”郁司辰深深看了她一眼，“那是个，连前女友毁容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的狠角色，不要被他外表所迷惑。” 苏沫没忍住白他一眼：“好像你的前女友，结局也不是很美妙？” 李舒仪直接被撞进医院里，生生错过领证的时间。 比狠，郁司辰不逞多让。 “她是老太太塞给我的女人，不是我前女友。” 郁司辰不屑撇嘴，“我连她一根手指都没碰过，我有洁癖。” 苏沫嘴唇动了动，将话头咽了下去。 他有洁癖不喜欢被人接触，那他还不知道抱了她多少次…… 所以，背后吐了没？ 苏沫心内吐槽着，怪异的眼神悄悄打量着他，谁想刚一抬眼，就被他视线逮了个正着。 “夫人这是想问我，对你是否也有洁癖？” 他倒是反应快。 苏沫思量了下，摇头：“没有。” 她不瞎，这话题继续下去，只会让自己尴尬。 “文件和钥匙我给你了，之后的手续你得自己去交接。”苏沫站起身，“夜已经很深了，我先回去睡了。” 郁司辰单手撑着脑袋看她，眼中有什么闪动。 “夫人。” 他唤住她。 苏沫回头：“怎么了？” “夫人今天格外热情，为夫感动得难以附加，要不要暖床报答？” 苏沫：“！！！” 别了，这报答她承受不起。 第七十五章 冤家路窄 苏沫委婉而坚决地拒绝了他的自荐枕席，哒哒上楼去了。 白天忙了一天，夜晚时候睡得却似乎不是很安分。 她做了个梦，梦里她大概是五六岁的模样，有看不清容貌的妇人将她拖到一个地下室，拿着鸡毛掸子抽她，还拿针往她身上戳，妇人的背后，站着一个跟她差不多岁数的小女孩，女孩见她被打，咯咯笑得很开心。 “很疼吗？我告诉你，这只是开始，你所有的一切，我都喜欢。” “像这样，慢慢的，你会消失在别人的视野里，不会有人记得你的。” “你说当初要是点一下头，多好啊？你逃不开的，这辈子，你永远都会活在我的阴影之下！” …… 梦中女孩带笑的低语，像诅咒一样，将她一颗心拨得哇凉，后头的画面，她好像被放了血，不知道是不是在自杀，再然后，就醒过来了。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苏沫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大多做梦，要么源于日有所思，要么源于很深的执念。” 日有所思是不太可能的，梦中的两个人，她怎么臆想都想不到那程度去，她可不是受虐狂，想着别人来害自己。而就她脾性，即使会想着别人来害她，对方也该是牛高马大穷凶极恶的人。 梦里的场景那么真实，置身其中，仿佛像是真正发生过一样。 如果不是随机的无聊梦，大抵曾经在她那个岁数时候，真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可惜我小时候的记忆都没有了。” 苏沫敲了敲脑袋，“院长说我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烧伤了脑子，所以丢失了些记忆。” 她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天色，心神被梦中的情绪左右，依然有些发闷。 “看来得抽个时间回去看看了。” 院长应该知道一些事情。 她进入孤儿院的时候，好像就是五六岁的年纪。 窗外风声呼呼，刮得院子里的树木哗哗作响，暗影幢幢，交织成一副不平静的画面。 苏沫忽然想到一句话—— 山雨欲来风满楼。 树欲静而风不止。 她原本对自己的身世并不好奇，只当父母都没了，自己是个无牵无挂的孤儿，然而跟黎丰元谈了一番话，心绪却被搅乱了。 黎丰元知道自己是谁。 他说她背后的“家人”，早晚会找来的。 她不想当牵线木偶。 半夜梦醒后想再睡过去是很难的，苏沫后半夜几乎都是睁着眼睛在发呆。所以清晨郁司辰下楼后，就见她在拿着两个剥了壳的鸡蛋去眼袋。 “没睡好？” “做了个恶梦。” 郁司辰唇角轻翘：“女人属阴，男人属阳，晚上有个男人睡在身侧，保管恶梦全消，下次你可以试试。” 苏沫没忍住剜他一眼。 “大早上的，你说这话好么？” 都是成年人了，开车当她听不懂？ “好话放在清晨说，一天都好运。”郁司辰道。 苏沫嘴角抽搐了一下：“那我谢谢你了。” 用过早餐，郁司辰要去公司了，苏沫陪他走到门口，见得已经上车了的男人忽然转头，问了一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准备暑假了吧？” 苏沫算了一下时间，面色微变：“就在这一个星期吧。” 暑假固然是好，有大把时间可以挥霍，但暑假前，是要考试的。 她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各种事情，都没注意到备考，别最后挂科了。 “我要忙着备考，没有意外的话，这个周末就不回来了。” 郁司辰挺好说话扯唇。 “不急，暑假之后，有的是时间在一起。” 等等，这话暧昧不明的，什么意思？ 她才没有巴巴急着要跟他待在一块儿！ 思虑间，郁司辰的豪车已经开远了。苏沫看着那只剩下一个黑点的影子，眉眼缓缓绽开一抹笑意。 其实，虽是挂着婚姻之名，跟他在一起还挺自在的。 车子朝帝城音乐学院的方向开去，开到半路，保镖忽然回头看了一眼。 再隔两分钟，再往后看了一眼。 频繁之后，苏沫也察觉到了异样：“怎么了？” “夫人，后面似乎有辆车在跟着我们。” 苏沫从后视镜往后瞧，果然见到一辆吉普追了好一段路了，她这辆车转弯，吉普跟着转弯，她这辆车三岔路选了最中间一段，特意溜了半圈帝城，那辆车也如影随形。 “找你兄弟盯仔细点。”苏沫想起郁家那些人，“现在多事之秋，凡事小心一点。” 不知道后面那辆车是冲着她来，还是冲着郁司辰来，总之不能给人可乘之机。 “是。” 保镖应了声，拨了个电话联系其他同事。 “那辆车跑了。”苏沫一直盯着吉普，发现保镖刚挂完电话，那吉普就在前面一个拐弯不见了。 “或许我们眼花了，只是同路。” 保镖摇头：“不会，做我们这一行的，天性感觉敏锐，那辆车绝对不怀好意。” 一行有一行的做事方式，苏沫并不怀疑他的工作能力。 “方才车牌号我已经记下了，回头你回去查查。” 秋雪儿显然又通宵了，苏沫才上三楼教室，就看到她顶着两个浑厚的黑眼圈连连打着哈欠。 “都准备考试了，你还有心思熬夜，不怕挂科？” 秋雪儿懒洋洋瞥她一眼：“好意思说我，你自己还沉浸在爱情的蜜罐中，忘乎所以呢。比较起来，你会挂科的危险远超过我。” 苏沫勾唇：“可惜，每一次成绩我都比你好。” 秋雪儿顿了顿，酸了：“天分好，就是叫人羡慕。” 苏沫笑而不语，这话确实可以这么说，要知道当初她的梦想可不是进入帝乐，但实际情况是，她在音乐上的天赋和造诣，哪怕每次都不如别的学生努力，结果总是亮眼的。 说话间，秋雪儿神情忽然微变，看向窗外：“他居然还敢来！” 苏沫顺着她视线看去，只见一个头高挑的男生抱着几本书，逆着光朝这边走来，样貌帅气，气质干净，可不正是新一任校草路安阳？ “冤家路窄。”苏沫低声道了一句，“他好像是来找你的。” 第七十六章 里面有多少钱？ 路安阳在帝乐名气不小，因由学生会副主席的关系，加上长相帅气，脾气温和，在学生们心目中的行象一直很正面，一路走来，引得女生们频频观望，赞美一片。 路安阳的生日会对外低调挑人，整个帝乐去的大多都是有些身份的，普通学生没有去，并不知道在路家发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秋雪儿低骂一声：“还真是朝这边走来，这狗男人！” 上次生日会上，路安阳的反应不可谓不寒心，他倒是没说几句重话，对着她和苏沫捅刀子，但路安阳不信她，在女友和表妹之间，他选择了相信表妹。 这点秋雪儿就很不舒服。 字字句句都在护着别人，差点还让她背了黑锅去坐牢，这男友怎么看怎么扎心。 苏沫挑眉：“你没跟他说清楚，他自然要纠缠不清。” 毕竟生日会上，他已经对外宣布两人关系，哪能那么容易死心。 “已经说分手了。”秋雪儿撇嘴，“说得很彻底，半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那种。” “我都不知道他脸皮这么厚，屡次被拒绝，还能舔着脸凑上来。” 苏沫似笑非笑看着她：“可我怎么觉得，你心里还是有他的。” “当然有。”秋雪儿向来不逃避事实，“在遇到严小月之前，我喜欢他可是喜欢得不得了，现在嗯，断得干干净净了，我老公只有沈若山。” 说话间，路安阳已经来到面前。 “雪儿，苏学妹。” 他客气打着招呼，“又见面了。” 那么多人看着，苏沫也客套一笑：“学长好。” 秋雪儿却直接多了：“路安阳，我不是让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吗？你又跑到我班级来做什么？” 这话半点不留情面了，路安阳神情却不变，只是温和笑着，将手中三本书放到苏沫旁边的桌面上。 “这是我们一起去借的书。” 他眼眸带着些许怅然，“我这两日不方便，你替我一起拿去还了吧。” 秋雪儿瞪圆眼睛，当下就不乐意了。 “我说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人，准备考试了，大家谁不忙，你不方便，难道我就方便了？” “指使人上瘾了吧。” 路安阳眼眸暗了暗，轻叹一声，眼中带着几分无奈。 “雪儿，那么多人看着，别闹。” “原来你还怕丢人？”秋雪儿嗤了声，“赶紧走，不然等我发飙，我让你连脸都没得丢。” 话里的威胁之意很明显了。 帝乐三年级的人都知道，秋雪儿发起脾气来时候，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比如说，打人。 路安阳估计被打过，闻言笑容龟裂了一下，脚步不觉后退两公分。 “我跟苏学妹说上两句话就走。” 说着看向苏沫，“苏学妹，能否借步说上两句话？” 苏沫微诧。 她和路安阳并不亲近，这人当着秋雪儿的面找她说话？ 用意昭然可见。 不是为了刺激秋雪儿，就是为了严小月的事情。 这个男人为了表妹呵斥秋雪儿，一度认为秋雪儿伤了人必须道歉以及负责的画面历历在目，苏沫眼神有点冷。 “不行！” 秋雪儿直接拒绝了，“沫沫单纯，像你这种大尾巴狼，缠着她究竟想做什么？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就算拼死，也不会让你欺负她的！” 路安阳哭笑不得：“不是欺负，是有些事情要谈一下。” “你跟沫沫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儿，能谈什么？路安阳，就算我不要你了，你也不能打沫沫的主意！” 路安阳似乎有些头疼，哑了一会儿，看着苏沫道：“苏学妹，我就说几句话。” “有话不能当……” “走吧。”苏沫点头。 秋雪儿愣了一下，抓住她胳膊：“沫沫你……”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苏沫好笑，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了两句，秋雪儿神情才缓和下来，摆手。 “去吧，早去早回，别跟那坏东西呆太久了。” 路安阳可是帝乐人气最高的男神之一，秋雪儿这么不给面子当众批判路安阳，顿时引起不少女生的不快，苏沫才和路安阳走开好几步，秋雪儿就跟好几个女人撕起来。 比嘴炮，秋雪儿从来没输过。 路安阳回头看了几眼，神情复杂。 苏沫勾唇：“第一天认识她？” 恋爱中的女人多少都会收敛一下自己的性子，秋雪儿以前在路安阳面前，可是乖得不得了。 “一直知道她是什么性子。”路安阳说，“单纯善良，可惜过于冲动执拗。” 执拗到现在还不肯原谅他。 “有点自己的原则挺好。”苏沫似笑非笑瞥他一眼，“如果你是为了让我劝和而来，还是免开尊口吧，我不会帮你的，毕竟。” 她顿了顿，“我也挺讨厌心思太多，不够担当负责的男生。” 这话狠狠打了路安阳的脸，他神色几变，终是叹口气。 “那件事情，是我对不起她。” 对不起之后怎样，他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苏沫没那么好耐性，直白提点：“所以，以后别去烦她了。你配不上。” 路安阳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是我和雪儿的事情，我们会自己解决。” 被排除在外的苏沫有些不快，正待说话，又听得路安阳说道：“苏学妹，我今天找你，是为另外一件事情。” 苏沫没吭声，静静看着他。 路安阳被她平静却仿佛带着刀子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 “这是什么意思？”苏沫看着塞到手心里的卡，玩味一笑。 “苏学妹是个明白人。”路安阳说，“现在只有你，才能挽救小月的名声，保住她的性命。小姑娘年纪还小，做事冲动了些，但不至于要承担那样的恶果，昨晚她自杀了。” “不是还没死吗？”苏沫轻嘲。 如果死了，路安阳就不是这个反应了。 不过严小月自杀跟她有什么关系？我弱我有理？ 先撩者贱，严小月承担恶名是活该，何况早些年那些被扒出来的黑历史，是严小月自己作的。 “姑父已经被送去监狱了，怕是要承担最少十年牢狱之灾，姑姑因为受到刺激，现在还躺在医院里，苏学妹，见好就好吧。” 这些教诲苏沫可不爱听，晃了晃手中的卡。 “里面有多少钱？” 第七十七章 一百万我还看不上 这副爱财模样，跟路安阳想象中的几个版本都不一样，他愣了一会儿，说道：“一百万。” “一百万？”苏沫呵了声，毫不掩饰自己的轻嘲。 路安阳面皮没来由一臊，莫名有了些不自在：“不够吗？” “看来是我的情绪管理表达不够到位。”苏沫将银行卡丢到他手中，“如果做不到别人的财大气粗，就不要学别人的拿钱打发事，诚意都没有，没什么可谈的。” 路安阳面色有些微的红，是窘的，他紧紧捏着银行卡，顿了顿：“苏学妹，一百万是你工作十年的积蓄了，做人不能太贪，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那一家子可是差点就绝了我以后的路，现在好容易老天开眼自食其果，我为什么要自己打脸？我绰号不叫圣母。” 苏沫神色寡淡，“本来冤冤相报，现在局面我挺满意，你却非要横插一手打破平衡。来者是客，来了我也不好赶人，但总得给出足够的筹码不是？” 路安阳懂了：“可苏学妹，一百万真不少了。” “上个星期，有人找我录综艺，一期五十万。”苏沫笑着看他，“出身不决定以后身价，既然放下身段想做买卖，就得拿出足够诚意。” “不怕你笑话，一百万，我还真看不上。” 路安阳目瞪口呆。 一百万对于学生一族，哪怕是他这种富贵人家出身的公子哥儿来说，都是一笔巨款，她竟然眼都不眨拒绝了？ 还说钱太少，看不上？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苏沫竟是一个对钱财分外执着的女人？ 呆怔间，苏沫已经不耐转身准备离开。 路安阳好容易将她带出来，还没办成事情，哪里肯让走？赶忙唤了一声。 “苏学妹，等等。” “路学长对我的提议，是有新的看法了吗？” 路安阳一噎，都这时候了，他有没有看法重要吗？她的决定才举足轻重。 “你的意思是，只要钱给够，人你可以保？” “这我不敢保证，只能说，我会解释跟严小月之间的矛盾，给她洗一波黑。” 路安阳问得谨慎，苏沫也答得滴水不漏。 路安阳沉吟了下，“那你要多少钱？” 来之前他就知道苏沫不是省油的灯，也早已做好了被狠狠宰一把的准备。 含金汤勺出生的少爷，并不太把金钱放在眼中，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个事，虽然苏沫贪钱的嘴脸叫他有些不耻，但只要她态度明确，能保住严小月，出点血也无妨。 苏沫一直在暗中打量他，自是将他变幻的神情看得清清楚楚，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意。 “不多。” 路安阳不耐打太极：“不多是多少？” “两个亿。”她伸出两根手指。 路安阳瞳孔放大，呆若木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多少？” 他幻听了对吧？ “两个亿。”苏沫才不管他什么神情，笑盈盈重复道。 路安阳站在原地，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了一样。 “苏学妹，你真能开玩笑。” 一百万直接变成两个亿，直接翻了两百倍！ 她真敢想，真敢说！ “我从不爱开玩笑。”苏沫依旧笑着，黑白分明的眸子仿佛带着魔力，看入他的眼底，“一口价，两个亿，你就说有没有，给不给？” 路安阳神色垮着：“这也太……” “严小月值得。”苏沫打断他的话。 路安阳一顿。 他亲表妹，总不能说不值这个价。 但严家不是做生意的，主靠严如松养家，严家那些人又花钱大手大脚，全部资产加起来，不过两三亿吧？ 她这是要釜底抽薪，逼死严家啊！ 路安阳还在犹豫，苏沫已经摇头转身。 “没钱就没钱，还打肿脸充胖子，可笑。” 这话简直像一巴掌狠狠打在路安阳脸上，臊得他脸都有些狰红。 路家的小少爷，什么时候被人嘲笑过是穷逼？ “好！” 他听得自己声音承诺，一字一顿，“钱我给你，但你要保证将你跟小月的瓜葛对外说清楚，要还小月清白。” “她有清白在？”苏沫问。 从头到尾，一直都是那个女人在挑事。 路安阳恼怒：“苏沫！” “放心，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道理我还是懂的。”苏沫笑答。 路安阳脸色还有些黑：“那你什么时候澄清？” “等你钱到账。”苏沫盈盈笑着，报了一个卡号，“你我之间的约定，一天时间为数。明天的这个时候要是钱还没到账，就当我们之间从没有见过。” 路安阳心头一滞：“一天时间？” “做不到？”苏沫歪头看他。 明明是带笑的神情，路安阳却恍惚看到了其中深沉的冷意。 他嘴唇动了动，鬼使神差应下：“可以。” 得到保证的苏沫，欢欢喜喜朝教室那头走去，鉴于她刚刚跟着路安阳一起离开，许多女生看着她的眼神都带着敌意：“苏沫，你跟安阳学长走到一起了？” “苏沫，你刚刚是不是跟安阳学长表白了？聊了那么久，他同意了吗？” “苏沫，别忘了安阳学长是秋雪儿的男朋友，你再饥渴也不能对好闺蜜的男友下手啊。” “虚伪，整日里跟秋雪儿走在一起，还以为是多好的朋友，结果连闺蜜的男友都要下手，城府真深。” 女生们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绝于耳，对苏沫倒不造成任何实质伤害，只是她们拦住去路，却给她造成影响了。 “麻烦让让。” 秋雪儿彪悍挤过来，将围得苏沫严严实实的女生们冲撞得七零八落，“沫沫我们走。” 秋雪儿力气比她大，苏沫没辜负她制造出来的机会，抓住她的手猫腰就从女生人群里挤出来。 秋雪儿打架厉害，方才就给几个女生展示过功夫了，这会儿女生们尽管看苏沫的眼神就像遇到羊的狼，但有秋雪儿这头猛虎在，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将苏沫带走。 身后女生们的讨论还在激烈继续，秋雪儿不由啧了下舌。 “真不知道路安阳那人渣魅力怎么大，看这些女生一个个护犊子似的。” “话说，你真的跟他表白了？” 第七十八章 是不是没钱 “你觉得我看得上？”苏沫瞥她一眼。 秋雪儿打了个哈哈：“应该看不上，好驴不掉第二次坑，路安阳那个大坑不值得你多看两眼。” “不过，他当真是为了严小月过来？” 苏沫点头。 秋雪儿的神情顿时古怪不已，一言难尽。 “这表妹在表哥心里占的分量，真是叫人好不舒服。” 她咬着后槽牙，“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总感觉那个女人跟路安阳明着是表兄妹，其实有着暧昧不清关系。” 苏沫笑而不语。 不只是秋雪儿，连她也这么觉得。 路安阳对严小月的关心，太不同寻常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后看人得多留个心眼。”秋雪儿嘀咕着，神色怅然问苏沫，“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秋雪儿是比较可信的朋友，苏沫没有隐瞒，将方才跟路安阳的谈话简单复述了一遍。 秋雪儿差点拍着桌子就站起来了。 “让你道歉，让你出面维护严小月，打得一手好算盘！忘了上次怎么折腾我们了？” 女人是种爱记仇的生物，秋雪儿就是个女人，当下脾气火爆，“狗眼看人低，居然还想着用钱收买你！太过分了！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他给你多少钱收买费？” “一百万。” “一百万很多吗？一百万可以买我们受的那么多委屈，你被严家父女害得全网骂的伤害？而且还需要你澄清道歉！痴心妄想！”秋雪儿骂着骂着，声音忽然弱了下来。 “沫沫，你该不会答应他的要求了吧？” “嗯。” 秋雪儿：“你真答应了？” 她神情简直不要太精彩，“沫沫，一百万，只是一百万就把你收买了？这年头一百万算个什么，只要我们努力努力，拼个几年也能挣够了。不是，你缺钱可以跟我说，我手头还是有些存款的，怎么就做傻事了，一百万不值得，你亏死了知道吗？” “所以我讲价了。” 秋雪儿到嘴边的话噎住，神情卡了一下，方问道：“那么，最后成交价是多少？” “两个亿。” 秋雪儿：“！！！” 两个亿！ 她没听错吧？ “沫沫，你没做梦？没有臆想？” 七八位数的钱，对她们的家庭来说都是一笔巨款了，更别说两个亿。 简直是天文数字，努力一辈子都可能无法达到的成就。 “千真万确。”苏沫说道。 秋雪儿神色变幻，神情煞是精彩，好一会儿后，恍然回魂。 “做得好！” 她拍了拍手，“名声这东西，能值几个钱？拥有两个亿，你这辈子都吃穿不愁了。受点罪就受点罪吧，万恶的资本主义开出来的条件，竟该死的诱人。” 苏沫瞥她，唇边笑意带了几分无奈。 “我也这么觉得。” 所以哪有什么坚不可摧的墙，只要锄头挥得好，价格给得高，多高的墙都能挖塌。 “恭喜你了，沫沫大美人，你离一夜暴富，就只差一个严小月了。” 秋雪儿一脸羡慕，失神嘀咕，“早知道路安阳那么好说话，我就不气他，哄哄拿个分手费也好啊。” “那可不行。”苏沫看她那小财迷样子，哑然失笑。 “为什么？”秋雪儿不服气，“我好歹是他亲口承认的女朋友，结果被他在生日会上误会出丑，还差点被送入监狱，我身体心灵精神都受到了重创，没点财力物力方面的赔偿，好不了了。” 苏沫没好气敲了她脑袋一记。 “想什么呢，我这两个亿估计都拿不到，路安阳能从指缝间抠出分手费给你？” 秋雪儿顿住：“怎么会拿不到？不是都说好了？” 苏沫唇边笑意更深，“因为陆家和严家很穷。” 尽管郁司辰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但她可是有个神秘的好帮手，一直在帮她监视着严家和路家的动态。她原本只是想维护自己的安全，却不曾想，意外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郁司辰居然在默默帮她打压严家和路家。 严家不做生意，但做影视行业，需要拉投资和人脉，郁司辰直接切断了严家的投资链和人脉。 所以水果台和严家，这两天损失惨重。 至于路家，他应该是看到了网上那些视频，知道在路安阳的生日会上她和秋雪儿被欺负，加上路家和严家的姻亲关系，所以一并打压了。 便宜老公果然实用又体贴，不枉她白跟黎丰元纠缠那么久。 “沫沫。”秋雪儿抱着胳膊，“怎么感觉你这笑容很古怪，你是不是做了什么瞒着我的事情？” “没有。”便宜老公做的，跟她无关。 “是吗？”秋雪儿不行，“你笑得好邪恶，我看的都有些打激灵。” 确实邪恶，因为现在她肚子里装的，都是想整人的坏水。 路安阳将苏沫的条件带回严家后，刚输液回到别墅的严太太当场就将桌面上的茶具全都打翻了。 “两个亿？做她春秋大梦！” 严太太冷笑着，“自古以来，只有我严家欺负人的份儿，哪有别人踩到头上来的道理！想趁机勒索敲诈，门都没有！” 路安阳叹了口气：“姑姑，时机最为珍贵，为了表妹的前途，我们要越早表态越好。” “这笔钱不可能给她！不然消息传出去，以后别人有样学样，我严家哪里还有半点威严可说。”严太太固执己见，“大不了，小月退出娱乐圈就是！” 路安阳神情有些呆：“姑姑，小月热爱拍戏，她也只会拍戏，你要她退出娱乐圈，以后她怎么办？” “有我在，严家不会养不起她，我就说了那个圈子水深，不适合她这单纯天真的性子，她偏不信，这会儿惹祸上门了吧？”严太太忿忿的，“虎落平阳被犬欺，小小一个素人，也敢蹬鼻子上脸！” 路安阳沉默了一瞬，问道：“姑姑，你该不会是凑不出两个亿来吧？” 事情哪有严太太想的那么乐观，严如松的事情在前，严小月自己作死在后，已经引起公怒，在网络上引起轩然大波，严小月出门都得被人骂。 哪能坐视不管。 严太太老脸一红，咬牙道：“是不愿意给！” 第七十九章 放假 路安阳没忍住叹了口气：“姑姑，你明知道的，现在这事情闹得很大。姑父已经出事了，如果我们再不做出一些行动，表妹这辈子怕是就完了。” “钱财和人之间，我们总要选择一个，何况花钱消灾，很值得。”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严太太愤愤不平，“一个孤儿，竟然弄出这么大的幺蛾子，这仇我记下了！” “安阳，我不会给这笔钱的，你也不允许，如果被我发现你偷偷给了这女人钱，以后我们两家的关系，就此作罢！老死不相往来！” 路安阳又惊又急：“姑姑，你不能不讲道理，你这么冲动，会毁掉表妹一生的。” “那女人还没有这样的本事。” “姑姑！” 路安阳还想说什么，严太太已经挥手：“我累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以后不许再谈，你表妹那里我会另外想办法。” 路安阳眼皮直跳：“姑姑，你该不会想……别冲动！” “老胡，送客！”严太太直接命令管家。 管家遂走上前来，客气对路安阳说道：“安阳少爷，请吧。” 路安阳看着严太太一意孤行样子，眉头狠狠皱起，但这毕竟是严家的事，他不好越俎代庖，又不能跟严太太置气，只能闷闷开口：“还请姑姑冷静时候，能思考一下我说的话。” 他当真是为了严小月和严家好。 管家送人回来，严太太黑着脸站在客厅里，他小心走上前。 “太太。” “表少爷送走了吗？” 管家应道：“送走了。” 他神色欲言又止。 严太太嗤了声：“说吧，那小子让你给我带什么话？” 照顾这么多年的孩子，哪里不还不清楚小外甥是什么心思。 “表少爷说，苏沫没有那么简单，每一个跟她作对的人都倒霉了，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严太太哂然：“所以，是我调查的不够清楚吗？” 管家看着她略微狰狞的面色，缩了缩脖子，没敢吭声。 严太太冷笑：“一个孤儿也敢大言不惭，究竟是谁给的底气！老胡，去找人把那丫头捆绑了，好好修理一下！” “区区一个新人，哪里需要那么麻烦，不可合作？那就打到合作为止！” “我要她一辈子见到我家小月都得夹着尾巴躲起来！” 管家看着自家太太那副阴郁样子，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 那苏小姐也是倒霉，怎么就不长眼惹了严家呢？ 太太的手段，向来是最狠的。 前一个不听话的小演员，就…… 他摇了摇头，心头替苏沫点了一根蜡。 另一边，苏沫却没有心思管那么多。 马上就考试了，她前头因为程经纶的糟心事后头因为郁司辰以及节目组的事情折腾，功课落下不少，这会儿忙着备考，把手机都给关了，人整天泡在读书馆和教室，根本没有出过校门，一眨眼，一个星期就过去了。 考完试，她整个人都放松了。 同样放松的还有秋雪儿：“终于考完了，可以放个长假了，幸福！” 她伸着懒腰，“沫沫，漫漫长假你打算怎么度过？还是去当暑假工吗？” 苏沫摇头：“我有其他事情要忙。” 秋雪儿瞥她一眼：“告诉我呗，暑假那么长时间，大家在同一个城市，有空我还能过来看看你呢。” 苏沫莞尔：“你不是知道了吗？蔬菜台节目录制。” 秋雪儿这才想起来，“是秦越给你拉关系的蔬菜台真人秀？” 苏沫点头。 “那可是s级大项目了，没有了《你好，歌王》的节目，蔬菜台这次就是你最好的曝光平台，也是你出道的第一步，你可要好好把握住机会。” “蔬菜台虽然没有水果台的业务强，但《极限尖叫》也是它的王牌节目，做得好了，热度一点不比水果台那个差。” 说到水果台，秋雪儿还一肚子的气。 苏沫应了声，同秋雪儿收拾行李，一边打开关机了一个星期的手机。 刚开机，顿时就被一连串的未接电话和消息给刷屏了。 秋雪儿听得她手机震动个不停，凑过来瞄，一下子就愣住了：“我去，一百多个未接来电，三十几条未读信息，也太狠了吧？” “是不是你老公打来的？” 苏沫摇头，“不是。” 郁司辰想找她，电话打不通，会让秘书到学校里来找她，既然没来，那就是没有要事，他不会无聊到给备考的她打那么多骚扰电话。 至于其他人，在这个城市里，她还真没几个熟人。 正想着，电话又响了。 苏沫顺手滑开接听。 “亲亲苏小姐，你可算接电话了，我都快急死了，你居然关机！” 苏沫微怔：“请问你是？” “差点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何敏，是蔬菜台真人秀的跟班负责人。” 这就不能太马虎了。 是老板在找。 苏沫软下声音：“对不住，我这个星期要考试，不能分心，就没有开手机，我记得节目录制，是在后天？” “不是呢。”何敏见她态度好，语气也温和，“我们《极限尖叫》真人秀节目这边有点问题，会晚两天开机，你5号再到电台里来报道。” 苏沫应了声：“好。” 何敏又就工作上的事情叮嘱了几句，就挂断电话了。 秋雪儿听了个模模糊糊，问道：“打电话的是谁啊？” “蔬菜台的工作人员，通知我节目晚两天开机。” 秋雪儿咋舌：“上天对你真是好，刚好考试完，你就能休息两三天。” 苏沫笑着：“是啊，正好美美休息几天，以最好的状态迎接新的工作。” 秋雪儿唏嘘着，羡慕不已：“还是当演员好，随便录制个节目，就能得到这么高的报酬，一百万啊，我努力奋斗好几年的工资了！” 苏沫笑盈盈的：“没事，你好好练基本功，到时候出头了，我带你飞。” “这可是你说的。”秋雪儿拍了一下她肩膀，“要是以后你敢过河拆桥，红了就不管我，我可是记仇的。” “不会。” 两人说笑着，行礼也收拾差不多了。 这会儿，苏沫手机又来了电话。 她下意识就滑开接听。 第八十章 被盯上了 “苏小姐您好，我是水果台的节目总负责人秘书陈姣姣。” 苏沫差点就想挂断电话，那秘书仿佛猜到她心思，嘴巴倒是很快，“苏小姐，您先别急着挂断电话，可以等我说完两句话吗？毕竟我等了您一个星期，这点诚意足够吧？” 苏沫抿了抿唇：“好，你说。” 话都到这地步了，也该给点面子。 “是这样的，我们水果台上次的《你好，歌王》节目对您戏份被剪辑一事深表歉意，想要给您一个王牌节目的邀请，作为弥补，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水果台的王牌节目是《王牌挑战》，这老牌节目收视和关注度都很高，向来只有真正当红的生花，站得住脚跟的流量以及口碑不错的老戏骨才能上，据说网上有种说法，能上《王牌挑战》就是一种电视台承认实力的存在。 水果台抛出的这个橄榄枝，确实很诱人。 苏沫眼睛微眯，没开口。 那头继续说道：“苏小姐，《王牌挑战》在下个星期三开拍，我们布景以各方面都安排得差不多了，如果您愿意进来，我们下午可以直接签合同。” 她顿了顿，“节目拍摄一个月时间，一共三期，给您每一期五万的出场费。” 苏沫：“……” 不说话。 “苏小姐，您有在听吗？” “在。” “那您的意思是？”那头的负责人秘书快言快语，“我们水果台的诚意十足，无论是价位还是节目方面，希望苏小姐能慎重考虑一下。” 苏沫轻笑：“这世上哪有天降的馅饼，你们水果台破例让我参加这节目，应该是有别的要求吧？” 负责人秘书笑了笑：“苏小姐真聪明。” 现在不是聪明的时候。 苏沫没理会她的夸赞：“你不妨开门见山，一句话说完，毕竟耗着，是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不是吗？” “苏小姐是个痛快人，那我就长话短说了。” 负责人秘书顿了顿，“电视台这边，是希望官宣之后，您能给个解释，说之前爆出来的事情，不过是个误会，和我们电视台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就这样？” “就这样。” “没其他了？” “没了。” “我明白。” “那苏小姐的意思是？” “谢谢贵台的邀请，我时间有点忙不过来，下次吧。” 负责人秘书一顿：“苏小姐您不满意哪一点吗？” “时间挤不过来。” 苏沫笑着，“你们应该知道我会参加蔬菜台的那真人秀吧？” 同行都有竞争，蔬菜台这边肯定有水果台的眼线，知道对方一些内部事情很正常，苏沫并不意外。 那头也没否认：“两家电视台，从来都是竞争关系，苏小姐应该知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而蔬菜台，无论从各方面，都比不上我们水果卫视的。” 苏沫听出了他话里的骄傲。 以前的水果台，确实是值得人骄傲的。 毕竟是所有卫视的龙头。 只可惜，那是以前的水果台，现在的水果台，深陷负面言论，混得应该不如蔬菜台了。 就算混得比蔬菜台好，品行不佳，当然还是蔬菜台更好。 何况：“蔬菜台比你们更有诚意。” 她说：“我选择蔬菜台，烦请你们以后不要再找我了。” 她不混电视台，却也关注网上一些消息，自然知道水果台一家独大时候，确实嚣张嘚瑟，经常欺压新人不说，还会……挖坑给嘉宾跳，一次就够了，她才不想被坑第二次。 反正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水果台听说很小气，她也没打算还跟这个电视台交好。 在没有绝对的资本面前。 苏沫说着，挂断了电话，顺便很利落的将这个手机号拉黑。 一抬眼头，对上秋雪儿八卦的眼神，解释道：“水果台的邀请，想让我上《王牌对决》。” “这可是水果台的王牌节目，收视和流量都不错。”秋雪儿忧心忡忡，“但是水果台最近名声都恶臭了，电视台小心眼且记仇，你可不要再去了，剪辑的事情上了一次当，不能再上第二次当了。” “别到时候辛苦一场，回头还说你耍大牌不配合！” “这种套路最恶心了，我混粉圈出来的经验，你可心里有个底啊。” 苏沫点头：“没事，我拒绝了。” 秋雪儿笑了起来：“还是沫沫你厉害，这都没有被诱惑。” 苏沫哭笑不得：“还真不是诱惑的问题，而是……” 她想起方才那水果台负责人秘书对她说的话，摇头，“电视台太抠了，你知道吗，居然拍摄一个月，三期节目，才给我一期五万，还一副我占了天大便宜，必须感恩戴德的样子。” “听说水果台录制节目，给新人的价格都很低，没给你几百，确实很照顾你了。” 秋雪儿说，“不过对比蔬菜台，水果台显然弱爆了，赔罪都不知道给个好面子，呵！” “估计真的觉得我是新人，没必要给那么多的派头，能邀请我，已经是我祖辈烧高香了。” 苏沫撇嘴，可惜，她也不是随便任由人欺负的。 “呸，垃圾电视台，迟早药丸！” 刚考试完，两人当然不会当天就离开学校，于是约好了出去放松一把，洗完澡之后，两人先去吃个饭，逛了半条街，说说笑笑准备进入市中心最大的商场。 才到门口，苏沫就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 苏沫认得出来，是郁老太太身边的管家。 想到那阴沉阴暗的老太太，苏沫心头暗道不妙，赶忙拉了秋雪儿就跑。 秋雪儿被拉着跑还一怔一怔的：“沫沫，跑什么，不进商场逛了？” “有人跟踪。”苏沫说道，“等到前面岔路，咱们分开走，你帮我给那个备用号码打电话。” 许默的号码苏沫曾告诉过秋雪儿，她最近得罪的人多，也在防一手。 秋雪儿这会儿愣住：“出什么事了？” “我考试之前微博那事儿闹那么大，不是得罪人了吗？估计被盯上，要被报复了。” “你先跑，躲进来，如果十分钟后我没能跑出去，你就一定要打那个电话叫他过来救人。” 因为郁司辰才出事的，郁司辰当然得来善后。 秋雪儿紧张点头。 第八十一章 太抠没朋友的 跟郁家扯上关系的只有苏沫，分开走，对秋雪儿而言是最安全的。 果不其然，当岔路口出现时候，管家带着两个保镖二话不说直接追着苏沫走。 至少秋雪儿安全了。 一直暗暗观察身后的苏沫松了口气。 不过松完气之后，她又感觉事情要糟，因为管家和那两个保镖离得她越来越近了，不过百米左右就能追上。她到底是缺乏锻炼的，加上女人跟男人的体力本就有差距，这样下去，被抓是迟早的。 虽然留了一手，但她还是不希望自己落入郁老太太手中。 且不说上次被老太太抓了，结果闹得那么僵，郁老太太气恨着她，就算不气恨，拖后腿的存在总归是不好。 她是个要强的人，不到迫不得已，不想劳师动众，又拉郁司辰下水。现在郁氏应该是老太太一方跟郁司辰对决，郁司润醒过来后，老太太不用投鼠忌器，郁司辰要救她，必然要付出代价。 可是，好像跑不过了。 苏沫狠狠皱起眉头，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快跑不动了。 正要坐以待毙，前头的高奢男装专卖店忽然走出一道熟悉的人影，苏沫眼睛一亮，唤了一声“黎丰元”，急忙奔了过去。 男人听得有人在喊他名字，停下步子扭过头来。 苏沫心里着急，用了最大的力气冲过去，一下子没收住惯性，一头撞在他肩膀，狼狈地往下摔倒。 黎丰元眼疾手快，伸手在她腰间一捞，将人稳稳扶住，挑眉。 “今天的苏小姐怎那么热情，居然自动投怀送抱起来，难不成早就对本少爷情根深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 他叹口气，“你们女人啊，就是口是心非矫情，明明想念的厉害，却能忍住这么多天没给我打电话，名片不是早就给你了？干嘛不用？” 苏沫没忍住翻了个大白眼，拽住他袖子，气喘得厉害。 “别贫了，身后有狼追我，帮个忙打发。” 黎丰元往她身后扫了一眼，下巴高高昂起。 “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敢追我黎丰元的女人？” 郁家的管家和两个保镖才看到苏沫钻入一个男人怀中，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得那男人极其傲娇冷漠发出一道命令。 “你们几个，把那三人给我抓住，好好教训一顿，让他们清醒清醒，帝城谁最惹不起！” 黎家大少出门，当然不是一个人瞎浪，一声令下，身后几个如狼似虎的保镖就朝郁家管家三人冲了过去，郁家管家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抓住一顿暴打。 “苏小姐。” 黎丰元暧昧扬起唇角，眉眼盈盈的，俱是露骨的风骚，桃花眼含波，对她抛了个电眼。 “我这可是帮了你个大忙，是不是该表示一下感谢。” 苏沫被他那眼神电得一个哆嗦，嘴角没忍住抽搐了一下。 有句老话说得好，男人骚起来，就没女人什么事了，这黎家大少，怎一个妖孽了得。 不过这家伙确实帮了她小忙，貌似也不是对手，便拍了拍他搁在腰间的手。 “我请你吃个饭吧。” 黎丰元倒也识趣，没有趁机占便宜，大方松开了，闻言一撅唇。 “可以，我要去百花轩。” 苏沫呼吸一滞，没忍住剜他一眼，一字一顿：“你说去哪？” “请客请客，去哪里请不该是客人决定的吗？苏小姐你不会连这点诚意都没有吧？”黎丰元挑着桃花眼笑道，指着那还在胖揍三人的保镖，“看，这都是本少爷为你打下来的江山。” 苏沫脑壳儿有些疼。 这黎家大少思维跳脱，不能用正常人的思路来理解，“行行行，今天你功劳最大，你做主。” 目光落在那被打得嗷嗷叫的三人身上，眼睛微微眯起。 “心疼了？”黎丰元睨她一眼，“我竟不知道沫沫你原来如此好心，差点被狼咬，还会可怜狼。” 她可不心疼，她只是在想怎么处理这三人而已。 苏沫才腹诽着，黎丰元就摆手道：“都停手吧，小沫沫心疼了，今天就放过他们一马。” 黎家的保镖听话地退到一边。 郁家三人已经鼻青脸肿了，这会儿也猜得到黎丰元身份，大气没敢吭一声，见黎丰元有意放人，深深看了一眼苏沫，相互扶持着跑远了。 “这是放狼归山啊。”黎丰元看着那三人狼狈跑远的影子，唏嘘不已。 “这是法治社会，不放黎少觉得能怎么办？”苏沫没好气问道。 “哦，差点忘记这一出了，法治社会不能杀人。”黎丰元思索着，“但可以打断三条腿的。” 苏沫：“……” 是个狠人。 “别担心，只要不出人命，我家老头子能摆平的。”黎丰元一手搭上她肩膀，声音淡淡的，隐约带着几分调侃，“你是我女人，报上我名号，可以帝城横着走。” 苏沫一手拍下他不安分的爪子，客气疏离地提醒他。 “黎先生，我结婚了。” 所以能否尊重一下她这个已婚妇女？能不能别嘴上跑车了？ “没事，你还是我未婚妻。”黎丰元神色不变，轻松噙着笑意往前走，“我在等着你离婚呢。” 苏沫有些无力：“黎先生，挖人墙角很不道德。” 黎丰元说：“我不挖，我等墙自己倒。” 这哪里跑来的妖怪，对自己迷之自信。 “黎先生，你再这样我翻脸了。” “好吧，小沫沫不高兴，我不说了。去百花轩。” 黎丰元嘻嘻笑着，带着她往前走，“今天有人买单，可以大吃一顿了。” 苏沫忽然惊悚，头皮有些发麻。 “黎先生，我只是个穷学生，你嘴下留情啊。” 百花轩，帝城最著名的餐厅之一，那可是请了米其林厨师坐镇的星级餐厅，顶奢消费场所之一，一顿饭下来，最少也得几千元——只喝茶水的那种。 黎丰元这家伙进去，怕是一顿没有几十万上百万，是不会出来了。 苏沫怂了，弱弱提醒他：“黎少，我卡里余额不多，你消费省着点，别超过五万。” “小沫沫，出来混，你得明白一个道理，太抠是没朋友的。” 黎丰元叹口气，眸光带着无奈瞥她，“所以，你得让我尽兴啊，没事，钱不够我可以借你。” 苏沫：“！！！” 拳头有点痒。 第八十二章 你这是在求我？ 实话说，为了这顿饭苏沫是真很发愁，但自己立的坊，哭着也得走下去。 “好。” 她咬牙切齿，“会让黎少吃得尽兴的。” 不就是多年积蓄吗？ 不就是手头那还没捂暖的粉红毛爷爷吗？ 她可以的。 参加完蔬菜台那真人秀，她又有一百万进账了。 只是…… 想到很快不翼而飞的一百万，她心口又疼了。 “小沫沫真是这世上最可爱的女人。”黎丰元毫不吝啬称赞，“心里mmp，面上笑眯眯。” 苏沫瞥他一眼：“如果黎少不是嘴上那么不留情，你也是这世上最可爱的男人了。” 这狗日的。 看破不说破知不知道，想捞起东西砸他狗头，看他还贫不贫！ “比你老公可爱？”黎丰元神来一问。 苏沫面无表情：“没有。” “为什么？我改了也比不上？” “比不上。”苏沫呵了声，“我老公是最好的，不然我嫁他干嘛？” 黎丰元可算闭上嘴巴了。 糖吃太多，牙疼。 还酸。 出乎意料的是，黎丰元并没有带着苏沫走进百花轩，而是去了云落餐厅。 这家餐厅客流量不错，走的是半高端路线，不过没有评级，东西好吃，还不贵。 帝乐的那群穷学生，也有不少人凑了钱，偷偷来这里消费一把。 苏沫就被秋雪儿偷偷拽着来这里奢侈过一把。 简而言之，跟百花轩相比，实惠不要太多。 苏沫在包厢里落座时候，还有些发懵：“黎少也来这种地方？” “本少爷亲民。”黎丰元瞥她一眼，“看你样子就知道，你肯定来过的。这地方实在啊，人美，菜也美。” 等等，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苏沫想起云落餐厅的美女老板姜云落，眉眼微不可察抽搐了一下。 “你看上人家老板了？” 禽兽啊。 “秀色可餐，漂亮的东西，总是叫人心情美好的，本少爷欣赏所有一切美好。” 黎丰元睨她一眼，慢悠悠打了个响指。 而后不过一分钟，身姿妖娆的姜云落走了进来。 “黎少又换女朋友了？” 姜云落一进来，就吐槽他，“你一天天就不能正经点，总祸害人家小姑娘，花骨朵儿都被折了不知多少朵！” 黎丰元笑容一僵：“姜云落，我不要面子的吗？” 姜云落嗤了声：“外头想给你体面的地多了去，来我云落餐厅找什么存在感？” 她长得绝艳，一言一行俱是叫人赏心悦目，哪怕在奚落人，也是一幅很美的景色。 “狗改不了本性。” 黎丰元噎了噎：“姜云落，再扯淡跟你翻脸了信不信？” 姜云落毫不客气应承：“不信。” 她眉眼一勾，露出一抹横气，“有种你现在就翻。” 黎丰元：“……” 苏沫第一次见到这纨绔大少脸上露出这么无奈的神情。 都说一物克一物，这话不是没道理的。 这家餐厅的老板，有意思。 正想着，黎丰元幽幽叹了口气。 “别闹了，我未婚妻在呢。” “未婚妻？你未婚妻不是沈……”姜云落忽然闭上嘴巴，目光情绪不定打量着苏沫，眼底的神色越来越诧异，越来越震惊，“是她？” 黎丰元点点头，看了苏沫一眼。 “忘记给你介绍了，她叫苏沫。” “小沫沫，这位是以前跟我爷爷同一个大院里的姜爷爷孙女，我发小姜云落。” 原来是发小。 青梅竹马。 苏沫视线意味不明在两人身上掠过，扯唇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 “姜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姜云落神情有些怔忪，思绪一时间不知道飘飞到哪里去了，听得她的招呼，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苏小姐真难得。” 这话有些玄妙，苏沫想起方才姜云落差点说漏嘴的话，眼中掠过一抹什么。 “既然都是熟人，今天我做东，姜小姐一起坐下来喝两杯吧。” 姜云落摇头，眼中有着未定的思绪：“不了，我后厨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打扰你们谈事情了，桌面上有按铃，有需要就按铃声。” 她说着，竟都不看两人一眼，急匆匆走了。 黎丰元抿一口手中的茶，皱起眉头：“真苦。” 苏沫目送姜云落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嘴角噙着淡淡笑意。 “茶这东西，各有品味，甜的喝多了，苦也别有一番滋味。” 黎丰元睨她一眼，手中的茶杯也还没放下，少许之后，漫不经心开口。 “云落的厨艺不错。” 苏沫眉眼带着笑意：“所以，黎少是觉得今天能够吃到姜老板亲手做出来的食物？” “肯定能吃到，你的面子，得给。” 这话苏沫便有些不懂了。 “我和姜老板应该算得上萍水相逢。” 云落餐厅她是来过，以食客的身份，跟老板娘也就远远见过一两面，属于她认识姜云落，姜云落不认识她那种。 既然不认识，姜云落那样骄傲的女人，凭什么给她面子？ “是黎先生的面子吧？” “不，是你。”黎丰元强调。 苏沫好笑：“我倒是不知道我有怎样的本事，竟能一眼征服第一次见面的姜老板。” 被黎丰元的话整的有些迷糊，苏沫努力回忆一下她的记忆，印象中，她确实没跟姜云落真正有过瓜葛。 百闻不如一见，今天是第一次正式见面。 “苏小姐不知道的事情，更多着呢。” 黎丰元似笑非笑瞥她，“不过小沫沫，你看起来好像忘记了不少事情。” 这话正戳苏沫心口那一处，她眼眸闪了闪。 “我确实丢失了一段记忆，怎么都想不起来了，直觉告诉我，或许跟我的身世有关。” 苏沫深深望着他，“黎少，不如你来告诉我？” 黎丰元微怔：“这种事情你自己调查可信度不是更高？” “没时间了。”苏沫叹口气，“我要是能查到，也不至于拖到现在，不知为什么，这两天总隐隐有股不安，像是有什么要发生一样，我不能再当个睁眼瞎。” 黎丰元单手摩挲着下巴：“你这是在求我？” “不，是合作，共赢。”苏沫否认。 求和合作需要拿出来的态度是不一样的，立场也不同。 想要从黎丰元这种老狐狸手中挖出最好的料，那得他心甘情愿交出来。 “黎少能主动接近我，必然是因为有利可图的，能站在同一条阵线，何乐不为？” 第八十三章 沈家的女儿 黎丰元愣了一下，桃花眼里有什么闪过，一时间霁风雾月，潋滟生姿。 “小沫沫，你可真是个有趣的人，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这男人什么时候能靠谱点？ 苏沫心头有些无力，哑了少许，问他：“那黎少的意思呢？” “自然是……合作共赢。” 黎丰元睨她一眼，“这么明显的好处搁在面前，不要我是傻子啊？” 可没人敢把黎家大少当傻子。 苏沫腹诽一句，笑道：“黎少是个明事理的。” 黎丰元一脸受用：“你可以再多夸几句，好久没人这么真心实意夸过我了。” 苏沫：“……”她也没真心实意好么？ 他哪只眼睛看得出来她对这些夸赞的话很用心了？ 显然黎丰元的思维不能用一般人的想法来理解。 黎丰元自然将苏沫的无语收入眼中，哈哈笑了两声，神色逐渐凝重：“你做好心理准备了？” “你说吧，要是抗拒，我也不会找上你。”苏沫道。 主要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既然摊上事儿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她得知己知彼才能不一直被动。 黎丰元顿了顿，少许抬眼瞥她：“上次你去过沈家的盛世拍卖会，对沈家的印象怎样？” 怎会忽然提到沈家？ 苏沫心头转过，缓声道：“底蕴深厚，财大气粗。” “很好，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很有可能就是沈家走丢多年的沈家大小姐沈如苑。” 苏沫呼吸一滞。 “很有可能”一词从黎丰元口中说出，就不会只是很有可能了，他肯定是调查过了的。 而他调侃她的那些话，显然十分笃定。 她低声问询：“多大几率？” 黎丰元神色淡然：“百分之九十五。” 那几乎是笃定了的。 “我只是个孤儿。”苏沫迟疑着，“你确定没有弄错？” “黎家上了心的事情，岂会不仔细。”黎丰元打了个电话，对那头叮嘱了几句。 “很快会有人送资料过来，先吃点东西。” 说话间，包厢的门再次被推开，姜云落带着五六个厨师制服的人走进来，每人手上端着两个托盘，托盘上俱是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她笑盈盈开口。 “二位且敞开了来吃，今天我姜云落做东。” 菜肴上桌，苏沫扫了一眼，只觉得有点晕。 中式西式一桌菜，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鲍鱼人参鱼翅熊掌，海带燕窝松露灵芝，应有俱有，看得她眼花缭乱，最主要是，这些菜，都是店里的招牌菜，贼贵的。 这一桌粗略估算，没有个十来万是绝对下不来的。 于是苏沫真诚地看向姜云落：“那就……谢谢姜老板了。” 黎丰元没忍住扔给她一个大白眼：“一顿饭而已，看你抠抠搜搜的，说好做东，你好意思让云落请客？” 苏沫当然好意思，那么贵的一桌菜，她又不是冤大头。 “那是因为先前不知道姜老板跟黎少的关系，现在明白是一家人，自然就不需要客气了。” 不知道姜云落脑补了什么，两颊微微带了些赤色，倒是黎丰元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当即就反驳道：“谁一家人了？你不是还没答应给我名分吗？” 苏沫嘴角一扯，目光打量着眼前二人，神色带了些许的兴味。 她说的“一家人”，是指她和黎丰元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两位似乎关系挺玄妙啊。 姜云落听得这话，眼底一缕黯淡飞快掠过，而后轻笑道：“苏小姐说的是，都是朋友，哪里能那么客气。” 她眉眼舒缓，带着几分真诚，看向苏沫，“所以，如果苏小姐不介意的话，叫我云落就好，姜老板或是姜小姐都未免生疏了。” 这位姜老板倒是自来熟，热切地叫苏沫有些慌。 不过黎家是帝城颇有名望的大家族，姜云落能跟黎丰元青梅竹马，说明两家的家境是差不多的，不管姜云落是姜家的谁，能够结识，都是她的福气。 苏沫扯唇，倒也不矫情：“那云落你也叫我名字就好。” “小沫沫？”姜云落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苏沫怔住，嘴角有些抽搐看向她。 “黎丰元叫得顺口，我也觉得挺好听的。”姜云落嘻嘻笑着，歪着脑袋看她，眼眸俏皮眨了眨，“说起来，我们都是老朋友了，名字叫得亲昵一些，沫沫你应该不介意吧？” 她说介意有用吗？ 大家族的公子哥儿千金小姐，都是独断专行的主儿。 “名字只是个称呼而已，云落喜欢怎么称呼都可以。” 苏沫顿了顿，有些奇怪，“云落用词，似乎有些夸大。”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黎丰元却是一瞬就领悟了她的意思，笑道：“不夸大，你和云落确实早就认识了。” 苏沫笑了笑：“抱歉，我近来记性似乎有点差。” 她当然认识云落餐厅的老板娘姜云落，只是姜云落也认识她，还说“老朋友”？ 这位老板娘应该不至于到了过目不忘境地，对每一位食客的脸都记得清清楚楚。 “是在你去孤儿院之前。”黎丰元提醒道，“较真起来，你苏沫也是我青梅竹马的小伙伴呢。” 苏沫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这位黎大少，确定知道“青梅竹马”一词的正确理解方式吗？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六七岁就去了孤儿院，十几年来都是独立成长独立行走，鬼跟他是青梅竹马。 “沫沫你以前还救过我。”比起吊儿郎当的黎丰元，姜云落则正经多了，她腼腆一笑，“没有当初你的帮助，现在说不定已经没有我了。” 苏沫其实挺好奇当年她和姜云落发生了什么，但两人都算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对彼此都还算陌生，姜云落又对她表示感恩，有些话就不好出口了。 不想被绕进去，苏沫直白坦言。 “小时候的记忆，我基本上都不记得了，在我的脑海中，只有孤儿院长大的日子，甚至于我是怎么沦落到的孤儿院，我都想不起来。” 说来可笑，如果她真是沈家丢失多年的那位大小姐，沈家势力不小，黎丰元都能查到她老底，沈家会什么都不知道？ 第八十四章 继承百亿家财？ 姜云落轻叹一声，拉住她的手，眼底飞快闪过什么。 “没关系，就算你都记不起来了，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也不会抹灭，我知道就好。” 她说，“沫沫，如果你想要回去争取你自己的东西，我会帮你。” 姜云落虽很热情，但还算敌我不明，有些话听听就好。 苏沫清浅一笑：“好，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不会忘了去叨扰你。” 姜云落何等精明的人，自是看出了她的客套疏离，眉眼掠过一抹失落，而后笑道：“那你们先吃先聊着，我出去了。” 苏沫诧异：“你不坐下来跟我们一起吃？” 不都自认了是朋友吗？ 请客还不一起吃？ 姜云落瞥了一眼黎丰元，“不了，今天应该是你们的主场，来这里吃喝是其次，议事才是首要的。” “你我都见过面了，以后还有多得是机会一起喝酒。” 姜云落是个痛快人，话说完后，大大方方关门出去了。 黎丰元目送她背影离开，侧眼瞧得苏沫若有所思的眼神，唇角翘起，露出个风骚的笑容。 “别管她，这丫头一直都这么识趣的，你强留她下来，她反而不自在。” 苏沫呵了声：“黎少，你对姜老板的事情知道的可真不少。” 总感觉这家伙一遇到姜云落就降智。 他究竟是哪只眼睛看出来她想留下姜云落的，他们谈的是正经事，姜云落一个人呆在这里，别说姜云落不自在，她还更不自在—— 她暂时还没兴趣将自己的隐私暴露在别人面前。 虽然姜云落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从小一起长大，都二十几年了，低头不见抬头见，她那古怪的性子，我就是不想知道也得知道一二。”黎丰元说着，似笑非笑瞥她一眼，“沫沫你嫌少这么关心我的事情，这会儿忽然上头，是吃醋了？” 苏沫嘁了声。 这男人不仅眼瞎，还自恋。 “我有老公。” 她委婉提醒。 黎丰元兴致一下子跌落下来，没好气道：“好端端提他干什么，我难道头顶还不够绿？” 黎少的头顶应该是绿的，不过不应该跟她有关。 苏沫给他倒杯茶，正色问道：“所以，黎少是跟沈家的女儿有婚约？” 黎丰元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下意识点了点头。 “我记得沈家还有一个女儿。” 她能提醒的，只有这个了。 “你说沈君瑶那个风评恶劣的小太妹？”黎丰元问道。 沈家是隐世的大家族，沈家的作风向来低调，沈家千金的风评苏沫并不知道，但沈家女儿名叫沈君瑶，她却是清楚的，“是她。” 黎丰元直接摆手：“太丑了，本少爷看不上。” 苏沫眉脚一跳，神情一言难尽。 哪个女人不是骄傲的小公主，贸然用“丑”和“看不上”来形容，有点欺负人了吧？ 她回忆起上次跟沈君瑶见面时候的情形，小姑娘明眸皓齿，眼波盈盈灵动，怎么都跟“丑”字搭不上边吧？ “黎少，形容女人的词，要尽量委婉。” 这么说话出门，是被人打死的。 “我又看不上她。”黎丰元无所谓耸肩，“我只知道我的未婚妻是沈家的大小姐沈如苑，而不是老二沈君瑶。” 他意味深长瞥她，“小沫沫，做人要厚道，我都单身等你这么多年了，一片痴心日月可鉴，感情不是买卖，你不能暂时不接受我，就把我推给你妹妹啊。” 他卖惨，她半点不同情。 黎丰元说单身，他也就只剩下单身这一词了。 这些年来，黎家大少吃喝嫖赌抽，美女如云环绕身侧，左拥右抱好不快活，除了没领证，他该干的不该干的什么都干了。风流大少不配得到同情。 她不跟他贫。 “咚咚咚。” 有人在敲门，“黎先生，您要的东西我带来了。” 黎丰元嗯了声，扬声道：“进来。” 是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人，一身朝气，带着刚出社会的活力和热情，逢人便先笑三分。 给人第一印象就很不错。 “我助理许诺然。” 黎丰元随口介绍了一句。 许诺然腼腆一笑：“苏小姐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黎丰元外表看着就不靠谱，身边不可能有没用的人，正主那么想方设法纠缠她，身为助理许诺然认识她也不是什么奇怪事。 苏沫点头打了个招呼。 黎丰元将文件袋丢到苏沫面前，“自己看。” 许诺然得到黎丰元授意，安静退出包厢。 苏沫对自己身上那部分不为人知的秘密极有兴趣，文件袋到手，立马拆开来看。 黎丰元的资料比较完整，她从小到大在孤儿院的经历，她的血型身高体重，上头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列了出来，苏沫还看到一份鉴定文书，是关于血缘鉴定的。 她扫了一下其中一个名字，心头微动：“沈文安。” 这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上头记载着她跟沈文安是有血缘关系的父女。 “他是沈家现在的当家主人，盛世集团的总裁ceo。” 黎丰元颇为善解人意解释，“也是你的亲爸爸。” 亲不亲苏沫不知道，但报告没有作假的话，她诚然就是沈家丢失多年的大小姐沈如苑。 黎丰元见她翻着报告久久没说话，淡道：“放心吧，都是货真价实的鉴定，你也不想想你身上能有什么可让我图的，那么难接近，要不是你就是如假包换的沈家大小姐，本少爷才懒得搭理你。” 这话倒是更有说服力。 苏沫抿唇，再把许诺然送来的文件扫了一遍，而后仔细问黎丰元。 “黎家现在知道我的存在了吧？” “当然知道。”黎丰元摸了摸下巴，“估摸着这两天，就有人过来带你回家了。” 苏沫微眯起眼睛，没有说话，一瞬不瞬盯着他。 “不是我泄露的，我也是才拿到消息没多久。”黎丰元啧了声，“你跟沈夫人长得那么像，跑到沈家的拍卖会上大出风头，沈家怎可能没注意到你。” 苏沫沉吟了下：“你觉得沈家让我回去，是有什么目的？”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跟沈家扯上关系，所以关于沈家的事情，她并没有留心过。 “沈家只有两个女儿，没有儿子。” “所以你的意思是，沈家找我回去，让我继承百亿家财？” 第八十五章 行走的“药” “噗。”黎丰元没忍住，嘴里的茶水喷了。 好在苏沫瞧得他反应过大，眼疾手快躲开，才免了被喷一脸水的悲剧。 她有些不快瞪着他：“黎大少，你还要不要形象了？” 对着人喷茶水，何止是不礼貌！ 黎丰元慢条斯理拿张纸巾擦拭嘴角，好一会儿后，才嘁了声。 “你想什么呢。” 他往靠椅上后仰，姿态慵懒闲肆，神情玩味，“沈家家底不薄，连我黎家都得给三分面子，你一个流落在外的女儿，回去就想继承家产？” “不然呢，沈家还有儿子？”苏沫也不在意他的嘲弄，“沈家老二，我那妹妹据说形象不佳，沈家难不成还真把所有希望拴在她身上？” “再不看好，也是从小养在身边的，养条小狗几年都有感情，何况亲生女儿。” 黎丰元轻笑，“你怕是不知道，沈家那几位，可宠着这小‘独苗’呢，不然也不至于把人养废了。” 这话有矛盾，既说养废了，又说给予厚望，沈家也是个心大的。 不过沈家的情况，应该跟黎家的差不多，黎丰元不也是个混子，无法无天，还不是唯一的继承人人选？ 见苏沫沉默，黎丰元顿了顿，“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你到底是沈家的大女儿，他们肯定会找你回去的。据说这些年来，沈国安一直在找你。” “所以，一直找不到？”苏沫冷笑。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大家族里头的弯弯绕绕多着，说也不说清楚。”黎丰元耸肩。 说不清楚，就是有猫腻。 苏沫沉吟了下，问他：“先前见你信誓旦旦说我会回到沈家，哪怕不想回也得回，你是知道其中什么事儿？” 黎丰元眼眸微闪。 苏沫：“黎少，合作小伙伴最主要是开诚布公，你这样藏着掖着，我往火坑里跳了，你不也没落得好？” 黎丰元懒洋洋的没动。 苏沫见他模样，摇头：“说出你的条件吧。” “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黎丰元手指轻扣桌面，眼眸深处涌过暗流，“没确定的事情说出来，造成不好的影响，我是要负主要责任的，尤其我代表的是黎家。” “你怕撕破脸，也不至于找我了。别端着了，再吊胃口我找我老公查去。” “哎，别这样，我说还不行，这事儿郁司辰未必查得到。”黎丰元说，“我要沈家三个月后城东竞标的那块旅游地。” “我尽力。” “你这有些不负责了。”黎丰元嘀咕着，瞥见苏沫面色带着哂然，话兜头一转，忽而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我听说，沈家那位宝贝千金这两年身体很不好。” 身体很不好，跟找她回沈家有冲突吗？ 他自己不也说了沈家最看重的还是沈君瑶？ “沈君瑶是肾不好。” 黎丰元嬉笑着，“听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肾源，再这样下去，该出事了吧。” 苏沫瞳孔一缩，压住心底的震惊，抬眼看入他的眼底。 “你是说，我是她的……” “聪明。”黎丰元坐回去，盈盈而笑，“我查过你的情况，不愧死亲姐妹，资源匹配程度就是高。” 这不算什么好话。 苏沫面色暗沉，整个人头顶仿佛笼罩了一层乌云。 “所以，沈家肯定会找上门的。” 作为沈家宝贝千金的移动肾源，黎丰元说她配型，那沈家肯定不会放过。 真是可笑，同是沈家女儿，却好会厚此薄彼。 不管黎丰元说的话是真是假，她都不可能任由自己被人摆布。 “多谢。”苏沫垂下眸子，低低道谢。 是该说这么一句的，不然依照沈家的势力，真要硬来，她绝对无法反抗。 而她，也绝不容许自己好好的身体被人给糟蹋了。 在沈家丢弃她那一年，她等于已经死了，不欠沈家的谁什么。 “不客气，好好活着。” 黎丰元说，“比起那沈家的小魔王，明事理又美丽动人的小沫沫更得我心，我可不想你就这么没了。” 他看着她，眸色意味不明，“美好的东西，就该永远保鲜着。” 别说得那么久惊悚吓人好不？ 丢一个肾也死不了人的。 顶多成为废人。 当然，她是绝对不愿意丢那个肾就是。 得到想要的消息后，两人再聊一会儿，苏沫便起身告辞。 黎丰元送她出门：“云落那丫头很喜欢你，方便的话，多来这里走动，我让她给你免单。” 他好意思说这话？ 苏沫嗤了声：“我觉得每次来，黎大少买单更好。” 拿姜云落的东西送人情，难怪姜云落那么不待见他本人。 她在挤兑他，黎丰元还真在认真考虑。 “也行，只要是小沫沫你开口，我都是好说话的。” 天降道雷劈死这妖孽吧，撩骚不能找已婚人士，他心里没点数？ 苏沫心头腹诽不已。 当然，天打雷劈这事儿太玄，几乎不可能。 但天不打，人打。 “黎丰元！”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压抑着怒气的声音，有人急匆匆朝这边走来，一把将苏沫捞到身后，沉着脸，周身冷气四溢。 “我说过多少次，你我之间的事情，不要牵扯到女人身上！” 被捞到身后的苏沫懵了好一会儿，看着前面男人那伟岸护人的身形，心头咯噔一跳。 糟糕，被黎丰元那嘴上跑车的妖孽带偏了，她脱困之后，居然忘记通知秋雪儿，约定的时间早就过了，秋雪儿本就是急性子，肯定捅到许默那里去了。 郁司辰亲自找到这里来，是急坏了吧？ 苏沫心头莫名有点发虚。 “都是女人带大的，干嘛看不起女人？”黎丰元也不恼，淡淡瞥他一眼，“小沫沫是个能干的姑娘，你这么压着不让她出头，未必是好事。还有，今天我可是帮了你大忙。” 郁司辰顿住，目光依旧微凉盯着他。 “这年头好人难做啊。” 黎丰元唏嘘着，大大方方迈着步子施施然离开了。 郁司辰垂于身侧的手指动了动，被苏沫拉住，他眼睛微眯看向苏沫拉着他袖子的手。 “他今天确实帮了我。” 苏沫被他看得心头越发虚了。 第八十六章 没什么比你重要 郁司辰一言不发，目光上下将她好一番打量，目光带着几分森冷。 这是认识以来，他第一次对她冷脸。 以前就是闹得再不愉快，他都没对她动过怒，但这会儿，苏沫感觉得出来，他生气了。 “郁司辰。” 她唤了声，琢磨怎么解释才好。 他却忽而转过身子，兀自往外头走去。 “回家再说。” 他一身冷气，云落餐厅原本自带不少客人，见到他纷纷让道。 苏沫跟在后头，刻意落下些许距离，她现在也算娱乐圈小有名气的人了，如果被人发现她和郁司辰有不明关系，所有黑料还不得满飞天。 这不是她愿意看到的局面。 且不说他们这段滑稽的婚姻随时会终止，就是光她背后那个不怀好意的沈家，就应该留点余地。 郁司辰显然也清楚这点，车子拐了好长一段距离的弯，才停下来。 苏沫爬上副驾驶座，看着他黑沉的脸，小声道：“今天多谢你能赶来。” 郁司辰眉角动了下，瞥一眼她有些紧张的神色，面色稍缓。 “你是我老婆，你有难我岂能不来？” 他握紧方向盘，眉眼依然带着几分冷意，“今天怎么回事？” “是郁家老宅那边的管家。”苏沫说道，“我和秋雪儿逛街，在路上遇到了，他带着两个保镖就追过来，我不知道是不是老夫人的示意，赶紧跑人。他们穷追不舍，后来就遇到了黎少。” “是黎少帮忙赶走人的，他跟我讨谢，于是我便请他吃一顿饭。” 苏沫将今天遇到黎丰元的过程简单说了一遍，“黎丰元把老宅那边的三人打了一顿，这事儿你心里有个底。” 郁司辰握着方向盘的手微顿。 “打了挺好。” 他嗤了声，“黎家的势力摆在那里，老太太就算心里再有气，也得认了。” 这是实话不假，但是…… “这笔账，肯定会算在你身上。” 苏沫担忧开口，“无论是我还是黎丰元，都是因你才牵扯出来的。” 她和黎丰元跟郁老太太都没有直接关系，如果不是因为郁司辰，老太太怕是看都懒得看她一眼，不过现在就算不是因为郁司辰，老太太应该也已经记恨上她了。 “让她算吧。”郁司辰淡道，他是债多不愁，“多一笔少一笔都不过如此。” 他侧头看了她一眼，“你在关心我？” “很奇怪？”好歹是她名义上的老公，暂时是捆在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辱俱辱，她有不关心他的理由吗？何况，抛开那两本证的关系，他也算得上她朋友。 “不奇怪。” 他收回视线，唇角微不可察翘起，漫不经心道：“今天做的很好，下次再遇到事情，可以提前通知我。” 苏沫感觉到车里的冷气压降了不少，知道他气散了，心情也放松下来，调侃道：“你贵人事忙，万一我打过去时候，误了你的事情呢？” 郁司辰踩住刹车，车子靠边停了下来。 他侧头，深邃的眸光锁住她的眼睛，车里的距离本就挨得极近，他侧过脸，虽隔着些许距离，苏沫却能感觉到他细微的呼吸，轻轻浅浅喷洒在面上。 他的眸子很深，眼睛黑白分明，透彻的漂亮，在狭窄的车厢里，他那样专注盯着她，眸中清楚倒映出她一个人的影子，恍惚间，她有种错觉。 他的眼里，只有她。 这种错觉让她眼眸微闪，颇为不自在，正要转移视线缓解尴尬，耳边传来他沉着磁性的嗓音。 “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她怔住，再看他的眸子，隐约的，她在那潭深水里，看到潋滟的光波，有什么浓烈的东西，喷薄欲出。 “苏沫，你记住了。” 郁司辰双手扶住她肩膀，一字一顿说道，“只要你想，任何时候都可以找我。” 苏沫面颊有些生热。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出这么动听的言辞。 就连程经纶跟她交往的时候，都没这么哄过她。 不对，程经纶大抵是哄过的，在需要她的时候，用上甜言蜜语，说着最美丽的谎言。 可惜谎言毕竟是谎言，他的演技又还没到炉火纯青地步，她听起来多少有些违和感，察觉不到真心。 而面前的男人，话是没有那么甜，话里的关切之意，却直达她内心深处。 苏沫睫毛眨动，眼底有水波盈盈，一下子泛了开去。 “好。”她唇角扬起，笑眯眯点头。 “老公盛情邀请，我岂会辜负你的期望，后面肯定会多磨着你的。” 一声“老公”，叫得他眼眸暗了两分。 “嗯。”他收回视线，坐直身子，重新发动引擎，话少而寡淡。 苏沫却奇迹发现，他耳根处似乎有些微的赤色。 这男人…… 都这把年纪了，还会害羞？ 认知到这点，她心情奇妙飞扬起来，自动找话：“一个星期没见了，最近你可好？” “忙着办理玄迷岛的手续。”郁司辰话里带着几许不明情绪。 提到玄迷岛，苏沫敏锐感觉到好容易缓和的气氛又降了下来。 “成功了吗？” 她想问的是，黎丰元那只骚狐狸，没在钥匙和合约上动手脚吧？ “转让到我名下，不过这两天的事情。”郁司辰不知道想到什么事，思绪有些飘飞，良久后，他忽而道，“玄迷岛景色，在华夏可以排的上前五，我过两日会去岛上住些时间，你不是放假了吗？一起？” 多好的度假机会，跟郁司辰同行，吃穿住行都有人承包。 然而。 想到跟蔬菜台那个合约，苏沫只能苦笑。 “不了，我签约了蔬菜台的《极限尖叫》真人秀节目，过两天就进组了。” “拍摄多久？” “一个月左右。” 郁司辰想了想，问她：“违约金多少？” 苏沫：“？？？” 他想干嘛！ 在她惊悚的目光下，郁司辰再度开口：“我让许默去跟蔬菜台负责人说清楚，你同我去玄迷岛。” 苏沫笑容逐渐僵硬。 “不行！”她坚决反对，“人要言而有信，我既然签约了人家真人秀节目，就得过去报道。” “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是该去。” 她的热度还得靠这节目呢。 第八十七章 陈沐沐的邀请 郁司辰眉头紧皱了起来。 苏沫看着他侧脸，心头有些微妙的忐忑，却坚持道：“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你应该尊重我。” 他们的婚姻不过是协议，较真起来，他并没有指责她的资格。 郁司辰沉默半响，问她：“真不愿意去？” 苏沫摇头：“我有自己的事业。” 目前的形势里，学不会独立行走的她，以后的路怕是会很糟糕。 “给你加一个亿。”郁司辰说。 苏沫顿了顿：“还是那句话，做人要言而有信。” 一个亿是蔬菜台给她报酬的一百倍，拿这笔钱来诱惑她，说不心动是假。 但是，“我是个有原则的人。” 要是在签约之前来这么一出多好？ 度假旅游还有工资拿！ 可惜世上没有让时间倒退的药。 郁司辰没有再说话，专注开车。 苏沫偷偷打量他的神情，只觉得他眼眸幽邃，仿佛一弯深潭，看不到底，也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苏沫嘴唇动了动，想说些缓和情绪的话，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 她个人是不太愿意放弃蔬菜台那真人秀的。 郁司辰开车很稳很快，不过十几分钟，新水花苑的别墅就到了。才进入别墅区，远远就见有人身材婀娜站在铁栅栏外，大波浪卷发，艳红的连衣裙，醒目而又张扬，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陈沐沐？” 苏沫眼眸微闪，视线无声无落在郁司辰身上。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这女人的情景，难道她就一个多星期不在，郁司辰就跟陈大小姐好上了？ 察觉到苏沫奇怪的心思，郁司辰面皮微不可察一抽。 “应该是来找你的。” 他难得解释一句，“陈家千金不缺追求者，缺的是朋友。” 苏沫微怔。 朋友？ 那么骄傲不驯的陈沐沐，把她当成朋友了？ 上次沈家的拍卖会上，陈大小姐确实有在暗暗帮着她。 说话间，车子已经开进别墅区，停在地下车库。 陈沐沐眼尖，老早就发现车子进来，甩开门口的保安，朝车库跑来。 “沫沫！” 见到苏沫下车，陈沐沐高兴地一个狼扑，差点把她扑倒在车盖上。 “你这家伙，总算出现了，再见不到人，我都以为你失踪了，好长时间没见到人了，你去哪了？” 突如其来的热情，让苏沫有些不适，勉力推开她的怀抱，淡笑道：“要放暑假了，在学校备考。” 陈沐沐愣了一下：“我差点忘了，你还是个学生。” 苏沫看着面前比她年纪还小的女人：“你不读书吗？” “读，不过是在家里学。”陈沐沐耸肩，“陈家就我一个女儿，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太多，是不能专心去学校读书的。我还等领了毕业证，直接接管公司呢。” 她吐槽着，“现在想想，我爸简直万恶的资本主义，完全剥夺了我这个年纪本该享受到的快乐。” 她叹口气，“真羡慕你还能享受大学的快乐。” 苏沫没吭声，心有戚戚焉。 拥有的人往往羡慕不能拥有的人，天知道，她其实更羡慕陈沐沐。 天之娇女，生来骄傲，不用刻意努力，就拥有别人奋斗一生都不能及的东西。 站得够高，看得够远，掌握得够多。 可以轻松得到想要的，也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 何况陈家二老对这个独女尤其宠爱，和谐和睦的家庭，更是她所不能拥有的。 苏沫眼底掠过些许失落，才想着，耳边忽而传来郁司辰清冷的声音。 “陈沐沐，装嫩装到我老婆这里来了？” 嗯哼，装嫩？ 苏沫敏锐抓到重点，霍地看向陈沐沐。 陈沐沐面色一赧，梗着脖子道：“谁装嫩了！我本来就年纪小，还是个宝宝……” 郁司辰没理她，淡淡对苏沫道：“陈沐沐今年已经二十有四了，比你岁数大，不需要让着她。” 苏沫：“……” 言下之意，就是陈沐沐早就大学毕业了，在她面前扮嫩呢。 苏沫目光不由再仔细打量陈沐沐，长年泡在金汁玉露的女人，保养自然是一等一的好，明明比她还大好几岁，站在一起，却比她还显得年轻，像个没长开的小女生。 忽然想伸手摸摸她自己的脸。 或许不是陈沐沐长得嫩，是她显老？ 陈沐沐被郁司辰拆台，在苏沫的眼神下，一寸寸缩着脖子，不甘心又懊恼道：“真是的，女人不能提年纪不知道吗？哪壶不开提哪壶，难怪这么多年都单身！” 郁司辰本就心情不好，闻言一个冷冷的眼神扫过去。 陈沐沐被冻得一个哆嗦，躲到苏沫身后，底气不足道：“我现在可是你老婆的闺蜜，下手之前可得掂量一下，两个女人你打不打得过？” 郁司辰嗤了声，收回目光，兀自往大厅方向走了。 陈沐沐松了口气，“沫沫，郁司辰这臭脾气，你是怎么忍得了的？整天跟他相处，会被冰冻死掉的吧？” 苏沫瞥她一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先前你可是他最炙热的追求者？听许默说，先前所有想追郁司辰的女性生物，全都被你狠狠关照过？” “以前都没嫌弃，这会儿倒是怕起来了？” 这脸变得真快。 陈沐沐神情僵了一下，小声道：“这不一样，以前的郁司辰是大众男神，有滤镜这东西在，他再面瘫着脸，我都能脑补他是人冷话少的小可爱，心底藏着一颗火热的种子，等待我去开发。现在他是有妇之夫，滤镜一碎，不脑残了，自然就看出他的本质——这男人简直不要太冷，跟座冰山似的。” 她有些疑惑，“所以，我以前看上他什么了？” 这话苏沫没法回答。 她还沉浸在陈沐沐的那些玄妙的用词中回不过神来。 小可爱？ 心底藏着一颗火热的种子？ 她莫名打了个激灵。 实在无法将这些词套在郁司辰的身上。 “沫沫。”陈沐沐兀自说了一会儿话，才忽然想起来目的，“方才听你意思，你学校放假了？” “对。”苏沫看着她一瞬间亮起来的眼睛，心头有什么闪过，“你在打什么算盘？” “也没打什么，就是觉得最近的日子太过无聊，要不要咱们去北部湾云城玩几天？”陈沐沐嬉笑着，“刚好我最近手头有些松，在弄几个好项目呢。” 第八十八章 被抓 苏沫的重点搁放在了“手头有点松”几个字上，嘴角一弯：“有多松？” “也不算太松，其实老爸才给我拨了五个亿的预算。”陈沐沐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看着她，“沫沫，前些时候的微博我都看到了，各大论坛新闻媒体说的都是你，无论是心机婊还是受害者，热度都不低啊。” 苏沫眉头稍挑：“所以？” “沫沫你应该不知道，我家集团名下，有个小娱乐公司呢，陈家在帝城确实算不上顶层的家族势力，但陈氏企业的业务范畴，却是最广的。” 陈沐沐微笑，“无论是餐饮，酒店，服装，影视，都有所涉猎。” 苏沫大致猜到她的意思了：“说重点。” “重点就是……” 陈沐沐盯着她眼睛，目光灼灼，“沫沫你不是想出道吗？要不要考虑签约我陈氏集团名下的木木娱乐？” 果然！ 苏沫嘴角一抽，想都不想拒绝了。 “不了，谢谢好意，我自有办法。” “别急着拒绝，你是我闺蜜，我怎么会坑你，何况你还是郁司辰老婆，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太岁头上动土，我想签你，主要是看中了你的好资质。” 陈沐沐苦口婆心，“现在娱乐圈水太深了，稍不注意，就被资本摁杀在摇篮里，因为是公众人物，一言一行都会被放大，所谓潜规则，人肉什么的，最能将人性里的恶发扬光大。没有后台和经济公司，很容易垮下的。” “我当老板，是自己人，不会也不敢压榨你，等你签约，我一定会将最好的合同送到你面前，将最好的商务，最好的剧本，最好的团队都堆给你，我能保证，三年之内，你必然崭露头角，成为娱乐圈最闪耀的那颗星。” 陈沐沐说得兴致勃勃，整个人都燃起来。 “咱们携手，一定能打造出一个神话，到时候谁也不敢轻易动你，谁也不敢说你没用，就算郁司辰，郁家背后的资本，都不敢小觑你。” “男人是不可能靠一辈子的，女人要学会独立行走，只有自己的腰杆子硬了，才能在所有人面前傲然挺立，才配得上有尊严。怎样，要不要加入我的公司，我的团队？” 苏沫没忍住鼓起掌来。 “陈沐沐，第一次发现你口才这么好，舌灿莲花，说得我一颗死寂的心都蠢蠢欲动了。” 胸口的血，都差点沸腾。 陈沐沐盈盈而笑：“多谢夸奖，那么，沫沫，你要加入吗？合同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你要是愿意，我马上调邮箱，让人将东西送过来。” 太热情了。 苏沫心中嘀咕着，浅笑而应：“不加。” 事出反常必有妖。 陈沐沐一口一个“闺蜜”套交情，但实际上，她俩一个星期多前还是情敌呢，交情能深到哪里去？ 她苏沫一介孤儿，要家世没家世，要背景没背景，值得陈沐沐过来讨好？ 要知道这女人，可是连郁司辰都敢怼，沈家的拍卖会，都敢闹的主！ 陈沐沐絮絮叨叨的劝说戛然而止，哑了一会儿，苦笑：“我浪费了这么多口水，你居然还是拒绝了。” 苏沫不置可否。 “行，那能说说，为什么巨大诱惑放在面前你都不动摇？是我给的蛋糕不够大，还是你有了别的闺蜜了？” 苏沫微笑：“都不是。” 陈沐沐歪头看她，眼巴巴地等着答案。 “靠男人挺好。”苏沫揽住她肩头，“我老公送了我一个娱乐公司，我要单干。” 自己当金主，不好过给别人打工？ “我！！！” 陈沐沐瞪着她，一脸一言难尽。 好半响，才闷闷道：“郁司辰那个王八蛋，连这事儿都跟我争！” 苏沫莞尔：“既然来了，就去家里坐坐，喝杯热茶。” 陈沐沐当然不跟她客气，风风火火往里头闯，比在自己家里还自在。 佣人上了热茶，陈沐沐抿了几口，润了润喉咙，“那你还要不要跟我去云城？” 苏沫摇头，迟疑着又点头：“会去，但不一起。” 陈沐沐眼神古怪：“为什么？” “我要去录制节目，蔬菜台的《极限尖叫》，大后天动身，地点在云城。” 陈沐沐手指摩挲着下巴，眼中有精光浮动。 “这个节目我还挺喜欢的。” 她想了想，“或许我可以去当个神秘嘉宾。” 苏沫瞥她一眼：“这主意不错。” 陈家的千金无论是样貌还是身段都挺好，带资进组，节目组应该很欢迎吧？ 心念方过，陈沐沐自己却否决了。 “不行的，老爸不允许我进入那个圈子，我要是去了，腿肯定给我打断。” 资本圈的人向来清高，看不起娱乐圈的艺人，认为艺人等于戏子，沾了就是降低身份。 苏沫也不强求，两人再聊一会儿，陈沐沐的邀请再度被拒绝后，就兴味索然回家了。 苏沫将人送到门口，听得外头有些喧哗，却是几个黑衣保镖模样的人，正在跟守门的保安起冲突。 见到她和陈沐沐出门，那些人对视一眼。 “带走！” 苏沫和陈沐沐甚至都来不及反抗，就被经过严格训练的保镖带走了。 被押着送上车，陈沐沐脸都白了，吐槽不已。 “在自家门口都能被人带走，你们请的保安业务太太差了。” “完蛋，敢光天化日之下行凶，必然有恃无恐，看来我们要遭殃了。” 那几个保镖嫌弃她话多，一个手刀劈过来，陈沐沐直接晕了过去，闭上嘴巴。 苏沫眼露警惕，手脚略微缩了一下。 那保镖却是看了她一眼，没有任何动作。 咦，不打晕她？ 苏沫心头奇怪，旁边的保镖a自动帮她问出口：“三哥，怎么不把她打晕了？” “醒着感受到的恐惧，比昏迷过去更胜一筹，这是上头的吩咐。” 苏沫身子一僵，手心悄然捏住，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表情看起来平静一些。 “你们是谁的人？为什么要恐吓我？” 显而易见，上头的人，对她有着极其强大的不满，想要折磨她。 究竟是谁在动她？ 还在郁司辰的家门口动手？ 沈家？郁家？还是，被她将计就计打了下去的左家和严家？ 第八十九章 准备撕破脸 那几个保镖瞟了她一眼：“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而后什么都不肯说了。 苏沫被抢走了手机，手脚还被捆住，根本动弹不得，心里着实堵得慌。 又再一次深深无力感。 情况未知，无从下手，真是好讨厌的事情。 她思索了一下，看向陈沐沐，问那几人：“你们知道她是谁吗？” 她自己的相关不能说，从别人入手还不可以？ 几个保镖面面相觑，眼神带着几分茫然。 “她是陈氏集团的千金陈沐沐，陈氏集团你们总归知道的。” 那几人相互对视，沉默看向她。 苏沫继续说下去：“虽然你们敢在郁司辰地盘上抢人，说明有恃无恐，但陈氏集团不好惹，想必你们主子也该不想节外生枝的，对不对?" 那几人没有说话。 苏沫也不指望他们能吐出什么来，兀自说下去。 “放她走吧，你们的目标是我。” 几人没有动作，她嗤了声。 “敢在郁司辰地盘上抓人，还怕被人找到？事情的利弊关系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们自己斟酌着办。” “陈家家大业大，你们拿钱办事，总归不会一辈子都在为同一个人服务，低头不见抬头见，何不凡事留一线？” “三哥。”几人看向为首的那个保镖，似乎有点被说动了。 保镖头子深深看了苏沫一眼，对手下道：“那就依郁夫人所言，把陈小姐丢下车去。” 底下有人不认同：“三哥，这样做雇主会不会发脾气？” “放人。” 那叫三哥的保镖头子冷淡开口。 群龙出没，唯首是瞻，最后结果当然是保镖头子赢了，车子停下，陈沐沐被扔了出去，而后黑车发动引擎，喷出一股尾气，扬长而去。 苏沫从后视镜往后头看，瞥一眼那摔在地上的情况不明的女人，很快收回视线。 陈沐沐不是个铁憨憨，接下来就看她怎么处理了。 果不其然，等绑架的黑车消失在拐角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女人一下子就睁开眼睛。 “知我者，沫沫也。” 路人发现黑车里被丢出一个人来，好奇围观，她也不慌，自己挪动身子，解开手上捆的不是很牢固的绳子，拍拍衣服上的尘土，站起来。 而后走到一个专卖店里，对业务员说道：“借个电话。” 郁司辰不过洗个澡的功夫，房门门铃就被按响了，他一边擦拭头发一边往外走，还没到门口，桌面上的手机就急促响了起来。 脚步顿了顿，退了回去，拿起手机。 “郁司辰！” 手机刚连线，那头就传来一道急促的女声。 “我和苏沫被绑架了，就在你家门口被绑走的，赶紧来救人！” 苏沫被绑架了？还是在家门口？ 虽是陌生的号码，郁司辰却一下子认出是陈沐沐的声音，面色沉了下去。 “你们现在在哪里？” “我在东安路的步行街，没有跟苏沫在一起，她说服绑匪把我丢下了。” 这消息轰得郁司辰沉默了一瞬，“那你真没用，绑匪都看不上。” 陈沐沐噎了一下，当场炸毛。 “你个没良心的，我死里逃生不是好事吗？你居然还能奚落，你是巴不得我倒霉是吧？” 郁司辰没工夫跟她拌嘴，只道：“把地址发给我，五分钟后到。”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门口的按铃还在继续，他面无表情打开房门，管家那张有些不安的老脸顿时暴露在眼前。 “先生。” 郁司辰的目光很冷，冻得他头皮发麻，手脚都有些无处安放，只想掉头就跑。 但苏沫被人在家门口抓走一事太大，他躲不了也不能躲。 “刚才有人在门口闹事，将园区的保安打伤，将夫人和陈小姐带走了。” 管家低着脑袋，快速将发生的事情始末道了一遍。 郁司辰黑着脸，沉声道：“在新水花苑的门口都能将人带走，你们都是吃白饭的？” “那些人身手不错，训练有序，是高级保镖，我们人猝不及防，不是对手。” 管家低着脑袋，都不敢看他的脸，“已经派人去追了，但对方很警觉，被甩开了些距离，车里有屏蔽网络磁场的东西，定位现在若隐若现，不是很稳定。” 郁司辰往回走，将外衣披上。 “查清楚是谁的势力了？” “好像是……老夫人出手。” 郁司辰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眉眼间一片阴郁。 “看来最近郁家的人都太闲了，需要点事情滋润一下。” 管家肩膀哆嗦了一下，连连颔首：“先生说的在理。” “去虎卫公司调最精英的两队人马过来，我要确保苏沫安然无恙。” 郁司辰声音冷沉，嗓音里仿佛夹带着冰雪，“谁敢阻拦，留口活气就行。” 管家倒吸口凉气：“万一是老夫人……” “活着，这摊子就不算乱。”郁司辰眸色无温，一丝表情都没有。 “我兜得起！” 管家心头发颤，自家先生虽然喜怒无常，不苟言笑，但鲜少这么冲动。 老夫人这一次，是触到了先生的底线了！ 但郁司辰吩咐了，他只能照办。 陈沐沐等在步行街的广场，人也没闲着，等郁司辰到的时候，她已经甩出了一叠资料。 “是东易安保公司的人，查过转账记录，最有嫌疑的一笔，来自于郁家老夫人身边兰婶。”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抓走苏沫的人，就是你们郁家的人。” 她冷笑着，“郁司辰，你可真够有本事的，家族之间的争斗，居然连个女人都不放过。” 郁司辰扫她一眼：“上车。” “去哪？” “郁家老宅。” 陈沐沐一怔：“我怎么忽然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你是准备跟那老家伙撕破脸了？” 郁司辰看着远处，瞳孔深邃见不到底。 “脸这东西，除了是别人给的，还得是自己争气。” “郁家悠闲太久，是该整顿一下了。” 那些保镖什么话都不肯说，苏沫被憋着气忍了一路，最后车子停在了郁家老宅门口。 她简直啼笑皆非。 “居然是老夫人手笔，老夫人真是老当益壮，事儿真多。” 第九十章 不怕 第一次见面时候，苏沫就知道那个养尊处优，性子偏执的老太太不是个善茬，却怎么都没想到，老太太何止是不善，连胆子都是逆了天的。 居然在郁司辰的家门口动手，简直是赤果果的挑衅。 不论她怎么想，人还是被推到了老太太面前。 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比起上次所见，郁老太太精气神都好了好几个层次。 只是一双老鼠似的细眼，看向她的时候，依旧带着几分锋芒和锐利。 “我不喜欢你。” 郁老太太直白开口，一点弯路都不绕。 “苏沫，我是怎么都没想到，辛苦算计了几年，竟是白白便宜了你这小杂种。” “距离上次见面，也有些日子了吧，做郁太太的这些天，可滋润着？” 一股不善的敌意扑面而来，郁老太太是个体面人，也喜欢别人在她面前体面，这会儿苏沫手脚上的绳子已经被解开，恢复了她短暂的自由。 不过鉴于上次被苏沫趁手，老太太还是留了个心眼，离她最少五六步远，身边还跟着两个肌肉贲张的保镖。 苏沫嗤了声。 能被老太太这么看重，也是对她实力的一种肯定。 “还行。” 淡淡的语气，淡淡的神情，没有屈辱，没有愤怒，也没有惊诧。 老太太微眯起眼睛，眼尾皱纹压了下去。 “那么，我那孙子待你倒是挺好的。” “嗯。”苏沫随口回答。 富贵人家多数都有被害妄想症，郁老太太生性多疑，找她过来之前，应该对她这段时间的事情了解得七七八八了，对于别人已经知晓的事情，苏沫没兴趣多做解释。 “那你呢？”郁老太太问，“你对他又是几分喜欢？” 苏沫并不觉得郁老太太是吃饱了撑着特意关心她和郁司辰的感情生活，略微思忖：“老太太，我是个直肠子的人，最不喜欢拐弯抹角，您有话便直说吧。” 她哂然，“反正我都已经被带到这里来了，跑也不跑不掉。” 郁老太太从鼻孔里发出一道哼声。 拍了拍手，有人拿了两份文件上来，她漫不经心问道：“今天我老宅的人，是你打的？” “确切说来，是黎家那位大少打的。” 苏沫回得坦然。 “不分轻重，不知廉耻。”郁老太太将文件摔在她面前，“签字吧，趁我还能好好跟你说话的时候。” 东西送到面前，苏沫随手翻了翻，竟是两份协议。 一份是叫她退出娱乐圈，承诺以后绝不多给热搜一个眼神的协议。 另一份，是干脆利落的离婚协议书。 苏沫粗略扫了几眼，笑得眼泪差点落下来：“老夫人，您不觉得你手伸得有点长了？” “我没功夫与你辩驳，你就告诉我结果，签还是不签？”郁老太太沉着脸问。 “不签！”苏沫也很有骨气，痛快地拒绝了。 “我是郁司辰的老婆，无论离不离婚，都是我和郁司辰自己的事情，用不着外人来干涉。” 郁老太太冷笑：“可你配不上他！一介孤儿，没有身份背景，还自甘堕落去当戏子，惹来一身非议，郁家绝不可能接受你这样的孙媳妇！” 苏沫见得她沉着脸那副不痛快样子，仿佛她就是郁家最大的污点，想到当初郁司辰刚到郁家，也被挤兑的画面，嘴角微微勾起，神情带着些许嘲弄。 “不接受又如何？我老公似乎自从进入郁家之后，就没有得到过老夫人你的青睐。” “我就奇怪了，你既然不待见他，也不待见我，眼不见为净不是正好，却这也管，那也管，年纪一大把了，还不知道收敛，身子吃得消吗？” 郁老太太被她一通怼，气得老脸发红。 “老娘身子骨吃不吃消，用得着你管！早知道你生了一副牙尖嘴利模样，我也不同你废话。今天我话就搁在这里了，协议你要是不签，后果自负！” 见到郁老太太之前，苏沫心里头是慌的，见到人之后，她提起的那颗心却诡异地放了下来。 她自在地在郁老太太面前落座，淡淡开口：“我拭目以待。” 郁老太太一噎，瞧得她有恃无恐派头，眼中飞快闪过什么。 “你不怕？” 她冷笑着，“高门大院，偶尔死几个人，是不会被外人知道的，或者说，没有弄死，只是残疾了，赔偿一笔钱，也是不错的选择。” 威胁她？ 谈判场上，谁先怂，谁就输了。 她苏沫现在是砧板上的鱼，却也还可以蹦跳着。 “我嫁给郁司辰后，听说过老太太这些年来一些事迹，是个很有手腕魄力的商人。” 这话分明是夸人的词，但听在耳中，却有些不是滋味。 郁老太太瞥她：“所以呢？” “商人，最会分晓厉害关系，商人眼中，没有绝对的敌人和朋友。” 苏沫微笑，“老夫人你曾经也是一方人物，不会不知道这话中的道理吧？” 郁老太太眼底掠过寒芒。 “不过是个没背景身份的小戏子，我要你生死有什么难的。” “谁说我没身份背景？”苏沫睨她，“老夫人，你就是退位让贤几年，怎的连脑子都退化了，郁司辰他们都能查到的事情，你竟半点都不知道？” 郁老太太一怔。 “人老了，果然就不中用了。” 苏沫讽刺一笑，“且不说我的身份背景你是否动得了，光是我背后的郁司辰，你确定要鱼死网破？” “不过一个女人而已，你真当那小子把你当成心肝宝贝宠了？”老夫人不屑。 “宠不宠我不知道，但老夫人你今天的行为，是彻底在打郁司辰的脸。”苏沫说道，“老夫人是个见惯大场面的人，心里应该很清楚，有些人有些事未必对其有损害，但面子上挂不住，所以忍不了。” “我现在还是郁司辰的老婆呢。” 苏沫深深看了她一眼，“这个孙子你虽不喜欢，但手段，也不是你能否认的吧？老夫人你真的以为，现在的郁家，能撑得起郁司辰的怒火？” “你敢威胁我！”郁老太太大怒。 “又不是第一次了。”苏沫轻笑，“一回生二回熟，不是吗？” 郁老太太正要说话，有人进来禀告。 “老太太，二少爷回来了。” 第九十一章 你个疯子 郁老太太勃然变色，霍地从位子上站起身。 “怎那么快？” 她不悦看向身边的保镖，“我花大价钱请你们来，连这么点事情都做不好，以后你们也别在这一行混了！” 保镖低下头，小声答道:“郁老夫人，整个帝城的人都知道二爷是个狠角色，心思缜密，手腕过人，我们能在他眼皮底下将夫人抢走，还用那么嚣张的方式，本就该做好被发现的准备。” 郁老太太瞪他:“这么说来还是我考虑不周了，而不是你们的能力问题？” 保镖不说话。 郁老太太不是个讲理的，跟雇主扯掰出个所以然来是没有用的，还不如低着脑袋老老实实挨一顿削，等老太太的气自己过去。 保镖缩着头当闷葫芦，郁老太太拿他没办法，只得瞪苏沫，骂道：“就是个害人精，走到哪里就祸害到哪里！” 苏沫可不愿意当耙子，何况靠山都来了，她有什么理由委屈自己。 当场怼了回去：“我害人精又怎样，可不是老夫人自己巴巴将我抓过来的？” 她笑得挺自在，“老夫人这样子，让我想到一句话。” “自作自受。” 郁老太太一直被人捧得高高在上，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当即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你个小贱人，刚刚说什么？” “说老夫人你活该。”苏沫瞥她一眼，“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再如何上不了台面，也有自知之明没在你老人家面前刷存在感，怎的老夫人就耐不住自己的情绪呢？” “我常听前辈们说起，每一个成功者，大抵都是很会隐忍的，老夫人连自己的脾气都不能管控，难怪这个家越来越没落了。” “苏沫！”郁老太太心塞地吼了一句。 苏沫在孤儿院长大，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挨打挨骂早就是常事，郁老太太这点戾气还吓不到她。 “郁司辰马上到了。” 苏沫盈盈笑着，好心提醒她，“再不做点什么，可就得摊到明面上来撕了！” 郁老太太哼了声：“这不是你巴不得的？” “是。”苏沫颔首，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我是个孤儿，这么多年以来鲜少得到过长辈的关怀，所以在我这里，盲目尊老爱幼一套是说不过去的，我性子从来黑白分明，别人对我好，我就投桃报李，别人想要害我，我便会以牙还牙。老夫人觉得，我对你，是该投桃报李，还是以德报怨？” 郁老夫人呼吸一滞，骂道：“伶牙俐齿！半点规矩都没有！” “你有，所以你抓我？”苏沫回敬。 “在我这里，倚老卖老是没用的，反正你跟郁司辰的关系不好，不孝的名头传出去，他也不会怪我。” 郁老太太捂着胸口，有点喘不过气来。 “老夫人。” 保镖赶忙搀扶住她，“您身子骨可还行？” “把这无法无天的丫头带下去，我就没事了！”郁老太太哼着，没好气吩咐，“赶紧带走，天杀的货色，多看一眼我这把老骨头都得折寿！” 她声音不小，苏沫听得一清二楚，却是不以为意笑了笑。 “多谢老夫人夸奖，我倒是觉得，我跟老夫人志趣相投，多聊聊天，能够保持心情舒畅，延年益寿。” 郁老太太：“……” 是折她这把老骨头的寿，去延她小年轻的年吧？ 挥手，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带去大少爷那里，他知道该怎么办！” 保镖应了声，对苏沫拱手：“二夫人，请。” 苏沫眼皮眨了一下。 保镖淡漠开口：“二夫人，我们本事虽然不济，在二爷进来之前对你做些什么，还是可行的。” 苏沫轻叹一声，转过身子。 “走吧。” 打又打不过，她还能怎么办？ 别人的地盘上，来硬的对她也没怎样好处。 就像郁老太太说的，把她折腾个半死，或者弄残废了，赔偿？ 钱多钱少不是问题，问题是好端端谁想成为废人？ 苏沫的配合，让保镖有些意外，不由多看了她两眼，举动也客气了许多。 郁司辰来得很快，苏沫才刚离开客厅，他就带着一帮人进入客厅。 郁老太太看到他，头皮就有些发麻的疼。 她是个年纪大了的老人家，对所剩不多的时间看得还是很宝贵的，所以老宅外头，她可安排了不少保镖守着，方才她有让人去拦郁司辰，郁司辰人在这里，显然老宅的保镖都倒下了。 “老夫人。” 郁司辰进来后，犀利的目光扫过客厅的每一个角落，没找到想找的人，一双眼睛眯了起来。 “她在哪里？” 他不废话，开门见山发问。 郁老太太沉着一张脸：“哪个她？”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多久都不回来老宅一次，一回来就兴师问罪，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眼神掠过他身后一干黑西装的保镖，冷笑，“怎么着，还带了人过来，是打算彻底跟我老太婆撕破脸了？” 郁司辰不置可否，一双眼睛幽沉冷静，没有一丝温度。 “如果老夫人愿意的话，不是不可以。” “畜生！”郁老太太一拍桌子，暴怒不已，“你别忘了，这里是谁的地盘！老宅容不得你撒野！” “我既然能将你带回来，把你捧上如今的位置，我也能将你的一切收回来！” “在老太婆面前横，你算个什么东西！” 郁司辰神情冷淡，丝毫不被她的骂声所影响，只问道：“苏沫在哪里？” “找她？”郁老夫人忽而笑了出来，“就这么笃定人在我这里？” “如果我不交出来呢？” “我既然过来，自然找到了踪迹。”郁司辰翘起唇角，眸中却是一片冰雪之地，“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唯一有的，就是护短。” “要是老夫人实在不愿意将我的妻子还给我，那我只能用最差的法子了。” 他极冷极淡开口，“毕竟一个男人如果连护住自己妻子的本事都没有，活着也不过是浪费粮食。” 话说到这地步，已经是撕破脸了。 郁老夫人面上浮现一抹诡异的笑容。 “红颜祸水，那女人果然是个扫把星，谁沾谁倒霉。” 第九十二章 郁家老大 郁司辰眉头微皱。 “老夫人，你要是再多说一句我妻子的坏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了又如何？”郁老太太瞥他，“还真想不到，原来外界传言冷酷无情的郁司辰还是个痴情种，现在这么急急忙忙离开公司，淮北的那个案子解决了没有，公司董事会的提案压下了吗？” “是不想要那个百亿大项目了吧？” “项目以后可以找找，但老婆只有一个。” 郁司辰声音冷沉，“苏沫不是祸水，如果非要说祸水，那只能说是她敌人倒霉。” “老太太，你真以为郁氏所有的一切都在你掌控之中？” 郁老太太心头咯噔一跳，看向郁司辰：“你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将事情简单处理了一下，我觉得老夫人一定会很喜欢的。” 话音方落，郁老太太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赶忙滑开接听，少许，脸色拉得老长。 “好手段！我倒是小看了你这小杂种！” 她气得呼吸都不顺畅了，“为了个女人，你如此不管不顾，居然将整个郁氏大换血，将西南的项目拿去置换资源，你是想要弄垮整个郁氏吧！” “郁氏有大半是我一手打下来的。”郁司辰淡漠开口，“如老夫人所说，我既能给出来，也能收回，区区郁氏而已，垮了又怎样？” “小小一个集团，让我不愉快很久了。” 郁老太太面皮狠狠抽搐：“再不愉快，也是我和先生所创，是你爹半辈子的心血，你一言不合就要毁灭，你对得起郁家的先祖，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吗？” “他没有尽过一天生父的责任，我自然不需要对得起他。”郁司辰好笑，“再且，郁氏是你们的心血，折损了我有什么可心疼？” 他甚至笑了起来，“郁氏集团若是破产，我恨痛快。” 他眸子乌沉沉的，看向老夫人，那眼中的戾气如同压城的黑云，乌泱泱的，山雨欲来。 “当初将我带回来，你们就该想到这一天的。” 郁老太太握着拐杖的手直打哆嗦，指着他气得半响说不出话来。 当初要不是儿子儿媳出事，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唯一的继承人郁司润又成了植物人，导致郁家无后，她怎么会容许郁司辰跟他那个生母进门！ 她自认已经足够大度了，这几年来，甚至给全了他体面，把他当成郁家的继承人培养，准备将郁家整个交给他—— 她是真有过这个念头的。 没想到这个杂种果然靠不住，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是毁掉郁家的根基，毁掉他们几代人的心血啊！ “郁司辰，你身上流着郁家的血！” 郁老太太说道，精气神一下子萎靡下来，似乎短时间内，又老了几岁。 “我恨不得将血放干。”从此跟郁家再无半点联系。 郁司辰眉目郁沉，周身气压降到冰点，“我不喜欢废话，再问一遍，我妻子在哪里？” 郁司辰一字一顿，“老夫人，想好了再回答，你应该知道，你现在赌的是整个郁氏和郁家！” 老夫人恨恨瞪着他，眼睛几乎抠出血来。 “你个疯子！” 居然拿这件事情威胁她。 他根本就忘记了，他也是郁家的一份子！ 郁氏，有他三年来的心血！ 可他说要毁掉的时候，眉头都没有皱半分，都不曾犹豫过一瞬！ 郁司辰不置可否，乌沉沉的面色，看不出真实的情绪。 整个大厅里的气压骤降，在远处偷偷望向这边的佣人，大气都不敢喘出来。 对峙不知道过了多久，郁老太太终是颓然叹口气，坐在椅子上。 “在后院。” 郁司辰转身就往后院走去，一个眼神都不多给。 “郁司辰！” 郁老太太看着他动作，没忍住唤了一声。 对于这个不亲近的孙子，她心里其实有着太多的不安和不确定。 郁司辰头也没回，声音冷漠无温。 “老夫人，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我说了，我护短，你最好祈祷苏沫没事。” “否则，她受了怎样的伤，郁氏就得付出同等代价！” 郁司辰带着一众保镖走了。 方婶小心翼翼陪在身侧，小声问道：“老夫人，就这样让二爷走了？” 在抓苏沫之前，老夫人可是拟了好几个跟郁司辰谈判的方案的。 结果还没谈出其中一个，就这样放人？ “狼崽子长大了，管不住了。” 郁老夫人低声咳嗽，忽而长叹一声，往后仰去，“怪我啊，怪我引狼入室。” “是我对不起郁家的列祖列宗。” 方婶急忙扶住郁老太太的身体，大声喊道：“来人！老夫人昏迷过去了！” 加上上次被郁老太太抓走，郁司辰拿出视频通话的会面，苏沫已经是第三次见到郁家的长子了。 她第一次认认真真端详他。 郁司润长得很好看，许是同一个父亲生的缘故，五官眉眼间，轮廓还带着几分相似，不同的是，郁司辰经过社会打磨，五官棱角分明，像是一把厚沉的铁剑，隐忍淡漠，出鞘带着锋芒。 而郁司润，五官偏向柔和，他面庞上永远带着两分笑意，许是从小养尊处优，骨子里带着一种贵气，性子温润，说话客气，倒像是温润如玉的读书人。 不争不抢，人淡如莲。 这是视觉冲突给苏沫最深的印象。 不过许是立场的不同，苏沫并不觉得这副面孔是郁司润最真实的一面。 要是真人淡如莲，郁老太太不至于那么偏激。 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近朱者赤。 “苏小姐来了。” 郁司润对她笑了笑，声音温润好听，“我这里刚泡了一壶茶，要不要喝两杯压压惊？” “你是被奶奶抓来的吧？” 苏沫挑眉。 在没有第三个人在的时候，郁司润倒是奶放得开。 “是被抓来的。” 苏沫莞尔，“你很了解老夫人呢，不过，我是郁司辰的妻子，按辈分，你应该叫我弟妹。” 郁司润不置可否。 “听所你和司辰不过是协议婚姻。” 他淡淡说道，“随时可以散了。” 苏沫眼睛微微一眯。 她和郁司辰的拼婚很隐秘，除了她和郁司辰，也就许默知道。 郁司润怎么知道他们是协议婚姻？ “不用那么惊讶，我要是想知道的事情，自然有办法查到。” 第九十三章 不怕，我在 这话中带着的傲然和自大，让苏沫心底有些不快。 “是我孤陋寡闻了，不曾想郁大少的手段也是这么通天。” 郁司润何等通透之人，瞧她神情，哪里还不知道她心底不快活，给她递了一杯茶。 “苏小姐莫怪，我们这等门第的人，都有个通病。” “是总有刁民想害朕？”苏沫接过话头。 郁司润笑了笑，倒也坦然：“确实被害妄想症，不过我们的立场不同，无论是生意场上，还是树大招风，都容易招惹祸端，我郁家的事情，你应该都听说过一些吧？” 苏沫眼眸闪了一下。 “郁大少指的是？” “三年前一场车祸，我父母双亡，我则是被撞成了植物人。” 郁司润一双扫子似的长睫微垂，眸中有什么情感强烈的东西闪过。 “听说过。”都跟郁司辰扯证了，郁家的人她多少也混了个脸熟，郁家小事不敢说，要是连郁家这种大事都装作不知道，未免也太矫情了。 苏沫看着他，“大少忽然提起此事，是想告诉我什么？” 肯定不只是总有刁民想害朕那么简单。 “那件事不是偶然。”郁司润唇角扯了扯，意味不明看着她，“车子的零件被动过手脚，我的食物中，有致幻的药物残留。” 他声音极淡，像是在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情。 “是蓄意谋杀。” 苏沫惊诧不已。 郁家的三年前的事情，她是听说过，但她只是和郁司辰拼个婚，没打算趟入郁家那些浑水，压根不知道这起车祸还另有隐情。 如果另有隐情，是蓄意谋杀，那是谁这么痛恨郁家几口子，才会下这么重的手？ 幸得郁司润命大，否则就是一车子三条命了。 心思滚动，苏沫握着茶具的手忽而有些发颤。 “你怀疑是郁司辰动的手脚？” 郁司润看着杯中茶水，答非所问：“真相不是怀疑就能决定的，如果是，苏小姐又当如何做？” 这话就听得出来了，他确实在怀疑郁司辰。 但问她态度…… 这事这还真玄妙。 她是郁司辰妻子，难不成还指望她能站到他那边去？ 当然，事实上，她确实也不是一味偏袒的人。 苏沫抿了口茶，少许说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郁大少直到现在都不肯叫我一声弟妹，足以说明我不是郁家人，郁家的事情，自然是郁家人自己解决。” 她干脆利落地将自己摘了出来。 “不过，打断骨头连着筋，到底是一家人，哪能外头听风就是雨，真相出来后，才能得到最后的答案。本是同根生，让别人钻了空子，也是不好。” 郁司润一怔，眼中有极浅的不知名情绪飘过。 “苏小姐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苏沫看着他：“是人有意思，还是话有意思？” “怎么说？” “人有意思，浮于表面，话有意思，是该听得进两句。” 郁司润饶是惯会情绪管理，面皮也不由抽了一下。 “活了二十几年，花样百出的劝诫听过不少，像苏小姐这般的敲打，还是第一次遇见。” 主要是她也没其他选择。 郁司润都把话摊到明面上来问她了，身处敌营，难道让她卖夫求荣？ 苏沫浅笑：“人生总得有几个第一次。” 郁司润唇角翘起：“好，看在苏小姐的面子上，我会多几分耐心的。” 苏沫挑眉，她一介外人眼中没任何身份背景的灰姑娘，居然有这么大面子？ 正想着，郁司润搁在茶几上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他拿起来扫了一眼。 “郁司辰来了。” 他浅浅笑着，君子如玉，“苏小姐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比我想象中还要高。” 这人明明在笑着，苏沫却总觉得他那双湖水一般的眸子，无波无澜，笑意都传不进去。 不过没关系。 既是流于表面的东西，在没有撕破那层纸之前，表面的就是真实的。 她微微后仰，半开玩笑地睨着他。 “男人之间的争斗，拉女人进去，是很不厚道的哦。” 她轻叹一声，吐槽着。 “我常听人说，我家那位根本就是个冷酷无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渣。郁大少你清风朗月，君子如松，想来跟他是不一样的。” 郁司润：“……” 这女人太狠，为了给他戴高帽，把郁司辰都踩到脚底下去了，叫他怎么回应？ 眼中最厌恶的人，谁也不想变成他。 郁司润抿了口茶，目光疏浅：“苏小姐置身事外，我自也不会节外生枝。” 前提是她要置身事外。 “那就好。”苏沫盈盈笑着，“其实我这人太懒，没人来撩拨我，我是不会主动招惹的。” “吃瓜群众不香吗？为什么非要惹得一身腥？” 郁司润嘴角微不可察抽搐了一下。 情绪太过于外露，跟他内敛一派格格不入，话说的太直白，他想绕点弯子都过不去。 “大少爷，二少爷来了。”门口的佣人过来禀报。 苏沫目光从佣人脸上掠过，将他略微慌乱的神情收入眼中，眉角微微扬起。 不愧是郁司辰，阵仗打得不错，能将人唬住了。 “请他过来。”郁司润淡淡开口，“就说苏小姐在这里。” 佣人嘴唇动了动，还没说话，郁司辰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不用，我人已经到了。” 他背光从门口踏入，侧脸的阴影掩在黑暗中，带着几分神秘和不易靠近的阴鸷。 却也因为角度，形象显得俊逸而高大。 她扬起笑容，欢喜朝他打了个招呼。 “老公，你来了。” “久等了吧。”郁司辰迈步朝她方向走来，眸色中的冷意稍稍褪去两分，“有受伤吗？” “没有，就是做客来得太突兀，有些彷徨。”苏沫答道。 他修长的手指掠过她发顶，嗓音嘶哑低沉，将她微微揽入怀中。 “不怕，我在。” 场面倏忽暧昧了起来。 跟异性靠得太近，苏沫两颊有些生热，眼眸不自在躲闪着。 “嗯。” 她低低应了声，尽量让自己越发小鸟依人。 郁家是郁司辰的主场，他来了，她就化身背景板，衬托就够了。 第九十四章 疯狂 郁司润低声咳嗽起来。 狗粮塞得太突然，噎到了。 郁司辰眸中稍微的暖意瞬间降到冰点，眼神如刀，一寸寸剜在郁司润身上。 “大哥。” 他唤着，声音里半点温度都没有，“今天这出，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个解释。” 既然打扰了他的情致，那就一并算旧账吧。 “如果我说，人不是我请来的，你可信？”郁司润看着他，缓声问道。 郁司辰顿了顿：“信。” 郁司润微诧：“这么笃定？” 他还以为他至少要忸怩地质疑一番。 “郁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没必要撒谎。” 郁司辰说道：“何况郁家的老夫人，也惯会做出不经人同意就插手私事的为难事儿。” 郁司润好看的眉眼微皱：“她是你的奶奶。” “我和含着金汤勺出生的郁大少不同，寡于得到，也就寡于承认。” 郁司辰神情冷淡，“唤她一声老夫人，够给面子了。” “如果不是她，你回不到郁家。”郁司润笑容夹杂着几分复杂，“回不到郁家，你就没有现在的根基。” “是郁家给了你一切。” 郁司辰薄唇轻扯，轻蔑扫了他一眼。 “所以郁大少的意思，我应该感恩？” 郁司润不答，目光疏浅落在他脸上。 没有否认，就是变相的承认。 郁司辰呵了声：“做梦！” 他语气带着少许的恼怒：“要不是郁家，我何至于变成现在的样子！” 他眸中带着点点赤色，呼吸略微急促，情绪有些不稳。 “我想要的，郁家给不起！” 郁司润平静回望，只道：“可你终究是郁家人，也回到了郁家。” 郁司辰霍地拉紧了苏沫的手，沉默少许，说道：“那么，将我所要的给我，你想要的，我也双手奉还！” 原本还温润好说话的郁司润，听得这话神情微微变了，眸中带着几分锐色。 “你还得起？！” 郁司辰不答，将苏沫从座椅上拉起来，牵着她往外走。 “小辰。” 身后郁司润的声音幽幽传来，“既然都来了，不喝两杯茶再走？” “集团里一堆破事，我可不像大少那么清闲。” 郁司辰头也不回，拽得苏沫走得飞快。 苏沫腿脚比他短，被拽着走路，踉踉跄跄的极为不舒服，嘴唇动了动，没有吭一声跟着他走。 她隐约有种感觉，再不跟着郁司辰走，这个男人的情绪就会崩掉，后果不堪设想。 当然，她并不自恋认为，自己被抓，能让郁司辰有这么大的情绪起伏。 郁司辰带着一干保镖，气汹汹离开郁家老宅。 苏沫沿途走过去，看到院子里有不少老宅的佣人和保镖扭着胳膊腿儿唉唉叫，身上鼻青脸肿的，显然被揍得很过火。 不用说，也是郁司辰的杰作。 老宅门口停放着一排车子，郁司辰带她走到第一辆面前，拿出钥匙。 “二爷！” 有佣人小心翼翼靠过来，又害怕地刻意跟他保持些距离。 郁司辰抬眼看过去，眸色冷冷的，能将人冻伤。 “二爷，老夫人刚刚昏过去了。” 佣人使劲咽了口唾沫，小声说道：“您要不要去医院瞧一眼？” 郁司辰收回视线，不置一词拉开车门，将苏沫和他自己塞了进去。 “开车！” 司机听命，脚一踩油门，黑色捷豹敏捷地朝远处奔去。 后面十辆黑车浩浩荡荡跟在身后。 苏沫从后视镜往后瞄，瞄到了佣人那委屈得快要哭出来的神情，也瞄到了车后头那一大串“挂件”。 “这一次，应该来了三十几人吧？” 说实话，她也有些惊诧，“需要这么大排场？” 郁家老宅虽然多几个佣人和保镖，毕竟算不得龙潭虎穴，想要闯进去，似乎也不是很难。 郁司辰带了这么多人过来，存心地施压，想要拆了整个郁家？ “虎卫公司来了两队人。”郁司辰淡道。 苏沫摸了摸下巴，感觉下巴有点松。 “虎卫公司？” 这是帝城最有名的安保公司，有着大量业内王牌保安，王牌保镖，雇主满意率百分之九十八，据说只要请得出来一两个，多么棘手的事情都能眨眼解决。 他一口气请来这么多人。 “一共花了多少钱？” 一分钱一分货，虎卫公司安保有足够的实力，收费也是足够的贵。 话里对钱财的心疼，让郁司辰没忍住朝她扫过来两眼。 苏沫不以为然，坦坦荡荡直视他。 爱钱不是什么坏毛病，不需要怂。 “不用花钱。” 苏沫微怔：“怎可能不用花钱，虎卫公司又不是做慈善的，除非是你家开的……等等，你家开的？虎卫公司，该不会是你郁家的产业？” 如果是郁家的产业，他带人来老宅闹事，好像太有个性了？ “是我自己的公司。”郁司辰声音低沉，看着前方，“跟郁家无关。” 这话有些玄妙，苏沫眼眸闪动：“老夫人他们知不知道虎卫公司是你的？” “不知道。”郁司辰若有所指，“所以你可得保密。” 秘密这东西，是不能随意答应保的。 因为稍不注意，泄露了就是承诺的问题。 不过郁司辰都告诉她了，她也不好跟她抬扛。 “不会有人从我口中得知。” 她能保证的，只有管住自己的嘴不往外说。 郁司辰薄唇抿了抿，眼中眸光微微涣散，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沫犹豫了一下，问他：“你今天来者不善，如果我这边出了问题，你是不是真要拆了郁家老宅？” “拆了都是轻的。” 郁司辰面色冷凝，声音宛若冰渣，“我这人护短，谁敢动我身边的人，就得付出昂贵的代价！” 说着声音有些微弱，“当初的类似，绝不可能再有一次。” 苏沫心头一动：“郁司辰，你……” “嘘。”他淡淡说了一个字，脑袋一歪，靠在她肩头。 男人的重量，男人的气息，都在朝她压来。 苏沫有些慌，小声道：“你起来。” “让我靠一会儿。”他眉眼疲惫极了。 “再不休息，我会忍不住做出疯狂的事情。” 怎么个疯狂，苏沫没敢问。 只觉得有点怕。 第九十五章 陌生号码 静下来的不过半会功夫，靠在肩膀上的男人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苏沫低垂着眉眼看去，睡着了的男人轮廓安详，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跟先前闯入郁家老宅一身戾气的男人迥然不同，乖巧得像只温顺的绵羊。 几天不见，他过得是很疲惫。 纵是冷漠使然，褪去那一层保护色，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苏沫心头有一处柔软被戳了一下，轻叹一声。 也不知道他这几天在忙什么，竟然比备考的她还要忙碌，甚至殚精力竭。 可那么累了，还要去黎丰元那里接她，跑来郁家老宅救她。 苏沫小声叮嘱司机：“车子开慢点，你们老板睡着了。” 司机颔首，车子速度放慢下来。 一条车队慢悠悠朝新水花苑方向开去。 开到一半，苏沫才想起低调的重要性，给许默发了一条信息和定位。 五分钟后，许默驱车赶来，跟车队的队长聊了几句，后头的车队就自行散了，就连苏沫和郁司辰坐的车子，司机都从虎卫公司的人换成了许默。 等人都走后，苏沫唏嘘一声。 “还是你说话比较有管用。” 许默笑了笑。 “夫人应该听说过狐假虎威的故事，我这是借了老虎的威风呢，常跟着老板，在那些人面前刷了个眼熟，都知道我是老板亲信。” 他顿了顿，“等熟悉了，夫人的话比我的还有用。” 苏沫无声笑了起来：“不用哄我，这圈子里的事情，我也是知道一二的。”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有钱有势的男人，有几个感情不跟上是专一稳定的，常呆在身边的女人，未必就是唯一。 就算混熟了，在郁司辰那些下属眼里，她的地位说不得还真就比不得许默十分之一。 只是很多事情，心里有数就好，拆穿了伤感情。 许默哑了哑：“夫人看得真是通透。” 不是通透，是有自知之明，她并不觉郁司辰是个恋爱脑，而她又有祸他殃他的本事。 苏沫看着窗外，倏忽想到自己被抓之前的画面，问道：“陈沐沐现在怎样？” “陈小姐别看又直又傻，其实精着呢。夫人放心，陈小姐已经回去了，毫发无损。”许默回道。 苏沫饶有兴味瞥他一眼：“你对陈家大小姐，可真上心。” “我若上心，对夫人也是好事。”许默也不绕口，笑盈盈说道，“陈小姐移情别恋，夫人也少了个情敌。” 苏沫眉头跳了跳。 这许默私下里，比平时认真冷肃的一面可爱多了。 “她不是我情敌。” 苏沫想起几次跟陈沐沐的相处，眉眼露出一丝笑意，“陈家家大业大，真心要抢，哪是我能哄住的。” 陈沐沐跟郁司辰之间，更多像是兄妹。 陈沐沐对她，也是带了几分欣赏和认同的。 许默握着方向盘，应了声。 “陈大小姐脾气躁，如夫人一样体谅她的，一只手都能数的出来。” 豪门千金，陈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说没朋友就是句笑话。 但正因为地位显赫，真心结交，才更珍贵。 苏沫感叹着，“那她朋友真少。” 她都还没付出真心，两人还是泛泛之交呢，就成了陈沐沐朋友了，那姑娘平时应该挺孤单的。 说话间，新水花苑别墅到了。车子开入地下车库，郁司辰还在睡。 苏沫推了推他肩膀：“郁司辰，到家了。” 郁司辰靠在她肩头，眼睛都没睁开。 他往日里睡眠极浅，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就会惊醒，这会儿怎的睡得这么死？ 苏沫微诧，手上加大了力气：“郁司辰，醒醒，下车了！” 郁司辰身子动了动，却是低声道了句：“别吵。”而后又睡了过去。 苏沫看着他紧闭而舒缓的双眼，一时间有些无措。 “夫人，再让老板睡一会儿吧，这些天，老板太累了。”许默将后排的景象收入眼中，低声说道。 苏沫心头一动：“我备考的这几天，发生什么事了？” 在她印象中，郁司辰是个极有本事的人，究竟是怎样的大事，才将他困成这样？ 许默看着后排的郁司辰，沉默少许道：“若是老板想说，夫人不妨自己问他。” “别人口中的传言，不如当事人解释最真。” 苏沫总觉得他话语意有所指。 郁司辰还在睡，苏沫不好搬人，让许默先去忙，自己在车上玩手机等待。 方才离开郁家老宅时候，郁司辰将这东西给她拿回来了。这年头，没有手机，寸步难行。 她有段时间没上微博了，再上时候，私信和艾特又炸了。 她简单扫了一眼，粉粉黑黑的言论，不是关心问候的夸奖，就是阻挡了别人路的恶毒骂名，还有不少别家粉丝的叮嘱—— 叮嘱？ 苏沫顿了顿，手指翻了一会儿，总算翻到了问题的根源。 原来是半天前，蔬菜台公布了《极限尖叫》真人秀的参与名单。 她不怎么关注娱乐圈，名单前面的几位前辈，她就有个眼熟印象，没注意太多，唯独其中一人，叫她印象深刻。 何一凡。 四大流量之首何一凡。 几天前，她被水果台和《你好，歌王》节目坑了，还是这位发了两条微博助阵的。 因由偶像对她评价不错，何一凡的粉丝凡人们对她的感官很好，私信里大多把她当成何一凡妹妹来关照，言语还算温和，让她在节目拍摄期间，多照顾何一凡。 “我才是素人吧？” 苏沫啼笑皆非。 让一个素人照顾男流量之首，粉丝们是不是太天真了？ 何一凡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尽管上次他算帮了她，这人给她留下的印象，还是“作”更占上风。 正翻着微博，手机里忽然来了电话。 苏沫扫了一眼号码，是个陌生的号，未知来电，地址不明。 不像是正常的电话。 想了想，还是滑下接听。 刚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一道诡异的笑声。 “苏沫，这一次，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声音经过变音器，根本听不出来是哪个认识的人。 苏沫眸色微沉，直白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的日子，你会不断接到惊喜的。” “期待吧。” 那声音说着，不等她回话，就挂断了电话。 第九十六章 就当我承认了 这莫名其妙的来电，没头没尾的挑衅，着实让苏沫呆了一瞬。 好一会儿后，拨了个电话。 “我将截图发到你微信，查查这个号码。” “又来生意了。”那人嘻嘻笑着，“沫沫你最近手笔有点大。” “那你接不接？” “虽说杀鸡焉用牛刀，沫沫开口，我怎能拒绝。” 男人声音低沉，带着几许玄秘，“最近暗市有看到好几单你的生意，过几日我会去云城，要不要出来见个面？” “你到了再说。”苏沫抿唇，“不过说句实在话，我这边确实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美人邀请，乐意之至，我这就把这边工作给辞了。” 苏沫眼底掠过一抹笑意。 “行，来帝城。” “包吃包住包工作包找媳妇？” “去掉最后一项。” “啧，无情。” 那头传来鼠标滑动声音，“老油条来事了，回头找你。” 苏沫应了声，挂断电话。 车子里又恢复了寂静，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肩膀之前给郁司辰压了一路，这会儿有点泛酸，苏沫左右扭头，活动脖子，却才歪过脑袋，就对上一双黝黑暗沉的眼睛，车里的光线本就不是很好，他脸半掩在阴影中，莫名有些慑人。 苏沫心头咯噔一跳，呼吸都有些发乱，用了好大功夫，才将心情整顿好。 “你醒了。” 她招呼着，“方才你睡得太沉，不好带你上楼，所以就让你继续呆在车里休息。” 郁司辰颔首，眼眸直直看着她，“你方才在跟谁打电话？” “一个朋友。” “男朋友？” 苏沫默了默，剜他一眼。 “男性朋友和男朋友，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 “你是我名义上的老公，给我扣上一个男朋友的名头，你是想绿了你自己？” 郁司辰轻嗤。 “事实不以我的想法为根据。” 他问她，“所以你跟他，什么关系？” 吖哟，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一个合作的朋友。”苏沫有些好笑，“鲜少见你这么咄咄逼人一面，是吃醋了？” “不应该吗？”郁司辰看着她，“你现在毕竟还是我的妻子。” 妻子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吃醋不是理所当然？ “应该。”苏沫轻笑，“不过在我的认知里，似乎只有极其在意的人，才会露出吃醋的心思，表明功夫，不算其中一种。郁先生是想说，你喜欢上我了？” 郁司辰目光直视她：“这问题，我似乎没否认过。” 苏沫胸口那一处，莫名跳得有些快。 “没否认，不等于承认。” 郁司辰凑近她，温暖的气息将她包拢起来。 “那就当我承认了。” 随着他的靠近，苏沫嘴唇莫名有些发干，面皮有些发臊。 她扭开脸，眼不见为净。 “从口中说出来的不确定和勉强，诚意略次了些。” 手扭开车门把手，“郁先生，诚意不够，就不要轻易撩拨一个女生。” “不然，她会当真的。” 脚还没迈出车门，人就被他揽在怀中，郁司辰眸色更暗了两分。 他嘴唇附在她耳边，声音带着几分笑意。 “认真也可行，两厢情愿，可假戏真做。” 这男人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一个事业有成，睿智成熟，又长相俊美的男人，对还在念书的女生而言，本就极具吸引力，他还嘴里说着挑逗她的话，这是存心勾引了。 不要脸！ 苏沫心头腹诽着，跟脑中有些坍塌意向的理智斗争，用力挣开他的怀抱，逃向车外。 他没有用力阻止，她轻易就躲到了车外。 苏沫再看着他轮廓，一时间心跳如擂鼓，心情复杂极了。 “都是我夫人了，还跑什么？” 郁司辰靠在软垫上，唇角微微上翘，神情带着些许的邪肆，“有证件为证，责都负了，何不顺水推舟，将错就错？” “反正你也没喜欢的人。” 苏沫表情一言难尽。 将错就错？勉强在一起？ 她理解的婚姻和爱情，可不是这样的。 “会有的。” 苏沫凝着脸，一本正经地道：“你也是，时间会让你找到真正所爱，余生漫漫，不该将就……” “不将就。” 郁司辰定定看着她，“那个人，我已经找到了。” 苏沫：“……” 他目光炯炯，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浓烈炙热情感，让她有些躲闪不能。 被那么优秀的一个男人表白，说不心动是假。 但他这些话，玩笑和认真各占一半。 她不想太早把心沦陷进去，一个程经纶就够了，现在感情于她，还是太过于遥远。 “折腾一天很累了，我先去休息了。” 扔下这么一句话，她都不敢多看他两眼，急急忙忙往大厅方向走去。 郁司辰没有阻拦，只是看着她背影，低笑一声。 “是我的终究是我的，你跑不掉。” 洗了个热水澡后，浑身的疲惫感顿时涌上来，苏沫趴在床上，昏昏欲睡。 这一个多星期，为了考试过关，她可是用了十二分的精力去对付，好容易考完试，才想着放松一下，又被郁老太太给搅黄了。 想到郁老太太，苏沫才想起来秋雪儿还没报平安，急忙给她打去电话。 “我在跟小姐妹蹦迪呢。“ 秋雪儿那头很吵，“你要不要出来？” 苏沫默了默，忍住想喷她一口血的冲动。 “我都被人抓了，你还有心思去蹦迪？”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你老公说没问题，后面他确实找到你了，我自然就不担心你的安全了，我现在可是单身贵族，难不成你们美好的假期，我还要去当个被人嫌的三千瓦电灯泡？”秋雪儿说。 这拒绝狗粮的觉悟真高。 苏沫磨了磨牙。 “那你出来不？” 秋雪儿今天格外热情，“今天酒吧有活动，可热闹了，你来的话，正好露一手嗓子。” “不去。”苏沫冷冷拒绝。 没有后面那句，还可以考虑，但要她去那种地方吊嗓子，想都别想。 她现在可是小有名气的素人了。 要爱惜羽毛。 那头秋雪儿遗憾叹了口气，“不来就算了，我自己嗨，这边太吵了，回头找你聊……卧槽！沫沫！我是不是眼花了？你猜我看到谁了？” 苏沫不想猜，闭嘴不言。 秋雪儿情绪激动，差点就尖叫了。 “沈若山！哥哥沈若山！” “他居然在这里！他还上台打碟！！” “帅晕了！” 第九十七章 莫晓东加入 苏沫掏了掏耳朵，将手机稍微拿远一点。 “都成年人了，你能不能冷静沉稳些，这跳脱的，跟个小姑娘似的。” “我本来就还是个宝宝。”秋雪儿咕哝辩解，“追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见到喜欢的偶像，心情振奋很正常，话说，你真不来吗？” “沈若山那么大名气的人都来了，你一个素人要什么偶像包袱？” “能跟沈若山面对面亲近嗳，能亲眼看着他在台上耍帅，多幸福……” 苏沫不客气打断她的话：“我不是沈若山粉丝。” 不是粉丝，自然没有见到喜欢的人那种欣喜若狂的心情。 “但你是他cp对象！”秋雪儿振振有词，“外界不是一直传你跟他的绯闻吗？我看哥哥态度暧昧，似乎没有否认过，有戏呢！” 苏沫无语：“我结婚了，你这是在诱导我劈腿老公？” 秋雪儿啊了声：“我差点忘了这一出。” 她心情低落下来，“磕不到cp的我不高兴，要去追我家哥哥去了，回头聊。” 说完后，径自挂断了通话。 苏沫看着已经被挂断的通讯页面，好气又好笑。 “重色轻友！” 天色已经很晚了，也不知道陈沐沐睡了没有，苏沫跟她不是特别熟，不好打电话过去问询，于是发了一条微信过去。 “你现在可好？” 她的手机已经拿回来了，那陈沐沐的手机自然也拿回来了。 就算没拿回来，陈氏的千金不会没有手机用。 天色太晚，苏沫没指望她能回信息，正要将手机搁下，那头居然秒回了。 “我很好，你家郁司辰嫌我累赘，早早把我赶回陈家不让我去郁家老宅。那老巫婆没对你怎样吧？” “郁老太太的目的是郁司辰，郁司辰过去了，就没为难我，几乎毫发无损。”苏沫回道。 “那就可惜郁司辰了。”陈沐沐发消息回她，“我常听人说，郁家那老巫婆很不待见郁司辰，要不是三年前那起车祸，肯定不会让郁司辰回来的。现在郁氏集团好容易走上正轨，都是郁司辰的功劳，没想到郁司润这关口醒过来，老巫婆肯定不甘心。” “郁家老巫婆心心念念的，从来只有郁家大少，郁司润躺着还好，他醒来了，郁家的一切就只能是郁司润的，不管郁司辰愿不愿意，这三年来的努力，全都是为了他人做嫁衣。” “苏沫，如果他是因为你才向老巫婆低头，你可不能辜负他。” 苏沫哑然失笑。 这都什么话，她就是一个小角色，能有辜负郁司辰的资本？ “郁司辰没你想象中废物。” 她缓缓打出一行字，“还有，我是因为他才趟入郁家的浑水，别颠倒主次。” 分明是她被郁司辰连累，让郁老太太折腾，而不是郁司辰被她害惨。 这点得扯掰清楚，她可不想莫名其妙被扣了个红颜祸水的名头。 她多冤啊。 陈沐沐老半响都没回消息，似乎被她那条消息给惊到了。 少许之后，才回道：“都夫妻一场了，你跟他之间还分得那么清楚？”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亲兄弟都能明算账，夫妻大难临头各自飞，不分清楚怎么行？万一哪天离了，我找谁哭去。”苏沫答。 “雾草，你得负责！郁司辰多么骄傲的男人，是多少帝城姑娘心目中的良人。你可不能到手了就糟蹋，辜负他一片真心，我跟你翻脸信不信？” 苏沫：“呵！” 把郁司辰形容得跟只小白兔似的。 “你要是无碍，就早点歇着。” “别啊，天色还早，睡不着，叨磕一下？” “我才考完试，又被郁老太太一通折腾，没精力。”苏沫强势拒绝。 陈沐沐那头就没消息了，苏沫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应，将手机丢掷一边，睡了过去。 另一头，郁司辰坐在书房里，正在跟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视频。 “确定三天后进去？”金发碧眼的男人操这一口流利的英语，郑重发问，“那地方由詹普思守着，一旦进去被发现，必然引起动乱，届时帝城所有矛头都对准郁家，你会被群起而攻之。” “无妨。”郁司辰眸色郁沉，靠在椅子上，面上一派杀伐之气，“找到我说的那个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仅此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男人叹息：“郁，你太着急了，兵行险着，孤注一掷，是不对的。” 郁司辰眸色沉沉，顿了半响。 “值得。” 男人问他：“那你新娶的小妻子怎么办？” 他声音凝重，“这对她不公平。” 郁司辰说：“我会做最好的安排，如果能活着回来，才有资格讨论这事。” …… 那天的暧昧之后，苏沫自觉诸多难为情，开始有意无意躲着郁司辰。 她去天宸的员工宿舍住下，将心思放在打理天宸娱乐和琢磨新歌上。 最大的好消息是，丁宁新真把莫晓东请来了，还是用最利于天宸的方式请来。 “我入股天宸，拿百分之五的红利，天宸以后的艺人，都可以交给我负责。” 莫晓东说，“我只有一个条件，在我不背叛集团的前提下，集团不能私下放弃我，无论外界评论有多么糟糕。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苏老板既存心想要签下我，就应该给我足够的信任。” “当然。”苏沫莞尔，“我也不是个惯会听信外人言论的人，自己选择的，就该坚持到底。” 她深深看着莫晓东，“不过，我最不能忍受背后插刀，既然加入我的团队，就是一家人，家人么，最重要的是彼此信任和护短，不管关门闹得多么难看，开门对外都是肩并肩的交情。” 她一字一顿问他：“莫先生，你能做到吗？” “这不是分内之事？”莫晓东反问。 苏沫顿时笑开：“签合同吧，欢迎加入天宸。”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莫晓东无论声名多么糟糕，都是业内赫赫有名的金牌经纪人，莫晓东的加入，给长期被压在天宸破败了阴影下的艺人们一颗定心丸。 整个天宸上下都欢呼起来。 见众人兴致昂扬，苏沫决定带几人去阿洛餐厅聚餐一顿，庆祝天宸的新生。 丁宁新和荣柏等人都没有异议，奇怪的是，今天她还是没有见到洛羽。 “他前天拍广告受伤了，这会儿正待在家里休息，不参与聚餐了。”丁宁新见她拧眉，赶忙解释。 第九十八章 探望洛羽 苏沫想了想：“毕竟是我们天宸的一员，受伤了我这做老板的不闻不问也不好，等会儿过去探望一下。” 丁宁新点头：“那孩子敏感，是该去看看。” 餐桌上，觥筹交错，颇为热闹，苏沫敏锐发现她这做老板的在，艺人们都有些拘束，遂打着探望洛羽的名头，提前离席。 两人去水果超市提了两篮子水果，就丁宁新给的地址开车过去。 洛羽没住在公司宿舍，而是在一个比较偏远的小区，苏沫和丁宁新转了好几个大弯才赶到目的地。 之前天宸大半艺人都是丁宁新在负责，洛羽的家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带着苏沫上楼，而后熟门熟路去按门铃。 “丁姐你怎么来了？” 洛羽开门还算快，腰间系着一条围裙，脚一跛一跛地跳过来，见到丁宁新还有些惊讶，“我只是脚伤有点过，医生开了药，说修养两天就好。” 说着瞥到丁宁新身侧的苏沫，神情顿了顿，“丁姐，她……” “忘记介绍了，这位是咱们天宸新任老板苏沫。”丁宁新拍了他脑袋一记，“之前天宸什么情况大家有目共睹，新老板的到来，给公司注入新鲜血液，救了整个天宸，你小子客气点。” 洛羽目光在苏沫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眼神带着迟疑不定。 “苏沫？” 他咀嚼着这名字，神情既期待又忐忑。 “是你吗？” “是我。”苏沫盈盈笑着，“不过几年不见，就认不出我这张脸了？” “沫沫！”洛羽欢喜起来，张开怀抱将她抱了个结实，“你这丫头也真是，自上次见面之后，就彻底断了联系，什么时候来的帝城，也不跟我打招呼。” “我本来就在帝城上学，只是不知道你也在帝城。”苏沫说道，捶了捶他胳膊，“轻点，喘不过气来了，再勒着，我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洛羽身子僵了一下，赶忙松手，侧身邀请。 “先到屋里坐着吧，我关门。” 丁宁新眼神古怪扫着苏沫和洛羽，哑了半响：“你们两……” “早告诉过你，我们是朋友了，是你自己不信。”苏沫说。 丁宁新尴尬笑了笑：“我当时事儿太多，没注意。” 眼神还在不住打量着两人，眼中的好奇都快满溢出来了。 “老板，你跟小羽，是怎么认识的？” 感觉混得天差地别。 “高中同学。”苏沫随口道，“同一个班的。” 难怪熟悉。 丁宁新了然：“你们当时关系一定很好。” 这话她说的有些别扭，关系真好的话，能这么多年不联系？ 苏沫都大三了。 在帝城读了三年书，都不知道洛羽人在帝城。 苏沫没注意到她的不自在，莞尔勾唇：“是挺好的，毕竟当时就是同桌。可惜后面他转学了，都没通知一声的，所以这些年都没联系。” 洛羽瞥她：“你还好意思说，分明是你只顾着谈恋爱，没把同桌放在眼里，我走之前有通知你的，你却敷衍地都没给两个眼神。” 丁宁新八卦的视线一下落在两人身上。 洛羽浑然不觉，给她和苏沫倒了杯热水，随口问道：“这么久没见，你跟程经纶还好吧？” 空气忽然静默下来。 洛羽察觉有异，顿了顿：“这话题不合适问吗？” 丁宁新扶额：“你到底是从哪个断网的山沟跑出来的，这事儿都上了热搜，你居然半点不知情。” 好歹是高中同学，苏沫接手天宸娱乐时候就对内公布了名字，洛羽竟根本没将名字和人串在一起。 太缺心眼了。 “热搜？”洛羽微诧，看向苏沫，神情还是很懵。 苏沫语气浅淡：“分手了。” 洛羽盯着她神情，默了默：“他劈腿的？” 丁宁新：不是说断网，关于苏沫的事情都不清楚吗？ “嗯。”苏沫应道，声音云淡风轻的，面上也没有多少感情，仿佛跟洛羽聊的，根本不是她的事情。 洛羽面色微沉，没好气道：“看吧，我早说他那人油腔滑调不靠谱，你偏不信，非要坚持跟他在一起，自食其果了吧。” 苏沫不吭声。 他叹口气，“算了，分了也好，你值得更好的。” 说话间，厨房传来一股焦糊的味道，他嗷了一声，不顾脚跛冲了出去。 “我鸡蛋还放在锅里！” 丁宁新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这鸡蛋还挺坚强，煮了这么久才有味道，难为它了。” 苏沫无奈：“他受伤了，你不去搭把手，还奚落，有点不像话。” “我不会做饭。”丁宁新表情都没变一分，“在家里，都是莫晓东做或者叫外卖。” 所以让她去厨房帮忙，那是不可能的。 苏沫嘴角抽搐了下，将手边的东西放好，“我去吧。” 洛羽果然在手忙脚乱收拾一地狼藉，见她进来，露出一个治愈的微笑。 “厨房油烟重，我自己来就好。” 昔日班草，笑容依旧纯粹，人也一样笨拙。 “跟我客气什么。”苏沫摇头，弯腰帮他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锅铲。 将糊了的平底锅放在洗菜的小水池里，放入洗洁精，拿起钢丝球清洗。 丁宁新没有跟过来，在客厅里打开电视来看，洛羽靠在墙壁上，目光带着几分复杂随着她的动作晃动。 “沫沫，你这几年，过得很不好吗？” 苏沫惊奇：“何以见得？” “做家务的手法，太熟练了。”洛羽吐槽，“一看就知道是单身惯出来的手笔。” “程经纶真不像话，居然……” 他停了下，看着她表情，“后悔吗？” “必经之路，落子无悔。”苏沫扯了扯唇，“没有当初蠢笨的我，就不会有现在的成熟。” 洛羽唏嘘着：“还是希望你依然是那个天真无忧的女孩子。” “这世道，太天真活不下去的。” 苏沫洗菜的动作顿了顿，想到一事，“最近你有回孤儿院吗？” 方才的话她没有说全，她和洛羽，不仅仅是高中同学，还是一同从孤儿院出来的伙伴，幼儿园，小学，初中，都是一起上的。 虽然几年不联系了，但论朋友，洛羽绝对算得上一个。 年幼时候，亏了他诸多照顾。 他算得上她哥哥。 第九十九章 蹦极 洛羽摇头：“伤心之地，还没做好回去的准备。” 孤儿院是长大的地方，却也承载了太多不堪的回忆。 苏沫想起很多年前被奚落被欺辱的种种，眼眸微垂：“总有一天，会风光回去的。” “只要站得最高，过得最好，当初所受的苦，就都是脚下的基石。” 洛羽深深看了她一眼：“你有这份觉悟就好，我也相信一切总会过去。” 他说着，忽然问道：“你想要寻回自己的父母吗？” 苏沫摇头：“不想。” 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或许这件事情由不得我自己做主。” 洛羽神色一凝：“你找到他们了？” “也许吧。”苏沫目光有些散漫，“太多不确定，现在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洛羽瞧见她面上的苦笑，沉吟了少许：“你是遇到什么困境了？告诉我，我能帮助你做什么？” “我需要势力。”苏沫说，“有人想要算计我，但现在我还没有足够的资本跟他们抗衡，我需要将自己壮大，然后抵抗所有敌意。” “不想成为别人砧板上的鱼肉，就只能有一条路可走。” 她深吸口气：“强者无畏。” 洛羽看着她：“我会帮你的。” “那你就先让自己站稳住脚跟。” 苏沫平静了一下自己思绪，笑着，“等我录制完节目回来，帮你出专辑。” “这段时间，就好好闭关写歌，到时候等着你的爆红。” 洛羽沉默了一瞬，犹豫开口。 “其实我不是那么想要出专辑的，只是比起演戏，更想出歌。” “我投资你。”苏沫说，“只是你可不要让我失望，我可缺钱着呢，需要回本。” 哪个势力要起来，不是以金钱作为奠基石的？ 她严重缺钱。 洛羽顿时话头卡住，少许：“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 离开洛羽家后，苏沫和定丁宁新以及莫晓东等人开了个会议，决定她离开的这一个月，天宸的业务都由莫晓东管理，丁宁新和荣柏协助。 莫晓东都愣住了：“我才把上个公司给弄垮了，你就这么放心将天宸交给我？” “不是你说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苏沫笑着说，“我信你。” 主要是天宸本来也不是她的产业，最后要是玩脱了，大不了从头再来。 管理公司这种事情，她确实不是那么擅长。 莫晓东动容：“放心，等你一个月后回来，必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再呆一天，就到了蔬菜台录制节目的时间了。 节目录制地址是云城，同行的嘉宾一共五个人。一个是四十多岁的胖大叔，名叫王晨，因胡子茂密，也称王胡子。一个是二十出头，容貌长得艳丽，身材姣好的御姐蓝依，还有当红小花白晓晓，四大流量之首何一凡。 苏沫目光环过这些人，无论从知名度还是从资源方面对比，她都是吊车尾的存在。 白晓晓不是很喜欢她，第一次见面，就很不善刻意拉开她些许距离。 其他人不认识，只有何一凡还算热情，见面时候就笑嘻嘻打招呼：“苏沫，来这边坐。” 他指着自己身边的位置。 苏沫拒绝：“不了，谢谢你的好意，我这边坐的挺好。” 当红流量的粉丝太恐怖，她不想被纯粉撕得粉碎。 不过她不走，白晓晓却兀自坐了过去：“一凡哥哥，我坐这里吧。” “有人嫌弃你，我不嫌弃。” 何一凡挑了挑眉，在镜头之下，倒是没有多少动作，淡淡笑着：“也好。” 他从背后摸出一瓶水，丢给苏沫一瓶。 “太阳晒，特意给你留的。” 苏沫扫一眼身后的摄像师，心头满是无奈。 这人是怎么想的，是存心给她拉仇恨的吧？ 到了目的地之后，大家都很困乏，第一天休息，第二天才开始拍摄。 苏沫全然不知道节目组的安排，第二天被带到一座高山上时候，还一脸懵逼。 “我们节目组的节目，首打就是《极限尖叫》，挑战极限。” 制片人笑着说，“今天的拍摄，是蹦极，从山上往下跳，落入海水之中，表现最好的，可以在下一轮节目中得到特殊照顾。” “表现不好呢？”王胡子问道。 “晚上没饭吃。” 众人站在悬崖上，看着脚下的白雾，白晓晓咕哝着：“太高了，心里还真有点发毛。” 她朝何一凡身边靠了靠，何一凡却转身朝苏沫的方向走近了两分。 “苏沫，不怕，闭着眼睛往下跳，一口气就到底了。” 苏沫瞥着他身后：“嗯。” 居然拿她挡桃花，不像话。 王胡子是第一个往下跳的，他是个敢于冒险的人，从容系好安全措施，跳的时候干脆利落半点不拖泥带水，引得一片称赞。 白晓晓看着从高处跌落一头扎入湖水中的王胡子，面色苍白后退两步。 “太吓人了。” 排在第二的是御姐蓝依，蓝依看着脚下的白云，神色有些发憷，对节目组说道：“我有点怕，要不让苏沫、白晓晓和何一凡先上？” 节目组问几人意见，白晓晓尖叫着拒绝：“我不，我不跳，太高了，我有恐高症，往下跳会死人的，你们节目组这么玩，会出人命的。” 何一凡嘁了声：“矫情。” 他也算利落，系好安全带后，转身张开双臂后摔，姿态优美。 一头扎下悬崖，完美落入湖水中。 悬崖太高，再看几个人跳，都过不过心头那一关。 剩下三个女人，怎么轮都还是要跳的。 前辈面前，素人没有优势，苏沫不用节目组催，自己麻利好安全带，闭眼往下跳去。 她不算恐高，但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耳边风声呼呼，说不刺激是假的。 一头扎入水中，过程是有些惊险，落地后也不过如此。 她上岸时候，何一凡就站在边上吐，见她面不改色，惊叹不已。 “苏沫你真厉害，巾帼不让须眉，这份定力我都想给你满分。” 话音方落，耳边传来一道尖声的惨叫，是蓝依跳下来了。 人从高处猛地摔下来，一头扎入水中，救生员赶忙去救人，出水之后，蓝依面色苍白，脸上满是愤怒。 苏沫惊了一下：“这情况有点严重，先送去医院吧？” 蓝依摇头：“现在就很好，如果回去了，就等于戏份都没有了。” 何一凡皱眉：“你恐高，怎么还跳下来了？” “不是我要跳下来。”蓝依才想说什么，忽然朝某个地方看过去，悄声说道，“我有自己的原因。” 显然在镜头之下，不好方便开口。 第一百章 一物降一物 何一凡挑眉：“哦。”没有继续问下去。 苏沫跟蓝依并不熟，何一凡都没有继续问下去，她自然不会继续问，几人在下方等了一会儿，迟迟没等到白晓晓要下来的影子，拍摄的副导演没忍住给上头打电话。 少许泄气说道：“白晓晓身体不舒服，恐高晕过去了，不能跳下来。” 王胡子嗤了声：“蓝依才是最恐高的都没说什么，小年轻就是这样，一点担当都没有，说白了还是不想冒险。” “不想冒险参加什么《极限尖叫》，装腔作势，一点乐趣都没有。” 老前辈吐槽，工作人员点头哈腰，：“这是节目组的设计，有赏有罚，白小姐没能按时完成任务，可能晚饭不能吃的。” 王胡子的脾气这才消下去。 等回去之后，天色已经很晚了，苏沫在酒店里遇到白晓晓，这人精神焕发的，哪里像他们几个蹦极落水后狼狈的人，见到苏沫，她露出一个轻蔑的眼神，走了开去。 在镜头下，形象还是要的。 何一凡吐槽：“看到没有，活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 “不能这么说女孩子。”苏沫瞥他一眼，“你这样会讨不到老婆的。” “我魅力大，想要老婆的话，手挥一挥就能找到。”何一凡耸肩，“反正她我无感，能吐槽几句就吐槽几句，憋着心里多难受。” 吃过晚饭，苏沫正要去洗澡，门铃响了起来。 她从猫眼往外看，门外的人是何一凡。 “你想干嘛？”她有些头大：“男女授受不亲，大晚上你想被曝光？” “正好可以趁着恋情刷一把存在感。” 何一凡嬉笑着，“过气流量不如狗，还得借你欧气蹭一蹭。” 他还过气流量？ 都红得发紫了。 至于因绯闻刷存在感，这种事情她一点也不想沾边。 苏沫嘁了声，无论他说什么，房间的门就是不肯打开。 半响之后，何一凡累了，转身怏怏离开。 等人走后，苏沫手机收到一条信息。 “自己注意点。” 备注是何一凡。 那人特意跑过来找她，就是为了关心问候她两句？ 苏沫心头咯噔一跳：“怎么忽然对我说这些话。” 何一凡没回复。 当天晚上白晓晓没能吃东西。 去医院检查过了，比任何时候的她还健康，根本没有受惊的现象。 不仅是节目组，导演脸都黑了。 因为白晓晓耍赖，导致节目组重新开拍。 还得重新跳一次崖，苏沫倒是无所谓，何一凡捂着胸口，“这样太夸张了，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我的心脏病会复发的。” 蓝依更是坚决不同意：“这是白晓晓的问题，要跳崖她自己来，没必要全节目组都得围着她转。” 白晓晓嘤嘤哭了：“你们这帮人，一点爱心都没有，我们都是同一个节目组的，居然丢下我不管。” 她长得清秀白嫩，一张娃娃脸，哭起来我见犹怜。 王胡子像是看不下去，叹口气：“算了，我陪她补录镜头。” 白晓晓期待的目光扫过来，何一凡犹豫了下：“那就再跳一次吧。” 他强调：“只能一次啊，这种节目太挑战心理素质了，我怕我会晚上都给吓醒过来。” 导演看向苏沫。 这么多人都同意了，苏沫能怎的？这里就她一个素人，在场的都是前辈，前辈都没有话语权，她一个素人难道还能扭转局面？搞特殊对待的，都是要被针对的。 “我没意见。”她说道。 导演大喜，“那就准备一下，节目今天重新录制。” 苏沫转身的时候，隐约感觉到蓝依看她的眼神带着几分读不懂的怨恨。 重新补录节目，大家都很忙碌，苏沫这次还是第三个往下跳，落地时候，整个人恍了一下——不是所有人都爱蹦极的。 何一凡问她：“怎样，晕不晕？” “还可以。”苏沫说道，晃了晃脑袋，站稳身子。 第四个往下跳的是蓝依，蓝依没把持住，还是直接跳进水里，捞上来的时候衣服湿漉漉的，整个人都晕过去了，苏沫跳下水去救她，把人救上来后，节目组急忙送去医院。 午饭时间，轮搬出去吃东西，苏沫就在病床前照顾她。 蓝依醒过来后，一眼看到病床前的苏沫，眉头狠狠皱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 “我照顾你。”苏沫淡然说。 旁边的工作人员忙搭腔道：“方才你跳下来落水昏迷，是苏沫把你救起的。” “救我？”蓝衣嗤笑，眉眼带着几分不屑，“假惺惺，如果真是一番好意，怎么不阻止第二次蹦迪，明知道我恐高，还妥协了导演的建议！” 刚走到病房门口的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无语。 这不是柿子挑软的捏嘛。 节目组最大，别说苏沫，其他前辈都没能该改变节目组的意思，苏沫能做什么？ 蓝依还在吐槽：“你出去吧，最反感在面前装的人了，想刷好感我给你，但我现在生病了，还在利用病人刷好感，就不对了。” 苏沫：“？？？” 她做了好事，还被人兜头骂？ “蓝依，别太过分！”王胡子说道，“有什么气冲着节目组去，冲着白晓晓去，苏沫没有哪里对不起你。” “同一个团队，没有帮忙就是最大的错的话。” 何一凡也很不快：“蓝依，别忘了，我们这些人谁也没有拒绝节目组的建议，怎么着，你是内涵我们所有人吗？” 白莲花白晓晓这会儿哭着脸，委屈巴巴小声说道：“对不起蓝依姐姐，我不是故意的，都怪我第一次蹦极太害怕了，才导致节目重新录制。是我不好，对不起你和节目组，你不要怪苏沫，你怪我吧，实在不解气，打我一顿也行，我绝对不会有怨言的。” 蓝依神色顿住，表情好像便秘了一样。 苏沫暗暗发笑，这世上果然是公平的，一物降一物，蓝依那种人，就应该被白莲花整。 导演见空气有些僵，赶忙出来缓和气氛：“今天的录制任务已经结束，就让蓝依好好休息吧，明天补一些后期工作，后天转换地图。” 第一百零一章 道歉！ 导演发话，众人都给面子地闭上嘴。 蓝依没有大碍，补录镜头后，第三天转换地图。 可谁也没想到，第三天的节目录制，居然还是悬崖上。 尖尖的山峰高耸入云，两座山峰之间的链接，是一座摇摇晃晃的铁链桥。 铁链下面是看不到底的悬崖，节目组的要求是，他们五个人，要依次从这头走到那头，途中还要唱一首完整的歌。 众人：“？？？” 走高空路，本就小心翼翼的，生怕掉下去，尽管有安全防护设施，但人的心理根本过不去。 现在节目组居然要求从高空中走路，还要唱歌？ 心理素质不过关，唱歌不是要命吗？ 本就害怕的不行，唱出来的歌何止是五音不全！ 但是节目组要求，众人只能照办。 先走过去的，还是王胡子。 大叔还是挺有魄力的，铁链桥一晃一晃的，他身体勉强能保持平衡，本就是个爱冒险的勇士，踩着铁链走路，将他昂扬的斗志都给激发出来。 他并不害怕摔下去，一边走，还一边做出各种搞怪动作。看得旁边的人心情激昂，忍不住想给他打气。 只是王胡子胆量够了，五音却不全，唱起歌来，支离破碎，宛若公鸭子在嚎，一首《青藏高原》嚎得整个节目组脸色都变了，恨不得堵上耳朵。 第二个走的是蓝依，蓝依恐高，这一轮依然算是为难她，一路走过去，铁链摇摇晃晃，吓得她走走停停，尖叫不已。这种情况唱的歌，显然不能抱什么期待。 然后还是何一凡。 何一凡笑盈盈上去，开场心理素质不错，然而帅不过三秒。 可他歌唱的好听，曲子正好是带着颤音那种，最适合摇摆中从口中倾泻出来，看着他一颤一颤走路，还不时断断续续歌唱，整个节目组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这位流量天王，也是个实力搞笑担当。 而后是白晓晓。 这姑娘上一轮拿了倒数的成绩，这一轮表现居然不错。 虽然小脸苍白，但水准没有失去，她长相甜美，萝莉音很招人喜爱，比前面几个人发挥更好，相对而言，可以拿到了高分成绩。 最后出场是苏沫，因为是最后出场，众人的聚焦点都落在她身上。 苏沫走上铁链桥，铁链本就不稳，人踩上去摇摇晃晃，脚底下的深渊深不见底，掉下去的话，别说爬起来，估计尸骨都给摔没了。 她目光往下扫了一眼，头皮都有些发麻。 不愧是《极限尖叫》，节目组立这种项目，能吓死胆小的人。 只是前面几个人都走过去了，她也不好怂。 微闭着眼睛，深吸口气，一步一步往前挪，她走得很慢，故而走得极其平稳，因由专注，歌唱得简直超水平发挥。 一首歌完毕，人也走完了铁链桥，导演在内的众人都忍不住鼓起掌。 “好听，你简直是天生的歌手。”何一凡笑眯眯说，“改天跟我录制一个mv，你来当女主角怎样？” 他还真敢说。 在节目组的镜头面前，也不怕让粉丝宰了她。 苏沫笑了笑：“现在不行，我还是个素人，你的mv女主角，应该是当红的，且很有经验的女星，这样才能衬你。” “你愿意来的话，我随时等待。”何一凡说。 苏沫隐约感觉到，白晓晓的眼神都快把她刺穿了。 晚上住酒店，苏沫和白晓晓同一个房间，苏沫洗完澡出来，才刚爬到床上，白晓晓就气汹汹站在她面前。 “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事事都要出风头，不知道枪打出头鸟，谁出头，谁就早点死吗？” 这话一点都不客气，苏沫皱眉：“如果你是为了白天被我比下去而生气，大可不必。定力不够，就应该多练练，而不是在背后议论打压别人。” “嫉妒不会使你进步，只会丑化了你的内心。” “谁嫉妒你了！” 白晓晓冷笑，“不过是个还没出道的素人，真以为自己有多优秀了，我告诉你，像你这样迷之自信的素人我见多了，而且大多数都夭折了！” 这女人看着甜美，怎么说话那么恶毒？ 苏沫不快，“我不是情绪发泄筒，你要发泄到一边说去，别来烦我。” “哟，还没红起来呢，就已经目中无人了，我告诉你，素人就应该要有素人的意识，娱乐圈的水很深，要是不听话，我随时都能将你踩在脚底下，让你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不信？依我白晓晓的影响力，做起来不难。” 苏沫看着她，“那你想怎样？” “跪下，跟我道歉，说你不会再抢别人风头，以后不再继续纠缠何一凡，乖乖做我的跟班，我还可以考虑放过你。” 苏沫嗤了声：“人的膝盖跪天跪地跪父母，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我下跪？” “就凭我是前辈！” 白晓晓看着她，“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在这个娱乐圈里，不红就是原罪，像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捆绑炒作，捧高踩低，说句难听的话，一无是处。” “除了指望前辈带一把，你觉得你能有别的出头之路？” 白晓晓说着，一脚朝她踹了过去，苏沫躲开。 白晓晓眼神一凝。 “你还敢躲？” “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躲开我这一脚，那以后有的你受的，我会圈内封杀你，让节目组删除你的戏份，到时候这期你辛苦录制的节目，查无此人。” “你会步上《你好，歌王》节目组的后尘，自己辛苦打下来的江山，就这样没了，是不是感觉很压抑？” “有这种感觉就对了，我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在我面前，你没有身份平等之说，你只需要像个提线木偶，乖乖听话就行，做我的狗，我可以保证你能红，让你一辈子无忧。怎样，考虑吗？” 苏沫心头腹诽，差点就脱口而出骂一句脑残。 自恋的人她见多了，这么自命不凡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装逼装到她面前来了，是她太给脸了吗？ 苏沫深深看着面前的女人，声音冷冷的，“道歉。” 第一百零二章 惹不起 “什么道歉！”白晓晓梗着脖子看她，“我早说过，我只要你只要跪下，一切都可以原谅，如果你不臣服于我，那一切后果你自己承担！” 白晓晓嗤然：“你还没梦醒吧，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等离开节目组，我要你一辈子都混不了娱乐圈。” 苏沫扯了扯唇，亮出手机，指着上头的录像，“看见了吗？” 白晓晓话语戛然而止，脸色瞬间苍白：“怎么回事？？” “来欣赏一下你的杰作。” 苏沫点击播放，手机里传来的画面和声音，实实在在清清楚楚，里头的女生充满了尖锐，跟白晓晓往日里的甜美风格大相径庭。 白晓晓两手捏成拳头。 “苏沫，你卑鄙，居然录音！” 她怎么都没想到，一个素人，心理素质那么高和那么警惕。 刚才过来刁难她自己都觉得突然，没想到苏沫反应那么迅速，竟悄悄录像录音了。 “彼此彼此，我早说了，我不是爱惹事的人，只要不主动招惹我，我是不会主动找人麻烦的。” 苏沫淡道：“何况今天，是你白晓晓主动招人的不是吗？” 白晓晓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她方才的话有多恶毒，自己心里最清楚，要是苏沫将她方才的画面发到网上，她这些年来积累的好口碑就没了，到时候失去的名声不说，就连经纪人、公司都会舍她而去。 想到后果，白晓晓嘴唇都在打哆嗦，好一会儿后，对苏沫伸手。 “把手机给我。” 命令式语气真的让人很不舒服，苏沫没动，挑了挑，将手机拢到兜里。 白晓晓气得差点爆炸：“苏沫，别逼我用最大的绝招。” 她冷笑着，“我现在拥有几千万粉丝，跟你这个素人不一样，如果咱们同时发微博，你猜粉丝和路人会站在谁那一边？” “我只知道，真相在最后，路人和粉丝，也不可能爱你支持你一辈子。” 苏沫淡道，“年纪是个问题，自古花旦花期都很短，再过两年，你的你美貌不再，热度自然也就降下去了不是吗？ 白晓晓声音都颤抖起来：“我不管，你闭嘴！” 她失声尖叫，“把手机给我！” 苏沫摇头，“不可能。” 她似笑非笑开口：“这年头谁还不是个小公主呢，就因为我是素人，就应该被你奚落嘲笑？抱歉，我从来没有那么你圣母，我的为人处世，从来都是别人敬我一尺，我敬别人一丈，别人给我一针，我还她一棒。” “怕是要让你失望了，上一个威胁我，要辜负我辛苦努力了好久节目的人，还记得是怎样下场吗？” 白晓晓面色发白，这时候身子猛地颤抖起来，“你就是一个魔鬼！” “对啊，我本来就是个魔鬼，所以，你们为什么要来招惹我呢。” 苏沫勾了勾唇，“不要以为别人都好欺负，谁还不是从新人熬过来的，何必故意为难别人。” “还有，求人就得要有求人的态度，别颐指气使的，我可不是你爸妈，要惯着你！” 白晓晓气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你！” “我什么我，忙了一天，累得要死，还被你过来骚扰，你是不是咸吃萝卜事儿特别多啊！” 苏沫哼了声，爬回床上，“别再吵了，我脾气不好，再折腾，我让你连花骨朵都做不成！” “你敢！”白晓晓怒骂道。 “我为什么不敢？”苏沫嗤笑，“闹大了，对我而言，也就是一次大黑，反正我的名声本来也不是很白，还是个素人，没多少实质影响，正好还缺乏热度，但你。” 她笑了，“我听说站得越高，摔得越重，先前别人给了多少期待，就得有多少失望。” “那么多期待转化成的失望引发的怒火，你确定忍受得了吗？” “考虑一下。” 白晓晓一口气生生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她不是蠢蛋，相反，能混到当红花旦的位置上，谁也不是个简单之辈，哪怕平日里又白莲又婊，为人处世那一套，她比谁都清楚。 所以她很清楚，苏沫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如果消息传出去，对她而言，何止是不利。 她甚至会被网上的负面言论逼得退圈。 还因为合同弄得负债累累。 这个圈子里的人，惯会权衡利弊，所以才有了欺软怕硬的说法。 现在的苏沫，显然就是块难啃的硬骨头，要硬来，只会把牙齿都给硌掉。 “苏沫。” 她放低了姿态，能屈能伸，低声道：“是我不好，你把那视频还给我吧，先前是我态度不对，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一马，我以后都不敢了。“ 苏沫闭上眼睛：“以后再说。” “苏沫……” “我这人不多事，你要是乖乖的不惹我，没有继续作妖，等节目录制完毕，我自然会将东西还给你，删除掉。”苏沫说。 “等节目录制完毕？”白晓晓哀叫。 那还有将近一个月时间呢。 黄花菜都凉了。 变数太多，而且这么多天下来，都要受制于人？ 苏沫才不管她怎么想。 “就当是给你的一个教训，在娱乐圈混，还没搞清楚对手情况就随意霸凌，是要吃苦头的。” 白晓晓瞪着眼睛，想骂人又不敢骂，忐忑想了一个小时，去给经济人打电话。 经纪人听完前因后果顿时暴怒。 “这事情你自己处理，我早就警告过你很多次了，在外要谦逊别锋芒毕露的，偏偏不听！苏沫是你能惹得起的吗？一个素人能挤入《极限尖叫》这个蔬菜台的王牌节目，你当她背后的势力是吃素的？” “水果台和严如松多大的势力都掉马了，你还敢招惹她！你自己想办法，如果你没把人哄好，后果自己负责！” 白晓晓惊呆了。 “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不至于？”经纪人啐她，“水果台本是所有卫视的龙头，建台这么多年一直硬气的很，从来都是它给艺人气受，你什么时候见到水果台那么受委屈了？一夜之间，十几个合同全都解约，这形势有多严重你心里没数？” 经纪人叹气。 “去道歉吧，这件事情，我兜不起。” 白晓晓差点都被吓哭了，不服气道：“她不就是资本硬了点吗？” 第一百零三章 农家大院 “这个圈子里，金主就是最大的底气，有本事你也弄个强势金主？”经纪人冷笑。 “没有的话，你就闭嘴。” 经纪人警告道：“我告诉你，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等节目录制完毕，你就自己滚蛋吧，公司什么态度你很清楚，从来弃车保帅。” “年轻人习惯冲动，嘴上没个把门的，你却也得清楚，有些后果是不是你承受得起！” 挂断电话，白晓晓失魂落魄。 回到房间，苏沫还在睡觉，睡得死沉沉的，她目光忐忑盯着苏沫看了半天，几次蠢蠢欲动，还是没敢打扰她睡觉。 第二天起来，节目组的人都惊呆了。 “怎那么重的眼袋？” “可能是这两天体能消耗比较大，晚上睡不着。“ 王胡子哈哈笑，“可能是白天被吓着了，小姑娘晚上做噩梦了。” 何一凡打趣节目组：“所以导演，我们是不是应该放缓点进度，不要那么吓人了？” “吓到我们这些壮汉没什么，但吓到三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就不可爱了。” 导演没好气瞪他。 “这话亏你说出口，人家小姑娘都没说什么，一个大男人却在那叫苦叫累，你好意思吗？” 何一凡耸肩：“男人也是人，也有怕的不是？” 导演：“那你对着镜头说去，对着镜头告诉你的那群粉丝，说你害怕了。” “这怎么可能！”何一凡挑眉，“我不要面子的吗？在我粉丝面前，我可是威武阳刚的代表。” 导演嘁了声。 吃完早饭之后，节目组有了新的安排。 今天该是去鬼屋闯荡了。 听得安排，王胡子摇头：“这年头的鬼屋，一点都不可怕，都是活人扮演的，一点神秘感都没有，更别提惊悚意味了。” 导演神秘一笑：“放心，会让你惊喜的。” “这次你们要在鬼屋里，住上一个星期。” 王胡子拍着胸脯：“这有什么难的，我天生胆子大，住上一个月都没问题。” 导演没理他，环顾四周：“这是节目需要，有害怕的，退缩的，现在就可以走了，现在退出还可行，不然得等七天之后才能出关。” 顿了顿，“不过退出者将受到惩罚，要独自在鬼屋里唱一晚上的情歌。” 卧槽，这比在鬼物里团聚还狠。 没人反对导演的安排，就连蓝依和白晓晓都没反对。 毕竟录制节目，本就是早就大概说好了规则，来了就等于默认了遵守。 录制节目，本就是为了增添曝光度，少了七天的录制，不但缺少曝光，还会因为胆小懦弱不敢上等印象，人气会下降许多。 导演满意笑了：“很好，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这一期节目里，节目组会来神秘嘉宾。” 何一凡眼睛一亮：“谁啊。” 流量之首，看着高高在上，其实走近了，一点都不端着，反倒是名副其实一个活宝逗比。 导演神秘一笑。“别急，会见面的。” 也就是说，在录制节目之前，是不可能让他们见到人了。 众人唏嘘着，开始收拾东西转移阵地。 节目组没有去市中心租下一个鬼屋，而是带着几人翻山越岭，来到一个比较偏僻的山村，在一出比较荒凉的农家大院落脚，节目组五个人住进去，导演组叮嘱着。 “你们可以几个人抱团，过了七天还能好好站在这里，就算赢了。” “赢了的人，可以在下一关得到一个外挂的机会。” 这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好事，仿佛天上掉馅饼。 不过馅饼哪有那么容易掉下来的，会掉下来，也在间接说明这游戏有多么危险。搞不好，全军覆没。 挑选房间的时候，白晓晓狠了狠心，指着苏沫。 “我跟她同一个房间." 导演有些奇怪：“你确定？” 前几天白晓晓对苏沫的敌对和不喜，众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确定，苏沫胆子大，跟她一起住比较有安全感。” 蓝依不想跟别人一起住，就自己选了个单间。 大院里房间有多出一间，王胡子和何一凡高高兴兴各自领了单间。 苏沫还暗自咕哝着：“我怎么感觉自己巨亏？” 白天的大院没什么可怕的地方，青山绿水，小鸟叽喳，环境很好，众人还高兴地到处转悠着，就当是来乡下度假了。 夜幕也很快降临。 几人吃过晚饭后，主人家再三叮嘱，“少喝水，入夜之后，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打开房门，不要走出房间。” 众人都点着头。 躺在床上后，许是白天主人家神秘兮兮的警告让人心里不安，白晓晓翻来覆去睡不着，翻了十几个身后，没忍住唤道：“苏沫。” 苏沫瞥她一眼：“东西暂时留着，你跟我说怎样话都没用。” 这是她的筹码，还没来得及给白晓晓教训呢，才不会轻易拿出来。 白晓晓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 经纪人都告诉她了，不能来硬的，那就放软姿态吧。 反正苏沫承诺等录制节目结束，会将那段录像还给她。 依照苏沫的背景，还不至于刁难一个小花旦，何况，她的流量对苏沫来说，也很有帮助。 “苏沫，你有没有发现，夜深了，这个院子里阴森森的？” 苏沫很淡然：“不早就说鬼屋了吗？不阴森森才奇怪。“ 白晓晓白着脸，小声说：“其实，我是有点怕鬼的。” 不用特别强调，看都看得出来。 “现在才说，晚了。”苏沫斜她一眼，“听说人的情绪会散发气场，你越是害怕什么，就越会出现什么，当你惧怕的气息散发出去，那些负面的东西接收后，就会过来找你。” 白晓晓咬着下唇，身子不争气直打哆嗦。 “苏沫，你再吓我的话，我就……” “我就缠着你不让你睡了！” 苏沫才不管她，两人八字不合又不是第一天了：“没事的，这社会是讲究科学的，哪有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是心理作用而已，睡不好，明天你是没精神的。” 白晓晓抿着唇，黑暗中呼吸都有些加重，少许耳朵都竖了起来。 “苏沫，院子外头有声音。” 她说，“我听到了脚步声。” 第一百零四章 难熬的星期 苏沫不以为然：“可能是哪位朋友起夜了。” “可是，主人家有警告过我们，不许我们半夜出门的。” 白晓晓哆哆嗦嗦地开口，“苏沫，我听到了。” “她在朝我们房间的方向过来，近了，更近了。” 苏沫皱眉，正待说话，门外忽然敲门的声音。 咚咚咚咚。 很轻，很稳的四个节奏。 白晓晓没忍住，直接跳下床，一溜儿钻入苏沫的被窝，挂到苏沫身上。 “嗷。” 她瑟瑟发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发声。 “咚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来。 又是很有节奏的四个声音。 白晓晓吓得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感觉到房间里没有回应，敲门声更频繁了。 苏沫皱了皱眉，有些不耐：“谁在外面？” “我。”一个女声。 “什么事？”苏沫问。 “我的剪刀不见了，想找你借一把，能不能帮帮我。” “我这里没有剪刀，你走错门了。” 苏沫淡声说道。 门外那声音顿了顿，遗憾叹了一声：“哦。” 踩着脚步声走远了。 等声音走远了，白晓晓打起手机手电筒，身上都是冷汗。 “苏沫，你怎么敢跟她说话，难道你没听得出来，那声音根本不是我们剧组的人。” 苏沫没理她。 白晓晓又说：“你根本不知道，民间有传说，人敲门三下，鬼敲门四下，她刚才敲门，一直敲的都是四下。” 白晓晓委屈的很：“真害怕你开门了。” 苏沫说：“我倒是想开。” 但是，“你把我大腿抱得太紧了，动不了。” 白晓晓擦一把额头的细汗：“我这不是害怕么。” 她继续哆着声音聊天，“你说节目组其他人，是不是也听到敲门声了？” 苏沫没回答，“去你床上睡，夜很深了，我要睡了。” 白晓晓不走，“我跟你一起睡。” 苏沫赶都赶不走，只能任由她蜷缩在床脚睡觉。 第二天起床，吃饭的时候，何一凡说：“昨天晚上有人一直在敲门，咚咚咚的，烦死了。” 王胡子接口：“没错，问也不吱声，真是烦恼，没有人串房门吧？” 蓝依阴阳怪气：“节目组说这里是鬼屋，你们就心里有鬼了，什么敲门声，压根没听到。” 苏沫和几人对视一眼，都露出佩服的神情。 白晓晓小心问道：“你真没听到？” 蓝依眼神动了动：“是没有听到。” 吃饭过后，何一凡拽着苏沫：“你有没有觉得蓝依有点问题，她刚才说话时候，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知道什么。” 苏沫笑着说：“总不可能是她开了房门吧，她声音我们都听得出来。” 何一凡噎了一下：“这玩笑不好开。” 毕竟灵异的事情，不好细猜。 时间很快，第二天夜里又到了。 门外依然敲着门。 白晓晓根本不敢自己睡了，又抱着被子蹭苏沫的床，怎么都不滚蛋。 这一次，还是借剪刀。 被苏沫拒绝了。 第三天，还是借剪刀。 苏沫拒绝。 第四天，大家一起吃饭，何一凡唏嘘，“那个女鬼天天借剪刀，到底想干嘛？” “节目组说要在这里呆一个星期，不能跑，要待到最后，我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总不能坐以待毙，要不，我们晚上聚在一起看个究竟？” 几人都没有意见。 入夜了，大家都集中在何一凡的房间里，半夜时候，到时间点了，居然没听到敲门声音，众人都有些打瞌睡，忽然白晓晓拉了一下苏沫衣角，小声说道：“你们有没有听到，外面院子有人在唱歌？” 众人一顿，侧耳倾听，果然听到院子外头有女人在唱歌。 她嗓音不错，唱的还挺好听，就是如泣如诉，哀怨得不行。 搁在大半夜，脊椎一凉，毛骨悚然有没有？ 王胡子等人探头出去，壮着胆子看向外面，外面什么都没有。 几个人都蔫了。 第五个晚上。 “我们还是聚在一起，快到最后一天了，总感觉要出事啊。” 蓝依不干：“我看你们就是胆子太小，能有什么事情发生，不跟你们折腾了，我要去睡觉了。一天天的不睡，简直太困了。” 夜晚，还是传来女人的歌声，歌声依旧如泣如诉，众人盯着院子外头，还是什么都没听到。 何一凡悄悄将手机开了录像放到窗口，后半夜众人都睡着了，第二天起来，何一凡去看手机，忍不住叫了一声。 “卧槽！” 众人聚过去看，黑夜中，有个黑长直的女人在院子外头跳舞，忽然一扭头，露出一张恐怖的脸。 视觉冲突太狠。 白晓晓反应最大，直接摔倒在地。 “这是哪个龟儿子干的？” 王胡子喷了一嘴的水，“哪有这么吓人的，肯定节目组的安排，也太惊悚了，保存好照片，回头找节目组质问。” 然而话音方落，视频就闪了一下，卡断了。 “录像呢？” 众人再看手机，手机相机里空无一物，仿佛方才那个视频，不过是假的。 是众人眼花。 “不是眼花，确确实实发生过的。”何一凡肯定道。 “那视频呢？”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洗漱之后去吃饭，众人这时候才发现，蓝依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了，也没闹什么矛盾，就算要走也会跟我们打一声招呼吧。” 众人感觉不对劲，推开蓝依的房间门，房间里一切摆设整整齐齐，根本没看到人。 白晓晓眼尖，在地上捡到一个小纸人，纸人上带着血迹。 她啊了一声：“蓝依很有可能出事了。” 他们住在这个小院子里，早就断网了，又不能走出大院，一时人心惶惶。 第六天晚上，白晓晓抱住苏沫胳膊，“苏沫，我有点腿软。” 苏沫都有些无语，这丫头前段时间是怎么看她都不顺眼，挨了她一顿削后，这几天却跟个跟屁虫似的黏着她，怎么都赶不走。 典型的吃硬不吃软，也是少见。 “没事，都是自己吓自己。” 为了找证据，何一凡还在窗子外头支手机。 只是这一次，什么都没有录到，倒是王胡子不见了。 早上三人聚在一起，何一凡苦笑着。 “昨晚我跟王叔都在一起的，怎么会这样？” “难道人还能无声无息从身边消失？” 第一百零五章 捡到郁司辰 第七天晚上，熬过了这一天，节目录制就结束了。 为了避免意外三人还是抱团在一起。 半夜时候，白晓晓忽然憋红了脸：“我内急。” 何一凡瞥她：“这时候你敢去那洗手间？” “人有三急。” 白晓晓着急着，“要不沫沫你陪着我去吧。” 何一凡有些紧张：“现在晚上外头危险。” “待在房间里更危险，反正有目标，去哪都一样。” 苏沫犹豫了一下，“我陪你一起出去。” 农家的厕所都是在院子里，何一凡到底还是放心不下两个女孩，一起来到院子外头。 夜晚的月亮半残，惨惨淡淡挂在枝头，乌云滚滚，夜风吹过，仿佛脊椎都有寒气吹动。 都是院子外头，除了空旷一些，什么都没看到。 白晓晓进入了洗手间。 好半响都没有出来，苏沫忽然听到里头发出惊叫，抬手敲了敲门。 “白晓晓，你在里头吗？我开门了？” 里面没有声音。 苏沫心头一震，于是推开房门。 厕所里什么没有人，白晓晓像是凭空失踪了，只留地上一张小纸人，纸人上有一抹血色血。 触目惊心。 何一凡紧紧拽着苏沫的胳膊，“走，夜太深了，我们先回去休息。” 苏沫还没意识到什么，院子里，一袭红衣的黑长直，忽然飘到了两人面前。 她刘海很长，遮住了大半张脸，使得猛然抬头的一瞬，眼睛赤红中带着冷意，尤其吓人。 是前天消失在相机里的女人。 “你们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呢。” 她阴恻恻说着，声音很甜美，“那么，一起去死吧。” 然后提起一条大铁链，就朝苏沫和何一凡等人打过来。 何一凡还没反应过来，被铁链打中胸口，腿脚一软，摔倒在地上。 苏沫后退两步，推了推他，“你怎么了？” “那条链子导电，麻死我了。”何一凡颤着声音，“你躲着点，挨一下可遭罪了。” 他才说完，女鬼的链子又朝他们砸过来，眼看就要砸中苏沫，何一凡咬了咬牙，用尽力气窜过去挡在她前头，再度被链子打中，他狠狠哆嗦了一下，摔在地上。 声音微弱：“沫沫，咱们就要天人永隔了，你可得记住我的好，要是活下去，每年的今日，记得给我多少点纸钱啊。” 这个二逼。 大半夜的面对不明生物，还给她捣乱。 这说的什么鬼话！ 苏沫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倒是没辜负何一凡给她争取的机会，绕道到女鬼身后，找了根棍子对着女鬼一顿削。 女鬼其实也就长得吓人，把人吓得心理防线崩塌，所以显得可怕，真正武力值没多少。 没几个回合，就被苏沫给揍趴了。 苏沫回头待要跟何一凡分享喜讯，却发现挨了两条链子的男人，早就被电晕过去了。 这场戏，只能由她来收尾。 她心血来潮撸了一把那女鬼的头发，除去脸上的恐怖妆容，女鬼五官轮廓还挺几个漂亮。 苏沫一眼就认出了这人长相—— 可不就是不久前见到的莉莉安？ 这就是节目组所谓的神秘嘉宾？ 本就是歌手，难怪天天晚上飙歌。 眼神闪了一下，神色很快就恢复原样，将女鬼摁在地上，问道：“怎么回事，可以解释一下吧？” 听得问话，嘉宾女鬼抬起一张可憎的脸，神色悲戚：“其实这院子是我奶奶留下来的，我才是这里的主人，你们不经过我的允许就住进来，必须受到惩罚。” “那东屋的人，是杀害了我的人，他们霸占了我的院子，你们跟她有交易，必须都得死。” “那我的朋友们呢？都被你害了？” “在山脚下，我只是将他们打晕了，还没动手。” 女鬼看着天际，“其实我最主要的目的，不是害人，而是想让你们帮我伸冤。” 说话间，东屋的主人家夫妇从房间里走出来，叹了口气。 “小悦，别闹了。” 戏已经走到最后，苏沫才发现，原来根本没有什么女鬼。 神秘嘉宾扮演的，一直是这个农家小院主人的女儿。 只因为当初农家小院的主人不孝，害得奶奶服毒自杀，小女儿受了刺激，从而引发精神分裂，才会天天蹲着，以为父母想要杀害她。 …… 录制了这一期节目后，七天的惊吓，导演组大发慈悲，决定放一天假，白晓晓心理一放松，兴致勃勃开着小车要带苏沫去逛云城。 她运气不好，车子才开到山脚下，忽然抛锚了。 “开不动了，就在这里，怎么办？” 白晓晓懊恼着，“早知道车子性能不好，就不逞强了，跟节目组一起离开多好，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找个汽车修理站都没办法。” “等着路边有人经过吧。” 苏沫建议，“要不你给认识的人打电话，过来看看，总不能坐以待毙。” 干等没有办法，白晓晓明白这道理，也不推辞，走到一边打电话去。 白晓晓去联系人，等待的时候，白晓晓有消息进来，跟另外一个剧组的编剧聊天，苏沫无聊，就在周围转了转。 恍惚间，听得山脚下有人呻吟的声音。 刚刚经历了鬼片的拍摄，说实话，苏沫心里还是有点发憷的，正要转身离开，不想多事，那声音又发出了一道。 苏沫脚步顿住。 这声音很熟悉，好像是……郁司辰的声音？ 如果是郁司辰，那就不能当做没听到，总得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遂小心翼翼翻过山沟，果然在山脚下的草丛中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走得近了，瞧得那背影越发熟悉。 她仔细一看，果然是郁司辰。 “郁司辰。” 苏沫心头懵了一下，见他一动不动的，赶忙去探他鼻息，还好，还有气，就是伤得挺重。 具体的伤有多重苏沫不知道，但肉眼可以看见的，是他胸口那一处，有一道深深的刀口，那刀口还在流着血，泊泊往下流，把地上的草丛都给湿透了。 苏沫吃了一吓，低声唤他：“郁司辰，你怎么样了？” 许是听得有人在喊他，男人微微睁开眼睛，瞧见她的面容，一怔，眼中的焦距迅速汇聚。 “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这附近录制节目，路过这里，你这是怎么了，怎会受伤这么重？” 苏沫咬牙，“我给120打个电话。” 第一百零六章 受伤 郁司辰摇头，握住她的手：“不用。” 苏沫瞧得他一身血，画面简直触目惊心，“这样不行，伤势太严重了，必须马上治疗，失血过多你会死的。” “伤我的人，有些势力。” 郁司辰说，“他们找到我，后果更严重。” 苏沫见他坚持，沉默了，犹豫少许，问他：“许默可靠吗？” 郁司辰微错，看着她。 少许，眼底深处有什么绽放，“可靠。” 心腹，也会是心腹大患，不能轻易相信别人，郁司辰现在的情况，不能冒险。 不过郁司辰既然说了许默可靠，苏沫也就给许默打个电话，发了联系方式。 “苏沫！” 山顶上白晓晓在找她，“你在哪里，我们要回去了。” 郁司辰眼中掠过警惕。 “一个明星，跟我一起录制节目的。” 苏沫停下包扎的动作，握了握他的手，“我跟她说一声，不会被她发现端倪的。” 苏沫爬上山顶，果然看到前来帮忙修车的人来了，这会儿功夫，车子已经修好，苏沫说道：“我看见这里风景还不错，打算在这里玩一会儿，我跟下一剧组的导演谈好了，可能下一次的节目在这里录制，所以要等人，暂时不能跟你们一起走了。” 白晓晓看着她，神色一言难尽：“就这样抛弃我了？不是说好了一起去云城吗？你放我鸽子！” 苏沫瞥她一眼：“这有什么奇怪，就你我的交情，放你鸽子不是很正常？” 白晓晓噎了一下：“苏沫你真是个小心眼，都一起经过那么多事情了，你居然还记着那些不好的。” 说着鼻子一红，气呼呼上车去了。 “行，你爱等谁等谁，跟我有什么关系！大家跟我一起走，别管她了！留她在这里喂狼！” 苏沫看着车子离去的影子，嘴唇动了动，终是什么都没说。 跟白晓晓那纸糊的友谊相比，便宜老公重要太多。 二选一，不用想，毫不犹豫选后者。 许默来得很快，开着一辆车，还带了一个医生过来。 医生给郁司辰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然后将人送到西湾大酒店总统套房。 至于为什么不去医院，主要是郁司辰的情况不适合曝光，尤其他身上有枪伤。 送去医院的话，是要被便衣给盯上的，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 “郁先生也是命大，一共中了二十三刀，三处枪伤，流了那么多血能活到现在也是个奇迹。” 听得医生的评论，苏沫头皮都在发颤，忙问道：“那他现在？” “需要紧急做手术。” 郁司辰经营郁氏三年，将郁家的生意做得那么大，不可能没点自己的势力，在许默安排下，很快有一队顶级医疗团队来到酒店，消毒之后，直接在房间里动手术。 苏沫在外头等待，第一次发现时间特别难熬。 三个小时后，房间的门总算打开了，医生擦着额头的汗水走出来。 “郁先生已经脱离了危险。” “不过接下来最少半个月，需要卧床休息，不能随意走动，也不能有太大情绪起伏，否则伤势恶化，会留下一辈子的后遗症。” 苏沫点头应下，医生再就着郁司辰的情况仔细叮嘱几句，就离开了。 许默奇怪问苏沫：“夫人，你怎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我在云城录制节目。”苏沫将给郁司辰的解释，简单说了一遍，“今天放假，明天还得去拍戏。” 许默叹口气，“夫人，你……” 想了想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接下来几天，郁先生会继续呆在这个酒店，夫人录制节目空隙，可以经常过来探望。” “老板很需要你的陪同。” 苏沫瞥他一眼：“少拿这个说事，你老板是爱情脑残，靠爱情鸡汤续命那一类人吗？” “可是老板，也是需要爱情滋润的男人。” 许默不怕事说道，“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老板失踪好半天，我们都以为他遭遇了不测。幸好遇到夫人你，要是再晚一些，老板可就救不回来了。” “夫人是老板的福气，夫人在，老板的病情会好快一点。” 苏沫眼神莫名冷厉了两分。 毕竟是名义上的老公，平日里郁司辰对她也很不错，苏沫心头纠结，犹豫半响问道：“这几天你们到底去哪里了，遭遇什么事，他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 许默欲言又止，看了眼躺的郁司辰，神色莫辨。 苏沫了然：“算了，不方便的话就别说了，我知道怎么处理。” 她能管控住自己的好奇。 许默叹口气：“其实也不是怎样大事，老板是去找老板的生母了。” 生母？ 苏沫想起当初听到关于郁司辰的身世，他生母是小三，他是父亲郁不凡婚内出轨才有的产物，所以郁家一家子都不待见他，要不是一场意外，郁不凡一家三口都出了事情，郁老太太怕郁家后继无人，是断然不会让郁司辰母子回到郁家来的。 所以，郁司辰的生母，就是那个据说三年前，被郁老太太领着进入家门的小三？ 等等，领进家门？ 苏沫眼神一顿：“似乎我跟郁司辰结婚后，从来没有见过婆婆，她怎么了？” 关于郁司辰生母的事情，众人似乎都三缄其口，怎么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许默苦笑：“这是老板的私事，我作为下属，不能说太多，夫人可以等老板过来，亲自问他。” 这是一个下属该有的分寸，他把握得很好。 苏沫知道这个理，没有为难他：“行吧，我看你们也挺累的，都去休息一下，今天郁司辰我来照顾，你们明天早上再过来换班。” 许默对她自是放心的，闻言带着几个保镖下去了。 偌大的卧室里，顿时只剩下神色浅淡的苏沫和躺着不能动的郁司辰。 苏沫盯着他完美的侧脸，低声吁了口气。 “你真是越来越神秘了，总以为可以看得懂了，却是离得越来越远。” 郁司辰的衣服散散放在桌子上还没处理，苏沫将脱下来的西装挪动，忽而一把钥匙从上衣袋子里掉出来。 她拿起来一看，却是在盛世集团拍卖下来的那把金钥匙。 玄迷岛的金钥匙。 郁司辰居然会将这东西随身携带，可见这东西的重要性。 苏沫想了想，仔细将东西收好。 第一百零七章 一场空 郁司辰半夜时候醒了过来，苏沫正趴在床头打瞌睡，他轻轻翻动身子，睡眠很浅的苏沫顿时醒过来。 “别乱动，医生说你伤势很重，要卧床休养，有什么需要，跟我说，我给你拿。” 郁司辰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少许，才压着嗓子说道：“水。” 苏沫赶忙去倒了一杯开水给他。 水是她一个小时前烧开的，还热着，郁司辰连喝了两杯，才缓了过来，目光落在她身上，唇角翘起：“老天爷安排的真玄妙，又一次让我遇难时候遇到你。” “可不是，要不是遇到我，你可就一命呜呼了。” 苏沫给他削水果，视线环过他身上的伤，没忍住问道，“你去做什么事情了，居然被整成这样子，多大的仇恨，是不是杀人放火了？” 郁司辰目光幽邃，没有说话。 苏沫心头咯噔一跳：“还真是？” 想到郁司辰身上有刀伤，有枪伤，眉头皱得更紧了。 打架的对手，也不是什么好人。 华夏禁枪，能拿到这玩意儿的，除了官方渠道，就只能是一些非法组织和亡命之徒。 郁司辰眼角微微上挑：“如果我说是，你可会害怕？” “害怕有什么用，还不是已经上了你这条贼船。” 说的好像现在知道了什么事情，她还能跑掉似的。 郁司辰嘴角扬起清浅的弧度。 “没错，你跑不掉，被扣上我姓氏那一刻起，你我就已经共沉沦了。” “被拖下水可怜的我。”苏沫没好气瞥他，“你这幸灾乐祸的模样，真刺眼。” “无碍，大不了等我好起来，欠你的一并还了。” 欠她的？ 苏沫眉头上挑：“欠我什么了？” “一个婚礼。” 郁司辰定定看着她，“结婚这么久了，我还没告诉别人，你是我郁司辰的妻子呢。” “委屈你了，等我伤好，该有的名分，都会给你的。” “不，不委屈。”苏沫吓了一跳：“咱们可是说好的协议婚姻，半年后离婚，这眼看着时间一日一日过去，恢复黄金单身只有指日可待，我觉得一直这样挺好。” 郁司辰也不恼，只是一双黑色的瞳仁深深盯着她。 “将我推出去你可好受？” 他说，“我能感觉得出来，你对我并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 “暂时不谈这话题。”苏沫将切好的一片水果塞入他口中，“说说吧，这几天发生了什么，瞧你那么落魄的？” “既然你把我拖下水了，我就不能置身事外，我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郁司辰深深看着她，“这个当然。” 他目光放空，好一会儿后，“三天前，我带人去了玄迷岛。” 他声音带着些许沉重，“还记得那把盛世拍卖会上出现的金钥匙吗，它就是开启玄迷岛的钥匙。” 苏沫想起方才金钥匙落在手中的手感，眼神闪了一下。 一座岛屿，怎么可能由一把钥匙掌控。 应该是有其他意义。 “玄迷岛在哪里？” “罗城，跟云城接壤，所以我受伤了逃走，才会出现在那个山脚下。”郁司辰说。 “我似乎从来没告诉过你，我为什么非要得到那把金钥匙吧？” 苏沫点头。 印象中郁司辰告诉过她，那把金钥匙，是他的命。 所以拿到金钥匙后，郁司辰不可能无动于衷。 那么，他去了玄迷岛，而且，“玄迷岛上，有你重要的人？” 郁司辰点头，目光深处，带着一丝浅淡的悲伤。 “我的生母，就在玄迷岛上。” 苏沫瞧见了他眼底的难过，心头有些发堵，“怎么回事？” “三年前，你和你母亲不是一起回到郁家来了吗？为什么你母亲不跟你在一起，而是被送去了玄迷岛？” 那玄迷岛，她有调查过，是一个空置了许久的岛屿，岛上没有什么人住，很荒芜，听说经常出现一些古怪的事情，很少有人敢去那里玩。也就是前段时间开发商脑子一热，想要将这座神秘岛屿改造成一个旅游胜地，所以才将岛屿的拥有权利放出去的。 郁司辰的母亲出现在那个地方，不太应该，除非…… 苏沫沉吟着，听得郁司辰缓缓说道。 “我只是一颗棋子，怎么可能被郁家真心所接受。” 郁司辰声音极淡，淡中带着难以察觉的冷意，“郁老太太，思想是冥顽不化的，何止是郁氏集团，还有她背后的安家，从来就没想着彻底接受我。当初让我管理郁氏，也是防了一手，若有一天郁司润醒来，我就得把郁氏集团还给他，而我的母亲，就是这个纽带。” “我原以为他们只是将我母亲藏起来了，为了要挟我，可在我找遍了世界各地，才知道消息，他们将我母亲丢进了玄迷岛。“ “玄迷岛无主时候，临近三不管地带，属于詹普思管，那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没有金钥匙进不去，郁老太太将我母亲送到那个地方，是羞辱她，也是在嘲弄我。” 苏沫没有父母，从小就是个孤儿，听得这些话，心里挺难受，问他：“那你去了玄迷岛，看到你母亲了吗？” 毕竟只是便宜老公，婆婆和妈两个称呼，她都喊不出口。 “找到了。”郁司辰面无表情说道。 眼中有着一瞬的悲伤弥漫。 苏沫惊得抓住了他的手，“发生什么事了？” “岛上发生了一些事情，她为了保护我，死了。” 死了，就再也不能见到，也再不能有念想。 以前母子不能见面，好歹知道对方还活着，还有动力去找人，现在却眼睁睁看着亲人死在身边，怎能不崩溃。 难怪他一身的伤，当初亲眼所见那一刻，他是彻底疯魔了吧。 那画面苏沫不敢想，只觉得心底压抑得厉害。 “所以，我将那个魔鬼地方举报了，官方去接手，两方势力比拼，詹普思跑了。” 郁司辰声音很淡，话里没有任何温度，“不过没关系，我会等着他们，但凡跟这件事情有关的，一个一个全都要陪葬！” “郁家，也会成为其中之一！” 他周身泛着冷气，眸中的冷色近乎凝结成实质，仿佛一个来自地狱的魔鬼。 苏沫在强大的气压之下，头皮有些隐隐发麻。 她握住他的手，“没关系，会好起来的，你母亲希望你好好活着，你身边，也有人在关心你，你要撑住。” 第一百零八章 荒岛求生 郁司辰忽而笑了笑。 “没错，你还在。” 他说，“等我伤好之后，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处理掉，该给你都会给，等我。” 苏沫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点头。 “那你先要养好身体，可不能出事，我还指望着你。” 离婚，分家产呢。 郁司辰受了太重的伤，再跟苏沫说了些话，浑身疲惫，不过转瞬就沉重睡了过去。 苏沫守着他一个晚上，第二天时候，郁司辰的情况已经转好了不少。 许默过来接班，带来热腾腾的早餐。 “我要去节目组拍摄了，这里就交给你了。” 许默一副欲言又止模样。 苏沫打了个哈欠，继续道：“下班了，我会过来看他的。” 她不是他的附件，离开了他，她也要生活。 守着他脱离危险期，再去拍摄她已做到最大极限了。 许默阻拦不住，目送苏沫下楼，回头瞧着床上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眼神幽怨的郁司辰，尴尬摸了摸鼻子：“老板早上好。” 这一次节目组主打的是，荒野求生题材。 将人送到一座孤岛，会留下一部分道具，然后让嘉宾自己想办法在岛上生活五天。 坐船去荒岛，五人上船后，看到豪华的游艇，都呆了呆。 “节目组这是拉到了多少投资，居然难得这么财大气粗。” 这游艇租一天都要好几百万了吧？ 导演笑眯眯说：“是暂时拉到了一个投资，好好拍摄，等录完节目，给你们每人发一个大红包。” 听到大红包，众人兴致都不觉高昂起来。 只是这份兴致，在上了荒岛后，就慢慢消退了。 因为荒岛求生，真的太荒了。 而刚拉到投资财大气粗的节目组，并没有将财大气粗用在这一次拍摄上。 “荒岛求生时间五天，节目组会给每人五样东西，要求只有一个，在荒岛上住上五天。” 节目组很快将给嘉宾使用的道具列了出来，一共五个小组。 第一组，手机，刀子，一袋巧克力零食，一个背包，矿泉水。 第二组，手机，鱼竿，打火机，睡袋，帐篷。 第三组，手机，菜锅，锅铲，一袋一次性碗筷，睡袋。 第四组，手机，菜刀，鱼竿，半袋白米，一包熟盐。 第五组，手机，睡袋，雨伞，一包酱料，两块压缩饼干。 众人都傻眼了，就这么点东西，每一组的材料，都够不上将近一个星期活命吧？ 剧组的施压下，王胡子率先选起来，他选的是第一组。 蓝衣选的是第四组，何一凡选的是第五组，白晓晓选的是第二组，苏沫素人没得选。 接到手的是第三组。 何一凡扫一眼她手上的道具，没忍住当场就笑了起来。 “手机，菜锅，锅铲，一次性碗筷，睡袋？” 他怜爱开口，“一个能吃的都没有，连把刀都见不到，可怜。” 可以想象得到，这五天下来，苏沫过得该多么凄惨了。 他好心建议：“要不要帮忙，看在你是女生份上，我可以把我的材料跟你交换。” 第五组的材料也没什么好东西，还不如她那一组。 苏沫婉拒了。 节目组不仅放狠话，做得也绝，将五人送到岛上，转头就开着游艇跑人了。 荒岛四面环水，没有船过来接，几个嘉宾插翅也难飞。 上了岸后，荒岛的荒芜还是让众人傻眼了少许。 “这荒岛杂草丛生，感觉挺荒的，不知道岛上有没有果树。” “这丛林里草那么长，蚊子好多。” “听说这里还会有野兽。”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感叹生存环境的恶劣。 只是节目组的人都撤了，他们被丢在这荒岛上，除了认命接受现实，别无他法。 节目组给的东西太少了，单独行动都得饿死，白晓晓很快就过来找苏沫拼团，“我们一起吧，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苏沫：“你也看到了，我的道具不是锅就是碗，一样实用性的东西都没有，跟着我，只能饿肚子。” “没关系，我有鱼竿，我可以钓鱼。”白晓晓说。 有人主动找上门来受虐，愿意将自己看得到的好处分享给她，苏沫没有理由拒绝。 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样吃的东西都没有，连把刀子都不见，想要在岛上生存五天，太难了。 找了个休息的地方，两人便开始寻找食物。 岛上的野果不多，白晓晓不会钓鱼，到了晚上，两个人就吃了两个果子，肚子饿得咕咕叫。 最可怕的是，入夜之后，四周狼叫声声，将他们包围住。 五天抱团聚在一起，睁着眼睛到天亮，而后才发现，那些狼哪里是真狼，而是一只只哈士奇！众人：“！！！” 黑心节目组，居然拿这事儿来消遣他们，都快吓死了好伐？ 不过因为聚在一起，一起担惊受怕过，五人倒是凝聚起来了。 “节目组给的东西，根本不够个人生存几天，如果继续各找各的食物，怕是五天之后，我们都得大受罪。” 王胡子提出建议，“我琢磨了一下，人多力量大，大家伙聚在一起好办事，所有的工具单独使用坑爹，但聚在一起，倒像是一个小家庭里厨房必备。” “不如我们拧成一根绳子，同进同退？” 这建议很快被接纳了。 没办法，节目组给的道具，每一组坑多坑少都是坑，确实不如聚在一起好办事。 于是五人将道具都归在一起，然后安排人手分布任务。 白晓晓跟蓝依比较娇滴滴，不适合干重活，于是被派去捡柴火和摘野果，王胡子相对强壮去林子里打猎，苏沫和何一凡则拿着鱼竿去钓鱼。 苏沫看到这安排，叹了口气，一边拿着鱼竿，一边问何一凡：“你会钓鱼？”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全能小王子，有什么是我不会的，不就是钓个鱼嘛。”何一凡昂起下巴，“放心，今天给你露一手，钓出几条大鱼给你过过眼！” 节目组自然没有留下鱼饵给几人，苏沫和何一凡只能自己动手去泥地里翻，挖了点蚯蚓，坐在湖边垂钓。 苏沫原以为何一凡真的是个高手，本着偷师的心思，时不时朝他那边看几眼。 谁想半天后，他没钓着鱼，倒是钓上来一条斑花蛇。 “我的天！” 何一凡吓得面色苍白，一个后仰四脚朝天摔在地上，“有蛇！” 他凄惨叫着，整个人魂魄都要飞了。 “有蛇！” 第一百零九章 蓝依警告 苏沫怎么也没想到，这平时嘻嘻哈哈的男人，天不怕地不怕，居然会害怕蛇！ 无语了一瞬，瞧得他快要被吓晕过去了，赶忙拿着钓竿冲过去。 她手脚利落，三下五除二，就将那条斑花蛇用鱼线勾起，甩到离何一凡比较远的地方。 那斑花蛇似乎盯上了何一凡，尾巴一甩，吐着信子居然又朝何一凡方向窜来。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何一凡磕磕巴巴碎碎念，表情绝望，“沫沫救人啊，我身子僵硬动不了！” 苏沫：“……” 画面有点美，她竟有些不忍看。 只是这斑花蛇长得肥大，头部呈三角形状，明显是有毒的，人命关头任性不得，她又几个健步过去，鱼竿再次把斑花蛇挑起，往另一边狠狠甩去。 许是见苏沫太凶，那斑花蛇落地之后，一双绿油油蛇眼盯了苏沫两秒，呲溜一下，窜入灌木丛中不见了影子。 “吓死我了。”何一凡松了口气，摊在地上，嘴上花里胡哨夸赞着，“沫沫你真man。” 苏沫白他一眼：“不然等它跟你相亲相爱，抵死缠绵？” 何一凡嘴角一抽，身子打了个寒颤。 “我可不是许仙，你用词注意点，我胃液有点上涌。” “身为一个男人，胆子这么小也是少见。” 何一凡尴尬摸了摸下巴：“天性使然，没办法。那玩意长得又凶又丑，我这个人有些颜控，你又不是不知道。” 苏沫：“我还真不知道。” 真说起来，他们也没多熟悉。 不熟悉，自然不了解他的脾性。 不过，“颜控是毛病，得改，心灵美，有时候也是一种美，光看外表是不对的。” “说得有道理，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是？”何一凡跟她辩论起来。 他顿了顿，有些好奇：“看你手脚灵活，面不改色，是天生胆子大，还是以前抓过蛇？” “以前农忙时候，有去同学家帮忙插秧种田，乡下蛇多，见过几次。” 何一凡啧啧有声：“那你很厉害了。” 一个人生活，不厉害哪行。 苏沫不值可否：“今天的晚餐还没着落，继续钓鱼吧。” “还钓？”何一凡脸色有些白，眼神飘忽迷离，“沫沫你说海里会不会又窜出来一条？” 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不知道，但不钓鱼，晚上吃什么？”苏沫问。 何一凡顿了顿：“要不，我们去山林里打猎，摘点野果？” “那是王叔，白晓晓和蓝依的工作。”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我钓，我钓还不行吗？”何一凡重重叹口气，“不过沫沫，你眼睛尖点，要是发现水面有什么不对劲，记得提醒我保护我。” 一个大男人理直气壮求保护，他怎就那么说得出口？ 苏沫头疼拍了拍额头：“实在怕的话，你就……咦，什么东西！” 草丛里有什么东西在窜动，摇得灌木丛一直在抖。 何一凡面色苍白，下意识脊背挺得笔直，神色都僵硬了。 苏沫只觉得那灌木丛抖得有些奇怪，抓紧鱼竿小心翼翼靠近，拨开灌木丛，眼睛一亮：“野兔！” 何一凡瞬间满血复活。 心不慌了，人不僵了，一蹦而起：“我来了！” 荒岛上许是少有人来，野兔少有天敌，竟然吃得肥肥胖胖的，好大一只，估计都有十几斤重。 见人抓来，赶忙如同老鼠一样乱窜。 只是它到底太胖了，四条小短腿根本跑不快，何一凡抱着晚上加餐不钓鱼的心态，使出了最快的速度，加上苏沫帮忙，费不了多大的劲，就逮住它了。 “晚饭有吃的了！” 苏沫和何一凡把兔肉整理好，烤出香味时候，王胡子等人也回来了。 毕竟不是专业打猎的，城里人缺少运动，王胡子出去半天，居然一只猎物都没逮到，白晓晓和蓝依也没太大收获，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哪里指望她们有多大成就，连野果都没摘到几个。 不过干木柴倒是带了不少回来，刚走近，就闻到食物的香味，白晓晓眼睛一亮。 “好肥的兔子，好香啊，你们在哪里抓的？” “海边的灌木丛中，也算是误打误撞了。” 苏沫简单和他们说起白天说见，大家都感慨二人运气好。 只是蓝依有些杠精：“一凡，你不是自夸钓鱼技术好吗？怎么没见到鱼？” 何一凡面皮一哂，呛了她一口。 “钓鱼是个技术活，我钓不到鱼情有可原，哪像你，连野果都摘不到。” 蓝依：“……” 真是个小气的男人，一句话都要争个上风。 不管过程有多难，白天收获多惨淡，一只大肥兔，显然让五人都吃饱了肚子。 吃饱喝足，气氛也融洽许多。 聊了些明天的工作分配，夜幕降临，是休息的时候了。 苏沫得了个空闲，避开摄像头，来到江边给郁司辰打电话。 晚上住在岛屿上，不能回去，她还是挺担心他的伤势。 “不会糟蹋你好容易捡回来的一条命的。”郁司辰道。 苏沫欣慰点头：“这样就好，知道你是个工作狂，先把身子养好，不然身子垮了，一切都是空谈。我还要好几天才能回去，有什么需要的，尽量安排许默，好好养伤别乱动。” 郁司辰应了，聊了几句，他话题一转：“听说现在沈家的人在找你。” 苏沫嗯了一声，良久没说话，郁司辰问她：“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苏沫不想骗他，或许这件事情，还需要他帮忙。 不过，“现在节目录制你中，不好交代，等我回去就告诉你。” 郁司辰轻笑：“忽然想到一句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不主动找我便算了，这么被你撩拨，忽然就想飞到你身边去。” 她哪里撩拨他了？ 两人正常聊天，一句暧昧的话都没有好么？ 苏沫摇头：“可别，还是好好养你的身体吧。” 嘴上不说，其实知道有人这么想念她，苏沫心里还是流过几分异样。 挂断电话后，苏沫正要回去，就见得月光下，蓝依拖着长长的尾影朝她走来，她不愿多事，想侧身避开，蓝依却是走到她面前，拦住她去路。 “你跟沈家的大少爷什么关系？” 第一百一十章 沈家大少 苏沫脑海中收刮一轮：“我认识的人中，没有一个姓沈的。” 不对，等等，姓沈……沈若山？ 她偏过头：“沈若山？” 蓝依点头。 “萍水相逢，算是惺惺相惜。”苏沫说道。 蓝依皱眉：“你一个素人，他是沈家的少爷，你们两人本不该有联系的，怎么会惺惺相惜？” 这话就奇怪了，管的也未免太宽了。 苏沫瞥她一眼：“他喜欢音乐，我也喜欢音乐，自然就臭味相投了。” 苏沫没在这话题上跟她杠。 她心头有团疑惑，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急需要一个解释。 “你口中说的沈家大少，是盛世集团的沈家吗？” 蓝依愕然：“这你都不知道？” “当红艺人沈若山，从来没有对外公布过他的出身。” 苏沫说，“即使结交，也不过是表面的往来，那么隐私的事情怎么会跟我你分享。” 听得这话，蓝依的神色缓了两分，“既然清楚这点，以后离他远一点。” 苏沫眼底寒芒一闪而过：“我跟谁走得近，跟谁走的远，这是我自己的自由，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觉得你手伸得太长了吗？何况，我们不是那么熟。” “我……”蓝依顿了顿，眼神探究地落在她身上：“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谁？” “半步影后，蓝依。”苏沫说道。 蓝依哑了哑：“难怪说你是素人，果然天真不解世事。” 苏沫笑道：“本来就是个素人，尤其我还在读书，蓝小姐那么大本事，该不会不知道我还是帝城音乐学院的学生吧？” 蓝依扶额：“这里又没有外人，你草什么傻白甜人设。” “不是傻白甜，而是你们这些人，也确实犯不着让我那么仔细去打听，不过路人而已，录完节目就没交集了。” 蓝依的神色缓了少许，却道：“总之，你以后离开让他远一点。” “你是以什么身份对我说这些话的？” “蓝氏珠宝的千金，沈若山未婚妻的身份，够不够？” “那可就遗憾了。”苏沫盈盈一笑，笑意却达不到眼底，“或许你接下来你会经常看到我呢。” 盛世集团沈家的大少爷，有意思。 蓝依看着她，眉头皱了起来。 “做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好，不要去奢求不该妄想的东西，盛世集团的继承人不是你这种人能靠近的，少看点总裁文吧，傻姑娘。” “我也没说我是他的爱慕者。”苏沫微笑，“不过奉劝你一句，蓝小姐，你想要跟沈若山在一起，最好还是不要太为难我。” “因为很有可能，你以后还得讨好我呢。” 蓝依嗤然：“怎么可能！” “万事无绝对。”苏沫笑盈盈的瞥她一眼，“总之，给自己留条后路就是。” 蓝依瞪她：“那你知道，我只要我愿意，你随时走不出这座岛屿？” 威胁她？那可真是捏错人了。 苏沫淡道：“我们不过是录制一个节目而已，难不成节目组还能允许发生意外？” “亦或是，一条人命，在蓝小姐眼中不太值钱？” “要知道，华夏可是最注重法治的地方，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蓝依没有回答，眼神带着阴郁。 作为蓝氏的大小姐，只要不是个蠢货，有些狠话是不能搁到明面上来说的。 而她不说，对峙中便落了下乘。 苏沫将她堵完，意兴阑珊返回居住的帐篷。 拍摄时间过得很快，几天时间一晃而过。 队伍里五个人互相帮助，团结一致，虽然条件艰苦，但还是其利断金，在节目录制的几天里，就当在荒岛度了个假，日子过得还挺和谐。 录制完节目，导演也高兴，船上开了个自助party，极其热闹。 热闹中，苏沫遇到了熟人。 “沈若山？” 她看着走到面前的俊挺男子，心情颇为复杂。 “节目不是没邀请你吗？你怎么会在这艘船上？” “因为我是投资商之一。”沈若山说着，神情颇为幽怨瞥着她，“还说是好哥们，好朋友，你这人一点都不仗义，好歹我费了那么大力气给你介绍这么好的节目，离开帝城前也不通知我一声。” 这听上去，像是在撒娇？ 又不是情侣，需要那么黏黏糊糊？ “可不是，辜负了沈大少你一番心意。”苏沫说道。 沈若山敏锐察觉到她对他态度改变，奇怪道：“怎么了，才几天不见，咱们似乎生分了？” “这女人的心情，可真是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太难猜了。录制完这个节目，你答应去给我当mv里的女主角，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他调侃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莫名的忐忑，像是压根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她。 苏沫看着他这张略有些无辜的脸，心头一股郁气堵住：“沈少的mv女主角，多的是人争，只要你松口，影后都能招来，我不过一介素人，来不来有什么所谓。” 沈若山咕哝着：“素人怎么了，谁还不是素人过来的，女主角要的是合适，又不是非要看资历，我就觉得你是最合适的。除了你，影后还是其他人，我懒得考虑。” “随你。”苏沫淡淡说着，“不过我觉得，沈大少换个人或许更好，我没你想象中的天分。” 沈大少，这称呼越发生分了，听一次，隔阂多一分。 沈若山看着她眼睛，默了默：“沫沫，咱明人不说暗话，我不是个会绕弯子的人，能否指条明路，我哪里得罪你了？” “得罪？”苏沫哂然一笑，“我配吗？” 沈若山一怔。 苏沫心情有些低落：“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沈少请便。” “沫沫。”沈若山一把拽住她胳膊，正待说话，忽而一扭头，瞥到游艇栏杆处那正朝这边探来视线的蓝依，声音一顿。 “是不是蓝依对你说了什么？” 蓝依的锅，苏沫没想兜着，没有否认，只是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 “沈少藏得真深，差点把我都给忽悠过去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机关算尽，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沈若山剑眉紧紧皱了起来。 “你这话，我听不懂。” 第一百一十一章 谈谈吧 “听不懂就对了，这才是我印象中最真实的沈少。” 苏沫挣开他的手臂，淡淡开口，“游艇上人多，沈少请自重。” 沈若山被一通哑谜堵得有些心塞，扫一眼不远处明明装作漫不尽心忙活，实则竖起耳朵的蓝依，眼眸微暗，少许问道：“你知道我跟盛世集团的关系了？” 苏沫勾唇：“沈少难道以为，这事儿能瞒多久？” 沈若山噎了一下：“其实我隐瞒身份并没有恶意，只是娱乐圈水太深，交友易浮于表面，我身份又比较尴尬，处处提起反而不自在，何况你也没问过我的出身。苏沫，我想认识你，不是因为以盛世集团少爷的身份，而是沈若山这个人，所以无论我怎样也是你朋友对不对？” “不是。”苏沫缓声说道。 “为什么？” “我讨厌沈家的一切，包括你。” 沈若山愕然：“沈家到底对你做了什么，竟然让你这么反感？” 苏沫眼眸微垂，少许说道：“沈少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她没再说话，转身往游艇里走去。 沈若山看着她背影，嘴巴张了张，到底什么都没说出来。 节目录制完成之后，一众工作人员和嘉宾都在狂欢，沈若山和苏沫之间的那点不愉快，并没有引起注意，几个小时后，游艇终于靠岸。 苏沫担心住在酒店的郁司辰，靠岸后，就跟导演等人告辞离开。 沈若山送她出门。 苏沫皱了皱眉，话里带了些不耐：“沈少，别跟着我。” 她说完后，刻意加快步子离得他远了些距离，沈若山抿了抿唇，朝着她的方向亦步亦趋。 苏沫心头的不快更甚，正要怼他几句，便见前路有一辆吉普霍地朝她这头冲过来，吉普的速度很快，电光火石的瞬间，根本无法躲闪，苏沫面色苍白，手心都捏了一把冷汗。 说时迟，那时快，沈若山忽然发力，猛然冲上前，一把将她抱住就地打个滚。 吉普呼啸着从二人身侧擦肩而过。 苏沫惊魂未定，挣开沈若山的怀抱，面色更加郁沉。 沈若山道：“刚才那车……” 苏沫没等他说完，冷笑发问：“是你们沈家的人吧？” 沈若山一顿，抬眼看着她：“我不知道。” 他说，“你似乎对我们沈家有很大的意见，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苏沫玩味一笑，深深看他一眼，“难道你不知道我跟沈家的关系吗？” 跟沈家的关系？ 沈若山摇头，眉头深深蹙起，“难道说，你跟我们沈家有着血海深仇，是上一辈恩怨那一种？是我爸妈做了对不起你父母的事情？你是个孤儿。” 他迟疑了一瞬，“你爸妈的死，跟我沈家有关？” 苏沫：“……”想象力可真丰富。 不愧是演过偶像剧的，这么脑残的剧情，也就他才想得出来。 “不是。” 苏沫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不告诉他，沈若山是敌是友尚未可知，看他懵懂神情，或许有什么内情在，那么在一切事情都还没确定之前，不宜打草惊蛇。 “真感兴趣的话，你可以自己去调查。” 她似笑非笑瞥他一眼，“想必以你的身份，调查区区一个孤女的背景，再容易不过吧？” “黎丰元都能查到的事情，沈家不该半点消息的边缘都触碰不到。” “好。”沈若山应了一声，许是方才的话让他心里有了疑惑，对她少了之前的热情，神色淡了两分，“我送你去酒店吧，打车不方便。” “不用。”苏沫拒绝了他的邀请，拦了一辆计程车扬长而去。 沈若山站在原地目送她远去，神色疏浅冷淡，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沫偶然从计程车的后视镜往后看，瞧得被拉得距离渐远的男子怔在原地，形影似乎显得落寞，不由得暗暗发出一道轻鄙的冷笑。 真是讽刺。 兜兜转转，还是一个圈子。 越是想要的东西，越是得不到，越是不想接触的东西，越是被珍惜。 苏沫来到西湾大酒店时候，没看到郁司辰。 她没在原来的房间找到人，逛了下整座酒店，也没见到熟悉的人影。 遂给许默打了个电话过去，许默说道：“两天前帝城这边有紧急事情要处理，所以先生先回来了，怕夫人有意外，特将唐大留在酒店，他会保护夫人平安回到帝城。” 苏沫有些不高兴：“他伤势还没好，这么急急忙忙离开，也不怕伤势恶化，你怎么不劝劝？”许默没吭声。 自家老板那性子，决定了的事情就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哪里是他能劝得动的？ 苏沫深吸口气，努力将情绪平稳下来。 郁司辰的脾气她清楚，不怪许默。 “他还好吧？” 许默答道：“伤势有点重，但帝城这边有最好的医疗团队，会将情况稳定下来。” 苏沫手心捏了捏：“照顾好他，我这就回去。” 许默嘴角一扯：“老板要是知道夫人这么担心他，一定会高兴得蹦起来。” 郁司辰真有这么在意她？ 苏沫眼神闪了闪，没再多说什么。 挂断电话之后，心里莫名有些空空落落。 分明才分开几天，心里却牵挂得不行，那个要强又冷漠的男人，能照顾好自己的吧？ 她脑海中想起临别那天晚上，他跟她提起生母事情时候，眼中燃烧的浓烈怨恨，心头不由一紧。 “郁司辰，你可别冲动。” 他毕竟靠着郁家发迹，郁老太太手里还掌握不少资源，没有好好筹谋就动手，不但会打草惊蛇，还会落得一身狼狈。 人谁都有弱点。 谁都有逆鳞。 但愿他能扛过去。 这么想着，心头越发焦躁了。 在酒店里找到唐大之后，收拾好行礼，匆匆忙忙就前往帝城。 只是才到楼下，车子还没发动引擎，她又看到了沈若山。 他拦在车头，神色有些枯槁，认真而坚决对她说道：“苏沫，我们谈一谈吧。” 苏沫自是看到了他眼底的坚决，神色有些不虞。 “我现在没空。” 她要着急回去帝城，没空陪他玩。 “就几分钟。”沈若山说，语气依旧坚决。 第一百一十二章 妹妹 他太固执了，苏沫从他神色瞧得出来，如果今天她不同意跟他谈，那她和唐大是绝对无法离开这里的。 心头一阵抑郁。 只是抑郁归抑郁，矛盾还是得解决。 苏沫示意唐大停下车子，下车跟他进入路边的咖啡厅，淡淡发问:“你要跟我谈什么？” 沈若山一顿:“我……” 他犹豫了一下。 苏沫将他神色看在眼底，冷笑：“所以，你现在什么事情都清楚了，是不是？” “对不起，我先前不知道。” 这是一句对不起能解决的事情？ 苏沫心底一阵嘲弄，才要说话，咖啡厅门一甩，一道高挑靓丽的身影走了进来。 “沈若山！” 她漂亮的双目里带着怒火，“你说要去忙重要的事情，原来是在跟这女人约会！ “孤男寡女，可还真是忙！” 她一副被渣男小三绿了的模样。 苏沫嘴角微微上翘，眼底一片哂然。 孤男寡女？ 咖啡厅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原来他们竟都隐形了吗？ 不过，这事情不该是她管的。 只要蓝依不动手，她就看戏好了。 眼角余光瞥向沈若山。 “你先回去吧。”沈若山半点没有被抓包的窘态，反倒冷静理智，“我跟苏沫还有些事情要聊。” “聊什么？男女之间那点破事吗？” 蓝依面皮一垮，差点暴走，却是瞪向苏沫:“苏沫，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离我的未婚夫太近吗？” 这就是传说中的躺着也中枪，女人最好撕？ 苏沫没搭理她，只是神色寡淡看着沈若山：“沈少，要是任由她继续纠缠，你我之间那就别谈了。” 沈若山顿了顿，拉着蓝依走到一边，在她耳侧说了几句话。 蓝依神色微变，惊魂未定，朝苏沫方向扫了一眼，竟然扭头默默走开了。 沈若山复又回来，气氛沉静了几分钟，他唤了声:“妹妹。” 这一声，可包含了不少的信息在里面。 苏沫挑眉：“所以，确定了吗？” “查过资料，你就是那个我们一直要找的人。” 沈若山苦笑：“难怪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很面善，像是在哪里见过，原来是因为有血缘关系的存在。” “停，先别认亲，这份血缘关系，我可不承认。”苏沫说道。 沈若山眉眼微敛:“你的事情，我已经查过了，是我们沈家对不起你，要不是当年保姆的疏忽，你也不会走丢了。” “是保姆的疏忽，还是有人有意为之？”苏沫冷笑，“你们沈家何等聪明，真看重一个人，怎会让保姆出错，没有主人的示意，保姆怎敢自作主张，丢失家里的小主人？” “敢丢失，就得知道后果的可怕。” 苏沫微笑，“何况我的情况，我在哪里，我的身世，许多人都猜到了。沈家势力半点不弱于他们，凭什么一无所知，就像是个傻白甜，不过是没用心而已。” 或者说，故意不用心。 想要获得别人的信任，谎话说出来之前，应该先斟酌一二。 “苏沫，其实这些年，我们都有在找你的。”沈若山说道。 “找我？” 苏苏沫笑了笑，“是最近沈家的那位宝贝千金病情越发恶化了吧？” 沈若山一顿。 看向她时候，目光有些躲闪：“你知道什么？” “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她是你妹妹。”沈若山道。 “那又怎样？”苏沫看着他，“我跟沈家，从来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当年丢弃了我，等于丢了我一条命。” 苏沫一字一顿，“既没关系了，让我牺牲自己健康救人，想都别想。” 沈若山有些尴尬，“苏沫，我们没有逼你捐肾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我们沈家，是欢迎你回来的。” “这话不觉得虚伪吗？沈家的动作已经一再告诉我，沈家不欢迎我，沈家想要的不过是一个肾，为此可以牺牲我。” 苏沫看着他，“这就是所谓的亲人，你说可笑不可笑？” “父亲不是这个意思，二妹病情虽然在恶化，但也不是没有其他解决方式，你不要早早就对我们失望了。” 沈若山忽然拽住她的手腕，问道：“你相信我吗？” 苏沫毫不犹豫摇头。 “不信。” 这干脆利落的否认。 沈若山顿了一下。 他说道：“我和你才是一母同胞的姐弟，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沈家那边，我会去帮你说好的。” “怎么说，放弃我这个行走的肾源？” “天下之下，不会没有任何希望。不论如何，我不会让你牺牲自己的健康。” “相信我好不好？” 他说的极其诚恳，眼神分外认真，苏沫竟有些不忍。 少许。 “好，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十天时间。” 苏沫说道：“如果十天之内你不能解决矛盾，我就会用我自己的方式来解决。” “我不欠沈家什么，尤其欠沈家那位小公主，如果非要折腾我，那就只能……” 后面的话她没说，笑容却是带了些许的杀意：“你们要是不相信，可以继续试试，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沈若山沉默着，郑重开口。 “苏沫，信我。” 苏沫再次回到帝城，感觉一切陌生又熟悉，学校已经放假了，她也不好住酒店，直接将行礼带到郁司辰的新水花苑别墅。 别墅里一切都好，就是人太少，苏沫问佣人：“郁司辰人呢？” “先生半个小时前出去了。” 苏沫才放下行礼，门口就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经过上次主人门口被抓之后，郁司辰就将别墅的安保提升了好几个档次，门口的那人，不论怎么折腾，保镖就是不肯放人。 那女人就在门外一直吵着闹着，甚至叫着苏沫的名字。 苏沫听了一会儿，没忍住，走了出去。 “吵什么？” “你果然回来了，不是我眼花。” 女人熟悉，赫然是你郁司辰那只有过一面之缘的姐姐，舒夫人。 “让我进去。”舒夫人仰着下巴，高傲说道。 “有什么话，就在门口说吧。”苏沫淡淡说道。 舒夫人气结：“我是自家人，还把我当贼一样防了？” 苏沫莞尔：“这是郁司辰的决定，至于他为什么不肯让你进来，就得问问他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想我了 舒夫人一双三角眼瞪起，带着几分凌厉:“你算个什么东西！我跟小辰是血浓于水的亲姐弟。我们之间的关系用得着你这外人来置喙挑拨离间！” 啧，一个没注意，就成了火力吸收体了。 这位大婶跟她非亲非故，她惯的她脾气。 苏沫目光清浅，哦了一声，转身就走。 “你给我站住！” 舒夫人怒不可遏，“真是目无尊长，半点教养都没有！没看到我还在外面吗？” 苏沫挑眉:“所以呢？” 她神色太过浅淡，舒夫人看着她神情，竟然噎了一下。 却也只是噎了一下，随后盛气凌人开口：“开门！” “不开。”苏沫勾唇，“我只是个外人，不能去掺和你们一家子的事情，置身事外的话，就得有坚持到底的觉悟。” 她朝保镖笑了笑，“毕竟，谁放人进来，谁担责任不是？” 保镖闻言，脊背一凉，刚松动那么一丁点的心，顿时又坚硬如磐石。 “舒夫人，请离开吧，别让我们为难。” 舒夫人气得脸都青了：“你们敢拦我，简直反了天了！看小辰回来，怎么收拾你们！” 说着就往门里闯。 女主人面前，要是不好好表现，等着被穿小鞋吗？ 众保镖在苏沫眼神下，毅然形成一堵肉墙，将舒夫人堵得严严实实的。 那保镖队长，甚至沉下脸喝道：“舒夫人，您再不离开，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个不客气法！不过是花钱雇来的看门狗，也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舒夫人哼了声，继续往里冲。 保镖队长朝苏沫看来，苏沫耸耸肩，视而不见往大厅方向走。 嗯，她只是个外人。 保镖怎么处理舒夫人，跟她无关，不是她的指示。 保镖队长眼神深邃起来。 没有拒绝，就是默认同意。 扫一眼泼妇一样对着下属又抓又挠的妇人，他下令道：“丢出去！” 众保镖对视一眼，心领神会，一把拽住舒夫人肩膀。 女人的力气本来就小，在郁司辰精挑细选的练家子手下面前，就像老鹰爪子下的小鸡，根本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就被抓了进来。 她也不是完全没脑子的，瞧得几个保镖神色不似开玩笑，当即慌了，尖声道：“你们敢！我可是郁司辰的亲姐姐！你们敢伤我一根毫毛，等小辰回来，你们全都给我吃不了兜着走！” 她狠狠瞪着保镖头子，“尤其是你，你会死得很惨的，我发誓！” 保镖队长理都不理她的威胁。 “丢出去！” 众保镖一齐发力，还真的把舒夫人从大门抓走，从小区路口丢出去。 舒夫人简直气疯了，待要撒泼，几个保镖就高马大站在面前，个个凶神恶煞，瞧着就不像是会怜香惜玉的模样。 刚刚吃了教训的舒夫人手指颤了颤，差点咬碎银牙，却只能在新水花苑的众人目光下狼狈逃走。 新水花苑是帝城顶级别墅区，能住到这里来的人，非富即贵，还是大富大贵的那种，她好歹是有头有脸人物，被人这么扔出来，简直丢人到底！ 于是离开新水花苑后，她恨恨拨通了郁司辰的电话，将她所有遭遇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你那妻子，简直太不像话，明知道我是你的姐姐，根本半点都不给予尊重，还让人把我丢出来！” “这哪里是不尊重我，分明是将你的脸狠狠踩在脚底下碾压！小辰，我受委屈不打紧，你的面子不能失！” “有个词叫上行下效，有一就有二，以后谁还看得起你，谁还把你放在眼里！” “小辰……” 郁司辰任她说了一通，等她说乏了，才冷冷问：“说够了？” “小辰。”舒夫人声音听起来委屈极了，“我是你姐姐，你得给我做主。” “我没有姐姐。”郁司辰淡漠说道，“还有，我似乎一直有警告你们，找事别找到新水花苑，再来一次，别说会将你丢出来。”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股森冷的寒意，“天气转凉了，舒氏企业也该破产了。” 舒夫人：“……” 这中二霸总的台词，好叫人气恼！ 可偏偏，他说的是实话。 他有这个能力。 小小舒家，在郁氏这个庞然大物面前，根本是一只随意碾压的蚂蚁。 她根本不该指望这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能有什么怜悯之心的！ 舒夫人愤然挂了电话。 那头管家也在忐忑将事情给郁司辰汇报，听得是苏沫示意欺负舒夫人的，郁司辰面色柔和下来。 “就按照夫人吩咐的去做，身为郁家的女主人，她的话就是我的意思。” 得，就知道自家先生在夫人面前，完全没有脾气。 挂断电话后，管家冲保镖队长挑眉。 “听见了？放心了？我早说过，听夫人的，准没错。” “以后，一切以夫人的指示为宗旨！” “这个家，是夫人最大！” 保镖队长若有所思点头。 苏沫根本不知道，无形中自己已经背了好大一口黑锅。 泡了个澡后，给郁司辰打去电话。 那头他似乎不太忙，刚拨过去才响铃一声，就被接起。 他太干脆，她倒有些纠结起来，静默一会儿，才道：“什么时候回来？” 郁司辰的声音听起来分外愉悦：“怎么，想我了？” 莫名有种被调戏了的感jio？ “不是。” 她钢铁直女反驳，冷邦邦开口，“只是随口一问。” 被他一打岔，关心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郁司辰不以为然，声线听起来，隐隐有着笑意，带着几分诱哄的味道。 “沫沫。” 他说，“我这人定性不足，不耐诱哄的，你要是肯说一句想我了，我保证十分钟之内出现在你面前。” 呀哟，谁稀罕他立刻出现！ 他定力不足？ 定力不足能打下郁氏集团那么大的家业？ 这话传出去，不知道能笑掉多少人大牙！ 苏沫翻了个白眼：“听你话语中气十足，还有心情开玩笑，精气神不错，就先挂了。” 郁司辰忙唤了一声：“别。” 他喉咙里发出一道轻咳，细细的，虚弱的，颇为可怜。 “沫沫，我病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小心他 苏沫扶额。 这男人在她印象中，一直是冷漠独立的，这声音听起来，怎么有点卖惨的韵味？ 是她幻觉了？ 这哪里能跟他高冷形象契合！ 苏沫默了默，呛了一句：“既然病了，伤还没好，那么急急忙忙跑回来做什么？” 她可没忘记先前医生的交代，太早下床走动，情绪大起大落，是会有后遗症的。 这男人半点都不爱惜自己身体。 “有些事情必须要马上处理，分不开身。”郁司辰说道。 那淡然的语气，习以为常。 似乎经历过很多次这种境遇。 苏沫眉头不觉皱紧起来，手指微微蜷缩，少许沉声问：“身体还比不过文件？命重要，还是钱势重要？” “都重要，无钱无势，要身体也没用。没有身体，要钱势也没用。”郁司辰说。 他倒是看得开。 苏沫莫名有些咬牙切齿。 却仔细想了想，这话极有道理。 山雨欲来风满楼，树欲静而风不止。 站在郁司辰的位置，没有那两样东西，他活得不要太委屈。 而她，似乎也在努力争取这两样。 听得电话里长时间的沉默，郁司辰以为她生气了，声音放缓，带了几分宽解的味道。 “以后不会了。” 他说，“我答应你，等过了这个坎，没有任何事情比你……命重要。”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苏沫：“等你做到了再说。” 这保证根本像是三无产品，难叫人信服。 郁司辰笑道：“有你在，没什么不能做到。” 她从来不知道，他那么会说嘴甜的话，让她一颗冷硬的心都给磨软了。 不过，情爱是毒，谁太过当真，谁就会输得彻彻底底。 她不敢。 “能让你急急忙忙回来的事情，是什么？” 她轻咳一声，掩饰自己些微的不自在，“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或许我也能给你出个主意。” 郁司辰道：“也不是大事，天气太凉，什么妖魔鬼怪都跑出来了，一个个都巴望着郁氏赶紧垮了。我在助他们一臂之力。” 苏沫：“……” 郁氏是郁老太太那些人争夺的香馍馍不错，可郁氏也是他一手撑起来的心血啊，能不能不要说得那么云淡风轻？ “你是郁氏的总裁。” 她没忍住提醒道，“所谓一条船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辱俱辱，你把郁氏弄垮了，会殃及池鱼。” 这条池鱼，还是他自己。 他这是要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来日方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太过着急，反倒是让自己处于被动中。” “冷静才是笑到最后。” 郁司辰似乎很意外：“你比我想象中看得透彻。” 苏沫：“你向来比我聪明，所以我能看到的东西，你不会看不到对不对？” 郁司辰微怔，而后笑开：“别怕，夫人，即使郁氏破产，我也能养得起你。” 呵，她怕他养不起？ 不对，她需要他养？ 翻了个白眼：“言尽于此，听不听得进去，是你自己的事了。” 说完后，挂断了电话。 等挂断电话后，她神情微怔。 她今天是怎么了？ 似乎情绪过头了。 她和郁司辰之间，理智来看，本就应该隔点距离，她怎倒巴巴凑上去了？ 她对他的关心，比想象中还要多。 对他的在意，比想象中还要严重。 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 她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心神恍动，久久不说话。 秋雪儿早知道她回来，高兴给她打来电话：“沫沫，来我们这边玩吧，夏天的莲花开了，好美，你要是过来，正好能将一夏天的美景都收入眼中，最能调节心情了。” “录制完节目，应该很累吧，过来放松一下。” 面对秋雪儿的邀请，苏沫有些心动，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再过段时间吧，我现在抽不开身。” 她说，“有很重要的事情。” 沈若山的话不知道能不能信，她不敢将一切堵在他身上，一定要做两手准备。 如果自身不强大，就会被人欺负，她不能坐以待毙。 秋雪儿不知道她口中的重要事情是什么，只问道:“是娱乐圈的事情？你要出道了？” “不是。”苏沫说道，“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到时机成熟，我会将一切和盘托出。” 有些事情，她自己都理不清楚，断然不能告诉别人的。 何况秋雪儿生性单纯，嘴巴大大咧咧，她也怕她守不住。 最主要是，她不想将秋雪儿拖下水。 沈家是庞然大物，撞上了，她都不能全身而退。 秋雪儿表示理解。 “没事，我不在意的，等你解决好了再跟我说，谁都有自己的秘密。” 秋雪儿顿了顿，“沫沫，我又看到沈若山了。” 沈若山是秋雪儿的偶像，秋雪儿会见到沈若山，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吗？ 但秋雪儿从来没有在沈若山这件事情上这么吞吐犹豫过。 苏沫心头一动，问道:“见到他不好吗？怎么感觉你顾虑重重，有些不高兴？” 秋雪儿道:“他问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我倒是感觉跟他的见面，是刻意安排的。” “能接触到偶像，刻意也是高兴的。”苏沫说。 “但他问了你。”秋雪儿有些激动，“问得很仔细，我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想要追你？” 苏沫默了默。 她是不是对秋雪儿的智商不该报太高期待？ “没这可能！”她斩钉截铁地说，心有些累，“我跟他之间，绝不可能擦出火花来。” 同一个爸出来，又带着某些渊源，好感都谈不上，更别说异样感情了。 “沈若山也是这么说，我还以为他是不好意思。” 秋雪儿轻叹一声，而后情绪低落下去，“沫沫，你小心点这个人。” 苏沫:“？”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要是不对你有男女之情的非分之想，就是想在你身上获取某些东西，这种人太可怕，你要远离。” 这会儿轮到苏沫震惊了。 难为她还能注意到这点。 正要开口，又听得秋雪儿说:“我听说他几天前，去过你小时候生活的孤儿院。” 几天前？ 在她和他摊牌之前？ 苏沫眼睛微微眯起。 如果秋雪儿的话属实，沈若山的行为，就耐人寻味了—— 戏演得不错。 第一百一十五章 混蛋 跟秋雪儿通话挂断后，苏沫心情颇为复杂。 同样在音乐方面有着天分和喜爱，就像是高山流水遇知音，她对他还是挺喜欢的。 就算知道他的身份后，他让她给个机会，她便也就给了。 可惜…… 他说的话，并不见得都是真的。 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心。 “沈若山。” 她低低念着这个名字，眼眸在灯光下明灭可见，声音带着几分凝重和冷沉。 “只希望你可不要太让我失望啊。” 郁司辰回来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他也不嫌烦，叨叨着推开苏沫卧室的门。 苏沫刚好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坐在床头的他，当即脸都黑了。 “不经过主人同意就私闯卧室，郁先生，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你房门没缩。”郁司辰说。 “房门没锁，跟你私闯卧室有什么关系？”苏沫语气依然不善。 “当然有关。” 他无视她的黑脸，走上来，轻轻拥住她的身子。 刚沐浴过后，女人身上独属的体香沁入鼻尖，丝丝缕缕撩人，他喉咙咕噜一声，恍然有些口干舌燥。 他将脑袋搁在她肩窝处，深深吸了口起，“我们本就是夫妻，你不锁门，就是在邀请我。” 苏沫：“……”呵，强词夺理。 被他抱得不自在，她挣了挣身子，皱眉道，“别动手动脚的，男女授受不亲。” “你我之间，还需要那么清楚。”郁司辰没理会她的挣扎，反倒是将她抱得更紧，“沫沫，没有人告诉你，男人在喜欢的女人面前，是没有定力的？” 苏沫挑眉：“怪我勾引你？” 自己跑入她房间，偷窥她洗澡，回头还反咬一口，他可真够有本事的！ 她狠狠挣扎着。 郁司辰闷哼了声，身子微微弓起来。 苏沫动作一顿。 她差点忘记了，他可是个重伤患者，伤势还没好呢，再用力折腾，怕是伤口开裂，伤势更加恶化。 心头愤愤低咒，到底还是不忍心，停住挣扎。 “伤势没好，瞎捣鼓什么。” 就欺负她心肠软。 郁司辰微笑：“抱着自己的妻子，天经地义，不算越矩。” 苏沫嘴唇有点干，警惕道：“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小家伙。”郁司辰轻叹一声，“把我胸口都挖空了，居然走得那么潇洒。” 苏沫嘴角抽了下：“你以前对女孩子，都是用这一套哄着的？” 情话说得不错。 “不是。” 他振振有词，“我没有哄过女孩子。” “前任。”苏沫提醒他，“我记得你有个未婚妻的。” “看不上。”郁司辰说，“你才是缘分。” 她想起来了，他那前任是真倒霉。 如果看得上，也不至于有那么一遭车祸。 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挤兑他了。 郁司辰见她迟迟不说话，轻笑：“怎么，吃醋了？” 怎可能吃醋，她又不关心他有几个前任，每个前任有多么温柔！ 然而，耳朵却悄然竖起来。 “我跟她，是老太太的安排。”郁司辰刮了刮她鼻子，“你知道，老太太和我，本就是势不两立的局面。” 所以宁可在大街上找人拼婚，也不肯低头。 苏沫自然明白他的心理，眼眸闪烁着，没有说话。 郁司辰也没在这话题上多做逗留，他又轻嗅了几口，“你好香。” “用的是哪个品牌沐浴露？” 别以为加上后面那一句，她就不知道他刚刚耍了流氓！ 苏沫白他一眼：“郁先生，你与人之间的交际，总该有条线，你越界了。” 郁司辰唏嘘：“可是，不想放手啊。” 他说，“沫沫，我能感觉到，你并不排斥我。” “要不，咱们将错就错，过一辈子吧。” 一生一次的婚姻，是可以随便将就的？ 一颗真心，是可以随便送出去的？ 相处不需要精力吗？一辈子很短吗？ 苏沫伸手，一根一根掰掉他放在腰间的手指：“郁先生，不排斥不等于喜欢。我不喜欢将就。” “叫我司辰。”郁司辰声音低沉，略有些发闷：“反正你也没喜欢的人，跟我试试不好吗？” “不好。”苏沫继续掰他手指，“我说了我不喜欢将就。” “我现在很忙，有很多事情要做，没空谈恋爱。” 经过程经纶那件事，她将自己的心紧紧封闭起来，不愿意再受伤了。 尤其是，她的身体被人给盯上了，要是被割了肾脏什么的，别说一辈子，一阵子的未来都没有。 郁司辰沉默下来。 空气里的氛围似乎也空寂起来。 苏沫心跳莫名有些快，心头快速掠过诸多复杂的味道，叫她有些读不懂的慌。 只是她惯会伪装自己，努力低着头，一根一根掰着他手指，沉静应对寂静的环境。 直到他先打破僵局：“你浴巾掉了。” 他轻哼：“还敢说不是在引诱我，设局抓我。” 苏沫身子僵了僵，视线顺着有些凉快的地方扫去，但见一小片白嫩的肌肤，霞光一片。双颊不争气烧热起来，耳根霍地红了，手忙脚乱将掉了一角的浴巾叠好，咬牙切齿离他远了几步。 “你给我出去！” 都怪他动手动脚的，看，害她出了这么大的丑！ 好气！ “出去！” 苏沫横眉竖目：“再不走，我动手了！” 瞧得面前的女人瞬间成了一只煮熟的虾子，恼羞成怒，郁司辰倒也有几分眼色，悄然后退两步，干咳往门边走。 “我不是有意的。” 只是那手感，似乎还不错。 他晃了晃头，“我只是有些日子不见，想念我的小妻子了。” 他声线带着委屈，“我是个正常男人。” 苏沫一个枕头砸了过去。 “滚！” 她可没阻止他去沾花惹草，也没要求他守身如玉，想将帽子扣到她头上，门都没有！ 枕头落在了脚边，郁司辰身子一闪，缩到了门外。 “你好好休息。” 说完后，急急离开了。 他倒贴心，走之前，还记得给她关上房门。 苏沫瞪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听得他脚步渐行渐远，想到方才他有些狼狈的逃走，嘴角没忍住翘起一角。 “臭男人！” 第一百一十六章 他脑子有坑 许默还在楼下跟管家叮嘱着什么，听得从楼上下来的脚步声，回头就看到自己老板脸上带着清浅笑意走来，眼波流转，仿佛整个人都散发着愉悦的气息。 不由跟管家道了句。 “夫人的力量，可真是伟大。” “是爱情的力量，英雄难过美人关。”管家纠正。 许默笑了笑：“不管哪一种，多顺着夫人，总归是没错的。” 这点管家深以为然。 说话间，郁司辰已经走过来了，捂着胸口喘了口气，方才在沙发上落座。 “在聊什么，那么开心？” 自家老板妻管严，被夫人吃得死死的，这话能说出来吗？ 不能。 除非不想干了。 许默和管家对视一眼，默契地达成共识躲开郁司辰眼神。 郁司辰挑眉：“嗯，背着我做了见不得光的事情？” 这口锅从天而降，冤死人了。 许默赶忙否认。 “没有，老板英明神武，我们怎敢起异心。” 郁司辰没理会他的油腔滑调，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许默头皮一麻。 老板这是非要一个说法不可了。 他心头郁卒地叹口气，将查到的情报说了出来。 “老板，关于夫人的身世，我最近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 不太确定的事情，他是不会往郁司辰这边捅的，但关于夫人，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说。”郁司辰靠坐在沙发上，神色淡漠开口。 许默观察着他神色，小心翼翼说道：“外头有个说法，夫人就是沈家多年前走失的大小姐，沈家最近想着将夫人招回去。” 郁司辰瞳孔略深：“听说？” “痕迹被人抹去了，有些难度。” 郁司辰目光凉凉扫过他的脸。 许默头皮一麻。 “三天之内，必定给老板一个清楚答案。” 郁司辰靠在沙发上，有些困乏合了合眼睛，轻嗤一声。 “这多事之秋，可真是多事。没想到沈家那儿，也有人想分一杯羹。” 许默不甚明白他话里意思。 “老板是说……” “安排些人，盯着沈家和黎家。” 郁司辰嘴角扯了扯，面上分明带着笑，眼中却是一派冷意。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还没死呢，就有人安分不下来了。” “盯好了，不择手段保住夫人，出了差错，你也别来我跟前碍眼了。” 许默应道：“明白。” 学校放暑假，漫长的假期，刚好用在刀刃上，不用上学，苏沫便去天宸处理事务。 她手头还有些钱，刚好洛羽想出歌，她便弄了个团队过来，给他出专辑。 两人讨论了商酌了三天，终于敲定了要录入的歌曲。 发布新专辑，也是要拍摄几个mv的，天宸手下的艺人受之前天宸的影响，半红不红的，也没多少戏约，就都跑来加盟洛羽的mv。 录制新歌看着简单，拍摄和录制很需要时间。 苏沫忙得团团转，时间不觉就过去了七八天，一晃就到了沈若山跟她约定的日子。 沈若山记性很好，特意提前通知她出门，见面详谈。 苏沫于是放下手边工作，整顿一下衣着就要出门，谁想刚出天宸大门，却在公司门口遇到一个熟悉的人。 “何一凡？” 她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发现停在公司楼下那辆骚包的保姆车，还真是大明星何一凡的。 这个行走的流量包，不知道自己热度高，跑到她天宸凑什么热闹？ 苏沫眼眸微闪。 不过大明星也是个正常人，是正常人就有七情六欲，就有自己的社交。 或许是天宸有谁跟他私交不错吧。 这么想着，她便佯装没看到，急匆匆走向另一辆车。 “苏沫！” 何一凡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她出门，哪容得她视而不见跑了，赶忙出声喊道。 苏沫脚步一滞，只好回头。 “何先生。” 她客气疏离唤了一声。 毕竟四大流量之首，不能不给面子。 “叫我一凡就好，都那么熟了，客套啥。”何一凡倒是大大咧咧，朝她招手。 “我特意来找你的，瞧你神色，似乎不太欢迎？” 怎么敢不欢迎，他那群粉丝还不生吞活剥了她！ 苏沫扯了扯唇，客气问他：“何先生能来找我，自是我的荣幸，我高兴都来不及。” “叫我一凡。”何一凡道，“再这么客套，我可生气了。” 他吐槽着，“你笑得很假。” 苏沫：“……” 两人本就没多少交情，她对他能有多少热情？ 礼多人不怪，不客套就变成自作多情了。 当然，明面上是不能这么说的。 苏沫瞥他一眼：“好，那你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我听说了，你经纪约在天宸。”何一凡也不管她态度，嬉笑着，“这小公司还真是有福气。” “我要急着出门。”苏沫说。 所以别绕弯子了，说人话。 “哎，我这个朋友真寒碜，特意跑来这里找你，还不受待见。”何一凡一脸惆怅，“沫沫你无情无义，心里没有我。” 大名鼎鼎何一凡，是会悲春伤秋的性子？ 苏沫嗤了声：“不说我走了。” “我是来带给你好消息的。”何一凡见她真打算要走，赶忙拦住人。 苏沫静静看着他没说话。 何一凡身边助理没忍住了：“苏小姐，我们一凡可是用了心的，你这态度……” 何一凡一个冷厉的眼神扫过去。 助理闭上嘴巴，只是眼神有些不满。 苏沫也不在意助理的眼神，她不是软妹币，并不奢求人人喜欢，只要不犯到她头上，无关痛痒。 视线继续落在何一凡身上。 “一凡。” 她拧眉，郑重开口，“你的情谊我很欢喜，但我要出门了。” 不说拉倒。 何一凡眉角狠狠挑了挑。 他第一次对人这么热忱，却感觉热脸贴上冷屁股？ 不过苏沫那话并非敷衍，他自是看得出来她有急事，唇角翘了翘。 “沫沫，听说你在录制新歌，最近在忙着拍摄录制mv？” 苏沫点头。 娱乐圈本就是消息灵通的地方，她录制mv专辑又不是什么私密事，被人发现很正常。 倒是何一凡…… “你这么感兴趣，特意跑到天宸来，该不会是想加盟我们的mv和专辑吧？” 她随口一句，何一凡却是笑盈盈应了下来。 “是啊。” 苏沫一顿，有些不可思议盯着他。 “你刚说了什么？” “我要加盟你的mv和专辑。”何一凡看着她，“不欢迎吗？” 天，有他加盟，专辑绝对会爆好吗？ 求之不得！ 只是这位当红流量，这么凑上来，似乎脑子有……坑？ 第一百一十七章 想拿我的东西就从我身上跨过去 正值暑假，苏沫大半时间都待在公司，现在正是洛羽即将发布新专辑的节点，不容有一点疏忽。 正愁没个熟面孔差个机会爆红，哪知这行走的流量自己送上门来。 现在天宸本就处在亏损的状态，全靠郁司辰的投入资金在运作，苏沫管不了那么多，无论何一凡抱着怎样的想法参与此次mv的拍摄，这也是天宸改头换面后的第一次开张，有何一凡的加盟利大于弊。 就算是何一凡心怀不轨，那就做足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站在公司楼下，抱着官方假笑送走那辆骚气的保姆车，苏沫的神经马上绷紧，接着上了刚才约的车。 “师傅，南山茶楼。”沈若山定的地点。 南山茶楼的位置偏离繁华的商业圈，在城区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上，整个茶楼都被高高的绿化遮挡，环境幽静，犹如与世隔离。 下了车，苏沫顺着林间小道走向茶楼，环顾四周环境，心想着应对沈若山的万全之策，这人心思缜密，经云城录制的那一次对峙，加上他私自约秋雪儿见面，这人远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在服务员的引导下，上三楼最里层的包间，苏沫看到了沈若山。 拉开竹帘，苏沫绽开甜美的笑容，先声夺人：“沈少好雅兴，不愧是大家出身，我能在这儿喝一壶茶全要感谢沈少啊。” 沈若山仍架着墨镜没有取下，听到苏沫的揶揄不甚在意，勾了勾唇：“沫沫倒是客气，在这儿投资茶楼，不就是等着你这样的知音出现畅所欲言吗？” 苏沫笑意不减，缓缓走向沈若山对面坐下，双目盯着沈若山，没有流露任何感情。 “还记得上次你答应我的事情吗？”沈若山从包中拿出了两张纸，平整地放在苏沫面前。 “如果我做的曲子能让你满意，那你就要跟我合作。” “那我就得看看沈少到底有几分诚意了。” 苏沫笑着拿起桌上的两张纸，谱曲和歌词都很完整，扫了扫这两页，能看出来沈若山在这首曲子上用了心，“作曲作词都是你一个人？” “当然，我呕心沥血之作，怎能容他人插手染指。” “沈少接下来如何打算，出单曲？”明知沈若山此行的目的远不如此，要绕弯子，苏沫奉陪到底，“进军乐坛？” “演艺圈本就不是我本意，谁叫我是全能担当呢，其实音乐才是我的精神食粮。” 阳光的反射墨镜下沈若山的眼睛深如潭水，看不见底，“既然这首歌已经有实力能发单曲，是不是我已经得到了沫沫的认可？” “这是这首歌录制的demo，” 说着沈若山又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录音放到苏沫的面前，“歌名还没有想好，这首歌算是一个自我介绍，作为我音乐圈的首秀。” 苏沫顿了顿，放下手中的两张纸，并着手机一起推到了沈若山的面前。 “抱歉沈少，我很欣赏你的作品，但算起来我还是个还未出道的大三学生，沈少的工作伙伴这个名号我还担不起。” “更何况我主修古典音乐，流行音乐的风格我确实不在行。” 苏沫心里深知沈若山的动机不纯，更不能深入合作，拒绝是最好的选择。 “沈少信任我是我的荣幸，但我确实力不从心，”苏沫说话客气疏离，远没有之前的热情，“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先告辞了。” “等等……” 正准备起身，沈若山叫住了苏沫，语气远不如之前的平和，多了一丝焦躁的情绪，摘下了墨镜，苏沫看到沈若山皱起的眉头。 “除了这件事，还有……关于…我家的事情。”这才是沈若山的真实目的。 好一个家事，与我苏沫何干。 苏沫冷哼一声，身子倚在椅背上，轻蔑地说道：“工作谈不上，沈少的家事我更是无权插手，恕我直言，我无权无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沈少抬举了。”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沈君瑶的病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没有合适的肾源，只有沫沫你能帮忙了。” “我？！家业宏大的沈家都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一介草民能帮忙？” 苏沫不再顾及沈若山的面子，两人彻底撕破脸，“堂堂沈大少爷难道是和沈小姐没有血缘关系？” “如苑，你别……”沈若山面露急色，明知自己理亏，却不知从何解释。 “行了，沈若山，收起你们沈家的如意算盘来，” 苏沫从没有妄想过新生父母的认领，更别提好意，“你们沈家想从我身上拿到东西，能从我身上跨过去再说。” 苏沫拿起包包起身离开，留给沈若山决绝的背影。 沈若山顺着窗外，看着苏沫离开南山茶馆直到人影消失，脸上愁云未散，更是新增一抹愁色，苏沫这人及其敏锐。 不过……再怎样精明的一个人也斗不过整个沈家，沈若山扯出一个阴沉的笑容，一别粉丝面前的阳光形象，拿起之前苏沫推过来的手机，拨通了电话。 “妈，我见了苏沫，她应该还不知道真相。” “最好如此，当时不过五岁的小孩，能记得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沈夫人轻轻呼出一口气，沉声说道，“既然她没有知情，暂时先不打草惊蛇。” “不过妈，君瑶的肾源……” “我已经派人联系全国各家医院，一有适配的肾源，马上送达，拿不到肾源也不过是引出苏沫的幌子。” “好……” …… 苏沫头也不回地走出这个阴森丛林密布的茶馆，站在宽大空旷的马路边，苏沫想到沈若山的模样有些犯呕，真可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她有一种预感，自己和沈家的关系远没有沈若山所说的那样简单，沈家必定有更深层次目的。 思及此，苏沫有些出神，直到手机震动有电话打进来，看了看手机屏幕，十几分钟前叫的网约车终于有司机接单。 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树丛，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想寻觅知音？自个儿凉快去吧。 上了车，苏沫尽量平复了心情，把沈若山的事情抛脑后，给洛羽打了电话：“和声的部分怎么样了？我现在在去录音室的路上。” 第一百一十八章 这乐坛必有我一席之地 录音室是洛羽自己找的，这两年洛羽没怎么接天宸要求拍摄的影视剧，在他眼中这些全是不入流的狗屁。 反正天宸都要垮，倒不如做自己想做的事。 于是洛羽靠前两年的老本和攒的关系做了七八首像样的歌，找了三个个志同道合的兄弟，重新翻新了一个废弃的录音室，就这样在录音室待了整整两年。 在重新遇到苏沫之前，洛羽根本没想过能出歌，更别提出专辑。 虽然两年间做的八首歌框架内容基本完整，但还是不算饱满，考虑到一经发布会受到无数的耳朵考验，洛羽自己说还差点意思。 毕竟摇滚里面没有呼声和嘶吼连自己都感动不了，洛羽把自己的想法给苏沫说了。 苏沫很直接：“你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做，资金问题我来解决。你相信，我们团队绝对需要你这样的存在。” 洛羽没有客气，拿了钱给录音室买了更先进的设备，准备大干一番。 等苏沫到录音室，四个人还在忙活和声的事情。 “就是这个部分的开头钢琴进去，洛羽你唱一个声部，我们三个人录不同的声部和在一起，绝对效果更好。” 是个微胖外双的中年人的声音。 苏沫视线转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很廋很高，留着长发画着眼线的男人：“对，这里你一个人的声音是出不来的，必须要加和声，或许可以试试加入不同的音轨。” 沙发上还坐着一个男人，翘着二郎腿，手里不知打着什么节拍，看起来很是悠闲。 苏沫站在录音室门边看了一阵，四个人投入工作都没有发现她。 苏沫敲了敲门，那四人才停下讨论，都看向了门边，苏沫走了进来关了录音室的门。 洛羽先开口：“来，先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新老板兼老朋友，苏沫。这些铁东西就是苏老板给的钱。” 说着指了指新安装上的设备。 随后洛羽挨着顺序介绍了其他三个人，外双的男人是吉他手，眼线男是贝斯手，不停打节奏的是鼓手。 “你们继续做，我就来看看进度和效果。” 苏沫往沙发的方向走过去，坐了下来，洛羽他们也重新进入了工作状态。 三个小时，四个男人的效率很高，两首主打歌的和声和音轨问题全都完美解决。 苏沫看着他们四个人不断地尝试配合音高，不停地变换节奏找到最合适的声音，运用程序做出不同的音轨，无数遍的循环播放，两首精心打造的歌全部完成。 放下手中的乐器，整个录音室都是响亮的掌声。 即便是苏沫不懂摇滚，由衷地感受到他们歌声中带着的那饱满的热血和不羁放荡的热情，苏沫相信这将是以后的乐坛带入一股新鲜的力量。 搞音乐的人本就有自己的性格，自由惯了。 今天的工作完成，其他三个人便相继离开了录音室，只剩下洛羽和苏沫两人。 洛羽还打算继续待在录音室，完成专辑最好越快越好，自己想要完成的愿望，永远不会嫌累。 苏沫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洛羽还在电脑面前捣鼓：“苏总，评价评价，感觉如何？” “很棒，你的音乐很有自己的想法，你的每一首歌唱的都是最真实，这很难能可贵。” 和沈若山浮华辞藻相比，贴切太多，苏沫不禁感叹。 洛羽还在点击鼠标，默认了苏沫的意思，“到时候会给你更多的惊喜。” 洛羽笑了笑，能做演员容貌必定不差，笑容很是迷人，“不走还有事吗？” 苏沫点了点头：“有件事还要跟你商量商量。” “哦，正好我也有一件事问问你的意见，还没吃饭吧，我点个外卖，边吃边说。” 洛羽坐在转椅上转过来，拿起手机点了个外卖，对着苏沫说，“将就将就。” “公司还没穷到这个地步，去餐厅吃个饭还是吃得起的。” “我懒。” “……” 等洛羽把外卖拿上来是半小时后了，两人打开了包装，洛羽开门见山：“我想以乐队的身份出专辑，没有那三个人是不完整的。” 点的是汉堡，苏沫拿了起来，咬了一口，一早就跟何一凡和沈若山两人周旋一天都没好好吃饭：“你想好了？那三个人你确定信得过？” “这八首歌都有我兄弟的份，这三人我信得过，” 洛羽眼神坚定地看着苏沫，“都在落魄的时候聚在一起的，我想跟他们一起拼。” 苏沫知道洛羽的性子轴，说出来的事情便是已经认定了的，基本改变不了：“我答应你的条件，你有你的想法我绝对支持，但是我有条件。” “你们乐队必须归属天宸，也就是说其他三人都必须签约天宸。” 为了避免未来出现不必要经济纠纷，都要在苏沫能管控的范围之内。 “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做摇滚的人都没那么好说话。” “老板答应就行，其他的事情包在我身上。”洛羽信誓旦旦。 苏沫点了点头，拉开饮料喝一口：“可以，谈妥了到天宸签合约就行，到时候你们乐队专辑的名字、发行时间，演出安排所有成员开会决定。” “最近两个月是最后期限，必须要跟你说白，没组队你必须单干，公司不可能重金投入的项目这样打水漂。” 苏沫没有顾及形象，一个汉堡很快就解决了，“顺便跟你打个预防针，专辑发行的热度，得找个流量拍mv，做好准备。” 收拾了茶几上的残渣，洛羽打开窗户，站在窗边抽起了烟，看着窗外，呼出了几口烟雾：“苏沫，很久没见，你变了很多，至少我没想过几年你成了我的老板。” “看得出来你想大干一场。” 洛羽没有看坐在沙发上的苏沫，“钱是好东西，但别冲昏了头脑，别忘了你真正想做的事情。” 苏沫没有回答，朝着洛羽的方向看了过去。洛羽说的没错，越往前未知的事情越多，她现在被无数的人推着往前走。 无数的机缘巧合，似乎隐藏着更大的谜团，不论深不见底的魔盒中到底是惊喜还是惊吓，她要走自己的路，自己掌握主动权才是王道。 “你说得对，我该朝着我的梦想进发了，”苏沫笑了笑，“这乐坛必有我一席之地。” 第一百一十九章 别努力了我养你 洛羽是个住在录音室里的人，苏沫从录音室出来已经很晚了。 叫了车到新水花苑，一天神经都是紧绷的状态，开门换鞋上楼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先观探头察观察郁司辰的卧室书房和阳台，没他的人影，苏沫彻底放松下来。 舒服地泡完澡，直接倒头就睡。 翌日清晨，苏沫照着自己的生物钟，即使昨天再累，还是定点就醒了。 苏沫头还埋在被窝里，扯了扯被子，伸了个懒腰，发出了一声睡饱了满足的感叹。 刚等伸完懒腰，侧身转到窗边的方向睡个回笼觉时，背后传来了微不可察的笑声。 苏沫立即翻身，手里握紧了被子，看清楚了背后的人。 惊叫出声：“郁司辰，你变态啊？！一声不吭就在人家床边坐着？” 脑子里急速回想着到底是自己昨晚没有关门。 如果是郁司辰自己闯进来的，那还了得，郁司辰有没有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郁司辰坐在一旁叉着手，笑着注视着苏沫。 刚刚吓到了她，苏沫青春毫无瑕疵的脸上多了一丝红润，越显得她五官的清秀。 等郁司辰自己笑够了：“我回来的时候夫人的门就开着，这不是欢迎我进来吗？” “欢迎才怪，不欢迎不欢迎，你赶紧出去。”苏沫的睡意全无，气愤地瞪着面前气定神闲的郁司辰。 “我可不想……”苏沫瞪着瞪着发现郁司辰身上穿着笔挺的西装，头发也还梳得一丝不苟，黑眼圈明显，显得人有些憔悴。 苏沫刚想出口的话被噎了回去。 “夫人太绝情了。看着通宵工作回来的丈夫，夫人不应该表示表示吗？” 郁司辰多么精明，苏沫表情一丝一毫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立即开始卖惨。 阳光透着窗帘射了进来，照在郁司辰的脸上显得有些苍白，之前的狠话也不忍心再说。 “你……” “还坐着干嘛啊，快去洗漱休息，年纪轻轻我可不想守寡啊。”苏沫声音柔和了很多，起身，推了推还坐着的郁司辰，将他推出了自己的房间。 “我一夜没有进食，夫人我好饿。”郁司辰笑着任苏沫推出去，“不想成寡妇就给我做顿饭。” “楼下厨房有人做饭，快去。” “我让他们都走了。” “郁司辰！你故意的！” 等郁司辰洗完澡换了身衣服下楼的时候，就看到了在厨房里忙碌的苏沫。 苏沫从冰箱里拿出一块瘦肉，决定给就给郁司辰做个最简单的瘦肉粥。 一边给瘦肉解冻，一边尽力给自己反常的行为找借口：自己本来就吃不得软，这个便宜老公一大早好声好气地求着她做早饭，这谁受得了，更何况他对自己也不赖，又是送公司又是离婚分手费的，到头来还是自己赚，一顿饭值了。 一想到这儿，气就顺了，苏沫给瘦肉切丁的动作也轻快了很多。 背后又传来了郁司辰欠揍的声音：“给我做饭就这么开心？” “那可不是，我的一顿饭换郁总的五亿分手费，换谁都开心。” 苏沫将切好的瘦肉丁放进煮沸的锅中，回头就对上了黑脸的郁司辰。 “一顿饭不够，你放暑假了吧？”没等苏沫的回答，郁司辰接着说，“这个暑假我的每顿饭你都得包。” 盖上锅盖，苏沫笑着：“御用大厨放着不用，吃两个月我的三脚猫厨艺，我担心郁总营养不良啊。” “这就不容夫人操心了。” 两个月足够让你离不开我。 郁司辰喝完了三大碗粥总算是消停了，露出了满足的笑容，自觉地收拾了残局。 苏沫去了沙发，看了看微博热搜的榜单，心里盘算着未来出专辑的事情，还有很多事情有准备：创作的灵感，以及制作等等的团队，不仅如此还有一大推麻烦等着她。 郁司辰还有工作没完成，坐在苏沫的旁边拿着平板看资料。 “我想出歌出道，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说到底苏沫也只是个还未完全踏入社会的学生，对这个圈子的了解也仅仅局限在打过交道的那几个流量明星网络红人，她深知依照自己目前的实力，想在圈中有一番作为，还远远不够。 现在，苏沫能够信任的人太少，面前的人就是为数不多的之一。 “首先，确定出道这是你深思熟虑的结果。” 郁司辰放下手中的工作，回头看了看身边的人。 “我确定。” “其次，你要有能让观众接受你的资本。说白了就是你要有足够的实力让观众喜欢上你，因为这个圈子因观众的喜好而活。最后，你还要明白一个道理，你是否能成功，不仅仅取决与你歌曲的本身。” 郁司辰的表情很严肃，说话的分量很重。 “这个圈子远比你想象的混乱，如果这点心理准备你都没有做好，我劝你不要出歌。” “我明白了。”话虽逆耳，确实给苏沫了警示，她既然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为了自己的梦想，就算要踏入再肮脏的泥沼，她也愿意付出。 “如果你怕了也没有关系，娱乐圈也别去了，你放心，不努力，老公养你一辈子。” 郁司辰看着苏沫的模样，忍俊不禁，调侃道。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苏沫不吃这套甜言蜜语：“万一哪天我被无情地抛弃，那我岂不是别人口中的家庭主妇一无所有。” “苏沫，我绝对不会。”男人侧过身子眼神坚定，语气很笃定。 “得了吧。” 不心动是假的，不过这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苏沫将男人的脸拍了回去继续埋头看自己的手机。 手机里多了条信息，黎丰元发的：“知道沈若山的身份了吗？” “黎少什么意思？”自己和沈若山的几次见面黎丰元怎么会知道？ “你没看微博？” 说罢，苏沫退出聊天界面，点开微博刚才刷到一半的热搜，现在刷新的第一条就是沈若山的动态。 【感谢上天的眷顾，我们从没有放弃过希望，今天终于找到了适合家妹的肾源，今晚就动手术，家妹一定能度过此次难关。】 另外还附上了一张沈君瑶笑容灿烂的照片。 第一百二十章 你出道我护你 还没有出道，苏沫就感受到了来自各方的压力。 最近这段时间她认识了很多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 这一切的开端要从程经论和左新雨的争执算起，后来不少综艺节目和经纪人不合常理的热情邀请，沈若山、何一凡的公开支持，黎丰元的靠近，还有不少人的诋毁。 最令人烦躁的是那郁司辰身边该死的熟悉感。 苏沫能隐约感觉到有两股势力，对她的态度一方想捧一方想踩。 出道从萌芽开始扼杀，明目张胆的恶意苏沫能够理解，人之常情。 可是那些看似善意的帮助居心何在，苏沫不得而知。 沈若山是第一个露出破绽的人，他伪装的面具被苏沫撕下了一角。 紧跟着来的就是黎丰元，黎丰元是个狡诈的商人，看上去嬉皮笑脸无所事事，暂时猜不透黎丰元的真实目的。 苏沫决定主动靠近黎丰元一探究竟。 和黎丰元约在上次见面的餐厅一样的包间一样的位置，算起来两人也是第三次私下见面，见面还能调侃两句。 黎丰元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傻少爷模样：“好久没见了，苏小姐本人又漂亮了不少，快快告诉我吃了什么神丹秘药？我也不能落下。” “别贫了，赶紧说正事。”苏沫没有闲情逸致跟黎丰元瞎掰扯。 黎丰元脸上仍旧挂着大笑脸，嘻嘻哈哈：“我的正事就是请问一下苏小姐到底什么时候能跟郁大总裁分手，我好上位啊，毕竟我是已经做好充分准备的候选人了。” 苏沫是真的忍不住想刮对面的人一个大耳巴子：“如果咱们来这儿就为说这件事，那我先走了。” “别别别，”黎丰元赶紧拉住站起来的苏沫，让她坐下，“开个玩笑嘛，真有事要好好谈。” “之前沈若山的那条微博你也看过了，想必你也知道沈若山的身份。” 回归正题，黎丰元收起了之前的笑脸。 其实黎丰元还不知道，苏沫早就从那个三线明星蓝依的口中得知了沈若山的身份，之后沈若山还找她谈过条件。 苏沫：“沈若山在微博上曝光自己的身份我确实很震惊，得知他的身份之后，之前网络上帮我说话的目的很明显了，就是为了他的妹妹，这点我很清楚。” “还有，你之前提出的合作不就是想让我当沈家的软肋，这件事不攻自破，沈家人现在不需要我了，你们黎家和沈家争夺的那块房地产，对不起黎少，我也帮不上忙了。” 苏沫分析得很冷静，自然地推脱了和两家之间的瓜葛。 “我亲爱的沫沫，你真是个单纯的孩子，照你的想法，你以为沈家真的就只有要你的肾源那么简单？我先给你提个醒，明面上看，沈家的势力很少，不过他们的手是可以伸到地下的，甚至蔓延到全国。” 黎丰元说话的声音轻轻地飘着，但是重重敲了苏沫一棒。 “你说这样强大的家族差的是一颗肾脏，还要兴师动众要沈夫人拉下面子一个人来找你？”黎丰元不紧不慢地说，提前点过的饮品已经送到了面前，黎丰元喝了一口。 “你不会真以为你们母子情深吧？” 室内空调的冷风吹到苏沫的脸上，冷饮划过苏沫的喉咙，流到肺部，狠狠打了一个冷颤，她没有想到这么深。 前一天沈若山低声下气地求苏沫，后一天沈若山便发布微博宣布妹妹找到肾源。 这事必有蹊跷，难道？！这是从头就算计好的阴谋？ 苏沫：“你的意思是？” “有一点可以确定，你本身的出现就对沈家构成了威胁，你这个威胁越早除掉越好。所以他们打算先对你示好，随即揭露你的身份，可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我提前就告诉了你真相，但是最后他们还是硬着头皮到第三步，借沈君瑶的事情，逼你入赘。” “不过恭喜你，你的脑袋够用，让你逃过了第一关。” 果然！这件事黎丰元的推理如苏沫猜想的基本一致。 黎丰元没有给苏沫松口气的机会，继续说道：“既然他们知道让你归顺没这么简单，他们必定会有新的计划。不知道凭你的头脑，能过第二关吗？” 黎丰元也没给苏沫留什么悬念：“示好你不接受，那就只能打压，让你彻底消失在公众面前！” 苏沫也能预测到沈家接下来的行动，她沉声道：“他们会想尽一切方法不让我踏进这个圈子。” “对！沈若山的那条微博就是给你的警告，他就是在明目张胆地告诉你，沈家不用你了，你再动一下，整个沈家不会放过你。” 黎丰元敲了敲桌子。 苏沫不否认黎丰元的分析，看着黎丰元放在桌上的手，她的眉头紧皱着思考了很久：“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沈家人为什么会把我当作威胁？” 之前都没问题，但是唯独这一点就说不通。 苏沫：“一来我不愿意和他们沈家人相认，二来沈家人对我更是明面上的厌恶，互不打扰有何问题？” 还有一个想法苏沫没有开口：既然自己是沈家长女，为什么还会被送往福利院。 “可能就是单纯地看你不顺眼罢了，没别的想法。”黎丰元真的很需要礼仪老师教他怎么做人。 “那这个问题先放一边，我再问一个问题，黎少，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跟我谈这件事情？” “苏小姐，你竟然还在纠结这个浅显易懂的问题，当然是以你未来的老公的身份谈的啊。” 苏沫其他的不说，黎丰元有一个优点也算是他致命的缺点，用得好讨喜，用得不好会送命。 他能将一个严肃的问题用一个幽默无厘头的回答搪塞过去，而且丝毫不含糊，然后马上又严肃起来。 黎丰元：“首先，黎家和沈家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今儿个沈家先来拦我生意跟我抢旅游区的开发权，我黎丰元长这么大没吃过这亏，自然不让他们好受。” “你能狠狠绊他们一跟头。” “盛世那次拍卖会上，我听过你弹奏的钢琴曲，跟混乐坛那些老油条相比你的技术水准不差，再稍微包装一下，红那都是早晚的事。” “我的旅游地你帮我，你出道我护你。”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天宸又多了一位艺人 黎丰元的做法有一点令人费解，区区一个旅游地开发权黎丰元怎么会愿意大动干戈和整个沈家作对？ 不过有一点苏沫是清晰的，黎丰元绝对没有他所展现出来的懒散无害。 等她叫车回了天宸，坐在办公室，脑子里还满满装着之前的聊天内容，苏沫仔细回想不错过黎丰元的任何破绽。她犹记得他们之间最后的谈话。 “你护我出道？你有这份心并不代表我会接受。” “难道苏小姐甘当飞蛾，情愿扑到那火堆里去？” “如果苏小姐是想着郁总这颗参天树的保护，你可能不知道，郁总现在自身难保。” “我自有打算，不劳黎少操心。” “哎……”回过神来，苏沫整个身子都陷在软绵绵的皮椅上，一种用力出拳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让她很是挫败，所有人包括郁司辰都有秘密，而自己就是完全蒙在鼓里的人。 苏沫呼出一口气，想不明白的事情先搁一边，现在先把自己的本职事情做好再说。 最近得加快筹划创作出专辑的事情了。苏沫拍拍脸醒了醒神，只有自己越强大，站得越高，才越看得清真相。 苏沫在椅子上坐直了，拿起笔记本记下了当前天宸的计划，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丁宁新的办公室座机号码：“通知所有人，二十分钟后开一个短会。” …… 此刻的苏沫，端正地坐在会议室的中心位置，黑色的框架眼镜，简单的白色雪纺衬衫。丁宁新、荣柏和莫晓东分别坐在她的两侧，恰巧洛羽今天也在公司，掐着点走进了会议室。 除了洛羽，其他三人有一个多月都没见过苏沫，恍然看着面前严肃的人，似乎少了些许青春少女带着的稚嫩，更多了一份深沉。 环视一周，还差林荫和杜远，苏沫皱了皱眉：“那两个人呢？” 丁宁新解释道：“现在天宸接到的影视资源屈指可数，加上权衡了剧本质量，考虑到剧本的版权，可以接的影视剧基本为零，那两个毛头小子现在被天宸捆住，没事做，很少来公司了。” “好，”苏沫直奔主题，“直接开始，那就先说影视方面的问题。丁姐，现在公司对外的主要负责人是你，对于影视剧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质量，没有质量的剧本一律不接。” “我们不用担心现在能不能接到这样要求的剧本，这不是我们的问题，我们需要做的是提高杜远和林荫的演技，只有流量还远远不够。” “荣叔，我影视剧的剧本编撰也不能落下，这方面就需要你来跟进。”毕竟荣柏也是个混迹多年经验丰富的导演。 丁宁新和荣柏两人手中的笔一直没停过，他们看了看苏沫，坚定地点了点头。 “东哥，你的任务是最重的。”说完，苏沫讲视线转向了莫晓东，“洛羽专辑的创作部分基本没有问题，只有小部分需要商讨，现在就要为发行专辑做好准备。” “另外……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跟大家说。”苏沫顿了一下。 所有人停下笔的视线聚焦在苏沫一个人身上，苏沫的眼中闪着别样的光芒，那是对梦想的渴望。 她缓缓启唇：“我决定出道。” 会议室安静到掉一根针也能听见。 在此之前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洛羽一人，除了他毫不意外，另外三人都难以置信地望着苏沫，这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不过转念一想，也在情理之中。 丁宁新尽量保持平静，先开口：“苏总，就论你的实力和专业，出道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往后除了天宸的老板，你多了艺人的身份，身上的视线多了，处在舆论的尖端、所有人的审视都是必不可少的。” 莫晓东：“出道确实会有非常多的不定因素，在这件事上务必要慎重。” 苏沫推了推眼镜，平复他们的不安，解释说道：“丁姐、东哥你们的好意我都理解，这些问题我早考虑过，你们放心，出道是我慎重考虑的结果。” “至于天宸老板的事情，不需要对外公开。现在掌管天宸的人是东哥。” “极限尖叫过不了多久要定档了，我想趁着这档综艺的热度出第一张专辑。” 出专辑刻不容缓，要马上提上进程，苏沫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促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待，她有她自己的规划。 说完，苏沫看向莫晓东，笑了笑：“所以东哥，现在开始你又要多管一个艺人喽。” 开弓就没有回头箭，既然决心要做大，就势必要拿出百分之百的热情和努力，莫晓东看向苏沫：“好！” “我歌曲的大致方向已经定好，加上我之前的创作，两个月我能完成所有歌曲的制作。所以之后，我来公司的时间不多，还是得辛苦你们。” 这次会议结束接下来，会有无数个埋头的日夜白昼，会滴下多少辛勤的汗水。但是天宸的所有员工都会抱着必须成功的决心，永不言弃的精神投入工作。 有了前进的目标，苏沫就不会停下脚步，现在苏沫的生活就是两点一线，要么是在新水花苑，不然就是在洛羽的录音室。 可能正如黎丰元所说，郁司辰面临巨大危机，郁司辰很少露面，两人和平过着各自的生活。 新水花苑的书房旁摆着一架郁司辰珍藏的钢琴，就这样被苏沫征用了。 最近郁司辰的厨师还有打扫清洁的钟点工有些奇怪，以前根本无人弹奏的钢琴，现在总能听书房那边传来悠扬的钢琴声，直到到后来才发现原来是夫人在弹奏，他们对这位突然进门的郁家夫人越发好奇。 苏沫的创作曲目大多都影射着她自身的经历，在她不经意之间回想以往的事情总会迸发出新的灵感。 只要苏沫心中出现了旋律，苏沫便会坐在钢琴面前简单弹唱出来，随后用手机录音，把这些灵感片段带到录音室。 如果洛羽他们不在，便自己用录音室的乐器做伴奏，试音，若洛羽几个人在就问问他们的意见，在不断的尝试调节，最后苏沫自己定夺满意的完整伴奏。 在此期间，苏沫兼洛羽经纪人莫晓东也没有闲下来，两人专辑的封面设计，出道形象，公关团队，官方宣传，还有专辑发行后的各项活动安排全部都有序地进行着。 第一百二十二章 我有那么一丢丢想你 一忙起来日子时间就过得很快，暑假已经去了将近一半。 正值盛夏时节的云城，蝉鸣交织，烈日炎炎，高温持续不下，就像是苏沫一群人的创作热情。 苏沫和洛羽还有他的三个音乐兄弟在录音室奋斗了一整个月，颇有成果。 就在这一个月中，苏沫和这四位有创造力的音乐人一起完整地创造出了三首即将发布的音乐，基本上都在录音室里工作基本上，休息的时间都是计出来的。 苏沫深度考量，再加上洛羽的一些意见，最终定下了专辑的具体风格和走向——保持苏沫古典音乐专业原有风格，为了迎合公众，顺应主流，伴奏里面加了民谣吉他和鼓点。 其中歌曲多以抒情为主，留出两首歌的位置尝试其他的风格。 苏沫创作的歌词受自己经历的影响，算是对生活的想法和感慨：有孤儿院儿时回忆，有大学的校园生活，还有初恋男友背叛的决绝。 没有外界的喧嚣和勾心斗角，熟知的好友围在这一个小小的录音室里做喜欢的事情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这一个月中，还发生了一件对公司来说的大喜事——洛羽的几个音乐兄弟最终决定落脚天宸。 苏沫自然不会亏待自家的兄弟，这三个人考虑到一是和苏沫熟知，二是天宸给出的条件并不苛刻，顺理成章地签订了合约。 在这些天的相处中，苏沫对这三人渐渐熟悉。 微胖的吉他手柯帆，着装风格独特长发的贝斯手管协湃，还有才华横溢的鼓手何韦烽。 这四个人看似怪异，特立独行，相处下来其实内心都是坚定单纯的人。 莫晓东也来了好几趟，前两趟一是跟苏沫汇报近期的日程和工作，《极限尖叫》官宣在下月的十三号首播，苏沫的个人微博要开始定期运营和推送，其次督促洛羽和苏沫两人尽快制作专辑，专辑封面名称等等也要慎重考虑。 第三次来，是乐队四人成功合体，签约成功。莫晓东等不及带着合同过来签约，签约完成之后六个人合计着在外面吃顿大餐。 当天一队六个人里，都还只能算是圈里的透明，光明正大地走在大街上，根本没有被认出来的压力。 柯帆他们几个都是从地下走出来的音乐玩家，对云城具有烟火气息的特色美食颇有研究，最后所有人一致决定去了一家口碑很好的烤肉店。 这一顿饭，照顾到苏沫是在场的唯一一位女士，没有吃到很晚，每个人都喝了两杯酒，聊了聊天。 可能是因为气氛很好，苏沫也忍不住点了两瓶啤酒，和他们一起举杯畅饮，幻想未来。 直到离开，苏沫打车回新水花苑，出租车停在别墅的门口，不得不自个儿走段路，才发觉自己有些醉了，眼前的景色显得有些模糊。 晕乎乎地下了车，好巧不巧正好看到了后面的那辆捷豹。 “诶！郁司辰！载我一程。”苏沫不顾形象地在别墅门口大声喊道，连忙挥了挥手，赶紧咧开嘴笑。 郁司辰时隔十多天直到今天下午从外地出差回来，回公司简单处理完事务，就赶回新水花苑，等不及想见见这乖乖等在家里的夫人，看着面前挥手的人，郁司辰心头涌上有一股暖意。 “赶快上车。”郁司辰下了车，拉紧苏沫的手，恨不得立马把这个娇小的人抱进怀中，不过还是忍住打开副驾驶的门，轻轻把苏沫送进副驾驶坐好。 郁司辰踩下油门，往自己的那栋别墅开去，转过头望着副驾驶的人，又忍不住拉起了她的手，轻声说道：“今晚怎么喝酒了？” 苏沫兴奋地睁开了眼睛：“今晚很开心，天宸多了三个成员，我的新歌也快推出了，和他们一起吃了饭，你看你老婆优不优秀？” 苏沫今晚很不一样，她的眼睛衬着外面的路灯显得格外闪亮，满怀期待地等着郁司辰的夸奖，亮闪闪地看着他。 郁司辰看着苏沫那红润的面颊还有微微抿着的嘴唇，有一丝丝躁动。 把那只握在手中的纤纤细手放到自己的面前，带过苏沫身上的香气，在苏沫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我的老婆是最棒的。” 从停车位里出来苏沫的脸上都洋溢着被夸奖过后的笑容。她很主动地握紧了郁司辰牵着她的那只手，甩着手高兴地走在路上。 苏沫喝了酒壮了胆，很多不敢说的话也冲了出口。 “你都有好多天没回来了，都干什么去了，让我一个人待了这么久，弄得我有那么一丢丢想你了。” 郁司辰微微抿唇，似乎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进了家门揉了揉苏沫的头，把她整个人抱进了怀里：“最近公司的事情太多确实忙不过来，不然我哪里愿意留你一个人在家。” 郁司辰带着苏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把你刚才说的最后一句话再说一遍？想我了啊？” “没有，绝对没有。”郁司辰存心戏弄苏沫，她直接把头掩进了郁司辰的胸膛。 不过一会，苏沫抬起头，朦胧的眼睛中带着些许怒意：“你骗我，再怎么忙，顶破天了三天也该回来一次，这么久你肯定有事瞒着我！你们都有事情瞒着我！”说完整个身子都瘫在了郁司辰的身上，昏睡过去。 “沫沫，有的真相揭露出来，可能会牵扯出太多的纠葛，我不想让你受伤。” 郁司宸有些心疼地看着入睡的苏沫，叹了口气，最后把苏沫安稳地放到了床上，撩开额前有些凌乱的刘海，亲了苏沫的额头，离开了房间。 这一晚，苏沫睡得很不安宁，她的梦中出现了很多奇怪的画面。 梦里的主角一个满脸泪痕的小女孩。 一个穿着红裙一头黑发精致的女人，笑着将手放在小女孩的面前，那是一双保养的很好的手，鲜艳的大红色指甲，圆润的指腹，大拇指甲旁边有一颗不太显眼的小痣。 小女孩没有见过这么温柔的阿姨，她有些心动，紧接着阿姨牵住了小女孩的手，把她带到了陌生的车前。 上了车，那红衣女子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小女孩的眼中只看得见红色，全部都是鲜艳的红色，不对，是血！ 第一百二十三章 所有人都想我们离婚 苏沫瞬间惊醒，马上起身，汗水已经浸湿了整个背部，手脚冰凉。 回想起刚才梦里的内容异常真实，仿佛自己就是那个被人牵着往前走的无知女孩。 赶紧从床头柜上抽了一张纸，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将背上紧贴着的衣服和自己的身体隔开。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苏沫才意识到现在是在新水花苑，平复心情。 从包里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早上五点一刻，还很早。 苏沫继续擦着身上的汗水，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昨晚的t恤短裤没有换过，应该是昨晚回来倒头就睡着了。 太真实了，还有种置身车里的错觉，赶紧拿起手机记录下来发生在梦里的故事。 匆匆记录下这惊魂逃命时刻，身上的汗水干透了， 但是身上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粘腻，即使再想倒头睡觉，还是忍不住去浴室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等等…… 梦里面自己还在新水花苑的大门口碰见了郁司辰？郁司辰好像还和自己牵了手？不要脸的郁司辰还得寸进尺亲了上去！ 朦胧下，还出现了另一个声音：这不是故事，这是真人真事。 可是那些肉麻的话应该怎么解释啊？ 边洗澡边懊恼自己昨晚的冲动，越是往后想如何解释，就越感觉尴尬。 到后洗完澡苏沫在大床上来回翻滚了两下，都想当场切腹自尽，在郁司辰面前真是出尽了洋相。 想着想着，苏沫将脸捂进了被子里，又彻底昏睡了过去。 难得有一次六人公认的放假，苏沫紧绷的那根弦放松下来，就连生物钟也没有把她叫醒。 叫醒她的是楼下传来的女人娇滴滴的笑声。 苏沫不明所以地坐了起来，楼下有两人在有说有笑地交谈着，女人的声音有种遥远的熟悉感。 也不知郁司辰是有多大的魅力，在苏沫听起来再正常不过的寒暄，都能把一起聊天的那位女士逗得乐呵呵的笑。 苏沫还是处在睡意朦胧的状态，听到楼下的动静伸了个懒腰，无意看到贴在床上的便签。 “早上李舒仪来家里做客，醒了穿上美美的衣服，下来吃时刻为夫人准备好的营养早餐，见在楼下时刻等着你的老公。”便签上的钢笔字刚劲有力，一笔一划都写得极为流畅。 苏沫勾了勾唇，很是周到。 起床洗漱过后，在柜子里找到一条素白的连衣长裙，坐在梳妆台上化了一个淡淡的妆，对着镜子涂上西柚色的口红时，看了看左手的手背，想到昨晚郁司辰的一举一动，只要被郁司辰碰过的地方苏沫有种发麻的感觉。 苏沫强行掐掉自己飘散的思绪，看了看镜子面前的自己，再三确认着装没有大问题后，轻轻地推开门下了楼。 手扶着旋转楼梯的栏杆，一步一步往下走，视线中首先出现了雪白的脚踝，接着是白色的蕾丝短裙，那盈盈一握的腰身，随后慢慢往下走，最后才看到了得体的端坐在真皮沙发上的李舒仪，保养得极好的皮肤，稍不留意还发现不了李舒仪脸上的僵硬笑容。 “家里来客人啦。” 苏沫自然地回了李舒仪一个微笑，李舒仪坐在沙发上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这就是沫沫吧，你好，我是李舒仪，郁司辰的发小。” 真把这当你家了。 苏沫刚想着回复，郁司辰从一旁的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苏沫的身边，他今天穿了一身休闲服，更显亲和，想到昨晚的种种，苏沫嘴角的弧度不觉更大了。 郁司辰亲密地在她耳边永只能两人听见的声音说道：“李舒仪面前做个样子，别露破绽。” 看着郁司辰温柔的眼神，这到头全是戏啊，头上仿佛被泼了一盆凉水，苏沫暗骂是被猪油糊了心。 装模做样谁不会？随即苏沫便绽开了一个甜腻的笑容，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她顺手摸了摸郁司辰的后颈：“郁总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苏沫的手还停留在那温热的皮肤上，看向郁司辰身后的李舒仪：“舒仪你好，不好意思啊，我今天不知道你要来家里，不然定会提前准备好生招待，这不，现在才起床，还没吃早饭呢。” “夫人放心吧，早饭已经准备好了。”郁司辰马上配合，不过这甜言蜜语，前车之鉴，这也是李舒仪面前的客套。 说完郁司辰拉起苏沫的手，往餐厅的方向走去，先是拉开椅子让苏沫落座，贴心地摸了摸面前三明治的温度，苏沫微笑看着郁司辰做的一系列动作，很不习惯：“谢谢。” 切了一块手中的三明治，刚想放进嘴里，苏沫的面前一黑，万恶的郁司辰直接低下头叼住了苏沫手中的三明治。 苏沫保持着微笑看着郁司辰的花样把戏，又转过头望了被冷在客厅的李舒仪，一边咬牙切齿同时保持着唇形不变，对着郁司辰说道：“够了啊。” 郁司辰不以为意，三明治入口，又在苏沫的面颊上轻轻一碰：“快吃，我在客厅等你。” 吃了早饭，苏沫笑意盈盈地走向客厅，郁司辰不在。 内心即便有一万种抗拒的声音，还是礼貌性地坐在了李舒仪身边：“舒仪，你好，总是从司辰那儿听到你的名字，今天算是见到了真人，果然如司辰说的那样漂亮。” 苏沫视线一转，心头陡然一震，面前的这双手竟和梦中的那双出奇相似。 李舒仪笑容中不知不觉带上了一丝自豪，微微仰头扯起嘴角，她还没忘记刚才两人在餐厅的互动。 “对啊，我和司辰哥哥从小就认识一起长大，司辰哥哥当然忘不了我。”见着偌大的客厅只有苏沫和自己两人，眼神中带了点狠劲，“所以司辰哥哥更爱的是我，你们迟早都要离婚。” “你竟然还厚着脸住了进来！简直不可思议！” 怎么所有人都想我和郁司辰离婚？这个每句话里都带着哥哥的人是什么鬼？ 不过郁司辰很快走了过来，李舒仪那股狠意消散无边，无缝链接地闪出了大大的无辜。 看着李舒仪的变脸绝技，苏沫眼中闪着的是大大的问号？ 你要装继续跟你装。 “不过舒仪，你今天怎么想着过来啊，这不，你过来了我全然不知，还没有好好准备，”苏沫笑着拿出了手机，“要不咱俩留个联系方式，我基本上每天都在家不会走哦，下时候过来记得跟我说。” 让你看清目前女主人的模样。 “还是不了吧，我以后直接跟司辰哥哥说。”李舒仪想要拒绝。 “你司辰哥哥经常都不在家，你找他也麻烦，记住了，这是我电话，以后找我哦。” 第一百二十四章 恋情曝光 李舒仪到新水花苑是个小插曲，这样没城府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富家的小女孩，整天都把情情爱爱挂在嘴边，苏沫看不上。 不过只要李舒仪稍微看掂量得清，不做越线的事情，苏沫自然不会如何。 最多拿她开涮图个乐子，毕竟这可是那便宜老公的青梅竹马，万一便宜老公心疼了呢？ 说到这，就要说说苏沫对秋雪儿了，秋雪儿虽然没有李家挥金如土，但也算得上是追星都还绰绰有余的小资。 前有路安阳，后有沈若山的恋爱脑，客观来说，除了挂在嘴边的人名不同之外，李舒仪和秋雪儿似乎没什么区别。 苏沫当然不会把这个标准放到闺蜜面前。 她是个护短的人，说别人可以，自己的闺蜜绝对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秋雪儿受到任何委屈。 所以当秋雪儿在ktv哭着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挂了电话急匆匆地便赶到了秋雪儿所说的地址。 苏沫推开了秋雪儿所说的房间号，震耳欲聋的歌声，撕裂的嗓音，简直没眼看。 苏沫走近秋雪儿身边，亮晶晶的眼睛是哭过的表现。 这阵势，就差一瓶酒了。 苏沫连忙上前擦了擦即将夺目而出的眼泪，细声安慰道：“我的雪儿今天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用脑子想都能猜到要么是路安阳要么是沈若山。 “沫沫你竟然不知道，前两天微博上爆出沈若山和叶灿灿牵手的照片了。”秋雪儿说话还有些哽咽。 果然没猜错…… 苏沫抱住了秋雪儿，把她抱进怀中，秋雪儿对沈若山的痴迷程度，苏沫就连之前和沈若山的聊天内容都不敢提一个字，生怕秋雪儿的玻璃心碎成一摊玻璃渣，要让她知道自己和沈若山有血缘关系那还了得？ “没事，这也只是网传罢了，现在媒体，一波激起千层浪，一点小事，总爱小题大做。” “照片是小事，今天早上沈若山和叶灿灿官宣了！” 说起来叶灿灿，还是去年秋雪儿给苏沫科普的。 叶灿灿是人气极高的网络红人，去年凭自己出众的身材还有披着价格高昂的奢侈品在短视频平台上爆火，奢侈的无边游泳池，海边的独栋别墅，再加上本人高挑的身材以及完美的脸蛋，在网络上发一张照片便转发点赞数十万，穿过的衣服都被扒出来，代言的品牌全都成为爆款。 之所以能让秋雪儿和众多山峰们如此激动，虽说叶灿灿家境殷实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可到头来也还是不入流的网红出身，没有任何代表作，在沈若山一根汗毛都不放过的疯狂粉丝眼中，这哪里配得上高产有才华的沈若山？ 苏沫一边安抚着秋雪儿的情绪，一边拿出手机泛起了微博，这事儿果然爆了。 沈若山的粉丝基数巨大，加上网络上水军的威力，现在的评论是一边倒：全都在骂叶灿灿，叶灿灿本人的微博评论，甚至是沈若山的微博也没有幸免，有些话属实有些过分，只有小部分理性分析的人。 【这叶灿灿是什么品牌的牛粪，能被这么优秀的鲜花给看上，上辈子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什么鬼？这蛇精大姐谁？完全不能理解，沈若山瞎了吗？】 【连叶灿灿这种货色都看的上，那等他们分手了我也能上位。】 【沈若山怎么会认识这种网红，就算是沈若山自己看上了，有考虑过我们山峰的感受吗？经过沈家人的同意了吗？】 【各位先别急着喷，你们发现没有，叶灿灿之前就签约了星鱼啊！星鱼娱乐可是沈家人的公司，说明沈家人早就知道两人的事了。】 【就算是这样也叶灿灿怎么可能攀的上我爱豆的高枝，赶紧分手吧，别耽误了我爱豆的前程。】 苏沫最近在闭关创作，莫晓东为了不打扰苏沫的创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不会打扰，再加上身边少了个秋雪儿八卦的存在，确实娱乐圈方面的消息简直稀缺。 难得知道一回消息竟然这么惊爆。 不过沈若山的行为的确匪夷所思，之前和沈若山那几次高山流水知音相会的，没看出来沈若山好这口啊。 苏沫把热搜的微博翻得差不多了，看了些评论，放下手机：“好了好了，这件事情有什么难过的？你看沈若山自己发的微博官宣，说不定两人现在很幸福。” 秋雪儿摸了摸微湿的眼眶：“你说我们山峰又不是制止偶像谈恋爱，只是叶灿灿也太掉价了些。” 苏沫：“能官宣恋爱肯定也是两厢情愿的结果，你偶像幸福难道不应该是值得开心的事情吗？” “沫沫，我不甘心啊，听说叶灿灿马上开拍的影视剧的搭档就是沈若山，这不明显的利益合作吗？” 其实山峰们追根揭底都是羡慕叶灿灿罢了，听听秋雪儿的语气有多酸就知道了，“期望他们相爱就是因为爱情吧。” 秋雪儿的伤心来的快去去的也快，过了一阵坏心情一扫而空：“先不说这件事情了。沫沫，咱们好姐妹算起来也有这么久没见了，坐下来唱几首？” “雪儿，今天不行，你知道的，我最近在忙快推出的专辑，现在得立马回录音棚一趟。”莫晓东刚刚发了条信息今天下午商讨有关专辑具体事项准备。 秋雪儿失落地埋下了头。 苏沫看到这模样有些心疼：“雪儿对不起，下次你定时间，我定负荆请罪，和你出门玩到尽兴。” “快去工作吧，我在没有分寸也不能毁掉你的前程啊，你多梦想着出道站在大舞台上唱歌，我还不知道吗？”忍心赶着苏沫出了ktv。 回公司那栋楼，按了电梯按钮准备上楼的时候，正巧遇到了同样赶来的洛羽四人，五个人一起上了电梯，走进了天宸的会议室，莫晓东和丁宁新已经落坐等着他们来了。 这次会议由莫晓东主持，主要是为了跟进洛羽四人，还有苏沫的创作进度。 洛羽：“我们乐队要推出的专辑的歌曲已经创作完成，专辑收录了八首歌。” “我们四个人一起想好了乐队的名字：收音机先生。” 第一百二十五章 明天是七夕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是中国摇滚乐坛的开创时期，当时的摇滚音乐放眼中国就是另类的群魔嘶吼，大多数人不大能接受这类音乐风格。 其中给中国这片领地开荒的就有肆乐乐队，他们的一首名叫《收音机》的歌曲凭借着抓耳的旋律，放纵的表演彻底红遍大江南北，人们对摇滚才有了新的认识。 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肆乐乐队的精神和歌曲不知道影响了多少有志青年，其中就有洛羽四人。 乐队取名为收音机先生就是为了致敬中国摇滚乐坛的开辟先锋们。 苏沫也就只在公司听了一遍他们的主打歌，现在回新水花苑的路上都哼出了副歌部分的歌词旋律，确实带有一点当年肆乐乐队的韵味。 唱着歌，心情愉悦地开门往屋里走，迎面就看到了埋头边看手机边走出来的郁司辰，背后是拖着行李的管家。 苏沫在新水花苑待上个把月，拎得清两人的关系，最好不要自讨没趣。 “郁总，这么忙要走啊？” “刚准备给你发信息通知你一声，没办法生活所迫，不得不选择出门搬砖。” “夫人这次还想我吗？” “不想，你赶紧走吧。”说完不再堵住大门，两人擦身而过，苏沫上楼回了自己房间。 大门前还站着一个回过头的人，郁司辰楞楞地看着苏沫的背影，有些无奈。 苏沫关了门，她不是不想挽留，深知没有任何权利在郁司辰面前理直气壮地质问“你要去哪里”，她不知道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问“最近工作遇到了什么麻烦？” 他们两人就像是交叉的直线，结婚就是他们那唯一的交点，等婚姻这场闹剧结束之后，互见对方，又变成了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接下来又进入了快节奏的生活状态，知道郁司辰不在家，苏沫干脆每天都睡在录音室里，做好的歌无限循环地播放，为的就是找出丝毫的问题，将每首歌都做到极致。 一有灵感马上掏出手机记录下来，伴着钢琴简单的旋律弹唱录制作，不管用不用都将其作为素材。 这段时间，要说最累的还是莫晓东。 考虑到天宸开始营业，虽然只有苏沫和洛羽的乐队，但是两人的官方微博，后援会，危机公关，律师全都必不可少，于是天宸开始发布公开招聘。 莫晓东因为和前公司的纠纷风波，在业内口碑跌入谷底。 丁宁新和莫晓东两人都顶着巨大的压力，之前的好友大都没有帮忙，最多在一旁冷眼看着莫晓东劝他改行。 百难之中，天宸不得不选择了些富有活力初出茅庐的新人。 一切都是从头开始。 八月底，抓着暑假的尾巴苏沫完成了自己专辑的所有曲目制作，最终定下来的十首歌曲，有四首曲目的编曲是和收音机先生乐队一起完成的，将之前在综艺上演奏过的《炫梦》和《新生》全都收录在专辑中，两首是自己单独制作的原创单曲，还有两首尝试了全流行的歌曲。 与此同时，一切准备就绪，在尽力做好宣传文章预热，电台采访，洛羽他们在外路演作为试听演唱了几次后，收音机乐队正式发行首张同名专辑《收音机先生》，最初的目标不大，有足够的收听量就行。 后来就是漫漫的打歌路，能让自己的音乐更多的舞台上演奏是每个音乐人的梦想，发行几天之后，收音机先生终于走进了前百名榜单之中。 苏沫由衷为他们感到高兴，此时她懒散地坐在办公室沙发上，在手机里翻着各大音乐榜单，收音机先生这张专辑已经上了三个榜单，位置不算靠前，都在一百之内，五十开外，不过在苏沫看来，新出道的乐队有这样的成绩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电话打了进来，埋头看了看屏幕，是许久未见的郁大总裁。 “郁大忙人，这工作时间怎么有事儿跟我打电话？”收音机先生的表现让苏沫甚是满意，当然这份情绪也带到了话中。 郁司辰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那边传来，一贯冷的语气，说出的话不容任何反驳：“明天早上八点，别墅门口派车接你。” 苏沫吊儿郎当，就是想怼：“干嘛，你不会是想把我带到哪个深山老林卖了吧。” “想卖了夫人大可不必提前通知。” “那是要干嘛？” “培养感情，我们看起来不太像夫妇。”话题陡然转了个弯，弄得苏沫猝不及防。 “郁司辰，你没吃错药吧？” “再说一遍，明天早上八点，有个应酬，和我一起去北临。”那边声音更沉了，说完郁司辰便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耳边的手机放了下来，拿在手中把玩，苏沫算了算时间，从跟郁司辰领证开始，快三个月了，这样一看离半年也就还剩了三个多月。 郁司辰嘴上说着结婚只是各取所需罢，苏沫心里明白，其实只有自己一方需要他，除了那几个冠冕堂皇需要她的应酬，苏沫真的找不到自己郁司辰而言的价值。 那又怎样？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等到时候分道扬镳，自己以后不碍着郁司辰就是。 苏沫想得通透：有钱的世界两手一甩，谁都不爱。 想得有些出神，手机的屏幕亮了，苏沫扫了一眼，有一个音乐平台发了条推送，一大堆情歌音乐歌单送到了苏沫面前。 明天是七夕啊…… 这应酬的日子选得真是…… 一言难尽。 北临是云城出了名的富人综合娱乐场所，处在云城北边的边界处而取名为北临，这里地理位置极佳，路况太阔，将近三百亩地集多种休闲运动项目：马场，高尔夫球场，网球场，甚至还开发了赛车道。 据说，北临的开发纯粹就是云城的那些富家子弟某天突然发现:啧，差了点像样的休闲胜地。 北临就此开发。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北临这个项目并不是以盈利为目的，这些娱乐场所并不对外开放，这是这群富二代自己的私人休闲场所。 至此云城素来有这样一种说法：如果不想努力了，就多去北临高速旁边碰瓷。 而开发北临的大金主是黎丰元。 第一百二十六章 小时候的她 郁司辰这几天都在北临，和黎丰元在谈项目，准备重新抢下沈家的那个旅游开发地。 商场如战场，商人之间，合作的公司集团也有可能瞬间分崩离析。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敌人，只要能满足自身利益最大化，即使上一秒都还说着鱼死网破永世难存，可能下一秒就抱团取暖联合对敌。 盛世拍卖会上黎丰元花二十亿元抢了郁司辰心仪已久的玄迷岛钥匙，到后来又不着痕迹地借苏沫之手把钥匙送了回来，黎丰元的意图很明确，想约郁司辰谈事。 商场上的暗语郁司辰了如指掌，看懂不说破，郁司辰决定暂缓些日子会会黎丰元，所以先回了趟家再去了北临。 北临确实是个隐秘性好，洽谈事务的极佳场所，累了还有应有尽有的娱乐设施，尽情享受。 高尔夫球场上，郁司辰动作流畅，一杆进洞，项目敲定。 这边项目顺利谈完，相关的约定条例商量清楚也是三五天过后的事情了，签下各自的名字，互相握手，也算正式结下了之后的合作关系。 无事一身轻，两人一同走出会议室，一码归一码，私下还能先聊些别的话题。 “郁总还不知道吧，明天就是七夕节了，放着家里的小娇妻三五天，可别忘了这重要日子。” “明天把苏沫也叫过来吧，我的那群狐朋狗友可是挤破脑袋都想带着他们小心肝过来，机会难得哦。” 从不把这些节日放在眼里的郁司辰嘴还很硬：“在我眼里，这些所谓的节日不过是别人的纪念，跟我没有关系。” 谁能逃不过真相定律呢？等郁司辰第二天早上六点便从北临出发，九点停到自家楼下的时候才发觉狠狠打了自己的脸。 郁司辰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鬼迷心窍地想每天都往新水花苑里跑，上次苏沫醉酒说的话还在脑海中浮现。 隔个两三天都回家看着苏沫，何尝不令人神往，想着思维又开始发散，不自觉想起了她以前的模样。 她从来都是一个坚强勇敢的女孩，小时候见过她，即使当时身处在肮脏逼仄的小屋，浑身绑着手指粗的麻绳，但她也不哭不闹，保持着非同寻常的冷静，和面前凶恶的刀疤大叔套话攀谈，最后给两人赢得了逃跑的机会。 可惜，苏沫被追上来的大叔抓了个正着。 郁司辰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能拉住小苏沫一起跑出那个小屋。 在废弃的小屋外，郁司辰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听到了那个小女孩的哭声：“记住了，我叫沈如苑，住在华鼎江田，快去找我的爸爸。” 缘分总是来得那么恰巧，望着民政局面前苦苦等待女孩清澈的眼睛，郁司辰一眼便认出了那个小时候救他小女孩，绝不会认错。 当然，掌控了权力也就有了知晓真相的能力，掌管郁氏集团过后郁司辰私下查过沈如苑这个名字，不就是那一年轰动全国失踪的沈家千金沈如苑吗？！沈家人到底干了什么？ 他不知道沈家人的纠葛，当年匆忙跑去华鼎江田敲门出来的夫人告诉小男孩找错了人，这里根本没有沈如苑，真的是所谓的失踪？时隔近二十年的相遇，当年的沈如苑也已经改名换姓叫苏沫。 管他三七二十一，无论苏沫是否还记得郁司辰这个小男孩的存在，先把苏沫打包绑在身边再说。 郁司辰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事情便是那一天去了民政局，和当年的小女孩结了婚。 这个擅自做下看似冲动的的决定，也是引爆郁家矛盾的导火索。 郁老太太这个冥顽不灵的老妪，让郁司辰继任本已是无奈之举，在带郁司辰进郁家门的同时，将郁司辰的亲生母利曼萍亲关进了玄迷岛。 现在又来一个不受控制的棘手苏沫，郁老太太故技重施，不过郁司辰没能让郁老太太奸计得逞。 上次拿着玄迷岛钥匙去罗城，想要将监禁在玄迷岛的母亲解救出岛，那些奸恶的小人正是抓住了郁司辰救母心切的心理，中了他们的圈套，亲眼看着那些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枪击射杀自己的生母，自己也是深受重伤才得以逃出玄迷岛。 可是没过多久，郁司辰收到了一段来自利曼萍的录音，利曼萍还活着！ 这一次郁司辰没有被欲望冲昏了头脑，他选择按兵不动，只要自己还待在郁氏公司一天，郁老太太就不会对利曼萍狠下杀手，两败俱伤，得不偿失的生意，郁家人没有那么傻。 功夫不负有心人，郁老太太总算是露出了马脚，安装在角落的隐秘录音系统录到了郁老太太和沈家夫人的通话过程，玄迷岛的事，沈家人还分一杯羹！ 那之后的整整十多天，郁司辰都没放过老宅中窃听装置的任何录音，不过后来，精明的郁老太再没有过任何信息的泄露。 …… 想着这些糟心的事情，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捏了捏鼻梁，希望这次和黎丰元合作能有新的线索，紧接着视线中出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苏沫已经开门从门口走了出来，钟爱白色的苏沫今天穿了一整套纯白运动装。 郁司辰看到面前这个打扮精致的人已经注意到面前停着的酒红色跑车，然后扫了一眼驾驶位上的人，先是露出了微微惊讶的表情，带着一丝惊喜。 不过这种情绪消散得很快，马上就被另外的情绪替代，苏沫眼珠就往上瞥了瞥，展示出不悦。 随后咧开了嘴笑，说实话，这个笑容有些难看。 苏沫自己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丈夫亲自接驾，夫人不乐意？” “郁总真是麻烦了您了，费时又费力。”苏沫说话带着点情绪，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在生什么气，之前郁司辰的那些要求追求契约精神有什么不好，但是就是说不明白的别扭。 不过还好，再怎样契约也只有三个月了，看着面前人的模样，就连阳光都赏脸给他镀上一层金光，苏沫微笑着唤道：“郁总今天干嘛？应酬要见哪些人？我好提前做准备。” “去北临马术俱乐部，要见的人你认识，卖个关子，见了面你就知道了。” 苏沫纳闷：去骑马需要女伴？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一言难尽的应酬 拉风的跑车疾驰在畅通无阻的高速上，苏沫看着面前飞速闪过的风景，听着强有力的马达声，她承认这确实是一种极少数的体验。 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懂事早，很小苏沫就开始想尽一切方法，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 因为她，无依无靠，只有自己。 现在冒出来了个上门老公，出手阔绰，大手一挥，好像什么都不缺了。 但是苏沫知道，到头来这只会是做了六个月长的梦罢了，她能提前预见到梦破碎时的疼痛，既然迟早梦碎，不如及时止损。 “郁总，今天去马场都要女伴，难不成是想我给你牵马？” “更重要的是培养感情，我们看起来不像夫妻，我们要共骑一骑。” “本来就不是真正的夫妻，还需要培养什么感情？” “这六个月就是，这六个月可是受法律保护的。” 苏沫嘟了嘟嘴，声音闷闷的：“那行，反正也就三个月了，郁总好好珍惜我这个尽职尽责的老婆吧，咱们骑一匹马，我怕郁总会爱上我。” 等她说完了这句话，原本就冷的跑车内，有种结霜的感觉。 苏沫呼出了一口气，双手在环抱在胸前，用手搓了搓手臂取暖，只见郁司辰的眼神越来越冷。 “那到时候分手了，别像上次那样说想我。” “郁总放心吧，我开心还来不及呢。不过呢，等到离婚了，我会手握着五亿资产，每用出一分钱我都会想你一次的。” 这个女人真的很讨厌，最近总是喜欢把分手挂在嘴边。 下了北临高速，郁司辰一个方向猛打，弄得苏沫一个措手不及：“郁总，咱们开车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啊？” 北临到了，极富有设计性的大门，不规则的白色建筑延绵至整个草地的另外一边，犹如摘下了天空上的一片云朵，挂在了这片绿地上，北临大门的气派，不禁令苏沫咂舌，简直就是壕无人性啊！ 一排训练得当素质极佳的北临员工开了大门，这看不见边的青绿色草地映入眼帘，苏沫看着面前壮阔的景象，这哪里还像寸土寸金的云城？ 一望无际的休闲场所说建就建，不仅如此，还不对外消费，想进都进不来，苏沫由衷地感叹：“我如果有着北临这块地，一辈子都不想努力了。” 说着，已经到了马术俱乐部的停车场。 郁司辰顺利地停好了车，苏沫拉开车门下车面前这一排清一色的限量跑车，从未聚集在一起这样整齐，能进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对他们而言，买这些就像是选市场上的大白菜一样。 郁司辰已经走到她的面前，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往马场的大厅走去。 苏沫也毫不扭捏，大方地任郁司辰拉着，直到看清站在马场大厅，等候多时的人，是黎丰元。 “郁总，说好的时间，你可迟到了整整一个小时啊。”黎丰元看着两人拉着的手，笑着用一贯轻佻的语气说道。 “沫沫也来啦，好久没见了，有没有想我啊？今天我做东，这北临的所有娱乐项目，任你挑选。”黎丰元眼里哪还有郁司辰的存在，当着郁司辰的面直接挑衅着说道。 这里是黎丰元的地盘。 黎丰元和郁司辰两人身高相当，对立而战，一个冷得似冰山，一个热得似火炉，苏沫站在两人中间，冰火两重天。 “既然黎少都开口了，我也不好佛了黎少的意，那我就提前感谢黎少的招待了。”苏沫打趣道，“走吧，去换衣服。” 苏沫估摸着郁司辰这次应酬的对象就是这个对着自己笑开花的黎丰元，既来之则安之，最后三个月的夫人身份也是要尽力完成才对，免得在外面扫了郁司辰的面子。 说着苏沫上前走了一步，和黎丰元并肩往前走，往马场的门口看过去，还站着帅气的外国教练。 后面的郁司辰趁机扯住了苏沫的手，这股力量不容拒绝，苏沫不得不停下往前的脚步，回头疑惑地看着郁司辰。 “夫人今天身体不适，不适合骑马。”郁司辰的语气容不得苏沫有其他异议。 苏沫：“？” 还没等苏沫开口，郁司辰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运动外套，有些粗鲁地塞在了苏沫的怀中，赤裸裸地对着黎丰元宣誓主权：“特殊时期不适合这样的运动，况且今天早上也没有休息好，就坐在这里等我们就行。” 合着苏沫今天过来就是看戏的？ 就这样苏沫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看着郁司辰和黎丰元两人勾肩搭背地进了马场，进去之前，郁司辰还不忘再望了她一眼，两人视线相对，苏沫直接对着郁司辰面前的空气出了一拳。 昨天义正言辞地说有应酬，来的路上又变卦说是运动休闲，到头来反而成了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在大厅运动休闲。 等看不见那两人的身影，苏沫拿起手机和莫晓东谈起了工作。 另一边的郁司辰从那时起就再没给黎丰元好脸色看。 “我告诉你，离我夫人远点。” “哎哟，我亲爱的郁大总裁，再怎么说，我也要做个合格的情敌，您再这个态度对苏沫，苏沫迟早都是我的喽。” “你做梦！” 室内的冷风吹得苏沫有些冷，赶紧披上了郁司辰临走甩下的外套，继续拿起手机和莫晓东聊天。 苏沫问了问莫晓东有关沈若山绯闻的来龙去脉，在曝光恋情之前，叶灿灿和沈若山两人从未一起出席过任何活动，媒体也没有拍到过两人相恋的蛛丝马迹，反观前两天曝光的这两张牵手照片，沈若山和叶灿灿两人并没有明显的避讳媒体。 既然抱着这样的态度，之前没有走漏风声，着实有些奇怪，所以莫晓东更倾向于这两人只是表面恋爱罢了。 紧接着莫晓东发了一条微信过来：“叶灿灿本人也是沈家星鱼娱乐的人，可能是准备力捧。” 苏沫：“连沈家大少都搬过去炒cp，沈家是有多看中叶灿灿啊。” 刚发完这条信息，苏沫看到了从马场入口走过来的郁司辰，苏沫正大光明地打量着这个一步一步向她靠近的人，白皙的皮肤露在阳光下，完美的身材比例，还有那不可挑剔的一张脸，放在这世上简直是祸害，赶紧消灭。 “走，回去了。” “郁总，你逗我好玩吗？”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七夕节快乐 开车从北临出来是下午两点，预计回云城也得有五六点的样子，正是晚饭点。 郁司辰嘴上是没提今天七夕的日子，心里在可劲儿琢磨，本想着是说带着苏沫在北临好好给她个惊喜，借着应酬的名义真正好好培养感情。 哪知通往梦想的道路总是磕磕绊绊，路上碰到黎丰元这个拦路虎，死活不让路。 到临走的时候都还极力挽留苏沫，使劲拉着不放手。 车上两人都没说话，气氛一度尴尬，郁司辰有错在先，假意咳嗽一声。 左手扶着方向盘，无处安放的右手先是调整了一下车内空调的出风口，又在中控台上摁摁摸摸，是想先热热场子，最后才开了口：“今天回去有什么安排？” 苏沫挑了挑眉，目视前方车况，余光早看清了郁司辰的小动作，不想搭理他：“回去工作。” “怎么一天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今天可是周末。” “说忙我可是比不过郁总，我比你闲多了，你是天天忙得都不回家的人，我今天是陪着郁总浪费了一大白天的好时光啊。” 郁司辰临到嘴边的话被迫咽了回去，扭头看着苏沫的侧脸，此刻微恼的人眉头皱了起来，看起来别有生气，郁司辰笑了笑：“别生气了，这事儿是是我的错，我……我就单纯见不得黎丰元那样。” “你跟他这么亲近，我怕他做出出格的事情对你动手动脚的。” “郁司辰！你还是个三岁小孩吗？我自己做事还没有分寸吗？就算跟他发生点什么，也是和你离婚之后的事情，我还是有这个操守的。”苏沫听到郁司辰的理由，哭笑不得，这个想法也太幼稚了点。 “那我不管，我和黎丰元之间你必须要选一个，你选谁？”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苏沫当机立断：“我选择出柜。” “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死光了，只有我和黎丰元。” 从这俩人里面选，就像是在选家里抽纸是什么品牌，没必要谁都一样。 “那我还是选你吧，你看起来要比黎丰元靠谱。” 苏沫又不傻，现在坐在车上的就只有郁司辰一人，反正黎丰元也听不见。 郁司辰露出得逞的笑容，此刻还在北临的黎丰元收到了郁司辰发来的两条消息。 “听听，情敌。” 紧接着是一条录音，黎丰元放在耳边听了听，是郁司辰和苏沫的聊天对话。 如果我和黎丰元之间你必须要选一个，你选谁？ 那我还是选你吧，你看起来要比黎丰元靠谱…… 黎丰元回了一个：“神经病。” 五点的云城，天还没有黑，落日尽力在地平线上洒下余晖，一片金色，酒红色的跑车追着太阳的方向，一路畅通。 不知何时，身旁的苏沫已经熟睡，等郁司辰订好了餐厅，车停在了餐厅楼下，也没有发觉。 解开安全带，郁司辰侧身看了看闭眼的苏沫，此刻的她毫无防备，她的身上还带着大学校园里的清新，带妆一天口红被擦掉了不少，显现出了她原本的嘴唇颜色，橘红色的腮红更是显得皮肤白皙光滑没有一点瑕疵，长长的睫毛安静地没有闪动，看得入神了，郁司辰倾身过去摸了摸苏沫前额的头发。 苏沫的额头微微一皱，朦胧地睁开了眼睛，郁司辰赶紧收了手，故装镇定，轻声说道：“醒了啊，吃了晚饭再回去工作。” 两人下车走进了郁司辰提前订好的餐厅，这是一个装修别致的西餐厅，餐厅老板很用心的地在餐厅外建了一个人工湖，餐厅的外墙全都用透明玻璃替代，坐在餐厅里用餐，正好能看清外面的湖景，走进餐厅前，绿油油的草地上，苏沫还看到了喷泉，和一旁的人工湖相得益彰，喷泉不时地变换出不同的水型，甚是好看。 此刻郁司辰和苏沫坐下的位置，便是最佳看风景的角度，享受着这样的美景，等坐下之后苏沫才发觉，偌大的餐厅此刻就只有自己和郁司辰两人。 “奇怪环境这样好，为什么这家餐厅的生意还这样惨淡。”苏沫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发出了疑问。 郁司辰笑了笑，刚刚点过菜，把手中的菜单递给面前的服务员，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红酒，缓缓开口，不过这语气听着有些欠揍：“不好意思，是我今晚包场了。” 苏沫：“……”有钱真好，有钱人的世界苏沫不懂。 “上次夫人做的早餐我可不能白吃啊，虽不是我自己的手艺，但也表示了我的一份心意。” 太阳已经落山了，天空染上了一层墨色，玻璃外的灯已经亮起，暖黄色的灯光映着柔和的湖水，再伴上郁司辰温柔的话语，苏沫还没有喝酒，都有些醉了。 服务生端上了牛排，苏沫点头示意，切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听到了郁司辰的声音：“再过几天你也快开学了吧，大四课业应该不多了，接下来打算怎么走？” “嗯……就接下来的几个月我想出一张专辑。”等牛排咽下口中，“这个暑假，歌曲的制作方面已经基本完成，现在就差专辑包装，宣传还有一个适当的机会。” “天宸这边我签了一个乐队，就前两天，他们已经出了第一张同名专辑，他们的表演安排，宣传，live，广告，公关一系列的事情接踵而至，公司现在员工太少，我也要回去帮忙。” “不过好在乐队现在已经开始营业，减少了公司的资金压力，虽然现在还是亏损，但总算是有了收入。” “嗯，一步一步慢慢来吧，现在刚起步，要忙的事情确实很多，”苏沫的想法是坚定的，郁司辰想给她加油打气，“想当年我最初接管郁氏的时候，也是忙得不可开交，最忙的时候三天都没合过眼。” “我知道，谢谢。”苏沫暖暖一笑。 “苏沫，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看着苏沫的笑容，郁司辰的心都跟着颤了一下。 是时候了。 郁司辰是不是想说这是天宸的第几周年纪念日？ 十米外的喷泉忽然亮起了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水喷涌向上，好似冲到漆黑的天空，灯光不断变换，苏沫看的入迷。 “七夕节快乐。”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不离婚的违约金我出 “七夕节快乐。”郁司辰再说了一遍。 这是苏沫自结婚以来收到的最大惊喜，没有之一。看着面前闪烁交替的霓虹还有变换着不同姿态的水花，她很感动。 和郁司辰结婚是意料之外，他勾心斗角的家庭，掌管的庞大集团，还有深不可测的秘密，无数的无数都藏满了苏沫对这段婚姻的未知。 她没有选择公开，她担心、害怕甚至是惶恐，能坐到这样高位的人不可能没有心计，逮着一个陌生人就提出结婚，肯定别有目的。 渐渐地她发现这个男人给了她对这份爱情足够的安全感：被郁老太太绑架时及时的一通电话，醉酒时任苏沫拉住的那双手，还有趁自己睡着时的轻微抚摸，虽然这段时间很少回家，但是只要在家对自己绝对的温柔。 看着面前镇定自若把七夕快乐说出口的男人，苏沫现在能想到的全是他的好，之前的不愉快倒显得自己特别斤斤计较。 “七夕节快乐。”苏沫的眼眶已经湿了，眼睛向上抬了抬，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你很烦诶，以后别搞这种煽情的环节。” “谁喜欢啊？” “我只需要我老婆一个人喜欢就好，这全都是为你一个人准备的。”郁司辰放下手中的刀叉，右手握住了苏沫摆在桌上的左手。 郁司辰仔她手心里抠了抠：“怎么样？今天这个惊喜你还满意吗？之前都是我的错，惹你生气是我的不对。” 他的声音很轻，此刻两人之间全都是无形的粉红色泡泡：“以后一定改正，望女王大人未来多监督。” 苏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苏沫，无论如何你记住，我对你的感情绝对认真，这一点你不需要质疑。”郁司辰还没有放手，“只不过现在我处在这样的位置，身不由己。” “不过......迟早都会有的。”这是第一次收到这个男人赤裸的表白。 吃过了饭，两人都喝了酒，没法开车，郁司辰给许默打了个电话，叫他明天把车开回车库里去。 他们两人决定就这样慢慢散步走回新水花苑。 夜色朦胧，回别墅的路步行的人很少，空荡荡的小路上，只有两人前进的背影。 郁司辰对着漆黑的天空长吁一口气：“很久都没有这样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散步了。” 郁司辰他拉着苏沫是的手走在大街上：“还记得小时候，我妈妈就喜欢拉着我的手走过了各大公园各大游乐园，所以小时候无论走到哪里，我都喜欢跟着母亲。” “我很羡慕你和你母亲的感情，小时候的记忆真的很珍贵，虽然我从小在福利院长大，不过之前所有人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 “沫沫，你从小就在福利院吗？除了福利院之外的生活，童年的记忆你还剩下多少？” 总算找机会问出了这个问题，郁司辰牵挂这么多年的女孩，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要揭开真相了。 郁司辰有些紧张，额头上微微冒出了细汗，眼睛看着苏沫，直到苏沫开口。 “小时候院长跟我说过，我应该是五六岁左右去的福利院，福利院之前的发生的事情...”苏沫停顿了一下，尽力在脑中搜索出五岁之前的记忆片段。 苏沫皱着眉摇了摇头：“很奇怪，我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话音刚落，郁司辰绷起的神经断了，没有一丝线索。 有些失望，苏沫不记得小时候两人遭受的绑架。 不过更多的是庆幸她不记得以前，那她就少了些痛苦的回忆。 只要苏沫不为童年发生的事情痛苦，记不得自己没有关系…… 苏沫的脚步放缓了，她在极力想起之前的事情，一无所获，但是心底升起的哪一种奇异感觉总没有错。 “郁司辰你知道吗？你总给我一种我们小时候就见过面的错觉。” “一见如故，看来夫人还真对我是一往情深啊，不过我和夫人当真没有见过。” “可是你明明之前不是...” 郁司辰打断了苏沫说的话，欲转移话题，他坦白说了母亲的事：“我重伤回来没多久，重新收到了我妈新的录音。” 好在，苏沫的思维马上被带了过去：“那现在你的母亲还被监禁在玄迷岛上吗？” “对，上次擅自作主去了玄迷岛我亲眼看见岛上的人射杀我的母亲，不过好在最后那被那群人抢救回来。” “你接下来怎么做？” “按兵不动，我在郁氏一天，他们就不敢把我母亲如何。” 现在郁司辰的处境早已是四面楚歌，除了手中握着的股权和一心培养出来的心腹，郁司辰抓不住其他的把柄，这盘棋上，他要小心走好每一步。 …… 接下来的这几天，过得很清闲，郁司辰这阵子忙的差不多了，都没有去公司。 每天都待在新水花苑和苏沫过着幸福的二人世界，吃完早饭，一起去室外的花园浇花，在草地上嬉闹。 有时候郁司辰有视频会议还有处理一些工作工作，苏沫则在长椅上看书消遣。 天气正热，两人还一起去室外地泳池游泳，在泳池旁的沙滩椅上沐浴阳光。 到晚上的时候，又一起在影音室随意地选一部电影，有时候到了深夜，苏沫直接靠在郁司辰的肩膀上入睡。 一周的时间过得很快，幸福到苏沫有一种错觉，自己和郁司辰就像一对正常的夫妇一样，每天都在一起，做着每一件平凡普通的小事。 等到后来回想起这一周的时光，都有些不真实，想到自己和他签订的协议，六个月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现在也过了将近一半。 油然而生的不舍，出现这样的情绪让她感到恐慌，她不能沉溺在倒计时的爱情里，所以苏沫找了个机会和郁司辰聊了聊。 “郁总，再这样下去，我怕我会爱上你，所以为了顺利履行我们之间的合约，你还是快去工作吧。” “你爱上我和合约之间没有任何冲突，而是一种相辅相成的关系。”郁司辰强词夺理，“只有你爱我，才能更好履行合约上的承诺，这才像真正的夫妻。” “那合约到期怎么办，我可不想还对我的前夫念念不忘，来个旧情复燃。” 每次说到离婚，郁司辰就没给过苏沫好脸色看。 “简单，那就续约，”郁司辰看着面前这个专心致志谈协议的女人，“或者粗暴一点，我毁约不离婚，违约金我出。” 苏沫：“神经病。” 第一百三十章 莫晓东我的经纪人 “行李都收拾好了吧，确定不用我送你回学校？” 转眼就到了开学的日子，前一天晚上苏沫就已经收拾打包好自己的行李，今天一大早起来吃过早饭，直接准备出发。 苏沫打开行李箱来回再检查了一遍，自己的书、电脑还有衣物都带齐了：“放心吧，都收拾好了，没有问题。”合上行李箱，“你就不用送了，上了你那招摇显摆的车在学校门口撞见熟人，百口莫辩。” “我就这么见不得光吗？” “这叫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苏沫拉起行李箱，往门外走，做了个挥手的动作，“李叔送我就行了，走了。” 一个小时后，苏沫抵达帝都音乐学院，阔别两个月没见的校园，苏沫深吸了一口气，未来待在学校的时光不长了，现在的每一天都要好好珍惜。 苏沫拖着行李打开寝室门的时候，秋雪儿都已经帮忙收拾好了她的床铺，也顺便给苏沫的床位做了清洁，看到开门进来的苏沫，秋雪儿一把扑到了苏沫的怀中去，狠狠抱住不放手：“沫沫，你终于来了，我太想你啦。” 苏沫直接托起了秋雪儿一人的重量，抱着她转了一个圈，笑着说道：“我们才今天没见呀，之前还在ktv里哭着闹着唱歌呢。” 上次苏沫有事先走，秋雪儿还没计较：“那段不堪的往事就别提了，你还说，上次放我鸽子的事情，我可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好自己提起来了。” 对自己的闺蜜向来说一不二，既然是赔罪，就要拿出百分百的诚意来：“行啊，这不请罪来了吗，走啊，今天出去玩到你满意为止。” “好呀！” 说完，秋雪儿就抢过苏沫手中的行李，放进寝室里，兴奋得就像是关在家里好几天的熊孩子放了出来，拉着苏沫就往学校大门冲：“我跟你说哦，学校旁边新修了一条商业街，才开业正好我们可以去试试新口味。” 秋雪儿的热情，苏沫拦都拦不住，自己被秋雪儿牵着往前走。 两人坐出租车到了千汇广场，这里是新开发的商业圈，整体建筑风格现代化偏工业风，五座不同的场馆绕成了一个圈，商圈正中心留有一片空地，立了一块写有“千汇”两字的石碑，整个广场都被鲜艳的小花簇拥着，巨大的填充玩偶和到来的群众互动。 此刻的广场上，搭建起了一个舞台，台上的主持人正热情澎湃地鼓动着围观的群众进入商圈购物，购物集满多少积分，便可以在此兑换多少的礼品。 整个商业圈的上空，都盘旋着男主持人激情昂扬的声音，主持人因为不停地扯着嗓子卖力吼叫，过了不久声音已经有些嘶哑紧接着听见主持人最后一句宣扬：“千汇广场盛大开业，为此我们邀请了噪点乐行的成员带来他们的表演。” 苏沫和秋雪儿两人推门进入其中一座场馆，广场上的声音被隔开，但还是能依稀听见广场激昂音乐和舞台下有些沸腾观众的呼声，苏沫闹钟迸发出了一个想法：或许可以租下这个场地表演，商业圈的人气旺，人流量大，是打歌的一种方式。 耳边传来了秋雪儿的声音：“怎么样，很热闹吧？当时暑假看新闻说，这个商业竣工之后，这可是帝都南部最大的商业圈呢。” 看这个商圈的气派开业，说是帝都最大的苏沫也相信。 她们上楼进了一家火锅店，刚刚开业的缘故，火锅店的人气爆满，排了好一会的队才腾出了位置，两人坐下，点了红汤锅底，再一起点些菜品，服务员拿走了菜单，秋雪儿提起了苏沫专辑的事情。 “沫沫，暑假就听你提起过你要推专辑的想法，现在进展如何？”红油锅底已经开始沸腾，在锅中冒起了泡泡，烟气不断向上冒。 “歌曲已经制作完成了，如果要发行的话，现在都可以发行。”服务员已经把菜端了上来，苏沫拿起一盘肥牛倒进锅中，“现在就在等一个合适发行的机会。” 秋雪儿好奇苏沫制作的专辑歌曲，苏沫拿出自己的手机，插上耳机，递到了秋雪儿的手中。 “在此之前，想尽办法做好足够的宣传，到时候会非常忙。” 秋雪儿戴上耳机，点击播放，钢琴伴着吉他的声音悠悠传来，苏沫空灵清澈的声音带给秋雪儿的冲击远比想象中的震撼。 “我现在都能脑补你那时候的模样，喝了一口水马上就微笑上台表演，无数的灯光打在你身上，台下的观众屏息凝神期待着你的演唱，等演唱结束一下台又接着赶到另一个场地，”秋雪儿比苏沫本人都还要激动，拿着筷子都开始比划起来了，“这第一张专辑都还没忙完，紧跟着又要准备下一张专辑喽。” “你考虑得比我经纪人都还周到。”苏沫笑着摇了摇头。 秋雪儿眼睛都亮了，马上化身为十万个为什么：“沫沫，你现在都已经签约公司啦？什么公司？你的经纪人是谁呀？我认不认识？” “天宸，莫晓东。”整整一个暑假，苏沫带给秋雪儿的惊喜太多了，今天出来苏沫就是来给秋雪儿揭家底的。 “之前微博不是还爆出天宸莫晓东招聘的事情啊，没想到他竟是你的经纪人。”苏沫也不能理解为什么娱乐圈的消息秋雪儿一个不落都能记住，“不过几年前莫晓东因为前艺人抛弃解约，再也没出现过，现在决定东山再起了。” “东哥以前的经历我不清楚，但是这两个月的磨合，我相信他。” 一首歌结束，秋雪儿摘下了耳机，已经顾不上吃火锅：“沫沫，我保证，这张专辑的发行一定会有很好的成绩，融合了古典再带一点流行的风格，还带了你自己的特点，这很难得。” “我快等不及了，这张专辑发行我一定要把它卖到断货！”秋雪儿信誓旦旦地说道。 “放心吧，应该也快了，你还记得我暑假之前录制的那档综艺节目极限尖叫吗？” “等那当综艺播出，趁着热度，我就发行。” “极限尖叫已经定档，下周就播出。” 第一百三十一章 综艺首播 苏沫的微博都是由莫晓东在运营，等苏沫在极限尖叫开播的第一天打开微博的时候，看到了三天前莫晓东转发的极限尖叫官方海报。 【极限尖叫，青年无畏，勇往直前！蔬菜台，周五见！】 莫晓东清空了苏沫之前发过的所有微博，意味着新的开始，就要有新的面貌。 这条微博已经有两万的点赞量，苏沫拿着手机时刻刷新的实时数据，不时就有新的点赞量，不用说心里难免是紧张的。 苏沫盘腿坐在沙发上，手心都是汗，不自觉地咬着指甲，差点要把面前还打着广告的电视机看穿了。 莫晓东端了一杯水递给苏沫：“不用太紧张，无论你把它看得有多重要，这也仅仅只是一个你作为素人参加综艺，放宽心抱着平和的态度对待就好。” “谢谢东哥，确实作为素人我的镜头不会很多的，但是我还是有点害怕，”苏沫喝了一口水，“节目会不会恶意剪辑？观众会不会喜欢我？在节目里其他嘉宾对我抱有什么看法？好多好多问题，我把最坏的可能全都想了一遍。” 莫晓东安慰道：“放宽心吧，综艺节目做你自己就好，只要你没有做出格的事说错话，找不到槽点节目组不会大费周章从你素人这里恶意剪辑的。” “以后记住，以后无论是演出采访，还是上综艺，都拿出你自己原本的模样，未来你在观众心中的人设才站得住脚。” “我看过无数个艺人，其中火的快消失得也快的就是包装过度，到头来暴露自己的本性，惨遭网络谩骂，甚至连铁粉都转成黑粉了。?” “观众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拆穿艺人撒的谎，从头到脚地细致审视。” 莫晓东是过来人，苏沫谨遵莫晓东所说的教诲。 蔬菜台极限尖叫的播出时间是在每周五晚的黄金档，可见这档节目的地位，蔬菜台首推的王牌综艺节目。 周五晚上，莫晓东陪着苏沫待在天宸的休闲室里，等待着节目的播出。 终于，在等广告播放尽兴，总算是响起了极限尖叫的片头歌曲，面前的电视播放了极限尖叫的片头，苏沫立即放下了手中的手机，坐得端正，全神贯注地望着电视机屏幕，不想错过其中任何一个细节。 “开始了！开始了！” 苏沫现在的看综艺就像是高考查成绩那样紧张。 极限尖叫这档节目的宗旨就是挑战极限，释放尖叫。第一期的主题是蹦极，最开始每一个人都有一个简单的亮相和介绍，苏沫是最后一个出场的，只是简单地介绍了苏沫是帝都音乐学院大四的学生。 再往弹幕上看也没有激起太多的躁动，大多数的观众都还沉浸在节目斥巨资请来的半步影后蓝依，还有当红流量小花白晓晓，以及流量之首何一凡。 【蓝依的状态好好呀，脸上看不出一点瑕疵。】 【我偶像蓝依，史上最年轻获得影后的女艺人，我为我偶像感到骄傲。】 【何一凡是我老公，我爱何一凡。】 【为我们家白晓晓疯狂打电话。】 【那两家的粉丝别刷了，她们俩的part已经过了。】 【苏沫我认识，那个唱歌很好听的女孩啊，之前某档节目泄露出来的唱歌cut，好好听的。】 终于有了第一个自己的弹幕了，苏沫笑了出来，连忙站在了沙发上，指着面前的电视，对着莫晓东惊叫：“看到没有，有人认出我来了啊，太神奇了！” 观众能认出自己苏沫都已经很兴奋了，这第一条弹幕就对自己的歌做出了认可，苏沫恨不得把这个观众找出来狠狠亲上一口。 【原来是她呀。】 接二连三就有认出她的人。 反观莫晓东的表现，他手上还端着那一杯水，浅浅抿了一小口，比苏沫冷静得多，看着电视机前青春洋溢的苏沫挥手对所有的嘉宾一一问好，再扭头向上看就在站在自己身旁早已激动到脸红的真人，没有说话，不过莫晓东扬起的嘴角也掩饰不了他的高兴。 苏沫激动到等已经过了介绍环节，开始进行蹦极挑战都还没平复，反正在沙发上已经坐不住了，干脆直接走到电视机面前，蹲在下面，一丝不苟地盯着画面屏幕。 此刻导演已经宣布了蹦极的规则：从山顶往下跳，最后落入海水中，表现得最好的可以在下一轮得到特殊的奖励，顺序不定，成员各自商量。苏沫轻笑一声，回头望了望坐在沙发上的莫晓东：“东哥，你猜猜我是第几个跳下去的。” “看你这得意的表情，至少也是前三。”莫晓东说道。 苏沫又在为数不多的镜头中找到了自己的身影，马上站起来指了指自己，听到莫晓东说的话，惊喜回头：“很准嘛东哥，我是第三个，是女生中第一一个跳下去的哦。” 等苏沫的视线再次转回电视屏幕的时候，无意之间扫过了一条弹幕。 【何一凡对那个素人很亲密啊，刚才导演宣布规则在聊天，现在我们家何一凡还拍了拍她的背。】 【该不会是想蹭我们家何一凡的热度吧？】 【这是素人，需要蹭什么热度，两人之前就认识好吧。】 苏沫看了这些评论直接翻了个白眼：这明明是你们家偶像何一凡为了挡住桃花，拿她做挡箭牌罢了，你们是拿着放大镜在看电视吗？白晓晓对何一凡这么谄媚，你们都没发现。 不过对于满屏的弹幕而言，关于苏沫的讨论只占很小一部分，很快就被蓝依、白晓晓以及何一凡粉丝的夸赞给冲刷下去了。 等何一凡蹦极结束之后就到了苏沫，苏沫又再次兴奋到站了起来，顺便也不忘提醒后面的莫晓东：“东哥，我的。” 苏沫的动作行云流水，系好防护措施，顺着何一凡的一声鼓励，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跳了下去。 从开播到现在为止，整个综艺节目的氛围都很和谐，可是作为挑战类的综艺节目，一帆风顺没有难度的完成，没有任何矛盾产生，会让观众感到枯燥乏味，毫无体验感。 直到苏沫顺利落地，镜头推向了蓝依和白晓晓。 第一百三十二章 剪辑风波 苏沫一套上安全措施，动作干净利落，通过一旁工作人员的引导，直接从山顶一跃而下，当时在现场苏沫的勇敢都惊呆了众人，赢得了导演还有不少摄像的赞赏，更别提经过后期的剪辑制作，看着屏幕上闪过无数的评论：太飒了。 原本蹲在地上看电视的苏沫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着电视面前自己在空中划出的弧度，内心中溢出的那份骄傲自己都难以抑制下来。 其实当时的状况苏沫没有想太多，白晓晓声称自己要先跳，等到了起跳点的位置，一切工作就绪，又开始反悔，哭着闹着要下去，作为素人，她没有权力安排别人的顺序，见没有人上，苏沫也只有硬着头皮上。 没想到节目播出还有这样的效果。 毕竟白晓晓的咖位摆在那里，完整的故事经过并没有呈现在大屏幕上，只是在苏沫开始准备之前一笔轻轻带过，也只有白晓晓的一句：我还没有准备好，你们先上吧。 苏沫完成任务后和早前完成的何一凡还有王胡子汇合，镜头给到了苏沫的背影，随后转向仍旧在准备的白晓晓和蓝依，白晓晓脸上清晰地写着惊讶，没有掩饰地拍了拍手掌，反观站在白晓晓身后的蓝依，只是漠然旁观，没有做出任何表情。 不过等看到蓝依的表情，白晓晓的那份惊讶收敛了不少。 和苏沫一起看节目的莫晓东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经验丰富，作为初出茅庐的素人受到这样的态度，在旁人看来是理所当然，不过苏沫作为当事人，起码还是会有小的隔阂。 莫晓东开口道：“这个圈子就是这样，走到蓝依这一步遇到第一次见面的素人，持有这样的态度很正常。不要太想要得到所有人的认可，这是基本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你能做的就是管好自己，做自己本分的事情。” 莫晓东趁着这次给苏沫打一剂预防针，就这一次和圈中艺人相处的综艺为例，多给她传授一些经验，和娱乐圈中形形色色的人交往，大大咧咧直言不讳，这是禁忌。 莫晓东看着电视前面小小的背影头微微起伏了两下，点头表示意会，莫晓东这才将视线重新转向电视。 此刻白晓晓准备上场了，很明显与刚才不同的是，穿着短裤的白晓晓细长白嫩的腿上多出了一截绷带，鞋子也已经换过了。 细心的人还能发现何一凡和蓝依的服装也是换过的。 莫晓东还有在线观看的无数观众当然就一头雾水了，这些哪能逃过细心网友的眼睛？ 【白晓晓怎么刚才说要下场准备一下，脚就扭伤了还缠上了绷带？】 【怎么回事？晓晓竟然受伤了，一定是刚才第一次没上场的时候就伤着了，节目组的防护措施怎么做的！】 【这样说晓晓还真是敬业，即使脚都受伤了，还是忍着要完成节目组的任务，爱了爱了。】 苏沫作为当事人很清楚，白晓晓当时自己作，扭扭捏捏上场不小心摔伤了腿，这是第二天所有人陪着她补录剪辑进去的片段。 在场能和白晓晓抗衡的，也只有何一凡，何一凡争气，第二天就不买账，偏偏就重新换了一件衣服，蓝依换了身衣服不是有意，补录匆忙，前一天你的衣服还没来得及送过来，就准备开拍，白晓晓不得不套上一件相似的衣服。 苏沫看着眼前这些评论，只能说这一届观众的想象力太丰富了，完全有实力去写写科幻小说，说不定还能热卖。不过，不负苏沫的期望，还是有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哎，你们先别急着怪节目组，你们难道没发现吗？在场的何一凡都换上了不一样的衣服。】 【很有可能就是补录的啊，姐妹们睁大眼睛看看。】 节目很争气地在白晓晓准备跳下去的一瞬间插入了广告，本来就精贵的富家小姐，年纪轻轻又是当红流量小花，当然值得观众期待下节更精彩，不过广告的插播，也没能浇灭网友们吃瓜热情。 【你这样的想法太武断，万一何一凡只是因为天气太热想要换一件衣服呢？】 苏沫心想：是你的想法太天马行空，山顶上的风吹得穿衣服还来不及，何一凡是有多躁动才会因热要换衣服啊？ 【补录又怎么样，我们家晓晓受伤了当时没办法完成，到后面补录也没什么问题。】 【你们家晓晓一个人受伤，全部工作人员还有嘉宾一起和你们家公主重新补录，好大的面子。】 看着网上弹幕的互掐，有些喜感，坐在地上原地转了一圈回头看向莫晓东，故意卖关子问道：“东哥，对这事儿有啥猜想，想要知道真相吗？” “能有什么猜想，到最后看看蓝依穿的什么衣服上场，不就清楚白晓晓到底是不是补录了？” “堵一根辣条，你觉得白晓晓后来有没有补录？”莫晓东老谋深算，当然看得清这点小猫腻，苏沫说笑着问道。 “鄙人曾经带过的艺人有幸能和白晓晓小姐对过戏，白小姐的脾气略有耳闻，我们多加一个筹码，我猜这扭伤的脚也是她自己的原因。” “算了算了，我是优秀在读大学生，不赌博。”莫晓东一猜一个准，没趣。 果然，白晓晓蹦极时蓝依穿的衣服，和蓝依蹦极环节自己穿的衣服，是两个模子刻出来的，结果不言而喻，因为白晓晓的受伤，整个团队都赔着她重新录制了一遍。 很快弹幕里零零散散就出现了说白晓晓娇生惯养的言论，至此有关白晓晓的讨论登上了热搜榜单。 莫晓东抓着这个机会也不忘给苏沫提醒：“别人身上发生了争议，也不要幸灾乐祸，这是对他人最起码的尊重，公开对他人妄自下结论，下一个遭殃的，很可能就是你。” “所以以后记住，出门在外不要插手别人的事情。” “知道啦，晓东妈妈。”莫晓东在给苏沫传授经验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唠唠叨叨的中年母亲，放心不下即将远行开启新征程的孩子，为孩子操碎了心。 “不过东妈，”莫晓东说起这个，苏沫看着电视上何一凡的镜头，想起了一件事情，“收音机先生mv的事情，何一凡想参加。” “这可是他自己说的，我没插手啊。” 第一百三十三章 封面拍摄 苏沫和何一凡没什么可比性，一个是早已成名的大流量，一个是半只脚都还在门外观众眼中的素人，但是两个人有一个及其相似的地方，那就是不太受控制。 苏沫一手操办自己的专辑安排发行时间，是因为原本天宸的人手就不够，必须要自己亲自安排，更何况苏沫本人是天宸的老板，理应负责。 何一凡呢向来我行我素，想参加的活动，出演的影视剧连招呼都不给经纪人打一声，直接答应。 喜欢的人直接发微博表示赞许，不喜欢的人笑脸都不愿意给，这样出淤泥而不染的性格，能混到现在这个位置，何一凡的实力就摆在那里。 上一次两人私下见面，何一凡口头上提出要和苏沫合作，信誓旦旦地说不会反悔，不过苏沫还是相信白纸黑字的合约更有说服力，没过几天拿着合约把何一凡的流量绑在了身边。 说起来这也是一两个月以前的事情了，苏沫这时候才跟莫晓东提起。 莫晓东：“收音机先生以现在的成绩看来，他们的歌曲还有上升的空间，现在丁宁新带着他们一起去隔壁通城做宣传去了。如果将几首热门的歌曲拍摄mv的话，成绩再升一番都不成问题。” 苏沫：“当然，现在摇滚乐队市场正是低迷的时候，如果这个空缺被收音机先生填补上的话，前途无量啊。”目前市场来看，摇滚音乐的边界逐渐被主流化，真正的摇滚作品中选不出精品。 莫晓东自然清楚，从收音机先生最近几场表演的入座率来看一场比一场高，观众对歌曲的熟悉度也是越来越高，各大音乐平台专辑的点击量也在慢慢爬升。 “我直接联系何一凡，问问他最近的时间表，收音机先生mv的拍摄也要提上进程了，”苏沫进入工作的状态很快，直接拿起手机准备给何一凡发消息，“东哥，洛羽他们那边的时间安排到时候你记得调整，最近就把这件事情了结。” “还有mv内容，拍摄的具体事宜，交给荣柏处理。” 苏沫给何一凡发了消息：“何兄，可还记得咱们之间的约定？十万火急，请求支援。” 没过一会就收到了何一凡的回复：“苏兄方才在电视上瞧见你呢，咱们的约定当然记得，不可能忘记的呀。” “那就劳烦何兄把你最近的日程安排告诉我，让我提前有个准备。” 信息刚发过去，这边何一凡就发了一张照片过来，苏沫点开放大查看，何一凡最近有新戏开机，准备进组，最近一两周是腾不出时间。 “多谢，等我安排好以后把具体时间发给你，到时候一定好好犒劳。”回复了何一凡，苏沫连忙把何一凡的时间表转发给了莫晓东。 “mv剧本内容的拍摄的准备要做好”苏沫再一次仔细查看何一凡日程，“何一凡的日程很紧张，他最多能抽出一天的时间拍摄，剩下的就只有靠我们自己了。” 两人谈完工作上的事情，正好极限尖叫第一期已经播放结束了，莫晓东看着面前闪烁的电视屏幕：“苏沫，过过不了多久，你也会过着何一凡这样的生活，专辑发行宣传，你每天都有赶不完的通告。” 苏沫开玩笑道：“那就求东哥心慈手软一点，放过孩子。” 莫晓东露出了标准的微笑，用着官方的腔调对着苏沫：“放心吧，我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我会把你的每天的时间都安排得满满当当，尽可能榨干休闲的时间。” 苏沫双手抱在胸前，缩在一团，故作害怕：“那太可怕了。” “不用怕，做好准备，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专辑封面的拍摄了。” …… 专辑封面的拍摄是在一个名叫驹白摄影工作室安排的，莫晓东说这是他以前认识的朋友，收音机先生的专辑封面也是在这里完成的。 在去拍摄之前，苏沫提前跟摄影师沟通了想要拍摄出的效果。 苏沫这张专辑收录的歌曲风格偏古典，并且其中大部分歌曲的内容都是以抒情的方式在钢琴的伴奏中表达出来的，创作的歌曲蕴含的感情多为浓烈。 所以苏沫想在专辑封面中有钢琴的出现，这是专辑歌曲表达的主要形式。 第二个要求是莫晓东提出来的，在听过苏沫制作好的歌曲，莫晓东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专辑必须要表现出少女感，歌曲填词抒发的感情有幼时的天真美好，有对初恋男友分手后的悲伤，这些情绪都能够和广大观众产生共鸣，更需要展现苏沫的那一份真挚。 摄影师做了简单的规划之后，在莫晓东的带领下，两人驱车赶到了拍摄的场地，摄影棚很大，进了大门之后安排有不同的拍摄场地，路过拍摄区的时候，苏沫还看见了正在拍摄的模特。 莫晓东一边带着苏沫往前走，一边跟苏沫介绍：“我们现在要去见的是上次说到的摄影师，马洛。马洛拍摄是在圈中出了名的，他为不少明星拍过封面，就拿你认识的来说，白晓晓，何一凡都跟他合作过。” 苏沫曾经听说过马洛，去年马洛参加过一档模特选秀的综艺节目，他在其中担任的是模特硬照摄影的拍摄。 苏沫点了点头，虽说她现在已经有不少摄像跟拍的经历，不过拍摄写真倒是第一回，更何况第一回还是和炙手可热的摄影师合作，不紧张是不可能的，更多的是即将拍摄的兴奋。 “到时候见到马洛要先打个招呼，相处好了，说不定到后面还可以长期合作。”莫晓东提醒道。 “马洛！嗨，好久不见呀。”莫晓东说完，看见在电脑前导出照片的人，连忙挥了挥手，“又变帅了啊。” 听到莫晓东的呼唤，苏沫只见那人抬起了头放下手里的摄像机，和莫晓东握手，随后拥抱在了一起，马洛留着齐肩的长发，全身都是黑色，苏沫有些拘谨地站在一旁，瞧着是一位特立独行的人。 莫晓东和马洛两人简单寒暄过后，莫晓东脸朝向了苏沫：“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带的另外一个艺人，上次和你简单谈过，苏沫。” 随即，苏沫绽开甜的笑容：“马老师好，我是苏沫。” 第一百三十四章 沈若山？ 拍摄的场地是选在一个室内的花园，花园里五颜六色的花朵竞相开放，整个拍摄场地花香弥漫，在群花围绕的中心留有一块空地，摄影棚工作人员搬进来了一架钢琴，在钢琴上也用鲜花做了点缀，在拍摄过程中还加了少许干冰，拍摄环境犹如世外仙境。 苏沫的拍摄服装是一条抹胸粉红色的纱裙，长裙及地，更显少女的清纯，一头又长又直的黑发披散在身后，刘海遮住了苏沫的额头，扇动的浓密睫毛，粉扑扑的两颊，全身上下都散发出那种少女特有的气质，我见犹怜。 苏沫沿着花园的小径走向钢琴前坐下，在马洛的指导下，有感情地演奏起来，随即，整个花园飘起了悠扬的钢琴声，苏沫深情地投入演奏，摄影师不停地在变换角度拍摄，莫晓东在电脑面前看到的成片，每一张都美到了极致。 随后一曲结束马洛让苏沫看向镜头，在钢琴面前摆拍了几张过后，带苏沫到之前走进花园的小径，手捧一束花，先后又换了不少的动作，又出了不少新的成片，有苏沫将这束花放在胸前低眉闻花香，有苏沫牵着长裙回眸一笑，向镜头前传诉着她想要说的话。 这次拍摄过程很顺利，马洛很有耐心地在引导苏沫摆姿势和管理表情，一旁莫晓东也没有闲下来，看着马洛每拍摄一张出现在电脑面前的成片，同时在场外也跟着马洛一起引导苏沫。最后在马洛的一声“搞定。”结束了这一次的拍摄。 在回天宸的路上，苏沫都还在回味着这一种新的体验，那种说不出来的兴奋感让苏沫有种迫不及待发行专辑的冲动，苏沫对着坐在身旁的莫晓东说道：“东哥，我发现，我越是准备发行专辑，我就越兴奋，越想早早地就发行专辑。” 莫晓东正低头看着手机里的信息，抬头笑着看着苏沫：“这就是最好的状态，始终保持着新鲜感，抱着想和听众交流的想法，演唱自己的歌曲，很好。” 初生牛犊不怕虎，苏沫从进入音乐学院开始，就展示出了对音乐无限的热情，她制作发行音乐的愿望，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来愈强烈，即便是莫晓东和郁司辰都有说过圈中险恶，但她的梦想从没有改变过，她想让自己的作品展示在观众面前。 莫晓东想了想接下来的安排，看了看日历：“你第一张专辑的如果想要发行的话最早可以提前到下月，但是下月发行现在就要辛苦些，毕竟还有不少事项需要准备。” “我的个人想法是尽早发行，极限尖叫观众对我还有些印象，不然到时候听众看着这张专辑盯着苏沫这个名字，满脸问号，这人是谁，”苏沫想了想，“这样也太尴尬了。” “自然是没有问题的。”莫晓东点了点头，肯定的回答苏沫，“既然已经准备好了下月发行，那你这两天定个准确时间，提起做好宣传。” “好，我仔细想想。”苏沫和莫晓东两人渐渐的磨合，相处下来也越来越有默契。 苏沫没有太多的经验，在行程安排上她都会听取莫晓东的建议，日常专辑准备也是莫晓东一个人在操办，但是苏沫歌曲的创作以及发行的时间，都留有空间让苏沫自己发挥，这样适度的相互信任，让苏沫感到心安。 两人都没再说话，苏沫也拿起手机打开了微博，上一次打开微博还是极限尖叫首播的时候。苏沫第一注意到的便是多出了上百条的陌生人私信。 “东哥！你看竟然还有人给我发了私信！”苏沫惊喜地拍了拍莫晓东的肩膀，把手机递到了他的面前，“你看这个小可爱夸我勇敢。” 有陌生人发来的私信，大部分都是因为极限尖叫的播出，有的人单纯是想碰碰运气，看看荧屏上的人有没有可能回复自己，还有的人是之前左新雨风波就认识苏沫，来刷个脸熟，更大一部分的是在极限尖叫认识苏沫，对苏沫蹦极时的勇敢点赞。 “我要一个一个回复他们。” 苏沫忍不住给莫晓东一个大大的拥抱，虽然也只有一百多条消息，可是陌生人的鼓励是多么难能可贵，苏沫异常珍惜，接着她点进了自己的主页，关注他的人已经在千位数的基础上多加了一个零。 “我竟然涨粉了！”苏沫的话中透出她的难以置信，仅仅播出了一期的极限尖叫，苏沫就获得翻倍的粉丝量。 “恭喜我们的苏老板成功喜提第一批粉丝，”莫晓东当然是高兴的，要当然要夸也要贬，“不过这其中大多数也只能算是路人粉，他们看中的可能是你的颜值，或者是你身上的某一种性格，好比你蹦极那一刻的勇气。” “但是他们就像是风中摇曳的小草，说不定哪一天就往其他方向倒。”莫晓东说道，“因为所谓的这些东西都不是你身上特有的，美貌这圈中谁不是？勇敢难道就你一个人？” “所以，别太骄傲，拿出属于你自己的作品说话。” 车在帝都音乐学院大门停下，苏沫下了车，跟莫晓东道别，回了宿舍。 今天一整天都待在摄影棚，苏沫还没来得及卸妆，之前的注意力都在工作上，等现在闲下来了，眼睛已经感觉到了不适，假睫毛贴在眼皮上太久，闭上眼睛有些酸痛感。 其实苏沫的五官很有特点，不像是现在千篇一律的双眼皮大眼睛，她的眼睛有些凹陷，更显得深邃，双眼皮不算明显，不时地眨眼，双眼皮若隐若现，饱满的脸颊，标准的唇形。 一眼望去虽然不算惊艳，但是也绝对是耐看的类型，日常苏沫都是淡妆出行，今天的妆容与日常有所不同，走在回学校的路上，不时会有路过的学生投来的目光。 苏沫还有些不习惯，害羞地抚了自己的刘海，挡住自己的脸，为了避免尴尬，苏沫将视线转向了校园路边的湖边，湖边的座椅上，有两个人的身影，引起了苏沫的注意。 不出意外得话，其中有一个是沈若山。 第一百三十五章 闻湖密谈 帝都音乐学院是全国最高音乐学府，地理位置极佳，在寸土寸金的帝都，闻湖便修建在学校中，成了帝都音乐学院一道特殊的风景线。 学校自然会好好利用闻湖这一天然的景点，围着湖边零零散散加了一些长椅，也不知道学校是否有意为之，湖边的路灯犹如虚设。 所以，学校的情侣尤为钟爱这一片湖，湖上架着的桥已经挂满了情人锁，甚至每当夜晚降至，学校会有不少情侣结伴在湖边散步，坐在长椅上一起仰望星空幻想未来，加上路灯的缘故，原本是公共场所，这些成双成对的鸳鸯们更是肆无忌惮。 苏沫今天的妆容相对较浓，在摄影棚完成拍摄过后，回学校的路上自然会受到不少探究的眼光，为了尽量减弱自己的存在，苏沫靠着湖边的路往宿舍的方向走，视线也往闻湖的方向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苏沫往闻湖的另一个方向看过去，俨然发现湖边的长椅上坐着俩人高马大的男人，虽说恋爱自由苏沫也只能看到背影，但是苏沫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视线多多停留了一会。 这两个人坐的位置正是湖边所有长椅最隐蔽的一个，长椅有三个方向都是被竹子包围着，长椅的后面修了一个高出三米的平台，放着帝都音乐学院的旗帜，鲜少有人会在这个平台上停留。 一个男人头戴着鸭舌帽，帽檐拉得很低，两人很明显是在交谈，热火朝天的那种，更像是争论，鸭舌帽男人相对冷静，还不时地想把帽子拉更低，另外一个男人就没有那么平静了，说到激动的时候直接站了起来。 苏沫放缓了脚步，侧前方不远处那两个男人的身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随后直接停下脚步仔细瞧了瞧，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像是上次在南山茶楼见面的沈若山，而那个已经站起来，提高音量说话，有些焦急地摊开双手的男人不是路安阳那还有谁？ 路安阳和沈若山怎么会见面？ 一不做二不休，苏沫赶紧上了湖边的石梯，想要一探究竟，她尽量保持冷静地走到了两人长椅的后方向上的平台上，蹲了下来。 果然是路安阳的声音：“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进星鱼。” “你不要太激动，”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沈若山的声音压得很低，“这不是你能左右的决定。” 紧接着就传来了路安阳的控诉：“我进了星鱼，我就相当于亲手送葬了我的职业生涯！你们自己都不清楚星鱼到底怎么样吗？竟然还要让我进星鱼。”路安阳的声音已经带着一丝哭腔，在愤怒之余还有一些无奈。 “行了，今天来这儿，不是为了和你商量，这是已经决定了的事情，你改变不了的，接下来你能做的，就好好规划你在星鱼的未来。”沈若山的声音很冷，说话决绝果断，不容有任何反驳。 “到时候以你的身份，再怎样也会进入盛泰的。”苏沫站在高处，看见沈若山站起来的背影，他拍了拍身旁的路安阳，准备离开。 听到这里，苏沫赶紧起身站起来，小跑往学校的大马路方向走以免被发现。 一路上边走边想：星鱼是沈家的企业，就连沈若山最近才官宣的女友叶灿灿都隶属于星鱼，路安阳打死都不愿意去的星鱼有什么不好？ 虽然星鱼不是沈家创办的最早的娱乐公司，但是一定是沈家纳入艺人最多，范围最广的公司。 苏沫之前从莫晓东口中得知，沈家集团的娱乐产业最早是由沈夫人撑起来的，盛泰娱乐横空出世，就像是一匹黑马，旗下的艺人接连爆火。 但是沈夫人的野心远不及此，盛泰娱乐的成功，让她紧接着收购了另外一家娱乐公司——星鱼娱乐。 到后来，便出现了这样一种情况，若星鱼娱乐的艺人发展够的话，会直接进入盛泰娱乐的大门。 换句话来说，沈若山现在是盛泰娱乐的一哥，又和星鱼娱乐的叶灿灿交往，也就是说叶灿灿已经拿到了盛泰娱乐的绿卡。 坊间有这样一种传闻：只要艺人在星鱼混出头进了盛泰，那么未来这人星途一片光明。 既然如此，若是路安阳自己想出道，为何如此抗拒？似乎……星鱼娱乐有路安阳并不愿意接触的东西。 苏沫一边想着，迈着步子一股脑地往宿舍方向走，没过一会，已经开了宿舍的大门，脑中的关于沈若山和路安阳那些理还乱的思绪，马上就剪断了，呼了一口气，正想打开宿舍门，有感应似的，门从里面打开了。 迎面而来的秋雪儿看到了苏沫的模样，惊喜道：“沫沫，你太美了！你现在晋升为我心目中的第一个女神了。”秋雪儿手里还拿着乐谱，兴奋到已经不顾形象开始在宿舍门口手舞足蹈。 毕竟，作为苏沫最亲近的人，秋雪儿都很少看到过苏沫如此精致的模样。 “还有，周五的极限尖叫，你简直太圈粉了！”秋雪儿越说越高兴，“你知道，我们学院还有我们这一栋宿舍楼，都传遍了你的消息。” “好啦，我知道啦，你刚才开门手里拿着乐谱是有什么事情吗？”苏沫一开门就被秋雪儿拉住手不放，还是得自己提醒她。 秋雪儿才想起这回事:“哦对，我们专业的学妹找我要的乐谱，小学妹还在楼下等我了。” 穿着拖鞋就往楼道里跑，还不忘回头对着苏沫说：“别急着卸妆啊，等我回来还要慢慢欣赏。” “知道了，你快去吧。”苏沫好笑地看着秋雪儿的背影，真是那这个幼稚鬼没有办法，苏沫笑着摇头进了宿舍，原本宿舍是有四个室友，大四实习的缘故，现在宿舍只剩下苏沫和秋雪儿。 苏沫虚掩上宿舍门，现在苏沫录制了极限尖叫的事情已经在学校传开了，想必不少人都已经看过了极限尖叫第一期的节目，苏沫一想到有无数的观众还有更多的人认识了自己，不由得绽开了笑容，身边熟悉的人都看过在电视机前的自己，有种别样不可形容的滋味。 苏沫划了划手机，不知道…… 郁司辰看了吗？ 第一百三十六章 奇怪的要求 苏沫开学之后至今都没有和郁司辰联系，郁司辰没有所谓的应酬找自己搭档，那更不可能再像七夕那样，以培养感情的理由约自己出来吃饭。 郁司辰都没有找自己的理由，苏沫更是是找不到任何借口理由要和郁司辰见面。 最近筹备自己专辑还有洛羽mv的事情已经让苏沫忙得焦头烂额，再加上学校还有一些落下的课程，苏沫确实分不出更多的精力想其他的事情，每天都像是上了发条一般的在公司和学校来回跑。 好不容易专辑封面拍摄完成，马上又要将制作好的专辑歌曲送去专业制作公司mastering，随后自己又要考虑到下月正式出专辑的时间，为了尽早决定得以和莫晓东的宣传配合，找好专辑演唱的场地，还有何一凡那一尊大佛不知何时有空，至少需要调整一整天的时间拍摄mv。 只有回到这一方宿舍小窝，和秋雪儿闲谈几句，苏沫才有一种自己还是没有毕业的学生的感觉，她才会静下心来想想自己身边的人，也包括那个便宜老公郁司辰。 苏沫拿起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了郁司辰的电话，此时此刻，她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拨通眼前这串电话号码，哪怕只是短暂的寒暄问候，苏沫盯着屏幕看了很久，内心不断的撕扯，直到手机熄屏，这一通电话也没有打出去。 苏沫承认自己临阵脱逃怂了，算了，还是发微信吧。 这样想着，苏沫又解锁了手机，点开了微信，点击了两人的对话框，正准备打字输入，走廊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苏沫知道那是秋雪儿的脚步声。 手机就像是个烫手的山芋一样，被苏沫甩在了桌上。 “哎，好累，爬了两趟现在腿都要断了。”秋雪儿推开了门，紧接而来的就是秋雪儿的吐嘈声。 苏沫已经从刚才的思绪走了出来，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回头和秋雪儿嬉笑道：“还不是因为你自己胖了，叫你平时少吃一点你还不信。” “苏沫，你这句话就过分了啊，”秋雪儿佯装生气，一只手指向坐在椅子上的苏沫，大摇摆摆地走了过来，“好，我承认我最近是不精致了，来来来，那就让我仔细看看我精致的小美人。” 苏沫眼疾手快，看着秋雪儿过来的一记锁喉，马上站起来躲闪，没过多久两人就嬉戏打闹在了一团。 …… 毫无顾及休闲玩耍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第二天一大早苏沫便赶到了天宸，经过一整晚的思考，苏沫已经考虑好了专辑正式的发行时间，今天来天宸主要是和莫晓东商量后续的事情。 等苏沫到达天宸的时候，莫晓东和丁宁新两人早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荣柏也在忙有关洛羽mv拍摄的事情，前阵子莫晓东招聘新的助理也井然有序地开展着各自的工作。 最近收音机乐队是天宸最活跃的艺人，除了莫晓东和几个助理在筹备苏沫专辑的发行，其余的基本都在忙洛羽的演出时间安排。 苏沫的团队聚在一起开了个短会，进一步推进了相关事宜。 “大家都到齐了，废话不多说，我的第一张同名专辑发行时间最终确定在下月的二十三号。”苏沫进入工作状态一向很严肃，“还有一个月的准备时间。” “这接下来一个月的准备时间很紧张，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完成。东哥，你说一下未来一个月的时间安排。” 莫晓东点了点头，拿着手中的平板电脑，宣布道：“首先是有关苏沫专辑的制作，还剩下mastering没做，送去公司做mastering应该需要十到二十天的时间，另外今天就把专辑的封面选定。”这些是需要苏沫完成的任务。 “小张，你负责苏沫专辑线上宣传的工作，最重要的是微博，以及各大音乐平台的宣传，总之，想尽一切你们能想到的办法，做好专辑发行之前的宣传。”莫晓东的手指不停地在平板上滑动着，规划着日后的进程。 “小李，”说着莫晓东唤了一声身旁戴眼镜的女孩，“你负责跟进专辑发布后的第一次路演场地安排，路演的场地尽量选在人流量大的商圈场地里，这样的宣传力度更大。” 莫晓东列举了几个目前周边几个大的商圈：“千汇广场是最好的选择，新开业的商圈人流量足够大，租赁费用可以和开发商进项商讨。” 两个助理一丝不苟地记录下来，苏沫不得不承认如果仅仅只靠一个人的力量完成这些工作，发行专辑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 和几个助理交代完所有的工作安排之后，会议室里只剩下了莫晓东和苏沫两人。 莫晓东打开了电脑，把昨天拍摄的写真投影在了大屏幕上：“这是昨天拍的照片，现在把专辑的封面定下来。” 在苏沫一张一张仔细的翻阅中苏沫一眼便相中了这一张照片：正中央苏沫坐在钢琴前，长裙裙摆托在繁花之中，她低头饱含深情地看着钢琴键，手指在钢琴上翩翩起舞，只露出了一个侧脸，正像是花丛中的音乐公主。 “就这张吧。” …… 随后的日子里，所有的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苏沫的微博每隔几天都会官方的地发布专辑的宣传预告。 与此同时苏沫也开始排练专辑歌曲的表演，闲暇之余苏沫也会在自己的微博上发布自己的动态：排练室排练歌曲，回学校的风景。 即便如此，这些都没有在网络上翻起什么大浪，苏沫也在安静中慢慢积累那份力量，等待最终的爆发。 之后，在路演场地安排的工作上出了一点小插曲。 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苏沫还在学校完成学业指导老师安排的编曲作业。 莫晓东转述：小李去过千汇广场了解有关租赁场地的情况，起初双方谈判都很顺利，正好千汇广场下月二十四二十五的场地空闲，原本都已经拟定好了合同，正准备签约的时候，对方提出了一个奇怪的要求。 对方的工作人员说，要让天宸的老板亲自当面签约。 第一百三十七章 自己送上门来的 千汇广场是郁司辰近来重点投资的项目，郁司辰在帝都考察调研过，望眼整个帝都，高端全面覆盖的商圈仍旧有开发的潜力，其次，他也带了一些私心，千汇的位置距离苏沫学校只有几公里的路程，说不准未来还能让自己的老婆便捷，这不就是所谓的利益爱情两丰收吗？ 苏沫很少主动问郁司辰有关工作上的事情，他自己也不会主动提起有关的项目，甚至苏沫开学这两周以来两人都还没有联系过。 郁司辰清楚苏沫前阵子参加了综艺节目极限尖叫的录制，因为苏沫没有亲自提起过，后来这件事情也慢慢淡忘了。 后来知道极限尖叫首播的消息，郁司辰竟然还是无意之中听到公司前台的几个职员八卦闲聊得知的。 极限尖叫首播，那天周五，郁司辰工作的缘故还待在自己的办公室，夜色笼罩了整个天空，透过全景窗户，面前鳞次栉比的高楼，看了看时间，郁司辰拿了遥控器，开了电视，调到正确的电视台。 刚好，跳出来的就是苏沫灿烂的笑容，那个女孩有礼貌地在和其他人打着招呼。 苏沫到节目开播都没有和自己联系…… 郁司辰一个人默默地看完了一整期节目，关了电视，他整个身子都倚靠在沙发上，偌大的办公室就只有自己一人。 他明白，苏沫的笑容，她的勇敢她的坚毅，现在不单单只有他一个人能够看到，还有无数的观众，还有无数她的粉丝。 苏沫有自己的思想，她不像他手中的那些十拿九稳的项目，他不确定苏沫对他的真实态度，他要想其他的方法，让苏沫永远都在自己身边。 不过，有一点郁司辰自己都没有想到，郁司辰在公司里与世独立羽化登仙，绝不参与凡事纷争的人设就此坍塌，正是因为他当时直接走向那前台的几个女孩子面前，硬邦邦地问那一句：“极限尖叫这个综艺节目，什么时候播出？” 至此，这件事情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夸张，等到最后让许默知道的情况是：郁氏集团的总裁有一个特别的爱好，热衷于追综艺节目。 现在许默正站在这个一手托腮面色严肃的总裁面前汇报工作情况，俨然是一幅正经魅力总裁工作图，许默汇报完毕，合上了文件：“郁总，这是财务部门那边送来的上半年财务报告，你记得过目，工作汇报暂时就是这些。” 郁司辰拿起桌上的文件，打开一一翻阅，见面前的许默还没有离开的意思，郁司辰抬头，问了一声：“还有什么事情吗？” 一向只以工作为重的许默，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弱弱地对着郁司辰说道：“郁总，工作上的事情没有了，倒还有一件有关您的私事想要了解了解。” 郁司辰挑了挑眉，还在翻阅文件的手顿了顿，视线落在还有些紧张的许默，郁司辰觉得好笑，看他这样再不说许默都快憋不住了：“你说吧，我又不会吃了你。” 忍了这么久，许默说出来痛快了：“郁总，你真的喜欢追综艺节目啊？跟了你这么多年，连你的喜好我都还不知道。” 郁司辰一头雾水：什么跟什么？ “公司都传遍了，郁总爱追综艺节目。” 郁司辰算是明白了，许默说出来的传言让他哭笑不得：“这你都相信？我只追我老婆的综艺。” 许默有什么错？措不及防地吃了一大口老板亲自喂的狗粮。 许默愣了愣，反应过来，赶紧给自己解围：“原来啊，我就说嘛，我跟了这么多年的郁总什么喜好我不知道，这帮小姑娘就喜欢乱传谣言。”气氛一度尴尬。 “我得好好教训教训那几个小丫头片子，郁总，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说着，许默往后退了几步，欲开门离开。 “等等……”郁司辰开口，许默立即回头，“那个，如果，我是说如果要看我老婆的动态，怎么弄？” 听了郁司辰有些忸怩的语气，许默的下巴已经掉在了地上，猛一个回头，不可思议地看这个被爱情滋润的小心翼翼问出这个问题的总裁刚才。 心想：爱情的力量原来如此伟大。 于是，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两位端端正正西装革履的商务人士，下载了微博，仔细钻研了微博的功能，随后注册了自己的个人账号，关注了苏沫的微博，后来郁司辰也胁迫许默注册关注了苏沫。 最后两个大男人经过一番研究，还像模像样地给苏沫弄了一个苏沫粉丝团的账号。 郁司辰勒令许默以后苏沫粉丝团的账号由他负责经营，不容许出任何差错。 苦不堪言的许默走出郁司辰的办公室。等郁司辰做完了这一番大事，心情舒畅了不少，他还没退出微博，郁司辰继续往下划了划苏沫寥寥无几的微博，基本上都是官方的宣传，鲜少有苏沫的个人动态。 挨个把苏沫的微博点赞，郁司辰便放下手机，拿起还没有看完的文件，就连之前郁司辰犹豫不决的案子都瞬间变得明朗起来，毫不犹豫地拿起钢笔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郁司辰手上的钢笔都还没拿得热乎，许默又急匆匆地敲门走进了办公室。 “我亲爱的助理，又发生了什么大事，看把你急的。”看着气喘吁吁闯进来的许默，郁司辰调侃道，“许特助，不够沉稳啊。” “郁总，等你听到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希望你能稳得住。”许默稍微缓了缓，回道。 “哦？是吗？就算是天大的项目摆在我眼前，你看我稳不稳就行了。” “天宸，你给夫人的公司，想要签千汇场地的租赁合同。”许默坐等郁司辰打脸的现场。 方才，许默出了郁司辰的办公室，正好路过营销部，迎面走过来的小姑娘因为速度太快，风吹落了手上那叠资料的几页纸，见那姑娘也不方便捡掉落在地上的资料，许默蹲下，拿起那几张资料，扫过了最上面文件的开头。 与天宸的租赁合同。 眼前的郁司辰勾起了嘴角的弧度，这是苏沫自己送上门来的。 “跟营销部的说，马上安排，这个合同我亲自来签。” 第一百三十八章 我的都属于你 苏沫有些纳闷，一个小小的场地租用的签约合同居然还要看签约的人是谁？非老板亲自出面不可？千汇这么大的公司老板的工作已细致到连这么一个小合同都要亲自操刀？ 经过再三的权衡，毕竟千汇是演出场地的不二之选，苏沫还是决定奔赴千汇开发商的战场。 苏沫带着上次签约失败的助理，一起来到了千汇广场的办公大楼。 考虑到今天是签约的场合，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商务谈判，苏沫的穿着没有日常的休闲，简约的白色衬衫，纯黑色阔腿裤，粗跟黑色高跟鞋，正式的穿着，是对甲方的尊重。 一行两人走进了办公楼的咨询台前，苏沫开口询问：“你好，我们是约在今天签约千汇广场场地租赁的，请问你们老板现在有空吗？” “你好，请稍等一下。”面前的工作人员彬彬有礼，查询了电脑上的日程表，微微皱了一下眉，“今天下午不应该有预约才对，老板今天下午去了集团总部。” “小姐，我确定是预约在了今天下午，”苏沫看着面前有些慌乱的工作人员，将手搭在了前台上，稍有不耐道，“上次是你们公司重新约定的时间，就是今天下午。” 说完，她拨通了一个电话，没过多久就挂断了电话，赶紧堆出了笑脸：“对不起，是我失职，我们老板现在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 前台的工作人员马上走了出来，伸出手引导两人往前走：“小姐请到会客室稍作等待，老板很快就到了。” 苏沫和身边的助理被请到了会客室中落座，一个很普通的会议室，两边摆满了绿色的植物，稍微减缓了苏沫稍有的不耐烦，工作人员细致地给苏沫两人倒了茶水，便掩上了会议室的门。 “老板，我总感觉他们的态度怪怪的，之前联系他们工作人员始终都见不到那个有签字权的人，非要你亲自出马，”助理见会议室只有两人，不免开始吐槽，“今天也是约定的时间，你也到了，他们老板还不来。” 苏沫望着那些植物发了会呆，开始脑补等会即将见面的老板形象：既然是千汇企业的老板，一定是中年男人，成功的企业家多半头发不保，身材走样。 思绪拉了回来，听着助理的话：“再等等吧，见机行事。” 两人没再说话，苏沫拿着提起拟定的合同，重复看了几回，门外有了轻微的动静，紧接着敲了三下门，会议室的门打开了，门开悉悉索索的议论声更加明显了，还是刚才的那位前台工作人员，带着甜美的微笑，对着苏沫说道：“苏小姐，老板到了。” 苏沫微笑点头会意，站起身来，视线很自然地移到了眼前工作人员的身后，苏沫看到了迎面走进来的人。 第一眼，注意到了他的身材，不是想象中的发福中年人身材，深蓝色的西装裁剪得当，，黑色的皮鞋有节奏地踏在地毯上，这简直就是完美的身材比例，苏沫暗叹，这人和郁司辰有得一拼。 第二眼，苏沫目光上移，价值不菲的手表，衬衣领口挺立，领带一丝不苟地系着，规矩地别在领口处，苏沫暗自咂舌，太精致了。 第三眼，苏沫的想象世界在这一刻戛然而止，面前这个走路都带风的精致男人，不是那个便宜老公还有谁？ 此刻，她的大脑已经停止了运作，面前的这个人与苏沫自己想象出来的老板模样天壤之别。 呆呆地望着郁司辰一步一步走进会议室，离自己越来越近，千汇的老板怎么能是郁司辰呢？郁司辰怎么会知道租赁合约的事情呢？ 会议室门已经关上了，屏蔽掉了门外嗡嗡的讨论声，郁司辰已经站在了苏沫的对面，声音略微低沉缓缓而来：“苏小姐，你好，这次我代表千汇来签订此次的租赁合同。” 苏沫这才回过神来，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尽量保持镇定，身边还站着一个助理，苏沫不想让外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微笑着仰头看着这个高出自己一个头的人：“你好，请问怎么称呼？” “郁司辰。”郁司辰的声音凉凉的，苏沫的话让他有些不乐意。 郁司辰解西装的扣子，两人落座，郁司辰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沫，眼中的玩味明显。 苏沫权当看不见，坐下之后就没看过郁司辰的正脸，让助理拿出早已签好字的合约，放到郁司辰面前：“郁总，这是天宸和千汇之前协商约定的合同，如果没有问题，你签字就行了。” 郁司辰拿起了面前的那张合约，认真看了起来，他埋头的时候，苏沫才有勇气看向他的脸，好像已经很久都没见过他了，两三周了吧…他光洁的额头，剑眉，高挺的鼻梁，右手不断摩梭着手里的钢笔，任谁看不为之心动？ 郁司辰的眼睛眨了眨，放下了手中的合约，苏沫赶紧转移了视线，心虚地拿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 郁司辰抬头，看着苏沫：“苏小姐，合约的问题……我想我们单独谈谈。” “小李，你在外面等我。”助理点头，离开了会议室，现在的情况，让她这个助理更摸不着头脑了。 门一合上，苏沫就绷不住了，站起来：“郁司辰，你为什么这么闲？说吧，你故意这样做什么意思？你想弄什么幺蛾子出来？” 郁司辰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面前这个气恼女人，耸了耸肩，毫不在意地说：“夫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明明是你亲自找上门要签合约，我什么都没做，作为千汇的老板，我有什么错？怎么就是我在弄幺蛾子了？” 郁司辰简直就是在强词夺理。 “夫人，合约没有问题，”郁司辰在合同上签了字，走到苏沫面前，双手放在苏沫的肩上，强迫苏沫看向自己：“不过，以后夫人还想用千汇的场地，不用再来签合同了，这里随时任你使用。” “我信你才怪。”苏沫吹起了额前的刘海，肩膀被人禁锢住，执着的偏着头不看郁司辰。 “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夫人你的，”苏沫执拗地不看他，郁司辰的手扳着她的下巴，“让你亲自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何一凡的电话 苏沫的助理在前台没等多久，就见着了从会议室走出来的一高一矮的人影，不禁感叹道：好看的人连黑影都是美的。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过来，助理有种错觉，面前走来的两人莫名的般配。 仔细想想，作为助理她发现今天自家老板的行为不太能理解，明明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合同，那个人模人样的千汇老板非要单独谈谈，就连自己老板也同意了，莫非…… 也不知道是谁给的勇气，她暗暗想道：如果两人私下真有什么的话，自己的老板也不吃亏啊，帅气又多金的千汇老板。 等等，那个气宇非凡的男人方才好像说的是姓郁，千汇的最大股东就是郁家，郁氏集团？ 想到这儿，助理倒吸了一口凉气，苏总稳赚不赔啊。 助理的思绪早就飘到了千里之外，听到老板说的话才回过神来。 …… 苏沫刚才在会议室简直是落荒而逃，郁司辰的撩人能力太强，她甘拜下风。 什么霸道总裁的戏码信手拈来，千汇这片地你随便用，任性就送自己一个公司，离婚还有五个亿的赔偿，这人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郁司辰用他那微沉的嗓音轻声对着她说话，苏沫最受不了：“自从你开学过后，咱们就再也没见过面了，你知道的，我们还是夫妻的时间本就不多了。” “这周回新水花苑好吗？”郁司辰的手还钳着苏沫的下巴，苏沫不得不与他对视。 苏沫趁机逃脱了郁司辰的禁锢，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埋着头，她真的不想再陷进郁司辰这个漩涡里面去：“具体的时间安排我也不清楚，如果没事，我就过去。” 苏沫吞吞吐吐地说完了上一句话，拿起了桌上的合同，郁司辰已经签了字。 再怎么说现在也是工作，苏沫故意提高了嗓音，假惺惺地说了一句：“既然郁总签字了，那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随即开了门，往外面走。 苏沫看到了面前神游的助理，唤了一声：“走吧，今天的任务搞定收工。” 助理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好，接过苏沫手中的文件，提起自己的背包，将文件装进背包里。 郁司辰紧跟着苏沫出了会议室，助理悄悄对苏沫使了个眼神，示意郁司辰就在身后。 “那么苏总，合作愉快。”郁司辰是在回答方才在会议室里苏沫说的最后一句话。 苏沫背对着郁司辰，闭上眼睛微微耸肩，再次笑容满面地回头对上了郁司辰那张笑脸：“郁总，合作愉快。” 说完，赶紧回头拉着助理就往办公大楼的电梯逃命似的跑。 “我开车过来的，你们去哪？我让我助理载你们一程。”郁司辰就像是一块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跟着两人进了电梯。 “不用了，郁总的时间宝贵，耽搁不起，我们还是自己解决。郁总，您忙吧。”小助理自然是没有说话的权力，只有苏沫做回复，答案是是肯定的。 苏沫赶紧拉着助理的手走出了电梯，和郁司辰客套地道别，淡出了郁司辰的视线，还在电梯里的郁司辰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眼不见心不烦，这边的苏沫回头总算是没见着郁司辰，松了一口气，放开了小助理的手，先下手为强，赶紧堵住小助理想八卦的心：“今天的任务搞定，你先回天宸。” 天宸还是那个便宜老公的公司。 苏沫近来都在排练室排练，下月要发行的主打歌，莫晓东看过苏沫排练时的表演，表示苏沫的舞台经验远远不足，正是如此，即使苏沫的演唱情感很充沛，但是肢体太过僵硬，看起来很不协调。 现在苏沫每天满脑子想象的都是自己在台上的问题，她给自己的定位很清楚，不属于唱跳型歌手，苏沫的优势是在创作歌曲，还有嗓音上，所以她不要求舞台表演，只要有适当肢体动作，和观众互动就好。 既然发现了问题的存在，就需要苏沫自己不断地改进练习，即便现在还没有足够的经验，也没有展示的机会，但是苏沫愿意努力，在拥有舞台的时候，展现出自己最好的那一面。 在不断的练习和舞台表现的改进中，苏沫有了新的想法，她想拥有自己的乐队。 现场音响播放的效果自然比不上乐器的演奏，自己独自拿着话筒站在空荡的舞台上，一是效果不够，二是观赏性不足，如果了乐队，那舞台的表现力绝对更上一层楼。 苏沫是行动派，有了想法，马上就开始了计划，如果说能在某一个地方能够有选择地寻找心仪的同伴，那非帝都音乐学院莫属。 苏沫第一个联系了自己的声乐老师，询问老师是最便捷的方法，老师就是伯乐，芸芸中的千里马，伯乐岂能错过，问过老师是否有合适的人选。 随后，苏沫决定个人再在学校的公告栏上公开宣传，今天下午原本的计划就是和秋雪儿商议海报的问题，赶上了签合同这事儿，不得不往后推。 所以去了千汇广场，苏沫便马不停蹄地回了学校，带着刚刚印刷出的海报，到了和秋雪儿约定的咖啡厅。 急匆匆赶过来的时候，秋雪儿已经到了，招了招手：“沫沫。” 一坐下苏沫便展开海报拿给秋雪儿看了看封面：“这是我经纪人做的宣传海报，时间紧张，就凑合着用，我们大概需要多少张海报？” 秋雪儿拿起海报：“全校都宣传开的话，三十张应该没有问题。” 随后两人商讨了海报的粘贴位置和时间，宣传海报这件事才完成，苏沫在学校的时间太少，接下来都需要秋雪儿的帮助：“雪儿，这件事情只有辛苦你了，等我下次回学校，大餐奉上。” “多大的事，”原本就是小事，能帮上闺蜜的忙秋雪儿不会推脱，“不过大餐这个我可记着了。” 苏沫笑着看着这个馋鬼。 “不过雪儿，你真的想好了？我是非常希望乐队的小提琴手是你。”苏沫很早之前就跟秋雪儿提过这个想法。 秋雪儿收敛起了自己的笑容摇了摇头：“我是真的想好了……” 话没有说完，突然躺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 “沫沫，何一凡给你打了电话！”首先惊呼出声的是秋雪儿，“是何一凡啊！” 第一百四十章 拍摄计划 秋雪儿的惊呼，引来了不少人的注视。 不过他们的目光中透露出的多是不屑：又是两个无脑追星的少女，还妄想何一凡的电话？ 秋雪儿连忙噤声，但还是满脸震惊地望着对面的苏沫，小声地威胁道：“好啊苏沫，你是背着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地的勾当？有这么多爱豆的联系方式！” 苏沫拿着这个催命符，好声好气地给秋雪儿解释：“姐姐，这只是工作啊。”说完便接通了电话。 “喂，何兄。”苏沫尽量压低声音，对着电话那头说道，何一凡不合时机的电话让苏沫小有不耐，奈何这是个即将要合作必须供着的小祖宗呢？最后还是得压着声音说话。 “什么？！”也不知道那边的何一凡说了什么，苏沫惊呼了一声。 “不是，你是这两天是有空档，但是你也要给我们准备的空档时间啊。” 何一凡今天跟苏沫打这一通电话的目的，就是为了通知苏沫明天拍摄mv。 怎么可能一晚的时间做好所有的拍摄准备？ 苏沫是真急了：“我的祖宗，你看缓两天行吗？明天确实安排不过来，收音机乐队他们现在都还在外地演出，赶不回来，还有拍摄的设备这些准备。”苏沫苦口婆心地劝着何一凡，想要以理服人。 苏沫连忙想着其他的备用方案，解决当下的问题：“你看这周末行吗？我看了你上次发给我的时间表，这周末你是有时间啊。” 秋雪儿听到了电话那头清脆连续不断的笑声，何一凡是悠闲自在听着苏沫说话，反观苏沫，已经急得满头大汗。 何一凡：“你别那么着急，我就是开个玩笑，mv的拍摄我都听苏兄的安排。” “既然苏兄说这个周末，那就周末好了。” 苏沫：“……”合着逗我好玩啊，尽管心头那窜火苗越来越大，苏沫还是不得不把火气压下来说话，“好好，多谢何兄的支持。” “不客气哦。”等何一凡说完了这一句话，苏沫忍无可忍地先挂断了电话。 此刻在片场拍戏间隙的何一凡坐在椅子上笑弯了腰。 苏沫收起了手机，方才的紧张，手心里全是汗，何一凡向来我行我素，苏沫下定决心，这次合作结束以后，彻底删除微信，拉黑电话，再也不和何一凡来往。 躲过了明天mv的拍摄，但是距离周末也仅剩三天时间，苏沫赶紧又拨通了莫晓东的电话，从这一刻开始，每分每秒都要抓紧时间，以最快的速度通知了莫晓东。 苏沫提起了放在椅子上的包，起身准备离开：“雪儿，认识何一凡纯粹就是工作，是因为要拍摄mv，现在拍摄准备时间缩短，我先回公司了，我来结账。” 秋雪儿感受到了苏沫的紧张匆忙，也没有继续无理取闹地质问苏沫，理解地说道：“好好，你赶紧去，你别结账，我来就行。” 说完，秋雪儿便看见苏沫去了结账台，还忙不绝地拿着手机和别人通话，开门离开的时候也没忘记再跟她挥了挥手道别。 秋雪儿望着苏沫匆匆离去的背影，渐渐湿了眼眶，沫沫，你一定要好好的。 …… 苏沫回了天宸，马上召集所有人召开了紧急的会议。 她还是穿着那身干练的白衬衫，阔腿裤高跟鞋，苏沫连晚饭都还没来得及吃，喝了一杯拿铁就赶过来了，此时此刻已经坐在会议室内，仔细一字不漏地看着荣柏给出的拍摄计划。 首先收音机先生选定拍摄mv的歌曲名叫《失意联盟》，失意联盟也是暗喻了收音机先生乐队的四个人，他们四人都是在不得志的时候相识相知，到最后走在一起，组成了收音机先生，歌词的大致内容描写了一个贫苦落魄的男人颓废的生活状况，在歌曲的最后做了升华，再描绘出了男人坚持不放弃的精神意志。 苏沫在《收音机先生》专辑发行之前，听过《失意联盟》这首歌，没有mv这首歌的画面感就足够强：歌曲中的男人缩在地下室餐餐泡面，找工作处处碰壁，那种找不到方向的茫然，伴着歌曲那样心酸的画面就能在脑海中浮现。 荣柏正是抓住了这首歌的意境和画面，再考虑到何一凡自身那种痞痞的模样，很适合这首歌曲mv的拍摄。 荣柏共写出了相关的四个场景，这四个场景拍摄完成后进行剪辑制作相互穿插成完整的mv。 第一个场景设计在密闭的房间里，幽暗的暖黄色灯光，摆放着整齐的家具，男主人公躺在亚麻色的地毯上，面前是刚刚收到的工作落选信息，随后，男主人公拿起了身旁的木棒，将房间里所有完好无损的家具砸烂，发泄一通，最后整个房间一片狼藉。 第二个场景，镜头切换到男主角下了电梯，走上了凌晨空无一人的马路，昏黄的路灯把主人公的背影拉得很长，更加凸显出他的落寞无助，其中多加了一个场景，男主角毫不顾忌地横穿过空荡马路，差点被飞速的出租车撞上，重点突出司机的大声指责。 第三个场景，设立在废弃的工厂，男主角漫无目的地走进了废弃的工厂里，眼前全是生锈的破铜烂铁，环境阴暗，此刻的男主松了一口气，逃离了世事的纷争，他躺在了地上，伴着冰冷的铁器一同入眠。 最后一个场景是在天台，第二天一早醒来的男主角，发现自己身处天台，随后要将镜头转向一旁的收音机乐队，这也正是歌曲最后的高潮升华阶段，男主从地上起身，仰望了天空，看着面前乐队的表演，仿佛看到了新的希望，最后歌曲结束，收音机乐队的四人加上男主人公站成一排，一起走向初升的太阳，留给镜头五个背影。 整个mv结束。 苏沫看完了mv拍摄的整个计划，故事剧情很完整，三分多钟的歌曲mv很充实，犹有一种看完mv男主前半生的故事，再加上何一凡那种痞痞的特质，更是锦上添花。 苏沫放下手中的剧本：“就按照这个计划拍摄。” 第一百四十一章 正式开拍 何一凡在整个圈中都是一种别样的存在，特立独行我行我素。 因为这里的所有，他最热爱的只有表演本身，这是一种艺术，他享受那种带入其他身份的痛快，就像去感受另外一个人的灵魂，其他的种种他不屑一顾。 所以为了这一份艺术，他可以不眠不休，也愿意忍受娱乐圈中不堪的种种。 也正是他对表演深刻的理解，不少优质的导演非常欣赏何一凡，愿意与他合作。 去年他主演电影《不同世界的我》饰演了一个人格分裂的精神病人，这部电影的成功，让他拿下九个电影奖项的提名，更是获得了年度最佳男主角的殊荣，就此何一凡顺利出圈，除了他精湛的演技，脱去他的饰演的角色，网友才发现他还有帅气的面庞。 从那之后，作品流量何一凡样样不缺。 越是成名，争议就越大。 之后各大媒体以及网络上对何一凡的评价两极化严重。 喜欢何一凡的，说他真性情，爱恨分明，实力过硬，是娱乐圈中的一股清流，不喜欢他的，这些优点反而成为刺向他的匕首，说他性格孤僻，目中无人。 经纪人苦口婆心对着何一凡说过无数次：“你这个脾气得改改，和圈中的艺人导演社交，有那么几个你不顺眼的再正常不过，你不理睬就行了，何必要甩脸色得罪彼此呢？你是演员啊，拿出你的专业素养来。” 改，何一凡也改了，毕竟人就活在这个圈中，他必须要收起自己的尖锐。 以后何一凡出席场合，倒还真和以前相比变了不少，何一凡也学会露出了官方的笑脸，能够接纳圈中不认识艺人的热情问好，但是真正靠近他的人，寥寥无几。 要说何一凡问什么要答应苏沫拍摄名不见经传的乐队歌曲mv，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可能这一两年谄媚夸赞的人太多，这个见着他还主动躲闪的特例还真就引起了他的注意，或者早在电视上瞥到苏沫在选秀节目里毫无畏惧地说出别人抄袭的事实，就埋下了这颗种子。 苏沫身上的那种不低头的倔强，让他多留意了些。 他擅自答应了苏沫，他连经纪人都没有通知，也没有和苏沫商量酬劳的问题，甚至拍摄的内容也一概不知，他就是单纯地想要了解这个人，何一凡承认，这是他做过最冲动的决定。 不过，即便是没有百分之百把握的事情，他也愿意去尝试。 …… 拍摄的时间，定在这周六一整天，考虑到何一凡的时间太紧张，拍摄的安排不得不压缩到一天之内，mv的四个场景有一个室内，三个室外，其中还有两个室内的场景是夜景，所以一致决定，白天拍摄两场，晚上拍摄两场。 前一天苏沫直接给何一凡发了通告，时间安排详细地写在表格里，另外附加了拍摄剧本一起，早上九点开始，第二天的凌晨结束，何一凡具体看了安排，回复了一句“好的。” 第二天，何一凡提早一小时就到了录影棚，已经在摄影棚中准备的苏沫看到了棚外停下的车，从车上下来的何一凡，纯黑色的宽松t恤，牛仔裤，很休闲的打扮，黑色的口罩，鸭舌帽把何一凡的脸遮挡得严严实实。 自己请来的这尊大佛，肯定要亲自迎接，苏沫走上前：“何兄这么早就来啦。” 只见从车上下来的只有他一个人，没有见到何一凡的经纪人和助理，苏沫有些奇怪：“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过来？” 何一凡进了摄影棚，摘下了帽子和口罩，英俊的面庞展露无遗，等他下车之后摄影棚内工作人员的议论声更大了。 他笑着看向苏沫，他或许不知道就这个笑容都能成为杀死人的迷药：“正是因为今天没有助理和经纪人我来这么早准备啊。难道拍摄除了我，还需要我的助理入镜吗？” 苏沫极力免疫这人散发出的魅力，摇了摇头：“不是，我的意思是具体的片酬都还没谈，这不还是需要你的经纪人出面吗？” “不用，这活儿我都没跟经纪人提起过，到时候片酬直接发我账上就行。”何一凡云淡风轻地解释，环视了周围，“别愣着，化妆间在哪？” 不愧是圈中的一朵奇葩。 既然合约都已经签了，苏沫也无权插手何一凡和他经纪人内部的安排，将何一凡引进了化妆间：“第一场是拍室内的那场戏。” 何一凡关了门，录像设备机位也全部调试完成，苏沫坐在了荣柏身边，审视了一遍现场的效果。 没过多久何一凡就还换好了服装，妆容也已经完成了。 何一凡走到苏沫面前的时候，彻底变了一个人。 现在站在面前的这个人，黑色的破洞短袖，外面套上了宽松的灰白色棒球服，脖子上戴着一圈银色的项圈，那颗黑色的耳钉更是点睛之笔，再加上破洞的牛仔裤，高帮马丁靴，简直就是带着戾气的失意少年，看着何一凡，望进他化上淡淡眼线的眼睛，那眼神都带着戏。 不得不承认，苏沫有被惊艳到，还没开拍就已经入戏。 音乐视频的拍摄与电影有一点要求不同，mv没有台词的展现，全靠演员自己找到对应的情感爆发和流露，所以即使mv拍摄内容不多，但是切换场景的速度很快，需要演员找准每一场的情绪还是有难度。 但是苏沫看过何一凡的表演之后，她相信了一句话：老天赏饭吃。 每一场的表演，何一凡的感情充沛，是片场中的观众轻易地就能被带进这种情绪中，男主角躺在房间的地毯上望着手机里信息的绝望，砸烂房间里落地灯时的愤怒，走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的茫然，还有被出租车司机破口大骂时的失神，最后倒在废弃工厂地上展现出的安宁。 何一凡的表演游刃有余，最后天台的一场，凌晨五点，正是太阳升起的时刻，整个拍摄团队从昨天早上到现在一整夜都没睡觉，伴着收音机乐队现场的演奏结束，洛羽四人和何一凡肩并肩走向朝阳。 “卡。”mv的拍摄正式落下帷幕。 第一百四十二章 所谓真相曝光 等整个拍摄全部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周日的早上六点，现场的工作人员开始收拾设备撤场，桥上陆陆续续也有车辆通行，天色大亮，太阳也露出了全身，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何一凡和苏沫两人坐在车上，何一凡在车上看手机，阳光映照在他脸上显得脸色更白，苏沫给何一凡递了一杯咖啡：“这一整天都辛苦了，收工了赶紧回去补个觉。” 接过苏沫手中的咖啡，喝了一口，速溶的，便放下拿在手上，对着苏沫说道：“这边收工了，今天下午还要回剧组，又是睡不上安稳觉的一天，不过你也跟了一天，可以回去好好休息。” “我还好，中途转场的时候眯了一小会，我还撑得住，”苏沫说道，“总之，这次mv的拍摄，谢谢了。” 何一凡耸了耸肩，轻轻一笑，毫不在意：“既然如此，苏兄在片酬上不亏待就行。” “那必须的，”苏沫为人耿直，立马承认，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这几天忙mv的事情，连周五的极限尖叫都没看。” 坐在车上的两个人都是录制极限尖叫的成员，苏沫自以为能谈得上这个话题。 没想到何一凡幽幽回了一句：“哦，已经播出了啊，没有关注过。” 苏沫眼睛瞪大了，身体都离开了椅背，不可思议地看向何一凡：“老大都播了两个星期了，你家里难道断网了吗？自己录的综艺节目都不看？” 何一凡表情淡淡地回望着苏沫：“我经纪人接的综艺，我不敢兴趣。” “不过就是和一群人参加了几个极限项目有什么好看的。” 苏沫看出来了，何一凡就是个与世无争的世不问世事的世外仙人，连自己在综艺里的形象都不在意：“在淡定这一方面，我真得向你好好学学。” 何一凡眼睛盯着他的手机，听了苏沫的话敷衍地笑了一下，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我的精髓你学不到。” 苏沫打了和哈欠，一整天的折腾确实很困，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不出意外的话，这一期节目应该是要开始播荒林。” 伸了个懒腰，“好困啊，眼睛都睁不开了。” “等等，”何一凡打断了苏沫，说话的语气变重了，“苏沫，看了这条消息，你可能就睡不着了。” 苏沫的心随着何一凡的话音落下，紧紧缩了一下，微微皱眉，她接过了何一凡拿过来的手机，带着疑惑：“什么消息？” 界面停在一则娱乐新闻的标题上“震惊！白晓晓揭露综艺极限尖叫补录真相！” 苏沫抠了抠手心，抿着嘴唇往下看，紧接着的第一句话，犹如五雷轰顶，这条报道中写道：“四大流量小花之一白晓晓亲自发博承认，第一期悬崖蹦极确实为补录，真正原因是因为素人嘉宾！” “白晓晓自称，第一天录制当天上山过后的准备阶段，素人嘉宾趁白晓晓的跟拍摄影师不在身边绊了自己一脚，导致第一天蹦极……” 苏沫已经没有勇气再往下看，体内的血液已经开始倒流，全都一股脑冲到自己的脑中，她放下了手机，整个人倒在椅子里，睡意全无，闭上眼睛，在何一凡面前尽量不要表现出任何情绪。 白晓晓还附上了一张自己脚崴的照片，苏沫知道这张照片是白晓晓当时蹦极受伤之后，在医院拍摄的。 这子虚乌有的事情，白晓晓是说得有理有据。 苏沫长吁了一口气，脑子飞速运转想着接下来的对策，过了将近半分钟，他把手机塞回给了何一凡，还是不忘扯出一个僵硬的假笑：“时间不早了，何兄今天下午还要回剧组拍戏，我就不耽误了，早点回去休息。” 说完，苏沫赶紧起身，拉开车门走了下去，她不知道何一凡会怎么想自己：“你就坐这辆车，我去叫司机过来，先送你回去。” 何一凡没有说上一句话，苏沫就关上了车门，不过一会车发动，何一凡先离开了。 眼前升起的朝阳似乎都变了样，现在苏沫的面前只有一片黑暗，仿佛从天堂掉进了地狱，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几步路，眼神涣散，方才拍摄完成的好心情早就不见踪影。 第一次遇见这样的状况，一顶黑锅毫无征兆地直接盖在了她的头上。 下了车拍摄现场也已经清理干净了，荣柏应该还不知道这条消息，他收起了拍摄用的轨道，看见从前面一辆车下来的苏沫，挥了挥手：“现场已经收拾好了，上车，回公司。” 她点了点头，踱步走向后面的那辆车，面无表情地坐在了最后排，一整夜都没有睡觉，再加上今早这条消息的刺激，她有种濒临猝死的感觉。 电话打了进来，苏沫机械地摁了接通，电话那头是莫晓东，苏沫从来没有听过莫晓东这样激动的声音：“苏沫！你知道我今天早上看到了什么新闻吗？” “东哥，我已经知道了。”苏沫没有多余的力气再说更多的话了。 莫晓东尽量收敛了语气：“行，你现在在哪？” “还在拍摄场地，马上回天宸。” …… 回了天宸，莫晓东急匆匆地拉着苏沫的手进了办公室，苏沫直接躺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脸色铁青，眼圈发黑，此刻的莫晓东也是涨红了脸。 苏沫都还没出道，就爆出了这样的丑闻，接下来就别想在娱乐圈里面混了。 “你跟我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沫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她现在只想闭上眼一头昏睡过去：“就是你看到的那一回事，我什么都没做，就甩锅到我这儿来了。” 之后，苏沫从莫晓东的叙述中才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周极限尖叫的播出是荒林的专题，荒林的第一期选住宿的环节，白晓晓多次提出要换房间的举动又是引起网络的热议，舆论全都偏向“白晓晓娇生惯养”“白晓晓白莲花”等话题。 所以，周六晚上，便有了白晓晓所谓的“真相”——第一期节目的蹦极是被苏沫绊了一脚导致，荒野生存的换住宿，是因为最初安排苏沫不愿与她一间，所以才导致她不断的换房间。 苏沫听完，身体实在撑不住，昏睡过去。 第一百四十三章 苏沫的粉丝团 苏沫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是被办公室门外的声音吵醒的，室内的窗帘全都被拉上了，一片黑。 她全身酸痛，艰难地起身，披在身上的一条薄毯顺势从肩膀上滑了下来。 先是助理的声音：“东哥，现在关于极限尖叫霸占热搜的话题全都是苏沫姐的，完全控制不下来。” 莫晓东的声音要比之前听到的冷静：“有关话题？评论走向？” “现在热搜上的话题主要是对白晓晓所说行为的争论和谴责，评论完全一边倒，没有悬念，苏沫姐的个人微博评论区已经沦陷了，全是谩骂。” 莫晓东：“暂时先稳住苏沫的个人微博，找些人来控评，把评论区全都刷下去，再找些营销号，让他们揪出白晓晓话里的破绽，至少能稍微控制舆论的走向。” “哎——虽说盖过这些骂声的可能性渺茫，还是希望事情有所转机。”莫晓东叹了口气，“我进去看看她，现在就按照我说的来做。” “好。” 门应声打开，办公室内这才透了一丝光进来，看到已经坐起来的苏沫，莫晓东柔声说道：“醒了，我去给你倒杯温水。” “现在几点了？”苏沫眼睛干涩，嗓子有些痛，声音嘶哑，问正在倒水的莫晓东。 “晚上九点。”睡了足足十多个小时。 苏沫喝了一口温水，润了润嗓子，舒服多了，咳嗽一声，无神地看着莫晓东：“该怎么办？” 她都听到了莫晓东在门外说的话，睡醒了还是得面对现实，逃不掉的。 莫晓东声音很轻，不想再给苏沫压力：“你今天一整天都没吃饭，我先给你点个餐，吃了饭再说。” “我现在没有心情吃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如果我现在还想着吃饭，我接下来一辈子都毁了！”苏沫还是哭了，从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苏沫始终都忍着没有发作，紧紧地绷着一根弦，现在彻底断了，无数种情绪混合在一起，爆发。 气愤，难受，委屈…… 眼泪就像掉线的珍珠，一滴一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苏沫，你先冷静，”莫晓东抽出抽纸放在苏沫的手中，“这样解决不了问题，现在白晓晓先开口占了上风，但是我相信真相绝不是白晓晓所说的那样，所以我们目前要做的，就是找出白晓晓话中的破绽。” “你要明白，我们和白晓晓之间的较量这才刚刚开始，”莫晓东有经验，安慰道，“她先拿到了主动权，不代表她就是真正的赢家，下一轮的主动权就是我们了。” “绝对不能哭，”莫晓东说道，“谁先崩溃，谁就是输家。” 听了莫晓东说的话，用纸巾擦干了眼泪，苏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还是有些哽咽：“东哥，我没做过的事搬在台面上这样说出来，我真…真没有经历过，无数的观众，无数谩骂的声音，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莫晓东拍了拍苏沫的肩膀：“不要怕，相信我会有转机的，现在你仔细回想当时极限尖叫录制发生这两件事情的过程，越细致越好，特别是那些白晓晓没有提到的细节，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叙述出来，把真相发布在你自己的微博上。” 莫晓东点了一个清淡的粥先给苏沫垫垫肚子，已经送了进来：“边喝粥边想。” 苏沫坐正端起一碗粥喝了起来，她开始编辑要发布在微博的话。 【我是苏沫，今天一早看到和我一起录制综艺节目极限尖叫的白小姐所发布的言论，我很震惊，白小姐竟能用这样的手段将子虚乌有的事情编织成所谓的‘真相’。我以我的视角，回想了一遍录制这两期节目的事情，首先是蹦极，白小姐所发布的那张照片正是她扭伤之后将其送往医院照下来的，而白小姐受伤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她蹦极后自己解下安全措施不慎扭伤，而发生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并不在现场而是在休息区，其次选住宿的过程，我并没有发表任何言论，若白小姐执意说我用眼神告诉她不想和她同一间房，那我也没有什么可以辩解的，以上是我做出的回应。】 莫晓东正坐在苏沫身旁翻看微博最新的动态，苏沫将编辑好的文案拿给莫晓东看，莫晓东读了两遍：“没有问题，就这样发布吧。” 喝完了一碗粥，苏沫的眼圈仍旧很红，她现在清醒了，整个人窝在沙发里，在她睡着十小时里，只有秋雪儿一个人的消息，秋雪儿接连不断地打了二十多个电话，发了无数条微信，不过苏沫到现在才看见。 苏沫跟秋雪儿说了一句抱歉，回复一声报个平安，秋雪儿知道这种情况需要独处，也没再打扰。 浑浑噩噩地过了这个周末，苏沫没有回新水花苑，郁司辰都没有发觉吗？苏沫的思绪飘远了，前几天见面说着甜腻的情话，等到苏沫真正需要安慰的时候，那个人却不知道在哪。 苏沫打开了微博，难听的话语充斥着整个私信栏，苏沫看着有些麻木。 【我真是瞎了眼了，看第一期节目的时候才说你好勇敢。】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绿茶婊，因为有你都不想再追极限尖叫了。】 【你一个素人，是谁给你的勇气这样对待我们流量小花。】 【你这样的心机婊不得好死。】 虚拟的世界，每个人都可以躲在屏幕后面，扮演键盘侠，他们抓着为数不多的信息碎片，风往哪边吹，就往哪一边倒，可能昨天都还骂着白晓晓，今天就转战攻击苏沫。 现在苏沫才切身感受到了网络的威力。 网络可以迅速成就一个人，也可以瞬间毁灭一个人。 苏沫面无表情地刷着所有的私信，她坦诚地接受了目前的状况，但是并不代表她的妥协，在这么多谩骂声中，苏沫发现了一个别样的存在。 首先引起她注意的是这个微博账号的名称，苏沫粉丝团？苏沫都不知道，自己还拥有粉丝团？ 苏沫点进了两人的聊天框，是对方发来的私信：苏沫姐姐你好，我是你的粉丝，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为你感到难过，不过，你要振作起来，不要放弃，我永远都支持你，加油！ 第一百四十四章 路透视频 这是苏沫收到的私信里唯一没有恶意的一条，看到最后加油两字，她心头一暖，面前成千上万条的恶意私信，她都无动于衷，偏偏看到了这条，苏沫的鼻子又酸了，最后还是红了眼眶。 接着苏沫进了自己微博的主页，刚才发布的针对极限尖叫白晓晓的回复，又多出了几千条评论，关于“极限尖叫素人回复”的话题也被顶上了热搜，极少数的评论开始动摇，出现了质疑，不过大部分的网友还是更愿意相信白晓晓。 那几份难能可贵的评论早就淹没在了茫茫的骂声之中。 苏沫看到了那个眼熟的账号“苏沫粉丝团”，这个账号在苏沫这条澄清微博下面留言道：苏沫小姐姐，加油！不要被流言蜚语感到伤神，事实胜于雄辩，真金不怕火炼，我们只拿事实说话。 这个账号的留言真的快把苏沫暖化了，她问身旁的莫晓东：“东哥，这个名叫苏沫粉丝团的账号是你创建运营的吗？” “我没有创过苏沫粉丝团的账号，怎么了，有这个账号？” 苏沫脸上充满了疑惑：“对，那这就奇怪了，我看了这个账号的注册时间也没过多久，我怎么会有粉丝团呢？不是你的话那还有谁？” “可能之前一期的综艺被你圈粉了吧，”莫晓东说道，“这也很正常，现在很多人追星方式就是加入应援会啊，粉丝团等等。” “那这个小粉丝，看我现在这样的状况都还没脱粉，改名，是真爱无疑了。”苏沫笑了起来，发生这件此次风波以来，难得能找到一件开心的事情。 办公室传来了“叩叩叩”的敲门声，莫晓东唤了一声：“请进。” 打开门走进来的是丁宁新，从今天苏沫出事开始，丁宁新就没松过一口气，从早到晚给多少营销号的负责人打了电话，她自己也没停下来，一篇文章一篇文章地撰写，不停地发表，一条评论也不放过。 丁宁新和莫晓东对视一眼，她手上拿着一个拳头大小的包裹，递到苏沫面前：“沫沫，这是刚才来公司的一位先生，送来的包裹，他强调说这东西务必要送到你手里。” 苏沫接过丁宁新手上的东西，包装严实，牛皮纸上也没有任何标注，从包装上看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问道：“送包裹的人没有说是谁吗？” 丁宁新点了点头，她回想了之前见面的场景：“说了，不过这位先生只说了他姓黎，黑色的西装，看起来很年轻。” 不是黎丰元还能有谁！ “对了还有，”丁宁新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他临走之前还说了一句，让你打开包裹之后不用太感谢他。” 苏沫轻哼了一声，她早就有预感黎丰元别有意图：“呵，他口气还真大。”只是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此刻黎丰元不要再往苏沫的伤口上撒盐，让苏沫的处境雪上加霜。 莫晓东：“黎先生是谁？” 苏沫:“以前认识的一个商人。” “那就看看是什么好东西，能让我这么感激他。”苏沫一边听丁宁新说，一边层层撕开了牛皮纸包住的小包裹，里面安静地躺着一个银灰色的u盘。 苏沫提着u盘的链子放在眼前晃动：“你说这里面的东西，到底是帮助我的，还是伤害我的呢？” 看着晃动的u盘，苏沫的眼神变得坚决，她伸手把手中的u盘拿给了莫晓东，无论是有害还是有利，都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把u盘插在电脑上看看里面有什么。” 丁宁新把办公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抱到了茶几上来，莫晓东接过u盘插在电脑上，以最快的速度打开了对应的文件夹，三个人的眼神都是紧紧勾在电脑屏幕上，文件夹里只有一个命名为“路透”的视频。 看文件的名称，凭直觉苏沫没有猜错的话，这条视频的内容应该是当时围观群众拍摄出的画面，三人围着茶几面面相觑，苏沫先开了口：“点开看吧，说不定真相就在视频里。” 两声清脆的鼠标双击声，时长十二分钟的视频里的画面跳了出来，画面并不清晰抖动得很厉害，伴着嘈杂的尖叫和议论声声音让苏沫皱了皱眉。 拍摄者是在山下拍的，正好是跳下山崖后节目组设置休息区拍摄点位置，即便是不高的画质，也能看清出现在画面正中央从山上跳下来正在解开安全措施走向休息区的苏沫。 下一个蹦极的人便是白晓晓。 伴着白晓晓跳下的那一瞬间，视频里的呼声高出了一截。 苏沫哪里顾得上视频的声音如何，她现在全神贯注地看着白晓晓向下跳的身影，她要找到白晓晓在当时受伤的关键证据。 苏沫戴着眼镜，随着视频画面的改变，眼镜反射着蓝色的光，看不清苏沫的神色，房间里划过白晓晓的尖叫声，从山顶上跳下来的过程很流畅，没有问题。 但是在白晓晓落地的那一瞬间，白晓晓的身体陡然向下歪斜了一个角度。 “等等！这里再看一遍。”苏沫已经凑到了电脑面前。 视频退回了十秒之前，这一次苏沫重点看向白晓晓的脚，果然！白晓晓的左脚，在落地的那一瞬间，没有站稳用力的缘故，九十度倾斜脚踝着地。 这才是白晓晓受伤的真正原因！ 苏沫重新坐回了沙发望着天花板，笑出了声，这一条视频足以证明苏沫的清白，白晓晓自导自演的这出戏真是精彩绝伦。 莫晓东站起来，难以置信地摇着头，双手插在腰间来回踱步，想到了什么拍手说道：“立马把这条视频发布出去，明天一早联系律师，这件事情我们和星鱼没完。” 白晓晓是星鱼的艺人。 “先不要着急，”丁宁新制止了莫晓东，她笑了笑把手机翻过来，拿给苏沫和莫晓东两人看，说道，“就在刚刚，盛泰的蓝依发布了力挺白晓晓的微博。” “他们打死也想不到我们会拿到这样的视频。” 苏沫看着蓝依微博上义正言辞的言论，还有白晓晓在下方刺眼的道谢，她冷笑一声：“视频再等等发布，明天先联系律师，说不准这件事还能牵出不少人来。” 走着瞧。 第一百四十五章 通话记录 凌晨两点，苏沫独自一人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她没有回学校。 此事一曝光，最先爆炸的一定是苏沫的学校，她能够想象如果现在走在学校的路上，苏沫一定是所有目光的焦点，照片、人肉，谩骂全都少不了。 整个办公室只有苏沫手机的光亮，她一遍遍地看着白晓晓摔倒的瞬间，短短两天毫无准备，眼前这个看似光鲜亮丽的流量小花，竟然公然直接甩锅给自己，柿子找软的捏，真当素人是好欺负的吗？ 她不知道这个圈子里这样踩着别人肩膀自己往上跳的现象究竟还有多少，但是这次踩到苏沫的头上，她不会容忍这样赤裸裸的欺压，即便自己还是圈中的透明。 她又一次打开了微博，这次的争议逐渐发酵，蓝依公开表示力挺白晓晓，无不是推波助澜，再点了一把火，将苏沫直接推向了邢台，苏沫心里清楚，现在所有的群众都想看到自己被斩首示众，苏沫的名字在热搜榜首待了多久，就像是苏沫被审讯了多久。 她还要等，苏沫想要看到这两人完整的小丑表演，让他们坐在原告的位置，展示出她们所有的“证据”，一丝不剩地把她们现在的丑恶的嘴脸暴露出来，到最后才撕开她们的面具，让这两个小人没有任何解释和洗白的机会。 极限尖叫节目组极力撇清这件事情的责任，点进极限尖叫的官方微博，第一条便是关于这件事情的解释。 【拍摄期间，艺人白晓晓和素人苏沫的一切私人纠葛，节目组均不知情。】 好一个均不知情！苏沫不相信现场所有的工作人员发现不了白晓晓受伤的真正原因，节目组只不过是不愿趟这趟混水，得罪了白晓晓和蓝依，星鱼娱乐，更甚便是整个沈家。 就在这时，苏沫看到了一个热度正在疯狂上涨的话题“何一凡为极限尖叫素人发声！” 什么鬼？！苏沫赶紧点进话题里，何一凡在凌晨一点五十八分发布了一条微博，是一段文字，没有任何图片。 【很多人都来问我真相，那我就说出我看到的真相，不要再发私信问我相同的问题。整个爬山阶段，全程苏沫和我一队，我不相信她能分身去绊倒走在最后的白晓晓，白晓晓的伤势要么是她自己在爬山时导致，要么是她蹦极不慎导致，而选住宿环节，我认为白小姐一开始便想和我住一间的想法太过明显，不用我再过多解释。】 苏沫腾的一下坐了起来，感叹了一句：“何一凡我敬你是条汉子，真的敢说。” 等到明天早晨，群众别提有多高兴，第二天一早起来吃到何一凡的瓜又大又甜。 昨天拍摄mv的时候，何一凡说他今天大夜，现在应该还在拍戏，苏沫给何一凡发了一条微信：“何兄一开口，热点全都有，多谢何兄的救命之恩，滴水之恩，我必涌泉相报！” 何一凡没过多久便回复了：“私信一群叽叽喳喳刨根问底的人，心烦。” 言外之意就是我又没在帮你。 苏沫：“那何兄的无心之举便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还是应该感谢！” 何一凡：“免了，我经纪人已经在赶过来质问我的路上了，先不说了。”这又是何一凡擅自的举动。 苏沫坐在沙发上扑哧笑了出来，真正在这个时刻愿意替自己发声，帮助自己的人才是真正的雪中送炭，黎丰元送来的视频，何一凡的微博，还有陌生的私信鼓励，在这冰冷的审讯中，她感受到了温暖。 苏沫点开了通讯录，翻到最后，拨通了最后一个联系人的电话。 “能查到白晓晓，蓝依的手机信息吗？” “我试试。” …… 苏沫整晚都没睡安宁，凌晨三点入睡，早晨六点便醒了，之后没有任何睡意，她还穿着周六的针织衫牛仔裤，三天都没换洗，从沙发上爬起来抓了抓凌乱的头发，拉开窗帘透进来了阳光，苏沫来回踱步，想着接下来的对策。 在苏沫出面澄清过后，白晓晓和苏沫双方各执一词，都陈述着自己所谓的真相，白晓晓她们自然会预测到苏沫不会坐以待毙，一定会解释，但是她们抓住了这件事情没有人证物证这一点，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最终靠的是人气。 所以白晓晓才敢嚣张地表现出她的无辜。 然而，她们万万没有料到的是，苏沫找到了白晓晓崴到脚的路透视频。 苏沫现在只差一步，她要知道蓝依帮白晓晓的真正目的，视频的发布能让这件事成为白晓晓永远都洗不掉的污点，如果只有视频，反而蓝依还有机会洗清，她们两人既然有决心要打击苏沫，那么她们也要做好永不翻身的准备。 手机收到了一个文件。 是一段录音，苏沫点开放到耳边听，是蓝依和白晓晓的通话记录！ 是白晓晓哀求的声音：“姐，这次能帮忙发一个澄清吗？微博上骂我的人太多了，我不得不这样做……” 紧接着蓝依长长叹了一口气：“当时蹦极你自己把脚扭伤送你去医院的时候，就跟你说过了不要太张扬，你不信，现在节目播出你知道了吧？” 蓝依：“不是姐不帮你，毕竟咱们是同一个公司出来的人，你这样做太冒险，如果真相曝光，到时候你我都是死路一条。” “姐你放心，那个素人再大的本事也找不出任何证据，不会出事的……” 怒火顿时冲了出来，苏沫关了录音用力将手机砸向沙发，手机在软绵绵的沙发上反弹了两下，最终掉在了地板上，咚的一声，苏沫彻底被激怒了，白晓晓和蓝依两人究竟是哪来这十足的把握说出这样的话？！ 素人怎么了？素人就该替你们这些心肠歹毒的恶人背锅？苏沫的嘴唇已经被咬破了，她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万幸没有被摔坏，苏沫摁亮了屏幕，给莫晓东打了电话：“东哥，马上联系最好的律师事务所，我找到了白晓晓诬陷的关键证据，我必要她们名誉扫地。” 不过，苏沫还不知道的是，今天早上的《娱乐周刊》上已经爆出了星鱼公司艺人黑幕。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大获全胜 这个周末，对于广大吃瓜群众来说，绝对是精彩毫无尿点的，他们只需要拿着手机，就能看到素人和流量小花之间戏剧性的撕逼，最先是流量小花占了上风，随后素人出面，接着战况持续激烈，两人僵持不下，谁都没有认输。 而对于苏沫来说，就像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坐了两天两夜的过山车，最初被送上最高点跌落时的害怕，到途中开始尝试去客克服这样的恐惧，最后在无数次的起起落落中学会了突破，在过山车停下那一刻不再害怕，学会了克服，学会了享受其中的乐趣。 整个周一上午，苏沫享受到了一层层刮下小人面具的那种刺激，那种快感。 首先莫晓东找了一个微博账号，以极限尖叫综艺节目粉丝的名义，发布了那条白晓晓蹦极时落下崴脚的视频。该视频一经发布便引起了网上的热议，舆论从这一刻开始，正式转向。 随后，趁着这个热度，丁宁新匿名将苏沫这条白晓晓和蓝依的通话记录发送至了某娱乐新闻的投稿邮箱，还没到半小时，娱乐消息接踵而至，各大娱乐报社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地发出来，这条音频在网络上被疯狂转发。 再加上今早凌晨何一凡的微博，白晓晓栽赃陷害无辜素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而白晓晓和蓝依两人即便再给她们辩解的机会，也不会翻出怎样的大浪。 中午，双同律师事务所接受了天宸公司的委托，苏沫的个人微博发布了律师声明，指出了白晓晓罔顾事实，恶意造谣的行为，侵害了自己的名誉权，要求白晓晓和蓝依两人即刻删除撤销不实言论，并立即启动诉讼程序，追究涉嫌侵权的法律责任。 一上午，所有的证据全都指向了白晓晓蓝依两人，原本在苏沫面前的这把舆论利剑，终于指向了原本就该指向的人，在此期间蓝依和白晓晓两人针对此事都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但是今天早上爆出消息的热度，远比苏沫两天前的更高。 一个是流量小花，一个是半步影后。 真相是何其讽刺，两个在圈中如鱼得水的两位明星，一个为了一己私欲保住自己的名声，将脏水泼向手无缚鸡之力的素人身上，一个明知真相，竟念着旧情纵容此事的发展，一心操纵舆论的走向。 苏沫看着一条一条的评论。 【光听白晓晓那么嗲的声音就觉得这人十有八九就是绿茶婊，没想到这人比绿茶婊还要婊。】 【原来这才是真相，白晓晓才是从头到尾都在撒谎的人。】 【白晓晓有什么？没有任何一个作品拿得出手的流量，如此嚣张，这种人一生黑，白晓晓必糊！蓝依必糊！】 【凭着自己的咖位欺负素人，你们还要不要脸啊？披着羊皮的狼，这种人滚出娱乐圈！】 【这两人别想洗白了，这件事情最开始就有破绽，从头到尾她都没拿出实质性的证据就想甩锅，真恶心！】 【我开始质疑星鱼选艺人的眼光了。】 【说真的，你们退圈吧，不要在出来害人了，娱乐圈有你们这两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强烈抵制无良艺人！】 大部分的人都在声讨两人。 这场没有见面的战斗最终大获全胜，之后白晓晓和蓝依究竟要作何回复，这也不是苏沫关注的事情，这两个跳梁小丑在观众面前的表演，就此落下帷幕。 新一周的开始，苏沫又看到了新的希望，办公室玻璃外的景致似乎比以往更加美丽。 苏沫退出了微博，发信息给黎丰元道了声谢，看了看时间，正好到午饭点，苏沫决定今天的这顿午餐一定要别样丰盛，就当是熬过生不如死两天的补偿。 毕竟方才过了蹦极事件风波，苏沫不敢太张扬，最终还是选择点了外卖，天宸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围坐在一起，为此次揭露真相让苏沫重获清白的庆祝。 所有人高高举起手中的杯子，碰在一起，发出了由衷的呼声。 首先发言的是此次事件的当事人苏沫：“我先敬天宸所有员工一杯，这一次事件的完美公关是你们每一个人的努力，感谢你们背后不停地控屏，解释，撰写文章，寻找突破，说实话，没有你们，我就是人家砧板上的鱼肉，早被这样的势力舆论踩踏到了泥里。” 说完，苏沫仰起头，杯中的酒一干而敬。 餐桌上有了呼声，莫晓东眼里的高兴早就渗了出来，他笑着说道：“这次事件是我们每个成员努力的结果，我们天宸永远都要团结，一致对外，我也敬大家一杯。” 喝过一轮酒之后，所有人都已经动筷，这一餐吃得很享受，因为有闯过难关的满足感。 酒足饭饱之后，一桌上的人不免又开始了讨论，其中上次和苏沫一起去签租赁合同的助理说道：“要说这一次公关的顺利完成，其实真的算是天时地利人和。” “你看，这个时候正好等舆恰好没散，我们便找到了白晓晓两人的证据，再看经过顶级流量何一凡的微博，就算没有之后的录音，照样苏沫姐能洗清。” 另一个助理也说话了：“对啊，你们看了今天娱乐周刊的头条报道了吗？爆出了多少星鱼娱乐的黑料啊，没想打这么大的娱乐公司能培养出这么多劣质艺人。” 苏沫还不知道这条消息：“娱乐周刊今天报道了什么？有关星鱼的消息？” 莫晓东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解释说道：“今天娱乐周刊爆料了不少星鱼旗下的劣质艺人名单，哇，简直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之前还特火的那个蒋毅我居然才知道他劈腿，就连去酒店的高清无码照片都爆出来了。” 说起这个话题餐桌上的人都沸腾了。 “对对，我以前还觉得他帅，还有那个吴峰醉驾出事，全都被扒出来了。” “娱乐周刊不愧是最大的娱乐报刊，竟然连沈家的星鱼都敢拿出来说，还真不怕遭到封杀吗？” “你不知道吗？娱乐周刊是郁家的企业，财力势力可不比沈家差，郁家现在的掌门人郁司辰怕过谁？” 苏沫：“你说娱乐周刊是郁家旗下的报社？” 第一百四十七章 回家 在天宸连续待了两三天，苏沫没有任何换洗的衣物，属实有些勉强。 拿帝都的十月来说，即便是气温已经转凉，但是苏沫这两天的折腾也流了不少的汗，趁着周一下午正好有一节思政理论课要上，周一下午苏沫还是选择回学校一趟。 不用想都知道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回去，同校的学生见到苏沫本人，就会像是看百年未见的珍稀物种，因为方才在一场大战中获得胜利，周围的人旁观之余可能还会对着苏沫摇旗呐喊。 所以在从天宸出发的时候，苏沫就已经全副武装，渔夫帽遮住了上半部分脸，再戴了口罩，整张脸密封得严严实实，除了看身形，丝毫找不出任何破绽。 苏沫一路埋着头走进了指定的教室，选了教室后方靠窗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帝都音乐学院本就是艺术类院校，学艺术的学生个人想法鲜明，特立独行，上课扣着帽子戴个口罩也不算是奇文怪事，学生早就见怪不怪，老师也都习以为常。 所以上课的过程也还算顺利，除了有小部分的认出了自己压着声音讨论，一些回过头来探究是视线之外，苏沫的出现也没有引起太大的躁动，大部分的学生都在专注于自己的事情。 紧跟着老师站上了讲台，上课铃声响起，透过老师手中的麦克风，再穿过墙上的音响，自带混响效果的声音悠悠飘进苏沫的耳朵：“马克思主义是关于自然界、人类社会、人类思维发展的一般规律理论体系……” 苏沫的视线已经不在教室里，透过窗户玻璃，外面的那颗黄桷树不少树叶开始泛黄，望着那几片随着风摇摇欲坠的树叶还顽强地吊在树枝上舞蹈，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桌面上映下斑斑点点的影子。 娱乐周刊上关于星鱼娱乐公司的报道出现得太突兀，郁司辰是为了什么要这样做呢？苏沫犹记得之前两人聊起过星鱼，郁司辰眼中满是厌恶，还声称星鱼肮脏。 他是趁此次白晓晓的嚣张想给沈家一个下马威，揭露星鱼的丑闻，断了沈家的一条财路？还是说—— 苏沫难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这个头条是郁司辰有意为之，难道他是为了自己？ 这个想法窜进苏沫的脑中，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赶紧拍了自己一巴掌。 太可怕了，要把这种妄想扼杀在萌芽之中。 她不断麻痹自己：苏沫你也把你自己的位置抬得太高了吧！郁司辰怎么可能会为了你，愿意和整个沈家作对。 郁司辰可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商人，更何况是一个拥有恢弘商业帝国的商人，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怎么会考虑这些不值一提的儿女情长。 苏沫在桌上描摹着树叶影子的轮廓，想得有些出神。 郁司辰和苏沫结婚是一个意外，双方不过都是冲动下做出不理智的决定，郁司辰结婚是为了堵住家里人的嘴，用她这个名义的妻子当挡箭牌，挣脱郁家人的束缚，而苏沫不过也就是头脑一热报复劈腿男友才答应这门扯淡的婚事。 结婚过后两人见面的机会不多，每个周末外加暑假待在新水花苑，郁司辰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工作，但是苏沫不得不承认，只要郁司辰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恋人之间特有的举动，他说的话，他的一次触碰，还着除了两人以外那种对自己的保护，无不让苏沫感到心悸。 这个仅仅只有六个月缘分的男人竟然比相恋了六年的初恋还要深情。 苏沫佩服郁司辰演得逼真，让她也跟着开始入戏。 但那有如何？ 等这六个月到头，之前的种种不过都是浮光掠影，就像是抓不住的幻影，一触就破的泡沫。 再怎样入戏，也必须要有走出来的一天，苏沫自以为自己的定力不错，签了这六个月的合约自己不吃亏，到头来别让自己给赔进去了。 话又说回来，苏沫这次栽赃事件，郁司辰确实在关键时刻拉了自己一把，出自情理，就算是两人只是普通朋友苏沫都感激不尽，更何况还是合法夫妻。 所以无论苏沫现在有多想避着郁司辰，但还是必须要跟他说声谢谢。 苏沫扯了扯渔夫帽，解锁手机，点开微信，决定跟郁司辰发一条消息：“这个周末遇到紧急情况，没来得及回新水花苑，无论这次的帮助你是有心还是无意，我都要说声谢谢。” 点击发送，苏沫心虚地赶紧退出了微信，把手机收进包里，不管郁司辰接下来要回复她什么都不重要，苏沫都不想再看，反正这条道谢的消息是发送过去了。 苏沫都不清楚她在紧张什么，开始假装认真听课，老师的声音从没有断过，不过进了苏沫的耳朵全都成了一个个不连贯的字词，根本凑不成一整句话，黑板上端正的楷体字好像也变成了不认识的甲骨文，但她还是尽力将注意力集中在课堂上，强制性地让自己不要去想包里的手机。 总算是熬到了下课的钟声响，老师下课的话音刚落下，苏沫便第一个提着包冲出了教室，在回宿舍的路上，还是没忍住打开了手机。 未读的信息只有郁司辰发来的一条微信。 “你就打了谢谢两字，太没诚意，你不知道星鱼这些秘密有多难找？” 苏沫：“我所有的浓郁的真情实感全都浓缩在这谢谢两个字上，郁总感受不到吗？” 消息刚刚才发出去，郁司辰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苏沫刚刚接通，那边就是铺天盖地的一顿话：“你就看你是诚心的道谢吗？直到今天下午才跟我道谢，而且刚刚过了这么久才回复我的消息？” “不行，我要实质性的东西证明你浓浓的谢意。”郁司辰开启了他耍无赖的模式。 苏沫一脸疑惑，哭笑不得：“大哥，我刚刚在上课。” 虽然课上老师讲的内容都没听进去，苏沫说这话的时候底气不足。 苏沫：“郁总家家财万贯，物质性的东西你样样不缺，还需要我送？” “我想要的是你当面道谢，既然这周末没来得及回家，今天也不迟，回新水花苑吧。” 郁司辰：“我接你回家。” 第一百四十八章 我的礼物呢？ 夜色落幕，学校闻湖旁的路灯已经亮起，有些幽暗的灯光倒映在湖水上，别有一种意境。 湖边的长椅上已经多出了不少成双成对的身影，围绕着湖边的小径上也多了很多散步的人。 苏沫换上了一条白色的长裙，再搭了一个白色的针织外套，一头长发如青丝披在身后，柔和的风掠过湖面，最后缠上苏沫的长发，带着一缕缕的头发飘在空中，长裙的裙摆也随着风轻微荡漾，苏沫沿着这条路走出了校门。 如果现在要让苏沫说一个让她感到最温暖的词，那一定是回家，这便是她从小以来最缺少的东西，正是如此，家才显得弥足珍贵。 自小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就没有归属感，苏沫小时候的吃穿住行全都靠福利院的帮助，福利院的那一个专属房间的专属床铺就是苏沫拥有的财富，等上了学便选择了学校寄宿，几年一换的床位那一点所剩不多的安全感，早已消耗殆尽。 即便是和郁司辰稀里糊涂地结婚，暑假住进了新水花苑，苏沫从不敢自称那是她的家。 所以当郁司辰说了那句“我接你回家”的时候，苏沫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这么多年唯一一个对苏沫说回家的男人，她有什么理由不冲动地答应了郁司辰的要求。 郁司辰自带有一种让苏沫一次一次心甘情愿妥协的魅力。 苏沫走出校门，再往前走到了离学校两三百米外的一个路口，一眼便注意到了路边停着的那辆黑得发亮的捷豹，她加快了步伐走向那辆车。 车内的人同样看到苏沫的身影，驾驶位置的门打开，许默下了车，绕车尾走了一圈，跟苏沫点头示意，来开了后座的车门。 “谢谢。”苏沫对着许默笑了笑，道了谢，往拉开的车门里望进去，首先引起注意的便是郁司辰那棱角分明的侧脸，高挺的鼻梁，熹微的光线照进车里，苏沫看不清郁司辰的面部表情，车里的那个人还高冷地没转过头，一直目视前方。 苏沫整理了自己的裙子，坐进了车里，许默关了门，走向驾驶位，她面露微笑着转过头望向郁司辰，原本想和善地打一个招呼，不料面前的人似乎并愿意理睬她，只留给苏沫一个冷漠的侧脸。 苏沫也就默默地转过头看向坐进驾驶位的许默。 拨了转向灯，捷豹汇入了车流中，稳稳地行驶在路上，车内气氛一度尴尬，安静得没有一个人说话。 苏沫坐在车内极其不自在，面前飞速闪过的街景，让她有些后悔这么爽快就答应郁司辰，身边坐着一声不吭的木雕——明明是那个人让自己回的新水花苑。 郁司辰首先打破了车内的宁静，他还是保持着那个侧脸：“你的行李呢？” 苏沫奇怪：“什么行李？” 郁司辰没绷住，还是把头转了过来看着苏沫：“你难道还不想搬回来？电话里我让你搬回来的意思还不明显吗？” “我为什么要搬回来？”两人大眼瞪小眼，苏沫用刚才郁司辰的口气反问道，“你难道想让我搬回来每天多花两个小时的路程回学校？你电话里哪一句话有让我搬回来的意思？” 郁司辰又回到最初的姿势：“我担心你的安危，学校住宿不安全。” 苏沫没再和郁司辰辩解，在心里暗暗回复郁司辰：“我和你一起住才不安全，说不定哪天郁老太太守在新水花苑门口，二话不说又给绑回了老宅。”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来回拉扯一番，谁都没让谁，之后又都没说话了，原本还在零度以上的温度瞬间结成了冰。 还是许默先开口圆场：“夫人，郁总担心你的安危丝毫没假，这两天郁总也是真的忙的焦头烂额，昨天…夫人发生的那件事情，郁总用尽了一切资源，第一时间就联系了娱乐周刊，又是找证据又是找营销号的，第二天一早立即报道了消息。” 许默还没说的——他也被逼着用苏沫粉丝团那个微博账号，在每个有机会评论的地方给苏沫洗白，每个角落都不让放过。 “这还不是怕夫人你以后被那些无良记者追踪。” 郁司辰的嘴角悄悄勾起了一个很小的弧度，不愧是自己的得力助手，说的话甚得他意。 苏沫看着许默的背影，扯了扯嘴角，客套地说了一句：“哈哈，抬举了，我现在不过就是一个素人，能有什么值得爆料的新闻？” “那夫人是还没见识过那些人的威力，”车右转进入辅路，许默继续说道，“郁总在网络上看到你消息时候的脸色都变了，在勾心斗角的谈判场上都云淡风轻的郁总啊，我毕生第一次见。” “今天郁总跟夫人通电话的时候，整个办公室都变灿烂了，”许默说得有些激动，显然忘了话题的主角就坐在自己身后，“而且，今天原本是想提早来接夫人的，公司临时出了点状况，开了紧急会议，你看把我们郁总的脸黑得。” 苏沫：“呃……”许默话中描述的情景她没感受到，不过现在车内变得更加阴暗倒是很明显。 “那这样是不是应该怪许助理工作出了纰漏，所以才拖了进度？”郁司辰清冷的声音传了出来，萦绕到许默的身后，许默打了个冷颤，“许助理这月的工资还想不想要了？” 昨天拿着自己编辑出鼓励苏沫的私信给郁司辰过目的时候，可是说了要加工资的！ “不是不是，确实是我的错，我的错。”许默赶紧承认，再说下去工资不保了。 “专心开车，别再说话。” 许默赶紧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许默，明天去学校帮夫人搬行李，不然扣双倍工资。” 许默无言，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车平稳地停在了别墅门前，许默毕恭毕敬地送走了两位进了别墅，缓缓松了口气，有惊无险，今天的折磨总算是结束了。 接下来就是郁总折磨苏沫的时间了。 两人开门进了客厅，郁司辰走在前面，停了下来，回过头问道：“我的感谢礼物呢？” 第一百四十九章 噩梦 郁司辰说这话的时候，就像是小孩向大人要糖吃的模样，眼里装满了探究，满脸期待地看着苏沫。 “郁司辰，”苏沫停下脚步，要仰头才能和他对视，既然答应了郁司辰的当面道谢，苏沫也丝毫没有忸怩，“当我成为众矢之的的时候谢谢有你的帮助，当我孤立无援的时候有你默默的陪伴，我真的很感动。” 苏沫今晚在车上听了许默说的话，她更应该感谢郁司辰。 两人一前一后站在偌大的客厅里，就这样相互望着，郁司辰很冷静，他没有表现出过多的表情，但是那深如潭水的眼睛多了她读不懂的情绪，除了有炽热的欣喜之余，似乎还有难忍的不舍，他的双唇微动，过了好半晌才说道：“咳，你浓浓的谢意我收到了。” “那个……”郁司辰收起了他的情绪，再一次望向苏沫时，眼神还有些躲闪，跟苏沫对视之后又看向别处，就像是做了亏心事的熊孩子，“我还有工作没处理，我先回书房。” 郁司辰头也不回地上了楼，双手还插在兜里，故作镇定，边走边骂自己临阵脱逃不争气，灰溜溜地进了书房，他坐在皮椅上，面前放着的文件也没能让郁司辰静下心来。 苏沫很少在他面前展现最真实的情绪，仅有七夕的那一次惊喜还有就是今晚，这时候苏沫的眼睛是闪着光的，这样的充满希望的眼神，他忍不住想要一把把她抱进怀里。 但同样的那种眼神，郁司辰不由得与小时候见过的苏沫重叠。 当苏沫笑着说她自己孤立无援有他陪伴时，瞬间冲入脑子的画面便是小苏沫被壮汉拉扯住，一把抱进了那破旧的小屋的场景，而跑出来的自己，只能无助地听着小苏沫的哭声尖叫声，没有任何对策，这样的画面让他窒息。 全都是他的错！ 郁司辰深呼吸了一口，脑海中的那些回忆挥之不去，他整个人倒在椅子上，闭上眼，用力捏了捏鼻梁，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在心里默念：“以前犯下的错，那就用之后的日子来补偿。”他不想苏沫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慢慢平静下来，郁司辰皱着眉，儿时的梦魇又找上门来，不知不觉把他拉进了梦境之中——破旧的小木屋，睁开眼小男孩的双手双脚全被粗粝的麻绳带捆住，为了防止他的逃脱，腿上被禁锢地太牢，由于不停挣扎的缘故，已经出现了紫红色的勒痕。 小男孩束手无策，面前陌生男人狰狞的笑容让他犯呕，紧接着是来自身旁女孩的惊叫：“快跑！” 身上的麻绳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他顾不了那么多，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肮脏的木屋，直到听到身后的小女孩一声惨叫：“我叫沈如苑！我住在华鼎江田！” 幸运的男孩逃出来迷茫地走在大街上，抓着街上的人：“叔叔，那边有坏人绑架小孩，快去救救她啊！” 他又徒步找到了华鼎江田，开门的是一个精致的女人，男孩哭着喊道：“阿姨！沈如苑被绑架了！你快去救救她。” “不认识……” “不认识……” “郁司辰！你醒醒！”已经过了零点，郁司辰在书房里没有任何动静，苏沫原本想敲门问问情况，哪知门内的人并未应答。 发现异常，苏沫连忙打开了门，一进书房便看到了郁司辰躺在椅子上睡着的模样，他睡得很不安稳，紧皱着眉头，额前已经有了细密的汗珠，嘴里喃喃着苏沫听不清的话。 郁司辰猛地睁开了眼睛，倒吸了一口气，眼前是苏沫紧张的面容，苏沫弯着腰，双手还紧紧捏在与郁司辰的肩膀上，担忧地看着郁司辰：“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做噩梦了吗？” 彻底清醒了，梦里消失不见的苏沫还好就在自己的身边，郁司辰一勾手，把苏沫牢牢禁锢在怀中，下巴放在苏沫的肩膀上，说话的声音还有些不稳：“嗯，做了个噩梦。” “梦见你离开我了，”闻到了苏沫身上的香味，平静了不少，“别说话，让我抱一会。” 苏沫原本站在郁司辰坐的椅子旁边，被他这样一拉，整个上半身都倒进了他怀里，所以她需要花更大的力气来稳住重心，没撑多久苏沫就没力了，她上半身都麻了，椅子受着苏沫的推力，向后滑了一小段距离。 苏沫闷哼出声，想挣脱郁司辰的拥抱：“那个我有点撑不住…啊！” 还没等苏沫把话说完，惊呼了一声，郁司辰腾出环抱住苏沫的一只手，在她的腰间一用力，苏沫直接坐在了他的大腿上，郁司辰仗着他的腿长，坐上去的苏沫双脚已经悬空，拖鞋也散落在了地上。 苏沫手立即撑着椅子的扶手想要站起来：“郁司辰，放开我！”奈何双方力量悬殊，被郁司辰抱住过后，动弹不得。 “不放，”郁司辰的脸埋在苏沫的怀里，闷闷地说道，“就当是感谢我的礼物，让我再抱一小会。” 到最后，苏沫还是妥协了，任郁司辰抱着，整个书房中都弥漫着恬静温馨。 …… “啪！”重重的一记耳光落在了沈若山的脸上，响亮的声音让沈夫人背后的心腹都心颤。 此刻的华鼎江田又上演着别样的情景，沈若山笔挺着站在沈夫人面前，双手放在身前，被打的那一侧脸已经浮现出了红色的巴掌印，他神色严峻，紧抿着双唇，埋着头看着自己的鞋面，不敢有一声的反驳。 整个房间都环绕着沈夫人的声音，沈夫人厉声斥道：“你知道你这样冲动的行为，沈家为你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你有考虑过后果吗？” 沈若山埋头没有吭声，默默听着沈夫人的话。 “无论怎样，白晓晓只是一个捧出来的小艺人，你为了保住她一个人的名声，毫无理智地去诬陷苏沫？”沈夫人的话中充满了对沈若山的失望，“现在好了？把整个星鱼都赔了进去！” “你知道星鱼是我多少年的心血吗？让你这样轻易毁了！” “母亲，是我考虑不周，是我一个人的责任，”沈若山开了口，他僵硬地站在原地，自责的眼中还带着不可遏制的愤怒，“我没想到郁司辰会插手。” 第一百五十章 认错 沈夫人是放心将星鱼让给沈若山掌管，没想到现在被郁家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 在此之前，星鱼在沈若山的手中确实培养出了不少成名的艺人，白晓晓和蓝依就在其中，蓝依到后来被沈夫人看中，最近还进了盛泰。 正因如此，星鱼接到的影视广告资源越来越多，涉猎的范围越来越广，但是沈若山忽略了一点——越是成名的艺人，就越自我，越不受控制。 更何况还是星鱼那些劣质的艺人。 沈夫人坐在沙发上，面色凝重，紧皱着眉头看着自己一手培养出的儿子：“早在我把星鱼交给你的时候，我便提醒过你，不要给星鱼里面这帮人太好的资源，我是怎么找到这帮人的你还不知道？” 沈夫人用力拍了拍沙发的扶手：“你不知道那帮畜生的德行？” 沈若山当然知道，在童年的时候，他就见过母亲的手段，必须抓住艺人的软肋，才能让手中的艺人乖乖听话，想要让沈夫人捧红自己，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为了暴利，沈夫人还会主动去寻找那些社会底层值得挖掘的年轻人，这些年轻人多半都是毫无依靠的赤手小卒，根本没有任何社会地位社会关系，被人唾弃的人，进入娱乐圈想要成名的欲望是强烈的，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沈夫人才能将这些她看不起的蝼蚁玩弄于股掌之中。 如果艺人有哪一点违抗了她母亲的意思，那些见不得人的照片，信息便将在各大平台上疯狂传播。 所以星鱼的艺人，沈若山每一个人都知根知底，他们的把柄全都握在手中。 “这次的责任全都在我身上，”沈若山不敢抬起头直视沈夫人，他埋着头承认自己的失误，“我本意是借白晓晓之手，让苏沫的名誉扫地，在她踏入娱乐圈之前将她这条路封死，这样一来也能保全白晓晓的声誉。” “没想到中间出了这么多岔子。”他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接手星鱼，沈若山自然想不辜负母亲的重用，他想要壮大星鱼的产业，其中不知用了多少手段，抢了多少人的资源，甚至为了更快地提高公司艺人的名气，自己都牺牲和叶灿灿炒绯闻，还拉着严家的路安踩上这趟浑水。 不过一失手，功亏一篑。 “逆子！”沈夫人气得直接站了起来，再是一个清脆的耳光，用尽全身力气打了这一下，一个趔趄，差点倒地，“顶破天也只是个流量，没作品没实力，白晓晓当初找上门让我带她，这娇气的大小姐，一看就不成大器，你竟然还想着保她？” “星鱼是我的第一个公司，里面承载了我毕生的心血，你好好跟我解释清楚，这件事情的起因经过，白晓晓和蓝依这两人发布的微博是不是你操控的？” “母亲，蓝依参与此事我并不知晓，”沈若山猛地抬眸，眼中血丝蔓布，看起来有些瘆人，“我只是提醒了白晓晓如果想为自己正名，可以找替罪羔羊，剩下的一切都是白晓晓擅自做主。” 最初白晓晓惨遭全网攻击的时候，她哭哭啼啼地来找沈若山问接下来要怎么做，沈若山看着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只觉心烦，在身边闹个不停，耐着性子安慰了白晓晓，他想到了一个绝佳的方法——让白晓晓甩锅给素人苏沫！ 沈若山和白晓晓说的时候并没有点名道姓地说要如何，原本以为白晓晓就是一个只听使唤没有脑子的傻白甜，让沈若山没有料到的是，这个白晓晓竟然还会私自找上蓝依，让蓝依帮着她在微博上说话，之后舆论的转向再也不受沈若山的控制。 接二连三的意外，让沈若山措手不及。 沈夫人被身后的人扶着坐回了沙发：“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之后发生的变数，路透的视频，何一凡的澄清，甚至连白晓晓和蓝依的通话记录？” “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儿子已经知错了。”沈若山懊恼至极，哭着跪在了沈夫人面前，“母亲，想如何处置，我都听母亲的安排。” “呵，我安排？你捅的篓子，想让我给你善后？”沈夫人看着沈若山的眼神很冷，就像是看着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即便是齐声的孩子在自己面前痛哭承认错误，她也无动于衷，“你自己说，该怎么办？” “是儿子无能，想不到万全之策。”沈若山的满脸都是泪水，早已看不见他荧幕上的光鲜，痛苦出声，望着面前母亲漠然的眼神，他心如死灰，跪着开始用力扇自己巴掌，一次次打在脸上，也并没有让沈夫人心软。 房间的门从外面打开，沈君瑶满眼通红，跌跌撞撞地奔向沈若山，拉住了他的手：“哥哥，你别打了。” 紧接着爬到沈夫人的腿边求情道：“母亲，你就原谅哥哥吧，哥哥他不是故意的，之后的事情，我和哥哥一起想办法解决。” 沈夫人一把甩开了沈君瑶的手，看着面前跪着的两个人，只觉得生气，考虑到沈君瑶才动完手术：“聒噪，两个不中用的废物，连你哥哥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你还有什么办法？赶紧出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们。” 沈君瑶赶紧拉着跪在地上的哥哥起身，搀扶着沈若山走出了房门。 关上门沈君瑶安慰沈若山，给沈若山擦干了泪水：“大哥，不要哭，这件事迟早会有解决办法的，我会一直帮你的。” “一切都是因为苏沫，”沈若山被沈君瑶拉着坐了下来，他现在两颊被打的通红，对苏沫的怨恨冲到了极点，身上散发出的那一股恨意，恨不得立马把苏沫撕碎，“没有她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 还待在房间里的沈夫人和她的心腹仍在商讨着要走的下一步棋。 “夫人，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沈夫人沉声说道：“星鱼出现严重的信任危机，立即发布官方消息，准备开发布会，对媒体对外用最诚恳的态度道歉，失去星鱼就好比断了我一条手臂，必须要尽力挽救。” 沈夫人用眼神示意身边的人：“怎么处理白晓晓，不用我明说了吧。” 第一百五十一章 神秘帮手 近些天来，阴雨绵绵，从北边持续带来的冷风，气温骤降，冷风和雨水的作用下，帝都音乐学院的马路上已经铺满了落叶，树上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树干，走在学校的路上都是沙沙作响的声音。 那一个夜晚，趁着两人独处的时间，郁司辰抱着苏沫，在这样的氛围下，苏沫再一个软磨硬泡，最终还是说服了郁司辰不搬回新水花苑，前提条件便是苏沫还是得每周都回去一趟。 双方各退了一步，最终达成了一致。 苏沫知道郁司辰对自己的好，念着两人的合约时间越来越少，决定每逢一起就好好珍惜。 这样的决定是有人欢喜有人愁，许默不用再当苦力来苏沫学校搬行李，也少了每天接送苏沫的工作，唯一一位不高兴的人就是郁司辰。 苏沫的团队在网络上发布了白晓晓的蹦极视频，以及和蓝依的通话记录过后的一天。 两人相继诚恳地道歉，白晓晓承认了蹦极扭伤是自己的原因，也是自己想出这一办法，撺掇蓝依帮助自己，与经纪公司无关，为表示她的诚意，道歉的文字均为手写。 蓝依在微博中承认明知白晓晓有意陷害，仍旧推波助澜，表示自己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望苏沫本人原谅，望广大网友的原谅。 铁铮铮的证据摆在她们两人面前，她们不得不承认，看着两人官方的道歉，有一个共同特点，都承认了这次均是个人言行举动，与公司无关。 这冠冕堂皇的极力撇清关系，苏沫怎么可能相信？ 星鱼是沈家的企业，若不是刻意针对，为何只要和星鱼挂钩的人都来踩了一脚？ 不过，只能怪这一次沈家的手段，太过拙劣，在完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硬着头皮把子虚乌有的事情说得有理有据，就像仅凭人气糊弄群众的眼睛，简直荒谬。 白晓晓和蓝依的声明没发布多久，一天后，星鱼娱乐公司的官方微博也做出了相应的回复。 表示会为白晓晓的冲动行为负责，真诚向受害者苏沫道歉，之后《娱乐周刊》中爆出的劣质艺人名单经过一一查实，将提及的所有艺人全部解约，并且强调加强对艺人不正当行为的管理，望广大网友的监督。 这件事情，在观众看来，已经是水落石出真相大白，诬陷栽赃的人罪有应得，受到全网的讨伐，苏沫最终也洗清了罪名，一切又再次回到了原本的轨道。 苏沫又开始两点一线的生活，天宸和学校两边跑，还要抽出两天的时间回新水花苑。 距离苏沫的首专发布的日子越来越近，苏沫也越来越紧张，她不想让自己的第一张专辑出任何纰漏，至少歌曲制作本身，和未来的现场表演，这些自己能把握住的事情，不会出现失误。 也许正是普通人们每天按部就班的乏味工作，那些手握着权力的资本家们总想在这其中加点调料，让原本无味的日子多一些趣味，所以这些普通人变成了资本家们手中操纵的棋子。 资本家们相互之间的博弈，就是筹谋着这时候该动哪颗棋子，让敌人措手不及，星鱼白晓晓这一颗棋子，现在被彻底放弃了。 某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早晨，网络上白晓晓一丝不挂的照片悄然无息地疯狂传播着，这些照片视频的流传大多都带着白晓晓私生活混乱不检点的猜想，看似风平浪静网络世界，实则早已暗潮汹涌。 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窥探其他人的想法，尤其是挖掘出那些看似光鲜的人背后肮脏的一面，他们会更为兴奋，白晓晓到底是流量还是笑柄就在资本家的一念之间。 白晓晓无知地触及了资本家们的底线，那她只有死路一条。 从那些不雅视频流出开始，白晓晓的声誉灰飞烟灭，一点残渣都没剩下。 白晓晓本身的性格骄纵跋扈，自从出道一来便是顺风顺水，一路绿灯，从没有遭受过如此毁灭性的打击，她最终选择了在公寓里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 不幸的是，白晓晓还是没能解脱成功。 在她失去知觉的那一时刻，她那形影不离守着她的经纪人破门而入，报了警，甚至都已经在公寓楼下安排好了媒体，将白晓晓送往救护车抢救的时刻，白晓晓也躲不开那刺眼的闪光灯。 踩在她头上的资本，要留住她的命，要让她生不如死。 苏沫走在机场的路上，看着手机里某一娱乐新闻报道里看到躺在担架上奄奄一息的白晓晓，原本作为受害者的愤怒已经全部化为了对她的怜悯，起初一起录制综艺时看到那样富有活力的流量明星，照片里瘦得只有皮包骨，发黑的眼窝，毫无血色的脸，手腕上那紫红色的伤口，触目惊心。 白晓晓也不过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可怜人。 感叹了别人生活的戏剧，自己的生活仍旧要继续。 苏沫现在要去帝都最大的机场江亭机场接机，而她要接的人，便是曾经多次出手相助的人——阚泽。 两人早在福利院相识，阚泽从小是被父母抛弃，自小就在福利院长大，阚泽的年龄要比苏沫还小两岁，但是他待在福利院的时间比苏沫还长。 阚泽性格乖张，不受管制，小时候常常欺负别人，院里所有的孩子都打不过他一个，等他长大有意识之后，早知福利院的孩子不是他的对手，便开始在外滋事闹事，在外收到的保护费都能存一个小金库，后来有了网吧，打架就歇业了，开始沉迷于电脑游戏。 苏沫距离上一次见到阚泽应该也有五六年了，阚泽当年临走时，苏沫犹记得当时阚泽说他自己南下闯荡，用他多年练就的电脑操作，干出一番事业，打下一片江山。 如今五六年的时间过去了，在发生了程经论劈腿，那一次抄袭风波之后，苏沫拨通了当年阚泽留下的电话。 …… 苏沫已经进了接机楼，远远望见了接机楼的指示牌，接机的入口处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头，苏沫选择就站在接机口稍远的位置等阚泽，通道陆陆续续有人走了出来，盯着一个个走出来的人，都没有捕捉到阚泽的身影。 苏沫拨了一个号码，拿着手机放在耳边，抬起头，迎面走来一个人。 “苏沫，好久不见。”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不速之客 将近六年未见，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很多，这句话完美诠释在阚泽身上，苏沫瞪着眼望着面前的笑着的人，与苏沫认识的那个阚泽截然不同。 曾经的阚泽是在泥里长大的孩子，他的世界里，不是把别人摁在地上翻不了身，要么就是自己被别人摁在泥里满身脏。 他的身上总有着未愈合的伤口，穿着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沾满了尘土，那时候的他，和乞丐唯一的不同就只有他那双充满戾气的眼睛，那时他只能用打架来排泄心中对社会的恶意。 现在的在阚泽干净整洁衣服的包装下，以前的逆反也被包装得严严实实，简单的纯色卫衣牛仔裤，还戴上了眼镜，看上去俨然是一副在普通不过稚嫩十八岁男孩模样。 不过当苏沫透过那薄薄的镜片，望进阚泽眼睛的时候，她相信，曾经的那个小男孩还是没有变，一样的愤世，一样的叛逆，不愿妥协。 苏沫已经给阚泽在天宸附近找好了房子，现在公司入不敷出，但苏沫还是省出了自己的那一部分付了一季度的租金。 一室一厅的房子不大，但对于一人来说是绰绰有余，苏沫领着阚泽进了房门。 “前两天才找得到合适的房源，离公司近，方便，”苏沫绕着有些狭窄地客厅走了一圈，“暂时就先住这儿吧。” “那就谢了，”阚泽提着行李箱走了进来，视线来来回回审视几回，很整洁没什么杂物，“先就暂时在这落落脚。” 阚泽坐在了沙发上，已经把这当成自己家了：“我都来了，什么时候报到上班？” “说急，营销号无时无刻都在制造头条新闻，每天都需要网络上的实时监控和艺人私人信息的安全。”苏沫站在阚泽面前，说道，“说不急，现在还没轮到天宸的艺人出事。” “所以从现在开始，你的工作时间就开始算了。”苏沫指了指坐在沙发上上的阚泽，“你的工作随时随地都可以开展，回公司也不着急。” “行，都听苏总安排。” 苏沫从包里掏出了一个钥匙，晃了晃，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放这儿了。” 等苏沫走出小区的时候，已经下起了小雨，拿出了包里常备的那把伞，她现在要去一趟学校，前段时间拜托秋雪儿在学校宣传招乐队成员面试的时间就是今天，苏沫提前给秋雪儿通了电话，跟秋雪儿说了现在所在的位置，约定好了碰面的时间。 一路上雨都没有停，天空灰沉阴暗，雨水悉悉索索地打在车上的玻璃上。 苏沫不禁又想到了白晓晓，她现在应该还在医院接受治疗，如果等她醒过来，意识到处在这般境地，倒还不如一命呜呼，她之前积攒的声誉全都毁掉了，一瞬间，世事难料啊。 不知不觉车便停在了学校大门，打开车门冷风夹着些雨水闯了进来，苏沫拉紧外套赶立即打开了伞，快步走向教学楼。 走进教学楼，给光滑的大楼里石地板留下了几个湿哒哒的脚印，一不小心还容易滑倒。 苏沫便在教学楼的大厅处，等秋雪儿一同去往面试的教室，没过多久，秋雪儿便冒雨走了进来。 “你怎么没有打伞？”秋雪儿风衣的上半部分已经淋湿，还好戴着帽子，不然头发也不能幸免。 “刚从家里那边赶回来，没想到半途下雨了。”秋雪儿解释说道。 苏沫连忙擦了擦秋雪儿身上的水珠，责备说道：“那也该跟我发个消息让我在学校大门接你啊。” “我看雨势不算大，就直接跑过来了，面试的教室在楼上，”距离面试的时间也不长，两人慢慢往教室走，秋雪儿提前跟苏沫说了说情况，“面试之前填过一次意向表，参加这次面试的人可能不是很多。” 全国顶级的音乐学院的学生肯定是清高的，在丝毫没有名气的演唱者背后充当绿叶，很显然，这入不了很多学生们的眼。 “没事，”苏沫说道，“如果今天没找到合适的人选，那就临时雇一个乐队也不成问题。” 苏沫想要的是一个常驻乐队，未来的演出都需要他们的参与，临时雇佣的乐队只要愿意花高价技术不成问题，但是缺少的是默契。 乐队的最低要求至少也要有一把吉他，贝斯，键盘和鼓手，再加上苏沫本人歌曲即使是属于流行，但风格偏古典，除了自己负责的钢琴部分，还需要一个小提琴，如果向靠着一次就能互相找到心仪的对象，苏沫个人认为有些悬。 这次面试的人果真不多，一个位置能够选择的余地太少，来来回回也就一两个人选。 但是其中也不乏优秀的面试者，让苏沫惊艳到的一位面试者在学校小有名气，精通乐理，吉他贝斯键盘全都拿手，之前组的乐队参加了选秀节目，最后获得总决赛排名第三，获得亚军。 当时和他一起组队的鼓手也来参加了面试，苏沫下定决心，无论这两人提出多大的要求，都要将他俩纳入自己的乐队里。 在教室里整整坐了三个小时，苏沫满意的只有这两个人，她仰头活动了一下颈部，说道：“现在吉他贝斯键盘面试的人都有了，我们学校出了名的王牌管弦一个都还没有。” 秋雪儿：“不对啊，意向表里有报名小提琴的人啊。”她拿出那张表格，指了指在在小提琴那一栏的标记。 苏沫没有看秋雪儿手中的表格，而是望着身旁的秋雪儿：“雪儿，小提琴的这个位置老天都想让给你。” 秋雪儿：“待父亲交给我的家族事业毁在我手中走投无路的时候，我就加入你的乐队。” “好，到时候我养你。” 秋雪儿父母的想法简单粗暴，希望自己的孩子子承父业。 家中只有秋雪儿一个独子，原本是让秋雪儿大学主修商科，不同意她学习音乐，当年在秋雪儿承诺大学毕业后回家经营父母手中的生意，才让她顺利学了小提琴。 教室外有人敲门，两人没再闲聊，双双看向教室门外。 门外的人出现的——背着小提琴的程经论。 第一百五十三章 你不配 苏沫和秋雪儿两人愣愣地看着程经论走进教室，曾经最亲密的两个人再次见面，早已是物是人非，苏沫看着面前那个堆满笑容的人，只让她更质疑当年为何对这样毫无自尊的男人爱得死心塌地。 苏沫埋下了头，往事不堪回首，这样的人不值得苏沫再看他一眼。 只听见程经论的声音：“我是来面试乐队小提琴这一位置的，我们三个都是熟人，就不用自我介绍了吧。” “呵，你算哪根葱？在座的人谁跟你是熟人？”秋雪儿嗤笑一声。 说话的声音怒不可遏，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程经论的鼻子说道：“我们面试的是乐队的成员，不是像你这样吃里扒外没有良心的狗。” 程经论的视线一直停在苏沫身上，眼神中带着一丝哀求，即便是秋雪儿这般难听的话，他还是笔直的站在两人面前：“我知道你们现在还不相信我，但是我的专业技术一定是顶尖的。” 一个团队最忌讳的便是存有二心的成员，专业能力再强，经受不住外界诱惑的人，根本留不住。 苏沫仍旧低着头，翻看着之前面试的资料，一言不发，她的态度很明确——这里不欢迎程经论。 全程都是秋雪儿在和程经论对峙：“帝都音乐学院顶尖的音乐学院，差你一个小提琴手？你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吧？连人品都没有的人，还谈什么专业技术？” 秋雪儿做出了送客的手势，用所剩无几的好脾气对着程经论：“请你立马离开这里，乐队并不欢迎你这样的人。” 程经论哪还顾得了面子，秋雪儿说再难听的话，他也不能再放开这个机会，他直接奔向苏沫跟前，飞快地拉住苏沫放在桌上的手，蹲在她面前，开始打起了感情牌：“沫沫，你看看我，我知道以前是我的错，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拿上一次的事情不说，你是相信我能力的吧。” 程经论和左新雨的事情曝光之后，他彻底抬不起头，从那一刻起他便失去了他梦寐以求的舞台演奏机会，没有一个演出承办方希望他的出演。 “程经论，你放手！”苏沫皱紧了眉头，用力想要甩开程经论的禁锢，放在桌上的资料被蹭得有些凌乱，好不容易挣开，苏沫愤怒地瞪着面前的人，“我明确地告诉你，我的乐队不可能让你参与，别站在这里丢人现眼！” 程经论站了起来，还是那种乞求原谅的眼神，不到最后，他是不会离开的，三人就这样僵持着。 最后，还是敲门声拯救了此刻的情形，又走进来了一位面试的女生，她望着室内的三人，察觉异样，弱弱地问了一句：“你好，我是来参加小提琴面试的。” 苏沫和秋雪儿两人见到了救星，连忙让她进来。 他不愿让陌生人看着自己的卑微狼狈，程经论默默走出了面试的教室，他没有想到曾经百般顺从，只需要自己一个道歉就能心软的苏沫，竟然如此决绝。 和左新雨分手之后，左新雨凭着她雄厚的家庭实力，硬是把网络上有关左新雨的争论全都压了下来，两人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所有的责任全部推到了没有任何背景的程经论身上。 被自己抛弃的苏沫，前些日子靠着《极限尖叫》节目收获了不少粉丝，再加上网络热议的白晓晓事件更是另苏沫的热度更上一个阶梯，现在苏沫已经有足够的实力和财力组建乐队。 反倒是机关算尽的程经论，至此是他度过此生以来，最黑暗的时光，舆论的压力，网络上的谩骂，他一无所有，更甚的是，他的这一行为已经影响到了他未来的职业生涯，他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闲人。 没有背景，却妄想倚靠别人轻易成功的人最是可悲。 程经论曾经费尽心机放开苏沫，答应左新雨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成名吗？ 到头来把自己弄得一身脏，现如今他没日没夜地关注着演出招募的消息，即便如此还是四处碰壁，这都是他咎由自取。 直到这一次遇到苏沫乐队的招募，程经论自以为了解那个以前天真答应为自己一辈子作曲的女孩，苏沫一定会像从前一样原谅自己，而他自己也暗下决心未来定不辜负苏沫。 不过一切都只是程经论一人的空想，没有人会傻傻地站在原地等他，但他程经论仍旧执迷不悟。 他一遍一遍告诉自己：方才苏沫不接受自己的道歉，是因为秋雪儿在场的缘故。 所以他躲在了教学楼出口处，等着苏沫的再次出现，他要单独和她谈谈，即使自己不能加入乐队，能让自己和苏沫的关系得以缓和，让苏沫给自己正名澄清，也是一件好事。 没过多久，程经论便看到了面试结束，从教学楼走出来的苏沫和秋雪儿两人，他一路尾随两人出了校门，直至在校门外两人互相道别分开，苏沫向学校旁的路口处走去。 看到秋雪儿上了车离开，程经论立马飞奔向苏沫，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从背后扯住了苏沫的胳膊，他想带她到安静的地方心平气和地聊天：“沫沫，我们需要单独谈谈。” 程经论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苏沫一个人身上，自然他没有看到路口处从一辆捷豹车上下来，走向他的男人。 “程经论，放手！”苏沫一脸震惊地回过头盯着程经论，“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路上的行人已经望向了拉扯的两人。 苏沫还是不愿意配合，程经论有些着急：“沫沫，我知道错了，你对我这样的态度我都理解，我也认识到自己的不对了，你再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 “你让我进你的乐队，让我为你做事，干什么都可以，我只有一个要求，原谅我就好。” “程经论，你不配。” 苏沫满脸嫌恶地看着这人的嘴脸，脑子里想到的全是他躲在左新雨身后指责自己的模样：“我不可能再原谅你。” “你放手吧，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她扭头不再看程经论的脸，现在想要离开，奈何苏沫挣脱不开程经论拉着自己的手臂。 忽然，只觉手臂上多了一股力量，一瞬间程经论的手被轻松甩开。 苏沫看到了背后一身笔挺西装的男人。 第一百五十四章 对的那个人 苏沫惊异地望向郁司辰，一个坐在车里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能发现车外发生的事情属实不易。 “这位先生，请你自重。”郁司辰的声音很冷，他用力甩开了程经论扯着苏沫的那只手。 等程经论回过神的时候，郁司辰已经牵住了苏沫的手，苏沫乖乖地躲在了那个陌生人的身后。 程经论看着挡在苏沫身前的男人，高出自己至少十厘米，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打扮，从上到下展现出来的精致，让他的气势明显弱了很多。 他心里没底，撑着最后一口气说道：“你是谁？我和我女友吵架不需要外人插手。” “我是谁不重要，”郁司辰冷哼一声，“不过，请你别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犯糊涂说胡话。” 程经论有些着急，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我和苏沫在一起六年多，哪有你的存在？我怎么不知道你？你从哪里冒出来的？我说胡话？你让苏沫自己说。” 苏沫看着程经论用手指着自己，期望她说话。 然而，苏沫也只是可笑地望着他，说道：“程经论你醒醒吧，和你那已经是过去太久的事了，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路上投来的视线越来越多，不乏有苏沫学校的学生，苏沫将头埋在了郁司辰的背上，她闻到了淡淡的男士香水味，稍微感到心安，用很小的声音说道：“我们走吧。” 郁司辰握紧了苏沫的手，面不改色不屑地低头看着愤怒的年轻男孩，这样的人根本受不了自己一击，轻轻一碰就倒的人，竟还在自己面前嚣张示威，他尽量耐心，对程经论说：“就你？一杯水都还没装满，想在我面前翻出什么大浪？” “看仔细了，”郁司辰再一次警告程经论，“只要有我在，你就别妄想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说完，郁司辰拉着苏沫的手，走向了停在路边的车，他先给苏沫打开了副驾驶的门，等苏沫坐上车过后，再绕到了驾驶位，踩下油门，捷豹绝尘而去。 只留程经论一人站在原地苦笑，望着一直牵手上车直到消失的两人。 …… 高峰时期，车流量大，汽车缓慢地走在路上。 苏沫坐在副驾驶上，满车都被低气压笼罩，遇到程经论让她很丧，不过好在最后还是摆脱了那人的纠缠，程经论以往清高的音乐人形象彻底败光，他打心底不过是伪装出的利己主义者，为了他自己，可以不择手段。 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忽然一只温暖的手掌附在了她的手上，让苏沫回过神来，这些破事本就不应该让郁司辰知道。 “放心，”郁司辰转过头看了一眼苏沫，“以后再遇到这人的骚扰，和我说，到时候拿着所有跟踪你的证据，直接报警。” “嗯，这次过后，他应该不会如何了。”郁司辰的修长的手在苏沫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苏沫也没有挣脱。 既然程经论已经知道郁司辰的存在，她猜想程经论不会再死缠烂打。 眼前的指示灯变成了红色，车平稳地停了下来，苏沫望着倒数的红色数字，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即便郁司辰并没有开口询问她和程经论的往事，开了头，苏沫也没想再隐瞒。 “方才那人，我的初恋，”已经绿灯了，苏沫接着说道，“从高中大大学整整六年没有分开，直到他劈腿。” “我和你相遇的那天，便是我和他准备结婚的日子，也是我知道他劈腿的日子。” 苏沫笑了一声，嘲笑自己当年的愚蠢：“他为了出名，用我的曲子，和我曾经的朋友传出了恋情，你能想象我的好友和初恋一起在台上演奏的情形吗？” “上大学的他多次不愿意公开恋情，我还傻傻地以为是他在保护我。” 过了这个红绿灯，眼前的路变得通畅，也正如苏沫的心情，说出来让她舒畅多了，胸口上悬着的巨大石头，也落了下来，苏沫很少向郁司辰坦白说她的事情。 苏沫：“过了这么久，他还来承认自己的错误，简直可笑。” 整个过程郁司辰都在安静地听着，没有说话，不知不觉，车已经进入了新水花苑别墅区，车驶进了停车场，停好车熄火，苏沫欲解开安全带下车，郁司辰拉住了她，苏沫看向郁司辰。 “我很高兴你能主动告诉我，你的过去，”他深深地望着苏沫的眼睛，“那只是你生命长河中一个再小不过的插曲，那样的人不值得让你伤神。” 郁司辰说道：“放下过去，未来很长，对的那个人一直都在等你。” 苏沫感受到郁司辰的安慰，眼泪都快忍不住了，她微微点头，应了一声：“谢谢，希望未来我会找到那个人。” 郁司辰：“你遇到对的那个人就是我。” 苏沫：“……”不出意外的话咱们再过一个多月就要离婚。 …… 天宸会议室，苏沫将上次在学校面试时录制的各个面试视频在会议室里放映，让莫晓东和丁宁新和收音机先生以及相关的音乐助理一起做裁决。 最终定下了相应的人选。 苏沫并未在学校找到合适的吉他手，最后是在学院老师的推荐下找到了大苏沫两届的学长尹泽辰，尹泽辰曾经也算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指弹吉他的速度令人咂舌，在苏沫的多次邀请下，最终还是答应了苏沫的请求，近来的演出将会作为乐队的一员。 小提琴是上次面试的最后一位女孩萧依，萧依算是全能型的乐手，主修小提琴但也会弹奏吉他，看起来是一个文静柔弱的小女生，但是一到演奏的环节，萧依便进入了状态，伴着节奏头发也会肆意地甩动。 键盘手兼贝斯手白致和鼓手林均是苏沫一开始被惊艳到的两个人，曾经两人就以乐队的形式参加过选秀获得了很高的名次，拥有多次舞台表演的经验，也是早有名气的两位成员。 乐队的每一个成员及其富有创造力，单拎其中一个人出来他们都能创作出一首完整的音乐作品，苏沫期待 和他们一起擦出火花。 同时莫晓东在外也临时找到了合适的和声人选，四个女生。 这两天，便开始为千汇广场专辑宣传的第一场演出做准备，和所有表演者们一起进行完整的排练。 第一百五十五章 演出安排 距离十月底苏沫同名新专辑的发布不远，刚把演出的成员全部定下来，即刻便要为第一场现场演出做准备，千汇广场的演出是新专辑的第一次，是苏沫面对观众现场表演的第一次，也代表苏沫正式出道，意义重大。 在专辑发布之前，有许多事情需要安排规划，再加上时间紧迫，每天都有忙不过来的事，除了演出的排练外，苏沫最担心的是有关演出观众，刚刚出道的新人，愿意买票观看演出的观众肯定不多。 坐在会议室里，苏沫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千汇广场人多，但是流动性太大，我担心现场的观众应该不多，最多也只会路过驻足一小会就离开。” “考虑到这个问题我们之前已经讨论出了解决办法，”莫晓东拿着手中的笔敲了敲桌子，看着苏沫，“我们把这一场设置为试听会，演出时内场是有固定的座位席，也就是说会邀请听众。” “在试听会开始以前，我们会在网络上和广场周边进行宣传，营销做足，定时发放演出门票，而这一场对于观众来说，免费的试听会也是一种吸引。” 莫晓东清楚苏沫演出临近的焦虑，每一件小事都会担心：“演出场地安排，专辑的发行这些你都不用操心，交给我们就行，你现在就安安心心地把演出歌曲准备充分就好。” 苏沫点了点头，第一次演出她不想出现任何纰漏，这一张专辑是苏沫亲自操手监制，专辑的首发歌曲也是由她自己定夺：“演出的曲目我已经定下来了，除了之前在网络上发布过视频的新生和炫梦两首，另外还有三首钢琴上的眼泪、无畏和我们的故事。” 苏沫：“我准备首场演出表演这五首曲目，作为打单歌曲。”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将所有安排都记录了下来，丁宁新说道：“到时候演出的舞台效果，服装安排我来负责，演出的动作指导已经找好了外包团队，之后再联系具体时间。” 整张专辑的所有表演舞台效果要在第一场演出前完成，因为之后的舞台风格并不能做出太大的改变，经常改动往往会失去辨识度。 苏沫：“好，具体演唱的顺序时长等等，明天我和乐队成员商量过后，再进一步安排。” 第二天乐队以及参与演出的所有人第一次完整集中在了排练室。 乐队所有人都是第一次听到苏沫专辑里的歌曲，但是他们只听了一遍，每个人都涌现出了不同的关于表演的想法，具体到每一首歌的演奏方法已经有了雏形。 白致和林均两人有不少的舞台经验，他们两人的提出了一致的建议：“可以用炫梦作为开场的第一首歌，开场和结束的歌曲是需要能带动现场气氛的歌曲。” 因为《炫梦》这首歌的节奏欢快，歌词大意想要表达的是不懈追逐梦想的赞颂，歌曲本身加入了一些电子乐器的元素，在现场表演的时候再加入鼓点和电吉他的入场，适合在表演开始点燃观众的热情。 《新生》最后一首演唱，开场和结束的两首歌曲早在专辑发布之前，视频已经提前上传到了网络，也收到了不少的好评，所以听众的熟悉度相对更高，放在前后演唱更合适。 《我们的故事》、《无畏》以及《钢琴上的眼泪》更偏向抒情的歌曲放在中间演唱，《我们的故事》和《钢琴上的眼泪》是苏沫是自己一人创作完成的，这两首歌都记录不少心碎的瞬间，其中有一段是映射出了被程经论伤害的情景，描绘出了原本美好爱情无疾而终难过。 《无畏》便展现了苏沫对待身边恶意更是对自己未来的一种态度。这五首创作的歌曲都适合现场演唱，即便是抒情伤感的两首歌曲，都不算是沉重的伤春悲秋，同样也是以乐观的歌词表达出来的。 苏沫清楚自己歌曲最大的特点是自己创作，加上伴奏结合自身的经历创作出的歌曲感情更浓郁，更能引起听众整个群体的共鸣。 苏沫本身的嗓音低音部分能够唱得饱满深沉，声音清亮，能更好地传递情感，而且苏沫还有一个特点，她的声音会比乐器更有穿透力，不会被乐器掩盖，同时也能唱出长音，不会走调。 但是，她也清楚她自身的弱势，编曲专业的她在声乐上没有经过太多系统性的学习，所以在创作过程很少有真声的高音部分，苏沫唱歌的耐力不够，没有超过一个八度的跨度，连续唱过几首歌之后嗓音也会有些疲软。 苏沫在专辑的创作中尽量展现出了自己的优势，当然，这张同名专辑里她也很好地发挥和展示了自己的优势，融入了古典音乐的因素，在旋律和编曲和制作上花费了很多心思，并且在现场表演选择表演五首歌曲，五首歌曲能够拿出她最好的状态。 乐队的成员既有主修古典的弦乐，也有精通流行的电子乐器的人，在无数次的练习和磨合下，苏沫也听取了成员的建议，最终在歌曲的展现上达成了一致。 “每一首歌的演绎方式不同，用到的乐器不同，为了舞台效果，你也可以选择一种乐器弹奏。”尹泽辰背着吉他，对着面前拿着话筒演唱的苏沫说道。 苏沫也考虑过这个问题，摇了摇头：“可是在千汇现场搬一台钢琴不太现实。” 萧依应声说道：“如果是场外露天表演可以考虑电子钢琴代替，和声不够我和尹泽辰也可以加入和声。” 由于成员有限，在演出的整个过程中，都需要兼顾多种职责，这也更加考验每个人之间的默契程度，等演出流程细节全都定下来之后，所有人都聚在一起没日没夜地练习。 距离发行新专辑发布的日子所剩无几，每个人都投入在这一件事情上，时间过得飞快，苏沫和乐队泡在排练室已经整整一周，最后模拟场地进行站位安排，以及苏沫演唱的走位都烂熟于心。 无数次的魔鬼排练才让苏沫感到心安，她才有这个底气在周末好好休息。 等坐上了车，是郁司辰的御用司机李叔来接的苏沫，收到了莫晓东发来的信息通知：专辑发行后的一个月行程已经安排好了，八个城市的二十场演出。 准备第一场演出苏沫都已经快透支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为你写歌 苏沫连续一整周上了发条似的连轴转，即便是她还没有看到花费巨大心血专辑的任何回报，她以最拼命最努力的状态对待她的第一张专辑，苏沫自己也不想输在起跑线上。 最后还是抽出了周末两天的时间休息，乐队的成员也一起白昼不分地辛苦了一周，苏沫录制下了所有人一周的排练效果的视频，离开排练室的时候发给莫晓东，旨在得到莫晓东的夸赞。 莫晓东确实也惊叹了短短一周排练出的成果：“效果很棒，再接再厉，继续努力。”还附带发了一张加油的表情包。 看着那个表情里跳跃的小人，苏沫的心情也雀跃起来，莫晓东带艺人从来都是巴掌甜枣一起给，不能骄傲也不能懈怠。 苏沫刚想回复一句谢谢东哥，那边莫晓东又发来了一条消息：“专辑发布未来一个月的行程已经排满，八个城市二十场次的演出，继续努力！” 坐在车上的苏沫人都愣住了，曾经的金牌经纪人的头衔真不是白来的，有这样行动力的经纪人，苏沫现在周末休息两天莫名有一种负罪感。 苏沫回复了一句：“东哥你太辛苦了，别把身体里累坏了，你也是需要休息的。” 别在给我接演出了。 最后一句话没有发出去。 手机震动，收到了莫晓东的回复：“多谢体谅，不过你放心，做好准备接下来劳累的就是你了，之后的休闲时光都是属于我的。” 苏沫无语，敲了一段话过去：“我的经纪人为了我的前途做出了如此大的奉献，我太感动！我伟大的经纪人还有没有什么没告诉我的惊喜？” 此刻车已经停在了新水花苑别墅的大门口，苏沫收起了手机下车，管家给苏沫开了门，告诉苏沫郁司辰还没有回来，转告了郁司辰让苏沫自己用晚餐的话，苏沫听了应了一声好，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拿出手机，点开了莫晓东的消息。 “好消息倒真有一个。” “收音机乐队那首失意联盟mv的点击量已经超过一千万了，这一首歌的热度已经蹿升到前三了。” 果真是个好消息，苏沫点开了音乐平台，进音乐在热歌排行榜第二名看到了失意联盟这首歌，这是一首抒发失意的摇滚歌曲，在第一名和第三名流行音乐的衬托下，显得有些突兀。 但是理应有这么高的热度，平凡的旋律，唱着普通人的生活。 还记得当时洛羽只用十分钟就写出了这首歌，苏沫问洛羽写这首歌有什么寓意。 洛羽只是微微耸肩，说没想那么多，也没什么寓意，想写就写了。 收音机乐队里的人也都是经历过时间的淬炼，才有这般的坦然，对待自己歌曲的大火也用着最普通的情绪看待，拥有这样的才华，本就不应该被埋没。 回新水花苑让苏沫最不习惯的事情便是管家无微不至的服务，到了时间，丰盛的晚餐已经摆满了整张餐桌，苏沫只需要挪身前往餐厅，享用晚餐即可，就连落座的时刻，管家也会贴心地拉开椅子，餐后也只用起离开，不用做任何事情。 苏沫自有印象起，便没有受到过如此般的照顾，身边时刻都有为自己服务的人，让苏沫感到非常不自在，她也多次和管家说过自己在家不必如此，但管家每次都用他那温柔的笑容对着苏沫说道：“夫人，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 没有办法，抱着和郁司辰离婚之后体验都体验不了了的想法，学会“享受”这样的待遇。 吃过了晚餐苏沫去了放在书房旁的钢琴上坐下，在和乐队里几人的相处中，苏沫又有了创作的灵感，她拿着手机将之前录音哼出来的简单旋律，在钢琴上弹奏了出来。 也只是有了最初的想法和框架，还不够成熟，断断续续地弹奏出来再尝试着填入一些歌词，苏沫始终不太满意，旋律和歌词都还需要细细斟酌。 苏沫也不知道在钢琴面前纠结了多久，一只温暖的手掌从背后轻轻放在了她的肩膀上，钢琴声戛然而止，那只手随后划过她的颈项，从后面环抱住了她，身后的人俯身那熟悉的香水味让苏沫知道就是郁司辰。 耳边是近在咫尺的声音，苏沫后背都能感到郁司辰说话起伏的胸腔：“一周没见，吃晚餐了吗？” “你回来啦，我已经吃过了，”苏沫双手离开了钢琴，放在了自己颈前的手臂上，柔声说道，“你呢？” “在公司吃过了，”郁司辰松开了抱住苏沫的手，“我去换衣服。” 等郁司辰再次出现在苏沫面前的时候，他已经脱下了西装换上了宽松黑色的薄毛衣，郁司辰很自然地坐在苏沫身边，他修长的双手放在钢琴上，简单弹奏了一首匈牙利舞曲，清透的钢琴声环绕在苏沫的耳边。 匈牙利舞曲是广为人知的四手联弹钢琴作品，郁司辰开了小头，在惊异之余，苏沫自然而然地放在了钢琴上，指尖在琴键间飞舞，这首乐曲的节奏自由，速度变化激烈，到后来苏沫还即兴创作了一段，优美的钢琴声如泉水般涌来。 最后两人默契地收尾。 苏沫微笑着看向郁司辰，眼中满是欣赏：“没想到郁总有如此雅兴。” “见笑了，”郁司辰的手还放在钢琴上，回望着苏沫，“很久没弹过，生疏了不少。” 两人靠得很近，苏沫的肩膀贴在郁司辰的手臂上，还是有些不自在，她稍微坐远了些，刚有动作，郁司辰就将她拉了过来。 郁司辰：“等以后有时间我再给你展示我真正的水平。” 被郁司辰禁锢住了肩膀，苏沫又贴近了郁司辰，她看着郁司辰的眼睛：“好啊。” 不过两人的婚约也仅剩不多的一月，这一月苏沫也被二十场演出排满。 郁司辰想到了什么，望着苏沫的眼睛充满了期待：“既然我都展示了，那到时夫人有什么要向我展示的呢？” 苏沫还被郁司辰圈在怀里，她移开和郁司辰对视的视线，望向天花板，灵光一现，惊喜地说道：“我想到了！” “那我为你写一首歌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一通电话 郁司辰右手紧紧抓着苏沫的肩膀没有放开，就这样望着苏沫绽开的笑容，也许是受到她那句话的蛊惑，或许是营造出的氛围所致。 眼前那个从小都没忘记的人，第一次主动提出为自己做些什么，谁不为之动容？ 既然苏沫跨出了这一小步，郁司辰不妨再拉着她往前走一大步。 他想亲她。 苏沫说完那句话望着郁司辰，迟迟没有等到他的回应，两人对视，郁司辰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多掺杂了另一种情绪，带有一种说不清的情感，苏沫把这读成是深情。 还没等苏沫在心里分析得透彻，郁司辰的脸已经缓缓向苏沫面前靠近。 她下意识地要往后缩，不过她往后缩的决心仅有一粒米那么大颗，郁司辰右手轻轻一用力，往前一带，两人的距离反倒更近了。 相隔两人之间似乎已经被抽成了真空，苏沫紧张到难以呼吸，她能感受到郁司辰的气息轻拍在了她的脸上，那人明目张胆地看着自己的嘴唇，而苏沫自己只能欣赏他耷拉下的眼睛，和那根根分明的睫毛。 在郁司辰的唇碰到自己的时候，苏沫还是没有闭上眼睛，她盯着面前那颤动的睫毛，稍有褶皱的眼皮，都让她神魂颠倒。 郁司辰想要的远不止这样浅尝辄止，当他睁开眼睛和瞪大眼睛的苏沫对视的时刻，她立马心虚地闭上了眼睛，郁司辰轻笑，鼻息洒在了苏沫的脸上。 趁此刻，郁司辰的舌尖碰到了苏沫的嘴唇，紧接着，顺着唇缝慢慢往里探索。 他的右手环抱着苏沫，左手已经插入了她浓密的黑色秀发中，找到了支撑点，郁司辰更加深入，恨不得把苏沫揉进自己怀里。 从郁司辰靠近苏沫就没控制好的呼吸，到现在已经被搅得彻底紊乱，整个过程她都像是不慎落水的人，两只无处安放的手拼命的寻找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直到苏沫的右手晃动，重重地砸在了钢琴上，钢琴发出了尖锐的不满声，郁司辰这才松开了苏沫，苏沫这才得以呼吸到久违的新鲜空气，此时的情景她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郁司辰放开时，凝视着面前不敢抬头大口呼吸的人，看着苏沫害羞的模样，有些好笑：“怎么连呼吸都忘了？” 苏沫嘟囔道：“还不是因为你来什么突然袭击。” 抚了苏沫额前有些凌乱的刘海：“抵挡不了夫人的魅力，再加上夫人为我写歌，情难自禁。” 不巧，裤兜里震动的手机打破了这一温馨的场景，郁司辰暗骂着这不合时宜打进电话的人，微恼拿出了手机，看到了屏幕上的联系人，瞬间他的眉头紧锁，尽量掩盖住发自内心的厌恶。 “我先接个电话。”郁司辰站了起来，郁司辰缓了缓自己的表情，轻轻地捏了苏沫嫩白能掐出水来的脸颊，保持笑容着对她说道。 苏沫方才无意瞥到了是郁老太的电话，察觉郁司辰情绪的变化，点了点头。 埋着头的苏沫这才发现自己身前的绑带不知何时已经松开，等郁司辰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内后，她才忙手忙脚的系好了蝴蝶结。 郁司辰进了书房才接通了电话。 说话的语气带着不耐：“什么事？” 那边郁老太声音温柔，尽显慈祥，真带着关心的口气：“司辰，怎么跟奶奶说话？这么久都没联系了，奶奶问问你的近况不行吗？” 婆孙心里都清楚只不过是客套，无事不登三宝殿，郁司辰没心情和郁老太绕圈子：“工作繁忙，奶奶若有事就直说。” “害，也没什么大事，”郁老太笑了两声，“还记得你严阿姨沈叔叔吗？明天要来老宅，都那么久没见，你严阿姨甚是想你，明天回来一趟吧。” 这两人便是沈家当家沈国安以及沈夫人严卿蔓。 郁司辰当然知道严卿蔓想见自己的真实目的，不过是想要夺回被抢的那块旅游开发地，星鱼没了，开发权也不能丢，沈家的算盘打得够精。 商场上两人迟早都会见面，既然严卿蔓先提出，郁司辰自然不会退缩：“好，我明天回来。” 等郁司辰挂断电话，走出书房那钢琴旁空无一人，苏沫已经回了房间。 …… 等郁司辰进老宅的时候，沈家夫妇已经提前到了，夫妇两人正坐在沙发上和郁老太太聊天，也不知道聊了什么郁老太太和沈夫人都呵呵笑着。 在另外一边坐着的郁司润和上一次见面相比，脸色越发红润，郁老太太日常把她这个孙子照顾得周到，日后还指望他来继位。 他这个哥哥先看到了走进来的郁司辰。 原本笑着的脸变得越发僵硬，碍着面子他还是笑着招呼了郁司辰：“弟弟来啦，快过来坐。” 郁司辰没给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一样的好脸色，他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郁老太手下等着上位的傀儡。 另外一边的三人也注意到眼前修长的身影，郁老太也开了口：“司辰总算到了，快给叔叔阿姨打声招呼。” 郁老太故作亲切拍了拍郁司辰的背，拉着他坐在了自己身旁：“司辰一个人掌管公司，每天事业缠身，都很少回老宅。” “沈叔叔，严阿姨。”外人在郁司辰任老太太拉着坐下，始终保持着微笑和面前两人打了声招呼。 内心极度怨恨郁司辰插手沈家的企业，曝光星鱼的艺人，沈夫人明面上还是笑脸盈盈：“好久没见司辰了，上一次还是老太太您刚把司辰接回郁家吧。” “还是老太太恁会培养，那时候接进来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现在是有模有样的了。” 谁都听得出来是在贬低郁司辰是外面来的孩子。 “哪有？”郁老太太还没有反驳，只是笑着说道，“平时我们司辰在工作上有什么不妥的还需要你们多多体谅。” 沈夫人：“我们还需要司辰多担待担待呢，司辰做事向来是雷厉风行。” 郁司辰明白沈夫人是话里藏刀：“那也要看对谁，像心怀不轨的人自然不会心软。” 沈家夫妇脸色煞白。 第一百五十八章 决裂 郁司辰没给沈夫人丝毫面子，该说的照样说：“严阿姨你这就片面了，我也只是对那些暗箱操作意图不轨的人处理果断了些，对那些勤勤恳恳毫无二心的人到还算是亲切。” 明摆着将沈夫人归为第一类人。 “你...”沈夫人的面子有些挂不住，“既然司辰也是个爽快人，毕竟咱们两家从郁老太这一辈开始就交好，咱们双方都让一步，互利共赢。” 严卿蔓并不是商量，而是肯定的口气：“星鱼的事情咱们不谈，开发权就让出来吧。” 郁司辰冷哼一声：“严阿姨你私自做了什么不清楚吗？想要互利共赢那也要拿出沈家的诚意。” 星鱼私下不知道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郁司辰斩钉截铁地说道：“我退步，不可能。” 沈国安年过五十，挺着大肚，坐在侧边的沙发位置，忍不住发话了：“司辰，沈家和郁家本就利益共通，你这是执迷不悟，总会自讨苦吃！” 郁司辰没少听过这样的威胁，不为所动：“我自己的选择，未来如何我自己承担，开发权是不会让出来的。” 听了郁司辰说出来的话，郁老太太气极了：“郁司辰！这是你一个人的集团吗？这件事情你必须听我的！让给沈家！” 郁司辰看着眼前一唱一和，倒是笑出了声，一只腿悠闲地搭在另一条腿上，看向这狼狈为奸的三人，眼神锐利：“先不说别的，奶奶，你把我亲生母亲关进玄迷岛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计较，这之中有没有其他人插手我已经派人查到了。” “你觉得我会和我母亲做对的人互利共赢？” 说完这句话郁司辰把视线转向了沈夫人，沈夫人心虚地转移了目光，不敢与他直视。 当时郁司辰回归郁家的时候，为了抓住他的软肋，把他的亲生母亲利曼萍紧闭在玄迷岛中，沈家人也帮助私下转移。 郁司辰：“你们也别站在我对面有多高尚，私下肮脏的手段没少做吧。” “鹿死谁手还不得而知。” “现在我是郁家最大的股东，我做出的决定就代表集团做出的决定，其他人不容有任何质疑。” “你这个野孩子！”郁老太被气得站了起身，满目狰狞地瞪着郁司辰，“怎么会选了你掌管郁家。” 郁司润连忙从从旁边站起来，扶住郁老太太，在这个家里他没有任何话语权，但他明白跟着郁老太太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郁老太太神色凝重，早失了典雅，指着郁司辰的鼻子骂道：“从小郁家养你长大，不知好歹的家伙，利曼萍还在我手上，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郁司辰毫不动摇，直到郁老太说出了自己的母亲，彻底激怒了他：“你们再敢拿我母亲的生命威胁，我让郁家所有人陪葬。” 声音很轻，但是分量很重。 沈国安看不下去，也替郁老太说话：“郁司辰，你这样说太过分了！若不是你奶奶，你又怎么坐上这个位置？” 沈国安自认自己有理有据：“若不是咱们两家交好，怎会前来劝告？商场上的事我们是在教你。” 郁司辰视线转移，看向坐着的沈国安：“沈叔叔不如先管好你家儿子沈若山的处事如何，再来教我。” “你...”沈夫人是个护短的人，她跳了起来，“郁司辰，真是给你长脸了，有你这样对长辈对话的吗？” 沈夫人说道：“既然你不给沈家面子，那之后也别怪我们无情。” 郁司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气定神闲地看着身边气得不轻的三个人还有一个从未吭声的哥哥，他整理了自己的衣服，站了起来。 “好了，既然该说的已经说了，你们无情在先，那也被怪我无意，”郁司辰走到了他们面前，“很遗憾没能达成共识，没别的事儿我先走了。” 说完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老宅。 郁老太太闭眼，拉着郁司润的手说道：“送我进房里去，我要休息。” 一场暗潮涌动的家庭聚会便这样落下了帷幕。 郁司辰料定郁老太暂时不会如何，禁闭利曼萍的玄迷岛的首领早就逃离岛中，群龙无首的岛屿郁老太也束手无策。 更何况玄迷岛的钥匙还在郁司辰自己的手上。 沈家近来损失严重，沈夫人手中最盈利的娱乐公司被曝出了丑闻，再加上地产的开发权被黎丰元和郁司辰抢走，舔自己的伤口都还来不及。 回了老宅过后的日子，沈家没抓住郁司辰的把柄根本翻不起什么大浪。 沈家和郁家想要的只不过是毁掉郁司辰一人，郁氏集团必须要毫发无损。 只身对付两个庞大的家族很难，郁司辰始终保持警惕和清醒的头脑，找到沈家的真正软肋，梳理出他们地下的所有脉络，连根拔起。 ...... 没过几天就到了苏沫专辑发行的日子，发行专辑的当天晚上，也迎来了苏沫和她乐队的第一次现场表演。 “没问题放轻松，照常发挥。”舞台上的灯光led屏幕已经亮起，苏沫已经全副武装在台下等待上场，莫晓东拍了拍苏沫的肩膀，给她加油打气。 苏沫身穿无袖银色亮片连衣裙，只有十度左右的气温，她也没有感到一丝凉意，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舞台前观众发出的躁动声。 喝了一口水润嗓，再一次调整了状态，自己的歌曲第一次面对听众的审阅，不可能不紧张。 舞台下入场的观众已经发出躁动声，苏沫深呼吸了两下，平复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 指定的时间一到，鼓声紧跟着顺应响起，先是秀了一段乐队的solo舞台，伴着吉他贝斯，激起观众的热情。 苏沫带上耳返，已经准备好上场，整理了身后乌黑的直发，伴随着乐队的入场音乐的结束阶段，她踏上了那一步阶梯，走进了观众的视线。 炫梦的伴奏曲开始响起，苏沫按着鼓点的节奏迈着步伐微笑这走向了舞台中央，举起手中的话筒，清凉甜美的嗓音如流水般悠扬动听。 第一百五十九章 试听会 炫梦的节奏紧凑，鼓点密集，再加上欢脱的音乐风格，洗脑的副歌，是专辑里最适合开场演唱的歌曲，舞台上的灯光全都聚集在她一个人身上。 耳中耳返传送的舞台音乐也抵挡不住面前观众的呼声，苏沫一只手举着话筒，另一只手高高举起，有规律地上下挥动着，跟随着音乐节拍身后乐队也挥舞起了他们的手臂。 苏沫身后的四个合声也做着相同的动作。 紧凑的鼓点，观众的热情不减，台下观众的一致挥动，形成了一阵阵的波浪。 即便是在场的大部分观众并不认识苏沫，没有听过这首歌曲，但是他们也能感受到这首歌曲带来的激情，不由自主地就能融入其中，一一起挥动手臂。 苏沫的声音清亮甜美，乐器的演奏也盖不住她的声音，望着这一群捧场的观众，她自己也不禁沸腾了，大声唱出了每一句歌词。 一曲完毕。 苏沫听着舞台下不减的呼声，她展开双手，仰头闭眼，她感受着属于她的掌声。 她拿起话筒激动地说道：“谢谢在场的各位来到我同名专辑的试听会，同时也谢谢正在收听电台的听众朋友们——” 苏沫的鼻子冻得通红，但是也不减她的热情，她扫过面前每一个观众，要永远记住他们的脸。 视线停顿，看到了站在后面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郁司辰。 她眼神定住，两人遥遥相望，这句话是向郁司辰说的：“千汇广场身后的商圈的灯也随着点亮，见证了我歌曲的每一个律动。” “现在的我很激动，因为我的第一张同名专辑刚刚已经发布了。”苏沫掩饰不了笑意，她在舞台上肆意笑了出来，“无法冷静，也无法放松。” “当我专辑制作完成的时候，我变迫不及待地想要演唱给观众听，谢谢你们成为我的第一场演出的观众。”苏沫一边说一边在舞台间来回走动，“所以你们想听另外一首歌吗？” 最终停在舞台中央，将话筒架好，调整了高度：“接下来的这首歌关于我的亲生经历的一段恋爱，毫无基础坍塌的恋爱。” “这首歌里充满了我的焦虑不安，这段关系是否能撑到明天，是否在想好的地方发展。” “这首歌名叫我们的故事。” 录音室版本钢琴伴奏歌曲重新改了一遍旋律，电子琴已经摆在了苏沫面前，现场的伴奏是电子合成的伴奏，更适合室外演出。 电子琴的声音伴着身后的和声默契地推进，苏沫的手指在电子琴上舞动，随着节奏甩动着头发，飘散到天空中的头发在灯光的照射下犹如闪闪发光的银丝。 苏沫对着话筒唱了出来。 …… 四十五分钟的现场过的很快，苏沫已经演唱完了最后一首歌曲：“欢迎来到这场视听会，这是我人生中最激动的一天，在商场中大厦中所有人都能看见我的演出。” 苏沫摘下了耳返，观众热烈的掌声犹如天籁灌入她的耳朵：“我超级感谢大家和我一起度过了这一个夜晚，对我来说是无与伦比的，你们是我人生中最最特别的存在。” “感谢大家关注我的第一张专辑，再一次谢谢你们。”她再一次抬头仰望着天空，听着台下发出的躁动，“感谢在场的所有观众和我们一起，我是苏沫，这是我第一张专辑的试听会，我爱你们！” 苏沫走下了舞台。 第一场演出到此结束，苏沫走下舞台久久不能平静。 莫晓东赶紧给苏沫套上了外套，乐队的成员也都一一下场，五个人都不顾形象地抱在了一起。 “这是我排练以来表现得最好的一次，我简直太激动了。”苏沫的声音都是颤抖的，紧紧裹住衣服。 萧依也尖叫出声：“在这么多观众面前表演夜太爽了，整场演出表现得淋漓尽致！” 另外两人相比起来就要平静很多，毕竟都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但也掩盖不了他们的兴奋。 五人和莫晓东一起拍了照留了影，一起整理撤场，等搬完所有东西已经是午夜了。 等这时苏沫才想起来在演唱时见到的郁司辰，她赶紧围着后台转了一圈没看见人，又在观众席找了半天，还是没见着人影——应该提前离场了。 苏沫还没问郁司辰的感受，她挺好奇郁司辰的评价。 等上了商务车坐下，苏沫拿起手机，打开了其中一个音乐平台，专辑新歌发布是中午十二点，苏沫一直都在为演出准备，没有心思去翻看。 苏沫的专辑已经出现在了推荐的封面上，即便位置不够显眼，至少能够发现它的存在。 苏沫身穿着粉色的抹胸长裙歪着头弹奏钢琴的专辑封面，下面写下了一串专辑介绍。 【苏沫同名专辑是由词曲创作演唱者苏沫完成的时候，二十三岁的她，专辑里的歌曲大部分都是她作为新人在学校里完成，其中部分歌曲贺收音机先生乐队一起制作，该专辑主要讲述了苏沫作为学生对爱情的探索，歌词中同样也记录了苏沫在学校中的困境和挑战。】 “这个专辑介绍太加分了，这是谁写的？”苏沫反反复复读了好几遍，问旁边的莫晓东。 “阚泽写的，没想到你带回来的这个小家伙还有这技能啊。” “那明天午饭要给他加鸡腿。” “那必须的。” 苏沫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跟秋雪儿分享演出的喜讯，她把照片发给秋雪儿已经一个多小时了，她还没有回应。 照秋雪儿的性格，有点奇怪。 之后她也给郁司辰发生了消息，收到了一长串赞叹不绝的回复。 “我的夫人一级棒。” “这两天好好调整一下，”耳边传来了莫晓东的声音，“过两天就要出发去外地演出，具体演出时间安排已经发你手机上了。” “不是吧，三天后又有一场？” 莫晓东：“是的，抓住任何机会尽可能推广你的歌曲，打单越多，你的听众就越多。” “这才刚刚开始呢。” 苏沫无奈：“莫大经纪人，求求放过我。” “这场演出结束，就在这个外地早在之前我们已经联系好了一个昂莱秀的开场表演，机会难得好好珍惜。” 苏沫扶额，极限尖叫给她留下了巨大的阴影：“东哥，我不想参加综艺节目。” 第一百六十章 解气 三天之后苏沫已经收拾好行囊，和莫晓东还有乐队，再加上几个助理抵达了山桦城，毗邻帝都，未来的四天将在这里参加一场演出以及录制一场脱口秀。 在莫晓东的极力劝说下苏沫还是答应了参加这类综艺节目，采访类的脱口秀有固定的主持人，以苏沫现在的名气最多也只能开场唱唱歌，和主持人一问一答。 脱口秀的主持人没心思在刚刚出道的小姑娘上挖料。 昂莱秀是国内非常出名的脱口秀节目，自八年前开播一来，邀请过的明星数不胜数。 而昂莱秀的主持人，昂莱的好友，更是占了娱乐圈的半壁江山。 若他的老朋友有新戏开播，新歌发布，定会到昂莱秀做客，当然也不缺新鲜血脉的加入，作为苏沫这样的新人，认识昂莱就像是拿到了结交圈中大佬的钥匙。 莫晓东凭之前和昂莱的关系，抓住了这个难得的机会，参加昂莱秀必会增加不少的曝光率，能认识昂莱，对苏沫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 这一期的录制安排很简单，苏沫是作为这一期昂莱秀的开场表演嘉宾，在演唱完成之后主持人会问几个小问题，也就完成了这一场的录制。 接着就是这一期昂莱秀主角倪梓瑶上场。 倪梓瑶和苏沫的年纪相仿，但也算得上是苏沫的前辈，因为倪梓瑶早在高中毕业便出道发行自己的专辑，多种多样的流行曲风，过硬的现场演唱实力，去年已经被评为了年度最喜爱流行女歌手。 苏沫开场演唱的曲目《我们的故事》进行了事先的彩排，在莫晓东的引导下，苏沫提前见到了昂莱，将近四十的年纪还顶着茂盛乌黑的头发，身材微微发福，显得有些壮硕，笑容和蔼，看起来是很亲近的人。 莫晓东走到昂莱拍了拍肩膀，把苏沫带到了他的面前，苏沫递上了自己的专辑，很礼貌地说道：“昂莱老师你好，我是苏沫。” “你好哈哈，又认识了一位新朋友，刚才唱的歌很好听，”昂莱对新人没什么架子，“很高兴这一期和你一起录制。” 昂莱看到了苏沫因为紧张握紧的手，笑着安慰道：“放轻松，脱口秀不用那么紧张，最多也是问几个问题玩几个游戏。” 昂莱：“提问的回答顺从你的心就行，都是一些娱乐性质的问题。” 和昂莱简单交流之后苏沫回到了休息室内，问题没有彩排需要苏沫现场随机应变，坐在休息室百无聊赖。 妆容和服装已经完成，距离正式的录制还有一个小时，她的化妆桌上还剩下一张专辑，她干脆去隔壁的休息室，当作见面礼送给倪梓瑶。 想到这儿便行动起来，到了倪梓瑶的休息室门前，苏沫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一声请进过后，她才开了门。 “你好，”苏沫走了进来，看到正在化妆准备的倪梓瑶，倪梓瑶看了过来，苏沫首先做了自我介绍，“我是苏沫。” 倪梓瑶穿着深蓝色的西装裙，简约大气，更彰显出了她金黄色的头发，挑眉，肉眼可见的浓密睫毛嵌在深深的眼窝里，脸部轮廓明显，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 “苏沫！我认得你，”听了苏沫的话后，倪梓瑶挥开了在眼睛上的刷动的手，回身惊喜地望着苏沫，“我听过你的新生，超级喜欢。” 苏沫倒没能料到倪梓瑶听过自己的歌，她笑了笑：“那真是我的荣幸，这是我新发行的专辑，新生也收录在这张专辑里，就当是见面礼了。” “那我要好好欣赏你的其他作品，我真的很喜欢你的风格。”倪梓瑶接过苏沫手中的专辑，“希望我们以后有合作的机会。” “真的吗？”倪梓瑶见到苏沫，比苏沫见到倪梓瑶还要兴奋，这点让苏沫感到很意外，她对倪梓瑶说道：“一言为定，那以后的合作我可等着你的邀请哦。” 两人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后，苏沫便离开了倪梓瑶的休息室，马上开始录制。 莫晓东正在到处找苏沫，赶紧拉着苏沫到后台，穿上了设备走上了拉着帘幕的第二舞台，她已经听到了在另一边第一舞台上昂莱激昂的主持，听到了有关苏沫的介绍，苏沫做好准备，帘幕落下。 第二舞台的灯光点亮，她看到了演播厅里的观众，眼前的摄像机，听到了观众的呼声，苏沫露出微笑自信地看着面前的观众，身后乐队开始演奏，顺着节拍，举起话筒，苏沫开始演唱。 《我们的故事》演唱完成后，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再次欢迎我们第一次做客昂莱秀的苏沫——”昂莱将苏沫请到了第一舞台。 苏沫顺着通道走向第一舞台时向观众席一一挥手。 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后，这才进入了正题。 “首先恭喜你，”昂莱找话题，引导苏沫回答，“我们都知道，苏沫刚刚发行了她的第一张同名专辑，这张专辑里的每一首歌都由苏沫亲自参与创作制作和演唱，刚刚演唱了一首专辑里的歌曲，我们的故事，那这首歌有什么寓意吗？” “呃……”苏沫拿着话筒，思考回答道，“我的歌曲里大多都有我的亲身经历，我们的故事这首歌算是对初恋的缅怀吧。” “看来初恋总是每个人能躲不开的劫数啊，”昂莱调侃道，“那有这个机会，趁着这个节目，你有什么想对初恋说的话吗？” “我不否认有那些美好的回忆，都写在了歌里，”苏沫想了想，“那我还有几句话想说。” “就对着这个镜头说。”昂莱指了指眼前的镜头。 也许是气氛使然，昂莱幽默轻松的语气，苏沫整个状态也很放松，用不以为然的语气轻飘飘地说道：“总有一天，我会找到我的真命天子，然后一切都变得很美好，当我再看到那个人的时候——” 苏沫看了看满眼期待的昂莱，还有不少惊呼出声的观众。 “我根本就不会记起，在我大学的时候，这个在电话里花了三十秒就把我甩了的混蛋！” 昂莱惊呼出声：“不！你绝对不会！” 现场呼声和掌声震耳欲聋，苏沫这样耿直地说出了所有女性对待渣男的态度，实在太解气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假想敌 对着镜头说完这一通话，发泄出来苏沫心里是舒坦了不少，不过快意过去她就后悔了，还是怪自己太冲动。 回酒店的路上，苏沫使劲揉了揉头发，有些懊恼：“东哥，你说到时候节目播出，你说我会不会遭受网友的谴责，我特别害怕直男喷我。” “放心吧，”莫晓东没想到苏沫能在节目里自嘲，综艺效果瞬间就出来了，“我敢保证，到时候对你这番言论的好评绝对淹没直男的谩骂，渣男就该这样对待，都挺你。” “话说……”莫晓东至今都还没问过苏沫的情感经历，忍不住想八卦，“初恋过了有没有另寻新欢啊？” 苏沫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故作神秘，挥了挥手让莫晓东靠近：“当然，初恋劈腿我也不能眼睁睁地望着对吧，肯定要给渣男颜色瞧瞧。” 莫晓东瞬间精神，把头探到苏沫身边，轻声问道：“是谁？” 苏沫将手放到莫晓东耳边，说了两个字：“工作。” 莫晓东一脸失望：“苏沫，太不诚实了啊，连经纪人都不说实话，这就过分了啊！” 苏沫大笑出声，能让莫晓东上当可不容易啊，笑过之后既然谈到感情问题：“东哥，你说你和丁姐俩人，一个管我，一个还要操心洛羽的乐队，平时不见面怎么感情还这么好哇？” “保密。”莫晓东以牙还牙，“国家机密怎么可能这样随意泄露？” “太不仗义了。” …… 莫晓东已经在山桦城定下了酒店，之后四天两场演出，四天三夜落脚在这个酒店，在前台办完手续，一进门就瘫倒在沙发上。 莫晓东坐在一旁，拿出手机刷新了音乐排行榜：“咳咳，现在实时播报你这张专辑的情况啊，苏沫同名专辑发行首次出现在了公告榜二百强专辑中第十三名，过了一周总计发售了三万九千张专辑。” 莫晓东又站了起来，俨然一副正经播音主持人，有模有样地说道：“现在在公告牌专辑排行榜中排名第五，恭喜苏沫小姐，希望未来继续努力，有望冲进前三。” 骄而不燥，沉而不傲。 莫晓东：“不过我要提醒，若想要排名再考前需要付出加倍的汗水。” 苏沫连吐苦水：“我的金牌经纪人，我还不够拼啊？我前脚还在帝都，后脚就已经录制了昂莱秀，现在还在计划着明后天的两场演出。” “我的专辑排名这么高，还不是因为我们的故事这首歌，”苏沫不以为意，“排名起起落落也很正常。” “不，”莫晓东仔细看上热度越来越高，即将登顶的那个歌手，“你知道前前三种你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是谁吗？” 莫晓东严肃地看向苏沫，真的没有开玩笑：“你们俩无论是曲风，还是风格形象人设都太像了……” “东哥，有竞争对手是件好事，”苏沫坐起来上前，跟莫晓东灌自己的心灵鸡汤，“有对手我们才有前进的动力，良性竞争，都发挥出各自的真正实力有什么不好？” 让自己的歌曲争占音乐市场，是苏沫从未想过的事情，她现在的唯一想法就是传播自己的音乐，风格撞在一起会如何竞争也不是苏沫考虑的事情。 但是莫晓东作为经纪人，不可能让苏沫这样被比下去。 “但愿如此吧，”苏沫的心态很好，比莫晓东要想得开，对于外界的压力，扛住这些压力是莫晓东的职责，苏沫只需要做好她爱的音乐，“以后你们迟早会见面的。” “那先做好准备吧，你也得提前认识她，这个女孩叫于晓雨。”莫晓东还是提前给苏沫打了预防针。 莫晓东滑开手机，搜了于晓雨的几张照片，拿到苏沫面前。 “你可能没听过于晓雨这个人，但是你一定知道她的父亲。” “于晓雨的父亲于文杰，爵士音乐的传奇人物，整个行业内的数一数二的前辈，在爵士音乐上于文杰的的确确的一个百年一遇的音乐奇才。” 苏沫点开了于晓雨的照片，画面中的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微卷的头发，水灵的大眼睛里藏不住的自信，更是衬得这女孩的天真无邪，这样的天之骄子难免会带点傲气。 莫晓东继续说道：“即便是到了现在，于文杰在老一辈的心中是神的存在，在新一代的年轻人里，对他也是足够尊敬。” 所以于晓雨的出道本身就自带光环！ 苏沫结果手机翻看的于晓雨的资料，淡然一笑：“这也是别人天生就有的资本，我不羡慕，靠父亲积攒出的人气，自己抓不住一样没用。” “但是不能否认天生的资本带给了她更好的资源。”莫晓东说道，“于晓雨这一次出道便和她的父亲一起主演了一个音乐剧电影。” “其中音乐剧原声带热度不断攀升，再过一会，再涨一点热度，应该要超越第一了。” “你现在是第五名，若想要在靠前应该有些困难。” “坐以待毙是不可能的，我也不能改变其他人的实力歌曲，”苏沫抠了抠手指：“能改变的只有我自己，那就多现在多打榜攒攒人气。”她也不想就这样承认自己不行。 莫晓东：“放心吧，演出安排得满满的，当时还怕你怠工嫌累呢。” 苏沫不放弃，做经纪人的再怎样也要支持：“其实现在你也有不少的通告，几个杂志社邀请拍摄，再加上打歌参加活动节目，有得忙。” 莫晓东安排的工作就像雨点一样，把苏沫刚刚才燃起的斗志给浇灭了，拉长了尾音说道：“一天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吗？” “你现在不就是在休息吗？” 苏沫：“在我休息的时候莫大经纪人跟我汇报了我之后有多满的行程，你这是让我休息都不安心呐。” “这不是相信你的实力，才安排了这么多嘛，”莫晓东拍了拍苏沫，“等这边的演出结束，再加上杂志的拍摄，后面的演出没那么密集了。” 苏沫重新躺回了沙发上，她盯着天花板，和郁司辰结婚合约快到期了啊…… 等忙完这几场演出，也该和郁司辰说再见了…… 最近忙得现在才想起郁司辰。 第一百六十二章 狭路相逢 在山桦城剩下的两场表演都很顺利，在经过了连续四五场的演出，早已没有最初的恐惧和害怕，她开始爱上了这种感觉，这种舞台上由她一人主宰，她迷恋上那种在舞台上释放自我的快感。 就像是一种解脱，唱自己的歌，抒发自己的感情，去到新一个城市，站到新的舞台，找到新的灵感。 即便是现在苏沫的听众粉丝都不算多，台下也没有那些挥舞的荧光棒，但是她很享受每天都很充实的滋味，因为是梦想推着她前进，而不是生活。 在山桦城待了三晚，第四天晚上最后一场演出结束，一行人便准备启程返航，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回了天宸。 晚上也还不能歇息，苏沫都还没来得及卸妆，顶着浓艳的舞台妆容，还要回公司帮忙把自己专辑打包送至各大电台。 因为莫晓东说为了扩大知名度，每个音乐电台也不能放过，考虑到人力资源有限，作为老板的苏沫也不得不亲自上阵，帮忙打包。 堆起来有苏沫人高的专辑全都需要打包，并且亲自写信以表诚意，也算是个大工程。 写到一半苏沫意识都已经模糊，连续两场演出，即便是回了公司也还在工作，困得不行，苏沫干脆拿手机出来消遣，等清醒了再继续。 她想了想，用手机拍了张面前工作的照片，表扬了一番自己的敬业，发布了一条微博动态。 现在苏沫的微博粉丝由之前的四位数已经变成了五位数，关注她的粉丝渐渐增多，微博每日的阅读量也有上千人了。 为了不辜负粉丝的关注，苏沫决定有机会多发一些微博，她平时也不愿多对粉丝展露自己的私生活，多发的是工作日常，之前几场演出后和乐队的合场也放在了微博上。 苏沫发现白晓晓事件发现的那个“苏沫粉丝团”账号，几乎在苏沫的每条微博下都有留言，基本上都是鼓励和加油的话。 刚才的动态才发几分钟，这个账号已经转发点赞和评论了。 【姐姐辛苦了，到时候一定准时收听电台节目！】 再点进去这个账号，除了转发苏沫本人的微博以外，全都是对苏沫的花式夸赞，苏沫绞尽脑汁，都没想到能有谁会喜欢一个才刚刚发第一张专辑的人，到连苏沫的表演行程都知道的程度。 没再看微博，她又翻了翻聊天记录，秋雪儿到现在也都还没有回复自己的消息，以往一天不发朋友圈都憋得慌的人，连续几天都联系不上。 前两天没来得及给她打电话，现在苏沫马上拨通电话，还是没人接通。 苏沫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但是考虑到秋雪儿才接手她父母的企业，可能是工作业务上也没忙得过来，准备再隔一两天联系。 坐着看手机还没一会，反倒没有清醒，苏沫越来越迷糊，放下手机闭上眼小小眯一会，妆也没卸衣服也没换，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一早了。 叫醒苏沫的是莫晓东，今天下午又要出发前往另外一个城市，拜莫晓东的三寸不烂之舌所赐，莫晓东争取到了《百变达人秀》总决赛的演出名额。 莫晓东早在之前就主动申请了这场演出作为嘉宾的出场，但是原本节目组最后定好了两个名额，于晓雨和另外一位女歌手。 可惜这位女歌手档期冲突，不得不放弃这场表演。 所以，苏沫临时又多了一场演出，而且这一场演出的准备时间加上彩排仅剩下两天。 《百变达人秀》总决赛，苏沫拿到了助力嘉宾的门票，在决赛现场她将作为其中一个助力嘉宾出席，并且演唱自己的歌曲。 《百变达人秀》是一个全民类的综艺节目，新一季的百变达人秀励志在社会中寻找出优秀的人才，为表演艺术怀揣着梦想具有才华的人提供一个舞台。 总决赛最终是由两个队伍中产生一位冠军人选，两个队伍分别邀请了两位助力嘉宾。 一个是是苏沫，而另外一位是于晓雨。 缘分就是这样巧妙，前几天莫晓东才刚提起于晓雨，没过多久两人便要在同一个舞台上见面。 于文杰与其中一个队伍的导师郭艾明是老朋友，于晓雨成为郭艾明队伍的助力嘉宾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自然苏沫分配到了另外一支庄秋白的队伍担当助力嘉宾。 所谓的助力嘉宾就是在最后一轮比赛前，两位嘉宾分别演唱两首歌曲，观众根据喜爱程度投票，投票的结果将加入到各自的队伍中。 最后累计选手的表演票数，更高者获胜。 …… 录制当天，等苏沫到了录制现场，匆匆忙忙换好服装做好准备，没过多久总决赛已经到了最后一个环节，两边的队伍都只剩下一人进行对决，轮到助力嘉宾上场。 于晓雨和苏沫两人先后上场，但是两人必须一起到后场准备。 两人换好服装准备就绪，前往后台进行候场的时候，苏沫第一次见到了于晓雨本人。 于晓雨要比照片里看到的更精致，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她水灵闪烁的眼睛，是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 不过当她望见苏沫的时候，故意抬高的下巴，通透的眼睛里有轻蔑的情绪隐藏在其中，苏沫看得很清楚。 此刻还没有跟拍摄像，苏沫友好地给于晓雨打了一声招呼：“你好。” 于晓雨只是轻轻扫了一眼苏沫嘁了一声，之后便全然无视苏沫的存在。 苏沫不明白这莫名其妙的敌意，也许是因为上了舞台之后便是对手，也许她也和自己一样早从经纪人那听说过对方。 苏沫噤声不再说话，自讨没趣，自己成为了别人的假想敌，那她无话可说。 摄像已经就位，工作人员引导两人走到了候场区，已经听到了主持人激昂澎湃的声音，观众的掌声，苏沫呼了口气，看着面前拍摄的大屏幕上已经出现了自己的画面。 主持人宣布帮唱环节正式开始，助力的通道已经开启，首先上场的是于晓雨，战队导师郭艾明走上舞台迎接她的上场。 之前那个轻蔑傲慢的于晓雨早已消失，现在的她变成了抱着灿烂的笑容和观众问好，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乖乖女孩。 苏沫：这脸真是说变就变。 第一百六十三章 落差 于晓雨优雅地走上舞台，笑意浅浅，观众的呼声很高，灯光聚集在她一人身上，苏沫站在台下只能看见于晓雨小小的身影，那一个小小的身影汇聚了所有人的视线。 于晓雨的声音顺着话筒悠然飘来，婉转的歌声又迎来了一阵热烈的掌声，不负众望于晓雨完美地展现了她的演唱。 于晓雨演唱完毕，紧接着便到了苏沫上场，当她挥手走向舞台的时候。 她能感受到观众的热情并没有上一场于晓雨演唱时高。 多少有些失落，但她还是调整心态，自信地演唱了一曲《炫梦》，这首歌贴切地唱出了现场无数追梦人的心声。 没有任何失误，对苏沫来说更算是超常发挥，比以往的几次演出，表现得更精彩。 淋漓尽致，在副歌进入的时刻，全场灯光大亮，在舞台上全然释放出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她唱出了追逐梦想的无畏，她清亮的歌声仿佛要撼动录制的摄影棚。 以至于表演结束，苏沫都还保持着兴奋，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主持人重新走到了舞台，于晓雨和苏沫两人站在主持人的两边。 “接下来，就到了紧张的投票环节。请现场的五百味大众评审投出你们宝贵的一票，倒计时——” “五、四、三...” “二...”苏沫看到自己身边主持人高高举起笔画的数字，她紧张到血液倒流。 “一...”终归是一场对决，苏沫不是圣人，她不可能毫不在意输赢。 所以当展现在大屏幕前的票数对比时，提着的心陡然下沉，票数的差距出乎苏沫的意料。 “三百一十三票比一百八十七票，于晓雨领先苏沫一百二十六票，恭喜郭艾明战队暂时领先——”主持人的声音差点穿破了苏沫的耳膜。 苏沫仍旧保持着刚才的笑容，望着身后大屏幕上刺眼的数据，第一次当面被观众审判，从这一个数据上便能感受到听众对两位歌手的喜好程度。 倒流的血液就像凝固了一般，她全身都僵硬了，紧紧捏着手里的话筒，听到主持人宣布的那一刻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她很失望。 一方面是对自己的质疑，一方面是作为助力嘉宾的惭愧。 主持人接下来再说了什么，苏沫也听不清了，只是模模糊糊感受到耳膜的震动，她只看到那些手握着投票权的观众在拍掌叫好，于晓雨助力战队导师郭艾明的欣喜，还有自己助力战队庄秋白划过的一丝遗憾。 接下来的事情就像是过电影一般。 站在台上和于晓雨官方地拥抱，她再次看到那个一闪而过，傲慢的不屑眼神，还有那大获全胜的喜悦，紧接着郭艾明拿起了话筒，又是一阵滔滔不绝的发言。 全场只有苏沫一人是失落的。 郭艾明发言之后，主持人看向了庄秋白：“郭艾明导师是信心慢慢能拿到总决赛的冠军啊，庄秋白老师对此你有什么话想对他们说？” 庄秋白是音乐界的前辈，毕业于帝都音乐学院，算是苏沫的师姐，科班出身，年轻时创作出不少脍炙人口的歌曲，现在仍旧活跃于各种演出现场，前段时间发行了一张专辑，虽然算不上大火，但是专辑销售量和热度也不低。 庄秋白多次参与选秀比赛的导师评委，她如今也致力于寻找新兴的音乐种子。 直到庄秋白接过话筒从座位上站起来，苏沫回神，是她将两队的差距拉大，不免惭愧。 她埋下头听到了庄秋白的声音：“刚刚开始，郭老师不要太自信哦。” 庄秋白看向了端正站在舞台上的苏沫，说道：“我很开心苏沫能作为我们战队的助力嘉宾，有了她的这一曲我们队伍才多出了将近两百的票数，她的歌曲也非常棒，苏沫带给我们的着一场表演就是加分项。” 此刻，苏沫站在舞台上，她抬起了头，对面的庄秋白已经坐下，全场唯一一位替苏沫说话的人，庄秋白没有因为落后而责怪，反倒是对苏沫做出了肯定和鼓励。 苏沫释然，也许只是表面上的客套，但她还是感激庄秋白的解围。 助力环节结束，苏沫和于晓雨两人被请到了各自导师旁边的座位落座，坐下之前苏沫走到庄秋白面前和她握手拥抱问好，轻轻道了一声谢。 之后进入最后两位冠军的角逐，以观众的视角观看他们的表演，就像是点击了快进，绚丽的灯光快速闪过，进入决赛的两位选手浑身解数地表现，精彩绝伦的演出效果。 …… 之后的三个小时，苏沫在台前最好的位置欣赏了《百变达人秀》最后冠军位的争夺战。 最后来自庄秋白队伍的那位选手夺得了总冠军。 无数彩色亮片飘散在的舞台上的空中，苏沫站在台下的位置上由心地鼓掌，为最终获得冠军的选手表示祝贺，但助力环节拉下的那一百多票的惭愧始终挥之不去。 庄秋白上台和选手拥抱在一起，这一季的《百变达人秀》全部录制结束。 苏沫和于晓雨两人也被请上了舞台，最后一期节目录制的所有人留下了一张合影，便有序离开了录制现场。 录制结束，于晓雨被邀请参与录制后的采访，和苏沫擦身而过的瞬间，还是以胜利者的姿态瞥了一眼苏沫，整个录制过程两人虽然没有任何对话，但也掩饰不了于晓雨所展示出的优越感。 不仅赢了苏沫，而且备受关注。 苏沫走下舞台台阶，正巧撞见庄秋白和冠军选手在面前交谈接受采访，自己每一期节目带出来的冠军，庄秋白满眼都是快溢出来的欣赏。 苏沫今晚是庄秋白战队的助力嘉宾，再加上录制过程中庄秋白对她的照顾，采访结束后，她还是走到庄秋白面前表示祝贺。 “庄老师，祝贺你的战队拿下了这一季的总冠军，太棒了！”紧接着看向一旁的冠军选手，礼貌地握了握手，“恭喜你拿到了冠军！” 庄秋白看着面前的苏沫，笑道：“那今晚的功劳也有你的一份啊，作为助力嘉宾今晚唱的这首歌加了不少分呢，你说对不对？” 庄秋白亲切地捏了捏苏沫的手臂。 第一百六十四章 惊现 苏沫轻轻笑道：“我哪有多大的助力，若不是我，你们的票数应该更高，归根结底还是你们的实力过硬。” 苏沫和于晓雨两人同作为助力嘉宾，于晓雨拉到的票数更多，这一点上她还有愧于庄秋白战队。 公布助力票数的时候幸得有庄秋白的解围。 庄秋白知道苏沫的自责，温柔地说道：“要知道，助力就是一种加分项，没有你的助力我们的分数还会更低呢。” 庄秋白和选手道别，拉着苏沫的手往休息室里走：“我很欣赏你，你创作歌曲的编曲很优秀，再加上你的嗓音很具有辨识度，你的歌曲只有你唱得出这种味道。” “专业人士听你的歌曲能听出你编曲上的用心，普通听众听你的歌曲也能听出你旋律的动听，”庄秋白很诚恳地对苏沫说道，“所以加油，我相信你能闯出更大一片天。” 庄秋白毫不避讳，很直白地说道：“你身上的那股劲，天生就是巨星。” 苏沫清楚她现在还配不上这样的赞誉，但是她愿意向更优秀的方向前进，苏沫用坚定的眼神说道：“谢谢，我会更加努力的。” 和庄秋白道别，苏沫也释然了不少，来日方长，得到音乐界前辈的肯定，对她来说是多么难得，她暂时放下了包袱，脚步轻快地走向自己的休息室，在休息室门前看到了莫晓东。 苏沫疑惑：“东哥，怎么不进去？” 没忍住和莫晓东说起这件事情：“你刚才在后台看到我的表演了吗？我的票数太丢脸了。” “有一百八十多的观众对你表示了肯定，这已经是值得庆祝的事情了，你别对自己太苛刻，”莫晓东说道，“一来你演唱的歌曲对观众来说是陌生的，二来你有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 莫晓东：“没有听众基础的情况下，你们之间的差距没有巨大的断层，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期，看来你对自己的要求更高啊。” “当然，”苏沫想通了，于晓雨现在有资本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她无话可说，准备开门进休息室，“继续努力吧——” “你先别急着进去，”莫晓东先制止住苏沫想要拉开门的手，把她拉到门边，轻声说道，“天宸的老板在休息室里，你进去的时候注意点。” 苏沫听得一头雾水，她身上还穿着演出的衣服，绑带勒着苏沫的腰很紧：“天宸老板？天宸的老板难道不是在你面前吗？这衣服实在太紧了，我要进去换衣服了。” “等等，”莫晓东一脸焦急，“是天宸的前老板，郁总。” 天宸苏沫是从郁司辰手里接过来的，前任老板是郁司辰也就只有留下的几个老员工知道，算上丁宁新和荣柏，再加一个现在经营天宸的莫晓东，但是公司上上下下这么多人，暂时还不知道苏沫和郁司辰的夫妻关系，都还以为是苏沫通过正常手续收购的天宸。 莫晓东在后台眼看节目快要录制结束，他提前一步回了休息室。 在休息室里等着苏沫回来，就听到了敲门声，当莫晓东打开门看着那张时常出现在商业杂志封面上的脸时，当场愣住，郁司辰说明了要等苏沫。 莫晓东二话不说，只能借出去找苏沫的借口灰溜溜地离开了休息室，留郁司辰一人。 苏沫有些意想不到，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全名：“郁司辰？他来这里做什么？” “或许是有关天宸公司交接的问题，”莫晓东轻轻拍了拍苏沫，提醒道，“到时候进去可别这样直讳其名，天宸可比不得郁家的大集团。” 苏沫一愣，随即笑了出来，心想：再过一月不到真就是毫无瓜葛的两人，那时就便是高高在上的郁总，确实高攀不起了。 苏沫手扶住了门把手，在拉开门之前回头对莫晓东说道：“知道了，东哥，等我一会。” 一用力，拉开了休息室的门，看到了郁司辰的背影，他坐在椅子上也藏不住那双交叠着修长的腿，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把玩着从桌上拿起的口红，定制的西装剪裁得当，即便是身处在这简陋的休息室内，也照样的气质非凡。 拉开门闹哄哄的声音传了进来，郁司辰停下手里的动做，已经抬起了头，化妆镜前多映上了门前的苏沫，苏沫关上了门，隔离开了外面的吵闹，郁司辰起身，苏沫一步步向他走近。 苏沫先开口：“郁总，真不会是来谈重新收回天宸的事吧？” “你真当我这么小气，送给你的东西还会收回来？”苏沫专辑发布以来两人还是第一次见面，郁司辰眼神始终追随着苏沫，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要不是夫人说要保密，那我与你经纪人说实话便是。” “什么实话？” 郁司辰轻轻撩开苏沫额头上的刘海：“说我来这你找你，是因为单纯想见你而已。” “打住打住，”听了郁司辰说的肉麻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伸手制止郁司辰再说下去，换了个话题，“郁总日理万机还能抽出时间，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呀？” 郁司辰：“你的行程又不是机密，网上随意一搜便知道。” 苏沫笑了起来，调侃道：“郁总费心了啊，竟然亲自上网看我的行程，不过我们郁总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录制现场都来去自如。” “小问题，不过就是赞助了节目，”郁司辰说得云淡风轻，“这么多天没见，瘦了。” 面前的人相比以往更加精致，却看着更加瘦弱。 “能不瘦嘛，”苏沫打趣道，“我那敬业的经纪人给我安排的通告、演出一个接一个的来，好几天都是倒头就睡，一早又被逼起床。” 郁司辰眼中流露出了心疼，苏沫又接着说道：“不过，这接下来的几天空出来没什么安排，可以好好休息几天了。” 郁司辰：“什么时候回去？” “订好了今晚的航班，马上准备出发。”苏沫套上外套，问道，“你之后有什么安排？回帝都还是继续待在这里？” 郁司辰看着正在收拾行李的苏沫，勾了勾嘴角：“我不急着回去——” “你留下来陪我。” 第一百六十五章 独处 最后，苏沫还是留下来了，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莫晓东也没太过多干涉苏沫的私生活，毕竟接下来几天没有工作处理。 苏沫的团队只有苏沫没回帝都。 前一天匆匆赶过来录制现场，她都没来得及欣赏这座城市的风景。西城以其市井气息浓厚闻名，虽然除了市中心外没有林立的高楼大厦，但古朴的建筑也别有一番风情。 苏沫和莫晓东他们道别后上了郁司辰的车，准备先找好酒店，放好行李。 车上，听到了郁司辰对许默说的话：“许助理，在西城最好的酒店订两间房。” 苏沫起初还有些不安，现在只剩下两人，住宿的问题她也不好开口。 好在郁司辰也没有别的想法。 不过等两人抵达酒店地址，走到酒店大堂办理手续我的时候，许助理只给两人定了一间房。 “怎么只订了一间房呢？”苏沫小声质疑，看着前台问道，“那现在再订一间。” “不好意思，”前台露出了抱歉的笑容，“现在只剩下一间房。” 看着面前长相出众的两人，男方不为所动，只有女方很焦急。前台好贴心地补充了一句：“您放心，一个房间两张床。” 苏沫暗酌：这可不是两张床的问题，它和郁司辰两人从未独处一室。 苏沫扭头看着冷静如往常的郁司辰：“我们换一家怎么样？” 郁司辰沉默着，面无表情地看着苏沫。 前台又说话了：“小姐，在西城现在这个时段，再想定两间像我们酒店同样规格的房间是不可能的。” 苏沫汗颜。 她欲拿出手机查询其他酒店的信息，郁司辰右手一揽，把苏沫圈在怀里往里走：“夫妻住一间房天经地义，你要履行合约。” “诶等等...”不容苏沫反抗，郁司辰已经拖着行李，把苏沫拉上了电梯。 等到了房间门口，苏沫迟迟不愿意进去，踏进这一步，她怕之后发生的事情不在掌控之中。 郁司辰刷了房卡，走进房间，手扶在门檐上，黑着脸看着站在走廊的苏沫：“你不进来么？” 苏沫拿起手机再想看看其他酒店的信息：“等一下，我再查查。” 郁司辰砰的一声关了门，留了一句：“你想好了敲门叫我。” “郁司辰，你别...”，苏沫立马意识到自己的行李还在郁司辰手里，她赶紧敲门，“我的行李啊！” 两人隔着一道门交流，郁司辰：“想好要住哪里了吗？” 苏沫最后还是妥协进了房间，走进之后才发现和自己所想的截然不同，这是一个商务套房，房间面积很大，有单独的客厅卧室以及卫生间，宽敞舒适，设计格调独特高雅。 苏沫首先声明：“先说好啊，咱俩分开睡，卧室沙发你先选一个吧。” 郁司辰周身都散发着冷气，阴着脸说道：“卧室。” 说完头也不回地进了浴室。 “好呀，”听到了关门声，苏沫提高了音量，望着关上的浴室门，“那我就睡沙发。” 浴室内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苏沫安心坐在了沙发上，之前始终没有头绪新歌的创作现在又有了新的想法，她赶紧拿起手机记下来，一边哼出写下的歌词，一边想着之后bridge的旋律。 还没过多久，郁司辰便从浴室里出来，苏沫抬头望去，他全身只在下半身围了一条摇摇欲坠的浴巾，带着水汽走出来，身材欣长，肌肉紧实，头发还在滴水。 “你快把衣服穿上！”苏沫扔了手里的手机，立马捂住眼睛，这种东西看多了晚上容易失眠。 “怎么了？”郁司辰笑了起来，拿毛巾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慢悠悠地走到了苏沫面前，“哪里有问题？” 郁司辰的声音越来越近，苏沫更不敢看了：“哪里都有问题！男女授受不亲！” “都是夫妻了，不用这么见外了吧，”郁司辰站在苏沫面前，“你说呢，夫人。” “那也要履行合约上的约定，说好了不谈感情！” “夫人难道已经对我产生感情了？”郁司辰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脸已经红透的人，“夫人迷上我了毁约也不是不可以...” “才没有！”苏沫心虚，脸上带着怒意，反驳道，说完急匆匆地躲进浴室里，重重关上了门。 郁司辰在客厅里笑出了声。 看着镜前的自己，做了几个深呼吸，苏沫才平静了不少，郁司辰的佻薄还有他身上带着的东西是致命的，每靠近他一寸，她无法控制地陷进一尺。 镜子上还有些小水珠，苏沫伸手抹了抹，无数遍地在心里默念要冷静，开始卸妆，苏沫的皮肤很好，带妆一整天也没有干燥出油。 过了一阵做好了心理建设，以最快的速度冲出浴室，拿了之前两人一起买的睡衣，用余光扫到了已经穿戴好的郁司辰，又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回去。 坐在沙发上拿出电脑准备工作的郁司辰抬头看到这不到五秒的全过程，看呆了，心想：“自己有这么可怕吗？” 郁司辰承认自己更方面都很优秀，无论是相貌能力，还有他极强的克制力。 不过今晚，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忍耐程度产生了质疑，是他私下让许默只订了一间房，当他听到浴室里动静的时候才发现，这竟然变成了对他的一种考验。 电脑前的文件仿佛变成了火星文，他一个字都不认识。 越和苏沫待在一起，他就变得越冲动，无论工作有多忙，他每一周都要回一次新水花苑，在办公室也会翻看苏沫的微博，去看了她的第一场演出，甚至这一次他直接抛下了工作来了西城。 郁司辰站在观众席的最后，所有的灯光汇在她一人身上，她天生就是属于舞台的，站在最显眼的位置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即使她现在羽翼未丰但依然掩盖不住她的才华，在她身边妒忌的小人们终归掩埋在尘土之中。 那个小时候便勇敢救下他的女孩，现在仍旧向前奔跑着，从未停下过脚步。 郁司辰嘴角带笑看着那面磨砂玻璃门打开，苏沫走了出来，未施粉黛，红润的脸颊，水汽氤氲，纤细的双腿裸露在外，两人对视。 这个女孩就是他的珍宝。 郁司辰：“你睡卧室，我在客厅工作，等会睡沙发。” 第一百六十六章 科尼亚 既然郁司辰大方地让出了卧室，苏沫也不客气，以防郁司辰临时反悔，睡前反锁上了门，吹干了头发，做了简单的护肤。 瘫倒在床上，脑子里还想着问问莫晓东他们的情况，哪知闭上眼就进入了梦乡。 一夜无梦，一周多的时间无休止地演出录制，紧绷的神经总算是放松下来，这一晚苏沫睡得很香。 等第二天睁眼看到撒在被子上的阳光时，才知道这一觉足足睡了有十三个小时，都已经临近正午时分，苏沫满足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坐了起来。 先拿起手机看了看未读通知，莫晓东昨晚凌晨报了平安，回公司把所有包装好的专辑发送至各大电台，也告诉苏沫明天中午十二点在电台播出。 同时，莫晓东计划在电台播放歌曲之前，让苏沫做一次直播，直播的大致内容框架也已经发了过来，算是一种宣传专辑的方式，提高热度。 睡醒过后的好心情瞬间降了一大半，苏沫扔了手机，至少今天还是自由的。 门还是反锁着的，她打开门走了出去，郁司辰还是昨晚的姿势坐在沙发上，唯一不同的是桌上多了一杯咖啡。 苏沫朦胧地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人：“郁总一夜没睡？” “睡了，”郁司辰看了一眼苏沫，这个女人一到休息就是睡得早起得迟，“我的作息比较规律。” 这才发现面前的人还换了一身行头，是她很少见的休闲装，浅蓝色的衬衫外搭了一件开襟毛衣，深色牛仔裤，很日常的装扮。 眼看着郁司辰在工作，苏沫客套地问了一句：“今天你工作上有什么安排？”她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自个儿出去游览西城美景。 “今天的工作就是陪着你，”郁司辰放下手中的平板站了起来，“走吧，出去吃饭。” 还没等苏沫反应，就已经被拉着去楼下的餐厅简单解决了午餐，下午的安排，郁司辰也听了苏沫的想法，去了西城最著名的景点，在这他也被迫留下了两张合影。 晚餐在西城最大的商业街写字楼的顶层定下的，在这里能够俯瞰西城最美的夜景，夜色中一条条交错的马路犹如金色的丝带，楼下商业街上巨大屏幕上的广告，街上行走密集的人群尽收眼底。 吃过晚餐，两人牵手散步走过了繁华的大街，临街的商铺热闹非凡，灯火通明。 街上人山人海，穿插在形形色色之中，苏沫和郁司辰淹没在人群里，两人显得格外渺小，就像一对普普通通的情侣，苏沫很享受这种忙里偷闲的滋味。 有现场表演歌手的歌声，有店员吆喝声，小孩的嬉笑声，还有人群中嘈杂的交谈声。 走过商圈最热闹街道的尽头，两人走进了另一条名为科尼亚的街道，少了方才的热闹，仿佛是商圈里被遗忘的一角，没有明亮的灯光照耀，石梯瓦墙，唯一的光源就是街道上亮着的蓝色霓虹，似乎是一个招牌。 映着灯光，还能看见那边有不少说笑的人群。 两人走到那光源面前，才知道这是一个名为科尼亚的酒吧，和这条街道的名称相同，背对着商业街丝毫不起眼的昏暗街道，倒是给这个酒吧披上了一张神秘的面纱。 闪烁的蓝色灯光下有一条长长的通道，通往的应该是酒吧主场，里面隐隐约约有传来的音乐声，酒吧门前围着的人群谈笑风生，或许是刚从酒吧里出来透透气，没过一会几个人也勾肩搭背地走了进去。 两人的手还拉着，苏沫仰起头望着郁司辰，幽暗的蓝色光打在他的脸上，就像是上了一层阴影，更是衬得他英挺的鼻梁，苏沫甩了甩手，满眼充满期待——她想进去看看。 “走吧。”郁司辰不愿做毫无计划的事情，今天例外，就陪她疯一次吧。 苏沫咧开嘴笑了出来，松开了郁司辰的手，脱了缰，蹦跶着往里走，差点就见不着面前的人影，郁司辰加快了步伐，紧跟在苏沫身后，走过了这条通道。 这间酒吧是真的出乎意料，直到他们踏上了旋转楼梯，听到楼上的结束的音乐，她才发觉这竟然是一间爵士乐酒吧。 走上了楼梯，苏沫停下了脚步，追光灯打在正在对面表演的乐队上，背后蓝色的帘幕，木制的装修风格和歌声相得益彰，乐队新一首歌刚刚开场，舞台下方有耸动的人群，不太显眼的地方，竟然有这么多观众。 这仿佛就是苏沫发现的宝藏，她惊喜地回头看着走上最后一步台阶的郁司辰，苏沫挽上郁司辰的手，走进了舞台现场，一段独奏的钢琴声流泻出来。 主唱的歌声悠悠传来：“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一个拍子，或什么东西支配着我。” “我只知道今晚感觉很棒。”鼓，电吉他还有小号的加入引得台下观众的呼声，所有人都挥动着双手。 所有的灯光全部亮起，舞台一目了然，伴舞全部就位走上了舞台，顶级的音响，音乐环绕在每个人的耳边。 “把我的节奏带到新的高度，感受激情的热度。” “点亮夜晚，我们可以燃起火焰。” 正如歌声所唱一般，所有人的热情可以燃起火焰，整个现场越来越活跃，舞池中已经有不少人在放肆地摇摆，随着音乐的节奏扭动，不知不觉苏沫和郁司辰两人已经被挤到了舞池中央。 苏沫早早沉浸在了这轻松自由的节拍中，她摇晃着头，将手举过头顶拍掌，她感受到现场带来的快感，嘴里也轻轻哼着调子，目不转睛地看着舞台上演奏的乐队，这就是音乐的魅力啊。 苏沫扭头看着身边僵硬站着不动的郁司辰，他正抿着嘴看她，苏沫一边拍着掌，踮起脚凑近说道：“郁总，跟着音乐动起来啊。” 说完苏沫拉起郁司辰的手，晃动起来，萨克斯和小号带来的独特音色，气氛刚好，郁司辰也禁不住任苏沫拉着，随着她的力度摇动着，他的视线也紧紧跟随着这个放肆的女孩。 苏沫每一次转身飘动的头发，那灿烂的笑容，还有拉着自己有些冰凉的小手，郁司辰也入迷了，此时此刻舞池上仿佛只有他们两人，这里只属于他们两人。 第一百六十七章 坦白 忽然，苏沫被身后的人撞了一下肩膀，她刚随着音乐转了一圈回身，原本就重心不稳，受这样一个外力，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向右边倾倒，惊慌失色。 苏沫轻呼出声，在即将摔倒的前一刻，一只手臂控制住了苏沫向下倒的身体。 苏沫下意识要拉住眼前的救命稻草，伸手扯住那件白色的开襟毛衣这才得以站稳。 郁司辰和苏沫两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了一起，郁司辰双手环抱住了苏沫，他低头看见她的头发，和灯光下扑朔的睫毛，身上淡淡的清香在他鼻翼萦绕。 “谢谢。”太近的距离苏沫措手不及，惊慌未定，她只能看见眼前郁司辰起伏的胸口，她松开了拉着他毛衣的双手，想要拉开一些距离，哪知郁司辰没有松手的想法。 一首歌曲到了尾声，头顶上传来了郁司辰的声音：“离婚前，你到哪里我都陪着你。” 苏沫仰头看向郁司辰的眼睛，那漆黑发亮的深邃中有显而易见的深情，一首歌结束，观众的呼声和掌声倾泻而出，灯光又暗了下来。 熹微的光经过镜面球的折射后，打在郁司辰的侧脸上，他让她着迷，苏沫重重地点了头，等两人真正离开的时候，她一定会记得这美妙的夜晚，郁司辰这六个月带给她的温柔苏沫也会好好珍藏。 …… 爵士乐追求的就是自由，让人们在生活中不被假象蒙蔽双眼，在这间神秘的酒吧中，苏沫洗净了她身上所有的疲倦，在这一方小天地里，她又找回了那个纯净的自己。 离开了舞池，两人在吧台前坐下，一股纽约曼哈顿的时尚潮流风气扑面而来，灯光的设计与糖果色桌椅的搭配，缓和了灯光的锐利感，奢华中又很柔和。 当鸡尾酒配上爵士音乐的时候，仿佛就进入到小说中所描述的黄金年代，坐在吧台苏沫能看见调酒师的每一个动作。 两杯鸡尾酒递了上来，苏沫浅抿一小口，没有烈酒的辛辣感。 大学的前一半时光，酒吧是她常来的地方，为了有更多的舞台可以展示，酒吧驻唱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当作客人坐在吧台里享受对她而言，是一种新鲜的体验。 苏沫身后走来了一名陌生男士，她坐到了苏沫旁边的空位，笑着问道：“特调鸡尾酒？你猜猜，这里都有什么味道组成的？” 苏沫笑着摇了摇头，这一笑容让他看直了眼。 另一边的的郁司辰先开了口：“两份伏特加加上接骨木花甜香酒鲜榨柠檬汁和汤力水，之后所有原料摇匀，倒入瓶中，再加入甘草的特调鸡尾酒。” 上前搭讪的男人这才将视线从苏沫身上移开，看向了郁司辰：“这位先生全都猜对了！” “女生的第一杯酒用伏特加作为基酒太浓烈，朗姆酒入口更有口感，”他把郁司辰当成了同样搭讪的男人，不过他有自信面前的这位女士会选择自己，“莫吉托更适合你，微醺。” “给这位女士来一杯，算我的。”男人对着吧台说道，一边说着一边向苏沫靠得更近。 郁司辰周身的空气结成了霜，他伸手用力抵住了那男人再想靠近的身体，直接推开了那人。 那男人被郁司辰推开，变了脸色：“公共场合，你动什么手啊！” 当时苏沫随着那个男人的靠近，她移开都快贴到了郁司辰的身上，眼看着那个男人踉跄了两步，苏沫眼中的不愿甚是明显，还带了些鄙夷：“你点的不用了，我老公的醋意可是很大的。” 苏沫很少主动离郁司辰这样近，郁司辰难免有些动容，面前的女孩第一次对外宣称了两人的关系，她不经意流露出了对他的信任和依赖。 那个男人还在说什么，他也没再听了，接着就看见男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离开了。 两人也因为这个插曲离开了酒吧，时间不早，驱车回酒店。 回酒店的路上，苏沫笑着打趣道：“郁总真是博学多才，对酒也是了解甚多啊。” “知道又如何，依旧不及夫人的魅力，”不提这件事还好，郁司辰说话的声音有些冷，“你说呢？” 苏沫笑了笑，当郁司辰转过来看她的时候，给了他一个眼神，表示默认。 “呵，”郁司辰左手拍了拍方向盘，说道，“我希望夫人在结婚期间认真履行合约，我也不希望某一天听到或者是看到，夫人的绯闻，好吗？” “放心吧，”苏沫从椅背上撑了起来，对着专注看着郁司辰耳边说道，“结婚期间我就忍忍，都忍过五个月了，不差这最后一个月。” “到时候离婚协议到期了啊，我定要好好展现我这无处释放的魅力。”苏沫说道，“那郁总也可以和你的原配李小姐幸福美满地在一起了。” 郁司辰踩了个急刹车：“到了，下车。” 苏沫眼看着这个已经下车，把钥匙交给泊车的人，嘟嘴心想到这人连玩笑都开不起，再说了自己也没说错什么，她赶紧跑下车追了过去，进了酒店套房：“行了郁总，我不该拿这事开玩笑。” 郁司辰脱了那件开襟毛衣，坐在了沙发上，还是满脸不悦，看着走进来的苏沫，等着她之后的话。 苏沫坐到了郁司辰身边，现在就像是在哄小孩：“我真没那么想，结婚这五个月我也并没有忍着要去找其他的人。” “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虽然咱俩结婚是个意外，认识你就像是看到了我永远触碰不了的极光，即使是协议上的夫妻，但是你给我的所有我全都能感受到，在我被攻击时有你的帮助，日常有你带给我的惊喜，还有现在你的陪伴，这些感受只有你给过。” 苏沫是真的鼓足了所有勇气才说出了这番话，作势全倒了出来：“离婚后，我也都记得，不会忘记的。” 郁司辰眼中风残云卷，他低头碰到了她的唇，这是最直接表达感情的方式。 苏沫瞪大了眼睛，郁司辰扣着她不放，带着残留的酒味，绵长缱绻，她感受到了唇瓣上的热度。 第一百六十八章 质疑 到现在，要说苏沫是怎么看待和郁司辰的关系，自打她对郁司辰说出那些话，她就没再像从前那样患得患失。 曾经对着郁司辰，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个男人只不过是在逢场作戏，她要如何躲避这个草率的结婚对象，到最后如何全身而退，如何终结这场梦。 不过，既然结果已成定局，何不享受在这场梦里的美好。 那一晚过后，苏沫和郁司辰无形中达成了一种共识，协议的最后一月，敞开以最平常的心态相处，像普通平凡的夫妻，相互陪伴，相互体谅。 苏沫参与录制的那一期《昂莱秀》也已经播出，苏沫大方提及初恋劈腿被网友剪辑成了一个片段，在网络上掀起了热议，她这般果断决绝的态度，还真如莫晓东所猜想的一样，好评如潮。 第二天一早，苏沫便早起进入了工作状态，莫晓东没让苏沫在休息日里闲着，即便是相隔千里远，还是用工作召唤着她。 第一场直播，这是苏沫从没有想过和网友互动的方法。 直播的地点就在西城住下的酒店，公司提议用这种方式和网友交流，受众广成本低，苏沫也可以看到所有人的发言，单独出镜和网友交流，给人一种亲近的感觉。 主要还是为了宣传自己的专辑，尽可能地增加听众。 莫晓东没有强制性要求一定要多正式，直播的方式由苏沫自己决定，莫晓东只提出了一些直播内容的小建议，所以苏沫打算就与直播的听众闲聊就好。 没有准备任何设备，只有入镜的苏沫本人，再加上苏沫的一台手机。 苏沫已经提前做了练习，她拿出了手机打开了直播软件，苏沫的脸填满了整个手机画面。 准时开始了直播，起初苏沫说话还有些紧张，尽量想好措辞再说出口：“噢，嘿，我是苏沫，这是我的第一次直播，我先和直播间的朋友问一声好，噢...我也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观看这场直播。” “但是，还是要感谢你们观看这场直播。”看着零星的弹幕，即便不熟悉，但凭感觉也知道，看这场直播的人并不是很多。 但她仍以更好的精神状态面对网友：“我今晚有很多事情想和你们分享，有很多，所以我现在很兴奋能在这个时间和你们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郁司辰走到了架起的手机面前，手里还拿着一本杂志，另一只手端着咖啡。 苏沫不自觉地将眼神移向郁司辰，保持着面对摄像头的微笑，看了一眼高大的身影，紧接着又看向手机屏幕。 郁司辰没有想离开的意思，他在侧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把杂志放在腿上，看着苏沫工作。 不熟悉业务的苏沫原本就很拘谨，现在旁边多了个不说话一直盯着看的人，她感觉更不自在了。 不过还是得硬着头皮上：“首先我非常感谢大家能够收听我的新专辑，我的第一张专辑能收获这么多的粉丝，在专辑榜上有这么高的排名，这么好的成绩我很兴奋也很惊讶。” “现在有一千张的签名专辑将在今天的直播中送出。”苏沫的眼神时不时就会飘到郁司辰的方向。 每次看过去那人还光明正大的回给苏沫一个笑脸。 苏沫拿出了放在桌上准备好的专辑，打开专辑介绍了专辑里的cd以及附带的歌词。 “同时专辑的mv也即将发布，敬请期待，在mv视频里留有不少的彩蛋，到时候可以多关注关注。” “现在新的mv也在制作当中，我非常非常非常爱你们，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都交给你们。” 她发现弹幕的刷新速度越来越快了，进直播间的人多了。 “你们有什么问题，我看到了都会回答，或者有什么我能满足的要求也可以提出来。” 苏沫尽量在众多弹幕中找有内容的问题看到了一个明年即将高考的考生，期望能够得到苏沫的祝福。 “加油，努力总会有收获，成功就向你招手，祝你明年高考金榜题名。” 有看过苏沫开场的那一期脱口秀节目，八卦苏沫初恋的事情。 “现在没有任何联系，早就已经彻底分手了。” 还有让苏沫现场表演专辑歌曲的网友。 让网友点了一首歌名，由于条件有限，身边没有乐器，苏沫直接清唱了歌曲中的高潮部分。 简单露了两嗓子，苏沫又瞥了一眼郁司辰，他已经拿出了手机，似乎没有再关注苏沫这边的情况。 直播间人数涨了不少，苏沫惊呼一声：“喔，现在直播间竟然有这么多人！” 苏沫飘忽的视线又回到了网友的弹幕上，在一些“太棒了！”“好听啊！”“清唱也很有感觉啊！”的夸赞言论中多了一些不一样的评价。 “也就一般般吧，我觉得于晓雨唱歌更好听。” “刚从莉莉安那过来。” “从莉莉安那条微博过来加一。” “听了，确实才华不够。” “还不是靠综艺火起来的，作品不行。” 起初这样的弹幕只占少数，等苏沫唱完歌之后，看着弹幕，她已经找不到任何能够回答的问题了。 更多的变成了对她的质疑声。 苏沫有些慌乱，自专辑发行以来对此的评价相对而言，都是比较友好和平的，她没想到差评蜂拥进了她的直播间。 苏沫尽量保持好心态：“既然大家没有问题要问，我很高兴和你们一起度过了美好的早晨。” “我希望...我希望你们能喜欢我的第一张专辑。” 苏沫看到了一条过激的言论，她说话都顿住，还是坚持说完了一句话。 等苏沫说完，不知何时郁司辰已经走到了苏沫身前，用手遮住了手机摄像头，关掉了手机屏幕，撤掉架子，把手机扔到了沙发上。 苏沫坐在地上，看着放在桌上自己的专辑，用手掩住了自己的脸，这也太突然了。 刚刚关闭了直播，莫晓东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喂，东哥...”苏沫接通了电话。 莫晓东：“这一次一定是有人暗中操纵，你说巧不巧？莉莉安正好在你直播的时候发布了对你专辑的评价。” “专辑发行几周了，还选对时间，这时候发这么一长串诋毁你的言论。” 第一百六十九章 危机 莉莉安是苏沫之前参加综艺节目时，其中一位面试的老师，同时也就是那次的选秀节目，她被剪掉了所有的镜头。 莉莉安在音乐界内也算得上小有名气，微博上认证的知名音乐博主，评价了不少当红歌手，即使没有称得上名的作品。 但也不知为何她对某首歌某张专辑某个歌手的评价，现在竟然成为了一种评判标准，一种权威的象征。 苏沫点进微博看了莉莉安发布的动态。 很长一大段文字，苏沫的专辑就像是成了一个研究对象，能让莉莉安写出将近一千字的论文。 苏沫完整看了一遍，莉莉安从苏沫的形象人设，编曲旋律都做了详细的分析。 【苏沫的才华不够，卖人设来凑，不是歌先红，反而是靠着综艺撕逼走进网友的视线中，网络舆论盛行，大陆综艺时代，可能之后苏沫会更火，靠她的人设，她的综艺，她的营销，她的表演能让她的事业达到巅峰。】 【但是，音乐的顶峰她永远都攀不上，因为再想往上，那是才华和人格的国度，苏沫她并没有能力踏入，照这样的走势下去，只怕是高开低走，走向衰落。】 打着她音乐评价人的幌子，随意拉踩。 苏沫放下了手机，莉莉安的评价过后，便有不少跟风的网友。 【听了这张专辑，真没什么感觉。】 【还说什么原创，古典不是古典，流行也算不上，完全不入流。”】 【声音歌词也还过得去，这编曲真不行，听第一遍就没有听第二遍的欲望。】 与莉莉安评价专辑此事一同发酵的还有于晓雨录制《百变达人秀》的采访花絮。 临近《百变达人秀》总决赛的开播，为了吸引更多的观众，吊足观众的胃口，节目组提前放送了总决赛的预告，和录制的花絮。 虽说在网络上没有掀起太多的关注热度，但是于晓雨采访的那一段不得不让苏沫团队提前做好公关准备。 于晓雨那段采访含沙射影表示同为助力嘉宾的苏沫，毫无竞争能力。 在酒店苏沫点开了莫晓东发来的视频，视频只有于晓雨一人，是总决赛当天的装扮和穿着。 视频里传来了记者的声音：“对于这次比赛你有什么看法？” “这次歌曲的演出我做了精心的准备，我个人也认为在录制过程中很完美地展现出来了，现场观众的呼声给了我很大的鼓励，我很期待节目播出。” 记者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如何评价竞争对手的表演？” 于晓雨皱了皱眉，视线移开了镜头，似乎是在回想竞争对手是谁：“其实在表演开始前我从没有听说过和见过另一位助力嘉宾，也算不上是我的竞争对手，她的表演……嗯……我觉得有她个人的特色，不做过多的评价。” 记者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未来对自己有什么打算和规划？” 于晓雨说了最后一句话：“大部分的人都是通过我父亲才认识了我，所以未来我想要尝试新的音乐，探索新的东西，让大家记住我是于晓雨，而不是于文杰的女儿。” 认真看完了采访的过程，于晓雨表现出对苏沫的态度一目了然，不屑一顾，整个采访甚至都没有提及自己的名字，只用有特点三个字敷衍评价了苏沫的表演。 傻子都能看出这段采访的冷嘲热讽。 现在还在西城的酒店，苏沫坐在沙发上很冷静，她在想如何应对。 郁司辰拨通了一个电话：“查查莉莉安这个人。” “不用，”苏沫抬手制止了郁司辰接下来想说的话，这是她自己的问题，她看向站在身前的人说道，“相信我，我自己可以解决。” “回帝都。” 苏沫当天下午便启程回天宸，苏沫的公关团队经过一上午的讨论，已经做好了完整的对策方案。 进了办公室，莫晓东便开始陈述团队一致做出的解决方案：“面对网络上莉莉安和网友对专辑的质疑，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积极主动应对，放低姿态，真诚表示专辑的不足，未来加以改进。” “第二，也是我们正在开展的工作，转移公众的舆论焦点，控制主流媒体的舆论导向，我们也联系了多家媒体，尽量转移网友对此话题的关注度。” 莫晓东继续说道：“如果以上方法还是不奏效的话，我们也只能采取法律手段维护名誉，当然不到最后时刻，也不会用这种下下策。”此次危机和白晓晓事件性质不同，若公然撕破脸，也会损害苏沫的名声。 作为知名音乐博主莉莉安有发表言论的自由，真走法律程序反而会显得苏沫心胸狭隘，容不下质疑声。 “短时期可以考虑这么做，”苏沫坐在自己位置上，听莫晓东所提出的方案，沉思片刻，摇了摇头，“但是这些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我主动应对承认自己的专辑不足，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公关团队做出的方案苏沫并不满意，她精心制作的专辑被莉莉安说得一无是处，承认就是自毁前程。 莫晓东说道：“如果不做出声明，你现有的粉丝不会买账，莉莉安这样知名的博主向你发出了质疑，如果你不回复承认，你就是在冒险，挑战权威。” 专辑发行，莫晓东有考虑过苏沫专辑不被看好的情况，面对音乐界前辈的质疑甚至是批评，接受这样的言论并表示改进是最稳妥的化解方式，一来不会得罪前辈，二来也体现自己的谦虚求教。 “我不承认，”苏沫坚决不接受，声音冰冷而锐利，“我的音乐代表我自己的风格，音乐真要先分界我要做古典，我要做民谣还是流行，不就成了流水线上的工人？” “说什么我的音乐定界模糊，编曲混乱，这些我绝对不会承认。” “若你想以自己的名义，发文顶撞前辈，那才是叫自毁前程，”莫晓东焦急地跺了跺脚，拍了拍办公桌，苏沫是自己手下的艺人，也是自己的老板，他不能擅自做主，“那你有想到什么办法？” 苏沫手肘撑在桌上，眼神坚定，看着紧皱眉头的莫晓东，笑着说道：“事实胜于雄辩，我用我自己的作品证明。” 第一百七十章 证明 “作品？用你专辑里的歌证明什么？”莫晓东没听明白苏沫如何用作品正名。 苏沫扯起了一边的嘴角，眼中已经燃起了熊熊的烈火，那是对胜利的强烈欲望：“既然他们说我的作品不行，那我就用新的作品证明。” “莉莉安微博里说我编曲不够精彩，说我的原创里有其他的制作人，说我才华不够综艺来凑，”苏沫背倚靠在了沙发上，一只手转着笔，说道，“那我就自己编曲，自己创作发行给她看看。” “我要让这个没有任何作品的知名音乐博主彻底闭嘴。” 这是莫晓东第一看到如此强硬的苏沫，面对自己的质疑她没有选择再度忍让，而是迎难而上。 “东哥，一周之内我想发行单曲，在发行之前做好mv拍摄的各项准备，”苏沫说道，“一周之后就当是我正面对此的回复。” “在此期间，只需要让阚泽做好舆论控制，但也不要让网友的关注度彻底转移，因为我还等着一周之后让莉莉安自己打脸。” 即便是带过不少艺人的莫晓东，能在一周完成一首完整的歌曲的创作，后期还有mv拍摄的人，屈指可数，更何况现在团队并不成熟。 一周要抗的压力重如泰山。 莫晓东没有想过这样冒险的回应质疑方式，这种回应很极端，如果苏沫抓住这一次能做出让喷子哑口无言的音乐，那苏沫的名气会蹭蹭上涨。 反之，将会遭到全网的嘲笑。 考虑了这么久的权重利弊，不过看到苏沫的眼睛，那些顾虑全都抛到了脑后，头脑一热：“好！你只需要投入到你的歌曲里，剩下的全都交给我。” …… 一周的时间很快就在指缝里划过，每一天苏沫都泡在录音棚里，没有自己乐队的成员，没有其他人的建议，吃住行全在这一个小房间里解决的，除了莫晓东每日送来的三餐，和必要手机的回复，她没有和外界有过多的沟通。 在第四天，苏沫歌曲的创作全部结束，她回了天宸，召集了所有的工作人员。 苏沫坐在最上方的位置，因为循环不断地传作修改，眼下有很深深的眼圈，有些憔悴，她戴上眼镜倒还遮住了不少：“三天后我将发行我的第一支单曲，歌曲的名称我已经想好，叫《以爱之名》。” 会议室里所有的人都记录下苏沫说的话。 苏沫：“这首歌是我迄今为止，做出最优秀的歌曲，它诞生的意义，就是颠覆音乐的条条框框。” “今天之内，我将和我的乐队录制出歌曲的成品，”这一周的时间每一天都被安排得满满当当，一天都不能掉链子，苏沫说道，“明天开始拍摄mv，mv的具体内容我也有了初步的构思，拍摄组现在开始做好准备。” 下午，莫晓东和乐队的成员一起进了录音棚，现在正在录入吉他的部分，苏沫和莫晓东在调音台的位置。 第一遍吉他部分尹泽辰已经弹奏完毕，尹泽辰：“怎么样？” “很棒！”苏沫打开了麦克风，隔着一层玻璃说道，“非常精彩，不过还差一点点感情在里面，我们再试一遍。” 这一次每一种乐器全都单独录制，再一层音轨一层音轨地叠加。 尹泽辰重新做好准备，进行第二次录制。 中途苏沫手机震动，收到了郁司辰发来的消息，在西城郁司辰已经知道了网络上的评价，他看到了直播全程，回来之后苏沫也跟他说了接下来的计划。 郁司辰是在发信息问苏沫这边的进展，苏沫拍了一张现场录音棚的情况，发给了郁司辰。 看着手机忘了身边莫晓东的存在。 “我说什么来着？”莫晓东瞥到了苏沫手机里的聊天，问道，“工作期间和别人发消息，怎么，工作不是你的真爱了？” 苏沫赶紧把手机揣进兜里，关了手机屏幕：“没有，就是……朋友问了问的工作进度。” 莫晓东没那么好骗：“别不承认啊，是不是就是你直播坐你旁边的那人？” “你怎么知道的？”苏沫满脸震惊，看着莫晓东，怀疑莫晓东在自己身上放了个隐形监视器。 “被我说中了吧。”苏沫直播连续好几次飘到相同的方向，怎么逃得过莫晓东的眼睛。 “你……”尹泽辰的第二遍已经完成，打断了苏沫想要问到底的话。 没再和莫晓东闲聊，苏沫戴上耳机听了一遍，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她很满意：“太棒了，就是这种感觉！” 之后每一个人轮番进了录音室，乐器的不断叠加，歌曲渐渐完整地呈现在了所有人面前，最后加入了苏沫的歌声，这一首苏沫独立创作的《以爱之名》大功告成。 点击了播放，录音棚的所有人都陷入了这首歌曲中，每个人眼中闪烁着惊喜和震撼，那是对苏沫音乐天马行空的震惊，从未被演绎过的音乐风格，就算是不懂音乐的莫晓东，也能感受到这首歌带来的力量。 苏沫就像是一个讲故事的人，这首歌带来的意象就是一个受尽折磨女孩的挣扎，暗喻被舆论质疑的苏沫，带有歌剧的味道，更加烘托了作品里描述的氛围。 右声道的古典吉他和弦乐主旋律遥相呼应，木贝斯拨弦负责低音，木管组交替弦乐，竖琴作为陪衬，然后人声进入。 女高音搭配长线条的颤弓让人不寒而栗，打击乐大范围做了滤波处理，清音电吉他分解和弦，做了大混响处理，合成器作为歌曲伴奏的循环。 钢琴节奏很快，可以想象手指在钢琴上跑动的速度，在意外的点上大调转小调，和弦抓得稳，音与音之间的颗粒感，歌曲中依旧插入了古典元素，中间穿插了古典即兴，融入了巴赫的著名作品《十二平均律》。 乐器和效果器大胆使用，曲风多样。 旋律编曲演唱制作，副歌非常抓耳，加入高音，这是她的薄弱点，也是对苏沫自己的挑战，但是苏沫高音出来的瞬间令在场所有人都叹为观止，层层递进的爆发力让他们听的酣畅淋漓。 穿插很多旋律，旋律中又产生很多段落，歌词的写作技巧，绝不不落俗套。 第一百七十一章 单曲发行 《以爱之名》发行产生的效果是裂变的，毫无征兆地发布单曲起初还是波澜不惊，发布第三天便空降新歌榜榜首，两天mv的播放量超过了一百万。 随后莉莉安评论事件的热度重新提了上来，那条质疑苏沫的微博下出现了不少骂声。 【作为音乐专业学生，如果苏沫的编曲都算不上精良的话，那些流量小生更别提了，也没见你质疑？】 【我一早就想说了，一个作品都拿不出手的人，取个洋名，竟然能在这儿评头论足，操纵舆论。】 【听过苏沫专辑的人都不觉得差，这人谁？该去治治耳朵了。】 【都给我去听苏沫才出的单曲，太好听了！】 整整一周苏沫和她的团队焚膏继晷，夜以继日地工作，和她得到的是成正比的，歌曲的发布和电台的首播同步进行。 此刻，苏沫在天宸办公室内，电视里播放着的是《以爱之名》的mv，音响里的是歌曲，她手里端着酒杯，杯中的红酒随着节奏摇晃，她想用这样的方式庆祝。 莫晓东和丁宁新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前陶醉的苏沫，处理这次危机事件，他们不得不佩服苏沫的气魄和勇敢，勇于面对，敢拼敢做。 苏沫举起杯子，喝了一口手中的红酒：“我敢面对多大的诋毁，我就敢接受多少的赞美。” 莫晓东：“是金子总会发光，纵然有无数人都想将你拉下泥潭，但是你迟早都会惊艳众人。” “说实话，我没觉得这首歌能这么火，”苏沫扭头，看着沙发上的两人，“这首歌里放了我太多的私人想法，无论是mv的内容，还是歌词，编曲，并没有迎合听众。” 丁宁新：“但是你给了听众一个新的选择，在听众看来，作为歌手你用创作写歌的方式来抒发你个人的情感，你是真诚对待他们的，你的歌就是你的人。” “干杯。”一切都在不言中，三个人一起碰杯，饮下红酒。 因为发行单曲的缘故，苏沫专辑宣传演出不得不延期推迟。 但仅仅两周苏沫人气往上涨的效果远比演出来得更快，她的专辑在专辑榜中已经进入了前三，开始逼近于晓雨的音乐剧原声带。 莉莉安最初一定没有想到，她的质疑倒还成了苏沫的跳板，关注苏沫的粉丝更多了，专辑的播放量是成倍地增长。 莉莉安之后也没再对此事做出回应，暂告一段落，苏沫又重新回到了忙碌演出的节奏中去，下一场的演出定在丹河，临海的城市，三天后出发，抵达丹河调整一天，第五天的晚上开始演出。 这一次的演出与之前有所不同，不是节目和活动的邀请，是天宸公司自掏腰包搭建场地，进行的打单宣传，有了苏沫之前积攒的人气，这一次演出的入场票很快售空。 三天排练准备的时间不长，有了之前很多次的演出经验，早已烂熟于心，所以不算太紧张，每天固定的声乐训练，和乐队一起走几遍流程之后，余下的时间很宽裕。 《以爱之名》发行之后，苏沫收到了倪梓瑶的发来消息，这是苏沫在《昂莱秀》认识的歌手。 苏沫坐在排练室的地板上，拿出手机，看倪梓瑶的信息：“苏沫，你快成为我偶像了！” 两人年纪相仿，在《昂莱秀》遇见，苏沫认为倪梓瑶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性格直爽，苏沫发了两个害羞的表情：“你可别这样，我还差得远呢。” 倪梓瑶：“谦虚了，《以爱之名》已经成为我这两天无限循环的唯一一首歌，我现在以我个人的名义向你发出合作邀请。” 苏沫看着手机屏幕笑了出来，想了想，回复道：“我的合作费很贵的哦。” 倪梓瑶：“就算我倾家荡产，也要付了你的合作费！” 苏沫：“怎么忍心让你掏空所有家当，我本就很想跟你合作，那咱们就这样敲定了啊。” “一言为定。” 刚聊完就有电话打了进来，陌生的电话号码，苏沫盯着手机迟疑了片刻，在即将挂断的前一秒摁了接通。 将手机放到耳边，苏沫没有先开口说话，她在等对方的声音。 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沫沫，我是秋雪儿。” “雪儿？！你总算是和我联系了，你用的是谁的电话号码？你的之前的电话为什么关机？我问了同学你也不在学校，你现在人在哪里？”苏沫惊喜又很担心，语速飞快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 “我家里出事了，”秋雪儿沉默半晌，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以前的电话号码不敢再用，沫沫现在方便出来见一面吗？见面谈。” “好。” 苏沫借了莫晓东的车，拿了驾照她也很少上路，这次急着和秋雪儿见面，才难得有开车的机会，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飞快地跑下楼打开车门。 苏沫没心思再担心路况，脚踩在油门上以最快的速度往秋雪儿给的地址赶，抢着时间，掐着最合适的位置变道超车，一路风驰电掣，好在路上并不拥堵，二十分钟就抵达。 她拨通了那个陌生号码：“雪儿，我到了。” 苏沫停在街边看着眼前的环境，这是老城区，一条街上都是矮矮的楼梯房，墙上的砖瓦都掉了不少，楼下的壮硕的树下还有不少老人在闲谈。 秋雪儿从楼梯口小跑出来，戴了帽子，脸遮挡得很严实，环视周围一圈，发现了电话里苏沫描述的车，扯了扯帽檐，走了过来。 秋雪儿上了车才摘下帽子，苏沫发现她脸色非常不对劲，原本水润的面颊现在已经消瘦了不少，眼窝深陷，双眼空洞无神，完全变了一个人。 “雪儿，你告诉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些天没见你怎么变成这样？”苏沫皱紧了眉头，看着截然不同的人，满脸震惊，眼里全是不忍。 秋雪儿看着苏沫的眼睛，先是扯出了一个难看僵硬的笑容，之后渐渐湿了眼眶，最后忍不住痛苦出声，苏沫一把抱住了秋雪儿，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安慰道：“好了，没事的，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埋进了苏沫的肩膀，左边的衣服湿了一大片，她哽咽道：“我父亲借了高利贷，现在还不上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重振旗鼓 在秋雪儿断断续续的陈述中她听到了事情的原委。 秋雪儿的父母经营了一家工业企业，规模不算太大。 就在这两年间，产量不断扩张，秋雪儿的父亲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但是他并没有发现潜在的危机，就在两个月前盲目过度扩张，带来资金链的巨大问题彻底暴露了出来。 情急之下，为了解决燃眉之急，走投无路选择了秋雪儿的父亲借高利贷，临时补贴企业带来的亏损，支付拖欠许久的员工工资，但这终究只能解决一时之急。 资金链的断裂，行业竞争激烈，即便是秋雪儿父亲想要尽力挽回，终究都是徒劳，这也正是秋雪儿在这个时候回家接手企业的真正原因。 迟早要到还款的时候，讨债的人每天都在秋雪儿家周旋，时常电话恐吓，他们一家人只得离开现在的住所，停用手机，寻找新的栖身之地。 “没事儿，”秋雪儿在苏沫怀里忍不住颤抖，她只能一遍一遍地安慰，“我们现在就报警，将这些人绳之于法。” 秋雪儿哽咽着，始终擦不干往下流的泪水：“没用的，我看过他们和父亲签的合同，贷款的利息没问题，他们只是提高了本金和违约利息。” “我父亲还拿出了房产抵押，再不还款，他们就要拿出去拍卖，怎么办？沫沫，我现在除了躲着，不能做任何事情，我应该怎么办？” “你先别着急，”苏沫看着已经哭红眼的秋雪儿，她还在思索对策，“一定是要报警的，至少那些讨债的人不敢再上门追债。” 她摸着秋雪儿的脸颊，柔声说道：“我这段时间的收入算下来也有不少，至少能还上一部分本金，这件事情是有回旋余地的，还有我帮你撑着，不要害怕。” 秋雪儿停止了抽泣，她再一次望向苏沫，眼里全是感激，秋雪儿虽说算不上大富大贵，比不上郁家，沈家雄厚的家族企业，但从小也是在父母呵护下长大的公主，从未在钱上发愁，她遇到的第一个风浪，就几乎毁掉了她家的全部。 苏沫看着眼前的女孩，几周不见，她的身上也背负起了沉沉的担子，生活就是如此，你永远都不知道打开盒子里装的是炸弹还是糖果，意外和惊喜哪一个先来。 那个在学校里无忧无虑的秋雪儿终归是要踏入这残酷的社会中，接受现实。 “你先上去吧，钱的事我会替你想办法的，这件事终究都会过去的。”苏沫笑了笑，擦干了秋雪儿的眼泪。 在车里，苏沫看着秋雪儿单薄的背影，呼呼作响的冷风差点把她吹倒，秋雪儿渐渐淡出苏沫的视线，苏沫不禁深深叹了口气，世事难料，感叹社会对秋雪儿这个单纯女孩的残忍。 …… 时间不会为了一个人的悲伤而停下脚步，生活照旧，苏沫仍然要为自己的演出忙碌，和郁司辰的婚约到期，还有随时都可能出现的公关危机，她也有一大堆的工作等着处理。 已经入冬，天空阴沉，苏沫驱车回了天宸，下了车凉风嗖嗖地打在苏沫脸上，还没有迎来今年的初雪，就已经冷得彻骨，树枝早已是光秃秃的一片，更是凄凉，就像是苏沫现在的心情，自己的专辑遭到全网质疑都没有如此无措。 但是看着在绝望中挣扎的人们，生活也会让你看到一线希望，接下来的一天时间，苏沫余下了自己的生活必要开支，拿出了所有的存款，再加上抵押了秋雪儿的房屋，还有秋雪儿的父亲零零散散借了钱，总算还清了债务。 秋雪儿一家也报了警，将发放贷款的组织捉拿归案。 在出发丹河的前一晚，苏沫如释重负，秋雪儿是她最亲近的朋友，在苏沫遭遇背叛的是秋雪儿一人的陪伴和帮助，让苏沫重新振作起来，在秋雪儿遇难时，她自然会尽全力守护她。 今晚进行了出发前的最后一次现场练习，收到了秋雪儿微信发来了久违的一条道谢语音，她倒在了地上，精神和心理上的满足远远高出了掏空钱包的失落。 身边的莫晓东从苏沫借车回来便发现了她不对劲，在苏沫没有影响工作的情况下并没有多问，细心如他，发现苏沫的压抑在刚才的那一声叹息中消散了。 莫晓东这才问道：“怎么昨天出去坐了一趟过山车，现在魂飞回来了？” “彻底回来了，”苏沫坐了起来，撑起身子，信誓旦旦，“东哥，从现在开始我要努力工作，好好赚钱了！” 因为现在身无分文。 “既然如此，那我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苏沫：“你不会又接了新活吧？” 要说苏沫第一张专辑发行名气还不算大，那《以爱之名》单曲绝对让她得到了听众的认可。 “答对了，”莫晓东点了点头，“你知道刚刚我接到谁的电话了吗？庄秋白老师经纪人打来的。” 苏沫好奇：“师姐联系我有什么事儿？”和庄秋白一起参加了达人秀的录制，双方都没有留下联系方式。 不过电话打到苏沫的团队里了。 “庄秋白老师邀请你参加她的巡演！” 庄秋白前一阵子发布的新专辑现在进入巡演阶段，最近的一场巡演地点正好在苏沫准备前往的城市丹河。 参加乐坛前辈的巡演是苏沫的荣幸，庄秋白主动邀请苏沫参与，她自然不会拒绝，更何况她现在刚刚激起的赚钱斗志。 庄秋白巡演的时间在苏沫个人宣传演出之前，相当于原本抵达丹阳用来调整休息的时间变成了演出安排。 第二天早上苏沫和团队带着各种设备出发前往丹河，下午苏沫又要赶到丹河最大的体育馆参加了最后一次庄秋白巡演的彩排现场，已经搭建好的舞台，宏大的程度不是苏沫能够想象的。 “这是我们的主舞台，”庄秋白给苏沫介绍了场地环境，“另外两边还分别有两个小舞台。” “一共有十个通道，出场位置通道口和舞台还有你想要上台的时间，还有你想唱的歌曲，我都尊重你的选择。” 苏沫：“我想唱我的新歌《以爱之名》。” 第一百七十三章 音乐盛典 “这是我们的主舞台，”庄秋白给苏沫介绍了场地环境，“另外两边还分别有两个小舞台。” “一共有十个通道，出场位置通道口和舞台还有你想要上台的时间，我都尊重你的选择。” 苏沫放眼望着整个露天体育馆，主舞台是一个x型的结构，led屏幕非常大地立在舞台后方，所有伴舞还有庄秋白的乐队成员权部有序地在主舞台进行排练。 “我想选右边的那个心形舞台。”苏沫认定了，她想在这里留下《以爱之名》这个作品，这首歌的内容正好与心形舞台形状相照应。 庄秋白领苏沫到了另外一个分场：“好，走吧我们过去，你先熟悉场地。” 庄秋白递给苏沫设备说道：“其中歌曲的细节调整，还有耳返音效，话筒现在都要试一下。” “这首歌是我最近发行的单曲，这也是我的第一场现场演唱。”她有新的想法，“到时候我在这里入场，我唱了第一段主歌部分，到时候进副歌部分的时候师姐你正好从主舞台过来，我们一起合唱。” “这个想法很棒。” 苏沫和庄秋白完整排练两三遍之后，两人坐在观众席上休息闲谈。 苏沫拿出了今早抵达丹河准备的礼物，不算太贵重，只能表示自己的心意，是苏沫精心挑选的沐浴露和洗发水。 在众多礼物中，苏沫还是选择了更加实用的东西，以表诚意。 “师姐，一点小心意，”苏沫亲手递到了庄秋白手里，“巡演在各地陆续演出，酒店沐浴洗发二合一的如果用不习惯的话，可以试试这个。” 庄秋白接过礼物盒，惊喜道：“谢谢，我很喜欢这个品牌，有心了。” 苏沫笑着摆手：“我才应该感谢师姐，给我在你巡演演出的机会。” “我从未想过能在这么大的舞台上表演，这么大的体育馆不知道能容纳多少人。” “三万人，”庄秋白回道，“今晚演唱会的听众有三万人。” 苏沫自己的演出最多只有上千人，三万就像是天文数字穿过苏沫的耳朵，苏沫满脸震惊道：“三万人？” “我目前为止参加演出的所有观众和起来才能和这一场相比。” “你也会有走到这一步的时候，你有这个实力，”庄秋白说道，“邀请你参加我的演唱会，也是想让你感受大型演出的氛围。” “你的这一声师姐可不是白叫的。” 庄秋白有心引导苏沫向更好的方向发展。 “谢谢师姐。” “对了，”庄秋白拉住苏沫的手，“今年的音乐盛典你会参加吗？” 一年一度的音乐盛典是全国最大最具有权威性是音乐颁奖典礼之一，华语乐坛规模最大的音乐奖项颁奖，也是华语乐坛最崇高的音乐指标。 每年的音乐盛典在每年的年末举行，每年参赛的作品不仅有流行音乐，还包括古典音乐，民族音乐，戏曲等等。 每一年音乐盛典汇集了众多全国一线歌手，聚集群星大碗，还有众多崭露头角的新人，这是所有的音乐人梦想的殿堂。 音乐盛典中要颁发的每一个奖项，首先由资深音乐人和媒体记者组成的评委团提出候选名单，最后经过全国性的公众投票最终产生各大奖项。 苏沫也不例外，音乐盛典是她梦寐以求的舞台，能够得到奖项也是她的梦想。 今年各大奖项的入围作品名单即将评选公布。 苏沫咬了咬嘴唇，她没有把握她的作品能否入围，说道：“我非常想参加今年的音乐盛典，希望我的歌曲有一首能提名。” 庄秋白将作为今年音乐盛典的评委出席，她轻轻拍了拍苏沫的肩膀：“相信你自己，到时候我们能在音乐盛典上见面的。” 这是苏沫的愿望。 庄秋白站了起来，继续为晚上的巡演做准备。 ...... 庄秋白巡演现场已经开始，在后台准备的苏沫被这样的效果彻底震撼住了，夜幕落下，随着音乐的节奏不断释放出的火花点燃了整个舞台。 烟花一束接一束地在体育馆上空炸裂开，场下的现场的听众的呼声快要把场馆震裂，大型led屏幕呈现出的画面，再加上所有伴舞整齐的舞蹈，他们把舞台的效果展现的淋漓尽致。 此刻苏沫不能用任何的言语来表达她的感受，这是发自内心的憧憬和向往。 场下所有人手中的荧光棒和闪光灯组成了一片星海，现场粉丝合唱的声音甚至已经盖过了庄秋白的演唱歌声。 在这个充满激情的舞台上，苏沫也释放了她所有的能量，庄秋白的演唱会竟然也能有一起唱出《以爱之名》的观众，这是苏沫最惊喜的收获。 这个被粉丝包围的分舞台下，苏沫能够看清他们挥动的双手，激动的尖叫，还有留下的眼泪，这就是歌曲的魅力啊。 “再一次欢迎苏沫，热烈鼓掌。”一首歌曲演唱完毕，背景音乐不停，现场撒下了无数了无数的彩色纸屑，苏沫和庄秋白拥抱在了一起。 最后，苏沫挥手告别观众，走下了舞台。 庄秋白的演唱会还在继续进行，苏沫提前离开了体育馆，她的心还留在那个舞台上。 坐上了回酒店的车，她还是忍不住激动地跟莫晓东分享今晚的演出：“这是我有史以来参加的观众人数最多的演出！” “东哥，你能想象吗？现场的呼声有多高，这样的舞台真的太容易让人疯狂！” “参加了师姐的巡演，再想想我明天的个人演出，那是一个天壤之别啊……”苏沫感叹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办这样盛大的巡回演出啊？” 苏沫的眼中闪着耀眼的光芒，莫晓东笑道：“要到达那样的境界，至少再出三张专辑，而且还要保证每张专辑都是精品。” “太难了，”苏沫一听倒在了座位上，“就算我现在写歌泉思如涌，到那时候灵感都快被榨干了...” 莫晓东给苏沫鼓励：“灵感源自生活，生活继续灵感不停，和你的秘密恋人在一起还找不到素材呀？” “我亲爱的经纪人，我的秘密情人快和我分手了……”苏沫看着窗户外飞逝而过的景色，还想着刚才演出的场景。 第一百七十四章 度假 回了酒店，房间里只剩下苏沫一人，苏沫早和和郁司辰约定好了丹河作为他们结婚最后的一场旅行。 她从行李箱中拿出了包装好的香水礼盒，这是苏沫忍痛割爱斥巨资准备好送给郁司辰的礼物，苏沫照着曾经在郁司辰身上散发出的香水味买的，暖调冷感木制馥奇香调，闻到这样的香味让人感到温暖。 这也算是这六个月来感谢对她的照顾，从丹河回帝都，两人就好聚好散。 苏沫纵然不舍，梦到头了终归是要醒来面对现实的，所以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事儿迟早都会做一个了断，即便是离婚她也希望未来郁司辰能够幸福。 天宸是苏沫作为妻子的身份收下的这份礼物，她欣然接受，但是郁司辰所说的分手费五亿，她有自知之明，断然不会这天价分手费。 在抵达丹河之前，苏沫在帝都已经找到了新的住所，离天宸很近，方便来回在公司和住处穿梭，回去也要把放在新水花苑的行李搬出来。 晚上苏沫洗完澡，躺在酒店的床上，接到了郁司辰的电话。 郁司辰问了苏沫的时间安排。 苏沫：“我今天已经到丹河了，今天的演出结束后，还有明天一场演出，之后可以暂时放假两天。” 友情加入了庄秋白巡演的演唱了一曲之后，第二天苏沫会开始她自己专辑的宣传演出，第一场的演出安排在丹河靠内陆的地区，第二场演出是在临海的位置。 苏沫个人演出的第一场和第二场时间间隔两天，间隔的这两天可以自由安排，加上最后一场演出过后再待两天，这四天是作为最后一次旅行。 “你明天演出结束，我来接你。”郁司辰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他说话的声音很温柔。 手机贴在耳边，听着那听筒传来的声音，苏沫点了点头，后知后觉郁司辰根本不在面前，她才回了一个“好”。 挂了电话，苏沫看着发亮的屏幕有些出神，快要离婚了啊…… 赶紧挥开了脑子里的想法，念着未来的别离，倒还不如及时行乐，可是这些道理苏沫都懂，但是还是忍不住要伤感。 她退出了通话界面，苏沫点开了微博，有好友的微博提到自己的提示，在通知一栏她看到了倪梓瑶提到苏沫的微博。 【这张专辑是我收到非常棒的礼物，你的音乐非常打动人，能让听到你音乐的人感到享受，仿佛置身于另外一个美丽的世界。】 文字下附带了一张苏沫在录制《昂莱秀》时送给她的专辑。 这是圈中难得对她展露出善意的歌手，苏沫点了赞，回复了倪梓瑶，便放下手机，闭眼入睡。 …… 第二天上午完成了演出，一行人全部回了酒店，苏沫在酒店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走到酒店大堂往外看时，就发现了停在酒店前显眼跑车里的郁司辰，戴着墨镜，穿着浅蓝色的短袖。 坐上车，苏沫好奇：“不是说刚到机场吗？怎么才挂了电话就到了这儿？” 郁司辰看了过来，苏沫透过墨镜能依稀看清他笑弯的眼睛，郁司辰：“这不是想着给夫人一个惊喜吗？” 踩下油门，轰的一声，跑车一路向海的方向前进。 行驶在靠海的马路上，郁司辰拉开了跑车的敞篷，阳光肆无忌惮地洒在她的身上，即使是十一月，处于热带的丹河地区，还是二十多度上下的气温格外舒服。 苏沫都能听见海浪冲击岩石壁的清脆声音，苏沫将手伸到了窗外，对着湛蓝的天空大喊出声：“啊——这件太美了吧！” 旷阔平坦的马路，一面傍山一面临海，在路上能够感受到舒适的海风，欣赏大自然的美景，是和郁司辰一起独有的享受。 “这还仅仅是冰山一角，”郁司辰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右手放在了车门上，“等会到了海边风景更美。” 苏沫整理了自己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眼里藏不住的笑意，她看着郁司辰：“你以前去过？” “来过一次，”郁司辰回头笑着，“工作原因。” “今天我们去海上看看。” 下车，走到了海边沙滩，眼前的风景让苏沫驻足欣赏，脚踩在金黄色的地上，远眺是一望无际的湛蓝，和蓝天白云相接，身旁是茂密的椰树林。 “走吧。”郁司辰的手搭在苏沫的肩膀上，苏沫推着往前走，两人一起上了找准备好停泊在海边的游艇。 走上游艇，苏沫才感受到了其中的豪华气派，每一个房间的装潢华贵得令人咋舌，游艇上的装饰每一处细节都尽显奢华。 从豪华的环形楼梯走上去，是游艇里最大的主人房间甲板直通上千平米的全景客厅。 水作为装饰元素在游艇室内室外都得到了充分的运用。 “游艇上不会只有我们两人？”等走到露天甲板上，偌大的游艇上苏沫没见过其他人的身影。 “还有配有船员和教练员，不然等会潜水的时候谁控制游艇？”郁司辰躺在沙滩椅上，沐浴着阳光，感受着海风拂面。 游艇上只有他们两人出海游玩这是郁司辰的私人游艇。 苏沫赶紧摇头拒绝，她从没下过水：“什么！要下海潜水？我不会游泳。” “不会游泳同样可以下海，”郁司辰戴着墨镜，苏沫只能看到他上扬的嘴角，“不用害怕，有我在。” 游艇抵达了潜水的位置，换上了潜水装备，两人在游艇后部跳水台的位置做好了准备。 郁司辰和苏沫已经穿好了潜水湿衣，郁司辰递给苏沫面镜，说道：“吸一口气，跨步式入水，用力上下摆腿。” 紧接着郁司辰做了几个手势：“到时候记住下水的时候记住这些手势，尤其是上升，有问题，气量不足。” 苏沫学着郁司辰的动作，记下做了一遍，一旁的教练员也开口说道：“在这这一片海域，可能会在水里看到海龟，鲨鱼，海兔，河豚，吞拿鱼，海马，小丑鱼，今天的天气很好，海水清澈，非常适合潜水。” “下海尽情享受吧。” 第一百七十五章 潜水 苏沫永远都不会忘记跳下水的那一个瞬间，世界一切都安静了，只能听见呼吸器的嘶嘶声，悬在海水里，她也感受不到那些笨重的装备。 鼻子被面镜罩着，她说不了话，所有的感官能力都降低了，听不见声音，唯一能感觉到就是冰冷的海水，最大的感受就是刺激。 她仿佛发现了一个新的世界，是在的大陆上体验不到的，她看到了那些悠闲自得的水下生物惬意地在海下活动。 当她穿越一大群排列整齐的鱼，它们就像门帘一样绕过来，雪片一般的鱼群游动，美不胜收，还有成片的珊瑚群，这样的体验简直太奇妙了。 郁司辰拉着苏沫的手，再往前，又看到了小丑鱼夫妻在石头上孵卵，还有海马用尾巴在海浪里飘来飘去，还有大断层，五米深的地方游几步就是万丈深渊，还有杰克鱼风暴，这些场景太震撼了。 苏沫看着眼前的美景，感受着世界的广阔，眼前的那个人引着她，对水的恐惧减弱了不少。 …… 晚上，两人在海边的别墅住下，在别墅中正前方就能俯瞰到大海的海浪，沙滩与天空的美景，背面则是森林。 别墅的正前方设计了两个大露台，露台旁有无边的泳池，可以在露台上欣赏无边的海景，和周围的自然风景。 苏沫躺在露台的椅子上，看着面前的景色，灵感一闪而过，就这样拿起手机哼了一小段旋律，录了下来。 郁司辰手里拿着两杯红酒，其中一杯放到了苏沫面前，坐到身旁的椅子上，喝了一口酒，眺望着远方，没有打扰苏沫的创作。 苏沫放下了手机，扭头看着身边的人，没有说话。 “我知道我长得很帅，但也没必要一直看着我吧？”郁司辰欠欠地说了一句。 “是啊，”苏沫大方地承认，还是没移开视线，“现在要多看两眼，再过几天就看不到了。” 郁司辰是真的张了一副祸国殃民的脸，英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深邃的眼睛，上天给了他出众的外貌才华，这完全就在苏沫的审美点上。 郁司辰眼神很真诚，深情地看着苏沫的眼睛：“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选择毁约。” 苏沫连忙摆手摇头：“算了，看多了就腻了，你还是保持现在在我心中的形象最好。” “多金帅气还温柔……”苏沫眼睛没有离开郁司辰的脸，回想起过去的六个月，说道。 她说的全是最真实的想法，这六个月，郁司辰给她的温柔好几次都让苏沫感觉两人是真心相爱。 郁司辰没有接话，合约到期，苏沫口口声声说着他的好，但还是执意要离婚，心里想着她的口是心非。 苏沫想到了一个问题：“你说咱俩离婚了，郁老太太那边你怎么应付？” “你不会又蹲在民政局门口和别人签六个月的结婚协议，还是说你会乖乖听从老太太的安排？” “胡思乱想，”郁司辰黑脸，眼睛深深望向苏沫，语气平淡，“我一个都不会。” 苏沫才不相信，长得好看的人嘴里没一句真话：“那如果不是我那天正好在民政局，说不定和你结婚签下这六个月协议的，就是另外的人咯。” 简单明了，回复苏沫的还是那两个字：“不会。” 苏沫撑起身子，有些好奇：“你说，你和家里的关系怎么闹到了这一步的？” 苏沫问完就后悔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更何况撑起半个商业帝国的郁家，两个人从没有聊到过深入的家世背景，唯一的走心话题也不过是上次苏沫谈起自己的初恋，临近道别，不应该问。 还在想着如何把话题绕回去的苏沫，没想到的是，郁司辰竟然开口回答了：“我本就不是郁家人。” 氛围正好，苏沫听着郁司辰敞开说了这段故事，他的语气不带有任何感情，仿佛在陈述着别人的事情。 郁司辰的出生在郁家人看来就是一种错误，当年郁司辰的亲生父亲郁振海在外认识他的母亲利曼萍，年轻貌美的利曼萍无知地相信了郁振海所说的爱情，怀上了郁司辰，被迫最终卷入了郁家的纷争。 不过，就算利曼萍和郁振海的情谊是真，也敌不过家族带来的压力，郁振海最终还是选择抛下这对母子，重新回到郁家，那里有他的正牌夫人以及他们的孩子，郁司润。 利曼萍彻底死心，原本在外安稳生活不受打扰的母子俩，因为郁振海的一场意外车祸，郁振海夫妇身亡，只剩下古稀之年的郁家老太太还有躺在医院昏迷不醒的郁司润。 至此，利曼萍被监禁成了郁老太太握在手中的把柄，郁司辰成了郁家的掌舵人。 “郁总，你太惨了。”郁司辰省略了其中的腥风血雨，苏沫也能想象刚刚继任时郁司辰心中的怨恨和无助，心里升起了别样的滋味，外表光鲜的郁家，不知用了多少肮脏的手段。 郁司辰曾经也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年。 “我永远都站在你这边，”苏沫保证，她无意让郁司辰会想起这段往事，心怀歉意，她举起了酒杯，“如果未来有我能够帮忙的地方，我义不容辞。” 碰杯之后，喝了一口，郁司辰轻轻笑了出来，这些事情早在他的心上剜了无数道伤口，再提起也已经麻木，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说道：“我在这个位置一天，我就要查清郁家所有的猫腻。” 浮出水面紧紧是一小部分，在这其中，还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郁司辰站了起来：“时间不早了，进去吧。” 坐在椅子上的苏沫看着往别墅内走的身影，在黄色景观灯灯光的映照下，竟显得有些落寞。 苏沫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起身走在郁司辰身后，郁司辰走上旋转楼梯，看到了正欲上楼的苏沫，现在他的情绪不高：“早点休息。” 苏沫应了一声，点了点头。 这是绝佳的好时机，等郁司辰进了浴室，苏沫悄悄拿出了准备好的礼物盒，悄悄踏进了郁司辰的房间，放在了他的枕边。 第一百七十六章 送你回去 第二天一早在别墅吃过早餐，两人就往海边走，这片区域沙滩上的人不多，只有零零散散两三个人，走在海边苏沫和郁司辰的身影倒是显得格外出众。 今天的天气还算得上温和，太阳还躲在云层里，海风吹在身上，倒还有丝丝凉意。 苏沫和郁司辰两人沿着海浪走在沙滩上。 郁司辰走在苏沫身后，看着前面埋头踩着沙子的身影，问道:“明天的演出就在附近，为什么今天就要回去？” 苏沫干脆脱了鞋，提着鞋子光脚踩在柔软的沙里，回过身，倒着走：“今天就要提前准备，舞台搭建还有设备都要从之前的地方搬过来，搭建好舞台还有彩排，等明天演出结束，最近就没什么通告了。” 苏沫保持笑容，看了看郁司辰，转身往前走：“回去之后咱们就可以把手续办了。” “嗯，回去再说。”郁司辰轻哼一声，转移话题，“那下午我送你回去，可以看看你的彩排？” 苏沫微不可察地顿了顿，如果把郁司辰领到现场去，怎么逃得过莫晓东的眼睛？ “不行，那我们的关系不是就暴露了？”想到这儿苏沫果断地拒绝了，她那精明的经纪人早猜着苏沫有端倪，自己刚到丹河就跟莫晓东坦白承认和小情人要分手，现在带过去岂不成了笑话，更何况还是莫晓东从未想过的郁司辰。 “你怕你的经纪人？”郁司辰一眼看穿苏沫。 “才不是，”苏沫放慢了脚步，和郁司辰并肩走，被郁司辰说中了，眼神躲闪，“看我彩排可以，但是问到咱俩的关系就说是朋友。” 这也不算说谎，再过几天两人离婚，两人顶多也只能算得上朋友，往浅了说就是陌生人。 看着苏沫慌乱的模样，郁司辰笑了出来，苏沫答应他去现场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郁司辰顺势牵起了她的手：“夫人，难道我这么拿不出去啊？” 苏沫一本正经：“反正都要离婚，提早换个称呼，没问题。” 郁司辰声音冷了：“我这个朋友是当定了，以后可别想甩了我。” 绕着海走了一段，累了，苏沫干脆坐在了沙滩上，郁司辰时刻都注意着自己的形象，才不会随便就坐下，拿苏沫没办法，只得站在旁边。 苏沫拿出手机，录了一段海浪的声音，看着身边愣愣站着看海的郁司辰，喊了一声：“郁总。” 郁司辰垂下视线，看着仰头和自己说话的苏沫，她脸上还带着笑。 苏沫：“听过我最新的单曲吗？” “没空。”郁司辰叉着手看着海水泛起的波浪说。 怎么可能没听，苏沫的《以爱之名》一发布，马上命令许默点赞发微博宣传，没停下一刻，mv在办公室的电视里一遍遍地播放，一天许默都能记着几分几秒苏沫mv里的动作。 插上耳机，苏沫将耳机递给了郁司辰。 郁司辰看着远方，余光看到了苏沫高高举起的手，他还是妥协了，接过耳机，坐在了苏沫身旁，风带过，苏沫闻到了那股温暖的香水味，是自己送的那一瓶香水，暖意很浓，淡淡的就像是阳光洒在他领口t恤的味道。 那种浑身散发出的诱人香味，无形之中蛊惑着苏沫，说不出的迷人。 苏沫将两只耳机都给了郁司辰，手机上，是《以爱之名》的录像，这是他听过无数遍，烂熟于心的歌，耳机里苏沫甜美清澈的歌声滑进他的耳中，手机里的身影就在自己身旁，正看着mv轻轻唱着和声。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海，郁司辰眼里只有苏沫，音乐录像里的是她，坐在身边的人也是她。 四分钟一首歌播放完，苏沫满是自豪，郁司辰眼光柔和，听着苏沫话里的炫耀：“《以爱之名》的录像我是导演的，造型和场景都是我自己的设计。” mv的内容也是在一周之内完成的，《以爱之名》mv是以故事的形式开展，出演的只有苏沫一人，故事的主角也是苏沫本人。 林涧深处，素白色长裙的苏沫迷失了方向，顺着透进树林的阳光，苏沫看到了眼前爬满树藤的钢琴，地上铺满了青苔，她奔向了那架钢琴，净白的手放在钢琴上弹奏的那一刻歌曲进入，瀑布从钢琴中倾泻而出，女孩中的眼中充满了希望，笑着唱歌，一切都是如此幽静美好。 接下来是苏沫钢琴的独奏，紧接着瀑布的水漫了上来，电闪雷鸣，苏沫整个人都泡在了水中，暗示着她此刻的无助和迷茫，那架钢琴也浮出了水面，顺着湍急的水流，苏沫游过去死死地保住了钢琴，奋力挣扎着爬上了钢琴。 最后钢琴出现了光亮，mv中的苏沫得到了拯救，是她热爱的音乐，溺水后的苏沫坐在钢琴上，留给镜头一个笑容，一切释然。 亮着屏幕的手机，就停在莞尔一笑那一刻，这就是一个单纯热爱音乐的女孩，即便是遭受质疑和恶意，那架钢琴也会永远陪伴着她，创作出她自己的音乐。 苏沫：“东哥打算将这首歌和流行音乐混音之后再次发行，我没同意，这就是我想要表达的东西，再混音也是改变不了的。” 郁司辰没有打断苏沫的话，侧过头安静地听着她说。 “其实到现在我都觉得很奇妙，在监视器里看到自己的脸，”阳光终于透过云层照射在沙滩上，苏沫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不过最后的拍摄效果我很满意。” 郁司辰：“能感受到你对音乐的热爱，这就是你歌曲动听之处。” 苏沫眼里藏不住的喜悦，两人都用炙热的眼神望着对方。 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 是苏沫的手机。 苏沫接通了电话，放在耳边：“怎么了东哥，我下午到场地……” 就连郁司辰都感受到了电话里莫晓东的激动。 等苏沫反应过来，脸上挂着笑容，没挂电话，一个冲动，直接扑在了郁司辰身上。 怪郁司辰身上若隐若现香味惹的祸。 第一百七十七章 现场事故 电话那头莫晓东说道：“今年音乐盛典的各奖项提名公布了！苏沫！你一共获得了四项音乐奖项的提名，年度最佳专辑，最佳新人，最佳流行专辑，还有《以爱之名》单曲最佳录像带！” 苏沫愣住了，她还盼着能够得到唯一一项提名，哪知一来就是四个，这简直是天大的惊喜：“什么？” 苏沫：“具体的见面谈。”现在的苏沫快飘到了天上。 …… 苏沫和郁司辰两人到了现场。 两人相隔一拳的距离，并肩而行，看似两人礼貌疏离实则是藏不住的默契。 莫晓东在现场监督看着舞台的搭建，今天舞台演出的场地很特别。 这个专门的演出场地是在丹河最大的中央公园内，观众席有一个天然的坡度，不需要设计就如电影院座位一样每个位置都能很好地看到面前的舞台。 舞台场地的后方就是公园建造的人工湖，天气正好，天空倒映在湖中都是一片湛蓝清澈，在这里观看演出的同时，能观赏到很好的自然风光。 苏沫走到莫晓东身边，叫了一声“东哥”，指了指在自己身后的郁司辰：“我带朋友过来看看现场。” 莫晓东起初还没注意到苏沫一旁有人，等视线转移到那人身上的时候，愣住了，不只能用吃惊来形容。 莫晓东上一次见到郁司辰是在《百变达人秀》的后场，西装革履，现在一身度假休闲搭配，少了些距离感。 “郁总！”莫晓东忙躬身，笑着说道，“久仰大名。” 郁司辰脸上的表情没变，看得出莫晓东的拘束，两人握手：“不用如此，今天只是单纯地送苏沫过来，作为朋友欣赏你们制作的舞台。” 郁司辰：“你们继续忙把，不用管我，苏沫带我就行。” 莫晓东心想：“怎么可能？您摆在这儿，任谁看了都要照顾着。” 嘴上还是客客气气地说：“那好，就让苏沫带你参观，现场还有些乱，之后有什么也可以随时叫我。” “我等会排练，”苏沫对着莫晓东挥了挥手，“回来再说说提名的事。” 苏沫上前跟尹泽辰和萧依打了招呼，白致和林均还在赶来现场的路上，工作人员已经将所有的设备还有支架已经搬到了空地上，他们来来回回搬运，有秩序地搭建着明天表演的舞台。 舞台已经有了雏形，在不影响现场搭建的条件下，苏沫拿着设计的图纸，带着郁司辰参观了整个舞台，舞台分为两层，她兴奋地跟郁司辰介绍：“演出的时候，乐队就站在上面一层，就在led屏幕前面。” “到时候，就是明天早上，”苏沫看着郁司辰，手也在比划着，“阳光照在舞台上，后面的乐队成员们戴着墨镜，弹奏着乐器的那种放肆的感觉。” 苏沫假装拿起话筒，转了一个圈，摆着姿势说道：“而我就站在这里，伴着音乐唱歌，怎么样？” 郁司辰脸上的笑容甚是温暖，看着手舞足蹈的苏沫：“很棒，期待你现场的表演。” “现在还没开始排练，等一会舞台搭建好了，你一定要看我唱歌。”苏沫走到调音台前，放下手里的舞台设计图纸，手放在了电子琴上，弹奏起来。 弹奏的旋律是苏沫在海边别墅露台上哼出的调子，加上了和弦，音乐更加饱满丰富。 “这是前两天你带我去海边，坐在跑车里，在游艇上，还有你带着我潜水的时候想出来的旋律。”琴声很流畅，苏沫一边弹奏着，回头对郁司辰说道，“但是我不想用钢琴的音色，我觉得应该用吉他。” “那种梦幻的，空灵的感觉……但是也不能太过…具体的细节我还没想好。” 苏沫伴着琴声已经唱出了歌词，她是看着郁司辰的眼睛唱出来的，因为这就是郁司辰带给她的灵感。 进入了桥接部分，和弦和旋律都变了，苏沫升调，仿佛变成了一种吟唱，就像是音乐剧里女主人公对男主述说的缠绵情话。 郁司辰也回望着苏沫的眼睛，眼里是温柔也是惊喜，不知是因为动人的琴声和歌声，还是苏沫的眼神，让他着了迷。 忽然，郁司辰的视线陡然向上，瞳孔紧缩，没来得及说话，他直接将苏沫抱在怀里，扑倒在地上。 “小心！” 苏沫被郁司辰圈在怀里，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两人应声倒下，一瞬间她听到了舞台铁支架倒地清脆的声音，苏沫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皱紧了眉头，紧闭着眼睛。 “嘶——”郁司辰忍受着右腿上传来的剧痛，闷哼出声，他手肘撑在地上，已经摩擦破皮出血，紧紧把苏沫护在自己身下。 “郁司辰！”郁司辰脸上已有细密的汗珠，苏沫拍了拍他的脸，撑起来看到了从高处砸在郁司辰右小腿上的支架。 苏沫从郁司辰怀里站起来，赶紧把还在他腿上的支架挪开，郁司辰穿的短裤，右边小腿上已经被支架划出了长长的一道伤口，不断地渗血，血流不止。 郁司辰的小腿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他整个人都跪在地上，剧烈的疼痛让他趴在地上弓着腰，怎么也直不起身子，现在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时，才有人发现了调音台设备这边的动静，场地搭建的负责人跑了过来，大声问道：“怎么回事？” “你看到现在发生了什么吗？！”苏沫方才吓得不轻，嗓音比往常高了不少，满眼通红看着负责人，“赶快打120，这么严重！马上送往医院治疗！” 场地负责人慌慌忙忙打了急救电话。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 郁司辰身边围满了人，莫晓东扒开了人群：“都让让。”和医护人员一起，挽着郁司辰的胳膊，将他抬上了轮椅，上了救护车。 最后苏沫和莫晓东两人一起上了救护车，舞台的烂摊子由负责人收拾。 郁司辰皱着眉，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他咬着牙忍着痛，医护人员先给郁司辰的伤口做了消毒处理，和医护人员说了现场的情况，苏沫着急地问面前的医护人员。 苏沫：“医生，现在情况怎么样？” 是医生冰冷的声音：“现在只能看出是皮外伤，还要具体检查，严重的话可能骨折。” 一天时间，苏沫就从天上掉到了地下。 第一百七十八章 手术 空气中弥散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苏沫一路陪着郁司辰进了手术室。 直到手术室内的第一道门打开，医生制止了苏沫往前的步伐，这才停在了手术室前，眼神空洞，望着缓缓关上的门。 “是右小腿胫腓骨骨折，趁现在还未出现肿胀现象，马上手术。”拍片之后医生的诊断结果还在苏沫的耳边回荡。 莫晓东站在苏沫身后，没有说话，看着她的背影。 苏沫转身拖着沉重的步子，本该受伤的人是她，往手术室门前的椅子走，脑子里一片混乱，能够想起的画面除了方才支架落下一瞬间，就是郁司辰被砸到血流不止的右脚的场景。 郁司辰倒在自己怀中的那一刻，除了惊慌，再也没有任何其他想法。 苏沫坐在了等候区里，椅子上带来了刺骨的冷意，偌大的医院，苍白色的灯光，还有其他站在手术室外家属的啜泣声，更让苏沫感到凄冷，仿佛现在置身于温度零下的冰天雪地里。 全程苏沫一滴眼泪都没流下，她时刻都绷紧着一根弦，不能断，她在心里不断地默念着，不会出事的，郁司辰一定不会出事的。 苏沫望着天花板发愣，这本不是郁司辰承受的事情，他只需要在原地提醒就够，前一刻还有机会躲过支架的人，下一秒就扑到了苏沫身上，挡住了所有危险。 闭上眼，湿润的眼眶中还是流下了一串泪水。 “没事的，骨折的手术风风险不高，医生说了没有大问题。”莫晓东坐到了苏沫身旁，轻声安慰道。 苏沫看着莫晓东，手指着手术室，声音颤抖：“东哥，他不应该受伤的，都是因为我，我不该让他来现场的，既然都要道别了，我就不该心软的，都是因为我……” 早上两人还牵着手在海边散步，还给郁司辰听了苏沫的新歌，原本温馨的道别，万万没想到今晚之后，将在冰冷的医院度过。 “哎——”莫晓东叹了一口气：“你也别太自责，没有你的责任，这件事情本就不该赖你身上。” “现场究竟发生了什么之后一定严查。”莫晓东向苏沫保证。 “如果他不来，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吗？都是我的错。” 苏沫缓缓摇头，没再说话，静静看着门前亮着“手术中”的指示灯，坐在门外没动，除了等待就是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看到另一边的手术室的大门忽然打开，两个护士推着病床走了出来，苏沫心也跟着抖了一下，不是郁司辰。 病人家属满脸焦急地立马奔上前，问了一句“医生，怎么样了？”，没听到医生说的话，不过看到家属释然的表情，苏沫知道手术很顺利。 家属还和医生说着什么，苏沫看着他们一前一后，推着病床上了电梯，消失在苏沫的视线里。 手术室外的等候区，只剩下苏沫和莫晓东两人，冷气继续吹着，那边的手术灯已经关了，照明的也只有这一片区域。 离郁司辰进手术室已经过去两小时了。 “苏沫，我给小李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接你回去，”莫晓东看了看时间，晚上十点了，两人都没有吃晚餐，“你明天还有一场演出，我在这里看着就行。” 苏沫只是一味地摇头，没有见到亲眼见到郁司辰，亲耳听到他的病情，她不放心。 “我没事，我等着，明天演出没有问题的。”苏沫淡淡地回道。 “那我点份晚餐，”莫晓东拿苏沫没办法，担心苏沫现在的状态能不能完成演出。 苏沫哪还有心情进食？等点好的晚餐放到她的面前，还是摇了摇头，她吃不下，弱弱地对莫晓东说道：“东哥，你跟我一起忙到现在，你先吃吧，我再等等。” 她的脚踩在椅子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手里还握着郁司辰的手机，他的手机震动了。 是许默打来的电话。 苏沫滑动屏幕接通了电话。 还没等苏沫开口，许默就直接汇报工作：“郁总，已经收到了音乐盛典的邀请函，邀请你作为颁奖嘉宾，另外旅游开发地那边今天竣工，正在和黎总协商发布会的时间，你和夫人那边什么……” “许助理，我是苏沫。”苏沫打断了许默的话。 许默：“夫人？怎么是你接的电话？郁总呢？” 苏沫手捂着脸，沉默半晌，有气无力地陈述了下午发生的意外：“郁司辰现在在手术室，右小腿骨折，你赶紧过来一趟吧，医院地址我发给你。” 许默也顿住了，马上做出对策：“好，我立马赶过来。” 挂了电话，放下手机，苏沫又死死地望向手术室。 在郁司辰推进手术室第四个小时后，过了零点，手术中的指示灯终于熄灭了，整个四个小时，苏沫一刻都没眨眼，直愣愣地盯着手术室大门这么久，门终于打开了。 苏沫马上撑起身子，站起来差点一个趔趄又坐回去，医生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她急切地走到医生面前，看到了闭着眼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的郁司辰，右腿上缠满了绷带，腿上还扎着手指一样粗的针，针连着管道，里面残留着鲜红的血液。 “手术很成功，进行切开复位，加了钢板和钉子，现在麻醉时间还没过，先送到病房，注意患者右腿是否肿胀，进行抗感染对抗治疗，若伤口没有明显感染征象，再做几个常规检查暂时没什么问题。” 苏沫连忙点头，皱着眉，鼻尖微酸，眼前这个没有一点血色的人早上都还好好的，给医生道谢，和护士一起将郁司辰推进了病房。 等进了病房，关上门，只剩下莫晓东苏沫还有躺着的郁司辰，坐在郁司辰病床旁，看着他安然闭眼的模样，还有那一条满是绷带的腿，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 哪一次意外不是郁司辰挡在自己面前？苏沫从没有看过如此脆弱的郁司辰。 流下眼泪就怎么也收不住了，想到这里苏沫无闭自责，看着面前平稳呼吸着的人骂道：“你挡在我前面经过我同意了吗？为什么这样啊？明明受伤的应该是我啊……” “郁司辰……” 苏沫呜咽着把头埋在了病床里。 耳边传来了弱弱的两个字：“别哭……” 第一百七十九章 清醒 等郁司辰凌晨醒来，他也已经忘了之前是怎样熬过来的，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苏沫没有受伤，腿上受的伤很快就能痊愈，和玄迷岛上那些人相比，这一次的伤他受得心甘情愿。 因为这一次，终于轮到他来保护苏沫，身体上的伤是痛的，可心里是满足的。 即便如此，这还远远不够， 小时候的苏沫，比他现在更勇敢，她承受的伤害，比他付出得更多。 推进手术室全程郁司辰尽量忍着痛，因为救护车里的苏沫，推着病床的苏沫，无时无刻苏沫的眼里都透露着对他的惭愧和担忧，他不想让她自责。 被推往手术室的一路上，苏沫都紧紧握着他的手，他舍不得，他还想再看看苏沫，门还是无情地关上了，苏沫消失的那一刻痛感才全部袭来，蜂拥而至，淹没了他。 朦胧间，他看到了在他面前晃动的人影，顶上的灯光格外刺眼，渐渐地眼前的画面越来越模糊，也听不清周围的声音，他沉睡过去，对之后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 等郁司辰醒过来，首先听到的就是苏沫的哭声，他的知觉还没完全恢复，腿上的痛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在增强。 他听到了身旁苏沫的哭声，郁司辰扭头看到了头埋在床上的苏沫，轻轻安慰道：“别哭……” 身旁的人顿住了，苏沫猛地抬头看向郁司辰，病床上苏沫埋头的位置已经湿透，她眼中透着惊喜，哽咽着说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现在右腿有感觉吗？” “嗯，”郁司辰轻轻勾唇，现在的他卸下了坚实的盔甲，没有了平常的强硬，某一瞬间脆弱得像一件易碎的瓷器，“放心吧，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苏沫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眼眶却依旧通红。 莫晓东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两人，起身离开病房，还顺手带上房门。 郁司辰缓缓抬手覆在苏沫手上，之前苏沫那些话他都听见了：“当时情况紧急，所以……” 麻药褪去，腿上火辣辣的疼痛快让郁司辰喘不上气。 “你用说了，我都明白……”苏沫的眼泪又没收住，“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你好起来。” 郁司辰对上女人担忧自责的眼神，仿佛看到了小时候，那个从那黑屋里跑出来到处打听沈如苑消息的自己，只不过这段回忆只有他记得。 “怎么？想我快点好起来你好甩了我？”郁司辰眸色一深，语气发沉。 “你！”苏沫气急，想锤他，举起一半的手又颓然放下，“能不能好好说话？就仗着自己的病人，我不敢拿你怎样！” “所以，还甩吗？” 苏沫抿唇，别过头不说话。 “怎么？承认你舍不得我很难吗？” “你！” 郁司辰躺在病床上，低声笑开：“呵呵……苏沫，你休想甩掉我。” “等你病好了再说。” “好。”男人从善如流。 心里却想：反正甩也甩不掉。 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 没等病房内的两人反应过来，门就从外面打开，许默气喘吁吁地跑到病床前：“郁总！” 看到了病床边的苏沫，连忙唤了一声夫人。 莫晓东跟着追进病房：“有个人突然闯进——” 话还没说完，冷不防听到许默那一声“夫人”，顿时愣在原地，如遭雷击。 苏沫起身，讪讪一笑：“东哥……” 站着的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再加上一个躺着郁司辰，气氛谜之尴尬。 半晌，莫晓东似乎明白了什么，咬牙切齿：“苏沫，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郁司辰给许默一个眼神。 许默意会，对着苏沫道：“夫人，时间不早了，剩下的都交给我吧。” 苏沫抬腕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一点。 郁司辰做完手术之后，她浑浑噩噩早就忘了时间。 苏沫看向郁司辰。 郁司辰轻轻点头：“回去吧，你明天还有演出，这里有许默。” 对上苏沫担心犹豫的眼神，郁司辰失笑：“乖，听话，你在这我反而睡不着。” 苏沫老脸一红，背过身，再一次和许默陈述了一遍医生方才的嘱咐，最后和莫晓东一起离开。 许默送走苏沫，等转身回到病房，却见郁司辰整个人蜷在一起，在苏沫面前始终没有表现出来的疼痛，在这一刻集中爆发。 “郁总！”许默一惊，赶紧摁响护士铃。 很快护士赶来，建议注射止痛药。 “不用。”郁司辰拒绝了。 他不想再人事不知，一醒来就看到苏沫通红的双眼。 …… 另一边苏沫没主动说，莫晓东也没问，只是脸很臭。 回到酒店苏沫就躺在床上，却迟迟无法入睡，她睁眼望着天花板，脑子里全是今天发生的种种。 这时，一条新闻悄悄爬上了深夜吃瓜群众的视线…… 【苏沫现场演出惊爆事故！】 据悉，昨日下午五时许，新生代创作歌手苏沫，现场舞台支架倒塌，苏沫已被紧急送往医院，具体伤情不明，经纪人至今还未发声，将持续追踪报道…… 消息一出很快登上热搜榜。 网友纷纷在苏沫微博下留言—— 【天呐，都0202年了，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 【现场的安保呢？舞台设计师呢？拿钱不干事？】 【沫沫千万不要出事！我们都支持你！】 【那明天的演出怎么办？还能顺利演出吗？】 【默默问一句，有讨厌苏沫的吗？】 【这个热搜买得真尴尬，这么想红吗？】 【炒作狗，没实力，就只会拿这些新闻博眼球？】 网上发生的一切，苏沫一无所知，睡了三个小时的她此刻正在后台化妆准备迎接今日的演出。 此刻会场外，看到网上消息的歌迷开始躁动不安。 “沫沫，没事吧？” “演唱会还要继续吗？” “……” 这时工作人员出现，告知演唱会将按时举行。 众人有序检票入场。 上午九点，当音乐响起，舞台缓缓升高，一袭白裙的苏沫出现在众人眼前，清亮柔婉的歌声传进每个人耳朵里。 “太好了！沫沫没事！” “沫沫，我们爱你！” “为我女神疯狂打call！” 在掌声雷动中，演唱会圆满结束。 网上大部分质疑也销声匿迹。 第一百八十章 出院 这一次丹河的演出结束之后，近段时间再没有新的现场演出活动安排，这期间乐队成员的时间都可以自由安排，团队成员分别离开丹河。 苏沫选择暂时留下，郁司辰目前的状况不明朗，具体接下来的安排如何还需要看医院的安排。 莫晓东先回了帝都，苏沫和莫晓东道别之后，当天下午就赶到了医院，进了郁司辰的病房，看到了在沙发上办公的许默，郁司辰熟睡，没有意识到苏沫的到来。 苏沫问了问许默今早状况。 许默：“现在还没有感染浮肿现象，已经稳定了，我刚办理好了出院手续，今晚就回帝都。” 许默的声音很轻，为了不打扰郁司辰休息，郁司辰痛得一晚没睡加上今早，得知苏沫演出顺利的消息之后，这才躺下睡着没多久。 苏沫点了点头，原本以为还需要住院治疗几天才能出院，没想到今晚就回帝都，之后苏沫便和许默一起坐在沙发上陪着郁司辰。 丹河地处热带北缘，即便是临近腊月，也不用穿着长大衣保暖，温度适宜，仍是绿意盎然，暖暖的阳光晒进来，窗外能望见一片绿的草地。 中途，莫晓东来电：“……虽然演唱会如期举行，但网上对这次事故还有疑问，有不少黑子在借题发挥，我们这边还是有必要出一个声明，你的意思呢？” 苏沫已经看到网上的消息，表情平静：“这次意外是舞台搭建方的问题。” “没错，舞台事故确实不是我们的责任，但是这次造成了人员受伤，并且受伤的只有郁总一人，如果后续新闻报道出来，肯定会追问受伤的人是谁，那你怎么解释？” 苏沫方才没想这么多，回想起昨天下午的情形，当时救护车直接停到舞台事故现场，彩排现场一般都不会有媒体介入，所以应该不会认出郁司辰。 “昨天见过郁司辰的人除了那些医生之外，剩下的都是团队里的，东哥，麻烦你跟他们联系一下，务必守口如瓶。” “好。我知道怎么做。”苏沫想到的事情，莫晓东自然已经安排妥当，还是忍不住吐槽：“事故的报道一出，我马上就打了招呼，现在这些网络媒体真是闲得很，明明是毫无卖点的事儿，都能写几篇报道卖钱，网友还说我们自己买的热度，呵呵……” 莫晓东：“现在我会尽量模糊郁总的身份，对外只说工作人员，没有实锤照片，网民应该不会联想到你和郁总，不过曝光也是迟早的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苏沫轻嗯一声。 莫晓东：“你现在还在丹河？什么时候回来？音乐盛典的事儿耽搁到现在还没细谈。” “今晚就回来，颁奖典礼还有段时间，我回来再说。” “行，”莫晓东说道，“你回来的时候注意点，别被拍到你和郁总的照片，那声夫人，回来必须交代清楚。” “知道了——”苏沫拖着长长的尾音回复道。 挂了电话，苏沫坐回沙发上，打开手机看到了相关的报道。 【苏沫丹河演出出事，舞台搭建造成人员受伤！】 另外几家媒体报道的新闻标题大同小异，没有出现对受伤人员的详细描述，没有拍到照片，松了一口气，既然这样，这条报道也翻不出大浪，在网上挂几天也就消停了。 苏沫往下翻了翻网友的评论。 【这种事情真倒霉，还没开始就出事故，原因查清楚了就行。】 【本人有幸是这场演出的观众，表演现场没什么问题，苏沫发挥很好没受影响，观众也都很兴奋，从这场演出路转粉，希望受伤人员没事。】 【不是吧，这都能上热搜，这热搜买的也太尴尬了，想红没必要这么拼吧，无语。】 到现在还真没有把矛头指向受伤人员的身份。 正巧郁司辰已经醒了，睁开眼睛在被子里的手晃动了一下，坐在苏沫身旁的许默发现，立马站了起来，走过去把病床撑高，倒了一杯温水，递给郁司辰。 喝了两口温水，润了润嗓子，郁司辰抬眼看到了苏沫。 “我现在去叫医生，桌上的粥是刚刚端上来的，你吃点。”许默端着粥送到郁司辰面前，接过之后喝了两口放下了，没什么胃口。 随后许默出了病房，通知医生。 病房里只有苏沫和郁司辰两人。 “现在感觉如何？腿还疼吗？”苏沫问道。 “不疼，又不是多大的事儿，”郁司辰摇了摇头，他的脸色比昨天红润了不少，他笑着看向苏沫，“这次没看到你的演出，属实遗憾。” “以后有的是机会，”苏沫特殊时刻特殊对待，没想着一口回绝，免得在他伤口上撒盐，“到时候单独给你开个人演唱会。” “既然夫人都说了，今晚如何？”郁司辰勾了勾唇，调侃道。 苏沫：“太匆忙了，之后哪天都可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对吧？” 医生和许默一起进来了，郁司辰看了看门口，没再回复苏沫，医生拿着今天早晨拍的片子，再检查一遍各种体检报告，正声说道：“没什么问题，前期还是要注意，出院还是要用夹板石膏还有支具，稳定骨折，等后期骨折有愈合能力再取。” 等医院所有的手续办理完，郁司辰已经坐在轮椅上，他不愿意拄着支具在人群前丢人，被许默推着往医院大门走，右腿上还绑着厚厚的石膏，坐在车上苏沫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难得见着郁司辰这样不协调的模样。 郁司辰冷着脸扭头，看着苏沫：“你是在笑我？” 苏沫真诚地点了点头，郁司辰不说话了。 “医生可是说了，一个月之后再复查，再看石膏能不能拆，现在你的右腿还不能完全走路的，需要扶拐，要有愈合的过程，以防造成二次损伤。”苏沫看着郁司辰的侧脸，即便如此，脸长得好，无论怎样都好看。 “我现在生活不能自理，你要照顾我了，”郁司辰回头了，“回新水花苑吧。” 苏沫：这婚离不成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合作单曲 婚暂时是离不成，苏沫没忍心丢郁司辰在新水花苑不管，但工作也没落下。 趁空档时期，联系了倪梓瑶，上次两人约定的合作，现在正是兑现承诺的好时机。 苏沫给倪梓瑶发了条四分钟的录音，随后附上了一条语音：“梓瑶，歌曲小样发来了，钢琴版本。” “钢琴版的？”很快倪梓瑶就文字回复过来，“你知道我的风格啊，这不适合我。” 倪梓瑶走的是电子先锋音乐，紧跟潮流，嗓音条件很好，但创作实力有限，所以她需要不断寻找适合自己的歌曲，对她来说这是缺口。 苏沫微微皱眉：“这是初版，旋律做出来，往后用不同的效果器，风格自然就出来了。” 合着倪梓瑶是把自己当成了她御用制作人，这是哪门子的合作？她就只用唱！？ “啊这……也就是说……嗯，还没有完整的编曲？”倪梓瑶试探性地问了问，顿了一下。 倪梓瑶也意识到自己话说得不妥，连忙把话说圆：“没事沫沫，你钢琴的制作旋律非常棒，后期音乐效果……我想想。” “沫沫，明天有时间吗？” “我邀请你到我的录音室做客，具体咱们一起商量如何？” 苏沫最后答应了倪梓瑶的邀约，她的创作向来不喜拖泥带水，一首歌连贯地演绎创作才能还原真实的创作灵感，有的歌越改越糊。 第二天，苏沫去了倪梓瑶的个人录音室，豪华程度在国内的知名录音棚里排上号，五百平米的录音室里，所有的音响录音设备全是顶级配置。 “怎么样？我男友和我这几年的心血？”倪梓瑶跟苏沫介绍，语气就像炫耀新玩具的孩子。 她有炫耀的资本，出道五年来，凭着她与生俱来的嗓音，得天独厚的优势，名气不断攀升，一线歌手当之不愧。 “集齐这么多高端设备，不是有钱就能办到的，”苏沫走到角落的钢琴旁，敲了一个音，“你废了不少心吧？” “确实，”倪梓瑶惊喜，直呼内行，“两个乐棚，一个交响乐棚，一个杜比全景声混录棚，音频系统由世界著名设计师设计，配备了顶级的录音师大卫。” 这手笔令人咋舌。 录音棚来了人。 进来的人，一双拖鞋走进来啪嗒作响，造型不拘一格，络腮胡，长发扎在脑后，一身休闲的卫衣挡不住他壮硕的身材。 苏沫见过这人，倪梓瑶的各个社交网站大部分都是和这个男人的恩爱合照，出席各大场合也有他的身影。 “martim！”倪梓瑶回头甜甜地唤了一声，毫不避讳地走过去挽上了男人的手臂，更衬得她的娇小。 男人亲昵地摸了摸倪梓瑶的脸颊，倪梓瑶的微不可查地红了，一起走到苏沫面前，笑着说：“沫沫，martim，我的男友，也是我的制作人。” “我请你来呢，就是想让你和我男朋友一起商讨，martim昨天听过了你的录音，他认为demo里面的旋律适合出新单曲。” “具体想放在哪个位置我做不了主，既然这首歌是为你量身打造，自然要听你的意见，展现你的优势。” martim微笑看着苏沫：“苏小姐，咱们合作愉快。” 坐在价值不菲的设备面前，正式开始制作这首单曲，martim包揽倪梓瑶的编曲和制作，算起来，全程参与也只有苏沫和martim两人。 一天时间，全部完成。 点击播放，新鲜出炉的音乐在杜比音效的录音棚中播放，是一种别样的享受，钢琴部分减弱，运用了各种效果器和电子乐器。 基本上没有前奏，倪梓瑶的声音也用电脑进行了处理，自带电音，副歌循环洗脑，再加上苏沫的和声，若是现场表演，必定燃炸全场。 “亲爱的，我太爱这首了，不行，我要给我经纪人打电话，等不及要发行了。”倪梓瑶爱不释手，很是欣喜。 她又转身，对苏沫竖起了大拇指：“沫沫，你真是我见过最有才华的歌手，创作水平一流。” 对苏沫来说，这何尝不是一种新的尝试，大量的流行元素，对她自始接触的古典音乐来说是一种强有力的冲击。 “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苏沫说道。 坐在沙发上腻歪的一对，双双看向她：“什么？” “作曲作词，我想用化名。” “为什么？”倪梓瑶费解，“这首歌本来就属你的功劳最大。” “送给你的，不用冠上我的头衔。”苏沫浅浅笑了，一首歌，她不想引来更大的纷争，低调行事为好。 martim把倪梓瑶圈在怀里，倪梓瑶拉着他的手臂：“沫沫，我尊重你。” “时候不早我回去了，经纪人还等着我。”苏沫起身，二人世界不便打扰。 待苏沫离开，martim左手捏着倪梓瑶的手臂，另一只手把弄着她的头发，声音并不高：“宝贝儿，你今天带到录音室的人，这样的创作能力，不简单。” “我知道，”倪梓瑶娇嗔，“不然我怎么看上她，跟她合作？” “呵……她很识相，没想着邀功，”倪梓瑶轻哼一声，“不温不火的，没什么野心，不挖空她的作曲能力，我都觉得可惜。” “我就说，带个人来录音室，可不是你的风格，多和她周旋周旋，说不定可以大赚一笔。” …… 苏沫回帝都，这还是第一次回公司，郁司辰不得不在新水花苑办公，打着病人的旗号，用各种理由缠着苏沫。 总是让她闲不下来，一会是要复健活动，一会是要拄拐搀扶，她都走不出新水花苑的大门。 这不才借着合作，她才得以出来透气。 苏沫进办公室没多久，莫晓东就追着她敲门走了进来。 “这不是我们的苏大忙人？一周没见，过得蛮滋润的嘛——”莫晓东在办公桌前踱步，怪怪的语气，“怎么，现在想着要工作了？” “东哥，我也没闲着呐！今天工作了整整一天呢……”苏沫赶紧伸冤。 “苏沫，你跟哥说句实话，你和郁总，到底是什么关系？” 第一百八十二章 红毯现场 “东哥没在害你，纸包不住火，你和郁总的关系迟早会曝光，连我你都不说实话，到时候谎言的漏洞是补不上的。”莫晓东真没跟苏沫开玩笑。 苏沫神色严肃，一言不发，她在犹豫。 “苏沫，郁总夫人，这称号一般人可不敢随意乱叫。”莫晓东双手环抱在胸前，“丹河病房里，谁都没否认。” “你不说，谁都帮不了你。” 长长叹了一口气，苏沫知道逃不掉的：“是！我承认，我和郁司辰结婚了。” 一切都说得通了——综艺节目的录制郁司辰的出现，丹河彩排郁司辰陪着，高高在上的郁总，怎会如此关心合作伙伴？真相大白，莫晓东：“果然……” “但是是暂时的，我和他只是契约关系，”苏沫解释，能说出这个秘密也算是一种解脱，“婚约到期我们就离婚。” “年轻真好！”莫晓东大开眼界，忍不住想鼓掌，“脑细胞够用，真会玩啊。” “放心吧东哥，以后传不出我和他的绯闻消息的，等他病好，彻底没关系了。” 莫晓东是只老狐狸，怎么看不出苏沫眼中不经意流露出的不舍，离不离还是个谜。 嘴上还是答应着：“行，最好能给我减轻工作负担，我希望你永远都传不出你们的爆料。” 棘手的事情还没说：“你现在给我全身心准备颁奖典礼，四项提名，作为新人，可谓是爆冷，网上对你的争议不少。” “我早就看过这些喷子的话，”苏沫勾唇，一脸不屑，冷笑一声，“这些群众说什么都可以，唯独不可以质疑的就是我的业务能力。” “颁奖典礼的演出，就是对你实力最好的证明，在众多乐坛大神云集的场所好好表现，把握住机会。” …… 音乐盛典如期进行，最繁华的城市，全国最权威的评委，无数音乐人梦寐以求的殿堂，现场多家电视台同步转播，实时播报，媒体争先恐后抢占最好的拍摄位置，只求更高质量的现场照片。 恢弘盛大，这里见证者多少艺人的成长。 颁奖典礼上红毯的服装是一件粉红色吊带礼服，简约而大气的设计风格，不失高级的同时又很显青春少女范儿。搭配一条钻石项链和一对钻石耳环，再加上高雅的髻发，很显精神、利落大方。 妆容已经完成，乌黑亮丽的秀发挽在一起，将刘海梳在脑后，裸色的口红更显的少女的灵动，秀眉挺翘的睫毛，带着只有这般年纪才有的清纯气质。 苏沫对着眼前的全面镜转了一圈，这是她第一次穿上礼服连衣裙，如此精致的妆容，当然这也是她第一次参加颁奖典礼，仿佛就像童话故事里的公主。 一切就绪，洛羽也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走了出来，此次颁奖典礼上，苏沫将和洛羽一起步入红毯。 两人和莫晓东丁宁新一起坐上车前往颁奖典礼的现场。 这是苏沫第一次参加颁奖典礼，也是是洛羽第一次参加音乐性质的颁奖典礼，苏沫现在是既兴奋又紧张，她尽量保持平静，不露声色。 “这次音乐盛典的红毯采用的是内场与外场相结合的方式进行，同样的外场有粉丝观众还有无数的摄影，呼声很高，到了内场只剩下摄影师，没有欢呼声的时候，就最考验个人功力的时候，一定要沉住气。” “苏沫你是四项提名在身的新人，关注度肯定不低。” “你们走红毯的位置被安排在中间环节，现在开幕嘉宾已经走上了红毯。” “音乐盛典红毯是增加曝光率的最好方式。” “马上到达红毯现场。”苏沫听到了司机的话。 苏沫深吸一口气脱下了披着的外套，那种第一次参加重要活动的紧张感越来越强烈，神经紧绷起来，她已经能看到车外闪烁不断的闪光灯。 洛羽表现的淡然，看着苏沫：“不用紧张，到时候挽住我的手，跟着我的脚步走。” 脱下外套寒意袭来，十二月的帝都气温只有个位数，即便是开着暖气的车内，裸露在外的皮肤也能感受到丝丝寒冷。 苏沫点了点头，车停在了场外，车门打开，苏沫露出了标准的微笑，右脚落地，在洛羽的搀扶下走上了红毯，所有的摄像机已经就位，架气怼着苏沫洛羽二人猛拍，苏沫听到了现场的呼声。 苏沫晚上洛羽的手，另一边大方地挥手向现场的观众和媒体记者，呼呼的冷风仍旧毫不留情地吹着，但还是强忍着抬头挺胸，一步一步往内场迈进。 现在是苏沫的高光时刻，她深吸着一口气，不慌不忙落落大方，相比她的礼服也许并没有其他的艺人明星隆重，但也足够惊艳，凸显出苏沫特有的气质和魅力。 蜂拥的记者，闪烁不停的灯光聚集，苏沫的美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现场观众以及媒体面前。 外场红毯亮相结束，苏沫拉着洛羽的手一步一步踩在台阶上，走进了内场，内场阶梯式的红毯，没有了外场的喧哗，更能完美地捕捉到苏沫的一颦一笑，每一个细节。 按照指示两人走到了签名墙，签名代表着艺人本身的作品和自己的象征，在上场间隙，苏沫还是忍不住搓手吹了一口暖气实在是太冷了。 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洛羽和苏沫二人走上了签名墙，现场的礼仪小姐送上了签名笔，两个人各自签上了名字，最后在聚光灯的追拍下，有序地离场。 这才完成了红毯的全部流程，接下来就是进入颁奖典礼现场，等待各个奖项获奖者的宣布，对于苏沫的四个提名，其实他没有抱很大的希望，因为和她一同提名的候选人都是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正如莫晓东所说，就算陪跑，但也算踏进了半只脚获得提名，能够有机会收到邀请参加众星云集的颁奖典礼，认识新的朋友，也是一种收获。 走下舞台的两人便看到了已经在现场的莫晓东和丁宁新，他们正在和另外两位攀谈。 苏沫上前，莫晓东连忙介绍：“苏沫，这是东胜投资的总裁文涂，文先生。” 第一百八十三章 提名揭晓 眼前的人和莫晓东身高相当，中年男人体态臃肿，就算是西装革履也遮不住他发福的身形，戴着黑框眼镜，苏沫上前：“文总，我是苏沫。” 文涂脸上堆满了笑容：“苏沫我认识啊，晓东复出，带的第一个艺人，可是获得了四项提名领跑的新人，只要有你，前途光明啊！” “你这次回来，了不得，听说还当了天宸的老板？” 不知为何，这夸赞话里藏着对莫晓东的讽刺鄙夷。 文涂身旁的女伴轻轻掩嘴银铃般的笑声：“晓东，不愧是金牌经纪人，你手下培养的艺人哪一个不优秀？” 女人身穿及地长裙，外貌出众，贵态十足，文涂搂在她的细腰上，笑弯了眼，一看就是个狡猾的狐媚子，莫晓东对她没什么好脸色。 “文先生，黄小姐不敢这样说，”莫晓东轻笑，才瞧了那女人一眼，“这还是得自己争气，像什么得奖啊，这专业上我哪插手？” “诶，这话不对了啊，”文涂说道，“这没你，艺人的作品有这么高的推广？” “是啊，要不是晓东，我也走不到今天，也遇不到我的真爱，到现在我还欠你个谢谢呢。”女人挽着男人的手，撒娇着说道。 “要说遇见像文总这样的福气，还不是黄小姐的命好，谢谢不敢当不敢当。” “不然，当年怎么没留得住你？”莫晓东云淡风轻，就当是开了个玩笑。 莫晓东和两人还聊了几句，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 寒暄两句过后，便带着苏沫洛羽到相应的观众席落座，位置在第三排，前两排的位置都留给咖位更大的巨星。 苏沫坐在莫晓东身边，之前碰到的两人，和莫晓东关系不浅，她问：“东哥，方才文总身边的女伴，我没看错是黄芸芸吧？” 认识黄芸芸，因为她是年度最佳专辑奖项的候选人之一。 “对，”莫晓东一脸淡然，“她出道那会，我是她经纪人。” “年少轻狂，一股脑地只想怎样让手里的艺人拿到更好的资源，如何让她和更优秀的人合作，”莫晓东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视野广了，经纪人也不要了。” 回想曾经，他已释然。 “想当年，我费劲心思给她最好的一切，她费劲心思攀上文涂这高枝，呵呵……” “都过去了，”苏沫看着莫晓东，眼神笃定，“我不会那样的。” “说不定哦。”莫晓东开玩笑，质疑说，上下打量苏沫，凑到苏沫耳边，“你忘了你家那位？” 苏沫脸红，拍了拍莫晓东：“你想什么呢？他管得着我？” “是，你们家你说了算。” 前排重量级人物已经全部落座，黄芸芸和文涂二人就坐在苏沫斜前方，望向落下帘幕的舞台，余光还能瞥到恩爱的两人，公共场合让苏沫感到有些不适。 前两排，她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于晓雨以及她的父亲于文杰。 今年的音乐盛典，于晓雨获得了三项奖项提名，最佳流行专辑，最佳女歌手和年度最佳专辑，总共有两个是和苏沫一同竞争，是苏沫强有力的对手。 晚上八点，颁奖仪式正式开始，全程直播录像，同电视机前的观众一起，揭晓今年音乐盛典的全部获奖音乐人。 现场设备就位，进入倒计时。 苏沫已经紧张起来，她握紧双手，看着舞台前暗下的灯光，开场表演准备就绪。 直播镜头给到在场的所有艺人嘉宾，一一显示在舞台前的大屏幕上。 网友和电视机前的观众已经沸腾，有关音乐盛典的话题占据了大部分的微博热搜。 评论是清一色的为自己歌手爱豆打call的呼声。 【我男神沈若山开场，山峰们弹幕刷起来！】 【为于晓雨疯狂打电话，不要错过现场投票，她值得！】 【倪梓瑶martim神仙爱情，今晚表演最新单曲！】 【沫沫，我们爱你，今晚提名全拿奖！】 【我来报道了，我谁都爱！】 “这是第三十届音乐盛典的现场，接下来的开场秀绝对是电视直播中最棒的，先生们女士们，让我们欢迎——沈若山。”响起了现场播报声。 热烈的掌声响起，灯光全暗，霎时唯一的光源打在舞台中央，沈若山的身影出现，他拿起话筒，一开口就引起了现场的高呼。 【啊啊啊啊，开场暴击。】 【开口跪！】 【好好听歌，弹幕别挡住我男神的脸了！】 沈若山演唱的是他的原创歌曲，他的人气非常高，摇滚嗓音瞬间点燃全场。 苏沫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沈若山本人。 身为影视流量明星的他没想到还真像模像样地开始做音乐，她平静地观望，凭他那超高流量，即便歌曲一般，还是有无数的追捧。 “今年销售量最高的单曲。”莫晓东眼睛追随着沈若山，凑近苏沫说道。 灯光打在苏沫脸上，不失流量巨星的风范，她只是点头，不置一词。 沈若山演唱完毕，全场起立鼓掌，呼声达到最高，灯光散开，舞台大亮，巨大的屏幕上是沈若山帅气的脸庞。 “谢谢来到，一年一度的音乐盛典，在接到邀请以前，我从没有想过我会在这个舞台上演出，更没有想到我能够进行主持！谢谢给我这次机会！”沈若山激动地说道。 “我不是在做梦！接下来欢迎今晚第一个奖项的颁奖嘉宾也是我的朋友——孙格。” 孙格走上了舞台，穿着皮衣，孙格是一名演员，今年因出演一部科幻大片爆火。 直播弹幕又是一场沦陷。 “我很荣幸作为盛典第一个开奖嘉宾，正如我现在的着装，我揭晓的是最佳另类摇滚歌手，这些候选人在今年都奉献了非常棒的音乐，接下来是提名候选人名单，请看大屏幕——” 苏沫抓紧了洛羽的手，入围的三人收音机乐队洛羽就在其中，这也是洛羽提名的唯一一个奖项，莫晓东也是屏息凝神。和丁宁新。 放映重播三人的歌曲回放，镜头回到了孙格身上，他拆开了手里的信封。 “最佳另类摇滚歌手，获奖的是——” 第一百八十四章 第一座奖杯 “洛羽——” 大屏幕上的镜头切换到三人，洛羽出现在荧幕前，相较于另外两名摇滚歌手来说，之前混迹演艺圈积攒的人气，他更为观众熟知。 他的音乐也值得这份奖项。 四个人都站起来了，苏沫重重拥抱洛羽，这份喜悦是不能想象的，这可是她接手天宸以来，旗下艺人收获的第一个奖项，开张了。 丁宁新，莫晓东一一拥抱了洛羽，现场的掌声、惊呼声都格外热烈。 场外观众对此结果褒贬不一。 【没有什么悬念，洛羽很棒！】 【正装洛羽也太帅了吧。】 【表白我老公洛羽！】 【这人不是演戏的吗？咋跑到这来的？】 【戏子都能拿奖？酸了。】 洛羽表面平静，酷酷地走上舞台，接过孙格手中的奖杯，他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调整了话筒的高度。 他笑着打量了奖杯，举在手中：“这也太漂亮了！我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粉丝听众对我的支持，是你们让我得到了这个奖项！” 又是一阵惊呼声。 “我不敢相信我居然站在这里，最后，我要感谢我收音机先生的兄弟，没有他们，就没有现在做音乐的我！” 苏沫全程姨母笑，激动地望着舞台上那个闪闪发光的人，苏沫自己之后能否得奖的紧张顾虑，也全都抛到脑后。 她最初支持洛羽追随本心的决定在这一刻应验了其正确性。 洛羽走下舞台，重新回了观众席，苏沫还是没能平复：“洛羽，太赞了。” 莫晓东再次拥抱了洛羽，眼中甚是欣慰，自己亲手带的艺人在舞台上大放异彩，是他辛勤努力的汇报：“你这是给开了个好头，后面就看苏沫的。” 几个人又重新坐下，等待后续奖项的揭晓。 颁奖典礼继续进行，热度不减，高潮一波接着一波袭来，重量级歌手穿插着上场演出致辞，接连办法了最佳男歌手奖、最佳女歌手奖。 最佳女歌手于晓雨最终败给了另外一位歌手温楠，温楠只身闯荡歌坛，加上今晚获得的，这已经她职业生涯中获得的第二座年度最佳女歌手的奖杯。 颁奖致辞中也穿插着歌手的演出，活跃现场气氛，苏沫最期待的——倪梓瑶与她制作人男友同台演唱的歌曲《王朝》，两人总算登台演唱。 《王朝》就是苏沫与他们二人一同合作的歌曲，音乐响起，苏沫干脆起身高呼，自己制作的歌曲怎不兴奋？ 紧凑潮流的电子音乐让中途视觉疲劳的观众，重燃激情。 原本就是恋人的两人，在舞台上可谓是公然秀恩爱，演唱的倪梓瑶和弹奏吉他的martim背靠背开场，随后又是眼神放电，又是动作亲昵，再加上歌曲洗脑。 即便是还未发行的新歌，但足够引起现场观众歌迷的尖叫。 网友们炸开了锅。 【我是移动的民政局，请你们原地结婚。】 【我死了，太苏了两人。】 【大老爷们，甜到崩溃】 【倪梓瑶身材好好啊，太浪漫了吧。】 【拔刀吧，情敌们！】 演唱完毕，martim直接放下吉他抱起了倪梓瑶，拿过话筒：“我们制作的最新单曲《王朝》今晚零点正是在各大音乐平台上线，希望大家多多关注！” 苏沫在观众席上高声应和着，算是对倪梓瑶的支持。 两人下场，庄秋白和于晓雨的父亲于文杰走上了舞台，等现场观众掌声平息下来，于文杰拿起了话筒：“作为上一年年度男艺人最佳音乐录像带的获奖者，我很能够颁发接下来的这个奖项。” 庄秋白看着于文杰：“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公布的是年度女艺人最佳录像带，获得这项提名就意味着你在音乐上有了一定的成就，这些是获奖候选人——” 莫晓东轻轻拍了拍苏沫的肩膀，《以爱之名》的mv入围提名，将有机会和另外四名候选人进行最终角逐。 镜头给到了苏沫，苏沫绽开了笑容，喝着高呼声一起鼓掌，带着一丝羞涩看向了大屏幕中的自己，心里是说不出的紧张。 四人中有一位歌手的mv拍摄邀请到国内著名导演邀请制作，当放出vcr时，这位歌手就是颁奖嘉宾于文杰的女儿——于晓雨。 介绍的视频放映结束，庄秋白拿起手中的信封，拆开。 苏沫保持着笑容，看着她的动作，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上。 “年度最佳音乐录像带获奖者是——”语调很慢，吊足了观众的胃口。 庄秋白的眼神看向于晓雨和自己的方向，究竟是谁？ “苏沫！” 坐在舞台下的苏沫震惊地看向舞台，满脸惊讶，她张开嘴巴难以置信，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现场响起了她原创的歌曲《以爱之名》。 苏沫站起来拥抱了身边更加激动的莫晓东，她的创意超越了著名导演的制作！ 她提着裙子，走下台阶，看到了观众席上所有人的眼神，大多都是祝福的眼光。 苏沫走上台评委拥抱，接过了庄秋白手中的奖杯，退在身后的于文杰绷紧了脸。 “太感谢了，我一直在想象赢得了这样的奖项会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从未想过能够梦想成真，我是苏沫，我真的非常感谢你们能让我获得这个奖项，我……”苏沫高高举起的奖杯，她太激动了！ 忽然身后走上来了一个人，夺走了苏沫手中的话筒，心里打着的草稿才说了一半，她扭头看到了夺走话筒的人——莉莉安。 莉莉安立即说道：“苏沫你好，我很为你高兴，你放心，等会我会让你说完的，你先等一下——” 苏沫撩了撩耳边的头发，面对突发情况，在无数的镜头前，她还是微笑着看着眼前的人。 “但是于晓雨的音乐录像才是最棒的！” “于晓雨的录像带才是最棒的，永远都是，你不配拥有！” 她激动地说完，回头看了一眼苏沫，将手中的话筒还给了苏沫。 安静的现场有了口哨声，苏沫接过了手中的话筒，全场的呼声更高了。 苏沫愣愣地站在原地，表情已经僵硬了，她看了看举在手里的奖杯，不知所措。 第一百八十五章 双方对峙 现场的反应很大，苏沫无措地望向观众席，唏嘘声，高呼声全向她袭来，究竟是讽刺叫好，还是同情鼓励她不得而知。 她孤零零地站在这里，她只认为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 全场的嘘声，真的对苏沫的影响巨大，所有的所有都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异类。 由心而发的窘迫，让苏沫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她手紧紧握着话筒，笑容已经僵硬，说不出话，欲哭无泪。 纵然脑子里记得熟练的致辞，就在嘴边，但是到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她扯出一个笑容，无力地举起手中异常沉重的奖杯，挥了挥手，把话筒递给工作人员。 回身，工作人员上台引导，她抬眸，看到脸上挂着担忧走上前迎接的庄秋白。 也看见了面无表情，径直走下舞台的于文杰，苏沫在庄秋白的搀扶下走下舞台。 坐在观众席间的于晓雨，方才还咬牙切齿，厌恶地看着苏沫走上台得奖。 这一刻却冷冷地勾唇，玩味地看着台上的闹剧，心想着这是苏沫抢自己奖项应得的报应。 失手错过了最佳女歌手，没想到最佳女艺人录像带还败给了苏沫这个新人。 颁奖结束，于文杰重回于晓雨身边，她唤了一声：“父亲。” “我是断定你会得奖，才接受邀请作为颁奖嘉宾。”于文杰脸色阴沉，带着责备的口气说道，“你的三项提名，已经错失两个。” 于晓雨心头一沉，赶紧埋下头，低声承认错误：“父亲，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你最好不要给我丢脸，”于文杰翘起二郎腿，眼睛看着舞台，说道，“真是白给你这么多优质资源，没用。” “是我太轻敌了，我没想这人比得过我。”于晓雨说道，她就没把苏沫放进眼里，“我以后会好好争取的。” “呵，最好如此。”于文杰冷笑道。 …… 网络上已经炸开了锅，瞬间霸占热搜榜第一。 【苏沫太惨咯，这就是得罪莉莉安的下场。】 【沫沫别害怕，我们依然爱你！】 【这每年音乐盛典总是要搞幺蛾子出来。】 【莉莉安必糊！欺负新人算什么？】 【支持莉莉安，人家说得也没错，什么阿猫阿狗自导自演就能得奖？】 【投票的人是眼瞎吗？于晓雨的录像带明显更好。】 【我就觉得奇怪，苏沫怎么担得起这个奖？】 【一个新人，今年出道今年就有四项提名？走后门的吧？】 之后的流程，仿佛就是在过电影。 她还不能离开，她要重新回到观众席上，等待接下来三个奖项的宣布，无一例外，全部陪跑。 唯一的奖杯握在手里就像是个烫手山芋，她宁愿不获得任何一座奖杯，也不想当众遭到羞辱。 舞台上的表演一场接着一场，艺人接着上台领奖，分享他们的喜悦，苏沫双目出神。 恍然间，她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是庄秋白获奖后的致辞：“这太不可思议了，我还记得我年轻的时候，获得的第一个奖项，我拿下了第一座奖杯，那是我人生中最难忘的瞬间，每个人的第一次都是难忘的，所以接下来的时间，我想请苏沫重新上台，完成她的获奖感言。” 苏沫愣住了，真的会有人替自己说话。 “苏沫，你在哪？”庄秋白巡视着，寻找苏沫的身影。 观众席上前排的观众全都回头望着她，现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莫晓东的声音让苏沫回神：“去吧。” 苏沫再一次上了台，满眼感激地看着庄秋白，这比抢走话筒更令她动容。 呼声很高，所有人都看着舞台上的苏沫。 两人深情地拥抱。 苏沫接过庄秋白手里的话筒，眼眶微红：“谢谢师姐，给我再次发言的机会。” “或许我们可以再来是一次，我很感谢参与mv拍摄的所有工作人员，我也感谢我的粉丝，以及所有来看我演出的粉丝们，我也感谢让我取景拍摄的场地，谢谢你们，非常感谢。” 她没再多说，再说下去，她怕忍不住哭出来。 再是一个深情的拥抱，苏沫走下舞台，她尽量回避了席间观众的目光，为了做好音乐盛典的歌曲表演。 之后她强撑着换下礼服，保持着笑容，调整好心态，依旧满怀热情地上台表演获奖歌曲《以爱之名》。 但她还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每每唱出一句歌词，羞辱感就越深，观众灼热的视线聚集在她身上，能将她瞬间烧成灰烬。 脑子里回荡着的都是莉莉安的那句：“于晓雨的录像带才是最棒的。” 在后场通道，苏沫见到了莉莉安，她似乎是专门在等苏沫出现。 通道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莉莉安：“苏沫，咱们聊聊？” 苏沫目视前方，就当莉莉安是空气，她想掠过她直接往前走。 可是莉莉安拦着不让，苏沫转一个方向，她就堵在面前。 苏沫尽量保持冷静：“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麻烦让一下。” “别这样，当时《以爱之名》怎么没想到会有今天！把我写进歌里骂，你到底要不要脸？”莉莉安一脸得逞的模样。 “呵……你有资格问我？我唱我的歌，你别对号入座，你这样的人不配我写进歌里。”苏沫冷笑道，“就算你上台来闹腾一番，也改变不了我获奖的事实。” “现在乐坛什么人都能混进来捡到便宜，有什么好稀罕的。”莉莉安不屑。 “是啊，连我这种人都能得奖，也没见你今年捡到任何一个奖杯，难道是说你连乐坛都没进？你说呢？” 莉莉安听着苏沫说出口的话，气得满脸通红。 “我是资深音乐人，知名音乐博主！” 苏沫声音很冷，得寸进尺：“自以为是罢了！我告诉你，我不是任你蹂躏的玩偶。” “现在不是音乐的问题，你先学会了如何做人，再当你的资深音乐人吧。”在敌人面前，她永远不会示弱。 就算有一万个手足无措，但她从不在对手面前展露丝毫。 “我看你才是真正不要脸的人。”说完苏沫扭头就走。 剩下莉莉安站在空荡荡的过道里，她一时激动冲昏了头脑，她明白她以后会受到怎么样的争议。 莉莉安的喃喃道：“苏沫，再不济我也要将你拉下水。” 第一百八十六章 正式回应 表演结束，莫晓东和丁宁新在后台等着苏沫下场。 她匆忙逃离舞台，看到两人，直接扑到了丁宁新怀里：“姐，我好难受。” “没事了没事了，现在结束了，我们这就回去，”丁宁新轻轻拍苏沫的肩膀，把她圈在手臂中，此刻的苏沫是脆弱的，“沫沫，打起精神来，剩下唯一的考验就是一大波记者的追问。” 现场外，虎视眈眈的记者等的就是苏沫这个主角。 苏沫还是没动，她不想走。 “逃避解决不了什么。”莫晓东说道。 “面对记者要冷静，唯一要表示的就是你不知情，他们问什么问题，只要回答不知道就行。” 在莫晓东和丁宁新的保护下，苏沫走在两人之间，埋头走向了面前成群背着摄像机记者面前，见到苏沫他们蜂拥而上，三人根本拦不住这阵势。 其中一个记者问道：“苏沫，能描述一下你获奖时的心情吗？” 苏沫被迫围在中间，只能回答：“我当时站在舞台上，非常兴奋，因为我刚刚获奖，我也非常兴奋，因为为我颁奖的前辈都在台上，然后……然后我就没有那么兴奋了……” “嘿苏沫，你会对莉莉安怀恨在心吗？”直戳苏沫的痛处。 “我之前从没见过他，我不认识她，所以……” “你之前认识她吗？”那位记者再次问道。 苏沫扯出笑容：“是的，她是莉莉安。” “你接下来会怎么做？” 她很无奈：“我只是……我不认识她，我也不想挑起任何事，因为……我只是我今晚很开心。” 颁奖典礼暂告一段落，但是抢话筒的热度却不断攀升，关注度越来越高。 【知名音乐博主打断了年轻歌手苏沫的颁奖致辞】 一系列的娱乐报道头条新闻标题大同小异，苏沫被推在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上。 有苏沫联系方式的同学老师几乎全都在同一时间询问情况，未读信息多到数不过来，更甚的有电话不断打进来。 干脆关机，断绝了一切外部联系。 苏沫已经看到莉莉安时候接受的采访，她的态度没台上讲话那样强硬，但她的态度还是和之前相同。 “我对苏沫和她的粉丝感到非常非常抱歉，之后我和她的经纪人见过面了，她是个很有自己想法的创作歌手，她歌词里写的自己的经历我非常喜欢，但是我还是一样，更喜欢的录像带还是于晓雨的。” “于晓雨的录像带是今年最好的，我还是这个观点，如果我让你们的心情不好，我道歉，对苏沫造成了困扰我也会道歉，颁奖结束我也已经和苏沫见过面了。” 这件事情不断发酵，参加盛典苏沫圈中的几个好友，也在为苏沫发声。 何一凡直接转发了苏沫获奖的片段，附了一句话：“实至名归。” 莉莉安本人也收到了外界各方的权威批判。 倪梓瑶发了一条文字微博，直接控诉莉莉安的行为：“她冲上去干嘛？这样的行为和踩在小猫上有什么区别？” 还有一大批路人的评论。 “今晚你是最棒的，我支持你！” “莉莉安的行为就行一头蠢驴，需要有人批评她，她以为她是谁？” “这种人就应该被雪藏，在家里待着不要出来了。” “她今晚的举动很是惊人，甚至让我了解到了这样一个优秀的女孩。” 知名主持人昂莱也公开发布了微博：“苏沫就像我的妹妹。我刚告诉她我为她感到骄傲，她也很勇敢的面对此事。” 是自己的粉丝和圈中的朋友让她挺了过来。 莫晓东：“你要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你控制不了你会遇到什么，那就做好你自己。” “莉莉安会为她粗鲁的行为付出代价。” 苏沫点了点头，昨晚她就想通了，莉莉安三番五次小动作不断，她改变不了这种生来的恶意，何必为为这种事情伤神。 她明白，观众并没有绝对地讨厌自己，她也有那么多朋友和陌生人的支持帮助。 若要用网友的支持力度，来评判谁对谁错，那苏沫反倒是赢家。 莫晓东：“有一点，你还是要感谢莉莉安，就这两天，你涨粉三十万，这关注度是蹭蹭上涨啊。” 苏沫笑了笑：“可能她自己也没想到吧，效果还是不错的。” 偷鸡不成蚀把米。 “通告来了不少，趁此机会，增加曝光率，”莫晓东说道，“明天有一档节目邀请你作客录制，你将作为主持人出场。” “到时候出场表演介绍，我有一个想法。” 苏沫问：“什么？” “先发制人！排练一个节目，把这个就当作你对此事的正面回应，幽默的同时展现出你的态度。” “网友自然懂你们两人是谁挑事！” 苏沫冷笑出声：“那就来个更猛的，明天的表演我现场编歌。” 第二天，《周末之夜》现场录制。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苏沫！”热烈的出场音乐已经响起，苏沫面带微笑走上舞台，热情地和现场的观众招呼。 黑色的亮片连衣裙，脚踩一双十厘米的高跟鞋，这是苏沫的要求，这一场的气势绝对不能弱。 “非常感谢大家，谢谢你们的掌声！”苏沫走上了舞台，她的状态很好，笑容灿烂，流言蜚语不攻自破。 事件发生第二天的状态足以证明苏沫的职业素养。 苏沫再一次拿起话筒：“能够主持《周末之夜》真是太棒了！我早就梦想有一天能来主持一场《周末之夜》节目！” “曾经的我每一天，都幻想着自己能够站上这个舞台。” “我既紧张又兴奋，你们知道吗？每当我情绪起伏不定的时候，我通常会有灵感，想写一首歌表达我现在的感受。”苏沫笑着调侃，表现自如，综艺感十足。 “这首歌就是我现在创作出来的。” 苏沫表情到位一脸清纯凝重地看向镜头，背上一把吉他，唱了出来：“你们肯定希望听到我吐槽莉莉安，说说她是怎么走上台，对着现场呐喊。” 她佯装叹了一口气，笑容再次回来：“但是对我来说都不是煎熬，因为我一切都会好，我也会找到更好的保镖——” “今晚的节目非常精彩！莉莉安也不会出现在今晚的舞台，非常感谢大家！” 现场的观众瞬间沸腾起来，呐喊不断，呼声不减！ 第一百八十七章 人气暴涨 《周末之夜》节目一经播出，苏沫彻底把舆论的大旗拉到了她自己这边，幽默风趣之余，也正面回应了自己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回击了莉莉安。 苏沫即兴演唱的那段视频在网络上病毒式地宣传开来，网友们纷纷在视频下留言。 【苏沫有什么错，简直太解气了！】 【保护我方苏沫，简直又飒又可爱，太美了！】 【干得漂亮，和某人的下三滥手段比起来，可见人品。】 【哇塞，苏沫的身材不要太好！】 【今年名场面无疑，甚至押韵了，建议大家再来亿遍。】 【戏精上线，这也太可爱了！】 一系列操作真是吸了一大波粉丝，吃瓜群众们对苏沫的公关能力赞不绝口，网友都往苏沫的微博下留言叫好。 反观莉莉安这边，她亲自谋划安排一出大戏，首先是借着自己的名气，发微博数落质疑苏沫的专业程度，再是公然上台抢走颁奖仪式上苏沫话筒，一来二去，网友对她的态度已经到了人神共愤地步。 三十多岁的前辈多次打压新人歌手未果，手段低劣。 这是无数的娱乐新闻，微博，甚至社会上一些有头有脸的公众人物对莉莉安的评价。 原本是想着牺牲自己把苏沫拉下马的莉莉安，现在是彻底凉了。 近些天来苏沫有幸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焦点话题，蹭蹭往上涨的人气是打得她措手不及，她几月前的同名专辑重新回榜，销量暴涨，热度甚至超越了沈若山当红的单曲，又收获了一大批好评听众。 同时登上两个音乐节目的报道，均夸赞了苏沫专辑的突破性成就，以及对她《以爱之名》录像带的肯定。 人红是非多，从未谈论过私人生活的苏沫让网友越发好奇，以往参加综艺采访的蛛丝马迹，都被扒了出来，帝都音乐学院学生，还有劈腿的初恋，又再一次进入大众视野。 现在出门，她都能发现隐匿在周围的镜头和狗仔。 苏沫退了之前租的房屋，直接在天宸附近入手了一套公寓，新的楼盘，苏沫最喜欢的是这套公寓环境隐蔽，和繁华街道相隔了一片树林，楼层不高一梯一户。 现代化的装修风格，亮灰色石材地板搭上明黄色灯光，让两百平的屋子更显开阔，简洁开放式厨房，放上钢琴的客厅仍旧有大部分的空面积，超过十平米的贯穿阳台。 这是苏沫靠自己双手赚来的，她把自己平平整整地砸进了沙发里，感叹一声：“这就是我的新家——” 起初是莫晓东找到的房源，他和苏沫一起来的，精装公寓，私密性强，适合苏沫，他挪到宽敞的阳台上，眺望远方的树林，说道：“我的眼光真是不差。” 苏沫拿起手机，用室内的蓝牙音响播放了倪梓瑶的新歌《王朝》：“感谢东哥，这时候就该放一首激情澎湃的歌曲，庆祝庆祝。” “你放的这首单曲现在可了不得，已经进入了空降单曲榜，也是单曲下载榜第一，”莫晓东从阳台走了回来，“这时候，如果让听众知道是你制作的，那反响别提有多大。” “我就没想过要些我的真名，化名不也挺好的吗，保持神秘和低调等待听众挖掘，我可是在化名上做了功夫，我喜欢这种和粉丝互动的方式，说不定真有细心网友能发现这其中的玄机。” 《王朝》正式版的作曲作词人是写的martim和刀末，刀末正好是苏沫名字提取一部分的结果。 “有道理，用这种方式揭开，细品才有韵味。”莫晓东点了点头，赞叹了一番苏沫细腻的心思。 “对了东哥，”苏沫坐了起来，歌曲已经播放到最洗脑的副歌部分，“杜远和林荫的合约还没到期吧？” “没有，那俩小孩签的是全约，十五年，若就以现在的状态来看，等合约到期主流观众换代，他们早成了拍在沙滩上的前浪。”莫晓东看着苏沫若有所思的表情，“怎么，有想法了？” 苏沫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公司不养闲人，有时间找影视公司谈谈合作。”说完苏沫拿起手机准备出门。 “哎，苏沫！你去哪啊？” “去搬行李——” 苏沫手头上的工作完成了，回了新水花苑。 管家连忙开门迎接，接过苏沫手中的行李毕恭毕敬：“夫人，郁总现在正和黎先生在书房谈工作，等他们工作结束我再通知夫人。” 黎丰元？ 苏沫点了点头，上楼回房间，这一次回来，她准备收拾一部分行李，来回两三次，到时候等郁司辰的病好了，就能直接搬到公寓里。 一来越出名，怼着她的放大镜就越多，狗仔们每天总会想方设法地挖料，她需要有一个固定的住所，不能再在新水花苑长留。 不然，哪天一不留神，网络上就传出苏沫被新水花苑富豪包养的消息，有图有真相。 再加上公寓离公司更近，来回天宸方便，洛羽和苏沫名气都完全打开，公司事务增加。 二来现在苏沫已经打算重新着手进军影视圈，是时候让公司里的那两个流量小鲜肉见见光了。 这样苏沫也没那么多时间再回新水花苑。 苏沫在卧室内规划着天宸的未来，楼下书房里郁司辰和黎丰元两人商讨着旅游开发地相关事宜。 “郁总啊，我是没想到，和你老婆出去度了个蜜月，怎么还伤筋动骨了呢？”黎丰元一见着郁司辰就看到他右腿上明晃晃的石膏，笑呵呵地盯着看。 “别贫，你管不着。” “郁总说得对，这事儿我管不着，那这最近那边剪彩发布会我能说几句了吧？”黎丰元说道，“你拄着拐杖上台呢？” 想着这画面就滑稽。 “我不参加便是，有你。”郁司辰定眼看向黎丰元。 黎丰元：“你可是你家老太太的眼中钉，公司的项目不参加，不怕被她抓住你把柄？” “集团里那些老古董谁不想抓我辫子？我要是真怕了我能走到今天？”郁司辰早已做了决定，“不去。” “啧啧啧，被爱情耽误工作的老板，太不称职。” “话又说回来，你们什么时候离婚啊？”黎丰元的如意算盘早就打好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儿时玩伴 “你说你们结婚不公开，也没共同话题可聊，也不知道苏沫看上你哪一点了……” “哪一点都看上我了，”郁司辰一语道破天机，“还有，我们不可能离婚，想都别想。” “霸道总裁上身，我跟你讲，现在的女孩子不吃这套的，现在追捧的都是我这种暖男气质的男人。” 此时，管家敲了敲门，走到郁司辰身边，低声说了句话。 “工作结束，出去。”黎丰元被无情地赶出来了书房。 他听到了楼上细微的动静，方才管家和郁司辰轻轻说的那一句夫人回来了逃不过黎丰元的耳朵。 他循着传出声音的方向，走上楼，去找苏沫。 苏沫还在收拾行李，黎丰元半倚在卧室门边框上，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还真如我所说，感情不合你们要离婚了？” 身后传来了声音，苏沫吓得一激灵，放下手里的衣服，站起来回身，就知道是黎丰元：“你走路能不能有点儿动静？一惊一乍的吓死人。” 她又从衣柜里拿出了两件衣服，边倒腾边说：“离不离婚的事儿，你管得着吗？” 这两人的口气出奇一致。 黎丰元叉腰走了进来，一脸受伤模样，开始卖惨：“你……太残忍了，有这样伤害追求者的心吗？想当年那个路透视频是谁给你的？” “是黎先生呀，”苏沫保持着官方假笑状态，“真是要特地感谢你啊！” “有什么好感谢的？”郁司辰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他也上楼了。 “黎先生，我可没邀请你参观我家，工作结束可以离开了。” “绝情夫妇，你们都忘了我对你俩的好了吗，你，旅游开发区的发布会要我一个人去，还有你，是不是我帮你洗清了罪名？”黎丰元瞪大眼睛来回质问两人，真是一副受伤的表情，“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管家，送客。” “沫沫，咱们从小就是朋友啊，看在这份儿上，不能无情地赶我走。” “我怎么不记得小时候有你这个富家公子朋友。”苏沫无奈，当他说的是玩笑话，“快走吧。” 黎丰元带着不甘，一路上骂骂咧咧着离开了新水花苑，世界在这一刻清静了，房间里只剩下苏沫和郁司辰两人。 郁司辰进门便注意到了摊在地上的行李，方才碍于黎丰元在场，现在脸彻底黑了，一双眼阴沉沉地望着苏沫，拄着拐杖，把自己侧身倾倒在贵妃椅有扶手的一侧上。 苏沫没在意他阴沉的脸，看到放在地上裹着石膏的右脚：“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怎么？真想甩了我？” “你说话别这么冲，你病好之前我不会如何。” “我还没好呢，”郁司辰压抑住心中的怒火，保持平静，“为什么要收拾行李？” “我总是要为以后打算吧，正好跟你商量这件事儿，等你病好了，我一定会搬走的。” 郁司辰挑眉，深黑色的眸子望不进底，他把整个身子完完全全倚靠在扶手上，没说话。 “我的职业特殊，你和我都不愿意曝光私人生活，我来回在这富人区里跑，被狗仔拍到不好。”苏沫好好地解释，慢慢走到郁司辰面前。 这话郁司辰没法反驳，他也不想再争论这件事，眼前的人穿着纯白色毛衣，就这个角度平视，是苏沫被高腰紧身牛仔裤包裹住的细腿。 郁司辰狡黠一笑，眼里有一丝不明的意味闪了闪，他一把搂住了女人的纤纤细腰，往怀里一拽，苏沫的惊呼出声，身体受力往郁司辰方向倒。 考虑到郁司辰好拖着受伤的右腿，往下倒的同时，她把手撑在郁司辰两边，腿跪在贵妃椅上，这就完全把郁司辰圈在了自己怀里。 “你干什么？放开我！”郁司辰的手环在她的腰上，眼睛直直的看着，苏沫想要挣脱他的束缚，找着支点往后用力，蹬着郁司辰说道。 看着郁司辰毫不费力的模样，放在腰上手的力道出奇的大，怎能挣脱得了，郁司辰轻笑：“好了，等我病好了，你搬出去也不代表我们离婚，嗯？” “我……”近距离的接触弄得苏沫脸红耳热，脑子里拒绝的话也没说得出口，呢喃着，“那也等你病好了再说。” “你再这样折腾病怎么也好不了！先放开我好不好，咱们好好说。”苏沫求饶，语气很温柔，她都快要贴到郁司辰的胸口上了。 苏沫的呼吸全洒在郁司辰脸上，嘴角上扬，眼离满是宠溺：“不放，我愿意。” 霎时间，郁司辰双手一用力，将她往下一拉，苏沫惊愕地看着倏然放大的脸，近在咫尺，苏沫干脆直接埋进了郁司辰的颈窝。 “承认吧，从结婚到现在你已经对我动心了……”那蛊惑人心的声音就在耳边盘旋。 苏沫心口猛地跳了一下，作势要起身，这一次郁司辰的手没再用力，苏沫就这样脱离了他的怀抱 脸还是因为方才的话红着，她整理了褶皱的毛衣，视线尽量回避郁司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完，苏沫拿起床边的两套夏季衣服，默默折叠装进行李箱里。 是啊，打从心里说，她怎么可能不动心呢？平日里那些点点滴滴累积起来，足够暖化苏沫的心，不时像现在这样的有有意撩拨，谁又能有和他一般的定力。 苏沫压抑着内心深处的波涛汹涌，表面平静地做着手里的事情，好一阵两人都没说话。 郁司辰目光扫过苏沫，想到黎丰元方才的话：“黎丰元是你以前的朋友？” “什么？”突然跳转的话题苏沫抬眼看了看郁司辰。 “黎丰元不是说你们小时候就认识？” “我怎么可能认识他？八竿子打不着。”苏沫顿了顿，黎丰元说的话一半都掺杂水分，不能全信。 “你和他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既然黎丰元知道苏沫的真实身份，就算是想要和苏沫套近乎，不可能拿这事儿在当事人面前开玩笑，除非这是事实。 “盛世拍卖会，那一次他给了我玄迷岛的钥匙，不过……” “之后，他私下带我见过另外一个人，黎丰元说，她也是我的小时候的朋友。”苏沫回想起了那个漂亮素雅的女人。 “她是谁？” “名字叫……姜云落。” 第一百八十九章 搬家 这些天来，经过莫晓东和 苏沫的商议，决定趁热打铁，在第一张同名专辑回榜的同时，在苏沫个人微博上发布了夏天在录音室里的创作花絮以及原版录音。 苏沫做完日常的声乐训练，闲下来坐在沙发上刷起了各大榜单，她的同名专辑已经升到了榜一，看到了倪梓瑶和martim两人三小时前提到自己的微博。 【新歌送上，恭喜苏沫喜提专辑热销榜第一。】 这样一来，算是在全网晒出了三人好友的身份，苏沫和倪梓瑶日常在微博上互动，显得格外有爱，这条微博，也是对她制作人的道谢。 苏沫转发了这条微博，并留言道：“单曲循环ing” 还没转发一会，就收到了不少评论点赞，最眼熟的就是那个“苏沫粉丝团”的id，这个账号从苏沫还没出道至今，始终保持着最热情的状态回应着苏沫。 难免会动容。 她点进账号的主页，个人介绍编辑为“苏沫超话主持人，音乐视频自媒体”，置顶的微博写着“苏沫资讯平台，有关苏沫最新资讯都将在此更新。” 账号坐标是帝都，更让苏沫惊喜的是个人信息填写的生日就是她首张专辑发布的日子，粉丝数竟然达到了二十万加。 账号的管理者细心地贴出了苏沫最近所有行程，专辑歌曲的网络数据，点赞转发苏沫个人所有微博，就连苏沫出席任何活动高清美图也不错过，甚至某些拍摄角度，是其独有。 苏沫心想：自己的数据都没有这人了解得透彻。 后来，苏沫翻了翻各大音乐信息，一条微博引起了她的注意——于晓雨音乐盛典后首场live演出。 四分钟的视频里，苏沫看到了一个同以往截然不同的于晓雨，演出中的服装造型非常大胆，有别于以往清纯乖乖女的形象，越发浓艳的妆容，配上皮衣外套短裤，漆皮长筒高跟鞋，俨然是一个摇滚类歌手。 苏沫第一眼看是吃惊，随后因为她变换的风格感到惊艳，最后再欣赏两遍，她隐约有种感觉——这风格不适合她。 微博下全是网友清一色的好评，她也打消了这一闪而过的错觉。 第二天苏沫到公司和莫晓东谈起了这件事情：“东哥，你说我能关注苏沫粉丝团这个账号吗？这人的执着简直是感天动地。” 莫晓东点了点头：“也不是不可以，这样的话你是公认了是你的资讯推送账号，其实我本有意做一个的，如今倒有了现成的。” 苏沫立马打开微博，点了关注。 “你说于晓雨搞这么个突然袭击，不会是真想转型吧？” “你瞧瞧人家多上进？还知道主动转变风格，让观众耳目一新，”莫晓东指了指苏沫，“人家是知道你人气翻倍，有危机感了！还不警惕起来？” 苏沫不以为意：“有什么好警惕的？她走她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互不相干。” “苏沫！你知不知道这个圈子里的规则？你不想着往上爬，就会被浪冲走淘汰！你不把别人当竞争对手看，人家是恨不得把你踩在脚下。” “哦，”苏沫懒懒应了一声，“管好自己友善对待他人是我保持的职业素养，只要别人冒犯，我自然会尊敬她，于晓雨无论她的唱腔风格我也无权涉足，你说对吧，东哥。” 对你个大头鬼。 “况且，东哥，下一张专辑，我和于晓雨的想法一样。” 莫晓东斜眼：“怎么，这就开窍了？” “我的第二张专辑，彻底改做流行。” “这还差不多……”莫晓东条件反射地点了点头。 “什么？！”等他反应过来，瞪大眼睛看着苏沫，如遭雷击，“你现在特有风格才定下来，刚刚收获了一大批粉丝，站稳脚，这完全就是冒险！” “我喜欢尝试新的东西。” 上一次和郁司辰在科尼亚酒吧听到的爵士乐，在倪梓瑶的录音室里和martim一起制作的电子音乐，对苏沫的冲击挺大的，她想自己创作试试新的风格。 “我绝对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莫晓东紧蹙眉头，坚定说道。 “东哥，你看于晓雨，她最初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走古典风的代表，现在不一样好好地走上了流行这条路？而且我的第一张专辑本就有不少流行的元素，听众一定能够接受的。” “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很大的冒险，我不同意，再说了，于晓雨是于晓雨，你是你，她走流行究竟又没有好下场，这也说不定。” “但我就是喜欢冒险。” 这话题聊不下去了，进入了循环状态。 还是苏沫打破了循环：“这只是我初步打算，我需要找到一个靠谱的制作人，还有和我乐队商量，先等我写出几首歌再说吧。” “当务之急还是要把两个小鲜肉培养起来。”苏沫说的是杜远和林荫，“荣柏那边的剧本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吧？” 莫晓东露出一脸愁容，摇了摇头：“荣柏确实有几个不错的剧本和几个版权可以影视化，但是都偏现实向，不适合他们两人。” 苏沫：“其他公司的资源呢？” “青春系列影视有一家投资企业，基本垄断了整个市场。” 苏沫定眼看向莫晓东，等待他的下半句话。 “东胜投资，文涂。” …… 之后的几天，苏沫没再回天宸，趁着没有通告的日子，她闭关开始着手创作新的歌曲，目标只有一个，风格全流行。 新水花苑里，大部分时间，郁司辰和许默两人常常在书房里工作，苏沫就坐在钢琴上写歌。 她每天必做的一件事就是询问郁司辰的病情如何，到后来都懒得回答，就冷冷地看着苏沫，但她只是背后做了个鬼脸，第二天照旧。 有天许默单独回了趟集团取文件，眼看着许默离开，苏沫抓着空隙，在郁司辰的书房外徘徊。 按例办公事，苏沫轻轻敲了敲书房的门，掩开一半，脑袋探了进去：“郁总，今天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郁司辰手里还在处理文件，翻了一半的纸张悬在空中，抬眸往门口望去，淡淡回了一句：“嗯，明天约了医生拆石膏。” 第一百九十章 满足要求 一反常态，今天破天荒地开口说话，一开口就是好消息。 “真的啊！”苏沫一脸惊喜，算了算距离丹河事故发生都已经过六七周，的确差不多。 “那我现在岂不是可以名正言顺地搬出去住了？”她慢慢走进了书房，合上门，抓住现在大好时机，苏沫准备和郁司辰谈谈这件事情。 走到郁司辰桌前站定，吃了上次的亏，两人说事儿得隔着个东西才安全，她笑着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好声好气地问道：“对吧，郁总？” 和她对视的男人没再冷着一张脸，挑了挑眉，露出了一个纵容的笑容：“没问题。” 这还是苏沫认识的那个郁司辰吗？今天这人周身都散发着慈祥的光芒。 “不过，在你搬出去之前，我有一个要求。” “？” 没有比郁司辰病号更让苏沫开心的事儿，转念一想，就当是对郁司辰爽快不为难的回礼。 “明天陪我去个地方，到了再说。” “……”还搞得挺神秘。 “行，都听郁总的。”苏沫嘴上应了，暗自腹诽。 “那我也不打扰郁总您忙，我先走了。” 苏沫转身离开，郁司辰在露出了得逞的笑容，身后又传来了郁司辰揶揄的声音：“就这么高兴？连东西都忘拿了？” 看了看空荡荡的手——放在桌上的手机，苏沫回身，郁司辰已经站了起来，手里拿着她的手机晃动，兴致盎然，现在的他不需要拄拐，也能支撑起整个身体。 “谢谢。”走到高出她一大截男人面前，踮脚抬手想拿回手机。 “你……”奈何那人无耻地跟着举高了手，就算苏沫跳起来也拿不了，跳起来那两次，险些踩到郁司辰的脚。 苏沫干脆不拿，就这样僵着，迟早也要给她。 “不只是这个，你还有忘了的。”郁司辰提醒她。 “什么？”除了带着人和手机进了书房，没了。 “上次在丹河弹到一半的曲子，不准备完整再弹一遍？” 因为突然倒下来的支架，强制中断的那首歌，是苏沫以两人相处为创作背景，郁司辰还记得。 “早忘了。”苏沫扭头不承认，这算得上是一首情歌，原本想着说是和平分手，留个念想，哪知还有现如今的后续。 没有当时的氛围，唱着尴尬。 此刻，门外传来了管家的声音：“许助理。” 苏沫听到慌了，先是后退拉开两人的距离，然后摊开手，催促道：“许助理回来了，快把手机还给我！” 郁司辰不急不徐，把手背到身后，好笑地看着眼神慌乱的苏沫：“没做什么违心事，夫妻之间说句话很正常，我又不着急。” 许默敲了房门。 苏沫憋得涨红了脸，下定决心，一个箭步过去双手环住郁司辰，用全力禁锢住他的手，夺走了他背后的手机，随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松手回到安全距离。 “进来。”郁司辰声音轻快，苏沫方才的举动，让他心情大好。 苏沫埋着头往门外走，就着许默打开的门，一溜烟不见踪影。 许默愣在原地，还没来得及唤一声夫人，看着站在桌旁笑出声的老板：“这……” “明天的事情安排好了？” “已经推了下午的会议，这是带来的文件。” …… 江都华宴。 帝都最豪华宴请宾客的酒店，最大的包间内，文涂坐在对门最尊贵的位置，莫晓东带着杜远和林荫两人坐在它身旁。 “文总，今晚不为别的，就看着当年的交情，我也要敬你这一杯。”说完莫晓东端起酒杯，笑脸相迎。 遥想当年，莫晓东手里的资源是一抓大把，哪里需要卑躬屈膝地来求着这些油腻的投资方。 文涂起初没反应，眯着眼睛看莫晓东，最后还是碰了一杯，入口这酒不便宜。 文涂拍了拍莫晓东肩膀说：“晓东，我可是亲眼见证了你春风得意的时候，年轻气傲，见你一面都不容易，想让你组局，那可是难上加难。” “以前年少无知，不知道文总的好，这不，你看我这复出，第一时间想到了文总吗？”莫晓东挥了挥手，身旁两个拘谨的人起身，“我的一点心意，还望文总不嫌弃。” “都知道文总格调高雅，有收藏名画的喜好，不知文总觉得这画如何？” 杜远林荫拿出了画，此画构图饱满，骨体清健，雄中有秀，笔墨滋润，用色淡雅，画面表现自然的氤氲变幻、一派秋深素朴气象。 这是莫晓东花大价钱买下的《聚闲云散图》，正中文涂之意。 “好！不愧是晓东！果然懂我。”文涂看着眼前的山水画，爱不释手。 莫晓东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事情成功一半，乘胜追击。 “你带的这两小孩挺机灵不错，听话，未来有出息。” “这不是就想着要文总提拔提拔，给这两个小孩些机会。” “晓东学坏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文涂手指着莫晓东，话里是责备，不过还是松口了，“资源不是没有，那就看你诚意如何了……” 文涂一脸玩味看着莫晓东，把一整瓶未开的白酒推到莫晓东面前。 莫晓东二话不说，站了起来，拿起白酒往杯子里倒满，一饮而尽，满眼坚定地看着文涂：“有文总这句话就够了。” 文涂淡淡一笑，平静地看着，眼神微动示意让他继续，杜远和林荫两人不敢上前劝酒，只能看着莫晓东一杯一杯地灌。 很快第二杯，第三杯到最后一杯，莫晓东已经看不清周围的一切，天旋地转，整个人飘飘欲仙。 “晓东，爽快人，我最近投资的有个青春校园剧，把这俩小孩送进去吧。”文涂站起来，拍了拍倒在桌上莫晓东的脸颊。 这就是圈子里的规则，手握资本的人们就可以如此轻易决定底层人可能穷极一生追求的东西，也可以让他们瞬间化为齑粉。 “送你们晓东经纪人回去吧。”文涂不屑对着满脸担忧的两个小生说道，说完离开了宴席。 第一百九十一章 秘密地点 “好，我马上到。” 第二天早上，苏沫接到了丁宁新打来的电话，莫晓东被送去了医院。 等苏沫赶到的时候，莫晓东正躺在病床上挂水，丁宁新站着看输液瓶里的剩下的药量。 苏沫招呼了一声丁宁新，看着床上睁着眼的莫晓东，有些过意不去：“东哥，工作是工作，别拿你身体开玩笑啊。” “多大点事儿，”莫晓东笑了笑，宿醉过了一晚再加上洗胃输液，好了很多，“一瓶酒抵这么大的一部戏，赚了。” 还好没事，若真出了什么意外，苏沫真是肠子都悔青，也没办法弥补，让莫晓东重新到老东家拉投资影视资源，定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戏一部接着一部来，这次没有，天宸还有荣柏他们呢，大不了就不接，你倒下了我们整个公司都没了。” 在莫晓东保证没有下次之后，这两天他得静养：“你现在就放下手里工作，好好休息，什么乱七八糟的都等你好起来再说。” “知道了，苏老板。” 叮嘱一番后，苏沫没再打扰，准备回新水花苑，丁宁新出病房送她一段。 “丁姐，你以后一定要把东哥看好，他简直是为了工作不要命地拼。”苏沫边往电梯走边说道。 “说真的，他从来就是这样，刚刚开始做经纪人的时候，也是到处跑，找资源谈合作，艺人的工作生活他什么都操心，就连最后手下艺人的被背叛，他忙得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丁宁新深深叹了口气，她是一路上陪着他的唯一一人。 “当时丢了工作，整个业内的人都瞧不上他，彻底失业在外游荡，你能给他这个复出的机会，晓东是个重情的人，他肯定不想让你辜负对他的信任。” 苏沫都明白，她作为新人才刚刚出道没多久，连续上了两个知名度高大型综艺节目，认识昂莱，庄秋白，还有那么多演出场地的安排，哪一个不是莫晓东亲力亲为？ “嗯，这些我都记着，公司上上下下围着我们几个操碎心，我那还有不努力的说法？天宸会越来越好的。” …… 等苏沫回新水花苑的时候，郁司辰已经拆了石膏，经过六七周是固定，现在已经可以试着下地走路。 昨天答应了郁司辰的要求，下午两人便出发，许默开车向着秘密地点前行。 等到了目的地时，苏沫下车愣住了—— 小径蜿蜒，裂缝爬满了水泥地面四周，两旁瓦墙上铺满了干枯的藤蔓，头顶上还有纵横交错光秃秃的树枝，鲜少有人踏足，踩着地面上落下黄色树叶次啦作响，这是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败落不堪。 “郁总，你不会是想把我带去哪个角落，卖了吧？”苏沫看着面前的景色，不禁开始多想。 “……”郁司辰不易察觉地顿了顿，随后自然地往前走。 苏沫直觉出奇的准，她说出的异样感觉，他竟无法反驳。 “走过这，是我以前住过的地方。”他岔开话题，平静地说道。 这次顿住的人变成了苏沫。 再走一小段路，苏沫这才发现方才穿过的小径，通往的是一片等待拆迁的老旧小区。 泛白的水泥马路，凹凸不平，仅剩下的两栋楼房突兀地立在周围的高楼中间，再往前看已经修建成了一条商业街。 这就是郁司辰儿时的住所。 “在我八岁之前，我和母亲住在这里。” 站在两栋旧房之间的空地上，郁司辰手指了指其中一栋的三楼，苏沫仰头望去，她甚至看到仍旧放在阳台上的老黄的柜门，恍惚间，似乎她回到了郁司辰的过去…… 在这片荒芜的地方，她听到了小孩的嬉闹声，大人的训斥声，还有商贩的吆喝声，在一群背着书包打打闹闹的小孩后面，有一个孤零零的人影。 这就是小时候的郁司辰。 他很小就展现了与其他孩子的不同，和每天讨论的话题不是玩具就是零食的他们相比，郁司辰显得格外安静，成绩优异，不善言辞，即使漆黑一团的眼睛里藏满了对世界的好奇，可他没来得及探索。 格格不入的郁司辰，所有人都讨厌他的傲慢，总受到大部队的排挤冷落，孩子王甚至还号召所有人一同欺负他。 所以到后来，郁司辰习惯了独来独往。 这个世界从小对他充满了太多的敌意，母亲给予的爱是他生命中唯一看得见的希望。 利曼萍会每天准备丰盛的午餐让他带到学校，晚上拉着他的手一起散步，她是个温柔的人，会慢慢开导郁司辰敞开心扉，和他交流。 即便没有表达的郁司辰，他也明白，母亲是他生命中最亲近的人。 所以，任何与利曼萍相关的人或事，郁司辰心里那道森严的戒备都会卸下来。 那天，郁司辰照常单独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埋头玩弄脚边的小石子儿，走到了家门前的空地上，眼前是他从未见过如此发亮的裸色高跟鞋。 这挡住了他的去处，小小的郁司辰抬头看到了鞋的主人，是一位他从未见过的漂亮阿姨。 精致典雅的妆容，搭配上同色系的衣服和包包，面容和蔼地看向郁司辰，却在背后悄悄说着他听清的话：“这就是郁家郁振海外面生出来的祸害？” 这贵妇身后，黑色西装挺直站着的男人回了一声“是的”。 郁司辰没再看面前两个与这儿格格不入的两人，垂下眼绕过两人继续往前走。 贵妇拉住了郁司辰的手，蹲了下来和郁司辰平视，亲切地笑着：“司辰宝贝，我是你妈妈的朋友，今天呢，你妈妈出门不在家，所以她啊就托我带你到阿姨家住两天。” “跟着阿姨走吧……” “我没听说过我妈妈有你这个朋友！”郁司辰哪有这么容易上当？从小被身边的人欺负到大，足够警惕。 “我要回家，我不会去你家的！”高大的黑衣男人扯住了他背后的书包，奈何郁司辰的力量在他面前可以轻松化解。 那位贵妇还是保持着完美的笑容，丝毫不露惊慌，胜券在握地拿起了手机：“小宝贝，这是你妈妈的电话，你听听——” 摁了免提，母亲的声音透过手机话筒传了过来，穿过电流有些颤抖。 第一百九十二章 他的过去 “司辰，妈妈……妈妈有事出门，你到阿姨家先住下，妈妈明天就接你回家好不好？” 听到利曼萍的声音，郁司辰安静下来了，他选择相信母亲的话。 利曼萍刚刚说完这一句话，眼前的贵妇便收了手机：“这次总相信了吧？走吧，去阿姨家，上车。” 郁司辰闷闷地点了点头，车门已经打开，他自个儿爬了上去，关上车门，才发现，车里的司机自始至终都没有下车，贵妇坐进了副驾驶，留在郁司辰身边的是那个戴着墨镜的黑色西装男。 车开动，只看得见侧脸的女人声音变冷，一声令下：“动手吧……” 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男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西装男扼住自己的喉咙，白色的方巾捂住了他的整张脸，郁司辰就这样昏了过去。 …… 苏沫：“这就是你之后被带到的地方？” “嗯。”郁司辰应了一声。 “当年困在这里的，只有你一个人吗？” 沉默半晌，最后还是回复了一句：“嗯……” 离开了郁司辰小时候的住所，苏沫和郁司辰两人驱车前往曾经他被绑架的荒山脚下。 这里原本是一个木材加工厂，后来倒闭破产，只剩下了一个空壳在这。 郁司辰的右腿才拆下石膏，磕磕绊绊地走在不平整的泥地上，这是他第一次鼓足勇气，再一次来到噩梦开始的地方。 也是这里，他第一次遇见了苏沫。 但是今天，他只说出了自己的那一部分。 苏沫一只手扶着郁司辰，慢慢往他所指的那个小木屋走去，不知为何……这里，给她一种异样的恐惧和熟悉，她仿佛来过！ 两人各怀心事地往前走，停在了木屋前。 郁司辰仰头看着多云的天空，阳光透不过这严丝密逢的云层。 “在这里待了两天，趁着守着我的人不注意，我跑了出来。”他淡淡地说道。 木屋门被长长的铁链锁住，苏沫走上前，经过长期日晒雨淋，已经生锈，但无论怎样用力，也推不开那道木门。 “后来呢，报警了吗？在你家楼下的阿姨是谁？禁锢你的人又是谁？”灰尘扑面而来，苏沫皱眉回头，看着身后站在原地的郁司辰，她还有太多的疑问没有解开。 “我逃了出来，在陌生街道上路人报了警，警察送我回家，家里，所有家具都被砸烂，我的母亲被紧紧捆绑在客厅中央，动弹不得。” “如果我再晚到一步，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在苏沫面前揭开曾经的伤疤，没有他想象中的痛楚，反而很平静。 当年生下郁司辰是一个错误，利曼萍一生都在为此付出代价。 苏沫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那些绑架你的人呢？” 郁司辰缓缓挪步走到苏沫跟前，垂眼对上苏沫探究的眼神，他的眼中掺杂着不可言喻的痛恨，摇了摇头：“警方赶到这里的时候，空无一人，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当时小小的苏沫被带到了哪里，郁司辰一无所知。 “现场有目击证人吗？那个带你上车的人呢？”难以想象郁司辰有如此沉重的过去，给他带来了多少心理阴影。 郁司辰沉默着摇头，毫无头绪，他没看苏沫的脸，只是因为恨意表情变得有些狰狞。 苏沫已是红了眼眶，她看着那个冷着脸，长相出众的男人，他那种对人情冷暖的漠然，时刻披着无懈可击的盔甲，都是郁司辰为了保护自己再次受到来自社会的伤害。 当一个人，背负着重大的仇恨，那注定就是一个悲剧。 郁司辰的手握成拳，苏沫拉住了他，被冷风吹得有些冰凉的手放进了他的手掌中，郁司辰这才松开了拳头。 “你知道吗？曾经的恩怨纠葛，一旦人烧成了灰烬，这些都会随着风飘散不见，那些所谓的血债血偿也是对你自身的折磨，终将会毁于你所憎恨的东西，城市，鲜血，黑暗这一切都不属于你！” “当时在家里四手联弹的时候，我们在沙滩上散步听歌的时候，还有你拉着我潜入海底的时候，这些才组成了我们的生活，是这些温暖的时刻才让我们的漫长的生命充满意义。” 郁司辰身形一顿，对上了苏沫那样坚定的眼神。 苏沫：“如果你现在还没走出来没关系，既然现在我们还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以后慢慢来没有关系，是你先找上我的，现在想要离婚，晚了。” …… 回了新水花苑，收拾好最后的行李，苏沫关上后备箱的门：“走吧。” 室外冷风刮过，苏沫裹紧了身上的大衣，手抓着空落落的大衣领口，总觉得差点什么。 最后冷意中断了苏沫深入回想，连忙从车尾绕到了车头，坐进了驾驶位，在外没待多久，都快冻得发抖：“嘶——好冷。” 扣上安全带，苏沫扭头看了看坐在身旁的郁司辰，两人对视，他安安静静地坐在副驾驶位上，等待苏沫的接下来的行动。 发动汽车，车内温度逐渐回暖，一路往苏沫新搬进的公寓特里贝卡行驶。 华灯初上，去往公寓道路畅通，明明眼前闪过的都是不断变幻的街景，可苏沫满脑想的都是坐在身旁郁司辰的脸。 担忧着自己拙劣的车技在他面前献丑。 走着走着又想通了，嫌弃也没用，反正现在婚也离不成。 两人都没说话，红灯，车停下，苏沫左手手肘撑在车门上，轻轻抚了抚额头，眼睛看着不断跳动的红色数字，左手下移，放在了脖颈上，转念一想—— “糟了——” 郁司辰挑了挑眉，看向苏沫。 “我围巾落在沙发上了。” 郁司辰：“回头让管家放进抽屉里。” 也行。 苏沫嗯了一声，踩下油门，转弯绕过包裹着公寓的那一片树林，汽车平稳地停在了车库内。 新的楼盘，入住率不算太高，停车库内只有零散的几辆汽车，两人打开车门下车，苏沫到后备箱提出了行李，拉着杆拖到郁司辰面前，指了指不远处的电梯入口：“往那边走。” 郁司辰垂眼看着苏沫，没有说话，手自然接过行李箱，大步往电梯方向走。 这发展也太快，下午发生的事都还没反应过来。 第一百九十三章 同眠 电梯升至五楼，两人并肩走进门廊，郁司辰右手拖着行李箱，发出与大理石地面滑动的声音，走进公寓，迎面吹来的风冷如霜，但是心中油然升起的东西，却有如家中的温暖。 苏沫接过郁司辰手中的行李箱，推进了卧室，走出来去了开放式厨房：“想喝点什么？” 这也是她第一次探索新家的厨房，环视一周，才发觉根本没有选择，面露尴尬，讪笑道：“这才搬进来，缺了不少东西，只能和纯净水了。” “杯子呢？上次来我都记得放在这儿……” 郁司辰站在客厅，简单扫了扫公寓全貌，视线最后穿过吧台，看着在厨房内手忙脚乱的苏沫。 她背对着郁司辰，挨个打开面前的橱柜，在第三个橱柜的最顶层看到了安安静静放着的玻璃杯，她伸手试探，这个高度，根本够不着。 定是上次来，莫晓东放的位置，就算踮脚也拿不到，现在苏沫已经在心里问候了莫晓东无数遍。 就在苏沫准备放弃挣扎的时候，她听到身后轻微拖鞋摩擦地板的声音，感觉到了渐渐靠过来的人，骨节分明白皙的手，毫不费力地拿到了柜子里的水杯。 苏沫完全笼罩在郁司辰的怀抱中，任何举动，感官在一瞬间放大，男人的呼吸全都洒在她的头顶，轻轻掠过她的刘海，额头传来阵阵酥麻感，不禁有些颤栗。 郁司辰拿下一个玻璃杯，放到琉璃台上。 此刻他说话的声音，环绕在苏沫耳边，效果甚至要比客厅里的立体音响都好。 “先不着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双手垂下放在台上，这样苏沫彻底出不去了。 苏沫被禁锢在琉璃台和郁司辰中间，她鼓足勇气转身和郁司辰对视，一副商量的口气：“那你先得放手，咱们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对吧。” “我很久没像今天这么高兴了。”全然没听到苏沫的话，郁司辰自顾自地说着。 “我也很少这样坦白说我的过去，这些陈年旧事就该压在心底等着腐烂，但我永远都会记得那些伤害过我的人，必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我也很少像现在这样在意过一个人，可以为了她的安危自己承担伤害。” “苏沫……”两人的距离很近，只相差一拳的位置，郁司辰背对着光，轻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苏沫只能看到他漆黑沈如潭水的眼珠。 “你本事不小，面上我排斥的东西，你都让我做了。” 苏沫听着，都快忘了两人还保持着如此亲密的姿势，她嘟囔：“我又没逼你，还不是你心甘情愿的。” 郁司辰靠得更近：“我承认，在丹河我做过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他一只手搂住了苏沫的细腰，另外一只手抬高了苏沫的下巴，两人的鼻息交织在一起，现在恍若喝过酒一般醉人。 “不过，到今天等来了你的告白，一切都值了，耗了我整整六个月。”郁司辰笑了，整个肩膀都在颤抖。 “我什么时候告白了？！” “承认吧，你早就迷上了我。”低沉的声音穿透苏沫的耳膜。 说完，郁司辰堵住了苏沫仍想争辩的话，两人的距离瞬间变为零。 碰到嘴唇的时刻，一切的话都咽了回去，她闭上了眼睛双臂环绕在他的肩上，她默认了，郁司辰说的都是正解。 哪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现在，此时此刻，他们不过就是一对彼此相恋的爱人。 那份心动不知何时便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到完全沉沦，她才后知后觉。 “滴——”的一声惊扰了热烈的拥吻。 冰箱的操控界忽然面亮起，苏沫一惊，脑袋埋在了郁司辰怀中，也许是室内暖气的作用，她的脸颊已经通红发烫，不愿正眼面对已经笑得身体微微颤动的男人。 苏沫害羞得想要找个缝钻进去。 脑袋抵着身前坚硬的胸膛上，睁开眼大脑一片空白，余光中出现了方才郁司辰拿下的杯子，趁此转身拿起杯子，接了一杯冷水，一饮而尽，冰凉的水顺着进入喉咙，让她平静了不少。 苏沫：“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郁司辰不会这么容易妥协，丝毫不客气：“这么晚了，我大病初愈，受不得劳累奔波，今晚我就住这儿。” “不行！” 公寓里现在能睡的就只有一张床。 郁司辰眸子藏不住的笑意，看着苏沫，等着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苏沫推了推郁司辰，有理有据：“你看这里才搬进来住，郁总你身体金贵，我怎么能让你在这吸甲醛呢。再加上今天那你也来得匆忙，你换洗的衣物也没准备，这哪里能委屈你呀，你说是吧？” “夫人，考虑周到，没关系，我让许默送来便是，至于有害气体的问题……我愿意和你共同分担。” 苏沫卒。 之后，大半夜真让许默送来了衣物，苏沫拦也拦不住。 后半夜，等她躺在床上的时候，郁司辰进了浴室，柔软的大床就像是热锅，苏沫再怎样翻来覆去也睡不着，每分每秒都是煎熬，满脑子都想着一会郁司辰进来的场景。 这……让人怎么睡觉啊？ 苏沫干脆关了灯，佯装入睡。 闭上眼不断给自己催眠，心还是忍不住突突地跳，紧紧裹住一边被子缩在大床的一个小角落里。 没过多久，她听到了郁司辰走进来的脚步声，床垫微微下陷，从这一时刻开始，苏沫石化僵住，一动不动，这让她怎么应对啊？ 苏沫欲哭无泪，除了装睡，别无他法，慢慢地她可悲地意识到现在蜷成一起的姿势，根本睡不着。 她感受到了放在她肩上的手，然后是轻轻的笑声：“你穿着毛衣睡觉热不热啊？” 苏沫闭眼，全然当作没有听见。 接着又是郁司辰无可奈何的声音：“你把唯一的一条被子都裹走了，我盖什么？” 苏沫深吸一口气，尽量镇定地翻身让给了郁司辰被子，随即又翻回去，回到同样的位置。 “你真的要穿着毛衣睡觉啊？室内开着空调，又不冷。”郁司辰突然靠了过来，右手毫不解释地扣住了苏沫的腰，用力把她移到了床内侧，背后贴着的是他起伏的胸膛。 第一百九十四章 黎丰元的秘密 “我冷，就要穿着。”毫无反抗之力的苏沫这只能任郁司辰抱着，但是嘴上说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强硬。 不然她还真成了大街上那些随随便便的女人。 背后男人的呼吸从苏沫的脖颈经过，于是受够惊吓的苏沫彻底僵硬不再挣扎，然后郁司辰若无其事地说：“那就抱紧一点，别冻着了。” 这是明摆着戏弄苏沫，把她捂得这样严实，一会儿不热才怪！苏沫表现得越是别扭，郁司辰就越是来劲。 长发揉在毛衣领口处，身后一个散发温度的大活人，再加上盖着的被子，苏沫的背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无数次给自己大气给自己心里做建树，千钧一发之际苏沫拉开郁司辰轻轻放在腰上的手，腾的一下坐了起来，褪去了身上的毛衣外套，她也想开了：不就是睡一觉吗，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郁司辰右腿还没痊愈，更不会拿她如何。 她这又缩回被子里，没再闪躲，背对着郁司辰老老实实地躺下，身后的人也一样没了动静，苏沫暗暗松了一口气。 可还没过多久，这口气又提了上来，就听见男人在耳边轻轻地说：“折腾一天了，好好睡吧，就真跟我要把你怎样似的……” 漆黑一片的房间，只有窗帘渗透的熹微灯光，感官知觉都被放大，所幸的是身后的人只是再次搂住了她的腰，没有后续的动作。 “晚安。”感受着胸腔内传来的震动。 伴着沉稳的呼吸声，苏沫闭上眼，安然入睡，静谧的房内涌动着连绵不绝的别样情愫。 …… 第二天早晨，郁司辰坐在办公室里都想着前两天发生的事，这完全脱离了他计划的轨道，出乎他的意料。 原本想着来一场坦白亲身经历，在苏沫正脆弱的时候，说上一句：“苏沫，在我生病以前，你曾说过之后你可以满足我一个要求，而这一个要求，我现在就说——不要离婚。”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随时给他准备惊喜的女人直接拉起他的手说道：“现在想离婚，晚了。” 想到这儿，郁司辰扑哧笑出了声，黎丰元敲门进了走了进来，看着在这大冬天满面春风的男人。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啊？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黎丰元随意地倒进了真皮沙发里，翘着二郎腿，一副办公室主人的架势。 郁司辰勾唇轻笑：“我说出来了，可能最不高兴的人就是你了。” “还想听吗？”语调平缓，他愿意把这份狗粮留给黎丰元。 黎丰元察觉异样，断然拒绝，事业上都是绑在一起的合作伙伴，除了感情上…… “别了，还要谢谢郁总的好心提醒啊。”他又不傻。 “我问你一个严肃的问题。” “什么，郁总尽管说，付费回答。” “你小时候认识苏沫？” “不认识。”黎丰元一口否决。 郁司辰静静地看着黎丰元，他还有话想说。 “我不认识苏沫，但是我认识另外一个人，叫沈如苑。” “想必郁总在问我之前，早就把我调查得彻彻底底，我住哪，身边朋友都有谁，那我直接把话挑明，不怕你知道。” “我小时候就认识沈如苑，她是跟我一个大院长大的，也是我曾经最好的朋友。” 黎丰元仔细观察着郁司辰一举一动，细微表情也不放过，郁司辰的脸上没有闪过一丝错愕，果然！他早已知情。 “什么叫做最好的朋友？年少无知，那时候你才多大？”郁司辰脸色很冷，莫名被灌了一瓶陈年老醋。 “小时候的友谊才是最纯粹的感情，郁总着你就不懂了吧？如果之后不是她莫名失踪，我们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黎丰元说到一半不说了，他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身体不自然地开始紧绷，没有懒散地瘫倒在沙发上，放下了二郎腿，抿着嘴，眨巴着眼睛。 郁司辰在商界浮浮沉沉这些年，与他对手哪一个不是狡猾的狐狸，黎丰元的话怎么逃得过郁司辰的耳朵？就算他瞪大眼睛望着郁司辰也无济于事：“当年莫名失踪怎么回事？” 黎丰元给自己嘴巴死死上了封条，眼睛里写满了求求放过。 郁司辰说话不容置喙：“看着我也没用，赶紧说。”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让谁，眼光相撞，电光火石之间，空中的氧气作为催化剂，差点就要点燃了。 “好吧……”黎丰元败下阵来，他泄气首先移开了视线。 “当年沈家大小姐沈如苑失踪的事情炒得沸沸扬扬，沈家发布大量消息重金悬赏只为找回沈如苑，就是这件事。” “你知道这件事情有蹊跷。”郁司辰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哎，”黎丰元沉重地点了点头，“虽然网络上新闻各处都在播报，但是沈家人宴会照常，沈若山和他妹妹经常在他们家草坪上玩耍，根本没有一点悲伤的感觉。” “等我回去问我母亲，大人们都像是提前准备好的回答，如出一辙的口吻——不知情。” 郁司辰严肃地看着黎丰元，恨不得要把他凿处一个洞来：“这就是你现在重新认识苏沫的原因？” “对，”黎丰元点了点头，“除了沈家，现在鲜少有人知道苏沫真实身份。” “郁总，你不知道的，到再一次遇见沈如苑，我终于明白至始至终，都是沈家人主动抛弃了沈如苑，也没想过要再把她找回来。” 郁司辰与苏沫的关系远比黎丰元想得要深，他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凭借曾经微不足道的情谊，愿意不顾沈家的势力调查真相？这个理由说出来都觉得可笑。”郁司辰不放过黎丰元的任何一个表情。 黎丰元也算是一个背负着沉重包袱的人，前些年，曾曝出黎家弟子残忍殴打亲生母亲，致使毁容的消息，不过到现在这些早已被打压下来，不见踪影。 网络是有记忆的，就算再怎么抹，总会留下些微痕迹。 黎丰元：“其他的我不想多说，郁总，你只需要知道一点，我是真心想要查清当年的真相。” “好，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姜云落是谁？为什么要带苏沫见她？” 第一百九十五章 权力斗争 黎丰元微微吃惊，就连姜云落他也查了出来！ “青梅竹马，郁总大可放心，都是一个大院里长大的，沈如苑曾经的朋友。” “至于为什么要带苏沫见她，最后一个问题问完了，拒绝回答。”到最后黎丰元也要摆高姿态——不能表现出自己坦白后落的下风。 虽然黎丰元没有回答郁司辰最后的问题，但是答案很明显——黎丰元想要唤醒苏沫曾经的记忆。 层层推进，到目前为止，郁司辰才是坐收渔翁之利的人，他将绝大部分信息汇总，这些零零散散的碎片快拼凑成一个成型的故事！ 缺少最关键的一环，那便是苏沫曾经的记忆。 黎丰元临走前，跟郁司辰简单说了旅游开发区发布会现场情况。 “在你卧病在床的那两天，那边的事儿顺利完成了，后续的事儿可能就没那么顺了。” 郁司辰抬眼，微不可查地蹙眉。 黎丰元说完这句话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然后拉开办公室门，离开了。 郁司辰拨通了内线：“许助理，进来。” 没过多久传来了三下有节奏地敲门声，许默走了进来，在办公桌前站定：“郁总——” “汇报旅游开发区发布会现场的全过程。” 许默点头会意，从参与高层管理人员以及进行流程完完整整地描述了一通。 郁司辰在其中抓住了重点——许洪建。 许洪建郁氏集团四大股东之一，郁老太太心腹爱将，在老太太掌管公司期间，就在她身边辅佐处理公司事务，到现在许洪建早已再集团内站稳脚，他的势力不容小觑，渗透至集团的每一层环节中，仍旧衷心于老太太的迂腐权力。 曾经多次强烈反对郁司辰上任董事长兼总裁职位，拥护郁司润任职，正是因为这颗毒瘤的存在，郁老太太至今还能瓜分郁氏集团一杯羹的重要原因。 在郁司辰任职期间，许洪建多次召集众多股东，召开股东大会，要求罢免郁司辰的职务，未果。 但他仍不气馁，这人无时无刻都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只为了抓住郁司辰的漏洞弱点。 这个老奸巨猾的狐狸只要发现郁司辰工作上的一点纰漏，绝对会搬上台面做一篇文章。 郁司辰身在高处，却如履薄冰。 自从右腿受伤静养这一月以来，郁司辰没在集团露脸办公，不出意外，许洪建会用郁司辰消极办公为由，引发新一轮的权利斗争。 这次旅游开发区的项目原本夺的是沈家的生意，沈家夫人和郁老太太交好，他们一方必然会越发关注此次动态，多次下黑手阻挠开发区的建造——自己做不了的生意，别人也别想做！ 郁司辰作为目前郁氏集团权利最高的领导者，他上位以来组建了自己的新兴势力，经过近些年的发展，他有信心与这些顽固老旧派抗衡。 在郁司辰一方层层监管下，旅游开发区总算是顺利竣工验收。 发布会上郁氏集团一方代表自然是郁司辰得力助手许默，但是场内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许洪建。 “那老狐狸心里早有打算，他想让我离开郁氏……”郁司辰眼中闪过一丝狠劲，眉头紧皱，沉声说道。 股东大会具有免除股东职务的权利，持有公司股份第三大股东许洪建，可以发起提案，通过股东大会表决，形成罢免现任股东职务的决议。 …… 等苏沫醒来已经到了中午，抓了抓凌乱不堪的头发，费力仰头环视一周，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人，伸手摸了摸床头，拿起手机，看到了郁司辰的留言——他去公司了，厨房留了早餐。 跻着拖鞋，看了看厨房——这哪是早餐，各式各样的食材堆满了整个冰箱，还贴心地把今天的午餐摆在了厨房琉璃台上，贴上了便签提醒苏沫。 苏沫抽起便签纸“午餐记得吃”，见字如面，看着刚劲有力的楷体就能想象到郁司辰写字时的模样。 苏沫搬新家的消息和身边的好友说过，公司里莫晓东和丁宁新两人已经送来了乔迁的礼物，之前和倪梓瑶闲聊时也提到了这件事情，可惜最近倪梓瑶在外地忙于演出，和男友一起问候祝福，表示以后有空再来拜访。 她也特地给秋雪儿打了电话，两人许久未见面，但也时常保持联系，今天正好有空，苏沫邀请她到家里作客。 上一次帮他们家度过险境后，秋雪儿一家重新振作，缩小了公司的经营规模，重头再来。 此刻，苏沫再一次见到秋雪儿，不再像以往那样憔悴，整个人精神了不少，但是，秋雪儿过了这一道坎，少了些天真活泼，多了些沉稳坚定。 “沫沫，好久没见。”跨进门，秋雪儿给了苏沫一个大大的拥抱。 苏沫：“前段时间有演出活动，从外地回来没多久。” “我都知道，”秋雪儿理解，换了些，视线看向客厅，满脸惊讶地看着公寓内地装潢，感叹道，“沫沫，你家装修也太棒了吧！这都是你一个人做的啊？” “不是，这还多亏了我经纪人，房子是他找的，当时我也就只说了想要的风格，后面的装修啊手续什么的，还是我经纪人。” 苏沫给秋雪儿泡了一杯热奶茶，放到茶几上。 秋雪儿坐到柔软的沙发上，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挺好的……” 无意间，秋雪儿的眼中流露出别样的酸楚，为了还清债务，一家人不得不忍痛卖掉以前的房子，现在如今的经济条件也只能挤在逼仄的出租屋内。 “雪儿，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苏沫读懂了秋雪儿的眼神，在她肩膀上来回摩挲，鼓励道。 “好了，我没事儿，这次过来是来恭喜你搬了新家，我们不谈难过的事情。”秋雪儿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转头对着苏沫笑道，“还要恭喜你作为歌手的你，有了现在的成就，我现在的唯一爱豆就是我的闺蜜，真是我的追星巅峰啊。” “作为你的头号忠实粉丝，我希望能够了解到我偶像的最新安排和爆料。”秋雪儿拿起手机佯装采访话筒，递到苏沫面前。 第一百九十六章 温情通话 苏沫笑着打趣：“我头号粉丝的最新一条微博还是沈若山的资讯。” “那就是我的一个小号！”秋雪儿跳起来争辩，“我的社交帐号头像全换成你的美图，我大号微博哪一条不是关于你的？” “好吧好吧，作为一个合格的宠粉爱豆，当然会满足我头号粉丝的好奇心，”苏沫接过话筒，正声说道，“明年我想开我的第一张专辑的巡演，然后开始我第二张专辑的创作。” 秋雪儿又问道：“作为芥末的一员，非常期待我偶像的新歌，那第二张专辑有什么新的创新呢？” 从上一次颁奖典礼，苏沫对抢话筒事件机智的回应方式，大范围的关注度，外加上过硬的创作实力，她的歌曲得到更多人的认可，粉丝越来越多，便有了对苏沫粉丝的昵称——芥末。 最初从莫晓东口中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差点口中的水都喷了出来，瞧瞧人家洛羽的粉丝叫羽毛，何一凡的叫繁星，山峰甜筒什么的，一个比一个好听，自己这个芥末是什么鬼。 后来莫晓东每天都在苏沫耳边说“芥末们今天买了多少张你的专辑”“其中一个芥末亲手寄来了信件”，说着说着，苏沫到现在已经欣然接受了这一爱称，爱屋及乌，芥末这种难以言喻的食物也都变成了美味。 “第二张专辑，我想转流行。” 苏沫想听听秋雪儿的想法。 “苏沫，你疯了？”秋雪儿瞪大了眼睛，丢掉了手机，“你现在好不容易积攒这么多粉丝，不都是喜欢你现在的风格吗？就退一万步来说，我了解你，你学的专业都是古典音乐，风险很大。” 所有人都认为苏沫是孤注一掷，但是她不想把自己就只套在这一个圈子里。 “我的启蒙音乐是古典，但是从我进这个圈子以来，我接触到了更多风格，古典和流行并不是一条难以跨越的鸿沟，我相信会给听众带来的是惊喜而不是惊吓。” 对苏沫来说，弹奏出一个个音符组成的音乐就像是试验品，不同的组合就有不一样的化学反应，她不想因为危险，就要捆绑住自己的手脚和思想。 苏沫：“放心吧，我有把握。” 她是一个疯狂的创作者，愿意为了她所想音乐赴汤蹈火。 “既然你下定决心，我必然全力支持。”多说无益，以后路上的重重难关，秋雪儿做她的护盾。 秋雪儿回头摸索到沙发上的手机，又进入记者模式：“那我们进入我们最关心的问题——” “现在感情发展到什么阶段了？” 苏沫脸颊微红，视线不经意瞥到不远处的厨房，面前浮现起昨晚的画面：“还能有什么阶段？就那样呗。” “诶，脸红了！”秋雪儿一眼戳穿了苏沫的伪装，审问道，“洗漱台上的男士牙刷，还有房间里的衣服可不会骗人。”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苏沫意识到是自己的疏忽——昨晚就不该让郁司辰留在这！ “昨天才搬过来，到公寓太晚了，就住了一晚。” 说完，苏沫对上了秋雪儿意味深长的眼神，脱口解释：“你别误会！昨晚是第一次！什么都没有发生！” 苏沫完整地叙述了一边近来发生的事情。 “照你这么说，和你老公这么一对比，程经论就是一彻底的垃圾。” “行啊你，”秋雪儿这才放过苏沫，移开视线，持续八卦，“一声不吭，发展如此迅猛，之前你还说最迟冬天离婚，看来以后都离不成咯，感情很稳定嘛，什么时候带出来见个面呀？” 苏沫手撑在沙发上，说起这件事她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真挺神奇的，到现在我还是看不透他，总感觉有些事情瞒着我，但是当我想要放弃的时候，他又会坦白……这样就够了，我们以后还有的是相互了解的时间。” 到现在才细细回想，郁司辰在隐瞒什么的这种感觉，越发明显，特别是在去往荒山下的小木屋时，郁司辰试探的眼神，以及苏沫那种由心而生的熟悉感。 苏沫微微皱眉，她有种直觉——在结婚之前，她一定见过郁司辰。 “啧啧啧，我好酸，被爱情滋润着的人就是不一样啊，”秋雪儿说道，“好好珍惜，我看好你们！” …… 晚上，苏沫收到了郁司辰的电话。 “嗯？”她有些震惊郁司辰在这个时候打来了电话。 “在干什么？”郁司辰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勾人，低沉的声音穿过听筒，任谁听了都感觉撩。 “刚刚吹完头发，准备改改我的歌，怎么有事儿？” “没事就不能问问？”郁司辰轻笑，那边传来了轻轻的翻书声，语调温和。 苏沫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双手拿着毛巾，歪头手机夹在耳边和肩膀之间：“可以啊……” 郁司辰打电话还真没有什么事情，想到了就拨了。 在苏沫的印象里，两人从没这样温情地聊天，像这样隔着屏幕漫无目的对话，带着别样的亲密感，让她感觉不太真切。 “写的新歌？” 苏沫嗯了一声：“想着尝试新的风格，始终有点别扭，还要磨磨。” 郁司辰轻轻应了之后两人都没再说话，苏沫收拾完了坐到钢琴面前，手机放在了谱架上，双手放在钢琴上开始改旋律。 两人默契地都没有挂断电话，另外一头的郁司辰也没有说话，翻着没有看完的文件，纵然公司有百般的压力，这一刻也平静了不少。 过了挺久，苏沫已经改出了新一版歌词和旋律，她拿起手机轻轻问了一句：“还在吗？” 郁司辰应了一声，笑了出来：“在，一直在听你改的歌。” 苏沫清了清嗓子：“什么啊……你这么闲，你没工作啊？” “和夫人打电话哪能做别的事？手机要认真听着。” 苏沫脸红得接不上话。 郁司辰抬眼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你睡吧，早点休息，昨晚没睡好吧？” 苏沫回了一声“好”，郁司辰又提到了昨晚。 郁司辰笑了笑：“那我挂了？” “挂吧。” 这一通电话把苏沫的心都暖化了，挂了电话安稳地躺在床上睡着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时装周邀请 莫晓东静养这几天，杜远和林荫两人带着两个助理，进了文涂投资的电视剧《我们的青春》剧组，青春偶像剧，两人分别饰演男主的两个朋友，即便不是主角，但镜头也不算少。 现在，苏沫对他们两人的要求不高，只要有露脸的机会，在观众面前混个脸熟就行，关键是能够锻炼他们两人的演技。 同时，独自待在公寓的这两天，苏沫也创作出了一首完整的单曲，算是对流行音乐全新的挑战，期间遇到了不少问题。 她的创作一贯流畅，但是这首歌的旋律修改不下十遍，来来回回十几个版本，举棋不定，直到第三天沉思修改到午夜，写出迄今为止她最满意的一版，调整了最后一个音。 她也下定决心不再做任何改动，用手机录音保存，想着之后几天拿给乐队商讨，听听他们的意见。 郁司辰拆了石膏，那天来过公寓离开之后，苏沫就没见过他本人，但从他打来第一通电话之后，两人之间仿佛形成了一种默契，郁司辰每晚都会来电，固定的时间，苏沫也会不自觉地把手机放在显眼的位置，免得错过。 接通电话，也都只是漫无目的地闲聊几句，然后手机就搁在一边，各自专注于手头上的事情工作，互不打扰，若脑子里突然跳出什么想法，又停下手里的事儿说上一小会儿。 虽然两人能谈得上的共同话题不多，但透过话筒听着对方的声音，有一种别样的安心感，这样的感觉很奇妙，就算隔着很远的距离，也会有那人在身旁陪伴的温暖。 通常在这个时刻，苏沫会放下心里的戒备，有时候思绪飘远了，有些顾忌都抛到脑后，大胆地说平时不敢开口的话。 有一次不知怎的就聊到了两人结婚的话题上。 郁司辰问：“当时为什么答应和我结婚？” “这不是看着坐在车里那人，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气宇轩昂，收到了邀请，我怎么可能先拒绝呢？” “郁总，说实话，在那时候你是不是就对我一见倾心了？丹河那次旅行是不是也是你提前准备好的，趁此不离婚？” 虽然苏沫比不上郁司辰心思缜密，但后来冷静想想，当时又是探班，又是工作期间的旅行，郁司辰不就是摆明了要预热预热，在自己工作伙伴面前露脸，然后等两人关系传开，这样苏沫百口莫辩。 不过谁也没想到意外先于计划来临，但是结果却是出奇的圆满。 “是我低估夫人了，没想到现在才看清。”电话那边传来了一阵轻快的笑声，大方地承认道。 苏沫方才话里总共问了两个问题，她不清楚郁司辰是都承认了，还是只回答了一个。 “郁总，我们结婚之前见过，对吧？”苏沫没再绕弯，直截了当地问了。 沉默半晌，暂时的安静，让苏沫越发紧张。 “夫人，我承认是拍摄上过不少的杂志封面，见过我的人不占少数，也不必说这么明显？”郁司辰的语气很轻松。 这不是苏沫想要的答案，但是她又找不出郁司辰话中的任何破绽，她有些迟疑——或许真的是她太敏感，想得太多了。 “结婚之前，我没有见过夫人。” 这句话彻底打消了苏沫的疑虑，最后，她还是选择相信郁司辰。 “是——”苏沫故意拖长了声音，“郁总的魅力普照大地，可惜之前我没认真了解，还真没什么印象。” 郁司辰刚刚回到新水花苑，他从抽屉里拿出了苏沫落下的围巾，轻抚着手中柔软的面料，凑近鼻尖轻轻嗅一下，卡其色的围巾上还残留着苏沫身上的香味。 他现在不想揭开苏沫曾经的伤疤，他也做不了那个残忍下手的人，曾经的那段过往，带给苏沫的只有痛苦，郁司辰一人能够承受的痛，何必让苏沫来分担？ 就算没有曾经那段记忆的苏沫，重新让他遇见，成为了他身边最亲密的那个人，他已经知足。 结束了这个话题，郁司辰才松了一口气。 …… 在丁宁新的强制要求下，莫晓东放下手里工作休息了三天，就闲不住了，心心念念的都是手里还没做完的工作——杜远和林荫那俩小子他最不放心，生怕在剧组里说错话做错事，洛羽和苏沫近来没有通告要赶，还省了不少心。 莫晓东好说歹说，终于在第四天，保证身体无恙，不在拼命之后，才说服了丁宁新，重新投入了工作的怀抱。 工作的第一天他就收到了一个惊喜——苏沫的工作邮箱中，收到了一封来自帝都时装周的邮件。 苏沫收到了帝都国际时装周的邀请！ 帝都时装秀国内最具盛名的时装秀之一，是极力推动中国原创设计，历年吸引了众多国内优秀的自主品牌，每届的时装周主秀场都将邀请圈中的众多明星前来看秀，其中秀场的设计都由本土原创品牌担纲。 苏沫收到了帝都时装周的邀请将参加此次秋冬系列新品的发布，时间定于下周，地点在帝都时装周天地分会场。 本次秋冬系列的主题是对印象派绘画作品的基础上进行内化和创作，设计出更具有独特自由印象的表达。 本季的设计从印象花园出发，结合著名经典人物及场景一一对视，开启了六个分系列的叙述延展。 此次时装周，苏沫将要长款黑白拼接风衣外套，黑色高跟短靴，时装周指定的设计款定制服装。 网编织带流苏超越花料成为“花园”系列的主题，以布料材质与编织结构的透出，细腻勾绘本季的花园印象。 现在已经发布了此次时装周的总体风格与场地布置安排——大裙摆，压褶面料，束腰结构等19世纪复古元素也在其中被大量运用，同粗花呢一并震荡出与油彩笔触相似的颗粒感。 悬于太平湖上的秀场空间似与莫奈的花园池塘形成互文，为演出提供了别样的仪式契合感。主办方致力将观众渐渐带回到十九世纪的印象世界中。 这将是苏沫第一次接触大牌国际时装的尝试！ 第一百九十八章 裁夺大会 郁氏集团总部。 许默急忙敲门进了郁司辰办公室：“郁总，临行组要求明天紧急召开的裁夺会议，这是参与大会的成员名单。” “为时三天的临行裁夺检查。” “由于时间的限制，这次出面参加的大股东不多，但是他们都明确表示，要共同参与决策的投票。” “这次肯定跟许洪建有关，郁总，若在此让他们抓住了漏洞，他们有权利召开股东大会，这三天一定是一场严峻的考验……” …… 股东探讨会议上。 郁司辰和许默以及他手下的几个高层人员坐在一排，对立而坐的全是以许洪建为首的派系。 “这次召集大部分股东临时召开会议，相信大家已经很清楚了，对罢免郁司辰现任职务的观察调查，”许洪建坐在郁司辰正对面，两人视线交锋互不相让。 如果此次裁夺会议上所指出的工作纰漏，郁司辰不能做出能够说服的解释，那么接下来他所要面对的就是驱逐出郁氏集团！ “经过对郁总工作的多方调查，以及现目前的集团业绩评估，我认为绝大部份责任都在郁总的错误决策上，不顾后果开发旅游区，并且此后从未参与过项目的建设，放任不管，郁总，这些你都没法否认。” 许默拍案而起：“许总，你说的这些全都是子虚乌有的罪名！利润评估因为开发投入起伏再正常不过，怎么照你这样说，集团无时无刻都只允许盈利，容不得亏损？” 郁司辰面色不改，笑意不减，眼神阴森森地望着对面的许洪建，看来这一次是要玩真的。 眼神不变，郁司辰抬手放到许默的肩膀上，示意让他坐下，在许默耳边轻说：“别太早树敌，问题还在后面。” 啪的一声，许洪建拿起面前的文件摔在桌上，严肃道：“这是什么场合？别在这儿嘀嘀咕咕，看来真是做了不少亏心事！” 郁司辰冷笑，平静地说道：“不，许总，我只是在向我秘书指示要改善内容。” “郁总，这种事情还是等会再说，现在说很不妥吧？”许洪建身旁的另一位股东帮腔。 短暂的沉默过后，还是许默先开了口：“很抱歉，请继续吧。” 许洪建轻蔑瞥了一眼许默，清了清嗓：“就拿这次旅游开发区的施工监督都是由谁负责——” “一个连毛都还没长齐才提拔上来的新人！而且，这个项目郁总忙到一次脸都没露过！也就难怪这一季度集团业绩下降了。” “现在于总是露面了，在此基础上，又从银行借了大笔金额的贷款，从未考虑过集团的利益！郁总，你说说，你接下来该怎么做？” 这个面相狰狞的老狐狸咄咄逼人，一项一项指证郁司辰的罪名，此刻他的脸上露出了胜利在望的奸笑。 “维持现状。”郁司辰冷冷答道。 在场的所有股东一阵唏嘘，开始小声议论。 许洪建哈哈大笑起来：“这就是问题所在！你这是摆明要毁掉郁氏，各位！”他激动得站了起来，手指着坐着的郁司辰，环视在场所有人：“他是想损害各位股东的利益！这样的人怎么能就任最高管理者！必须罢免！” “许总，话别说的这么绝对，”郁司辰开口了，声音很淡，“贷款走的是合理程序，这可是启动许总提出的项目资金，无论是旅游开发区还是之后项目的盈利预期能够翻倍。” “与此同时，我让我的下属进行了相应的裁员，计提退职金准备，才导致暂时性亏损，制作备案，保证贷款风险降到最低，这次会顺利好转的，许总，还有什么话可说？” 许洪建并没有丝毫惊慌，他坐下仍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冷哼一声：“郁总，你说的这些都有什么依据？我们不看你的举措，只需要给我们展示最后到手的收益。” 许默拿出了之前准备好的一份文件：“这是试算表。” 许洪建接过文件，来回翻了两遍，笑出了声，看向郁司辰：“郁总，你在开什么玩笑？” 说完，重重合上文件，砸到桌上，文件顺势滑到了郁司辰面前。 许洪建恶狠狠地瞪着郁司辰，说的话引起了众人的愤怒：“你让我们在坐各位的投资开玩笑，拿着去年的试算表糊弄人呢？” “你们看看，哪有他说的这种东西？” 郁司辰心头一紧，看像身旁的许默，许默急匆匆地翻开面前的文件，盯着文件的封面，整个人都定住了。 再一次回头看向郁司辰，两人视线交错——文件被调包了！ 整个会议室炸开了锅，你一言我一语，现在都责任全都背在了最高领导者——郁司辰的身上！股东们公然指责他的过错。 “你这样随便乱说可不行！” “这不是明摆着不负责任吗？郁总？” “还是说，你准备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你下属身上？” “我们的资金不是让你随意挥霍的！” “太让我失望了！我支持许总。” “我支持郁司辰离开郁氏集团，半路上来的人终归不行。” 许洪建满脸得意，轻轻勾了勾嘴角，挥手示意保持安静，等只有少数的议论声后，口气不善，他朝郁司辰挑衅说道：“到底怎么样！？” 郁司辰紧抿双唇，看着对面一排幸灾乐祸的人，无奈，他最后还是埋下了头：“很抱歉。” 晚上，郁司辰和许默坐在小会议室里，另外还有负责整理试算表文件的年轻助手。 会议室只开了一半的灯光，从裁夺大会结束之后，郁司辰面无表情，阴沉着脸没有说过一句话，他的脸一半隐在黑暗中，更显得恐怖。 许默大声斥责面前低着头认错的助手，正是因为拿不出证据，才让许洪建如此嚣张：“是你这次让郁总蒙羞了，你好好反省一下为什么信贷文件里怎么会有错误的试算表？！太过分了，还有……” 郁司辰轻轻开口说道：“许默！够了！” 许默闭嘴。 “这不只他一个人的错，临时召开的会议准备时间太短了，负责的文件不齐全，理解。” “裁夺会议维持三天，三天之内，找到今年的试算表。” 第一百九十九章 餐厅偶遇 自音乐盛典，苏沫已在圈中小有名气，出道半年内获得四项提名，最终获得一个奖项，在新人歌手中获得这样成就的人寥寥无几。 更别提能够收到国内时装周亲自邀请，更让苏沫受宠若惊。 当时故作神秘的莫晓东到特里贝卡告知苏沫这个惊喜的时候，苏沫脑子里就像炸开了一记盛大的烟花，目瞪口呆满脸震惊，紧拉着莫晓东的手再三确认。 直到看到了那封精致的邮件，才敢相信这是事实。 她兴奋地跳了起来，双手在空中挥动着：“我真的！我是真的收到了帝都时装周的邀请！” 苏沫撩了撩披散在肩上的直发，一甩头，满脸都洋溢着喜悦：“我的时尚品味和风格是藏不住了，业内专业人士已经发现了我的潜力。” “苏小姐，请收起你的得意和自豪，做好准备迎接你的第一场时尚挑战。”莫晓东打住苏沫的自恋，这是一件值得高兴庆祝的事，但也是别开生面的挑战。 国内最负盛名的时装秀之一，国际各大品牌参与，知名度高，必将引起大范围的关注，在时装周上亮相，明星身上的每一个细节，妆容，鞋履，甚至是服饰上的一个纽扣，都会被放大。 “还有哦，不怪哥没有提醒你，时装周之后还有新的工作。” 苏沫：“……” 为期一周的准备时间，一周之后又是接二连三的工作安排——除了时装周苏沫又收到了一场音乐会的邀请。 苏沫现在后悔至极——她就应该让丁宁新拦着莫晓东多休息几天，大家都好：“哥，在工作拼命的程度上我只服你一个。” 莫晓东：“还是多感谢感谢你现在的热度吧，不然也接不到各种各样的通告，还不好好珍惜，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抢到的资源都在你手里。” 两场活动一齐准备，原本充裕的时间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团队里的所有成员全都绷紧神经，缜密细致地准备着相关工作，容不得任何错误。 音乐会上将加入一段苏沫钢琴独奏，这需要足够的熟练度，手指形成肌肉记忆，在音乐会排练上花费了更多的时间。 所以时装周的安排，苏沫在前两天才细致走了一通，参与此次时装周是带着工作的，她将为《欧凯》杂志拍摄封面，并且需要对苏沫服装赞助品牌会面进行推广。 当天苏沫一早同团队前往杂志拍摄场地，地点定于秀场不远处的中世纪教堂外，此次的街拍成片将作为一月之后《欧凯》杂志的封面照片。 令苏沫惊喜的是，摄影师竟然是熟人——曾经一起合作过苏沫同名专辑封面拍摄的马洛。 第二次合作增进了不少默契，面对镜头苏沫没了之前未出道时的胆怯，多了些从容淡定，顺着马洛的引导，她能精准地抓住拍摄所需要的表情和动作处理，几十张照片出来的效果让马洛赞不绝口。 苏沫身穿的一套服饰走的是复古风格，但仍然带着恬然的气质，白色的雪纺衬衫领口印花点缀，荷叶袖口极富设计感，搭配一条黑色撞色短裙和短靴，和周围的建筑风格相得益彰。 总共挑选了三个地点，分别在教堂外的扶手楼梯，具有年代感的街区，以及和秀场相接的链条桥上。 马洛挥了挥手，示意拍摄结束。 苏沫走向马洛，他拿着相机一张一张翻给她看，指着在楼梯上回眸瞬间抓拍的那个画面：“很到位，你现在拍硬照自信了很多。” “谢谢，还是多亏了老师的引导。”苏沫看着显示屏中的自己，内心是雀跃的。 “行了拍摄工作完成，修图过后我把照片发给晓东，杂志封面选择需要主编决定。” 马洛除了开头个人摄影工作室以外，还兼任了...杂志的摄影师，正是如此才有了这一次的合作。 莫晓东上前和马洛握手拥抱：“辛苦了，期待我们下一次的合作的机会。” 之后苏沫会见了品牌方，在品牌主理人的带领下，参观了最新秋冬系列的所有新品，全程摄像拍摄留影，素材也将作为宣传片，对品牌进行推广。 最后苏沫与主理人礼貌握手：“感谢给我这个参观的机会，感受到品牌的理念内核。” “邀请你加入是我们的荣幸，未来我们愿意提供赞助设计苏小姐出席活动的服装，合作愉快！” 一上午的工作顺利完成，后来苏沫和整个团队一同到秀场附近的餐厅就餐。 “真没想到时装周这么累，我还没有美美地参加欣赏走秀，我就已经累得半死……”苏沫和莫晓东一行五人坐在餐桌上，插起一块水果放进嘴里，“不是我想象中的看秀。” 莫晓东事无巨细地安排整个行程，比苏沫操心更多：“早跟你提了醒，这下相信了吧？” “下午没那么紧张，但是也不能放松，参加一场走秀，你可以结识到更多的人，抓住他们，那就是你未来的资源。”即便是午餐时间，莫晓东仍旧保持着工作状态，不松懈。 “知道了——” 苏沫点了点头，视线不经意扫向餐厅入口处，进来了一波人，大概有十多个人，一个戴着口罩的助理拉开了餐厅的大门——等着他们自己家的艺人进门。 时装周天地在帝都最大的公园内举办，在此期间，公园场地将暂时性封闭，其中可供选择的餐厅不算太多，所以在这里撞见其他艺人的几率很高。 等人群散开，一行人走了进来，苏沫看清了那个团队中的艺人——沈若山，除此之外还有亲密挽着他手的妹妹沈君瑶。 “咦？”苏沫轻轻发出了一声疑问，因为她看到了兄妹身后一个熟悉但不该出现的人——于晓雨。 莫晓东看向苏沫：“什么？” “什么时候于晓雨同沈家走得这么近了？”苏沫小声问莫晓东，“平日社交平台上也没见他们有任何互动。” 倘若三人真是关系交好的朋友，那么于晓雨对自己的恶意似乎找到了理由。 第两百章 狭路相逢 莫晓东也已经注意到面前的三人，收回视线，右手掩住嘴，凑近苏沫说道：“据可靠消息透露，于晓雨有意向签约盛泰娱乐，于晓雨条件这样好条件的艺人，再加上有她父亲撑着，沈家怎会错过这样的好资源？” “什么？”苏沫微微一惊。 不久前星鱼遭受重创惨遭全网谩骂，从此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出现在公众面前，原以为遭受重创的沈家还需要慢慢舔舐伤口，没想到旗下最大的娱乐公司，依然风生水起，再添一名大将，丝毫没有任何影响。 这对正慢慢抬头的天宸来说是不利的。 于晓雨突变的流行音乐以及更潮流的穿搭风格就是盛泰的杰作。 此刻，迎面走来的三人恰好和苏沫视线相撞，沈若山的不屑一顾，以及沈君瑶与于晓雨如出一辙的傲慢模样。 嚣张跋扈的沈家二小姐向来口无遮拦，和苏沫一桌人擦身而过，那轻蔑的话语传进了苏沫的耳中。 “真是的，怎么现在什么不三不四人都能进这儿来看秀了，今年的门槛低了不少吧？” 站在她身旁的于晓雨跟着帮腔道：“就是，或许是自费进场做做样子罢了，说不连进场的机会都没有呢……” 沈君瑶浅浅笑道：“呵呵，也对只要有钱，什么人都能进来，不过也只能在这里吃个饭。” “好了，这种掉价的人有什么值得关注的，我们吃点什么？” “……” 两人说话的声音都不小——是故意让苏沫听见的。 等之后距离越来越远，她也听不清两人说话的内容。 苏沫手里握紧了叉子，表情平静没有流露出太多表情，但叉子已经深深插进了软绵绵的蛋糕中。 苏沫能听到这三人的对话，自然桌上团队的其他人也都听见，除了莫晓东以外的助理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那一行人早已不见了踪影，莫晓东干咳一声：“都吃完了吧，行动起来，准备下午的工作。” 几个助理看到了莫晓东递来的眼神，会意站起身前往酒店预订房间准备下午的秀场服装。 莫晓东拍了拍苏沫的肩膀：“出发吧，任她们怎样说，你终究都是正式收到了邀请函看秀的嘉宾，好好准备，等到了内场亮瞎她们的双眼。” “走吧，”苏沫极快地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扯出了一个笑容，放下手中玩弄的叉子，站起身来，“下午还是重头戏。” 等苏沫离开餐厅，楼上的三人。 沈若山仍旧盯着出口处的方向，沈君瑶唤了一声：“哥，你还看她干嘛？她有什么好看的！真是烦人，吃饭都能遇到。” 于晓雨立即好声好气地回复道：“君瑶别在意她，她可不值得你生气。” 于晓雨是沈君瑶圈中的好友，两人看似关系要好，其实相互接近，都有各自的目的。 沈君瑶想要帮助沈若山签下于晓雨这一位实力唱将，也算是一种赎罪的方式。 而于晓雨也想利用沈家雄厚的实力为自己谋得更好的资源，她的父亲对她现在的成绩非常不满意。 其实早在上月颁奖典礼过后，于晓雨便和盛泰签约成功，还未对外公布，就连于晓雨父亲于文杰都不知情。 于晓雨和沈君瑶两人也就维持着这样各取所需的好友关系，不过联系着两人的是一扯就断的细线。 沈若山收回了视线：“人家都带了团队，不止是来餐厅吃饭简单，你们两人方才说话不妥。” “哥！你怎么还帮着她说话！？星鱼都是让他给毁，你也被母亲骂，就说说她怎么了？” 沈若山用最温柔的口气说着最狠的话：“现在她的定位正好和晓雨冲突，她的存在与我们水火不容，光说是远远不够的，我们要想尽办法让她失去竞争力！” 因为现在他除了艺人的身份外，还是沈家企业的接班人，他要为自家牟利，不惜用尽一切手段。 此刻的他正是以老板身份对于晓雨说道：“晓雨，既然你选择加入盛泰，相信我们，无论如何都将铺平你未来的星途，碾压路边的所有障碍。” 从于晓雨签约盛泰过后，她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转型——沈若山说过流行的市场比古典音乐受众更广，这样一来，苏沫将不再是她的对手。 于晓雨自以为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大山，笑脸盈盈，眼睛里充满了期待：“我相信你们，我定不会辜负父亲的期望。” …… 酒店准备房间内，苏沫换好服装，黑白色定制风衣，蓬松的卷发撩上了刘海，加上黑色的皮靴，大地色系的眼影飘逸的眼线，同早上的风格截然不同，不再走甜美路线，更显苏沫的帅气，轻轻扫过带着些微狠劲。 这也是苏沫首次在公众面前展现不同的模样。 莫晓东挥了挥手，召集现场的几个助理：“小李拿好相机，去对面门廊留影，晚上导出发微博的素材。” 苏沫提步走到指定地点，按照指令摆好姿势。 助理连续闪了几十张照片之后，攒齐了需要发表的照片，做了一个完成的手势：“好了。” 苏沫放松姿势，往回走，助理上前拿着成片：“沫姐，太飒了！这组照片发出去，肯定会吸不少颜粉。” “这妆实在是太浓，不是我的风格，但偶尔尝试，挺新鲜的。”高清镜头下的自己，比镜子面前的人更加惊艳，她没想到能驾驭得了这一身。 正巧，于晓雨完成了装扮，同样准备在这里进行拍摄。 苏沫埋头看着单反相机里的照片，听到面前传来的声响，她保持姿势并没有抬头，眼神上瞥，眼皮上翻，原本就深邃的眼睛加上暗色系眼影，越发深沉。 冷冰冰的视线正好对上了于晓雨的眼睛。 面前只有于晓雨一人带着她的助理，沈若山兄妹并没有在身边。 从房间出来的于晓雨就注意到了门廊这边正在拍摄的人，由于距离太远，并没有看清具体是谁，但是远望着装以及拍摄姿势，都让她觉得高级大气——她想过去认识认识。 她带着自己的助理走到门廊，这才看清了之前正在拍摄的人，还没来得及收回脚步，助理已经轻轻对苏沫两人打了一声招呼：“你好。” 苏沫抬眼的瞬间，于晓雨感受到丝丝冷意扑面而来。 第二百零一章 狐假虎威 酒店门廊两人视线正面相撞，于晓雨原本笑着的脸瞬间冻住，这边只有苏沫于晓雨以及带着的两个助手。 苏沫勾了勾唇，冷冷地望过去，她这一身的打扮加上妆容，凌然不容侵犯。 于晓雨下意识地想要躲避。 她只看了一眼便躲闪着视线逃离，拉了拉助理的手，想要离开：“走吧，他们还在拍，我们换一个地方。” “不用——”苏沫抬头，慢慢挪步走到两人面前，眼神锐利，声音清冷，“这边让给你们。” 苏沫停在了于晓雨身前，那人正埋头看着地毯：“离开之前，咱们单独聊聊？” 于晓雨缓缓抬头，怯生生地再一次对上苏沫的眼睛，狠厉的眼神让她那些随意出口的谩骂全都噎回了肚子里。 随行的两个助理退到了一边。 苏沫丝毫没有泄露任何情绪，她双手环抱在胸前，嘴角扬起了轻蔑的笑容：“于小姐当真让我见着了久闻的变脸绝活。” “你……你什么意思？！”于晓雨的眼睛本就水灵，染上了一层怒意，还显得别样的可怜无辜，“那是因为我没看清是你，如果我知道的话，绝对不会过来。” “怎么？没想到在这里见到我？”苏沫轻飘飘地回了一句。 于晓雨已经憋红了脸，她手紧紧捏着长裙的一角，早上说的那些话如同巴掌，彻底打在了自己的脸上，她气急：“你有什么资格看秀？不过是因为八卦吵起来的热度，也不想想自己几斤几两？穿的这一身也是自己掏钱买的吧？一看就是廉价品。” 她一股脑地所有不满谩骂倾泻而出。 苏沫不为所动，从始至终于晓雨能说的也就只有这两句罢了。 从助理的视角望过去，一个急得跳脚，一个淡然平静，穿着隆重抹胸长裙的女人在帅气飒爽的苏沫面前，简直像个跳梁小丑。 “呵，于小姐，我究竟有没有资格看秀不是你说就能决定，你没那么大权力。”苏沫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她靠近于晓雨，周身的空气都已经冻结。 没穿高跟鞋，于晓雨的头顶只跟苏沫的眼睛齐平，苏沫的靠近，于晓雨故作镇定，仰头迎着苏沫的目光，但不停地眨眼暴露出她的心虚。 苏沫挑了挑眉，弯腰面对着面，冷哼一声：“没了靠山，你什么都不是。” 出道成名靠父亲，想要出圈靠盛泰，拿得出手的只有嗓音，就连创作的能力都没有——她拿什么和苏沫比？ 一句话让她溃不成军。 于晓雨尖叫一声，用她唯一中听的嗓音，提高了音量，大声吼道：“苏沫！我要告诉我父亲！穿上件破风衣真以为自己很高贵？” 等她说完，才后知后觉——她又提到了于文杰，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于晓雨的脸被自己打得通红。 听到尖叫声的助理急忙赶了过来，看着自家艺人脸颊通红，问道：“晓雨怎么了？没事吧？” 助理还在疑惑：之前在一旁看着苏沫并未把于晓雨如何，怎么没一会就要哭上了？ 苏沫扫了一眼走来的助理，面不改色，自顾地继续说道：“今年盛典全程陪跑，唱着别人作曲作词的人，没有资格评判我的作品和质疑我的专业水平。” 说完，苏沫挺直腰，于晓雨埋着头没再说一句话，和她擦身而过，只留下了淡淡的香水味。 …… 苏沫和团队一起坐观光车时装秀外场，面前有一个巨大的品牌logo，受邀参加此次秀场的明星，将分别在此留影，各大媒体在logo对面已经架好设备。 场外已经聚满了即将入场的人群，每一个团队都围着自家的艺人等待进场。 苏沫下了观光车，团队找到一处空地等待，已经有艺人在现场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开始在外场拍摄。 等待的过程中，助理在一起强调了一下进入内场的事项：“现在就有无数你看不到的镜头对着你拍，注意保持形象。” 苏沫点头，放眼望去，整个外场的工作人员忙得不可开交，她也看到了盛装亮相的艺人们。 她注意到了不远处，身穿一身宝蓝色的条纹西装，戴上同色系的蓝色边框墨镜，大红色修身长袖连衣裙，手提品牌最新款包包，两人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而站在两人身后，温度降到零度的帝都，身穿一袭抹胸长裙的于晓雨越发突兀，秋冬秀场居然穿的是上一季的品牌服装，默默站在那怼兄妹身后，竟是如此可笑。 苏沫满脸不屑，懂的人一眼就看得明白，苏沫转过身不再看那边的三人。 另一边的沈若山环视周围，也注意到了背对自己的苏沫，扫了一眼她的着装：“果然，她也是受邀看秀的。” “哥，你不是说，只要有钱，和哪一家媒体关系好，就能拿到入场券吗？她肯定是这样的。” 于晓雨听到这句话霎时埋下头没脸说话——她就是这样才和他们一起进了秀场。 “她身上穿的可是这一季的高级定制款，媒体关系好也拿不到这样的服装……” 于晓雨现在差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脑子里浮起了方才在酒店里说过的话。 所谓的廉价品正穿在她的身上，而她却趾高气昂地指责身穿高定的苏沫。 …… 没过一会，现场工作人员匆忙小跑到苏沫面前，戴上耳机听从指挥，伸手引导：“苏沫小姐，这边，准备入场。” 苏沫点了点头，跟在他的身后，一路上都有摄像机抓拍，她轻轻撩了撩蓬松的卷发，走到了所有记者面前。 工作人员柔声提醒：“站在这个位置上。” 苏沫回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谢谢。”摆好姿势做好表情，看向眼前一整排的镜头，各大媒体记者发出了微小的躁动声。 “苏沫，你今天是最美的，快看看左边。” “再看右边——” 苏沫从右到左缓慢移动，听到某一位记者的夸赞差点破功，原本走的高冷路线，嘴角勾起一个小弧度，更显迷人，摄像机恰好抓拍到这一瞬间。 最后她挥手对各位媒体人轻轻鞠躬，准备进入走秀内场。 第二百零二章 主编青睐 随着工作人员的引导，在自己的位置上落座，因为是受到品牌方亲自邀请，她的座位自然视线极佳的第一排，坐下后她才欣赏到时装周场地的全貌。 整个秀场悬于太平湖上，仿佛就像画家手里的花园池塘，映衬出了演出的主题——印象花园。 一会儿，苏沫两边都有人坐下，右手边的女士是时尚圈中著名的女魔头《欧凯》杂志主编张之，左手边的是走秀品牌的外聘设计师卢卡斯以及早上见过的品牌主理人，演出还未开始，苏沫和品牌方打了一声招呼。 随后向张之问好，做了自我介绍：“之姐，你好，我是苏沫，很高兴和您见面。” 张之身穿白色衬衫外加宽松黑色西服，两边长短不齐的黑色短发利落，眼神利落，即便是年过四十，脸上仍不见任何皱纹，只要是张之出席的活动，总有明星争着冲上前邀请合照。 因为只要得到张之的欣赏，再不用愁杂志的拍摄。 张之微笑，看向苏沫的眼睛，声音没有苏沫想象中的冷淡，和蔼地说道：“苏沫，你好。” “下月《欧凯》杂志封面的项目是我敲定的，邀请你拍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今早马洛拍摄的吧？” 苏沫一惊：“是的，我很荣幸能够拍摄《欧凯》的封面。” 《欧凯》杂志是国内广受尊崇的一本综合性时尚生活类杂志，杂志的内容涉及时装、美容、化妆、娱乐等各个方面，甚至已经被奉为引领时尚的标杆，若能够登上封面，就代表知名度达到了公众的认可，而苏沫下月要等上的杂志封面是是《欧凯》其中服饰美容分刊。 “你出道没多久能有这般成绩，已经非常棒了，我们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新星。”张之欣赏苏沫这样温和谦逊的态度，愿意和她多聊几句，看了看 苏沫身上的着装，“之前了解过你的演出风格，杂志拍摄我们提供的服装风格相对甜美，没想到中性风也很适合你。” 得到张之的夸赞，苏沫受宠若惊。 她有些害羞：“这其实也是我第一次尝试这样的风格。” “今年在音乐盛典上拿到了奖项，未来有什么安排？”张之问道。 苏沫沉思半晌，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接下来我想开自己的巡演，还想要发行第二张专辑。” 张之满脸笑意：“这些都不算容易，加油，期待你有更好的发展，有机会再一起合作。” 然后苏沫和张之，以及身边的两位品牌设计师和主理人一起合影。 没过多久，现场响起了古典钢琴曲，音乐为设计情绪的表达加上起伏的动线，所有观众全部落座，现场走秀即将开始，苏沫这才重新看向面前的t台。 她发现原来观众席也有摄像师跟拍，灯光亮起，随着氛围音乐，仿佛将观众渐渐待会到十九世纪的印象世界中。 音乐节奏突变，开场模特——乌清出现在了舞台面前，瞬间成为了全场的焦点，现场有了呼声，苏沫也兴奋地拍了拍掌。 网编织带流苏长裙，压褶面料，束腰结构，服装细腻勾绘本季的印象花园的主题，极具民族风情。 乌清是国际知名超模，在时尚大典上多次获奖，国民偶像超模，全国超模榜单排名第一，更是入选了全球超模榜单，成为国内首位入围模特，多次登上各大杂志封面，黄金身材比例，不可挑剔，自然干净的面颊，拥有大批粉丝。 苏沫拿出手机拍照，不错过任何细节，暗暗咋舌，乌清的台风真是一绝。 随后整个秋冬系列的服装的美毫无保留地在观众面前展现，苏沫有幸欣赏到了这一场时装盛典，这极大地开阔了她的视野，是对美的一种享受。 …… 十五分钟的走秀，二十五套设计服装完美展示。 服装设计师卢卡斯最后同所有模特一起登上了舞台，在现场观众雷鸣般的掌声下，此次印象花园秋冬系列走秀演出正式谢幕。 现场的观众有序离场，苏沫仍然意犹未尽。 晚上十点。 今天苏沫的所有工作全部完成，等坐上回公寓的车里，苏沫累得毫无形象地倒在了座椅上，整个人彻底放空——今天遇到的种种都是对苏沫全新的挑战，不过到最后她都完美地化解困难，也结识到了更多时尚圈内的大佬。 她拿起手机，翻了翻相册，一整天，不知不觉拍了数百张照片，她一张一张翻阅细细品味，仿佛又回到了秀场里。 “东哥，我现在发个微博吧。”苏沫翻到了好几张她喜欢的照片，她扭头看着坐在后座的莫晓东，征求他的意见。 莫晓东应道：“好。” 得到肯许苏沫点开了微博，开始编辑要发布的文案，附上六张图片，两张自己分别和张之以及卢卡斯的合影，三张在酒店门廊的照片，另外再加上了一张乌清走秀时的照片。 【感谢帝都时装周的邀请，很开心能够来到这里参加一场时尚之旅，一起回顾秀场盛况吧。】 最后带上了帝都时装周的话题。 “就这样发没问题吧？”苏沫把手机递到莫晓东面前，确保万一再次问了一遍。 “没问题，”莫晓东嗯了一声，“今天感觉如何，第一次参加时装秀？” “很充实，累得不行，不过现场确实盛大，认识了不少人，不过我真没想到张之姐这么温柔。” 莫晓东给苏沫一个惊喜：“你看了张之发布的微博吗？她发的照片有提到你。” “真的？！”苏沫惊叫一声。 苏沫连忙进入张之微博账号，半小时前发布了最新的动态。 只有短短的“精彩”两字，第一张图就是他们两人的合照。 苏沫点赞，翻了翻下面的评论。 【哇！之姐和苏沫的合照好美！】 【之姐和苏沫都是优雅的漂亮姐姐！】 除此之外，还有苏沫的小粉丝在张之的微博下留言。 【感谢之姐分享苏沫好好看哦！】 等苏沫回了公寓都还是飘飘然的状态，自己发布的微博下也有了不少留言。 【沫沫终于营业了！】 【今天好帅气，想嫁给你。】 【啊啊啊，爱了爱了，终于发照片了！】 苏沫乐此不疲地翻着楼下的评论，笑出了声。 直到郁司辰的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第二百零三章 最终研讨会 这一通电话打来已过了凌晨。 苏沫接了电话调侃道：“郁总，这么晚了还没睡呀？” 郁司辰嗯了一声，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疲惫：“有些工作还没有处理。” 苏沫在床上翻了个身，把手机换到另外一边，忍不住吐槽：“你说我身边的人怎么都是工作狂呢？我经纪人算一个，你也是，再过不久，我也快成劳模了。” 刚刚整理完明天裁夺会议的最终资料，早上又将是一场恶战。 郁司辰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没事在网络上翻到了苏沫参加活动的照片，估摸着她已经到家，便打了她的电话。 郁司辰点了一支烟，轻轻说道：“今天参加时装周了？” “你怎么知道的？”苏沫惊喜，蹭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很兴奋地和郁司辰分享，“今天是我第一次参加时装周，你能想象当时的演出是有多盛大吗？悬在湖上的场地，模特门穿着最新的设计服装在我面前走过，特别是乌清，她的身材比例简直太棒了，台风也很好，现场的音乐我都还记得旋律。” “还有，我身边坐着的设计《欧凯》杂志的主编，我都没想到她这么温柔。” 苏沫喋喋不休地说了一大段，郁司辰安静地听着，就这样他都感觉很满足，没有商场上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只有他爱的人分享她快乐的享受。 “郁总，你还在听吗？”郁司辰迟迟没有说话，苏沫问道。 “嗯，在听。” 苏沫不满意了：“你怎么只是这个反应？你是不是想说这都只是八卦而已？” “没有，”郁司辰抽了一口烟，笑了出来，“我现在只是在想亲眼见到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模样。” “我才不信。”苏沫重新躺了下去，将脸捂进了被子，声音闷闷的，郁司辰说的话总能戳中她害羞的点。 两人之后再聊了一小会就挂了电话，苏沫也劳累了一整天，收了手机很快就睡着了。 …… 清晨。 郁司辰回了一趟新水花苑换了一身西装，立马又赶到办公室——进行会议的最后准备。 许默整理好最后一份文件，看向郁司辰：“郁总，走吧。” 郁司辰微微点头，扣上西装的纽扣：“早上让你做的事情怎么样了？” 许默：“郁总放心，已经备份到电脑上了。” 郁司辰斜眼看身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小助理——最终的研讨会上郁司辰要求他参加。 “好，出发吧。” 因为之前资料丢失犯了错的小助理满脸愁容，紧蹙眉头，那模样就像是经受了什么巨大的折磨，在出发之前他小声开口说了第一句：“郁总……我真的要去吗？” “当然。” “会上你尽管说出你想说的，无论结果如何，你都把它当作一个笑话吧。” 临行裁夺最终研讨会。 如果在这最后的会议上，郁司辰不能挽回前几日的失态，他将会面临着被罢免职务的危险。 为了这一次会议，所有人都准备周全，郁司辰一月未露面管理公司事务导致集团盈利下滑成为导火线，场上的局势已完全倒向了许洪建和郁老太太那一派。 许洪建料定郁司辰不会翻出什么大浪，一脸得意，戏谑讽刺道：“你们昨天忙到很晚嘛。” 许默作为发言人，自然不落下风：“即便是最后的挣扎，我们也不会放弃。” “呵呵，这可不是靠临阵磨枪就能解决的问题。”许洪建冷笑一声，许默这番话不就是走投无路垂死挣扎吗？ 许默故意让他们放松警惕：“那就请各位手下留情。” 许洪建的视线扫向了郁司辰这方的小助理身上——有了这个眼线想输都难。 会议室的墙上挂着巨大“郁氏集团”两字和标志，两排分别坐在两侧对立。 现在已经进行了两轮论述，双方的发言人表明了立场和态度，争论不休，发言人甚至激动到摘下了眼镜，挥动着手臂，战况持续胶着。 许洪建坐了起来，他翻了翻手里的文件：“现在到我说了吧，明年贷款项目是谁在负责？” 郁司辰缓缓开口：“是我。” “原来是郁总亲自负责啊。”许洪建一脸不屑，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郁司辰语气不改，平淡地回道：“此项目涉及金额巨大，所以需要特别注意，自然是我亲自负责。” 许洪建拍了拍桌子，双眼瞪着郁司辰，恨不得戳出两个洞来：“可是你亲自负责的发行债券银行贷款如此庞大的资金需求，你有考虑过带给集团的风险吗？” “许总不用担心，之后会有新的项目跟进，旅游开发区已经投入试用，不超过三月就有成效，更有望盈余。” “又是你的独断独行吗？” 郁司辰捻了捻手指，轻敲手里的文件：“这不是独断，听取了意见，这是根据专业人员估测工作以及人员整备后的做出的判断。” “你说你听取了意见？倒是拿出证据来啊？试算表？估测记录？”许洪建拿起自己手中的一份复印文件，一页一页地翻着，他有把握郁司辰没有任何证明的东西。 “应该就在文件里。” “没有啊？” 还没等郁司辰再开口，许洪建身边的助理重重地拍了桌子，啪的一声。 “又来了郁总，这样的套路来第二次，适可而止吧！” “我确定文件就在里面！你仔细找找。” “都说了没有！”许洪建慢慢翻完了最后一页，仍旧没有看到想要的证据，怒气冲天，合上文件，甩手直接砸向对面。 文件直接从郁司辰耳边划过，呯的一声撞在了墙上，最后落在了郁司辰的椅子下。 许洪建有理由发火，此刻的他气得满脸发红——把对郁司辰积怨已久的怒气全都在这一刻发泄出来：“你如此肯定，你给我翻翻看。” 郁司辰示意许默，许默捡起了地上的文件，一页一页地翻。 “动作快点，别浪费时间！” 许默：“郁总，确实没有。” 郁司辰临危不乱，气定神闲地说：“真是奇怪呢，明明进会议室之前还在。” 第二百零四章 证据 “好像从裁夺大会开始之前便一直有文件里的部分资料丢失，哪份文件有什么资料我们昨晚全部整理好了，弄到了凌晨。” “但是所有丢失的资料里面，恰好正是你们想要的证据。” 许洪建听出了他画中的意思：“你难道想说是我们故意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 “头一次有人敢这样侮辱我们。” “郁总，你这样也太过分了！你这个总裁当得太有问题了！” “郁总，别再做给公司丢脸的事情了！” “听到没有郁总，赶快承认自己的错误吧！你那些所谓的证据不过都是捏造的！” 郁司辰打断了会议室里的吵闹声：“我就知道你们会这样说。” “为了保险起见，我一早就把它和晨报一起拍了下来。” “再一次丢失的试算表和估测工作记录也全都在这些照片里面。” “这些资料在今天一早确实存在！这些照片都是有力的证据！” 大屏幕上展现出了今早拍摄的资料照片。 许洪建冷哼：“就算如此，你也没有理由怀疑我们吧？” “确实没错，我也相信各位。” “所以，我想搜寻一下在场各位股东的持有物。” 又是一阵唏嘘。 “郁司辰！你都在说些什么傻话？” “如果你到头来什么都没查到怎么办？到时候你要受到什么惩罚？” “我们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你太过分了！我们可不打算和你一起疯！” “所言极是！怎么可能从我们身上搜到任何东西？我们怎么可能就这样保持沉默？” 一位持中立态度的股东先发话了：“好了各位，为了证明清白，就打开公文包看看吧，反正我们无愧于心。” “正合我意！” “那么请允许我逐一查证！” …… “许总，拜托了，请打开公文包。”许默走到了许洪建面前。 “许默！” “冒犯了！” 拖拽的过程中，许洪建公文包里的东西全散落在了地上，一本明晃晃的杂志封面映入眼帘。 “没想到许总还有这般兴致，裁夺大会开始之前也有心思看这些东西。” “你的爱好真是独特啊！” 许默翻开查看：“郁总，没有。” “你可以放心了，这证明了你的清白。” “那么只剩下梁助理了，请让我检查一下你的包吧？” “不，绝对不行。” “为了证明清白就给他们看一下吧？好吗？” “你小子……” 打开了梁助理的手提包，崭新的白色文件静静地躺在包中，许默拿了出来。 “明天项目的试算表，估测人员工作记录全都在里面。” 许默将这十几页抽出的纸张送到了郁司辰手里，郁司辰站起来冷静地翻了翻，眼神锐利地看向许洪建，如同他之前砸文件一样的力气扔在了许洪建面前。 “这怎么回事？” “麻烦许总解释一下！” 许洪建的眼神闪躲飘忽，看着散落在桌上的文件，再望了望身边的人——他们都埋下了头，极力地想着应付的对策。 他站了起来，尴尬地笑了笑，心虚地环视着会议室里的所有人：“是谁在玩这种拙劣的把戏？是谁故意放到我秘书的包里，赶快站出来！” “是你们串通一气想要害我吧！是你吗？是你吗！”他来来回回地用手指着郁司辰这一边的人。 “就算是想冤枉我，也要拿出证据吧？证据呢！” “你觉得你现在说这句话还有用吗？” “我叫你拿出证据！证据！” “证据吗？我有……”坐在郁司辰这边角落，一直没有说话的小助理，打破了这一僵局。 此次会议中他第一次开口，小助理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所有的目光都汇集在了他的身上。 许洪建在此刻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向这个不起眼的位置，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和小助理的视线相对，赶紧示意他闭嘴。 小助理直接回避许洪建的眼神，捏紧了拳头，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建树，说道：“在第一天的会议之前，我在准备整理所需要的全部资料。” “我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看到了梁助理偷翻资料的情景。” “当时我问梁助理你在干什么，他嘱咐我不要告诉任何人，并且表示以后许总也不会亏待我。” “还威胁我说，如果我告密的话，就会把所有的责任推到我身上，然后将我赶出集团。” “今天早上梁助理又找到我，问我有没有告诉别人，说我也是他们的共犯，脱不了干系，再一次说以后不会亏待我。” 小助理说完，全场安静下来，没有一个人仔开口说话，许洪建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徘徊求助，其他人都埋下头，这样的责任谁都不愿意承担。 他嘴里还在嘟囔着那几句话：“这不是我做的，梁助理做了什么我都不知道，都是他们胡乱瞎编捏造出来的！” “这个人是谁？口说无凭！你们拿得出真正的证据吗？要给我定罪，就拿出证据！证据！”许洪建一边嘶吼着，一边用力地猛拍桌子，全场唯一的声音差点就要掀翻了天花板。 郁司辰坐在椅子上，许洪建就像是个笑话，眯着眼插着手，心平气和地看着满脸通红的许洪建。 小助理掏出了手机，声音调到最大，播放了一段录音。 内容这正是今早两人的对话。 “从你没有阻止我偷走资料的那一刻，你就是共犯，脱不了干系，就这样吧，跟着许总，未来不会亏待你的……” 录音还在播放，许洪建的两腿发软，倒在了椅子上，现在的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佝偻着身子，完完全全没了方才的精神。 许洪建一派的股东们表情微妙，原本胜券在握，竟然背郁司辰他们慢慢扭转了颓势。 三分钟的录音播放完毕，小助理皱进眉头，一脸惭愧：“郁总，对不起，我一直瞒着你。” 说完，他对着郁司辰深深地鞠了一躬。 “你已经说出来了。” “许总，还有什么要申辩反驳的吗？” “我的助手可没有软弱到，就因为你的这两句话便就范的地步。” “开这种你们明知结果的裁夺大会，多次申明索要证据，希望你们能为这三天无知的发言向我们道歉！” 许洪建沉声道：“之后我们会进行书面的……” “立刻马上。”郁司辰声音很轻，但口气不容置喙。 许默低头，极不情愿的呢喃：“抱歉……” 郁司辰整理了面前凌乱的文件，重新站了起来整理着装：“究竟是谁怂恿要开这场裁夺大会的，我都会一个不剩的查明真相。” 最后也是他宣布：“裁夺大会结束。” 他和他的团队头最先离开了会议室。 第二百零五章 粉丝应援 时装周后的第二天，苏沫就要前往另一个城市——参加一场演出，这个节目的名称叫做《桌面音乐会》，顾名思义，小型音乐会在桌面上举办的，现场就像是家里的书房，布置了一整面墙的书架，整个书架上摆放着历年来参加过此节目的明星作品和留影。 在书架面前的一小片区域放置了所需要的全部乐器，在这苏沫将个人完成整场五首歌的表演，包括串词伴奏以及演唱，并且表演全程直播，容不了任何出错。 观众席的位置距离表演台只有两米远，观众能和表演者更近距离地接触，大部分参加此次室内音乐会基本上都是苏沫的粉丝。 坐车抵达机场。 苏沫戴好口罩下车，莫晓东拖着行李走在旁边，苏沫还埋着头看着手机准备到达现场后的排练，走着耳边突然传来了兴奋的喊叫声：“沫沫！” 她抬头一眼便望见了七八个女生举着手机拿着应援站在候机厅外，马上围了过来。 苏沫看到了她们手里拿着自己的照片，还有应援上的几个显眼的加油两字，她愣住了。 她现在都有送机的小粉丝了吗？ 每个艺人都会公开自己的行程，知情的粉丝都会在群里通告，名气越高的明星就会有人前往机场送机接机，对于追星的人来说，能够在机场接送自己的爱豆，与爱豆近距离的接触，都是一件梦寐以求的事情。 苏沫很惊喜，她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有粉丝来送机。 看着他们有的手里准备的花束，拉着的横幅，还有拿着边走边拍的手机，以及准备好的纸笔。 苏沫摘下了口罩，笑着挥手跟他们问好。 “沫沫，我饭都还没吃就赶紧过来了，听说你今天的飞机，还好蹲到你了！” “沫沫加油，我们爱你。” “老公，你昨天时装周的造型太帅了！” “桌面音乐会这个节目我们都很期待，我们会第一时间观看直播的！” “沫沫，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呀，昨天才参加完时装周活动，音乐会也也是很劳累的！” “沫沫，那我就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苏沫被围在中间，微笑着听他们每一个人说的话，有的是夸赞，有的是对自己的关心，她接过了一支笔一边在自己的画报上签名，一边跟他们说道：“谢谢啊，你们都在这儿等了很久吧？” “就算再久我们都愿意！沫沫，这是送给你的花！” 苏沫接了过来，认真看着送花女孩的眼睛回复道：“谢谢你呀！” 粉丝们一波接一波的惊呼声，苏沫和他们对视，有的粉丝还有些害羞，不好意思地脸红了。 苏沫整个团队的所有人缓慢地往前移动，莫晓东已经办好了托运，到了安检口，苏沫准备过安检，粉丝们最终也停下了脚步，只能在护栏外面看着她，苏沫冲他们最后挥了挥手：“你们快回去吧，赶快回去吃饭，我也提前祝你们新年快乐！” 他们仍旧热情地回应着：“沫沫再见，一路顺风，我们等你回来！” …… 等上了飞机，戴上口罩帽子的苏沫也没有人再认识她，莫晓东坐在她旁边。 “现在休息一下吧，大概两个小时就到，等会儿下了飞机到现场就要进行彩排，晚上就要正式表演，这一场没有乐队和声，所有都得靠你自己，保护好你的嗓子，现场好好发挥。” 莫晓东仔细叮嘱表演相关事宜，发现说了这么多还没得到任何回应，他扭头望向苏沫—— 那人掩着帽子，只看得见眼角都笑弯了，肩膀止不住地颤动着。 “苏老板，有没有听我说话呢？粉丝送机就有那么高兴吗？一直笑到现在……” 苏沫的眼睛闪着明亮的光芒，她做起来看着莫晓东：“这可是我第一次有送机诶，怎么不兴奋。” 以前去外地演出没有一次是今天这般情景，在抢话筒事件过后，她涨了的一大拨粉丝，没想到一来便给苏沫如此大的惊喜。 她心想：如果自己不能拿出好的作品，都有愧于面对如此热情的粉丝，她不能辜负他们的喜欢。 就在此刻，苏沫在机场的路透和视频在粉丝圈中传播开来，全程她有礼貌地回应着粉丝，认真温柔地和他们互动签名，直到安检最后还和粉丝挥手告别。 【哇塞，你们也太幸福了吧！我也要去，沫沫回来，我也要去接机！】 【她太温柔了吧！她真的会笑着回复你说的话，认真地回应每一个人！】 【我今天做梦都要笑醒！她听到我说话，叫我赶紧回家吃饭，太可爱了吧！】 …… 两小时后，苏沫一行人抵达录制现场，很快就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开始进行第一次的彩排。 “这就是演出区域，面前是观众席，共有一百五十人现场观看。”他领着苏沫往前拿走，一边介绍道，“最主要的观众都是电视手机里观看直播的。” 苏沫来回巡视整个环境，录影棚比她想象中的要小很多，最多不过八十平，舞台表演区域最多只占了十平米左右——这也正是《桌面音乐会》节目的特色，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乐器设备一样不少，不少当红的歌手都登上过这个的舞台。 在这里演出就像是举办了一场小型粉丝见面会，苏沫以纯粹音乐的形式和他们交流。 表演区域与观众仅仅只用办公桌隔开，桌上摆放了不少装饰物件，后面的书架上也放满了明星的专辑和海报——仿佛就是用书房改造而成的舞台，极具有亲切感。 “表演也将是由你一人主持演唱完成录制，五首歌加上串词，时间在四十五分钟左右。” 苏沫一边听着一边往里走，钢琴占据了一部分的位置，整个能够活动的区域也就只有五六平米——不能有大幅度的肢体语言，热烈的乐队演奏，能够吸引观众的只有表演者的歌声和气场。 之后的时间，苏沫调试了乐器的声音，她将现场第一次亲自用吉他演奏曲目，最后将准备好的五首歌曲连续地完整演唱了一遍。 第二百零六章 个人现场 彩排过程很顺利，为了保持状态，苏沫一般在演出之前都不会吃东西，所以正式录制前，苏沫待在休息室里，尽管是这路途奔波已经饥肠辘辘，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莫晓东面前一排香喷喷的外卖。 莫晓东故意打开一份外卖放在苏沫面前晃了晃，说道：“闻一闻，香不香？” 苏沫的视线离不开莫晓东放到桌上的外卖，指责他的行为，咬牙切齿道：“你干嘛？别拿食物诱惑我，万一我忍不住嘴馋吃了一口，晚上的演出全毁了，都怪我的经纪人。” “为了让你晚上录制更有动力，”莫晓东把外卖递给了房间里另外一个助理，让他分给其他的几个人，然后回头看着苏沫，“这不可能发生，我会好好监督你直到你上台。” 直到助理把面前的外卖散完，苏沫这才发现，莫晓东没给他自己留一份。 苏沫调侃道：“东哥，这两天减肥呢？跟着我一起不吃晚饭？” “你还说，这不是让心里平衡一点，陪着你饿，”莫晓东坐到了沙发上，“怎么样？现在不紧张了吧？” 苏沫手里把弄着吉他，有意无意地弹奏着表演曲目的旋律，她是从出道后洛羽教她学的，经过半年的苦练，也算是熟练掌握和弦，现如今左手指上都起了茧，今天便是验收成果的一天。 “还是紧张，有乐队在还有他们帮我撑着场，我这全靠我自个儿，就连和声都没了。”苏沫懒散地倒在沙发扶手上，吉他放在身前，心里还是紧张的，毕竟还要面对这样多的观众。 “你适合这样的演出，安静地弹奏唱着你自己写出来的故事，这便是观众最喜欢你的模样，无论外界怎么看你，做你自己就好。” “谢谢，东哥，”莫晓东此刻的心灵鸡汤确实很管用，苏沫笑了出来，伴着吉他弹奏出一段和弦，“帮我录个视频吧，我想现在就唱一首歌，就当是给那些鼓励爱我的粉丝们，等会儿发个微博。” “好。” 苏沫从扶手上坐了起来，吉他架在腿上，面前莫晓东已经拿好手机准备拍摄：“三二一，开始。” …… 晚上八点，正式开始录制。 苏沫走到录影棚入口，就听见了现场一百五十位观众的热情呼声和掌声，起初还未适应，她笑着耸了耸肩，在摄像机的拍摄和全场人员的注视下，走进了舞台区域。 走到架好的话听面前，脸上洋溢着笑容，望向观众席，舞台比她想象中的要小，而观众却比她想象中要更密集，挥了挥手：“哇，在这个现场有好多观众！” 席上传来了阵阵笑声，小小棚内的回声让这样的互动体验放大，苏沫第一次体验得如此清晰。 苏沫拿起一旁的吉他背在身上，将披在肩上的头发整理出来：“我是苏沫，欢迎来到我的小型音乐会。” 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苏沫笑着跟观众们互动：“很高兴来到这里，在过去的几周里你们周围都有发生什么令人兴奋的事情吗？帮我一个忙，请给节目组掌声，感谢他们让我来表演，精心地设计了所有的一切。” 面前不到两米的粉丝们举着手机，再一次高呼拍掌！ “《桌面音乐会》是我在网上最关注的一个音乐节目，我一直都很喜欢看，节目组给所有的艺术家们提供了一种不同的方式来展现他们的音乐。” “通常我们都淹没在了一些大型商业活动中，像我一样，所以我只是决定，我可以借这一次机会，将我第一次写歌时的旋律展现在你们面前。” “所以……” 苏沫手拿着拨片，摊开手掌：“不幸的是——这里只有我，没有和声。” 其中坐在前排有一位胖胖的男生举起手：“我们同样喜欢！” “你们知道我之前新出了一张同名专辑，我很开心你们都喜欢它！” “同时之后我也发行了一首单曲，这些歌曲最初都是我用同一个乐器上完成的，这里有一首歌，是我构思了很久的一个概念，我想到在我们社会中，有一种双重标准的问题。” “在我出道后的每一天，我都思考过这个问题，我一直在想，我能写出这样一首歌曲吗？一种简洁朗朗上口的旋律回应这些问题。” “所以我想到了究竟用什么样的方式来面对重重的质疑，以爱之名。” 话音刚落，现场以最大的惊呼声回应着苏沫，她抱着吉他，纤纤玉手拿着拨片撩动琴弦，跳动的音符如泉水一般倾泻而出，弹奏着婉转悠扬的旋律。 苏沫专注地看着吉他，随着节奏轻微摇动，她对着话筒唱了出来，只有简单的旋律更能彰显出她嗓音的魅力，声音婉转悠扬带着一丝清冷的感觉，让人感觉一种别样的韵味。 她站在书架前唱着，现场的粉丝们安静地听着，有别于场外的演出，但这样纯粹地聆听是她合粉丝之间最近距离的接触。 是他们让她有了演出的机会，是他们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是他们让她勇敢面对质疑不言弃。 直播的弹幕已经炸开了。 【这个女人！！现场太稳了啊！】 【啊！就算是清唱也自带伴奏！再加上一把吉他！】 【我的最爱！吃了cd的女人！是什么神仙啊！】 【我的妈啊，这个现场简直是绝了！】 【承包沫沫的小表情！太可爱了！】 【我怎么她挺紧张的？声音很颤，也没想象的那么好吧……】 【其实苏沫的唱法挺白的啊，本来就这样的怎怎么就吃cd了啊？】 【紧张？不存在的！】 【吉他弹得很赞啊，没想到他还会其他乐器啊！】 【要哭了！姐姐是什么旷世奇才！】 很快苏沫就完美地演唱完了四首歌曲，效果很好，苏沫没想到的是，观众的呼声越来越高，在最后一首歌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她将手里的吉他拨片送到了观众席上坐着的小朋友手里，随后回到钢琴面前。 手指在钢琴上飞舞：“说到初夏你们一定会联想到我的另外一首歌叫我们的故事，你们知道吗，我平时没事都不会搜索我自己，我建议你们耶不要这样做！” 第二百零七章 巡演准备 “但是！我的经纪人会！他会把我的网页链接发给我，每隔一段时间都让我看看我的最新消息，但他发给我的消息都很好，这首歌的排名怎样怎样，我又登上了什么榜单，我很喜欢，我也很感激人们对我歌的评论，这一首就是我引以为傲的歌。” “我以为我是唯一一个爱这首歌的人，因为这件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但是你们场这首歌比我想象的要多得多，这是一首关于初夏悲伤的歌。” 也是在初夏，苏沫认识了郁司辰，写这首歌时的难过无助她早已看开。 这首虽然唱的是和程经论过去的故事，但是她脑子里唯一能够想到的便是和郁司辰第一次邂逅的情景，他坐在车里相邀拼婚的模样。 她莞尔一笑，完美清澈的嗓音倾泻而出，一颦一笑都尽显她别样的美，十指在钢琴上纷飞，她专注深情地望着琴键，时不时地扭头看向面前的观众。 也许是因为歌词唱进了许多人的心里，一首抒情的音乐让现场的观众都进入了这样的情绪，他们有的在台下轻轻地合着，有的甚至已经落下了眼泪——这就是苏沫歌曲中带来强烈的共情，无需太多伴奏的修饰。 她唱到最后的两句歌词：“你就站在这里，你的回忆仍然清晰……” 巧妙地她将词中的“我”全都改成了“你”。 在表演的最后，她添加了一段钢琴的独奏，她地手指在琴键上轻快地跳跃，弹奏除了一个美丽动人地故事，她从容地弹着，慢慢闭上眼睛，去聆听她自己地音乐，拂过所有人的心田，令人陶醉。 弹奏完最后结尾的几个音，她抬起手，饱含笑意地望向观众，站了起来，手覆在胸前，由衷地说道： “我的表演结束，我现在只想说一句谢谢，谢谢你们邀请我，今天的体验真的让我很兴奋，我很荣幸被邀请，而且你们很多人都挤进了这个录影棚，我真的理解所有人做出的牺牲，所以，谢谢你们！再见！” 现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她在观众热烈的呼声中离开了表演场地。 …… 此次表演的反响好到超乎苏沫的想象。 播出后的第二天，借着节目本身的热度，有关苏沫的好几个话题都登上了热搜，两个讨论分别是苏沫的演唱实力，另一个是苏沫的主持水平。 【纯粹的清清唱，这也太稳了吧！抒情歌简直唱到了我的心坎上。】 【她的声音太有辨识度了！无论旋律怎么改，照样好听。】 【钢琴独奏那段绝了！】 【这作词作曲的实力真不是吹的啊！】 【只有我注意到她的串词写得很好吗？】 【对对，这期全程都是她一个人主持的，纵享丝滑，毫无尿点！】 【我宣布年度最佳桌面音乐会，没有尬点，全程高能。】 第二天当地某一酒店内。 莫晓东刷着微博上的评论：“还真别说，我帮网友问问，你这主持功底什么时候练成的？怎么连我都不知道？” “我未被挖掘的实力还多着呢！”苏沫自豪地叉着腰，一副是金子闪闪发光的模样，“这几段我可是准备了好长一段时间。” 苏沫偷笑，要说她是怎么锻炼出来的，还是多亏了之前那几次的公关，上了两次访谈类节目，一是从主持人昂莱那儿学到了不少的技巧，二是前两次间的经验。 苏沫也清楚，没有她自己作词作曲，仅仅凭借她的嗓音是绝对不会有现在的名气，自己创作的歌曲，更能让听众看得到她的亲生经历产生共鸣，也更有话语权。 莫晓东点头，轻飘飘地回了一句：“可以，多锻炼，等过段时间的巡演用得着。” 这句话的分量可是重如泰山，像是一记惊雷在她脑中炸开，苏沫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一脸诧异，这对她是得知了一个天大的惊喜：“真的啊？！” 巡演是她不懈追求的目标，自参加了庄秋白的演唱会后，这样的想法越发强烈，和参加商业演出不同，巡演的舞台完完全全属于她一个人，主角只有她自己，每一场的两个小时都是她和她的乐队，伴舞以及各地不同粉丝的狂欢派对。 莫晓东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平静，他早料到了苏沫的反应，对上她的眼睛笑道：“骗你，我能有什么好处吗？” “也对，咱们都是一个战线上的伙伴，”苏沫上前给莫晓东一个大大的拥抱，“东哥！我太爱你了！” “不用谢我，你应得的，”莫晓东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欣慰，“出道能有你这样的成就很优秀，你这半年来的流媒收入也高，人气足够，举办巡演各方面的条件都满足。” “不过分的说，你是我带过最有天资的艺人！” 听了莫晓东说的话，起初是获得赞许的兴奋，然后渐渐地苏沫意识到了一点——赞赏越多，想要撑起这些，那么她肩上的担子就越沉。 苏沫站定，真诚地看向莫晓东：“你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怎么都不告诉我？” “不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吗？已经有了初步的打算，这是一项庞大的工程，目前预约了舞台设计师，现在你可以想想你对巡演舞台的要求，等之后见面了可以提，还有你的专辑曲目安排，舞台表现，还有时间地点等等。” “啊——这确实挺费心的，”苏沫陷入了沉思，惊喜之余又多了不少的焦虑，她不像是其他艺人，所有工作公司包办，作为天宸的老板，任何事务她即便不是亲力亲为，但也要操不少心，但是——她愿意为此付诸努力。 “最快也需要三四个月的时间，从现在开始准备是最好的，趁着其他艺人新年休假的时间，可以加紧排练，不耽误工作进程。”莫晓东给出了大致的计划，他心里清楚苏沫对巡演的渴望。 “好。” 新年对于别人来说是和家人亲朋好友聚在一起的团圆，对于苏沫来说，这不过是一个象征意义上的节日，所谓的这些热闹喜庆从来都不属于她，苏沫知道从始至终身边都只有她一个人。 第二百零八章 我接你回家 “对了，我再给你一个惊喜，就在我刚进酒店之前，收到了南台跨年演唱会的邀请！”莫晓东再给苏沫一记惊喜，满脸玩味地看着苏沫——又可以见到她满脸抱怨又不得不服从的矛盾模样。 可惜这次他并未如愿，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苏沫算是看透了莫晓东的惊吓轰炸，一听到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惊喜”二字，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定是有什么新的工作，不出所料。 苏沫挑了挑眉，面不改色，回望着莫晓东的眼睛，拒绝不了倒不如干脆利落地面对，说道：“哦，我知道了，具体安排？时间地点？” “可以啊！现在这反应我欣赏，简直让我刮目相看，有进步嘛！”莫晓东笑出了声，给苏沫竖起了大拇指，投来了赞赏的目光。 苏沫从善如流，毫不慌张：“在我金牌经纪人的带领下，我怎么可能有丝毫松懈，你说对吧，东哥？” 莫晓东点了点头，之后慢慢和苏沫展开叙述了整个工作的全流程。 南台虽然比不上国内的三大电视台，但是在业内的口碑很好，因为考虑到每年最后一天各大卫视争先恐后地想要抢走各大明星艺人流量资源的现状，所以南台最终决定采用录播的方式进行。 嘉宾们提前录制，在跨年当天直接播放，晚会现场参与的观众可能比不上现场直播时的庞大，但是南台自然会牢牢地抓住录播的优势，录制的时间和各大卫视并不冲突，明星艺人们既能在口碑极佳的电视台演出怎加曝光率又能收到不菲的出场费，更何况之后还能参加三大卫视的跨年，何乐而不为呢？ 正因如此，南台邀请的嘉宾阵容非常豪华，甚至超越了已经公布阵容的三大卫视，今年的南台晚会绝对会是一匹黑马，实力不容小觑。 苏沫争取到了两首歌的时间，总共八分钟，她定好了在晚会上要演唱的曲目《炫梦》和《重生》，这两首节奏紧凑，鼓点密集，非常适合大型现场晚会点燃观众的热情。 还有四天的准备时间，早在之前所有的路演商演中，每一首歌都进行过精心的编排，什么样的走位，演唱的方式已经定型，不同的舞台的表演只需要稍微的改动。 苏沫也习惯了连续不断上台的状态，她清楚表演前最需要做的就是调整好心情，不紧张，保护声带，以最好的嗓音状态面对观众。 莫晓东：“好好准备，期待你的最新表演！” 聊完公事，苏沫开始着手收拾行李，准备回帝都，下午的飞机，时间还绰绰有余。 苏沫唤了一声：“东哥，今天下午的行程对外公开了吗？” 莫晓东帮着收拾昨晚演出的道具服装，准备走进房间，刚碰到门把手转过身回道：“没有，怎么了？回去有个人行程？” “嗯，郁总要来机场接我。”苏沫没有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道。 昨晚《桌面音乐会》录制结束之后，郁司辰和她通过电话，她告诉了他这两天的行程安排，昨天听着郁司辰的声音，应该是完成了手头上的难题，不再像之前的压抑低哑。 听到最后郁司辰的那一句“夫人，明天我接你回家。”苏沫霎时红了脸，她没法拒绝。 苏沫不甘示弱，这条消息的惊喜程度不亚于苏沫以往，莫晓东气冲冲地走到苏沫面前：“行啊，苏沫，你之前时耍我呢？当时你怎么跟我说的？迟早都要离婚？怎么着？现在是想要光明正大地宣布恋情了？” “没有，我很低调的。” 圈中恋情曝光的事情屡见不鲜，对于每一个艺人来说都是一种冲击，有的人收到的是祝福，而像苏沫这样出道不久，攀上郁家豪门绝对是大忌，最令莫晓东气愤的是苏沫对此缄口不谈。 “苏沫！你这是什么态度？” “哥，我跟你说实话，在我出道之前我就认识了郁司辰，最开始也并不知道什么郁氏集团，就这样误打误撞到了今天，绝对没有你想的狗血，不对，我们相遇确实挺狗血的。” 莫晓东听着苏沫前言不搭后语，黑了脸。 苏沫斩钉截铁地说道：“但肯定不是不正当关系，我和他是真的结婚了，你上次也看到了，并且我也是认真的，你放心吧，东哥。” 莫晓东半信半疑：“苏沫我倒是看出了你的小机灵，我记住了你今天跟我的说法，之后你别整出些其他幺蛾子。” “知道了——” …… 即便是回帝都的行程并没有公开，但在飞机上她就发现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这边，保险起见，引开众人的注视，莫晓东想出了这个办法——苏沫和自己身型相似饭助理换了一身装扮。 一下飞机，苏沫戴着口罩跟在整个团队的后面，眼前还是有不少的人拿起手机拍摄，不过目标变成了穿着自己衣服的助理。 在飞机上一直悄悄关注苏沫的那两个女孩现在更是大胆地迎了上来，她们走到团队面前，满脸惊喜地望向掩遮住脸的助理：“沫沫，我们都是你的粉丝，在飞机上遇见了你！” 助理一脸无辜地拉下了帽子，看着面前的两人说道：“对不起啊，你们认错人了……” 留两个失望的小粉丝愣在原地。 此刻的苏沫已经顺利脱离了所有手机的拍摄，她和团队分开，一出机场便看到了郁司辰的车。 她拉开了车门坐进副驾驶，车里的暖气扑面而来，这时候苏沫才彻底放松，摘下了帽子和口罩，露出了一张清秀的脸。 苏沫深深吸了一口气，再长长吐出来——这几天高强度的工作总算是圆满完成，自己也可以好好享受这唯一一天难得的假期。 隆冬时节，气温彻底降了下来，外面天寒地冻车里却是温暖如春，对上那双许久未见的眼睛，那种奇妙不言而喻的感情又涌上了心头。 车一路往前飞驰，没过多久苏沫便意识到这不是回公寓的那条路，去往的是新水花苑。 第二百零九章 未完成的心愿 车一路向新水花苑飞驰而去，郁司辰两只手握着方向盘，看了一眼副驾驶的人：“回去还有一个小时，现在可以休息一会。” 苏沫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就没有说话，对于郁司辰开往新水花苑的行径表示默认。 可能是车内太过暖和，又遇到路途中小小的颠簸，原本不怎么困的苏沫到后来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看着苏沫的睡颜，郁司辰不由自主地浮起了一层笑意，估摸着还有几分钟就到别墅，他还是请拍了苏沫的肩膀，等她朦胧地睁开了眼睛：“现在醒醒，不然等一会儿下车温度太低难受。” 苏沫清醒了，调整了勒着不太舒服的安全带，看着眼前有些眼熟的景象建筑，她意识到，自从她搬出来后，就没再回过这儿，穿过稀疏的独栋别墅，想想自己斥巨资买下一百多平的公寓一人住都绰绰有余，但是还抵不过他家的客厅大，资本家的挥霍程度令人咋舌。 下车便见着了许久未见的管家，自然拿起行李，推开门，供应充足的暖气扑面而来，一种不由分说的家的温暖袭满苏沫的心，这里的所有她都足熟悉。 之前苏沫基本上已经将房间里的东西搬动，现在贴心地准备好了所有生活起居用品，等她回她房间环视看到的时候，不免感叹管家的费心，脱了这身助理的外套，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失笑——怎么就这点小事就能让她心情愉悦？又不是郁司辰做的。 两人都换了一身休闲居家衣服下楼，此时餐厅外飘来了桌上的肉香味，郁司辰家的厨师在苏沫眼里简直就是天神下凡，在外地连续待了好几天，外卖的洗礼让她的胃格外疲软，正好今晚的全都是她满意的菜式。 猪骨煲鸡汤，香菇烧肉，青豆莲藕，都是什么神仙养胃菜。 苏沫和郁司辰对立而坐，她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三下五除二解决碗里的饭——吃饱才是大事，等过几天回自己公寓再出去工作，就再也吃不上这样的人间美味了。 “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郁司辰基本上没动手里的筷子，他嘴角噙着笑容，看着毫不顾忌的苏沫。 整顿饭两人都很满足，苏沫吃得尽兴，郁司辰看得高兴，最让苏沫感到庆幸的是郁司辰没再像以前一样总把情话挂在嘴边，苏沫被撩拨得七荤八素晕头转向。 今天郁司辰就只是安安静静地听着苏沫讲前两天活动的趣事，苏沫说着，必要时郁司辰回复两句。 酒足饭饱之后，苏沫从兜里拿出手机，悠闲地刷了刷最新的微博。 昂莱发布了一条新的视频，在房间里忘情地看着电视里正在表演的苏沫，看视频下的评论有一条说“像极了现在的我”苏沫笑了出来。 苏沫点赞了这条微博。 之后又翻了翻自己的关注苏沫粉丝团的动态，置顶微博是一条有关苏沫歌曲的排名。 【至目前为止，总共二十家乐评公司，对苏沫的首张专辑成绩汇总综合评价总分是八十五分，算是不错的成绩，其中有一家乐评公司给出了六十分的成绩。首日主动流媒体超过七千二百多万，专辑中有两首歌超过了七百万，最低的一首歌是两百万。】 霎时间，苏沫想到了什么，她点进相册最新录制的视频，伸手将手机推到郁司辰面前：“昨晚演出前闲着没事就录了个完整版。” 郁司辰视线向下，睥睨着这小小的屏幕，抬手摁了播放键。 视频里的苏沫，身穿简约黑色毛衣，吉他架在腿上，自己随意地轻扫琴弦，音乐刚刚响起就能听出这是哪首——上次在丹河意外发生之前弹奏的曲子，专门写给郁司辰的那首，不过被迫中断。 她轻轻地唱着，认真地注视着吉他，脸上的表情甚是温柔，苏沫时不时地瞥向镜头的眼睛不自觉地流露出温情，视频里她的一举一动都令人着迷。 苏沫昨天一时兴起，一共让莫晓东录制了两首歌，一首发布到了微博，一首单独送给郁司辰。 最初的想法就是用吉他弹奏，词中展现的场景更加梦幻，这是完全意义上的情歌。 苏沫撑着双手坐在对面，只能听见声音，唱到尾声，她眼疾手快直接夺过手机：“好了，上次你提的要求满足了啊，这下可没话说了。” “发给我才算。”郁司辰最后只看到苏沫抱着笑容一个抬头，加上帅气的扫弦，戛然而止，手机被抢走了。 苏沫抬眉摇头，笑着说道：“不给，看方才你的表情，我怕郁总太喜欢，以后每天都要拿着它播放几遍，我会害羞的。” 郁司辰摊开手，他想要苏沫的手机：“这不正合你意？你写给我的歌不必藏着掖着。” 最后，苏沫还是没给郁司辰，她牢牢地把手机揣在兜里，紧紧护住不容侵犯，对面安安静静的郁司辰也没再强求。 她还在纳闷，怎么郁司辰今天这样反常，就简单的一两句话就能抚顺他，轻易就妥协了，右手食指在手机背上来回摩挲，心里反倒开始琢磨着是不是自己过分在先。 她苏沫不知道的是郁司辰早有打算——以后有的是办法让她拿出来。 今天收敛不少分外温柔的郁司辰让苏沫安心了不少，说不定今晚能好好一起看个电视，郁司辰能安安静静坐在身旁不作妖，直到夜幕降临，郁司辰亲自打破了苏沫美好的幻想。 昨晚参与录制的《桌面音乐会》现场苏沫自己没看，趁着今晚的时间，她打开电视，搜索了最新一期的节目，点击了播放，起初一切都如苏沫所想的那样发展着—— 郁司辰老老实实地陪着苏沫一起，宽大的沙发两人坐在中央，苏沫有一个习惯，每次表演的录像带她会重新回顾一遍，这样有利于发现她舞台的缺陷，再次听自己的歌甚至还能迸发出新的灵感。 不过，最终事情的发展远远脱离了她的计划范围之中。 第二百一十章 记忆片段 苏沫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视前的自己，她并没有意识到郁司辰的右手已经放在了身后的靠背上，两人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我弹吉他的现场和观众的互动少了很多，把太多的注意力都放在拨弦上了，熟练度不够，以后还是要多练练。”苏沫看着镜头前的自己，自顾自地说着，丝毫没注意到身旁人的异样。 郁司辰的右手轻轻环住了苏沫的颈项，搭在她的肩膀上，深情注视着她的侧颜，扑闪的浓密睫毛，因为发现自己的问题而轻蹙的眉头，还有紧抿的嘴唇，他在她耳边轻轻呼出一口气，声音低沉：“不会，无论怎样夫人在我眼中都是完美的。” 他差点就贴上她的耳垂，“嗡”的一声，闹得苏沫一半身子发麻，她条件反射地捂住了郁司辰那边的耳朵，不让他再有机可乘：“别闹，看电视。” 郁司辰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还是之前送他的那瓶，现在只剩下了一点尾调，不经意地飘到鼻尖，越发诱人，苏沫的抵抗在他眼里不值一提，他的右手轻抚在另一边的头发：“真人就在我面前，为什么还要看电视呢？” 他的手所到之处，都能引来一阵战栗，她的耳根已经微微发烫，脸红得见不得人，她想要移开一小段距离，可惜郁司辰牢牢圈住苏沫的肩膀，她腰间用力挪开，无奈还是被扯了回来。 正因如此两人靠得更近，此刻四目相对，苏沫能看清男人的幽深的眼睛，头顶上明亮灯光的映照下眼珠外圈竟然是深棕色的，剑眉薄唇，就连他垂下眼褶皱的眼皮都格外迷人。 电视上仍旧播放着，苏沫轻柔的抒情歌声越发显得此刻的暧昧。 郁司辰的左手轻轻放到了苏沫的腿上，捏了捏：“又瘦了。” “放开我，”纵使郁司辰拉着她动弹不得，苏沫仍然推着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没叫你捏，你腿上的伤还没好，又想回去住院吗？” “苏沫，都到现在了还假正经啊？”郁司辰低哑的声音笑道，苏沫的手放在他的胸前能感受到轻轻的颤动。 “你放不放开我？！”苏沫瞪着他，双眼圆睁。 郁司辰还是笑着，学着她的表情口气：“不放！”他知道在自己怀中的女人早就已经卸下了防备，只不过是佯装生气做做样子，她推开的力气就像是小猫在挠痒痒似的。 忽然，苏沫的脑子里闪过了其他的画面，眼前是郁司辰带她去过的曾经小时候被困的那个小木屋，但是又有一些不同，门没有落锁，四处没有长满的杂草，甚是她都能想木屋里的陈年摆设！ 这不符合常理，上次郁司辰带他去的那一次，并没有打开那一道门，面前的风景也于之前截然不同——在那之前，她对这个地方有印象！ “不过——”郁司辰的声音打断了她慢慢想要理清的思绪。 “我喜欢你口是心非的模样，”就在苏沫微微走神这一小会儿，郁司辰蓦地靠近，低首在她唇边笑着低声叹息道，“承认吧，夫人。” 下一秒，郁司辰就吻上她正想要争辩而微启的红唇。 倏然放大的五官让苏沫想要挣脱，瞪大双眼这次是真的使上力气推开，不过一切都是徒劳，郁司辰眉心一皱，苏沫直接倒在了沙发上，整个人都陷了进去，他抬手按下苏沫挣扎的双手，再一次覆上了苏沫的唇，这熬干了苏沫的全部理智，她放弃了挣扎。 之前那些一闪而过的画面早就抛掷脑后，她下意识地双手抚上了郁司辰的脖颈，闭上双眼，开始任由郁司辰的支配…… 悠扬的钢琴声在整个客厅内环绕，滑入两人的耳中，五官的感受放到最大，直到苏沫眼前再一次出现陌生的画面，就是在那个相似的木屋里，一个身形强壮的中年男人面目狰狞地向她扑来！ 苏沫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趁郁司辰不注意很容易便推开了他，她站了起来，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郁司辰一个翻身，侧躺在了沙发上“嘶……”的一声，他摸了摸自己的右小腿。 混乱中，苏沫不小心踢到了郁司辰之前受伤的地方。 “没事吧？”方才的冲击太大，慌乱之间，苏沫满脸担忧地看着躺着的男人。 他的脸彻底黑了，显然，苏沫猝不及防的反应让郁司辰很不高兴，他平复这剧烈起伏的胸口，板着个脸望向苏沫：“腿没事，人有事。” 没伤着腿便是万幸，苏沫松了一口气，只见郁司辰烦躁地坐起来，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越发显得阴沉：“苏沫，你今天不解释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今晚你别想睡觉！” 郁司辰周身散发的冷气仿佛将空气凝固，看着他那危险的眼神，苏沫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哄道：“我刚才想到要准备的跨年演出歌曲的改编还有问题没说，就……就挺突然的……” “我真没想要害你，就真是马上就跳出了这个想法，要不……为了避免这种意外的发生，这种事情等病好再说？” 听着苏沫吞吞吐吐的解释，郁司辰不怒反笑，眸光迷离暗沉：“那你说说，什么事情？” 她被噎着说不上话来，无声地瞪着郁司辰，总是这样得寸进尺，干脆直接装傻：“我也不知道！” 郁司辰皱了皱眉，无言地瞥了她一眼，抬着右小腿轻轻揉了揉，似乎真的很痛。 见他这般模样，苏沫这才放软了神色，坐到郁司辰的身边，柔声问道：“怎么样？现在还很疼吗？” 郁司辰还是没有说话，嗯了一声，算是默认。 苏沫顿时语塞，方才说腿没事的人是谁？她咬紧了牙，主动毫无章法地揉了揉他的右小腿，之前听他的私人医生说过，之后还需要不时地进行按摩康复训练，这样恢复得更快。 郁司辰送了手，开始悠闲地享受着苏沫不轻不重的揉按力度，一边看着电视前苏沫的演唱，一边轻哼应着让苏沫继续。 苏沫微恼，这人明显是故意的！ 恍然间，她听到了郁司辰完全不搭边的问题：“关于初夏，只有这一首悲伤的歌吗？” 第二百一十一章 身世 “嗯？”苏沫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微微一愣，皱眉试探性地看向郁司辰，什么初夏？ 郁司辰轻轻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看电视。 从被他打断之后，就没再注意过墙上播放的进度，苏沫转头看过去，已经是最后一首歌了，他说的就是之前的串词“这是一首关于初夏悲伤的歌”。 “就只有一首悲伤的歌？”郁司辰再问了一遍，语气浅浅，神色淡然，仰着头的模样格外勾人。 “那不然？郁总是没体验过失恋，无法感同身受能够理解。” “确实没有，唯一一次主动就成功了。”郁司辰说得理所当然。 苏沫听了这话好想握紧拳头狠狠往他小腿敲上去，咬了咬牙好不容易才忍住了要拿起的双手：“郁总在工作上也是这么自恋吗？竟然还没有倒闭？我好心提醒一下，这样做生意迟早会栽跟头的。” “不用夫人担心，”郁司辰勾唇，看着苏沫说道，“就算倒闭了也有夫人养我。” “你做梦吧。” 郁司辰放下了右脚，懒懒散散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架在靠背，沉醉在苏沫最后一段钢琴独奏，闭上眼半晌都没有说话，直到整个节目结束，他才幽幽开口：“还记得星鱼吗？沈家沈夫人一手创办的娱乐经纪公司，之前是我让许默传出的消息，从那之后遣散了他们旗下所有的艺人，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苏沫听得云里雾里，这不是所有人都看到的结果吗？ “最近我发现郁氏集团的一个股东另外投资了项目，而那个接受投资的公司就是盛泰。” 虽然郁司辰他只是简单地陈述着事实，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就为其蒙上了一层面纱——似乎其中还藏着更大的秘密，苏沫问道：“郁家还与沈家有什么瓜葛？明面上你们两家应该敌对啊？” “两家曾经是世交，合作密切，都是在同一时间段上崛起的家族企业，是我继任以后才打破了这一层关系，真是情况是我一人独占一方，郁家和沈家是在同一阵线上的，老一辈现在私下还有联系。” “我让助理去查了盛泰最近的经营活动，根本用不上那些投资，我了解郁氏的老股东，哪一个不是强势贪婪爱财如命的人？竟然愿意拿着钱投资无用的项目？” “然后呢？”苏沫也置身其中，仿佛自己也卷入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不过她有所不知，其实她现在完完全全已经掺进了纷争。 “没了。”刚刚开始，就已经结束，郁司辰说道，“夫人以为我只身一人坐上这个位置如此容易？郁老太留下的眼线太多，根深多年的势力，想要连根拔起，太难。” “郁总，给你一个建议，要不干脆辞了工作，作为现任老板我邀请你回天宸，虽然给不了你荣华富贵，总能让你吃饱穿暖。”苏沫忍不住感叹。 “郁总，我始终是支持你的。”她满脸笑意，望进郁司辰的眼睛，“其实……我们的立场处境都还挺像的。” 说起盛泰，这也是苏沫心里的一根刺，谁都说她是沈家的大小姐沈如苑，但是沈家对她有的只是无尽的恶意——想要掏出她的肾脏，阻止她的出道…… “怎么说？”郁司辰抬眉，他之前的铺垫算是没有白费功夫，不禁坐直了腰，这才步入了他想听的正题。 苏沫摇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本就与他无关：“算了，没什么，凭直觉。” “如果我已经知道了呢？有些事情说出口，比埋在心里更管用。”郁司辰差点就要戳破这一层砂纸，他的引导已经很明显了，不能再往前了。 苏沫绷紧嘴唇，内心来回挣扎了无数次，沉默一会，最后还是妥协了，开口问道：“你听说过我的身世吗？” 就连黎丰元都知情，郁司辰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只不过他一次也没有问过提起过。 他是在等苏沫自己开口。 郁司辰轻轻点头——他没想过要骗她。 这一刻的坦白，苏沫才展现出了她发自内心的无助：“但是他们口中的大小姐，沈如苑，我毫不知情，我只知道我叫苏沫，从小就在福利院长大，没有任何家人，但他们总是想尽一切处处施压。” 这种莫名其妙的针对时常都让苏沫感到无知和恐惧：“我从未想过会拿这个所谓的身份做文章，他们对我也是厌恶至极，互不相认，岂不是皆大欢喜？为何非要你死我活？” “说明你对他们造成了威胁，或者你手里握着他们的把柄，一旦事情曝光，可能永远不能翻身。”郁司辰沉声说道，“你所说的不记得他们认为只是借口，只有彻底除掉你，他们才能安心。” “放心吧，这些阴招始终搬不上台面，你照着自己的想法做，他们自然按兵不动。” 郁司辰说得斩钉截铁，苏沫疑惑：“你都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 “我猜的。” 苏沫：“……”说得真像那么一回事儿，逗她好玩儿呢。 …… 之后苏沫上楼回了自己房间，这才从兜里掏出紧紧护住的手机，一个小时前倪梓瑶发了条信息：“沫沫，南台的跨年嘉宾名单我看到有你，咱俩的节目靠得很近。” 苏沫贴了一个笑脸：“好呀！到时候后台见。” 她点进微博南台跨年的名单公布已经上了热搜，嘉宾阵容确实是相当豪华，差不多聚齐了娱乐圈中的半壁江山，不仅仅有网络流量小生，还有天后级别的歌手贺平夏，以及父女档的于文杰和于晓雨，甚至连超模乌清也加入其中。 倪梓瑶演唱的歌曲也是两首，一首是她自己专辑里的歌，另外一首是和苏沫合作完成的《王朝》。 凭借着动感的电子节拍，加上洗脑的副歌，这首歌毫无预警的发行，到现在一举拿下付费单曲榜第一，甚至超越了苏沫自己的原创歌曲《以爱之名》，网络上发布的小视频的配音越来越多，全网大火。 第二百一十二章 天宸发展 正是首歌作为纽带，苏沫和倪梓瑶的关系越发亲密，时不时地会在微博上互动，私下也会聊天，即便是两人都有工作在身，颁奖典礼之后还没见过面。 不少两家的粉丝得知自己爱豆的好友，都开始关注对方歌手，两人都作为新生代歌手，这段高调的友谊备受娱乐媒体和网友的关注，两人都收获了不少新的粉丝。 看着这豪华阵容介绍，跨年演出将近，苏沫还是有不小的压力，明天就要和乐队商议歌曲排练的问题，赶紧在乐队群里发了信息，召集成员。 最终时间定在了明天早上。 介于明天还有工作在身，苏沫有了睡意打了个呵欠，进了浴室冲澡，等吹干头发准备睡觉时，听到了门外的敲门声。 苏沫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往卧室门走，不是郁司辰还能有谁：“干嘛？” 还没有走到门边，门没有锁，直接从外面打开，眼前的男人一言不发裹着被子走了进来。 “郁司辰，你干嘛！”擦头发的动作停到一半，手悬在空中，苏沫目瞪口呆，郁司辰已经径直走到苏沫的床躺下，一个翻身，就在正中央不动了。 “你就这样睡觉啊？”苏沫走到床边，扯了扯他裹紧的被子一角，质问道。 郁司辰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看到苏沫仍在滴水的头发，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猝不及防地坐起来下了床，走到梳妆台拿起吹风机晃了晃：“不，睡前我帮你吹。” 之后一系列的动作行云流水，苏沫还没来得及开口，手里的毛巾就被拿掉，推着坐在了梳妆椅上，显然这不是他擅长的事情，伴着吹风机呲呲的声音，苏沫的头发吹得七零八落，吹在额前的头发挡住了苏沫的视线，透过一层屏障，看到了镜中手忙脚乱展现手艺的郁师傅，手指温柔地穿过她的发间，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这和平时见到的他反差有点大。 头发吹干苏沫又身不由己地躺到了床上，郁司辰迅速关了灯，进了被窝，手臂横在苏沫的腰上：“时间不早了，别想跑，睡觉。” 苏沫侧躺背对着郁司辰，她睁着眼，脑袋陷进枕头里，还有残留着方才的温度，郁司辰触碰她头皮的位置现在还有些发麻，之前激起的睡意到现在全部消散，腰还被人压着，弄得苏沫神不守舍，无奈还是得忍着。 只得闭上眼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有，郁司辰没再有任何动作，苏沫思维开始扩散，心里开始琢磨发生过的事，之前在客厅时闪过的画面如咒语一般又跳进了脑海里，陌生的壮汉，陈旧的木屋摆设，这一切是否和郁司辰有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才有了稀薄睡意，就在她差一点入睡的时候，垂在腰间的手成了罪魁祸首，郁司辰以为她睡着，扯了扯苏沫颈项前的被子，轻轻撩了她的头发，在她耳边深深叹了口气，鼻息凝重：“放着这么好的机会纯睡觉，真是一种罪过。” 苏沫霎时间又完全清醒，整个人僵硬着不敢有任何动作，身后人的呼吸声就在她耳边，起伏的胸口贴在她的后背，他裹着的被子已经丢到了一边。 后来再后来，睡意蜂拥袭来，一宿安眠。 …… 第二天苏沫去了天宸。 现在公司里的相关事务都是由莫晓东一人主理，莫晓东自然成为了那个在背后付出牺牲最大的人。 谈合作找项目基本上全是由他一人全部包揽，莫晓东为公司做出的牺牲公司里的每一个人都看在眼里，他现在已合伙人的身份出现在众人眼中，苏沫便是他亲手带的艺人。 但是苏沫一有时间也会过问公司的情况，公司收益经营资金主要来源都来自于苏沫，目前公司的利润都要她扛大旗来挣，未来的利润大部分也将来自于她身上承担，而且出现名誉或者盈利上的风险，第一道风口也是苏沫。 对外开放的股份公告中现在莫晓东是天宸最大的股东，而苏沫的占比最小的，从表面上看其实她占比不多，不过苏沫和莫晓东进行了签约了股权代持协议，以莫晓东的名义代她履行股东义务。 所以背后真正的最大股东和出资还是苏沫自己本人，这也离不开郁司辰最初的帮助。 现在天宸已经开始朝向更好的方向发展，一来公司内艺人们全都开始活跃于各大荧屏，二来幕后的工作者开始各项活动的安排招募更多的艺人，事业蒸蒸日上。 此刻，正是天宸需要大量资金的时候，最终决定对外发行股票，以便完成募资，股票已经上市，目前天宸的股价并不算高，最高不过是每股两元的交易价格，筹集的资金也只能完成日常的周转。 公司中签约的艺人中，杜远和林荫两人接戏开始崭露头角，洛羽的乐队收音机先生乐队也算小有成就，人气最高的还是凭借第一张专辑和单曲，以及与其他歌手合作的苏沫。 苏沫提前到了公司，乐队成员都还没到。 莫晓东坐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对着苏沫：“我们现在的目标便是要让现有的你们几个艺人站稳脚的情况下，挖掘新的的艺人，只有让投资者看到我们公司的潜力，才能拉到更大的投资。” 苏沫现在远远不止有学生这一个身份，她还是歌手创作者，最重的还是天宸的老板之一，她现在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代表的是其中的每一个角色，必须要谨言慎行。 苏沫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压力堆积成了一座大山要一点一点地移开：“公司签约新的艺人就得拿得出实力吸引他们，提前天宸的几部作品早已经老掉牙了。” 莫晓东了然：“荣柏之前导演了几部作品，手里还握着些资源，最近他自己写了个剧本，时下最热门的主题，我打算让我们自己拍，演员我们自己找。” “盈利是我们自己的，演员也可以后续签约。” 苏沫：“东哥，工作敬业这方面我只佩服你，谁能做到你这么全面？制片我能帮上什么忙？” 莫晓东：“你照你自己的想法做，其他的都交给我。” 第二百一十三章 全员支持 莫晓东这话苏沫越听越耳熟，恍惚一阵才想起昨晚郁司辰也说过相似的话，思路又飘荡到了昨晚的场景，脸颊渐渐浮起了一丝红晕。 坐在沙发上的人将苏沫这满面桃花的模样尽收眼底，不禁调侃道：“你别多想，我是有女朋友的人。” “谁多想了？谁不是呢。”苏沫反驳，哪知道话里自己就招认了。 “怪不得这么害羞，原来是想到家里那位了啊？看来昨天相处很愉快嘛，”莫晓东扯了扯嘴角，手肘撑在沙发上，一脸玩味，“什么时候带家属出来见个面？” “别说了，什么都没有发生。”苏沫摆了摆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声音闷闷的，然后露出脸，右手在嘴边比划一道，“别想再从我嘴里打探到我的个人隐私！” “你们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结婚？发展到什么阶段了？”莫晓东持续追击。 苏沫紧抿着嘴唇，挑眉摇头。 莫晓东严肃起来，端正坐直：“苏沫，你是艺人，你所展现出的形象是面对所有公众的，你的性格言论就展现出了对外面展示出的人设，我必须要对你的人设做出保障，这关乎于你的发展，在圈中曝光恋情是会影响你的粉丝受众。” “哥，我知道，我没打算公开。” “就算是地下恋情，你能保证未来你们在一起时候能避开所有狗仔？完全不被拍到？你现在还很年轻，你自身的才华绝不能因为结婚这事儿埋没了，你知道吗？” 苏沫眼皮一跳，只要她还待在这个圈子里，那么结婚曝光都是迟早的事儿：“这两件事情我都没想过放弃，放心吧，暂时不会发现的，等时机成熟我就主动公开。” “你的私人行程，公共场合一定要注意，这一两年都不会是成熟的时机。”莫晓东必须要让苏沫有这个意识，不然之前的努力牺牲都将付诸东流。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在尹泽辰他们进来之前，苏沫点了点头：“放心吧东哥，再怎样我都会想着我的团队的。” 尹泽辰还有萧依两人开门，也坐在了办公桌前的沙发上，乐队的成员熟悉之后，都相处得很随意，原本柔柔弱弱平时很文静的萧依，也能和几个粗糙的大老爷们一起聊音乐。 “那俩人呢？”尹泽辰问道。 尹泽辰是乐队里年纪最长的，是声乐老师推荐已经毕业的学长，其余的都是和苏沫一届的大四学生，乐队里每个人都算是天赋型选手，都自带一种不受管的傲气，我行我素惯了，前一段时间没什么演出安排，时间都是自行安排。 “他们在群发了消息，来的路上了。萧依放下了背上的包，说道，“前两天回学校还碰见他们，就没落单过。” 尹泽辰见怪不怪，轻描淡写：“有情况呗。” “他们两人之前就组过乐队，很早就认识，革命友谊罢了。”回想起之前两人，在丹河他们还单独出游过，没往那方面想。 尹泽辰耸了耸肩，他对这件事毫无兴趣：“可能吧。” 虽说是开会，但是几个人都随意坐在沙发上，显得有些懒散。 没过多久白致和林均两人就到了，白致嘴里还嚼着口香糖，哼着歌，悠哉游哉地坐到了沙发上：“有什么事儿，全都来一趟？” 莫晓东一个人撑在办公桌上，拍了拍掌：“都到齐了，这次聚在一起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几个人的视线全都落在莫晓东身上，翘起二郎腿的尹泽辰放下了脚，这一开头就这么严肃，反倒这时莫晓东缄口沉默，微笑一一回应几个人的视线。 “跨年晚会？”白致猜测。 莫晓东摇头。 “之后还有什么大型演出？”尹泽辰问。 莫晓东又摇头。 虽然苏沫已经知道要宣布的大事，但是她还是佯装不知情。 莫晓东勾着一个神秘的微笑，凑近五个人：“最重要的不是几天后的跨年也不是要之后参加的什么大型演出，而是决定要举办个人巡演！” 消息一出，另外四人的表情和苏沫第一次听到消息的模样如出一辙，全场呆愣地望着莫晓东，尽管是舞台经验丰富的林均白致两人，也从未参与过巡演的舞台。 “公司什么时候这么有钱？”林均还嚼着口香糖，难以置信地发出质疑。 “这哪是你考虑的问题？”莫晓东笑道。 临到实现的时刻，大家都变得谨慎，忽然触及到了更高更好的机会，就像是腾在空中，抓不住不真实的感觉。 莫晓东：“这不是你们所有人的愿望吗？这半年你们一起打拼的成果足够证明你们的实力，就算是公司砸锅卖铁，也不能苦了你们，更何况公司还指望你们赚钱啊。” “巡演的成本很高，等到时候演出的票卖不出去，反倒亏了怎么办？”白致问道，这样重磅的消息，带来的不仅是喜悦，更多的是接住这件事的忐忑，谁都想要万无一失地把握好这个机会。 “你们今天都怎么了？一个二个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全都不是你们要考虑的问题，舞台，宣传，资金，真当你们背后的团队是吃素的？之前演出的效果你们自己还不清楚？” “苏沫的演唱实力再加上串词主持，谁说控不住全场？到头来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莫晓东说话激动地脖颈上的青筋突起，指了指苏沫。 “干！管这么多干什么？”尹泽辰干脆利落直接说道，口气不小。 莫晓东投来了欣赏的目光，给他比了个大拇指，尹泽辰笑了一声打趣说道：“管他亏不亏，始终都有出场费，是吧，莫老板？” 一直没有开口的萧依也说话了，她的声音也很坚定：“这有什么可怕的？这点压力是抗得住的。” “尹泽辰这话说得对，尽管做，公司给你们兜底。” 鼓舞士气之后，莫晓东也开始详细说清巡演的相关事宜安排：“所有的准备时间最多四个月，就要开始巡演，舞台设计将根据你们歌曲的编排来定，所以第一步商讨曲目顺序，需要你们一起做决定。” 第二百一十四章 晚会录制 一场演出的时间在一个半至两个小时左右，演唱和互动的安排必须要得当，缓急轻重，制造高潮激发观众热情。 “舞台的效果主题，还有伴舞问题，我也会和苏沫一起完成。” 莫晓东：“以后的每场演出都当作是为巡演准备的排练吧。” 苏沫点了点头。 和乐队的其他人相比，苏沫要处理的问题更繁杂，她不仅仅是要操心音乐部分，演出中出现的任何问题都会和她挂钩——以她个人名义举办的巡演，现场的主角只有她一个，她的压力是翻倍的。 苏沫有时候看着乐队里的成员，打心底里是羡慕的，不被更多听众认知，他们不用站在风口浪尖上受到舆论的评判，日常活动不受限制的同时，还能随心所欲地在舞台上演奏，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她要撑得住现在所得的成就，那么她付出的越多。 所以，第一张专辑的成功并不代表到达了她的巅峰，她需要狠下心，不断地努力，这就是她想要尝试挖掘自己潜力的原因，她享受那种在舞台上无数观众的高呼声。 “我现在已经开始在制作第二张专辑了。”这是苏沫第一次和乐队正式谈起。 “这么快？！”几个人异口同声地问出口。 这阵势苏沫吓了一跳，对上那几人的惊异目光，表现得理所当然，创作已经贯穿了她的生活，就算不是发行专辑，她也不会停下写歌，就像是家常便饭，有任何想要抒发的感情，她就会写进歌里。 “这也不算快吧？如果就算现在开始准备，等巡演结束，再过几个月时间正好。”苏沫说道，“我和东哥说过，下一张专辑，我想彻底转流行。” 话一出口，莫晓东立马站出来反对：“这绝对不行！苏沫我跟你说，我不同意，你出道什么风格，受众的粉丝人群才定下来不久，纯粹的冒险。” 做音乐的人和经纪人此刻意见就出现了分歧。 “没毛病，做流行可以试试，我也喜欢新鲜东西。”尹泽辰慢悠悠地说道，他也不怕得罪莫晓东。 林均和白致两人也持相同的态度。 “换个风格有什么问题？我做摇滚的来做你乐队不照样好好的？个人观点，没问题。” “音乐还分个什么流行不流行？只要是自己创作的你喜欢的，就行。” 苏沫很高兴能够遇到这样一群张扬有个性但又无比支持自己的兄弟，她笑着看向莫晓东——看他还能怎么办？ “你！你们？”莫晓东气急，说不过面前坐着的几尊大佛，手来来回回指着这几人，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这是在助纣为虐！说得轻巧，以后专辑有关的所有后果都是我一个人承担。” 看着莫晓东气急败坏的模样，几个人不厚道地笑了起来，苏沫倒在了沙发上：“东哥，你还是妥协吧，有我们几个在专辑只会更好。” “萧依！你还没说，你是反对的，对吧？快劝劝他们！”莫晓东看到了坐在尹泽辰一旁，还没发表言论的萧依，赶紧把她拉到自己的阵营。 “啊？”一直游离在状况外的萧依被点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现在才回过神来，眼神还是飘忽不定，成为众人的焦点她有些迷茫。 “你是反对的吧？”莫晓东再说了一遍。 萧依看了看莫晓东的期待，再张望了另外几个人的眼神，吞吞吐吐道：“我……我其实……是支持的，最后能够决定的还是苏沫自己。” 办公室里笑声不断。 此刻孤立无援的莫晓东手捂住脑袋：“以后你们自己发展吧，都不需要我了！” …… 再准备了两天，重新抠了几遍歌曲的细节动作，确保表演万无一失。 第三天早上和整个团队一同出发前往南台的录制现场，抵达机场后还有一段距离，之后先在现场进行一遍彩排，然后到电视台进行采访提前录段新年祝福语，最后到现场表演。 在车上苏沫跟倪梓瑶发了一条消息，开始闭目养神，迎接下午高强度的工作。 由于车内不断颠簸，苏沫最终还是没有睡着，或许不太适应这里干燥阴冷的天气，方才在机场吃的简餐，有些犯呕，太阳穴突突的跳。 南城电视台。 一下车便看到了电视台外的空场地上围满了各家明星的粉丝，举着横幅穿着应援的服装，在围栏外高呼呐喊，站在围栏旁的安保人员被后面疯狂的粉丝推着往前，不得不伸手往后引导。 苏沫也听到了芥末们的呼声，有一些举着灯牌的粉丝：“沫沫，我们爱你！今天的演出加油！” 她一一笑着挥手回应：“你们好，我也爱你们！” 南台今年的嘉宾阵容豪华，舞台效果自然不会差，彩排到达录制现场的时候，才亲眼见证了舞台的宏大，拥拥有一万座位的场馆——那是莫晓东所受的规模不算大，这样的大型演出活动更是容不得有任何差错。 镜面舞台场地能够变换展示出不同的形式画面，灯光映照在上面越显壮大，当其打在苏沫脸上的时候，说不紧张都是假的。 顺利完成彩排，再最后进行了一次联排，现场责任到演指引下，完成采访祝福语录制，遇到了在时装周上见过的乌清，苏沫头一次打了招呼，相互介绍。 之后，苏沫才得空在休息室换服装化妆，今晚的是一身宽松的西服套装，短裤长靴，全身灰白色亮片装饰，更能聚焦观众的注意力。 一切就绪后，倪梓瑶敲门来到了苏沫的休息室，倪梓瑶也换好了服装，浓艳的妆容，夸张的造型，两人寒暄了一会儿之后，倪梓瑶提议合照，自拍两张照片。 “等会我发个动态，我先回去准备了，好好表现，加油。”倪梓瑶说完就离开了。 跨年晚会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所有的事情都很顺利，直到导演示意苏沫后场准备。 莫晓东走在苏沫的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放轻松，照常发挥就行，不要紧张。” 第二百一十五章 耳返故障 现场的惊呼声此起彼伏，苏沫站在台下能看到观众席上沸腾不断的观众，现在舞台的位置根本听不清音乐的伴奏声，这样热烈的掌声呼声，之后偌大的舞台上只有她一人演唱，压力山大。 主持人已经开始介绍，苏沫戴上耳返，深呼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对莫晓东笑了笑，拿起手里的话筒：“我去了，不紧张。” 说完，便走上台阶，走上舞台的十号入场口，闭上眼仰头享受这一刻观众给她带来的欢呼。 “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苏沫！”主持人充满能量的话音一落，苏沫抬步走向舞台，与临近的现场观众挥手打招呼，然后，她在舞台中央站定。 独自站在偌大的舞台上，显得她一人格外的渺小，看着面前由荧光棒汇聚而成闪动的星河，又让她在这一刻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 她在等待耳返带来的现场返送，但是丝毫没有任何动静，没有一点音乐，但是场外已经开始演奏，她依稀能听见耳返外的声音，前奏部分已经过半，苏沫彻底慌了神。 苏沫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她从未遇到过的情况，舞台上苏沫找不到任何援助，用手调整了一下耳返，但是没起任何作用，开始尝试着取掉——效果更是不佳，能够听到的，只是观众席间传来的呼声，可能这些声音也都延迟了一两秒钟。 西装外套下冷汗早已铺满了全身，她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凭借对歌曲的熟悉程度还有灯光的变换效果来判断——她没有权利中断晚会的进程。 之后十几秒的前奏结束，蓝色的灯光将散射向场外，苏沫以最快的速度应变现场的事故，拿起话筒凭感觉进入人声。 镜面的玻璃舞台开始映照出不同的画面效果，背着斯坦尼康的摄影师在她身边缓慢走动着拍摄，她根本就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苏沫尽量保持冷静，脸上的笑意消失，带着微不可察的沉重，每一秒钟都是煎熬。 台下观看专注观看舞台现场的莫晓东已经发现了异样，苏沫开始的一系列动作就暴露出了耳返的问题，他赶紧拉住身边站着的责任导演：“麻烦看一下苏沫的耳返，是不是出了什么故障？” 台上的苏沫已经开始演唱，虽然没有明显的走调，但是后台听起来声音很不稳，甚至没有跟上节奏，慢了一两秒。 导演立马查清状况，没过多久就解决了问题：“耳返刚才没有打开，现在已经好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耳返对于这种大型演出多么重要，你们竟然没开？”莫晓东语气有些激动，“你们是谁在负责？” 莫晓东知道，站在舞台地上演唱，没有耳返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听不到现场的音乐，灌入耳中的全都是观众的尖叫声，仿佛是又聋又哑，只能靠着心中的感觉走。 可想而知耳返是有多重要，但是这么大的演出，南台竟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导演发话了：“这是我们的责任，你放心，我们会追查下去的。” 莫晓东没再说话，一脸担忧地再次看向现场。 谢天谢地，苏沫第一首歌曲《炫梦》唱到了第二段主歌部分，才一切恢复了正常，她听到了耳返传来的声音，这一瞬间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到后面迅速调整好状态，不影响往后的发挥。 之后，苏沫胆战心惊地唱着，害怕再出现类似的故障，不过好在，她最终还是按着既定的彩排形式完成了八分钟的演出，没再出现失误。 …… 演唱结束，苏沫在舞台上留下了最后一抹笑容，和现场的观众挥手告别舞台。 下了台阶，就看到后台的莫晓东。 苏沫还是忍不住眼睛微红，莫晓东给她递了一瓶水，轻拍她的背。 这场大型表演苏沫搞砸了，心情糟糕透顶，红红的眼眶包不住打转的泪水，流了下来：“东哥，完了，前面我根本听不到音乐，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 后台还有不少摄像机怼着苏沫拍摄，助理赶紧掏出了纸巾擦拭着她的眼泪，莫晓东给苏沫裹上了羽绒服：“不哭，没事儿，问题不大，我们先回去。” 莫晓东一行人紧紧护住苏沫往出口通道走，避免现场还有媒体的抓拍。 通道外仍旧有不停闪烁的闪光灯，以及等在门外的粉丝们，他们大声尖叫着：“沫沫，我们爱你！” “苏沫看这里！” 苏沫全程埋头往前走，没有过多心情再去应付。 …… 苏沫已经连续好几天都没有出公寓，几天过得昏昏沉沉，每天点一次外卖解决问题，吃过就拿起手机再刷刷微博，困了就倒在沙发上睡一会，醒过来就百无聊赖地继续玩手机，拉着窗帘，完全与外界隔离。 期间，她荒废了不少事情，没再保持形象，没再进行声乐训练，但唯一一件放不下的就是写歌。 其他的苏沫都提不起任何兴趣，偏偏这两天创作的灵感喷涌袭来，就坐在客厅的钢琴上，一天下来能写十几首不重样。 明知道自己失误已经发生，但是迟迟要等过好几天被公众知晓，这种等待的过程是极其煎熬的，就像是个定时炸弹，终归要发生的事情，只有坐以待毙，等待它的爆炸。 莫晓东大男人遇到这事儿也不好处理，丁宁新来过两次，公寓里干净整洁的区域只剩下钢琴的那一个角落，在丁宁新面前苏沫除了几天不规律的饮食有些消瘦外，还有房间乱了点，展现出来的也没有任何异常，能笑着说：“姐，我真的没事儿。” 丁宁新能看出苏沫心里不好受，但她丝毫不愿露出脆弱，苏沫话里说着谢谢，丁宁新知道其实她一点也没帮上忙，明天就是跨年夜，晚会一经播出，受到的铺天盖地的评论，可能对苏沫来说才是一种解脱。 到后来丁宁新离开，苏沫浑浑噩噩倒在卧室的床上，盯着天花板，捂紧被子，又睡了过去。 第二百一十六章 漫长的等待 到后来丁宁新离开，苏沫浑浑噩噩倒在卧室的床上，盯着天花板，捂紧被子，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一点也不安宁，又在梦里重演了一遍那些奇奇怪怪的画面—— 手涂着红色指甲油的阿姨温柔地拉着她的手走在路上，然后场景急转到了逼仄简陋的房间内，强壮的中年男人向她扑过来，一把揪住，不让她逃走。 不过梦境里多出了一个从未出现的人影，男人轻易地抓住她，往后走，但是她看到了房间门外的往前跑的小男孩，他趔趄地回头望了一眼，便急匆匆地奋力跑出了苏沫的视线。 随后，木门紧闭。 苏沫惊醒，瞪大眼睛，胸口不断地起伏，深呼吸了几口，映入眼帘的仍是那空荡荡的天花板。 “这是什么梦？” 自从闪过一次这样的情景，就像是施在苏沫身上的咒语似的，紧紧纠缠不放——绝不仅仅是梦这么简单。 全身因为裹在被子里，现在已经全身是汗，苏沫伸手拿起床头的手机，打开备忘录，把剩下的全部画面全都记了下来。 然后她从床上起来，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接了一杯温水，又坐回了钢琴前，双手放在琴键上的一瞬间，悠扬的琴声便倾泻而出，此刻能够陪伴她的只有音乐。 写歌就是她特有的从孤独和示意走出来的方式。 起初的节奏很快，就像是她现在杂乱无比的心情，十指在飞舞着，她的思绪又飘荡回了跨年晚会录制的现场，过了这几天她想了很多，表演意外其实没想象中的这么严重，哪有一次都不失误的人，只不过是她自己过不去罢了。 是她太过在意别人的想法，她不想让粉丝还有她身边的人丢脸，她不想受到网络键盘侠们的质疑和嘲讽，若丢掉这些包袱，还有什么值得伤神的呢？ 渐渐地，节奏放缓了不少，一缕缕悠扬的琴声令人荡气回肠。 苏沫闭上眼弹奏完最后的几个尾音，嘴角勾起了一抹平和的弧度，然后她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钢琴，她端起放在琴上的水杯，哼着歌，第一次拉开了窗帘，走到了宽敞的阳台上。 她手撑在阳台栏杆上，隔着毛衣也能感受到丝丝凉意，夜幕落下，只剩熹微的光亮，小区内的路灯已经亮起，暖黄色的柔光也变得格外温馨，当苏沫埋头扫过楼下的路边的停车位时，视线移不开了。 撑在一辆黑色捷豹上的男人和在五楼阳台的她对上了视线。 郁司辰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慵懒地靠在车门边，他的双手环抱在胸前，正勾起一个迷人的笑抬头看着苏沫。 苏沫反应了好意半天，揉了揉眼睛——这不会也是梦吧？ 就在这时，只见男人埋头拿起了手机，再仰头，晃了晃手，示意她看自己的手机。 她意会进了房间，匆忙地找手机，在客厅漫无目的地翻箱倒柜，后来拍拍脑袋才想起方才在卧室里记了备忘录，直接丢在了床上又飞一般冲进卧室，拿起手机，如获至宝捧在手心里打开。 十分钟前，郁司辰发来了一条消息：“在家吗？”后来坐在钢琴前根本没注意这条信息。 苏沫知道，这不是在做梦。 她立马回了一条：“在家。” 郁司辰：“……”都见着真人了，还回复什么。 最后回了一句：“刚才灯没亮，以为没人。” 苏沫也懒得敲键盘了，直接打电话过去，又回到阳台，他还站在原地，很快就接通了：“郁总，大晚上这么闲？如果我一直不看消息，你还要等多久？” 郁司辰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国外有家酒店想入驻帝都，就在这附近开会，时间还早，过来了，开门禁。” 苏沫回头环视着公寓里凌乱不堪的摆设，已经好几天没打扫的房间，不忍直视，急忙堵住了郁司辰的话，说道：“不用！我下来，不麻烦郁总上来一趟。” 苏沫随意套了一件卫衣，穿上运动鞋，带着鸭舌帽就摁了电梯下楼。 很快下了电梯，拉开公寓大门，她没太注意周围的环境，一心只向那辆捷豹走过去，哪知道郁司辰已经走到了大门台阶下站着，苏沫走下来的时候还被这高大的身影吓了一跳。 “郁总，等会儿人没见着，被吓死了。”苏沫手抚在胸口上，语气很硬，但是注视郁司辰的眼神却格外温柔。 她注意到了郁司辰手里拿着的礼物盒。 苏沫扫了一眼，抬头问道：“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吧。”郁司辰噙着笑容，声音低沉好听。 接过礼盒，苏沫轻轻拉开丝带，翻开盒盖，正中央静静躺着一个戴着著名珠宝品牌的标志盒子，周围是闪烁着是装饰的小彩灯。 紧接着她打开了第二个首饰盒，里面是璀璨发光的项链，那颗生辉的钻石在黑夜中异常美丽，经典独特的设计，低调奢华的诠释着无言的完美。 钻石带给女人的不仅是梦想和美丽，更闪耀出知性和睿智的动人光芒，它的坚硬清透，就是对爱情的永久承诺。 “这是我托朋友特意设计定做的，世上独一无二，只为了你，这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 “还有，我想见你。” 苏沫只能仰头才能和他对视，扬起的嘴角就再也放不下，她深情地望着这个五官被上天精心雕琢过的男人，一丝不苟梳起的大背头，精致到了每一根发丝上。 他说的话，带给她的全部，她都没法开口拒绝。 苏沫还站在原地，手里拿着打开的礼物盒子，她重新合上，拿在手里，此刻她莫名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郁司辰轻轻捏了捏苏沫的脸蛋，嘴角扯出一个迷人的弧度，柔声说道：“进去吧。” 苏沫点了点头。 他的手放下，滑过苏沫的肩膀，最后握住了她的空闲的左手，摩挲着，临走前最后说了一句：“做个好梦。” 她没忍住笑出了声，重重地再点了点头：“知道了。” 苏沫站在公寓大厅的门口没动，注视着郁司辰离开的背影，挺直修长的身材，不急不徐地走向不远处的车旁，车灯一闪，他打开了车门，再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背光的而站的苏沫，笑着轻轻挥了挥手，坐上了驾驶位，关上车门。 第二百一十七章 项链 黑夜中暖黄色的灯光越发显得郁司辰的皮肤白皙，捷豹从苏沫面前驶过，留给了她一个笑容，她 能看清骨节分明的手圆润地抡着方向盘，还有英俊的侧脸，灯光照在他的面部轮廓，完美不可挑剔。 苏沫重新摁了电梯，回到了公寓，打开了面前这个贵重的礼物，手轻抚着项链的吊坠，璀璨的钻石彰显了项链的优雅线条，玫瑰金镶嵌着圆形明亮式切割钻石，为此增加了独特的魅力。 整个吊坠是一个心形的设计，仔细看在心形的轮廓上能看到后面刻着的一串流畅的英文字母，苏沫仔细看才分辨出来写的是什么。 “my heart su” 默念了一遍之后，苏沫被感动得一塌糊涂，心都快被融化掉，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她握紧这条项链放在胸口的位置，无比珍重。 正在这时苏沫接到了莫晓东的电话。 “怎么了，东哥？”她现在说话的语气精神多了，没有之前那样垂头丧气。 “上次南台跨年录制的责任导演跟我联系道歉，承认是他们的失误，已经处罚相关人员，承诺演出的时候公开发布声明。” “好，这套解决方案没有问题。”苏沫扣了扣指甲，还涂着那晚表演的指甲油。 见苏沫情绪没什么波动，今天下午丁宁新才看过她，可不是现在这样的状态，他好奇：“怎么现在就想通了？” 苏沫沉默半晌，她也后知后觉——似乎自己现在的心情真没有特别糟糕，可能就是从在钢琴上弹奏了一曲，在阳台上望见郁司辰开始的。 低声笑了两下，苏沫：“哪不会遇见什么意外？早想开了，我还想着幸好只有一分钟没声音，要不然还真得盲唱八分钟，那还了得，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还不是得选择面对它，解决它，南台那边给出的方案确实没问题。” 莫晓东松了一口气，他也没再掩饰，直接说了出来：“想开就行，直面意外很勇敢，听说南台这次负责话筒耳返的工作人员，是才从蔬菜台调过来的资深负责人，没想到也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蔬菜台？” “嗯，发现之后就被降职了，”莫晓东随口带过没当回事，转移了话题，“接下来这几天没什么行程，多休息几天吧，另外，新年快乐。” 苏沫：“新年快乐，东哥，最近我还得抽一周的时间回学校，期末考试需要临时抱抱佛脚的。” “好，我安排把时间空出来。” 挂了电话，苏沫蹙眉，最后莫晓东说的蔬菜台，不得不让她升起疑心，右手握着，来来回回翻转着手机，想起不少以前的事情—— 在之前和程经论一起报名参加的一档综艺音乐选秀节目，正是蔬菜台的，报名是一起的，但是真正参赛时候两人的争执处在火热黏着的阶段，真相还未曝光。 在程经论和苏沫之间，蔬菜台果断选择了当时名气更高的程经论——这档节目彻底删减掉了苏沫的所有片段。 不过可笑的是，他们押错了宝，现在程经论缩在哪一个角落都不得而知。 还有更奇怪的，这一档节目作为导师初次见面的莉莉安，便对她有了明显的恶意，到之后依照自己资深音乐人的身份公开发表长微博，质疑苏沫专辑的音乐，以至于到后来的颁奖典礼嚣张到直接抢走她的话筒。 再加上这一次耳返故障，尽管莉莉安早已名誉扫地，对她构不成威胁，但是有一点必须得承认——主要的负责人员也有蔬菜台有不可分割的联系。 细思极恐，似乎苏沫的每一次大型公众意外，或多或少，都跟蔬菜台的人相关！ 苏沫挺直了腰板，在沙发上坐正，她得好好理一遍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 …… 此刻郁氏集团大楼会客厅前。 装潢精致，顶上吊着巨大明亮的水晶灯，郁司辰和合作伙伴一同往前走。 “我们很期待和郁氏集团的长期合作。”合作酒店的国内总裁和郁司辰握手，用英文和郁司辰说道。 郁司辰微笑，流畅地和他对话：“我保证你们不会候会与我们合作的。” “好的，这是我们的荣幸。” “再见。”郁司辰将他们送出了会客厅。 许默站在郁司辰身边，弯腰目送一行人的离开，眼神是盖不住的兴奋，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我的天啊。” “我的天啊！”连续惊呼了两遍仍是抑制不住的高兴。 “放眼望去，谁都无法入驻的国外酒店品牌，我们郁总只花了一天时间就搞定了！” 郁司辰双手放在西装裤口袋里，扯了扯嘴角，虽然没有过多的表情，但是许默知道郁司辰心情很是不错。 只见他老板不可一世地说，一副钦点江山的模样：“只要有我出面，有什么是完不成的？” “是——”许默急忙点头，还是笑着，“郁总简直就是天神下凡，现在集团里那些老古董可没什么闲话可说了。” “料他们也不敢说。”郁司辰和许默两人一起走进电梯，抬腕看表，往地下停车库里走，“回新水花苑。” “好的，郁总，尊敬您。”许默一脸敬佩地说道。 郁司辰一身笔挺的西装，手放在口袋里，大步往专用停车位走去，放在公文包的手机响了。 苏沫看了看时间，郁司辰开车离开已经过了一个小时，她又一次拨通了电话。 “怎么了？”这次电话过了一会儿才被接通，最初郁司辰那方还有些杂声，不过很快就安静下来。 苏沫仿佛听到了关车门的声音。 她有些意外，怕打扰了郁司辰的手头上的事情：“方才走得太急了，我就是想说一声谢谢，没什么大事儿，郁总你忙吧。” 那勾人的声线穿过听筒进了苏沫耳边：“酒店的会议还没有结束，又回去开会。” “不忙，现在结束出发回去了。” 所以之前是郁司辰抛下工作，特地过来一趟，只为了送礼物，想见她一面？ 第二百一十八章自制烧烤 苏沫忍不住多想。 “怎么不说话？” 郁司辰轻声细语地问道。 “啊……”苏沫回过神，说道，“我在想刚刚是不是有耽误到你工作。” “这不是你需要想的事情。”郁司辰说道。 苏沫一愣：“什么？” “我的夫人只需要好好地收下礼物，然后安心地睡觉，其他的事情都不用担心，都交给我处理。” 这男人的嘴是抹了蜜一样甜，把苏沫说得晕头转向，找不着北。 苏沫听着拿着手机，手指忍不住抠了抠背面的手机壳，没有说话。 郁司辰：“那我先挂了，今晚好好休息。” “好。” 刚刚放下手机，又收到了郁司辰发来的一条消息。 “如果夫人想要报答我呢，明天就回新水花苑吧。” 紧接着手机震动，又是一条消息，郁司辰：“明天会有更大的惊喜，你不期待吗？” 苏沫盯着这两条信息不禁脸红，明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从前她就没怎么过节日，身边没有人能陪在身边，就算是关系最好的闺蜜秋雪儿也有自己的家人。 小时候在福利院院长会在跨年的夜晚和所有小朋友们一起庆祝玩耍，到后来高中，然后是现在的大学，就彻底变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 所以，这些日子不过就是一个抽象的概念，普普通通的一天罢了。 去年跨年是怎么过的呢？好像整晚都是自己在钢琴室练习曲子，在学校听到零点的钟声，才知道已经是新一年的到来。 她坐在沙发上空想了很久，望着电视墙，回想起以前的事情，拿着手机都没有回复。 那方的郁司辰举着手机放在面前，眼睁睁地等着苏沫的消息，屏幕要熄灭的时候又点亮，坐在车后排右边的位置，捷豹行驶在路上，屏幕上散发的光亮尤为明显。 许默静静地看着后视镜上瞪着手机望眼欲穿的老板。 老板好像是在焦急地等着什么，放下手机，心不在焉地望了望窗外的风景，又举起看有没有错过什么，一脸失望。 “什么啊，怎么这么久都还没有回复？” 许默呵呵笑道：“说明现在夫人没有看手机。” “才挂的电话，不可能。”郁司辰从后视镜上扫了一眼许默，又收回了视线，继续等待。 果然，立即收到了苏沫的消息。 苏沫：“好，郁总的惊喜，我很期待哦。”然后附上了一个卡通人物满眼星星的表情包。 郁司辰嘴勾起了一个大大的弧度。 许默看得都移不开了——什么时候公司出了名的冰山表情这样柔和，真是活久见。 两人的目光又再次猝不及防地在后视镜交汇，许默眨了两下眼睛，然后咳嗽了两声，看了看路况——别墅区周围的环境相对偏僻幽静，通行的车辆稀少，没什么好看的。 郁司辰收起了手机，正声问道：“许助理，我让你明晚准备的工作怎么样了？” “啊？”画风转得太快，许默还没反应过来，“啊！放心吧郁总，明天夫人的演出意外我会把热度降到最低的，控制舆论的走向。” 苏沫跨年晚会的录制在场也有一万人的观众，这次耳返故障的消息，也小范围地传播开来，许默作为芥末的头子，自然是第一时间知晓，然后又第一时间通知了郁总。 当时郁司辰就下达了命令，要求许默做好相关的所有准备，确保万无一失——有时候圈里的权贵想保护一个人很简单，想毁灭也是易如反掌，若两方势力合在一起，双方交手，就不再是想象中的这样容易。 他能感觉到有另外一方势力想要让苏沫彻底跌入谷底，扫地出圈，苏沫能对什么人造成这样的威胁，要连续下如此狠手，不是沈家那还有谁？ 郁司辰微微点头，许默是他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他做事郁司辰很放心。 自从他知道这件事儿后，开始格外留心沈家人伸出的细枝末节，苏沫出道后发生过的意外，郁司辰都亲自查过，哪一个不是顶上和他一样的资本家操纵的结果？ 沈家人和郁老太太同样精明，这些小手段自然用不着自己动手，再加上苏沫记不小时候最关键的记忆，所以现在要真想立马抓住沈家的把柄很难。 郁司辰能做的只有等，慢慢找到他们这些卑劣手段的蛛丝马迹，积攒起来在最后一刻彻底爆发，让他们永远翻不了身！ 就这样沉思了一会儿，不知不觉捷豹已经平稳地停在了新水花苑别墅大门口，混杂的思绪全都散开，回到了当下，看着窗外熟悉的别墅景象，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小时候的苏沫解救了他，现在换他无条件的保护。 脑子里浮现出了苏沫方才收到了礼物的表情，笑了出来，问坐在副驾驶的许默：“许助理，明天有时间吗？” 许默回头：“郁总，我的时间都是你的，听候你的安排，怎么了？” “工作外的事情，我想让你陪我去做其他的。” 许默：“？” 郁司辰缓缓道来：“明晚我想自己弄烧烤。” “烧烤？郁总？你自己？”许默将整个身子都转了过来，难以置信地望着他，震惊三连问。 就算许默再震惊，他还是得完全服从自己的老板，作为母胎单身的许助理，不仅要为老板和夫人两位的事业操心，还要开始保障两人的感情生活质量，单身狗的苦痛，无法发泄。 老板虐他千百遍，他却待他如初恋。 第二天早晨，两个西装革履的大男人端端正正地站在超市生鲜肉类面前，手足无措，倒是引来周围大妈大伯异样的眼光，郁司辰站在冷藏柜五十厘米的距离，丝毫不在意身旁人的视线，也没有意识到自己与这里有多格格不入。 特大的标签价码，超市墙上还挂着各种肉的分类表，郁司辰望着那画着一头猪的轮廓，将其生动仔细划分成每一个部分，他不不禁赞叹，果然，猪全身都是宝啊。 许默充当采购专员，站在郁司辰面前，弯着腰看着摆设整齐五花八门的肉类，眼花缭乱。 两个大男人什么都不懂，许默略微了解一点：“郁总，要不……我们全都买一点吧？” “猪肉，牛肉全都来一点。” 反正郁氏集团总裁，财大气粗。 第二百一十九章 跨年准备 “老板你看就行，挑选的工作就交给我吧。”许默说得信誓旦旦，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模样。 “一定得烤五花肉，想当你把它放到烤架上的时候，吱吱作响的烤肉声，肉已经被烤成了金黄色，配上粘稠的酱汁，别提是一种多么美好的感觉……”许默一边拿起肉来一边尽情地解说，凭着他个人的经历。 “如果用炭火烤也要试一下香肠，因为吃过了之后你就再也吃不下平底锅烤的味道了，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两人已经慢慢走到了熟食区，许默又拿起了一个包装袋，热情推荐。 此刻的购物车内已经被填满了一半，全是各式各样的肉类。 郁司辰全程都站在边缘的位置，听着许默表演独角戏，双手插在口袋里，点点头，其实许默说得也像那么一回事。 “我们可以再买点辣椒和土豆吧，在他们上了烤架高温的那一霎那，可不在是什么粗粮细作，而变成了世上独有的美味佳肴。” 郁司辰挑眉，轻轻点了前头。 于是，许默越说越来劲，感受到了把商品放进购物车里但自己不花钱的快感，快到了看见食材就往里放的地步——蔬菜类，水产类，肉类样样不挑，全放篮里。 到最后，整个购物车已经被全部装满了，红的红，绿的绿，五花八门的食材调料，许默推着车，路过的人总会投来不可思议的目光——能一次性吃的了这么多？ 更奇怪的是购物的竟然是两个结伴而行的西装男，而且长得不赖，其中一位更是出众，工作日跑来超购物，简直稀奇。 许默将购物车推到了捷豹的后备箱前，提着数不过来的袋子，放好了最后一个，拍了拍手掌，眨眼期待地看着郁司辰：“现在我们已经购买了最棒的食材，最好的燃料烤炉工具，郁总，你知道唯一差的还有什么吗？” “你说？”郁司辰站在一旁看着来回放食材的许默。 许默眯眼露出了一个“你懂的”笑容：“还差一个世界上最棒掌厨的人顺带美食品尝专家。” 郁司辰冷哼一声：“不需要，有我一人足够了。” “开车送我回新水花苑，你就放假了。” …… 晚上，特里贝卡公寓内。 苏沫冲澡后从浴室里走出来，一边用手揉着头上的毛巾，一边劝着自己要放平心态：“随便弄弄就行了，反正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坐在梳妆台上，吹干了头发，拿起卷发棒打扮了一番，为了表现出自己并没有太用心，只化了一个淡妆，即便是如此，化妆的步骤都没落下。 她又望见了梳妆台上放着的那根项链，拿在手里，犹豫再三最后选择戴上。 然后又打开衣柜，开始纠结究竟要穿哪一身衣服，不能太暴露，也不能太刻意，以前在郁司辰面前穿过的也不行，太隆重的更不行。 衣到用时方恨少，选来选去苏沫发现没法挑出合适的一套搭配来，她站在原地深深叹了一口气，下定决心，选了最保守最简约的黑色毛衣，搭配纯白色的羽绒服，宽松牛仔裤。 帝都的天气现在已经降到了零下，还是保暖最重要。 一切就绪，苏沫望着刚才拿出类似凌乱地堆在床上的衣服，再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没有时间收拾了，等晚上回来在整理吧…… 华灯初上，苏沫到达了新水花苑，她戴着帽子，遮掩住了大半张脸，宽大的羽绒服也掩盖了她真实的身材，若不留意，就将会被狗仔们盯上，指不定哪天有关行程的新闻就进入了大众的视野。 在别墅前的庭院小径入口站定，苏沫望了进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紧张，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吐出一口气抬头挺胸走向大门。 进了门，客厅里没有人，苏沫环顾了一圈一个人影都没有，心道奇怪，正好这时候，管家从客厅前面的过道走进了餐厅厨房，手里还拿着一把炭夹，管家唤了一声夫人，告诉她郁司辰在后院，说完就进了厨房。 后院？方才管家也是从后院进来的。 苏沫应了一句，便往过道里走，走到尽头，透过玻璃门，她看到了在后院忙活的郁司辰—— 宽松的浅色毛衣，黑色的长裤，他的身材比例极佳，左手端着餐盘，右手拿着夹子在面前的烤炉上翻着，忽然烤炉上突然扑上火光和烟气，郁司辰举着盘子退出好一段距离，用手极力扇开眼前的呛人的白烟。 他还没有注意到站在门外的苏沫，自顾自地和烧烤架上的肉作战，又将其翻了个面。 眼前的场景，苏沫失笑，竟然还有郁司辰亲自下厨的待遇，她推开了玻璃门，向他走去。 四周星星点点的灯把整个后庭院照亮，更显得现场的浪漫，偌大的草坪空地中央，摆放好了餐桌，桌上放着各式各样的食材工具，郁司辰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以为是刚刚出去拿材料的管家，又被呛到，咳嗽了两下：“李叔，你看可以了吗？” “郁总。”苏沫喊了一声。 郁司辰扭头，苏沫脱下了厚厚的羽绒外套，摘下帽子，嘴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即便是穿着最简单最休闲的衣服，他还是看出了神，依旧如此令人着迷，黑色的毛衣领口带着是昨晚那条玫瑰金色的项链，她走到他面前站定。 “你今天真漂亮。”他忍不住开口夸赞。 “谢谢，”苏沫扬起灿烂的笑，两人四目相对，她害羞地埋下头，看了看周围摆放的材料，“可是这些都是干什么啊？” “昨天不是说了要给夫人一个更大的惊喜吗？之前见你工作太劳累，顾不上吃一顿大餐，我便准备了这些。” “哇，看起来还是很丰盛啊。”苏沫还是笑着，眼中满是期待。 郁司辰勾起了嘴角，格外自豪：“是吧？我说过的话就一定能实现。” 说完，他将注意力重新回到烤炉上，方才正合适的五花肉现在已经焦糊了。 第二百二十章 最后一个夜晚 郁司辰面不改色，照旧用他极其不熟练的手法在肉上撒了一层调料，表情够帅，动作不敢恭维。 但苏沫还是感动的，眼里饱含着温柔，看着眼前忙着的男人，她看了一眼烤炉内的烤肉——才变了脸色。 弱弱地提醒了一句：“郁总，现在该拿出来了吧？还有……那边也该翻面了吧？” 郁司辰听了苏沫的话，拿着夹子夹起了烤得黑糊的肉，放进了餐盘里，于是又没来记得顾上那块应该反面的牛肉，当他终于有空的时候，又是一片焦黑。 气氛有些尴尬。 “没事啦，重新烤就行了。”苏沫笑了两声，摆了摆手，说道。 “嗯。”郁司辰熟练地将不能食用的肉倒进了垃圾桶里。 苏沫的视线跟着转移过去，桶里可不止刚才丢下的两块肉。 郁司辰无言看着苏沫，咳了两声，只要自己不觉得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我也是第一次烤肉，烤糊了很正常，看来许助理交给我的方法是不行的。” “李叔已经过去拿家里备好的肉，我买的用光了，”郁司辰说道，“怎么还没过来？等他来了，我再给你烤。” 苏沫当机立断直接拒绝了这个“好提议”，赶紧拉住了他的手，正声说道：“不用了！郁总！你的惊喜我收到了。” “夫人是不喜欢吗？”郁司辰手里还握着炭夹，也跟着严肃起来，垂眼看着拉着自己的苏沫。 苏沫不想拂了郁司辰的一片心意，眨了眨眼睛，说道：“喜欢，可是我饿了。” 最后，掌厨的郁司辰还是放下了手里的工具，和苏沫一同坐在了餐桌上，一切都平静了，专业的厨师上阵，站在他们两人旁的烤炉前，娴熟地翻烤着食材，吱吱的烤肉声，苏沫咽了咽口水，她是由多久没有好好吃饭了，哪一次不是草草果腹，柔嫩的扇贝肉，红黑色的虾，还有烤肉，简直就是一次难求的人间美味。 后半场，苏沫酒足饭饱，郁司辰脸上带着笑意，看了一眼苏沫：“还满意吗？” 苏沫点了点头，今晚气氛正好，她喝了些红酒，酒精的作用，有些头晕，眼神带着迷离，她揉了揉太阳穴看着郁司辰：“非常满意。” 郁司辰的眼神依旧清明，他又问她：“头很疼？” 苏沫手撑在餐桌上，晃了晃头，埋在了桌上：“有点晕。” “正好，我们出去走走？一会儿就好了。”他话一说完站了起来，走到苏沫身边，拉住她的手腕，苏沫被他扯着往前走。 离开了温暖的烧烤炉，走在庭院外，冷风一吹苏沫就清醒了一大半。 郁司辰拿起苏沫的外套裹在她身上，之后握紧她的手，苏沫迷迷糊糊地跟在身后，不知不觉就坐上了车的副驾驶，郁司辰在她的旁边：“郁总，喝酒不开车。” “傻子，我今晚可没有喝酒。”他轻笑，摸了摸她的头。 餐桌上摆着被子里的红酒一点都没动——他早有计划，吃过晚饭后出了新水花苑，管家和厨师都可以安安稳稳地跨年了。 苏沫也没有问他到底要去哪，车一路向外驶去，今年的最后一个夜晚，市区内挤满了狂欢的人群，按道理来说车流量应该很大，但是越往前走，路上行驶的车越来越少，甚至连照明的路灯都没有。 眼前的除了车灯照亮的那一小部分，其余的都是一片漆黑，和头顶上的天空完美地融为一体，她抬头望去，在这里能看到市区里看不见的星空。 她惊叹出声：“哇，满天的星星。”车继续往前开着，烂漫的星空随着他们的移动而动着，苏沫仰着头，哪一颗在闪烁，哪一颗最亮，她看得一清二楚。 全程苏沫都忘了一点，今晚南台播出的跨年晚会，已经到了她演出的时刻，她的演唱引起了不少正在网络电视上观看的网友的热议，不过这些她一概不知。 【我笑了，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才看过她的桌面音乐会，这简直就是车祸现场啊！】 【我遭到了暴击，真的是车祸现场！！】 【完了完了，这不就是翻车了吗？】 【说车祸的，自己听一下后面的就知道是设备问题了。】 【加油加油，无论如何我都至此我家沫沫！】 【我猜是这一场的收音做的不到位，才导致了她第一首歌前半部分没录进去。】 【什么鬼？！脑残粉别洗了，调呢？拍呢？太车祸了，不敢说。】 【感觉气都喘不匀，一如既往的大白嗓，崩了崩了。】 【有眼睛的都堪的出来，说了是设备的问题，耳返前面没有打开！看前面苏沫调整耳返的动作就知道。】 【下一段渐入佳境。】 【把我这个歌迷粉都听笑了，有一说一前面确实车祸，后面确实cd。】 此刻作为当事人的苏沫，哪知道这些网络上的争端，意料之中的议论她早就消化看开了，她从今晚开始，就没再看过手机，完全忘了这一茬。 郁司辰带着苏沫开到了郊区，之前他来过这里考察，买下了这一片的土地权，还没有开始施工，就空了下来。 两人都很避讳在公众场合露面，更不可能一同出现在镜头面前，郁司辰看重的就是这一点，一来不会有外人的干扰，所以可以随心所欲自由发挥。 这里是一个小山坡，不算高，但也有些坡度，属于未开发的区域，位于市区的边缘，路面上有不少的小石子，车的轮胎压过去，会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路面不平坦，车速慢了下来，没过一会儿就停下，车上不去了。 苏沫下车望着眼前的景象，有了昏暗的灯光，遥遥望去不过就是一片荒凉的空地。 两人下了车之后，苏沫身上穿着的白色羽绒服尤为显眼，郁司辰就牵着了苏沫的手，还要向上走一小段距离才能到顶，一路上磕磕绊绊，苏沫忍不住问了一句：“我快走不动了。” 之前那一点点酒意早被风吹光了。 “到了。”郁司辰走在前面停了下来，苏沫紧跟着走上前，现在他们已经在坡顶，四周空旷没有任何噪音，只能听见风穿过树叶的沙沙声，放眼望去，还能看到远方市区的星星点点。 第二百二十一章 新年 站在这个顶上，只有他们两人，俯瞰着不远处城市的喧嚣繁华，抛下了所有不尽人意的琐事，内心尤为宁静。 “这是今年的最后一个夜晚，也是我陪你过的第一个跨年。”郁司辰还拉着苏沫的手，看着前方，背后昏暗的光线照着他的侧脸的轮廓，线条清晰流畅。 郁司辰抬腕扫了一眼时间，马上就到零点了。 “我希望未来的每一个新年都是我陪着你一起度过。”他转身，款款深情，望进了苏沫的眼睛。 “夫人，新年快乐。” 话音刚落，就在不远处倏然间，漆黑的夜空中亮起一簇簇绚烂的烟花，上升到高空中，绽放出灿烂的光彩。 在四周寂静中爆发开来的那一瞬间，苏沫吓了一跳，如此奔放，如此热烈，即便只有短暂的一两秒，但却把夜幕照耀到美丽的极致。 明晃晃的烟花闪烁在两人的脸上，她听到了远处市区传来的轻微躁动——已经到零点了。 苏沫看花了眼，之前所有的记忆都在脑中浮现，和郁司辰遇见以来经历了多少有生以来的第一次，结婚，出道，旅游，无数的无数，还有今晚只为她一人绽放的烟花。 但远处又有不尽其数的路人一同欣赏这烟花的美。 苏沫眼中闪着光亮，惊喜说道：“你怎么总喜欢搞这些突然袭击？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这就是我要达到的效果。”郁司辰嘴角勾出了一个好看的角度，苏沫的惊讶是他预料之中的反应。 “这个效果浪费资源，不环保。”苏沫心里是感动，还是嘴硬，不过语气软软的，哪有丝毫的生气。 郁司辰：“我准备了很久，当时许助理问我，我说只有这样我的夫人才会喜欢。” 她什么身后说过！苏沫绝对不会承认，但是她的眼神骗不过郁司辰。 “你才不知道我喜欢什么。” 郁司辰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情绪，从善如流缓缓说道：“我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了解。” 绽放的烟花不断，苏沫看得眼花缭乱，她转过头看着郁司辰的脸庞，这个男人没有哪一项不完美，要身材有身材，要智慧有智慧，就连感情中的浪漫他也游刃有余，除了她之外，还有其他人吗？他对任何人都如此吗？ 她不禁多想，郁老太太指定的那段婚姻，李舒仪，那个温文尔雅的李家小姐，郁家的世交，苏沫自知没有哪点比得上她，她也自认自己不愿割舍这段感情。 想着想着就变得悲观，凭着郁司辰的相貌加才华，只要他愿意，身边比自己优秀的女人一抓一大把，要家世有家世，苏沫想到这儿，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在想什么？”郁司辰柔声问，烟花爆炸的声音衬着，听不太清晰。 苏沫的声音提高了些：“郁总，你说如果以后我们离婚了，身边有了另外的人，你会不会对她也做这样的事情？” 郁司辰蹙眉，捏紧了苏沫的手：“我们不可能离婚，也不会再有其他人。” “那不一定，世事难料。”苏沫耸了耸肩，她最看不得郁司辰那双带着深情的眼睛。 就算现在是真的，以后未必也是，苏沫又转念一想，她是怎么确定现在是真的？好像郁司辰也没有指明了说过吧？ “等等，我问你一个问题。”直截了当就问了吧。 郁司辰还是看着她，眼神没变，示意她说。 “郁总，你喜欢我吗？” 这话一说，两人都愣了，苏沫自己说完发觉不妥，冲郁司辰笑了两声，然后就怂了，因为那人正扬起嘴角直勾勾地看着她。 苏沫尴尬地摸了摸额头，迅速想着该怎么转移话题。 既然她还不知道这么明显的答案，那郁司辰直接用行动告诉她，他往前迈了一小步，手抵住了苏沫的下巴，轻轻用力，两人目光交错，郁司辰挑眉看着她。 苏沫眨着无辜的大眼，不知所措，郁司辰靠得更近了，他的右手抬着她的脸，她没法动，只得用手撑在他的胸膛。 她哪里知道这个动作的效果，适得其反，对郁司辰而言更像是撩人的小猫在挠痒，勾起了一个笑容，把苏沫扯了过来，覆上了她的嘴唇。 烟花还在空中绚烂地绽放，呼啸的冷风，沙沙的树叶声，还有一点市区传来的庆祝声，纠缠不清，就像是现在站在坡顶上的两人。 郁司辰放开她之后，说了一句：“现在知道了吗？还要再问一遍吗？我愿意再回答一次。” 苏沫喘了口气，连忙点了点头，真当她情愿，这样的回答，谁还敢问第二遍？ 她的手还放在起伏的胸口上，感受到了郁司辰在笑她，甩开了手，瞪着恶趣味的人说道：“过分。” 郁司辰视线丝毫没有闪躲，回望着苏沫，她后退，他便向前，退了几步后，苏沫觉得滑稽，干脆就站着不动了。 两人再次靠近，郁司辰目光下移，抬手轻抚她脖颈上的项链，俯首注视着这颗闪耀的钻石：“你戴着很美，我的眼光没有错。” “你的眼光确实不错，看上了我。”苏沫说得理所当然，脸不红心不跳。 “嗯。” 呼吸洒在苏沫的耳边，让她半身发麻，低沉的声音如烟花一般砰的一声炸开。 “我承认，我不止喜欢你。” 后来，两人回新水花苑已经快凌晨两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然是得同床共眠，到这个时间两人都很困倦，郁司辰搂着苏沫的腰，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郁司辰一点也不着急，结婚之前没来得及相互了解，算是意外撮合了他俩，但是他们现在的感情很稳定，这得循序渐进慢慢来，至少不是现在，怀里的女孩是他的得来不易的珍宝，缺少了些仪式感和郑重，这也不是能随心所欲的。 再加上他腿上的伤还没完全愈合，心有余而力不足。 郁司辰埋在苏沫飘香的头发丝间，轻轻说了一句：“晚安，我的夫人。” 他微微起身，灭了床头上唯一的光源，一夜安眠。 第二百二十二章 事故声明 这一个新年，对苏沫来说是绝对难忘的，从小到大她所面对的环境，就决定了她不是一个被宠着的人，她的生活全都是她一手打拼出来的，身边出现了这样一个存在，尘封在心底从未展现出的依赖和信任，终于打开了。 感情终归不是生活的所有，那些美好的也只不过是一部分，她还是面对无数的琐事和烦恼，就算绚烂的跨年夜淹没了苏沫的思想，但是过了那一晚，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 隔了好几天没见，莫晓东再一次见到苏沫，精神了不少，甚至还看出了要长胖的趋势：“最近没有工作，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啊？” “东哥，不也一样？” “照我这个年纪，哪一个没有发福长胖？能像我一样的自制力，身材管理除了我，真没有，”莫晓东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一个红包，“家里发现多的，就拿出来了，别太感谢我，新年快乐。” 苏沫有些惊讶，已经飞到她眼前，一把抓住，笑着回道：“还是要谢谢东哥。” “要谢我，还是把南台录制那晚的声明赶紧发了，都过了一晚，还是得给观众一个交代。” “好。”苏沫说完就拿起手机，开始编辑起文案来，打心底里说，她早把这事儿给消化掉，抛在脑后很长时间了。 【演出当天第一首歌的前半段部分我的耳返没有打开，摘下耳返之后我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当我听到现场的伴奏时已经延迟了一两秒，只有观众热烈的呼声，但万幸的是之后发现了问题调整过后一切正常，我本人非常遗憾，我和我团队精心准备的表演，没有展示出来，在此发布这一声明，希望可以得到观众的谅解，希望未来不再发生这样的意外，不让你们失望。】 电视台那边昨晚就发出了声明，这个意外也就这样做了了结。 “你知道吗？这一次公关的效够竟然出奇的好，最初争论开始的时候，我和阚泽做了十成的准备，但是热度压下来的速度是我们预想快两倍。”莫晓东还有些纳闷，不禁说道。 苏沫不可置否，表现得很平常，她已经猜到了——不是因为公关的效果好，多半是郁司辰暗中帮了忙，从跨年前一晚开始，他就没给过苏沫思考这件事的机会，很显然郁司辰是有意让她转移注意力的。 后来两人再聊了一会儿天，说起了之后的安排和计划。 莫晓东：“这一周乐队出了萧依以外，全都各自列出了巡演曲目的顺序，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差别蛮大的，你可以参考参考，最后还是你自己决定，就这两天定下来，早点定下来排练抠细节的时间更充足。” 苏沫想了想，沉声说道：“萧依最近有些反常，上次会议感觉她很不在状态，怎么现在还是这样？” “我也发现，所以我去问过了，放心吧，”莫晓东说道，“这不是临近期期末，考试压力大，还没缓过来也正常，等期末考过了，就没事儿。” 这不恰好提醒了苏沫！还有期末考试。 于是新年假期之后，苏沫安安心心当回了学生，她现在多了个身份，在校园也没有以前那样自在，走在路上也得全副武装，不过她很喜欢学校特有的氛围，少了外面的勾心斗角你死我活，苏沫能够放平心态好好备考。 不过，备考的中途，还是被莫晓东召唤回去——江石娱乐决定投资天宸。 江石娱乐。 江玮和石浩南合伙创办的影业娱乐公司，两位白手起家，到现在已经将公司的规模扩大至最初的上百倍，开了四家子公司，业务布局覆盖了影视音乐的全产业链，包括包装艺人，剧本的编撰，影视策划，唱片投资等等。 既然他们向天宸抛出了橄榄枝，对天宸来说绝对是一个跳板，苏沫自然不会拒绝。 双方很快就定下了会议的场所和时间。 江石娱乐此次负责人代表是江玮，莫晓东作为天宸的代表，会议地点定在帝都的一家庄园内，江石一行人提前一天到达帝都，全程都由天宸准备款待，从他们到达帝都开始，就不能有所松懈。 休闲住宿一项不少，做到让合作方满意。 在此之前，莫晓东与江玮进行了视频会议，江玮当时就表明了他们的合作意向——愿意购买天宸的股票，但是也提出了一些附加的条件和要求，这一次的会议，便是做更深层次的交流。 会议当天如约而至，苏沫也将出席，她一身偏正式的服装，卡其色大衣，一双黑色漆皮长靴，飒爽凝练，顺直的长发挽在脑后，与她日常的形象有所不同，但奇怪的是竟没有丝毫的违和感，莫名合适。 天宸参与会议的人员全部到齐，在会议室内等待江玮他们，在开车到山庄的路上，莫晓东给苏沫普及了江石娱乐的历史和两位老板，也是投资人，然后介绍了项目的具体事项。 坐在位置上，苏沫双手交握，仰头望着天花板，深吸一口气吐了出来，深呼吸两三次，做好最后的准备。 视线移向敞开的大门外，看到了迎面走进来以江玮为首的江石负责人们，天宸全员起立迎接，莫晓东走在最前面，苏沫走在他身后。 莫晓东笑着和江玮握手：“江总，你好，今天总算是见到了本人。” 江玮四十出头，身形高大，带着无框眼镜，眼神锐利，西装笔挺，很有精气神，一副实干家的模样，他握住莫晓东的手，回道：“莫总。” 然后他将注意力转到了身后的苏沫——这位正是他们江石愿意出资购买股票的源头，江玮看中了她的潜力，现在的苏沫人气暴涨，实力俱佳，大型演出带有话题，再加上自身的才华，未来的发展不可限量。 “苏沫。”苏沫带着微笑，丝毫不怯场，大方地伸出了右手，眼看着江玮，介绍了自己。 江玮笑了，两人握手，说道：“哈哈，苏总现在的名气很高啊，我很早就想认识了，我女儿还是你的粉丝，你的歌，我都能哼出几首，我跟我她说今天要见你，对我下了命令，一定得要到你的签名。”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三亿合约 “江总，过奖了，能得到您女儿的喜欢是我的荣幸，”苏沫应道，签名是一定要给的。” 江玮呵呵笑着，双方的高层领导相互握手，然后莫晓东轻轻抬手，示意他们入座。 一阵官方的客套之后，拉进了双方的距离，江玮落座，会议正式开始，进入正题。 江玮靠在椅背上，沉声说道：“我们江石的意向很明确，非常希望能和天宸合作，在此之前也了解过你们公司，经过内部的协调，最后我们决定购买天宸的股票。” 两方都很看重这一次的合作，天宸想要得到江石的投资，江石看中了天宸未来的发展，希望从其中的利润中分得一杯羹，谁都想谋求利润最大化，不愿吃亏。 莫晓东现在是天宸最大股东，自然是有最高的话语权。 “天宸自然是知道江石的诚意，但是具体有几分，还是要看江总最终决定出资多少。”他不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道，“相信江石早已了解我们相关的内部信息，公司内的艺人涉足影视，音乐，在此同时，也在逐步发展，半年已经由亏损转变成了盈利。” 莫晓东曾多次试探，但是他们很谨慎，从没有正面回答过这个问题，始终保留着最后的底线没有暴露。 这一场会议，目的就是开诚布公，双方展示底牌。 江玮的手放在会议桌上，并没有放松，听了莫晓东说的话，笑了笑，摊开手说道：“我们江石所有能做主的领导人都来了这里，就表明我们拿出的是，百分百的诚意，没有告诉莫总，是因为我们之前并没有下定投资的金额。” 江玮说的是实话，投资是真的，看中的绝大部分都是苏沫身上带着的潜力，但是数目，领导层之间并没有一个定数。 直到来了帝都，江玮和石浩南两人敲定了一个方案——不如做一票大的。 江玮看了看身边的石浩南，继续说道：“昨晚，我和石总才下定主意，为了展现我们的诚意，就直说了。” 天宸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江玮一人上，苏沫也如此，紧紧盯着他的脸，不错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江石的投资对天宸来说是极其重要的，有了高额的资金汇入，便是跻身金牌娱乐公司的敲门砖。 “我们投资三亿。” 会议室一片哗然！ 这一出口，天宸上下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拿出三亿的投资是什么概念，苏沫从来就没有想过。 会议之前她和莫晓东猜测过江石愿意投资的上限，有自知之明，最多不会超过一个亿，面临破产的天宸自苏沫出道以来，开始有了盈利，在绝大多数的资本家看来，天宸不值得超过亿元的投资。 这就是天宸早发行了股票，但是股价仍旧在一两元之间徘徊起伏，从未上升的原因。 如果有了三个亿的投资，在现目前天宸规划的项目之外，还有足够的资金开拓其他的事业，剩下的也还是绰绰有余，三个亿让他们有更多的施展空间，更甚能够挤进十强娱乐经纪公司！ “江总这是大手笔啊！”在场的所有人面面相觑，这资金，比他们预料中的高出了三倍，简直就像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 苏沫一脸震惊，看向旁边的莫晓东，眼神交错，都是不知所措——是的，他们两人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但是转念一想，哪有免费的馅饼，更何况是白手起家做大做强的投资人江石娱乐公司，莫晓东抑制住内心的狂喜，面上保持冷静，等这一阵议论声过去之后，说道：“江总的话还只说了一半吧？投资三亿资金，不会这样轻易让我们随手挥霍？” “哈哈，莫总精明。”刚刚才放出一枚炸弹的江玮笑着，手指敲了敲会议桌，“你猜的没错！我们确实有其他的条件，并且想要实现也并不简单，在说之前，莫总可要做好心里准备。” 没有再比三个亿的天文数字投资来得震撼，莫晓东心里想道，他勾唇一笑：“洗耳恭听。” “在投资之前，我们要求签署一个协议，三个亿的投资我们是诚心的，但是未来三年天宸必须赚够三个亿多出一千万的盈利，以便于保障我们投资的回本！” 挑明了说这就是一份对赌协议。 相当于未来三年，天宸的净利润必须达到三点个亿！ 这又是一记重量级的炸弹在天宸所有人闹钟炸开——巨大的投资就需要满足这样苛刻的条件，果然如此！ 江石娱乐的人不傻，潜力又不能当饭吃，即便是苏沫还有天宸的前途无量，那又如何？投资的风险照样存在，再怎样他们都是混迹的商人，谁愿意做亏本的买卖？ 苏沫了然，会议室早就炸开了锅，议论纷纷，全场的焦点已经转移到了天宸的两大股东苏沫和莫晓东身上，苏沫靠近莫晓东低声说了一句——协议本身还有没有说完的条件。 莫晓东听完，蹙紧眉头，开口问道：“如果，我们三年没有做到盈利三点一个亿，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自然是有违约的代价，”江玮表现得很轻松，毕竟他是开出条件的那一方，“没有完成的话，就把我们投资三个亿连本带息转回来如何？” 话语很轻，可是分量十足，江石已经拟好了协议，他轻轻挥手，让一旁的助理把文件送到了莫晓东面前。 莫晓东神色凝重地翻开这份协议，仔细过目，不错过任何一个条款项目，会议室的气氛一度冷冻——这是一次艰难的抉择。 天宸宣布向江石影业发行股票，分两次募资三亿，为了获得这三亿元的投资，天宸与江石娱乐将要签署了一份高额的对赌协议。 一行一行扫过，直到视线定在了其中一排文字上，瞪大了眼睛。 在未来三年之内累计税后净利润如果低于三亿多一千万，那么天宸将以百分之十五的年收益率回购江石影业持有的股份。 如果未来没有赚够三亿零一千万，那么天宸将以更高的价格将这三亿股票重新买回来。 第二百二十四章 接受投资 莫晓东扶额，百分之十五的年收益率回购江石娱乐持有的股份，这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对现在的起步没多久的天宸来说是不敢想象的数字，他前前后后从头理了一遍，脑子疯狂地回想利弊。 最坏的打算，没有赚够这三个亿多一千万，他们将买回江石的股份。 到时候，加上江石初始投资的三个亿资金，天宸未来三年拼尽权力的收益，最后因为没有达到目标而造成的亏损并不会到破产的地步。 但是所付出的代价有多大，诱惑就有多大。 三个亿的投资就代表未来三年有无限的可能，往好的方向想，若天宸净利润超出了目标值，不仅得到了初始的资金，而且这三年来的净利润完全属于天宸！ 之后，江玮的助理拿起文件，当着会议室所有人读出了拟定的所有条款，再一次进行强调和确定。 现在选择的压力全押在了苏沫还有莫晓东的身上，两人的表情都格外严肃，这不是儿戏，或许就是彻底改变天宸命运的一次协议，没人敢拿三亿出来开玩笑，互利共赢是双方合作的前提。 江石不愿意冒险，无论是投资与否，他们都不会亏损，所以这个风险全都由天宸承担。 “莫总，考虑如何？”莫晓东始终没有表明立场，江玮也并不着急，语气平缓问了一句，“这就是我们的条件，但绝对没有强迫的意味，决定权在你们天宸。” 江玮说得没错，对赌协议就是双方自愿的情况下，签订合同，就像是一场赌博，一张军令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究竟冒不冒险，只有自己裁断。 莫晓东点了点头，他都明白，看着江玮说道：“请再给我们十五分钟的时间考虑。” 江玮默认，莫晓东便将视线投向了苏沫，天宸的所有人都靠在了一起，最后的时间必须要做决定，气氛紧张，每个人都很严肃。 …… 十五分钟后，所有人回到原来的位置，他们商讨出了结果，是由莫晓东宣布的，此刻的他正襟危坐，眼神坚定地看着江玮：“我们愿意接受江石的三亿投资！” 话音已落下，会议室响起了鸣亮的掌声，江玮站了起来，带着喜悦的笑容，再次和莫晓东握手拥抱：“莫总，合作愉快！” 苏沫也松了一口气，是巨大压力后的释放，微笑地看着江玮和莫晓东的拥抱，她由衷地想要天宸发展得更好，所以面对这样巨大的投资诱惑，苏沫更想要接受——机遇比风险更难得。 之后的流程都很顺畅，双方签字，协议正式生效，最后离开了会议室，苏沫和莫晓东两人送走江玮一行人。 临走前，江玮用欣赏的眼光看向苏沫：“你是我想要投资的原因，苏沫，我看好你。” 然后他拍了拍莫晓东的肩膀：“莫总，好好培养，以后江石的资源也将和天宸一同分享，有好的演出机会第一想到的就是你们，希望未来三年，我们合作愉快！” “一定会的！” …… 莫晓东开车送苏沫回学校，在路上，苏沫和莫晓东仍在说着这件事情。 苏沫双手合在一起，忍不住感叹道：“这真是一个疯狂的决定。” 莫晓东也很激动：“是的，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在此之前我们没有一个人能预料到他们愿意出资三亿！” 疯狂之后再冷静下来思考，便能够意识到这将是一场持久的战斗，不仅仅是苏沫和莫晓东的，而是天宸全体人员的。 “这三年我只有一个目标，就是让公司赚够这样多的利润。”苏沫下定决心，她是挑起大梁的那个人。 莫晓东点了点头：“从现在开始，可能是你最累的时候，你知道你和洛羽还有杜远他们不一样，除了你自己以外，你还得担心他们。” “你放心，你尽管去做你喜欢的音乐，不要有太大的压力，还有我担着，什么事情都会水到渠成的。” 方才签完合约，苏沫的干劲十足，对以后可谓是有无限的动力，即便是有巨大的压力，现在也没到气馁的时刻。 苏沫：“东哥，从今天开始，不要再考虑我的感受，哪里需要我，商演活动只要有，直接安排我都接。” “不怕累了？” “一是为了公司，二我也享受在舞台上的感觉。”苏沫摇头，头悬在梁上，再不努力，三年后就成钱包空荡荡的无业游民了，“不然以后只能啃馒头了。” 苏沫打心底就有一种狠劲，想要出道便会做出一整张专辑发布，面对别人的质疑，她也学会了如何有力地反击，不服输不言弃。 “那以后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莫晓东说道。 “好了，还是平常心对待，”他也不想再施加压力了，以后还有得受，“咱们现在按照自己的节奏来，现在就抓紧时间准备巡演，说不定行程可以提前。” “杜远和林荫俩还待在剧组，我问了导演年后才能回来，等电视剧播出，就不能让他们闲着了，代言广告全部得跟上，增加曝光度。”莫晓东看着前方的路况，说道，“你和洛羽乐队就好好演出，创作，影视音乐两方面全不能耽误，谁都闲不了咯。” “明白。”苏沫回道。 车已经停到了学校门外，苏沫戴好了口罩帽子，往下拉了拉帽檐，和莫晓东道别下车向校园内走，当务之急是要完成这学期落下来的课业。 苏沫之后几天安安静静地窝在了学校，一大半学期都荒废掉了，一周时间想要完全补回来，也不大可能，所以课程期末力求顺利通过。 这应该是她最后在学校能待为数不多的时间了，白天在教学楼，晚上宿舍有闺蜜秋雪儿的陪伴，所以她格外珍惜，毕业触手可及。 最后一堂考试是在一门作曲理论课，这是苏沫很早就自学的课程，所以她提前走出了考场，深呼了一口气，伸展活动了一下，准备回宿舍收拾行李。 回宿舍的路上，感受到了口袋里手机的震动。 第二百二十五章 探病 苏沫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拿出手机，是郁司辰的电话。 “在哪里？”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直截了当地问，有些赶。 苏沫：“学校，刚刚最后一门考试。” “郁老太太突发脑梗塞，今晚过去看看。”郁司辰声音凉凉。 郁老太太之前就有动脉硬化，这段时间血液粘稠度增加，血流缓慢而发生的脑梗塞，听老宅的管家说早上发现平日早期的老太太，当天一上午在房间都没有动静，后来才发现她的四肢不能活动躺在床上。 幸好抢救及时，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不过作为小辈，表面上，郁司辰仍旧需要去探望自己的奶奶。 “我也得去吗？” “当然，夫人需要出面。” 苏沫望了一眼现在的着装，没有任何准备，随随便便地就回老宅，太过草率：“今天放假，我现在还得回宿舍收拾行李，换身衣服。” 郁司辰应了一句：“嗯，学校大门等你。” 说完便挂了电话。 他现在已经在去往苏沫学校的路上，放下手机看了看前方的路，这是两人决定不离婚，感情稳定后第一次带苏沫回老宅，郁司辰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明确地告诉郁老太太——他们不会分开。 探病只是个幌子，他没那么孝顺。 他对郁家不过只有无尽的怨恨。 一辆跑车明晃晃地停在了学校的正门外，这两天正是学生离校的高峰时期，进出的人流量很大，所以这辆标志性的超跑汇聚了不少学生的注意点，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他们望不进车内，郁司辰手撑在方向盘上，食指轻轻敲着，嘴角斜斜地勾出一个弧度，他自然知道所有人的焦点在哪，开到这样显眼的位置就是故意的，待会苏沫发现，焦急又带着无奈的口气，逗她挺好玩的。 拖着行李箱的苏沫还没走出校门就看见了，她现在身份本就特殊，众人视线之下她哪敢直接上这车？不成为全校话题才怪。 趁着还有段距离，苏沫赶紧打了个电话：“郁总，咱能不能低调点啊？这样我吃不消啊。” 郁司辰轻轻地笑了，鼻息声传了过来：“你自己的防护做得很好，没人能认得出是谁。” “你！”苏沫带着口罩还严严实实围上了毛巾，声音闷闷的，就这样她拿郁司辰没有办法，“你再这样，我就不上你车了！” 没再逗她，郁司辰回道：“好了，对面的路口，老地方见。” 苏沫上车摘下了脸上隔着的屏障，露出了一张未施粉黛清秀的脸庞，气鼓鼓地说道：“每次都这样，很好玩吗？” “感觉不错。”脚踏上油门，跑车向前驶去，郁司辰笑道。 苏沫无言，不想说话，要不是为了他，才不会这么匆忙就离校，原本还约好和秋雪儿一起在外聚聚，也放了鸽子。 汽车驶过高速，路面宽敞，高速行驶没有任何障碍，之后两人都没有说话，郁司辰轻轻扭头看了看副驾驶的苏沫，她没有睡，仍睁着眼睛看向前方。 郁司辰左手握着方向盘，回头看着路况，说道：“我们两人今晚回老宅的事情，郁老太太已经知道了，到底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确定。” “老太太病情严重吗？”苏沫问了一句，她对郁老太太的印象还停留在很久以前两人刚结婚的那一次绑架，精神矍铄，满眼都装着精明，没想到有一天会忽然倒下。 郁司辰摇了摇头：“具体不太清楚，只听说现在已经没有大碍，管家打来了电话，让我回去看一眼，我便应了，这种事推脱不了，到时候郁家人自然不会给我好脸色看。” “鱼死网破都有可能，我和郁家的关系向来恶劣。” “你放心，作为你的妻子，无论他们怎样，我都站在你这边，其他人如何，与我无关。”苏沫的眼中隐去了忐忑和担忧，只剩下了坚定不悔。 苏沫认得清局面，郁司辰也坦白过他的经历，就算再怨恨也始终割不断和郁家的血缘关系，苏沫迟早也要面对他的家人，躲不掉的，既然如此，那倒不如干脆利落一点，勇敢面对。 “我知道，我的存在得不到郁家的认可，对郁老太太来说想要把你真正掌控在手中，就需要她信得过的人留在你的身边，但可惜我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苏沫看着郁司辰的完美的侧脸线条，不容置疑地说道，所有的深情都埋在话里。 郁司辰单手握着方向盘，另外一只附上了苏沫的左手，轻轻摩挲着，虽然没有对视，但感受到浓烈的情感。 直到天已经彻底刷上了黑色，最后才抵达环外幽深静谧的郁家老宅。 黑压压的云层压在别墅上空，车子已经停在了老宅庭院内。 熄了火之后，两人都没有下车，老宅大门外的灯照着，郁司辰看向苏沫，捏了捏苏沫的脸颊：“进了门我不能确定会发生什么，你只用在我身边好好待着，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以往回老宅，郁司辰谁都不怕，谁都不能拿他如何，但是今天不一样，他身边有了苏沫——他不能让苏沫受到任何伤害。 “好。”苏沫回望着他，点了点头，“放心吧，我可不是什么好捏的软柿子，就算他们拿我开刀，我也会毫不留情地回击。” 两人之间相隔的距离只有一拳那么近，郁司辰笑了，捏着脸的手又撩了撩她额前的刘海，轻声说道：“我的夫人怎么可能吃亏，拿出你签对赌协议时的坚决和狠劲出来，郁家人的威风不过都是纸老虎，没什么可怕的。” 听了郁司辰的话，苏沫一愣：和江石合作的事情现在并没有对外公布，他怎么知道的？ 苏沫挑起秀眉，握住了在自己额前的手：“你怎么知道我签了对赌协议的？除了天宸还有江石之外，应该不会有其他人知情才对啊。” 郁司辰还是笑，没有说话，任苏沫抬手这样握着，她手掌比自己的更温暖。 他们都没发现，老宅二楼的窗外，站着一个人影，从头至尾看着二人的互动。 第二百二十六章 再回老宅 郁司润的房间在二楼正对老宅的大门，一早他就听到了郁司辰停车的动静，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在窗前，看着车里的两人，带着厌恶和阴冷。 他从心底就怨恨郁司辰，从小他就知道有这样一个弟弟的存在，不过他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因为自己的奶奶还有父亲无微不至的照顾，对外只承认郁家只有他一个孩子。 从小在温室里长大的郁司润，也没有预料到会有这从天而降的意外，当时候的一场车祸，带走了他的父母，郁司润自己失去意识变成了植物人。 当他醒来的那一刻，一切都变了样——那个在外长大的弟弟顶替了原本属于他的位置，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就连最疼自己的奶奶对此也束手无策。 即便他现在完全恢复，但是仍旧只能待在郁家老宅，对外宣称仍在养病——若不如此，外界便知，郁司润病好还未取代私生子的位置，岂不是郁老太太的权力已然消逝，完全转移到了现在郁司辰的手上。 郁老太太每天都在叹气，每天都在给郁司润灌输着“司润，你放心，奶奶会让郁氏集团都是你一个人的，那个野孩子不配。” 每天待在老宅，他算是明白自己就是任人摆弄的傀儡——郁老太太一心让他上位，不过是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罢了，多么可悲，知道真相，他也做不出任何反抗。 而楼下自己的同父异母的弟弟郁司辰，不但轻而易举地拿到了郁氏，而且还我行我素赤裸裸地反抗郁家，无视早已订好和李家小姐李舒仪的婚约，娶了自己选择的妻子，两人正坐在车里浓情蜜语。 凭什么向来听话的自己却一无所有？ 楼下的两人格外刺眼，郁司润移开了视线，他走下楼，来到客厅郁老太太的身边，轻轻说道：“奶奶，他们已经到了。” 郁老太太冷哼一声，布满皱纹的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扫了一眼身前站着的管家：“呵，让他们进来。” …… 车里的两人还停留在方才的话题上，郁司辰不说，苏沫也不放手：“你是怎么知道我签了协议的？这件事情还没有公开啊？郁司辰，你是不是还瞒着什么没有告诉我？” 郁司辰搪塞道：“夫人你想多了，你就当我不知情就好。” “你不知情刚才怎么说出口的？你是不是私下调查我？你一定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苏沫接连发问。 “没有。”郁司辰稍稍用力抽开了苏沫的手，解开安全带，拉开车门，往老宅的大门走去。 苏沫紧跟着下了车，他还是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走在郁司辰身后，她扯住了袖口，仿佛就是一个想吃糖在撒娇的孩子：“不能走，你还没有告诉我！” 郁司辰无奈，回头温柔地摸了摸苏沫的的头，承认说道：“你还留着不少天宸之前的员工吧？” 他只说了这一句话苏沫就了然——前一任的老板郁司辰还和现在自己手下的员工有联系。 “是谁？”苏沫问。 “秘密。” 苏沫埋头嘟囔：“我回去一定要好好调查，抓到给你通气的那个人，马上炒鱿鱼！” 郁司辰没有听清最后一句话，但猜测也知道是什么，他反手拉住了苏沫扯着自己袖口的小手，再揉了揉她的头发：“走吧。” 苏沫刚刚抬头，视线向上移，就看到了郁司辰身后的老宅门已经打开，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背光的身影，被人发现顿时脸上微红，有些丢人。 郁司辰转身也看到了门外的人，是老宅的管家，他还是一如既往大大方方地拉着苏沫的手往前走，客气地对着管家笑了笑，这是他认为家里唯一和善的人，随即走进了老宅的大门。 苏沫走在身后，才走进去，便看到了端正坐在沙发上的郁老太太，还有一旁面无表情的郁司润。 郁司辰握着苏沫的手更加用力了。 气氛凝重，剑拔弩张，苏沫的脸霎时变得僵硬和沉重。 眼前的郁老太太才恢复不久，即便是气色不好，但是看过来的眼神依旧锋利，恨不得将面前站着的两人穿透。 开口说话，便是阴阳怪气的质问：“郁总是日理万机，怎么还有时间抽空回趟老宅，见我这个年岁将尽的老太婆？” “听说奶奶的生病，当然是要第一时间探望您，您的身子可要好好保养。”郁司辰口中的话虽然是尽显小辈的对老一辈的尊敬，可是行动丝毫没把老太太放在眼里。 郁司辰光明正大地拉着苏沫的手，擅自坐在了沙发的另一方，即便郁老太太一句话也没有说。 郁司润全程都坐在郁老太太身边，一言不发——当哥哥的他没有任何发言的机会。 “你用你担心，我自然会，毕竟要从你这恬不知耻的小人手里拿回本就属于我们家族的企业。”郁老太太瞪着眼睛，来回扫视兀自坐下的两人，“郁司辰，别以为我不知道许洪建是怎么被你拉下马的！” 上一次的裁夺大会上，许洪建完败，这是郁老太太的在郁氏留下的心腹。 郁司辰手扶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眼神漠然而倨傲，勾唇冷笑：“这还是要怪奶奶太着急了呀，您老不是想着要罢免我的职位，召集了这么多股东，收集了那么多证据，为了给我定罪在先？” “可惜了，差了点。” 苏沫听着，郁司辰的语气平淡，但是内容却是风起云涌的勾心斗角，她明白，在这场战斗中，结果必将是惨烈的你死我活。 “呵呵，郁司辰你还有脸说？自从你不经郁家人的同意，娶了这个外面的女人，你的心思还在集团？！”郁老太太怒目圆瞪，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指着苏沫的鼻子，大声吼道，“整整一月，从未在公司露面，抢走你沈阿姨手里的项目，不管股东们的利益！这就是你为集团做出的贡献！郁氏迟早要毁在你的手里！” “现在你不把我看在眼里，居然还把这个女人带回老宅，你要反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揭穿 苏沫和郁司辰两人紧贴着坐在和郁老太太对立的沙发上，老太太已经是怒不可遏，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手指着面前嚣张而平静的两个人：“把外面的人带回来，你什么意思？！” 郁司润见着如此激动的老太太，忙不绝地起身扶着，生怕奶奶再受不了刺激倒下，他的反应和郁司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只见郁司辰勾唇一笑，不过这笑意未达眼底，平静地抬头对上郁老太太的眼睛，刚想要开口说话，一只温暖的手掌覆在了他的手背上，郁司辰顿了顿，转过头对上了苏沫的视线。 苏沫的眼神和坚定，抿着嘴唇，朝他微微点头，交叠的手轻轻握在了他的手心，随扭头，对着郁老太太说道：“老太太，看来是我没有好好介绍我自己，那我就在这说一遍，您要听清了，我是苏沫，我和郁司辰是被法律保护的夫妻关系，您还有什么疑问吗？” 她说话不急不徐，掷地有声，没带任何恼怒的情绪，单纯地陈述着事实。 “没有我认可，你休想进我们郁家。”郁老太太冷哼一声，仰着头下巴对着苏沫，没把她说的话放在眼里。 “呵呵，这可不是老太太您一个人就做得了主的，”苏沫不卑不亢，站了起来，比顽固的郁老太太高出了一大截，气势俨然高出不少，“我虽然不了解什么叫做你们的郁家，我只知道，我的丈夫是现在郁氏集团的最高领导者，家里的管家还有集团的下属都称呼我为郁夫人，有这些就够了。” 现在换苏沫仰头看着郁老太太：“对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丈夫曾经很小就离开了郁家，任何的选择都在他自己手上，您的确没有权力干涉我们的婚姻，去民政局办手续不需要您老的过问，还有，到底进不进郁家，我不稀罕！” “你——”郁老太太瞪大眼睛，眉头紧皱，脸上的皱纹密布，表情格外狰狞恐怖，她奋力咬牙，扬起右手，看着这个嚣张无比的清嫩的女孩，毫无瑕疵的脸颊，想要一巴掌扇过去。 就在用力甩过去的那一瞬间，时刻关注着的郁司辰早已发现了异常，精准一手握住了郁老太太的手腕，惯性的作用，举在空中的巴掌差一点贴在了苏沫的脸上，可见郁老太太的心狠用力。 郁司辰的手还紧紧捏着，力道同样大得惊人，没有得逞的郁老太太忍不住大叫出声：“反了你们！” 一旁愣在原地的郁司润，听到奶奶的惊呼声才反应过来，走上前，扒拉着郁司辰的手指，就是个可笑没有主见的小孩儿：“你们别伤害我奶奶，快放开！” 成年男人使出浑身的力气这才扳开了两人，郁司辰甩手，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郁老太太此刻的眼神燃着无比的怒火，恨不得活生生将面前两人烧成灰烬，她紧握着拳头，因为方才的争执，还有些酸疼，咬紧牙关，从齿缝中发出声音：“两个不要脸的东西！好呀！口口声声说回老宅探望我，来了是来示威的？还是说想让我把这老宅也让出来？！” 悠闲坐在沙发上的郁司辰面不改色，郁老太太越是生气，他越是满意，他翘着二郎腿，拉了拉苏沫的手：“这次回老宅呢，确实是因为奶奶生病，我是担心，这只是其中一个，最重要的还是要给您提个醒。” “只要我还待在郁氏一天，别动任何歪心思。”他斜眼看着站在老太太身边的郁司润，眼里的是隐藏不住的轻蔑，他的哥哥不过就是依附在老古董郁家的窝囊罢了，他瞧不上。 “想要上位，找个像样的再来。” 郁司辰放下腿，挺直了腰，坐正：“最后，下次再敢动我夫人，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别怪我没提醒你，老太太。” 苏沫被拉着，坐回到郁司辰的身边。 这一次，郁老太太不怒反笑，呵呵的笑声还有些阴森，抬手整理了因为之前嘶吼后有些凌乱的头发，在这时候也要注重自己的外在形象，在郁司润的搀扶下，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呵呵呵，郁司辰你现在威风，我绝不会让你得逞，我不生气，私生子始终都搬不上台面，我们郁家看不上，你迟早也会遭到社会外界的唾弃。”郁老太太的眼睛来回在二人扫过，平静了不少，冷冷地说道，“在我面前，你们表现得有多恩爱，情比金坚，我无话可说。” 老太太闭上眼，长长叹了一口气，俨然一副妥协的模样：“郁司辰，我现在不能拿你如何，郁氏在你手上，集团里的我的人也被你拉下马，擅自结婚，我都忍了，你让我最后单独和苏沫说两句话。” “我保证，未来不再干涉你的生活，郁氏由你一人做主。”老太太红了眼，深深喘气，真像那么一回事。 对立而坐的四人，想法各异，最不服气的还是郁司润，明知自己的弟弟把自己当笑话嘲笑，还要当众装傻，表现得一概不知，如果这都算小事，那连自己的亲奶奶说出此般话，岂不是早忘了他这个孙子的存在？！ 无论是在奶奶还是私生子，从来都没把他放在眼里，他就是一个可悲的笑话！ 放在郁老太太背上轻抚的手，顿了顿，悬在空中，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了肉里，郁家这个无底洞，现如今终究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不可能。”郁司辰果断地拒绝。 他怎么放心让苏沫与这个老奸巨猾的狐狸相处，之前自己的母亲被囚禁，不就是上了她示弱服软的当。 郁司辰牵着苏沫的手不放开，柔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我们走吧。” 苏沫点了点头，方才的她都有些动摇犹豫——聊两句换未来的安宁有何不可，不过她更相信眼前的男人，两人一同站起来往老宅大门方向走。 只留下了一双背影。 临到最后时刻，身后是郁老太太的阴冷的笑声，这也是她的最后机会：“这么听话？苏沫，你也太单纯了吧，还真以为你们结婚是巧合？” 第二百二十八章 隔阂 郁老太太的声音如咒语一般，从传入耳中的那一刻开始，到现在已经回了公寓，还在脑中浮荡，月影清疏，独自一人躺在床上。 她尤记得当时回过头看到老太太那意味深长的笑容。 后来郁司辰的手臂搭在苏沫的肩上，手覆在她的耳边稍稍用力：“别听她胡说。” 苏沫这才回过头，走出了老宅。 上车之后，郁司辰没再做其他的解释，两人各怀心事，心情没有来时那样轻快，窗外的景色飞快闪过，苏沫望得出神。 “很晚了，直接回新水花苑。”他的声音很沉，隐藏着并不为人知的心事。 “不了，我想回自己家。” 苏沫摇头，坦然说道，没有任何理由。 现在的她双眼怔怔地望着空白的天花板，眼前闪过的很多画面，让她毫无睡意，之前郁司辰信誓旦旦地说过“结婚之前我们并不认识”的场景，郁老太太说“还真以为你们结婚只是巧合”，两句话混杂在一起，她分辨不清是真是假。 那些不时缠绕着她的噩梦又重新复苏，活跃着在她脑中盘旋。 无数的无数纠缠在一起，她也理不清楚，但是有一点苏沫可以确定——郁司辰有秘密瞒着她，关乎她的身世，还有那些记不得的碎片回忆。 郁司辰身上带着的那种熟悉感，绝不是她的错觉，而是真实的存在。 苏沫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用力摇头，想要甩开这些杂念，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 …… 新水花苑地下室私人酒窖内。 木制的酒架，冷色的灯光，照在艺术浮雕和精致的油画上，酒窖的陈设复古经典，偌大的地下室全是珍藏的酒品，价值不菲，但却足够低调。 郁司辰将苏沫送到公寓楼下之后，便给黎丰元打了电话。 现在两个大男人到宽敞的地下室内，坐在品酒桌上，黎丰元在酒架上挑了一瓶昂贵的红酒——没有什么人能到这儿，他得抓住大好机会，不浪费，于是黎丰元毫不客气地给两人倒上细品。 全程郁司辰一言不发，紧蹙眉头。 自从两人合作抢走了沈家旅游开发区的项目，再加上黎丰元和坦白了他和苏沫的关系，黎丰元本人又特别能侃，除了合作伙伴之外，私下还有些交情，毕竟今晚回老宅发生的事情，郁司辰也只能在他黎丰元面前说得上话。 黎丰元说话随便了些，见他跟闷葫芦似的，调侃道：“大晚上的把我叫来干嘛？为什么这么严肃啊？放在面前的酒也不喝，怎么，和苏沫感情破裂，想要找我倾诉？我告诉你，你把我叫到这儿，我也不会安慰你的，因为我的机会来了。” 歪打正着。 郁司辰瞥了他一眼，否认：“不是，你想多了。” 黎丰元眯了眯眼睛，一副早就洞察一切的模样：“你们真有什么事儿吧？” 然后换成了严谨说教的表情，看着郁司辰是恨铁不成钢，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听好了，作为过来人，我还是教教你，只说一遍，我吧，认为这个恋爱呢，最关键的还是要赤诚相见，这就是最好的状态。” “不知羞耻。”郁司辰扯了扯嘴角，白了一眼回道。 “你想什么呢？我说的可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你知道吗？就是要到达到毫无保留的地步啊，你想想，说好了两人相互坦白，有一天从别人那里发现你还有秘密，对方该有多丢脸多难过啊？” “对方一定是这样想的，我的过去我的一切都说了，郁司辰这个混……” 黎丰元说得兴奋了，口无遮拦，直到对上了郁司辰比酒窖室内更冷的视线，他猛地住口。 “对方是会会有这样的背叛感的。”最后补充了一句。 郁司辰晃动着酒杯，慵懒地倒在椅子上，挑眉，看着黎丰元：“所以呢？” “你也要把你的内心展露出来啊，毫无保留，一丝不挂的。”他又开始信口开河。 “什么？” 话都聊到这儿，这么一打探，他发现了问题：“你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沫沫的吧？” 郁司辰有些心虚，视线在空中飘忽游荡一阵收了回来，决口不认：“呵，不知道你冷不丁地在说些什么胡话，跟那郁家那老太太一样。” 黎丰元了然于心，不怀好意地指了指郁司辰：“好了，都是兄弟，有什么不能说的？我都懂。” “我就拿我前前任来说吧，当时我说了谎话被拆穿分手之后，我就学会了不再隐瞒任何事情，为什么呢？因为就算是瞒，你为了圆之前的谎言就需要用另外一个谎言来填补漏洞，这样谎言就像是一个雪球只会越滚越大。” “最后，你就等着你们的感情再也拯救不回来了再后悔吧。” 黎丰元侃侃而谈，确实放松了不少。 郁司辰笑了，转移了话题：“那你当时说了什么谎？” “我骗她说她是我的第一任。”黎丰元还有些腼腆地挥了挥手。 随即正声继续说道：“哎，这些都不重要，扯远了啊，话说回来，我想表达意思就只有一个，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是绝对不会隐瞒她任何事情的，这是对你爱的人最起码的尊重。” 郁司辰继续发问：“所以，你不爱你的前前任？” “对！”黎丰元顿了顿，仔细一想发现了自己话里的漏洞，“也不对！” 黎丰元说了这么多最多只是缓解了他现在沉闷不堪的心情，到头来什么也没解决，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望着杯中迟迟未动的红酒：“这不是你说的这么简单的问题。” “有的时候，说出真相只会带来更大的痛苦。” …… 苏沫知道郁司辰和她之间有了隔阂，但是造成现在这种状况的人不是她，她在等着郁司辰给一个合理的解释，不过那晚之后连续几天，无时无刻关注着手机消息的她，有些失望。 尽管如此，工作仍旧继续着，和江石签的协议可不是闹着玩的，三年的时间每一天都在倒数。 莫晓东打来了电话，三天后将在帝都举办的二百位全国最具影响力的名人派对，她在上一年的新兴艺术家类榜单中排名第六。 第二百二十九章 派对准备 全国最具影响力人物榜单，每年都会评选，从几大方面揽括全国知名人物，娱乐界人士和艺术家，还有创业者和企业家。 入选的每一个人都是各行各业引领风潮最具有影响力的人。 其中，每一个人都将拍摄封面，除此之外每一年度也将刊登在杂志上，苏沫感到惊喜又意外，随即油然而生的是无比的荣幸，她其实并没有想到自己有机会入选，一介歌手创作家，能够进入榜单，和国内知名的企业家艺术家，也能谈及自己的影响力。 更何况她是被分类进入了新兴艺术家的榜单，并未列第六名。 自然苏沫也受到了邀请参加二百位全国全国最具影响力的名人派对，这是一个私人派对，并没有媒体的介入，是单纯地每个名人之间的相互认识和交流，在此对每个人来说都会是一次别开生面的见面会，开拓人脉和机遇的大好机会。 今年榜单评选的总负责人这样公开评论说：“这是改变我们生活的人们，他们以自身的力量，智慧或者是高尚的品格，改变着渗透着我们的生活！” 杂志刊登发行的封面，是苏沫发行同名专辑时候马洛拍摄写真中的一张，是一张脸部特写，纯粉色的背景，蓬松肉柔顺的黑色秀发披在肩上，完美无瑕的皮肤展露无遗，带着青涩稚嫩的脸庞，她的表情柔和，视线向着镜头的上方，棕黑色的眼珠中透着无限的希望。 苏沫手机屏幕上这张封面来回放大，不下十遍，对着坐在自己身边的莫晓东感叹：“我疯了，百大人物竟然能选中我，还能上封面，这是我放假以后收到的第一个好消息。” “这张照片是你发给杂志的吧？” 莫晓东点了点头：“他们要求封面必须是特写，非这张莫属了。” 苏沫的手指仍放在手机上，抬眼看着莫晓东：“我想这事儿有必要在微博上跟我的歌迷粉丝们分享。” 说完，她用自己的手机登陆了微博，现在大部分时间自己的微博都是公司安排帮忙管理，比如演出的宣传转发，偶尔想要有感而发真有任何值得分享的大事或者声明，苏沫才会在线。 【这次入选了年度最具影响力的榜单，新兴艺术家排在第六位，年度人物是每年关注度最高的榜单，我真没有想过，很开心！谢谢你们的认可，未来我也会一如既往地用尽全力去拼搏，我希望我不会辜负歌迷的期望，我身边的人还有哥们粉丝们会为此感到骄傲，未来我的音乐能够鼓励更多身处困境中的人！】 最后附上了一张封面的写真。 很快微博的发布，就收到了很多粉丝的评论点赞。 【沫沫，你就是我们的骄傲，你是最棒的！我们永远爱你！】 【出道一年，入围年度最具影响力榜单，我们太为你感到骄傲了！我们也期待你以后的音乐作品！我们永远都在你的身边！】 【宝贝你值得，第一张原创专辑，包揽了词曲演唱制作的所有工作，之后遭遇各方的挑衅和质疑，同样用音乐有力的回击，你就是我们的榜样，你值得！】 每一句温暖的话语直戳苏沫的内心，歌迷就是她抱着一腔热血，不断前进的动力，在她光辉的时刻有他们的称赞和肯定，遭到质疑和谩骂的时刻，有他们的支持和鼓励。 能和这样一群人分享她无比热爱的音乐，还有因为他们赋予的荣誉，这是特别幸福的事情。 苏沫还刷着手机上的评论，坐着的莫晓东站了起来，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盒子：“上次时装周品牌提供了这一次的服装，打开看看吧。” 盒子打开，莫晓东提起整套服装，一条黑色端庄的小长裙，v领的设计，后背是大面积的印花，不显黑色单调，紧身长裙能够完美地展现出身材和线条，虽然不算隆重，但是绝对不会缺少端庄，品牌方一同搭配了小手袋和高跟鞋，非常适合参加正式派对。 “这也太美了吧！”苏沫惊叹出声。 接下来她试穿的效果出奇的好，这就是完全为她量身打造的。 苏沫在全身镜前转了一圈，问了一句在身旁的莫晓东：“怎么样？” “很美，简约低调，但是也压不住你展现出的美，不过——”莫晓东的视线停在了苏沫颈项上那条心形的的项链上，轻轻指了指。 “这就太招摇了，到时候饰品得换。” 苏沫急忙用手遮住了项链的吊坠——戴上之后她就没再取下来过，莫晓东不提醒，都忘了它的存在，思维不受控制地飘到了送项链的人身上。 苏沫的眼神隐藏了情绪：“好，取下来便是。” “嗯，自然是不能戴的，郁总今年在创业者和企业家榜单中排在第一位，连续三年入榜，今年是第一次登顶，出席派对你俩都得注意。” “什么？！”苏沫猛地抬眼，一脸震惊地看向莫晓东。 …… 郁氏集团总裁办公室内。 许默刚刚汇报完日常的工作行程安排：“郁总，今年您再度入选年度人物，企业家影响力排在了第一位，三天后将在帝都国际酒店举办名人派对。” 郁司辰站在办公桌后的落地窗前，背对许默，睥睨着大厦外的风景，双手插在西装口袋里，神色不明朗，这样的消息他不为所动，仿佛不过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一样的，推了。” 前两次的派对，郁司辰都没有参加，不过是一群表面光鲜的人举杯，相互阿谀奉承，那些人哪一个不是倒贴巴结，想要得到和郁氏的合作？ 许默幽幽开口：“郁总……情况这一次和之前不太一样。” “什么？”郁司辰转头，没什么表情的变化——对他来说，毫无意义的派对没有什么能改变他的想法。 “今年夫人也入选了。” 这时，郁司辰的眼神有了波动，他看着许默，彻底转了过来，坐回了椅子上，拿着钢笔在手里转动。 “她去吗？” “具体还不清楚。” 他勾唇一笑，一脸玩味：“去看看吧。” 第二百三十章 出席派对 这一次的派对很正式，苏沫换好礼服做了发型，上车准备前往帝都国际酒店。 坐在车上，苏沫心里不断默念希望郁司辰现在有忙不过来的工作，没空参加这次派对。 莫晓东扫了一眼坐立难安的人，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之前没见你这么紧张？” “我哪有？”苏沫绝口不承认。 “怎么？你们夫妻两人第一次在公众场合见面，很不适应？” “没有！” 莫晓东还不了解苏沫，看一眼就知道说中了。 “才怪，你们没有商量？”莫晓东腾的一下坐了起来，一问就发现了问题，也跟着紧绷起来。 他看着苏沫一脸不服，还想开口辩解，莫晓东睁大眼睛警告苏沫：“别想狡辩！纸是包不住火的，等一会派对上露馅了谁负责？之前签的对赌协议怎么办？这就想着要赔钱了？” 苏沫深吸一口气，原本想好的台词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泄气承认了：“对！你都猜对了！没商量！没说话！” “好吧……苏沫你就折腾我吧？又是这样？”莫晓东染上了一层怒气，“要不是我猜到，又不准备告诉我，反正今天我是没办法了，就看你俩的远造化了。” 苏沫的感情生活关乎于她的个人形象，莫晓东自然是不想让这些绯闻消息干扰，更何况还是郁司辰这样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 从之前演出的意外事故得知两人的婚情，好不容易打探出来，既然阻止不了这段关系，那就只能费心保护，无时无刻都要想着做好公关，哪知苏沫没一次配合。 莫晓东双手环抱在胸前：“郁总前两年的派对都没有出席，你就祈祷吧，这次也是如此。” 忐忑中的苏沫似乎抓到了一丝希望：“真的？” 其实，从头至尾苏沫紧张的，不是媒体的曝光和周围人的眼光，更多的是直面郁司辰本人，上一次见面就是她草草离开，但是之后她并没有收到郁司辰任何的解释。 之前的僵局还没打破，苏沫不知从何入手。 “但愿吧，就算出席，你也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华灯初上，车平稳地抵达帝都国际酒店。 酒店外蹲着嗷嗷待哺的媒体，每个人都端着镜头蓄势待发，因为这次盛大的派对内场并不允许进入，但是又邀请了国内数一数二的名人出场，所以只能在这儿守株待兔。 闪烁的灯光在黑夜中格外刺眼，苏沫下车在保镖的护送下，一路埋头，迅速走过通道，上台阶走向酒店的正门入口。 场外泳池是幻彩迷人的灯光，有乐队带来的精彩演出，场内富丽堂皇的欧式装修，在这里端着一杯香槟，可以和其他人闲聊畅谈。 起初，苏沫还有些拘束放不开，直到在泳池旁见到了熟悉的身影——倪梓瑶。 苏沫走上前，拍了拍倪梓瑶的后背。 倪梓瑶回头看清来人，随后就是一个热烈的拥抱：“沫沫！” 后来两人一同走进了内场。 倪梓瑶：“沫沫，你知道你有多优秀吗？我出道五年，今年第一次进了榜单，你真的太棒了！” 苏沫掩嘴笑了笑。 “我提前打探打探，你之后都有什么计划？”倪梓瑶直截了当地问道。 “这个……”苏沫蹙眉，略微有些不适应这个问题，不过她还是很坦诚地对待倪梓瑶，直接说道，“我现在就刚刚开始准备我的巡演。” 倪梓瑶听了眼睛瞬间亮了不少：“巡演呀！我有经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 苏沫笑着应了一句“好。” 然后她思考了一会儿：“我觉得最重要的还是舞台的效果，想要撑起整个舞台就一定要伴舞，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团队，我上次巡演就是跟他们合作的，非常棒。” 苏沫谢过了倪梓瑶的好意，倪梓瑶的性格便是这般直来直往很热情，苏沫没再多想：“我暂时还没准备到这一步，到那时候我跟经纪人说，你推荐应该没问题。” …… 此刻，一辆低调的黑色商务车正驶向帝都国际酒店，车身映着路边的灯光黑得发亮。 最终停在了酒店正门，姗姗来迟的男人躲开了所有媒体的拍摄，酒店的门童立马迎上前开了门，丝毫不敢懈怠。 男人下车，骨节分明的手整理了西装领口，黑色的西装，搭配了一条黑白格的领带，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尽显他的魅力，门童立马九十度鞠躬，然后走进了大门。 英挺的完美的身影穿过门廊，在空无一人的地板上响起有节奏的脚步声，然后穿过灯光闪烁的泳池，还有泳池边投来的无数视线，只要有他的存在，就一定是全场的焦点。 那些闪射的灯光都为他聚在一起。 鸡尾酒倒进酒杯碰撞的声音，名人们相互交谈的笑声，还有现场乐队弹奏的音乐，交织在一起。 现场所有人都在议论他，即便是那些圈中功成名就的权贵们，也将他说成传奇：“郁氏集团的郁司辰，自从他上任之后，将集团的年利润增长了两倍之多，荣升成为年度企业家最年轻的一位。” 站在门前，郁司辰问了身后的许默：“许助理，我现在怎么样？” 这简直就是句废话，许默笑了笑：“郁总，很完美。” “走吧，郁总。” 郁司辰满意地点了点头。 毕恭毕敬地打开了门，郁司辰走进内场，派对上所有人看向他，他擦身而过的人都伸出手想要与他结识。 那一瞬间，苏沫轻轻扫过，便看到了男人挺拔的身形，英俊的脸庞朝里面走来。 他还是来了…… 男人视线从没在她身上停留过，但是两人的距离却越来越近，苏沫握紧了手里的包。 不过，最后男人停在了她的面前的人群。 郁司辰笑着和他们握手。 苏沫隐约能听到他的说话声。 “郁氏集团在这三年内都保持着顾客满意度第一，我们现在各方面融入了高科技，进来得到外界的首肯，我们希望能和人力资源丰富的企业合作。” 郁司辰正在苏沫倪梓瑶两人面前的企业家们交谈甚欢，手里摇晃着酒杯，和他们一起举起来，抿了一小口。 倪梓瑶靠着苏沫忍不住赞叹了一声：“这也太帅了吧，你不觉得他很有魅力吗？”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不怀好意 苏沫勉强扯了扯嘴角，笑道：“还行……” 后来便直接移开了视线，看来郁司辰并没有和她说话的打算——这样最好。 不过，她心里莫名有些失落。 后来，苏沫和倪梓瑶分开，莫晓东带着她认识了参加派对的其他人。 这是一个非常陌生的环境，即便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苏沫从那之后没有表现得很热情，端着酒杯在莫晓东的引导下中规中矩地礼貌示人，不算主动。 尽量避开郁司辰所在的范围。 眼前迎面走来了一位中年微胖的男人，莫晓东轻生在苏沫耳边提醒：“这是房地产龙头企业丰伟集团的总裁冯海。” 苏沫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浅浅，对着站在面前和自己身高相当的男人介绍：“冯总你好，我是苏沫。” 冯海眼睛不带眨地盯着苏沫看，握着的也紧紧不放开：“我认识你，苏沫，今晚很漂亮。” 苏沫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好不容易抽开了男人的手，中年男人油腻的笑容让她感觉不适，她的眼神变冷了不少，客套地说了一句：“谢谢。” “我了解过你，你很有潜力，未来你的发展可以找我投资。”冯海的视线落在了苏沫的红唇，直接说出了价码，“一个亿，怎么样？” 苏沫心里冷笑出声，或许在和江石签约之前一个亿是个令她眼红的数字，可是现在看来，不值一提。 身后不远的莫晓东发现不对，上前走到苏沫的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了声音：“找个借口走吧。” 苏沫听出了莫晓东的解围，对冯海露出了抱歉的笑容：“不好意思，冯总失陪了。” 她连借口都懒得去找。 冯海在背后一直看着苏沫离开，直到她和莫晓东走远之后也一直盯着不放。 冯海一旁的好友拍了拍他：“怎么了？在看什么？” 他微微扬起下巴，直勾勾的视线锁着苏沫的位置，抿着嘴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看到没有，长得很正。” “可以啊，确实不错。”冯海的好友说道，“不过她身边已经有了男伴。” 冯海摇了摇头：“经纪人罢了，都懂的。” 苏沫走开，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脸上满是嫌弃和轻蔑，冷哼：“一个亿砸我？还有什么好谈的，呵呵，这人的格局太小了，看不上。” 所以她不愿和冯海多聊。 “这就是圈里的常态，”莫晓东叹了叹气，“有谁愿意砸钱投资，什么不可以做？” 曾经让他跌入谷底的便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艺人，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最终选择了背叛。 后来莫晓东才发现，更可笑的是，那个背叛他的艺人，仅仅因为一部影视作品的主题曲演唱资源。 他痛斥和谴责这样的行为，即便是现在左右逢源的他，尽可能地避免这个圈中污秽阴暗的一面，他看得清，苏沫本就是一个单纯想瑶表达自己的音乐的人。 莫晓东要做的就是保护好她，完成她的梦想，其他的就让自己来承担。 莫晓东微笑望着苏沫，轻声问道：“累了吗？楼上有休息间。” 苏沫对上莫晓东的眼睛，看着眼前场上的觥筹交错，确实有些疲惫，她点了点头。 现在已经晚上九点多了，莫晓东仍要继续在楼下应酬，他只跟苏沫说了休息室的房间号码，便和她分开了。 苏沫独自一人提着裙子上了楼，楼下视线紧随的冯海终于抓到了她落单的机会。 见此，也跟着上了楼。 走上二楼，穿过大厅有长长两道空荡荡的走廊，暖黄色的灯光照射在柔软的地毯上，苏沫看着有些迷失了方向，她不知道指定的休息室在哪一个方向。 没有任何标识的提示，苏沫只得凭直觉选择一条往里走。 幸运的是，越向后走，每一个房间上的号码越来越接近莫晓东所说的那个休息室。 苏沫左手提着小手袋，右手不自觉地附在了v领的胸口处，踏着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没有任何声音。 倏然，一只温暖的手环住了苏沫自然垂下的左手手腕，整个身子微微一颤，差点没拿得住手里的包。 她还没来得及回头看清那只手的主人，一个模糊的身影扫过，苏沫惊呼出声，便被轻轻一扯，那个身影顺势转到她的身后，将她推进了一边的休息室内。 “放手！你是谁？”进了门，苏沫立马用力挣脱开那人的手，瞪大眼睛，大庭广众下竟这般粗鲁无礼，世风日下。 她仰头对上眼的那一刻，所有的怒意瞬间消失不见，愣在原地，舌头仿佛是打上了死结，之前理直气壮的质问全都吞了回去。 怔怔地看了半晌，苏沫垂眼，扫了一下周围——现在房里只有他们两人，先说了话：“你……你怎么在这里？” 郁司辰的角度能看到苏沫扑闪的睫毛，这个女人，每一个小动作都带着不可言喻的风情，举手投足间，流露着她特有的魅力。 从他进入内场开始，就搜寻到了苏沫的身影，那个穿着紧身黑色长裙的女人正和另外一个人相谈甚欢，她的笑让人心悸。 后来苏沫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范围，再看到她时，一个不怀好意的中年男人握着她的手不放，带着让人厌恶的笑容，甚至还一路尾随到了二楼。 此刻的苏沫就站在面前，纤瘦高挑的身材曲线很优美。 该生气的人应该是他郁司辰才对。 “怎么不能？”郁司辰声音凉凉，微微低头看着苏沫的眼睛，一步一步向她靠近。 苏沫后退，直到背抵在了冰冷的门上，她笑着：“能能，咱们先有话好好说，不要靠这么近啊，郁总。” 郁司辰轻笑，自然地屏蔽掉了这句话，他伸手扣住了苏沫的细腰，然后抚上了背，低头问道：“今晚很开心？” “还行……”苏沫咽了咽口水，现在还是服软比较明智。 “所以，看到我，也就还行？”郁司辰的声音低哑，富有磁性，尤为勾人。 倪梓瑶当时在内场问她的时候，苏沫就是这样评价郁司辰的——原来他都听到了。 紧跟着苏沫上了二楼的冯海，来回找了一圈，等了一阵，一脸疑惑，莫名消失，不应该啊？ 最后还是下了楼。 第二百三十二章 和好 苏沫望着他的眼睛，幽深无底，一片漆黑，现在的他跟之前不太一样，莫名带着一层怒意，苏沫的第一想法——要好好安抚他。 不然这人指定不放开她。 “不是呀，其实打心底里说，你是我见过最帅，最有魅力的人，”苏沫一脸真诚，“你先放开我，如果你是因为这个生气的话，大可不必，我当时说的都不是心里话。” 郁司辰只是点头，嗯了一声：“被我逮到了就这样说？” 苏沫背脊一凉，男人的手扣着她，在身后游走轻抚，她连忙否认，话直接说出了口：“我说的都是实话，你这样我怕你要剐了我。” “我不找你，是不是永远都不理我了？” 说起这事儿原本苏沫还觉着尴尬，没想到见到郁司辰的时候，所有都释然了——郁老太太的用意难道她还不清楚，这个居心叵测的老太太不就是想要拆散他们二人。 怎么能让她说一句便得逞？ 眼前这个男人才是她值得信赖的存在。 苏沫还是摇头：“方才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说的呀，前两天都待在录音室里，忙着新歌的事，才没找你的。” 她说的每句都是实话，但是都只说了一半。 从那晚放假之后，确实每天都在录音室，在写新歌，不过效率很低，整天脑子里都琢磨着郁老太太和郁司辰两人的话——翻来覆去的想还是没个结果。 现在想通了，就彻底翻篇了。 她还是选择相信郁司辰。 郁司辰扣在她腰上的手直接抵在了门上，他继续靠近，苏沫退后不了，郁司辰的脸近在咫尺，呼吸全都洒在了她的脸上。 “你现在是不是只会摇头？”他的语声柔和些。 苏沫条件反射地又晃了晃头。 郁司辰失笑，一只手轻轻掠过她的盘发，撩开她额前的碎发。 “别相信她说的话。”苏沫听懂了，她指的是郁老太太，这是对那件事做出的解释。 “夫人，现在这个距离，只能接吻，不是我主动就是你主动，你选一个吧。”郁司辰的气息缠在苏沫的身上，眼神坚定不飘散，干净利落，因为眼神太过专注，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 苏沫抿紧了嘴唇，轻轻地闭眼，再快速地抬眼看他的时候，眼睛里有光，挑起嘴角，带着微笑的弧度。 她踮起脚，双手环在男人的脖颈上，一个小幅度向前的动作，便碰上了他的唇。 郁司辰很快反客为主，苏沫被他禁锢住，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另外一只扣在她脑后，动弹不得，唇齿交缠，微微仰头，她也只能受着。 那种隐藏的占有欲在这一刻倾泻袭来，怀里的女人是属于他的，永远都是。 一吻过后，苏沫微喘，郁司辰仍细细轻啄她的嘴角：“除了我，以后离其他男人远点。”这圈子里少不了像冯海这样的人。 头顶上的灯明晃晃地照着，苏沫看花了眼，门外有人路过，传来了交谈的声音。 门外一个男人的笑声：“以后你需要的投资，都可以找我。” 然后就是女人咯咯的笑声还有撒娇。 休息室里的两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苏沫扑哧笑了出来：“郁总，该不会这就是你想说的话？” 面前的男人竟然大方地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拍了拍男人的胸膛，“我没有红杏出墙的爱好，我有分寸。” 此刻应酬结束的莫晓东上了二楼，开门进了原本的休息室内，却并没有看到苏沫的身影，于是他连忙到走廊外寻找。 在大厅外，有人拦住了莫晓东的去路——他叫不上名字，但却格外眼熟，这人他一定见过。 来人直接说清了用意：“不用找了。” 许默扬了扬下巴，指向休息室的位置，语气淡淡地说道：“和郁总在一起的。” 莫晓东拍了拍脑袋，这他想起来了，上次郁司辰在丹河受伤，住院的时候当时冲进病房的那人，多亏从他口中的那句“夫人”才知情。 “许默。”许默做了自我介绍，深深送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下，“终归是和好了，我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了……” …… 苏沫放假参加这场名人派对之后，接下来几天，又再一次回归了录音室，和之前那两天相比，苏沫的工作状态一百八十度的转弯，乐队里的几个成员感受最为明显，脸上的阴霾消散了，效率也高了不少。 乐队成员一同定下了巡演曲目的顺序，然后苏沫每天就来来回回反复咀嚼每首歌的细节。 在哪些部分可以多加一段伴奏，到时候可以和现场的观众进行互动，什么样的乐器弹奏，舞台效果如何，观众的反响会怎样？ 都是需要苏沫精雕细琢的。 乐队里的几个人都和苏沫一样，放假之后，只要没有演出，剩下的全是时间，所以全都和苏沫一样窝在录音室里，玩乐器自己创作歌曲，毕竟他们呢都是为音乐痴狂的人。 所以，这样其中一个人的格格不入就尤其明显。 萧依来录音室的时间很少，虽然没有错过一些重大的决策，但是每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总是表现得心不在焉。 苏沫早在放假之前就发现了这个问题，莫晓东说是因为萧依面临期末压力过大，可是现在期末也过了，这样糟糕的状态只增不减。 她已经开始担心未来乐队演出的时候，萧依还是如今的模样。 大致的曲目顺序完成之后，就是舞台的整体效果，某天苏沫和尹泽辰还有林均白致闲聊。 苏沫问他们的意见：“专辑宣传的时候，我们一起完成了那么多场演出，你们觉得舞台还差点什么？” 尹泽辰腿上还放着一把电吉他，想了想：“我觉得不差，巡演不过就是舞台大了点，你唱歌的时候换几个走位，我们几个在轮着在台上solo一段，场子不就撑起来了。” 在做音乐的人眼里，除了声音，一切效果都是花里胡哨。 林均和白致的想法和尹泽辰基本一致。 “不，虽然我们几个的表演是成熟的，但是大型舞台表演哥几个人还是太少了，伴舞肯定要有吧？”苏沫摇了摇头，反驳道。 上次跨年晚会的大型舞台她一个人撑着，出了意外，完全靠自己拯救。 第二百三十三章 察觉异样 尽管是乐队的几个人都认为巡演中加入伴舞没有太大的必要——费钱，但是苏沫知道，这是很有必要的，即使说只有一个舞者在台上表演，效果是绝对不同的。 因为苏沫作为嘉宾参加过庄秋白的巡演，现场的烟花还有身后的伴舞们，绝对是锦上添花。 所以，苏沫之后还是联系了倪梓瑶，上次在名人派对上她推荐了一个舞蹈工作室，很快倪梓瑶就把名片推了过来。 舞蹈工作室的名字叫vm，是国内知名度很高的舞蹈工作室和培训机构，总部就设立在帝都，其中有众多资深的知名舞者，创始人曾就是南台的舞蹈总监。 vm接到非常多优质的资源，他们团队中的成员是南台很多综艺节目的御用伴舞，另外也参与了不少的商业演出，还有国内众多歌手巡演伴舞。 当苏沫看到vm出彩的介绍时，非常心动，这就是她心中伴舞团队的不二之选。 如此优秀的团队，苏沫还是担心双方的合作谈得不妥，她在之前就要做好完全的准备，倪梓瑶于vm工作室合作过，她问了问相关的情况。 她给倪梓瑶打了视频电话。 “沫沫你怎么样？最近还好吗？工作室我发给你了，我只能说，这是最优秀最厉害的版舞团队。”倪梓瑶待在录音室里，这一次是全素颜出镜，她现在的状态非常好。 “对，我觉得特别符合我的要求，然后这也是我第一次尝试加入，反正用两个字形容，就是满意。”苏沫说道，“但是这样的工作室很抢手，要想约到应该很困难吧？” “你放心吧，怎么可能还需要预约？直接把我的位置让给你便是，之前我就和他们联系过，这完全不用担心。” 这就让苏沫有些过意不去：“这不太好吧，毕竟你也需要的。” “客气了，朋友之间不用，这哪能比得上你写给我的那首王朝？”倪梓瑶摆了摆手。 毫不客气地说，倪梓瑶能达到现在这样的热度，《王朝》这一首歌功不可没，各大音乐平台中，倪梓瑶主页热播歌曲排在第一位，更是年度单曲销售榜的冠军，甚至超越了苏沫自己发行的个人单曲。 从始至终，苏沫都没有公开她作词作曲的身份，歌曲介绍的只有一个叫“刀末”的化名。 到最后，倪梓瑶把她之前合作的vm伴舞让给了苏沫，苏沫欣然接受了。 再之后，便是自己的歌曲和伴舞团队的深入交流，制定出了一个初步巡演的舞蹈编排的方案，苏沫基本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排练室内，没有舞蹈功底的她下了很大的功夫。 正好在训练的十天之后，苏沫收到了音乐节演出的通告，这是验收阶段性成果的好机会，苏沫决定这一场也让伴舞一同参与，就当是为巡演做的一个现场。 现场的演出顺序苏沫是作为开场表演，完成三首歌之后，便是其他歌手上场。 虽然不像晚会综艺那样全程录制，但是新加入的舞蹈和不一样的效果，同样不能放松警惕，她很看重这一次音乐节。 承从现场观众的反响，就能看出对此的满意程度。 团队提前一天到达演出现场，进行彩排。 乐队和伴舞之前都是分开排练，这一天才算是完完整整的演出舞台。 彩排非常顺利，精彩程度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甚至缺席多次排练的萧依没犯任何错误。 晚上全部结束之后，团队的几个成员先后离开，准备回休息室吃晚餐。 萧依最先回去的，仿佛有什么心事，一直摸着面前的琴弦，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苏沫走了进来，手里提着刚从门口拿的外卖。 房间只开了一半的灯，萧依正好坐在黑暗和光亮交叠的地方，一半都在阴影里面，心事重重的模样。 苏沫神色依旧，脸上带着笑意走到她的面前,将一大口袋的食物放在萧依面前的桌上。 “萧依，你喜欢西餐还是中餐？”苏沫的脸背对着光。 “什么？”萧依抬头，紧蹙的眉头因为来人，稍微掩饰了一下情绪。 “你选一个。” “还是中餐吧。”思索半晌，萧依回道。 “那就……这里。”苏沫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份工作餐，另外加了一颗糖，“累的时候要吃点甜的。” 萧依拿起那颗糖，扯出了一个笑容，撕开放进嘴里：“谢谢。” 苏沫顺势坐到了她的对面，她也拿出一份餐食打开，霎时房间里的灯光全亮，门后乐队的其他几个人走了进来。 三个男人大姚摇摆地往里走。 尹泽辰开的灯，随意开口说道：“怎么不开灯，乌漆嘛黑的能看得见吗？” 萧依和苏沫两人全都看着，苏沫说了一句：“没注意。” 加入了三个人，一桌上就挤了不少，林均点了个全家桶，拿出来也顾不上什么形象，直接开干。 “怎样？今晚演出的效果跟之前的很不一样吧？”一个团队一起加上伴舞训练了这么久，总该有些成效。 白致点头承认，他们几个之前都是玩乐队出来的，挺排斥花里胡哨的舞台，但是又不得不坦白说，有了伴舞，的确很不一样：“有一说一，那十几二十个人专业水准是够的，这动作整齐得就像这摆的骨头架。” 林均吃了炸鸡，他有个奇怪的癖好，要把这骨头在盒子里拜访得整整齐齐。 苏沫没忍住笑了出来：“现在总算被我说服了，要的就是这震撼的效果。” 被几个之前倔得不行的男人认可，苏沫就知道，这绝对是成了。 从人多之后，萧依一言不发，只管埋头吃饭。 “萧依，今天你排练的状态很不错啊，完美，”白致侃完这个话题，看着萧依，只管说道，“之前连你人影都见不着，自己回去偷偷在练习呢？还是说接了什么私活？” 尹泽辰跟着点了点头：“难得见到你一次。” 被提到的萧依拿着筷子的手稍微一顿，随即抬起头来，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啊。” 林均一个人解决完了一桶炸鸡，酒足饭饱，身子倒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当时校园招募的时候你没有去吗？搞得轰轰烈烈的。” 第二百三十四章 野心 苏沫没有说话，视线没有离开过萧依——她在等她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蓦地萧依的脸紧绷起来，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整个人看起来极其僵硬不自在，她的眼神飘忽，扫了一圈所有注视着她的苏沫几人。 然后她匆匆忙忙收拾了面前的餐盒：“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吃饱先走了，等会演出的时候我再回来。” 说完，就是一个箭步，开门离开了房间。 砰的一声，苏沫的脸沉了下来，她没有回头看萧依。 林均莫名其妙被甩了脸色，哧笑出来：“什么啊？砸门就走？真是，还不承认，上次明明就看见了她。” 声音中带着不服，他还是算爽快的人，毕竟是一个乐队里的成员，没有把话说到不可挽留的地步。 苏沫也放下了手里的筷子，问林均：“什么校园招募？” “放假之前的那次，好像还是一挺出名的公司，叫什么来着？传得沸沸扬扬的当时，”林均挠了挠脑袋，一时半会没想起来，拍了身边白致一巴掌，“咱俩上次不一起去看过？” “盛泰。”白致甩了一个白眼。 “盛泰？”苏沫咬着牙，重新说了一遍。 这一提醒，林均想起来了：“哎对，就是盛泰，那个现场是人山人海啊，都是些挤破脑门都要进这公司当艺人的呗。” 苏沫再问了一句：“你是说，当时招募的时候，萧依也参加了？” 林均：“对啊，她还在海选呢，我和白致都在台下看她的演奏呢。” 苏沫待在音乐学院的时间很少，所以她盛泰的校园招募完全不知情，既然萧依已经选择加入了苏沫的乐队，虽然没有签长约，但是她也没有理由再加入其他的公司。 林均还在说着：“那个盛泰是个什么来头，我怎么一点也没听说？” “土鳖，”白致回道，“沈若山不认识啊？盛泰他家的。” “啊，我们班好几个女生都是他的粉，没见他有什么作品。”林均听这名字耳熟。 乐队里的几个人大男人都看不太上，尹泽辰：“流量罢了，长得帅没实力，演员跑来唱歌，写的都是些什么狗屎旋律，要不是他家给他撑着包装，怎么可能走到这一步？” “你们别看，沈家的产业真不是吹的，捧一个红一个，这还仅仅是他们的娱乐产业，你想加上其他的，我看了去年企业收入排行榜，前三。” “沈若山怕什么，拍戏唱歌不行，就回去继承家产。” 现在几个人的话题不知不觉又转了个弯，闲扯到沈家的产业上去了，不过，苏沫的关注点还是林均之前说的话——无论萧依究竟有没有入选，她都有进入盛泰的想法。 那么萧依和盛泰的人一定还有其他的接触。 …… 萧依胆战心惊地走出了房门，找到垃圾桶扔了饭盒，走出了休息区，往场地外的方向走去，身后就是在搭建舞台的工作人员，上了顶楼阳台，她收到了一个电话。 她先是环顾四周搜寻有没有认识的人，一片绿草地上并没有人，然后走到大阳台外围的栏杆角落处，这才安心接通了电话：“路学长……” 电话那头正是路安阳！ 萧依频频点头，声音放得很低：“演出彩排刚刚结束。” “放心吧学长，我都准备好了，今天彩排他们也没有起疑心，一切顺利……” “我知道。” 很快，就结束了和路安阳的交谈，萧依挂了电话，长吁一口气——明天她要背水一战。 正如苏沫所猜想的一样，萧依在盛泰招募的时候报了名，之后也顺利地签了约，那些在乐队缺席的日子，她都在盛泰进行训练——盛泰承诺送萧依一人单独出道。 萧依自己不想永远都待在苏沫的阴影内。 在盛泰，她见到了沈若山，是盛泰的老板也是巨星，这个年龄比自己还小的人站在萧依面前，带着绝对致命的笑容，温柔地说道：“欢迎加入盛泰，我会让你单独出道的，但也要和天宸解约。” 萧依沦陷在了这个笑容，还有单独出道的条件，于是她毅然决然地答应了。 之后，和她接触最多的便是路安阳，那个大一届已经毕业的学长，教萧依怎样完美地和天宸解约，全身心地投入出道的训练——神不知鬼不觉地搞砸苏沫的演出，趁此全身而退。 路安阳是这样指示萧依：“演出的彩排绝不能出错，到最后演出的时候你的部分变个调，歌手的表演自然会走调，她只能吃这个亏，观众能看到的只有苏沫的走音。” “可是……之后现场回放，也能听出我变了调啊。”萧依说道。 路安阳眼神坚定，看着萧依，对她不断洗脑：“对外把罪名放到苏沫的身上，这是苏沫让你改的调，这件事你就是受害者，懂吗？那到时候你和天宸解约，是天经地义的事！” 萧依打消了所有的杂念，收了手机，今晚的演出就是她能单独出道的转折点——就算会损害苏沫的名声心怀愧疚也势必要达到目的。 她的手伏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风景，幻想着明天演出场景的发生。 “萧依。” 远处有人在叫她，萧依回头看到站在草地另外一边的苏沫。 “你在这里干什么？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不然等会迟到了。”苏沫慢慢往萧依的那个角落走过去，眯着眼脸上没有过多表情。 萧依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但是判断苏沫走过来的距离，她应该什么都没听到。 苏沫走进：“明天的演出，我们一起好好表现。” “苏沫……那个……”单独面对苏沫，不可能不紧张，萧依说话的声音有些吞吐。 在这期间，苏沫仍笑着对她说着：“这一场，是第一次加上伴舞，我希望给观众展示出更别致更精彩的舞台，但愿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这每句话的弦外之音都暗示着什么，萧依不禁多想。 可是，明明没有任何暴露破绽的地方。 反倒给她了不少的心理压力。 “别担心，我会好好发挥的。”她只能这样回答。 苏沫嗯了一声：“按照彩排的效果来看，应该都没什么问题，至于到底会发生什么，就等发生之后再来解决吧。” 第二百三十五章 妒火中烧 第二天晚上八点，音乐节演出正式开始。 露天场地上来自各地参加音乐节的观众汇成人海，嘈杂的聊天声，等待着演出的开始。 乐队的成员提前到舞台前就位，现场的灯光还未打开，萧依站在舞台暗处，小提琴攥在手里还没表演就在冒汗——如果扛过这一场演出，她再也不用默默无闻地当作苏沫的背景。 此时的苏沫换好服装，检查设备，手里握着话筒，站在后台深呼吸，随时准备登台。 苏沫上台前的最后一个通道，她回头看了看莫晓东，发现他正举着手对着自己录像：“拍我干嘛？” “没什么，你自己好好调整，快回头”莫晓东的视线从手机上移开，“就想在你的每次演出留个纪念。” 苏沫完完全全放心把后背袒露的人不多，莫晓东就算其中之一，这是对他特有的信任。 当然能站在这样的角度看着苏沫的，只有莫晓东一人。 每一次在后台看着苏沫上场的背影，他都极其感慨，就像是将自己最珍贵的宝物骄傲地展示给众人，期待她能够得到更多人的认可，却又担忧被他人糟蹋。 这是一种复杂不可言表的情绪。 莫晓东的镜头靠近，苏沫笑着用手遮住了摄像头：“无聊。” 苏沫身旁的工作人员开始引导上场，临走前，苏沫对着莫晓东说了一句：“走了，战斗去了，我相信每个观众都是爱我的。” 眼神坚定，满是希望。这就是苏沫对每场演出的态度。 开场振奋的乐队演奏热情一触即燃，舞台下的听众们开始沸腾，点亮闪光灯，挥动着双手。 彩色的灯光照亮整个现场，苏沫便是唯一的焦点，她拿起话筒，饱满永远不会低沉的嗓音音色，比乐器更有穿透力，悦耳温柔，但完全不缺力度，能够很好地传达感情。 在苏沫人气高涨之后，便有不少所谓的专业认识评价她的唱功和音色，无意之间，苏沫自己也刷到过相关的报道，那些评价都基本一致—— 和乐坛的其他歌手相比，她的唱功并不出众。 真声高音是她的弱项，她承认。 但是这并没有影响苏沫舞台的感染力，她特有的音色辨识度极高，所以她的歌很难，不是在于调高，不是炫技的转音，更不是真假声切换的刁钻，而是她写的歌只有她能唱出的感觉。 即便不是公认的唱功，但是她的嗓音足够给她自己的歌最强的表现力。 她是在圈中独有的存在，再找不出另一个相同特质的苏沫。 演出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随后伴舞的加入，让现场的喝彩声更高了一个度，苏沫没有大幅度的动作表演，但她也会随着舞者变换走位互动，给人感觉是大方舒服的。 现场的氛围，苏沫的情绪，舞台的效果，还有乐队的演奏都保持着最好的状态。 直到苏沫演唱最后一首歌的第一段主歌。 苏沫作为创作型歌手，她习惯用钢琴或者吉他辅助进行旋律以及和声的创作，最终写成旋律，所以她的演唱是会受到乐器演奏的变化而变化。 她一开口唱出第一句就发现伴奏的调变了，最明显的是小提琴的声音，也是唯一一个变调的乐器。 但是苏沫并没有打断演出的进度，现场观众不能直观地感受到伴奏的不同变化，所以苏沫想要尽量找回自己的调。 她唱第二句的同时，没再跟准备好的舞蹈，而是走向自己乐队面前，准确的说是萧依，两人视线相交，苏沫用手势示意她降调。 即便如此，萧依仍旧自顾自地拉着提琴，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不过她满脸的汗珠暴露了她的心虚。 苏沫站在她面前，紧蹙眉头，微恼地看着移开视线的萧依——显而易见，这是故意不配合！ 跟着其他几人的节奏，苏沫勉为其难地唱出第三句歌词，脑子里飞速地想着解决方案，还有可能发生的后果—— 这一句结束，苏沫放下了手里的话筒。 没有歌手的声音，乐队的所有人不得不终止演奏。 “停，这是什么？”再次拿起话筒，是最直接的质问方式。 装傻充愣就在全场听众面前解释吧。 鼓声吉他声还有贝斯键盘全部停下，小提琴声仍然倔强地在独奏着。 苏沫做出了一个中断的手势，带着不耐：“停下停下，这是什么东西？” 场下的人群一片嘘声，纷纷扰扰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拿起手机录像凑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 反抗的效果微乎其微，但是她仍在继续。 “这伴奏怎么能是你们演奏出来的？小提琴的音调都不准，音乐节的演出可以这样乱来？”苏沫回身扫了一眼萧依，眼神中的狠劲尤为瘆人，然后缓缓走到台前，直接问观众，“这就是乱来的音乐，你们说是不是？” 站在舞台前排还有听众扯着嗓子大声吼了一句：“是！别拉了！我们是来看苏沫的表演，不是你！” “把她赶出去，她是疯了吧？！” 然后便是无数的附和声，在场的人大多都是支持苏沫的。 因为萧依用力过猛，小提琴的弦突然绷断，拉扯出一个极为难听的声音，终于提琴声在哄闹中戛然而止，这个跳梁小丑的表演，结束了。 这已经不像是一场音乐表演，更像是一场闹剧，最后的结果谁也不想看见。 这时，苏沫才回头看向萧依，她已经颓然地埋下了头，小提琴摔在地上，整个身子忍不住地发颤。 萧依心里不甘，紧握的拳头里是渗出的冷汗，她万万没想到苏沫有打断演出的勇气，原本制定精良的计划，才刚刚进行，这样被轻易打破。 所以从中断那一刻开始，她就像着了魔一样停不下来。 她不甘心认输，她不甘心如此在大众面前出丑。 可是曾经的那些美好计划，彻底泡汤了。 最后，萧依在台上，埋着头，止不住地颤抖——她后悔了。 残存的理智并没有让她及时地止住冲动。 可是这世上永没有后悔药。 第二百三十六章 后果 苏沫尽量压抑住心中的火，她不想两败俱伤，但对背叛自己的人绝不手下留情。 她拿起话筒，回头看着萧依质问道：“昨天没有彩排过吗？昨天的彩排是这样的吗？我为现场的听众感到抱歉！” 演出仍要继续，弦断了，在这里萧依便再也没有发声的机会，苏沫快速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还有一首歌没有完成。 萧依埋头默不作声。 苏沫没有不依不饶。 “我们重新再来一次好吗？” 这问的是乐队的其他成员，这一次没有萧依在内，也是问现场的吃瓜群众们。 鼓手林均高高地抬起手，伸出了大拇指，坚定地点头示意，他力挺苏沫，没有听过正确现场版的观众可能认为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作为听过昨天彩排和今晚的演出的人，萧依的表现可谓是截然不同的。 随后尹泽辰还有白致做出了相同的动作，重新戴上耳返，表示同意。 苏沫能听到观众的声音：“继续！下一首我最爱的歌！” “继续，支持你！” 全场都举起了手，是鼓舞的支持声。 甚至台上举着设备的拍摄，在此刻也重新举起了相机。 就连音乐节的举办方也默许了让她重新演唱，即便是拖延了候场演出歌手的时间。 这样的场景是恢弘壮大的，苏沫永远记得这一个晚上的演出，所有的人的鼓励和认可，让她明白，把评判权交给观众这个决定没有做错，大众永远都会站在正义的一方。 与现在热烈情绪不同的是，萧依走下台阶，默默地离开了舞台，黯然神伤。 苏沫带着全部的热情最好的状态，回报了在场全部给予她支持的人，演出最终结束的时候，苏沫离场前，说了最后一句话。 她脸上带着笑，展开手指向台下的数千名观众。 “谢谢，谢谢你们给我的支持让我完整地唱完最后一首，也再次感谢举办方给我这样的机会和舞台展示，这是一场难忘的演出，谢谢!我爱你们！” 苏沫双手举高，比了一个爱心的手势，转身走进后台。 走下台阶，苏沫的表情沉了下来，莫晓东站在最靠前的位置等她下场。 把话筒设备递给工作人员，声音很冷：“她人呢？” 莫晓东耸了耸肩，给她递了一瓶水，萧依提前下台之后，莫晓东并没有理会，他更关心的是站在台上如何处理危机的苏沫。 “可能先回休息室收拾东西了，”莫晓东说道，“怎了处理？” 苏沫喝了一口水，捏紧了矿泉水瓶，冷哼一声：“当她面说。” 不管身边有谁，苏沫径直往休息室房间走去，莫晓东在她身后，他想给二人独处的时间，所以没有走太近，留出了一段距离。 苏沫开门，房间里只有萧依一个人，已经换下了演出服装，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背着琴包正准备往外走，看到气势冲冲往里走来的苏沫，不禁向后缩了几步。 直接关上门，只剩下两人，苏沫没有客气，没有任何征兆，她拧开塑料瓶盖，一瞬间，萧依措不及防，瓶里的水毫不心软地如数洒在她的脸上。 面前的碎发和刘海已经石湿透了，不停地往下滴水，身上的衣服也没有幸免，形成了一大片水渍。 “苏沫！你干什么！？”萧依吐出一口水，狼狈地抹了一把脸，尖叫出声，“我招惹你了？” 砰的一声，空水瓶被苏沫直接扔在了地上：“有没有招惹，自己心里没数？” 苏沫双手环在胸前：“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和之前心虚躲躲藏藏不同，现在倒是显得格外坦然，毫不怯懦地回视苏沫：“我没什么好解释的，既然事情已经做了，我没什么好说，我就是不服，凭什么我要永远站在你身后当和声伴奏？都是音乐学院的学生，我哪里比不过你？” “这么久，你拥有的创作能力我都有，还有比你更好的唱功，我早下定决心不做你的绿叶，这一天的到来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带着这样不平衡的情绪，让原本文静的女孩脸上多了一分狰狞，苏沫扯了扯嘴角，她不否认存在这样的心理，但是绝对鄙视这样的做法：“所以，这就是你在演出上故意升调的理由？你能放心大胆地做，应该是已经有新的靠山了吧？” “对，那有如何？”事到如今，终归没有任何挽回的地步，倒不如一吐为快。 “盛泰？” 萧依微微皱眉，最后还是挺胸抬头，理直气壮地点头：“对，你猜的没错，我和他们已经签约了，单独出道，像你一样。” “既然所有事情都摊开来说了，我也不可能再待在天宸，不如好聚好散，和平解约怎样？”这是她最后的请求。 “想要解约啊？”苏沫靠近一步，视线紧逼，可笑地望着萧依，嗤笑一声。 萧依颤颤巍巍地点了个头，没见过漠然冷笑的苏沫，寒意袭来，她现在才明白，苏沫没想象中的那样温和好欺骗。 “呵，也不是不行，”短短的思维发散，苏沫移开了视线，她改变了主意，神色轻松不少，声音还是冷的，“道歉。” “什么？”萧依一怔。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苏沫不愿多说，这是她最后的让步。 萧依急忙弯下腰，郑重地说道：“对不起！” 然后起身，看向苏沫，在这一刻她的真实情绪才彻底释放，那种隐藏在嫉妒和不服下包裹着的愧疚感，终于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坦白来说，她也不过是被名利急红了眼：“对不起，是我不该隐瞒所有人签约其他公司，不该轻信别人的建议搞砸你的演出，我也不该如此挥霍你的信任，对不起，我……” “等等。”苏沫制止住萧依接下来还想说的话。 “今晚演出你这样做，是谁给你的建议？盛泰的人？” 萧依顿了顿，紧闭双唇，摇头否认。 第二百三十七章 和平解约 “究竟是谁？”苏沫的视线牢牢锁在萧依脸上。 萧依摇头决口不说。 “萧依，我跟你说一下天宸的解约流程，解约一定是会对外公开的，解约的来由经过还有这是你主动提出的解约，所以违约的金额也需要支付。”苏沫冷笑，萧依不开口，她也能猜测大半，十有八九都是沈若山的主意，“对了，还有今晚发生的种种，若网络上大范围的传播，我也一定会主动向公众坦白。” “这些，你都做好心理准备吧。”语气轻松，淡淡地陈述道。 萧依猛地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人，她哪不清楚，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但是她毫无办法。 “我说，我说……”萧依着急地摆手，只能选择妥协。 苏沫轻轻抬眉，心里默念出那个她所想的名字。 “我的直系学长，路安阳。” “路安阳？！” 萧依点头。 什么时候路安阳也进了盛泰？ 苏沫稳了稳，压住了难以言喻的震惊。 萧依一脑子想着的都是袒露的难堪，她在苏沫面前算是彻底抬不起头，野心十足却毫无头脑地轻信他人，任谁都看不上。 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能毫发未损地从天宸全身而退，决心在新东家盛泰踏踏实实地干下去，现在能给她机会的就是苏沫。 萧依自顾不暇，哪里知道苏沫现在的情绪和想法，说完最后的那句话，眼神躲闪，视线就在地上再也没起来过。 “宝贝儿，我接受你的道歉。”过了半晌，苏沫回过神来，暂且把方才的惊爆消息放到一边，垂眼看着萧依。 脸上精致的妆容已经花了，额前的刘海黏在一起，睫毛膏糊了眼睛一周，尤其狼狈——这不过又是一个被资本玩弄的女孩。 萧依不过是一个沈若山用来对付自己的工具人罢了，她能想象萧依的下场。 “擦擦，”苏沫递给她了一张纸巾，长长叹了一口气，“天宸不会再追究你的任何责任，和平解约，再无瓜葛。” “未来，自己保重。” 苏沫说完，扭头径直走出了休息室。 莫晓东就站在门外，整个身子靠在墙上，看到苏沫出来，眼神关切看向她。 方才强硬的盔甲卸了下来，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全身无力，一手扶在墙上，闭眼摇了摇头，宣布道：“解约了……” …… 沈家三番五次恶意试探，多次背地下手想要拉苏沫下马，甚至明目张胆地挖走自己身边的人，摆不上台面的隐蔽手段层出不穷，稍有不慎，便将落入其中的陷阱。 苏沫向前迈的每一步都得极其警惕。 不出所料，今晚发生的事情喜提热搜榜单，“苏沫音乐节演出当众怒怼乐手”的话题热度一路飙升，甚至进入了前十。 即使音乐节官方并没有全程录制，现场也有不少观众录制了意外的发生，霎时间这段萧依独奏，加上苏沫在一旁演说的视频全网传播开来，画面说不上清晰，但绝对能看清事件的过程。 更是有用心的网友给苏沫的“演说”内容加上了字幕。 全网的反响可谓是激情澎湃，这可是所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群众最爱吃的甜瓜。 【说话真是硬气，粉了粉了！】 【这样的性格真让人爱！真是绝了！】 【此刻苏沫内心os：老娘不信治不了你，还想抢我风头？】 【豪横霸气，我爱了。】 【社会我沫姐，人美话挺狠！】 【苏沫很真实啊！有话直接就说了，不像有的人披着面具，说不定就在背后插你一刀。】 【评论里都在吹什么彩虹屁！耍大牌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都最后一首歌了，不能台下好好说吗？非要弄得鱼死网破才收尾啊，这么拽谁愿意做她的乐队啊？】 【人家拉小提琴的女生不要面子的吗？这样直接就说了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竟然还有这么多推崇的人？】 【玻璃心键盘侠都走开，你遇到这种事情能忍？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鄙视别人，要点脸吧。】 【作为前排的观众，有一说一当时真挺尴尬的，沫姐是真提醒过那个乐手的，不过她就跟是头倔驴一样，拉都拉不回来。】 …… 网友还在争先恐后地热议着，喋喋不休，评论的内容也是褒贬不一，两极分化。 往好的说苏沫直言不讳是真性情值得点赞，都戳中了很多被别人暗地使绊的受害者的心，往坏的说这是不顾及他人耍大牌该封杀，完全不给对方一点面子，毫无情商。 众说纷纭。 吃瓜群众们有的是时间抠键盘发表自己的观点，但苏沫可没时间操心——做出的事说出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的。 对这次意外的处理方式，她现在也不后悔。 这件事情在她看来，是内部产生的矛盾，内部解决便是，天宸公司层面上已经和萧依解约，然后苏沫自己能做的，应该承担的责任，一个都没有躲。 苏沫自己本人并没有声明和解释，更没有要求萧依对外公开承认错误道歉，在网上她没有暴露任何萧依的个人信息，不给能够人肉的机会。 对外她已经最大地保护了萧依。 所以这事的翻起的浪花不会持续很久，大众能够来了解的也只有表面的一部分，不明来由的观众只不过是凑凑热闹，过不了多久便会平息。 音乐节结束，回帝都，进了公司。 苏沫跟在身后的小助理这样说道：“沫姐，我能理解这事儿你为什么不紧张了，因为网友们都看不清事实，现在说你做法极端的，要是知道了，绝对直呼干得漂亮。” 现在公司的事务多起来，莫晓东考虑到自己有时会走不开，便给苏沫配了个助理，比苏沫还小一岁的女孩，叫郑洛看起来很是机灵，两人之间平时的话题都是她带。 这事儿传到网上过后，苏沫现在多了个称呼“沫姐”，就连莫晓东也这样叫来调侃。 萧依事情的原委她只跟莫晓东聊过，郑洛不过只是一知半解。 第二百三十八章 争端再现 苏沫笑了笑：“我心里可紧张了，不用猜我都知道某些网友的评论。” “都是些不明事理的网络喷子，”郑洛说道，“沫姐，现在已经私下和平解决了这事儿，那些键盘侠们很快就消停了。” “我是不想惹什么争端，只怕有些不会放过她的。” 没有用的棋子沈若山不可能再留到身边。 不过，这些事儿与苏沫无关，没有曝光整件事情已是她做出最大的仁慈和让步。 苏沫从兜里掏出耳机，戴上耳机，随机播放了一首歌单里的歌曲，进入了自己的状态，郑洛也没再继续闲聊。 从那晚之后，苏沫再也没见过萧依，走得悄无声息，和她的性格一样，仿佛这个人从来就没出现过。 “沫姐，还有个事儿得通知你一下，东哥刚刚发消息说，接了新的通告，年终盛典的演出，出个面一首歌，已经安排了。” 苏沫闭眼，揉了揉鼻梁，没有说话，点头示意她已经知晓。 又是一场群星云集的演出。 …… 乐队没有萧依小提琴手，时间照样得过，演出仍旧得继续，没得躲。 成员缺一不行，为了临时补这一个窟篓，莫晓东和苏沫一致决定，雇来了一位专业的提琴手替代，专业素养极佳，每场演出结算出场费的那种。 苏沫的心都在滴血。 过后几天演出准备照旧进行，音乐节演出事因为没得到实锤，热度很快就降下来了，但是作为几个当事人，在排练室内，工作结束之后，苏沫还和乐队的几个人聊天，谈起了萧依。 第二天便是年终盛典的现场演出，但还是忍不住说这事儿。 白致惋惜感叹，手里握着手机边看边说：“可惜了，挺好一姑娘，怎么跟入了魔似的。” 尹泽辰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不屑的笑容：“想要出名的人，做不了乐队，她连自己的定位都没搞清楚。” 林均也不能理解萧依这波操作：“好好搞音乐，不用像苏沫平时一样见光死，整天躲躲藏藏的，啥事儿也做不了，还要累死累活地赶通告，自在无约束，这不香吗？竟然还不知足，不懂。” 萧依感受到了站在台前苏沫的风光，一时红了眼，才做出了这样冲动的决定。 苏沫无言，摊了摊手，无奈她改不了别人的想法，没什么话好说的。 白致的一记惊呼声打破了平静的氛围：“我天！你们知道我在微博刷到了什么吗？” “什么？” 白致一只手举着手机，一只手捂住张大的嘴，睁大眼看着屏幕，站了起来，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在他的身上。 “你倒是说啊！” “你们自己看萧依刚刚发的微博。”白致指着手机，还没缓过神来。 几个人来回共享信息，就算没关注萧依的苏沫，还有从不玩微博的尹泽辰，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萧依自己主动对外发布了事件声明。 这个声明的内容绝对是上热搜的料。 很长，像是一篇小作文，萧依先是用干枯的流水账方式对事情的来龙去脉陈述了一遍，然后就是主要围绕着连个主旨进行着，一是对天宸诚恳的道歉，还有对盛泰的强烈谴责。 是的，全身而退决心单飞当歌手的萧依，被盛泰无情地抛弃。 签约盛泰的合同没有问题，萧依现在是旗下的人，不过不是艺人，而是练习生，练习时间可能是永久的练习生，萧依不傻，换句话说，这将意味着她将被雪藏，永无止境。 还未出道，便没了发展。 那些沈若山还有盛泰编制的绝美谎言，不过是想把她牢牢按在地上的武器。 狗急了也会跳墙，萧依现在是真的慌了，所以才想着借助网络的力量求助。 毕竟是刚才发布，她也不算是绝对的公众人物，并没有引起大多数人的关注，看到这条动态的不过都是她好友圈里的人。 林均一脸震惊：“当时她还真签了盛泰啊！看来还是我太天真了！” “卧槽，这是真的吓到我了！” 这下有得好看，好戏是一波一波上演啊！ 这个文文静静的萧依真是有两把刷子的，前脚亲手甩了天宸，后脚还没站稳，就跟新东家闹了这么一大矛盾。 苏沫扯了扯嘴角，背上包准备离开排练室：“行了，都冷静点儿，明天一早的飞机，还有演出，我先走了，都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以十二分的精神示人。” 走出排练室苏沫便把这张截图单独发给了莫晓东。 很快莫晓东就打来了电话，开头就是一阵吼：“这人是疯了吧，一个人敢正面和盛泰刚？” 苏沫不以为意：“等她出了天宸，才真正体会到了社会的险恶，等入了别人的圈套才知道，已经晚了。” 苏沫把电话放在耳边，继续说道：“现在她的处境如何，与我是没有任何关系，最关键的是她的这条消息，算是对外曝光了了我和盛泰之间的那些纠纷瓜葛。” “对，”莫晓东说，“如果这个传开了，网友能看到的是盛泰对你的恶意，又是无数的揣测……” 一个计划涌现出来，苏沫食指敲了敲手机后背：“我们在后面推一推，让热度上去，看看盛泰那边的态度，如何？” 莫晓东沉默半晌，开口说道：“也不是不行，但是，在此期间，你将受到各方的舆论压力。” “我愿意承担这个风险。” 不出所料，在天宸在背后的推波助澜下，这件事情又一次登上了大众的视野。 不过，这一次除了苏沫本人还有撰写长文微博的萧依，一同被推上热搜的还有微博里将矛头指向的盛泰娱乐，作为沈家企业最耀眼的继承人——沈若山。 第二天进入年终盛典的彩排现场就遇到了莫晓东所说的问题。 蜂拥而上的记者问到的实时问题，都极其刁钻。 “当你和沈若山扯上关系的时候，你会感到不高兴吗？即使你没有做过这些事情。” 苏沫毫不客气：“我会非常不爽，在你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非常不爽。” 第二百三十九章 于晓雨的变化 沈家和苏沫的纠葛在萧依的那条微博下，渐渐进入了大众的视野，一个是新生代最有潜力的歌手，另外一个是流量巨星外加上沈家继承人的身份。 这两人放在一起就能是热搜，再挂上这一件事，网络上又是铺天盖地的热议。 不过，苏沫这一次站在受害者的身份，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能让盛泰断胳膊少腿。 国内最成功的经纪公司要说连这点公关能力都没有，是绝对坐不到现在的位置。 那条微博顺利登上热搜的当晚，就被压了下来，有关的所有话题都莫名消失在榜单上。 盛泰的官方账号只发表了一段文字，撇清所有污名。 【有关于歌手苏沫演出的意外与盛泰无关，萧依在签约盛泰前有与其他公司有任何的协议，盛泰均不知情，我方作为善意第三人，绝不接受污蔑，特以上。】 话说得冠冕堂皇，在萧依和盛泰各执一词的时候，旗下拥有粉丝基数巨大的盛泰，自然占了上风。 引起重视的盛泰，往后也绝不会让萧依再有发言的权力。 所以，网友吃瓜群众也就只能听到捕风捉影谣言，真相也只有几个当事人知情罢了。 谣言恐怖，但这是离真相最近的猜测。 虽然话题在热搜榜上存活的时间不长，但哪怕只有一秒，那些机警灵敏的媒体记者就扮演上了侦探，绝不会放过往后任何线索，恨不得贴在当事人身上挖料。 在苏沫出道之前，沈若山力挺苏沫的那个早被本人删除的微博，被那些考古队挖了出来，有图有真相，苏沫和沈若山相识是实锤。 不得不感叹互联网的神通广大。 作为公众人物，记者的采访和追问苏沫是躲不过的，第二天的年度盛典就赶上了。 进入录制现场入口通道的时候，就有一大波气势汹汹的记者，端着摄像机对着她闪，带着各家媒体logo的话筒全都怼在脸上。 记者问的问题刁钻，对这样的恶意，苏沫的回答也毫不客气。 当被问到有关和沈若山扯上关系的看法的时候。 此刻素颜出镜的她，万分从容，推了推脸上的墨镜，直截了当表明的现在的心情。 墨镜掩盖了苏沫眼中的不耐和寒意。 “所以，我的理解是你不想踏入沈家的这趟浑水？”那位记者不依不饶。 苏沫轻蹙眉头，无论是她点头还是否认，都能被面前这些紧追不舍的人写成篇文章。 “我想问你的点到底在哪里？” 又有人在说：“人们都很想了解的事情呀，苏沫你可是最具潜力的歌手！大家都对你很感兴趣。” “是的，我知道，大家都很喜欢我，大家感兴趣的事情很多，有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就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我也不跟大家分享了。” 一语直接断了记者继续八卦的心。 “在你出道前，沈若山曾经力挺过你，你们未来是否还有机会合作和好，并且在一起同台演出？” “……” 记者穷追猛打，接连不断的问题全都和沈若山有关，表明立场苏沫再懒得开口说话，最后在身边保镖的护送下，进了通道开始彩排。 苏沫在墨镜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摇了摇头：“怎么关心别人的私事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一首歌的彩排很快就顺利结束，苏沫还有莫晓东往休息室里走的路上，迎面在一众工作人员中注意到了一个发色尤其扎眼的人，紫红色的头发，加上大胆的妆容，苏沫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两人擦身而过瞬间相撞的视线，苏沫明显感觉到这人的眼神并不友善——不应该啊？她不认识这人啊。 想着又回过头望了背影，有点眼熟，后知后觉，原来时碰到了一位许久未见的“朋友”。 和于晓雨还停留在上次时装周的不愉快，即便之后有一同参加的活动，也没有像今天一样正面相撞过。 现在她的穿衣风格还有妆容，和以前大相径庭。 以前的她是著名歌手艺术家于文杰的乖乖女儿，浓密的黑色卷发留着整齐的刘海，闪着明亮无辜的眼睛，古典音乐的熏陶下，给人的感觉是清纯积极乐观的女孩。 定位相似的两人，一度被拿出来相互对比。 不过，这些对比没再出现过。 “看什么呢？”莫晓东见她探寻的模样。 “我没看错的话，刚刚咱们碰见的那人是于晓雨，没错吧？”苏沫扭头再看了一眼，微微吃惊，“怎么变化这么大？” “盛泰签走她之后，就变了风格，咱们不是还聊过吗？”莫晓东说道。 苏沫扶额，最近怎么老是跟盛泰过不去呢？ 不久前苏沫无聊刷微博的时候，看过于晓雨的演出，是变潮流了不少，但是当时的妆容也没有今天这样夸张，现在的模样和清纯少女完全搭不上边。 “可能这就是她喜欢的风格吧。”苏沫耸了耸肩，于晓雨的事在她耳边一过，便没再掀起太大的波澜。 年终盛典表演现场的时候，于晓雨的形象还真是苏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紫色的头发浓艳的欧美妆容，红艳的嘴唇，换上演出的服装那一刻，真正成了视线的焦点——纯紫色丝绸材质的抹胸上衣，像是一块反光的丝带裹在身上，再加上同色系的超短裙。 扑面而来的俗气，苏沫对她的造型师升起了由衷的敬意，原来的那个少女荡然不存。 那种因为过度转变的流行，已经败坏了对她仅有的一丝好感。 于晓雨的演出在苏沫之前，苏沫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现场的返送，忍不住咋舌。 那个以往唱着古典民谣的邻家女孩现在的舞台歌曲，也彻底转变成了流行，这首流行歌的旋律，苏沫也不敢恭维，作曲单调缺乏变化，和她现在的装束一样落俗，没有任何心意。 就算是现在于晓雨和现场观众的互动变多，演出的形式变化，甚至唱到最后双膝着地，跪在了观众面前，苏沫也没有感受到最真实的情绪表达。 她都经历了什么？ 第二百四十章 江枫 这并不是苏沫一个人的感受，年终盛典演出结束后，众多的网友说出了和她相同的心声。 新的成熟路线，加上歌曲的质量急速下滑，让于晓雨的人气跌了不少。 苏沫无意刷到了网上的一个话题——为什么现在有那么多人看不惯于晓雨。 其中最新的一个回答，就是围绕着于晓雨最近的演出效果来说的。 那位网友附上了于晓雨前后的对比图，然后回道：“在她出道的时候就粉了她，当时她还没有成年，和她父亲一起同台演出，被她清澈纯洁的眼睛所吸引，不过现在粉转黑了，我完全没想到她现在的风格，成熟路线并适合她，歌曲的质量越来越差，我没有做好准备。” 前前后后点赞的人数也上千，底下的评论也是清一色的赞同。 甚至还有更用心的朋友还整理出了于晓雨一路出道以来的改变，细枝末节也没有放过，她曾经做过的采访，说过的话，都拿出来慢慢品味。 在里面还真品出了一点东西。 这些网友抽丝剥茧，零零碎碎拼在一起，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苏沫看完解析，把手机放到一边，她问了坐在一旁的莫晓东：“东哥，你不觉得于晓雨的转变来得太突然了吗？她为什么要转型，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莫晓东抬眉耸了耸肩，但轻松一理思路便清晰明了了：“她的转型一定是有盛泰的参与，但是经纪公司也不会完全强迫她，所以她的主观意识决定了她现在的发展。” “影响最深的因素我个人认为是她的父亲，作为乐坛传奇音乐人物的女儿，始终活在父亲的阴影之下，让她迫不及待想要摆脱于文杰的庇护，想要自己独自展翅飞翔。” “牛啊，网络上的那些帖子是不是都是你发的？怎么跟上面说得一模一样？”苏沫惊了。 这圈里仿佛就没有什么他莫晓东猜不透看不穿的东西。 “我没这么闲，还有时间发这些无聊帖，”莫晓东笑道，“其实，这些很容易就能想到。” “洗耳恭听。”苏沫靠近莫晓东，想要偷师学艺。 “你出道的时候，和她的人设定位相近，我自然是关注她多一点，看过她不少采访，你还记得上次录制达人秀的那场采访吗？只要是谈到有关对未来发展，于晓雨回答里，尝试改变是她用过最多的词。”莫晓东和苏沫说起了之前的事。 “还有，音乐盛典颁奖典礼，他们父女两人就坐在咱们正前方，去年于晓雨陪跑三项提名，于文杰的脸色有多难看，于晓雨的表情就表现得有多害怕，她的父亲就是她想要改变萌生的源头。” 苏沫当初是真的没有注意过这些细节，当莫晓东说起后，走马灯似的回想起曾经的画面，还真是有一回事。 她忍不住鼓掌叫好，佩服莫晓东的观察能力：“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啊！” 后来两人都没有说话了，苏沫的思维不禁发散开想，跳出了原本的框架，就算于晓雨渴望改变，有错吗？ 似乎是没错的。 “东哥，问了个深奥的问题，一个艺人打破了自己的刻板印象，就像于晓雨一样，真的会让粉丝大跌眼镜？” 莫晓东沉思半晌，凭借他多年的经验，回复说道：“那是肯定的，艺人身上都有人设，你的群众基础爱的其实不是你本人，而是你的人设，这都崩塌了，那你的形象也就彻底挽救不回来了。” 苏沫不服，和莫晓东辩解：“但没有一个人是一成不变的，随着自己的阅历增长，想法必然会改变，粉丝自己也不能这样保证，为什么要这样苛责艺人明星？” “很多设定模糊定位不准的艺人，一辈子都火不起来，人设是关键所在，这一点你不得不否认。” “那是因为最初他们就没想好究竟要什么，活出自己的个性才是站得稳的人设，”苏沫摇了摇头，“如果现在是于晓雨最真实的表现，那么之前她立的形象就不是她本人，迟早会有暴露的一天。” “自我？你活出自我的时候，总有人在你背后替你的自我买单，”莫晓东是个纯正的现实主义，有沉痛的经验，才会有这般见解，“你还没看到于晓雨的下场吗？” 苏沫的态度很坚决，就算莫晓东至今也没有完全支持她，也不会改变什么。 “我不需要别人付出代价，我也不是于晓雨，转流行之前要走的每一步我都会稳扎稳打，质量过硬的音乐作品是最基础的前提保障。”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莫晓东再三劝阻无效，气得跳脚也拿她没有办法——谁叫天宸最大的老板是她呢？ “反正我不管你，你自己说的，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我不负责。”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保证不会有任何的失误。”苏沫斩钉截铁地承诺。 莫晓东插着手，没答应。 苏沫晃了晃他的手臂：“还不放心啊？” 无言相对。 “新专发行前选曲你来定，这下总放心不会乱来了吧？” 莫晓东被苏沫摇晃到不行，这个条件他是满意的，最后还是给苏沫了一个惊喜。 “我争取到了音乐制作人江枫的联系方式，好好珍惜。” “什么！？江枫？！” 江枫，音乐圈里制作奇才，其实他并不算最火的音乐制作人行列，甚至可以说基本不算成名，合作过的歌手并不多，歌曲也没有大红大紫，现在担任国内某不知名乐队的成员，但是苏沫在之前听过他出过的个人单曲，无意之间看到过他制作音乐的工作花絮。 对她现在的影响很大。 往往是江枫乐队里的一个成员提出了一个想法，江枫就能很快地把一段基础旋律加上各种诸如各种电子之类的元素加入到音乐当中，揉成各种各样的音乐风格展现出来，从中完全可以看出，江枫对音乐的研究很透彻。 苏沫的音乐歌单里，有一部分都有他的音乐。 她之前和莫晓东无意提到过对江枫的看法，还有对流行音乐制作人的需求。 没想到莫晓东全都记着。 第二百四十一章 户外徒步 “真的？是那个江枫？”苏沫脸上挂着难以置信四个大字。 莫晓东平静地点了点头。 “东哥，你在我心中简直是天神下凡的存在啊，你是怎么做到能要和他联系上的？”苏沫再次讨教。 莫晓东笑了笑，苏沫这彩虹屁是让他心里美滋滋，谦虚道：“你别把我想得神通广大的，人家微博下面贴着妥妥的工作联系邮箱，我发了邮件过去，江枫自个儿就回复我了。” 无论怎样，苏沫还是掩饰不住地兴奋，江枫的音乐里能够看到他自己特有的风格，带着个性，并且能够读到他对音乐特有的理解。 苏沫很期待在音乐上能和他进行交流。 “今年就甭想好好国过个新年了，咱们也就抓着这几天时间能闲着两天，和江枫联系上约定见面的时间就在年后的几天，之后他还要准备自己的演出安排。” 苏沫点头，应了下来，这对她来说丝毫没有影响，甚至她现在才意识到已经临近新年，没感受到一点年味，独来独往惯了的苏沫，家人团员的节日从来就与她无关。 不过，现在多了一个牵挂的对象——郁司辰。 恰巧，郁司辰当晚就打来了电话，正好两人这两人都有空，两人约定了见面的时间。 郁司辰的另一处住宅，在帝都和云城的边界处，是他自己开发的地产，地理环境优越，绕过盘山公路，别墅就在山腰的位置，也是最好的观景台，山脚下的一片湖泊，山间林立的树木，尽收眼底。 两人开车前往，早上六点便出发了，正值过年时节，路上的车辆很少。 车逐渐驶离市区，云城位于平原地区，等靠近云城的时候，路面平坦，视野开阔，等当走到其中一段路程，车外的景色苏沫忍不住惊叹。 这是一个轻微的下坡路，正好在坡顶的位置，双向车道只有他们是唯一行驶的车辆，熹微的阳光穿透过云层，像一条白金色的丝带，就在坡底道路的尽头，金色往上渐变，就是淡蓝色天空。 两排直直挺立的松柏也被阳光镀上了一层金色，仿佛这就是通往天空的道路。 苏沫赶紧拿出手机想要记录下这壮丽的风景。 郁司辰余光扫到了苏沫抬起来的拍摄的双手，他一只握着方向盘，腾出一只手，反面钩住了苏沫的手指。 手机里正在录制的画面抖动一下，自己的左手被郁司辰握着朝他的方向用力，只能用右手稳定手机。 轻轻拉着手，苏沫转头望着他：“这里的景色也太美了吧。” 然后她把镜头也给到了郁司辰，男人单手操纵着方向，的嘴角斜斜地勾起了一个弧度，视线看着远方，这个拍摄角度他的侧脸线条，立体的五官，展现无遗。 蓦地郁司辰抬起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垂眼埋头在苏沫的手背上落下一吻，就在那一瞬间，垂下的眼睑倏然抬起，看向镜头，眼神尤为迷人，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情绪，精准地击中了她噗通狂跳的心脏。 很快他就转移了目光，重新回到了车前，手也放了下来，只留给苏沫一个侧脸，喉结微动：“嗯，很美。” 苏沫淡淡笑了两声，脸颊已经有些发热，镜头离开了郁司辰，再次拍着面前美如画的自然景色。 录制了几分钟之后，苏沫便收了手机。 此刻，他们已经穿过了那一片云层，便再也没有任何的车辆，这是私人的地皮，绕过了蜿蜒的盘山公路，穿行在云雾中间，没过多久就到了郁司辰的私人度假别墅。 下车是扑面而来的清新空气，和城市里的感觉完全不同，面前就是一片树林，到现在这个季节，树叶也掉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交叉的枝桠，整一片都是青黄色。 “郁总，今天有什么计划？”苏沫关了车门，对郁司辰说道。 郁司辰锁了车门，穿着一身休闲的服装深蓝色长款外套，牛仔裤配上了一双难得一见的运动鞋，从车里拿出苏沫落在座位上的围巾。 走到她身边，在她空荡荡的颈项上围了一圈，然后手插在裤兜里，看了一眼那边的树林：“过去走走。” 苏沫埋着头，围巾捂住了她的半张脸，戴着手套的手把围巾弄了下来。 “行。”苏沫回道。 说完，收拾的行李也没搬，就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现在成名之后，公开露面出游的机会越来越少，所以没有记者新闻报道的日子她格外珍惜，能个郁司辰在一起单独出来更是难得。 其实在之前，苏沫并不能理解那些在荒郊外探险徒步的人，风险大孤单又无聊，不过今天她享受到了其中的乐趣。 两人只是短途的徒步，不为探险，只图一个放松，没有准备专业的户外背包和服装，苏沫挎着包穿着日常的衣服就走了，头上顶着酒红色的帽子，就这样走进了树林。 穿过这片密不透风高高耸立的树林，视野便开阔了不少，草地上望过去苏沫还发现了鹿群，三五只小鹿俯首在地上寻找新鲜的食物。 苏沫一脸惊喜，加快了脚步往它们的位置走，那几只小鹿丝毫没有畏惧眼前的人，仍然悠闲地在草地上晃荡着，苏沫展开双臂，想要迎接它们的时候，鹿群这才开始缓慢移动。 苏沫回头。 郁司辰抬头看了眼，笑容很温和，戴着手套的苏沫张开双手，莫名有些喜感，他没有走得太快，就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跟着：“你把它们吓跑了。” “我过去看看它们。”苏沫对着郁司辰说道，然后就慢慢跟着鹿群的身后走。 “别跑太远了，等会走丢了没信号，找不到你。” 苏沫背对着郁司辰挥了挥手：“知道了。” 她小时候在福利院身边的孩子很多，周围的几个小孩喜欢结伴玩耍，那时还小，对超级英雄是至高无上的崇拜，都想着要出去探险拯救世界，趁着院长管不过来，偷偷溜出去做那些所谓的“探险”。 太久没有这样体验，就像回到了从前那样无忧无虑，没有外界的压力，利益，勾心斗角，纯粹地和自然沟通。 第二百四十二章 重返帝都 没一会儿那群小鹿便没了踪影，回头看见背后小小的人影，苏沫不顾什么形象，整个身子靠在大树上，冲那边招了招手：“这里。” 苏沫到现在走了这么久体力有点跟不上，山间的路不太好走，又是围巾帽子，戴着一双手套，背上有些薄汗，脸上有点红，摘了围巾和手套，苏沫从包里拿出了一瓶矿泉水打开，咕噜喝了几大口。 郁司辰也已经走了过来，他的体力明显要比苏沫更好，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也没喘口气，苏沫问了一句：“渴吗？要喝水吗？”想着刚才还有一瓶。 正想着要拿出来的时候，郁司辰二话没说夺走了她手里还没喝完的那瓶，直接喝了一口。 末了就放回愣神的苏沫手里：“现在不渴了。” 郁司辰撩人在无形之中，两人之间的那个度把控的刚刚好，不会过度太亲密，但是足够让苏沫惊起波澜，整个人都不好意思起来。 苏沫笑了笑：“那就行。”盖上了瓶盖，放进包里。 说完便又想个人往前闯荡发现新天地，她指了指背面，刚想说一句“我再过去看看”郁司辰就看穿了她的想法。 “别跑了，跟我一起走。”温暖的手握住了苏沫的。 苏沫的话就全都咽了回去。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往前走，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太阳已经升起来，走在宽阔的草地上，遍地的枯黄色也挡不住苏沫洋溢的心情，就这样拉着手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 苏沫的余光扫到了身旁太阳照射下的影子，就再也没移开过眼了，一高一矮的身影离得很近，倒影在地上往前走着，只有他们两个人，相互陪伴，手边是自己的爱人，眼前是美丽的风景，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这只有郁司辰一人给过，也只有他一人能给。 苏沫想这就是他们两人的新年吧，没有至亲的新年祝福和关心，有的是身边的唯一。 她拿出手机拍下了紧靠在一起的影子。 苏沫想起了上次跨年夜那晚的烟花，还有更早的沙滩。 “你带我去的那些地方，之前的还有现在，一定是预谋很久了吧？”苏沫仰头看着郁司辰问道，然后小声嘀咕了一句，“不然我怎么会每一次都抵抗不了。” 郁司辰没有听到最后一句：“什么？” “没什么。”苏沫摇头，这话第二遍就说不出口了。 “也不是，以我的头脑还有实力，这些——”郁司辰直接回答了上一句的问题，带着浅浅的笑容，垂眼望着苏沫的眼睛。 “都是天生的。” 苏沫无言以对：“……” 郁司辰接着继续说道：“如果夫人喜欢，我不介意再多安排。” 别了，苏沫猛地摇头，她怕吃不消，再加上之后工作，不禁有些惆怅：“你的好意我都知道，我这之后的行程被我经纪人排得满满当当的，恐怕没有现在这样清闲的时间了。” “推了。” 推了？什么工作说推就能推得掉？在想什么呢？ “你也知道我和江石签了三年的协议，不工作哪里去赚这三亿多？”苏沫说着按捺不住的激动，“等我奋斗过后，我的歌能够有被更多人听到，我的舞台有更多的观众，到时候台下的所有人都跟我一起合唱的那种画面，别提有多爽了，说不定那时候我也富婆再好好享受生活吧……” “我明天就得回去。” 握住的手捏紧了些，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什么工作这么赶？” 谈起要和江枫见面，苏沫眼里都放着光，挂在脸上的全是欣喜：“晓东哥帮我联系了一位音乐制作人，我真的太爱他了，你知道我是有多想跟江枫合作吗？他真的太有才了，基本上他的每一首歌我都听过，没想要这个愿终于要实现了。” 苏沫说得兴奋，俨然忽视了一旁冷着脸的男人。 郁司辰知道演唱是她热爱的事业，他自然全力支持，但是还牵着丈夫的手说着爱别人的话，是谁都忍不了：“男的女的？” 苏沫脱口而出，开始了她的长篇演说：“男的啊，我猜你就是从来不关心娱乐圈消息，应该不认识他，江枫我一定要好好安利一波，他现在是放乐队的成员，同时也兼任音乐制作人，精通各种乐器，他真的是为数不多专心做音乐的人。” “明天不行。” 苏沫一怔，她闻到了一股醋坛子打翻了的酸味，这才反应过来，似笑非笑地问道：“郁总，怎么了？你现在脸色不太好啊？” 郁司辰轻咳两声，脸不红心不跳地承认：“没有，不过是想着要防着情敌，当然不行。” 苏沫失笑，晃了晃握着的手：“都是什么啊，我对他只是音乐上的欣赏，连面都没见，哪里还谈得上这些？” “也对，”郁司辰点了点头，“遇到我，也就看不上别人了。” “……” 冷风吹着，两人走得很慢，之前的那一点热意也都消散开来，苏沫的手和郁司辰的一起揣进了他的衣服口袋里。 虽然郁司辰嘴上说着毫不在意，但是之后还是硬是苏沫的再三解释和保证下，他才勉强应下了。 苏沫走得也有些劳累，便掉头往回走，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即使这样也丝毫不觉得尴尬，甚至苏沫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渐渐地她脑子里浮现出某些旋律，轻轻哼了出来，郁司辰就在自己的手边，安静地聆听，后面就唱出了即兴创作的歌词。 她看着郁司辰的侧脸，回想起和他相遇至今发生过的种种。 此刻，她确信，她爱上了这个人，在外人看来，他是面对的是家族权力的斗争胜利的佼佼者，冷酷有手段的精英商人，还是背负着沉重过去的私生子，但是苏沫知道，他所向往的生活不过是平常，平衡也平实的美好罢了。 她多希望时间永远都停在这一刻的美好。 不过放松悠闲总是短暂的，在这之后也躲不过时间齿轮不停歇的转动，在别墅住下一晚后，苏沫和郁司辰两人第二天就驱车回帝都。 苏沫进公寓，放下行李就往江枫的个人录音室跑。 第二百四十三章 完美合作 苏沫见到江枫真人的时候和照片上带来的感觉是不一样的，照片中眼神凌厉高冷的吉他手，倒并没有很强的距离感。 戴着黑色框架眼镜架在高鼻梁上，也遮不住深邃的眼睛，皮肤白，偏瘦坐在椅子上就像是一张薄薄的纸片，一看就是在录音室待久了很少锻炼。 简单介绍之后，两人就进入正题。 江枫说着自己对流行音乐的见解。 “你可以尝试简约带来的美感。” “我们这个时代的精神中有种低调感，内敛又细致，沉默的暗涌，含糊却意味深长，而单音符旋律就是这种状态在音乐上的表现，换句话说，现代流行成功的音乐，电影有一个共同点，都能给你提供广阔的空间，让大众自己的想象填满，所以最重要的是对音乐的主观感受。” 最精彩的音乐并不从播放器中传出来，而是在你的脑子里实现。 “还有一点也非常关键，你唱的歌有没有契合这个时代的精神状态。” 每个流行巨星都有他们屡试不爽的招牌，不知道自己长处的唱作人才会昙花一现，大量使用单音符旋律，这些旋律都在同一个音高上。 这是流行乐坛最古老的桥段之一。 如果一首歌在钢琴上不行，那么在乐队上一定也不行。 旋律以及和弦本身应该站得住脚。 之后的编曲制作舞台是唱作界的二等公民，只是帮助和弦和旋律扩大自身的效果。 旋律和歌词苏沫在之前就有了想法，主要是虽有的编曲和制作。 江枫：“这里可以做适当的留白，激发听众想象的火花，不然会显得很肤浅，故作深沉又缺乏内涵，点到即止，让他们能融入自己的共鸣。” “没有一件乐器是多余的，如果去掉任何一件，整首歌就垮掉了。” 江枫已经坐在了效果器面前，简单弹出了几个音。 苏沫很自然地就开始唱了起来，进入状态之后她的表情变得很严肃，坐在录音室的沙发上，一边挥手打着节拍。 清唱出来的效果很好。 歌词部分还不完整，苏沫哼着跳过。 “听起来很不错，很有趣。”苏沫惊喜。 音乐停止。 江枫也没忍住飙了句脏话：“完美，真他妈棒。” 苏沫仍旧在方才唱歌中的情绪没出来，笑着赞叹的道：“太棒了。” 江枫问：“节奏感如何？” “太神奇了！我觉得很好。” 江枫坐在苏沫对面，不可一世地挑了挑眉：“那是必须的。” “这就是我最喜欢的事情，没有之一，对于我来说，这就是背景音中模糊的钢琴声，你能明白吗？” “你觉得我这句歌词是对的吗？”苏沫反问。 江枫点了点头：“我喜欢这个。” “但是……这句的演唱方式和第二种方式是一样的。” 中间加入了一段轻哼声。 “对对，就是这样，它的音节数量……哇，我太喜欢。” 之后江枫调试了几遍效果器，唱了出来，编曲部分还是在不断地变化，一遍一遍地唱，找到歌曲创作的最好形式，没有想要过多的炫技，也没有什么固定的乐理。 唱着唱着苏沫又有了新的想法：“这一部分，我们能不能让它像许多声乐那样，就像很多人唱的，我觉得我有必要学习一下，就像……” 她想要自己的音乐有更高的可听性，在此之前她听过学习过很多经典和当下流行的音乐作品，江枫也是她在那个时间段里挖掘出的宝藏。 “就像……我觉得可以致敬，我很喜欢这个节奏。”苏沫笑着闭拢手放在额前，做了一个帅气的尊敬的手势。 “那你就要在这里放弃和声？” “对。”苏沫点头笑了笑。 江枫轻轻一笑：“你想要的声音，我都可以调出来。” “还有这一个部分的鼓点部分必须是停顿的，像这样组成的部分。” 江枫再一次尝试，在电子琴前弹奏，苏沫跟着节奏唱出来，这样一个小小的调整就是一个白天的时间，和之前相比，这一版本苏沫更加满意。 对苏沫提出的想法，江枫有求必应，并适当地给出他的个人想法，合成器能完成各式各样的风格。 苏沫打心底觉得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合作，双方的思想相互碰撞之后的结果。 反而回想起与倪梓瑶合作，突然发现那首《王朝》跟自己单独创作几乎没有差别，只不过是多了一个帮忙弹奏乐器的martim。 她很享受和江枫一起工作时候的状态。 然后便开始录制声乐，苏沫站在麦克风前。 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合作，除了音乐交流之外，苏沫还是有些小小的拘束。 “看看你的麦克风距离是否合适？”江枫调整好之后坐到了沙发上。 苏沫走了过去，比了个手势：“很完美。” “耳机在墙上挂着的。”他指了指背后的墙。 听到苏沫转身过去，拿起耳机，戴在头上。 录制完成全部主歌部分之后，自己便回了公寓，直接飞奔向客厅里的钢琴，写歌曲桥段的部分。 这是苏沫创作过程中最喜欢的环节，她通常习惯放在第二段副歌和第三段副歌之间，与主歌和副歌的旋律有所不同，可以用桥段做一个过渡，将整首歌进行一个升华。 这首歌已经有完整的框架，现在顺畅了很多，来回停顿斟酌修改了一个小时，便完成了。 苏沫彻底放松下来，她的创作一向不会花太久的时间，就抓住灵感爆发的那一瞬间，这就是天赋型选手的特点，每首歌的第一次创作就是最好的，经过繁琐复杂的修改，反而没有原来的味道。 点亮屏幕看了看时间，晚上难得空闲的时间拿起手机，刷着微博的热榜，只过了眼，脑子又是不受控制飘到了工作上去，想着往后的安排计划。 这几天得趁着江枫没有演出，把歌曲制作结束，还有慢慢逼近的巡演准备，再操心的就是公司的其他事务。 再往远了想，除了多得扎堆的工作，还有和沈家模糊不清的纠葛——哪知道什么时候再给她使绊子。 以前，苏沫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处理和沈若山的这段关系，就算自己的真实身份真如他所说的沈家长女，也没有丁点要拿这个做文章的冲动。 对苏沫而言，不过是一种累赘。 没想到的是这样反而是让沈家以为自己个好捏的软柿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暗地里做小动作，稍不留神就会毁掉前程。 第二百四十四章 露陷 看清了沈家的真实面目，回头再想一遍沈若山以前对自己的示好，不过是为了掩盖他背后的真正意图。 所以，不依不饶的沈家让苏沫知道，让步不是解决的方式——只要她仍在圈中活跃这些将长久存在，她决定不再沉默。 但不是公开这些罪证，因为凭着沈家的关系实力，也能很快洗清甩掉，她要慢慢试探，摸出沈家埋藏深处的阴谋。 萧依的公开，还有苏沫接受媒体记者的采访内容，倒是一个很好的契机把这件事搬上公众的视野——只有这样一个作用，有关事故沈家很快就甩掉了干系。 还有一个收获——路安阳。 手指在屏幕上划着，一个视频电话打了进来，让苏沫的视线重新聚焦在手机上。 是秋雪儿。 “嗨沫沫！”一接通便是她清亮的声音，朝苏沫招了招手，新年那天秋雪儿还忙着家里公司的工作，现在从低谷里走了出来，公司的事务渐渐多了，道了祝福之后没多的时间闲谈。 现在一有空就打了过来。 两人都在自己家里，秋雪儿的父母也在身边，苏沫给他们打了招呼问好。 秋雪儿的母亲从秋雪儿那儿也得知了些苏沫在网络上的争议，关心冲着镜头给她鼓励：“沫沫，我现在也是你的歌迷，你的作品都是最棒的，我们永远都是支持你的，阿姨在你工作上可能帮不上忙，精神上都站在你身后的，遇到什么烦心事也不要一个人藏着。” 苏沫很是感动，点了点头：“我都知道的，阿姨，谢谢你。” 然后再说了几句，秋雪儿进了自己房间，关上门之后秋雪儿轻声问道：“音乐节上发生的那件事真的和萧依说的一样，和沈若山有关系？” 萧依和秋雪儿都是一个系的同学，之前在乐队上面试的时候见过，她都没想到当时那个文文静静的女孩能做出这番风浪。 秋雪儿在网上看了事件的来龙去脉，不过大部分的网友都认为这是秋雪儿自己天马行空编纂出来的故事，秋雪儿并不能辨认真假。 苏沫应了一声：“萧依说得应该没假，我私下问了她，和盛泰有关那么盛泰一定知情。” “这样说萧依也挺惨的，盛泰利用她之后又被无情地抛弃。”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苏沫扯了扯嘴角，“既然当时她有意向自愿签约盛泰，那就要做好被他们公司利用压榨的准备，诱惑迷了心，迟早留不下来的。” 苏沫想了想：“这件事我算是知道识人的重要性，对了，我还知道了另外一件事，你一定猜不到——” “什么？” “萧依说指使她做这件事的人是路安阳。” 秋雪儿表情愣了足足有四五秒，随后惊呼出声：“什么？！那个人渣？” 路安阳曾经是秋雪儿的迷恋的学长，不过两人交往过一小段时间之后，路安阳一系列迷惑的操作还有蜜汁自恋的家人，彻底败了好感，最后还是苏沫出面强硬地帮闺蜜甩了渣男。 说来也奇怪，和苏沫结怨的两个人，一个是路安阳，另一个是秋雪儿的偶像沈若山，所以萧依在网络上曝光之前，苏沫没有打算告诉秋雪儿，让她在沈若山和苏沫两人之间抉择，想想都觉得可笑。 “路安阳也在盛泰？”秋雪儿问道。 “对，他应该只是在盛泰工作，而不是艺人。”苏沫在盛泰的公开艺人的名单中并没有查到有路安阳。 “这种人都瞧得上？” 苏沫蹙眉，指了指屏幕前的秋雪儿：“这说到点了！你不觉得一个毕业不久的学生进入盛泰能立马出面带签约的艺人，这一点很奇怪吗？谁会放心交给新人做这种事？” “你的意思是……他走的后门？靠关系？” “他的后门就是沈若山！”苏沫点头肯定地说道，有一次在学校她撞见过沈若山和路安阳私下见面的情景。 听了苏沫的话，秋雪儿也想起了和路安阳交往的那段往事：“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有提到过！当时那个自豪炫耀的模样，我现在都还记得，而且……我觉得他们的不止是朋友这么简单。” “哦？”苏沫轻轻挑眉，其中还另有隐情？ “在提到沈若山，他还说到一个人，就是他的表妹严小月，那个嚣张跋扈的大小姐，在医院闹事的那个。”秋雪儿抱着满腔的愤怒，语气满是不屑，“严小月当时不也拿着沈若山的名头压着我？还有她的父亲，蔬菜台的台长就了不起啊？” “等等！容我再捋一遍！” 秋雪儿这一句话的信息量太大，苏沫还没缓过来，先打断了她的话。 “你是说路安阳的表妹是严小月，严小月的父亲是蔬菜台的台长，而且他们俩表兄妹全都认识沈若山？” “是的。”秋雪儿点头。 “呼——”苏沫长长呼出了一口气，现在一切都解释通了！ 难怪说蔬菜台为何总是针对自己，故意剪辑掉综艺录制所有的镜头，莉莉安的百般刁难还有之后的耳返故障，全都不是偶然，原来中间是有这一层关系在里面！ 果然，沈家也参与其中！ “呵呵，他们总算让我看到了一截尾巴，手伸得真是够长啊！”苏沫冷笑一声，表情也变得有些阴沉。 “沫沫，我现在宣布，对沈若山彻底粉转黑，黑一生的那种！和路安阳一起的都不是什么好货色！竟然还对你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我绝对支持你！”语气郑重。 苏沫失笑：“好啦，没有你说得这么严重，不用太紧张，我行得正坐得直，他们不能拿我如何。” “那你乐队现在的琴手空缺，演出都怎么办？” “临时请了一位专业提琴手凑数，现在还没有固定，这才是最关键的，等巡演开始就晚了。” 团队已经安排了招聘，现在苏沫的名气不低，前来报名的人不少，吃一堑长一智，在这里跌倒过一次，所以苏沫异常刁钻苛刻，始终没有物色到合适的人选。 秋雪儿试探性地开口：“苏老板，你看我行吗？” 第二百四十五章 开拓发展 第二天，天宸办公室。 近来苏沫没有新作品发布，所以不需要大量曝光，基本上没有参加活动的行程，这就是一个过渡阶段，为下一阶段蓄力做好充足的准备。 莫晓东给了苏沫最大限度的自由，为的是让她有一个舒适的创作环境。 但是也没让她有松懈的机会。 “和江石签约之后，那边给了我们不少的影视资源，等杜远和林荫他们两人那部青春电视剧已经时杀青，又分别给他们签了另外的戏，都是江石出品的。”莫晓东跟苏沫聊起其他艺人的安排活动，毕竟人苏沫是公司里最大的股东。 “还有收音机乐队，现在派了几个随行助理，带他们去了个度假区，在那里进行封闭式的创作。” 这也是莫晓东做的决策，基本上公司的全部事务都由他一人管理，用人不疑，苏沫很放心把这个权力交给他，所以大部分安排他定夺。 在此之前，苏沫操心的只有她自己的相关工作，但是她知道现在远远不够，盛泰的势力遍布在整个圈中，若不壮大天宸，迟早有一天会被吞噬。 天宸自己手里没有资源，就会被活活饿死，那些手里拽着大把资源的垄断企业狠狠踩在脚下。 所以他们要创造。 莫晓东说道：“荣柏自己创作有剧本，黑色幽剧情片，我认为可以投这个项目，现在已经在做前期准备，在物色人选。”这也是他第一次担任起制片人角色。 “演员定好了？”苏沫问了一句。 “配角基本上，让林荫和杜远也进去练练演技，不过主演没定，现实向题材主角是社会底层的小人物，偶像来不得，实力派太少，在这儿卡上了。” 参与试镜的艺人很多，但是荣柏看上的没有一个。 苏沫没处理过这样的事务，虚心求问：“那该怎么办？” “方法是有我们主动联系演员，不过——” 莫晓东顿了顿，皱了皱眉，面露难色：“我和荣柏导演有选演员的权力，演员自然也可以拒绝我们的邀请，我们主动选择权就交到了演员手里，很被动。” “看来你们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呐，”既然莫晓东有了这个想法，那必定有理想演员，一般这种情况都碍于演员的咖位更高被直接拒绝的更多，苏沫说道，“是谁啊？能让你俩心心念念这么久都不敢出手。” “你也认识，之前一起合作过，实力派颜值高还是影帝。” 苏沫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跟影视圈完全不搭边，没有认识的人，但莫晓东这样一提示，那个名字就涌了上来—— 何一凡。 两人之前合作拍摄了收音机乐队歌曲的mv，和郁司辰一样住在新水花苑别墅区，之前还有些交集，等苏沫搬出新水花苑之后，还没有联系过。 何一凡身上带着那种市井痞痞的气质，完全贴合人物角色的气质，细品仿佛这就是为他量身打造。 “太疯狂了，我们的第一部电影请得了影帝？何一凡缺的是影视资源吗？”苏沫惊叹，上一次mv拍摄时间不长，一部电影的制作耗时长看的更是团队。 荣柏是专业实力过硬的导演，拍摄过的影视作品基本都是上等佳作，自己编导的短片电影也获得了不少的奖项，但大多都是短片，大众对荣柏的熟悉程度并不高，这次也算是荣柏自身的一个突破。 何一凡在圈中是出了名的挑剧本，从出道便是稳扎稳打不走流量，选择的都是小众冷门的题材，就是在这几年的沉淀打磨下，才能有现在的成就，之后封上了影帝又凭着逆天的颜值，收揽了一大批粉丝。 能否邀请到何一凡，是未知数。 莫晓东说道：“我想赌一把，荣柏剧本的质量没得挑，无论是剧情还是角色的展现都是称得上完美，我不想毁掉这样的作品。” 谁不想抓住这个机会呢？对天宸而言，付出心血的制作，都不愿意在最后选角的环节功亏一篑。 苏沫沉思半晌，做了决定，她相信莫晓东的想法是一致的：“既然有了想法，就算再疯狂，试一试总没任何损失吧？” “做吧，不成就天天跟在何一凡身后给他吹风，总会答应的。” 不成功，便成仁。 莫晓东笑了出来，的确是苏沫的性格，即使最初知道有多不可能，但最终也会选择尝试冒险，他欣赏这样一直往前冲的魄力，毫不畏惧。 “等开工之后我立马联系何一凡的经纪人，把剧本送过去，具体的时间安排我来负责，管他拒绝不拒绝的，干就完了。”和苏沫共事久了，莫晓东也被感染上了这样的冲劲，干脆地说道。 “干就完了，我先回录音室了，今天得把桥段部分录了。”苏沫起身离开了天宸。 之后一周的时间，苏沫都在公司和录音室来回跑。 和江枫合作完成的歌曲制作完成，名为《天涯》，苏沫的创作灵感来源于上一次的户外徒步，描绘出的便是一对相爱的人远离纷争浪走天涯的情景。 其中一段开车逃离的描写，带着不羁和自由的美感，令人神往。 这就是苏沫歌里特有的画面感，留给听众的是无限遐想的空间。 制作完成在录音室里听到成品的时候，是无比的满足，这一时刻让她有种强烈的留恋感。 所以她拿出手机拍下了录音室的一个角落，配上图片发布了一条微博。 【目前没什么进展……】 算是给歌迷一个小小的惊喜。 《天涯》是她众多创作歌曲中最突破的一首，也是唯一一首和江枫的合作，所以无论如何苏沫都要将它发行，不管是收录在专辑里，还是单独发表。 就在苏沫犹豫不决的时候，新的工作安排，让她下定了主意。 江石出品即将定档上映的电影《机遇》，邀请苏沫演唱电影主题曲，这是投资方给苏沫增加曝光的机会。 苏沫拿到片源立即提前看了这部励志喜剧电影，人物的原型就是苏沫上次参与录制达人秀的冠军。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主题曲演唱 讲述的是一位平凡出身的小职员在舞台上一鸣惊人的故事，而庄秋白作为冠军选手的导师也参与制作了这部电影。 男主角参与选秀之初，外表平淡无奇，观众和评委都对他表示出轻视和怀疑，然后当他第一次开口唱出音乐剧《歌剧魅影》的音乐选段部分的时候，所有人都被震撼住了，因为没有一个人想到他能唱出如此般天籁。 之后取得达人秀总决赛的冠军之后，他演唱的视频在网络上疯传，引发了众多网友的关注，成为了媒体的焦点。 电影中他夺得冠军的那一场总决赛，苏沫是见证人，不过她是从这个电影才了解到这位选手的经历，很荣幸的是，她能为《机遇》这部传记电影献唱。 也正是有这样的一层身份，所以更具有话题。 苏沫反复看了两遍电影，笑点泪点兼具，整体节奏把握非常精准，全程毫无尿点，在前期男主角的狼狈挫败经历用很幽默的方式表达，在达人秀舞台上夺得冠军的时候达到了高潮。 苏沫很快就从中找到了灵感，这就是一个普通人永不言弃追逐梦想的故事，追梦的歌曲五花八门，要想出众就得有另外的演绎方式——或许可以融入她自身的经历。 歌曲的名称很快就定了下来《机不可失》，同时契合了电影名。 这将作为一支单曲收录在影视专辑里，所以《天涯》的发行时间自然就推迟了，最后还是决定作为第二张专辑的其中一首。 趁着江枫还有空闲时间，苏沫看过电影后前一晚上做了简单的旋律还有歌词，第二天便再一次敲响了江枫录音室的门——这就是顺其自然的事，她认为江枫是最值得交流的音乐人。 轻车熟路地走进录音室，江枫还戴着耳机在电脑面前工作，浑然不知进来了人。 苏沫在他背后拍了拍肩膀。 江枫惊得一颤，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皱着眉：“你走路都没声儿的吗？把我吓死了好继承我的才华？” 两人才合作完一首《天涯》，待在录音室就是一整天，没有以前那样拘束，平时也能开开玩笑。 苏沫嗤笑一声，满脸不屑的模样，站着垂眼看向坐着的江枫：“切，我不稀罕，才华这种东西我少了吗？” “你可劲儿吹吧，”江枫回怼过去，“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什么事？” “昨晚才思泉涌作了一首新歌，我想听听你的意见。”苏沫也不客气，直接拿出手机，放了一遍在钢琴上弹唱的效果。 “我想要的不是钢琴的声音，内容算是对所有听这首歌还在低谷中人的勉励，所以吉他的音效应该更好，前奏就要加入谷点，那种节奏欢快，一听就是很振奋的那种感觉。”苏沫坐到了钢琴前。 讲到歌曲创作上，苏沫就是亢奋的状态，不自觉地就笑了出来，一边说着，一边就在钢琴上弹奏出来，又唱了一遍。 江枫看着苏沫发来的电子版歌词，然后视线就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工作时她专注时所散发出的魅力是巨大的。 让人移不开眼。 “我想要的就是偏欢快的曲子，要让听到这首歌的人都调整成一个非常嗨的状态，而且我希望能在伴奏里加入一些笑声，等等元素，只要开心就完事儿了。”苏沫唱完之后，回头看了一眼江枫，满脑都是各种各种的点子。 江枫斜斜地勾起唇角，等表演结束，说道：“你这么兴奋跟我分享，我还没答应要不要帮你。” 苏沫转身不可思议地瞪着江枫，没有说话，然后转为平静，四目相对，苏沫透过眼神传递了这样一条信息：“你认真的吗？” “除非你得承认我的才华。”江枫贱贱地提出了要求。 “江大制作人，你的才华无人能及，就算我也甘拜下风。”该低头的时候还是要怂，毕竟是苏沫有求于江枫。 “很好，”江枫满意的点了点头，“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帮个小忙无妨。” 苏沫气鼓鼓地将整个手臂放在钢琴上，从头到尾划过，只能用这种方式发泄她的不满，谁叫现在人家是爹呢。 …… 这首歌录制的最后一天，《机遇》电影的宣传组将要进入录音室进行前程拍摄，《机不可失》这首歌将先于电影上映，苏沫演唱的片段外加电影的剪辑，配上主题音乐作为宣传。 然后，歌曲录制结束后，苏沫将和制片方进行一个简单的采访，揭秘整首歌的创作过程——响应芥末们的强烈要求。 当天录音室突然进入这么多人，宽敞的地方除了麦克风的位置，其余都站满了人。 作为创作者江枫和苏沫两人一同出镜，完成歌曲的最终录制。 采访的时候，苏沫向镜头前展示了创作手稿，还有旋律的录音。 歌曲的节奏昂扬。 苏沫大方地对着镜头说道：“大家好，我是苏沫，我参与了电影《机遇》主题曲的谱写，主人公在城市中艰难地生活，却从来没有放弃追寻自己的梦想，这很大地启发了我。” “这是一个很美的电影，我想与我在乎的那些人分享这部电影。” “我觉得我就从第一句的前奏开始吧。” 苏沫坐在钢琴面前弹奏初最初的旋律，唱出了已经写好的歌词。 “当你写歌的时候，有了方向还有主题，你就知道你想要的旋律是什么样的，所以酒有了这个开头。” 说起这个创作的过程，苏沫弹奏钢琴时很自然地就笑了出来。 “然后要做的就是跟着节奏填补剩下的空白，像一个填字游戏一样，你就会随着这个节奏，融入进去。” 苏沫说完，随着钢琴声唱了出来。 唱完第一段主歌部分后，苏沫紧接着介绍道：“旋律出来很快主歌也就基本成型了，这就是我怎么些一首歌的。” “这首歌的大意就是，无论你走到哪里，我都会至始至终陪伴在你的人身边，从一开始就是，尽管最初的你还在低谷，这就是我想要表达的东西。” 第二百四十七章 天赋 与之前表演和出席活动的服装有所不同，在录音室里的记者的镜头面前，这是苏沫日常最真实的模样，一身休闲的打扮，白色卫衣加上蓝色牛仔裤，手指在钢琴上跳跃纷飞，一颦一笑都格外迷人。 红唇轻启，和镜头互动，交流自己特有的创作心路，以及对电影进行宣传。 《机不可失》对大众歌迷们传递出的信号是积极乐观的，更特别的是这首歌中歌词的部分。 坐在苏沫对面的记者拿起歌词手稿，示意让摄影师进行特写拍摄，一整篇的歌词上只有很少改动删减的痕迹，基本上都是完整干净地记录下来。 记者问道：“只要听过这首歌看过歌词的人，一定能发现作为创作者你的用心，你是以第一人称的角度写出对听众朋友们的鼓励和认可，词曲都很燃，我看过你的手稿，从第一次作词完成后你还会进行修改吗？” 苏沫想了想措辞：“修改是必不可少的，我都会问自己，这一句话要不要变短一点？这一句里面的这个词有没有更好的替换？写出来之后每一句也会斟酌，”然后苏沫勾唇轻轻笑了一声，“但是我和江枫之后一同制作的时候发现，很多基本上想过一遍就会发现，第一次的比修改过后的更好。” 之后记者还问了几个关于创作歌曲的问题，最后只能告诉未来观看这段采访的观众朋友们—— 这是一位天赋型选手，她的创作方法毫无借鉴之处，没个才华学不来的。 很快采访结束，记者与苏沫握手：“这次采访的素材将用作电影的宣传，和电影片段提起剪辑作为主题曲的mv，将在一周之后发布。” 摄像的工作人员全都离开了录音室，只剩下助理郑洛还有莫晓东。 “沫姐，这首歌简直太上头了，等过几天发行了这得单曲循环好几天。”郑洛今天是第一次听到完整版，等人走光了，夸赞道。 “就只有几天啊？”苏沫看着她。 “不不不，是每天，每天。”郑洛连忙改口。 莫晓东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行了你俩，别贫了。” 苏沫的视线转向莫晓东，带着一点笑意，意味深长，最初他极力反对风格转变成流行，不过从听到这首歌开始，到现在没再做任何激烈的抗议——苏沫的创作完美到让他无话可说。 “现在还有时间闲聊？下周的行程都被排满咯，还不着急？都这么久没有公开活动了，是时候得出去见见人了。” “有什么行程？我怎么都不知道？”郑洛一惊，身为助理的她没有收到通知。 “你长点心吧，”莫晓东弹了弹郑洛的脑门，“电影下周的主题曲宣传片都发布了，你说有什么行程？” 他这句话已经默认了苏沫新单曲的发布。 苏沫的笑意更深了，她明白莫晓东话的意思，反倒对着郑洛说道：“没事儿，郑洛现在知道也不迟，还有一周的时间可供娱乐，好好珍惜吧。” “还想着玩儿呢？你的最近行程下周没错，下周电影的宣传活动做完，下月末首场巡演的场地已经准备好了。”莫晓东气的是苏沫心大，还真当时间一点儿不紧张。 自上次和郁司辰见面之后，最费心的就是巡演的准备工作，到现在也算是解决了不少棘手的问题。 舞台设计大部分都是苏沫自己的想法，再结合承办方的意见，定下了最终的方案，为了能够让歌迷近距离地感受效果，整个主舞台是一个t型，在另外一边还有一个小型的分舞台，到时苏沫将站在吊着威亚围着护栏的台子，在观众头顶上，从主舞台到分舞台进行表演。 伴舞团队是倪梓瑶推荐的国内顶尖舞蹈工作室vm，根据每一首苏沫专辑里歌曲的节奏，还有场地的位置设计了不同的舞蹈，苏沫也从四肢不协调的跳舞小白，有了巨大的突破，跟上团队舞蹈的节奏毫无压力。 还有乐队空缺的小提琴手，也找到了苏沫满意的人选——秋雪儿。 巡演舞台上需要展现出的效果，基本完成，大框架部分解决，还剩下一些零零碎碎的细枝末节待处理，仍然至关重要。 其中有一项便是巡演场地还有场次的安排。 “安排好了吗？下月？”无数的细节零零总总合在一起也需要花费大量时间，距离下月的时间最多不过一个半月，再除去其他工作，顶破天挤出来练习的时间可能只有一个月。 莫晓东从文件袋里取出一张打印的行程安排表放到苏沫面前：“新鲜出炉。” 再看了一眼郑洛：“电子版也发到了工作群里，自己下载，做好一切行程准备，别听苏沫胡说。” 郑洛连忙应了一声，打开手机找到没发多久的文档。 苏沫拿起那张纸，从头到尾扫了一遍，最后落在了一个数字上：“巡演二十三号开始？” “是的，下月二十三号，正好是你专辑发行五个月的时间。”莫晓东点头，嘴角弯起一个弧度，满脸自豪，这段时间他没闲着，联系各大演出场地租赁，“你的第一场巡演，从帝都艺术中心开始。” “所以，别想偷懒，给这个特别的纪念日一个完美的交代。” 莫晓东背后付出的心血，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苏沫踮起脚，用力给莫晓东一个拥抱：“东哥，谢谢你。” 然后她也抱了抱郑洛，没压制住情绪，眼眶有些红，看着两人，继续说道：“没有你们，我就没有这样演出的机会。” 莫晓东轻轻拍了苏沫的肩膀，带着笑意：“你尽管放手做你热爱的音乐，你的后背放心交给我们，你值得更好的。” …… 过后两天苏沫就和秋雪儿约定了见面的时间。 上午，苏沫在公司附近等她，汇合之后一同前往排练室，这也是秋雪儿首次和乐队全体成员会面，除了在最初面试的时候单独见过。 现在天气回暖，不用再全副武装裹得严严实实，褪去宽大的羽绒服，苏沫身穿卡其色大衣戴上墨镜出了门。 第二百四十八章 正式上线 莫晓东昨天给苏沫说过：“最近这几天可以多些曝光度，需要给你制造话题，适当给狗仔拍摄的机会，说不定也会有歌迷粉丝蹲点，不可能任何行踪都不透露。” 苏沫本人的态度是极不情愿的，她不喜欢临街成为众人的焦点，但迫于经纪人还有工作需要，不得不服从。 不过并没有想象的严重，毕竟是工作日，街上的人也都行色匆匆，最多就用奇特的眼光看了一眼带着墨镜的苏沫，便擦身而过，狗仔躲在暗处隐蔽拍摄，几乎能够忽略。 苏沫站在公司大厦楼下，一只手手揣在大衣兜里，另一只手握着刚买的热咖啡，背着挎包，妆容精致的脸上架着一副墨镜，耳机里放着随意点的歌单，等着秋雪儿。 透过墨镜，她隐约能看见远处端着的摄像机，但能做的只有视而不见。 埋头看了看脚下蹬着的皮靴，虽说最初很抗拒这样暴露自己的行程，转念一想工作行程之余的街拍算是互利共赢，摄像的靠着这些照片的热度能捞一笔，苏沫自己同样能收获一批美照和曝光度。 这些媒体的存在在某些时刻，也是有道理的——除了那些不愿透露的隐私。 思维发散还没一会，便收回来了，因为苏沫发现了马路另外一边跑来的秋雪儿。 拍就拍吧，苏沫想道。 苏沫丢下了心中的包袱，绽开了灿烂的笑容，高高举起手挥了挥，等她到面前的时候，直接张开双臂就将秋雪儿拥入怀中，自放假后的第一次相见，难免有些兴奋。 “沫沫，又变漂亮了！”秋雪儿抱着就忍不住夸。 “说什么呢？”苏沫失笑，摘下耳机放进挎包里。 秋雪儿又重复了一遍，然后就不顾形象，手一伸挂在了苏沫的肩膀上，家里出了变故那段时间，她颓废很久都没走出来，现如今恢复了精神状态。 苏沫看着，这简直比写完一首歌都要兴奋，不过，她还是要提醒一句。 “雪儿，现在可能有不止一个摄像机在对着咱们拍。” “什么！？”秋雪儿一惊，触电一般放下了手，说话的声音也是小了几倍，压着说道，“那现在怎么办？我也没个东西遮着脸，还没做好上电视的准备呢，是不是我们也不能聊天了？” “没这么严重，也就拍两张照片，不会听到我们聊天的。” “真的没问题吗？”秋雪儿再三确认。 苏沫笑着摇了摇头：“换我问你，真的没问题吗？” “啊？”秋雪儿一脸懵，楞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哦——” 问的是家里的情况。 “放心吧，真的没有问题，”两人一边往前走着，秋雪儿一边说道，“沫沫，多亏有你，现在公司那边已经开始盈利，还有我爸妈呢，他们看过上次事故的那条新闻，完全支持我做的决定。” 苏沫拉着她的手：“雪儿，有你的加入对我绝对是天大好消息，可一旦巡演开始，或许连续两三个月都回不了家。” 这对苏沫她来说没事，秋雪儿毕竟是有牵挂的父母，这么长时间的离别对她而言可能是煎熬。 “你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的了？做好的决定哪还有反悔的说法，”秋雪儿捏了捏苏沫的手，让她不要担心，“不是还有你陪着吗？” “好！”苏沫重重地点头。 排练室离天宸不算远，步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房间门口。 推开门，乐队的其他人全在室内，纷纷将视线投向苏沫进门的方向。 秋雪儿的性格本就外向，很自然地跟他们介绍自己打了招呼，相互了解闲谈几句之后，便进入正题。 “为了丰富巡演舞台，我第一张专辑里歌的旋律基本上每一首都有改动，这些修改在这之前我们也全部完成，这是曲谱，接下来的几天会很辛苦。”苏沫从头至尾地详细跟秋雪儿描述了一遍舞台场地设计，歌曲的安排顺序，还有重新编曲的内容。 这样一来都花费了一小时之久。 秋雪儿知道苏沫对个人演唱会强烈的渴望，所以她的个人舞台也会做到极致的完美，再一次修改旋律就像是一种新的创作：“巡演上的设计的编曲节奏更加紧凑，加入了不少合成器的声音，更适合大型演出，也没必要每首歌都改吧？歌迷喜欢的可能是最初的你。” “没有最初的我，只看现在，人不可能是一成不变的，给观众们看到我最新的状态是我的本意，”这是秋雪儿没见过的苏沫，带着猛烈的憧憬，眼神坚定，“我想把这次巡演当作我转变风格的一个过渡，不让下一张流行专辑显得太突兀。” 苏沫继续说道：“细心的人应该很快便能发现我提前留下的伏笔。” 之后，乐队所有人和秋雪儿一起全程抠着细节拉完了一遍，从太阳当空练习到了落山。 尹泽辰，林均还有白致仨人都是从苏沫出道开始第一场现场演出走过来的，再加上每天定时排练，成了肌肉记忆哪个节拍旋律都记得滚瓜烂熟。 晚上他们三天提前离开，苏沫和秋雪儿选择留下继续。 秋雪儿熟悉曲谱，而苏沫就伴着他拉小提琴的声音，巩固舞台走位和舞蹈。 不知不觉也熬到了天亮。 当天凌晨。 《机不可失》这首歌作为电影《机遇》的宣传片也正式上线。 收到了不少蹲守着零点网友的评论。 【不愧是我爱豆，太美了，好久没见盛世美颜！终于出洞啦，气色好好呀！】 【好听好听！看看姐姐的手怎么能弹出这么好听的旋律啊！】 【沫姐在线教弹创作歌曲，可还是学不会。】 【我觉得弹和弦的时候真的是会上瘾的啊，真的会融入到旋律里面去！】 【沫姐终于分享自己是怎么写歌了，好暖啊，真的太有才了！】 【苏沫所有歌曲里面最喜欢的一首，很励志，当你失落的时候，听到这首歌真的很治愈，太昂扬了！】 【为了这首歌，我一定要去看这部电影！】 【班上总有些以鄙视人为乐的人，鬼使神差的带上了耳机，点开了这首歌，把眼泪憋回去了，现在至少自己相信我一定可以超过他。】 能得到这么多人的认可，还能给听所有歌迷鼓励这是她最开心的事情。 第二百四十九章 想法 苏沫直接累趴在排练室的地板上，两人在排练室待了一通宵，拉通把整个巡演舞台个人部分练个好几次，一遍就是完完整整的两个小时，四五遍恍然也就过了八九个钟头。 尹泽辰第一个到，开门就是一幅冲击视觉的画面，两个人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四眼瞪着天花板。 走近一看，都是眼圈底下一片黑，肯定是一夜没睡。 来时脸上精致妆容，带了整整十几二十个小时没来得及卸，早就已经变了样。 “你俩真够拼啊，搁这儿睡觉呢？”尹泽辰放下背上的吉他，“没听过一句话吗，熬夜比吸毒更可怕。” 苏沫这才将目光聚焦在尹泽辰上，眼珠的转动都觉得困难，眼皮肌肉都是酸软的，尹泽辰正坐在椅子上垂眼看着两人。 “这叫为事业做出的牺牲。”这口气是义正言辞。 “是，”尹泽辰没反驳，“你要操心的事一大箩筐，比不上。” “昨晚进度怎样了？” 苏沫长长呼一口气：“还是得练，现场连续两个小时的演出开不得玩笑，怎么也得反反复复练出肌肉记忆来吧。” 巡演现场会面临诸多问题，本身嗓子的耐受程度，演唱之外的走位舞蹈，还有听众的临时反应等等，这一系列问题都让苏沫格外焦虑。 对外，她是整个团队中最光彩的人，但对内也是承受最多的人。 尹泽辰看了看秋雪儿：“你呢？” “基本熟悉，看着曲谱没什么卡顿。”秋雪儿撑着手臂坐了起来，在学校她也算是专业里数一数二的人物，就算前一阵子忙着处理家里的烂摊子，但日常也没放弃过专业的练习，这也是她热爱的音乐。 在新的环境，遇到新的挑战，秋雪儿没有一丝懈怠，因为苏沫愿意给她这样舞台的展示已是非常知足。 所以她决心做到完美。 “进展这么快？？”尹泽辰都惊了，“神速啊这么拼？那等人都到齐，伴奏全都可以合一块儿了，再练个几遍我们的准备工作就结束了。” 说着说着尹泽辰的视线就飘到了苏沫身上：“苏沫，羡慕吗？” 苏沫瞪着一脸欠揍样的尹泽辰：“……”越说越气。 “可以，”秋雪儿点头说道，“今天我们一起排，正好能找找其中的问题，早发现好纠正，之后我们每个人也可以单独练自己的部分，这样我落下的进度也不会耽搁其他人的时间。” 尹泽辰赞同这个安排：“到时候单独练习有问题都可以问。” “谢谢。” 苏沫有明显的感觉，秋雪儿的加入，相处要比萧依在时融洽太多，这也不是她一个人想法。 等人全部到齐，伴奏所有乐器完整合在一起，秋雪儿离开排练室之后，尹泽辰就跟剩下的几个说：“现在才像个乐队样儿，配合着互帮互助，以前那闷葫芦半天憋不出一个字儿，还经常这儿不来那儿不去的。” 苏沫难得能从尹泽辰说某个人的好，忍不住调侃他：“小伙子，眼光很到位啊，看上了谁就直接说呗。” 尹泽辰笑了：“断章取义可以啊，我说的是乐队。” “是你想多了吧，扭曲我话里的意思。”苏沫也笑。 “行行行，你说得都对。”尹泽辰不跟苏沫继续打太极掰扯，直接说道。 “有一说一，光凭音乐来说，萧依和秋雪儿都没差，论配合，那就是天上和地下的差别。”这同样也得到了白致的认可。 苏沫是发自内心地感到骄傲和自豪，除了她还有更多人看到了自己好友的闪光。 秋雪儿虽然算不上是权贵，但是从小也没受过什么巨大的风浪，都在父母的温室保护下无忧无虑，不过，上天给她人生中带来的第一个打击就是沉重的，家里经营二十多年的企业面临破产，高额的贷款等着偿还。 苏沫在那段时间是有多害怕她从此一蹶不振，颓废不前，万幸的是她终于从中走了出来，家里的产业重新盈利，一切都步入了正轨，她也能再次拿起热爱的乐器，并全身心地投入准备对着公众演奏。 这是苏沫从出道开始，就梦寐以求的画面。 “不早了，兄弟们，我先走了，明天再见。”尹泽辰拿起吉他跨在背上，对着剩下的三个人说道。 说完，先行离开了排练室。 之后白致和林均两人也和苏沫道别。 临走前也不忘关心苏沫一句：“你也悠着点，这样高强度连轴转身子吃不消的，排练的时间有的是不差这点儿，休息才是最重要的。” “早点练完回去休息，别累坏了，我们先走了。” 苏沫挥了挥手：“知道了——” 昨晚她一整夜都忙着没睡，今早又跟着乐队排了个大白天，排练间隙确实困得不行了才稍稍睡了两个小时，今晚正好舞蹈老师难得有空，便急匆匆地约了时间。 她是亲眼看着乐队的其他人来了去，去了又来，最后送走他们的全过程。 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等着舞蹈老师过来。 中途她接到了莫晓东的电话。 她接通，声音带着些疲惫：“东哥。” “现在还在排练室？” 苏沫嗯了一声。 “我知道时间紧张，但是你也要注意别太累了，自己拿捏好程度，”莫晓东担忧道，“今天《机不可失》发行你也没来得听吧？” “没有，一整天都没看手机。”苏沫算了算这才意识到离上次采访已经过了一周的时间了，“等这两天忙过了，下下来再听听。” “听众有什么反馈吗？麻烦筛选一下评论我想听听正能量的。”苏沫倒在最角落的沙发上，一躺倒就袭来了翻涌的困意。 “好消息是我看到的，也只有正能量评论，这次观众的反向非常好，再加上电影本身自带的热度，另外你的那段采访也被用在了宣传里，网友也都很积极正面的评论。”莫晓东有些激动，语速不自觉地加快了。 “我就不念了，怕你骄傲，我想蹭着单曲发行地热度，弄一个小型的粉丝见面会，你觉得呢？” 苏沫挠了挠下巴，听着莫晓东的话差点睡过去，昏昏沉沉听到最后一句，灵光一闪。 “不不不，我有个想法。” 第二百五十章 特别的见面 苏沫工作室的官方微博当天就发布了动态，表示官方将与部分歌迷一同为苏沫巡演录制祝福。 《机遇》电影的宣传活动结束之后，苏沫一行人便立即前往起初预定好的摄影棚，在录制之前，莫晓东一首操办已经邀请了自愿参与拍摄宣传的粉丝。 苏沫已经换上了一身工作人员的服装，戴上假发，扣着鸭舌帽和黑色的口罩，在歌迷粉丝还没到达现场录制之前，和真正的工作组没什么差别。 就连莫晓东看到了也惊叹不止：“这简直就是换了个人啊，就这一身走在街上，没人认得出你是苏沫。” “就要这样的效果。”苏沫打了个响指，她很是满意，又对着镜子来回打量了一番。 这是她自己的主意，如今能让她有此般名气和成就的粉丝功不可没，是他们的鼓励还有支持让她走到了现在，这样的惊喜计划很早就有了雏形，现在总算是有机会实施。 莫晓东拍了拍手，看着苏沫：“行了行了，别臭美了，时间快到了，抓紧时间录制。” 苏沫点了点头，最后再整理了一遍蓬松的假发，走向摄像机面前，做好准备，对着镜头说道：“我是苏沫，我给我的粉丝歌迷们准备了一个惊喜，马上就是打开的时刻，他们只知道这是一个宣传片素材的拍摄，并不知道我来了，但是——” 顿了顿，轻轻摘下口罩，靠近压低声音：“我就是来了！” “一切就绪，就等他们的到来，”苏沫重新戴好口罩，最后说了一句，“好吧，就让我们一起期待。” 进入状态，苏沫走进工作组人群中，叉着手站在补光板旁边，竖起大拇指，示意准备完成，跟拍摄影师也躲在了最角落的位置，以防引起注意。 没过多久，在现场的引导下，摄影棚内进来了第一批来录制的粉丝。 其中还有一位完全懵圈的女粉丝入场之后，对着全副武装的苏沫问了一句：“我们是站这里吗？” 苏沫和满眼带着疑惑的女孩对视，心头微微一紧，伸出手指了指正确的位置。 “谢谢。”说完就走了过去。 她从来没有想到一个普普通通裹着黑色卫衣的人正是她此次应援的主角苏沫，这让苏沫也松了一口气。 第一批的七个粉丝都站定做好准备，现场的导演也开始介绍流程：“是这样的，你们都知道今天来这儿的目的，我们也不多讲，接下来每一个人都有时间做一段自我介绍，你们可以任意发挥，之后我们会问几个小问题，也是自由回答。” “这些都将进行拍摄，视频现场苏沫本人也会观看。” 说完这句话之后，站在拍摄棚里的粉丝都兴奋起来，相互进行着眼神交流。 这些，苏沫全都看在眼里，嘴上不自觉地勾出了一抹纵容的笑。 “开始吧。”导演说道。 “要上电视了，我好紧张。” 第一个自告奋勇发言的人就是方才那位问苏沫的女孩，扎着一个丸子头带着眼镜，怯生生地看着镜头，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还有来自的城市。 渐渐地很快就放开了，越说越兴奋，手也开始跟着比划说道：“她就是我的偶像，我每天都要听她的歌，每一分每一秒，她每首歌曲里带出来的情感都太真实了，我太爱她了！” “她的每一首歌我都好爱，有一段时间遭受到周围人的恶意和排挤，心情也是糟糕透顶，是苏沫的那首《以爱之名》带我走了出来，是她的治愈，我也能体会到沫沫当时遭到质疑的感受，前两天刚发行的《机不可失》我也超爱！” “她的音乐带我渡过了很多难关，让我不再难过，因为我知道她也一样，正经历着。” 接下来还有另外的粉丝说道：“我去现场看过她的演出，简直就是太爽了，只能用惊艳两个字来形容。” 苏沫就站在他们对面，双手插在兜里，表面上看似平静，其实在鸭舌帽的遮挡下，眼眶有了湿意，目不转睛地看着这样一群可爱的人，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不愿意错过。 他们的眼中都散发着别样耀眼的光，苏沫知道那是对自己的认可和喜爱。 是他们的喜欢和支持，才让她有动力创作出这样的歌曲啊。 她静静聆听完所有人的介绍，之后导演问了两个简单的问题。 “你们喜欢苏沫的什么？” “我喜欢她的真实勇敢，面对外界的质疑她会正面用高质量的歌曲证明，不是只说说而已，那些不公她也不会躲避，而是选择回击。” “她乐观积极的性格，我也很喜欢她的活力，永远不会失落，让我的心情变得很好。” “她的嗓音她的歌词，才华她的一切我都爱。” 他们都积极地回答着，每一个人说完之后都会得到其他人赞同的应答声，整个录音棚内都是他们激动的声音。 第一个问题过了，导演继续问道：“如果你能对苏沫说一句话，你最想说的是什么？” “沫沫，坚持做你的音乐，还有无数你热爱的事情，不要让外界不好的评价影响你改变你，我们永远爱你！” “我非常爱你，你就是我的天使！” “你是我们心中的榜样和骄傲。” 整场的高潮都在此刻达到了新的高度，她第一次正面直接感受到了粉丝的热情，那些在事业上遇到挫折和障碍，在歌迷和粉丝面前哪算得上什么？ 导演跟进了最后的流程：“最后我们一起留张影吧。” 说着导演笑着走到苏沫的身边，指了指她，对着歌迷们说道：“你们介意现场的工作人员成为你们的一员，一同留影纪念吗？” “当然不介意，一起来吧！”歌迷们纷纷热情地说道。 导演轻轻推了推苏沫：“上去吧。” 苏沫全程埋着头走近他们，站在最边缘的位置，身边那位扎着丸子头的眼镜女孩，仍旧没有察觉出丝毫异样，就连苏沫挽上了她的手，还是笑脸盈盈地望着镜头拍摄。 拍照结束后，离场之前，苏沫摘下了口罩。 心大的女孩这才看过来，定神一看，张大嘴巴惊愕地瞪着苏沫。 第二百五十一章 伟大的伪装 戴眼镜的女孩先是埋头看了看地下，感受到了身边那位“工作人员”的自来熟，不过很快就过了尴尬期。 冲苏沫笑了笑：“噢，我喜欢你的鞋。” 弄得苏沫一惊，还以为暴露出了破绽，故作镇定地回了一句：“谢谢。” 不过还好只是虚惊一场，当时苏沫还戴着口罩顶着帽子，那个心宽的女孩也没发觉有任何异常，说完便重新看向了镜头。 摆好了姿势等待拍摄，闪光灯亮咔嚓一声，成了片。 第一组批粉丝很成功，到结束为止都没有发现苏沫本人的存在。 现在便是最后的揭晓时刻，在所有人都准备离场的时候，苏沫摘下了口罩。 首先发现的就是站在身旁那个有些呆萌的女生，后知后觉的她整个人都愣在原地僵住，然后就是一个战略性的后撤步，用手捂住张大的嘴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 然后苏沫继续摘下了帽子，除了套着的假发造型以外，五官已经很明显了。 那个戴着眼镜的女孩这才惊呼连连：“沫沫！苏沫！我的天啊！”脸上的表情还维持在难以置信的层面上。 站在一旁另外的歌迷们顺着声音也望了过来，全场倒吸一口凉气，爆发的热情和尖叫声，差点就能掀翻整个天棚。 “啊——沫沫！我是你的偶像！噢不对不对，你是我的偶像！我太爱你了！”这是唯一一个在现场能说得出完整句子的人，不过也还是激动得没有理清措辞。 剩下的就全是语无伦次的单音节词语，苏沫感觉此刻进入了人类最原始的交流状态。 “啊——” “噢——” “我的妈呀，这是苏沫吗！？我的天呀，我的天呀！”又是一阵惊喜声。 苏沫保持着最灿烂的笑容，毫无保留地张开双臂迎接这样一群可爱的人。 苏沫以同样惊喜的语气对着他们说道：“你们知道我的这一身行头吗？！” 其中一个稍微镇定的粉丝来了一句：“这是一次伟大的伪装，我们爱你！” “你们见过这样的我吗？”苏沫问道。 “你伪装得太好了！根本就没发现。”其中一个女粉说道。 “我就说为什么这个工作人员一直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也没有任何工作。”有人后知后觉，恍然大悟。 “我现在都还不敢相信！全身都在发抖发颤，我是芥末中的一员，我永远爱你啊！” “我看过很多这样的视频，生活就是这样，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也遇到这种来自我偶像的恶作剧！” “噢，谢谢你的肯定，”苏沫垂首，双手捧着她的脸颊，一脸宠溺的表情。 再看向那个还没回过神戴着眼镜的丸子头女孩，“也谢谢你认出了我。” 苏沫伸手抵在自己的胸口上，眼神真诚：“我真的非常非常非常荣幸能得到你们的喜欢！我也很感到很幸福我创作的歌曲能给你们带去积极的能量，同时成为你们的榜样，为了不辜负你们，我也会越做越好的！” “希望我的巡演也能够带给你们更多的惊喜！” “谢谢你们来到这儿，我感激这一切，感谢你们！”苏沫双手合十，以示感恩。 苏沫带着同样的热情和力量拥抱了之后的几批歌迷粉丝们。 在整个活动的最后，当着所有粉丝歌迷们的面，摘下了所有的装扮，穿上了一早就准备好的正式服装，全体人员一起合影留念。 “完整的视频剪辑制作之后，我也在我微博中发表，感谢你们能抽出宝贵的时间来参加这次活动。”苏沫与他们道别。 第二天苏沫便将视频上传到了个人微博上，并配文：“送给我最爱的芥末们。” 评论底下都是清一色的柠檬。 【卧槽，我酸了，这是什么神仙偶像啊！】 【诶——柠檬羡慕这些词语，我都已经说烦了都还遇不到这种好事。】 【当时就应该义无反顾地推掉工作去参加这个活动啊，肠子都要悔青了，参加的人都太幸运了吧！】 【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会当场流泪的。】 【这才是追星的最高境界，有这样的爱豆存在真的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他们不再像那遥远的星星，只能遥远地望着，而现在是触手可及的！】 【苏沫真的一个宝藏女孩！我哭了，请你们一定要善待这个温柔的女孩啊！】 还有一小部分键盘侠反对质疑的声音。 【就我一个人觉得这个事情做得毫无意义吗？浪费时间？】 【不就是像换个花样圈粉赚钱博眼球嘛，造作！嘴上说得好听，什么宠粉。】 苏沫脸上带着笑随意地翻了翻这条微博底下的评论，绝大多数都是好评和赞美。 有了这些肯定的话语，苏沫就满足了，这不算是有多大的贡献，至少对苏沫而言，是她应该对粉丝喜爱做的反馈。 《机遇》电影的宣传工作已经全部结束，白天和电影剧组一起赶通告，晚上空闲的时间还要接着准备巡演的相关工作的忙碌奔波暂告一段落。 在此期间的发布会上，苏沫遇见了许久未见的达人秀冠军，以及冠军导师，同时也是自己同门师姐庄秋白，两人都是真人饰演影片中的角色，深度还原改编的真实故事。 私下，苏沫向庄秋白发出了邀请：“师姐，我第一张专辑的个人演唱会下月便要开始进行首场演出，我诚恳地邀请你参加我的巡演，” 庄秋白很爽快地就答应了：“没问题，等之后你就把巡演的安排时间表发给我，我看哪一场有空。” 现在《机遇》电影已经登陆各大院线，凭借其幽默风趣的叙述方式，描写出了一个普通人励志的故事，引发了众人的关注于共鸣，上映首周便冲破一亿票房的门槛。 苏沫演唱的电影主题曲《机不可失》也引来了极其高的关注度，除了本身歌迷们的支持以外，还有不少影迷朋友观影厚也会试着搜索这样一首节奏轻快活泼励志的歌曲，点击播放。 公寓内，苏沫自己本人也在和他们一起聆听最新发布的作品。 第二百五十二章 新歌 苏沫对自己创作的音乐始终抱着这样一个态度——作为歌手，闲下来的时候一定要听自己的歌，因为这是对自己的认可，并且也要时刻保持敏锐的洞察力，挖掘出歌曲的其他表现形式。 反之，如果平时根本不听自己写的歌，连自己音乐都接受不了的人，更应该检讨一下自己每天究竟是否适合创作歌手这一职业了。 苏沫不论歌曲观众的接受度如何，是不是热门，发行之后，她都会反复地再听几遍，从中找回自我，从中获取灵感。 一整周白昼黑夜不分的工作结束之后，苏沫难得有休闲的机会，最重要的就是补回几乎匮乏的睡眠，倒在柔软的床垫上，醒来就是第二天的下午。 起床后便连接上蓝牙播放了《机不可失》这首歌，从单曲发布以来，她都没来得及好好听一遍。 伴着轻快的节奏，苏沫简单地吃了早午饭，中途就接到了莫晓东的视频电话。 谈的话题主要还是工作。 莫晓东在天宸的办公室里，西装革履的，和以往的休闲风不太一样。 应该是方才参加了什么正式的活动或者会议。 莫晓东说道：“《机遇》电影上映还有主题曲的发布，刚刚和江石的江总石总一起打了视频会议，咱们天宸和江石的合作算是正式公开成为合作伙伴关系了。” 苏沫整理了餐桌，坐在了沙发上，不禁也变得严肃起来：“我明白，江石的意思是就此对外宣布对天宸发行股票吗？” “是的，”莫晓东点了点头，“这就意味着天宸的股票价格将从现在的一员每股，翻了将近七十倍，变成了七十多元！” 苏沫还没理清头绪，这样冲击性的消息她还没缓过劲儿来：“你说什么？！” “我们天宸和江石的签约正式对外公布以后，江石娱乐将投资三亿参与增发新股，每股的价格是七十三元！”莫晓东说话掩藏不住的兴奋。 “这笔资金的进入将完全改变我们的股票价格，带来的还远远不止这些！未来公司接到的资源，请到的艺人将更上一个阶段。”他已经激动到摊开手在空中笔画半天表述。 苏沫的情绪也被带动起来了，说不激动是不可能的，还夹杂着些微紧张，她咬了咬嘴唇：“我们是突破了，但挑战也多了。” 他们都没有忘记签约时的对赌条款，江石进行了三个亿的投资，未来三年内天宸必须完成三点一亿元的净利润目标，不然天宸将亿百分之十五的念收益率回购江石所持有的全部股份。 “任重道远，那就拼尽全力做好吧……”莫晓东长叹一口气，“咱们天宸今年第一笔大的资金回收就是靠你的巡演，这容不得万分闪失。” “我知道。”苏沫放在首位的事情就是演唱会，只要还在准备的时间，那心里的那根弦永远都是紧绷着的。 “洛羽乐队那边团队已经做好发行第二张专辑的工作，预计也是在下月左右，”莫晓东具体说了公司其他艺人的情况，“至于影视方面，林荫和杜远我决定还是扔得让他们走流量路线。” 如今是个资金，资源全都流向全都涌向优质ip，流量明星的时代，想要快速成为剧本购买方和资本市场的宠儿，就要迎合大众的需求和口味。 “他们俩刚从剧组回来，分别接了代言和广告，没办法公司需要有高曝光度的艺人。”作品的话题度要高，收视率票房要高，也要在各大场合刷个脸熟。 “过度追求流量效果未必是最佳的。”苏沫思索半晌，给出了自己的想法。 莫晓东挑眉笑道：“这一点我也考虑过，资本还有作品之间一定是需要做一个平衡的，所以我才让他们两人进了荣柏的剧组，荣柏的戏有深度，出了名的考演技。” “何一凡的事儿联系得怎么样了？” 上次莫晓东提过荣柏的新剧本一组有想法邀请何一凡担任男一号。 “我们已经联系过何一凡的经纪人，也将剧本寄到了他的手里，何一凡还在外地拍戏，荣柏决定亲自去谈。”莫晓东说道。 荣柏在导演圈里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能放下身段亲自邀请演员，可见他对何一凡的青睐程度。 苏沫想着，就在这时手机通知栏上突然跳出了一条消息。 手机某音乐平台的日常推送。 【人气歌手倪梓瑶与沈若山神仙合作最新单曲大碟首波主打！一首超甜的情歌！】 两个红色的惊叹号更是吸引了眼球。 倪梓瑶什么时候与沈若山合作了歌曲？ 带着疑惑，苏沫顺势点了进去，便是播放状态。 正好，苏沫在此音乐平台上的账号关注了倪梓瑶，倪梓瑶官方发来了推送。 【分享给你我的专辑：《森林》发布了，快来抢先试听。】 苏沫蹙了蹙眉，什么时候制作的？ “苏沫！怎么不说话了？你那边杂音很多啊！”手机话筒播放着倪梓瑶的最新单曲，突然传来了莫晓东的声音。 两人的视频聊天还在继续。 苏沫目不转睛地看着不断滑动的歌词，声音冷冷：“东哥，倪梓瑶的最新单曲你听了吗？” “什么单曲？” “没什么事儿我先挂了。”苏沫也没直接回答，打断了他的话。 “苏……”莫晓东话还没说完，电脑屏幕就直接退回了主界面。 莫晓东唯一能做的只有恨恨地拍了拍办公桌：“苏沫你完了！” 这边，整个客厅音响都环绕着倪梓瑶的歌声。 这首歌和上次与苏沫合作的《王朝》相比，不再是偏硬朗的电子音乐风格，走的是甜系情歌路线。 虽然歌词部分并不算出众，但也算得上琅琅上口，而且旋律非常抓耳，副歌部分是由倪梓瑶演唱，沈若山负责的是旋律性的说唱。 《森林》这首歌完全唱出了一股鼾甜的味道。 什么专属的宠溺，真挚的告白恋爱中的甜腻时刻毫无保留地在词中展现出来。 苏沫听完整首，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第二百五十三章 裂缝 倪梓瑶是苏沫在出道后唯一一个时常联系的歌手，若两人工作在同一个城市或者活动，都会相互联系见上一面，再加上合作的音乐，必是给这层关系上了一把牢固的锁。 和沈若山发行单曲的整个创作过程，苏沫毫不知情，倪梓瑶没有提过任何一句。 除了这一点以外，倪梓瑶也不可能不知道她和沈若山之间的矛盾关系，这件事情已经在网络上传开。 如果《森林》这首歌是在萧依事件曝光之前创作的那也能够理解，若真是如此，倪梓瑶也没有遮掩的必要，晚到发行时间收到推送才知道。 苏沫咬了咬自己的手指，陷入沉思，当时自己和沈若山关系僵化的传闻是热火朝天，她倒回去翻了翻那段时间两人的聊天记录—— 几乎没有，倪梓瑶没有以往的热情，抢话筒时的贴心安慰和大胆地对公众发声，还有对自己巡演的关照。 苏沫暂停了手机播放的音乐，不知为何有种甜腻到令人反胃的程度，将它扔到了沙发的另一边。 这些累积的一点一滴才最终造成的效果才是致命的，它会慢慢侵蚀掉苏沫对她的信任，这样腐蚀掉的信任是永远回不来的，裂痕仍旧存在…… 自己钻进这样一个死循环内，糟心的只有苏沫，她很快就想通放下了，倪梓瑶与谁合作是她的自由，苏沫没权干涉。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这样的隔阂已经在她心里埋下了小苗。 …… 第二天，天宸与江石的对赌协议正式对外公开。 江石娱乐正式向天宸娱乐发行定向股票，分两次完成募资三亿元，在此次交易对外交易完成之后，天宸娱乐的股价从最初的每股一元出头直接暴涨至七十多元，短时间内增长了四十五倍。 这让天宸的估值显著增高，但是接下来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苏沫接下来的三年就要拼命赚钱，时刻都抱着如临大敌的心态。 这不刚刚骄傲一番，工作就来了。 苏沫受邀出席欧凯杂志红毯现场。 红毯便是一众明星纷纷亮相，此次红毯仪式的出场并没有按照咖位的大小排序，谁先到达目的地，便直接上现场。 苏沫由于行程的安排，抵达活动已经在在靠后的顺序，除了等待时间比较长之外，整个活动的进程发展得很顺利。 从出道以来，上到大型颁奖典礼，下到最普通个人演出，各式各样的活动和人群她都有所设计和交往，面对这样的大场合倒是从容了不少。 配合镜头在红毯上留影拍摄之后，苏沫便进入后场准备参加今晚的酒会。 将要举行的酒会设置在一家大型会所，苏沫准备的服装更为正式，office lady的套裙，给人一种简单利落的感觉，纯白色的西装外套，加上了一系列别致的首饰，以及在衣领和袖口的地方有细节处理很好地协调了纯色带来的单调感。 这样也很好地柔化了正装带来的单调感。 车一路向会会所行驶，莫晓东坐在车里问了苏沫一句：“最近感情生活还过得还算不错吧？” 简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苏沫干笑一声，脸对着莫晓东：“嗯，确实不错，整天都是工作工作，这不还维持在上个月的状态呗。” 这一个月几乎没有任何空闲时间，完全被工作填满，一个接一个的行程无缝链接。 不过值得庆祝的事，工作成果颇为丰盛，最操心巡演的准备，在没日没夜的排练下已经到了收尾阶段，期间认识了一位在音乐上有共同话题的合作伙伴江枫，带给她了不少的创作灵感。 不过这时回头一想，和郁司辰见面的时间还停留在去徒步那次，往后最多也只有个电话联系，就连通话时间也少得可怜。 “那整挺好，”莫晓东笑道，“这次举办的晚宴地点是郁氏集团的会所，今晚参加宴会的人，不仅仅是圈中的艺人，还有很对商界政界的传奇人物，说不准还能见着郁总本人。” 下车后，苏沫对着路边的媒体招了招手，她将西装扣扣上，礼貌地看向一个个镜头，然后就朝着富丽堂皇的大门走去。 会所里的灯光璀璨，别致的水晶灯悬在空中晶莹剔透吊坠倾泻而下，奢靡的欧式装修风格，更显大气磅礴。 大厅内，各界人士络绎不绝，纷纷敬酒碰杯，相互之间交谈生甚欢。 苏沫在人群中走了几步，视线便开始忍不住搜寻场中熟悉的身影——全都得怪莫晓东，若不是他有意为之，自己参加个活动能如此心不在焉。 参与晚会圈中的人不算少，无论是之前有一面之缘的人还是有合作过的，擦身而过之前，苏沫都会驻足与他们寒暄问好。 “苏沫今天真是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迎面走来的是一对牵着手的情侣。 正是上一次再名人派对上有意骚扰的许总，不过这一次他身边已经有了另外的女伴，穿着大胆的露背长裙，彰显出完美的身材线条。 “许总客气了，又见面了，难得见到许总穿着浅色系的西装，真是起码年轻了十多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苏沫脸上带笑，但是笑不达意，“这是许总的女伴吧？我哪能根你的女伴比，你好。” 苏沫这话夸得那个挽着许总的妖艳女人掩嘴咯咯地轻笑出来，娇滴滴地说道：“你好，苏沫，我听过你的歌曲。” 简单打了一个招呼过后，再往前走，又是几个在圈中认识一同参加过活动的艺人。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几番下来苏沫的兴致没那么高涨，一直关注搜寻的那个身影也并未出现，便坐在自己的席位间，慢慢品尝着杯中的美酒。 没过多久苏沫的左边的视线稍稍被遮挡了一片，她转头看过去，身边已经坐下了一个男人。 刘海搭在额前，垂眸看着桌下，从侧面第一注意到的便是那修长的睫毛，五官线条非常柔和，整个人都散发着温润的气质，白色的西装外套内衬着波点衬衫，尤其和一身纯白的苏沫坐在一起，格外般配。 第二百五十四章 介绍 苏沫凭着直觉判断，这人的年龄应该不大，和自己相仿，她记忆里并没有搜寻到这个人的存在。 身边的那个男人端起了面前的酒杯晃了晃，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和一位熟知的人闲谈，声音很好听：“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不过去和朋友聊聊？” 苏沫和他对视，不知是否是错觉，原本偏柔和的眼型，眼神中流露的更带出了些温弱的美感。 “呃……站着有点累了，想坐着休息一会。”苏沫想了半天的应对策略，开口说道。 那人闷闷地从胸腔中发出了嗯的一声，继续说道：“我是单纯的不愿意，这里全都是位高权重的官员，谁都是冷着张脸，钱就是毫无意义的纸张，脑子里无时无刻想着精打细算的商人，呵呵，没意思。” 男人长相出众，再加上显眼的白色，路过的人总会投来异样的眼光，现在话里带着些对那些手中攥紧的商名商人，嗤笑了一声。 “……”苏沫腹诽：那你现在怎么还在这里？ 那个男人继续说着：“方才走过来，看见了一群人对着一个年轻男人点头哈腰的模样都觉着可笑，为了利益什么都做得出来。” 苏沫毫无准备无奈就成了别人的倾诉对象，心头还在好奇他看到的人究竟是谁，男人很快就给出了答案：“听着他们口口声声地叫着郁总郁总，也没听说过，仗着什么势力这么威风呢……” 这不是郁司辰那还有谁？ 苏沫不满，这话她听着就不太舒服了。 随之而来是得知郁司辰也在这场晚宴中的欣喜和小小的紧张。 那个陌生的年轻男人仍在继续说着，他似乎把苏沫当成了他的志同道合的伙伴，不过那些话都被苏沫隔绝在了耳膜外。 她握紧手捻了捻西装裤腿，脑子早飘到了和郁司辰在晚宴上相遇的画面。 男人发现了苏沫的心不在焉，想要把她的注意重新转移过来，他又找了个话题闲谈。 “我听你的声音很熟悉啊，你是不是那个电视剧里的演员？” “……”苏沫笑了一声，摇头，“哈哈，我不是演员。” “啊……我真的觉得你和有一位演员的声音很像。” 苏沫扯着嘴角的脸都有些僵硬了：“不会吧……我真的不是，你认错了。” 苏沫现在有一个冲动的想法——扭头直接离开这个尴尬之地。 “但我有一点绝对没有认错，你一定不是我所说的那些话迂腐权贵中的一员，因为我看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非常特别。” 他似乎还想找着话说，要把之前说的话圆回来。 苏沫敏锐地感觉到现在聊天的方向不太对劲。 谢天谢地，正在此刻有人在背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苏沫赶紧双眼放光地回头看向自己的救星。 是江石的总裁江玮。 “苏沫，还真的是你！”江玮脸上带着笑意，说道，“我在那边谈事，从那边就看见你坐在这儿。” 苏沫连忙站起来和他握手：“江总。” 看着她现在的模样，坐在身边搭讪的男人不会觉得她特别了吧，苏沫心里想道。 “《机遇》电影上映以来票房已经破了三亿，你唱的主题曲功不可没啊！” 江石投资的电影苏沫有幸能献唱主题曲，从最初接手到定曲谱直到最后的发布，出面的都是负责人，这还是双方合作之后，第一次和江玮见面。 “感谢江总能给我这次机会，自然是要好好珍惜。”苏沫客气地说道。 “走吧，我带你去认识认识别的人。”江玮笑着。 江玮是欣赏苏沫的，在她面对名声危机的时候做出的公关，还有过硬的音乐质量，凭借他白手起家在娱乐圈中见过的牛鬼蛇神众多，他有超前的预见性，于是他也做出了冒险的三亿投资合作。 所以，他愿意引荐苏沫，让她有更好的前途发展。 苏沫应了一声，抱歉地看了一眼仍坐在位置上的男人，便和江玮一同离开这里。 两人一边往前走着，江玮提前跟苏沫介绍：“我跟你说，这一次和他见面的机会，你一定得好好珍惜，他可是一个传奇人物，家族企业的掌门人，今年彻底将他们家的企业稳当当地坐到了第一位，不仅是圈中的投资人，势力更是伸向了各个市场，若是能得到他的认可，你的发展速度趋势可能是翻倍的。” 苏沫全神贯注地听着，不时点点头，不由得紧张，表情严肃，咬了咬嘴唇，和这样的大人物第一次见面留下好的印象尤其重要。 埋头最后检查了一遍自己的着装是否得体，抬眸的瞬间，还没来得及闪躲，目光停留下了不远处一个熟悉挺拔的身影，脑中嗡的一声响，霎那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苏沫愣神的瞬间，不知不觉便和江玮一同走到了郁司辰面前，攥着的手已经开始微微的冒冷汗。 她再次低下了头，不敢直视，但是她能感受到来自头顶上灼灼的视线。 心里在打鼓，一紧张思绪就飘远了，位高权重的人才不只是会冷着脸，脑子里也不是没日没夜地想着算计，勾心斗角，只是他没有真正了解那些人的背后罢了。 苏沫相信，郁司辰现在定是一脸玩味勾着嘴唇， 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她更不喜欢的是只会动嘴皮子功夫的花架子。 此刻，江玮已经开口了。 “郁总，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苏沫，新生代实力超强的歌手，也是我们江石的合作伙伴。” 江玮说着，苏沫怯怯地再看了一眼对面的郁司辰，给自己壮了壮胆，说道：“郁总……” 她还没想好接下来要说的话，只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脑子里被搅成了一团浆糊。 “苏沫？”郁司辰满脸坦然地看向苏沫，颔首低眉，点了点头，轻轻握住眼前的那只手，这话里好像还带着一丝冷意，“曾听闻过你的名字，今日第一次见到了真人，果然非同凡响。” 苏沫彻底是愣了，抿唇正眼看着郁司辰，他没有对外公开两人的关系，这让苏沫松了一口气，但这样的结果细思极恐，这话的语调听起来没那么简单。 第二百五十五章 后庭花园 很快苏沫就调整过来，顷刻之间，露出了灿然的笑容，嘴角斜斜地勾起一抹弧度，两人的手交握着：“郁总见笑了，初次见面，以后还需要多多关照。” 两人现在都伪装得极好，谁都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郁司辰轻笑一声，一板一眼地说道：“那就要看苏小姐未来有没有值得投资的点，能让郁氏发掘出你的潜力来。” 苏沫内心最真实的发言：连公司都送的阔绰总裁，都要考虑老半天？最好别挖掘，出来她也不稀罕，有的是投资人，还差你一个？ 她不想拂了江玮引荐的面子，笑着点头应道：“是的是的，郁总说得对。” 抬起头，迎上郁司辰似笑非笑蒙着阴影的眼神，完全不带惧怕。 “我没看苏小姐平常应该很忙吧？像你这样的新星，行程都挺满的吧？”郁司辰口气不善，故意说道，“不知道还有没有多余的时间合作啊？” “呃……最近的行程确实挺满的，不过时间么挤挤就出来了，这一点郁喜剧完全不用担心。”苏沫吞吐着回复道。 “哦？是吗？”郁司辰挑眉，“我怎么没发现？” 你没发现很正常…… “郁总在聊什么呢？神秘兮兮地非要下这边，怎么你身边还多了个女伴？”这个时候，黎丰元端着高脚杯走了过来。 黎丰元从苏沫背后走过来，所以并没有认清她的背影，有意调侃地对着郁司辰说道。 一边说着慢慢往前走，决定一探那个白色西装女人背影的真容。 江玮和黎丰元互相点头示意，和那女孩并肩走过，等抬眼看到侧脸的时候，黎丰元瞳孔瞬间紧缩，原本还是吊儿郎当的口气，变得没那么轻浮，随之替代的是惊喜：“沫沫！你也在？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一直都没有看到你呢？” 苏沫汗颜，遇见这个吵闹叽叽喳喳的主比遇到郁司辰这角儿还可怕——你永远都猜不到他下一句到底能暴露出什么惊天秘密。 和郁司辰第一次见面的谎言，可能会被当场戳穿，苏沫捏了捏手指，已经在想如何应付他接下来直言不讳的问题。 江玮在一旁疑惑，这话显然黎丰元和苏沫认识，看着黎丰元问道：“黎少知道苏沫？”他承认他有多想，目光来回在他们俩之间梭巡，意味深长：“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啊……江总，谁不认识苏沫啊，你误会了，”黎丰元此刻已经接收到了郁司辰传递来的眼神信号，“我认识苏沫还是因为一场拍卖会，他向和我争一块标的，那脸上急得面红耳赤的。” “所以这样才认识的。” “好久不见。”黎丰元抬起手里的酒杯，香槟在里面晃动，直勾勾地盯着苏沫不放。 苏沫从容地举起杯子，和黎丰元的碰杯，碎随后轻轻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江玮哈哈大笑：“没想到二位还有这样的巧合，属实是缘分呐！” 之后就再随便闲谈了几句，都是围绕的那个似真似假的巧合聊了一起来，这其中只有小部分是真话，大部分都参杂着黎丰元他自己的幻想。 “你们知道吗？当时我对苏沫的第一印象就是她的声音，清脆就好像永远都不会低沉一样，后来慢慢地了解，我觉得她这个人耶和声音一样有趣。” “……”苏沫本人是一脸黑线，随声附和扯了扯嘴角。 这说的都是些什么鬼话。苏沫呵呵笑了两声，之后几个人再闲谈了几句，准确来说是黎丰元一个人的表演时间。 后来，苏沫独自走到了会所的后庭花园，幽深安静，来回环视四周没有人，完全隔绝了场内交谈甚欢的热闹。 苏沫往花园小径里走去，仰头望了一眼漆黑一团的天空，长舒了一口气。 倏然间，一只温暖的手掌握住了她自然垂下的右手，男人的靠近带着熟悉的香水味，在她鼻翼间环绕。 带着一股不容反抗的力量，拉着苏沫往小径的更深处走去，最后停在了一颗树下。 繁茂的树叶遮挡住了全部的光源，郁司辰把苏沫抵在了树干和他之间，苏沫进退两难，再往后退纯白色的西装外套将要蹭到树上。 不用想也知道，郁司辰现在的表情。 “刚刚那个小白脸，跟你说了什么？”嗓音低沉富有磁性，冷冷道。 “哪个小白脸？黎丰元？他刚刚说的话你不也在场都听到了吗？”这个时候就该要装傻到底。 郁司辰拉着她腕间的手稍稍用力，向前迈了一步，再一次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这一套对我没用。” “你是说之前坐我旁边的那个人啊？”苏沫扑闪着大大的眼睛，满是天真，“其实也没说什么呀，都是闲话罢了。” 郁司辰耐着性子，咬着牙，垂眸静静地看着苏沫。 “他说我一看就很特别。”苏沫故作镇定地耸了耸肩，摊开手说。 这是被郁司辰逼着说的，再说了这也就是实话，苏沫有什么好心虚的？ “他真是这么说的？” 郁司辰靠得更近了，她没法再往后退，只能任危险逼近。 郁司辰的手伸进了本就敞开的西装外套内，里面也只有一件白色t恤，那只手最后覆在了苏沫的细腰上，暂时没了动静。 苏沫倒吸了一口气，收紧了小腹，壮了壮胆，理直气壮地点了点头，铿锵有力地回道：“真的！” “好……”郁司仍在背上的那只手愈发不安分，一用力苏沫整个人都贴在了郁司辰身上，手渐渐往上，在背脊处游走。 苏沫：“等等，等等！”伸手推了推郁司辰的胸膛，眼睛扫描似的四处张望，究竟有没有来人。 这可是在公共场所，随时都可能有人过来！郁司辰怎么可以这样张扬！ 郁司辰俯首贴耳淡淡说道，“我相信你。” 这点力量对郁司辰来说，简直就是小猫挠痒，一点不起作用。 “等什么？我也想知道，你有什么没发现的特别。” 第二百五十六章 现成的 鼻息洒在苏沫的耳边，低沉极具魅惑的声音嗡的一声?????炸开，一只手变成了一双，更可恶的是郁司辰无情地撩开了那件白色的短袖。 “等等！我错了，我错了，我没什么特别的。”苏沫惊呼，赶紧认了。 事态的发展越来越偏离了能控制的范围。 那双手总算是停下了所有动作，郁司辰轻笑出生，眼前是他因笑颤动的肩膀，扑面而来的气息紧促了不少。 这是他郁氏的会所，有什么不能做的？ “许久未见，夫人现在的魅力大了，搭讪的人也不少？”郁司辰抬起了头，“嗯？” 手捏着苏沫的下巴，苏沫的头微扬，幽深寂静处，两人的视线交织在了一起。 “没有，你不在的时候，我都在安安分分地工作。”苏沫现在真就像是郁司辰身边乖顺的小猫。 苏沫反问：“你不是从来都不参加这种场合吗？怎么今天来了？” “想见你。” 苏沫心都暖化了，心头积压很久的那种雀跃很快就涌了上来，她埋下了头，摸了摸自己的滚烫的脸颊。 “不过夫人倒是给我准备了这么大惊喜。”又是搭讪的男人，还有黎丰元。 “下次还敢吗？”郁司辰轻轻挑眉，问了一句。 “没有下次了……”苏沫小声嘀咕。 怎么啊，只允许自己有小迷妹在身边，到苏沫这儿来就绝对不行，什么道理啊。 但是她一抬头就望见了郁司辰那深如潭水的眼睛，所有的不满全都咽了回去。 他弯着嘴角的模样，不会有他这般迷人心窍。 他说什么就是吧…… 郁司辰松开了苏沫，往后撤了一步，手揣进了西装裤口袋里：“我先过去了。” 苏沫都还没反应过来。 “去哪里？”苏沫拉了拉男人的衣袖，两人已经走出了树下的阴影，昏黄的灯光从上照射下来，他的西装裁剪设计得当，衬得他的身材笔挺有型。 苏沫看直了眼。 郁司辰停下了向前迈的步子，站定回头，注意到了她的眼神，轻轻摸了摸苏沫柔顺的头发：“工作没处理完，今晚在家等我。” 苏沫点了点头。 从后庭花园出来之后，再和几个熟知的好友聊了一会儿便离开了会所。 华灯初上。 和莫晓东一同从金碧辉煌的大门走出来的时候，苏沫就开始着手计划着今晚的安排。 上了车莫晓东刚刚跟司机说了公寓的地址，苏沫连忙改口：“师傅，不去那里，直接走新水花苑。” 莫晓东知道有情况，扭头看着苏沫：“怎么了？还真被我料到了。” “今天发展很顺利啊。” “哪有？”苏沫掩饰着将碎发撩到了耳后，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也就一般般吧。” “诶——是我这个经纪人拦不住的啊，这两天好好休息吧，前些日子工作压得太多，难得抽得出时间，过了这两天就要开始啃剩下的硬骨头了。” 苏沫知道莫晓东说的是什么——巡演。 首场演唱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苏沫向外看着窗外变幻不停的街景，这时，手机里收到了一条新消息，黎丰元发来的。 【苏沫，咱们太久没有单独见面了，明天有空吗？我们两人的私人约定，就不用通知郁司辰了。】 苏沫敛眉，这人在酒会上说的话害惨她了，竟然还好意思邀请她单独见面？ 看过消息便放下了手机，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让她心神不宁。 不过回了新水花苑她还有时间可以准备，郁司辰仍在会所应酬。 原本就留在新水花苑的衣服不少，管家不定期地会购入应季的服装，全都是价值不菲的商品。 苏沫的衣柜基本都是满当当的状态，自从出道以来，她整个生活质量和曾将相比上了一个台阶。 除了日常会用护肤品之外，她也会定期去做皮肤管理和美容保养。 不仅仅如此，她平日自身管理也非常严格，饮食要注意糖分的摄取，正如她的美容师所说，要进行一个多维度的把控，然后才能在镜头前呈现出一个完美的状态。 她过上了曾经嗤之以鼻的精致生活，不过感觉还不错，因为这能成为和圈中人交际的谈资。 思来想去，一个人在卧室内转了好几圈还是没有决定要穿哪一套衣服，摆在床上的衣服堆积如山，扫了一眼时钟，十点出头。 她拍了拍脑袋，干脆也不想了，直接去冲了个澡，换上了一身保守的睡衣，将成堆的衣服收拾进了衣柜。 郁司辰这个时候也回了别墅，苏沫刚刚吹干头发听到了上楼声，应声开门，对上了他的眼睛。 许是有段时间未见，过了这两天下一次又不知道是猴年马月，时间没给她扭扭捏捏的机会。 二话没说跟在郁司辰的身后进了主卧，埋着头看着面前男人的脚腕，忍不住感叹，真是从头到脚都是完美精致啊。 脑子一往远了想，就没注意进门后，郁司辰在门口处转身停了下来，苏沫一头扎进了他的胸膛，扑鼻而来的是他特有的香味。 这让她想起了曾经在一起的场景。 “夫人的想法真是毫不遮掩啊……”男人轻笑出声。 苏沫耸肩大胆地承认，郁司辰抬手扯了扯西装领带，就这样挂在领口，然后捏了捏苏沫的脸颊：“我先去冲个澡。” 等他进了浴室，苏沫整个人都在亢奋状态中，先是在偌大的卧室里走了两圈，又看了看手机，最后坐在床边上冥想。 余光扫到了方才郁司辰随手丢在床上的领带，苏沫慢慢蹭过去，行动不受大脑控制地江领带拎起来，凑近嗅了嗅。 她真的很迷郁司辰身上的香味，那种木质的香调突出优雅的气质。 这些事就不能背地里做，因为一旦被发现尴尬的局面就收不了场。 墨菲定律说越不想发生的事情，往往越会发生，就在苏沫鼻子贴进领带布料的那两三秒钟，浴室的门从里面打开了。 男人只裹着薄薄的浴巾，湿漉漉的头发仍在滴水，露在外的胸膛也有不少水珠。 郁司辰一边擦着头发走了过来，就静静地看着苏沫的举动，勾了勾手指道：“不用闻了，到这里来，现成的。” 第二百五十七章 情愫 苏沫手触电一般地把拿着的领带甩开， 脸颊发烫。 郁司辰洗澡怎么这样快？ 苏沫就这样坐在床边，看着郁司辰拿着毛巾慢慢擦着头发，静静地欣赏着一副美男出浴图，两人也都没有说话。 “我帮你吹头发吧？”苏沫看出了神，脑子里的想法脱口而出。 郁司辰停下了动作，似笑非笑地回头看着苏沫。 说完，苏沫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脸不红心不跳——只要自己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郁司辰。 可悲的是，她不知道吹风机放在哪里啊！ 苏沫走到郁司辰身边，摊了摊手，眼神探究，意思是询问吹风机的位置。 郁司辰嘴角勾出了一抹好看的弧度，玩味地和她对视，然后视线移开，缓缓开口：“浴室旁边。” 吹风机就静静躺在大理石台上，苏沫拿过来，插上电源，调了开关吱吱的电流声和呼呼的风声传了出来。 “我开始了。”苏沫宣布。 对于给别人这事儿来说，苏沫毫无经验可言，干脆就凭自己的想法，右手拿着吹风机一阵猛吹，左手在一边闲着没动。 胡乱的风吹着头发肆意飘动，以往梳得整整齐齐的刘海，全都凌乱地耷拉在额前，险些遮住了眼睛。 “夫人平时都这样吹的头发？”郁司辰的头发就像稻草一样随风飘散。 不是想着男人的头发短不好撩开吗？其实就这么胡乱地吹，很短的时间，现在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直到要收尾的时候，苏沫的心思微动，嘴角斜斜地勾出了一个小弧度：“那我就给你来了专业的。” 说完，左手往上抬，触摸到了郁司辰比她想象中还要细软的头发，从头皮至发尾吹，一只手随着吹风机的风拨动他的头发。 苏沫指尖每一次触及郁司辰头皮的时候，额前两鬓的皮肤，那种全身发麻的感觉，越发让他理智涣散。 今晚吹头发的时间太长了。 郁司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很明显是干了，但身后那人抓着他乐此不疲地揉拨着，多多少少都带着点故意。 被弄得没了脾气，郁司辰握住了那胡作非为的左手，一个转身站起来，夺过了苏沫手里的吹风机，拔了插销。 轻轻一用力推，两人纷纷倒在床上，郁司辰压在了苏沫身上。 抓着她的左手手腕没放开，直接举到了头顶上。 “好玩吗？”郁司辰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轻声细语道。 苏沫抿嘴笑，点头，垂眼就能看见那精壮结实的胸膛，于是便伸出右手的手指，不怀好意地在那儿按了按，很硬，他常常都有在锻炼的结果。 很好，苏沫的右手也被禁锢住了，双手都被他压着举过头顶，郁司辰挑眉：“别闹。” 两人现在的姿势尤其暧昧。 “郁总，我没看出来你平时这么正经啊……”苏沫从下而上地看着郁司辰的眼睛，带着丝丝的魅惑。 倏然，她撑起身子，仰头在他的脖颈上亲了一口，轻轻一触，然后又放松着躺了回来：“不过就算如此，我还是喜欢。” “夫人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郁司辰不甘落后，没有回答苏沫，调侃反问道。 “是，那又怎样？”苏沫完全不怯场，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郁司辰看，大胆地承认道。 郁司辰原本内心就已经是火烧火燎，秉持着依存的一丝丝理智，苏沫却持续不间断地撩拨。 如果这个时候，郁司辰都不做些什么，任谁都会多想——这人指不定有什么问题。 苏沫从他幽深看不见底的眼睛中移开，划过他的嘴唇，线条清晰的脸庞，每一处都是老天爷偏心的精雕细琢。 她愤愤地想，上天太不公平，有的人生来就是成为众人仰望的对象。 今晚的主动纯粹就是苏沫临时起意，以往都是郁司辰撩得他七荤八素的，倒不如让自己掌握住主动权，尝试点不一样的东西。 “不怎么样。” 就在她分神想着的时候，郁司辰蓦地凑近，让苏沫回神，身体紧绷，呼吸一滞。 郁司辰先是轻轻碰到了苏沫的嘴角，就这样挨着，鼻息交织在一起，带着一点点鼻音，叹息着说道：“夫人特别的要求，当然要满足了……” 说完，没等苏沫再开口，郁司辰就封住了她的嘴，唇齿间是淡淡的薄荷味，两人用的是同一款产品。 渐渐地，禁锢在头顶上的力道小了，苏沫轻易地挣开了郁司辰的手，环在了他的颈项上，她闭眼，开始主动迎合。 双手很自然地从脖颈上移到他的后脑，指缝间全是他冰凉清爽的头发丝，一切感官体验都彻底放大，呼吸越来越重，情到深处，苏沫解开了郁司辰浴巾上的腰带。 理智回笼，郁司辰倒吸一口气，瞬间清醒过来，手臂伸直，撑起身子，一个翻身将浴巾拉扯严实。 郁司辰的胸口剧烈起伏，尽量平复下来，差点被那些心中的邪念吞噬掉。 现在还不是时候，太冲动了，他看了看顶上的天棚，上面挂着通亮的灯光，心里暗暗默念。 “别闹。”他压住了心中的火，平躺转头看向了苏沫，映着光嘴唇饱满水润，眼里透着浓浓的情意。 苏沫没想到的是郁司辰真是个正经人，都到这地步了，他竟然停得下来。 说完，郁司辰牵起丢在一旁的被套，一股脑地裹在了苏沫身上，义正严辞地说道：“时间不早了，睡觉。” 苏沫：“？？？” 现在这个发展走势感觉不太对劲啊。 郁司辰关掉了卧室的灯光，然后侧躺在床上，抱着被子，黑暗中两人面面相觑。 紧进裹在被子里再加上被子外上了一道圈禁的手臂，苏沫整个人动弹不得。 “郁总，这下你可以放开我了吧，我真没闹了。”苏沫试探性地开口。 苏沫懊恼——怎么又被他牵着走了？ 郁司辰这才放开手，苏沫得以解脱束缚，热得不行，和郁司辰同样的姿势，侧躺着面对他，问道：“郁总，你让我大老远过来是为了干嘛？” 第二百五十八章 顾虑重重 郁司辰思索半晌，沉默了一会：“想见你，不行吗？” 苏沫一顿，轻轻闭上了眼，这是他今晚说的第二遍，两次的情境不同，但心境基本相似，苏沫的心都要被暖化了，原本想出口的话也咽了回去。 “以后能见面的时间那么多，还差这一两天？”苏沫浅浅笑了两声。 郁司辰往前抱住了苏沫：“那不一样，以后是以后，现在是现在。” “这么久没见，第一面你就给我一个大惊喜吧？那男的谁？”郁司辰冷哼两下。 之前许默就给郁司辰报告过关于会场地的租赁问题，还不忘加一句：“这次有些特别，活动邀请的嘉宾有夫人。” 他参加酒会场的目的就是为了见她。 第一眼见到的是她正和一个风格极为般配的男人聊天，心情极佳，笑容灿烂。 “我真的不认识啊，当时我坐在那儿没多久，他就过来了，也就随便聊了两句而已，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哦？这次见面不就给创造了机会？” “八杆子打不着，我就连他名字都不知道，联系方式也没留，哪里来的机会。”苏沫睁开眼，她都快忘了他的长相了。 好不容易想了起来，斩钉截铁地回道：“再说了，那人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可能的。” 她不喜欢光长着一张看得过去脸的花架子，指不定这人在这场看中的闲谈目标，不止她一个人。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 她喜欢什么类型的呢？一想才发觉，这个问题触到了她的知识盲区，因为苏沫从来没有思考过。 同龄人幻想憧憬着白马王子出现，她在筹划未来自给自足的生活，其他的她不敢有太大的奢望和要求。 更不可能预料到，某天能和郁司辰牵扯出任何瓜葛，还好到了结婚这一步。 苏沫投入到自己的思想中，没发觉郁司辰的语气和最初相比缓和了不少，甚至时不时地会笑两声。 郁司辰开玩笑地问，但苏沫却很认真得在回答。 “我喜欢的类型……”苏沫挠了挠下巴，“有才华的，长得好看的，我希望他的身上能有让我仰望的地方。” 等等……这些说出来，郁司辰每个条件都符合啊…… “我知道了，”郁司辰笑了出来，带着理所应当的自豪感，“你说的就是我。” “……”苏沫干笑两声，“对啊对啊。” “两周后的时间空出来。” 苏沫：“空出来要干嘛？” “旅游度假。” “郁总不是每个人都能和你一样，是挥金如土，我还有把工作啊，堆成山的工作没做，做不完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苏沫彻底佩服，整天满脑子想着度假的人竟然能登顶年度企业家。 “是谁方才说以后有的是时间见面？” “以后是以后。”苏沫拿着郁司辰的原话回道。 “工作可以推了。”郁司辰想方设法，伸手捏了捏苏沫的脸颊，然后很自然地捻了捻她耳边的头发。 “我现在正准备巡演，推了，我累死累活地排练是为了什么？”黑暗中，苏沫摇头，“我首战巡回演唱在帝都艺术中心，是我专辑发行五个月的纪念日，我不想再唱发生任何意外。” 苏沫好生给郁司辰解释：“我是非常想去的，等我这段时间忙完，攒够了钱，旅游度假也不迟啊。” “既然你都做好了打算，我还有什么好说。”郁司辰的情绪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她总是把公司工作放在首位，并且毫不动摇。 困意袭来，之前一段时间，苏沫睡眠严重不足，难得有个安宁的休息环境，和郁司辰聊着聊着，意识逐渐涣散了。 郁司辰刚刚说的最后一句话朦胧地听着也没过脑，眼皮撑不开，闭着眼含糊地应了一句“好。” 郁司辰又是气又是无奈，苏沫就这样睡着了再没说过话，他侧躺着看着苏沫的睡颜，很安稳。 他慢慢地抽走了停留在苏沫发间的手，把她整个人抱进自己怀里，这样的手感让他想念到接近疯狂。 苏沫睡着一动不动，没有任何知觉，黎丰元嗅了她头发的香味，轻声说道：“晚安。” 郁司辰的日常作息都很规律，固定式的生活状态，得以让他保持良好的身材，不过今天到后来过了很久郁司辰都没有睡着。 经过刚才的几番折腾，精神和身体全方位折磨，一躺下来仍然心绪难平，就算身边的始作俑者也已经安然入睡。 他稍微松开了苏沫，找了一个相对舒适的姿势，闭上眼睛尝试着入睡，脑子里过了一遍近来发生的事情，有关于郁氏的，苏沫的等等。 面前是自己心爱的人的主动，任谁不为这动容？ 一个多月没见，郁司辰知道苏沫有多累，这些日子她参加活动的照片街拍，每张高清图片都放大仔细看过，还有今晚卸妆之后深深的黑眼圈，拉着她的手有种很快就要倒下的轻飘感。 更重要的是，现在的时机不对，苏沫丢掉了几乎所有小时候的回忆，全然蒙在鼓里，那些两人儿时遇险的场景就像是符咒一样，每当在这时候，总会有一些声音传来。 “你配拥有她吗？那时断然抛弃掉她而独自逃出来的人，如果让苏沫知道了，会有什么后果？你想过吗？她会恨你吗？” 的确这段回忆就是梦魇，就算有无数次的愧疚抱歉也改变不了既定将近二十年的事实——当年的沈如苑以失踪结案，后来才得知她被送进了福利院，换了另外一个身份，苏沫。 这段往事是独属于他们的回忆，苏沫的遗忘，加上自己的隐瞒，都让其蒙上了一层灰。 时隔多年再见到这个女孩，并成为了他的妻子，莫过于他此生最大的幸运。 苏沫对他越是纯粹的依赖和信任，欣喜之余，让郁司辰肩上的负罪感越发沉重。 这件事他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愿它永远尘封在苏沫的记忆深处，永远不会发现。 就在郁司辰一团乱麻的情绪整理不开的时候，身旁熟睡的女人朦胧地抬头，将被子的一角向他的方向挪了一下，又倒头睡去。 郁司辰平静了。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那个记忆盒子上的锁，已经慢慢松动…… 第二百五十九章 约定 第二天苏沫就回了公寓，收拾了房间，下午躺在沙发上，手里握着本书，从阳台那边照射下来的太阳光，正好打在她的腿上，暖意融融。 苏沫的创作灵感来源很广泛，自己的亲生经历，身边好友的，还有电影甚至书籍。 休息的时间，独自一人随意翻开一本书，点开一部电影，这些就是她消遣的方式。 其中那些意难平的故事苏沫也会记录下来，感触良多，配上自己的想法。 旁边的手机响了，打破了现在的宁静，苏沫接了起来，稍有不耐嗯了一声就算是应了。 电话那边的黎丰元一来就质问说道：“苏沫，你难道忘了咱们的立下的约定？” 苏沫放下了手里的书，闭着眼捏了捏鼻梁。 那次酒会后黎丰元约了苏沫单独见面，一没说具体时间，二没说地点。 “哎，纠正一下那是你一个人立的，与我无关。” “你……见利忘义重色轻友，无情！”黎丰元这话多半是带点小女生撒娇的意思，不过这嗓音不太对味。 “没什么事，我先挂了。”苏沫快刀斩乱麻。 “怎么着啊，人郁司辰说句话你就回了家，朋老朋友约你怎么就这么难呢？”黎丰元开始打感情牌。 苏沫也难得有这休息两天的时间，整天在外不停歇地赶行程，到处飞，等停下了，肯定是想窝在家里哪也不去。 “行了行了啊，别找任何借口了，今天晚上，我定地点，就咱俩，必须来。”黎丰元演个人相声似的，这一通电话，基本就他一人在说话。 “位置发过来。”苏沫收不了他那夺命连环攻击，最后还是答应了。 苏沫到也不明白为什么黎丰元执着要约自己出门的理由，更何况还是单独两人，挂了电话，很快就收到了信息，苏沫盯着发来的定位，想了很久。 最初两人相识，是黎丰元主动让出斥巨资拍卖下的钥匙，借此，之后几次见面，那些苏沫一无所知的身份，真相也是他拉开了帷幕。 但不可否认的是，黎丰元帮了她不少的忙，惨遭诬陷后澄清的路透视频，深陷舆论风波的力挺，都有他的身影。 苏沫凭着直觉告诉自己，从始至终，他都在好好扮演着一个幽默纨绔不谙世故的豪门公子，不过在这伪装的背后，必然藏着他自有的秘密。 就算只有两人单独见面，也要尽显富人阶层的的阔绰挥金如土，一定要是最有格调最别致的场地，地点定在黎家私人会所，位于帝都中央街区背后，这是顶流的聚集地。 私密性极好，苏沫在网上没有查到相关照片，就连在其头顶上也只能看到高耸的树林丛，更别提内场，很少有人知道里面有什么。 建得神秘而低调。 苏沫找到了相关的历史资料。 想当年黎家正式发迹的时候，帝都这一片仍属于开发拆迁钉子户云集地段，没有人看好这片荒凉的街道，黎家抓住了这一绝佳的机会，买下了这块地皮，进行房地产开发。 不得不佩服黎丰元父亲的果断和魄力，做出缜密的计划，动工之初，细致入微安抚每一家住户，有求必应毫不含糊，原本密密麻麻的老平房短短一月之内，完成了所有的拆迁，成为当年帝都房地产界最快的拆迁速度。 黎家堵上了全部的身家砸在了这一个项目上，建筑装修的花费远远超出了预算，不过现在看来，这一次的冒险决策是巨大的成功。 时至今日，一跃成为帝都最繁华的地段和商业中心，熙熙攘攘的人群，夜夜笙歌热闹非凡，周围五星级酒店和写字楼拔地而起，寸土寻金商业街正中央，就是黎家的私人会所。 从此，帝都各界顶级名流鱼贯而入，站能踏入会所的大门，所需要的不仅仅需要无比的金钱和财富，更看重的是你拥有的身份和势力，这需要严格的审核你究竟够不够等级。 就这样沾着了黎丰元的光，苏沫有幸到此一游，进出高档场所自然需要精心打扮，苏沫提前预定的几个小时开始打扮，换上一身得体的服装，精致的妆容，再加上了一整套首饰，一切准备妥当，这才出门应邀。 苏沫独自一人开车前往，路线很远，从公寓出发大概有一小时的车程。 到达约定地点，苏沫一睹真容，天朦胧转暗，华灯初上，灯光应在波澜的湖水，这里完全隔绝了繁华商业圈的嘈杂，闹中取静最为难得，碧瓦红墙，金碧辉煌的大门外，石狮威严。 放在大众中算得上高档的汽车，在云集各种限量跑车的停车场内，黯然失色，在这群人的眼里，这些就像买白菜一样容易。 这样的会所，正门通常是不开的，进入需要从侧门，在专人的引导下，带着她进入了固定房间。 里面的一切都透着一股纸醉金迷的气质，令人向往迷离，最后沉沦。 黎丰元早已等候多时，穿着装着站在房间内，微扬下巴，展示着属于他自己的领地，后来黎丰元带着她来到了主厅，隔老远就听到里面传来的音乐声和交谈声，人群在围成一个圈，观看场下舞池表演者的表演，在场的人，非富即贵。 到场还没过多久，已经有不少人来黎丰元面前招呼。 苏沫站在黎丰元身边，隔了一个肩宽的距离，就听到了一声轻佻的声音，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那人敞开两颗扣的白色衬衫，脖颈上的那条黑色锁骨链，还有左耳上戴着亮闪闪的耳钉。 “黎少，这么久没见，今儿个总算是现身了啊。” “张少，”黎丰元从侍者手里端了一杯酒和他碰杯，“这不是刚搞砸了个项目，在家面壁思过，把我父亲给惹怒了，不让我出门吗？这不刚把我放出来，火急燎燎就跑来了？” 一听就是狐朋狗友之间的插科打诨。 “咱们都不是继承家业的命，乖乖待着好好享受，就是对家族做出了贡献。”张少哈哈笑着。 作为这座私人会所建造者的儿子，黎丰元稳当当地是一群富二代的领头。 第二百六十章 心灵导师 在这一群纨绔子弟里，基本上都是些没什么本事，脑子里装的只有吃喝玩乐，黎丰元这种玩的开同类人，更受他们的欢迎。 甚至一度把他奉为大哥。 等他说完，黑暗的灯光下，苏沫勾唇笑了一声，心头在嘲讽——还是太天真。 这时候，那位天真本真才注意到黎丰元不远处站着的女人，抱着一副心知肚明的笑容，凑近黎丰元小声说道：“怎么？才出来第一天就找到了新女伴？咱们黎少魅力不减啊。” 这个富人圈里多多少少都有着不用说请的潜规则，能在待着这里的，除了那些真正的权贵们，剩下的都是想要攀上高枝的陪酒。 显然，他把苏沫归为后者。 “还不是。”黎丰元笑了笑，摇头。 张少疑惑。 对上了张少的眼睛，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正在追。” “真的？”张少满脸诧异，“这世上，还有看不上你的存在？” “尚未成功，仍需努力，就先走了。”黎丰元拍了拍那人的肩膀，结束了这个话题。 后面两人关于追求的话题苏沫再没听清，她问：“你们方才小声在说什么？” 黎丰元挑眉，耸了耸肩：“没什么。” 苏沫撇嘴。 随后苏沫和黎丰元到了指定的包间，这儿是观看场下表演的最佳角度，没有任何阻挡，一切尽收眼底。 坐定后黎丰元问道：“喝点什么？” 苏沫面对这样的场合始终保持着警惕，不轻易喝酒，于是她成为了在会所里点果汁的第一人。 “我是正人君子，不会强人所难的。” 话虽这么说，黎丰元还是有求必应，不一会还真端上来了一杯果汁。 坐在位置上，黎丰元解开了西装纽扣，修长的双腿越过了桌脚，一直胳膊慵懒地待在座位后方，垂眸看着台下的表演，到现在也没说清来意。 冷调的舞台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尤为白皙，他的长相非常出众，黎丰元和郁司辰站在一起，身高相当，毫不逊色。 但是他们两人的风格是截然不同的，郁司辰那种生人勿近的距离感非常明显，带着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就像是夜晚那一勾清月，而黎丰元恰恰相反，任谁看都是个四处留情的种，那副痞痞漫不经心的笑容俘获了多少心。 不过，一来二去，苏沫还是更喜欢那个冷月。 想到这儿，苏沫想黎丰元这整天吊儿郎当人畜无害地主家傻儿子的形象，也不知道骗了所少人。 “黎少，口口声声说之前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前两天我在酒会上碰得到的，是谁呀？”苏沫浅抿一口果汁，看着黎丰元说道。 这是他亲口当着狐朋狗友说的话，苏沫当场还没揭穿。 “不是我，还能有谁？”黎丰元摊了摊手。 “哦？不是说搞砸了家里的项目，面壁思过？” “你觉得我会残忍到告诉和我一同共进退的兄弟，我不玩了？你想想，换做我朋友的角度，一个单纯到从来没想过接手家族产业的富二代，他能接受吗？”黎丰元硬是把歪理说正，“倒还不如让他蒙在鼓里，永远活在快活的蜜罐里，你说呢？” “扯淡。”苏沫轻哼，撇嘴说道，说白了黎丰元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只不过在苏沫面前露出了一点狼尾巴，没再遮掩罢了。 “没一个商人能信，大尾巴狼。” “你这话说得我就不爱听了，”黎丰元手指挑着酒杯上的水珠，闪动着他天真无辜的大眼，“跟你们家那位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谁见了他都得夹着尾巴走。” “只要你在郁司辰面前藏着丁点儿事，他那个眼神一扫过你，再来一句，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黎丰元一边说着，双手就环抱在胸前，学着郁司辰的动作。 情景还原，当时就是这样，黎丰元才一字不漏地坦白了他和苏沫之间的关系。 “就这样，你的隐私秘密全都不保了。” 苏沫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关这个方面对郁司辰的吐槽。 “你还笑得出来，这是我惨痛的经历。”黎丰元做出一个痛苦的表情，“替我转告郁司辰，叫他给我等着，这些账迟早都得还的。” 和郁司辰单独相处，黎丰元不敢声张作势，不过有了苏沫这个挡箭牌，感仗着上次酒会人多，挑衅地说了两三句话，从那之后人也没事儿，现在不就开始变本加厉了。 苏沫好奇：“你们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上一次三人见面，旅游开发区的项目刚刚谈成，去了他外环的庄园，那时候两人还客气地称总，没想到现在都已经到直呼其名的地步了。 “你猜。”黎丰元带着一副挨揍的笑容。 苏沫：“……” “给你一点提示，真正促进我们两人关系的那件事情，与你有关。” 与她何干？ “莫不是……”苏沫试探，“因为有我牵线，你俩看对眼了？” 这次换黎丰元无语：“你想象力太丰富了。” 黎丰元的手敲了敲桌子，脸上写满了自豪：“难道我成为他心灵导师的这件事情，郁司辰没有告诉你？” 苏沫摇头，显然她不相信，这话至少掺杂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水分。 “啧，果然是个忘恩负义的人，”黎丰元感叹了一句，他开始给自己邀功，帮着苏沫回想往事，“还记得你们俩上一次冷战的时候吗？” 冷战？这段时间苏沫和郁司辰见面相处的时间不多，没见的这些天也算冷战？ 看着苏沫迷茫的眼神，黎丰元继续提示道：“有些事他瞒着你没说，产生误会那次。” 这也是他知道的所有。 苏沫想起来了——回郁家老宅。 郁老太太那番话就是引发这场冷战的导火索，她当时断定郁司辰一定藏着秘密没说。 “那天晚上郁司辰送你回自己的公寓了吧？我为什么知道，因为凌晨他就约我去新水花苑喝酒，作为过来人，眼看着兄弟为情所困，就算是大半夜也在所不惜。”黎丰元一点不羞耻地给自己镀上一层天使光环。 “你们和好的场景，都是我安排的。” 苏沫嘴里的一口果汁差点没咽下去。 “什么？！” 第二百六十一章 别放弃他 “什么？！”黎丰元没说错吧？这都能设计？ “没想到吧，当时我就告诉他，经营一段感情最关键的就是要坦诚相见，不然谎言就会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后淹没在其中，再也出不来。”黎丰元玩弄着面前的酒杯。 “之后是他主动找的你吧？” 苏沫面无表情地看着黎丰元，不表态尽量不表露任何情绪。 黎丰元见她没有否认：“那就是了，不过说实话，那是我第一次见郁司辰那样的状态，四目无神，手足无措地来找我帮忙，商场上这么善于伪装的人，是把最真实的情绪写在了脸上。” 这多半也是夸大了说的。 苏沫抿唇，手撑着下颌，听着黎丰元的描述，尽管如此，心头还是有些动容，咬了咬嘴唇，低头掩嘴轻笑。 黎丰元继续说道：“郁司辰这人就这样，做的远比说的多，跟他合作这么久，周围能跟他说上四五句工作以外话题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你知道他助理每天第一件要汇报的工作是什么吗？” 他眯着眼凑近苏沫，做得神秘。 “什么？” “你的行程，我就坐在他办公室，听着他助理一本正经地说你今天的公开行程去了录音室，合作的人都有谁，在哪里有狗仔蹲点，事无巨细，”黎丰元笑着感叹，“他抱着电脑看你照片的时候，还要夸一句漂亮，我只想说当他的助理，真他妈遭罪。” 苏沫抬了抬下巴，黎丰元再说下去，她整个人都快要飘起来了。 “不过这人有时候挺欠揍的，卖人也是卖得干干脆脆，绝不拖泥带水，就咱们那个旅游区竣工，他腿受伤，什么事儿都甩在我头上，发布会不去，执行文件不看，那段时间他倒是潇洒，我一人承担了所有。” “家里他也在办公啊，你不是也来过新水花苑看见了吗？”苏沫揭穿他，现在开始把功劳苦劳往身上揽。 “这大部分……大部分都是我在做好吗？”黎丰元挺直腰板，提高了音量，“我说的可是实话，你要相信我啊。” “我和郁司辰从合作伙伴到现在的关系，还有一件事，我刚不是跟我那朋友说做的一项目垮了吗？本来是想做个合并，没注意看前期风投评估，没想到对面是个空壳，就那一群朋友全在看我笑话，没一个帮忙的，我手上全部的流动资金全投了进去，我觉得我彻底完了，那段时间整天在家里待着哪也没去。” “直到那天郁司辰给我打了个电话，你知道他跟我说了什么吗？” 苏沫屏息凝神，进了他带的节奏，跟着紧张起来。 “他只跟我说了两个字，垃圾。” 这……有什么值得转折的呢？ “后来他二话不说就接了我的烂摊子，他因为擅自投资了亏损的项目，损害了股东的利益，严重到开了股东大会想要罢免他的职位，这些他一声不吭都忍着没说，不过现在都过去了，挺了过来。” 黎丰元嘴角带着笑，很平静，他正经说话的时候很是迷人。 “那以后我明白，他和那些酒肉朋友不一样，郁司辰这人是阴，对恶人是毫不手软的阴，要是真认定个人，一言不发就是背着你上刀山下火海，真是够别扭的。” 苏沫入神看着黎丰元，微微点头。 “说了这么多单独约你出来，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告诉你自始至终我都没想过要害你，郁司辰精明过头，我帮不上他什么忙，只有转移到你身上了。” “在你说这句话之前，我是相信的。”苏沫扬眉。 黎丰元就为说这话铺垫了这么久。 “不追了？”苏沫问。 “不追了。” “不想等着我离婚了？” “不想了。” “你们绝配，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黎丰元端着酒杯，收敛神色，“郁司辰身边没几个值得信任的人，这一条路他走得如履薄冰，但这也是他唯一的选择，回不了头的。” “所以，未来遇到的人任何事情，别放弃他。”黎丰元语重心长。 主题升华，气氛陡然严肃。 苏沫郑重点头。 “苏沫，你是有才华和天赋的音乐人，你值得拥有更好的舞台。” “谢谢。” 黎丰元的话还没说完：“但是，在这圈子里，比的不仅仅是你的音乐你的作品，还有你背后靠着的资本。” 这就是为什么大部分的明星愿意放低身段，来这私人会所陪酒——找到更稳的靠山。 苏沫放眼望去，楼下一层的座位上，总有些熟悉的面孔谄媚地笑着。 “我知道了。” 两人还待了一会就离开了，临走之前黎丰元敲了敲苏沫的车窗。 苏沫摇了下来：“什么事？” “今天见面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千万别跟郁司辰说，不然我会死得很惨。”黎丰元提醒道。 “知道了。”说完踩下油门，车绝尘而去。 …… 回去之后，苏沫卸妆冲了个澡，就坐在钢琴面前，准备工作，今早做了一半的旋律打断现在继续。 创作的节奏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文不值，她在江枫那学到了不少干货，结合不少新的流行元素，一首新歌很快就有了雏形框架。 后面拿着手机重新录了几遍，选了最完整的一段，发给了江枫。 自从上一次的合作之后，谁都没有提，但是江枫很自然地便成了她的固定搭档，在音乐方面他们两人是有绝对的默契，他能给到苏沫想不到的绝佳建议。 发送过去，关了手机，和黎丰元聊天的内容忍不住又重新在脑子里打转。 在客厅里来回晃了几圈。 苏沫给郁司辰打了个电话，响了两声很快就接通了。 “嗯？”电话那头轻轻哼了一声，就是最平常不过的话，也能说得苏沫心里发颤。 “你在干嘛？”苏沫问。 “跟你通话。”那边还有翻纸张的声音，应该还在工作。 “那你猜猜我在干嘛？” 郁司辰的笑声透过听筒，在苏沫面前勾勒出一幅真实的画面，然后他继续说道：“跟我通话。” “……” 苏沫顿了顿：“郁总，还记得昨晚说的话，等我这段时间忙完，我们出去度假吧。” 这才是她想说的。 第二百六十二章 蹊跷 莫晓东现在没给苏沫接太多通告，因为忙着准备巡演和新专辑的相关事宜，这些都需要花费足够多的时间。 距离第一场演唱会只剩下最后两周，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除了每天将近七八个小时巡演排练之外，就是新歌的创作，苏沫前一天将demo发给江枫，第二天一早江枫就回复了苏沫三个不同的音乐制作版本。 苏沫现在在排练室里，等着伴舞成员到齐之后安排训练。 现在和倪梓瑶介绍的vm舞蹈工作室的伴舞合作进展很顺利，在他们专业的训练引导下，整整两个小时的走位和动作，苏沫已经形成了肌肉效应，只要音乐一响，她便能很好地找准位置，做好标准的动作。 终归苏沫是没有任何舞蹈功底的人，整个动作的自然程度是不够的，有些僵硬，她只是把一系列设计好的动作生搬硬套地演了出来，和伴舞在一起地感觉带着些违和感。 于是，最后两周集中处理这些问题。 就是在等待的过程中，苏沫收到江枫发来的三条新信息，走到没有人的一边，戴上耳机，全部都听了一遍。 其中之一的一个版本苏沫很惊艳，伴随着合成器的节奏，苏沫坐在一边踩着节拍，点开备忘录的歌词轻轻唱了出来。 苏沫笑了，果然是江枫。 旋律简单，却非常抓耳，配上歌词，琅琅上口。 苏沫进入工作状态的速度很快，投入之后，无论周围的环境是怎样，她周围仿佛就架起了一个无形的屏障，不受任何的干扰。 团队里不少人在排练室窃窃私语，苏沫并没有注意到。 选出了目前为止最满意的伴奏，苏沫给江枫发了条语音：“第三个我很喜欢，不过中间有些细节可能需要再改改，桥段部分我想在加入一些吟唱还有钟声，为了营造出我想要的那种意境。” 说完，苏沫摘下耳机，这才发觉了排练室内的异常，她把手机拿给了助理郑洛，走了过去，问了其中一个人：“怎么了？” 领头的那个舞者看了一眼苏沫，视线就移到了别处，甩了甩手：“啊，没什么，就是今天咱们有三个人临时请了假，来不了了。” 苏沫点了点头——现在舞蹈动作全都定下来了，一天三个人缺席问题不大。 “是哪三个？”苏沫问道，好判断他们空缺的位置。 那个舞者说了三个名字，苏沫蹙眉，她摸了摸下颌，这三个人都是伴舞团的中心位，之前从未请过假，没想到一不来直接就是三个。 有些蹊跷。 “没事，今天将就一下，除了他们三个，其他的都到齐了吧？”苏沫拍了拍手掌。 剩下的人很快就聚在一起，排好了队形，照旧要完成今天的训练要求。 到了午餐时间，苏沫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了餐食，重新回了排练室。 宽敞的室内，现在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舞者，苏沫轻轻走到一边的位置上坐着，没有打扰到不远处聊天的两个人。 盘腿坐在一整排的沙发一角，也没引起别人的注意，苏沫准备闭目养神，小憩一会，为下午的练习养足精神，晚上得赶到录音室，商讨有关新歌制作的问题。 隐隐约约能听到身边那两个女舞者聊天的声音。 “哎，你看了今天早上王茜在群里发的消息了吗？”这是一个人说的话。 王茜就是今天请假的其中一人，也是整个舞蹈团队里的c位。 聊天的另外一个人压着声音说道：“当然看到了呀，我实在是佩服她，真的敢说。” “对呀对呀，再怎么说我们和她也合作了将近两个月，人家也没怎么亏待我们，自己本人也勤奋刻苦，她自己退出也就算了，现在发在群里，这是在逼着我们跟着退出啊……” “可能这其中也有什么隐情没跟咱们说，毕竟都是一个团队里的人呐。你要怎么选？” “这真不好选啊，两边都舍不得放……” 后面还在聊些什么，苏沫也没再听清了，因为她们两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连究竟是谁在说话都分辨不出来了。 苏沫听得云里雾里，她们二人应该是要做出什么抉择，现在正到了痛苦纠结的过程，而且还能推测出与工作相关，其中王茜也参与其中。 具是什么，不得而知。 不过真相很快就浮出了水面。 当天下午，训练照旧进行，但是排练的人数又少了一个，借着身体不适的理由先离开了排练室。 苏沫心里一闪，感觉不妙，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怎么可能休息两天没训练之后，第一天陆陆续续就有四个人请假？ 就算苏沫这两天休息后精神充沛，舞蹈部分效果进步明显，但也挡不住成员缺席的失落。 她也会忍不住多想：是不是自己的问题让他们合作时不满意了？还是说他们现在已经不愿意合作了？ 这些都让她非常忐忑，临到巡演开始之际，容不得差错。 今天排练的最后一遍，苏沫深呼了一口气，手里拿着话筒，进入状态，暂时抛开这些烦心事。 刚刚跟着伴奏演唱，摆好姿势不到一分钟，坐在面前的助理郑洛打断了苏沫，兜里的手机震动了，郑洛神色严峻，凑在苏沫耳边说道：“东哥的电话，情况紧急，在接之前做好心里准备。” 苏沫迅速接过电话，一整天的舞蹈动作练习下来，四肢有些乏力：“东哥，怎么了？” “苏沫我跟你说，现在别练了，赶紧回公司，再练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再过几天人都要走光了。” 莫晓东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安排。 “为什么？发生了什么？”苏沫敛眉，正声问道。 “发生什么？千防万防，朋友最最难防，这件事不是你朋友搞的鬼才怪！”莫晓东气急败坏，咬着牙说道，“挖墙脚都到你脚底下了，我们才发现！” “什么意思？！”苏沫问得更加详细。 “你的舞蹈团队有三个人主动申请退出，加入倪梓瑶的巡演！” 第二百六十三章 解决方案 苏沫火急燎燎地赶到天宸，不得不暂停最后一遍排练，团队里的其他舞者纷纷离开，她现在才恍然大悟，和今天中午听到两人的对话内容联系起来，她们说的正是这件事情。 和郑洛坐在车里，苏沫神情严肃，嘴唇抿成一条线，眉头紧锁，手心里全是冷汗。 怎么能在节骨眼上出现意外？距离巡演正式开始还有两周的时间，舞蹈方面的安排早就定型，表演时的每一个动作位置，团队成员之间相处两个月的磨合，才有了现如今来之不易的效果。 没想到的是，所有努力毁于一旦。 郑洛的手握着苏沫的，柔声安慰道：“没事的，演出还有十多天的时间，我们能想出最好的解决方法。” 苏沫闭上眼，头靠在椅背上，仰头深呼吸。 到了公司，直接进了办公室，莫晓东焦急地站在办公桌前来回踱步。 听到门边传来了动静，莫晓东抬头看着迎面走来的两人。 “详细跟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沫面色凝重，尽量隐藏住内心的慌乱，首先她要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莫晓东站着拿出了手机。 “刚刚vm工作室的负责人给我发了条信息，你看吧。”手机解锁，递到了苏沫手里。 苏沫接过，凝神望着手机屏幕，一字不漏地看这条消息。 工作室大致表述的意思是，倪梓瑶目前临时有演出需要伴舞人员，但碍于舞者有限，并没有空缺。 考虑到苏沫的伴舞起初就是倪梓瑶上一场演唱会的御用舞团，舞团的签订合作的协约也握在倪梓瑶手里，简而言之，这些舞者均是与倪梓瑶有合约的。 苏沫看完那人的陈述，生涩的文字绕来绕一大圈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她冷笑一声：“倪梓瑶当初口口声声说将她的伴舞团借给我用，看来还真是有借必还啊，时间选择得真好。” 因为现在分配给苏沫的伴舞团队中的成员中，均有合约在身，不得不履行合约退出。 正是由于对倪梓瑶的过度信任，在没有任何保障的前提下，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这就是现实，”莫晓东叹了一口气，手伏在办公桌上，满脸愁容，“合同说明一切，没有它全是空谈，我去看了倪梓瑶近来的演出安排，不算多，很明显，演出需要只是她收回舞团的借口。” 在这件事发生之前，就出现了不少端倪，她兴致昂昂地推荐伴舞，明知与沈若山的争端，仍旧与其合作…… 一切的一切细节都在苏沫脑子里过了个遍，在最后一刻爆炸开来。 苏沫异常冷静，周身都散发着寒意：“最关键的是找到补救方法。” 莫晓东沉声说道：“继续和vm工作室合作可能性为零，想要补救只能重新选择伴舞。” 很显然，和vm的矛盾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境地，倪梓瑶的此番举动也是彻底将撕裂了两人原本的情谊，从她新歌发布以来，两人至今从未联系，只字不提。 苏沫明白，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最好的解决方案，一味的愤怒不满和报复都是无用之功，更甚会造成负面影响。 但两个小时的演出舞蹈量，短短两周找到新的舞蹈团队并非易事，更何况需要熟练完成这样的舞蹈编排和动作。 完备的解决方案并没有制定出来，苏沫取消了原本计划的全部练习流程，以及和江枫重新约定了新歌的制作时间。 这个意外的方案没有定下来，苏沫就没有办法放心去做其他任何事情。 甚至连倪梓瑶之间未算清的瓜葛纠纷也暂时放到了一边。 当天晚上，苏沫仍旧坐在莫晓东的办公室里，凝重地盯着公关人员在自己对面说着可行的方法。 无论哪一种方案，都存在绝对不低的放风险，全新的伴舞团队，全新的舞蹈动作，全新的舞台效果，对他们团队的所有人来说，哪一个不是莫大的挑战？ 只剩两周，苏沫没有把握。 莫晓东听完了公关的临时报告，掩面叹息，扭头对着苏沫说道：“我觉得所有的办法基本上就只有这些，能做的也仅仅是从这三方面入手，你动作的更换，伴舞团队的更换，或者直接去掉伴舞。” 莫晓东继续说道：“我看过他们给的名单，原本的伴舞团里有少部分没有签订合同，是之后才加入的。” “就像刚才说的一样，我们现在能够最快地补上这个漏洞，风险尽量降到最低，就是保留那些没有签订合约的原人马，招募到新舞团之后，保证你的动作不变，其余的舞者进行相应的舞蹈新创作。” 苏沫嗤笑一声，果断地摇了摇头，狠狠地说道：：“不可能，vm做出这样不正道的决定，我是绝对不会再跟他们其中的任何人有瓜葛。” 就算伤敌一千，需要自损八百，她也不会让vm从中得到一丁点好处和利益。 “苏沫！都到这般境地了，还有什么比解决问题更重要？！你这是在给自己增加难度！”莫晓东怒了，声音高了一个度。 有时候，苏沫就像是一头倔牛，她是极端的，一直走到黑也不会回头，再怎样也不听劝阻。 苏沫无言，只是用她犀利的眼神看着莫晓东，他知道，现在就触发了这样的情况。 “东哥，不行。”这件事绝对触犯到了她的底线，两个月以来的努力付诸东流，苏沫不能忍受，更不能放下尊严继续和他们谋求合作。 结局只有一个，彻底决裂——等巡演的伴舞事宜安顿好，他们逃不了干系。 莫晓东拉不回来苏沫，无奈地拍了拍额头：“那这个大问题，你跟我说你怎么解决？两个星期找到新的伴舞团已经是一项非常艰巨的事情。” “我只能说处理这个问题我现在只有一点头绪，不过今天之内我会做出详细的安排操作。”苏沫很冷静，她出道以来面对的危机不少，现在基本练就了她干脆利落的行事作风。 不知为何，此刻站在对面万分焦急的莫晓东也沉寂下来，那个坐着的女孩身上是带着光的。 第二百六十四章 逢场作戏 他一个三十多岁经历无数风雨打磨的人竟然愿意聆听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的想法，并且是信任的。 “我不需要伴舞团。” ？！ 莫晓东果断收回方才的想法——苏沫的决定太冲动太极端。 “没有伴舞你就毁了自己的巡演，这一点你还不明白吗？”莫晓东质问道。 相反，苏沫现在格外平静，只见她轻轻勾了勾唇角：“我需要伴舞，但我不需要现成的伴舞团。” 在这两个月和vm工作室合作排练的过程中，他们每一个人的团队意识都很强，已经强烈到他们都失去了自己的闪光点，整体划一的动作，就像是一群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这也许是大部分人想要看到的效果，但不是苏沫需要的，她现在反思过去，为什么自己没有跟他们最佳的配合度。 可能是没有人对这段舞蹈的表演付诸感情。 每一个人都是鲜活的生命个体，为什么不让他们释放自己身上的光芒。 都说作为伴舞，不能有看向镜头的野心，但是同样追求梦想的人应该得到这样的舞台来展示他们自己。 苏沫就在那一霎那抬眼，那其中的光芒是遮掩不住的，她的声音有些特别不稳，那是因为这样疯狂的决定让她激动无比。 “我想自己招募舞者，以我个人的名义。” 莫晓东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苏沫已经接着往下说了。 “我们不需要那些只会做标准动作的傀儡，在市场上一抓一大把，真正和我一起站在舞台上的每一个人都应该是主角，他们都应该有自己的特色。” “而我有这个义务要把这个舞台分享给他们。” 最后，苏沫得出了结论：“这次，我们要招募的舞者不追求数量，在精不在多，而招募的要求只只有一个，他们渴望得到这样的舞台。” …… 午夜时分，苏沫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公寓。 重新回归工作的第一天就遭受了这样严峻的考验。 苏沫做了最简单的洗漱工作时候，直接倒在床上，懒得开灯，盯着幽暗的顶棚，苏沫扯了扯嘴角。 她想到了莫晓东的表情，当时他听完苏沫提出的计划，先是惊愕，然后是决然地反对，最后是着了道一样的妥协。 苏沫总是有无数天马行空大胆的想法，要去追寻刺激，不断挑战，打破外界的桎梏，即便是面对突如其来的危机。 很幸运的是她遇到了一个在身后权利支持她的人，再疯狂的决定莫晓冬也愿意陪她尝试，全专流行风格的转变，还有今天临时做出的伴舞招募。 苏沫明白，如果没有莫晓东的纵容，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会被扼杀在萌芽状态，在这个圈中能完全按自己想法做的艺人很少，身为其中之一，这是苏沫的幸运。 能有这样的想法，是从萧依上次意外得来的感触，演出发生现场乐手抢占舞台的事情，不单单只有苏沫一个歌手遇到过，是普遍存在的。 到后来，在愤怒于萧依搞砸自己演出过后，苏沫反思了一些自己的问题，当场揭穿她是忍无可忍紧急情况下做的决定，但是导致萧依这样做的初衷是什么？ 可能不只是沈若山盛泰的撺掇，追溯到源头应该是萧依真正想要的东西——属于她的舞台。 那时候的苏沫一心想要追求的是自己本人在台上淋漓尽致的展现，往往忽视了同台其他人的感受。 乐队里白致他们三个男人的相对来说于心思细腻的女生来说，纯粹的音乐是他们的向往，露部露脸，不介意。 说到深处，哪一个人对舞台不是极度的向往？ 苏沫不为当初做下的决定后悔，解雇萧依这是必然的结果，这件事她明白—— 舞台是站在之上所有人共有的。 在台上的每一个人都付出了汗水和艰辛，他们凭什么不该有镜头和画面？ 霎那间有一个新的想法再脑子里一闪而过。 渐渐地，脑中的想法逐渐模糊，困意袭来，卷走无数的忧虑和烦恼，苏沫闭上眼进入了梦乡。 一夜无梦，第二天唤醒苏沫的是床上不知那个角落传开震动的手机铃声。 如催命符般的声音接连不断，拨打电话的那方非常执着，自动挂断了仍旧继续。 朦胧间，苏沫紧皱着眉头，翻身将棉被直接罩在头上，想要隔绝外界的噪声。 绝望的是，放任不管解决不了这扰人清闲的嗡嗡震动。 苏沫腾的一下坐了起来，睁着惺忪的睡眼，带着怒意，翻找着声音源头，将整个被子翻了个遍，才找到了手机。 看清显示屏上的来电联系人，瞬间清醒了。 苏沫停顿了几秒，调整好状态后滑动接通。 “喂？”这是两人从《森林》新歌发行后的第一次对话。 早上被吵醒再加上伴舞事件叠加在一起，苏沫说话的声音自然很冷，硬是咬着牙说出了一个字。 那边倪梓瑶声音没什么变化，一如既往甜甜地唤着：“沫沫，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呀？” 一派毫不知情的装模作样，让苏沫极度反胃，苏沫自认倒霉，早晨才醒过来就听到这人的声音。 苏沫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电子时钟，八点不到，淡淡地说道：“在睡觉，没听到。” “什么事？” “哎呀，原来你还在睡觉呀，对不起沫沫，打扰到你了，”倪梓瑶说道，“我是来跟你真诚道歉的，你知道我出了新歌，这之后两三周演出也对了，就跟我经纪人说需要伴舞。” 苏沫眼神很冷，没有说话。 “前几天说过之后，我经纪人昨天就告诉我说已经联系好了，当时我也没有多想，直接就答应了，直到今天早上，和联系好的伴舞见面我才知道这是我介绍给你的！” “沫沫，我之前完全就知情啊，你相信我，我是今天才知道的呀，沫沫，这是我推荐给你的团队怎么可能让他们背叛你，更何况你的巡演快要开始，我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倪梓瑶说话很焦急，真的就像是才知道情况的无辜小白兔。 苏沫心底冷笑，听着倪梓瑶的逢场作戏。 第二百六十五章 彻底决断 “沫沫你是知道我的呀，我怎么可能背叛你，既然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沫沫我们就不要计较这么多原因了，一起想办法解决就行了呀，你说对不对？” 倪梓瑶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顾自地说着：“我有一个办法你看行不行，现在他们已经过来了，我的演出只有未来两三周的时间，要不……” 苏沫现在都能想象到倪梓瑶说话的那副嘴脸，这就是所谓的友谊，到头来触及到利益问题，还有谁会顾及到朋友？ 苏沫都能猜到倪梓瑶接下来要说话。 倪梓瑶：“我用伴舞的时间也就这两三周，耽误你演出重复的场次，最多也就是两场，我听团队里的人都说，你的练习效果已经很棒了，可以直接上场，所以也就只耽搁这两三周。” “沫沫？”见苏沫始终没有说话，倪梓瑶试探地唤了一声，“你还在吗？你觉得我说的这个方案可行嘛？” 苏沫上半身都靠在床头上，望着窗外的景色，但视线并没有聚焦，全程手机都贴在耳边。 她只觉得好笑。 “倪梓瑶你是我出道以来最亲密的朋友，那些我暗地里收到不少的刀子，锋利的刀尖捅进肉里的感觉你应该也知道……怎么你也有份？”苏沫呵呵冷笑，声音平静，话的分量却不小。 这艘友谊的小船遇到风浪，真是说翻就翻，苏沫笑的是它的脆弱。 “我……我没有的，沫沫。”倪梓瑶狡辩道。 “你收回本就属于你的团队，没有任何问题，所以你不需要做任何的解救方案，合约的签署生效后就是你的权利，是我大意造成的下场，后果我自己承担。”苏沫轻声说道。 苏沫叹了一口气，回忆之前的种种不过就是对媒体作秀，制造这样的朋友假象，蹭其他人的热度，苏沫和沈若山都是其中之一。 当时天真的苏沫还以为是遇到了真正的交心朋友。 “这应该是我们最后的聊天，以后别联系了，所有的后果我都担了，”苏沫嗤笑一声，嘲讽的是她自己，狠下心来做了决定，“不想再与暗中插我刀的人有瓜葛，互不打扰是最好的结果。” “别啊，沫沫！事情没有你想的这么严重，都是……”倪梓瑶还在说些什么。 无用的话她不想再听，手轻轻松开，手机从耳边滑下，擦过肩膀，最后掉在了自己腿边的位置。 苏沫直接站起来走出了卧室，电话听筒仍有吱吱的电流声，倪梓瑶没有停。 “沫沫，你听到我的解释了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好不好？”后面话几乎接近于祈求。 可惜的是，苏沫不会动容，因为它一句话也没听到，两人之间的裂缝越来越来，到现在再也无法挽回。 倪梓瑶连续说了上十句话，没有收到一句应答，无奈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收了手机，倪梓瑶的神情耶冷了下来，哼了一声：“切，我都说过了，这个没用，这样弄得我反倒像是个傻逼求着她。” 她的对面坐着男友和自己的经纪人。 martim将倪梓瑶留在怀里：“宝贝儿，没事儿，这本来就是你的权利，苏沫是谁？” 现在并没有外人，他们两人说话也不需要遮掩，苏沫到这儿就像是个陌生人，大言不惭地伤害。 经纪人更加圆滑：“伴舞我们确实是需要的，再加上这本就是我们自己签订的协议，但是这件事情终究是我们做的不够道义。” “方才的通话录音了吧？”经纪人问道。 倪梓瑶不情愿地点了点头：“说这些低声下气的话真是我的耻辱。” “别这么说，照苏沫以往的行事风格，必然会公开处理这件事，到时候，我们拿出这个录音说事儿，自然摆脱了罪名，知道吗？” 倪梓瑶无奈：“知道了。” 倪梓瑶知道自己是理亏的一方，但是做这些事她丝毫没有任何愧意，因为自始至终，它都没有把苏沫当成真正的朋友。 最初认识便是从经纪人口中得知崭露头角的新人，创作实力一流，倪梓瑶本身并不带有创作能力，靠的也只有那一份嗓音。 所以开始的结交倪梓瑶就带着自己不单纯的目的——谋求合作。 没想到的是，初出茅庐的苏沫没带任何戒备心地和自己成为了好友，自己的经纪人果然没有看错，合作的第一曲《王朝》便成了热单，甚至连续五周排在了第一位。 更让她自觉神奇的是，作曲作词人苏沫要求以化名的形式进行展示。 这对倪梓瑶而言，反倒成为了天降的大喜事，因为这个傻子根本不会有瓜分成果的想法，更别提争夺名与利。 《王朝》火了，当时经纪人对倪梓瑶说：“苏沫这人的创作实力可见一斑，一单一火，好好珍惜。” 倪梓瑶知道，她要学会经营，要让苏沫成为自己创作的移动泉水，最好是未来能以合作的名义再创作两首专辑里的歌曲。 她看上的只有苏沫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创作实力。 倪梓瑶自认为，其他的苏沫没有任何一项比得上自己，背景公司，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有绯闻打拼能有现在的发展，其中有一部分还要归功于自己的热度。 以圈中亲密好友的名义，两家粉丝相互认识，倪梓瑶的粉丝基数更大，反倒还让苏沫蹭了不少粉。 所以抱着有利可图的目的和苏沫交往的过程，倪梓瑶并没有付出真心，那些亲密的照片和对外展示的微博不过就是单纯的作秀。 倪梓瑶想红，她的野心和欲望催使她想要制造出更对的热单，所以就算期间没有苏沫的合作歌曲她找到了沈若山——自身带有庞大流量的巨星。 面对如此优质的合作资源，所谓苏沫与沈若山之间的矛盾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倪梓瑶果选择了利益。 大跌眼镜的是，就算是自带流量的沈若山合作的歌曲《森林》，最后歌曲的成绩远远不及《王朝》。 第二百六十六章 宣传工作 倪梓瑶想不通的是，就连成熟的大公司大制作，歌曲也比不上带着化名的新人？ 很显然，倪梓瑶孤注一掷的选择是错误的。 瞒着苏沫与对手合作的错误，将两人的关系彻底推向了风口浪尖之上，倪梓瑶明显能感受到苏沫对自己的疏远。 她一个小小的创作歌手凭什么？ 那就干脆破罐子破摔，这本就是易碎的友谊，她从来就没当真。 时机正好迎来了转折点——她自己的演出需要伴舞，恰好在此之前将伴舞团队让给了苏沫巡演，找借口收回，让她尝尝滋味。 便有了现在发生的事情。 “呵呵，死鸭子嘴硬，”倪梓瑶冷笑，“给她找了个台阶下，她不要，那就别怪我无情无义。” martim帮腔，拉着倪梓瑶的手：“我的宝贝儿做得一点儿没错，敢在你面前甩脸色，也不看看自己是谁，跟她维持这么久的关系，算是给足她面子了。” 倪梓瑶哼了一声，当着经纪人的面儿大胆将整个人挂在martim身上：“这就叫不知好歹，给脸不要脸。” 然后倪梓瑶扭头看向自己的经纪人，问道：“姐，能借你手里的水军用用吗？” 经纪人一脸狐疑：“你要干嘛？想要黑她？” “暂时不用，但是要苏沫敢对外声明，那也别怪我不客气。” …… 苏沫出了卧室，洗漱完毕后简单解决了早餐问题，化了妆。 再回到卧室的时候，拿起手机电话早在二十分钟前已经挂断。 事情都做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可说？ 伴舞发生以来没有公开，是双方之间唯一存在的默契，倪梓瑶理亏在先，不会自掘坟墓，而苏沫是不想惹出争端。 近来着几天，圈中静若止水，吃瓜群众们嗷嗷待哺，正是在这个时点上，若爆出来，必然是热点新闻。 念及曾经好友的身份，现如今两人之间不可挽救矛盾也是两人之间需要解决的事，引爆后这将成为一大热门话题。 苏沫甚至能够想象到媒体新闻的标题——昔日圈中模范高调闺蜜组彻底决裂…… 私人恩怨纠葛，私下解决。 现在苏沫没有过对的精力分神处理这段关系，一大烂摊子还等着她收拾。 拿起手机装进包里，苏沫直接往公司里赶，昨晚制定出了初步方案，今天之内必须全部完成。 两周时间，每一天都在倒计时。 “现在网宣步马上设计出一份关于招募舞者的海报，展现出我们的真诚热情，最重要的是宣传力度一定到位。”苏沫进了天宸，直接推开了莫晓东办公室大门，没有铺垫，进入正题。 “无论需要多少资金，必须做好推广，让更多人看到这条招募的信息，”苏沫说道，“我们给出三天的时间报名，再用一天的时间面试，绰绰有余。” 莫晓东：“宣传和招募的时间可以相对眼延长，在总的准备时间不变的前提下，缩短制作准备和面试的时间，这样的效果更好。” 昨天事件发生开始，动员公司上下几十个人进行了紧急公关处理，从采纳了苏沫的个人想法之后，公司连夜做出了完备的方案文件。 莫晓东递给苏沫。 苏沫拿在手里翻开，仔细一页一页地看，原来苏沫方才说的那些细节他们全都已经考虑到了。 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欣喜，就是因为她背后有这样的团队，才能让她近乎疯狂的想法变得更加真实。 “谢谢你们，”苏沫看着方案中对每一个细节详细的阐述，渐渐红了眼眶，字体也变得模糊不清，哽咽道，“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没有你们的陪伴和帮助，就没有现在的我，谢谢你们从来没有想要放弃过我。” 苏沫看完合上了文件，公司付出的跟倪梓瑶今早的“真诚”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我很早就说过，”莫晓东眼里带着纵容，温柔地笑道，“你做你想做的，背后留给我。” 苏沫粲然一笑，眼里闪着泪光：“我定不辜负你们的付出。” “好了。”莫晓东打断了煽情环节，说正事要紧，“这是网宣部连夜赶的海报，你看怎样？有什么需要修改，没什么问题马上就帖在各大社交平台上。” 苏沫点了点头：“没什么问题，足够吸引眼球。” “宣传力度这一点放心，一经发布，必然要挂在平台广告位最显眼的位置。”莫晓东说道。 就在这时，苏沫脑海里闪过了晚上临睡前闪过的念头。 “东哥，演出中间我想加入一段新的东西。” 莫晓东抬眉看了过来，示意苏沫继续。 “我想给舞台上每一个人展现的机会，延长歌曲的伴奏，让我的乐队有solo的机会，然后在这个过程中，我要一一介绍参与这个台上表演的人。” “他们都有权利让观众认识到，他们也值得收到现场的掌声。” 这是一个突破，不是一个传统的个人演出，没有一个苏沫认识的歌手，看过的演出中有设计过这样的环节。 舞台是留给苏沫的，她有自主决定的权利，莫晓东能做的是细化保障顺利的实施：“很好的想法，临到最后两周，时间紧迫，还有重新安排的伴舞，这两者之间做好平衡。” “我知道。” 一小时后，经过再三的审核，保证没有任何差错之后，苏沫团队招募伴舞的海报正式登陆各大社交媒体平台。 之后苏沫工作室官方微博同样发布了一条微博，苏沫本人随之转发，明黄色的背景，配上黑色俏皮的字体，一目了然。 更重要的是招募信息内容——不限门槛，只要你热爱舞台渴望舞台，便能报名参与，这无疑是起到了很好的宣传作用。 这样歌手公开以个人的名义招募舞者，算是史无前例的决定，因为考虑到舞台效果，经纪公司都不愿承担无数的不确定性，选择更稳妥的知名舞蹈工作室合作。 这一举动无疑是一个炸弹，有关【苏沫公开招募个人舞蹈合作】的话题很快就被顶上了热搜前端。 【什么情况？第一次让我觉得与明星的距离这么近！？】 【哇塞超级燃，这怎么能少了我？参加起来冲冲冲！】 第二百六十七章 走漏消息 大多数人对这样的招募形式都是抱着新奇有趣的态度看待的，当然也有不少的网络喷子的质疑。 【就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招募，还真以为自己多牛，能搞一个什么甄选盛会吗？】 【我就想问一个问题，她本人会跳舞吗？这么大阵仗，作秀给谁看呢？】 【安安心心做你的歌手吧……别搞这些有的没的博人眼球，都是公司包装搞的噱头不说了。】 【真没门槛，要真是这样的话，我一个四肢极度不协调的人，嘴上说着我热爱舞台，我能去？既然这样的话，我先去报名了。】 当然，仅仅从天宸以及苏沫公开的招募，有少部分网友看出些端倪。 吃瓜群众个个都是侦探，每条评论中抽丝剥茧，乐于寻找其中的真相。 【这么高调搞这大事，某公司肯定花了不少钱吧？看来这事儿他们挺着急啊？】 【有没有人还记得前段时间苏沫的街拍，不就是去排练室练舞吗？怎么现在又开始招募新人了？】 【他们指不定是在计划什么大事儿！】 【以我追星多年的经验来看，距离苏沫第一张专辑发行快到五个月的节点，多半是在为巡演做准备。】 【巡演伴舞石锤了，只有大型演出才有这么大阵仗，那这个机会难得了。】 苏沫往下刷着评论，某些细心的网友不得不是让她惊起一身汗：“不是吧？我们公司是不是有奸细？这都能猜到的吗？” “不明显，”莫晓东打了个响指，“这不过是小部分的猜测，你没看有一条说什么？你要准备进军舞蹈行业？” 莫晓东给她打了一剂强心针：“放心吧，这是我安排控屏幕的，招募舞者的目的迟早会公开，至少现在我们得让大众朋友们有一个心理准备。” “你的意思是，这是我们自己放的消息出去？”苏沫蹙眉，不解地问道。 莫晓东点头：“如果我们不给吃瓜群众一个引导方向，走漏风声出去，或许明天早上咱们收到的全是无良媒体，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撞，乱七八杂的文章满天飞。” 莫晓东继续说道：“这就是为了预防，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我们这就传达了一个信息，招募的是伴舞，无形之中便立起来一道门槛，到时候面试的压力起码会减少一半。” 苏沫恍然大悟，没想到这其中有此般门道。 但愿如此，能按照计划发展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不过现在，他心里仍有一个小小的结还没解开，公开招募再加上如此大力度的宣传，倪梓瑶必然也会关注。 私人纠葛搬上台面，这是苏沫排斥的。 距离首场个人演唱会还有两周不到的时间，取消了所有的活动安排，全身心投入到个人巡演最终阶段。 伴舞到目前为止还是个未知数，做最坏的打算——没有舞者参与。 就算现在伴舞问题没有解决，巡演的时间仍然没有改变，在招募舞者的过程中，她同样需要为巡演做全方位的准备。 心态是其中最关键的一个因素，无论现在有多慌张，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 所以苏沫不得不强迫自己迅速进入备战状态，而不是自甘堕落颓废面对，作为一个职业歌手，她要给自己歌迷粉丝一个交代。 苏沫小范围地修改了歌曲进程的编排，因为加入了乐队的一段solo以及对舞者的介绍——需要花费时间练习。 所以她重新走进了排练室，和自己的乐队见面详谈，这是事发后第一次开启排练，乐队里的人除了捕捉到网络上的信息，具体的他们并不清楚。 免不了入场后的嘘寒问暖环节。 秋雪儿是最担忧的：“沫沫，怎么还在招募舞者？人员不够？究竟出了什么状况？” 苏沫这两天没见，她的脸色并不太好，和之前相比憔悴了许多，这并不是大型演出之前最好的状态。 “vm临时变卦，我们不得不重新选择伴舞团队。”苏沫言简意赅，不愿过多陈述。 “他们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做！”秋雪儿替她打抱不平。 另外几个大老爷们相对而言表现得更加冷静，尹泽辰背起吉他：“这他妈也只有畜生能干出这种事儿。” 白致：“他们连畜生也算不上好吗？畜生都知道效忠主人。” 林均：“他们妈没了，猪狗不如的东西。” 不过这话粗但理不粗。 苏沫听着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在他们面前似乎再严峻的问题，发泄一通，包袱也轻了不少。 “对！他们卑鄙无耻！不配跟我合作，尽早结束及时止损！”苏沫敞开拿着话筒放声吼道。 使出全身的力气，说完这句话她激动得颤抖，她也只能再他们面前展现出脆弱一面，在公众媒体眼中，她是必须要树立出强大的形象。 秋雪儿心疼地抱住了她，轻轻拍了拍苏沫的肩膀：“说出来就好了……还有时间，这些烂摊子都能解决。” 林均在背后安慰道：“没事苏沫，就算没有那些人，解决不了问题，你还有我们，我们几个一样能炸掉全场！” “闭嘴！”白致皱眉连忙拍了拍林均，“说什么呢？无论怎样都会解决的，就你说不出好话来。” 苏沫笑了，这才是真正值得信赖的人之间还有的状态——真实少不了拌嘴。 白致跟林均闹完过后，郑重地看着苏沫的眼睛：“苏沫，一切都会向好起来的。” 对上他们每一个人炙热的眼神，苏沫轻轻点了点头。 一群极富创造力的音乐人聚在一起，有了音乐，种种的不顺心统统抛在了脑后，此刻尽情地释放在节奏之中。 心无旁骛地工作，很快就修改完成最新别致的舞台表演。 她坚信未来十三天后的巡演将会呈现出最好的效果。 不过事态往往往不会朝想象中的方向发展，偏倚到另外的深渊。 既然苏沫和倪梓瑶之间表明了态度，再无任何往来交集，苏沫首先对外发声进行招募。 倪梓瑶岂会甘拜下风，一贯风风火火的性格让她敢于对着公众媒体大言不惭。 第二百六十八章 声明视频 招募的进程已经过半，仅剩一天时间，便将进入面试阶段。 据网上报名系统的数据反馈显示，三天总共的报名人员已经突破了三位数，就算这个方案引起了不小的争议，效果却是出奇地好。 时间很紧张，每一个环节都不容任何差错，不到尘埃落定之时，终究如何不是定数。 幸运的是，目前为止每一步都在按照计划之中的目标前进。 现在天宸的工作重心转移到了面试甄选之上，稍微减轻了对舆论风向的控制力度。 就在这时，不少媒体抓到“巡演舞者”这几个关键词很快就有了新的猜测和想法，就凭着这些碎片信息，捕风捉影撰写出了不少新的文章。 这些空穴来风的新闻标题，不得不让团队里的人紧张起来。 【苏沫与前伴舞团队不和欲公开募集舞伴填补漏洞。】 一石激起千层浪。 天宸的工作人员还未出手，各大报道有关这方面的猜测已是成了热门趋势，娱乐报道也是五花八门，但基本与“不和”相关靠边。 这是天宸意料之外的事情，完完全全超出了计划中的风险预估。 更有甚者，直接将此深挖出来，编写出来的报道从各方面剖析了苏沫有关此举的原因。 渐渐地，这些越来越靠近真相…… 【据调查，苏沫钱伴舞合作团队是国内知名舞蹈工作室vm。】 【vm工作室曾多次与国内外各大艺人演出提供优秀的伴舞服务，在此之前从未出现过任何难以调解的解约矛盾。】 【据调查，前期苏沫排练室工作照片曝光，其中大部分的团队成员早在去年，曾与苏沫圈中模范闺蜜倪梓瑶合作，意味何在？】 从这条娱乐新闻的发表出来开始，舆论的关注点彻底转变了风向。 原本是有关事件本身的争议基本消失，随之而来的变成了苏沫和倪梓瑶两人关系的猜测。 苏沫手机里是莫晓东发来的其中几条典型的报道标题。 看到这些，她长吁一口气，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终究是躲不掉的，迟早都要面临众人的审判。 如果将事件牵扯到了倪梓瑶和苏沫本人身上，无疑就是吃瓜群众最爱的双方争执剧场，参与讨论不只有苏沫的粉丝，还有倪梓瑶的个人粉丝，以及两人双粉都沸腾了。 【怎么回事？这是认真的吗？我不相信，这一届的娱乐新闻记者太会编了。】 【完了，我可是她们俩的双粉，这怎么可能关系说崩就崩了呢？总得拿出个依据来吧？我强烈抵制炒作新闻。】 【为了恰饭，这些无良媒体过意得去吗？双方都没有承认这件事情，况且前段时间她们还一起参加过活动，并没有任何问题！】 【这圈子里总算是少了一对假惺惺闺蜜组，可喜可贺！值得庆祝。】 【我从最初就没看好她们俩，越是表现得高调的友情或者爱爱情，迟早都会被毁掉的吧，这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 现在网络上讨论最多的话题，不再是伴舞本身，已经上升到了两位歌手本人。 【早就看苏沫不顺眼了，不就才出了第一张专辑为什么这么火，你们还没看明白吗？一个新人有什么实力？就是因为最初就傍上了倪梓瑶的大腿，不然哪有现在的知名度？要点脸吧，别喷，喷就是你对。ps脑残粉勿扰。】 【楼上的，你说这句话就有点过分了吧？怎么就叫傍大腿没实力，你断网了吗？知道我们家沫沫专辑歌曲的数据吗？知道她得到过什么奖项吗？你就是你赤裸裸的嫉妒。】 【很明显倪梓瑶是知道这段关系的人，因为她的地位决定了她的话语权，这就已经说明了苏沫是倒贴的那一个！】 终于，有人回归了正题。 【咱们就事论事，关于出现的vm不和究竟是否和倪梓瑶有关系？这次的争执错在哪一方？】 【关键点就在vm！】 【对！这才是真正公道的评论，vm必须要给出一个明确的解释出来。】 苏沫和莫晓东两人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时刻关注着有关的持续报道和舆论走向。 “现在这样的结果始料未及，你打算怎么办？”莫晓东神色凝重，看向正刷评论的苏沫。 她看到了其中网友最真实评价，那些刁钻刻薄的尽收眼底。 苏沫沉声说道：“按兵不动，我从未想过公开这件事，现在评论最多的是网友声讨vm。” 莫晓东接着苏沫的话说道：“vm现在顶不住这样的压力和谩骂，迟早都会做出相关声明，那我们就等到发布的内容仔进行下一步的判断。” 苏沫点头赞同。 莫晓东重新回到办公桌上，不断刷新数据，再进入vm官方微博的时候，瞳孔紧缩。 “来了……” 就在一分钟前，vm发布了一条最新微博。 没有任何配文，只贴上了视频。 苏沫赶紧拿出手机，视频的封面就是首先退出的那三个舞者。 没想到重新见到他们是以这样的方式，苏沫尽量压住心里的火气，直接点了进去。 王茜站在最中央，另外两个男舞者站在两边，他们三人的神情严肃，站在纯色的墙面前，特意为闹开的不和作出声明。 三人轮流说道：“我们是vm工作室中与苏沫合作舞团的三个代表。首先我们和苏沫合作是一次很棒的体验，她也是一个很努力很优秀的歌手，我们都很喜欢她。” “但是后来倪梓瑶也找到了我们，我们之前就与倪梓瑶合作了将近一年，她对我们来说就像是家人一样，她的邀请我们无法拒绝。” “而且，苏沫巡演中的舞蹈编排相对简单，我们也并没有很多的机会展示舞蹈，感觉有些无聊，所以我们更愿意加入倪梓瑶的演出。” “这就是我们离开苏沫，而去了倪梓瑶那里的原因，但是我们绝对不是有意为之，我们对苏沫以及她的团队歌迷粉丝感到非常抱歉，对不起给你们造成了伤害。” 第二百六十九章 发展 苏沫看过视频，极力压制住的怒火彻底掀翻了，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手机往沙发上狠狠一砸。 “真当他们自己有多高尚！？可笑？有了合约的束缚，能让他们此般来去自如？！”她说话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度，整个人现在极其不理智。 “你先冷静，这样起不了任何作用。”莫晓东在她肩上拍了拍，安稳着她的情绪说道。 苏沫来回深呼吸两下，效果并不明显：“冷静？这怎么可能冷静？” “对外冠冕堂皇地找了个像亲人一样的烂借口，他们糊弄的了观众，我可不会上当！”苏沫怒目圆瞪，紧皱着眉头。 她走到办公桌的对面，用力敲了敲桌子：“这不就是明摆着，正是因为我没跟他们签约，倪梓瑶才钻了空子！” “倪梓瑶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苏沫摊手耸肩，对此她表示一无所知。 莫晓东长长叹了一口气：“对啊，你们没遇到也很正常，这就是本性啊，只有到了这样相互磨合帮助的环节，才能看清一个人的真实面目。” “vm和倪梓瑶应该提前商量好了应对方案，他们这样的声明的确没有触犯法律责任和底线，最多也只是对他们的背叛在道德上的责备，并不会有相应的惩罚。”莫晓东紧接着说道。 “东哥，这些我都知道的，所以最初我并没有想过要怎样？没有公开，没有声讨……”苏沫坐在了桌对面的椅子上，“我只是在做我应该做的事情，我仅仅在补救而已，为什么他们依旧要得寸进尺？” 怒气爆发出来以后，她颓然地倒在椅子，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我已经留了情面，毕竟倪梓瑶曾经是我在圈中最亲密的朋友，可是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我以合作的名义为她写歌，演出邀请她担任嘉宾，一起出席活动，我的真心就这样不值一提？我从未想过如此般背叛自己的朋友，”苏沫无望地看向莫晓东，“东哥，我是有哪一点做得不好吗？” “苏沫，你要明白，在这个圈子里最不重要的是对外的公开合照，大曝光的友情，就像是一场给观众们的秀，没有好好经营的付出真情的朋友，迟早有分开决裂的一天。”莫晓东安抚道。 “所以，你付出真心对待没有错，错的是那个你付出的对象。” “网友和媒体记者，无论是谁，包括我也并不清楚倪梓瑶的真实想法，但是抢伴舞这件事，很显然这不是真正朋友之间能做出的，而她也将为此付出代价。” “等等！！”莫晓东瞬间声音就高了，他想方才苏沫说的有一句话。 “你说曾经以合作的名义为倪梓瑶创作了一首歌？”莫晓东抓住了这句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就是《王朝》？” 苏沫点头，眼中透着些疑惑，这个话题转的是措手不及：“是，怎么了？” “我为什么早没想到这一点！”莫晓东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带着些遗憾。 《王朝》这首歌以超强的洗脑旋律，拿到了多个地区的白金单曲，甚至在国内有五个白金认证，成为了倪梓瑶最热的一首歌曲，并且是她电子音乐榜单中的第一首冠单。 这完全是苏沫将倪梓瑶送上了乐坛中更高的位置。 “你说——”莫晓东拖长了声音，“如果趁这个机会我们把这件事情曝光，结果如何？” 苏沫有些犹豫，蹙眉思考半晌，摇头：“这不太好吧……之前我主动提出了要求隐藏作词曲的身份。” “现在临时变卦，这反倒让我变成了跟倪梓瑶一样虚伪的东西。” “这不是一回事，作词作曲是你理所应得的称号，公开与否的决定取决于你自己，事到如今，你们两人该要做出决断了。”莫晓东说道。 苏沫头仰着倒在椅子上，闭眼叹息：“现在要处理的问题太多，容许我再缓一缓做决定，可以吗？” 与倪梓瑶合作，并且只以倪梓瑶的个人名义发布的单曲，她不后悔。 这是曾经对倪梓瑶做出的承诺，何况《王朝》的火热程度也算是是对自己创作实力的肯定？ 更重要的一点，她在这一次的合作中受益匪浅，让她探开了关于流行关于电子音乐的大门。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那一步，苏沫不愿对外彻底撕破脸。 不过苏沫高估了两人之间的友谊深度，自vm工作室发布声明视频后的第二天。 当天，天宸上下几十个员工没有一个人闲着——这是舞者报名截止的最后一天。 报名者全部信息的录入和筛选，面试官以及场地的选择和准备，分工细致，有条不紊的进行中，每个人使出浑身解数，超额完成任务。 苏沫在办公室内拿起那一叠报名信息表，这是经过最后筛选出进行面试的人员。 眼前的陌生的名字和照片，都让苏沫有种激动兴奋的冲动感——这其中将有在未来一起合作的伙伴。 参与面试的他们大多出身地下，混迹在街头上的舞者，与那些工作室里长大的有很大的不同。 在工作室里千篇一律的训练中早已磨平了作为表演者该有的个性与锋芒，整齐划一的动作他们全都失去了辨识度。 但这一群另类的地下舞者与他们有着截然相反的风格，每一个人有他们自己的特点。 仅从那一张报名的照片中便能窥之一二——头上顶着五彩斑斓的颜色，极有个性的耳钉，不同的拍摄角度，妆容穿着彰显着个人特色。 这足够吸引别人的目光和注意力，只需要一张图片，就能让苏沫记住他们的名字。 这就是一场冒险，她的同名专辑是一张古典与流行结合的风格，歌曲里既有抒情的钢琴曲，也有乐队弹奏的张扬流行元素。 其中原来专辑里旋律，为了适应大型舞台的表演氛围，一部分进行了重新编曲制作，融入了更多节奏紧凑鼓点的设计。 这也算是对下一张流行专辑的提前铺垫。 如果再与这些特立独行舞者相结合，舞台上撞出的火花，效果难以想象。 第二百七十章 参与创作 面试苏沫将全程参与，在这一阶段开始，通过面试的舞者按照原本计划，将直接参与巡演排练。 等到那个时候，首场巡演倒计时也将进入个位数中——只有最后十天的排练时间。 苏沫来回翻看了他们的信息资料，莫晓东则坐在他对面，准备首场巡演的宣传工作以及各方现场工作人员的安排调度。 “我们现在还缺些什么？”苏沫拿起手机，看了看莫晓东的工作计划。 “除了舞蹈准备，全部就绪。”莫晓东回道。 进入现在的准备阶段，苏沫的压力山大，连续每晚失眠，临到清晨才能稍稍入睡。 睡不着的时间，苏沫干脆一个翻身起床工作，异常亢奋的状态，创作效果出奇地好。 这几天接二连三的事件缠着苏沫，让她喘不过气，一股脑地搅在脑子里快要炸开。 对倪梓瑶和vm工作室的愤怒，对未来的忐忑，还夹杂着一些对巡演的期待。 她现在除了面前数不清的担忧和烦恼外，闲下来之后就是对演唱会的幻想——穿上定制的服装，无尽的人海，如星空一般的荧光灯，自己的每一个动作，每一首歌曲…… 浮想联翩。 在这些天中，她以自身经历的遭遇，来自最信任好友的背叛和伤害，她用一首歌写下了想对倪梓瑶说的话。 这首歌是她创作以来，花费时间最多的一首，事件发生之后的好几个午夜时分，万籁俱静她沉下心来，将这每一天的心境都做了记录，写下歌词。 每一句再经过了三番斟酌，才算真正意义上完成了。 整个歌词就是苏沫对整个事件的态度，起初是带着满腔的愤怒和不满，钢琴声更为紧凑，节奏很快，直到最后时刻的放下和释然，才变得舒缓，一切归于宁静。 整首歌曲的后期制作，她也计划一人独自完成，加入合成器部分她有了初步想法，欲等到这段时间忙完回录音室再进行。 但是歌名已经定下，她将其取名为《天真》。 天真有两层含义，一是说的是苏沫自己，同样也是伤害自己的倪梓瑶。 歌词的最后一句：“你仍旧是那个天真的女孩。” 写完这首歌，苏沫算是将这件事彻底放了下来，所有所有的情绪都在歌里进行了表达——这首歌被她列入了新专辑中的必选歌曲。 这边苏沫选择了和平放下，就算是倪梓瑶对她有不明所以的恶意，这段感情也没有了挽回的意义。 再看看另外一边的倪梓瑶。 始作俑者的她，反倒在荧幕上极其活跃，拿着丑闻方当作谈资，俨然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接受了不少媒体人的采访—— “来看看吧，”莫晓东将手机递到了苏沫面前，声音很冷，“你沉默不做声，在别人看来就是任人踩踏的软柿子。” 当天倪梓瑶参与活动时接受的独家专访。 整段视频很长，莫晓东给苏沫看的那段是剪辑版，当然也只有这一段是最具争议的。 倪梓瑶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话筒。 画框外的记者问道：“最近有关于你和苏沫的关系频频进入公众的视野，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倪梓瑶故作姿态，耸了耸肩：“谁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这就是一场误会，当我尝试着跟苏沫解释的时候，我已经失去了她的联系方式。” “作为圈中两大新生代歌手，不少歌迷都期待你们二人的合作，未来还有这样的机会吗？” “曾经我们从未谈过这样的事情，而且我并不会跟她合作。”倪梓瑶对着镜头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这句话说得上是斩钉截铁，毫无回旋余地。 莫晓东收了手机：“怎么样？！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了吗？你的沉默就是对她这种人的纵容，她不会收敛！而是变本加厉地伤害！” 苏沫面不改色，很平静：“哥，别激动，我想通了……” 就这两三天发生的戏剧加总，比她前二十年都来得陡，像是从深不见底的悬崖上一跃而下，惊心动魄毫无征兆。 “就照你说的做吧……” 苏沫和倪梓瑶成为焦点以来，就有不少的媒体采访报社找上门来，想要抢占先机第一视角挖掘事件真相。 莫晓东曾多次提及过希望她接受采访，说出她所知道的真相，并借这样的机会透露出《王朝》的真正创作者。 想要低调处理专心准备巡演的苏沫，一一回绝。 而让她改变主意的原因正是这段倪梓瑶亲口说出的话。 苏沫不愿邀功，但是她更不愿遭到污蔑。 很快采访就安排下来了，定在当天晚上天宸办公室。 苏沫换上了一身得体的服装，白色t恤外搭配了一件黑白衬衫，黑色的休闲裤，精致的妆容遮盖住了近来的憔悴。 在采访准备开始之前，莫晓东已经和报社方定好了即将采访的问题。 苏沫站在拍摄场外，莫晓东在她身边低声说道：“待会儿记者会引导话题，带到有关《王朝》这首歌的词曲上，到时候直接坦言说出真相。” 报社采访正式开始，过了前面几个热场轮番问答，直接进入了正题。 记者问到了对倪梓瑶音乐风格的看法。 苏沫轻轻一笑，委婉地说道：“她最擅长的领域是电子音乐，流行舞曲风格，这些都是值得学习的部分。” “同时我也很感谢她能让我有尝试电子风格的机会。” 记者继续问道：“在我的印象中，你并没有发行过电子类舞曲音乐。” 苏沫眼神坚定，看向记者，斜斜地勾起了嘴角：“《王朝》这首单曲有我参与制作。” “说来也好笑，我和倪梓瑶第一次见面就定下了一起合作的约定。” 随之开始，她详细地告诉记者有关于创作的全部细节：很久远的事情了，合作的前一天晚上我在钢琴上完成了这首歌的旋律，然后用手机录制了小样发送给她。” “倪梓瑶应该是满意的，因为第二天我便受邀到她的私人录音室进行制作。” 记者确认：“你的意思是，这首歌是你完成的作词作曲？” 苏沫笑着点头：“是的。” 第二百七十一章 失控 这段采访一经报道，便刊登在了第二天的杂志上，同时莫晓东也将这样的消息透露给多家媒体记者。 一时间，这一劲爆新闻在各家媒体的报答下，如病毒似的疯狂传播。 苏沫大方地在记者面前坦白：“当时，是我自己一个人提出合作保密的要求，参与和声以及创作也是我自己的决定，但昨天我看到了倪梓瑶的最新采访，这样的说辞让我很难过，所以我决定说出实情。” 矛盾如洋葱皮一般一层层地剥开，最后有关于这段公关友谊?中的丑陋，在大众面前展露无遗。 本来近些天来气温回暖，网友们都期待坐等西瓜送上门来，这前后三天时间，原本波澜不惊的圈子里荡起了无数涟漪，对广大吃瓜群众来说无疑是饕餮盛宴。 不少娱乐博主将苏沫和倪梓瑶两端采访视频剪辑在一起，各自截然相反的说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很显然其中必定有一个人在撒谎。 这一次的舆论焦点，锋利的刀尖指向的是倪梓瑶一人，从视频里的描述详细可信度来看，网友们更偏向于苏沫。 【卧槽！竟然还会发生这样狗血的事情！惊掉了我的下巴！亮瞎了我的狗眼！坐等倪梓瑶回复，不嫌事大.jpg】 【娱乐圈大行宫斗现场，天呐我好乱！有谁能梳理一下来龙去脉，我脑子不够用啊！求科普！】 【不请自来，各位坐下听我说！苏沫匿名为倪梓瑶创作了她的第一首冠军单曲，当时两人还是要好的朋友，到现在，倪梓瑶不仅抢了苏沫的伴舞团队，而且还不承认与苏沫有过合作，心机婊石锤！如有错误请纠正！】 【我的妈啊！这个倪梓瑶刷新了我的三观！我从来没遇到过这样虚伪的女人！太心机了！】 【《王朝》发行的时候我就在想那个作词作曲李写的刀末是谁，能让倪梓瑶的风格变化这么大，原来如此，有一说一，苏沫的创作实力可见一斑，真不是盖的。】 【现在看来，倪梓瑶不仅是一个心机深的女人，就算对最亲密的朋友也会如此，而且本职工作音乐也做得不怎么样嘛。】 【今年我听过最大的笑话，某知名女歌手最热单曲竟出自好友之手，并且本人曾否认与其有过合作！】 【我的天啊，我可是倪梓瑶的铁忠粉！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行我彻底转路人乐，不对！是转黑粉！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当偶像！】 【实力实力没有，人品人品没有，整天还跟她那个dj男朋友秀恩爱，看来两个人都是一个货色，作品全靠那点儿嗓子撑着，一点创作能力都没有的寄生虫，真的无语这种人是靠什么火起来的？】 网络上无一不在声讨倪梓瑶，不少网友都直接在她的最新的一条微博下留言表示愤怒和不满的情绪，强烈要求她给出合理的解释。 现在所有人都看清了这件事情真相的情况下，倪梓瑶的行为遭到了全网抵制，更是有很多路人都在苏沫的微博下鼓励安慰她。 苏沫正坐在天宸办公室里，准备进行伴舞的面试，才采访结束到现在，她没有看评论——不想也不情愿，但也能猜测到其走向。 她靠在椅背上，头朝上闭眼叹了口气。 从事件一开始发现端倪，无数的人便会拿着放大镜怼在你面前，恨不得想要扒开真相，隐私，对公众人物而言，是多么珍贵的东西。 原本安安静静地平息整个事情是最好的选择，曾经为这段友谊付出过真挚情感的苏沫，想给双方的分道扬镳留一步退路。 没想到的是，在倪梓瑶看来撕破脸皮就要彻底，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苏沫的底线——vm冠冕堂皇声明视频，她挑衅虚假的采访…… 让苏沫寒了心，醉中选择了永远回不了头的路。 不过她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抛开了脑子里相关的想法，做好了充分准备，以最好的状态面对即将加入的新鲜血液。 为了缩短面试时间的消耗，上下共计五百位舞者全部安排在了一天，早中晚没有间歇地进行。 所以必须要提高工作效率，五百个人一共分为两批次，分别由苏沫和莫晓东两人负责，最后通过对比甄选出五十位佼佼者，成为巡演伴舞团队中的一员。 当天凌晨，最后一位面试完毕，苏沫僵坐在办公椅上已经麻木了，她哈欠连连，困意席卷而来。 不知为何，前些日子睡得极其不安稳，天天失眠，但今天恰恰相反，前些天积压着的睡意蜂拥而至，来势汹汹，几乎要将她淹没。 极强分意志警告她现在还不是入睡的时间——仍旧有非常多的工作等待处理。 “我出去缓缓。”办公室里陪着她的还有一群不眠不休的团队成员，苏沫拖着困乏的脚步走出了办公室。 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粉黛未施的连尽显疲惫，她有种错觉，下一刻她就能晕倒在这里。 还好仅仅只是错觉，打开水龙头往自己脸上扑了凉水，很快就清醒了，接着重新走回办公室，进入工作。 苏沫没有再关注吃瓜群众们的看法，再加上莫晓东没有仔提及这件事情的后续，这已经算是一种了结——在无数人的见证之下。 但是网络世界上的纷争并未停止，有关倪梓瑶的话题毫无悬念地成为热搜榜首，它不得不做出回复。 气急败坏的倪梓瑶不顾经纪人的反对，擅自登陆微博连续发送了多条微博，就像是个骂街的泼妇，她谩骂的对象可不止苏沫一人。 五分钟内合计编辑了五条微博。 “还要我怎么解释！其实她只参与了一小部分[微笑]她可真是个伟大的创作人呵呵。” “这是她自己选择的保密，不是我强迫她做的！” “苏沫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准备你自己的巡演伴舞，而不是处心积虑地想着要绊倒我！这都是假象，她的团队就是想让我看起来是个坏人！” “我没实力？你行你上啊？我把这首歌让给你唱，你们这些躲在屏幕前的人也唱不红它。” “你们所有人就是嫉妒我！” 第二百七十二章 平息 倪梓瑶就是个跳梁小丑，这些发表的言论，将她的形象越描越黑，招致而来的越来越多。 第二天早晨，就算本人已经将昨晚发送的微博删除，但是那些截图依旧漫天飘飞。 虽然倪梓瑶的脱粉现象惨烈，两天掉粉速度出奇地高，成千上万的粉丝通通取关，不过它出道以来积攒的千万粉丝还是经得起考验。 于是她和苏沫双方的粉丝纷纷在对方的微博下刷屏，互不相让，甚至比两个当事人还要激动愤怒， 这些纷争苏沫一概不知，只要在她心中做出了断之后，未来发生什么，倪梓瑶会怎么回复，便再也没有关注的价值。 这个世界上依旧在运转，说不定新的一天又会有新的戏剧性事件发生掩盖之前的种种，而今天她们二人之间的不过就只是过眼云烟。 苏沫正学着要往前看，而不只是停留在回忆中驻足。 伴舞的面试结束，昨晚通宵熬夜将伴舞团队成员定了下来。 从五百位舞者中总共挑选了五十人，其中四十人作为群像完成动作撑场面，有十人将是主角站在舞台的中心位置和苏沫一同完成整段巡演。 这个是个人均是她一人做的裁决，通过他们的简历再结合了他们现场的表现，十个人就是十个人不同的特点和优势。 他们的发型极具个性，脏辫爆炸头，还有那些大胆的发色。 舞蹈风格各不相同，有的舞者主要擅长的是古典舞，现代舞，更多的是包含着街头文化的街舞，风格迥异的他们碰撞在一起，更能擦出耀眼的火花。 现在，距离首场巡演的倒计日正式进入一位数。 还剩下九天的准备时间。 自从突发事故发生以来，苏沫的作息黑白颠倒，毫无规律可言，事件平息之后，莫晓东强制要求苏沫重新调整作息时间。 “啪”的一声，一张时间表打在了苏沫桌前。 莫晓东正声说道：“这是巡演最后九天的作息时间表，这其中的每项安排都详细地写在其中，有一点必须强制实行，你的睡眠时间。” 苏沫拿起面前的表格，事无巨细地记录下每个时间段的工作计划，着重将字体加粗加大的睡眠休息部分，一整天摊下来竟然后八小时之多。 “我哪还有这么多休息时间，现在舞蹈部分还没有开始排练，每天二十四小时排满都来不及。”苏沫觉得这不现实。 莫晓东摇头，语气不容反驳：“来不及也得这么办，你知道你现在的状态有多差吗？两个小时高强度的演出，就这样去说不定半场你都撑不住。” 苏沫更了解自己的身体，她当然清楚现在的状况，黑眼圈严重，皮肤状态不佳，精神状况很差这些问题不可避免，需要解决，她无话可说。 “不说话就代表默认，”莫晓东没等到回应兀自接话，拍掌说道，“赶紧行动起来。” “现在立马去休息室里睡觉，昨天忙了一晚，我现在就联系通知他们面试成功，”莫晓东说道，“今晚就开始正式排练。” “你不休息吗？” 莫晓东跟苏沫一样熬了通宵，催着她休息的人却仍然不放不下工作。 “我现在不困，经常锻炼身子骨硬朗得很，撑得住放心吧。” “快去吧。” 苏沫进了休息室沙发边上已经准备好了被套，调整好了沙发倾斜角度，闭上眼就失去了意识。 她睡得很沉，期间没有听到任何响动和声音，醒过来的时候，发现窗帘细心地被人拉上，拿起手机，正着惺忪的睡眼看了看时间，还差一刻到晚上七点。 从上午到现在她睡了足足有十个小时。 将电动沙发调整到原位，站起来睡醒后那股劲儿又填满了整个胸腔，她打开了休息室的门。 之后在公司随意解决了晚餐，便和莫晓东一同前往不远的排练室，进行最新一次的舞蹈制作和编排。 今晚先见面的是由十个主舞团队，从现在开始以前所有设计过的舞蹈动作全都清零。 首先在倒计时九天的时间，选择从头开始就是一种勇气，迈出了这一步就已经展示巨大的突破。 十个人?中男女分别有五人，他们中间大部分都是独立舞者，运气好的时候能接到演出工作解决温饱问题，不过大部分时间都只能在空旷的无人之地无尽地练习。 他们都有自己独立的想法，不情愿妥协进入工作室如流水线一般的工作，所以当第一次看到有单独招募舞者的信息时，他们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报名。 既然苏沫选择了招募每一个独立的个体，那么自然不愿磨平他们的棱角，她给他们留足了大量的发挥空间。 苏沫并不要求他们要有多整齐有序的动作，舞蹈动作的设计只需要充分展现出各自的优势和魅力。 在接受担任伴舞之前，莫晓东便跟他们说明了有关于巡演时间问题，每一个人全都接受了这样的挑战。 在今天晚上整个新建团队里的所有人相互熟悉之后，最终讨论定下来一个可行方案—— 苏沫在巡演舞台中是最关进的一个角色，容不得有任何失误，再考虑到她唱歌舞蹈兼顾，所以再保持舞台不变的情况下，她的走位不做任何变化，舞蹈动作稍微进行修改，不做大幅度的调整。 接下来的舞蹈动作编排全都交给他们十人解决。 之后他们统共只花了两天，看过了一遍苏沫的整场个人舞台走位和巡演的歌曲安排，便创作出了两个小时的舞蹈动作编排。 他们个人舞者的创作也与舞蹈工作室的完全不同，舞蹈工作室的首先就要定下风格和动作，最后进行分配，而他们则是私下按照自己的想法十个人十种不同的舞蹈方式。 最后才进行结合，才有了这样最完美的舞蹈演绎——谈不上整齐，但绝不是乱，每一个人都在他们最擅长的领域展现他们的闪光点。 苏沫给足了他们展现的机会。 每一个人都有被观众记住的点。 很快就到了演唱会门票发售的时候。 第二百七十三章 预售开票 到目前为止，巡演的日程全部安排完毕，总计三十场演出，十五座城市。 首场巡演将在九天后的帝都艺术中心举行，演出的所有设备，工作人员，场地搭建一切就绪。 个人演唱会的舞台设计全程由苏沫一人操刀，大部分按照她的想法制定主题效果，再加上专业人员的建议，最终成型的舞台绝对能达到惊艳众人的效果。 绚丽的服装，偌大的舞台以及变幻无穷的特效，都将为观众带来一场视听盛宴。 在首场巡演来临之际，将要进行帝都站预售宣传。 第二天排练舞蹈间隙，苏沫去录影棚完成了巡演宣传封面的拍摄工作。 过了几个小时，海报效果就出来了，身穿白色长裙坐在钢琴前，专注地望着琴键，只留给镜头一个侧脸，整张海报犹如一张油画，阳光明媚的午后，女孩弹奏着钢琴，放在海报正中央，在下方刻上了“苏沫/全国巡演”的字样。 少女的清新感跃然而出，铺面而来的是盎然年轻无畏的感觉。 “就定下这张宣传海报，今晚发到各大平台，编辑好文案，”莫晓东将图片发给了苏沫，对着她说道，“明天中午十二点开启预售。” 苏沫拿着手机放大看了看，点了点头：“都听你的。” 说完放下叹了口气：“诶，现在就看不得有关巡演的什么东西，一想整个人都紧张，始终绷着根弦太累了。” 刚从摄影棚回来又立马开始排练最新的舞蹈，没停歇过，现在到晚饭点才稍微能抽出休闲时间。 网络上平息这两天以来，心头少了个疙瘩，再加上莫晓东强制要求的规律作息，脸上的倦意消散了不少，脸色这才算得上正常。 “我想，可能演出的前一晚，我都睡不着觉吧。”苏沫猜想，兴奋之余还参杂着许多的担忧和忐忑。 “别太紧张，平常心对待，”莫晓东说道，“就把它当成你日常演出，之前打单的时候演出还少吗？怎么比你第一次上台还紧张？” 苏沫抬眉：“能不紧张吗？哥，这可是我第一场个人巡演！个人！单独两个小时！又不是两三首歌能比的。” 巡演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挑战？ 苏沫清楚自己的优势，更在意的是她的弱项。 就算创作是她的强势，唱商高，但不可避免的是，光从音色水准上来说，绝对称不上一流，硬机确实没有那么好，连续长时间的演唱会让声带疲软。 完整一场两小时的演出，就像是长跑，前期精力充沛阶段，嗓音是最完美状态，中后期将会是最难熬的过程。 所以在现场演出过程中，能够保持这样的状态，离不开日常的声乐训练。 这是苏沫雷打不动的练习活动，就算是天塌下来了，养成习惯之后，就如同吃饭睡觉一样普通，但又绝对不可缺少的环节。 在专业老师的指导下，她的效果是呈直线形势上升的，很明显苏沫的气息比出道那时候稳了不少，声音的控制能力也有所提高，至少现在她并不畏惧演出中长音和高音的展示。 莫晓东给苏沫打气，激励她说道：“自你出道以来的每一天，都是在为你的第一场巡演做准备，你付出的所有，都值得拥有最完美的现场。” “我用尽我最大的努力，为的就是要不负歌迷粉丝们的期待，展现给他们一个最好的舞台，我尽力了，但是我害怕他们仍不满意，”苏沫仍是怀揣着一颗紧绷的心，说出了自己的顾虑，“而且，专辑的巡演不单单是我一个人的心血。” “有多少人投入了汗水，乐队成员，伴舞，还有幕后无数的工作者，公司的员工安排，他们需要回报，还有我们和江石签订的协议，巡演真的真的不允许有任何的闪失。” “打住！”莫晓东拍了拍手掌，对着她说道，“谁让你考虑这么多的？你真的真的不需要有这么大的压力，这些不是你担心的事儿，江石签订的时间是三年，不差这三个月，公司并不只有你一个艺人，洛羽，林荫杜远还有荣柏都在共同撑起咱们公司，就算有什么差错，天宸也绝不会到你所想的境地。” 说着，莫晓东凝神看着苏沫的眼睛，格外认真：“所以，还是那句话，你需要做的只有你热爱的音乐，其余的琐事，全都交给我处理。” 苏沫笑了笑，点头，整个人放松了不少：“我知道了东哥。” “还有，今天我看了你们舞蹈排练的效果，”莫晓东想到了什么，惊喜地说道，“简直是出乎我的预料。” 从十人伴舞团正是成立以来，不到三天时间，所有舞蹈动作设计全部完成。 苏沫嗯了一声，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们真的是一群很优秀的人，你想不到的是，我的那部分几乎没进行大幅度的修改，在此基础上，他们做出了和以往截然不同的舞蹈。” 他们十人带来的意外惊喜绝不仅此，在和他们相处的过程中，苏沫才真正意义上感受到了舞蹈也是像歌曲一样，同观众的交流，用肢体语言表达情绪和观众互动。 这是从他们身上才学到的东西。 每一个踩点，每一次眼神望向镜头，都是一种和观众的交流。 苏沫部分进行修改的部分，大多数都是增加的互动环节，和乐队和伴舞以及台下的所有人，最大程度上调动人们的热情。 “vm和倪梓瑶的背叛，对你而言其实你一种成全。”莫晓东的眼神坚定。 “是的，这都是最好的安排，他们的离开，才让我遇到了更好的。”苏沫点了点头，绽开了笑容。 …… 晚上八点，演出承办方帝都艺术中心官方正式发布最新演出预售通知。 【@苏沫 同名专辑《苏沫》全国巡演帝都首站，明日中午十二点整预售开启 从去年出道发行首张专辑到演唱热映电影主题曲歌手，从全球热单《以爱之名》到励志歌曲演唱坚定自我的《机不可失》，从饱受争议和质疑的创作到新人入列名人榜单的新星，苏沫一直用她优质的作品，和极具辨识度的音乐风格开辟着新的音乐疆土！】 第二百七十四章 首站演出 在微博之下，附上了购票链接，随后苏沫以及她的工作室并转发了这条微博。 苏沫留言道：“全国巡演正式开启！久等了！” 因为和倪梓瑶争端刚刚过去还没多久，上一条信息还停留在招募伴舞上，现在就发布了确切的巡演时间，自带的热度一点儿没减。 这更是让网友们关注到了她的这场“神速”演出。 提前一天进行宣传，便引起了众多在线吃瓜网友的热议。 【哇偶！四天前才官宣招募个人伴舞，怎么这么快就宣布巡演时间了？】 【有史以来最短巡演准备，最重要的是，你伴舞都才选好，我在怀疑这演出质量过关吗？】 【不靠谱啊，十天完成所有舞蹈的编排，这么大的工作量任谁也吃不消这个吧？】 【既然如此那更应该去看看现场了！我就要看看苏沫究竟有多大能耐。】 顶着这样一层自带的光环，苏沫首场发售的演唱门票，在一小时内全部售空。 当莫晓东告知苏沫这条消息的时候，心头的压力又重了一倍。 就这样，日复一日的精心准备，最后几天的加紧训练之后，迎来了第一场巡回演出。 “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完全准备好了……”苏沫已经换好了服装，浅紫色的亮片长裙，来回在休息室里踱步。 她自言自语：“脸不要僵硬，正常发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我知道现场的观众都没有绝对讨厌我的。” 走出休息室，一群人往通道内走，偌大的舞台所有的细节都是出自苏沫之手，每天无数次的排练让她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在哪里上场，演唱过程应应该到达哪个位置。 现在，她与现场的两万观众，只有一道led显示屏。 观众的呼声不断，苏沫在后台最后一次调试了设备，戴上耳返，身边随行的助理补了妆容，检查了一遍服装，所有人退场。 只剩下苏沫以及站在身后的摄像师。 耳边传来了台下观众的惊呼声，苏沫闭上了眼，沉下心来，默念：“一切顺利。” 鼓声响起，随着便是震撼的和声以及电吉他声，响彻整个舞台。 巨大高亮的led屏幕从正中央一分为二，四周一片漆黑，鼓声和声仍在继续，一束白色的灯光从中照射而出，接连而来，随着音乐的节奏，舞台上白色灯光一束束点亮，苏沫就站在分开的间隙中间。 逆着光恍若一切黑暗中苏醒的黎明。 霎时间，引爆现场观众的同时，音乐声戛然而止。 led屏幕上投影出了苏沫的侧脸，苏沫拿起了手中的话筒，清唱出了第一句歌词。 苏沫的背影出现，立马点燃了在场的所有人，观众的呼声远没有极限，只会更高。 随着舞台地板的移动，苏沫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一句结束，灯光骤亮电子乐器加入，鼓点更加紧凑，随着而来的是整个舞台边缘喷出了绚丽的金色火花。 持续到了十秒前奏结束，舞台地面上投影出了苏沫的姓氏英文拼写“su”，连续闪烁不断，并且伴着音乐的进行，变换着不同的字体和颜色，场外的四束追光灯全都打在她身上。 她是这场表演的主角！ 大屏幕上是她的身影，场馆内是她的歌声，就连这个舞台也是她的设计！ 苏沫一唱出歌词，就是现场的大合唱。 她渐渐走向舞台两边，每经之地收到的都是台下热烈的高呼声。 进入第二段主歌，伴舞从两边加入，苏沫站在他们身前，震撼的和声，极具个性帅气的舞蹈，稳定的唱功，带给观众的惊喜目不暇接，让他们眼花缭乱，炸翻全场。 连续闪烁不断的大屏幕照射在台下每个人观众的脸上。 苏沫自然地走过整个舞台，与伴舞隔出一段距离，她轻轻一挥手，伴舞们随着她挥手的弧度变换动作，有如薄波浪涌入。 开场歌曲演唱完毕，苏沫重新回到了舞台正中央，现场又再一次喷射出了金色的烟花。 苏沫单手叉着腰，笑着看向台下的观众，随后视线向上移动，直到看到荧光棒海浪中的最后一排，她高高地仰着头看着无尽的人海，绽放出了最灿烂的笑容。 她跟着激动的听众一起沸腾，这样的场景怎么可能冷静下来？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有拿起话筒说话，而是选择环视所有来到她个人巡演首场的每一个人，她不想错过，恨不得把他们每一张脸都记下。 尖叫，呼声，挥动的双手，闪烁的荧光灯…… 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有种想哭的冲动，这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排练。 她在舞台上演绎释放自己，又再一次发现新的灵感。 她太享受现在的状态了！ 长达一分钟的时间，她才缓过来，她笑着来来回回都看不腻，最后她拿起了手中的话筒，声音轻微的颤抖：“晚上好，帝都。” “欢迎来到苏沫的巡回演唱会！”说完，苏沫将双手摊开，环抱着整个舞台。 又是一阵激昂的惊呼声。 “现场的各位观众朋友们，从我出道以来，举办一场自己的巡演是我最大的理想，你们知道吗？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我的同名专辑发行的第五个月纪念日。” “也就是在这一天，实现了我的这个愿望，我在这里，帝都，艺术中心进行了我的首战巡演，所以你们现场的每一个人对于我来说，都是意义非凡的。” 苏沫笑着说道，尽管激动地攥着话筒的手满是汗水，但是她仍旧表现得很自然，在舞台上来回走着和现场观众互动。 “在演唱下一首歌曲之前，我想先说几句，我想感谢大家，首先，帝都是我从小生活的地方，这是我非常熟悉的城市，所以我知道——” “在这个周末的夜晚，你们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你们可以有很多很多的选择，但是今天最终决定跟我们一起，”苏沫用手比划了整个舞台，继续说道，“一起度过这个夜晚，谢谢你们！” 苏沫一边说着挠了挠头，挥了挥双手。 “还有一件事，本次巡演中，站在这个舞台上的每一个人，正是因为你们才得以被认识，再一次谢谢你们！” 第二百七十五章 惊艳全场 所有在开场前那些人的质疑和否认在这一刻销声匿迹，谣言不攻自破。 苏沫将她最好的状态展现在舞台上，笑容，亲和力，互动没有任何一次排练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丝毫没有受到任何之前的流言蜚语的影响。 主歌唱到了第二部分，在这里专门设计了一个互动环节。 “接下来，帝都，我将向你们介绍参与我同名专辑演唱会的才华横溢创造力非凡的出色的人们，多给他们一些掌声！” 伴奏仍在继续，卡音乐的节拍逐一进行介绍，和声以及那十位伴舞。 苏沫念出了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与此同时，他们也出现在大屏幕前，对着现场的观众以特有的舞蹈方式打招呼。 最后—— “我是苏沫，谢谢大家能跟我们一起度过今晚！”苏沫笑容灿烂对着观众挥了挥手，随着音乐抖了抖肩。 音乐节奏正好在这一刻进入下一段，灯光向外散射，苏沫继续拿起话筒唱了出来。 主舞台上方的烟花在漆黑的夜空中点亮，变换着方式，再一次达到了高潮。 绚烂别出心裁的舞台效果让全场再度沸腾。 一首歌演唱完毕，所有的伴舞和声围在苏沫身后，站好队形，她站在舞台中央，每一个人都绽放出最灿烂的笑容。 苏沫伸出右手，摊开面对观众。 此刻她的视线停留在位于主舞台对面的vip包厢上。 同看台和内场不同的通透明亮的包厢灯光，不知为何莫名引起了苏沫的注意。 不过很快就收了回来，音乐再次响起。 整个巡演的歌曲的伴奏全都进行了改编，这给粉丝留下了悬念，没有到唱出来的那一刻，他们都猜不到究竟是哪一首歌。 一旦唱出第一句歌词，就是全场的大合唱。 每一首都是经过了精心的改编，《以爱之名》是苏沫的成名曲，在古典钢琴的伴奏上加入了流行元素，这是在巡演上的最新改编版本，出自江枫之手。 舞台效果形式也是多样的，现场道具，伴舞以及乐队都展现出了超高的水准。 服装、转场、互动、换装、钢琴solo，舞台的设计既有燃点，又有抒情的部分，缓急适当，切换流畅，带给观众的都是最极致的体验。 中场部分。 “你们还玩得开心吗？” 得到了是一段极高的呼声。 “今晚有两万观众在场，这是一个巨大的舞台，但是我能看清你们每一个人，所以在高层看台最后一排，山顶的朋友们，你以为我看不到你们，那么你就错了。”所有的伴舞和声全部退场，场中只剩下苏沫一个人。 苏沫在舞台中来回走动，看着场上的一片由荧光手环组成的星河，内心澎湃。 她伸出手，指着站在最顶层挥动着荧光棒的人们。 “这个场馆内每一个人，我都能看到，我能看到你们在跳舞，你们在挥手，除此之外，我能听见，在座的每一位好像都记得所有歌里的每一个歌词，不仅唱出来，而且是大声地喊了出来。” 即便两边都带着耳返，苏沫也能听到来自最远处观众的呼声。 在歌曲开始之前，她想用自身的经历跟跟现场所有的人分享，有关于创作，有关于那些最私人的想法和情绪。 串词是在演出两天前写好的，而她想要表达的就是最近发生的和曾经圈中好友的矛盾。 她在舞台上慢慢走着，表情释然，微笑地对着现场述说。 “如果让我来猜，在场的所有人有一个共同之处，我想说这个共同之处就是你们都喜欢找到真实的感觉，真实的友谊，真实的爱情，那些真正懂你的人，或者你能坦诚对待的人。” “我认为所有人在生命中都会寻找这样的东西，同样我认为生命中最让我们害怕的正是那些威胁到我们寻找美好事物的东西，比如说质疑，猜忌甚至是明目张胆的恶意。” “这些都极有可能，妨碍我们找到最真实的友谊，爱情以及那些我们追求着的，所有美好的事情。” 苏沫勾了勾嘴角：“他们的声音或许会影响到我们正常的生活，我们会感到害怕，会胡思乱想，那些无数在背后支持我的粉丝歌迷会怎么想？那些我身边的人会不会疏远？还有我该怎么应对这件事情？可能以后他们都不愿意再跟我见面。” “但是，他们甚至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她听到了台下的尖叫声，甚至她都能听清舞台最近有人的声音：“别怕，我们都支持你！” 苏沫眼睛一亮，指了指那个说话的人。 “是的，我们每个人都害怕那些子虚乌有的传闻，流言蜚语，更严重的或许是人生攻击，所以当我们谈及这样的恐惧和焦虑的时候……”苏沫轻轻一笑，摇了摇头，“何不能以爱相对？” 这是她为《以爱之名》所想的串词。 苏沫话音刚落下，就得到观众响彻云霄的呼声——这是她最有名气的一首歌。 全场的大合唱之后，现场洒下了无数的亮片纸屑，犹如一场五彩斑斓的雨，从空中飘散而下，舞者们和苏沫一同站在台上，仰头享受着这样的沐浴。 而台下的观众们，也全都伸出手想要抓住尽可能多的碎片。 在每一张碎片上，都有苏沫专辑的名称。 现场就像是举办的一个大型的狂欢派对。 就在这时，苏沫再一次举起话筒：“我想要下来看看你们。” “我来了！” 说完，她便将话筒递到了伴舞的手里，兴奋地走下了舞台。 以最快的速度走下台阶，这是早就设计好的通道，苏沫将走过这长达五十米的通道，和歌迷粉丝们最近距离的接触。 两边围栏外，是等待多时激动不易的粉丝，他们伸出了自己的双手，尖叫着，期待着和苏沫的互动。 苏沫笑着也举着自己的手尽量能握住每一个人的手，周围的人几近疯狂地想到挤破围栏，只要拽住了苏沫手的粉丝，都不愿意再放开。 她看到了每个人最真实的表情，激动到掩面哭泣、难以置信。 歌迷粉丝们在大声尖叫着：“沫沫！我爱你！” “我的天啊！我的天啊！” 除了这一句再说不出其他完整的话来，甚至不少女孩已经哭花了妆容。 第二百七十六章 圆满落幕 过了很久，她再一次走上了舞台。 演唱会已经接近尾声，只剩下了最后一首歌的表演。 最后设计了一段苏沫的钢琴独奏。 她坐在钢琴面前，抬手指尖微动，钢琴声流泻而出，她看向台下一群可爱的观众，直到最后一刻他们仍旧保持着开场的热情。 “现在，只剩下我，你们，还有我面前的这架钢琴，我想就以这样的方式，和你们共度最后的这一段好时光，可以吗？”苏沫说道。 传来的又是一阵尖叫声和惊呼声。 “有一件事，大家一直非常非常支持，就是因为你们的支持，才真正的激励我对我曾经创作的音乐再进行更深层次的探索，同一首歌尝试出不同的风格，尝试不同的音效，尝试不同的乐器。” “是你们总在推着我不断进行新的尝试和成长，去创作，去发掘更多，对此我无比的感激，因为我在其中体验到了无穷的乐趣。”苏沫的双手不停，在钢琴上纷飞，弹奏出优美的曲调，“我希望在这场巡演中也有相同的感受，因为我对歌曲的改编和新制作。” “在音乐这个产业中，有无数的人抱着这样的观点，认为你音乐发行之初是怎样的一个方式，那么你的演出你的未来就一定就是这样的，不能做出任何改变，因为大部分的人都习惯如此。” “但是，我不希望这样，通过这场演出，我和你们之间的见面，这样和你们进行交流，我知道今晚的效果是非常非常棒的。” 苏沫歪着头，认真地看着台下的所有观众。 她说的这段话是有感而发，同时这一时刻，她也在为接下来她的下一张流行专辑做了铺垫，转变是每一个人的必经之路，与其默默等待着转变的到来，那倒还不如自己主动地尝试和挑战。 伴舞的突发事件、巡演的照常进行，以及进军流行的选择，何不是一种无畏地往前的挑战？ “除了那些繁杂的音乐效果伴奏，我知道你们更在意的是创作的每一句歌词和创造出的意境，这也是我一直追寻想到做到更好的东西，我写到的东西，或许是你们经历过的往事，或者是正在经历的当下，都有相同的感受，能在其中找到共鸣。” “所以在我创作的过程中，脑海中想着的歌词，感觉还有旋律，希望我无论在这之上添加哪一种制作，转变成为任何一种风格，什么都要，我总希望歌曲，能够返璞归真。” 产生这种领悟归结于之前参加的一场《桌面音乐会》，全程陪伴她的只有一两件乐器，没有伴舞没有和声，没有插电音乐。 她想在最后时刻坦诚对待现场的所有观众。 “希望这样，也能让你们喜欢，且依然能够成为让你们放声高唱的东西。” 手指在钢琴上翻飞的速度加快，节奏变快了。 “当我写歌的时候，我尝试能通过创作，来摆脱某件事情，让我再一次明白我正在经历的某件事情，我觉得非常有趣，接下我要演唱的最后一首歌，它的存在自带两种生命，在我脑海中，它有一种生命，它诞生于对感情的发泄，试图甩掉某一些负面消极的情绪，试图理解他们，消化他们。” “还有一种生命，是这首歌发行之后，是你们把它变成了对我而言另一种完全不同的东西，我看着你们在网络上的翻唱，在现场大声喊出它的名字，甚至流泪，或者写进日记里等等，你们通过这样的方式，改变了《我们的故事》这首歌。” 现场的已经有人捂着嘴哭了出来。 这是一首关于分手令人心碎的歌曲，讲述的是放下一段感情的最终释然的故事。 苏沫对着架好的话筒唱了出来，她留下的汗水已经打湿了她额前的刘海，但仍旧是无比的投入。 钢琴独奏结束，全场的灯光再度亮起，苏沫拿起话筒，离开了钢琴，最后一次走上了舞台正中央，地板顺应升高。 乐队再次开始独段solo演奏，氛围再次变得激昂无比。 苏沫如同开场那样，张开了双臂，接受来自所有人的欢呼。 “我们爱你，帝都。” “非常感谢你们所有人，陪着我们一起度过这个美好的夜晚！和这一次精彩的巡演，我爱你们所有人！” 她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所有的伴舞走到苏沫面前。 “请为所有的伴舞人员鼓掌！”苏沫激动地说道。 伴舞们深深地对着台下鞠了一躬。 “请为所有的歌手鼓掌！” 紧接着和声们也走到了面前。 最后地板下降，台上的所有人站成一排，手牵着手，最后一个深深的鞠躬。 “请给乐队的所有成员鼓掌！” 大屏幕上出现了在仍在弹奏乐队的镜头。 苏沫在舞台上跑了一圈，挥手和现场所有的观众道别。 一簇簇的烟花升上了天空顶端。 回到原点，正式和观众告别。 即便第一场个人演唱会顺利结束，暂告一段落，但是她仍旧活力无限。 地板下降，进入到后台，莫晓东就站在电梯外等待着苏沫。 苏沫双腿发麻，拉着后台的扶手，冲进了莫晓东的怀抱中，摘下了耳返，闭着眼，场外是沸腾不断放大的呼声。 她听见莫晓东的声音：“苏沫！你做到！太完美了！” 苏沫松开狠狠点了点头，现在她终于没绷住流下了眼泪：“对！我做到，没什么是不能实现的，我做到了！” 所有的伴舞团成员，和声也逐一下场，乐队也走了下来，他们纷纷和苏沫拥抱庆祝。 苏沫热泪盈眶，和他们团团拥在一起，最后他们所有人的手交叠起来，大声呼喊道：“我们成功了！” 随后，工作人员递来了水，苏沫喝了一口，和莫晓东坐上了一辆电动车，离开演唱会现场。 一路上她还在和场内的其他成员招手道别。 等走出了演出场地，苏沫久久不能平静。 苏沫问：“我们现在去哪？” 莫晓东对她说道：“去见一个人。” 第二百七十七章 惊喜现身 莫晓东抿嘴笑了。 苏沫一脸疑惑：“见谁？” 演出都结束了，不应该庆祝，还要去见谁？ 莫晓东故作神秘，眯着眼看着苏沫：“我们现在要去贵宾室，就是那些坐在vip包厢看你演出的人，正好你也认识，怎么说也要过去打声招呼吧？” 能在艺术中心包厢中观看演出的人，非富即贵。 包厢的票不对外出售，大部分都由企业或者私人按年度购买，光年费都是数百万的开销。 演出的时候，舞台对面通透明亮的包间就引起了苏沫的注意，位置太远，她只能依稀看见里面的人影。 “再怎样也需要准备吧？”苏沫下场后服装还没来得及换，额前的刘海也已经被汗水打湿，“就这样？” “对方只说了一点你下场后，直接过去。” 苏沫挑眉，怎么这语气听起来就像是被包养了一样？ 莫晓东看苏沫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继续说道：“人家是你歌迷，合个照，聊聊天罢了。” “好吧，那随意一点没问题……” 下车之后，上楼进了贵宾专用通道，空无一人，柔软无声的地毯，两边墙上挂满了曾经在艺术中心表演的艺人。 现在苏沫身上仍穿着浅紫色的流苏亮片短裙，腿上蹬着漆皮短靴，闪闪的妆容，汗水也已经干透了，全身都散发着光。 她在长廊间驻足了很长时间，墙上框起来的每一个人都是最闪耀的时刻。 很荣幸，在今晚她成为了这其中一员。 “这是今晚预留的位置。”莫晓东指了指墙壁上的一个空位，“再过几天或许你演出时的照片就挂上了去了。” 苏沫的眼睛都闪着光：“我的天呐，这简直是我不敢想的事情！” “未来你还会在更多场馆留下你的身影。”莫晓东脸上全是笑容。 “我会的。” 两人继续往前走，还没走到长廊尽头，就到了贵宾室门口。 莫晓东摊开手指了指房间号，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苏沫有些看不透：“就是这儿，他应该等久了，进去吧。” 苏沫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地变小了，蹙眉问道：“咱们不一起？” 莫晓东耸肩，轻轻挑眉：“当然，人家要见的可不是我。” “你……” 最最关键的时刻，卖队友是干脆利落，毫不手软。 苏沫已经预料到了不久之后的惨烈现状，和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握手言和，客套地聊天然后就是按部就班的合影环节。 照曾经参加过的派对晚宴酒会的经验来看，苏沫几乎拿捏准了社交方式，只需一个微笑，再加上几句由衷的夸赞，屡试不爽。 既然是自己的粉丝，又是花了大价钱给她的演唱会捧场，自然不能辜负了这一份对自己的喜爱。 苏沫最后再回头狠狠瞪了莫晓东一眼，深吸一口气再呼出来，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着装，轻敲三下房门。 房间内没有声音，苏沫直接打开了大门，拉出一个门缝从外面看了进去。 背对着她坐在沙发上的人影尤其熟悉，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脖颈处雪白的衬衫。 敲门后那人并没有回头，苏沫狐疑，这不是正常人听到声音后的正常反应。 她小心地走了进去，首先吸引她注意的是包厢的构造，明明能容纳更多人的房间，只有沙发中央那一人独占，暖黄色的灯光各项设施齐全，最前面有有一个吧台的设计。 坐在吧台的位置便能够往下观看表演，一览无余，没有任何阻挡。 苏沫挪动脚步往前走，被场馆山顶的景色吸引。 等回过头看到郁司辰正脸的时候，反倒没有比身后的景色更加惊喜。 但她还是瞪大眼睛，唤了一声：“郁总！” 郁司辰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带着纵容的笑意。 他从巡演开场全程看着苏沫的演出，那个站在台下光彩四射的女孩，现在就站在自己眼前，全身都挂着明晃晃的亮片，精致的妆容。 苏沫手里还拿着方才的水杯，小跑跳起来扎进郁司辰的怀抱里，他一把架住她的双腿。 苏沫整个人都悬在空中。 杯子中的水洒了几滴在沙发上。 她主动邀功，在他耳边呢喃：“我今天表现得怎么样？” “很棒。”郁司辰牢牢地将她抱在怀里。 “那我是不是应该有什么奖励？”苏沫甜甜地问道。 “当然。” …… 当晚离开了艺术中心，苏沫便上了郁司辰的私人飞机。 第二天清晨醒来的时候，便抵达意大利机场。 雇了熟知环境的当地人开车，两人换了种交通工具路面极其不平整，车厢都在随着这条路抖动。 弯弯曲曲的小路甚至看不见前方的风景，两边是高耸入云的树木，阳光从林缝间穿过，洒在泥地上影影绰绰，宛若一幅油画。 车内颠簸，苏沫想起前段时间那些糟心的事情，以及最后巡演的顺利完成，再加上异国不同的风景，还有身边人。 她忍不住笑了出来——这真是 一次疯狂的旅行。 郁司辰转过头，看了一眼苏沫。 她放声大笑。 “怎么了？”郁司辰嘴边也不自主地勾起一个弧度，眼中尽是温柔。 苏沫扯了扯安全带，转过身咬着嘴唇，摇头：“没什么。” 郁司辰不想移开视线，奈何这条路弯曲陡峭，他不得不回到路面上，苏沫没说，他也没再往下问。 和上一次去过的云城风景完全不同，车停下的那一刻，打开车门，满眼的嫩绿青葱，生机盎然，空无一人的山脉，任苏沫独自欣赏这其中的美。 两人从山脚下往上走，这一次两人准备充足，换上了登山鞋，背上背包往最深处探索。 走在不平整的上坡路上，苏沫一路小跑往前，一边跑一边放声高喊。 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下，她才能放肆毫无顾忌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没有追踪的媒体，摄像机，没有网络上的流言蜚语。 她跑得很快，不一会就甩了在后面慢悠悠走着的郁司辰一大段距离。 苏沫在山间大喊：“郁司辰——” 第二百七十八章 异国旅行 传来的是无尽的回声，空谷回响。 “别跑太远了，这里没有信号。”郁司辰笑了笑，仰头才能看见顶上的那个小身影，不觉加快了步伐。 这里的风景很美，地下是青葱的草地，顶上是茂盛的树林，更有白雾笼罩，恍若仙境。 清涧岩石，宽阔平坦的绿地，远处是盘延的山脉，融入在壮阔的大自然面前，两人显得尤为渺小。 苏沫跑累了，站在原地歇口气，环视着周围的景色，郁司辰很快就到了苏沫身边。 “走了这么久，你都不带喘的吗？”苏沫喝了一口水，胸口起伏，问道。 “你也没看现在才走了多远，”郁司辰平稳地说，垂眼看着她，手指了指最远处的山脉，“我们的目标在那儿。” 苏沫转身看了他所指的那个方向，那里有倾泻而出的瀑布，从山顶上流出，就像是一条白色的丝带飘荡在山间，她瞬间就精神了。 历经千辛万苦，两人总算是登上了山峰，站在瀑布之下，高仰着头望去，在山顶上的一处沟壑间流出的水流，从上而下撞击着岩石壁，拍打在凹凸不平的岩石上，往下分岔，无数的支流继续往下。 层层水雾将周围笼罩，真就有种身临仙境的梦幻感。 两人彻底迷失在这里。 …… 直到傍晚两人才拖着行李进了酒店，一开门苏沫就将背上的包摔在了沙发上，整个人也倒在了上面，纵然疲惫不堪，四肢无力，但内心早被填满。 她看着明亮的顶棚，放声大笑。 郁司辰走到客厅外的阳台上，吱呀一声，拉开了落地窗，手撑在窗台上，点上了一支烟。 苏沫平躺在沙发上，眯着眼看过去，只有他右边的侧脸，流畅的线条，深蓝色的天空作为背景，修长的手指夹着烟，放在嘴边深吸一口，烟雾缭绕。 他的每一个动作极尽优雅，带着魅惑，撩拨着苏沫的心弦。 她坐了起来，散开扎着的头发，踮脚走到郁司辰的身边，一只手放在了台上，侧身抬眼近距离看着他，就连他身上的味道都是好闻的。 两人都没有说话，四目相对，其中存有的暗潮汹涌。 苏沫先移开了视线，她垂下眼眸，面前是他上下起伏的胸膛，一个转身双手架在了窗台上，踮脚看着窗外的街景。 …… 郁司辰摁灭了烟头，轻笑一声，呼吸打在了苏沫的肩膀上，后背靠在打开的玻璃窗户，和苏沫一起看着外面。 渐渐地，气氛变得有些为微妙，远处的风景也变得索然无味，所有的注意力全都被身边那个人吸引，他的一举一动，一呼一吸甚至用手指有节奏地敲着玻璃，都让苏沫心悸。 苏沫没再笑了，靠在另外一扇玻璃窗上，两人将近二十厘米的身高差距，她不得不再次抬头看着郁司辰。 后来，都没分清究竟是谁先主动，郁司辰的手环在了苏沫纤纤细腰上，而苏沫的头也顶在了郁司辰坚硬的胸膛。 苏沫被在腰上的手弄得有些痒，埋在他胸前的衣服上，鼻尖全是他的味道，香水夹杂着方才的烟味，她又没忍住闷着笑了出来。 她弓着腰越来越放肆地笑着，两人之间的丝丝暧昧，也在这一刻破功，所剩无几。 郁司辰双手拉着苏沫，两人就这样站在窗边打闹，直到稍一用力，苏沫向后一退，撞到身后的玻璃发出清脆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 幸好窗户完好无损，这才松了一口气。 再后来，两人打闹纠缠到了客厅，双双倒在了沙发上，才停了下来。 平缓半晌，郁司辰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搂着苏沫，问道：“晚上还想出去吗？” 苏沫眼里都闪着异样的光，连忙点头。 夜晚的街道，他们牵着手离开了闹区，走在异域风情的小巷，一砖一瓦都有着不同的特色，幽深昏暗的鹅卵石路上，高跟鞋踩在上面，在这里远离了欲望和勾心斗角，只有头顶上的路灯，闪光的笑容，还有鲜艳的红唇。 穿过了一个桥洞，苏沫拉着郁司辰的手转圈，嘴里哼着方才逛街的商店里洗脑的旋律。 此刻两人就站在路灯下，苏沫背靠在路灯杆，郁司辰被她扯着站到了面前。 空无一人的街道，她的手环上了郁司辰的颈项，就算穿着高跟鞋踮脚，也做不到和他平视。 她轻轻在他的脖颈处落下一吻，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身上的味道太好闻了。 最后吐气如尽洒在郁司辰的颈间。 情难自禁，他抬手抵住了苏沫的下颌，稍一用力，她的微红的面颊迷离的眼神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面前，四目相对，郁司辰俯首覆上了她的唇。 他闭上了眼——太想念这种久违的感受了。 似乎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流动，再没有比这更让人疯狂沉沦。 朦胧间，苏沫听到了远处飘来的音乐声。 她推了推郁司辰的肩膀，两人隔开了一段距离：“你听见了吗？” “没有。”郁司辰的敷衍地说道，他哪还有心思管什么声音，沉声道，“专心点。” 说完，手抚着她的脸颊，两人的距离再度变为零。 “等等……”苏沫含糊地说道。 这次用力推开了郁司辰，挣脱了他的束缚。 穿着高跟鞋，往另一个路口小跑去，走在鹅卵石路上尤其小心。 “那边，我们过去看看，这不然等一会就错过了我会后悔的。” “对对！就是这里。” 循着声音，苏沫牵着郁司辰的手走到了更宽阔的街道上，她向来对音乐都是极其敏感的，这是西方特有的舞曲，七八十年代的复古风格，和她今晚的穿搭异常般配。 继续往前走才发现声音的来源是一辆红色的轿车，老式收音机里播放着舞曲，一群年轻人正在车旁尽兴地舞蹈。 苏沫回头看了看郁司辰，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中，跟着音乐的节奏律动着。 两个陌生人的走进让他们愣住了，不过很快就热情地邀请她的加入，其中的一个金发女孩甚至牵起苏沫的手，两人相互配合着。 第二百七十九章 共舞 苏沫今晚是精心打扮过的，v领的无袖连衣裙，上半身是紧身黑色无袖背心设计，裙摆设计是纯白色蓬松纱裙。 在收腰部分加入了七八课五颜六色的花朵点缀，让其不显得单调。 配上一双红色的高跟鞋，苏沫特地做了一个复古的卷发，将刘海撇到一边梳成了s型，红唇黑发，韵味十足。 她在跟着面前的外国年轻人们，一同跟着音乐的节奏舞蹈，即便她并不知道歌曲的创作者是谁，歌名叫什么，唯一知道的只有这首舞曲特别符合她现在的心情。 干什么都行，但不如跳舞。 苏沫回头拉住了站在一边观望的郁司辰，笑着眼睛都快眯成了缝：“郁总，一起啊。” 不知是不是因为现场的氛围使然，音乐，热情的外国友人，最重要的还是苏沫脸上荡起的笑容。 郁司辰竟没有推拒，任苏沫牵着他往前走，最终到了人群的正中央。 苏沫随着音乐节奏摇摆着，将郁司辰的手举高绕了一个圈，披散着的头发随着荡在空中，淡淡的香水味萦绕在他的鼻尖。 郁司辰的视线长久地驻足在苏沫的身上，时时刻刻都不愿分散开，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皆是他最喜欢的模样，所在之地，她就是最闪耀着的焦点。 一首歌曲结束，那个热情邀请苏沫跳舞的年轻金发女孩，对着他拍了拍手掌，发出了一声赞叹，用意大利语说道：“你们也太棒了！” 她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游走，继续说着苏沫听不懂的语言：“你们是来这儿旅游的情侣吗？” 苏沫听着一头雾水，摊开手耸了耸肩，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只能用英语跟她交流：“对不起，我听不懂你说的话。” 就在金发女郎想要尝试用英语跟他们交流的时候，郁司辰上前走了一步，右手顺其自然地环上了苏沫的肩膀。 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不用，等一会不管如何只需要点头。” 随后用着他们的语言，微笑着流畅地回答道：“是的，她是我的妻子。” 一群人都跟着起哄，意味深长地看着动作亲密的两人。 苏沫并没有听懂他们在聊什么，只能呵呵地笑着点头应答。 那个金发女孩恍然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你们真般配。” 郁司辰勾起嘴角，接受了她的夸赞：“谢谢，提姆巴特勒的歌曲也很棒。” 更令那群年轻人感到惊喜的是郁司辰能够直接说出这首歌的来源，这是英国的后朋克新浪潮乐队迷幻皮草乐队。 在国外鲜为人知的乐队，但是是这群年轻人的宠儿。 其中有一个年轻男人听到郁司辰的这句话眼睛都在发亮：“对啊！我们超级喜欢他们，我们还一起看过他们的演唱会。” 说着那个男人一脸骄傲地拍了拍旁边这辆车的车身：“当时我们去看演唱会的时候别提有多兴奋了，就是搭的这辆车去的伦敦。” 接着，一群人再跟郁司辰聊了几句，气氛都很和谐，相处融洽，笑声和惊呼声不断。 苏沫全程都参与不了话题，乖乖地站在郁司辰身边，他一边与面前外国友人们畅谈，也不忘牢牢牵着手的女人，他的手指在她掌心摩挲，在陌生的环境，给足了她安全感。 最后他们所有人都热情跟他们二人告别，并送出了最诚挚的祝愿：“愿你们永远幸福。” 两人牵手离开后，苏沫迫不及待地边走边问：“方才他们都在跟你聊些什么？” 郁司辰垂眼看着她探询的视线，睁着圆圆的眼睛满是兴奋和期待：“真想知道吗？” 他们正在往酒店的方向走去。 “当然想知道！你们聊得这么开心。”并且苏沫明显能感觉到后来他们看自己的眼光越来越奇怪。 “我说，”郁司辰望了望漆黑一团的天空，没有一颗星星，扭头在她耳边轻轻地说着，“这位是我的妻子。” 霎时间苏沫的脸颊就红了，没过一会儿就波及到了耳根，她愤愤地甩开了郁司辰的手：“讨厌！你怎么能这样说！” “你是我的妻子，我的夫人，现在是，未来也是，永远都是。”郁司辰停下了脚步，站定，拉着苏沫的双手，虔诚地说道。 午夜在异国的街道，哥特式的建筑风格，空无一人的广场，对面就是永不落幕的商业中心，开满了装潢考究的时装店，餐厅还有书店。 两人所站的建筑之上，那拱圆形的顶上装有彩色的玻璃棚，映照着一边的路灯光，尤为好看，地面上铺满了大理石制成的马赛克图案。 在这里能瞻仰到中世纪匠人精妙绝伦的雕刻手艺——尖拱，壁柱，花窗柩极尽华美精致。 苏沫目光灼灼，这边的街道上就只有两人，宏大的建筑下，显得他们尤为渺小。 她这样仰头望着郁司辰，如同醉酒一般让她微醺，从他口中说的话就像是香醇肥美的酒。 昏黄的灯光照在边界清晰街道上，但终究是有不少阴暗处光线无法企及，两人慢慢挪动，苏沫将郁司辰抵在了一面墙上。 神奇的光照只到了郁司辰的脸，而苏沫全在阴暗之中，现在这里安静到就连双方的喘息声都被放到最大。 苏沫眼神迷离但始终没离开过那棱角分明的脸，她微张着嘴唇，最后停在了郁司辰薄薄的双唇上。 气氛变得微妙，郁司辰垂眸看着处在黑暗中的苏沫，抬手覆上她光滑的手臂肌肤，一路往上最后停在了她的颈项之上。 苏沫闭上了眼，踮起脚仰头感受着寻找着郁司辰的呼吸，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终于在最后一刻，呼吸交缠在一起，在嘴唇相贴的时候，苏沫整颗心都被填满了，困乏倦意统统消散开，她身子软软地倒在男人胸膛里，抬着头迎合对方。 男人的另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防止她往下滑，两人稳稳地贴在一起，郁司辰下意识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压着她的后脑勺继续探索。 唇齿间到处都是别样的味道，渗透到舌尖呼吸里，分不清是谁的。 后来的后来，双手脱离了大脑的控制，理智被熬干，开始在苏沫身上摸索，也不知道最后是怎样回的酒店。 第二百八十章 真心 意大利夜晚的中心街道，永远热闹非常，都没有人要睡觉，既然到了这里自然是要入乡随俗，他们二人也不睡觉，从早一天到晚都在玩，走遍了各个街道，各种商店小铺里蹿。 到了国外，都在街上不需要有太多的顾虑，戴上墨镜鲜少有人会注意到苏沫和黎丰元的存在。 显然苏沫的名气红到人尽皆知的地步，这正是让她感到自在的地方，没有国内的抓拍记者，媒体狗仔。 她和郁司辰能光明正大地像普通情侣一样，在大街上牵手，和一众人欢脱地舞蹈，放肆地在无人的角落接吻。 后来回了酒店，已经快到第二天的清晨，窗外的天空甚至开始泛白。 简单洗漱过后，直接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入睡之前思维混乱，一会儿思想还停留在前天晚上的演唱会，再过一会就是到这儿一整天的游荡。 最后再想了什么她自己也记不得了，看着陌生的酒店环境，闭上眼，还没等到郁司辰，就匆忙入睡…… 苏沫并没有睡得太安宁，她先睡，也是最先醒的。 此刻天大亮，明媚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户照射进来，一片暖白色的光。 睡时是她一人躺在床上，醒时身边的人搂着她。 他在苏沫的身后，贴着她的背，一只手环抱在腰间，侧着身子看不见脸，只能感受到他均匀的呼吸声。 苏沫想要换个姿势，可惜男人压住了她的头发。 无奈只得重新躺了回去，她并不知道具体时间，胡乱猜测大概过了中午。 盯着窗外的建筑风景出神，朦胧间眼皮不自觉地再次合拢，又睁开，来来回回反复挣扎了两次未果。 她太累了，连续紧绷的神经在最后巡演结束之时才松懈开，长期高强度的排练，对演出质量的担忧，朋友的背叛，在那一段时间都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历经千辛万苦换来的完美演出，才让她喘乐一口气，然后也没抵挡得住郁司辰度假的诱惑，头脑一热，一下场便上了飞机，就到了现在的位置。 和他在一起做的事情一切都是疯狂的冒险活动。 朦胧间，苏沫有闭眼睡了过去。 等第二次醒过来的时候，郁司辰也已经醒了，他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她。 苏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翻了个身，声音有些沙哑，沉沉地问了一句：“几点了？” “三点过不到四点。”郁司辰说道。 苏沫裹了裹被套，睁开眼有不少红色的血丝，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等着回魂。 “没到晚饭点，还能再睡一会。”郁司辰见着苏沫的状态，手撩了撩她额前的刘海，柔声说道。 苏沫深吸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托长声音道：“不睡了。” 说完看了一眼郁司辰。 “饿了吗？我去买点吃的？”郁司辰问，昨晚在外面连续逛了一整夜，不吃不喝还没睡。 她摇了摇头：“不饿。”她慢慢靠近郁司辰，像平常他抱自己一样搂着他。 她想这样做，也就直接过去了。 “对不起，这段时间一直没有跟你联系。”她主动承认说道，“我遇到太多事情了。” 郁司辰从鼻腔内轻轻哼了一声，撩起苏沫的一丝头发上，拿在手中把玩，让她继续说。 “巡演的准备阶段出了不少状况，当时我一下子就懵了，我没想过发生的事情全发生了，反倒是意料到的风险，全都没事。”苏沫说得很笼统，没有描述太多的细节。 她最后总结：“不过现在全都解决了，第一场巡演也顺利完成，甚至效果也超出了预期。” 苏沫很少向别人说自己遇到的难处的问题，她一个人独承担习惯了。 她仰起头看着郁司辰的眼睛：“郁总，你来看我的演出应该不是巧合吧？这一次出游的安排你也计划了很久吧？” 早在事故发生之前，苏沫便和郁司辰立下了一同度假的约定，当时只是说了忙完这段日子，连具体时间都没定，本以为时不了了之，说说而已。 没想到的是郁司辰全都记在心上。 听完她说的话，手上的动作一顿，停了下来，难得苏沫看得这么清晰，不由得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我毕竟也算是在圈中遇到了不少事儿的人，当然分得清谁对我是真心的，这怎么能瞒得了我？”苏沫满脸骄傲，自以为看清了所有，扬眉说道。 “夫人看清了谁对你是真心的，”郁司辰缓缓开口，笑着说道，“可我没看清夫人对谁是真心的……” 苏沫退开了一段距离：“你没看清才怪！这都不知道，亏得你还是堂堂郁氏总裁呢……” “眼拙，的确不知。”郁司辰勾唇笑道，“还请夫人明示。” 苏沫见着他玩笑的语气：“我也不知道。” 她偏不说。 “哎……”郁司辰看着苏沫的背影，自顾自说道，“看来我做的这些事，全是自作多情啊。” “你，是你！”苏沫转身，直接干脆说出来得了。 她激动地说完，然后转而变得平静，直面自己最真实的情绪变化。 “因为是你，我才愿意连夜飞到这里，和你一起登山，一起在街头散步，我才能像个小孩一样不顾别人的眼光玩到尽兴。” 郁司辰笑了出来。 下午的阳光灿烂从玻璃窗外折射进来，一片温暖，他们两人都觉得自己得到对方的?爱更多。 气氛正好，郁司辰坐在床头，接着说道：“不用说对不起，我只是想完成还没有实现的约定。” 苏沫轻轻嗯了一声，她知道这其中的意思，他在回答她说的第一句话。 “平时没看出来你还有舞蹈天赋。”郁司辰调侃，说的是她昨晚的舞，也是她演唱会上的表现。 “谢谢，”苏沫笑了笑，回道，“你在那么远的位置都能看清？” “只要有你在，不分远近。” 苏沫：“……” 郁司辰看着她无语的模样，笑得肩膀都在颤，正经说道：“包厢里有放送。” “郁总——”苏沫忽然唤了一声。 郁司辰挑眉。 “以后你有时间的话，你的位置我可以安排。” 第二百八十一章 意外收获 在酒店里休息了一整天，第三天两人又手牵着手往大街上逛，没有任何目的地，走在富有特色的街道上，就算是一时兴起要去看一场当地的民间舞蹈，也要看最好的高手跳。 进了表演场地，看这样一场演出，就是十几万的开销。 意大利的塔兰泰拉是一种速度迅急的六拍子或三拍子的舞蹈，音乐连续不断地运动着，能给现场创造出十分热烈的气氛。 台上的两人随着音乐舞动，看着他们的舞蹈动作，聆听着节奏欢脱的音乐，仿佛自己就身处在众多音乐家的怀抱中，李斯特的钢琴舞曲，柴可夫的意大利随想曲…… 等他们跳到最后，舞者的脸美到难辨雌雄。 最后在尾声中，速度极快，旋律的进行象不断在打转，就这样，音乐在真正大喜若狂的场面中宣告结束。 这三天的旅行就像是一场精彩绝伦的梦，无拘无束，不受任何人的牵制，任意挥霍，没有来自世俗的眼光，纵情享受。 不过到最后上了私人飞机，看着不断翻涌的云层，才将她扯回了现实世界中——该面对的生活仍然躲避不了。 到了国内，一切的行为举止都得注意，小心翼翼行动，避免引起无处不在分狗仔分队的目光。 飞机安稳得停下，就算停机坪是私人场地，出于最稳妥的考虑，公共机场的位置说不准哪个方向就架着嗷嗷待哺的摄像机。 所以郁司辰和苏沫两人尤其避嫌，不能在同一个画框内出现。 他们只能在飞机上简单地道别，苏沫便准备提前离开。 “你经纪人的车已经停在这下面，”临走前郁司辰说道，“下了飞机就能看见。” 这样一说，苏沫脸上写满了诧异：“你是怎么联系上我经纪人的？！” 不应该啊，两个毫无交集的人能神奇地在一起扯上关系。 “还不简单？”郁司辰坐在位置上，懒懒地看着站起来背上背包的苏沫。 “哪里简单了？”莫晓东的电话又不是公开的。 “对我来说，没什么困难的事情，更何况只是一个电话号码。”郁司辰露出了不可一世的笑容，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 苏沫持续疑惑：“就算你俩有了联系方式，?有什么用？你们能有什么共同话题？莫不是一起交流怎么经营管理？还是说……你有意向来天宸当艺人？” 郁司辰：“……” 说到最后一句话她自己都没忍住笑出来：“郁总，我向你保证，包装艺人这一块我东哥绝对是一流的，加入天宸，让你的名声再回一春。” 苏沫顺带还给天宸打了一波广告。 “谢谢夫人的好意，没考虑过这方面的工作。”郁司辰拒绝道。 “不过，我和他还真有共同话题可以聊。” “什么共同话题？”苏沫顺着就问了出口。 “当然是你。”她这才反应过来又被郁司辰牵着鼻子往前走。 “只要你们能聊的愉快，我愿意贡献自己成为你们的话题。”苏沫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 她无言，背上背包后准备离开。 苏沫走到了舱门的位置，飞机上的乘务人员已经打开了门，服务周到。 “我等你的安排。”郁司辰嘴角勾出了一抹好看的弧度，在她临走前，说了最后一句话。 这巡演给郁司辰留座的事儿他记在了心里，也就每天都明里暗里提醒苏沫两三次而已。 苏沫背对着他，举起手挥了挥，然后撑起了一把黑色的大伞，把自己的整个上半身都严严实实包裹在罩子里。 郁司辰看着她的背影，轻轻笑了出来，坐在真皮座椅上，缓缓开口：“没过多久，还会再见的。” 走下阶梯，果不其然就在通道位置停着一辆小轿车，驾驶位的车窗上是一个熟悉的侧影，车后座贴着严严实实的不透明的膜，根本望不进去。 空旷的停机坪，呼啸不止的风让苏沫得紧紧地抓住黑伞的手柄，她加快了步伐，没一会就拉开车门坐进了车后排。 最后一次见莫晓东还停留在演唱会结束以后，果断地将苏沫扔在贵宾室门口的场景，直到方才郁司辰的那一通话，她恍然明白——在那个时候他们俩人便串通好了，要实行这一计划。 苏沫一上车就摇了摇头，叹息道：“哥，你变了。” 车一路往天宸的方向开去。 “我怎么变了？这不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操心才暂时保密的嘛。”莫晓东瞥了一眼后视镜里带着些怨气的苏沫，好声解释说道。 “说吧，他究竟给了你多少好处，我给你双倍，以后不能互相传递情报了，”苏沫继续说着，“这样我一点隐私也没了……” “好好好，”莫晓东大笑，这样一来他反倒变成了最大的获益人，应道，“有你这句话，双倍涨，我再怎么好意思传递情报呢。” 要说郁司辰给了什么好处，现成的倒还真的没有，两人之间有点交集， 还是之前出席名人派对的时候，认识了许默。 歪打正着，两人还真就一拍即合。 “这还差不多……”苏沫满意地点点头，顺道问了一句，“就刚刚我过来的那个方法怎么样？我自己想的。” 下了飞机一般情况下都是戴口罩帽子做掩护，当时走得太匆忙，翻遍了上上下下所有角落，只发了一把大黑伞。 二话不说就直接罩在了头上，全程埋头盯着地下走了过来。 莫晓东恳切地评价，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人：“完美，就连我都没能认出来，别人看见了多半跟我反应一样，怎么有人把黑袋套头上。” 苏沫看着窗外的飞驰而过的街景，又回到了熟悉的城市，这次待不了多久就要正式开始四处奔波的生活了。 过了机场路进入市区方向，速度降慢了不少，苏沫注意到了路边的广告牌，是何一凡代言的一款产品。 “跟何一凡他们的合作谈得怎么样了？”苏沫问道。 荣柏最新原创的剧本想邀请何一凡担任主演，前段时期自身难保，看到他的照片才想起这件事来。 第二百八十二章 人气再涨 过了这么多事儿，放下包袱出去周游了一圈，再重新回到工作上来的时候，她的心态好了不少，原本被感情绊倒，对前途对未来迷茫无知的状态，现在稍微找到了些方向感。 她这段时间悟出了一个道理：对一切人都是朋友的人，那么他对任何人而言都不是好友。 释怀之后她开始直面自己的感情，在时间面前，没有不能消磨的伤疤，就算是被割开了再大的伤口，照样愈合。 那些为她真心付出，处在低谷时期仍义无反顾地坚持陪伴的人才是值得她珍惜对待的，而那些披着善良的皮，最深处被名利利益包裹着的小人，最多叶只能算得上是漫漫长河中的过客。 过眼云烟，一瞬即逝。 每一件事情的发生总是具有两面性的。 一方面倪梓瑶的背叛给苏沫带来了沉痛的打击，无论是在心理上还是在事业上，双方之间的彻底决裂，伴舞成员的重新组织，舞蹈动作的从头编排。 但是通过苏沫团队的合理公关方案，解决问题的方式赢得了大多数路人的好评，始终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处事原则，不触犯底线之前，低调内敛，这让她圈了不少粉丝。 莫晓东通常只会跟苏沫分享最新的好消息，这些全都是从他口中得知的。 “除了路人粉之外，你还多了一批事业粉，这可是最难得的啊！”莫晓东说起这事儿异常兴奋，“《王朝》的作词作曲石锤之后，你的粉丝涨了三万。” 几经风波，在双方都承认了歌曲合作事实之后，《王朝》歌曲信息中的作词作曲人，以及和声部分的名字都由“刀末”这个化名，改成了苏沫的正名。 众多网友和听众自然能看出苏沫过硬的专业实力——写的歌就算只是送给别人合作的，都能成为连续排在榜首的热单。 究竟是谁成就了谁，一目了然。 苏沫能有如今的成就和名气，出道第一周年便能在音乐盛典上夺得一座奖杯，肯定归功于她的创作实力。 莫晓东故作神秘：“对了，你看了他们怎么评价你的首场巡演吗？” 他向来是报喜不报忧的人，苏沫不用看都知道大多数都是正面的评论。 “你的巡演效果很棒，几乎都是正面的评价，声音很稳，歌曲舞蹈的改编用心，当时在场的观众把你那段介绍一字不漏介绍伴舞和乐队成员，还上了热搜。”莫晓东继续说着。 苏沫面上表现得矜持，没什么表情，不过心头还是美滋滋地乐，不过这一点她就不明白了：“介绍有什么好上热搜的？” “第一是这样的互动方式新奇有特色，赢得了观众的认可，二来，展现了你对面对台上其他表演者尊重的态度，当然我知道这是你的初衷，很显然你打动到了他们。”莫晓东笑着说道。 还有演出结束的时候你再次介绍他们的细节，都是很暖心的。” 苏沫笑了，她都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效果。 就在这三天时间，意外涨了这么多粉丝，她有些受宠若惊，终归从最初她精心设计的舞台，歌曲的编排，得到了大众的认可。 网络上有不少的饭拍视频，完整版首场演出也在各大网站上传播。 莫晓东这场演唱会：“巡演很成功，天时地利人和，你抓住了这个机会。” 第一在演出之前，倪梓瑶想不到的是将苏沫推上全民最高关注点，反而让她之后的巡演自带流量，宣传成本不高，但效果却是成倍提高。 第二伴舞招募之后没过多久便官宣巡演时间，事件发生并不影响进度，网友纷纷留言质疑的同时又是一番热度。 最关键的是，苏沫顶住了外界的所有压力，承担下了，那段时间没日没夜地练，不分白昼黑夜，舞蹈动作、走位、歌曲本身、声乐训练，甚至是新歌的创作，一个都没落下。 这所有的因素都让苏沫精心准备的演出，没有埋没在黑暗中，每一个舞台闪光点都毫不保留地展现在观众面前。 时机刚好，准备充分的她也幸运地抓住了。 在她坚实的实力为基础，有传唱度极高的歌曲作支撑，观众的熟知度和喜爱度渐渐地呈直线增长。 她意识到这一点是从各大媒体对自己的态度，公开行程必然存在的狗仔记者，越发多的闪光灯摄像机，还有无尽的采访邀请。 她的创作才华、合作人、好友、行程、巡演都是众多关注的热门。 甚至连采访的内容都由清一色的工作创作，转向了更私人的问题，第二场巡演开票预售的消息一出，便引发了网友的高度的关注。 在第二天正式售卖的时候，五分钟一抢而空，舞台效果，苏沫的控场串词，歌曲的改编都是他们期待下一场演出的东西。 之后有不少媒体人还当着苏沫的面调侃这件事情，当时她刚从录音室工作出来，准备上车。 还没来得及关上车门，一群端着相机的任便冲了出来，措不及防就是一顿乱闪——以往就算是光明正大地出来，也不会有明目张胆的人凑近拍摄。 在她吃惊诧异的同时，她听到了哭笑不得的声音：“苏沫，你可以送我一张巡演的演唱会门票吗？我也想去。” 惊诧之余，机智得回答他们道：“那你们先把拍我照片挖我料的费用先付了再说吧。” 说完她坐上了车关门，隔绝了闪烁不停的灯光。 当然，有得也有失，采访关注的人多了，苦恼自然也找上了门。 还有另外一个莫晓东接的采访，开篇没有一个问题是能让正常人接受和回答的。 问到有关倪梓瑶矛盾问题她还能够理解，坦然地解释清楚后，也没有过多纠缠。 “自从你出道以来，你所谈及过的感情只有一个自私的初恋，现在你和他还有往来吗？现在的感情生活如何？不知道我们能否一同见证你身边的那个他？” 一连串的问题直戳最隐私的话题。 第二百八十三章 坦白身世 苏沫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我跟他没有任何联系，现在我很开心，不用考虑这方面的问题。” 紧接着那个记者不识趣地问道：“你现在有再想过开始一段新的恋情吗？” “并没有，谢谢。”苏沫露出一个官方假笑。 那位记者拿话筒怼在她面前，不依不饶：“真的吗？你真的没有想过再有什么新的发展？” 苏沫是被这人逼到了忍耐的极限，她的脸彻底拉了下来：“我觉得你所问的这些问题，还有一系列的言论的出发点绝对是带有性别歧视的。” 她的声音很冷，也没再顾及什么：“你这些问题回拿去问一个男艺人吗？男艺人发展一段感情理所当然？就只有他们恋爱自由？就因为因为我的创作灵感来自于我的初恋？抱歉，恕我难以回复你。” “谢谢。” “你想问的点到底是在哪里？” “人们都想了解你，你可是最具潜力的歌手，大家对你都很感兴趣。” “是的，大家都很喜欢我，大家感兴趣的事情很多，有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就不用大家分享了。” “你和谁是否还有机会在之后合作和好，并且有机会一起同台演出。” “我不知道我曾经算不算拥有一个真心爱的人，爱情真的不是唯一，我真的不是很喜欢校园恋爱。” “我现在还和大家相处的很好。” 最后给镜头留了一个淡淡微笑，让站在原地的记者自行体会。 后来这段现场采访视频挂在网上，又是吃瓜网友，特别是歌迷粉丝明确赞同这样的说法。 【苏沫真是太敢说了真的，放心就算你害怕直男网暴你，不用害怕，正义后援会永远都在你的背后！我们支持你！冲啊早该这样了！】 【直男杠精们别说了，你们在阳光底下晒太阳都是浪费资源，我家沫沫绝不吃回头草，不好意思俺们看不上，骂苏沫的直男石锤，祝你们永远都单身找不到对象。】 【那些骂人的，你们知道女权主义是什么意思呢？就连女权主义都没搞清楚吧？女权主义强调的是男女平等，而不是你们所想的女权至上，跟所谓的大男子主义完全不同好吗？】 除了有对苏沫感情生活好奇的记者媒体，当然还有对她的出身家庭感兴趣的人也不少。 当被问到有关与出身问题的时候，苏沫表现得很坦然，大大方方地说出了真实的故事。 “我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在我心中唯一的亲人就是福利院的院长，给我一个不愁温饱的避难所，我是一个很幸运的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的至亲父母，但是我从未有过风餐露宿衣不蔽体，或者负债累累的经历，依然感受到了家庭里的温馨，院长教会了我为人处事，尊师重教，所以我才能够顺利地进入音乐学院求学，有勇气追逐我自己的梦想，是她成就了现在的我。” 这一席话掷地有声，不卑不亢，坦坦荡荡。 苏沫她自己并不觉得和其他人有任何的不同，同样的成长，同样地追求自己的梦想，虽然起点有些微的远近之分，但每个人都走在路上。 她不是扮可怜求同情卖惨，没有依靠，那她就自己努力变得足够强大，她自小的目标就很明确。 “小时候，院子里来了一群哥哥姐姐，他们手上拿着不同的乐器，我当时觉得好神奇，手指微微一拨弦，就能发出不一样的美妙声音，后来临走之前我们他们，才知道他们都是音乐学院的学生。” 这是她第一次接触音乐，真正意义上的启蒙，后来，他们口中的这所学校变成了苏沫的理想，再加上院长的全力支持，她才能发掘出对音乐的热爱和舞台的向往。 这件事儿在网上传开了说也只不过是暂时的，再一次顺利地躲过了有关于外界对自己感情生活的好奇。 她和郁司辰的婚姻被保护得太好了，一是有金牌经纪人在打前仗，做公关网络控评，再加上郁司辰一方的控制。 在圈中，没有人知道苏沫已经结婚，就算是她曾经最好的朋友倪梓瑶，没说出这件事是她最庆幸的。 不然，现在漫天飞舞的新闻内容便是婚姻的爆料，还有深挖他们二人的感情生活。 两人都是在各自领域中名气不小的公众人物，苏沫是一颗崛起的新星，势头迅猛，而郁氏集团就是国内天花板般的存在，自然离不开对其领导人的关注。 丝毫不搭边的两人，能牵扯到一起出现在同一个画框内都难，更何况是结婚。 莫晓东在出道的时候跟她说过，艺人最重要的有一个立得住的形象，这就是所谓的人设，大众最关注的感情问题，是最容易导致人设崩塌的。 对于部分粉丝而言，自己爱豆的选择他们并不认可和接受，受众群体变换，一部分的人极有可能粉转路人，更极端的直接转黑。 更何况，像郁司辰这样存在，便自动将苏沫归类于抱大腿傍大款的人，圈中人对他们的猜忌和怀疑从不会心软，更不会天真地以为带有善意。 统共知道他们结婚的人一只手都能数过来，这其中沈家和郁家占绝大多数，再加上一个随处凑热闹的黎丰元，以及自己的经纪人莫晓东。 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人。 苏沫的身份特殊，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那两家豪门贵族并不愿主动公开。 直到现在，她身世的谜团仍未揭开，但其中必然确认的一点就是，小时候的往事和沈家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很显然，沈家并不想将这段往事挑出来。 反观郁家，以郁老太为首的老一辈不会接受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妻子，孤儿没有权势，一无所有，苏沫配不上他们郁家。 而原本已经内定好的郁司辰未婚妻，是郁家交好的李家的大小姐李舒仪。 无数条藏在阴暗里的线索相互勾结，苏沫理不清头绪，她知道沈家背地里的手段，但最深处的目的一概不知，为什么他们不愿说出真相？自己儿时经历过什么？这些和郁家有什么关系？ 第二百八十四章 门票 她毫无头绪，一个疑惑都回答不上来，但时时刻刻又莫名能感受到其中阴谋的端倪。 很多人都在问她：“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吗？” 沈若山以所谓亲人的身份在问自己，黎丰元以儿时玩伴的身份在问，同样，郁司辰曾经也问过相似的问题。 但是她的记忆的起点就是从福利院开始的。 苏沫清楚曝光是迟早的事。 “加入天宸，让你的名声再回一春。” 苏沫有一点是和沈家郁家不自觉地达成了共识，那就是在公开婚姻上。 他们考虑到自身利益问题，尽可能地包住苏沫的身份还有婚姻才是最稳妥的打算。 但是，纸是永远包不住火的，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这一点没有比他们更清楚。 现在沈家和苏沫双方僵持不下，沈家在工作上的挑衅和压力下，苏沫不仅仅一一化解，更是把这些当做了跳板机会，危机处理的方式收获了一批新的粉丝。 沈家人想要在维持这种状态的情况下，继续打压苏沫，坐以待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现在她承受这是各方的关注，苏沫必须要掌握主动权。 关键点就在于她丢失的儿时记忆，或许在这其中能找到有关于沈家的线索，更甚的是隐藏着的巨大阴谋…… 没有结果的思想斗争最终全都要回到当下忙碌的节奏中来，她的巡演进程仍在推进，首场巡演的顺利进行还有网友的好评，都让苏沫动力满满。 那种在舞台上的享受才是她追求向往的归宿，就算是为了这个，还有无数支持她的歌迷粉丝，她也绝对不会松懈。 尽管舞蹈部分演出的时候没有出现任何差错，但十几天的效果并不稳定，苏沫自己也不放心。 距离下一场巡演的日子还有几天时间可以训练，她没放过任何一个练习的机会，一有空闲就往排练室里跑，独自钻研琢磨。 还有一件事情必须提上日程——新专辑的制作。 某天下午，苏沫回了趟公司，莫晓东特地和她谈了相关的工作安排。 “巡演持续的时间大概是三个月，过了这期间你的曝光率必将减少大半，到时候就要拿出你最新的产出作品了。”莫晓东先给苏沫做了个预告。 从头至尾，有了制作流行专辑的想法到现在也有了四五个月，在这期间，算下来已经创作完成的歌曲不下五十首。 就算是在外遇到了很多的挫折和事故，也不能减慢她创作的速度，一个月十首歌曲的创作速度在她看来，仍不是最佳状态下的结果。 现在完全可以在制作完成的歌曲中挑十几首做成新专，这都是绰绰有余，转型的第一张质量肯定要追求完美，所以还有待斟酌。 当初莫晓东决定冒险同意苏沫做流行的时候，她答应了莫晓东一个要求——最终的选曲幽他决定。 苏沫点头，嗯了一声：“我知道，这段时间写的词曲不少，巡演现在我尽可能再多写，这样可选择的曲子更多，等到时候再一起整理出来。” “专辑名称封面有想法吗？”莫晓东问道。 苏沫蹙眉：“没有。” 她不是没想过这些，而是至今毫无头绪，她的创作大部分即时性很强，很多优秀的想法点子都是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之前她否认过的创作和表达，再回想一遍在她心里依旧过不了。 所以就算她立马就能想到一些词句，但通通都达不到她苏沫想要的那种效果。 “你的作品，主动权在你的手上，”现在时间不算紧张，莫晓东说道，“还有时间，只是提前跟你说一声，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我很早就考虑了这个问题，就卡在了这，我写的歌不少，唯独就少了一首能把所有歌聚在一起的曲子，没有中心。”这件事早在她心头萦绕了千百回。 各种题材都来源于她对真实生活的所感所想，都写了个遍，暂时并没有出现让她最满意的中心立意。 苏沫仍需要探索。 待解决的事情很多，她需要考虑事情的时间线必须拉到很远，歌手要想持续不断地保持现有的成绩甚至更高，必须要形成一套自己特有的创作规律。 一定的时间内要有面向公众的作品，需要依照自己的创作习惯决定，掌握好频次和速度。 想到待办的工作，苏沫又想到了另外一件紧急的事：“跟何一凡的合作还没有谈成吗？” 上一次旅行结束，苏沫问过了这边剧本的进度——何一凡明确表示了对剧本中的角色感兴趣，正在做下一步的考虑，人在剧组，等出来见面后再详谈。 “何一凡主动跟我联系了，他有签合同的意愿，”莫晓东笑了笑，这边的进展一切顺利，“等着约定时间会面。” 苏沫松口气，等麻烦事解决得差不多了，好事儿成群结队地来，她笑了笑：“到时候我跟你一起，至少也该当面跟他道个谢。” 最后经过双方时间的协商，最终定在了苏沫第二站巡演开场的前一天。 正巧他的剧当天杀青，苏沫也要提前一天到达场地排练准备，趁着这个空档，双方进一步的商谈合作。 距离第二场巡演的时间越来越近，爷只剩三天时间，对外演出门票早已是一售而空，当天正式发售的时候，苏沫也尝试着点开链接跟着热度一起抢票。 好笑的是，竟然连自己的票都没有抢到。 所以这样更坚定了她要好好表现的决心，再怎样也不能辜负了粉丝和歌迷们的热情。 剩下为数不多的贵宾席位，苏沫答应给郁司辰留了一张。 贵宾席的位置和vip包厢不同，贵宾席离舞台更近，根据不同的演出场地有些微的区别。 大致是在第一层与第二层看台下的一片场地，不仅仅是完全没有阻拦的好视线，还有绝佳的现场氛围体验感，那一片区的位置都是留给工作人员或者是某些内定的好友。 苏沫拿到了票，当即就给郁司辰打了电话。 第二百八十五章 数据报错 这时，郁司辰坐在会议室内，听着郁氏各个部门的汇报，他坐的位置并不起眼，但是他的存在无形之中，便能给每一个上台汇报的人巨大的压力。 他就坐在那儿，周身散发着的阵阵冷气让在会议室内的每一个人都不敢松懈。 紧绷着的脸部线条，棱角分明的脸庞不禁让人咽了眼口水，在这样严肃的场合下，自带的严肃感能让现场瞬间结冰。 此刻站在中央正在汇报的人，清了清嗓子，戴着眼镜用最官方的口气陈述道：“现在收购国内业界排名第三的航空港公司，预计五年内经营成果将跻身于全国第一。” “并且未来我们的目标将达到世界前十位。” 绕成一圈坐在一起的郁氏高层管理人员，不时地敲着键盘记录，朝着多媒体同一个方向，气氛严肃容不得有半点差错和瑕疵。 “现在一旦我们要发表透露给媒体收购航空公司的信息和新闻，不仅仅只是对航空产业带来巨大的冲击，然后会在周边的国家，甚至不少的发达国家进行积极的输出活动。” 这是郁氏集团最近接手的新项目，正在进行风险评估和报酬率检查。 郁司辰右手撑在办公桌上，抵在下颌，冷着眼视线在会议室全场范围内游走，就连他身边的许默也紧张得敲键盘的手都尤其小心谨慎，生怕出任何纰漏。 这就是他严谨的工作态度。 “请各位看一看产业计划书上的财务状态现状表——” 哗啦啦的翻页声，每一个人都拿出摆在桌上的计划书，仔细观看。 “我们现在握在手中的流动资产是两亿两千四百五十多余万，流动物产是九千四百余万元，流动比例足足约有百分之二百四十五。” 郁司辰换了换姿势，呼出一口气整个身子靠在椅背上，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缝，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神情专注。 听着台上人的报告，郁司辰皱了皱眉，轻轻地开口：“二百五十五点三一九。” 现场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什么惊人的计算能力？！还能在汇报过程中一秒找到偏差。 坐着的人面面相觑，小声议论着。 “什……什么？！”台上的人一愣，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纰漏，当即全身冒着冷汗，紧张得发抖，面对这样的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解决。 郁司辰不紧不慢地说道，声音不大但分量十足：“按照你提供的资料数据是，流动资产是两亿两千四百五十多余万，流动物产是九千四百余万元，那么流动比例应该是百分之二百五十五才对吧？张部长？” 张部长迈着头不敢直视对面的人，只得急忙点头。 许默面对这样的情况早已是司空见惯，他轻轻勾唇笑了笑——自己老板对数字的敏感程度及其的高，所以日常的报告中，数据是他重点复查对象。 所有人的视线下再次回到大屏幕上，看着长长的数据信息，口算出结果是后天练就不成的技术。 “那个……没错，数值怎么会……”张部长扶额擦了擦汗水，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手机想要再算了一遍。 郁司辰的眼神冰冷，看着台上手忙脚乱不知所措的中年男人，淡淡地说道：“关于确认数值的事情，请你回去再做吧。” “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 张部长再次推了推眼镜，不过此刻的心境却是截然不同，或许未来他再也没有机会站在台上汇报。 全体人员起立，向坐在角落位置上的男人鞠了一躬，然后再有序地立场，大部分人都是庆幸的，今天出事遭殃的人还好不是自己。 然后他们有序地离开会议室，走出郁司辰的视野和听力范围，有的人在小声议论睡说道：“怎么能这样呢？也太不给老前辈面子了吧……” “郁总这样做也太过分了吧……” 还有人皱着眉头，暗戳戳地说道：“以后谁还敢在他面前大声说话？” “他那什么可怕，我们要怎样在他手下过啊？” 这些背地里的牢骚最终还是没有入郁司辰的耳，此刻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了郁司辰和张部长以及助理许默。 “郁总，这只是一场失误……失误。”郁司辰站了起来，双手插在西装裤袋里，在座位前来回走动着。 “你怎么能出现这没这样的低级错误？毫无技术含量的计算都能出错！？”郁司辰问道。 “对不起。”张部长紧绷着神经，再三鞠躬。 “你一个专职人员，对内还好，若你对外披露文件出现这样的问题，后果谁来承担？” “我……全都是我的错，未来我保证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我来承担所有的责任。” “你承担责任？”郁司辰嗤笑一声，指着她的鼻子说道，“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说的出口！？你多大的职务？能让你这么嚣张？” 张部长哑口无言。 正巧此时，放在桌上的电话响了。 站在郁司辰身边的许默，飞速地瞥了一眼——基本上没有私人来电才最正常的。 他还没看清究竟是谁，郁司辰已经将电话接起来，二话没说滑动解锁，手机放在耳边轻轻地嗯了一声。 一边听着电话里的声音，一边往会议室门外走。 许默没有看错的话，方才自家老板从面前走过的时候，那眼神中带着与之前完全不同的纵容百和宠溺，这……这完全不符合他老板的身份啊！ 那种由冰冷转向火热的是视线，只会出现在一个人身上，那就是苏沫。 郁司辰往外走的同时，张部长瞬间慌了神，连忙紧张地唤着“郁总”。 不过现在的郁总抽不出时间搭理他。 “张部长，你也别太累难过。”许默见张部长颓然倒地的模样，心头有些不忍，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说道。 “郁总其实对你的期待是很大的，正是如此才会生这么大的气，表现得这么失望。” 许默跟着郁司辰这么多年，了解他的作风，当机立断绝不心软，他已经预知到了等郁司辰接电话回来之后要解雇张部长的决定。 他在提前做好善后事宜。 第二百八十六章 猜不透 “张部长，今天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毕竟产业计划书都是你一人操办出来放成果。”许默再一次拍了拍我他的肩膀，安慰道。 张部长以为听到了带着希望苗头的情况，终于露出了一丝丝的笑容：“好的许助理，谢谢你的建议，我会采纳的，到时候明天你再见到的我，一定是改头换面的人。 许默现在只能在心里替他默哀，明明已经给他定下了死期，没想到他还没领会到其中的意思。 现在郁司辰在门外煲电话粥交流感情，工作上到琐碎事儿全都交给他自己一个人处理。 张部长仍旧没有要先行离开的意思——他想等着给郁司辰单独说声谢谢，哪知这只是送别之前最后的仪式。 他没想到的手机站在自己面前温柔安慰自己的许默，此刻正拿着手机给人事部的人发了条消息：“现在请立刻准备把张部长的办公桌和职衔给撤除了。” 他了解郁司辰，他从来不会给犯错的人第二次机会。 许默他哪里知道郁司辰今天就像是抽了风一样，等他再一次进来的时候，带着满面的笑容，满眼都是掩藏不住的爱意，好像是出门接受了一遍爱的洗礼，现在见到的他完全变了一个人。 他大步地往会议室里走，边走边说，话音里全都是掩藏不住的高兴：“许助理，我的下一个行程安排是什么？” 这画风突变，让在场的两个人吃惊地愣在原地。 不过许默表现得更加镇定自若。 许默看了一遍手机，确定说道：“郁总，今晚的行程只有一个，参加新世界论坛活动，你要作为发言人出席。” 郁司辰挥了挥手，丝毫没有在意：“都推了，我有其他的事情。” 许默波澜不惊，从容地点头说道：“好的，我立马安排。” 郁司辰全然网课还有张部长这个人的存在，直到两人准备离开会议室，他拉住了郁司辰的手：“郁总，谢谢你，谢谢你再给我这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珍惜。” “从明天开始我再也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了！”张部长说得坚决，铿锵有力。 许默叹了口气——奈何他的老板不吃这一套。 接下来就到了许默打脸的时刻。 郁司辰轻轻扫了他一眼，停下了往前走的脚步：“好好做吧。” 许默当场愣住：“？？？” 这还是他当初认识的那个郁司辰吗？现在竟然仁慈到愿意给犯错的员工第二次机会了？ 低调奢华的黑色捷豹行驶在路上，朝着特丽贝卡的方向驶去，一路顺畅，许默双手握着方向盘，视线移向后视镜里，坐在后排的老板。 他的嘴角弧度微微上扬，周身冰冷的寒意散开后，带着温度的感觉也照样迷人。 许默轻叹一口气：“郁总，你变了。” 郁司辰挑眉：“怎么？” 此刻的许助理化身为一个娇羞的小女孩，委屈巴巴地在他面前诉说着：“我现在已经猜不透你的意思了，我都已经跟人事部打过招呼解聘张部长，没想到见到他你直接让人家好好做！” “你变了！” 郁司辰笑了出来。 今天破个例。” 许默内心独白：爱情的力量真是强大。 没过多久，灯光划过黑暗，熄灭引擎，安稳地停在了苏沫公寓楼下。 苏沫在阳台窗外看到了熟悉的车，连忙兴冲冲地跑下楼来接郁司辰。 下来之后，两人就站在车旁边，暖黄色风灯光下，一高一矮的身影，苏沫仰着头看他，郁司辰同样垂眼回视，抬起右手覆在她的脸颊上，两人之间莫名就有甜蜜的感觉。 然而，悲催的许默只能老实地坐在驾驶位上享受这碗满满的狗粮。 苏沫下来就一直捏着票，一见面就把门票递到了郁司辰面前。 郁司辰没接，故作镇定淡淡地扫了一眼，问道：“两张？” 苏沫点了点头，跨过郁司辰看到了坐在车里无声哭泣的许默解释道：“还有一张是许助理的。” 人家每天跟着你东奔西跑，到时候总不能让郁司辰一个人进场看，许默一个人在场外等的道理吧。 郁司辰应了一声，撩了撩她的头发：“知道了。” 趁着这个时候，他的视线飘到了其他地方，另一只手措不及防地拿过了门票。 苏沫的手一松开， 想到他方才的模样，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郁司辰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说话的语气感觉就像是在谈公事，起初还傲娇地不接，非得到最后自己拿。 “郁总，别害羞啊……”苏沫仰头看着他的脸，手交叉在背后，调侃道。 郁司辰轻咳两声，再次看向她眼睛：“没有。” 然后立马转移了话题：“这次演出之前，还有工作安排？” “满满的，”苏沫说道，“这两天录音室排练室两边跑，巡演场地要提前三天去，一天搭建灯光舞台音响调试，一天彩排，然后是连续两天的演出。” 她长吁一口气，仰头望向黑漆漆的天空，巡演期间安排太紧凑，几乎没有任何休息时间，穿插在其中的还有公司另外的工作。 不过，这种充实的状态很满足。 郁司辰捏了捏她的脸颊：“以后对不想回答的媒体问题，不说便是，用不着跟他们较劲。” 他看过了苏沫最近接受的采访，每个问题都极其刁钻，但是她都真诚地回答了记者的提问。 “剩下的全都交给我。” “以后出现什么问题都可以跟我说，或者是你的经纪人，别害怕。” “嗯，我知道。”苏沫和郁司辰对视，重重地点了点头，他都明白。 他明白自己的顾虑，身份和私生活的曝光对她来说肯定是弊大于利，负面消息多于积极的，闭口不谈，会有媒体报道说自己心虚，主动回应，他们又会在话中找各种的漏洞。 “你的演出我都会去的。”郁司辰拿起那两张门票晃了晃，继续说道。 苏沫点了点头：“好，这次的表演我准备得更好了，一定会有新的惊喜。” 第二百八十七章 嘉宾 接下来过了紧张的准备环节，苏沫整个团队一同出发前往第二场巡演目的地。 落地后便往当地的场馆行驶而去，首先进行的是舞台搭建，灯光音响调试，跟随团队一起的，还有上百位舞台结构调整人员，再加上一千多名当地招募的临时工。 这个庞大的演出项目，耗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每一场都是视觉和听觉的享受。 当初苏沫邀请了庄秋白担任自己演唱会的特邀嘉宾，没想到的是她很快就答应。 正式公布巡演日程的时候，苏沫特地把安排发给了庄秋白。 她跟庄秋白说：“师姐，你完全可以根据你的空闲时间来选择，任何一场任何时间都可以。” 最后，庄秋白依照自己的时间安排，选择了第二场。 演出前两天庄秋白提前来了场地彩排。 作为巡演的嘉宾，苏沫把合作一首歌曲的主导权都交给了庄秋白手中。 庄秋白到达演出现场之后，许久未见的相互寒暄几句便聊到了正题上来。 演出的歌曲是已经提前定下来的，庄秋白以往专辑中一首比较热门的作品，也是她的代表作之一。 等她到了现场，苏沫问道：“师姐，现场你想要什么颜色的主题？” “还有主题能选！”庄秋白惊喜地问了一句，然后思索半晌才说，“白色” “现场观众手里的荧光棒颜色是能变的，到最后可以预先设置，我完全尊重师姐你的意见想法。” 苏沫带着庄秋白在后台逛了一圈，由于巡演场地地下通道太多，设备支架各种各样的配件全都放在两边，连她自己也迷失了方向。 “还有你想要出场的时间，在哪两首歌曲中间穿插，哪一个入口登台，你都是可以选择的。” “等等……”她原本是想带庄秋白看登台的入口，发觉不对，“这里是哪里啊……我都找不清方向了。” 她们两人在着附近来来回回看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出口。 苏沫抬手挠了挠耳朵，微微有些窘迫，糊里糊涂的都不知道自己带着走到哪里去了：“我记得之前是这样走的没错啊……” “没事儿，你再仔细想想。”庄秋白笑了笑。 苏沫看到了身上挂着牌子的工作人员，连忙拉着她问了一句：“你好，麻烦问一下一号口怎么走？” 现场的工作人员自然是知道苏沫的身份，她也冲着苏沫笑了笑，手指了一个方向：“朝这边走，到底转个弯就看得到主舞台了。” 苏沫更不好意思了——这么近的距离还没有找到。 庄秋白笑着调侃道：“这么近咱俩都没找到呢。” 之后的流程工作就顺畅多了，走出一号口，能看清整个舞台的构造和框架，这就是站在现场观众的角度看台上的效果。 庄秋白出场的时间还有位置确定完成之后，进行歌曲的排练。 早在之前两人都有过合作，一起进行过现场的表演，两人之间的配合很有默契。 和乐队的成员还有和声部分进行了两三次的练习，很快就达成了一致认可的排练效果。 在彩排最后，苏沫自己提出了一些个人想法：“我觉得咱们可以在高潮部分加上一些其他的效果，比如说烟花，大屏幕显示变换等等。” 庄秋白在整个流行乐坛中的身份和地位都是很有分量的，年轻的时候红透了半边天，当时发行的专辑还不是数字版的，只要是她发的，商店里卖的cd周边一扫而空。 而且，基本上每首歌曲的传唱度都很高，没有几个人说不认识庄秋白。 就算现在也快将近四十，发行专辑的频率曝光率也都没从前那样高，不再需要依靠流量挣钱，随意出席一个活动都极高的出场费。 但是现在她也没有停下脚步，在出新歌的同时，也在寻找挖掘在音乐圈中更加新鲜的血液，上一届的全国大型音乐选秀节目，亲手培养出了冠军。 并且她也愿意参加苏沫一样年轻新生代歌手的演唱会，给予他们鼓励和支持，往深了的方向说，她付出的所有心血，无不都是在为整个乐坛做贡献。 毫不夸张地说，没有了庄秋白的指导，哪里还会有现如今达人秀总冠军的诞生——以至于用他的亲生经历改编成了电影。 庄秋白绝对是令人敬重的存在，能邀请到她的参与简直称得上是苏沫的荣幸。 苏沫自己乐队的成员也都来自音乐学院各届不同院系的学生，能跟学校的前辈合作，团队里的每个人都是兴奋的，全拿出了十二分的热情面对彩排。 见到庄秋白的时候，几乎全都是咧开嘴像个小孩一样地傻笑。 彩排结束，庄秋白一一跟所有人拥抱，由衷地赞叹他们：“你们都是很棒有自己想法的音乐人，很棒期待未来你们更好的发展。” 庄秋白对这一场彩排很满意，并表示了对正式演出的期待。 临走之前，庄秋白拉着苏沫的手，眼睛里满是温柔：“我很早之前就说过你是一个很有能力的歌手，你天生就属于舞台。” “师姐，你这样太抬举我了，我再怎样，也比不上你的成就。” 庄秋白摇了摇头：“不，你会比我更高，我们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吧，上次你演唱的电影主题曲，发布会上见过，然后就是今天。” “苏沫，你的发展速度太令我意外了，”庄秋白感叹道，“之前你还跟我说过最大的愿望就是能举办一场自己的演唱会，不到一年的时间你就做到了。” 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达人秀的舞台，当时她还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赶场小歌手，两人同样都来自音乐学院，有这一层关系在，更是加深了相互的认识和了解。 再之后相互之间的合作往来频繁，渐渐地熟识。 “你是真正具有才华而且极度热爱音乐的人，会朝着梦想的方向不断前进，你都不能成功，还有谁会？” 苏沫深深地拥抱了庄秋白：“谢谢师姐，我会继续不停前进的。” 接下来便是连续一整天的彩排。 场地变了，但是整个舞台结构位置基本上没有变化。 第二百八十八章 账单 庄秋白之后还有自己的行程安排，彩排两三个半小时，把整首歌的舞台音乐全都完整地拉通以后，就离开了现场。 剩下苏沫跟乐队的人整场排练到了晚上，现在这个阶段，基本上都只剩下音响设备调试，现场环境熟悉，舞台的展现此前早已准备充分。 苏沫随意地站在空荡荡的舞台上，手里拿着杯子喝了一口水，走到乐队面前，跟他们闲谈。 这边的气候比较潮湿，临到四五月份的雨水更多，幸运的是未来几天的天气还好，是阴天。 苏沫尤其担心演出遇到下雨的问题，就算是这样的天气，依旧照常进行，非常考验一个歌手的应变能力。 “你们说到最后现场会下雨吗？”她不过是在寻求一丝丝心理上的安慰，这本就是谁也预测不了的事情。 “相信天气预报就对了。”几个男人都是无所谓的样子，勉强能说出一句这样的话就很不错了。 “之前参加过一个音乐节的现场，淋着雨表演那感觉是真的爽，你会更亢奋的。” 秋雪儿抱着提琴：“我看过天气预报，这几天不会下雨，就算下，不会影响发挥的，我们是有这个信心的。” 苏沫点了点头，这一次演出郁司辰会来，并且是在一层看台的位置。 在他面前怎样也得好好表现，拿出最佳水平。 当天晚上一群人陆陆续续准备回酒店休息，再有一天的时间，就要开始正式的演出。 苏沫和乐队的几个人散开，各自去了停车场找到了车。 苏沫跟莫晓东是一辆。 她上车后发现只有司机一人，问了一声：“王叔，东哥还没下来？” 在苏沫他们几个排练的时候，就见着他在整个场子里来回不停地跑，各项安排统筹他都得亲力亲为。 “还没有到，可能还在忙吧。” 苏沫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跟莫晓东发了个消息。 不过一会儿莫晓东回复了条语音，说还得再等十几分钟。 她坐在车里等他，顺便趁这个时候给郁司辰发了张照片。 打了几个字：“又是排练的一天，后天晚上见。” 这时，停车场内传来了一段抱怨声。 “今天去看了苏沫巡演现场舞台，是值得来，可以买票，在现场的的确确是享受，可我这一天出来工作也挣不了几个钱，这场馆的停车费也太高了。” 苏沫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光有声音，没见到来人——听他话里的意思是在这里的工作人员。 探寻着很快就见到了那声音的主人，一个背着摄像机设备，一身工装打扮，最重要的是工作证还拿在手里甩。 不出意外，他应该是为演出工作的摄影师。 “这简直就是个坑，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收的停车费吗？五块钱十五分钟，一个小时就是二十，一天就是两百多块，三天下来，我挣的一大半都花在这该死的停车费上了！” 那个男人很气愤但又很无奈，他手叉在腰间，紧紧握着手机恨不得将其捏碎，另一只手仍不停地晃着工作证。 他丝毫没有发现对面半开着车窗苏沫的车。 “没办法，就当来这儿看了一场一票难求的演唱会，这样想想也值了。”男人一边说着，拉开了车门，将背上的设备放在了副驾驶上。 然后绕到车前坐到驾驶位上，发动汽车离开了停车场。 苏沫扒着驾驶位上前，问道：“王叔，咱们这车停在这里开销这么大？” “算下来也差不多，一天一辆车两百左右吧。”他应道。 苏沫听了点点头，重新靠在了椅背上，看着停车位若有所思。 “等久了吧，”莫晓东拉开了车门，坐在了苏沫身旁的位置说道，“出发吧。” “刚刚去定了明天跟何一凡见面的会所，到晚了。” 他见着苏沫处在自己的世界里还没回过神。 “在想什么？”莫晓东抬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啊……”苏沫扭头，“没事儿，明天跟他约在哪里，多久？” “明天上午十点左右，就在附近的一个会所。”莫晓东说道，“私密性很好。” 他的语气很激动，这件事情是他们公司除了苏沫巡演之外最大的一个项目：“荣柏明天早上的飞机赶过来，咱们时间差不多一同过去。” 当何一凡表示对剧本感兴趣的那一刻开始，兴奋到现在也不为过，何一凡是什么身份？ 影帝。 天宸的第一部电影作品就邀请到影帝，把消息放出去，不知道又会在圈中惊起多少波澜。 合同还没签好，就已经开始幻想着美好的未来。 苏沫沉声应了一句：“这机会确实难得。”她何尝不兴奋呢？协议还生效着，要想挣到三亿元的净利润，不主动争取坐以待毙终究是没有结果的。 电影有关的所有准备已经就绪，唯一差的就是男一号这一环。 唯一的条件标准不想降低——就是何一凡。 备了案，导演编剧有荣柏一人担任，制片人是莫晓东，还有摄像灯光，道具场地也全部就绪，就只剩下演员进剧组开拍。 暂时将这个话题搁在了一边，苏沫说道：“东哥，我问你个事儿。” 莫晓东一愣，不知怎么这话说着莫名让他觉着紧张：“什么事儿？” “咱们团队内部的停车费账单都是在演出结束之后，一起报销吗？” “对啊。”他听得一头雾水，满脸问号，怎么话题就转成这个了？ “有什么问题吗？” “我想做个事儿。”苏沫继续说道。 “你说。”莫晓东心头着急，这问来问去也不知道苏沫究竟是要干嘛。 “我想把每次为演出工作人员的所有停车费账单一起报销了。” “害，多大的事！”莫晓东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谁做了假账你要抽丝剥茧找线索呢。” 苏沫说这话的起伏跌宕真的差点让他往那方面想去了。 “你直接说不就完事了吗？还用得着铺垫这么久？明天我就跟场馆营销部的工作人员打电话跟他们说，有工作证的人的停车费我们都包了。”莫晓东大方地说了应对方案。 “那还没有这样严重，”莫晓东爽快的答应，苏沫也跟着笑起来，“这里的停车费太坑了。” 莫晓东心说：“太坑你也愿意扛……” 第二百八十九章 剧本创作 这接连一周的时间，不是在排练就是在录音室写歌，苏沫就像是上了发条一样，无休无止的工作。 难得在第二场巡演开场前一天，能空闲出来，跟着莫晓东他们一起去晃荡一早上，看着签合同。 第二天一早，莫晓东和苏沫两人先开车去机场接了荣柏。 他带着拟好的合同过来跟着他们汇合，然后一同往预定的会所方向行驶。 车停在了会所面前，这个地方离演出的地方很近，环境幽静，外面四处都是植被包裹着，私密性高，非常适合单独安静地谈项目。 一行三人进了会所提前预定好的包厢，大部分都是木质装饰，风格雅淡，透过窗外还能看庭院地绿意盎然。 这个地方非常适合品茶论道。 “都准备好了吗？”在何一凡还没到的时候，最后问了一句，今早结果便成定局。 荣柏信心满满，点头眼神坚定：“那肯定的，这些都带着呢。” 他从包里掏出了一个文件袋子，剧本还有拖律师拟定好的签约合同都在里面。 这次商谈双方的主角其实只有荣柏跟何一凡两人，有关表演剧本的具体细则还是得靠荣柏一人解决，剩下的两人最多就算是个撑场面的小配角。 就在这时传来了敲门声，三人没等多久，何一凡就走进了房间，肩上挎着一个双肩包，见着坐定的三个人爷并不意外。 他微微扯了扯嘴角笑了出来，然后泰然自若地走了进来，在四方桌上剩下的唯一位置坐下。 何一凡本身自带雅痞的气质，脸型五官精致无可挑剔，长着欧美人一般立体的五官，然而又兼具着东方美的神韵。 他是一种尖锐的美，注定不是一种清新寡淡的感觉，放在人群中他定是最打眼的那一个。 就算他现在只是随意地套着一件卡其色的风衣，黑色的渔夫帽，再加上一个严实的黑色口罩。 深邃的眼睛望进来，时间仿佛都在那一霎那凝结不动。 “何老师！这儿请坐。”比他年龄大的荣柏都要换个称呼叫何一凡。 “荣导，不用这样，这不才通过话交流过吗？你这一叫咱们就生分了啊。”何一凡摘下口罩，轻轻一笑。 “叫我小何就行。” 随后他的视线慢慢扫过另外两人，原本之前就合作过，气氛也不算太尴尬，几个人互相打了招呼。 苏沫这才意识到何一凡只身一人来的这——多半又是背着经纪人擅自想要接戏。 上次洛羽他们收音机乐队的mv拍摄也是如此。 没事，只要能捆住他，无论怎样都行，苏沫心头这样想着。 后来几个人坐下，荣柏才准备跟何一凡商讨有关电影方面的问题。 何一凡仔影视圈中的地位不低，走的并不是流量路线，但这张脸却完全有能力走偶像派。 这就是明明有颜值，却要靠实力，他自出道以来基本上没接过大金主砸钱投资的商业烂片，一路上稳扎稳打，他出演的很多都是文艺剧情片，都是一些非常考验演技的人物角色。 甚至在他拍了夺得影帝的那部作品之前，没多少水大众主流的网友认识这个演员。 在他拿下影帝后彻底爆红，那些高质量的小众剧情片也顺带着掀起了一阵热度，正是因为他的出现，才将流量主打的商业市场割裂开来，给剧情便开辟了一片天地。 到这时，各路网友才发现了何一凡这个宝藏，颜值高演技佳低调，放眼整个娱乐圈有这样完美的存在。 他凭着自己的实力出圈。 作为演员，谁也逃不过剧本的选择也是要分阶层的。 对于名不经传风小演员来说，能开工就万事大吉，顶破天会有收到两个剧组的邀请，只不过也是在这俩烂剧中选择不那么烂的一个。 渐渐地等积攒了一些名气，混出了些名堂总得身不由己地拍一些经纪公司的资源分配下来的影视剧，还有其中各式各样的人情。 等到有资格选择的时候，不再害怕是否欠别人的人没人情，你说的话开始有分量了，有人听了，这才算得上真正的挑剧本。 到这个时候才会考虑，这个角色究竟如何，能不能拓宽自己的戏路，能不能是一个突破，是否具有竞争力…… 何一凡一路上摸爬滚打横冲直撞，现在基本上快达到最好的一层境界，他已经不拘泥于有没有戏拍，困扰他的是拍哪一部戏。 哪一方电影制作人不是争着抢着要他这一个资源？ 荣柏自然事不敢轻待了何一凡。 谈正事之前，先得夸两句才安心，荣柏给他倒上了一壶茶：“何老师真是英俊潇洒身姿挺拔，能一起谈合作真是一大美事。” 何一凡浅抿了一口茶，笑道：“荣导过奖了，我这才是久仰您的大名。” 接着他继续说道：“我很早以前就看过您拍的短片，后来拿到了国际上的奖项，您以前的作品风格我都很喜欢。” “你竟然知道这个？”这让荣柏非常意外。 “是的，”何一凡点头，“我认真看过剧本，无论是题材还是人物的塑造我都很喜欢，这是我很想尝试的类型。” 剧本名叫《只要平凡》。 整部电影讲述的是一个平凡碌碌无为的地下小人物阴差阳错之下，遇到了无数的意外抉择和诱惑，就算是在阴暗的角落里生活，也是始终保持着最初的善良和本真，成为了平凡世界中英雄的故事。 其中男主角的刻画非常复杂，走的不是那些偶像剧中的完美多金帅气的风格，而是一个真正来自地下，毫无背景没有任何成就的小人物，展现的将会是混迹在街头上的市井小民缩影。 很少有演员愿意自毁形象挑战这样的角色，再加上角色本身的难度，少数想要尝试这样风格的演员爷很难驾驭。 这就像是位何一凡量身打造的存在一般。 何一凡的话让荣柏更加惊喜：“实不相瞒，完成剧本之后男主角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你，但又多方面考虑，发现我们请不起，往后我们一直都在寻找合适的演员，怎么也挑不上了。” 第二百九十章 蹭票 “《只要平凡》这个剧本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吗？”何一凡问道。 荣柏沉思半晌，说道：“对半分吧，百分之五十的真实故事，再加上百分之五十的艺术加工。” 何一凡问：“您之前有一长段未拍戏的空档，这部作品就是你在这期间创作完成的吗？” “是的，”荣柏听了他说的话，更是震惊，“这些你都知道！？” 那段时间天宸的经营状况持续走低，能够接到的业务是少之又少，很显然上层领导已经是打算放手，任公司自由生长。 没有资金周转就没有支撑作品的创作和发表，就是这样他才荒废了不长一段时间的拍摄，令他意外的是，竟然还会有人关注他作品的更新。 “我确实没有开张，各方的压力几乎是让我想要放弃这个行业，当我再一次回归街头的时候，无意之中我发现了这样的故事。” 荣柏跟那个人物的原型就在街边一个简陋的茶馆，长谈了一个下午，这就是他最初创作的灵感。 后来他又找到了那个人征求了同意，创作出了《只要平凡》这个剧本。 荣柏最后说了一句：“所以，我想拍这样的故事给观众看。” 何一凡点点头，又问了：“除了我之外，其他角色的演员都找到了吗？” “已经定下来，这一点你放心，虽然他们的知名度不算很高，但是演技这方面是绝对过关的，不会有问题的。” 何一凡拿起桌上的合同看得很认真，这部电影事纯剧情片，基本上没有感情线，最多的是有一位女性同伴。 他在担心的问题只是和他对戏演员的演技水准，就算是荣柏做出了担保，但还是半信半疑。 反复看了两遍合同的各项条约，何一凡看着荣柏：“没有任何问题。”说完，爽快地在最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苏沫坐在一边看着何一凡他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忍不住咋舌，影帝就是不一样啊，剧本送在面前挑，中意的就直接签个字。 若她在乐坛中能到何一凡这样的地位，巡演哪还愁赞助商，伴舞和乐队成员都是挤破脑袋想往里塞，不差商演活动的那些收入，直接安安心心仔录音室里创作。 发一首歌曲便是万人追捧。 有得必有失，有钱了成名了那么必然在饭碗这方面要操心的事情就少了很多。 果然是爽啊。 合同成功签约，双方正式达成战略合作，此后的一段时间内，都将有密切的往来联系。 荣柏跟?何一凡握了握手，莫晓东同时也站了起来。 荣柏给何一凡介绍：“这是咱们此次电影的总制片人，关于选角，前期经费安排勘景都是由莫总统筹规划的。” 莫晓东跟何一凡握手：“祝我们合作愉快。” 苏沫见着全场均起立相互问候，她不得不站起来，面带微笑注视着何一凡。 “这是……”到了苏沫这儿，荣柏还没想清楚措辞，一顿卡壳了——他一时半会还没想到她在剧组有什么身份。 “咱们的投资人。”总算是搜索到了恰当的形容。 从进来到现在，这时候何一凡跟苏沫两人才正式打了个照面，她笑着，看着他的眼睛，连忙摆了摆手：“说笑了，哪是什么投资人，我就是来凑个热闹。” 她主动伸出手，何一凡勾着嘴角，垂眼看着苏沫，两人的右手握住：“苏总，合作愉快。” 后来的整个屋子里的氛围轻松了不少，四人各坐一方闲谈起来。 这是苏沫从最开头就好奇的问题：“何兄，冒昧地问一句，这次的合作你有跟你的经纪公司商量吗？” 何一凡现在的面部表情就在告诉她——问的废话。 不过苏沫并没有领会到其中的奥义。 何一凡摇摇头，解释说道：“没有，我有自己选择剧本的权利，就算我擅自作主了，他们也不能拿我怎样。” 这简直嚣张得天理难容。 “好吧……”苏沫抿嘴。 她紧接着又找了一个话题：“你今天怎么在这儿，有什么新剧在拍？” “人老了精力不足，轧戏已经不行了，昨天刚刚杀青，晚上的庆功宴，今天早上正好有空。” 苏沫笑了两声：“那你还真挺忙的，辛苦辛苦。” 夸了何一凡两句他就开始臭屁了：“我确实挺忙的，只怪我资源太多，选不过来，能抽得出这半天都不容易啊……” 苏沫：“……” “哦，”苏沫扯了扯嘴角，差点没忍住翻了白眼，不甘落后，“好巧呢，何兄，我也是呢！难得能抽出这半天时间来凑个热闹。” 何一凡轻轻挑眉：“哦？你有什么可忙的？” “你……”苏沫手指了指何一凡，眼神警告他，“我来这边就是为了工作的，你说我忙不忙。” 荣柏和莫晓东两个人默默地听着二人转表演。 “有演出？” “当然。”苏沫仰头。 “在这儿？” “就在这儿。” “什么时候？”何一凡继续问。 “明晚。”苏沫这话说得底气十足，满满的自豪感——让他不相信，这回肯定没话说了吧。 “我能去吗？” “嗯。”苏沫条件反射地点了点头。 发现不对劲：“嗯？？？” 苏沫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何一凡：“你……你想去？” “有问题吗？”何一凡气定神闲。 “没有啊，”他这话说得理所当然，苏沫没法反驳，问了一句，“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你有票吗？” 又是方才那样的表情：“废话，当然没有。” 没票你在这里拽什么？ 苏沫挑眉耸肩摊手：“那就不好意思了，我们都是按规定办事，没票——” “不能进场的哦。” 只见他呵呵笑了两声：“主办方都在这儿，我还愁这事儿？” “主办方也没有办法呢……” 何一凡视线转到了另外一边，看着莫晓东扬起嘴角，没有说话。 莫晓东他哪敢怠慢了这尊佛，方才高高兴兴地签完了合同，哪有翻脸不认人的说法。 “有！可以入场的！”他连忙点头，“没有门票都可以。” 第二百九十一章 亮相 莫晓东都开了口，自然是不会有问题，签约结束之后，双方各自离开会所。 “就连我自己都没抢到票，就这么轻易给了何一凡？”苏沫气鼓鼓地质问莫晓东。 苏沫腹诽既然何一凡口口声声说着忙得不可开交，嘲笑自己闲的无聊，那就别白嫖演唱会啊…… “咱们可是刚才跟何一凡签了影视约，以后还想不想合作了？”莫晓东问苏沫。 这话她无力反驳。 莫晓东接着说道：“可能人家也是说说罢了，就想看看咱们的诚意，到时候他的工作是说来就来呢？那就得拿出大家风范来，对吧？” 本还抱着依稀幻想的苏沫在第二天彻底破灭—— 距离开场还有两个小时，莫晓东急匆匆地跑到苏沫面前：“你先照着流程准备，我去外面接何一凡，没门票他进不了场。” 苏沫：“……”这人是铁了心要来看免费演唱会啊。 既来之则安之，这vip席位多一个人也不是不行，挤着站在一起还更暖和。 那一方不请自来的人已经到了演出场地，这一方被主动邀请的郁司辰反而到临头了，就断了联系。 打电话没人接，发送的消息也没有回复，现在开始没一点音讯了。 除此之外还让苏沫感到担心的事情，若到时候演出开始，郁司辰跟何一凡两人一起在vip席位上站着，再加上又是隔壁邻里。 苏沫暂时不确定他们二人是否认识，但要真在演唱会上相认，那场景不知道是得多滑稽可笑。 她更害怕的是何一凡多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网络媒体前走漏风声，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莫晓东把何一凡领进了苏沫的休息室，她正在化妆，苏沫没有感情地扯了扯嘴角，接着闭上了眼任化妆师继续操作。 何一凡反倒是先开了口，笑呵呵对着苏沫说：“很期待你的表演哦，加油。” “谢谢，我还以为何兄忙得没有机会来呢。” “那倒没有，看演唱会的这两个小时我还是挤得出来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没有丝毫营养的话题。 莫晓东打断了他俩。 “行了行了，我先带何一凡去现场，演出快开始了，等会第一层的观众入场，vip位置不好进。” 再加上何一凡的身份特殊，若要是再被认出来了，更难搞。 说不准等会台下观众强烈要求他上台表演。 苏沫在临走之前扯了扯莫晓东的衣角。 两人四目相对，他会意弯腰，苏沫凑到他耳边轻轻问了一句：“你说他认识郁司辰怎么办？” “凉拌，”莫晓东看着她低声回了一句，“就算这样又能说明什么？” “好吧……” 说完莫晓东带着何一凡离开了休息室。 巡演第二站如约而至，当天晚上八点，所有观众全部入场，等待着苏沫的登台演唱。 此刻的她已经换上了演出服装，戴上设备，手里紧紧攥着话筒，听着场外观众热烈的呼声，来回深呼吸了几口。 幸运的是今天一整个白天都没有下雨，但愿今晚能够延续这般运气——多云不冷不热的天气，最适合演出。 苏沫总结了以往的经验，在任何一场演出开场前的准备时间，为了保持最佳的表演状态，基本上不会再多说话。 直到现在她仍然联系不上郁司辰。 可是演出得照旧进行。 她在场子外穿着长筒靴来回走动，清了清嗓子，看着舞台背后高高的支架，大脑放空。 最后现场进入倒计时，苏沫上前站在了指定地点，电梯慢慢上升，到了大屏幕背后。 舞台上的灯光暗了下来，大幕徐徐展开。 一段再熟悉不过的乐队solo之后，苏沫的声音进入，霎时间引起台下人的暴动和欢呼声。 绚烂明亮的灯光加上烟花，紧凑的音乐节奏，都能轻易点燃观众的热情，苏沫有种错觉，今晚入场的观众比第一场的更多。 最后带着两人现在的搭配来看，这完全符合巡演的主题，第一次在场子上站着，网友没有过高的评价——都只是认为是。 她的表演充满了公寓另一边楼梯口，到了楼梯口，再持续不断的高呼和每次都不一样的串词演讲，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呀时候主动开张演唱会的进行中。 莫晓东摇了摇头：“等你出来了，会遇到这样更私密的问题。” 演出在有条不紊地推进，观众的热烈反响与第一场相比有过之无不及，舞台效果照就是最完美的演绎。 整场表演中，苏沫最关注的焦点之一是位于第一层看台上的贵宾区。 每次走到舞台边缘处与观众互动的时候，她总忍不住朝那个方向看过去。 可惜的是，就算带着隐形，最清晰的状态之下，她也看不清台下不远处的具体情况。 郁司辰来了吗？ 这个想法只在脑海里存在了一小段时间，看清那边无果，被现场激动的尖叫和呼声拉了回来，再次全身心地投入到演出中来。 到了特邀嘉宾出场环节。 “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庄秋白，我最敬重的前辈，欢迎她来到舞台——”苏沫在台上望下去，能看到的是无数荧光汇集的星海，这是庄秋白选定的演出时间。 她自如地在舞台上来回踱步，满眼带着笑意看着人群，他们发出最大的呼声，挥动着双手，苏沫拿着话筒继续说道。 “她是我的前辈也是我的给予我鼓励的姐，我和她初次认识，是在达人秀的舞台上，阴差阳错之下，我成为了她的战队里的帮唱嘉宾，即使票数出现差距的时候，她是在场唯一一个为我打气的存在。” 庄秋白称得上是一位艺术家。 演唱会于苏沫而言就像是对歌迷粉丝们深层次的交流，不知不觉她会将最真实的感情流露出来，自身的经历，感受，最最私人的想法都愿意跟他们分享。 在这样的场地环境里，只有两种人，观众与自己。 苏沫慢慢往舞台右侧的入口走——这是庄秋白预先定好的出场位置。 “她就是这样一个温暖的人，我很荣幸，我的师姐能接受邀请加入今晚的演出，让我们再次以热烈的掌声欢迎！” “请为她欢呼吧——” 第二百九十二章 雨夜 在苏沫的介绍下，这一方的舞台渐渐升高，庄秋白进入了大众的视线范围，一身简单的黑色长裙，大屏幕上投影着她的镜头。 苏沫与庄秋白两人在舞台上相互拥抱。 现场的呼声持续高涨，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谁都没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惊喜。 这是一首广为大众熟知庄秋白的代表作之一，传唱度很高。 庄秋白开口演唱的第一句歌词，就是全场大合唱。 现场的氛围很好，当苏沫跟庄秋白两人走下舞台和观众互动的时候，台底下全是无数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甚至一度盖过耳返中的返送。 再次回到舞台上来，最后用热烈的掌声送走了庄秋白。 整场表演过了大半，苏沫在自己的场地上展现得淋漓尽致，每在一处举办一场，就像是开了一个盛大的狂欢派对。 舞台上的表演者和台下的观众早已是融为一体，沉浸在这样精彩绝伦的两个小时。 很快这一场演唱会就已经接近尾声，非常顺利地进行，因为庄秋白的加入，甚至让现场更加躁动，呼声越发强烈。 意外也来得很快，在最后收尾的两首歌曲换好服装上场表演的时候，她感受到了滴落在额头上的小水珠。 苏沫心头微微一颤，她从没料到过意外在最后发生。 台下已经有了不小的躁动声。 雨珠点点越发密集，尽管心头有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但是她面上仍旧是平静坦然的。 她手放在话筒架上，背上一把吉他，平缓了方才躁动的情绪，微笑着说道：“整个晚上我都在舞台上看着你们，我注意到了一些事情。” 场上灯光的映衬下，她看到了其中细细密密的雨点。 她临危不乱：“我注意到你们，不仅仅有随着音乐轻晃着脑袋，我还看见你们尽情地摇摆着身体，自由地狂舞，好似周围完全没有人一样。” 她学着舞台下观众们的动作：“都沉浸在这里，就像这样蹦蹦跳跳。” 气氛又活跃起来了，她接着继续说道：“我看到你们不只是在心里默念着歌词，我听见你们坚定地喊出歌词里的每一个字，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高兴吗？” “因为我看到你们，如此无拘无束自由，你们丝毫没有掩饰的热情，让我感受到我正在背喜欢着，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到现在仍旧坚守着。” 雨点连成了线，越下越大的雨，这番话却让现场的热情再次回暖。 整个场馆之内二层看台上的观众幸免遭到淋雨，离主舞台越近的观众，露天的位置下没有任何的遮挡。 起初慌乱不安的情绪，在这时候被安抚下来，台上表演的人们全都毫无怨言热情满满，台下的人更是被这样的氛围感染。 苏沫穿着无袖紫色亮片连衣裙，背上背着一吉他，说完这段话后，她的头发已经湿透了，耷拉在耳边肩上。 苏沫用手轻轻撩开了额前的头发，拨动琴弦，顺应着更多乐器的加入，清亮永不低沉的嗓音流泻而出。 就算下雨，也灭不了她的激情，只会燃烧得更加旺盛。 她也顾不了滑落在脸颊上的湿发，在雨天唱着自己的歌曲，台下是数万人的观众和声高唱，苏沫比任何时刻都要享受这个舞台。 高潮部分，鼓点紧凑，她右手拿着拨片手臂高高举起，随着节奏握拳向上，挥动着手。 面前的应援的荧光棒颜色和身后led显示屏幕的灯光交相辉映，一个甩头带起头发的水珠，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她的一颦一笑都被放大，脸上留下了雨水划过的痕迹，眼睛里全是光亮，只要站在舞台上她就是最耀眼的那一个。 就算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但是她的每一个音都是准的，雨势并没有减弱的征兆。 间奏的部分她手握着吉他，离开了架着的话筒，忍不住兴奋地在雨中旋转了两圈，然后站定，微微张嘴看向场外最高的位置，眼里装着的全是亮闪闪的星星。 久久不能平复。 然后乐队的所有人全部走向了舞台正中央，围着苏沫，纷纷笑着看向她，陪着一同淋雨——这并不是刻意设计出来的效果。 苏沫的眼眶已经红了，因为激动和兴奋流下了眼泪，夹杂着雨水，谁都分辨不清。 她再一次回到话筒面前，张开双臂，声音有些哽咽：“各位，请……请用最热烈的掌声献给我最爱最棒的乐队！” 苏沫温柔的目光看过陪着她演出的所有成员。 乐队的每一个人都在挥动着手，这才是巡演中真正的高潮。 她发现她错了，起初无比害怕的演出意外，永远也不愿发生的天气变化，其实这才是最高光时刻，没有刻意的形象保持，唱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这个时刻，她此生都不会忘记。 她再次拿起话筒唱出来的时候，台下的整个人人群全都变得疯狂。 歌词再配上这浑然天成的舞台效果——宛若一幅绝美的画作。 在最后一刻，苏沫举起了手中的吉他，歌声骤停，只剩下无数观众的呼声。 她没看见任何一位中途离场的观众。 进入尾声，还剩最后一首歌的演唱，一首令人心碎的失恋歌曲作为结尾部分，也莫名的适宜。 “听，这雨声，像不像那些年我们冒雨不顾一切的时候所在意的声音，感受这雨与云，风与光影，所有的一切，皆在我心，满怀期待，不忘初心，最后一首歌，献给在场最后的观众们，感谢相重，我一直都在你们身旁，心怀善意，踽踽独行。” 眼前是这样的画面——灯光下细密不停地雨洒在整个舞台，台下的人陪着自己一同淋着，不离不弃。 再工作人员的临时补救下，琴键上方已经贴心地安装上了一层挡雨板——所有所有的细节都让她尤为心暖，是这里的所有人促成了这样一个别具一格的完美演出。 “我觉得很喜欢大家，我一听到你们的尖叫我就爱上你们了，这是巡演的第二场，坦白说，我从没有经历过，仅有的两次演出我们都玩的很尽兴。” 雨势小了。 苏沫继续说道：“我说的我们，是指……” 第二百九十三章 纵情享受 “当我说我们的时候，我的意思是——” “你们看见的，跟我一起在舞台上的所有人，伴舞人员，伴唱歌手，乐队，你们看到的，跟我一起在舞台上的所有人。” “还有我有幸跟邀请的嘉宾同台演唱的卓越优秀的音乐家艺术家庄老师。” “自从儿时起，我们都一样，一样梦想着能登上这样的舞台，我想我能代表在场所有人说这句话，在这之前，我们都从未想过能登上舞台这样的宏大，台下的观众这样热情。” “我想这超越了所有种类的白日梦想，我们在今夜能有这个机会登上舞台，但是我还想说的是和打造这个舞台所付出努力和工作相比，这简直不值一提。” “有上百位伟大的幕后工作者跟随我们团队一起搭建舞台，离开他们的家人，为的就是将这些钢铁支架搭建起来，制作灯光效果，音效，一时半会儿根本列举不完，只不过他们有一个共同目标，让我们的舞台效果更好。让我们在舞台表演出热爱的东西，无论是下雨还是天晴。” “除此之外，就在当地地区，就为我们提供了数千人的替我们做其他的工作，保安，舞台搭建，摄像，然后演出结束跟我们一起再把舞台拆掉。” “在我们所有人全都离开之后，清扫亮片纸屑还有垃圾，所以我想感谢，所有帮我们搭建舞台的人，所有为这个舞台奉献一份力的人，没有你们表演将无法进行下去。” “当然，如果你们不想观看这场演出，便不会有它的存在，也不会搭建舞台，谢谢你们，谢谢在场的所有人。” “最后一首《我们的故事》献给你们。” …… 演出结束后，苏沫下了舞台，全身湿透的她，做好的发型全塌下来了，额前的刘海仍在滴水，手臂上还有不停滑落的水珠。 这太爽了。 淋雨后即便看起来是狼狈不堪，但这场暴雨中的演唱会却是截然不同的效果——精彩纷呈。 至少现场不仅仅是她个人在尽情地演唱，还能感受到台下所有人的热情。 这就是求之不得的舞台。 舞台逐渐下降，直至后台，工作人员立马给苏沫披上了大大的毛巾，裹紧了连忙往里走。 莫晓东就站在台下等着她，脸上带着纵容的笑意。 苏沫哪管得了那么多，直接飞奔过去扑在了他的怀里，把莫晓东干净的衣服上抹上了水印。 “我太享受这个舞台了！”苏沫兴奋地说道，忍不住在他身上多蹭一点水上去。 “今晚你表现得太棒了！”莫晓东没有任何抗拒，紧紧地把苏沫抱在怀里，用着同款兴奋的语气。 伴舞和声还有乐队的所有成员也已经全部走下了舞台，他们每一个人都完全地接受了雨水的洗礼，现在也没来得及换上一身衣服。 苏沫看着他们，走到他们身边拥抱在一起，围成了一个圆圈。 你言我语，此刻所有人兜掩饰不住自己的激动情绪，感叹着这样一场绝美的演出。 “我有生之年的第一场雨中表演，简直太完美了。” “你知道吗？这是我见过下雨后离场人数最少的一次，真的绝了。” “这才是真正的演出享受，永生难忘啊！” 每一个人都在感叹。 “苏沫，谢谢你，给了我们这样一个舞台展示表现，如果不是你，我现在不知道还在哪个地下空地?上练舞。”其中有一位女伴舞说话有些颤抖。 然后是接二连三的道谢。 演出期间苏沫说出的那些话，无不是对整个台前幕后工作者的理解和尊重，她的善良温暖每一个人都看在眼里。 “谢什么？我们都是一个整体，没有你们那里会有现在的我？哪里会有这么棒的舞台？谢谢你们到时候一刻仍旧坚持站在台上表演，有了你们这个舞台才是完整的！” 苏沫伸出手，手心朝下放在他们面前，紧接着陆陆续续所有人的都叠在一起，他们围成一个圈，互相看着对方，齐声大喊道：“我们设计最棒的！” 人群相继散去，苏沫身上还裹着毛巾，到现在才感觉到丝丝凉意。 她用毛巾擦了擦头发，回头找莫晓东的身影，这才发现站在莫晓东身边的何一凡。 何一凡戴着歌鸭舌帽，走上前拍了拍手掌：“祝贺你，说实话，今晚的演出在我心中排名第一。” vip席位是仅有的距离最近视线最好的位置，还没有遭受洗礼待遇，何一凡一身干爽：“现场很有感染力。” 苏沫释然笑了笑：“谢谢，观众的喜欢就是我最大的支持。” “怎么样？是不是已经被我的舞台感动了？有兴趣可以加入我的粉丝团后援会什么的，说不定还有福利什么的。”苏沫调侃着说道。 “现在还不行，”何一凡摇了摇头，露出了邪魅的笑容，接着说道，“除非再让我白嫖几场演出。” “那我到时候就去找媒体爆料，某影帝拖欠新人歌手多场演唱会门票费用。” 何一凡耸了耸肩，满不在意：“那就去说吧，看舆论帮着影帝还是新人说话。” “行了行了，以后我自己抢票宗行了吧？”没再跟苏沫开玩笑，见着她湿发还有毛巾下半露出湿透的衣服，“你去换身衣服收拾一下吧，我先走了。” 两人聊了几句，苏沫送走了他，莫晓东上前：“走吧，衣服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赶紧去换身衣服，不然等会感冒。” 苏沫嗯了一声，一边用手里的毛巾揉了揉头发。 现在算是已经到了半只脚踏入夏天的季节，褪去了寒意，但是穿着一身无袖连衣裙，光着手臂大腿，再加上淋雨后湿漉漉的头发，的确有些凉。 苏沫很兴奋，就连往休息室走的脚步都是轻飘飘的，走过通道，在路上碰到的工作人员都对着她伸出了大拇指，表示了祝贺。 苏沫一一回应，心情雀跃，进了休息室，换上了一身干净的休闲服装。 等到这时，偌大的休息室内只剩下她一人，坐在梳妆台前，才发觉好貌似少了点什么。 第二百九十四章 预料之外 坐在化妆镜前，房间空旷只有她一个人，少了场上的喧嚣热闹呐喊，没有台下成员们的欢呼庆祝。 那把吉他就放在房间的一角，雨中表演的时候因为淋了雨水，已经完全不能再用。 她拿出手机对着吉他拍了张照片，难得点开了微博发布了一条动态，附上了一句话。 【光荣退休。】 没过多久就有不少在底下评论的人，她再随意往下翻了翻，大多数是“今晚好美！”“爱你！”等等一系列的评论。 她揉了揉太阳穴，放下了手机。 尽情地演唱过后，安静下来仔细想想，好像就这么一回事…… 手机静静躺在梳妆台上，没有任何新的消息提示，除了在场团队里的所有成员，现在她找不到任何可以分享这件事情的人了。 郁司辰仍未回复开场前她发的信息。 就算是再兴奋再闪耀的时刻，没有想要分享的人，似乎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不过而已。 镜子面前的人妆容精致，即便是遭受了风吹雨淋，还是没有脱妆，少了的仅仅是存在脸上的笑容。 她重新拿起手机，随意地翻着明天晚上的各项安排，在当地将要连续两天举办两场演出，她首先关注还是天气问题。 多云转晴。 倏然她听见了身后传来的开门声。 苏沫并没有在意，照旧刷着其他的信息，现在这个时候除了莫晓东不会再有人进休息室的门。 相对于今晚的演出来说，明天会稍微轻松一些，舞台流程位置全都熟悉，基本上没什么压力，但也绝对不能松懈。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连眼皮都不情愿懒得抬起来看一眼镜子，满脑子都装着工作，丝毫没在意究竟是谁进了门。 倏然，一双大手用了些力度拍在了苏沫的肩膀上，顺带着吼了一声。 苏沫被吓得措不及防，身子一颤，手机摔到了桌子上，惊呼出声：“啊——” “是谁啊？”她紧蹙眉头，立刻转身——究竟是谁在开这样无聊的玩笑？ 回头仰眼看清那个手放在自己肩膀上的人的时候，她从来没想过这人会出现在这里。 “黎丰元？！”苏沫急忙甩开了他的手，站了起来，她满脸问号，“你怎么在这儿？” 黎丰元难得一见的西装革履，不像他日常穿的那样休闲，嘴上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竟然有了点商业经营的味道在里面。 黎丰元人模人样地站在苏沫面前，快比她高了一个头，垂眼望着她：“我怎么不能来了？凭票入场，有什么问题？” “黎大少爷，没搞错吧？” “自然。”黎丰元仰头，说得理所当然，指了指苏沫，“我就是专程来看你演唱会的，你没有弄错。” 苏沫笑了两身：“你凭票入场，入的也不应该是这个场。” “我买的那张票是万能的，无论是哪一个场，你的休息室我都能进，你别提了，你知道我为了弄这样一张票花了多少心思吗？简直比我工作都要难。” “又是干廉价劳动力，又是手头上的项目，哎我太难了！不过好在最终我抢到了一张票，看到票面的时候，千言万语难表我的激动。” 苏沫：“……” 黎丰元喋喋不休，要跟他聊天，指不定对方一句话都不说，他也能说上三天三夜。 “行了行了打住，我怎么不记得场内有卖这种进人家休息室的呢？不介意我看看你手里的票吧？”苏沫摊开了手，表明态度。 黎丰元摇了摇头：“票根留着干嘛？我早就丢了。” 说着，他不自觉地就伸手碰了碰西装口袋，然后将双手背在身后。 苏沫早看清了他的所有小动作：“在你口袋里吧？” 除了进vip席位的人才能进后场的通道，但是这些席位全都没有对外出售，内部发放的每一张票给了谁苏沫都一清二楚。 绝对没有黎丰元这个人。 “没有！”他绝口否认。 “那应该就不会介意看看你包里的东西吧？” 苏沫懒得跟他再多说什么，干脆利落直接上手，自力更生，手直接朝着他的西装外套口袋靠近。 黎丰元眼疾手快飞速地躲开了苏沫的进攻。 “你不心虚的话怎么会这样闪躲？！”苏沫不甘示弱，照旧往前想要抽出他口袋里的门票。 奈何身高跟力量的差距，黎丰元躲避苏沫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若他不是自愿拿出来，基本上没辙。 两人打闹中途，苏沫扯住了他的衣角：“你是做了有多见不得人的事儿？拿一张票出来都这么困难。” 既然动不了手，那就打打感情牌，她好声好气地说道：“你放心吧，就算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无论是什么，我都可以原谅你。” 黎丰元还是摇头。 “就一张门票我又不会计较什么，你尽管说吧……” 黎丰元越是表现得神秘，苏沫就越是好奇。 “你找黄师傅们买的？”既然他不说，那就自己猜。 黎丰元抿着嘴唇，摇头：“不是。” “该不会是什么违法手段吧！”苏沫往大了猜。 黎丰元瞪大了眼看着苏沫，没否认也没同意。 “兄弟，你想看我的演出确实这么迫切的话，没这个必要啊，直接给我打个电话就行了啊……” 黎丰元自个儿就招了：“没有！这票应该不会对外出售的吧？” 果然！这一步步引导他总算是露出了马脚。 “这样呀，好像……”苏沫一副得逞的笑容，故意停顿了一下，“我记得我演唱会的票不对外出售的时候vip席位啊。” “这每个席位有哪些人我都应该知道才对啊！”苏沫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拍了拍掌，看向黎丰元——就看你怎么解释。 “呃……那个……”黎丰元意识到说漏嘴了，手在空中无措地晃了晃，“就是有关系别人给的，嗯……就是这样的。” “什么关系？” 上一秒苏沫还在想着要揭穿黎丰元的伪装，下一秒她心头一沉，想到了其中一种可能性。 “不会你的票是郁司辰给的吧？” 第二百九十五章 空降惊喜 “不是。” 这个声音并不属于在场的黎丰元。 是从另外一边没有关上的门。 苏沫愣住了——这不就是任意操纵她情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吗？ 他来看了自己的演出！ 为什么之前他不接电话？为什么现在突然出现？黎丰元又是怎么回事？ 他对演出会有什么想法？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思来想去，苏沫莫名有些紧张，耳边传来声音的那一刹那，各种各样的顾虑全都涌了上来。 不知为何，她还没有勇气回头，仍然抓着黎丰元的衣角，仰头对眼看着那人贱兮兮的笑容。 黎丰元勾着嘴角挑眉，下颌微微上抬，示意苏沫自己回头。 身后的人继续说道：“是他抢的。” 苏沫回头，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流逝，郁司辰恰和黎丰元的装扮相反，一身休闲的服装，浅灰色的上衣搭配简单的牛仔裤，即便如此，也掩盖不了他精致无可挑剔的面庞。 最让她惊喜的是郁司辰手里握着的那一束百合。 这或许就是下场后，进了休息室一直无人打扰的原因吧。 因为他的到来。 苏沫保持着一只手抓着黎丰元的衣角，扭头望着身后人的姿势没有变化。 整个人都僵在原地，直到她的眼神追随着郁司辰，走到了自己面前。 过了这么长时间，她没组织出一句完整的措辞，郁司辰站定垂眼望着她。 将手里的百合花束递到了苏沫面前，清幽的香味扑面而来。 百合花，高雅纯洁花大色艳，她接了过来，抱在怀里，每一个花朵都高高攀于花枝之上，向着自己的花口，是圣洁的符号，无形之中是对自己演出的肯定和鼓励。 苏沫深吸一口气，清幽的花香如数入鼻，变得异常宁静，她带着笑意：“谢谢。” 郁司辰轻声说道：“今晚的你很美。” 之前独处时候散发出的阴霾，一扫而光重见光明，现在的心情就跟抹了蜜似的甜。 “哎！打住，够了够了！”黎丰元充当破坏氛围小能手，眼前的粉红泡泡太多，反正他是看不下去了。 “你夫妻俩秀恩爱找个没人的地儿，这里还站着一个大活人呢！”黎丰元说得理直气壮，不依不饶。 那让黎丰元当一个挡箭牌这事儿，苏沫也不客气了，心里还美滋滋地想着郁司辰送来的花，语气上扬：“你还抢票？” “啊？？？”怎么一瞬间话题就转到这儿来了？ “我……我……”吞吞吐吐了半天，“好吧，我就是抢的票，抢的就是他的票。” 黎丰元伸出手指了指身旁的男人。 “但是什么都没有损失啊，多了一个人在台下为你疯狂加油助威有什么不好呢？我在现场可是很卖力地在应援呢。” 他一边说着，看了一眼身边跟自己身高相当的男人，故意内涵着说道：“不像有的人啊，站在那儿像个木头一样立在那儿，啥事儿也不做。” 苏沫全然当没听到黎丰元说的最后一句：“我给了两张vip席位的票，一张是给了郁总，另外一张是给了许助理，你占了一张票，那么他们之间必必然有一个人进不了场，这怎么可能叫做没有损失？” “你觉得郁司辰这个狐狸能有吃亏时候？”黎丰元反问。 就算他得逞拿到了其中一张票，郁司辰最后还还不是想了办法，让许默入了场。 苏沫转移视线，看了一眼郁司辰，向他确认。 “别听他瞎说，不靠谱。”郁司辰正眼都没看她一眼，淡淡地说道。 “好。”苏沫应道。 黎丰元站在旁边气得吐血，他长篇大论说了这么多到头来还抵不过郁司辰一句话来得轻巧。 算了，懒得解释了：“行行行，就是我抢的！” 这眼前的夫妻两人是一条心，他这是自找没趣。 郁司辰扬眉，宣告这场的胜利。 两个身型修长，相貌堂堂的大男人像是个俩小孩似的非得争出个不是我赢才肯罢休。 “我想看演出有错吗？”黎丰元可怜巴巴地望着苏沫，问道。 苏沫哭笑不得：“没有没有，你以后跟我说就好，这票我还是会给的。” 郁司辰就不高兴了：怎么他跟我的待遇是一样的呢？ 时间不早了，三个人再聊了一番便准备离开。 自然地苏沫和郁司辰住进了同一间酒店。 出发时场外基本上没有其他的工作人员，苏沫跟郁司辰两人上了同一辆车，黎丰元独自承受单身的痛苦，默默咽下了塞在嘴里的狗粮。 酒店仍旧是前两天苏沫住下的那一家，但郁司辰重新订了房间。 总统套房。 最顶层的套房，能将当地的最具特色的景点风风景一览无余，全方位欣赏，拥有齐全的健身房和厨房，还有宽敞的起居室和餐厅，还有一座私人观景亭。 进了房门，苏沫走到落地玻璃窗前，最底下繁密的灯光映照在上面，她能看清自己的脸。 还没有卸掉的妆，到现在仍是完好如初，和方才在演出场地上的休息室的颓丧截然不同，她的脸上重回了精神。 或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苏沫在心里想。 在演出前后怎么也联系不上的慌乱，失落，在之后见到郁司辰的那一刻全都消散开了，她盯着眼前那块玻璃发呆，胡思乱想着。 郁司辰无声走到了她的身后，双手环住了苏沫的腰，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就在耳边萦绕：“在想什么？” 那双手搂着苏沫的细腰，头抵在她的肩膀上，呼吸全洒在了锁骨周围，被他占领的地方发麻没了知觉。 两人一同眺望着底下的风景。 苏沫转身，背贴在了冰凉的玻璃上面，仰头与他对视：“演出前，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郁司辰轻轻勾唇，看着苏沫的眼睛：“黎丰元太慢，刚下飞机就往这边赶，还没来得及不安飞行模式。” “发了这么多消息，”他笑出了声，“怎么，害怕我没来？” “不然呢……” 苏沫小声呢喃。 “结束了你还是没有回复我，我当时真铁定了你不会出现。”她继续说道，说着说着不自觉地埋下了头。 “方才你的突然出现我太惊喜了，还有……我 第二百九十六章 安排 郁司辰松了一只环在腰上的手，抬起了她的下颌，稍稍用力，两人再一次对视。 “傻瓜。” 苏沫的眼里闪着光亮，客厅内的通透明亮的灯光照在她白皙水嫩的肌肤，现在的模样，不禁将在场上那个大雨中尽情演唱的女孩的身影重叠起来最后合二为一。 她无时无刻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郁司辰的眼中尽是宠溺，他俯首吻上了苏沫的嘴唇，看着那双满是星河的眼睛闭上。 苏沫的手不自觉地环上了他的颈项，不禁回应着他的主动，他们的背后是整座城市的熠熠星光。 外面又飘起了小雨，雨珠随着风零零散散地洒在玻璃上，那些星星点点的光亮变得模糊不清，风里的两人也迷失在其中。 郁司辰放开了苏沫，看着她迷离的双眼，微微湿润的嘴唇，声音低哑地说道：“我怎么可能不来？” 苏沫将头埋在了他坚实的胸膛，默默点头。 后来郁司辰催着她去冲了个热水澡，今晚淋雨之后她只换了身衣服擦干头发就什么也没管。 从浴室里出来她总算是卸掉了一身的疲乏，周身都充斥着浓浓的暖意，苏沫坐在床边，擦着自己的头发。 郁司辰也去冲了澡，床上还放着他的西装外套还有衬衫。 这次她抑制住了想要凑近嗅一嗅的冲动，直勾勾地盯着他的那一身衣服没动，就这样看着仿佛也能感受到扑鼻而来的香味。 “夫人，还想闻的话这里有现成的。” “……”这都能被发现。 男人修长的身体上只在腰间挂了一条浴巾，露出了上半身紧实的肌肉，线条流畅，让人移不开眼。 苏沫擦着头发的手微微一顿，然后故作镇定，保持自然地继续。 郁司辰坐在了床的另外一边，背对着苏沫擦着头发——这是个好机会。 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郁司辰的后背，在暖黄色灯光的映照下看着尤其魅惑，让她移不开眼。 都到这份儿上了苏沫也懒得在矜持，微湿的毛巾搭在肩膀上，双脚离地在床上一个翻身，从后背抱住了郁司辰。 他的背上还留有些湿气，肌肤相贴带有丝丝凉意。 还没留神，这个姿势还没有保持太久，猝不及防郁司辰便将她压在了床上，主动权又掌握在了他自己手里。 他轻笑出声，额前耷拉下来的刘海湿漉漉的：“夫人年轻精力这么旺盛？已经很晚了。” 明明自己就是只千年老狐狸，还在这儿装什么纯洁？ 苏沫眼神意味不明，反问：“郁总，假正经啊？” 郁司辰不答只笑，头埋在她的颈窝里，肩膀微微颤动，过了半晌才缓过来，重新抬起头来：“你这副模样真的很欠。” 他一边说着，另一只手已经拉过旁边的被单将两人隔开。 苏沫没想到的是这人是真正经。 只见他起身下床，站在苏沫的面前穿好了睡衣，在此期间有意无意地展示着自己的身材，然后离开了卧室。 苏沫一惊，腾的一下从床上弹起来，高声唤了一句：“去哪啊？” “这也没有严重到要分开睡啊——”她拖长了声音。 没有回应。 卧室就莫名其妙留她一个人在胡思乱想。 很快郁司辰就回到了她的视线范围内，手里顺带提了一个吹风机。 “我也没这个打算。”郁司辰这才回答说道。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插上电，呼呼的风声响彻整个房间，走近她的时候，说话声被盖住听不太清楚：“把头发吹了就睡了。” 说完呼呼的风猛烈地朝自己脸上盖过来，长发在空中飘扬，劈头盖脸地全吹到了自己面前，完全遮挡住了视线，黑蒙蒙的一片。 郁司辰的动作算不上温柔，揉着她的头发。 室内的灯光暗下来，楼下大厦灯火通明，照在天棚上，流转不停。 苏沫睁着眼看着头顶上的变换不断，现在已经过了零点，头上还残留着方才吹风机热风的暖意，柔软的睡枕，洒满了自带的洗发水香味，高强度的工作过后，她还是没有多少睡意。 她知道郁司辰也没有睡着。 苏沫突兀地问了一句：“你想我了吗？” 黑了灯，他们俩谁也没看谁，距离上一次见面也没过多久，但这期间，苏沫她自己是恨不得早些见到他。 气氛正好，郁司辰也没有躲闪，干脆地回了：“想了。” 苏沫侧身手臂撑在脸颊上，盯着身旁人的侧脸轮廓，窗外依稀镀上的一层光将锋利的线条磨得柔和，轻轻笑了出来，甜甜地说道：“我也是。” “你今晚什么时候来的？我演出之前吗？我今天演出表现怎么样？”苏沫好奇。 “很美。”郁司辰轻声叹息，脑海里又浮现出她演出时刻的模样，“演出前就入场了。” “你这也太敷衍了吧……” 要怎么说？她站在台上熠熠生辉的模样，哪一刻都记得，她吉他拨弦的时刻，站在舞台中央甩头高歌的时候到发丝都在发光，还有在雨中尽情地演唱，甚至在雨中落泪的模样。 这些全都刻在了心里，全都难以开口，说出来太矫情，不是他的风格。 苏沫没再纠结于这个话题，既然他没说出口的想法，又问道：“你们在我演出之前就到了，我都没看见你们，黎丰元怎么回事啊？” 郁司辰：“他看到我办公桌上的两张票，这个粗鲁的人二话不说直接开抢。” 原本拿到的第二天想要另外一张票给许默，没想到的是黎丰元眼尖，一只手就挑了出来，嚷嚷着要去看苏沫的演出，不达目的不罢休。 许默作为助理自然不敢多言，他主动地将这张票让给了黎丰元。 不过最后郁司辰一行三人还是直接用两张票也进了演唱会现场——晚到的三人愣是站在vip检票口不走等着入场。 莫晓东自然懂，让他们三人顺利进场。 甚至演出结束之后，休息室内的见面都是莫晓东亲自安排的场景。 “你是说！今晚我不知道的事，莫晓东也有份儿？”苏沫惊道。 第二百九十七章 寿辰预告 “你是说……我东哥也去了？”苏沫疑惑地问。 郁司辰也没想着要骗她，黑暗之中静静点了点头。 “你们几个简直就是狼狈为奸，什么时候你跟东哥的关系比我还铁了？？”苏沫满脸问号，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郁司辰轻笑，没有说话侧过头看着她的眼睛，就算知道实情后，苏沫也生气不起来，还是只能接受。 “那当是进来的时候，你捧着花，也是莫晓东准备的吗？” 这是她最期待的问题，答案呼之欲出，在郁司辰做出反应之前，苏沫屏住了呼吸。 “不是。” 她心里满足了。 “谢谢，”苏沫会心一笑，“我会好好待它们的。” “以后……还遇到这样的情况，黎丰元抢票这种你直接告诉我就好了，哪需要这样折腾？” 郁司辰嗯了一声。 苏沫边想边说，不知不觉她的声音飘忽起来，不清醒到连自己想说的话也都忘记了，慢悠悠地开口：“今晚你知道吗？当时我一个人坐在休息室里在想什么？” “什么？” “我当时拿着手机在想，现在应该跟谁分享今晚的演出呢？想了好半天，最后才发现除了你以外，没人了……我也太惨了吧……” “只有我一个人，是好事。”郁司辰沉声说道。 “或许吧，”苏沫辰趁着他转过来的时候，环住了他的脖颈，轻轻抱了抱，凑到他耳边吹气，轻轻说了一句，“但有一点我可以确认——” “郁总，见到你来了，我很开心呀，有你在的夜晚就像是一场太过美好的梦。”苏沫实在是懒得再睁眼，闭上眼的那一刻，渐渐地，就有了些睡意。 随之而来的，没过多久，翻涌而来的疲乏感在这一刻达到了高潮，再也睁不开了，甚至方才开口说的话，模模糊糊基本记不清楚。 “我都知道。” 郁司辰听着有些动容，凑近轻柔地在她额前落下一吻，手指在她脸颊上摩挲：“晚安，快睡吧。” 之后再没有谁说过话，午夜时分万籁俱静，看着面对着自己柔和的睡颜，听着方才她由心而说的情话，他内心尤为平静。 一夜无梦。 苏沫比郁司辰睡得早，也要比他起得早，很多时候她的灵感来自醒过来的那一瞬间，尤其是午夜或者清晨，尤其是这段时间异常地多。 从倪梓瑶的事儿失眠的那几个夜晚，她的创作习惯改变了不少，习惯于在夜晚无声的时刻创作，十分钟爱在清晨万物苏醒的时候。 这样的效果反而更佳，通常都是一笔就过，很少会有修改的痕迹，甚少修改。 这天醒来，脑子里蹦出了最新的旋律，她连忙起床拿过手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哼了一遍就尝试着填词。 这就是天赋型的创作，不拘泥于任何固定的形式，只要脑子里有了旋律的画面，也不需要任何可听性的固定和弦，独特却有简单。 安静无人打扰时分，她的创作速度是很快的，有了大致的一个轮廓和想法，可惜身边没有一个可以弹奏的乐器，进一步的工作只得保留在手机上一会儿。 郁司辰也醒了，从卧室里走出来弯腰将坐在沙发上的苏沫在背后圈住了，微微一侧脸，脸颊上烙下一个唇印。 “怎么这么早就起了？”郁司辰轻声说道。 苏沫放下了手里的工作，拉这他的手：“自然醒，或许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作息规律。” “留下来，别走了。两人肌肤之间的亲昵，加上他语气的柔和，苏沫意外有些动容。 不过，她还是忍住了。 苏沫摇了摇头：“现在不行，今晚还有工作。” 昨晚下的雨现在已经停了，从玻璃窗外望着，似乎已经看到了躲在云层内久违的阳光。 “今天天气应该不会错，希望晚上没有意外的发生。” 今晚的演出还需要上午抵达现场进行排练，极尽全力发挥到最好的状态。 没什么问题。 “你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吗？”苏沫问道。 工作上的大事儿是没有，可是还有黎丰元这个累赘在，没事儿都能抠出来点儿事儿。 “这边有个曾经合作过的客户，设了局，黎丰元安排的。”郁司辰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是咬着牙说的。 苏沫哈哈笑了出来：“他是怕你太无聊，真是用心良苦啊。” “呵，我不需要。”郁司辰冷哼一声，“公司好几个项目都需要跟进，还有一件大事。” 苏沫转身看着郁司辰。 “郁老太太九十华诞。” “老太太不会邀请我的。” “你错了，”郁司辰沉声低吟，“越是这样的场合，她必定会邀请，出席的人中基本上都是她在各界结交的朋友，外表光鲜亮丽的老人，怎么愿意对外展露家庭不和？” “你们婆孙之间的矛盾自然是不愿对外公布，明面上她会邀请你参加，但邀请名单不会有我。” 郁家人不接受她，苏沫都懂，但是—— 两人视线交错，相视而笑。 她不想从老太太的意。 “郁总，你可比我忙多了啊……以后我的巡演还来吗？” “为什么不？”郁司辰挑眉，轻扬的语气。 “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很多。” …… 吃了早餐，两人是分别离开了酒店——为了不引起媒体的怀疑和注意，一前一后各自离开。 自从苏沫走红以来，这些事情最好避讳，巡演期间曝光度增加，除了在场摄影师媒体的拍摄采访，更甚某些无良记者跟踪抓拍，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恨不得要把名人的隐私扒光。 苏沫先离开的顶层，在中途与莫晓东汇合，两人一同走出电梯进入停车场，上车前往演出场地准备当晚的巡演。 苏沫当即就跟莫晓东对峙，委婉地问道：“昨天晚上表演结束，我怎么都没见到你人呢，东哥？” 莫晓东从善如流：“那不是忙着准备第二天的安排吗？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就单纯地问一问，没怎么。” 第二百九十八章 归属 “等我忙完到休息室的时候，连个人没人影都没见着，我还在纳闷着呢，怎么不等我就走了？” 苏沫陪着他绕圈子，笑着问他：“那你没找着我为什么不给我发消息，问问我？” 莫晓东一脸无辜，摊了摊手：“那还不是怕影响你休息嘛！昨晚上演出又遇上下雨，外加上第二天还有一场，我怎么敢打扰你呢？” “应该不是。” 莫晓东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额头：“什么应该不是？” “你应该不是忙着准备第二天的工作吧？或许是在忙其他的事儿？” “怎么可能。” “比如说，如何让两张票进三个人，并且告诉他们我在哪。” “你……都知道了？” 莫晓东被噎住了。 “不然呢。” 莫晓东承认了：“好吧，郁总怎么能轻易就将我拱了出来？我默默在背后付出了这么多。” 苏沫想说，其实当时郁司辰卖你的时候根本没有犹豫，不是轻易，很果断的。 不过害怕打击到莫晓东脆弱的小心脏，所以选择善良。 莫晓东挥了挥手，故作可怜：“我还不是想着给你俩多制造点个人空间，我不过就是个工具人罢了！我有错吗？” 苏沫连忙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细声细气地安慰他道：“你没错你没错，都是郁司辰他们的错，咱们就别自责了啊。” 莫晓东立马就变了个脸，多云转晴，笑容灿烂：“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没什么事儿了。” 大哥，你这翻脸比翻书还快啊…… “咱们就跳过这个话题了，跟你说一个好消息吧，看看巡演的数据。”说完莫晓东拿出了手机，翻给苏沫看。 他成功转移了苏沫的注意力，将话题转到了工作上。 苏沫自然地接过了手机，界面上是微博的热搜榜单。 排在热搜第一位的就是有关苏沫前一晚的表演话题#苏沫雨中表演#有了将近两百万的点赞量。 “什么情况啊？怎么热度这么高？”苏沫非常诧异，看着这么高的关注度难以置信。 她有些犹豫点开，颤抖的手迟迟没有落下：“难道我唱歌的时候走音了？还是说现场出了什么问题？该不会里面全都是我的表情包啥的吧？” “你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莫晓东摁了摁她的脑袋，“往好的方面想好吗？！你知道你昨晚的那一场表演反响有多好吗？！” “不是吧……”苏沫愣了，这都能往好的方面想。 苏沫没再迟疑，点了进去。 一进去页面的头条就开始自动播放着第一条视频。 这是饭拍的一小段巡演剪辑，正好是雨势最大的那会儿的演唱部分。 苏沫壮着胆子点击放大，整个视频的画质很糊，在这个镜头下的自己甚至一度抖出了画面，唯一看过的去的就是声音。 画面里的人弹着吉他，纵情地站在舞台上歌唱，头发已经被淋湿。 让苏沫没有想到的是，场内的工作人员有意将反送至大屏幕的摄像机机位靠近，整张led显示屏上都被她的脸填满了。 但不得不承认，在后面拍摄者设备拿稳了之后，这样模糊得掉渣的画质下，四周一片漆黑，只剩下她的脸，湿发，红唇真的是极尽的仙。 现场的灯光照在她身上，仿佛就是她就是光源，手指拨动着琴弦，目视远方带着笑容，散发着年轻特有的朝气和活力。 原来台下观众看到的便是此番模样，镜头切换成了远景，视频里甚至都能看到接连不断一丝丝掉下来的雨线。 就是她自己也沉迷在了这个视频里，来回循环了三遍这个五分钟的视频，也没走得出来。 这就是音乐现场演出所带来的感染力和表现力！ 她顺着简略翻了翻在这下面的评论。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超美啊！简直美哭我了，在雨里唱这个真的好有感觉啊！我爱了！】 【这样渣的画质也抵挡不了我沫沫的盛世美颜！】 【战歌响起，沫沫的眼泪已经出来了，好感动呜呜呜，哭了，好想去现场啊啊啊！】 【你们看见了吗？她的眼睛里全都是光啊，眼睛里是装了星辰大海吧！】 【她站在舞台上是如此闪耀，她唱歌我真的好激动，真实情感的抒发，到了现场我愿意陪着她从头淋到尾！】 【者简直就是青春最好的模样啊！巡演结束了吗？这是第几场啊？俺想知道还能买到巡演的票吗？我要去看啊！】 【突然就好感动啊，这是真的打动到我了，太好哭了！】 【虽然这个视频的观众的声音是很大很难听见握沫沫的声音，但是能听出来的地方沫沫的音都是很准的，之前那些说我沫姐唱功不行的可以退下了。】 【这才是真正的享受舞台，真就像苏沫自己所说的一样，她是真的真的热爱舞台，太美了！】 当然网络上绝大部分的赞美还有鼓励，也堵不了那些杠精和喷子键盘侠们的嘴。 【朋友们都别夸了，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种特别神器的东西，叫做造雨器。】 【就在雨里唱个歌就吹成这样，这不应该是名歌手本就应该具备的基本素养？连演出都完不成的，还有什么资格办巡演？】 苏沫自然是没有翻得这么仔细，简单粗略地扫了一眼，就退出去了——她知道评论里的东西不太能靠得住。 “好了，我又满血复活了！”苏沫在车里坐了个伸展，放了手机，今晚又是好好表现的一晚。 这天晚上的演出就顺利了很多，和前一天的相比来说，没有突如其来的雨水，也没有开场前的担忧顾虑，他将自己所有的能量全都点燃释放在了舞台上。 夜幕降临，观众等待着演出开始的时候，她再幕后听到了他们满心期待的交谈声，继而灯光暗了下来，深呼吸之后，苏沫整理发型，拉平服饰，步入聚光灯之下，向给予她掌声的乐迷们微笑和致敬，然后她拿起话筒，歌声响了起来。 振聋发聩的尖叫声，热烈不断此起彼伏发呼声，人群中都起高呼着她的名字：“苏沫！” 这就是她的归属。 第二百九十九章 毕业论文 “我要回一趟学校。” 第二场巡演结束，莫晓东问苏沫在第三场演出之前有什么打算，她这样回答道。 初夏时分早已经开学，在音乐学院的最后一学期将近过半，到现在她一次也没有回过学校，一是因为忙于巡演的排练还有新专辑的创作，基本上没有空闲的时间。 二是毕业季课程全部结束，苏沫跟学院的老师请过假后，考虑到她的情况特殊，很快就批准了。 现在抽空回学校提交毕业论文，同时完成答辩，这学期的所有任务尽量在这两天全都解决，这样以后就不用再学校和演出两头跑，少了一桩事。 毕业论文开题之后，她只扫过一眼，对她的难度不大，从大一开始到现在她的课程基本上是超前学习，全优通过。 作曲系的论文题目是对音乐名家的作品创作研究，原始与现代多元化的传承和创新，以及解析各个时期的和声技法研究，同时传统作曲与电子音乐作曲观念及技法比较研究。 这些内容大部分是她大学期间研究过的课题，并且在她的第一张同名专辑中有所体现和运用，无论是在理论还是在实践上，苏沫绝对是在本科阶段算得上的优秀的存在。 苏沫的论文是在江枫的录音室内完成的，花了一天的时间。 江枫对她这样的行为感到非常无解：“你写个毕业论文，为啥非要跑这儿来写，没地儿吗？” 苏沫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没有。” “你知道你在这里影响了我的工作吗？”江枫继续指控道，一小时录音室里不发出一点儿声音他都不自在，更何况苏沫硬是要求她在的这段时间一丁点声音都不能有，“时间宝贵，灵感来之不易，你在这的时间，将会消失一首热单。” “一首没有，还会有第二首，不用惋惜。”苏沫从善如流，一一化解。 “你你你！”江枫指着她的鼻子。 “你什么？快去工作吧，这可不是我在浪费时间啊。”说完，苏沫推了推眼镜，手指不断地敲着键盘。 身边坐着一个精通各项电子乐器的音乐创作人，有一种心理上的安慰，可以随时请教。 专注于一件事情，时间流逝得飞快，一下午就这样溜走了，想着是有个能问的人，但最后论文写出来都由她一人完成。 两个人都是工作狂，有关于音乐上的事儿一旦开始，没有达到预期就很难结束，江枫嘴上说着影响，实际上带上耳机，苏沫坐了多久，他就捣鼓了多久。 苏沫坐在位置上伸了个懒腰，合上电脑，对着正在忙活的人问了一句：“问你个严肃的学术问题。” “说。”江枫的视线移了过来。 “作曲能教吗？” “废话，当然没法教。”江枫嗤笑一声，“学院派出来说不定还不如我这种野生派，这玩意儿一般人玩不来，天赋不是谁都有。” “光有天赋也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写，不断地写，不停地改，到各个地方去看去听，你写出来的东西才会跟别人不一样，这才是你自己作的曲。” 江枫说得很通透，苏沫挑眉。 “怎么？有异议？学院派。”江枫给苏沫取了个外号。 “学院派怎么了？我们也是在不断学，不断创作，还有老来听修改。”本来她是没有异议的，但她要给学院派正名。 “是是是，你的demo，”江枫摘下了耳机，手上吊着个u盘晃，“去找你的老师们听听改改？” “那还是算了。”苏沫怂了。 这是苏沫前几天创作的旋律，顺带拿给江枫，想问问他都有什么制作的想法，别等会他中途临时变卦。 “我更喜欢跟你们野生的合作。” 苏沫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今晚想吃什么？” “炸鸡。” 苏沫：“……” “不行，不能吃垃圾食品。” 嘴上说着不要不要，心里有一个呼之欲出的声音——快答应他！ “不吃拉倒，单飞，各点各的。” “咱们一起点啊。” “我吃炸鸡。” “那我也吃。” 江枫：“……”口是心非的女人。 等外卖送到门口的时候，电话铃声一响，苏沫飞一般的速度冲到了门外，提着外卖盒子冲了进来，搁在桌上，挽起袖子迫不及待地打开。 江枫忍不住调侃：“哟，这不是方才那个不情愿吃的人么？怎么现在不要身材管理了？” “不要了不要了，难得放纵一回，经纪人不知道就行。” 江枫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准备开吃。 “听说你最近开始巡演了？”他戴上手套，拿了一个鸡腿，想到了个话题，随口问道。 苏沫百忙之中抽空回了他一声“嗯。” 接着又开始埋头苦干。 “效果如何？”江枫除了有创作人的身份，本身就是乐队的吉他手，偏爱舞台。 苏沫思索半晌：“我自己做不出客观的评价，但有一点我想说，这绝对超出了我的预期。” 舞台的精心准备，再有一些契机，将这些闪光的细节部分在观众面前放大，近乎完美地展现出来。 “就是上周五的那场，你绝对想不到发生了什么。”苏沫跟江枫分享。 苏沫把江枫归类为了纯粹没连上网的行列，问到有关音乐，他所亲身经历过的事情以外的，一概不知。 “你说。” 果然如此…… “唱到最后两首歌，下雨了，而且雨势不小。” “哦。” 哦？就完了？ 苏沫尽力跟他说着现场，自己想起来都热血澎湃：“当时我感受到了雨水的时候，我整个人都麻了，你知道吗？我慌成什么样了，此生解锁了第一次在雨中表演的体验，不过说真的，那样的环境更容易投入，最后完全都要忘了自己还站在那个舞台上。” “估计那时候你都忘了是有什么走位流程，耳返里面在说什么都不知道。” “对啊，就是这样的，意外的是之后的反响格外的好。” “正常操作，等你有我这样的舞台经验，这些都是小事儿。” 苏沫：“……” 后来，江枫提到了伴舞问题，苏沫拿着剩下没吃的炸鸡在桌上摆了个造型，详细说了一遍舞台的布置。 她想上网翻翻现场的照片。 第三百章 博主 “等一下，我去给你找找照片，完整的舞台布局是我们在巡演前十天之内完成的。” 苏沫打开手机，网上随意一搜自己的照片很多，一抓一大把，但是照片质量得不到保障，清晰的模糊的，还有没对焦远的近的，良莠不齐。 这时候就彰显出了粉丝团强大的作用。 自从她出道以来一直在背后给予支持和鼓励的有一个名叫“苏沫粉丝团”的账号，虽然她现在忙碌到很少有时间再去特地抽时间刷微博，但是只要打开一定能收到这个账号的更新。 近期的公开行程安排，出席活动的高清照片，甚至是街拍美图也没有放过。 在刚出专辑的那一段时间内，全网的质疑下，这个账号是为数不多关心正面的回复，到后来这个博主发博越来越频繁，甚至得到了平台的“音乐视频自媒体”的认证。 成为了苏沫超级话题的主持人，填写的个人信息全都跟她的吻合。 由此可见博主的用心，所以苏沫很早就关注了这个账号——她公开认定的音乐粉丝团。 虽然她并不认识现实生活中这个博主，互相关注是她能做出最大的回应。 这次巡演的照片苏沫并不清楚博主有没有更新，她点进这个账号的主页查看，现在都已经有了上百万用户的关注。 不出意外，置顶的微博是苏沫巡演的已经公布的行程安排，第三场的售票链接还没有释出，一长段话中很明显能读出编辑文案的激动和兴奋。 苏沫继续往下滑，果不其然，最新的一条微博就是苏沫上一场演唱会释出的高清照片。 她的每一场演出这人都没有缺席啊…… 她心里想道，然后点开了照片。 “就是这样的布局。”绝大多数的照片都是她个人特写，她难得能在一种图片中找到一张远景图。 “这是我的位置，”她把手机递到了江枫面前，指着屏幕上的自己，“我先要站在舞台的左边跟他们汇合，然后再走到最右边和这边的舞者互动，同时也要顾及到台下的观众。” “这看起效果的确不错啊，”江枫点了点头，随意说着，他的注意力早转移到了其他地方，“你这是现场生图？” “是啊，现场的。” “怎么生图拍得这么清晰？开挂了吧？”江枫一边说着将图片放大了看，清晰无比没有一点像素，“我演出的时候怎么没见带着这么好设备的观众？” 说着，他右手一翻，滑到了下一张照片上。 这是下雨那会的演出，拍摄的人抓到了一个很好的时机和角度，她的头发已经完全被淋湿，右手握着吉他，左手高高聚在空中，白色的聚光灯正好打在她的背后，她周身仿佛就被包裹着一层光晕，视线垂下，坚定温柔的眼神，笑着看向山顶的观众。 “我去，这确定是观众的摄影水准？”江枫表示质疑，忍不住惊呼。 “我怎么遇不到这样的粉丝？” 苏沫今天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些照片，她把手机收了回来，凑近看——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现场能美到这个程度。 这技术完全媲美莫晓东请来的专业摄影师。 她从没有发现自己有这般优秀粉丝的存在——经营着和自己相关的账号，事无巨细，无论是行程的公布，还是现场的活动照，甚至是每一场巡演的现场照片。 每一张图就算是转载的，也是有精心的筛选和ps才会上传。 苏沫不清楚是有怎样的动力，让管理经营这个账号的博主做出牺牲去认识深入地了解自己，关注支持自己，但是那个人就这样做了，没有任何的报酬。 也许是作品带来的效果，苏沫猜想道。 她再认真翻了翻其余本博主发布的图片，她断定，这两场巡演定是他本人入场拍照或者说是请了专业人士拍摄。 因为每一场演出拍摄的位置几乎没有变化，另外网上流传的其余饭拍没有在这样相同角度下的照片，所以说这是出自他自个儿之手。 “这怎么可能是生图？人家在发出来之前还精修过呢……”江枫这口气一股酸味，跟着苏沫一起看着图片。 苏沫的关注点不在这儿，她蹙了蹙眉，手抚下颌：“嘶……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两场巡演的图。 第一场远景较多，应该位置不算太靠前，但是视线范围极佳，几乎没有任何其余观众的阻挡。 第二场就近了不少，就算是放大贴脸的特写也不糊，座位靠前了，同样的拥有最好的视野。 然而，苏沫的脑海里的画面，两个场地分别有一个地点能和这些图片的效果重合。 一个是第一场的包厢，另外一个是第二场贵宾席的一层看台。 “有什么不对？都美成仙儿了您还不满意呐？” “不是……我感觉拍照的人我应该认识。” “你认识？”江枫没有想那么多，“这样的人给我介绍一打，谢谢。” “做梦吧，梦里什么都有。” …… 晚上工作结束，苏沫回了公寓仍然揪着这件事儿没放，她总有种错觉——说不定跟郁司辰有关。 两个位置，两个角度，恰好能跟他所在的地方吻合。 想不明白，她直接拨了郁司辰的电话。 这已经成了他们之间的日常项目，双方没有见面的情况下，一有空相互会给对方打电话，没什么事儿，就闲聊。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苏沫唤道：“郁总。” 郁司辰沉沉地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你现在在干嘛？忙吗？”他那边没什么动静，苏沫轻声问道。 “不忙，在新水花苑，”郁司辰说道，“论文写完了？” “差不多了吧，正文部分搞定了，明天全部结束，就回学校答辩。”苏沫右手拿着手机，食指抠了抠手机壳后背。 “郁总，我今天刷到了一条微博，想到你了。” “什么微博？”郁司辰轻轻一笑，声音有些柔和。 “有关我演出的，就是……我想问你个事，嗯……就是我那两场不是都参加了吗？你有带什么设备拍照什么的吗？” 苏沫吞吞吐吐地问完，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第三百零一章 校园 电话那头的郁司辰似乎是愣住了，就算隔着手机见不着真人，苏沫也觉着现在的氛围尴尬。 人家堂堂郁氏集团总裁，怎么说也沦落不到狗仔这份儿上吧…… “什么设备？”郁司辰语气微微上扬。 “呃……”苏沫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没事儿，是我想多了。” “发生了什么？” 苏沫解释道：“我在网上搜索到了一组照片，巡演的，角度正好跟你的位置附近，我就随口问问，你别放在心上。” 挂了电话，她笑着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怎么可能想到郁司辰呢？除非是家族企业破产，手里上亿的项目不香了，才会干起这番事业来。 不过是巧合罢了，苏沫想着，也许正好这个账号的博主两次巡演的座位恰好就在这附近。 仅此而已。 …… 第二天，苏沫出发去了阔别将近四五个月的学校。 初夏时节，早就褪去了寒意，暖洋洋的风铺面而来，学校主干道上的树叶已经是茂繁成荫，上一次来整条道上还铺满了金黄色的落叶。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透过云朵再穿过树叶，印在地上的是无数灿烂的斑点，她一身白色长袖连衣裙，日常戴着鸭舌帽和口罩，耳机里放着制作完成的新歌，闲适前往答辩地点。 在各处演出场地出席活动久了，她才异常珍惜在学校的时光，在这里仿佛一切都慢了下来，不用担心有会有多少的意外发生，没有明目张胆的恶意勾心斗角。 或许这是这将是她最后一次，待在校园里，感受着宁静的氛围，欣赏着其中的美景。 不过，最终她还是没有实现这样的愿望——有人认出了她。 “苏沫！”往教学楼走的路上，面前的一个女生惊喜地叫住了她。 这一声，引来了周围路上其他人的目光。 苏沫蹙眉，微微一顿停下了脚步，扣着帽子下是探究的眼神，她的印象中不记得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那个梳着高马尾的女生兴冲冲地走到她的面前，眼里满是笑意：“哈喽哈喽，你好啊，苏沫。” “你好……你是？”苏沫跟着干笑了两声。 “你不认识我呀，我是钢琴系的，曾经在你们专业隔壁教室上过课的，以前咱们公共课的考试还是在一个考场呢！”那个女孩说得神采飞扬。 你说的这些，咱们八竿子都打不着干系。 说白了咱俩也不认识啊…… “呵呵，你好你好。” 苏沫说了一句，扭头想走，没想到的是那个女孩起初的一声吼，周围不少热闹的人都围了过来。 “苏沫？那个上过电视的明星？” “哇塞，我好早就想认识她，走走走，快去看看吧！” “咱们专业的人难得见到一次真人，有的人想遇见都遇不到呢。” “这么神秘？学校这么久都不回一趟？能有多大的本事，自己还是个学生的身份都忘了。” 人们看热闹似的在一旁窃窃私语，八卦着苏沫的事儿。 有的人在高呼着—— 不少大胆的人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拿着纸和笔：“苏沫，怎么说看在校友的份儿上，在这儿签个名吧！” “我是你的粉丝！也是你直系学妹！你好啊！” “苏沫！咱俩同班同学，给个面子！还一起做过作业呢！” “你唱歌太好听了！我可以加入你的乐队吗？绝对不会背叛的那种！” “才看了你巡演的现场！太好听了！签个名吧！” 大型认亲现场，随随便便是谁都能站在这人跟苏沫扯上点儿关系。 苏沫压低了帽檐，看着一个比一个热情的童鞋们，一边走一边客气地回应着他们，回学校这么大的阵仗她还真是吃不消。 “谢谢你们的关注和喜欢，我很荣幸，我很荣幸。” 说着，缓慢地挪动着步子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几十米的距离活生生走成了一公里的龟速，她又拿他们完全没办法。 上课铃响，好不容易人群散开，苏沫得以喘口气儿。 放在学校里，这也算是一种负担。 往学院楼梯上楼，她慢慢走着，每上一个台阶，就在想，周围人对自己态度的转变最为明显的地方原来是学校。 还是个普通学生的时候，该怎样是怎样，互不相干的人多看一眼都不情愿，到现在当初毫无关系的人也硬是要往前贴，即便是产生过纠纷矛盾的人，也能对你笑脸相迎。 人情世故，不过如此，让他们有了跟明星这一身份的人扯上关系，像是有了谈资，自个儿都高贵了不少。 苏沫冷冷地扯出一抹笑。 她心里想的是，大可不必，以前不想说话的话，现在也不用。 会议室的位置在三楼，苏沫推门走了进去，室内已经有了乖乖等待的其他同学。 这一场总共有二十个学生进行答辩，按照顺序每三个人分为一组，分别陈述论文观点，然后在场的三位老师开始提问。 逃不掉的，一进门苏沫再次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就连在场的答辩秘书也禁不住好奇，投来了探究的目光。 站在上万名观众的巡演舞台上，苏沫也不及当前不到二十人注视的尴尬，自己就像是个什么稀奇玩意儿，任其欣赏。 她面上保持镇定，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这点儿功夫她还是练得炉火纯青，找了个没人的位置坐下，便开始准备一会儿的答辩。 这里自然也少不了那些八卦的心，苏沫也堵不上他们八卦的嘴。 有人在说：“诶，你说她准备得怎么样啊？这么久都没来学校，能跟得上吗？” “最多及格吧，可能及格都算不上，你没看她才发的微博吗？前两天才开始写的论文，能好到那里去？” “其实不瞒你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她上周在外地巡演呢，忙不过来的吧？” “这些事儿啊用不着我们操心，人家明星，学校教授怎样都会让他们顺利毕业的，怎么说他们这种明星，算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了吧？为学校争光了，校长还指望他们的名气招生呢。” 苏沫的视线扫了过去，见到了不远处讨论的两人。 第三百零二章 答辩现场 苏沫视线轻轻扫了过去，那边两人噤声，没再说下去。 是同一班上的同学，平时也没什么来往，记不得名字。 她们原本是看着苏沫的这边，到现在纷纷移到了别处，当作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 她冷冷地收回了视线，重新翻着自己手里的资料，周身的空气结成了冰，她也没做任何反击，经历这些事儿多了，见怪不怪。 任意地对着当事人恶意揣测，她不屑与她们争辩。 下午两点，答辩正式开始。 三人一轮一轮地进入会议室内，在场外等待的人越来越少，全程苏沫都沉静地坐在位置上，没有丝毫焦躁。 众人都看不清她帽檐下的正脸，能见到的只有她飞快翻阅资料的手。 这一举动，在外人看来，就是临时抱佛脚答辩前的恶补罢了。 “苏沫。”会议室的门开了，答辩秘书走了出来，拿着名单叫了她的名字。 随后，叫到了另外两人的名字。 苏沫应声而起，摘下帽子露出了一张清秀未施粉黛的脸，清透无暇的皮肤，泛着微红的脸颊，状态极佳。 巧的是，另外被叫到和苏沫排在一起的那两人，正式方才在一边坦然议论的女生。 她淡淡地瞥过，目视前方第一个走近了会议室内。 按照顺序被分在一起的三个人还要做一次随机的抽签，定下最终的排列顺序，苏沫排在了第三位，从一位开始，个人进行陈述，时间为十分钟左右。 面前坐着的三位导师都非常严肃，眼神锐利，丝毫没有松懈，他们均是学院的教授，其中一位还是德高望重的校级书记。 第一位女生开始了她的ppt自述：“尊敬的评委老师们好，我是来自作曲系的二班，我的论文题目是论传统作曲与电子音乐作曲的比较，本篇论文是在教授的指导下完成的，在此我十分感激她对我的精心指导，同时也感激各位评审教师出席答辩，以下是我撰写本片论文的选题缘由、目的，资料收集准备工作，以及正文内容……” 苏沫站在一边听着她的陈述，开篇的致敬介绍环节，说得是精妙绝伦，没有上百遍的练习达不到这样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没有任何停顿。 炫酷的ppt界面，模板设计那叫一个用心。 可是这…… 作为她的同班同学，苏沫一眼就能看穿她所谓的资料收集，不过是照搬最最常见的百度百科，还有丝毫不费力的音乐界著名论文研究。 一到自己总结的部分，论述的逻辑思路一团乱，根本理不清框架。 就连她都能看清的问题，在座的教授，怎么会发现不了？ 在她十分钟的自述完成后，其中一位评委沉声说道：“我觉得你的论文非常混沌，你的关键词和你的题目根本对不上，看完你的摘要我以为我会看到的论文和我实际看到的论文根本不是一个东西，诧异太大了！其中你的观点大部分我并不认同，你的正文跟你的题目研究的不是一个问题。” 另一个老师说的话更直接，更扎心：“你现在已经大四了，这就是你大学四年学习所展现的水平？平常都在干什么？！” 苏沫心说：八卦去了。 那个女孩脸上的表情简直是比吃屎还要难看。 教授的批评，所抓住的每一个点盘问，甚至问题所在直接被告知，都深深戳中了她的心。 埋头低着，她现在恨不得在原地挖出个洞钻进去。 第二位同学的处境要比第一个好上些微，在苏沫看来，虽然说没有创新，但内容勉强能够支撑她的观点。 说实话，她们俩要是能把说自己闲话的时间放在自己的毕业论文上，也不会出现这样惨烈的状况。 三位老师又依次开始评价了。 “你的论文并没有实际上的意义，案例分析没有落地，理论基础没有边际，框架很散。” “还有你在论文中对你的项目分析进行的一系列问题分析，这些问题全都是能够提前改进的。” 最扎心的那位老师，接着扎心：“就不用我再说了吧，问题缺陷挺多的，你的观点我也不能认同，其他的不多说了，反正你下去肯定是要改的啊。” 这个女孩心有不甘，小声说道：“老师……这可是我花了将近一个星期，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啊，我真的连初稿都过不了吗？” 继续无情：“是的。” “苏沫。”坐在中间位置上的教授拿起苏沫的论文，时间有限，没再第二个身上花费过多的经历。 苏沫上前迈了一小步，微笑点头：“是。” 不卑不亢，自信满满。 三位评委老师的视线纷纷投向她的方向。 “准备好了吗？” 苏沫点头。 “准备好了，就开始吧。” 苏沫没有多余的介绍，直接进入正题：“老师好，我是苏沫，我的论文主题是传统作曲与电子音乐作曲挂念及技法比较研究，原始与现代多元化的传承和创新。” 她是整场会议室的焦点，对面三位坐着的教授还有已经完成自述的两人。 “首先，音乐是一门抽象的艺术，在音乐门类中，传统音乐和电子音乐具有非常大的区别，对于二者进行比较和分析有助于我们对音乐有更加深入的认识。” 接下来，她有条不紊地阐述了传统与电子的发展，作曲特点以及两者之间的区别和联系。 框架清晰，内容精细，一字一句都是经过精心打磨。 配合着小幅度的肢体动作，顺应内容翻动着投影仪上的简洁大方的ppt版面。 这个小小的会议室，苏沫硬是讲出了在礼堂上的气势 “所以现在，我们必须要认识到，这无限丰富 的创作理念与技术体系在当代处于迅猛增长的趋势，音乐产业发展到当代新时代背景下展现出了一种新的风貌，作曲不应该也不可能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孤独者，而应该也必然是波浪式前进上升的一个新事物，我们需要深入理解到音乐的继承和创新的本质内涵。” 没有比较就看不出差距，另外两个在场的女同学，此刻惊掉了下巴，双手献上了自己的膝盖。 第三百零三章 毕业晚会 只要到了她的部分，绝对是在场的焦点。 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她身上，甚至另外两位同学也投来了难以置信的目光。 她们面面相觑，一度忘了这还是大答辩考核现场。 “怎么可能？她不是才发的微博？论文才写了两天？”其中一个女孩小声嘀咕着。 “对啊，这不是她自己写的吧……” 苏沫当然不知道她们究竟在想什么，顺着自己的思路叙述着，她列举了一位音乐大家的室内乐作品：“我认为这个作品展现出了非凡的创造力，先是出了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她的话掷地有声：“艺术特色就好像是突兀的悬崖，直截了当地呈现出奇强的力量，它冷热并重，这正是音乐节奏的重要性之一。钢琴音色的固定音型贯穿全曲，使得音型饱满并富有节奏感，钢琴音色的固定性又从横向上看是统一、简洁协和的二声部单旋律，但纵向上却构成一定具有尖锐性的音程。” 苏沫全方面地分析了整个曲子，娓娓道来：“双声部旋律架构将现代感和表现力完美统一，这也是全曲匠心独具之处。” 整个过程，她完整清晰地阐述了自己的观点想法，还有在音乐领域的创新内容，论文的概述，框架结构亮点，以及解决方案全都近乎完美，形象上从头至尾也保持着良好的态度和应有的理解礼貌，得体大方地完成了答辩。 自述结束，三位评委才缓过来，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投来的是赞赏的目光。 站在他们面前鞠躬的女孩，必定前途无量。 作为知情人，另在场的两位一同答辩的学生而言，这只是她花了两天时间做出的效果。 简直恐怖。 就算在座评委一视同仁，甚至说再降低要求，她们的水准也不及苏沫的一半。 一来作为学生课业比不上人家，二来事业上也没她成功。 不知不觉，原本在同一起跑线上的同学，过了四年面对现实，才发现拉开了这样大的差距。 答辩结束，三人一起离开会议室。 那两人走在前面，脚步踌躇，苏沫与她们之间隔开了一小段距离，没有说话。 正常发挥，三位教授的反应不出意外，答辩顺利通过，只不过这面前的两人——有点悬。 走出会议室有一条长廊，走出去的整条路上，那两人故意走得很慢，期间不时地凑近小声商讨着什么。 苏沫微微蹙眉，放慢脚步跟在她们身后，临到头了倒还直接停了下来。 两人回头，其中一个人看向苏沫，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鼓足勇气说道：“对不起！苏沫，刚才我们不应该那样说你的，也不应该恶意揣测。” 另外一个女生重重地点了点头。 苏沫起初还莫名其妙，直到听了她们说的话，没忍住笑了出来：“多大的事儿，都过去了。” 这点儿事，和她曾经在圈中经历过的质疑谩骂相比，算得了什么。 最难能可贵的是，校园里的摩擦矛盾，转瞬之间便能烟消云散，化解开来，不过都是话语间的直言不讳，纯属嘴上功夫，心里办点事儿没有。 之后，苏沫去了趟办公室。 唐莉教授，苏沫的声乐老师，在大学期间多次帮助她，一旦有适合她的演出机会，都会带着苏沫参加，其中幸运还能够同台演出，就连当初她才出道那会儿组建乐队，也少不了她的推荐。 她的恩师，至少也有四五个月未见了吧。 苏沫敲了敲门，拉开了那一瞬间就看到了坐在桌前的唐莉：“老师。” 两人前一天在电话里聊了好一会，现在终于见着人了。 唐莉是音乐学院作曲系教授，年近五十，仍旧是精神焕发神采奕奕，精致的妆容打扮，一丝不苟，保持着一贯的优雅，无论在哪见到她都是不露声色的沉着干练。 苏沫的情绪绷了很久终于在这一刻释放出来了，大步往办公室里走一把抱住了唐莉，闻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老师，我好想你，还有学校。” 只有出了校园，才能感受到在外的残酷。 唐莉笑着拍了拍苏沫的肩膀说道：“老师也想你啊，你说这么久都不会学校看看，你心头哪还惦记着学校？” “哪有！才不是。”苏沫埋在唐莉的肩膀上，带着些撒娇的意味，小声说道。 苏沫感慨有唐莉在这一段时光，从她进入音乐学院开始，没有任何基础，只带着满腔的歌唱热血走进来，是唐莉一步一步带着她走过了这段起步。 每天不停歇的声乐训练，树立了自己唱歌的意识，声线的正确运用方法，找到最适合的歌唱状态，到最后对唱歌方法的把握。 她不是与生俱来的唱歌天赋，在乐坛中苏沫的唱功最多也只能算得上中偏上，这其中的全都要归功于唐莉的教导。 唐莉知道苏沫真正的闪光点是在创作上，还有她嗓音的极高的辨识度，这方面的优异完全能填补上她唱功上的缺陷。 她的唱功不出众，但是她的每一首歌都很难唱，不是因为调高，不是因为转音多，更不是真假声切换的刁钻，而是很多歌只有她自己能唱出这样的感觉。 苏沫的创作是有画面感的。 唐莉就是第一个发现这匹千里马的伯乐。 “今天你可是在我们教师群里成了名人了！”两人坐下，唐莉笑着说道。 苏沫坐在她对面，很放松轻轻挑眉：“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唐莉说道，“你今天的答辩现场可是了不得啊，创新的论点，极说服力的论据，严谨的逻辑结构，意义深远的结论，最难得的是你的论据案例分析全都有调研，这是你自己累计出的经验。” “其他人都没有。” “跟我说实话，你这篇论文准备了多久？”唐莉问她。 苏沫表情没什么变化，一脸闲适：“说实话啊……两天。” 唐莉深吸一口气，眼中全是欣赏：“不愧是你啊。” 第三百零四章 完整的梦 苏沫耸了耸肩，毕业论文中的大部分课题都在学校期间进行了实践和研究，等到最后验收成果的时候，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我看过你最新的live，现在唱功稳定了不少啊。”唐莉日常也有在关注苏沫的动向，其中最令她意外的是她的声音控制能力，“现在还在坚持训练？” “嗯，每天必须做的事。” 从出道走红开始，网上有很多所谓的专业人士说她唱功不行，随声附和的还有许许多多的网友。 那好，苏沫就每天练习，不相信有坚持练不成的事，所以声乐训练，是她每天雷打不动的事情，就像是吃饭睡觉一样普通。 无论刮风下雨，在倪梓瑶伴舞最低谷那会儿，哭着也要完成每天的任务。 曾经，苏沫的表演耐力不够，三首歌过后嗓子就疲软了，现在她能撑过一整场演唱会完全没有问题，最初她的真声高音部分没有力道，甚至被说为基本不存在高音的歌手，现在她能在重新制作的歌曲里，加入超过一个八度的跨越。 勤能补拙，这些都是她在日积月累中补上自己的短板。 巡演中的表现，让所有人都看到了她的改变。 唐莉知道这些改变是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你付出的，和你得到的是成正比的，现在你拥有的，都是你应得的。” 在人前展现出的自如，哪一个不是默默下了巨大的功夫。 苏沫眼里满是笑意，回道：“路还很长，我才刚刚起步。” “以后有什么规划？” 苏沫不假思索：“做歌手，给观众唱我自己写的歌，没想过其他的路。” 唐莉看见的全是年轻的冲动和热情，那种对梦想的执着和坚定很难得，但是她忍不住要提醒一句：“总得给自己留条退路吧，到时候遇到变化危机，谁都不可预测。” “实在不行，大不了就去当个街头艺人。” 就算沦落她也不愿意离开音乐。 “行！”唐莉笑了笑，她的那些担忧都是多余的，“就算不行，还有老师罩着你呢，怕什么。” “哎，转眼又要带走一批相处了四年的学生啊，这两天你们答辩结束，剩下的最多只有和毕业典礼咯。”唐莉感叹着时间的流逝，看着面前亲手带出来的苏沫，什么都变了，转念一想，似乎什么都没变。 她看着苏沫：“今年的毕业典礼，毕业生发言少不了你。” 苏沫点头：“我是没什么问题，但是我不确定到时候的行程安排冲不冲突。” “这可不允许你推脱，我最得意的学生不来就是不给我面子，今年的毕业晚会演出安排是我负责，我是给你预定了压轴的出场位置。” 苏沫刚想开口说两句。 唐莉立即打断：“不能反驳，不能拒绝。” 苏沫乖乖地坐在位置上，老老实实地答应了。 毕业典礼仅有一次，在学校的这四年给了她许多美好的回忆，唐莉，秋雪儿还有乐队里的其他成员都是她满满的收获。 她当然不想要错过。 只是让她有所顾虑的是像方才答辩时，遇到无端的揣测，压轴演出出尽风头，又不会不遭到别人的恶意？ 苏沫学会了谨慎，作为公众人物，她的一言一行都将会被放大。 思来想去，她还是释然，自己生在明处，那些暗淡藏在黑暗中的小人再如何也搬不上台面。 晚上，苏沫回了公寓。 夜深了，她坐在电子琴面前，这是她最新的乐器，因为下一张制作的流行专辑偏向于更多的是电子化，在此之前已经创作完成的新歌曲，都是在这架电子琴上完成的。 也就是在这最近，她养成了一个奇怪癖好——在午夜时分创作。 一切都沉睡的时刻，分外宁静，没有外界的打扰，这个时候她的效率是最高的，有时候甚至会在半夜醒来，坐在琴边，弹奏两曲才能入睡。 就是在这样的静谧的氛围下，她彻底放松下来，独自一人会想到很多事，不时梦到的奇怪画面，在日常的备忘录里的记录下也越来越完整。 她现在差不多能想象出这一片段下的故事。 可惜整段故事下，她看不清任何一个角色的脸。 一双艳红色指甲油的手牵着懵懂无知的女孩，废弃无人的街道，走到尽头，小女孩失去了意识。 再次清醒，到了一个破旧黑暗的小木屋，全身被束缚，与此同时出了小女孩外，多了一个同样被捆绑的男孩，屋内还有一个身材壮硕的守门人。 女孩丝毫没有畏惧，机智地和面前的力量悬殊的壮汉对峙，理性平静，抓住空挡找准逃跑的机会，剑拔弩张下，两个小孩冲出木屋。 就算再是机智冷静，也敌不过成年人的反应和速度，这一番激烈紧张之后，成功逃脱的只有男孩一人。 壮汉扯住了女孩弱小的身躯，拉回了无尽的黑暗之中，砰的一声，木屋的大门再次紧闭。 一切都画上了句号。 女孩的哭声，壮汉的恼怒声，还有在外小男孩的呼声，近乎于真实地混杂在苏沫脑中，许久未消散。 苏沫不知道这些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究竟代表什么，其中出现过的人都是谁，画面中出现的场地都在哪儿，无数的无数就是一个谜团。 始终萦绕着，连续不断的梦现在连成了一条线。 或许不是单纯一个梦这样简单。 苏沫脑子里想着这样的画面，手自然地在琴键上飞舞着，不知不觉很快就有了新的旋律。 第二天有一个拍摄安排，是莫晓东特地联系的熟人马洛。 马洛跟苏沫已经合作过两次，第一张专辑的封面，还有欧凯杂志的拍摄，相互之间算得上是熟人。 这一次主要是想要为新专辑的封面提前试水，转变风格就要进行新的不断的尝试。 开拍之前，马洛问她：“你有想好要怎样的拍摄效果？” 她早在之前，就跟莫晓东进行过新专辑的交流，现在歌曲制作了不少，从中选出十几二十首也不成问题，但是专辑的名称主题她仍在犹豫。 第三百零五章 分开坐 “我很犹豫，想要以黎明为主题，最好要有日光绿叶，蓝天白云的元素。”苏沫在马洛的工作室里思索了很久，最后定下了这次拍摄的主题。 苏沫在已经创作完成的歌曲中挑选了一首，目前为止最符合，也是她目前为止最适合作为专辑名的歌曲，名叫《黎明》。 是今年年初跟郁司辰一起去云城附近徒步时创作的一曲。 黎明，作为新专辑的名称和主题，别有一番意境，不同的人对其也有不一样的理解。 马洛点点头：“那我们今天就来试试这种风格，不断尝试会找到你喜欢的。” “好，你明白我的意思，”苏沫应道，“暂定这样的主题，有一点是不变的，我想带给听众歌迷们的就是昂扬有希望的东西，阳光蓝天就是正面积极的象征，无论怎样改这一点是不会变的，我的歌也是如此。” “我知道。” 最终拍摄效果出来的那一刻，苏沫很满意，马洛的专业水平是毋庸置疑的。 尽管苏沫只说了几个简单具代表性的东西，在他的创意设计之下，这些零零散散的单个元素形象，全都鲜活起来。 服装是一件日常的碎花衬衫，浅蓝色的牛仔裤，黑色的发尾挑染了几缕其他的颜色，象征着彩虹，正好与衬衫的颜色相呼应。 外景是绿意盎然的草地，周围包裹着的是高耸入云的绿树。 苏沫最喜欢的一张，头顶上是洒下来的阳光，蓝色的天空是背景，周围有嫩绿的树枝做陪衬，她站在画面中央，手里握着白色的花束，戴着金边的墨镜，微微俯首看着镜头。 红唇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给人一种温暖宁静的美好。 电脑屏幕上的照片张张扫过，苏沫站在马洛身后看着。 “后期精修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出成片，现在的效果就是这样。”马洛一边翻着跟苏沫说道。 见了照片苏沫很是惊喜，她忍不住夸赞：“我很喜欢这一组的风格，真的是太棒了，你完全get到了我想要的点，还有那些我没有想到的。” 马洛笑了笑：“你的满意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之后，苏沫跟莫晓东离开了摄影棚，坐在车上。 莫晓东问：“这组拍摄真的很适合你，主题也很贴近你的人设，正面积极，如果成片没有问题，基本上就定了，很完美。” 他是站在商业的角度思考的，莫晓东对“黎明”这一主题尤其满意，站在歌迷这一方，定会让他们感到耳目一新。 但苏沫个人总觉得差点儿什么。 “照片的风格我是很喜欢，没有任何问题，主题也是我自己定的，但是……”苏沫顿了顿，“我觉得会有更好的……” 这就是她一直犹豫不决的原因，纵然“黎明”在莫晓东看来已经接近完美，可说不上来，总差点意思。 有些创作的歌，盖着这俩字的帽子，不太合适。 仔细斟酌，这是苏沫能想到的最好解决方案：“再容我想想吧，实在不行的话，这组照片和主题也可以采纳。” 莫晓东点头，毕竟专辑是她私人的成品，其他人在这事上做不了主：“行，你自己考虑，不过新专辑的事儿，在巡演结束之后就要提上进程，时间不多了。” “知道了。” 莫晓东想到了，对着苏沫说道：“第三场巡演的门票，明天开始预售了。” 苏沫嗯了一声，唱出了自己的心声：“再见了帝都，今后我就要远航，别为我担心，我有快乐和智慧的桨。” 车继续往公司方向驶去。 与此同时，在市中心高层林立中最为突出的郁氏大厦顶层，总裁办公室内。 许默轻轻敲门，走了进去。 郁司辰正翻阅着手中的文件，眉目如画，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笔在最后落款，工作中的他严肃，周身都传递着不容靠近的信息。 许默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汇报的却是与工作无关的事情：“郁总，夫人下一场演出的场地门票，明天开始预售，我已经提前订好了包厢。” 有关于苏沫的事是除了紧急工作之外，唯二需要立马汇报告知的。 所以许默一收到苏沫工作室官方微博发来推送的之后，敲开了办公室的门。 作为助理，宗旨就是任何事情都要做到有备无患，分内分外的全都要包揽，原本上一次也预定了山顶上的豪华包厢。 哪知道郁夫人直接两张门票，就把他们仨人送到了一层看台视线最佳的位置。 可惜了那个空荡荡的包厢。 郁司辰放下手中的笔，抬眼看着他：“时间地点。” 许默报了具体的位置，还有演出安排。 郁司辰扬眉微微点头，靠在椅背上，叹了一口气：“许助理，你现在做事很不仔细。” 许默哭唧唧：“？？？”我怎么了？ 刚才老板心情万里无云，怎么毫无征兆就转雨了？ “郁总，都是我的错，请明示。”许默反应迅速，不管怎样，认错就完了。 “你自己想想。”郁司辰眼神向上，看见的是他神色紧张的助理。 许默大脑飞速运转，今天早晨汇报工作的时候，都一切正常没有任何问题，若真是工作上的失误，临到下午才说出来，不是他老板的风格。 不是工作上的事儿，现在聊上的话题是有关于苏沫的，那么…… 真相只有一个—— 许默回过神来，拍了拍脑袋，由衷佩服自己在郁司辰手下锻炼出来的敏捷思维。 但他转念一想，有关于苏沫的方方面面都格外细致，出差错不仔细，也不可能啊…… 苏沫粉丝团的那个账号在他精心的经营下，从头做起现在也破了百万粉丝，每条微博无论是资讯文案还是美图，都是他审核过一遍又一遍的结果。 他又掌握了一门新的手艺——代拍，当然还拥有了一个新的身份——站姐。 最自豪的作品就是这两场巡演的照片拍摄，那算的上是张张精品。 不可能是这里出了问题，难道是那晚三人用两张门票的事儿？席位太挤了？ 郁司辰：“下一场，订一张内场的门票，分开坐。” 许默心说：我果然没有猜错。 第三百零六章 年度专辑 “今年的钻石音乐奖已经开始报名奖项了，你……有什么想法吗？”莫晓东坐在沙发上，将手机屏幕上的信息递给苏沫看。 苏沫接过，她从上到下翻了整个细则，年中举办的钻石音乐奖与年末的音乐盛典一起被成为国内两大颁奖典礼。 钻石音乐奖的提名首先需要歌手方自己报名，然后提名依据的是专业杂志和网站中统计出的综合数据，其中又包括专辑和数字单曲的销量，电台播放量，网络流量，还有社交媒体活跃度，以及巡回演出的票房。 在指定的时间内，乐迷可以通过一种平台对所有的奖项分别投票一次，以保证投票的公平公正。 这完全十有公众评选出来的，候选人的名单由音乐界的权威认识和普通公众上千人组成的评审团提出，然后又由观众投票选举出他们心中最喜爱的歌手。 正因为评审方式的特殊性，所以钻石音乐奖被认为是最能代表主流音乐的商业指标，对音乐这个茶产业付出的人来说，这将是一次很大的帮助和鼓励。 钻石音乐奖每一年都会更换举办的城市，并且由音乐电视台，甚至遍及全球的电视网络向超过十亿观众播出。 作为歌手，一年两次的音乐盛会，必然是无比关注，不仅仅是歌手之间的相会，更是一年之内成果的展示，每一个音乐人都不愿意错过。 见苏沫盯着手机屏幕半天，迟迟没作声。 莫晓东再一次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他顾及到的是苏沫曾经在音乐盛典上事故的阴影。 苏沫回答得干脆：“能有什么想法？无论如何也要参加啊，事事都追求一个进步，这一次我要争取拿到两座奖。” “真的没什么问题？” 抢话筒事件发生之后的那段时间，莫晓东是知道的，苏沫当时是处于极度自我怀疑的状态，不与人见面交流，锁在公寓一言不发，一两周都与世隔绝断了联系。 最崩溃的时候还说过不再参加颁奖典礼这样的话。 苏沫轻轻一笑：“当然，有什么问题？” 莫晓东松了口气，之前跟苏沫说这个话题，他还做了不少心理建设，犹豫怎么开口，不过现在看来，那些担忧都是多余的。 既然如此，接下来要说的话，就容易多了。 莫晓东从文件包里掏出来一张纸：“这是根据各个奖项，还有你的歌做出的报名单。” 苏沫接过，先没看纸上的内容，问他：“那如果我刚才说的是有问题，这些是不是都得作废了？” “不不不，”莫晓东摇头，这样的假设都是不成立的，“我花了整整两天钻研出的奖项报名单，怎么可能轻易就作废？就算你说有问题，放心吧，我也要背着你去报名的。” 苏沫指着莫晓东说：“太坏了，你这是想先斩后奏啊，我是不会向恶势力低头的。” 她看了一遍填的报名表。 《机不可失》最佳影视歌曲、《我们的故事》最佳流行个人表演、《以爱之名》最佳制作单曲，最佳mv，最佳独奏表演、《炫梦》最佳流行制作，还有一首与收音机乐队合作的歌曲报上了最佳摇滚合作。 基本上将苏沫最热的歌曲全都报上了奖项，其中有几首歌甚至还不止一个。 莫晓东看着苏沫的表情——比他想象中的要冷静不少，这一次的他是将所有希望的歌曲全都报了个遍，没有一个落下的。 “你难道不惊讶吗？？”这一次的奖项提名可是去年音乐盛典的两倍还多！ 苏沫抬头：“惊讶什么？” 莫晓东清了清嗓子：“你觉得有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或者说有哪些还需要修改的，现在还没有上交，都可以提出来。” “是有一些我想改的……”苏沫沉声说道，“给我一个小时。” “好。” 莫晓东料定苏沫想要删减某些奖项，毕竟对于一个只发行了一张专辑的新人来说，担不起太多的奖项。 他尊重她的选择，于是接下来的一小时内，莫晓东看着苏沫拿着一支笔，坐在茶几上，对照着手机在纸上勾勾画画进行修改。 苏沫写完最后一笔，珍重地拿在手里放在莫晓东面前：“改好了，请过目。” “什么需要改这么久？”他还纳闷，不就最多删减些项目罢了。 说完，莫晓东拿起手中那一张单薄的纸张，一边看着读了出来，倒吸了一口凉气：“《苏沫》同名专辑，报名奖项，年度最佳专辑，最佳另类专辑……” 苏沫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 他念到第一排就说不下去了，这回他是惊得无语，佩服到五体投地了：“姐姐？咱们能实际点儿？年度最佳专辑？” 苏沫挑眉，一脸平静：“有什么问题？” “年度专辑和最佳专辑的竞争有多激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这不算是莫晓东没有自信，整个钻石音乐奖中，最具含金量的两个奖项，那是多少乐坛歌手梦寐以求的。 在年度最佳中提上名的，都是一众神仙，更何况是获奖？ 是莫晓东从来就没有想过，想过要在专辑层面上获奖。 出道一年，才发行过一张专辑的苏沫想要竞争年度最佳专辑的奖项，无疑是巨大的冒险。 莫晓东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激动：“我的姐姐啊！你知道年度专辑这事儿报上去的风险有多大吗？！能提上名都难啊！” 纵然是活了小半辈子的中年老男人，都没见过这么狂的年轻人。 苏沫说得容易：“风险大，报酬就越高。” 莫晓东拿着纸的手都在颤抖，差点就把她手写的那“年度专辑”的几个字看出了洞。 “风险太大！你知道报上名后让一千多名评审团看到，票数太低没人投票，最后落选了他们会把你当成什么？！”莫晓东看着苏沫，“好高骛远的跳梁小丑！” “谁的专辑不是耗费了无数的汗水和心血呢？我也不例外。”苏沫勾起一抹不可一世的笑容，原本飘渺不定的事情，仿佛在她的眼中早已胜券在握。 “相信我，不会落选的。” 第三百零七章 冲击奖项 除了苏沫自己加了两项年度专辑的提名，在《炫梦》中加上了一个最佳流行表演，其余的都没什么变动。 “你这完全是出乎我的预料啊！”莫晓东站了起来，叉着腰看着满脸平静的人，“现在也不知道是谁在先斩后奏啊！” “东哥，我都说过了，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做的决定，不然我拿一个小时来做什么？” 莫晓东轻哼了一声：“你怕是早在这一个小时就想好了要加这两项吧。” “确实。”苏沫说得轻松。 “你！”莫晓东被噎得不行，“哎，要我怎么说你好啊！这不是儿戏，你知道拿下年度专辑并不容易，要让其他人知道，出道一年的人要野心勃勃竞争含金量最高奖项，他们怎么看你？” “落榜后看笑话的人多着呢！” 苏沫神色没变：“这并不可笑，可笑的是那些连竞争的勇气都没有的人，对自己的作品都没有信心，这才是讽刺的！” 第一张专辑是她个人付出了巨大的心血，制作完成的，需要进行评审的各方面数据都不差，有什么理由不去竞争？ 待在圈子里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连自己创作的歌曲都不满意，自认为搬不上台面，那就别想再得到任何人的欣赏。 你越是默不作声，越是会被人当作好捏的柿子，自己不争取机会，是金子也永远不会发光。 “我不觉得比他们差。”苏沫这样说道。 莫晓东长长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吗？其他那些大牌明星报名奖项都是往低了报。” “为什么？” “这还不简单，大厂制作的东西低了报奖项妥当当地得奖，何乐而不为？说好听一点就是拿奖拿到手软，说难听一点就是降维打击洗奖去了，”莫晓东继续说道，“你倒好，你是破例，唯一一个想着往高处报的人。” 苏沫轻轻一笑：“我想要去争取，东哥，相信我。” 莫晓东拿她一点儿办法也没有，自家供着的祖宗有上进心想要冲奖项，多方面考虑他也不可能阻拦，毕竟这样的冲劲儿在当下的新生代歌手已经很难得了。 哪一个不是唱着别人制作好的歌曲，动动嗓子，在舞台上稍稍笑笑，小鲜肉们就能吸一大波粉丝。 他不想残忍地断了苏沫的念想。 在最后的协调商议下，苏沫跟莫晓东两人相对来说都做了退步，报上去的奖项增加了年度最佳专辑和最佳另类专辑两项，其他的没再做改动。 于是，就这样交了上去。 报上去的名就像是泼出去的水，再也没有后悔的余地。 做出了决定，就全力以赴向理想的结果前进。 当然，现目前也仅仅是在钻石音乐奖的初步评选阶段，距离最终的提名公布，还有颁奖典礼上的最终获奖，要一步一步慢慢评审投票。 之后的几天过得很平淡，没什么大风大浪，现在苏沫跟江枫两人基本成了固定的音乐合作伙伴。 江枫的录音室就被苏沫瓜分了一大半的空间——用来私人创作。 就算日常没什么灵感也会在那儿待上一阵，再跟江枫闲聊几句，他随便在电子琴上弹几个音就有了想法。 除了在录音室里的时间之外，那就在排练室，距离第三场巡演开场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为了保持表演的状态，每天都要进行练习巩固。 上一场意外的大雨让苏沫的巡演在网络上的知名度又上涨了一截，预售开启的时候，前五分钟发放的票一扫而空，可见其中的激烈程度。 苏沫平常不怎么上网搜索有关于自己的消息，虽然有不少粉丝乐迷们的鼓励，但就算是那些少部分的网络喷子键盘侠的言论，非常影响她的心情。 干脆眼不见为净。 所以苏沫得知自己最多消息的渠道，就是从莫晓东那儿，莫晓东会筛出所有的负面消息，留下的全是积极正面的鼓励和建议，这样她也能知道自己每首歌的趋势和走向。 莫晓东跟她分享这个消息之后，肩上的重量不禁又沉了一个度，人们的期待越是高，难免苏沫的压力就越大，她不想让买单的观众失望。 没有对外公开活动的时候，生活过的平淡。 筛除在外的负面消息有一点，莫晓东并没有告知苏沫。 在前一场演出的现场观众上传在网络上的，有一段小小的插曲。 郁司辰跟黎丰元两人都算是国内顶层豪门家族成员，一个郁家一个黎家足以撼动半个商界地位的存在，再凭借着两人出众的外貌，虽说算不上是顶流，但名气也不低于二线的明星。 那一场又加上了何一凡这个影帝的出现，位于一层看台的贵宾席位，自然受到了不少同在一层观众的关注。 郁司辰，黎丰元跟何一凡三个人的名字凑在一堆，就绝对能占个热搜的地儿。 更何况这三个人还凑在一起看了同一场演唱会呢。 一段算不上清晰的手机拍摄视频，就在这两天传上了网络。 来源于一位现场的素人观众，她以个人名义发布微博并配文：“卧槽！我无意之中拍到的一段视频！现在才发现的在我背后跟我一起看演出的还有三个神仙！” 视频起初拍摄的是苏沫的舞台表演，可能是台下观众的氛围太好，拍摄者不自觉地转动镜头，录下了周围的全景，在一众挥舞的手臂还有晃动的人头之外，看台贵宾席上的人不知不觉也入了镜…… 就算整个画面抖动而且极度不清晰，但是在那个瞬间放大那三个人的身影，轮廓非常明显。 冲浪达人莫晓东自然第一时间都看到了这样一条微博，甚至在这个视频里他都能看到自己。 对于大多数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来看，这不过是资本家们还有明星们在演唱会上享受到的特殊待遇，贵宾看台的位置根本不会对外出售，人家业余放松想来看一场演唱会没什么毛病。 但是，也有不少细心的人发现了端倪。 第三百零八章 不知情 他们纷纷在发视频的博主，还有娱乐新闻报道下留言。 【虽说就这样看着没毛病，但细细一想，你说站在这些豪门资本家，还有影帝角度，你说他们能认识还没出道多久的歌手？就算苏沫的名气不低，他们也没这么闲吧……】 【对啊，我看那些歌王级别的歌手，也没有这么豪华的观众阵容吧？凭我的直觉，我认为其中必有蹊跷！】 【来了来了！我仿佛嗅到了一股八卦的气息，绝对有隐情，人一个小小的歌手，大学都没毕业就能认识这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说真是个正经途径认识的，我才不信。】 【你们都说了这么多，我来总结一下啊，苏沫跟他们之间无外乎就这几种可能，私下交情，不可告人的交易，或者是地下恋情，最不可能的就是真朋友。】 【这三人凑一起，认识的渠道说不定就是楼上说的三种可能，一人一个，这也要对号入座啊，咋分配呢？】 【分配还需要想吗？何一凡一个圈子里的最有可能地下情，其余两个资本py交易就对了，有点好奇苏沫是怎么攀上这里俩高枝的，不是说自己孤儿，我下辈子也想当这样的孤儿。】 【慕了慕了，苏沫真的牛啊，才混这个圈子多久啊就出头了！又是影帝又是企业家的，这未来前途是了得啊！我也想要！】 最初，这样的评论也只是占了一小部分，后来见着的人多了也不自觉开始品头论足。 当然网络上还是有不少替苏沫说话群众，这也占主流，很理性地在分析。 【只有思想污浊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想法，苏沫是怎样走红的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人家是光明正大凭借作品出圈的好吗？可不是靠什么资本家影帝的。】 【为什么要无端恶意揣测？娱乐圈就不能有纯洁的友谊了吗？苏沫跟何一凡很早就有过合作，只是朋友关系，还有沫沫所在的公司，原本就是郁氏旗下的产业，作为现在天宸最红的，郁氏总裁认识也不奇怪吧？】 所有这些全都是网友的猜测，原本都是过去了一段时间的事儿，再翻出来说也没什么心意，又没有实锤，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来说去都没个真相。 莫晓东自然是了解八卦群众的心理，说说也就过了，不用担忧太久。 更何况在场的三个人，就一场巡演，就能猜测到事件完整的真相，那真是有通天的读心术才能做到。 所以他也没打算让专心准备下一场演出的苏沫知道。 作为当事人，那三位加上苏沫都没做出任何回应，就把这场小风波压了下去。 不过，郁司辰黎丰元还有何一凡是知情不屑于回复，苏沫是完全不知情。 小事件平息过后的一晚，苏沫刚刚排练结束，回了公寓，将近十一点。 她收到了郁司辰的电话。 “郁总。”她看了来电提示，拿过手机放在耳边，轻柔唤了一声。 “在干什么？” 郁司辰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勾人，低沉的声音穿过听筒，任谁听了都觉着撩人。 苏沫随意地将包丢在了沙发上，回卧室倒在床上：“才回公寓呢，今天一整天都在工作，上午录音室下午排练场，这会儿才歇下来，我算了算隔了两天才跟我打电话，一定有事儿。” 郁司辰顿了顿，听她的口气应该是还不知道的，但苏沫的直觉很准。 “没事儿就不能问问你？”郁司辰轻轻笑道，语调温和，顺带着那边传来了翻纸张的声音。 苏沫在柔软的床上翻了个身，侧躺着，全是一天的满足感，手机稳稳地放在耳边，解放了双手：“可以啊……” 郁司辰打电话就是想看看苏沫现在的情况，听到她的声音后就放心了不少。 他不屑网络上的流言蜚语，但他害怕这会伤害了苏沫。 其实拨这一通电话，并不奇怪，双方的工作都很忙，碍于身份特殊，难得会有直接见面的机会，日常的交流大部分靠的就是电话。 现在两人的感情很稳定，进展顺利，大多数的夜晚都是以温情的闲聊中度过，隔着手机漫无目的的对话，更是带着别样的亲密感。 “知道我的下一场演出吗？”苏沫闭着眼缓缓自顾自地说道，“前两天我还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不对，不止一个，你想知道吗？” 和郁司辰聊天没费太多心思，她想到什么就说。 “夫人，”郁司辰失笑，“有关于你的，我都想知道。” “啊……”苏沫脸上一红，不禁他撩，“说什么呢。” 苏沫又接着说道：“下一场演出快开始了，再等几天就要飞过去了，郁总有时间吗？” 郁司辰没说话，他有顾虑，上一场的事儿才刚刚平息，vip的位置再被拍，没那么好解释。 电话那头的沉默，苏沫很快就反应过来，笑着圆场：“没事儿，工作重要，上次见面你不也跟我说过项目多嘛，我理解我理解。” “嗯。” 苏沫有小小的失落，郁司辰那边对这个话题也没有很高的兴致。 “我刚刚不是要跟你分享这两天做的决定嘛，今年的钻石音乐奖我报了年度专辑，而且是两个。”苏沫换了个话题。 “我暂定了新专辑的名字，也是我其中一首歌曲名，是那次去云城的时候写的。”苏沫手指抠了抠手机，眼睛顶着地板没动。 “叫黎明。” 郁司辰叹息着说道：“很美的名字。” “我去唱给你听。”苏沫从语音通话切换到了视频，坐在钢琴面前清唱出来。 手机放在谱架上面，手指在琴键上变换不停，弹奏着她早已熟透的旋律，在这一刻她想好了，这就是她满意的专辑名和歌曲。 郁司辰镜头前能看到的是她扑闪的睫毛，额前的碎发，还有甜美永不低沉的嗓音。 唱完了一首歌，苏沫看见了同样也把摄像头打开的郁司辰。 穿着一身休闲的服装，背景是新水花苑的书房，他的眼神温柔穿过屏幕朝她看来。 第三百零九章 第三场 时间过得很快，第三站个人演出正式进入倒计时，团队所有人抵达场地，进行准备。 为期四天，第一天舞台的搭建，设备音响灯光的调试阶段，第二天现场最后排练，然后就是连续两天的两场演出。 这一场有幸能够邀请到演唱会的嘉宾，是著名的脱口秀主持人昂莱。 在她刚出道的时候，苏沫参加了一场《昂莱秀》，凭借着那一期的表现，正是在这档节目上，积攒了不少的粉丝，也让歌迷们抓到鲜少的机会了解到在音乐之余的她。 上了那一场脱口秀之后多了不少因为她真性情圈粉的人，出了昂莱在节目中对苏沫有照顾，之后两人也有私下的交往。 在她发行单曲之后，会帮着苏沫进行宣传，在节目主持中无意地提到，甚至会在社交媒体上发布自拍视频，还有在莉莉安抢话筒在网络大爆发，有昂莱站出来支持自己。 每到节日或者活动，苏沫也都会送去祝福和礼物，巡演中她最想邀请的嘉宾人选中，昂莱排在前三。 当她把这个邀请跟他本人说的时候，他甚至都没谈过报酬的事儿，不假思索地应了：“好啊，我过来玩玩。” 所以一有空挡，他就来了。 “苏沫，好久没见啊，”脱口秀的主持人自带幽默感，就站在苏沫化妆椅子周围，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端详老半天才说，“其他的没什么变化，有一点，又变漂亮了。” 苏沫笑：“什么啊，现在可是素颜。” “最好的状态往往不需要任何的装饰，这样就是最好的状态。” 站在一边的工作人员已经走到她身边，郑洛也过来了，跟苏沫说：“准备化妆，快上场了。” 苏沫走到郑洛耳边：“等一会。” 昂莱是前辈，没有把特地请来的嘉宾冷在一边的道理。 说完，这时候苏沫才看着昂莱，相较于苏沫的变化而言，他的很明显：“你瘦了啊，最近在减肥？” “是有在减肥，这可是我这几个月来健身的成果，怎样效果很不错吧？你都发现了，看来还是有成效的。” 苏沫诧异地点头：“有什么秘诀能否传授？” “那可不行——”昂莱推着长长的声音，食指在空中比划。 “现在啊，苏沫你呢，是有了多重身份，我当着你面数数来看，歌手苏沫，”昂莱跟着手指动了动，“创作家苏沫，音乐人苏沫，还是天宸公司老板。” 苏沫在天宸占有股份早已不是秘密，随便在网站上企业查询就知道天宸的所属是谁。 “然后呢，你还有个身份啊，对我的职业生涯威胁最大的，就是这个主持人苏沫。” 苏沫的串词演讲水平事有目共睹的，起初是在周六夜现场的节目中的自嘲，还有桌面音乐会上全程一人控场表演，没有乐队没有伴舞，一人担当起所有角色。 然后就是巡演上每一段发自肺腑的言论，更神奇的是每一场的还不一样。 “没有没有，我距离专业水准还差得远，没证儿。”苏沫连忙摆手。 昂莱手里握着一个虚拟的采访话筒：“我替我领导问问你，什么时候进入咱们电视台主持啊？” “等我什么时候能拿到证了就上岗。” “你知道吧，我现在主持那节目的工作人员都说了，打了招呼的，你要是上岗了，开始主持节目了第一个要改的就是昂莱秀，以后就变成苏沫秀了。” 苏沫连忙说道：“不敢不敢，到时候那收视率得降到没眼看了。” 到后来，两人再闲谈了几句就开始准备这场的演出。 昂莱本人抽空出来的时间原本就不多，所以也就没有彩排的时间，都是临场发挥。 本就是主持人出身舞台经验丰富的昂莱，没有练习时间也完全不影响他的把握。 最后定下来他的惊喜出场就定在开场后的第三首歌后，苏沫进行演唱的曲目没有变化，昂莱便上台与苏沫合唱完成一首。 以昂莱的综艺感和控场能力，随机应变幽默的语言再加上一些动作，和现场的观众互动基本没有任何问题。 演出即将开始，苏沫已经换好了服装，与所有准备上台的舞者还有乐队一起，站在后台，所有人的手交叠着，他们每一个人都很兴奋地迎接又一场新的演出。 他们大声喊了出来：“苏沫！” 是她的名字，也是她第一张同名专辑的名字。 围着的人群的手全都叠在一起重重地压着，最后举在空中，士气大振。 在个人演唱会的舞台上充满着无数的热情?，在观众等待着演出开始的时候，他们满心期待地交谈着。 继而，现场的灯光全都暗了下来，大幕徐徐升起，台下所有的人屏息凝神望着一点一点在大屏幕上清晰的人影。 然后出现了乐队的成员。 苏沫手里攥着话筒，冒出了些冷汗，她最后一次整理了自己的发型，拉平了服装，一切确认无误后，活动的地板变换，渐渐地她进入了观众的视野。 步入聚光灯下，现场瞬间点燃，沸腾的呼声呐喊声越来越高，苏沫向给予她掌声的乐迷们微笑着致意，她和乐队默契地对视，音乐声顺应响彻整个舞台。 随后在持续不断的热烈呼声中，昂莱走上了舞台，现场的氛围太好，在台下观众的强烈要求下，加演了两首歌才完成了表演。 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掌声，梦幻的彩色纸屑飘飞，每一场表演苏沫极尽将自己的所有完全演绎释放。 她在舞台上演绎自我，同时又会发现一个新的自我。 巡演顺利落幕，粉丝和乐迷们拥堵在她的休息室前，像苏沫表达着满满的爱意和祝福，并且送上了鲜花，她听见乐其中有不少的高人呼着：“沫沫，我们我永远爱你！” 苏沫手捧着盛开的鲜花，一一回应着他们的热情，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我也爱你们！” 这一切才是她不愿割舍永远追逐的，没有恶意的揣测私人八卦，有的是纯粹音乐上的相互交流，为了这样的演出机会，她可以面对所有圈中的糟粕。 第三百一十章 回应 苏沫个人演唱会的热度很大，最主要的事还是归因于首场前伴舞出的问题，再加上那淋雨的现场live推了一把手。 所以现在她只要发售一场演唱会的门票，基本上是没有空余，现场也是座无虚席。 当然能有这般成就，最根基的是缺不了苏沫还有团队所有人对舞台设计的用心，台上展现的方方面面全都是细节，不时还会有惊喜嘉宾助阵，更是精彩。 苏沫巡演的关注度很高，她的首张专辑再一次回到了个各大榜单上，播放量也是蹭蹭蹭往上涨，粉丝数也呈现出增长的趋势。 名气高了有利也有弊，众多的粉丝中不乏有一部分脑残粉的存在，日常做出的迷惑行为简直令人匪夷所思，有些闹大了甚至都传到了苏沫耳边。 第一天演出结束，休息室内，莫晓东手里拿着个平板递到苏沫面前：“你看看。” 这是一篇公共事件的报道，在一处老式住宅区的居民楼楼下，刚刚完成的老城改造工程，才翻新刷上的白墙上，一夜之间被涂满了各式各样的印花图案，更引起关注的是上面还画有苏沫的名字。 五颜六色的图案边上就是苏沫大大的名字，红色的字体尤为扎眼，首先这件事是被居民举报上了当地的电视台新闻，后来关注到图案上，自然就落到了苏沫身上。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这些人的素质也太低了！真是一种神奇的存在，就算你有你的爱豆，也不能这样破坏公物啊！】 【凡事也不会过过脑子吗？还把人家抛在天上？这种人也配？】 【什么蜜汁操作？再怎么痴迷也不能失去理智！强烈抵制！指定那人三观人品都有问题！】 除了对脑残粉外的强烈反对之外，还有的人已经上升到了明星层面上来。 【路人缘全没咯，有这样粉丝的人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自己都没做好榜样还当什么偶像！？】 【不好意思我对苏沫再也产生不了任何了解的兴趣，把你家偶像捧到天上简直忍无可忍。】 苏沫紧紧蹙着眉头：“这是我粉丝吗？很明显这就是在黑我啊……” 莫晓东叹息：“要么是脑残粉，如果是黑粉的话这个段位就有点高了啊！简直了，人红是非多。” “有事吗？文明法治社会怎么还有这种野蛮行为的存在？！”苏沫冷笑。 “这件事情你最好要出一个声明，本人作出回应，不然未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层出不穷的。”很快他就做出了对策。 苏沫拿着平板，深思过后点头：“确实要做出回应，用什么方式才好呢？” “方式要是最直接的，但话不能糙。” 苏沫顿了顿：“所以……” 十分钟过后，她果断拿出手机，登陆上了自己的微博账号，已经编辑好了要发的文案，拿给莫晓东看：“怎么样？” “很好。” 苏沫点击公开发布，做出了回应。 【我很感谢广大歌迷粉丝朋友们喜欢我支持我，有你们的喜欢是我的荣幸，但是我真心建议粉丝朋友们没有必要在在墙上喷我的名字，挺不吉利的，首先这预示着我被喷被刷，其次以后路人们看到我的名字第一想到的就是我擦。】 莫晓东看着这条发布的微博笑了出来：“真是绝了，亏你能想得到，这个我打满分。” “谢谢。”苏沫懒得客气。 “这种人真是一种神奇的存在，我跟你说，脑残粉他们绝对一开始人品三观或者说是辨识能力就有问题，可能不大，只不过是成为粉丝过后催化这些事儿的展现罢了。”莫晓东没忍住多说了几句。 “三观正常的人再怎样都会有底线的。” 苏沫深吸了一口气，再吐出来：“遇到这种事儿，能跑多远跑多远吧……” 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做这种破坏也就是图个爽快，解放了天性，这种在理智的人眼里看来，除了给自家偶像送来了热度之外，也没有任何意义。 试图要跟这样的人讲道理是说不通的，也阻止不了这种前仆后继的行为，对于她本人来说做了正确的引导之后，再没什么影响。 她终结了这个话题：“行了，小事，不用再想了。” “今天你叫我来不会就为了这事儿吧？” 莫晓东：“怎么可能，临时突发的小状况，都是郑洛跟我说的，你正好在才顺口提了一句。” 苏沫点头。 “咳咳，”莫晓东轻咳了两声，有意引起苏沫的注意，“现在开始了啊，进入正题，要说的呢，有好几件。” “……”你倒是继续说啊。 “就先从最近的事情开始说起吧。”莫晓东说完又不自觉地顿了一下。 莫晓东：“钻石音乐奖的投票通道开启了，十天之后截至，今年是有一千名大众评审首先推选出各项奖的提名，现在要开始紧张了。” “有什么好紧张的？” “还不紧张？”莫晓东诧异地盯着云淡风轻的苏沫，“你不是知道评审细则吗？各方面流量播放量巡演票房都是要纳入评选的！这两天是刷数据的最后阶段了啊，临时抱抱佛脚也是很有用的。” 苏沫冷哼一声，对于这样的手段不屑一顾：“数据要刷，水军要夸，我还能说什么？” “大姐，这都是正常操作！” “我不需要，行得正走得直。” “……”莫晓东还有没说的，其实现在团队的人已经蓄势待发开始做了。 “这些数据是不是刷的一眼就看得出来好吧，前几届网络票选出的最喜爱的歌手我也没见着几个流量明星的影子，到这种时刻谁都是硬碰硬，这种见不得光的是行不通的。” 你说得都对，莫晓东只能点头。 苏沫刚正不阿：“我在想啊，那些想要靠脸吃饭就能拿奖的自己心里头都虚，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谁看不破呢？” “对！你说得太对了！”莫晓东拍掌叫好。 有一点不得不承认，苏沫自己一路上都是有作品撑着的，就代表她有底气说出这样的话，从出道开始稳扎稳打，出圈靠的是作品不是脸蛋，成名靠的也是自己的创作才华。 莫晓东叹了叹气：刷数据这种事就不做得明显让她发现就好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 忙碌 苏沫哪知道莫晓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喜滋滋地以为在一段激昂澎湃的发言之后，莫晓东已经成功被自己说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莫晓东捣蒜似的点头。 “这才对嘛，我们不需要刷出来的假数据还有水军！” “苏沫说得对。”莫晓东苦笑。 “知道了知道了，咱们不需要，”回归正题，莫晓东继续说说道，“这十天可以在官网上查看投票进程，完全是公开透明的，再经过审核，提名与否一见分晓。” 苏沫挑了挑眉。 莫晓东属实纳闷，坐在沙发上的本人从容无比，面无表情：“你真就不紧张？这么有把握吗？” 怎么最焦躁的还成了他？ 苏沫还是那副模样，不咸不淡：“你不都说了吗？十天过后一见分晓。” 紧张吗？打心底里说她是在意的，能够在国内大型音乐的颁奖典礼上获奖，甚至说是提名都算得上是一种无尚的荣耀。 自己投入了大量心血热爱的事业，能够得到专业权威的认可是对她的鼓舞，也是推进她向前的动力。 走过红毯无数的闪光灯对准她拍摄，站在颁奖典礼的舞台上手里握着奖杯，发表获奖感言，台下是由衷祝福她的同行歌手，场外是为她欢呼的歌迷，还有身边为她骄傲的朋友。 这样的画面她幻想了无数遍，越来越强烈久久不能消散。 “至少我在尝试，直到我有足够的能力站在最高的位置，获得这份荣耀，你说呢？” 莫晓东看到苏沫的眼中满是闪烁着的光芒，不知为何他仿佛已经看见了她所述说的未来，最高的领奖台上，她高举着奖杯，那时候他仍陪在身边，在幕后看着她的背影。 在他看来，年度最佳专辑哪是什么痴心妄想，分明就是触手可及。 苏沫身上有种魔力，在她身边待久了也会染上这样的偏执，疯狂到相信这样的事情必定会发生。 “我很期待。”莫晓东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打住打住，不是还有很多事儿吗？这就结束了？”过了煽情环节，还是要回到正题上来。 苏沫收了回来。 “哦！”莫晓东也回神了，“对对对，还有事儿没说呢，音乐奖大概的进程就这么多，我每天也会关注官网上投票的信息，不用担心。” “还有想跟你聊聊最近公司的情况。” “林荫杜远他们俩的电视剧《我们的青春》还记得吧？前天晚上开播了，前几集的收视率冲进了前三，虽说拉收视率不是那俩小孩的功劳，但至少在观众面前刷了个脸熟就达到了我们的效果。” 苏沫一边听着莫晓东说，回想起来，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他们，她刚刚接手天宸的时候，他们俩还是在公司游手好闲借不到资源的过气小鲜肉。 现在也算是回暖了，两人的先天条件底子很好，就是苏沫所说纯粹靠脸吃饭的那种类型，颜粉居多。 “收音机的新专你听了吗？” “他们出新专了？！”苏沫一愣。 莫晓东问苏沫：“还记得我来公司的时候，你说的第一句话吗？” 苏沫摇头，过了这么久她早忘了。 但是莫晓东没忘。 “你说公司不养闲人。”莫晓东说道，“现在我可以很有底气地说做到了，并且是在招聘了上百名员工的情况下。” “今年是和江石签约对赌协议的第一年，过了半年，我们天宸保守估计已经盈利超过四千万。” “什么？！”苏沫诧异地瞪着莫晓东，“我们盈利了四千万？！” 莫晓东坚定地点头：“是的。” “公司里每一个人都在努力向更好的方向发展，最大的功劳还是在你身上，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专辑巡演占了其中的一大半！场场售空，座无虚席。” “看来，我一开始的想法就没错。”苏沫轻笑出声，这是她花费了多少的心血和汗水，最初巡演的投入本就超出了预算，当时公司的钱包紧张，但看到舞台设计的效果之后，天宸上上下下所有人，义无反顾地投入到这一场赌博中。 不过，最终赢了。 莫晓东：“还有事儿忘说了，《只要平凡》月底开机，荣柏跟我都有的忙，到时候不可避免要把精力分散到剧组那边，你这有郑洛，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 荣柏担任导演和编剧两个角色，莫晓东作为制片人片场的统筹各方面都得操心。 “嗯，没问题。” “真没问题？”莫晓东反问。 苏沫看着他，理所应当：“对啊。” “你确定？” “确定。”这有什么值得确定两三遍的，她又不是三岁小孩。 “刚刚只是个心理建设准备，那我现在提前跟你说说未来的行程安排。” 苏沫感到大事不妙。 莫晓东安抚：“不用担心，这是最后一件事，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说吧。”该来的总会来的，早死早超生。 “巡演的第四场跟第五场还有第六场的时间接近，每一场只相差五天，从下一周开始。” 苏沫心说：这工作量还好，不算大，是能接受的。 “相当于下周末的时间在这里，”莫晓东拿着已经印制好的宣传海报，指了指地名，“下下周末在这儿，再后面又到这儿。” 就是得跑一整个来回，从最南边走到最北边。 苏沫勉强点了点头：“好，我可以的。”至少巡演的全流程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每一次排练花费的时间会逐渐压缩变少。 但是连续三周六场两个小时的表演，站在舞台上后是非常消耗精力的。 “还没结束，”莫晓东继续说道，“你也知道现在是你事业的上升期，你发行一张专辑的周期内时机只有一次，咱们得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 “所以，除了有周末的巡回演出外，工作日咱们也不能休息，正好在你巡演当地有一个音乐节，主办方特定留了开场的位置，很轻松就三首歌的时间，就当去玩玩。” “然后就还有一个代言活动。” 苏沫吐血：事业上升期也是一种束缚。 第三百一十二章 利用 “我来整理一遍未来一个月我的行程安排，”苏沫缓了缓，严肃地扳着手指一个一个地数，“六场巡演，一场音乐节，还有一个品牌活动。” “对的。” 今晚的第三站都还没结束，后面三站的计划紧接着都出来了。 苏沫的手机一个震动，收到了一条新信息。 是莫晓东发来的具体时间安排，她放大了看。 的的确确是从南到跨越千里，这是一场艰苦的持久战，但是她没想过要退缩。 “千汇广场？”苏沫见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这个地方她再怎样也不会忘记——是她出道之后第一场演出，那是的观众也是满的，不过都是免费观看才有的状况。 那时候的舞台还只是简陋的支架灯光，就连背后的led屏幕也没有，纯白色不可切换的灯光，和现在的巡演比起来，可以说是天壤之别也不为过。 今天再看到这个地名，就像是摁了倒流时光的按钮，去年那一个节点的记忆全都涌现出来，每一个细节。 没有伴舞，没有和声，更没有设计好的走位动作，就跟乐队的几个成员带着一腔热血上了台。 接近零度的气温穿着太阳裙，手里握着话筒，挥动着双手，还有商圈内驻足的行人。 苏沫从回忆中抽身，再一次确认：“就在帝都的千汇广场？离我学校很近的那个商业街？” 莫晓东当然知道她在确认什么：“就是你第一场演出的地方。” 是上一次时装周赞助品牌的活动，在商圈内的门店内，苏沫接受邀请出面。 她的眼神变得柔和：“去看看也无妨。” 还有一点苏沫没忘，这个商业中心是郁氏投资的项目。 “好好准备，等熬过了这一月艰巨的任务，行程相对来说会少的。” “什么是相对来说会少？这还不确定？” “你懂的，”莫晓东递给苏沫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你现在处在事业上升期，机会难得，就像你唱的那首歌《机不可失》啊！” 苏沫盯着酒店的天棚，她从最初就知道自己想要究竟是什么，正如莫晓东所说，现在她正一步一步朝着那个高度靠近。 纵然是肉体上的劳累，精神上的满足足够洗净那一身的倦乏。 为了创作出更好的和弦旋律，能受到更多人的认可，这样的付出苏沫心甘情愿，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就算越往上想要触及到巅峰的高度越发困难，自我的迷茫还有周围无尽黑暗中的荆棘，他们站在黑夜中她看不见的位置，蠢蠢欲动抓准她最脆弱的那一刻出动，刺向她。 苏沫不再会改变想法。 帝都，盛泰娱乐写字楼办公室内，沙发上坐着的是许久未露面的于晓雨。 自从她签约了盛泰以来，风格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那个清纯无邪的乖乖女形象早已消失不见，大胆的发色，浓艳的妆容还有奇特的服装，走在人群中她都是视线的聚焦点。 谁也没有逼迫她，这都是于晓雨自己的选择。 沈若山坐在办公椅上，手撑在桌面，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久久未动。 不愧是千万级流量巨星，相貌出众，精致的五官，只不过现在被无数网友称作的神颜，眉眼间全是凝重，紧抿着薄唇，沉默半晌才开口道：“这一次钻石音乐奖，你老对手苏沫报名了年度最佳专辑。” 于晓雨今早名单公布她便得知，她玩弄着手链，眼里全是不屑，冷笑：“呵呵，她也配？” “含金量这么高的一个奖项，能让她这么不入流的孤儿得奖？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于晓雨口出狂言。 随着时间的推移，苏沫的单曲和专辑播放量和热度渐渐超过了于晓雨，早就心生怨念的她更是难以容忍。 不过后来，她看过了以往苏沫的采访，亲口承认自己是福利院长大的人，没大公司撑腰还没有背景，这让她心里平衡了不少。 沈若山皱紧了眉头，脸上写满了不耐：“这是公司，只有我在，若是外面你说话注意点。” “不该你管的事，就不要乱说！”沈若山警告她。 “我知道了，”于晓雨见了脸色，感觉不对，埋头喃喃道，“我也没有说错啊……” “况且我今年的音乐奖也报了不少奖项啊，说不定最后能得奖呢。” 沈若山眼睛深邃，看着于晓雨没有说话。 于晓雨再次抬头，委屈可怜的模样：“现在她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好吗？这次钻石音乐奖以她的实力，怎么可能妄想拿到年度专辑？就算我这一年没出新专，不能报这个奖，等明年我也一样可以报名！” 沈若山收敛方才的情绪，沉声说道：“进了盛泰，她的确不再是你的对手。” “真的？”于晓雨的眼里重新闪起了光。 沈若山扯了扯嘴角：“真的。” 怎么能是假的？ 当时花费了大量的精力让于晓雨进盛泰，不就是用她来对付苏沫的吗？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这颗棋子也到了该她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沈若山耐着性子跟于晓雨说：“你知道的，流行音乐的受众远比古典的高，邀请你进我们公司，你自己应该也发现了跟以前的不同了吧？” “我感受到的！我最感谢还是若山哥哥的邀请。” 于晓雨哪有什么判断能力，她知道的只有如今她的服装发行越来越潮流，演出的舞台越来越多，网友的关注度增长速度是以前的两倍，各家媒体报社的撰稿数不胜数，递到面前的歌曲成堆，任她挑选。 跟着沈若山沈君瑶两兄妹，她还结实到了圈中不少权贵资本家，于晓雨看到的都是美好无边的大好未来。 她沉迷在了这种无忧自在的状态，没有父亲的约束，彻底放飞自我。 “你是盛泰重点培养的对象，公司最好的资源都分配给了你，之前你说你还需要适应适应流行风格，让你挑了最 第三百一十三章 最新计划 “若山哥哥，我现在需要做什么？”于晓雨很是天真，她自以为沈若山说得没错。 沈若山很是满意地点头，对着她说道：“现在我们盛泰可是非常非常需要一个含金量很高的奖项来证明，我们公司是经纪公司的天花板。” 于晓雨的眼光那是叫一个坚定，真当面前这个城府极深的人是风险的真心。 “放心吧！今年的钻石音乐奖报上去的奖项虽说都是单曲类的，但我会尽力争取的！” “你的成绩直接跟盛泰的名声相勾连，自然不会让你太难看。”沈若山说道，“不会少了你上台都懂不会。” 这弦外之音就是说，有关系不需要尽力你尽力。 这一点于晓雨还是听得明白。 “谢谢你，若山哥哥。” 沈若山嘴角斜斜地勾起一抹弧度，深邃的眼睛望不见底，她看不清。 “所以……”沈若山轻轻启唇，“重点不在奖上，而在于你未来的作品，你必须要拿出热门的作品。” 想要得奖的前提条件就是你得有歌，源源不断的作品才能让于晓雨年年获奖，靠着自己内部关系，上个月提名绝对没有问题。 “昨天我买了不少demo，你选几个。” “有适合我的吗？为什么要选这么多呢？”于晓雨歪着头问。 在盛泰待了将近半年，于晓雨是了解大厂的运转方式，作为国内排名前三的金牌经纪公司，在制作这方面完全就是流水线工作。 形成了完整的产业链，闭循环发展，自己生产制造，无论是影视制作还是音乐作品自给自足，在他们的包装下，根本上不缺出口的东西。 这就是庞大集团先天拥有的优势，演员不愁接戏问题，歌手不用为没有资源担忧，这一切在他们看来，都是小事。 “几个？我要录几张单曲？” “单曲？”沈若山轻声一哼，“单曲热身这一环节已经过了，给你的小样是花了大价钱的，这是再让你录歌，收入最新的专辑里。” “专辑？？”于晓雨睁大了眼，夸张的假睫毛扑闪着，很是诧异。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就要录新专辑了吗？” “有什么问题吗？”沈若山反问。 他心头在冷哼：不出专辑不过就是一个废物。 日常于晓雨的各项活动都是路安阳调整安排，这么长时间签约。 路安阳汇报的情况这骗不了自己，于晓雨的走红诞生靠的是她凸显的背景，成名是他的父亲功不可没。 越是看起来精致毫无瑕疵被包裹出来的人设，内核都是空的。 就算是让她手里握着这么多完美的资源，可惜的是于晓雨是没有一点儿遗传到了于文杰的音乐创作能力，自出道年以来，大部分三张专辑绝大部分的作曲作词均是由他父亲完成，或者就是从各家零零散散的音乐人手里买走版权。 而这期间，于晓雨要做的，最多就毫不费力地动动嗓子——这也是她唯一的可取之处。 于晓雨有些发慌，她畏惧了：“我们真的要制作专辑吗？要不再等一等，缓一会儿？我觉得还可以预热一下。” “哦？那你还想怎么预热？”沈若山话虽说是在询问她的意见，可那阴森低沉的语气——绝对没有反驳的余地。 “我……我就是觉得没有准备好……我还需要练练。”于晓雨不敢看沈若山的眼睛。 在外界看来他是一个温和善良的暖男，年轻英俊，可是谁知道公司里的他沉寂幽深，根本猜不够他真正的心思。 今天的沈若山在于晓雨看来有很大的变化，没有了温柔的笑，以及那种宠溺的眼神。 她说出那样的话都觉着毛骨悚然，甚至都不敢违抗他的命令。 无形中，于晓雨甚至看到了自己父亲的影子。 “亲爱的，咱们之前练习的时间还不够吗？怎么还要练，”沈若山笑不露齿，“不过，我们的安排很紧张，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你缓冲了。” 沈若山直接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慢慢走到她面前，冷气逼近：“既然你选择了我们公司，自然是想要你有一个更好的发展前途，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于晓雨仰着头看着高大的身躯，她安慰自己刚才的都是错觉。 她又再一次绽开了笑容：“若山哥哥，我会这么做的。” 她在心底里想：公司的决定是没有错的，经验丰富的盛泰所谓的出专辑不过就是多唱几首现成的歌曲罢了，没多大的难度。 歌曲的天赋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毫不沾边。 沈若山笑不达意，摸了摸她的头：“真乖，你的下一张专辑只会更好。” …… 远在千里之外的苏沫已经开始准备第三站巡演的最后一场演唱会。 “一，二，三。”耳返里的调度声音传了出来。 随即，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响彻整个舞台，烟花绽放，台上烟雾缭绕，苏沫身影的出现瞬间点燃现场。 夜幕降临的时候，巡演现场的灯光却如白昼一般明亮，闪烁不断的光芒照射着舞台，台下是沸腾的观众。 苏沫安安静静地站在舞台中央，手里握着一把吉他，忘情演奏不插电版本的老歌制作，或许是因为太过激动的原因，鼻涕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她忍受着，一首歌的时间结束。 现场的呼声很高。 “哦你们真是太热情了！我唯一能够表达的就是我爱你们！”苏沫转移了话题，“太太太抱歉，很不好意思各位朋友，请允许我下场擦一个鼻涕。” 说完她放下吉他，往紧急通道下面走完。 台下等着她的是早已准备好了纸巾还有润嗓药品的莫晓东：“这！这里。” 苏沫快速擦了鼻子草草喝了两口水。 “怎么回事？感冒了吗？可是声音又没变化。”苏沫一边擦拭，莫晓东一遍遍问，“是不是感冒了！” “没有！可能就是有人想我了吧！”说完，苏沫便再一次走上了舞台，她说话的声音很大，也非常激动。 重回现场，她背回吉他，高举着双手挥动着：“我回来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 意外现身 又是热烈的欢呼声和喝彩声。 喧闹的掌声和呼声在进入休息室的那一刻开始归于平静，苏沫坐在椅子上，化妆桌上摆着的是粉丝朋友们送来的鲜花。 这两天的行程结束，没有中断，将直接飞往下一个城市。 两个小时完全处在亢奋状态里，现在镜中的自己反倒显得有些疲惫。 桌面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有人发来了新的消息。 郁司辰。 他拍了一张照片，小图只能看见一片白色灯光包裹的玩意儿，苏沫爷分辨不清。 直到点开查看原图，中央的位置放大，这不是她今晚演出的模样，那还能有谁！随后郁司辰又发了一条信息：“感冒了吗？” ！！！ 苏沫回复了一连串问好：“？？？”她现在哪还有心思想着接下来高强度的工作，也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脑子一片白。 “你怎么来了？之前你不是跟我说工作来不了了吗？？！” “我没有说过。”郁司辰在记忆这一方面很强，一点小细节都能回想起来，就连当时苏沫对着自己问的话都还记得。 两天的距离也不远，还是在用手机交流。 “当时你问我有什么安排，我并没有做出最终的决定，没有否认。” 苏沫不管，继续敲键盘：“但是你也没有承认说会来现场呐！” “我现在承认了。” 苏沫：“......”有什么用？看都看过了。 她再一次点开了那张传过来的照片，看的仔细了些，根据判断，这个位置应该是在山顶，不用多加猜想就知道这个位置在哪——包厢，上百万的年费才能享受待遇的位置。 “你在哪？”郁司辰问。 苏沫回了他一句：“休息室。” “上来。”然后就是简短的俩字儿，结束了在手机上的这段聊天。 她站起来，原本是演出之后的困乏倦意是一扫而空，换下了演出的服装。 妆容还保持完整，哼着歌，最后一次在镜子前检查了两遍。 门外有人敲门，苏沫答应了一声。 莫晓东带着好几个工作人员走了近来发现：“东西都收好了吧？今晚就得把摊子收拾收拾干净，明早的飞机。” 苏沫点头：“我的没有问题。” 莫晓东拧眉，看着休息室旁白堆着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苏沫问：“ 东哥，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回酒店？” 莫晓东综合治理核算预估：“大概整个收拾下来，大概还需要一小时的。” “我去个地方，一会儿车发动了我就过来！”苏沫一听，兴奋感又来了。 “去干什么的！别乱跑了！” 她脸上洋溢着笑容，看着周边一进门已经收拾的工作人员，再看了看莫晓东：“这是秘密。” 她在手里对所有人比了个心：“辛苦你们了。”说完就朝着贵宾包厢的方向走去。 怎么可能瞒得住莫晓东的那一双慧眼，当时在演出vip席位一层看台位置，逃不过的，人没来。 原本也还真以为是有工作没来，多多少少是安排了一场更盛大的狗粮分享会。 苏沫找上了vip通道，激动地打开了门。 进门就看见了站在透明玻璃前的背影，高大挺拔梳着一丝不苟的头发。 她也顾不上什么形象，哪还有什么矜持，一路小跑过去直接从背后一把环抱住了他的腰。 “郁总？什么时候来的？怎样？是爱上了我的表演吗？场场都来啊？”苏沫心情大好，调侃着说道。 “不是。” “？？？”这么干脆？ “不是演出，”苏沫手里的力道不自觉变小了，郁司辰转身过来，垂眼看着她，“而是你本人。” 然后自然地挑起下她的下颌，轻啄一口。 苏沫的心都快暖化了。 “每一场都是不一样的美。”郁司辰丝毫不遮掩对她的夸赞，不时回想着她演出的画面。 他想到了什么：“感冒了吗？” 今晚的演出苏沫特意下场擦了鼻涕。 “没有，”苏沫仰着头，眼神迷离，“就是太激动了而已，在台上出门差点哭鼻子。” “许助理今天来了么？”苏沫随口提了一句，她有很久都没见过许默了，就算上一场来看了表演，但也没见着人影。 “没有。”郁司辰瞳孔紧缩，注视着苏沫的表情，“问他做什么？” 难道微博上的事儿她知道了？ 苏沫：“许助理不是经常在你身边吗，就是想着人家孤零零的一个人，每次巡演我都没见着他。” 郁司辰的视线全程没从苏沫的脸上转移过。 苏沫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怎么了？这儿有什么东西？” 他这才反应过来，正声说道：“咳咳，你的关注点为什么这么奇怪？和我在一起还想着别人？” 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应该是不知情的。 “我是在想演唱会本来就是私事，你自个儿在这坐着，许助理花着空闲时来到外场陪你，我也挺惭愧的，或者是说演出耽误了你们工作的时间，你要是不愿意的话，以后来的话跟我说，至少给许助理安排个位置。” 苏沫越描越黑，郁司辰脸冷下来了。 “放心，没进来他也有的是事干。” 能有什么事？ 苏沫也没说话了，视线移到了别处。 就在这时候郁司辰凑近了，鼻尖出环绕着他身上的味道，他抬手捏了捏苏沫的脸颊，灯光照着，他不懂化妆，但脸上亮晶晶的东西更衬得她的皮肤细腻，掐得出水。 他太喜欢这个手感了。 苏沫不由得抬头看着郁司辰。 郁司辰：“你要替你方才的行为负责。” “嗯？什么行为！？” “在意许默比我还多。” “什么啊？” “时间紧张，这里。”郁司辰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有意弯着腰，拉近两人的距离。 苏沫脸红了。 她也没再迟疑忸怩，穿着平底短靴垫着脚，这样刚刚好，正好在脸颊的位置。 哪知嘴唇快要碰到他脸颊的那一刻，郁司辰一个转头，呼吸交缠，嘴唇贴在了一起。 霎时间苏沫瞪大了眼睛想要后退，奈何男人已经先一步圈住了她的颈项，动弹不得，然后自然地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分开，苏沫埋在他的胸口不愿对视。 感受到男人胸腔的振动：“是你主动的。” 第三百一十五章 打消念头 苏沫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 “我该回去了。” 郁司辰拉着她的手没动，两人对视。 等磨了好一阵，到最后莫晓东打着电话来催了，苏沫这才离开了包厢。 郁司辰走了两步坐在沙发上，房间里只剩他一人，他在沉思。 苏沫还是存有怀疑，“苏沫粉丝团”的那个账号跟他有直接联系。 就是到了最后一刻，她也没放过环视着房间周围——这里有没有拍摄的设备。 他一只手随意地倚在沙发扶手上，接到了一通电话：“郁总，我已经出场外了，没证明也不让进内场啊啊！那就得麻烦你自己走出来一段。” 郁司辰听着，嗯了一声，语调冷冷：“停车场见。” 搞得坐在车里的许默一头雾水，心里疑惑不止：发生了什么？自己是没有得罪老板吧？ 最近这样的事情频率太高，他脆弱不堪一击的小心灵有些受伤。 但是许默还是用官方的方式，拿出专业的水准：“好的，郁总，停车场见。” 等挂了电话就开始抑郁了。 没过多久，许默站在车外，看到了电梯处下来的老板，连忙上前迎接，随后拉开了车门。 郁司辰坐进车里，面上全程并没什么好脸色，冷若冰箱看着窗外，就是这个坐在副驾驶位的男人，得到了苏沫更好的关心。 他扫到了座位旁的拍摄设备。 “拍了？”车已经平稳行驶在了路上，他问了俩字儿。 “是的。”许默当然知道他老板问的什么。 今天两人是单独分开买的票，郁司辰做的包厢，而许默做的第一个看台，距离不远的位置。 郁司辰面上没什么表情，许默方才坐在车里这一会儿已进导出了照片，选出最满意的先做了九宫格在微博上发布了。 许默一边开车，顺带把副驾驶位上的平板电脑递给了郁司辰：“这是今天拍摄的所有照片。” 超高像素的摄像机拍摄出来的效果的确非常完美，有她手里拿着话筒，另一只手指向山顶上观众，眼神中全都是坚定和执着，还有她垂眼望着台下距离最近的粉丝。 “郁总，不是不知道诶今晚运气是有多大！”郁司辰一张一张地翻着，许默说着，“我当时选票的时提前都没看巡演地图。” 郁司辰默默地听着，手里的动作也没变，往下翻着数不尽的照片，最后他在一张上停了下来。 那个妆容精致的女孩绽开了灿烂的笑容，站在通道内一一牵着粉丝的手，眼中满是欢喜。 “你知道我直接盲买票的结果是有多幸运吗？我买到的位置不仅是主舞台的视线绝佳，甚至是两个舞台切换的必经通道！我都没想那么多，生怕座位没了连场次都看不了了。”许默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幸运。 郁司辰坐在后排，放下那一丝丝因为抛下他的后悔全都灰飞烟灭，许默越是兴奋，他的脸就越发的冷。 “郁总，你有看到里面的几张照片吗？这就是在近距离拍摄的，怎么样？很美对吧？当时我就站在他前面不远的地方，端着长镜头拍摄。” “那时候还挺险的，我戴着口罩穿着西装还端着个相机蛮奇怪的，夫人还朝我看了两眼，对视的时候我特别慌，太害怕夫人把我认出来了。” “不过还好我机智，戴了口罩和帽子，我赶紧的压了压帽檐，最后一定是没有发现的。” “其实啊，说实话吧，我觉得当芥末当她的粉丝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因为你会收到来自偶像的反馈，你追的那个人并不只是一颗高高在上的星星，你也会感受到她的回应！” “郁司辰你也是知道的吧？上一次夫人特地给粉丝制造的惊喜，真的是非常用心呐，乐坛里模范的宠粉，我太爱了。” 许默说得眉飞色舞，丝毫没感受到身后的异样。 郁司辰的声音很平静：“闭嘴。”就像是在平常叫名字一样，说不出来有哪里不对。 他太冤了！不夸夫人不对，夸了呢又是收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闭嘴。 可是背后传来的丝丝冷气许默察觉到了不同，不敢有过多的反抗，他也没敢看后面，看着面前的路况，委屈巴巴地说：“好的好的。” 后来，车内归于安静，许默紧紧抿着唇，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亮黑色的豪车驶入了黑夜之中。 第二天一大早，苏沫便和整个团队出发准备前往另一个城市前进，下一次站距离帝都很远，这是第四天没有回过家的日子。 未来也还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回家舒舒服服的躺着。 吃过了早饭，往机场赶的路上。 苏沫个人坐在位置上，调整了座椅的角度，闭目养神。 莫晓东在她身旁的另外一个座位上，看着手机里的行程表：“现在我们去的是这里，下一周五将要进行巡演的下一站的演出，时间紧迫，任务繁重。” 苏沫敷衍点头，草草了事：“哦，我知道了。”不是因为兴致浅浅，而是现在已经连续四天，实在是累得不行，再加上今天为了赶飞机起的太早，不怎么想说句话。 只是这是一个开关，摁响了一个星期这才只是一个开端，未来的还有三周的艰辛等着她各个击破完成。 “这一周的行程安排，后天的音乐节演出作为是开场嘉宾唱三首歌。”莫晓东跟她再一次说明了行程安排。 “你还有两天的时间定下来要唱哪三首歌，可以是以前的，也可以是试着用他们没听过的歌演唱，这些都看你。” “音乐节的演出结束，我就得先回帝都了，《只要平凡》他们那边后天开机，各个事项也都要开始准备。”莫晓东说道，“后面就还有郑洛陪着你，有什么事儿随时电话联系。” 苏沫睁开伸了个懒腰，点点头：“知道了。” 这之后天天都是演出，想想都刺激。 她想到了什么，从包里拿出了手机，点亮屏幕打开微博，点进关注第一个要查看的就是“苏沫粉丝团”那个账号。 昨晚郁司辰所在的位置就在山顶处的包厢内，若这一次的照片在一次是完美的相似，那绝对不会是巧合。 第三百一十六章 得知真相 这个账号的博主最近更新的一条微博显示的是昨晚十点左右，那个时候正是演唱会结束。 她当时正跟郁司辰在一起。 而且那些角度和位置不会是在山顶上的vip包厢上拍摄的，很显然距离苏沫表演舞台更近，其中还有好几张更是怼脸拍摄的。 每一张图都是有精心挑选和ps的痕迹，所以相当于在演出之后便开始这一系列的操作，郁司辰也没这个时间完成。 可以说是把对郁司辰的怀疑完全排除在外了。 “今天是钻石音乐奖提名选拔投票的第三天，我们一一共是报名了八个奖项，有三个投票榜在前三名，剩下的都在前十中徘徊。” 目前来看，相对来说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成绩。 “如果后面再给力的话，咱们完全有把握能保道五个提名，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苏沫点了点头，她并不算激动：“还没到最后一刻，什么都成不了定数。” 莫晓东接着说：“你难道就不好奇那两项年度专辑的奖项怎么样了吗？” “你不都说了么？全都在前十。” “……”你还真是耿直。 “我的意思是说具体的名次。” 苏沫摇了摇头，视线看向了窗边，车窗外的风景和帝都的截然不同，四五月已经接近三十摄氏度的温度，蓝天碧海。 “真就一点不好奇？” 苏沫的手撑着下巴：“等最后几天吧，前几天看也看不出什么，等这周的工作完成。” “行。”莫晓东应道。 下午还得做一个线上的采访，莫晓东才接的，主要是为了回答歌迷粉丝们提出的问题。 主持人与苏沫全程在线连麦。 都是一些很日常的问题，氛围都很轻松，全程回答也不紧张。 主持人问：“平时一个人在家的时候都喜欢做什么？” 苏沫穿着一件休闲的白色t恤，坐在沙发上戴着耳机：“最喜欢做的是坐在钢琴面前，写写旋律弹几首歌。” “你更喜欢写作曲还是作词？” “都很喜欢。”苏沫没做选择。 “对你来说谁更容易？” 苏沫：“都是需要雕琢的。从创作条件来说作词更加容易，因为作曲的话你的面前一定得有能够弹奏的乐器，而作词的就没有这个需求，就算你躺在床上也能完成。” 主持人：“你演出前必须要做的事情。” “弹钢琴开开嗓。” “你喜欢动物吗？自己有养宠物吗？” “以后可能会养，最喜欢的是猫。” 主持人看着打在公屏上的问题，复述了一遍：“现在喜欢的对象吗？” “有啊，我喜欢所有爱我的人。” “嗯……”主持人似乎并不是很满意这个回答，还想深入挖掘：“那你的理想型是怎样的？” 苏沫思索了半晌：“理想型啊……没有一个标准，看的顺眼的吧……相互喜欢就行了。” 她接着又补充道：“现在更多的是把重心放在事业上，其余的没细想过。” 之后都是一系列琐碎的问题，若不是粉丝估计也很难能把这将近一个小时的q&a一点儿不漏地看完。 做完了线上采访，晚上去了演出场地踩了个点，回酒店也过了十点。 冲了个澡躺在床上浑身乏力。 床上的手机震动了。 苏沫微微蹙眉，黎丰元怎么这个时候来了电话？ 一接通就是他的声音：“老朋友，好久没见了，最近过的怎样，怎么演唱会不叫我了？” “您可是大忙人了，怕耽误你工作，哪敢冒昧打扰？” “诶——可别这么说！看演唱会这时间我是必须抽出来的！”黎丰元自顾自地说着，没人打扰他能说一晚上的个人相声。 “……”你继续。 “苏沫！你为什么不邀请我！你在迟疑什么？不就是上一次咱们兄弟俩露脸上了个热搜，你咋就不乐意了？” “什么？！”黎丰元没说错吧？什么兄弟俩？什么上热搜？ 黎丰元自己都愣住了，沉默了一会——这件事难道还需要保密？ “你不知道吗？” 苏沫拿着手机坐直了身板，表情凝固，声音爷沉了不少：“什么热搜？” “害，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用紧张啊……”黎丰元在想要不要说，“啧……嗯……就是……” “……”你其他话不说得挺流畅的吗？怎么到这儿就结巴了？ “不是上次跟郁司辰去看了你演出吗？要怪也怪郁司辰那人长得太显眼了，被网友拍到咱俩一起上了个热搜，很快就过了。”黎丰元说道。 “什么？！”这么大的事儿没一个人告诉她？苏沫脑子在一瞬间炸开，在公众面前跟郁司辰扯上一点儿关系呀都紧张。 这应该是她听到两人挂钩的第一条消息。 黎丰元弱弱地问了一句：“你……真的不知道吗？” “我知道还问你吗？”苏沫无语。 黎丰元说得理直气壮：“这事儿！绝对是郁司辰的错！！上次我就跟他说了两人一定不要有隐瞒！怎么还没明白？就是他的错！” “没想到吧，当时我就告诉他，经营一段感情最关键的就是要坦诚相见，不然谎言就会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后淹没在其中，再也出不来。”黎丰元义愤填膺的拍了拍他那边儿的桌子。 “之后是他主动找的你吧？” 苏沫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墙上，不表态尽量不表露任何情绪。 黎丰元见她没有否认：“那就是了，不过说实话，那是我第一次见郁司辰那样的状态，四目无神，手足无措地来找我帮忙，商场上这么善于伪装的人，是把最真实的情绪写在了脸上。” 这多半也是夸大了说的。 苏沫抿唇，手撑着下颌，听着黎丰元的描述，尽管如此，心头还是有些动容，咬了咬嘴唇，低头掩嘴轻笑。 黎丰元继续说道：“郁司辰这人就这样，做的远比说的多，跟他合作这么久，周围能跟他说上四五句工作以外话题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你知道他助理每天第一件要汇报的工作是什么吗？” 第三百一十七章 千里之约 苏沫转念一想，就算如此，也改变不了网络媒体报道了有关的信息。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紧紧皱着眉头，声音很低。 黎丰元：“其实这真不是多大的事儿，你不用这么紧张。” “我直觉你们之间有秘密瞒着我。” “能有什么秘密？我跟郁司辰就只有一起看一场演唱会的交情，咱俩就不一样了，你可是亲姐妹还会骗你吗？” 这话听了谁能信？ “我跟他之间的事儿呢，一顿饭见一面的时间就能解决，就看我的亲姐妹有没有这个时间机会了。” 说了大半天，不就是想白嫖一顿饭。 苏沫嗤笑一声：“黎兄，你说这互联网不香吗？上网一搜全都有的东西，我还需要花宝贵的时间和金钱和你交换信息，还不保真？” “苏兄，你这话就不对了哇，网络上的那些可靠吗？表面上说得头头是道的人就连郁司辰的面儿都没见过，最多只能唬唬那些网友群众，他们胡言乱语你都信？” 总比你胡言乱语强。 “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八折。” “你这样说起来，我对这事儿也不那么感兴趣了。” “五折。”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我也可以自己去问郁司辰。” “好了好了，免费行了吧！”黎丰元最后还是妥协了。 “我就唯一一个条件，总得出来见面聊吧？” 苏沫最后答应了他这个唯一的条件，但也没那么容易实现。 “你在帝都？” 黎丰元应了一声：“对啊，不然呢。” “时间位置？” “女士决定。”黎丰元很有风度地说道。 苏沫跟黎丰元报了自己距离帝都十万八千里远的位置，她现在所在的城市临海，地处最南端，来回一趟的行程至少也得五个小时。 他也只得咬着牙自费赶到这边，吃顿饭又赶回去。 苏沫定的餐厅，好不容易来外地能有吃顿大餐的机会，她要好好宰黎丰元一回。 位置定在当地一家特色菜餐厅，偏离了繁华的商业街道，餐厅周围都是被绿化包围，环境优雅，隐秘性很高。 苏沫先到了那儿，点好餐没过多久黎丰元就到了。 两人之间也算得上是朋友，黎丰元本来也没个正经样，一身休闲的服装，t恤短裤很随意。 一看他就是刚刚才赶到这儿，苏沫没忍住笑了：“黎兄，今天你让你破费了，就来好好吃顿午饭。” 也不知道是谁亏了。 “那是必须的。”黎丰元看了她一眼，便拿着筷子夹了菜塞进嘴里，眼睛亮了，“味道还不错。” 苏沫双手撑在桌上，直接进入正题：“现在可以说了吧？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这又不是什么大秘密，我不是在郁司辰的办公室里看到了你演唱会的门票，然后我就随口提了一句想去看，你就知道了啊。” 恐怕不是随口一提，应该是在死缠烂打。 黎丰元又夹了一口菜，他仿佛只对那一盘椰子鸡情有独钟：“我跟着去了，两张票咱们进了三个人，我郁司辰还有他的助理，就没事了啊。” 苏沫紧紧盯着他：“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件事。” “还有什么？”黎丰元头抬起来装着迷茫的模样。 “你们入场之后。”苏沫不紧不慢，提醒他。 “这个啊——”他仿佛是才反应过来。 黎丰元也没再掩饰：“一进场我就看见了个长得不一般的家伙，坐在位置上，带着个帽子，端着杯咖啡，像是在哪儿看见过又说不来名字的那种，你懂吧？” 苏沫一听就懂，他说的是何一凡。 “后面谁知道就被拍了？你看网上的那个视频就知道了啊，最开始拍的就不是咱们俩，是那个黑衣服的家伙。” 昨晚黎丰元打了电话，苏沫就上网搜索过相关的新闻，这件事的争议大多数都在自己跟何一凡身上，对于黎丰元和郁司辰的猜测基本上一致都是金主爸爸。 “你就放宽心吧，还没有怀疑到你跟郁司辰的关系上来，猜得到的估计得会读心术才行。” 苏沫松了口气，但心里始终都是悬着的，这件事一有了点端倪便停不下来，引起连锁反应，最怕到时候谁也阻止不了事件的发生。 她知道迟早都会曝光，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黎丰元都知情，莫晓东不可能不知道，苏沫：“你们谁都清楚，就我蒙在鼓里。” “这也不算是个大事，就连公关都用不上，传了一阵儿网络上的风言风语，猜来猜去没个实锤，啥事儿没有，什么也没有影响。” “跟你说个小秘密。”黎丰元凑近了。 苏沫看着他。 “当时见到那个小白脸了啊，郁司辰可是变了个人。” 人何一凡影帝从没有想到有一天被说是小白脸。 “主动就坐到那人旁边，跟他说话也不应，周围都是冷气，你说人家一言不发，也没招惹他，”黎丰元意味深长地看着苏沫，“你说他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 这顿饭局不知不觉接近了尾声，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显示了时间。 苏沫懒得跟黎丰元扯淡，他的话没有不夸大了说的：“行了，差不多了，收拾收拾回去吧，还得花两三个小时呢，我也不忍心再打扰你工作了。” 她站了起来，提着包想走，今天下午得跟乐队的人商议音乐节上要表演的曲目。 黎丰元坐在位置上气定神闲，没有动作：“你的演出不是还有两天？” “两天的时间也需要准……”苏沫条件反射地回复，到了一半她就顿住了。 苏沫重新坐回了位置上，诧异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他眯着眼凑近苏沫，做得神秘：“这才是我约你出来见面的真正原因。” 怎么这些资本家一个比一个闲，一个是场场来看演出，一个是对自己的行程了如指掌。 “什么？” “这一周，你有一场音乐节的演出，同时在这儿周末还有两场个人演唱会。”黎丰元把苏沫的工作没差地复述出来。 第三百一十八章 顾虑 “你的行程，我就坐在他办公室，听着他助理一本正经地说你今天的公开行程去了录音室，合作的人都有谁，在哪里有狗仔蹲点，事无巨细，”黎丰元笑着感叹，“他抱着电脑看你照片的时候，还要夸一句漂亮，我只想说当他的助理，真他妈遭罪。” 苏沫抬了抬下巴。 “不过这人有时候挺欠揍的，卖人也是卖得干干脆脆，绝不拖泥带水，就咱们那个旅游区竣工，他腿受伤，什么事儿都甩在我头上，发布会不去，执行文件不看，那段时间他倒是潇洒，我一人承担了所有。” “家里他也在办公啊，你不是也来过新水花苑看见了吗？”苏沫揭穿他，现在开始把功劳苦劳往身上揽。 “这大部分……大部分都是我在做好吗？”黎丰元挺直腰板，提高了音量，“我说的可是实话，你要相信我啊。” “我和郁司辰从合作伙伴到现在的关系，还有一件事，我刚不是跟我那朋友说做的一项目垮了吗？本来是想做个合并，没注意看前期风投评估，没想到对面是个空壳，就那一群朋友全在看我笑话，没一个帮忙的，我手上全部的流动资金全投了进去，我觉得我彻底完了，那段时间整天在家里待着哪也没去。” “后来他二话不说就接了我的烂摊子，他因为擅自投资了亏损的项目，损害了股东的利益，严重到开了股东大会想要罢免他的职位，这些他一声不吭都忍着没说，不过现在都过去了，挺了过来。” 黎丰元嘴角带着笑，很平静，他正经说话的时候很是迷人。 “那以后我明白，他和那些酒肉朋友不一样，郁司辰这人是阴，对恶人是毫不手软的阴，要是真认定个人，一言不发就是背着你上刀山下火海，真是够别扭的。” 苏沫入神看着黎丰元，微微点头。 “说了这么多单独约你出来，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告诉你自始至终我都没想过要害你，郁司辰这个人太沉，什么事儿全都压着不愿意多说，只能到你这儿才能说得通道理。” “在你说这句话之前，我是相信的。”苏沫扬眉，她没想到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儿。 “最近他们郁氏的确发生了不少事，一方面是郁老太准备的寿辰，为的就是要合拢势力，能更好的他，还有公司的那老油条没一个好东西，老狐狸们都想把他拉下马。” “他现在连续开了两个新项目，开发新片区，顶着压力往上走，还有一个承办新建的图书馆，他是保证了要在老太太寿辰给个交代，若是拿不出来，算是在生日宴低了头。” 黎丰元继续说道：“他们家族内部的事情远远要比看到的复杂，说不定还有很多藏着没浮出来。” 苏沫听着他说：“你们关系不浅啊，内部的事你都清楚？” “这圈儿里任谁都看得出，老狐狸都没露尾巴，真相谁知道呢？”黎丰元耸了耸肩膀，“反正郁司辰现在就一个人走在钢丝中间，没有后退的余地，只能往前走。” 数不尽的长夜修改方案，定项目开会议，许默都熬不过他老板。 “劝不动的，也这也是他必须经历和面对的，也逃不了。” 黎丰元长长叹了口气，就为说这话铺垫了这么久。 “让你知道这些，飞到这儿来我也算是值了。”他说道。 黎丰元这人正经起来，和之前的气质截然不同，苏沫了解到这些心头泛着说不的滋味，心疼和无奈搅在一起。 她看着黎丰元，轻轻勾起唇角：“最开始是谁说的要等我离婚？” “你们绝配，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黎丰元端着杯子，收敛神色，“郁司辰身边没几个值得信任的人，这一条路他走得如履薄冰，但这也是他唯一的选择，回不了头的。” “所以，未来遇到的人还有他们口中所说的任何事情，你得要有自己的判断，别放弃他。”黎丰元语重心长。 主题升华，气氛陡然严肃。 苏沫郑重点头。 “苏沫，你是有才华和天赋的音乐人，你也值得拥有更好的舞台。” “谢谢。” 黎丰元的话还没说完：“但是，在这圈子里，比的不仅仅是你的音乐你的作品，还有你背后靠着的资本。” 这就是为什么大部分的明星愿意放低身段，来这私人会所陪酒——找到更稳的靠山。 苏沫放眼望去，楼下一层的座位上，满脑子想的都是在郁司辰身边那些虚伪的面孔——他所面对的是比自己更艰难的环境。 “我知道了。” 两人还待了一会就离开了，临走之前黎丰元敲了敲苏沫的车窗。 苏沫摇了下来：“什么事？” “今天见面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千万别跟郁司辰说，不然我会死得很惨。”黎丰元提醒道。 “知道了。”说完踩下油门，车绝尘而去。 苏沫回去之后，思绪都还没飘回来，她该做什么？思来想去她跟黎丰元有什么不同？一样的手足无措，她帮不上任何忙，就连郁家都谈不上了解。 坐在会议室里，她眼神始终停留在面前的笔上，全程没有参与讨论。 或许…… 她的那个梦能跟整个事件扯上关系？沈家的事郁家也许有参与？ 但这两个小孩究竟是谁，那个壮汉，那个牵着往前走的阿姨一概不知。 “苏沫！”一个声音把她拉了回来。 “啊？”苏沫朝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是秋雪儿捏着她的手叫着她的名字。 “叫你了好几声怎么都没有回答？”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她扶额：“这边环境还没适应，昨晚没睡好，刚刚说到哪里了？” 秋雪儿：“我们想着有三首歌，两天的准备时间，就照用巡演的模式来做就行，不用进行太多的改编，一来时间不够，你的重心又在周五的演出上，也不用分配出太多的精力。” 苏沫点了点头：“我同意。” 很快曲目就定下来了，专辑里最燥节奏感最强的三首歌，开场便能燃炸全场。 第三百一十九章 黎明 在音乐节演出之前，苏沫还有空闲的时间幻想着郁司辰现在的状态，跟黎丰元聊过的那一席话，她的触动很深。 对她而言，这倒是让她对两人感情的越发珍视。 一方面，是对他复杂庞大工作量的担忧，不敢想象，他所要面对的那些明目张胆的挑衅还有充满恶意的威胁，是自己的多少倍。 另外，除开有公司工作巨大压力，还有原生家庭带来的痛苦和无助。 身边和他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哪一个不是想看他的笑话，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暗算着只为了争取到更多的权利，又有谁把他当成真正的家人？ 一个也没有。 让苏沫感到苍白无力的是这些问题——她一个也解决不了。 工作上的事她没有插手的能力，面对郁家她甚至说不上了解，除了卧在老宅的老太太还有他的傀儡哥哥，其他的她一概不知。 既然郁司辰注定要在泥泞中走上一遭，那她就陪着他不畏惧地迎面走向各个困难。 这样坚定无疑的信念太过强烈，苏沫自己都没有发现有一颗网络媒体的炸弹埋在了心底，蓄势待发，不知何时将要爆发。 从那天定好演出曲目以后，一大波的工作袭来，苏沫开始忙碌起来，这些想法暂时也就抛开到了一边，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演出的准备和安排上。 音乐节的演出还有这周末的个人演唱会，举办的地点都在同一个城市，这是苏沫最庆幸的事情，这样就少了路途奔波的劳累。 音乐节的舞台搭建完成，灯光跟设备就绪，苏沫便开始到现场进行排练，带着自己的团队，演出的三首歌曲，节奏感都很强，一首是《炫梦》，还有两首是跟收音机乐队合作制作的偏摇滚音乐。 伴舞跟乐队演奏一个都不能少，这也算是还原了个人演唱会当中的表演，同时也让观众在巡演之余也能感受到苏沫整个团队的热情和力量。 当然，这三首歌也参与了今年钻石音乐奖的角逐，这也算是以另一种方式为自己的歌曲拉票，吸引更多的听众的关注。 莫晓东在准备的第二天就离开这里回帝都，参加《只要平凡》电影的开机仪式。 这也是苏沫接手公司以来，独自承办开拍的第一步独立电影，男主角非常有幸邀请到了影帝何一凡。 那天莫晓东跟苏沫发了好几个视频还有无数张照片，整个工作群里都洋溢着满满的喜悦，这也算是一条振奋人心的消息了。 预计的拍摄周期是三个月，这期间莫晓东都得往剧组里跑，这工作量来说，也是不小，荣柏准备三年创作完成的剧本完成拍摄，算是他心里念想的了结。 天宸里谁都没有闲着，个个都是忙得不亦乐乎，电影的拍电影，唱歌的也在各地进行表演，甚至是那俩过气的小鲜肉热度都回来了，近些天来听说还签了几个广告代言的合同。 天宸正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着，其中离不少不了任何一个人的努力。 白天忙于各项演出安排事宜，创作还有声乐训练全都压缩在了晚上。 上一次回过学校之后，唐莉给她发了一个更有效的训练方法，因为在外地经常出差住酒店的缘故，纵然是条件有限，最好的训练地点就是在酒店的浴室里。 一开始还半信半疑，在尝试了第一次时候，这果真是有奇效，这是一个相对来说最空阔的地方，关上门之后，没有人的打扰，开着电脑音响直接就能进入状态开始工作。 在这里面的声音非常立体，就完全模拟了在演出现场的情景，像是用了麦克风的感觉，拢音的效果很好，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声音，并随之调整下一个发音，保证整个曲调的和谐。 这里就是一个封闭的反馈系统，有良好的自我矫正功能。 最幸福的还是隔壁方面住着的人，这接下来的几天都能免费听到免费的演唱会。 碍于条件有限，没有现成搬过来的乐器，苏沫的创作全过程也只在手机和电脑合成的支撑下进行。 时间很紧张，每一件事情都不能掉链子拖后腿，所以苏沫近期的工作排得满满当当，她最多也只能喘口气便有马不停蹄地往前迈进。 这几天的作息规律都是这样，午夜凌晨一两点睡，六七点又被闹钟叫醒，往演出的地方赶。 一周两人的忙碌跟努力付出，很显然牺牲到了两人相处的时间，就连看手机的时间都得挤出来，哪里还谈得上视讯…… 现在他的作息倒是变得异常规律，但是工作一整天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四五个小时的睡眠完全不足，脸一沾到枕头，闭上眼不自觉地就看到白蒙蒙的天空。 白天演出的都是都强撑着，拿出最饱满的精神状态，苏沫到现在也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 这些宁静的午夜时分，苏沫凭借着自带的天赋和后天的努力，又创作出了两首新的旋律和音乐，进行了填词，至于编曲的工作，苏沫把demo交给了江枫处理。 至今算下来，翻了翻自己存下的音乐，自打算发展流行风格之后，苏沫的个人创作也不少两三百首，当然也包括曾经的弃曲。 新专辑的音乐制作需要一个节点来完结，这个时间点到来是在音乐节开唱前的最后一次排练。 莫晓东回公司看着剧组那边的事儿，这边演唱就只有郑洛陪在她身边，那天她拿着个平板急匆匆地跑到自己面前。 “沫姐，这是上次跟马老师合作的最后拍的写真照，新鲜出炉的。” 苏沫手里还攥着个话筒在台中央进行排练，她接过了平板，从第一张往后翻。 上一次无数印花的衬衫，黑茶色的头发中有几缕挑染过的彩色头发，照片素材很多，其中有不少的质量都很高。 蓝天白云绿油油的草地，树木上还有嫩绿的新叶，尽是盎然的生机。 真正的照片要比拍摄时的更加精致。 苏沫就在这一刻就定了，这一场也是第一张流行专辑的名字—— 《黎明》。 第三百二十章 拉票 最后，做决定的速度很快，看过所有的写真照片以后，没有任何犹豫就定下了。 这一次的摄影集部分将要释出，但是最后的封面是苏沫在开始拍摄最初就爱上的一张，头顶上是撒下的白色阳光，她微微侧身，带着一副金框的墨镜，俯视着镜头。 看不清的眼神中带着些神秘感。 苏沫最喜欢的是这张照片的构图，她在整张图的正中央，天蓝色作为背景，头顶上就是明媚的阳光，底下是伸展出的不少绿枝。 蓝天白云，世界上最美好的元素，照片中的苏沫嘴角轻轻扬起了一个弧度，挑染的发色侧脸尽显无疑。 现在苏沫都觉着有些奇妙，这一套写真的主题风格是她一人定下的，当时表现出有多勉强，现在就有多喜欢。 回想起来，其实当初转变的节点还是在郁司辰身上，那一次的视频通话过后她定下了这个黎明的概念。 “你跟东哥联系吧，我喜欢这张，不会变的那种决定。”苏沫指了指手中平板上的照片。 郑洛接过了ipad，说道：“太巧了，这正好也是我最喜欢的一张，太美了，我看到的第一眼就被吸引了，太阳光太积极的照片，听众歌迷们也会非常喜欢的。” “看到之后整个人的心情就好了！” “真的？”苏沫回头惊喜地看向郑洛，“这也是我想要的效果。” 黎明，同样也是象征着希望的东西。 “那我就去给东哥说，他不同意我也努力争取。”郑洛坚定地说道。 “好。” 傍晚演出正式开始，临到夏季白昼更长，即便是晚上七点，天空也并没有暗下来，音乐节的场地是在城市内最大的公园内，周围是一片绿色的平原。 在一望无际的草地与天空交界处，挥洒着无尽金色余晖，仿佛这整片景象都上了一层滤镜。 场地上全是密密麻麻的人群，表演舞台正好有几束光照射在上面，已经有了连续不断的惊呼声和尖叫声。 她换上服装，拿起话筒，站在舞台上就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设备齐全，钢琴加吉他的弹奏将演出的效果展现到了极致，她站在那儿，挥动着双手跟观众们互动，紧接着是无数双手掀起的波浪。 一首歌的结束天空已经染上了一层墨色，金色的阳光退去剩下淡紫色的云层，舞台上的灯光照亮，苏沫身上穿着的亮片点缀的连衣裙闪烁着光芒。 回归到舞台上，她能抛掉一切的一切，真正融入到音乐中。 一开口就有不少人的合唱。 “晚上好各位，我是苏沫，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这里的音乐节，这也是我第一次在这个城市演出。”她从容地走在舞台上，每走到人群面前，就能引起一大片观众的呼声。 追光灯随着她的脚步，她是唯一的光源，以天边紫白色的流云作为背景，所有都相得益彰。 “在我演唱第二首歌之前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的。”苏沫重新回到了舞台的正中央。 她拿着话筒，一字一字停顿着说道：“现场音乐节的观众是最热情的观众吗？” 基本上全场的观众举起了手，大声地呼喊着。 红唇轻启，她再重复了一遍：“你们是最热情的观众吗？” 是比之前任何一次更高的尖叫声，震破耳膜穿透心灵的那种震撼。 直到三首歌全部结束，在舞台上淋漓尽致释放后的心情也久久不能平复。 这一场的表现后来，也是得到了现场观众以及网友的一致好评。 【我仿佛是看了一场苏沫个人巡回演唱会一样酣畅淋漓！本人也太美了吧！银白色的亮片站在台上简直就在发光啊！shinning light！】 【这就是我喜欢她的原因，她每一场的live都太有感染力了，就算是以往的专辑也能做出让人眼前一亮的新鲜感。】 【我只想说一句，她什么样我都喜欢！】 【苏沫整个人站在舞台上都好嗨啊，特别有自信！脸上的小表情超级多非常可爱啊！是我稀罕的歌手没跑了。】 最重要的，也是苏沫自己想达到的一个目标——增加投票的积极性，也实现了。 【大家有资格的快去投票，事关重大！！！沫沫究竟能不能把奖杯带回家！就靠我们了啊！冲啊！想让沫沫出洞，写出更多优美的旋律就靠我们了啊！】 【如果沫沫在钻石音乐奖上再获得四项奖，她将成为出道一年获得钻石音乐奖与音乐盛典奖项提名数最多的女艺人，冲啊！还有四天的投票机会继续加油！这将决定沫沫能不能获得提名！】 苏沫和团队的决定是没有错的，这也是拉票的一种形式，跟请水军还有刷数据的手段比起来，正经上的了台面。 当天晚上玩得嗨，到酒店已经过了零点，精疲力尽没有洗漱没有卸妆，直接倒在床上就睡了。 音乐节结束又是紧张的个人巡演场次，准备也至少需要两三天。 提前在当地参与了一场最盛大的音乐活动，还多了不少在音乐节上吸的粉丝，有一部分没看过瘾的朋友专门区黄牛那儿买票，哪知道黄牛手里的票都不算多。 还有不少新粉在网上吐槽，苏沫当时喝了一口水，郑洛拿着手机跟她念的时候，差点喷了出来。 苏沫失笑：“没这么夸张吧？” “真就这么夸张！沫姐！你还不知道你现在演出有多热吗？” “也就这样吧。”苏沫再喝了一口水，摇了摇头。 过了一天，莫晓东飞了过来。 前一天晚上工作到凌晨一两点，苏沫揉着惺忪的睡眼朦胧听着门外的敲门声，然后是桌上震动不停的手机铃声。 头发凌乱眯着眼，她拉开门的那一瞬间看见面前站着装扮整洁的莫晓东，整个人都惊了。 “怎么回事？我在梦游吗？” 莫晓东见着她这最原始的状态，也没很惊讶，习以为常，推开门走了进来：“都快中午还梦游呢？郑洛是治不了你，现在还不起，演出不练吗？” 第三百二十一章 戏剧性转折 “练啊，”苏沫也往里走，“今儿下午就去。” “剧组才开机那边不忙吗？怎么还有空过来？”她径直往浴室的方向准备洗漱。 原本已经坐在沙发上的莫晓东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你没看消息？” 趴在门沿?上：“我亲爱的苏沫！现在已经是投票的第七天了！现在总想要知道大众评审的投票结果了吧？” “我觉得有诈，为什么你总想着迫不及待要向我公布结果？”苏沫自顾自地说道。 以莫晓东报喜不报忧的习惯来看——多半都是好消息，再加上郑洛之前说的那两句话，简单推理就出来了，结果是八九不离十。 “这件事本来告诉你之后才有意义。” 苏沫勉勉强强点了点头。 “难道不是吗？” “是。” “我看你一点想知道的欲望都没有。” 那就展示一下自己的求知欲望吧…… 苏沫从浴室里出来，打开了刚才送上来的早饭跟午饭。 莫晓东跟在她身后，说话的语气都是上扬的，这整个情绪都是高涨的，抑制不住的兴奋：“报的七个奖项，你猜有多少进了提名？” 苏沫手上一边捣鼓着热早午饭，抬眼看了一眼莫晓东。 他用手比了一个数字：“六个！” “现在就有六个，最后一个没进前八的差距也并不差，排在前十位，说不定再过两天名次还能提升个一两名，这也不是问题。” “嗯，再过三天锁票之后，再见分晓也不迟，”苏沫说道，“所以现在没必要把自己弄得太紧张。” 苏沫自己继续问道：“现在没进的那个是哪一个？” “你猜猜。” “我觉得没什么是进不了的，猜不到。” “……”我的姐姐，你挺牛啊，莫晓东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最佳影视单曲，你的《机不可失》排在第十一位，前八位是能进提名的，想的是最后三天再前进三名就有希望。” “这样啊……随缘吧，究竟能不能成听天由命。”苏沫咬了一口三明治。 莫晓东问：“你这什么反应？不应该啊！听天由命这太被动。” “那你想要我有怎样的反应呢？”苏沫反问他。 “你想想，我们之前从没有考虑在内的年度专辑都进了前八，现在是在第四名，现在基本上算是稳定了！这不应该是值得兴奋的吗？”莫晓东娓娓道来。 奈何苏沫一点儿也不解风情：“纠正一下，不是我们，是你。” “？？？”莫晓东愣了愣，说的这是啥意思，“什么意思？” 苏沫勾着嘴角：“我一开始就将年度专辑考虑在内。” “行行行，你老大你说得对，要怪啊，还是怪我没敢往好的想。” “对了，我跟你说啊，”莫晓东拍了拍手，突然想到了什么，“还有一件很戏剧性的事情，你绝对想不到。” “什么事情？” “最佳影视单曲，你知道得奖热门是哪一首吗？” “你创作的《王朝》！” 《王朝》原本是苏沫跟倪梓瑶合作创作的一首流行音乐，所有权的确是属于倪梓瑶那方。 他们团队为了赚取更高的收益，实现利润最大化，后面一家电影公司买了她王朝的版权，最后给自己镀了层金，就这样成了影视作品音乐。 在两人矛盾到了不可化解的地步下，苏沫对外公开承认了自己是这首歌的作词作曲的演绎者，各大音乐平台也将在创作部分中的化名部分修改成了苏沫的真名。 没想到倪梓瑶已经到了，即便人尽皆知的丑事也阻拦不了她想要赚钱的心。 不是自己的成果，也坦然地当是自己的东西搬上台面竞争奖项。 不过，任旁人看了都心知肚明。 莫晓东笑着说：“她这不是明摆着用别人的作品恰饭吗？到时候若真是得奖了，这最佳影视作品的头衔还得分你一半。” 反过来讲，认可这首歌的位置，也算是认可了苏沫的创作实力。 “不敢。”苏沫摇了摇头，“跟我没任何关系的东西，就不用扯?上我了。” 全当听了个笑话。 “你大老远的从那边跑过来就为了跟我报这事儿？”苏沫吃完收拾了餐桌，把餐盒丢在了桶里，边擦手边问道。 “那还不是为了跟你分享喜讯！这可算是一门大事了啊！”莫晓东坐在沙发上，翘着腿刷着手机，眼睛盯着屏幕，所以说道。 看着看着就没了声儿。 苏沫探究的目光投向客厅的方向，不知为何莫晓东的表情变得凝重了。 莫晓东的手不停滑动着屏幕，仿佛是看到了这什么不可思议的消息。 “卧槽，怎么没有任何预告，于晓雨就出了张新专辑？” 苏沫回卧室在床上拿了自己的手机，先是打开了音乐平台，十二点整首发的新专辑排在首页上最显眼的位置。 无预警发布专辑？！谁不被这样的操作吓一跳？不是一般的脑血栓想不出这样的这一举动来。 不过很快这一条就只是谣言，因为莫晓东跟苏沫这两天太忙，一个忙着剧组统筹，一个忙着各式各样演出活动的事儿，压根儿就没关心到于晓雨头上来。 人于晓雨不背这个锅，她可是尽心尽力做了全套的宣传，视频预告，提前开启预售通道，发布微博，再加上经纪公司烧钱，十二点的时候整张专辑一出，就是个大热门。 专辑的名字叫《迷幻色彩》，封面与她的第一张专辑风格相比是天壤之别，如她专辑的名称，迷幻五颜六色涂满了整个画框。 封面中她紫色的头发，夸张的假睫毛，红唇乍一看就像是小女孩手中拿的芭比，大胆的撞色拼接，收录了十六首歌中没有任何一首有她自己的参与。 专辑介绍得好听，女歌手于晓雨带来的第二张专辑，就是制作人都能写一大段，又是通过沈家旗下的唱片公司录制发行，每首歌曲创作者都不一样。 苏沫随意点了第一首歌，各式各样的乐器声一股脑地冲撞进耳膜。 整张专辑都是浓浓的资本味道。 第三百二十二章 抢占先机 “啧，我什么时候也能有这么豪华的阵容？”苏沫咋舌。 她摁了暂停，听完一半她不太能接受这样的风格，或许连风格都算不上是。 从她的视角来判断，有胆量放在首位的单曲一定是会被更多听众收听的，往往第一单的要么是质量最佳的，要么是最想要宣传的。 而于晓雨的第一首歌旋律丝毫没有新意，烂俗的套路，旋律简单没有任何问题，问题是还缺乏情绪的听觉感受，虽然能够感受到她在歌里的激昂澎湃，整首歌如此显得无比单调无聊。 但是苏沫没有做过多的评价，至少每一个人对歌曲的喜好并不相同，不能随意拉踩。 “你和江枫搭在一起就是最豪华的阵容，怎么还差？”莫晓东在录音室听过他们俩创作的歌，作为听众来说，他更能接受的反而是更简陋的两兄弟的制作。 “说笑了啊，歌都还没发呢就狮子大开口是不明智的。”说不准到时候自己的歌还没于晓雨卖的好。 “诶，是啊，于晓雨现在是投靠大公司了，最不缺少的东西就是资源，你看这些歌，敢说有哪一首是她自己完成的？”莫晓东只是在客观地评价这件事情，并没有针对，“所以根本上没有自身情感，是不能与观众产生共鸣的。” “大公司的制作都是些流水线生产，分配到每个人头上来，基本上没什么特色。” “就算是沈家，也避免不了这样的情况发生。” 莫晓东自从头再来，接手了天宸过后，带了苏沫跟收音机乐队俩，他才明白培养的真谛——并不是要追求艺人有多么完美的人设，而是要有自己的特色。 苏沫：“这也是门学问。” 她点了点头，只表示了对上一句话句话的赞同，她现在的确是想不起来于晓雨的任何特点，起初见到的那双灵动的双眼也都消失不见。 剩下的只有乳芭比娃娃一般的精致。 但再仔细想想，下一句话又何尝不是一个道理呢？ “况且……这个出专辑的时间……”也是让苏沫一言难尽。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忙着给新专辑打单的同时，还要兼顾前阵子出的单曲和歌曲的颁奖演出，很明显时间上有冲突。 “这是或许是他们的策略，我们内部还有她的粉丝这些也都知道，于晓雨自己究竟是有多久没有出过新专？作为歌手你浪费一点点的时间拖延到现在，留下来的粉丝已经算是给足了面子，仁义已尽，你还想磨他们的耐心？” “有这个能耐吗？” “所以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只要准备好了，制作完成，绝对会第一时间发布的。” 像在国内最顶尖的造星集团里待着，一张专辑的制作周期完完全全是可以压缩到一个月以内的，买下个制作人写好的歌，再提供一个录音场所，歌手唯一的任务就是录制一遍。 只是要看，这个歌手究竟愿意做这个没有感情的傀儡。 于晓雨是愿意的。 沈若山给足了她富裕更高层的生活，结实了去名门贵族，纸醉金迷、挥金如土的感觉已经彻底当她忘记了本职。 只要于晓雨跟在沈若山身边，就有无尽的夸赞和奉承，在盛泰的洗脑之下，她看不见有关自己的任何负面消息。 沈若山当然知道，想要拥有基量固定的粉丝群体，首先要保证歌手有定定期产出的作品，所以他找到了不少歌曲小样，买下版权，再多请几个制作人改改，也就大功告成了。 莫晓东作为过来人，早就摸清了行业中的小猫腻和套路。 他继续说道，手环抱在胸前：“除此在你看来是时间冲突，但在他们看来上课更好的机会。” “在音乐颁奖典礼上不就是最好的打单效果吗？尤其是当你站在颁奖台上发来发表致辞的时候，谁还会考虑冲突呢？” “也对。”苏沫听着，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莫晓东：“于晓雨在今年年初转流行的初期阶段，在网络上遭遭受过的质疑还有不适！以她以往的状态来看，自己本身并不在意，或许这才是她本人最想要的风格。” 苏沫耸肩：“她的野心远远比能力要强，可是这两者都需要的是相互匹配，在她的明星父亲阴影下待久了，束缚松懈，那些想去终究有一天是会被放大的。” “估计她爸看了她寄过去的专辑，估计得气晕过去，调教了二十年的乖乖女到盛泰才几个月就变成这副模样。”莫晓东想着这画面，就笑了出来。 在于晓雨之前的媒体采访中就有不少她“叛逆”的痕迹，自她转变风格以来，亲昵的父女同框烟消云散。 “现在谁也说不准，有这么强大的后背，专辑的成绩也差不到哪里去，可能听众更愿意接受这样的音乐呢。” 苏沫自个儿的事都还没来得及操心，她现在可没太多的精力想其他。 但是盛泰对苏沫向来是报有恶意，他们做出的公开活动难免会留心观察。 她有些担忧：“现在我写一张专辑流行风格的制作并未对外公布，于晓雨倒是占尽了先机，到时候等我发行新专，定是会有人说我跟风。” 这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背后故意有人煽风点火，会是更大的影响。 “表面上看，你们俩一路上的确风格相似，只有真正听过你们歌的人才能发现，你们之间，是天壤之别。”莫晓东平淡地说道。 苏沫带有天然的感染力，了解接触到现在熟悉以后，莫晓东各方面言行举动不禁朝着她的方向发展。 遇事不骄不躁，临到重大决定的时刻沉着却带着疯狂。 褪去了公司包装的精美外壳，无论是在音乐制作上花费的人力物力，还是在创作时的情感代入，所传达出的寓意和价值，完全不在一个层级，基本上没有任何比较的悬念。 苏沫扬着嘴角，眼神坚定，看着莫晓东：“等《黎明》释出， 比试比试。” 第三百二十三章 私人会面 谈了工作上的事，说到了天宸出品的电影《只要平凡》，荣柏这两天掉头发有多严重，莫晓东也是紧张得有时觉也睡不安宁，加还有拍摄进度，组里面发生的趣事也在分享。 ”之后苏沫再跟莫晓东闲聊了两句，看了眼时间，郑洛很准时地敲响了酒店的大门。 屋里的人能清晰地听到外面的对话：“沫姐，你起了吗？怎么打电话没人接？” “本来咱们的进度就慢了，上一次你单独出去吃饭的事情我都还没给东哥说，现在你还不起，把进度条赶起来，不然我怎么跟他交代呀！”门外的人还热热闹闹地看着，丝毫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苏沫很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微微偏头怯怯地看向莫晓东——这回完了。 “今天下午时候个人演出的彩排，我们要加快速度啊！沫姐！你在吗？怎么没有人说话？” 我没有说过我不去彩排啊……不就是现在还没出发，又不代表在睡觉。 昨晚自己可是工作到了两点才睡。 又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苏沫坐着心里发虚，咯噔一声，一看莫晓东也没打算开门的动作，只是双手环抱在胸前，意味深长地盯着她， 这个时候的眼神就没有这么友好了。 当然是有自己的安排，跟黎丰元出去吃饭的本就是小事，也就两三四五个小时，苏沫没打算告诉莫晓东。 哪知道这层纸无意之中就知道样戳破了。 莫晓东给了她一个眼神，苏沫赶紧站了起来，急匆匆地走过去把门打开，免得再有什么说漏嘴的事情。 “沫姐！”门一打开，郑洛就看到了已经洗漱完毕的苏沫，“你今天醒了呀？吃早饭了吗？这是我给你带的午饭。” 说完她便走了进来，一边说着，想把提着的外卖午餐提到桌上放下，看到客厅里沙发上的一团黑影，微微抬眼，如遭雷劈，整个人都愣在原地没动。 “东……东哥，那个……你怎么在这儿？那个……中午好啊！”情急之下，郑洛不知所措，自个儿都不知道说的什么，甚至还伸出了插着兜的手，在空中挥了挥手。 莫晓东视线微闪，动作是没变：“你们姐妹俩真是心连心啊？帮着苏沫瞒我？就这唯一一次例行检查，就出了问题啊，你这算是包庇！” “这……”郑洛埋下了头，她哪里想得到平白无故地莫晓东就飞了过来。 她要吸取经验，以后见不着真人，不能再在外面说事了。 这就是血淋淋的教训啊！ 苏沫慢悠悠地走过来，也是很自觉地站到了郑洛的旁边，两个人就像是犯了错一脸无辜的表情都是如出一辙。 “说吧，怎么回事儿？”莫晓东来回看这她俩，“当事人自己说。” 苏沫抬头，两人对视，然后又心虚地转移了视线：“就是前天中午，我跟朋友出去吃了顿午饭，很正常的时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莫晓东靠在沙发上，姿态悠闲，始终盯着苏沫没说话。 “真的只是朋友，我发誓，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苏沫做着个手势以表忠诚，“我天打五雷轰，行了吧？” “和谁？”莫晓东也没多说废话，直截了当。 真的就是一个朋友啊！苏沫在心里呐喊，眼神是在暗示着自己的关系清白。 “是哪个朋友约你出来吃饭！我认识吗？”莫晓东不依不饶，继续问道。 郑洛的头差点就要在这地上挖出个洞，钻进去——是她自己说漏风了。 “黎丰元。” “人不是在帝都吗？”昨晚的商业报纸上还写了他的采访专栏，怎么还跑到这儿来了。 “又有紧急的事情当面谈比较合适。”苏沫什么半晌后，终于又开口了。 “你俩以后都注意点。郑洛时刻记住你的工作本分，工作的时候别想着在里面摸鱼，包庇苏沫独自出门，这就是你的疏忽，”莫晓东最后看向苏沫。 “还有苏沫！时刻都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公众人物！擅自出门路人的眼光还有狗仔的偷拍，无形之中你就进了别人的手机，这些事你躲得掉吗？一出事儿就是大事儿。” 两个罚站的人洗耳恭听，表情严肃，在听完一顿教诲后，急忙点头认错。 说完，莫晓东站了起来：“时间紧张，赶紧去现场吧，别耽误了。” 郑洛弱弱地问了一句：“东哥，你这就要走？不是才来么？” “剧组的事还有不少要忙，”莫晓东的态度稍微缓和了，“工作安排都详细地写在了表上，看好苏沫，之前落下的进度抓紧赶上，若是之后再犯，严惩不贷了啊。” “走了。” 两个人送走莫晓东，自由了不少，收拾收拾直接出发去了巡演场地准备排练。 巧合是这两场演唱会结束，正好是钻石音乐奖提名公布结果的时间，晚上演出结束过了凌晨，将会收到正式的官方消息。 所以在排练期间，整个团队都莫名陷入了一种紧张的状态，说笑调侃少了，不免有些担忧。 “你们都怎么了？”苏沫站在台上拿着话筒，对着乐队，“这么闷？” “燥起来啊。” 几个人面面相觑，秋雪儿先说了话：“沫沫，奖项提名就要公布了，我们都挺期待的，你真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苏沫看着他们，明媚的阳光照在台上，再向着天空望了一眼：“担心，我花了这么多的精力制作的专辑，怎么能不在意呢？” 之前所说的不紧张，只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所有权威还有观众的认可就是对她最大的鼓励与肯定。 提名公布的时间越来越近，那种紧逼而来的压迫感不时就会涌上来，不算严重但足够影响她的心情，比如说现在。 她知道等一切尘埃落定都会消失，但得到认可的那种渴望是抑制不了的。 气氛使然，这是她第一次袒露出焦虑和紧张。 “没事儿！”林均爽朗地拍了拍手，“能进的，我看了一眼排名，四五个都是稳的。” 尹泽辰手里握着电吉他扫弦，场子又热闹起来：“想那么多干嘛？先把咱们的舞台做到极致就完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提名公布 “对！不用想了！干就完事！”苏沫呼出一口气，尽可能抛开所有的杂念。 开场前，苏沫跟团队的所有人一起加油打气。 她最后一次拿出手机，看到了一条最新发送来的消息。 郁司辰：“这两天有会议，回帝都见。” 简简单单的一排字她看了很久，最后回了一个“好。” 之前的一切让苏沫产生了这样的感觉，她的演唱会有郁司辰出席，这仿佛已经是不可更改的锁了了一块的整体，拆散不开了。 突然没了人影有种空落落的味道，她知道他现在的境地，公司的事情远比这一场演出来得重要，以事业为重，更何况是郁司辰，强求不得。 但与失落又有些不同的是，这其中还夹杂有一丝一毫的庆幸——她想要在公共场合与他保持距离。 她不想承认，但却不得不说上次根黎丰元提到的新闻和评论，让她有了危机，若再被拍到发现了端倪，着图团火怎么也包不住了。 “演出倒计时三分钟。”现场的工作人员走到苏沫面前，提醒道。 苏沫点了点头，收了手机，带上耳返，走向指定的舞台位置，拿起话筒，调整呼吸。 节奏紧凑鼓点密集的音乐响起。 耳返里的声音说道：“一、二、三，走。” 她举起话筒，背后一束灯光亮起，她周身的轮廓都是一圈银白色的光圈。 踏上这里，就带着一种责任，苏沫把最纯粹的状态全都留在舞台上，演唱会的那两天，她也做不到分心再想其他，灯光照亮，熟悉的音乐节奏响起，台下亮着的无数荧光棒。 她再也想不到其他的问题，只要自己的歌曲能带给现场的观众最直观的快乐，何必再考虑那些外界的束缚，舞台比奖项更有意义。 在这座不熟悉的城市，苏沫留下了自己的足迹，也让她感受到了这里的魅力。 由于这里的天气热而潮，最后一场的道别时刻，她的额前脸颊全是细密的汗珠，还有不少顺着流下，披着的头发也基本上湿透了。 大汗淋漓释放后的快感早就淹没了紧张和担忧，她由衷地眷恋这个热情似火的地方。 “谢谢你们，”苏沫挥手跟他们告别，“再见。” 苏沫跳跃着走下了舞台，大屏幕上的投放结束，直接到了后台。 后台有早已等候多时的记者朋友们，今天不同的是采访摄像的记者异常多。 他们准备好了问题，一见到本人，争先恐后等待着回复，机会难得。 话筒全怼了过来。 “苏沫首先祝贺你重新完成了新一站的巡演！”“然后恭喜你获得了钻音的五项音乐奖。” 苏沫一愣，竟没想到得知这个消息是从他们的口中，尽量保持自然：“谢谢。” 另一个人挤了出来。 “苏沫，可以送我几张演唱会门票吗？” “可以，只要下一次你还会愿意参加我的巡演。” 还有人在问：“当你的巡演和郁司辰还有黎丰元扯上关系的时候，你会感到不顺心还是非常乐意，即使你没做过这些事情。” 苏沫心头咯噔一下。 “我会非常不爽，在你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就非常不爽。” “所以你不想踏入这趟浑水？” “你想问的点到底是在哪里？” “人们都想了解你，你可是最具潜力的歌手，大家对你都很感兴趣。” “是的，大家都很喜欢我，大家感兴趣的事情很多，有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就不用大家分享了。” “你和谁是否还有机会在之后合作和好，并且有机会一起同台演出。” 更有八卦的记者问道：“你有过真正的恋爱吗？现在你的初恋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我曾经算不算拥有一个真心爱的人，爱情真的不是唯一，我真的不是很喜欢校园恋爱。” “我现在还和大家相处的很好。” 此刻乐队正在表演着最后一段的solo，热闹非凡，人群散去，后台的苏沫已经看到了站着的莫晓东。 他才是真正没有缺席过的唯一一位观众。 苏沫小跑过去先是一个巨大的拥抱。 莫晓东拍着她的后背：“这周辛苦了，连续不间断的三场表演，你真的太棒了！” 不知为何，苏沫的眼眶有了些湿意。 莫晓东的眼睛同样闪着异样的光亮。 这次是她主动问的：“钻石音乐的奖项提名结果怎么样？” “超乎想象的完美！出道一年内你所获得的成就是史无前例的！报名了七个奖项，最后五个提名！” 场外的声音很大，再加上观众离场的喧闹声，莫晓东的声音朦胧不清，隐约听到了一个七和五，但看表情，她肯定这是一个令他无比满意的结果。 五个提名。 苏沫凑近了些，莫晓东的声音都在颤抖：“五项提名啊！出道一年内提名最多的女歌手！” 她跟着莫晓东笑，扯着嗓门问道：“哪两项没有选上？” “最佳另类专辑还有《机不可失》的最佳影视音乐。” “但这两项没有选上提名也不用惋惜，年度专辑跟最佳另类两项冲突，年度专辑选上之后另类自然就落选了。” 莫晓东跟苏沫一一说明了情况：“最佳影视音乐差一点，几百票的差距。” 那一首倪梓瑶的《王朝》却是以票数最高的作品入选了这一奖项的提名。 他拿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今年全部入选提名的名单。 苏沫点头，她大声地冲莫晓东说道：“能入选五项我已经很高兴了！” 乐队的表演结束了，几个人飞速地走到后台，还有伴舞的十几个人全部都朝着苏沫围了过来。 “怎么样结果？” “有几项提名了？” 逼仄的空间内挤满了人，热切的目光投向中央的那个抿嘴笑着的女孩，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她的回答。 女孩看着他们，眼眶湿润，她知道这是在场所有人分享这份荣誉的时刻，红唇轻启，她感到无比的自豪：“五项提名。” 瞬间，后台是一阵激动而热烈的惊呼声，他们都为这一好消息狂欢，洋溢在脸上的笑容明亮得晃眼。 “太棒了苏沫！恭喜你啊！” “我就知道一定会是这样的！” “苏沫，以后拿奖拿到手软的时候，别忘了我们这帮兄弟啊！” 第三百二十五章 庆祝 他们所有全都围在一同庆祝，每个人的双手搭在一旁两人的双肩上，围成了一个圈。 兴奋地高呼着自己的名字。 她笑着一一回应：“谢谢，我入选提名的所有歌曲的演绎，全都被少不了你们，这是我们共同分享的荣誉，我永远爱你们。” 她大声地说着：“回了帝都，咱们就庆祝，到时候一个都不能少！” “好！”是接连不断的应答声。 后来收拾打包了所有贵重的物品跟设备，上了回酒店的车。 今晚是待在这个城市的最后一晚，但意义却尤其深远，即便是炎热潮湿的天气却承载了很多美好的回忆。 高强度的工作量完成了一大半，坐在车里她也没感到疲惫。 苏沫拿着手机再看了一遍公布的提名名单，今年角逐的各大歌手中，手握五项提名的候选人，已经算是突出的角色。 在一众的新生代歌手里，苏沫则是最拔尖的存在，无论是尽管算尽的倪梓瑶还是背景强硬的于晓雨，一个获得了三项的提名，另外一个只有两项。 而她遥遥领先，甩了她们好长一段距离。 只怕，未来她们之间的距离会越拉越远，尽管她们有所谓的靠山背景，还有更丰富的资源。 那又如何？ 莫晓东也在看着手机上的名单，他在之前就做好了准备，在公布的那一刻不可避免地吓了一跳，直到现在也没缓过神来。 莫晓东看着“年度最佳”那几个字：“我怎么都没想到今年你会冲到年度上去，我敢说在你之前，没有任何一个新人敢做这样的事儿！” “你看跟你同龄的歌手有哪一个进入了年度专辑的评选？” 于晓雨这一年基本上没有作品可言，而倪梓瑶的最新专辑，根本就没想过药报名这个奖项。 最好的荣誉也是有最大的竞争力，让他们望而生畏。 莫晓东是一个保守的人，若不是苏沫擅自做主修改了当时的报名名单，也是不会有今天的荣耀。 “有一句话说得好，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苏沫笑了笑。 “从现在起，无论你选没选上年度，就已经是单车变摩托了，”莫晓东看着旁边欣喜的人，“无论你能否拿到奖，你的身价和名绝对会高一个度的！” “嗯。”苏沫点了点头，这是她得奖后带出来的附属品，除了得到认可和收获新一批听众的其他。 这是她耗费了所有的精力和心血制作而成的专辑，终究是没辜负以往的全部努力。 “报名年度的时候，我也考虑过很久，不只是上次的那个小时。” 苏沫很早就想过，纠结了很久，那一次上报后所说的一个小时只不过是想给自己定个期限，做个了结。 正是这个不一样的决定，面对着除了她自己谁也没有愿意冒的风险，才有了今天这般巨大的收获。 她没有莫晓东所想的那么从容，只不过是外表上的冷静。 “我知道。” “什么！？”苏沫质疑，难道她不是伪装得很好？ 莫晓东耸肩摊手，笑着看向苏沫：“下次紧张的话，就不要再转移话题，不要抠手指，不要紧张到午夜仍在创作睡不着觉，说不定我就猜不到了。” “哼……原来早被发现了，没意思。” “这么重要的时刻，紧张再正常不过的事，名单出来的时候我点进去，你看现在手都在发抖。” 苏沫绝对是他遇到过唯一一个才华天赋跟努力还有勇气兼备的人，更幸运的是她一早就有了明确的方向和目标。 这样的人不成功，谁还能？ 她是注定吃这碗饭的人，也是注定会成功的人！ 莫晓东此刻是尤其幸运，能够遇到她，相互帮助着向更好的方向发展。 后面两人就谈起了正事：“提名公布之后，就是全体群众的投票，今年除了可以在官网上进行投票，还可以在微博上带着钻石音乐奖的话题提到所想投票的艺人，方式增多了，竞争也会越来越大。” “投票为期二十天，最后的获奖结果将会下颁奖典礼上公布，周期也变长了，这一次真是靠人气升上去的，若真想刷数据，那这要花费的数目可不会小。” “数据都要刷，还能比什么？”苏沫哼了哼，她是真看不上这些暗箱操作。 莫晓东闭嘴了，心里说：大哥，其实吧，我也给你刷过。 莫晓东含沙射影，尽量不把自己供出来：“但是这种应该都是拉票很常见的手段，一般的工作室初期没有人气都会这样做的。” “你说人人拉票的方式不一样，初期的时候打开了票数的优势，投票人们自然就看到了你，往后更会扩大优势的，”莫晓东说道，“一般大公司都是这样的。” 一来试探了苏沫的态度，而来试图改变她的老旧想法。 苏沫眯了眯眼：“哥，你说了这半天，该不会说的是你自己吧？” “哪有！我说的是大公司！又不是我们，你想多了吧！”莫晓东挺直了腰板，正声表示。 “别这么紧张，说说而已，”苏沫全程抿着笑，看着莫晓东，“没想到哥，你对这一块还挺了解啊啊？” 莫晓东呵呵地笑，她现在学坏了，开始试探他。 苏沫想了想，紧接着说道：“无论怎样咱们适度做吧，你是我的经纪人我不听你的还能怎么办？我只有一个要求，别太过就行，有些数据一看就很水。” 等人群散去，下车跟莫晓东分开，自己的朋友还有无数支持她的粉丝歌迷们分享这样的喜讯之后，回到酒店里安静下来，剩下苏沫独自一人消化剩下的惊喜和快乐。 就算现在奖项的事还没个谱儿，她都有些克制不住的兴奋和冲动。 她发布了一条微博。 【这次音乐奖我入围了五项，我真的没想到，我很开心！无论得奖与否，我都觉得我赢了过去的自己！感谢钻石音乐奖对我的肯定，也谢谢在这个过程中，一直帮助我支持我的人，希望我的音乐能够帮助感染到更多的人，我会继续努力永不放弃的，加油！】 就是在这个令人兴奋激动的时刻，一条报道悄悄地上传到了网络上。 第三百二十六章 绯闻 是上次跟黎丰元去餐厅的狗仔拍摄照片。 一家就是当地的报社独家发布的新闻，这条新闻的报道标题更是令人费解。 【重磅消息！一手拿下五项提名的新生代歌手疑似新恋情！对象竟是黎家大少！】 第二天一大早，苏沫就是被无尽的电话铃声闹醒的。 她勉强睁开眼，有些不耐地接了电话：“怎么了？” 原本这几天就睡眠不足，好不容易有个清净的上午，还扰人清梦。 那边莫晓东说话很急：“出事了！你去看我给你发的新闻报道！” 手机从耳边移开了，点了免提，退出通话界面，直接点进了未读通知栏。 一来的链接，就是那个扎人醒目的标题。 苏沫紧皱眉头，睡意全无，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耳边都是他的声音：“这事儿必定得谨慎，尤其是在你不熟悉的地方！这回信了吧？” 莫晓东继续说道：“看到了吗？人家报社的人多聪明，拍到了照片还知道留着发独家，还知道等着音乐奖提名公布，能蹭蹭热度。” 这反倒让这条新闻的热度上升到了钻石音乐奖在同一个高度上。 苏沫点进去往下看完了所有的报道，其中还称自己跟黎丰元两人在房间里单独待了将近两个小时。 她的声音有些冷：“就这几张照片能说明什么？没有时间证据就在谈什么恋爱？这些无良记者为了热度，什么都敢写啊！” “你们真待了两个小时？”莫晓东问。 “最多一个小时。”苏沫回想，上次两人确实是聊了挺久，可话题都是郁司辰，跟网上说的谈情说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你们……你，”莫晓东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吃顿饭再怎么样也得选个隐私好的地儿！你们就像在那儿等着被记者拍，能不引起怀疑吗？！怎么解释？” 苏沫：“清者自清。” 她心里也窝着一顿火没发泄，无良的狗仔记者真是让忍没有一点隐私。 提名的事还没过多久又来一个这糟心事。 “可以！”莫晓东越说越生气，你就清者自清去吧。 苏沫稍微平缓了心情，尽量保持理性思考：“监控一查就知道的真相，胡言乱语写这么大一篇只有脑残才会信。” 这种狗仔拍摄的小道新闻无凭无据，最多就出现一阵，过会儿就不知道被哪边的大风刮走了。 莫晓东问了一句：“你想怎么办？不管？” 苏沫：“这种下三滥手段拍出来的新闻不值得量浪费时间。” 在最后莫晓东做了个总结：“暂定的计划，我们先不做官方的声明，热度那边我尽量压下来，做好舆论导向，叫几个营销号写几篇文章抓些疑点出来。” 这边挂了电话，她再一次详细地看了一遍报道，语序颠倒，逻辑混乱，硬是把一次正常不过的饭局说成了约会。 那几张偷拍的照片还算清晰，照片里苏沫一笑就是害羞，说什么一举一动都是陷入爱情的迹象，还有什么什么动作尽显亲昵。 ？？？ 我陷个大头鬼，这写稿子的人，是想恋爱想疯了吧？ 还没过多久黎丰元的电话急匆匆地打了过来，摁了接通，一上来就是不正经的调侃：“苏兄，看了今天的新闻作何感想？” 苏沫咬牙切齿：“我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灭了你。” “嘶，你这就是辣手摧花！我好害怕。” “……”苏沫没心情跟他侃，“没事我挂了。” “别！”黎丰元急忙制止住了她，换上了可怜无助的腔调，“我来是想问你解决方案的，这事怎么办？” 苏沫：“呵，黎兄有什么好担忧的？多了条上报的新闻不挺好？你风流多情的形象不是又立体了不少？” 黎丰元在圈子里的形象可是出了名的少公子，出手阔绰又玩得开，传出的绯闻也不少。 网上把这些事儿一扒，苏沫自然也归位那一类人。 黎丰元大声为自己辩驳：“你看我敢吗？！真那样郁司辰非弄死我不可！我哪敢得罪你们俩大爷？解释不清我现在都不敢去见郁司辰了！呜呜呜，我好命苦，为了你们的爱情，让我操碎了心，到头来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没过一秒他又换了个说法：“说实话，我看那狗仔把咱俩拍得挺配的，你觉得呢？可惜了我已经答应放手，现在一想嗨有点遗憾呢。” 大哥，你说相声呢？ 苏沫：“我看你胆子挺大，有什么不敢？那到时候，我就直接跟郁司辰说你威逼利诱带我吃了这顿饭就行。” “别别别，我就单纯地说说，”黎丰元很快就怂了，“命最重要！” 黎丰元：“被拍到这事儿说是朋友聚会这理由骗得了观众，骗不了郁司辰这老狐狸，咱俩的供词得一致啊，你要知道我们现在可是捆在一起的。” 苏沫反问道：“难道我们不是朋友聚会？”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如果真问了咱们聊了什么，怎么说？” “实话实说。” 原本就没发生任何见不得光的事情，遮遮掩掩反倒令人生疑。 “说我们聚会的话题是他？大男人说这些太矫情了！”黎丰元极力反对。 “郁司辰知道你是为了他，谢你还来不及呢，怎会矫情？”苏沫叹了一口气，“行了，不闭遮掩，郁司辰他也不会多问，等会的飞机，我先挂了。” “哎……”黎丰元还想说些什么，电话已经杯无情地挂断了。 坐在开向机场的车里，苏沫放心不下，仍拿着手机实时关注着网上的信息。 着疑似恋情的热度的确压下来了不少，有一些网友也发出了断章取义的质疑。 但绝大部分都是胡乱吃瓜的群众，说苏沫是找到了下家攀上了高枝，甚至诋毁这一次的五项提名也藏有猫腻。 还有的拿着之前参加巡演来说，再结合了苏沫接受采访时的不耐，断定两人关系匪浅，早有纠葛。 她紧抿着唇，放下手机捏了捏鼻梁，现在的媒体捕捉到一点风声就能吹成浪。 第三百二十七章 不好受 “哎……”苏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提名的事儿还没高兴多久，这些糟心的事情全都涌了出来。 那些媒体嗅到一丁点小猫腻，就兴奋得要抓着商机蹭着热度牟利。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郑洛坐在她旁边，安慰说道：“沫姐，别想了，就只是网络上的谣言罢了，就连证据都找不到，平稳下来之后，谁还会说呢？” 莫晓东不在，身边只带着郑洛一个助理。 “若处理不好，这些事情在网友面前翻不过去的。” 郑洛看着苏沫满脸愁容，问道：“我觉得吧，这些乱七八糟的谣言，我们只需要澄清不就解决了吗？为什么现在不做回应啊？” 苏沫倚在位置上，轻哼一声：“没什么好说的，也没必要跟他们解释什么。” 对着这些无良媒体做出什么澄清回应，想想都觉得掉档。 她尽力让自己达到百毒不侵，不受任何流言蜚语的影响，不屑他们偷窥他人隐私拍摄以示公众的小人行为。 但是，当她注意到了那些诋毁随意撰写的字眼和事情，忍不住想要点开，正文的内容更是毫不相关的胡搅蛮缠的时候。 那一瞬间，心陡然下沉，血液停止了流动，大脑宕机，是想要争辩，却堵不住无数胡乱发言的嘴。 越试图澄清真相，真相反而越描越黑。 吃瓜群众们在意的并不是你所解释的事实，他们只是单纯享受着当前讨论的热潮狂欢，正好这一浪潮波及到的人是苏沫而已。 说明回应只会引起又一番的热议。 郑洛点了点头，尽量活跃两人之间的气氛，提起苏沫的情绪：“的确，本来就几张照片的事，能有多大？行得正坐得直，怕什么，咱们没必要哈，咱们才不理他们。” 苏沫视线移向了车窗外，阳光明媚照着外面变换不停的风景。 听了她郑重无比的发言，轻轻笑了一声，逗她：“你怎么就知道网上说的一定是真的？” “啊？”郑洛一愣，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这一时半会还转不过来，看了看前排的司机，连忙凑近苏沫，放低了声音在她耳边小心翼翼地问道：“难道是真的？” “音乐节那会儿我出去过一次，你不是知道的吗？” 郑洛的表情变得怪异：“我是知道的啊！当时东哥过来，你不是说只是朋友吗？” “这你都相信？” “啊……”语气中带着顿悟，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之后的惊讶震撼，“这么说你跟黎少真的是……”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看了一眼司机，做了个手势。 苏沫憋笑看着郑洛，没有肯定但也没否认。 “放心吧，沫姐。”郑洛庄重地拍了拍苏沫的肩膀，“现在你把真相告诉我了，是对我的信任，这事我绝对不会给第二个人说，接下来要做任何处理我也不会有异议。” 苏沫笑出了声，看着面前严肃又可爱的人，拉住了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也没忍心再骗她：“假的，是真的朋友。” 这简直就比坐过山车还要刺激，郑洛从上到下体验各遍，只能眨着眼睛听苏沫说。 “这我哪一天不是忙着工作上的事，在咱们老大手里做事，演出活动新歌专辑的怎么都该满上，若真跟他有什么恋情，你何止今天才知道？” “也对啊，”郑洛说道，“你谈恋爱了我怎么也不可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才对。” 你现在确实还不知道。 苏沫自然略过了最后一句话没接，继续说道：“黎丰元只是个朋友，网上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假的，你别信。” “之前一次巡演黎少也在，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郑洛好奇就问。 “一个活动。”苏沫说得简略。 要真说起来，也是很久的事情了，在自己出道之前的一场拍卖会上，黎丰元引起的沈家家世开端，沈家大小姐的身世也是从他口中得知，后来主动送上的小岛钥匙，再后来出道后不少帮助，还有郁司辰的一层关系在，两人变得熟络起来。 他给苏沫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纨绔挥金如土的少爷，莺燕成群一事无成，倒是相处下来，远不是她所想的一无是处，他暗中接手了不少项目，甚至跟郁司辰也有合作。 现在看来，黎丰元只要闭上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就算得上好。 黎丰元不是面上的简单，但他的矛头指向的是似乎是和苏沫相同的方向—— 沈家。 “这样呀——”郑洛也没再细问，又换了问题，“那现在你有男朋友吗？” “……”这也太直接了吧？ “没有。”准确来说，是没有的，这也算不上是撒谎。 “真的？”两人对视，郑洛再问了一遍。 “当然。”苏沫真诚地点头，一般人都看不出来。 “那就好。” 苏沫不解：“为什么？” “因为工作的时候我就不会有吃狗粮的担忧了。” “……” 话题结束，安静下来，车子继续往前行驶着，苏沫的视线重新回到窗外，情绪平缓了不少。 她想到了郁司辰。 过了一会儿，耳边再一次传来了郑洛的声音：“若真有在意你的人，看到这条新闻一定会非常不好受吧。” 郁司辰也会吗？ 红灯，车停了下来，看着面前倒计时的红绿灯，苏沫问道。 谁也给不了答案。 …… 尽管是有无数的糟心事摆着等待解决，剩下的工作进度也不能就此停下，一往回赶，直接就把这两周在外的创作带到录音室里完成制作。 江枫手里还刷着她的最新新闻，真人就冲了进来，阵仗挺大，背着个包还喘着气。 “你这是才跑完个全马回来吗？”江枫问她。 他看到的是昨晚公布的钻石音乐奖的提名，苏沫拿下了五项，江枫拍了拍掌：“当面跟我你的喜讯也没必要这么着急啊，恭喜你啊，拿到了这么多提名。” 苏沫坐在沙发上平息一会，站了起来：“别废话，工作。” 说着就甩了几个录音给他。 “大姐，你这也太突然了？我一点也没准备啊？拿了提名你也没必要这么拼命吧？” “再接再厉，懂不懂？” 第三百二十八章 推波助澜 新写的旋律录音制作并没有很紧急，正如江枫所说，没这个必要一回帝都就忙不绝地开始开始工作。 苏沫只不过是想得个清闲，周围全都是些知情的目光，机场认出自己的人，路上的人还有身边替自己操心的人。 他们有的是担忧，最多的不过是站在场外看好戏。 像江枫这样与任何娱乐新闻隔绝的特例存在，在这样特殊的情况下，就是最好的选择。 不用害怕他多想相干的流言，反倒是音乐能让她真正抛开这些杂念，彻底平静下来，工作也提上了进程。 计划是足够美满，但还是赶不上变化。 就连江枫，也感受到了她的异样——效率出奇高的人今晚几个小时没一个新想法。 对着麦克风都能走神。 唱了两句停下来，再过一阵又继续，反反复复不连贯。 江枫也愣是忍着到了最后苏沫结束工作为止。 苏沫戴着耳机听了一遍自己今晚工作的结果。 “还行，就这样吧。”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只是到三分钟结束了随意点评了一句。 江枫看着苏沫，问她：“怎么了？拿了五项提名人神都飘走了啊？” “有什么问题吗？”苏沫还一本正经。 “你现在的状态需要调整，”江枫说话也没拐弯抹角，很直接跟她说了问题，“一晚上就做了这玩意说还行？” 苏沫摘下了早就没声儿的耳机，看着江枫没说话。 “你之前工作可比现在强了不止十倍，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 纵然江枫并不知情，但也发觉了她的不对劲。 “好，我知道，”苏沫收拾了桌上的东西，重新背上包，很平静地说道，“那我先回去了。” 江枫没有留她，在临走之前，他说了最后一句话：“有的问题，说开了就解决了。” 独自一人回了公寓，两周都没回过的地方，异常地冷清。 简单整理过后，一个人安静下来，越是止不住那些揉成一团的思绪。 究竟是什么让她如此？ 黎丰元事件曝光本身对苏沫而言就是极其不好的影响。 跟这事扯上关系的网络上不少的评论都非常刻薄。 【难怪苏沫的星途这么顺畅，原来这背后有这么一号人的存在呢！之前还没发现她这么厉害，一出道热度就这么高果然也是有原因的，自己有点才华，能写写歌什么的，再加上这些资本，想不红都难啊！】 【自己还说是没毕业的大学生，什么孤儿都是骗人的吧？大佬这么轻松好找的吗？】 【可能她认识像黎丰元这样的人还不止一个，说不准得有好几个！以前不还上过一次热搜的吗？她演唱会上的观众可不简单，黎丰元算上一个，还有何一凡郁司辰啊。】 …… 就算这次曝光出的娱乐报道，只有几张在餐厅外拍摄的照片，但以上的评论并不占少数。 莫晓东尽量带着网络上留言的趋势向苏沫有利的方向发展，键盘侠和喷子们永不会停歇。 苏沫最为担心的事情不过如此，网络能最快地成就捧起一个人，当然也能以最快的速度毁灭。 和资本扯上关系，在大多数人眼中本就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 能想到的也只有暗中交易，相互得利，受贿利益牵扯。 这些，对苏沫来说，可能会是致命的打击。 她靠自己获得的一切成就都将被贴上“不正当”的标签。 可苏沫是一个多么排斥这些私下交易的人啊。 所以她选择埋下自己跟郁司辰的关系，从未公开，能做的只有靠自己的努力不断强大，配得上所有获得的荣耀，她才敢大大方方地承认这隐瞒的关系。 从出道至今，紧绷的神经一刻都没松懈过。 黎丰元这一顿饭局，或许就是一根导火索，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往最坏的方向考虑，真相无论怎样都会挽回不了地被迫揭开。 今天郑洛说的那一席话不是没有道理，郁司辰知道了，会怎么想？ 他应该还不知情。 事情发生到现在，两人都没有联系。 上一次还下定决心要如何如何，现在拿起手机点亮屏幕竟然还在犹豫要不要拨出这一通电话。 她要说什么？解释这件事？还是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闲聊？ 他们之间就连之前三人被曝光出席自己演唱会的事都没聊上。 思来想去，停留在联系人页面上，苏沫最终还是没有勇气点下去。 关了手机，彻底断了念想。 第二天，这波没过，另一波又起。 眼看船翻，总会有人想要推波助澜。 许久不见人影的莉莉安重新在微博上出现。 莉莉安自从上一次的音乐盛典上无理地抢走苏沫的话筒，销声匿迹了很长时间，受到了不少网络上的谩骂。 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丝翻身的希望，莉莉安稳稳地抓出了这个机会，在微博上发布的动态。 很长一大段文字，苏沫的专辑就像是成了一个研究对象，能让莉莉安写出将近一千字的论文。 苏沫扣死了每一个字都不放过，拜读一遍，莉莉安从苏沫的形象人设，编曲旋律都做了详细的分析。 “苏沫的才华不够，卖人设来凑，不是歌先红，反而是靠着综艺撕逼走进网友的视线中，网络舆论盛行，大陆综艺时代，可能之后苏沫会更火，靠她的人设，她的综艺，她的营销，她的表演能让她的事业达到巅峰。” “但是，音乐的顶峰她永远都攀不上，因为再想往上，那是才华和人格的国度，苏沫她并没有能力踏入，照这样的走势下去，只怕是高开低走，走向衰落。” 这最后莉莉安的总结苏沫看着格外刺眼，无理无据的话，她想说，随时都能说，打着她音乐评价人的幌子，随意拉踩。 “我始终保持我最初的想法，这些我在一开始就说过了，听了这张专辑，真没什么感觉。” “还说什么原创，古典不是古典，流行也算不上，完全不入流。” “声音歌词也还过得去，这编曲真不行，听第一遍就没有听第二遍的欲望。” “这样的音乐，怎么能在钻石音乐奖上拿到五项提名？” 第三百二十九章 形势复杂 这一则消息是在第二天早晨发的，前一天晚上临睡前四思来想去，苏沫到半夜还没入睡，直到望见窗外的天微亮时候，才浑浑噩噩睡睡了过去。 她的睡眠很浅，朦胧间又重新回到了之前循环不断的梦境。 一双保养得当的手，牵着懵懂的小女孩，周围是一片灰暗见不到光，地下空旷的草坪也不知是否已经枯黄，唯一的亮色是那双手上饱满指腹上的鲜红色指甲油。 还有那双脚底下踩着的同色系高跟鞋。 温柔好听的声音从透顶上传来：“走，阿姨带你去个好地方。” 接下来的画面变得模糊，天旋地转那温柔的声音逐渐变得尖锐，如魔咒一般盘旋在耳边，一切戛然而止，黑色充斥，再看不清任何东西，有的只是小女孩的哭闹声，还有另外一个稚嫩的声音呼喊着，更近的是有人愤怒地喘着粗气。 所有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越来越来大，在苏沫的脑子里炸开，就在这一瞬间，她惊醒过来。 霎时睁开，天色大亮，刺眼的光线扎着眼睛尤其难受。 苏沫怔怔地看着天花板，方才的画面历历在目，那些声音就像魔咒一般久久不能消散开。 她侧身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从入睡到现在只过了三个小时。 这一场梦过后再无睡意，精神了。 点开之前手写的备忘录，今天梦见的那些内容又再一次重复了之前的片段，已经是第三次了。 这些与现实毫无关系的梦时常的入侵，让苏沫养成了记录的习惯，久而久之到现在已经基本凑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一个小女孩遭遇绑架的全过程。 可惜，这些断断续续的梦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故事里所出现的每一个人物都看不清真是的容貌。 她分辨不出究竟都是谁。 这是谁的故事？ 到底是谁遭遇了这些，那个打扮精致的妇人与女孩有何关系？动机是什么？ 这些疑点和问题，苏沫不得其解，也寻不到任何途径去了解。 她翻身下床，头脑清醒没有丝毫睡意，还有一大堆事等待处理。 简单洗漱，苏沫站在镜前看看自己现在的状态，顶着俩出奇大的黑眼圈，扯不出一丝笑容。 不化妆遮遮是不行的，一整套的包装工作结束之后，远了看总算是有了些气色，没像妆前那样苍白，不过凑近了看眼睛里还是布满了血丝。 原本两周高强度的工作，再加上几天前的那一出事情，那些获得提名的新鲜和兴奋早就被冲得所剩无几，只有无奈和疲乏。 起初计划着回帝都庆祝派对的念头，也是被磨得没了兴致。 莫晓东发了消息，等会要来公寓。 现在她正是处在风口浪尖的位置，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惊起媒体们的关注，尽量减少露面的机会，免得再生事端。 她只能待在公寓里不外出。 随意解决了一顿早餐过后，就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 桌上的餐盘也还没收拾，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莫晓东，迅速走进来关上门，看他面上是沉稳平静的，但这背地里也不知是操了多少心。 “吃过早餐了吧？”他走进客厅，望见餐厅桌上的盘子。 苏沫应了一声，声音很小，坐到了沙发上，她知道今天要处理的事情，没有拐弯抹角：“现在怎么样了？” 从头到尾，她也就在这些照片曝光最初看过几篇报道，铺天盖地的热度评论最多的时候，来自各方面的观点和看法，话题评论的最热门的关键字请全都是“苏沫攀上高枝”“踏入豪门”字眼。 出于某些原因，关于这些她都异常敏感，尤其在意。 莫晓东没打算骗她，这些迟早都得面对，挺过这道坎：“昨天联系了几家关系比较好的报社，今早发布些报道，专门是抓住那些谣言的漏洞来写的，没那么热了，降下来很多，能拿出来说事儿的就只有几张照片，后面的都是空穴来风，无凭无据。” “报道发出去后效果还不错，稍微理性的网友都分辨得清谣传。” 好消息都说得差不多了，但还是有些棘手的东西，莫晓东继续说道：“有些小人的德性你也清楚，落井下石的事很多。” “哦？”苏沫挑眉，看着他示意继续。 “还记得莉莉安吧？那人又发了条微博，说你得奖的事儿。” “莉莉安？”这个名字对于苏沫来说是铭心耻辱一般的存在，怎么可能不记得，“她说了什么？” 这人真是阴魂不散。 莫晓东脸上的表情写满了愤怒：“还能是什么？除了标榜自己是个音乐人，老一套的恶评，她还有什么会做的？” 上一次当众抢走话筒完败出局，不甘心再出现玩这些把戏。 苏沫冷哼一声：“她除了拍马屁站队，一无是处。” 终究是她低谷了莉莉安这人的阴险程度。 “你别看这些小把戏，莉莉安的发布这些言论的机会可是抓得非常到位，你想想，她怎么没在你获奖的第一时间里就表示不满？偏偏是在你出了事，大众起哄一团乱的时候插一脚。” “她的算盘可打得是足够精密了啊！一般人可是想不出这些手段。” 莉莉安藏了这么久的怨气憋了这么久总算是吐了出来。 苏沫紧皱着眉头，缓缓开口：“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暗中指引？” 莫晓东点了点头。 “但……究竟是谁呢？” 苏沫顺着回忆想着以往的细节，从最初的相识她对自己就带有极强的恶意，否认自己的音乐，质疑自己的创作，点评也是格外尖锐，到后来的抢话筒后遭到全网的谩骂，原本已经退出网络的人再一次回到了大众视野。 在评论区煽风点火。 她在蔬菜台工作，但凡与蔬菜台扯上边的就没有好事。 “现在不管是谁，最关键的是稳定公众的情绪，舆论指向你，对我们而言是非常不利的，”莫晓东继续说道，“我们要做出一个万全的处理对策。” “你知道现在是特殊时期，钻石音乐奖的投票仍在继续。” 第三百三十章 利益勾结 江都华宴。 帝都数一数二的有名餐厅，由沈家夫人一首创办经营，在这里沈家商讨洽谈了无数的生意和项目，同时也招待了数不尽的名流豪门。 在最大的包厢内，豪华气派的装潢，宽大的空间，每一个细节都尽展奢侈。 沈夫人坐在上位，即便脸上挂着笑容，也透着不可玩笑的威严，有她在的场合，没有人敢造势出声。 严如松沈若山还有莉莉安顺次围着圆桌坐了下来。 四人的饭局在这样偌大的空间内，莫名有种喘不过气的压抑感，每一个人都暗藏着自己的目的和想法。 除了沈夫人外的另外三人都异常拘谨，就算是以休闲名义的一场聚餐，面对桌上的沈夫人谁都不敢松懈，就连沈若山对着自己亲生母亲也不敢放肆出格。 沈夫人不开口，没人敢动筷。 严如松先开了口，打破了安静，声音低沉，他手指了指莉莉安：“姐，这就是莉莉安，微博消息这事儿就是她做的。” 莉莉安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忙不绝地起身鞠了一躬，面对这样的大人物，她不得不选择低头，带着官方的笑，恭恭敬敬地说道：“沈夫人，我是莉莉安。” 和沈夫人对视的一瞬间，莉莉安冷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沈夫人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容，眼睛深如潭水，谁都看不清她的真实想法：“从你们严导那儿听过你。” “这件事——”沈夫人说话不急不徐，她做的每一个停顿都尤其令人紧张。 莉莉安站着也不敢坐下，对面最最贵的人话还没说完，怎敢有下一步的动作，她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儿上。 “做得很好。” 这样总算是落了下来。 沈夫人看着莉莉安，不慌不忙地夹起餐盘里的菜：“还站着干什么？赶紧坐下来吃啊。” “今天这顿晚饭可是很难得，这些菜外面的餐厅可没有哦。” “好好好，谢谢沈夫人。” 她唯命是从，笑容中满是拘谨。 这房间里的人，没有一个是她惹得起的，严如松是她工作电视台的最高领导人，同样也是沈家沈夫人的亲弟弟，另外一个沈若山，顶级流量的存在同样也是沈家的大少爷，现在已经开始接管沈家的企业。 这些环环相扣，相互勾连的关系资本运转也是莉莉安最近才得知的惊人秘密。 在顶头老板更高的资本家面前，她这样的人微小到仿佛是一只任人踩踏的蝼蚁。 严如松说话了，他当众表扬了莉莉安：“本来曝光黎丰元跟那苏沫这件事也没挂在心上，想着就那本地记者拍摄的几张照片翻不出什么大浪，这回还是多亏了你呐！” 莉莉安笑得谄媚：“严导，这话言重了，本就是我跟苏沫两人之间的纠葛，只要能让我抓到把柄我当然不会放过。” 严如松摆了摆手，对向了沈夫人：“不过姐，这回最没有想到的黎丰元这小子，什么时候跟那个黄毛丫头扯上关系的。” “呵，有什么想不到的？”沈夫人神色如常，声音没有丝毫波动，“这么多年了，黎家的人你还不了解？老一辈的人开始就跟我们断了交情，一副牌打得稀烂，他们的好日子也不长了。” “现在黎家那个小子现在长大了，一副不成材没出息的样，现在可是还知道跟在郁氏背后学合作了啊。” “可惜了，最后黎家也别怪我们呢心狠手辣，不给他们面子。” 严如松跟沈夫人谈话，根本没有沈若山说话的份，更别提一个外人莉莉安。 “还有，现在那野丫头现在的势头可不小，今年她拿的钻石音乐奖提名可不少，”严如松继续说道，“我可是从她出道一有机会就压着都没压得住，若真是让她拿了奖，恐怕以后会更难。” 严如松是蔬菜台的台长，苏沫早在去年以素人的身份报名参加了台里的一档音乐选秀节目，坐着的评委就有莉莉安。 当时就给他们几个评委打过招呼，对苏沫的音乐不仅要全盘否认，后期还将她的部分全都删减掉，没有任何镜头。 之后的跨年演唱会，苏沫受邀参加了南台的晚会，耳返的问题正是才从蔬菜台转到南台工作的导演一手操办的。 严如松凭借着自己的势力，借着别人之手，暗中动了不少手脚，既不能做得明显招摇，被人发现，但又要对苏沫要有实质性的打压。 的确这些当时对苏沫造成了不小影响，却在最后被一一化解。 这一次的挡箭牌，就是莉莉安。 就算这颗棋子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所造成的影响力是足够大的。 严如松分析的情况，沈夫人自然聊了解，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今年的钻石音乐奖，让她拿了提名就是最后的底线。” 所以，才制造了莉莉安公开发文这一出。 “放心吧，网上都闹成这样了，她还能拿奖就比登天还难。”严如松向沈夫人保证。 沈夫人轻轻放下了筷子，这一点声音让桌上的所有人都没有动作。 她点了点头，看了眼身旁正襟危坐的沈若山，问了一声：“盛泰今年的获奖情况？” 现在沈夫人已经将公司全然交给了沈若山。 沈若山一副公事公办，两人之间仿佛就是单纯的上司和下属，丝毫没有母子间的情谊。 “全公司总共拿下了九个提名，最多的是于晓雨，两个。”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没什么底气，硬撑着说完了。 气氛陡然冷了下来。 仅苏沫一人就有五个提名，最富盛名的经纪公司总共只有九个，其中单人最多也就拿下了两个。 一比较下来，差距显而易见。 “旗下这么多艺人，只拿下了九个？”沈夫人的声音很冷，不带感情地斜眼看着沈若山。 “今年盛泰主攻的是影视圈，重心都放在了剧本上，在方面的投入的精力少了，但是我们也有拿得出手的，”沈若山连忙解释，他很紧张，“前段时间才签约的于晓雨，现在已经发布了最新专辑，她提名的两项，得奖是稳……” 他的话被无情地打断，沈夫人冰凉的声音传来：“我不听任何解释。” 第三百三十一章 难处 无尽的沉默蔓延在整个房间，在外人面前沈夫人没给沈若山留任何面子。 沈若山不再开口。 那张精致万人追捧的脸上，没有光彩，沈若山埋着头：“对不起母亲，是我的问题。” 随即他抬起头，眼神倔强而又坚定：“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年末的音乐盛典公司的艺人都会有拿得出手的作品。” 见此情景，严如松也不忍心，连忙上前劝阻道：“姐，你也别怪若山，他现在的压力不小，一边在剧组里忙着，还要操心公司的事情，不容易，今年盛泰出的荧屏影视这么多，可有咱们若山的功劳。” “区区一年的钻石音乐奖，说明不了什么问题的。”说完，严如松拍了拍沈若山的肩膀，安慰着他。 这样气氛才缓和了不少。 沈夫人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如果这样一点压力都承受不了，就不配坐在这个位置。” 自从沈若山接手盛泰的事务一来，大错没犯，但小错连续不断，各方面都有在稳步推进，可对着增长势头猛烈的苏沫相比，有些差距。 长此以往，再没有遏制她的速度，超越盛泰不是不可能的事。 盛泰拼的是人头，以数量取胜却独独没有顶尖的存在，乐坛中同一风格下，苏沫没有匹敌的竞争对手，将会是对盛泰的威胁。 这方面，沈夫人对沈若山的管理跟安排非常失望。 “每一次你跟我汇报公司的决策计划是有多自信，最后我收到的结果就有多失望。”沈夫人从容地端起酒杯，浅尝了一口杯中的酒，轻描淡写地说道。 全场唯一个外人，莉莉安亲眼见证了这样的场面，内心是难以言喻的惶恐。 就连自己的亲生孩子也毫不心软。 对沈夫人而言，沈若山的失误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最严重的一次莫过于星鱼劣质艺人的丑闻曝光——她创办的第一家经纪公司，毁在了沈若山的手里，艺人遭到全面封杀，公司不得不宣布停止运营。 往后，盛泰最新签约的几个艺人中，除了自身带点背景流量的于晓雨外，其余的歌手没有任何跟苏沫正面抗衡的实力。 这就是沈若山所谓的培养。 “最后一次，”沈夫人继续说道，“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再有失误，别怪我心狠。” 沈若山的眼睛亮了，重重地点头。 “好！”严如松笑了出来，给沈若山解围说道，“这次肯定没有问题，两三天时间，网上风风火火传了这么多苏沫的消息，怎么可能没有影响？她得不了奖的，你说对吧，若山？” “对的，我保证不会像以前一样，苏沫她是拿不了奖项的。” 沈若山说道：“于晓雨那边现在很稳定，两个提名获奖没有任何悬念。” 至此，才算是结束了这一个话题。 临走之前，沈夫人叫住了莉莉安。 莉莉安拘谨地回头，谄媚地笑着。 “辛苦你了，希望以后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沈夫人神色如常，虽说是在道谢，但却是站在高处仰视着她说出的。 “没有没有，沈夫人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非常愿意为夫人您效劳。”莉莉安不敢，就算是对自己的赞扬或多或少都有些恐惧感，连忙说道。 道别后先行离开了。 这一段饭是吃得惊心动魄，每一时刻都紧绷着弦。 面上所有人都无比平静，没发生任何意外，但谁不是揪着心想要提前离场，远离此般的压抑。 沈夫人留在了餐厅内。 沈若山跟严如松坐在同一辆车往沈家老宅的方向驶去。 车里开着空调，窗户紧闭着，让沈若山喘不过气，当着三个人的面受尽母亲的数落，他尤其不好受。 窗外的天空仿佛差点就要压过头顶一般，以往在闪光灯下熠熠生辉的流量明星的风光被完全掩盖，毫无踪迹。 严如松看得出来。 他拍怕沈若山的肩膀：“别丧气，你还不知道你母亲的脾气？她是为了你好，对你的要求越严厉，就是希望未来尽早将公司全权交付给你。” 沈若山收回了视线，埋头看着放在腿上的双手，紧抿着唇：“嗯，舅舅，我都知道。” 严如松继续说着，看着沈若山不免想到了年轻时的自己：“想当年我刚进电视台的时候，我还只是个负责写稿的助手，带我的老师让我写一篇新闻稿，年轻什么都不懂，自以为事实就是真理，那时候老师看了我的稿子，只说了一句话，这些数据全都往高了写，至少再翻两倍。” “然后，修改过数据的新闻稿交了上去，我的全责，我被炒了，从头做起，没了工作以后我什么没做过？” “我们家现在能走到现在的地位，全靠的是你母亲一个人，”严如松说起以往的经历，不免叹了口气，“我们真正的转折点就是你母亲嫁进了沈家。” 平凡的普通家庭嫁入豪门，其中所要付出的艰辛以及手段，不难想象。 沈若山安静地坐着，没有插话，他很少能听到有关自己母亲的故事。 “我姐她进了沈家的门，你以为就像你所想的吃喝享乐？哪有这么容易？能够有现在的风光，她当年可谓是受尽了排挤和压榨，再加上你父亲前妻的不依不饶，”严如松说着，“就是顶着巨大的压力，她创办了第一家经纪公司，星鱼。” “所以你现在能理解听到星鱼那些事曝光之后的心情了吧？” 严如松继续说道：“不仅仅是在事业上还有家庭，能重新进电视台工作也是你母亲的功劳，这一条路是她一个人打拼出来的，她所收获的事业荣耀和尊敬，还有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人气家世流量哪一个不是她的付出？” “我姐她走过来都是小心谨慎，容不了任何的纰漏和错误，因为走错一步，毁灭的是全家，我们作为她身边最亲近的人，无论如何都要理解她支持她。”严如松语重心长。 但还有一点，沈若山没有明白。 “可是，舅舅……” “我们已经走到现在的位置，偏偏容不下一个苏沫？” 第三百三十二章 尘封往事 沈若山想不明白，因为他知道仅仅是曾经沈夫人跟他说的唯一一个理由，因为是沈国安的前妻的女儿。 沈夫人当时的话没有说得很明白：“苏沫这个人就不应该存在，她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不安安静静地除掉她，未来隐患无穷，不是别人引爆，就是我们沈家落得两败俱伤。” 这话沈若山猜不透，他只知道——苏沫对沈家来说，是一个极大的威胁，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悄无声息地解决掉这个威胁。 沈若山犹记得沈夫人狠决的口气：“沈国安现在都放弃了的女儿，重新见面干什么？为了瓜分咱们家的一份财产？休想！” “沈家不欢迎这种外面的野丫头！” 换句话来说，苏沫才应该是沈家的大小姐。 沈夫人给沈若山下了命令，接近苏沫试探她，但他之前跟苏沫交手，很显然她失去了儿时所有记忆，她根本不记得自己的真实身份，对沈如苑这个名字也是异常陌生。 在沈若山的眼中，苏沫就只是苏沫，再没有其他的。 也许苏沫自己本人已经有所察觉，道听途说罢了，但她并没有对外泄露过相关的任何一个字眼，对媒体她只承认自己是孤儿这个事实。 苏沫本人并不想要拥有沈家这个头衔。 就算是面对不计其数的打压，苏沫每一个都用恰当的方式化解掉了。 反倒是沈家，沈夫人无数次地暗中下手，严如松也参与其中，还有更多他不知道的关系，只要她不消失在大众视线，就绝不善罢甘休。 “你问为什么？”严如松看着沈若山，声音压小了说，“苏沫真实身份，作为沈家的一员，你想公开吗？” 沈若山不假思索地摇头。 严如松轻声说道：“这就是原因，就连你都不愿公开，更别提你母亲了，沈国安的前妻，也就是苏沫的生母，对你母亲造成的伤害是巨大的，她怎么可能再接纳那人的孩子？” “什么伤害？” “生下你之后，那人还不依不饶地上老宅找麻烦，最严重的是在你三岁的时候，偷偷潜进老宅将你骗出了门！” “什么？！”沈若山一惊，这是他头一次听到说的经历。 “竟然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 “幸好发现得及时，没没过多久在附近抓到了人，你没事。” “然后呢？然后还发生了什么？” “从此以后，那女人彻底疯了，连最基本的自理能力都丧失了，住进精神病院，没过几年割腕自杀了。” 这仿佛揭开了一个新篇章，从未被翻开，再次提起的时候，中间的很多细节已经落上了厚重的灰尘，早看不清了。 沈若山仍旧维持在震惊的状态，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一时间竟然不能判断好坏，落得这样的结局，任谁都想不到。 他迟疑了半晌，问道：“苏沫，也就是当年的沈如苑，还在沈家？” “不然呢？”严如松挑眉，“她妈不要她，只有交给沈国安，有钱，什么都不愁，像块狗皮膏药一样。” “后来的事儿你应该知道，沈如苑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个小屁孩成天说着要去找妈妈，这不找得自己都失踪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严如松不屑地轻哼一声：“哪知道过了将近二十年，像魔咒一样又现身了。” “现在你还有这个疑问吗？”严如松问了一句，长吁一口气，“哎……苏沫母女两人害惨了我们，苏沫就应该替她母亲受到报应。” 一切都通透了，沈若山恍然大悟。 “她就跟她妈一副德行，受到攻击只会卖惨，让她抓住了把柄，唯一的解决办法就只能…… 严如松话说到一半，顿了顿。 两辈人对视了一眼。 他接着开口说道：“像她小时候一样，永远消失。” 车走在空荡荡的路上，这段话牢牢刻在了沈若山心里。 …… 莉莉安的微博登上热搜过后，苏沫团队果断做出了应对措施。 苏沫接受了一家媒体的采访，主动声明澄清与黎丰元之间的关系：“只是朋友，当时也是正常朋友间的一次聚餐，不是大家所想的恋人关系。” 本人的采访一出，堵住了还想要八卦人的心。 支撑着疑似恋情话题那几张照片显得如此薄弱，没有确切的证据，谣言一攻就破，莫晓东紧接着行动，这些东西全都压了下来。 再过了两天，这传出来的事情就彻底翻篇。 又是新一轮的消息热搜登上了榜单。 仿佛一切都回到了正轨上，但其中微妙的变化苏沫能清晰地感知到。 就算不是恋情，但跟权贵苏沫也脱不了干系，再加上莉莉安从中点了一把火，群众支持苏沫的热情显然低了不少。 和第一天相比，一日的投票远不及之前，降低了差不多三分之一。 还有郁司辰，自始至终，苏沫都没有联系过他。 现在事情已经过了，更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有些事情等待解决，但时间并不等人，日子照旧得过，起初安排好的工作也得上。 苏沫将要出席服装线下品牌活动，就在帝都的千汇广场，主办方少了航班的行程以及酒店的预定和接待工作，当天早上，苏沫抵达工作室，开始准备服装跟妆容。 品牌是之前时装周时赞助的，这一次品牌提供的服装是量身为苏沫打造的，换上长裙的从房间内走出来的时候，在场的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被惊艳到了。 一袭浅粉色长裙，温文尔雅，气质绝佳，清纯年轻的气息铺面而来，黑色的微卷长发披散在双肩，没有任何的修饰，展露出最纯粹的美感。 郑洛走到她身边，理了理裙摆，忍不住赞叹：“沫姐，你这也太美了吧。” “今天出席活动，你就是现场最亮的那一个。” “说什么呢。”苏沫站在全身镜面前，转了一圈，裙摆的纱顺应着飘了起来，跟日常演出的模样很不相同。 她很少参与品牌的站台活动，代言的品牌也没几个，现在自己的人气涨了不少，也收到了不少的代言，但苏沫不愿分散太多精力专注在巡演上，基本上都拒绝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 官方活动 郑洛跟苏沫说了整个工作流程：“今天品牌的区域总裁会过来，带你了解品牌的历史还有最新的出品的服装，然后再跟现场的观众做些互动，录制几个视频，任务就完成了。” “好。”苏沫点了点头，总结道，“就跟着走站在台上什么都不做就对了。” “差不多吧，保持微笑，必要的时候再回答两句就行了，”郑洛说道，“除了演出，你的线下活动太少了，难得有机会今天的人应该会有不少，做好准备。” 品牌活动的现场让她感到拘束，自己也算不上是容貌倾城的演员，站在台上拿着话筒不是唱歌，直愣愣地站着，属实有些滑稽。 不然，她早当演员去了。 “今天活动的地点你还记得吧？千汇广场，听到这名字是不是就多了些亲切感？” 苏沫点头：“当然，我出道时第一场演出举办的地方。”在这里是她的起点，承载了她之前不少的回忆。 除此以外，商圈的投资方是郁司辰。 苏沫捏了捏手指。 “想想你第一次演出时候的那个感觉，站在台上不过这一次少了唱歌这事，放松就行，不用紧张。”郑洛说道。 苏沫在工作室里摆拍了几张发微博的照片，连衣裙是浅粉色的，尤其挑皮肤，一不小心就穿出了车祸，但这条挑人的长裙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一般，更衬得苏沫的白皙肌肤，微卷的黑色及腰长发，嘴角上扬，尽显温柔优雅。 拍摄结束，郑洛她看了一眼手机，估摸着说道：“时间差不多了，过去再准备会儿，活动就开始了，咱们准备出发吧。” 跟工作室的伙伴们道别，两人便踏上去往活动场地千汇广场的路。 窗外的景色尤为熟悉，这是她有记忆来一直生活的城市，也是她大学期间走过看过最多的地方。 莫名地越是靠近目的地，苏沫就越发的忐忑，搁在内心深处始终没有解决的问题，渐渐地浮了上来。 千汇是郁司辰的领地，那时候的他说过这里的场地任苏沫使用，无论是演出还是活动，但真有这样第二场的时候，苏沫怂了。 她有担心会遇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微妙，似乎并没有发生任何的问题跟矛盾，隐约间却有种说不出的感受。 就像是隔上了一层薄薄的纱，透过这层纱看过去对方是朦胧不清，只望得见轮廓，那种最真实的模样苏沫她自己握不住了。 是从上一次演出贵宾席上的观看人员曝光开始，作为唯一一个不知情的当事人，被蒙在鼓里倒是某一次黎丰元到无意提起才得知的新闻。 纵然苏沫理解郁司辰现在的处境，正如黎丰元说的那样如屡薄冰，但这些他正在遭受或者已经经历过的挫折和痛苦，她从没有感受到——郁司辰根本不会在她面前提及。 这样的感受是在搜索到新闻消息的那一刻爆发出来的，或许，苏沫猜想道：自始至终，她所知道的，不过都是郁司辰想让她知道的而已。 所以跟黎丰元疑似恋情的报道登上热搜榜时，苏沫也犹豫了，她不知道应该怎样解释，如何开口，两人都没有联系。 郁司辰他并不在意她跟谁传出了恋情，苏沫忍不住胡乱猜测，这样的想法蹦出来第一次以后，就常常光顾，再打消念头很难。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忍不住抽了抽。 苏沫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指，她期待着今天的相遇，但心里明白，发生的概率太小微不可计，若见不了面，那未来又是什么时候呢？ 一只手覆在了握紧的拳上，打断了苏沫的思绪：“姐，你不用太紧张，就是一个小小的活动。” 郑洛单纯地以为自己是出场的压力。 苏沫笑了笑，接着她的话说：“好，我尽量保持自然，不紧张。” 接着她深呼吸了一口，抛开了之前所有的思绪。 车窗外的景色越来越熟悉，路过了她的学校，最终抵达了目的地——千汇广场。 打开车门的那一刻，就有无数对着她拍的摄像机，粉丝，对他们点头挥手，提着裙摆，绽开了最美的笑容。 在活动主办方的接待下走进了商场大厅。 …… 商圈的二楼，郁司辰跟许默两人刚做完最新的产品市场调研，两个西装革履的大男人站在电梯门前。 许默摁了上行键，报告道：“二层主打轻奢，店面的销量榜首，现在退出的商铺越来越少，逐渐趋于稳定。” 电梯门开了，门内是两个戴着口罩的小女生，脖子上还挂着单反，异常兴奋：“到了到了，咱们就在这里看，视线是最好的。” “快走快走，不然等会没位置了！” 两人拉着手走出去，走得很急，不小心撞到了郁司辰。 郁司辰回头看向她们，稍有些不耐，此时俩小女生已经走远了。 许默解释道：“这应该是急着看楼下活动的，是夫人的。” 郁司辰踏入电梯，没有说话。 他随着电梯不断攀升，透过观光电梯的玻璃，睥睨着大厅里的衣香鬓影，一项冷静自若的男人在底下的人群中寻找着某一个人的身影，目光俯视着大厅，此刻一个肌肤如玉的女人着一袭长裙入场，黑发红唇，尽显魅力。 瞬间她就成为众人视线的焦点，所有人的目光开始被这个女人吸引，十几台摄像机对着身穿礼服的苏沫猛拍。 郁司辰紧抿着唇，是有多久没见到她了？ 叮的一声，电梯升至顶层，许默站在郁司辰的身旁，轻声说道：“郁总，到了。” 他这才回过神，收回了垂下的视线，电梯门已经打开，走了出去。 郁司辰能感觉到苏沫有意无意躲着他，两人有段时间没有联系，就算是这样近的距离，也不过只是远远望着。 许默跟上郁司辰的步伐，边走边汇报着相关的工作：“这一层都是我们最新上市的产品，一问世市场的反响很棒，今天的调研结果很顺利。” 即便是在商圈的最顶层，背景声最大的还是在一楼品牌活动的喧嚣声。 这一场活动的音响设备效果出奇的好，这楼下的声音想不听都难。 第三百三十四章 礼物 主持人激情昂扬地说道：“我们先请苏沫给大家打一声招呼。” 这种情况下，许默是没什么心思再汇报什么工作了，干脆直接闭嘴往前跟着走。 再看了看面不改色充耳不闻的老板，心里给他竖了个大拇指，面对现在这都临危不乱？ “大家好，我是苏沫。” 楼下是熟悉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引爆的掌声和惊呼声。 郁司辰嘴角轻轻扬起了一个弧度，今天她是躲不了的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许默：“准备的东西带了吗？” 许默点了点头：“郁总，早已经准备好了。” 但愿希望这个小家伙能有点作用。 …… 苏沫从进入商场的那一刻开始，现场全都是蜂拥而至的人群，有不少专业的摄像机，还有更多路人举起的手机，他们都在喊着苏沫的名字。 苏沫微笑着向他们挥手打招呼。 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缓慢前进到达了活动现场，商圈的大厅中央。 场内有坐在席位上的嘉宾更多是场外站着挤着的参与者，苏沫往上看，几层楼的围栏上都是摁亮的闪光灯。 整个商圈都被围得是水泄不通。 “我们先请苏沫给大家打一声招呼。” 她官方地做了自我介绍，往后的流程主持人问什么，她就微笑着回答，再问，苏沫又答，来来回回过了几轮。 自己都觉得腻。 她不怎么在状态，这样的场合她很不习惯，只是敷衍地应付着。 主持人激情澎湃地演说着品牌的魅力，无聊见苏沫注意到了不少的东西，主持人修长的眼睫毛，梳得一丝不苟的发型，不远处运行着的观光电梯。 那些与她无关的吵闹声，透过话筒无限扩大的介绍声，全部都隔在了耳膜外，苏沫听不太清。 没有歌声留在舞台让她感到非常不自在。 这时候她潜意识地在寻找着什么，但明面上却不想要承认。 越是期待出现，扑空后越是感觉到失落。 那个人怎么可能闲到来人群堆。 台上的主持人又热烈地邀请了品牌总裁走上来，苏沫笑着与他握手，然后又是一段冗长乏味的讲话，品牌悠久的历史，传承的价值一字不落，犹如背诵课文一般流畅。 如流水线一般，上楼参观最新一季服装设计展览，摆拍，最后与粉丝合照签名，今天的站台活动总算是完成了。 苏沫和身边唯一一个助理郑洛首先离开了现场，踩着细跟高跟鞋连续站了三四个小时，腿都快断了。 活动结束了，但丝毫没有放松下来的感觉，反倒是期待落空的压抑，无处诉说。 郑洛背包里的手机响了，里面装着的是苏沫的手机。 郑洛一边走一边从包里掏了出来：“姐，你手机的新消息。” 要问苏沫如何看待她跟郁司辰之间的感情，最初的始料未及，合约婚姻，到现在她承认用了心动了情，再也收不回来了。 郁司辰带给她的所有体验，全都是独一无二的。 她清楚现在两人之间有了问题，起初埋在心里的一颗种子，已经有了萌芽逐渐长大的趋势。 苏沫想要将这段感情往好的方向转变，她也愿意维护这段关系付出努力。 所以当她收到“我在商场后面。”这条短信的时候，她停下了往前走的脚步，看着手机屏幕久久没有下一步动作。 郑洛回头，眼里带着疑惑：“沫姐，怎么了？” 苏沫端着手机，抬起头看了一眼郑洛：“没事，咱们走吧。” 接下来的一段路，苏沫走得尤其挣扎，她紧抿着嘴唇，眼睛望着下面光滑的地板，细跟高跟鞋踩在上面每走一步都有响声。 心里默数了第十五声响的时候，她最后做出了决定，轻轻加快步伐走到郑洛身边，低声说道：“郑洛，你先在车里等我，我过去有点儿事。” 郑洛的眼里疑惑加深了，最后她还是点了点头，见她匆忙的模样，没有问什么：“好的姐，我在车上等你。” 说完，苏沫便回身，一路小跑进了商圈里面， 一辆车停在远处，见到苏沫厚发动开了过去，最后停下了她的面前，摁下车窗：“上车。” 起初车上并没有人说话。 是郁司辰先拉起了她的手，说话的声音也很温柔：“今天正好在这边做调研。” 苏沫嗯了一声：“好久没见。”她现在说话尤为小心，生怕有触碰到任何引起反感的点。 “你的个人演唱会现在还顺利吧？没什么问题？” 两人都在最边缘的问题开始试探。 “还是老样子，什么都没变。挺顺利的，也没有出什么意外。” 苏沫环视这周围的环境。 此时，中控台前的手机响了。 “你电话响了。” “不用管。” “你确定不用管？” “万一是很重要的事情呢？” “再没有比现在更重要的事情。” “我知道。”连续嗯了两声，带着些不耐烦。 “在商场，别再打过来。” 苏沫扑哧笑了出来，这一刻许助理被无情的老板抛弃了。 “你……”郁司辰缓缓开口，想说的话始终没够勇气说出口，欲言又止。 “怎么了？” “现在工作还顺心吗？” “还好，没有什么大问题。”这已经是他问的第二遍了。 “郁总，你究竟想问什么？” “呃……”郁司辰难得被噎住了，下车从后备箱拿出了一个猫箱，里面是一只安安静静的小猫，“这是今天带给你觉得礼物。” “什么！？” “哇塞，谢谢你，”苏沫很是惊喜，她接过了箱子，隔着缝隙看到了里面的小猫，“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喜欢猫的啊？” “你喜欢就行，其他的不重要。” 关于猫的话题她并没有跟郁司辰提起过，唯一一次有关动物的话题是参加的一个采访快问快答采访。 “谢谢。”苏沫开始逗起猫咪来。 “你看她多害羞，”“它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女孩。” “我猜到了！”苏沫的眼睛都亮了，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毛茸茸的小东西，移不开视线。 “你说跟它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都听你的。” 第三百三十五章 挑明 苏沫对待工作的态度。参与活动款任劳任怨十年如一日。 “铁汁，这不就是我们最开始喜欢苏沫的模样吗？”离开现场的观众纷纷议论着。 “她现在的状态很好，根本就没受到那些新闻的影响，苏沫就是我们心中所想的那样，没有任何变化。” “苏沫值得最好的，他根本没有网络上报道所讲的这样虚伪好吗？” 谁不想要甜甜的爱情，这属实是让坐在车里的人酸了一把。 方才的这一路苏沫走得是胆战心惊，独自一人重新往商场里走，需要不小的勇气，幸运的是回来的时候活动正在撤场，清走了所有的行人顾客。 穿过一群忙碌的身影，走向了商场的另一边。 商场的后门很偏僻在另外一条道内，趁着没人，苏沫站在路边等着郁司辰的时候，车停在不远处，坐在车里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身精致散发着魅力的女人。 阳光洒在她的裸露背上，郁司辰有种想要在上面铭刻上自己的名字，她永远都属于他，不论发生任何事情。 启动汽车向前开去，那个正在寻找自己的人回眸时不经意的一个眼神都让他觉得着迷。 还有现在，她打开箱子，将这只时候五个月大的小猫放在手里，垂眼专注地看着，扑闪修长的睫毛，遮掩不了她的喜悦。 只要她是喜欢，其余的他别无所求。 两人相处的氛围很是和谐，纵然见面之前有无数该说什么如何缓解的思考和担忧，但真正见到的那一刻，一切烟消云散。 就算什么都不说，他们都清楚，对方都在尽力，尽力维护着这段感情，那些污秽谣言谁都没有提及。 郁司辰的眼睛中带着深情，他轻声说道：“我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你的两场演出我全都错过了，若是未来我还有什么错过的巡演，希望这个小家伙全都能替我补上。” “以后，若是见不到我，看着它你就知道，我永远都在你身边的。” 苏沫点点头，既然郁司辰没有主动提及最新有关新闻的事件，她也不忍心打破这样的氛围。 她扭头看着郁司辰：“谢谢你，这个礼物我非常喜欢。” 这是一只布偶猫，抱在怀里就像是一团软绵绵的带绒的布偶，温顺恬静地躺在自己家的怀里，丝毫没有胆怯，还有些费劲地舔着自己的猫毛。 耳朵跟眼睛周围一圈是深褐色的，宝石蓝的瞳孔颜色，小猫轻轻的呼噜着，苏沫的心都快被暖化了。 这小东西这么小一个，对着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都可爱成了这样？她已经预见了小猫的粘人程度，它还能感受到身上的温暖，这张可爱到不行的脸眼睛，这些苏沫她自己很难顶住啊。 她太喜欢这个礼物了，说完她张开手臂环绕着小猫，看向郁司辰。 郁司辰这样的画面也早早地就看呆了，阳光透过密麻的树叶缝隙洒下来，一个女人抱着小猫，粉嫩的连衣裙，更显得无比的温柔。 郁司辰笑了笑：“这是需要回礼的。” 苏沫的视线从怀里的小猫上移开，抬眼看了过去，等着郁司辰的下一句，带着光的眼睛仿佛是在说：“什么回礼？” 郁司辰没再说话，一只手覆上了苏沫的脸颊，就算是在自然光下，她的肌肤同样白皙透亮。 他想吻她，不过在郁司辰有所行动，走进差点嘴唇相贴的那一刻，苏沫躲开了。 这搞得她措不及防，睁大眼睛看着靠近的人，她的第一反应——后退，转开了头。 躲开以后，她有意无意地环顾着四周，生怕有人会发现她的行踪，她的位置，还有她现正在做的事，她怕了，怕了那种第二天就会有她的照片登上新闻，成为众人讨论的焦点。 车内的气氛变得微妙，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甚至能感受到双方的呼吸，但相互扯着的那一条线，却是越来越远。 苏沫埋着头没看他，说了一句：“对不起。” 郁司辰的眼睛幽深晦暗不明，就这样看着苏沫埋下了头，侧脸对着他，他也移开了，手扶在方向盘上。 “你在害怕什么？”他深呼了一口气，叹息着问道。 这是两人第一次摊开来说。 “外面盯着我的人。”苏沫垂眼看着小猫，它睁着大大的眼睛，满是天真无辜的模样。 就算伪装着有所若无其事，但潜意识里不经意就能发现破绽。 “除了我，”郁司辰轻轻哼了一声，声线独特，苏沫她都听着，“谁也看不了你。” “不是，远没有你想的简单，”苏沫摇头，“那些躲在暗处的东西你想躲避不了的，刚才那样……” 苏沫捏了捏自己的手，鼓足勇气才把接下来的说完：“公众场合不太合适。” “不合适？怎么才叫合适？什么都不做？什么都听你的？” 苏沫尽量想着要表述和坦白的是内心最基本的东西，就是为了保护双方之间仅存不多的工作话题，风景还些尊重。 苏沫小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些人是不会让你发现的，他们都在暗处跟拍，然后登上新闻报道，我就成了众矢之的。” 郁司辰口中说着自己的想法，这是他很早久想问的问题：“有什么好害怕的？我们是夫妻，是法律都认证的关系，是我正大光明地将你娶回家，天经地义为什么一定要要躲躲藏藏？” 曾经的他会配合会顺从，但是当苏沫做出排斥的动作和感觉的时候，这个也郁司辰最忍受不了的态度。 公开是对恋情的承认，这是每一对情侣都会做出的选择，接吻。 可苏沫不会，一方面她有自己的生活和状态，同样她是公众眼中的又将会是展现出不一样的形象。 她揉这小猫身上柔软的猫咪毛，郁司辰说得没错，她不愿公开是她的私人想法在作怪，她感到惭愧，但却无能为力：“你不明白吗？我们两人身份之间的差距有多大？而且这个差距和缝隙全都填补不了的。” 第三百三十六章 新名 苏沫说得很无奈。 但是这些，郁司辰并不能理解，他在这个环境中长大，即便是能感受到差距，但这并不可笑。 “那又如何？”郁司辰轻描淡写，“我对你的感情是认真的，也没有闹着玩，这样的差距能说明什么？现在你所说的定西都可以解决，只要我有一把剪刀，我再帮个忙，这些问题全都能化解。” 为什么每一次都要靠郁司辰帮忙？为什么苏沫从头至尾纠结到现在，担忧到现在，他随口说的那一句话什么都可以？ 明明自己可以，她不想要接受这些要低人一等的东西。 “别说了，”“所有人都认为我是为了钱！为了名誉！我这个人就是一个爱慕虚荣，我的作品我的一切都是假的！” 谁不想要一场光明正大的爱情，但是无数传不体面播的骂名换来这样光彩的爱情，苏沫是不愿意的。 她的事业，她要自己打拼。 “我可以证明你不是。” 苏沫摇头，大众心里根深蒂固的观念永远改变不了：“没用的，就像你说得理所当然的一样，在他们眼里，我和你有关系结了婚，爱慕虚荣就是理所当然！” 苏沫叹了一口气：“咱们换个话题吧，这个问题咱们跳过好么？我不想改变，希望您能尊重我的意见。” 聊了这么久，这话题没有任何进展，出现的问题谁都没有付出解决方案。 郁司辰始终牢牢抓住他的那个观点不放手，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说出了他最真实发想法，这是对苏沫的猜忌。 “呵，苏沫你想清楚点，到底是我说的话没用，还是你自己有意在隐藏什么？” 苏沫从没听过这样的口气：“你说什么？我在隐藏？我能隐藏什么？！” 原本高兴放松的环境可以崩塌得这么快，毫无征兆，这张可爱的小猫倒还成为了最终的一根导火索。 苏沫有些讶异，连续问了好几遍：“我能隐藏什么？” “你心虚没有告诉我的事情，难道就以为我不知道？你告诉了我什么？什么都没有！”难得郁司辰有过这样激烈的情绪波动。 郁司辰冷冷哼了一声，这一次他没有绕弯，直截了当地说了：“有些什么事，你自己不比我清楚？” 苏沫说道：“如果你想的是我跟黎丰元的恋情，你大可不必担心，这件事，我不是因为心虚，也不是为了隐藏。” “只是一顿再正常不过的朋友聚餐，他来找我我约的餐厅，”苏沫继续说道，她似乎已经澄清有些疲乏，“聊了会天，吃过饭他就走了。” 很累，发自内心的，是身边最亲近的对自己的不信任跟质疑。 “是吗？”郁司辰说话的语气低沉，“中途过程聊了将近一个三小时，有谁能证明你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当他第一次看到那条报道的时候，状态的糟糕程度远比现在。 越往下说，苏沫越是感到寒心，但这件事是她先挑起的，苏沫主动哄着他：“这还用分辨真假吗？我跟黎丰元不可能发生任何事情，我对你的感情，你一点也看不出来吗？” 郁司辰手扶在方向盘上，回过了头，他说话的声音软了不少：“如果公开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破事。” “公开吧……”郁司辰最后再呢喃着，靠在驾驶位上。 “怎么可能？”苏沫伸手拉住了他的大掌，郁司辰并没有闪躲，他的眼睛还带着一丝受伤的味道，苏沫没管再多，车上的玻璃上贴的膜适量绝对过关，私密性绝对好。 “这样咱们双方都会受伤的，公之于众我们能收到的只有漫天的流言蜚语，媒体记者写报道的素材，这些都不是我们需要承担的。”苏沫分析着，只为了说服他。 “等我，等我足够强大，事业上更进一步，能拿出更多的代表作，能够支撑起所有的流言蜚语，我们就公开，到时候我一定亲自公开承认，好不好？” 苏沫的手握住了郁司辰的，紧紧握着始终没有放开。 或许是她太坚定闪着光亮的眼神，也许是她所描绘的未来太过美好，郁司辰最终还是答应了苏沫所说的一切。 从车上下来，关上车门风吹散了她的黑发，苏沫笑着跟他道别：“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晚上一回了公寓，她便开始科普各式各样的养猫攻略，秋雪儿家里正好养着一只美短，她连忙打电话问了相关注意事项。 秋雪儿兴奋地介绍着：“现在你刚开始养猫，暂时只需要买一些必备的物品就行了，猫砂盆猫食盆消毒产品等等，其他的就根据需要再添置吧，这这些你都准备了吧？” 苏沫点了点头，接到猫的时候太突然，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秉持着没有准备绝对不能把宠物接回家的原则，然后又急急忙忙购置了所有用品。 秋雪儿继续说道：“猫咪天生就很谨慎，身处在陌生的环境喝接触到陌生人都容易紧张，恐惧甚至是产生应激反应，你先得让适应环境。” “对了！”秋雪儿一惊，忽然想到了什么，“除了必需用品之外，你作为铲屎官可必须得好生待它，得用轻柔舒缓的语气跟她交流说话，你别一惊一乍吓到我们家宝贝。” 还没见着就开始宝贝了，苏沫觉得自己快失宠了。 她拖长了声音：“知道了——” “我们家宝贝的大名叫什么呀？” “还没有想好。” 秋雪儿情绪又激昂澎湃起来：“这怎么能行！宝贝儿都接回家了，还不给个大名！” 怎么有种感觉这布偶猫是秋雪儿养的？ “赶紧行动起来！咱们现在就整起，宝贝儿都名字一定要高大上的。” 苏沫犹豫着开口：“要不……就叫宝贝儿？” “这怎么行？太草率了！”秋雪儿极力反对。 “呃……容我好好想想。” 苏沫思索半晌：“经过我一番仔细琢磨，大师想出来的宠物名肯定是要做到一鸣惊人的效果。” “什么名儿？” 第三百三十七章 隔阂 “大师级别的宠物名，基本上要满足不少需求。” “其中吧，最重要的就是得满满足三个，第一个社会需求，尊重需求还有一个就是自我实现需求。”苏沫端着手机，对着屏幕上听着的秋雪儿侃侃而谈。 这边的秋雪儿从头至尾时听得一头雾水：“你这理论知识很扎实啊，现在都只要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了哦。” 苏沫拍拍手，指着屏幕：“在这件事情上，马斯洛解锁了我如此多的需求，也满足了我各方面的需求，随意它的名字叫——” “马斯洛。” “……”有点突然。 但仔细一想，似乎比这个名字还不错，真是满足了那么多份需求。 秋雪儿回味了一番，哈哈笑道：“说实话，我的感觉蛮不错的，” 苏沫也是这么想的，以后若是别人问起宠物名字，这样的名字跟回答才能在社交场合中比拼获胜，同时这名儿还体现在各大的细节上，当你说一个需要百度一下才知道的名词。 瞬间，人家就打心底地佩服你。 越想苏沫气的这个名字，越想越喜欢。 所以—— 苏沫：“我决定了，咱们家大宝贝儿的大名就叫马斯洛。” 后来，她挂了电话连忙兴致盎然地唤了不下十遍，还待在笼子里的马斯洛眼神迷惑，愣是不知道眼前这个露出花痴笑容的女孩在干嘛。 苏沫打开了猫箱，还真如秋雪儿所说的，她把它放进了卧室，一个弹跳加上冲刺，连忙钻进了床底。 她看着马斯洛趴在地板上，探出来了一个可爱充满好奇的小脑袋。 秉持着慢慢来，等人家自己找上你，绝对我不强吸猫的态度，苏沫喊了两声它的名字，被冷落在一边，马斯洛带着警惕的眼神探寻着周围的环境。 苏沫原本最少是想着要过一两周的时间自己跟它才能熟络起来，但是令她最意外的是接回家的第一个晚上，就软软地跑进了自己的怀里。 异常粘人，马斯洛毛茸茸的小身子一跃而起跳上了自己的床，那双冰晶蓝色的眼睛望着你，苏沫心都融化了。 她摸了摸它的头，拿出手机录像：“怎么了呀？我们马斯洛今天怎么样了呀？” 马斯洛毛绒绒的小脑袋一直在手心里拱着，这个自来熟的小家伙就像是听明白了一样，张开嘴巴轻轻叫了一声，声音短促而温柔。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它的声音，简直就是可爱的化身。 就像是在撒娇一样。 苏沫把视频发给了郁司辰，敲了一排字：“这简直就是可爱本爱啊，一只撒娇求着你摸摸抱抱，这太受不了了！我快要溺在里面出不来了！！” 马斯洛简直是天使一般的存在，不仅颜值超高，性格也是出奇地好。 另一边郁司辰看着屏幕上的画面，眼角都是藏不住的温柔，这个名字取得有些出乎意料，不过很是特别。 但转念一想，心头警铃大作——岂不是未来要跟这个自己带回来的小东西争宠。 不行，他怎么能输给一只宠物？竟然还是自己亲自出马找到的情敌？ 于是，原本透着浓浓暖意的眼神慢慢就淡了，越想危机感越是逼近。 所以他发了一句：“是挺可爱的，但差我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苏沫：“？？？” 然后随意再跟郁司辰聊了两句，苏沫放下手机开始全心全意地开启撸猫之程。 这简直是无与伦比的享受，顺着它的毛从头至尾，还会在床上翻身打滚，白色的一团着实让人爱不释手。 苏沫的眼神温柔，把它抱在怀里，没过一会就就以这样的姿势，平躺着眯着眼睡着了。 她温柔的视线落在马斯洛的身上，动作越来越轻，这个小家伙一点儿也不怕生，回来的认识的第一天，就能在自己怀里睡着。 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渐渐地苏沫的思绪就飘远了，她重新回想了一遍今天参与活动的事儿。 其实她跟郁司辰心里都明白，说的那些话那些对策全都没有解决根本性的问题，不过是再一次把棘手的难题拖延到了未来。 苏沫自己本身不愿公开两人之间的关系绝大部分都带着私心，他们身份的差距象征着极大的不同，当众揭开，引起的不过就是一场自己虚荣上位的热议。 这不是她，也不会是她。 除开大众舆论的压力，还有那些扑朔迷离的家族秘密，苏沫的身世，即便是她亲口声明与沈家毫无瓜葛，也改变不了医学鉴定上的事实，她也不想引这一系列的争端。 是她不愿面对逃避现实，但除了选择充耳不闻，不再回想，也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那些庞大家族背后的秘密，搅乱在一起，真想不得而知。 越是提早公开，郁家的不认可，沈家的打压，都会将这件事情无限地放大扩展开，暴露在外的话，分界将会变得严峻，孤立无援的年轻人，对着一群势力范围巨大的两大家族企业。 发生正面冲突的话，最终吃亏的，可能只有自己。 两人在发生口角苏沫是没有想到的，他说出的话实在令人感到心寒。 他对自己的质疑，还有那些理所当然的话，就像是没有考虑过苏沫的感受。 苏沫的一切都向他坦白了，她的经历她的感受还有想法，她莫名有种错觉，郁司辰应该是有事情隐瞒着没说出口。 明面上虽然没什么不同，但隐约间谈到某一些话题，他眉眼间都会有轻微的变化，比如沈家郁家，还有那些似有似无对自己过去的试探。 这一切都很隐蔽，苏沫自己也不确定，这只是她的猜测，郁司辰经历过的种种远比想象的要残酷，他能忍受的更不知会有多少。 苏沫现在很清楚，她跟郁司辰之间的秘密不止表面上的容易，那一层朦胧的隔阂或许会更深。 或许这些纠葛与她有关？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梦，还有自己甚至背后的故事…… 太多太多的疑惑等待着解决，还有太多太多的阻碍等着冲破。 忽然，一团白色的小东西跳上了床倒在了自己身上，蹭了蹭她的手。 苏沫揉了揉，抛开了杂念，很快就入睡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 转型 苏沫隔了几天回了趟公司，坐在沙发上倏然在于晓雨的歌里翻到了一个有关于自己的评论。 于晓雨最新发布的流行专辑虽然热度很高，销量也就只算还过得去的水平，但是有一点是大公司掌控得了的——网络评价很低。 在一众的吐槽声中，多了一个特立独行的。 【我觉得于晓雨的专辑就很棒，每一次都有新的突破，不像某出道一年提名年度专辑的歌手，写出来的东西就是些小学作文，为什么人气还这么高呢？】 这都能沾上边？ 苏沫一看此人不简单，观点犀利，找到的突破点尤其刁钻，于是乎她点了进去，看了看追加的评论。 往下翻，原本以为会是清一色的抱团取暖现场，没想到的是更多的评论是在为苏沫正名。 【就算你说苏沫的写的词是小学生作文，人家也浅显直白，能引起共鸣，说实话大哥，于晓雨这方面的水平还差苏沫一大截呢。】 【苏沫的主题与内容匹配，所以人家的歌曲非常充实，最近出的两首单曲里也能看出来她的水平有所提升，于晓雨就是经常撑不起题。】 【首先，苏沫的节奏非常好，其次通俗易懂跟水平的高低是两码事，请以后不要混为一谈。】 【这是高级黑子，都黑到别人家的评论区里了，拉高低踩，苏沫正是以歌词和曲调意境优美为闪光点的，这你都不懂？】 可能是这几天马斯洛撒娇粘人惯了，苏沫现在见着谁都觉得可爱。 读了往下的评论，苏沫差点没忍住想要一一点赞的心。 莫晓东走了过来，随口问了一句：“在看什么？” 苏沫把手机递了过去，莫晓东扫了一眼。 “我的歌词真的像小学生作文？”苏沫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问道。 “底下的评论才是真理，那人明显是个黑粉，说的都是些屁话，群众的眼睛才是雪亮的。”莫晓东说道。 这话说得过分夸张，无风不起浪，虽说这样的问题并不算严重，但却是绝对存在的，她当然会留意关注自己的缺陷，需要发现不断的改进。 这一点她是清楚的。 “据我多方调查了解，于晓雨这一次的新专评论是非常极端的，两极化差异严重。” “何以可见？” “怎么说她的这张专辑综合各方面的数据来看的话，某些部分算是成功的，但是再看对她音乐的可听性还有歌曲本身的评价，这完全就属于吊车尾的状态。”莫晓东分析着说道，“从中，你觉得能发发现什么？” “？” “作品本身质量不过硬，网友的评价不高，但销售量跟流量都是可关的，这都想不到？” 苏沫淡淡地说道：“这就是大公司的保障呗，有他们背后的大金主撑着，有什么可愁的？” “这也能叫做一种手段，是为了能让数据好看，实力不够，money来凑。” “你看盛泰的打单放方式就跟咱们这种小公司不一样哦，”莫晓东说道，“微博上各路明星名人的宣传，媒体的彩虹屁，你现在下去在马路上待一阵，说不准就能看见路上贴着她应援广告的汽车。” 苏沫听完感叹了一句：“这才叫做真正的宣传啊……哥，我希望以后咱们公司出专辑也能搞这么大的阵仗。” 莫晓东摇了摇头：“迫于咱们公司最大老板掏不出钱，就艰苦朴素一点，打单就去商演，还能收回点本来。” “人家不仅仅是公司呢，于晓雨本人也是很拼，那几天专辑出来昼夜不停地开直播分享自己的生活，这样吧，”莫晓东提议说道，“你什么时候也做一个四十八小时直播，我们就给你做一个完美的应援策划来交换？” “那还是算了吧，”苏沫当即否认了，“我还是去商演。” 歌手离开了演唱的舞台仿佛失去了灵魂，没有感情的分享机器人设也必须讨喜才行，分享生活就算是放弃了音乐。 苏沫做不到。 “噢对了，你知道最讽刺的事情是什么吗？圈里这么多人点赞宣传转发，于文杰社交账号安安静静的，采访出席活动什么都没说，那可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啊！” 苏沫只轻轻地耸了耸肩，这是于晓雨自己的选择，无论是网友的评价究竟是好是坏，都得需要她自己承担。 “话说，你怎么这么了解于晓雨的情况啊？” “这不是为了你二专发行做准备吗？”莫晓东说道，“虽说你跟于晓雨走的路子不一样，但人家是古典转的流行，这一点是完全可以借鉴的。” 他真挚眼神打在苏沫身上：“她现在所有的成就网友的评价还有态度，造型风格，现在有什么想法了吗？” “你不害怕转型，也会有同样的落差感吗？” 这是莫晓东最担心的问题。 苏沫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害怕，我跟她完全不同，至少是在我所有能掌控的事情中，不会做得这么的糟糕。” “无论是专辑的主题，封面还是词曲都算不上是优秀，最多算得上合格，当然这仅仅是我的个人看法。” 本质就是那句话，搞艺术的到最后比的都是文化。 没错，沈若山盛泰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急功近利，由于更方面的准备工作并不充分的想要让于晓雨转型失败。 “我个人认为，于晓雨的转型专辑，虽然标榜的是‘文化人’，但深度真的不足以打动听众。” 苏沫听的第一遍就发现了问题。 于晓雨的做东西内容缺乏深度，看上去是在探讨一些社会、情感、伦理问题，实际上表达的东西更像是中学生写的作文，没有特别实际的画面感，没有让人共鸣的地方，空喊口号。 歌曲制作上，真的是二流水准，我可以说后面的歌曲都非常像嘟嘟鸡的模式，简单重复。 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时代了，如果没有高水准制作来撑起。 她自身又没有特别的人设加持，胡萝卜是必然的事情，没有任何抗衡之力，特别是对于崛起的、很有个性、有自己独特想法的新生代时。 之后两人也没再多说，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哥，给你看个东西。” 第三百三十九章 炫耀 她从包里掏出了手机，点开最新的视频摁了发送，几声手机铃声的提示音响起，莫晓东点开了苏沫发来的视频。 “这是？什么时候家里养了猫咪？”他看着视频里可爱到令人窒息的撒娇小猫，问了一句。 就算这件事情只是个云戏猫，但精神上得到的满足感是无以言表的——从莫晓东的多位表情看出来的 “前两天参加活动的时候。”苏沫回道，笑了笑，在莫晓东面前她可以不用隐瞒什么，“郁总送给我的礼物。” 莫晓东咋舌，忍不住感叹说道：“啧啧啧，你这杀狗技术可以啊，先把人骗进来再喂狗粮，不道义啊。” “重点在猫，不在人啊，它的名字叫马斯洛。” 莫晓东愣了愣，心里想道：学经济学的人都没她能运用。 他说道：“这是个好名字，至少不会重名。” “你就不好奇为什么给它取这个名字吗？” 莫晓东很轻松就猜到了她所想要的理由：“还不是为了满足你那几个需求层次。” 难道这么明显的吗…… 后来苏沫跟莫晓东分享了这两天的心得，跟他说了马斯洛是有多粘人多可爱，在她眼里简直就是天使一般的存在。 这在苏沫眼里，绝对是喜悦和没有的分享，但是反过来，在莫晓东看来，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炫耀！天理难容！ 马斯洛的的的确确是个毫无挑剔的布偶，外貌绝对是一等一的美，再加上性格极其温柔，还有最好的一点—— 马斯洛根本就不害怕公开，苏沫总是在家里算着手机拍摄马斯洛，然后她就光明正大地微博上公开发布了最新的动态，想给各粉丝还有歌迷们是热情，并且她还闲的没事，一一翻阅着现在的评论，不时会挑出几个有有趣的评论进行回复。 能够分享这件事情并且发现了不少同道中人，苏沫感到非常的开心跟自豪。 “言归正传，现在上一轮的所有工作结束，三场巡演一场特别演出市场的反响特别高，除开传出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外，总体来说算是圆满完成了任务，回本的速度更快了，现在已经化亏为盈，完全满足得了咱们的成本。”莫晓东将话题扯到了工作上。 “这是一个很好的征兆，公司未来的压力将会缩小一大半，所以作为大股东的你，可以完全放心。” 苏沫点了点头，天宸现在正处于高速发展的阶段，尤其是这段时间，各方艺人团队的安排都是满满当当的，没有一个人是闲的。 荣柏那边《只要平凡》的剧本进程过了将近三分之一，有条不紊地推进着，林荫杜远两人的复出荧屏首秀《我们的青春》正式进入黄金档播出。 虽然两人都不是主角，但两人凭借着外貌的出众，吸引了不少颜粉的关注和追捧，这远远超出了苏沫所说混混眼球的目的，他们俩的代言广告也算不上少。 洛羽的收音机乐队何一凡参演mv的音译作品当时红透了半边天，现在他们乐队已经发布了第二张新专辑，才发布的主打歌热度可不小。 “公司还差些新鲜的血液，”苏沫听了这些话，有了自己的思考，“这几个团队根艺人的数量是远远不够的。” 苏沫是理想主义，莫晓东是实干派：“钱哪里来呢？” 苏沫指了指他的兜。 “那就得拼命赚钱啊。”苏说得理所当然的。 现在出来林荫杜远他们以及苏沫自己算得上是产出，其余的都是属于在产出阶段，相关的收入基本上没有，其中盈利的大头都来自苏沫的盈利。 “这只能是下期计划暂定，现在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具体的决策还是需要做一个详细的计划安排。” 苏沫点点头，这也还只是个期初打算，得从长计议。 莫晓东笑了笑，别有一意图的看着苏沫：“签约新艺人这事儿是需要安排计划，但是有一个东西是已经安排计划好了。” 她有种不详的预感：“什么计划？” “当然就是你的工作计划哦。” 苏沫：“……” “上一轮的结束现在就好很多了，放心吧，”莫晓东没再吓她，“除了巡演外只多了一个颁奖典礼的活动。” 还好相比于以前真的算不上多，只能说占其中的一半都不到。 只不过，颁奖典礼现场的紧张度是曾经演出的总和，苏沫在今年的钻石音乐奖中提名奖项共计有五个，是出道一周年女艺人中获提名奖最多的，她是备受瞩目的焦点，大部分的视线都将落在她的身上。 莫晓东继续说道：“巡演的进程算算也过半了，第一张专辑也就是彻底结束了所有活动，第二张专辑的制作还有整个周期也应该在计划中了。” “歌曲制作全部完成，剩下的就是选歌审核，这个我做不了决定。”苏沫早有计划，她说了自己的想法，“每首歌我都不忍割舍。” 但也没过一张专辑里有八九十首歌这样的道理啊…… “还记得上次答应你转流行提出的条件吗？” 苏沫皱皱眉，想不起来了。 莫晓东：“你说过最后定曲子的是由我做决定。” “好吧。”是有这么回事，苏沫大方地承认了。 现在莫晓东的工作不仅仅是安排公司里的艺人这样简单，电影的制片统筹都是他一人担当。 苏沫的行程安排一般情况下莫晓东都没有时间跟随一同，关于工作等的情况计划每次不定地回天宸交流是必要的。 天宸能走到这一步少不了莫晓东的付出，其中的艰辛他默默忍受了绝大部分。 从最初给公司里的几个演员放下脸找影视资源，歌手演出舞台的机会，以及之后江石的三亿投资，超乎想象完美的巡演举办，甚至到现在她的五项提名，没有背后团队的支撑，苏沫一人根本做不到。 “哥，辛苦你了。”苏沫临走前看着仍在办公桌前忙碌的身影。 莫晓东还拿着手机准备拨通电话，这时停了下来抬眼，笑了起来：“说的什么话？我们在朝着一个共同是目标前进，谁不辛苦？反过来说，没有你怎么会有现在的我？” 第三百四十章 调整 连续三周的高强度工作总算是告一段落，三场个人巡演还有一场音乐节，拿着话筒时酣畅淋漓，尽情地挥洒激情。 就算是应付了事的品牌活动也有一个意外的收获——马斯洛。 过后几天就没有什么活动演出安排，这算是好不容易得来的偷闲时光，她把所有的时间都空了出来。 放在首要位置的就是撸猫。 在后来连续几天的相处之下，一猫一人熟络了不少， 到现在是尤其黏苏沫。 不管自苏沫自己是走到哪儿，马斯洛就兴冲冲地跟着你往身边一倒，愣是一大坨白色霸占你的视野。 你看书它的爪子就落在书上遮住内容，坐在钢琴面前弹旋律它非得要跳上来在琴键上踩出声音来引起你的注意。 甚至有时候还直接倒在苏沫身上，仰着头示意她去摸，只要一停下来就发出娇柔的叫声，再不摸它就呼噜呼噜个没完。 马斯洛似乎还会自己适当地控制两人之间的距离，晚上临睡前它会陪着苏沫，不会一晚上都在，但又会时不时地来一两回。 粘着你的时候一点没辙，但又知道距离产生美的道理，这一点上苏沫觉着马斯洛这聪明劲儿有些过头了。 当然还有更多的事儿等着她挖掘呢。 除了陪着马斯洛之外，才会想起自己的副业——每天固定的声乐训练，为了保持嗓子最好的状态，现在一有空苏沫会抽出更多的时间看书或者是电影。 吸收各路文学大家的精华陶冶情操，能在他们描绘的故事中发觉灵感，增加歌词的文采，总不能让网友的“小学生”评论贯穿整个过程。 再有了灵感就跑到公寓客厅的那家钢琴上，记录下旋律，再抽个空去趟录音室跟江枫分享自己的想法，就以这样的速度，苏沫现在已经制作完成但还未发行的曲子越存越 《黎明》而做成的新专辑概念也越来越成熟，初步的策划也全新出炉，将是苏沫的第二张录音室专辑，带的更多的是流行元素。 就像是专辑名称一样，黎明就象征着希望，正是苏沫通过歌曲想要传达的观念和价值。 在目前的库存满满的状态下，就算只选择十首制作完成的歌，对于苏沫来说是很艰难的，毕竟每一首歌都代表着每一个不同时间段她的状态跟生活，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所以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了团队里的成员再加一个江枫，还只在初步甄选阶段，然后再进行业内的抽样调查，各个方面专业评估，审核几遍，整张专辑的前期准备工作计划基本结束。 “我跟你说我现在的一天，不是忙我自己乐队的工作，就是忙着给你工作，不然就是你还在路上的工作，”江枫叫苦不迭，“姐，算我求求了，您写歌能写慢点儿吗？我吃不消啊……” “不行，”苏沫残忍地拒绝，“这三周总的工作量只有这么一点，不多哦。” “咱们现在合作了这么久，我只信的过你，当然只有你跟我的节奏合拍，能让我遇到这么一个人，你说我是有多幸运呢？”苏沫说道。 “打住，说了这么多还不是想让我当劳动力，”自知不妙的江枫推了推眼镜，“说吧，还有什么要做的，直接点，爽快做个了结。” 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苏沫是露出了得逞之后的笑容，对他说道：“你知道的，要出准备开始做出新专的事情了，选歌这难倒我了，所以……” “行，我都懂了，选歌难倒你了，这事儿就落我身上了呗，专辑要几首？”江枫也没矫情，做起事来大刀阔斧的，干脆利落。 “暂定十六。” “十六？你让我在将近一百首歌里选十六首？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到那个时候我都选不完的。” 江枫还不清楚？在苏沫眼里能算得上制作完成的歌，基本上全都算得上是发行的录音室级别，要在这里挑十几首出来，要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挑选出来，简直就是难上加难。 “我相信的人只有你。”苏沫眨眼望着江枫，两人对视。 “我真是摊上了，”江枫移开了视线，回到电脑屏幕上，声音倒是很冷静，“过两天拿着结果找你。” “我的恩人呐，”苏沫感激不尽，连忙道谢，“你快提一个要求，我该怎么报答你才好？” 江枫现在正极力进入工作状态，视线随着鼠标在电脑屏幕面前移动：“以后咱们少点合作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 “那不行。”既然江枫他自个儿提的要求满足不了，那她就自力更生，自己思考，不一会儿就有了答案。 “这样吧，跟你分享一个我最近的好消息。”苏沫兴致勃勃地拿出手机点开了手机相册，“我家添了一位新成员，它叫马斯洛。” 现在苏沫彻彻底底沦为了猫奴，一逮住机会那是绝对得要好好介绍一番。 江枫是个另类，就算他听了这段模棱两可的描述，他还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敷衍着说道：“哦，恭喜你。” 他也没看手机屏幕里是照片，视线停在电脑面前也不带挪的，敷衍道：“你的口味还挺特别，好外国那口的啊。” “……” “大哥，能劳烦您看看我说的什么……”苏沫无语至极。 江枫高抬贵眼，看到了登场的主角，他仍是云淡风轻，这一次回了一句：“挺好看一猫。” 苏沫扬起嘴角，感到格外的开心和自豪。 “可惜取了个这名儿。” 你这话我就不太听了啊…… “这就怪你不懂了吧。”这名字深度富有内涵，这是不可多得的好名，就是江枫孤陋寡闻！ 闲下来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溜烟地就不见了大半，每天不是在跟马斯洛培养感情，就是在跟音乐之间增进感情。 在外经受的波折经过这两天的沉静洗掉了不少，还有因为工作颠倒过来的作息时间也纠正会了正轨。 随之而来的，一通电话打破了这几天的平静。 第三百四十一章 当面的诚意 电话是黎丰元打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上一次的事情道歉。 苏沫果断拒绝了：“这事儿也都过去这么久了，早就说清楚了，没什么需要道歉的。” 黎丰元：“那是在别人眼里算过去，我这心头的那道坎可过不去，事情发生之后都没见过面，给你造成了这么大的困扰，怎么可能说过就过的。” “其实……澄清之后没有多大的困扰。”话虽然是这么说，苏沫心里想的的的确确造成困扰再大，也不用麻烦到见面说清楚的地步。 “你就别推托了，我知道都是我的问题，从郁司辰那儿可知道你最近没什么行程，见一面就当是我最诚挚的道歉。”黎丰元不依不饶，不到达目的誓不罢休。 “真别了。”苏沫说道，“上一次就是因为吃饭被拍到的，难道你还想着要再被拍一次上新闻吗？” “就在帝都我的地盘，可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有关于这样的担心和顾虑都收掉吧，反正你现在也没什么工作，大好的机会啊，姐姐。” 在黎丰元那三寸不烂之舌能把事情说出花来，最后苏沫还是答应了，一是遭不住他的疯狂电话攻击，二来最近闲着确实能抽出多余的时间。 等等……苏沫答应了，挂断电话之后，这才反应过来方才黎丰元说过的其中一句话，他说话就像是连环发射的子弹突突突的，应接不暇。 黎丰元好像说了一句——从郁司辰那儿知道自己没什么行程？ 这么说……郁司辰也知道这事儿？ 苏沫咬了咬自己的手指，心里想道：“这两人该不会是私下又有什么计划着的事情，瞒着没有告诉自己。” 莫晓东说了一句话将苏沫的思绪拉了回来：“钻石音乐奖颁奖典礼当天晚上的演出，已经着手开始计划了。” 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苏沫姿态随意，闲适地拿起一小包零食打开，塞进嘴里：“这都还在投票，怎么这么快？” “一年一度的音乐盛会，到时候出席的嘉宾可都是圈子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是在活跃在乐坛的半壁江山，不早些时候充分准备，出了岔子那就对着观众歌迷们不好交代咯。” 苏沫点了点头，嘴里嚼着东西说话有些模糊不清：“怎么说？我的那部分怎么安排的？” “你今年的表现，我们还有歌迷以及网友们是有目共睹的，最年轻最受瞩目的女歌手你是当之无愧。”莫晓东上来就是一顿夸。 “都这么熟了，这些话就不用说了吧？”搞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我又没说错。” 的确如此，苏沫出道一年所承受的压力还有面对的挑战都是同龄人所不及的，个人专辑的制作一人包揽，各路的演出，还有别样多的戏剧性事件。 跟于晓雨或者说倪梓瑶比起来，背后没有歌手父亲的背景，没有男友制作人的帮助，现在她所拥有的一切成就是她个人的努力打拼出来的结果。 苏沫有自知之明：“我要坐实现在拥有的成就，那我就要承受得了他们的重量，未来的路很长，还要付出更多。” “第一张同名专辑给我开了个好头，至少让我在听众面前有了能拿得出来的作品，第二张专辑绝绝对不允许失败。”她很坚定，早就对自己未来的发展有了非常明确的规划建设。 苏沫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是，”莫晓东在这种时候总是会情不自禁地带入到苏沫的情绪中去，也开始沸腾起来，兴致昂扬，“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莫晓东油然而生一种感觉，有生之年，能作为她的经纪人都是一种莫大的荣幸。 苏沫仰头看着站起来的莫晓东，淡淡地问了一句：“然后呢？颁奖典礼的安排是什么？” 收放自如的苏沫，这让情绪昂扬的莫晓东微微窘迫，他咳嗽了两声：“回到刚才的话题啊，你也知道最受关注的年轻歌手，所以颁奖典礼的舞台表演必定是少不了的，一首歌的现场。” 苏沫点点头。 莫晓东问道：“你有什么想法吗？选什么歌，伴奏还有舞台的展现形式？” 颁奖典礼的现场，台下的观众是一同奋斗的同行，还有无数观看直播的网友，相对日常的演出和巡演来说，更正式更严肃，这么多专业的眼光盯着，更是容不得有半点儿差错。 选什么歌？ 耳熟能详的歌都已经听腻了，没什么新意。 苏沫思索半晌，手里的零食也解决得干干净净，拍了拍手：“我倒是想唱一首冷门的曲子。” 说不定台下的听众都没关注过。 “你的意思是……？”照着正常的程序走，不该是来一首大合唱烘托烘托气氛，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我们的故事》怎么样？”苏沫直截了当地说了。 这首歌是苏沫在很久之前跟在得知程经伦分手后的那段时间创作完成的，从高中校园一路走到大学校园的经历刻画在了歌词中的每一个字里，这首歌带上了她自己浓厚的感情。 很复杂，从最初的甜蜜回忆转变到无法挽回的深渊，最后是一个沉痛的结局，两人的故事是一个缩影，描绘在了一起。 这首歌对她的意义重大，感情的受挫，也开启了最新的尝试，原版的歌曲有十分钟之长，没有副歌主歌之分，歌词没有一句是重复的，第二版经过修改缩短至了六分钟，到现在的最终版剩下了精炼的四分钟。 歌曲静静地收纳在她的第一张专辑，除了个人巡演的舞台上表演外，没有宣传，没有打单，如此不起眼的情况下，但这首安安静静的歌确实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 “简单一点，我的乐队加上钢琴演奏就行。”太太花哨根本不适合这样正式的场合。 “你……”谈到有关的工作安排决定，莫晓东总是跟不上苏沫跳跃的思维，但是他又找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 仔细想想，表演这样一首冷门的歌，也不失为一个好的计划。 感情浓郁，词曲精致，为何不可？ 第三百四十二章 神秘后座 即使跟莫晓东自己预想的演出计划差得是十万八千里远背道而驰，但完全可行，现在他没后着急着果断否定。 “舞台的设计呢？有什么不一样的想法呢？”莫晓东问道。 《我们的故事》录音室原版本是是电子吉他为主乐器制作完成的音乐，巡演的舞台上进行了改编，于是有了第二个不插电吉他的清唱版本，现目前苏沫说的钢琴将会是第三个版本。 苏沫描绘出了所想到的演出画面：“现场的灯光全部都暗下来，最远的那一束追光灯照过来，只要一束。” 她站起来沙发边有一片空地，她模拟着舞台场地：“这就是钢琴的位置，我坐在这儿，全程演奏，乐队在这儿当然也要给他们灯光，不需要太多。” “然后，感情爆发的高潮部分，场外的所有灯光全都聚在钢琴的部分，我仍旧在弹奏着，这个画面一定是无比震撼的！” “好！就暂定这样的计划！”莫晓东一锤定音。 …… 郁氏大厦总裁办公室内。 黎丰元跟苏沫打的那一通电话，是当着郁司辰的面打的，与其说是自愿，倒不如说是坐在自己面前听着免提的男人威逼利诱。 挂了电话，黎丰元摊开手，委屈地看着郁司辰：“苏沫答应现在满意了吧？” 本来在网上爆出的那点儿破事本就过了很久，一出来的时候黎丰元警铃大作道歉刻不容缓，歉也道了，他以为过了，今儿见到郁司辰竟然说要当面才有诚意。 有个鬼？他当时就不乐意，赶紧拒绝。 郁司辰的眼神冷冷，平淡地说了一句“有些事情要试试才知道该不该拒绝。”他就怂了，于是就有了方才的那个电话。 唯一的要求就是无论如何要把苏沫约出来见一面。 最后，黎丰元不负众望地成功完成了这一使命。 郁司辰点头，他坐在办公桌前，身后百叶窗透过的阳光照在他的背上，给正脸上了个阴影：“非常满意。” 黎丰元站在他对面，恭恭敬敬地说道：“咱们老板满意就好。” 心里无数次地保证：“以后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两个人，一个苏沫一个郁司辰，最后的结果只有无尽绵长的折磨……” “明晚我跟你一起去。”郁司辰淡淡地陈述道。 “是，那是必须的，这件事给你们夫妻俩造成的影响都是我的问题，是该要当着俩人的面说清楚。”黎丰元说道，“郁总，明晚见。” 郁司辰车扯了扯嘴角：“不见不散。” 没过多久，等人走了，办公室只剩下了他一人，郁司辰看着黑色的电脑屏幕，自嘲地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不过是想借着这个理由再见到苏沫罢了。 为什么不主动找她？因为他开不了口，之前的见面或多或少都能感受到苏沫情绪的波动，她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没再像以往的自然。 尽管苏沫哄着说他们两人的感情公布还不是最好的时候，要等她足够强大足以面对流言蜚语，这些话出口，他怎们能不为了苏沫说的未来着想？ 那些情爱不得不选择推迟靠后，想要说出口光明正大表达出的爱意也只能埋在地底，哽在喉咙里面没说出口。 既然不能有明目张胆宣告世界的感情，那就只有他自己制造机会。 …… 跟黎丰元见面的时间定在第二天的晚上，同样是他家在帝都最豪气的私人会所，那个汇聚了无数名流商界精英的聚集地。 上一次去苏沫开着一辆自认为不错的轿车受尽了无形的鄙视，停车场内清一色如白菜一般的限量跑车把她惊得不行。 之前领教过的这一次苏沫学聪明了，虽然说到现在自己也还没这个实力说能买得上一辆，但绝不会自驾过去，既然是黎丰元的邀请，约个地点一同去也不成问题。 最后安全起见，直接定在了公寓的停车场。 这是黎丰元自愿的，美其名曰为配套的道歉一条龙服务。 当天傍晚，就是一顿饭局，还是跟黎丰元，苏沫也没什么讲究，随意搭配打扮，又一年的初夏时节，一件白色的长衬衫浅蓝色牛仔裤，都还有些微热。 公寓地下停车场，黎丰元一向高调，各个方面无不展现出他的阔绰，一身上穿戴的的全是买不起的那种logo，不让别人看出来用的是有多贵，心里就膈应一样。 这车就像他的主人，饱和度极高的蓝色骚包豪车，空荡车库中最亮的一颗星，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那人的，不让人知道心里就不舒服。 不过今天有些奇怪的是——俩人座的不应该更拉风。 心头纳闷了一阵苏沫就收回来了，谁知道黎丰元今天又是哪根筋没搭上。 苏沫朝着那辆车走过去，明晃晃的车大灯亮着，她看不清车里的人，不过驾驶位车窗探出的脑袋倒是异常明显。 黎丰元冲苏沫挥手：“这里。” 苏沫应了一声，稍微加快了步子，走到车旁的时候，黎丰元莫名其妙地抬上了车窗只留下了个小缝，方才不还在跟自己打招呼，怎么这一会儿就关窗了？ 车的隐秘性做的很好，从外面是完全看不清车内的情况。 小缝里的那双眼睛跟苏沫对视，苏沫也没想太多，自然地走到车的后排，稍稍用力拉车门，锁了，没拉开。 苏沫扭头看向驾驶位的黎丰元，那人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干嘛？这么看着我？开门啊？” “哦哦哦！”黎丰元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对！我竟然忘了解锁这事儿了。” 说完，苏沫又听到了他在车里疑惑还有些慌乱的声音：“这开锁的按钮在哪儿呢？我怎么没找着？” 大哥，你自个儿的车都不知道吗？苏沫站在车门边翻了个白眼。 “找到了！找到了！” 车锁应声而开，几经波折下，苏沫顺利地拉开了车门。 随着她的用力，车门拉开的幅度越来越大，苏沫的视线从驾驶位上的车窗移开，回到后排。 刚想上车的时候，后排另另一边黑暗中笼罩着的人影，让苏沫停了所有的动作。 那个熟悉的人影也朝她看了过来，眼睛中闪着光亮，幽深神秘。 第三百四十三章 露脸 苏沫走也不是，上车也不是，站在原地没了动作。 这是什么情况？扶着门的手微微一抖，她心里想道。 郁司辰坐在车后排的位置被阴影笼罩着，眼神深邃地看着车门边站着的她。 现在的局势很明朗了，要去这一顿饭局的不只是苏沫黎丰元两人，还多出了一个郁司辰。 还好没选择要往副驾驶走，不然到时候上了车就是百口莫辩，两人对视，谁都没有说话。 最后是前排的那个人着急了，黎丰元手握着方向盘，身子一百八十度转了过来：“愣着干嘛？快上来啊！” “哦。”苏沫看了一眼黎丰元再最后望了郁司辰，没再犹豫，坐了进去，轻轻合上车门。 “咱们今天晚上的这顿饭人算是齐了，这就出发了。”黎丰元话音一落，便踩下油门，离开了地下车库。 苏沫坐进车里，有意跟郁司辰保持了些距离，不知为何，现在只要当着除开两人之外别人的面，就显得拘束，那些以往留存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苏沫在外对此不公开的的态度让郁司辰感到不满，而郁司辰始终藏着的心事还有秘密瞒着苏沫也让她有些膈应。 即便是在黎丰元这个知情人面前，她也不太放得开，苏沫的余光一直关注着另一边的人影，她凭着直觉——那人同样看着她。 车驶出了停车场，天空已经刷上了幽深的黑色，路边已经亮起了橘黄色的灯光，特丽贝卡公寓被大面积的绿化包围，隐秘性极好，再加上这片地段商业算不上发达，地广人稀，路上的人很少。 苏沫打趣说了一句，说的是黎丰元：“看来今晚是挺正式啊，道歉这事儿你还想得挺周全，当事人全都请来了。” 苏沫跟郁司辰两人坐在后排，中间隔了段距离。 谁都没先开口相互说话。 “那是必须到位的啊，我造成了这么大误会，再怎么说也要当着你们俩的面说清楚，不然拖延到后面都解释不清了，”黎丰元的动作流畅，转弯驶向了正道，他有意提了一句，“你说对吧，郁总？” 在苏沫耳边传来了从胸腔内发出低沉的一声：“嗯。” “今天还是老地方啊，找了个安静的地儿，就当是聚聚餐。”黎丰元看了一眼后视镜，正好撞上了苏沫向前看的视线。 他说得是一掷千金的豪迈：“说起来我们三个还是头一次一起吃顿饭呢，这是我凑的局，难得的机会，你们俩都是大忙人，今晚不醉不归，我的地盘就要玩得尽兴，必须是最顶级的待遇。” 然后便是永无止境的话题延伸，又开始介绍起他们会所的特色业务：“我跟你们介绍介绍，会所最新的一场表演，弗朗明戈，请到了西班牙民间最好的舞团，为了这一场可是花了不少功夫。” 郁司辰轻轻咳嗽两声。 黎丰元机灵地闭了嘴，这还看不出来，他在郁司辰身边这么久就算是白混了。 他把话题拉了回来：“这是应尽的好客精神，这样你们总能看出我的诚意了吧？” “看出来了。”苏沫呵呵笑着，客套地回了一句话，身边坐着一块冰山，还是在车内这样小的空间，原本穿这一身还嫌热的苏沫，瞬间就凉爽了不少。 为了不让自己冻着，苏沫难得充当了一回暖气氛的角色：“黎土豪，不仅是在事业上得意啊，这车也是新鲜的吧。” 简约的黑色融入在黑夜里却丝毫不显黯淡，从外看低调，坐在车内才感受到奢华，可调节的电动真皮座椅，宽敞的车厢，一看就是精英人士必备，可不是黎丰元这种挥金如土大少爷的风格。 这正好说到黎丰元的点上了，他拍了拍方向盘：“哎！其实吧说实话，这车开得一点儿不得劲儿。” “我吧，习惯了开自个儿的那几辆，现在改用这种中规中矩的商商务车简直就是鸡肋，油门都踩到底了，还没我家那huracan点一下动力输出好。” 苏沫有幸见过黎丰元朋友圈的封面，自家的全景车库，兰博，迈凯轮法拉利奔驰amg都是他的心肝，颜色是五花八门，愣是要做到与众不同才到位。 他不知不觉又把话题扯到了千里远，自己还乐在其中，美滋滋地评论道：“超跑的动力要比商务车暴躁很多，轻轻一脚踩下去没过一会就到达最大马力，那时候地盘差不多可以把你人都颠碎的感觉真的是人生中最享受的时刻！是个正常的男都会沉迷的……” 黎丰元滔滔不绝口若悬河。 “你说的超跑这么得劲，这怨天尤人的怎么不拉出来秀秀？”苏沫最后忍无可忍，打断了继续往下说的热情，“这不也是你的车吗？怎么还嫌上了呢？” “我原本是想着定要让你体验一番这样的乐趣，可就是……”黎丰元一边说着，看了一眼后视镜里一派祥和的后座老大，“就是一车上坐不了……” 跟郁司辰视线相交，黎丰元话还没结束，立马就没了声。 紧接着面色一变，改口说道：“这不是刚从郁氏过来吗，没开车，这还全靠有郁大总裁的车补救，不然我们现在还没四个轮的工具，只得走路过来呢。” 郁司辰冷冷哼了一声：“不用谢了，今晚有你这个司机跟你开这辆车一样不得劲。” 这是他的第二句话，很有礼节地怼了回去。 苏沫轻笑出声。 郁司辰和黎丰元两人相处下来她有很直观的感受，一冷一热，一个就像是远在天边的冷月，摸不着只能远远地望着，另一个就是炽热的太阳，即便是远但能感受到其中的温度。 这样比较下来，她发现自己还是更喜欢清冷皎洁的月亮。 黎丰元在朋友面前，俨然就像是一个不太遮掩的小孩，值得分享炫耀的事情都会一字不漏地说出来，放开了就怎么也收不回来了。 这不才说一句，又开始了—— 黎丰元认认真真地透过后视镜看着郁司辰的脸，严肃地说，他在为自己的水平辩驳：“才怪呢，我这开车技术能称得上是赛车级别，质疑我的专业水平，那只能说是你自己的问题。” 第三百四十四章 故意闹事 苏沫惊呼了一声：“小心！你别吹牛了！看前面！” 话一说完，这辆价值不菲的汽车通过了明晃晃的隧道，出去的那一瞬间由于视线盲区并没有注意到停在隧道不远处的另外一辆小轿车。 黎丰元定眼一看，一句“卧槽”还没说出口，在差不多看来只有一个拳头大小的距离外停了下来，由于过快的刹车，速度太快变速箱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当即车就熄了火。 “好险……放我下去，我要回家。”紧要关头还是刹住了车，苏沫到现在都后怕。 就连郁司辰的声音都还有些不稳，不过表情还是非常淡定：“你看，这就是所谓的专业技术水平。” 你这个驾照是在蓝翔混出来吧…… “失误失误，人嘛难免都会有失误的时候，你们可不能以偏概全。”重新发动了车，开了近光灯，黎丰元再一次上了路。 “不行的话，车上还是有其他司机可以上场的。” 黎丰元还往后视镜里看着后排。 不知不觉，这这一个小插曲过后，两人在后座的位置更近了，因为苏沫的手臂已经贴到了郁司辰的，透过白色衬衫她感受到了男人的温度，鼻翼间也有了他身上好闻的香水。 “你开车好好看路！别老往着后面。”苏沫一边说着，她有些心虚，黎丰元还坐在前面。 于是苏沫渐渐地想要往外挪动过去。 “知道了。”与此同时，黎丰元收回了视线，看着路况。 就在这时候，一只手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肩膀，制止了苏沫接下来想要躲开的动作，那一份温度在她肩上更深了。 当即苏沫就真停了下来。 那双大手从肩上缓缓一下，到手臂再到手腕，最后轻轻揽上了苏沫的腰。 她一惊，犹如触电般一样地用力撤开了，两人又隔开了一段距离，车内的环境幽暗，映着不时照进来的路灯变换，苏沫是不敢再看郁司辰的表情了。 在如此环境下，苏沫有种不适的感受，就像是见不得光的柔情，现在他这样亲密的行为越来越多，症状越来越严重了，不管是在公共场合，还是在周围就有人的情况下。 她第一反应是看向驾驶位上的黎丰元，那人还真是听话地没往后看，专注地看向眼前的路。 不过，仍是改不了他这尿性，喋喋不休地继续说道：“我告诉你们啊，这是我将近两三年头一次出现失误，这一点小瑕疵完全不会对我完美的技术有所影响，你们可别放在心上。” 郁司辰的脸彻底沉了下来，哪里还有什么心情搭理他说的话，苏沫的排斥差点就到了底线，若不是理智尚存，他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不搭理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他想着：只要黎丰元再多说一句，他就完了。 反观另外一边，黎丰元在说着什么，苏沫完全没有在听，所以接下来的这一路上驾驶位上人也没了表演的兴致，就像是听懂了后排人的心思般不吱声了。 后来也没发生任何意外，三个人总算是安全地到达了目的地，苏沫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还有一半是悬着的，因为郁司辰再也没看过她一眼。 下了车，她暗暗庆幸，若不是有黎丰元挡着，现在她也挡不住，不禁对方才自己的举动感到懊恼。 苏沫发现，这一辆价值上数百万的车在停车场内众多五颜六色的超跑的映衬下，同样是与众不同的，跟苏沫自己上次开来的车都是“低调内敛”的象征。 “到了，”黎丰元下车走在前面带着他们走向专门的通道，“今晚我做东，走进这道门，你们将会体验到最高的顾客体验。” 进了车库内的专用电梯，穿过通道，进了包间。 三个人上了桌，黎丰元站着先开了口：“咱们三个难得聚在一起，先要完成第一道程序，就让我来解释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上一次的事情苏沫当时是在音乐节头两天的时候吧，我跟她单独约出来吃了一顿饭，内容都是些闲来没营养的胡扯，就正常的午餐时间，等咱俩吃完出来就被些无良狗仔偷拍到了，就是这样的。” 郁司辰也就只坐在座位上，漠然地听着，没说话。 “后续的那些新闻，闹得沸沸扬扬的给苏沫你带来的影响我承认，后期我也有在补救压了不少热度。” “说得太过了，没你想得这么严重，澄清了就好，现在不都没事了吗？” “有这么严重！”黎丰元正经地强调了一遍，“今天这个时候，此时此刻的我，当着你们两人的面说清楚了，网络上报纸上的那些新闻可都是假的，对苏沫真没动半点儿歪心思。” “郁总，现在没事儿了吧？”黎丰元最后好声好气地问了一句。 “嗯。”得到了回应只有这个字。 “快吃快吃，我饿得不行了。” 就算再冷的场子到了黎丰元这儿也能热起来：“我真是太想念这个味道了，这段时间太忙都有好一阵时间没来过，你知道现在回来一趟是有多不容易吗？” 苏沫： “怎么说？” “我跟咱们郁总之前那个旅游开发区的项目，今年年初就稳定下来了，这几个月的营业额算正式开始回本盈利了，咋还没过多久呢，麻烦事儿就来了。” “旅游景区遭到恶意破坏，另外还有不少游客投诉开发区内有不少当地人的示威，事情闹的很大，必须高层出面解决安排。” “这么严重？” “那可不，以前开发前的实地调研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隐患风险，带动经济发展当地的居民高兴的不得了，现在好了开始当街游行抵制外来游客？简直可笑。” 全程都是苏沫跟黎丰元之间的对话。 “现在怎么解决的？” “游客当地居民双方都需要安抚情绪，希望能暂时稳定下来。” 郁司辰开口了：“居民那边可以不管了。” “为什么？” “许默前两天去做了走访调查，那些闹事的人根本不是原住居民，当地老一辈的人表示都是些生面孔。” “你是说……这群是是在故意闹事？” 第三百四十五章 问题 “难道说……其中有人在暗中操纵？”黎丰元说话的声音顿了顿，从没想过事情还有这样的反转。 郁司辰只是看着他，没有否认，一件简约的灰色外套穿在他身上也掩盖不了自带的强大气场，他一只手撑在餐桌上，拿起一张纸巾擦拭着手指。 黎丰元一脸不服气的模样，皱着眉头：“那还奇了怪了？我们是凭白无故碍着什么人了？还能做这种破坏都有！” “想想当初这个项目怎么来的？” 郁司辰淡淡说出的一句话让黎丰元愣了半晌，眼珠转了转，最后定在了墙上装饰画的一点。 他缓缓开口：“你的意思是……你觉得这件事跟沈家有关？” 郁司辰的眼皮向上抬了抬，云淡风轻但却极其肯定地说道：“不是猜测，这是沈家惯用的伎俩。” “他们没有抢到这个项目，也不会让我们好过。” 当初在郁家老宅，沈夫人就警告过郁司辰，以长辈的口气让他把那片开发权让出来。 不仅仅是在这一件事情上，在旅游开发区项目启动竣工之后的那一场股东大会，想要罢免郁司辰懂事职位的鸿门宴跟他们沈家脱不了干系。 明面上是郁老太太的不满决议，实际上背地里是沈家人在推波助澜。 召集了所有大股东私藏伪造证据诬陷他，甚至挖了自己这边的墙角，就是为了给郁司辰定罪，可惜，最后他们失败了，落得失去了一员心腹大将。 黎丰元紧皱着眉头，又一次开口，褪去了最初嬉皮笑脸，表情尤为严肃：“现在图书馆他们不也还在跟你作对？原定的开馆仪式时间都发布了，沈家当即就赞助了另外一家，愣是把他们家的时间安排在你前面。” 除此之外，沈家赞助的新馆宣传中，特意以沈若山的出席为噱头，更是增加了不少粉丝的关注，热度被推得越来越高。 “都没用，”郁司辰拿起手中的筷子，夹了面前的菜，淡淡地说道，没有丝毫恐慌，“该怎么解决，不过就是计划提前而已。” 只不过，郁司辰选择跟她硬碰硬到底，在这之前他所付出的代价没有说得这样轻松，没日没夜地修改方案，亲自去场馆视察，整夜没睡已经是他正常的作息。 黎丰元脸上浮出了担忧，他即便没在郁司辰身边，但许助理说过不下五遍：“你现在又把时间提前了？” 郁司辰挑眉，他不想提起这些事情，为工作牺牲时间本就是天经地义，没必要说出来心疼，想想都觉着矫情。 他只是再一次挑起面前的一盘菜吃了两口，闭眼轻轻活动活动脖颈。 没否定就是默认。 “要我说多少遍你才相信，你再这么耗下去迟早会出毛病的，熬可不是你这样无休无止的！”黎丰元说话声音有些激动，“你知道上次我跟苏沫聊的是什么吗？就是你现在的状态，再怎样你也要对身体负责！” “苏沫，你好好劝劝他！”黎丰元说着说着就站起来了。 被提到的苏沫跟郁司辰的态度相同，淡淡地嗯了一声，她看向了那个闷头吃饭的人。 现在他的状态的确不好，除了跟以往没什么区别的剑眉星目五官，梳得精致的头发，但也遮掩不了浓重的眼圈，还有眼中的血丝。 但她除了劝还能说什么呢？每个人都有自己奋斗的征程，有谁又会是一帆风顺的？这是郁司辰必经的一道坎，躲不过的。 即便这并不是她第一次听到他的用力，将日程提前已经是家常便饭，仿佛家族之间的恩怨斗争不决出胜负，就永远不会停歇。 黎丰元继续说道：“原定的时间已经是保守估计需要耗费就是最最最短，再一次提前可能各方面设施建设并不完备齐全，你有考虑过这个风险吗？” 郁司辰脸上没什么表情。 “好了好了，这些工作上的事就不带到饭桌上说了，反正你得要有保障，图书馆是个大项目怎么容不得任何闪失，不让那些老狐狸抓到你的把柄是关键，但是最重要的还是作息规律。” 苏沫发现其实黎丰元正经暖起来的时候还是格外帅气的，就比如此时此刻关心起郁司辰的模样，作为亲眼目睹的观众，不禁脑补出了一部大型连续剧。 不过很快，这个形象很快就破碎了。 黎丰元开启了二世祖模式，服务员端上来了一道菜：“来这是咱们帝都唯一一家正宗椰子鸡，从沿海那边延续过来的。” 服务员递了一份送到苏沫面前——这不就是上次在演出那地儿找的餐厅吃过的椰子鸡！连装盘的方式都一模一样。 “我真是太爱这个味，所以我收购了，顺道把那边的特色引了进来。” 土豪的世界就不一样啊，苏沫感慨。 然后又听到了黎丰元的声音：“以后咱们过去再到餐厅，绝对不会再出现什么狗仔，安保工作加强了好几倍。” “咱们聊点其他的，”黎丰元夹了道菜放进嘴里，继续说道，“苏沫，现在巡演进程过半了吧？怎么说下一场演出安排两张？上一次你的演出我可没看过瘾。” 苏沫摆了摆手摇头：“能得到你的肯定就行了，演出的票就算了啊，我可不想再引出什么花边新闻来。” 那些新闻曝光想想都后怕。 黎丰元这就不乐意了：“怎么说我们都是拜过把子的关系了，你是怕又闹出什么事来吧？你家正主摆在这儿没说话，我还敢动什么歪主意？” “你要是真是没一场演出过不去了，我们各退一步，贵宾席是坐不了，那我亲自给你买票，同样是最最好的视线，口罩帽子什么的我全都给你备齐了，样样具备，别露你的盛世美颜就万事大吉，这样行？” “行，就这么说定了。”黎丰元拍案而起，一锤定音，“这就是兄弟，再怎么说咱俩干一杯！” 他醒酒器倒上了一杯红酒，放到苏沫面前。 一杯酒对她而言没多大的问题，身边有郁司辰在，她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第三百四十六章 冲突 于是，苏沫的手轻轻握住了高脚杯，想要拿起来的时候，哪知身旁坐着的人一只手臂横在了她的面前，她心头微微一惊，视线忍不住看向他的侧脸。 “不行。”郁司辰骨节分明的左手盖住了已经倒上的酒杯，平静地说出了两个字。 苏沫跟黎丰元就只眼睁睁地看着那只酒杯移到了郁司辰面前。 他并没有看她，餐桌上两人的第一次交集冲淡了方才车里的僵硬，苏沫心头一热，看着那侧脸流畅的轮廓线条，嘴角不可察觉地扬起了一个弧度。 黎丰元这就不乐意了：“哎！郁司辰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爽快呢？好不容易三个人聚一聚，你老婆是我兄弟喝杯酒高兴高兴有什么问题？没问题啊！你这就过分了啊。” “她喝不了酒。” “呵呵，没事你的好意心领了，”苏沫笑了笑，她自然地拉住了郁司辰的手臂，对着黎丰元解释说道，“我酒量实在不行，这样我就以茶代酒，跟你喝一杯。” 苏沫找了个台阶，黎丰元没再缠着这个话题不放，顺着台阶走了下来，端起酒杯两人碰杯，一口喝了下去。 一口酒暖了桌上的氛围，喝酒壮胆提神是真的，这酒一下肚，黎丰元当着两人的面说话底气都足了，话也说开了。 黎丰元放下酒杯：“我冒昧地问一句，你们结婚也有这么长时间了吧？” 郁司辰抬了抬眼皮：“是，有什么想法？” 这一句话又把他打回了原型：“没有没有，哪敢呐！你们俩郎才女貌，绝配！” 酒杯又倒上了酒，他浅抿一口，紧接着他缓缓说道：“其实说起那些无良媒体拍照片这事儿，把咱俩误认为了一对儿，如果真了解私下咱们的交情谁会想歪？” 苏沫听明白了——他现在表达的意思是这事儿也不全是他的错，错在她跟郁司辰关系没有选择公开。 “你看吧，郁总吧，知道这新闻以后，见到我的第一面，那张脸黑成什么样，不亲眼见着都不敢相信，我躲在他办公室角落一动不敢动，其实你们双方都是在意的。” 黎丰元铺垫了这么久，终于到了他想说的重点：“这么般配的一对神仙眷侣，难道就这样一直保持在地下不公开？你想想，就凭你俩这两张脸，羡慕追求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你说你们俩能忍受得了对方的这些事吗？” “所以我就想不明白你们怎么就不公开，你们如此正好中了那些老狐狸的意，指不定暗中破坏，如果一公开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没了啊，有你这么一帅气多金的老公，怎么还会看得上我，对吧？” 听到这句话，郁司辰无声勾了勾唇角，黎丰元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这话说到他心里去了。 苏沫就只沉默不语，埋头静静地听着，不时常地夹了夹菜吃两口。 到后面郁司辰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手撑着脸颊看着黎丰元滔滔不绝。 “难道你们就真没想过要公开？”最后黎丰元凑近对面坐着的两人问了一句。 两人都没说话。 这个问题只有苏沫能回答。 很不巧的是，在场唯一能接上话的苏沫并不想要做什么回复。 她原本以为这个话题在她沉默的时候总能跳过去，凭着黎丰元说话的文字功底来看，不过这一次并没如她所愿。 或许是知道苏沫在顾忌什么，他是想要深挖下去：“在我面前，大可放心，作为好兄弟，还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有关的任何消息我都会保密的。” “现在我不想公开，当然也不能公开。”苏沫深吸了一口气，既然要说她也没打算要撒谎。 桌上谁都没反应过来她突如其来的两句话。 三个人面面相觑，趁着这个空档，苏沫又接着补充说道：“这是我跟郁司辰一致的想法。” 说到这里郁司辰的心脏漏掉了一拍，哽在喉咙里的菜愣是僵在那儿好一会才咽了下去，然后还是若无其事地埋下头。 话只说了一半，黎丰元接着问：“为什么？” 郁司辰又抬起头，迎上黎丰元探寻的目光，漠然说道：“没有为什么，你知道的够多了。” 在他们两人说话带冲黎丰元马上就要怼回去的时候，开了口：“很简单的道理，我跟你扯上关系是什么样的结果？我们两个人的身份特殊，现在时机不对，不能公开。” “我想等我的事业有了些起色过后，再公开。” 郁司辰听着苏沫说的话没有反驳什么，他跟黎丰元的视线交锋着，僵持了一会最后是他先低下了头，心不在焉烦躁地又夹了一道菜。 “也不是不可。”但郁司辰应该挺不好受。 黎丰元也不是看不出什么，这个问题摆上台面来说，得到的是苏沫这样的回应，料定谁停了都不是滋味，更何况是面子工程专业的郁司辰。 在无数狐朋狗友中间混了这么久总得积攒出点经验，不用说他也明白郁司辰暗暗让自己促成这顿饭的意义在哪了，商人就是精明，来来回回绕了这么大的圈子，现在他才看懂。 黎丰元试着解开苏沫心里的顾虑：“你所说的事业有起色代表的是什么？第一张专辑发行一年内获得提名最多的女歌手，巡演的门票场场售空，还缺什么呢？” 他是在帮郁司辰说。 后来再聊着什么郁司辰也就听着，兴致越来越低，动筷子的频率倒是越来越高，桌前面摆着多少份菜吃多少，他是来者不拒，就算已经有了饱腹感也不说话。 苏沫：“所有人都说我太年轻了，不可能只凭我一人能有这些成绩，无论是巡演还是奖项，我要证明给他们看我是受得起这样的荣誉，这些奖项还有记录我是实至名归的。” 她说话的声音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现在的我必须要以事业为中心，其他的暂时先放在一边。” “这是我事业的上升期，我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还有今年的钻音的颁奖越来越近，不能有什么闪失。” 苏沫还有没说的，感情带给她的困扰和牵绊或许远远多于正面积极的效果。 第三百四十七章 不快 黎丰元拍了拍手：“放心吧，今年的钻石音乐奖颁奖是稳的，我们可是花了不少功夫。” “你们花了功夫？” “啊，呃……”不知不觉，他又说漏嘴了，反应过来赶紧补救，“对啊，我可是在咱们郁总的亲自督促下每天坚持投票，同时还带动了公司上上下下几千号人全员参与。” “就是这样的，没错，连我助理都说过喜欢听你的歌，想要你签名，看看吧仅据我了解到的，你的观众缘都这么优秀，这么多人支持你，所以得奖这事情是稳稳当当的。” “所以啊，无论是否公开私生活状况，你的听众粉丝都会给予支持……” 苏沫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她轻轻笑了一声，委婉地转移了话题：“谢谢啊，有你们对我的支持，再敬你一杯。” 黎丰元无奈，最后只能选择接住她抛出来的林另一个话题：“苟富贵， 勿相忘！” 碰杯的那一瞬间，苏沫的余光扫了一眼郁司辰，所说他人坐在这儿，神却似乎飘到了更远的地方，眼神有些空洞，目不转睛地盯着某盘菜没有动作。 一饮而尽。 后来三个人离开了包间的时候，才发现郁司辰桌前的菜吃得最干净的。 黎丰元没忍住震惊了片刻，问道：“郁总，我们这里的饭菜原来这么吸引你？喜欢吃你就说，以后免费招待。” “都是你吃的？吃了多少？”苏沫也在问他。 “没什么事，”郁司辰没正面回答苏沫的话，直接跳过充耳不闻，“走吧，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 黎丰元心大地回了一句：“去看表演！” 郁司辰应了一声：“还坐着干什么？走吧？” 苏沫跟黎丰元并没有发现郁司辰的异常，随即就点了点头，两人先离开了座位。 趁着他们两人背对着自己，郁司辰才有了缓口气的时间，坐在位置上倒还没什么事情发生，他还能面不改色逞强说一句自己没事，直到现在站起来的时候冷汗才下来了，腰都直不起来，脸色更是不好。 不过他还是忍着没说。 在他们两人回头的时候，郁司辰掩藏了最真实的情绪。 走出会所的包间，一行三人进了表演现场，看了最豪华的西班牙本土民间歌手表演的弗朗西哥。 坐在观众席上，郁司辰坐在中间，演出苏沫看得心不在焉，她有明显的感觉，自从在饭桌上说过那两句解释之后，郁司辰原本就不算高的兴致更低了，表面上的面子工作也歇着，后半场就冷着本就不算好气色的脸，这样一来整个人看着更阴沉了。 随着舞台灯光的不断变换，郁司辰的脸映照着不同的颜色，忽明忽暗，让苏沫有些看不透。 灯光绚丽，舞台中央舞者的脸美到雌雄莫辨，两个人足够撑起偌大的舞台，就像是从油画里走出来的人。 观众席上的人却是截然不同的感觉，看着来自异国他乡的演出，苏沫不禁想到了上次两人的出国旅行，同样是当地最出名的舞团表演——当时的那种新鲜感荡然无存。 再精彩舞蹈摆在面前，也还是索然无味。 一场游离在外的演出在一片掌声中落下了帷幕，也告示着今晚的聚餐活动到此结束。 往通往车库的专用电梯上走，黎丰元插着腰。 黎丰元：“现在问题来了，三个人一辆车三个不一样的位置，回家这事怎么安排？” “能怎么安排？这是你的地盘，”郁司辰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就像是听到了一句废话，“你的地盘你做主，所以你留下。” 胃里的不适感越来越强烈，但强大的忍耐力让他没有露出任何破绽，胃里翻江倒海谁也没察觉到。 黎丰元当即就表示了自己的不满，决定申诉：“我留下？怎么可以这样差别对待！？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 然后看着一层层往下电梯上越来越小的数字，他幻想到等会自己被丢弃在这里才不忍睹的画面，接受不了：“我就搭一个车，我想家了，让我回个家吧……” “我的车我说了算。”软的这套在郁司辰这儿没用，他现在的状况很差，不想让人瞧见。 “我要回家！我保证不吵不闹我，你说什么我都照做。”现在黎丰元明白不带车是被郁司辰忽悠了。 苏沫拍了拍伤心欲绝的人，帮他出主意：“黎兄，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这里停着的车主人可都是你的狐朋狗友们的宝贝，载你一程不成问题吧？你还怕什么？” “话虽这样说，但是我更想跟你们一起……” 这件事情上，苏沫跟郁司辰的想法是一致的，她说得比较含蓄：“好了，既然都说了没什么问题，那就这么定了。” 她想找个机会单独跟郁司辰说上两句。 “你可不差回去的交通工具，一个电话随脚随到。”苏沫继续说道。 黎丰元听过之后，竟然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小嘴翘得老高。 电梯门开了，两个人都往前走着，唯独黎丰元站在电梯里没了动作，像个小孩一样生闷气：“你们走吧，反正车里也容不下我的位置，反正都是自己想办法解决。” 郁司辰给他补上了一刀：“你知道了就好。” 电梯再一次合上的时候，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人，站在电梯里当工具人的黎丰元还兴奋了一把：“我可是把不情愿演得淋漓尽致。”为自己的表演天赋惊叹的同时，又展开了一段两人独处交流的甜蜜画面。 不过真实情况，跟他所想的大相径庭。 没了黎丰元的存在，世界都变得安静祥和，钥匙在空中形成了一道优美抛物线，反应过来苏沫赶紧捧起双手，最后安稳地落在她的手上。 “你开车，今晚喝了酒。”郁司辰沉沉地说道，走在苏沫的前面，把他加成的难受隐忍下来，即便是到了现在，她都还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哦……”苏沫点了点头，方才餐桌上不让自己喝酒原来是要有个司机。 第三百四十八章 闭门 “现在要去哪里？”苏沫上了驾驶位，郁司辰在副驾驶扣上了安全带，她问了一句。 郁司辰闭着眼调节座椅到最舒适的位置，没有回答。 苏沫知道今晚她不少的举动都有伤人之嫌，现在当然想着要补救，于是就顺着往好的方向说。 她发动了汽车，大灯把车库照得更亮，于是她擅自做出了一个决定：“那我就先把你送到新水花苑，然后再开回我公寓？等明天天早了，我就把车开回去，你看怎么样？” 开车这活就是个熟练工，可不是速成的东西，在多久没有碰过方向盘的苏沫手里，就算是价值连城的豪车，也开不出价值上百万的感觉。 慢悠悠地起步。 又听到了郁司辰慢悠悠的说话声，语气很冷，有种虚弱无力的错觉：“新水花苑，到那儿你就别走了。” 但他选择了开口就让苏沫松了好大一口气，没有多想。 今天晚上苏沫承认说的那些话很伤人，但是最真实的想法它不想欺骗郁司辰，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哄着。 幸好今天将马斯洛拿到了莫晓东手上，不然在在家里等着铲屎官现身的猫指不定会闹脾气，那到时候处在回公寓还是别墅两难的境地中，无法脱身。 “好。”做了一番思想斗争之后，她目视前方，顺着郁司辰身上立起来的毛上梳得平整。 再看郁司辰现在的状态就不容乐观，苏沫的车技勉强算得上是过关，时不时地会有一记重重的刹车，原本胃就不怎么舒服的他，这样一折腾，越发难受。 可他又不肯在苏沫面前展现狼狈，能做的就只有这样咬着牙忍着，额前已经有了不少细密的汗珠，现在闹到有些想吐的意思。 来自精神上的加上身体上的双重打击让郁司辰没有再说话的机会，这种痛其实跟上次骨折伤筋动骨的感觉不一样也没上次那么严重，没法比，但忍受着这样的痛苦，何不是一种煎熬？ 半路上，郁司辰想要叫住苏沫停车的念头越来愈强烈，都到了不顾任何形象的地步。 丝毫不会受任何媒体记者狗仔报社的影响。 “郁总，你没事儿吧？”途中过了一个红绿灯，苏沫才有空扭头望了一眼郁司辰，这一眼看过去，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郁司辰整个人倚靠在座椅上，身子稍稍蜷着，紧闭双眼皱眉，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在车顶上红色灯光的照射下，更是显得格外吓人。 苏沫关心地拉了拉郁司辰的握紧的拳头，他的手心已经被攥出了汗，她是在想着如何补救。 可是这些对于郁司辰来说，一切都晚了，之前的那些伤害再如何也烙印上了一层洗不掉的印记。 心里这样想，但他的手却没有甩开她的，尚存的熹微期待，让他没了动作，握紧的拳头自然松开了。 “郁总，你没事吧？！”见没有回答，苏沫再问了一遍，语气更加交集不耐，脸色也不算太好。 郁司辰好不容易点了点头，咬着牙忍着痛说道：“我没事儿。”声音淡淡，原本想着是配合她在笑一笑，但现在连扯笑的力气都没了，额前的关注有些划下汗水的脸颊，背上也多了一层冷汗，耳朵在嗡嗡作响。 他是在咬着牙硬抗。 红灯亮起，郁司辰的手轻微挣动了一下，苏沫的右手重新握住了方向盘，踩下油门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赶。 某一时刻，她再一次扭头看向郁司辰的时候，他正在偏头望着窗外的景色，一条笔直的路，两旁是死气沉沉的绿树，路上的车少了，她在有勇气踩下了油门，窗外的风景飞速地往后掠去。 郁司辰心里轻轻一闪，那种剧烈而短促的痛在此刻烟消云散般全哽在翻江倒海胃里，突然就没了动静，沉沉地埋在胃里，但始终不会太好受。 一道明亮的大灯光线划过漆黑一团的黑夜，驶入了新水花苑他郁司辰的那个片区，下车前苏沫轻轻说了一声：“到了，我扶着你一起上去吧。” 哪知郁司辰二话不说解开安全带就往别墅里走，苏沫锁上了车，赶紧走上前，双手扶住了郁司辰的手臂，没想到的是郁司辰竟然抽开了。 她想要补救的时候，已经晚了。 过后他头也不回地往别墅里走，留苏沫一个人在原地站着没动。 一进门那种久违的熟悉感扑面而来，她跟在门边把刚才画面尽收眼底的管家客套地打了声招呼，直接走进了门。 郁司辰已经关上了他卧室的门，反锁上了，一别上那翻江倒海的难受又冲了上来，他冲向洗手间，非是把今晚吃的所有如数吐了出来不可，没剩下任何一点儿存货。 苏沫站在门边敲了敲，细声细气地问了一句：“郁总，你还好吗？” 没人应答。 她加大了力道，重重地敲了两下：“郁司辰，开门，你没事吧？” 吐出来现在好受多了，郁司辰直接坐在冰凉的瓷砖上，木然听着外面的敲门声，并并没有任何举动，就让他任性一把。 苏沫的声音有些焦急，她仍坚持地敲门：“郁司辰你关着门做什么？快开门！” “郁司辰，你把门打开！” “我们可以当面沟通解决！” 无人应答。 郁司辰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听着门外的敲门声没有任何反应，苏沫敲在外面等着将近有十多分钟，停了下来，瞬间没了声响，洗手间内安静得可怕。 很快就没了敲门声，敲了一会敲不开苏沫没再坚持，转身上楼，管家也只能躲在一角什么插不上话默默地看着，莫名其妙让苏沫回新水花苑，进门就把自己关在房里。 苏沫知道他在生气什么，想要解释却没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 反观这一边的，浴室里郁司辰坐在地上没有动，双手环抱着头，喘着气站了起来，倏地吐出一口气，肩膀向下坠，脱掉一身外出的衣服，摇摇晃晃地走了进去，打开淋浴，把自己收拾干净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回忆往事 郁司辰把水温调得很高，热水倾泻而出洒在皮肤上他竟然麻木地觉得舒服，整个浴室都弥漫着上浮的水蒸气，正如他现在的心情一般浓烈久久在心口不能消散。 热水倾泻而出，浴室里拌着苏沫的音乐，歌声环绕，中途他给烦躁地关上没了声音，只剩下哗哗的水声。 他是在什么时候发现都消失了？可能是在两人第一次发生意见分歧的时候，两个人都不愿意妥协，可能是那场他公开接受苏沫邀请参与的巡演，最后的媒体曝光。 关了热水，裹上浴巾走出了浴室，他坐在想着，表情尤为浓重严肃，这个决定他下了很大的决心，因为要揭开的伤疤撕扯下来的可能是鲜嫩的血和肉。 郁家沈家老一辈的人都在其中，当然还涉及到了苏沫的真实身份还有以往的经历，或许这样一说，郁司辰能想起来什么。 郁老太太现在攻势迅猛，两婆孙打的是心理战，图书馆开馆仪式的竞争表面上是沈家跟自己过意不去。实际上哪一个不是老太太亲自在背后动手操刀。 郁氏现在接收的图书馆开馆仪式时间早已定好，反观沈家，一直蹭蹭蹭往上只为增加利益，以便于用来牵制郁司辰。 他擦干了滴着水的头发，用风筒吹干，独自一人躺上了久违的床，他已经连续两天没有挨着床，一沾上眼皮就开始打架。 门外边早就没有了动作，他朦胧地看着深灰色的天花板，不知不觉几番周折下，胡乱的思绪总算是消停了，没过多久闭眼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 就算再累郁司辰的生物钟也还在，一夜说过得并不安稳，起起落落醒过几次，在清晨时分还做了一个梦，或许是环境压抑太大，那种遭致全身的束缚一下就把他拉到了从前那段最黑暗的记忆。 他和苏沫第一次遇见的画面。 那时候的他们，都还只是懵懂天真的小孩，正是无忧无虑年少最美好的阶段，可惜都生在了幽深晦暗的家族。 当年苏沫还是沈家的大小姐沈如苑，五岁的她聪颖好学，是沈家独女，拥有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幸福，而郁司辰只有母亲利曼萍，那时的母子俩，早已被郁振海赶家门。 年仅五六岁的天真是最难能可贵的东西，而在那些正想谋权的小人看来，这样的无知正是随意蹂躏的大好时机——要将隐患扼杀在萌芽阶段。 这样出身的两个孩子，从小就是巨大的威胁！ 威望的豪门家族执掌人的位置谁不渴望？又有谁能容忍夺权途中绊脚石的存在？ 于是先一步上岸的郁老太太勾结着想要爬上岸的沈夫人一同谋划了一番“大动静”——神不知鬼不觉地让这两隐患同时消失！ 那时候他们就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再正常不过的某天放学，六岁刚上小学的郁司辰走回了那个破旧的老式小区楼——他和母亲生活的地方。 唯一与往常不同的是楼下一辆锃亮的黑色越野车，黑色西装的高大墨镜男人，还有墨镜男身边端庄典雅气质非凡的中年妇女。 可是这些，与他无关。 他不知道的是，这里唯一的异常，正是专门为他套上的陷阱。 那个雍容华贵的女人笑脸盈盈地朝他走来，原本陌生的人却说着最亲密的话：“司辰，你放学了吗？我是你妈妈的朋友。” 朋友，他从没见过母亲有这样一个朋友，穿着服装说话的语气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的朋友。 “我不认识你。”这是他母亲教过他说的话。 “相信我，你家住在这栋楼的三楼第一户，你可以叫我阿姨，”那个女人摘下了手套，蹲下来与她平视，“阿姨知道的可多了，我知道你母亲教利曼萍，你叫郁司辰。” 小小的郁司辰开始犹豫，这个奇怪的阿姨说得一点没错。 “我跟你母亲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面，今天可是她亲自打电话给我的哦。” 这个阿姨的声音很温柔。 阿姨拉住了他的手来回晃动着，继续说道：“她跟我说今天临时有事出门了，所以啊，今天就让我先接你去阿姨家里，等你妈妈回家了呢，阿姨保证再送你回来。” “阿姨家里好多好多玩具零食，都是专门给司辰准备的，”说完那个满脸堆着笑容的女人用手刮了刮他的鼻梁，“现在相信阿姨了吗？” 好像没什么问题…… 但是……总有些说不出的蹊跷。 “但是！”郁司辰尚存的理智让他辩驳，“但是我妈妈有事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既然司辰还不相信，那我就给你妈妈打一个电话怎么样？亲口听到她说，你总该相信了吧？” 郁司辰的小手拉了拉书包，坚定地点头。 只见那个女人手轻轻一抬手，站在远处的墨镜男毕恭毕敬地将手机递到了她的手里。 电话很快拨通了。 开着免提，无论是电话号码还是那头的声音，郁司辰确认无疑，这就是他的母亲利曼萍。 那边是母亲的声音：“司辰，妈妈临时有事出了趟远门，李阿姨是我朋友，你先去李阿姨家，等我回来了，妈妈接你回家。” 急匆匆的一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郁司辰信了。 那时候天真的他，忽略了很多细枝末节，他没意识到这个陌生阿姨接他的地点不是学校而是这个空旷无人的地方，那个电话只不过是一段提前录好的录音。 于是，利曼萍说的接郁司辰回家，之后再也没有实现的机会。 上了那辆好大的车后排，坐在身边的不再是那个温柔体贴的阿姨，而是那个从头至尾戴着墨镜没有说过话的男人。 这时候，坐在副驾驶的“李阿姨”那双保养的很好的手再轻轻一抬，用截然不同冰冷的声音说道：“开始吧。” 一阵天旋地转，失去了意识的郁司辰再次醒来是深不见光的密闭空间，阴差阳错也被拉进了小黑屋里的还有另外一个小女孩。 面前坐着的是三十多岁面露狰狞的凶徒，从小跟母亲在一起生活的他，从未有过的惊慌失措，他忍不住大声惊呼，泪水瞬间久糊满了整张脸：“你们是谁？放开我！” 第三百五十章 矛盾重重 可惜一切都是徒劳，禁锢住的双手双脚让他无力挣扎，即使再高的尖叫呐喊不起任何作用，无人应答。 往后的一天他安静了，不再说话不再反抗，反倒是那个“同伴”，身旁那个丝毫不慌张的小女孩，每当定时的饭点时间，甚至还能抽空跟那个壮汉“聊天”，真正意义上是她一个人的对话，屋内剩下的两人都没心思搭理。 后来郁司辰才知道，她这是在为最终的逃脱计划做铺垫。 在第三天的这个时候，身边的那个女孩依旧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郁司辰已经听腻了，这里的一切只能让他感到无比的绝望。 正当这时，紧紧反勒住他手的束线带竟然莫名松开，然后是腿，然后那个脸色如常的女孩给了她眼神。 趁着壮汉吃饭的空档，抓住机会，那个小小的女孩身体里爆发出了最后所剩无几的力量，郁司辰被她带着挣开了早已被割开的束线条带，往前冲的瞬间。 那个女孩拉住郁司辰的手，冲破了逼仄木屋的门。 可惜，一切都在她的一声尖叫中戛然而止——她被怒不可遏的壮汉逮住。 顺利逃脱的只有郁司辰独自一人。 这里的一切仿佛都发生在一瞬之间，直到他冲到这片荒无人烟的空地上时，他才知道他得救了！ 他在空旷的平地上奔跑离开这个噩梦般的地方，耳边却是如魔咒一般想起：“我叫沈如苑，我家住在华鼎江田。” 这是那个三天从未有过任何交流的女孩最后的呼声，这也是他第一次听到她脆弱的哭声。 那是沈家至今未变的老宅地址。 郁司辰醒过来的时候背上是一身冷汗，腾的一下坐了起来，看着面前空旷空旷熟悉的环境才放下了心。 …… 他松了口气，还好这只是梦境的重现。 下床拉开了窗帘，明媚的阳光照射进来洒在他疲乏的脸上，某些隐藏至深的秘密始终没有解开，这些儿时的梦魇就会像今天一样重现再自己面前。 永远逃不开，永远忘不掉。 再入睡已是难事，简单洗漱过后，没想着走出房间，直接在卧室李简易办公桌前开始工作。 一楼餐厅内。 苏沫坐在餐桌上，看着面前摆放精致丰盛的早餐，空荡荡的屋子除了管家只有她一人。 她的房间一如既往地干净整洁，摆饰东西位置一点儿没变，柜子里又多了不少应季的新衣服，她不在的这段时间，这个家一直都有她的影子。 好不容易心头涌起一点暖意，却被郁司辰的态度浇了一盆冷水。 他从晚上到现在两人都没说过一句话，或许就连房门也没踏出半步。 管家上前，小声在苏沫耳边问了一句：“夫人，郁总现在还不下来吃饭吗？” “啊……”苏沫回头，试探着问道，“他从早上就没出来？” 接下来的回答证实了她的猜想。 “一直没出来过。” 苏沫心头咯噔一下，果然是没有出过门啊…… 然后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随便找了个借口：“他可能是昨天晚上吃坏了肚子，还没缓过来吧。” “夫人，现在郁总这个状态可不是一两天了，你不在多久就有多久没回过家，就算回来也是简单洗漱换身衣服出门，有时候睡个三五小时起来再走，他工作上的事情我们又帮不上忙，也只能在这儿瞎操心。” 管家多说了两句：“每次都嘱咐我每日打扫房间，钢琴，别提是有多在意，现在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夫夫人你多陪陪他吧。” “这样啊……”苏沫顿了顿，视线不由得透过玻璃看向了那个紧闭的房门，“我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很久没回来变化挺大，我知道了……” 这时候管家已经盛好了一碗粥：“郁总的胃不舒服，我去给郁总送碗粥。” “李叔，不辛苦你了，我来吧，”苏沫连忙站了起来，端过了他手里的碗，“顺道我也上去看看他。” “他也不好好爱惜自己身体，我进屋看看。”抱怨了一句，便回头走向了郁司辰的房间。 不像昨晚别上了门，今天早晨苏沫过去敲了敲，门并没有上锁，她走了进去。 郁司辰已经起床，穿戴整齐换上了一身休闲服，正好跟苏沫的外套颜色搭配，一黑一白。 窗帘拉开从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洒在他的肩膀上，白皙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键盘，美得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 可惜当他抬眼看着苏沫的时候，这幅画面就没有这么美了，眼神并没有像以往的那种温柔，冷淡不带有任何的感情色彩，像是一只看着陌生人的猫。 苏沫走了进去，郁司辰也收回了视线重新看着电脑屏幕，她慢慢走到他桌前放下了那碗粥，细声说道：“喝点粥吧，这么久没吃东西了。” “放那儿吧。”郁司辰的视线微微一动，再没瞧过苏沫的正脸。 之后房间里只剩下敲击的键盘声。 苏沫知道现在两人闹成这样到底是因为什么，昨晚她当着郁司辰说出所谓的实话，确实没有考虑到他的感受，可现在气氛的尴尬程度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于是，就维持着这种欲言又止踌躇不前的状态，她就捏着手指站在桌前不动。 郁司辰见着面前的人影，先开了口：“还有事儿？没事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 还是一眼没对视过。 既然都进了这门，就没有再退缩的道理，若真要错过这个沟通的机会，下一次又不知是猴年马月了，就郁司辰这脸上不配合的态度，要想解开矛盾就真只得靠自己了。 豁出去得了。 苏沫卯足了劲，起了个头：“你知道的，我没那个意思……” 开了个头之后又怂了，话里的意思都懂，这一次是她线服了软。 郁司辰哼了一声，话里是带着刺的：“呵，你不愿公开，不过是图个耳根子清净罢了。” 果然郁司辰摆着一副臭脸的模样，就是因为她昨晚说过的话，原句都还记得，现在正好拿出来挑刺找茬。 苏沫听完他说的话，心头也窝着火没找着地儿发泄，她说话的语气也变了不少：“那你觉得应该要怎样？昭告天下我们的关系？让他们说我是靠你郁司辰才走到这一步的？这样说你觉得很有成就感？” 郁司辰停了手里的工作，背靠在椅背上看着桌上。 又是一阵可怕的沉默。 第三百五十一章 和好 冒着热气的粥谁也没管，两人口里说出来的话都很尖锐。 苏沫来这不是为了吵架，分出个你输我赢，不是她要的结果，所以原本要脱口而出的争辩收住了。 她企图换一个话题缓缓气氛：“你现在胃还疼吗？把粥喝了吧。” “你说你这样做值得吗？” 郁司辰没想过换，又把话题扯了回来：“你昨天说那些话的时候，告诉我，做什么好？难不成还想我应和你？” “我没这意思……” 然后又是一段直截了当的话砸了过来：“我只想要公开，不需要昭告天下，但也没必要躲躲藏藏，你明白吗？我可以让所有的谩骂质疑声消失。” “……”苏沫想不出什么反驳。 因为要反驳的话太多。 郁司辰到现在唯一想要的公开，甚至情愿掩耳盗铃。 即便是解释了这么多的顾虑还是改变不了他的想法，心头的那顿火不免又重新烧了起来。 苏沫尽量遏制住想要争辩的心，平缓了很久，来来回回深呼吸了两三次。 最后她再好声好气地连着手上姿势，说得声泪俱下地苦口婆心着：“现在我势单力薄，在这之前我们总要有些麻烦需要尽量避免的，你是郁家高高在上的掌权人，而我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学生，这个身份差距的鸿沟，如果我选择走出的路出错了毁掉的将是我的所有前途，音乐是我唯一的归属，我不想就此毁灭。” “所以，你等我强势起来，有能力填满这个鸿沟，有底气对着媒体观众说出咱们之间的关系，到时候我什么不都不怕，也没什么顾忌，这不是最好的选择吗？你说呢？” 郁司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变，上一次她也是这样说的，如出一辙。 郁司辰眼神中带着一层霜，说话的声音很冷：“公开又有什么问题？我们的相识到现在跟那些媒体有什么干系？想公开还需要他们的意见？大不了就是打一声招呼的事情，你是觉得这些谣言我压不下来？” 苏沫垂眼看着郁司辰这个甩不掉一条道走到黑的永远改不掉的倨傲，不由想到了他与郁老太太对峙时候的模样，在郁家的老宅里面不改色脸不红心不跳说出的话，差点气得郁老太太吐血。 他还真的有这样的本事，活生生气死人。 苏沫一边愤懑地想着这事，另一方面又对此无可奈何，内心无数次地劝明自己：“只能跟他讲道理，不然还能怎么办？总是需要解决的，不能因为这点分歧搞得彻底崩盘。” 就在苏沫平复情绪的时候。 郁司辰接着说道：“现在我最不愿意看到东西，那些乱七八糟的报道，你跟那个谁谁，又发生了什么事，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现在还能怎么样？就只有哄着说，苏沫点头应道：“好，我知道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误会，跟他们保持足够的距离，一心一意心思都放在工作上，为了咱们光明的未来奋斗。” “郁总？你看行吗？”她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带着期许地望着郁司辰，说话的声音软软的。 这件事没有人做出退步，无论如何也解决不了，她做了先低头的那个人。 听完，郁司辰眼中的料峭寒意渐渐淡了，紧蹙的眉头也舒展了不少。 苏沫看着有戏，连忙乘胜追击，她绕过办公桌站到他身边，弯腰凑近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嘛，我错了。” 这个动作足够让他心慌意乱，原本想要争辩攥着的真理现在全都搅和成了一团乱麻，她的呼吸洒在耳边，那好听的嗓音嗡的一声炸开，带着足够的杀伤力，让郁司辰乱了神。 苏沫维持着弯腰的动作没变，看着郁司辰闪动扑棱的眼睫，还有高挺的鼻梁。 突然近的距离她的脸颊也烧了起来。 郁司辰头微微一偏，两人隔开了一小段距离，两人对视，呼吸也交织在了一起。 他的冷意退去，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挑逗着苏沫的神经，他勾唇轻笑一声：“你这样是犯规，你知不知道？” 气氛陡然变得暧昧，既然都主动迈了一步，哪还有退缩的道理？ 苏沫的眼睛微动，正面相对郁司辰精致的五官一览无余。 她抿着嘴，最终视线落在了他的薄唇上，一不做二不休：“还有更过分的。” 话音刚落，苏沫干干脆脆地将两人本就相隔不远的距离变成了零，嘴唇相贴，一切的抱怨跟不满全都烟消云散。 浅尝辄止一触即可，苏沫移开，她柔声细语呢喃着：“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都这样了，怎么可能还有生气的理由？ “还气着呢……”郁司辰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手覆在自己的肚子上，“现在的胃还疼着……” “那我再来一次。”苏沫笑了笑，看来这个方法是奏效的。 身体往前倾，闭上眼再一次吻上了他的唇。 放开的时候她问了一句：“还疼吗？” “还有一点点。” 她再一次靠近，贴上嘴唇松开的时候，却不同以往两次一样，她是站着弯腰的动作，在她想要移开的时候，坐在椅子上的郁司辰一只手勾住了她的颈项，加深了这个吻。 局势越发不可收拾，苏沫维持这个弯腰的动作渐渐没了力气，她轻哼了一声，双手落在了他坚实的胸膛作支撑，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分开的时候苏沫的眼神游离着变得朦胧，蒙上了一层水光，看着郁司辰，我见犹怜。 嘴唇带着湿意，她站起身来小声地问郁司辰：“现在不生气了吧？要不……我们和好吧……别再争论这个没有意义的话题了。” 苏沫说话的声音很慢，始终垂眼望着那个人，问他：“好么？” 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 苏沫浮沉不定的心又有了往下沉没的趋势，苏沫站着顿时有些窘迫，埋头看着脚上的拖鞋，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孩。 第三百五十二章 导演 就在苏沫近乎于不再抱有希望的时候，郁司辰笑出了声：“好——我们和好。” 这她才重重地长吁一口气，总算是有了着落。 郁司辰在苏沫还没反应趁她还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时，倏然双手环住了她的细腰，往自己这边带。 ！！！ 苏沫瞬间回神，惊呼一声，反应过来的时刻她已经坐在了郁司辰的大腿上，她很自然的用手圈住了男人的脖颈。 她皱了皱眉，腾出一只手拍着他的胸膛，尽量压低了声音说：“郁司辰！你疯了！放开！” 苏沫进房间的最初目的就只是来送碗粥，再多也只是想着要沟通解决问题，哪会有到这一步的打算？ 对面房间的门是大大方方的敞开着，再过去不远正是客厅餐厅，让其他人听了那还了得？ 苏沫紧张地望向门外。 郁司辰倒是心平气和悠闲着，手里工作早丢到了一边去，方才也不过是在装腔作势，有她在的地方怎么可能看得进那些繁杂的数字？ 她想要挣开，奈何抵不过男人的力气。 郁司辰云淡风轻地望着，眼里搅杂着很多种情绪，平淡带着些波动：“我没疯，满足你的要求，总该有点补偿？” 刚才该做的都做了还不叫补偿！？ 苏沫瞪着双眼疑惑地看向他：“你还想要什么？” 郁司辰笑而不语，只是用他那双魅惑又带着些温柔的眼睛与她对视。 他不对劲。 无言之间，她似乎领会到了其中的含义。 等苏沫反应过来，这次没有留情，用力在他胸膛上拧了一下，随意拿起桌上能用的几本书塞在两人中间：“不可以！” 就是她生气的模样也照样迷人。 随即，趁着郁司辰失神的瞬间，她挣开了郁司辰的怀抱，站起来整理了自己的着装，再看了他一眼，然后急匆匆地走出了房间。 那碗粥到凉了也没人动过。 郁司辰闲适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她气鼓鼓的背影。 不知不觉，那个头也不回的人影莫名跟儿时的记忆重叠，他又陷入了沉思，心说：“等时机到了有的事该说了。” 苏沫吃过早饭，去了书房旁边的那架钢琴上坐下。 琴上找不出一丝灰尘，钢琴必定是有人在定期擦拭养护。 想想她外地表演将近一个月没回公寓，那架钢琴早是落下了薄薄的一层灰，更何况这并不是她常住的地方。 是有人用了心。 流泻而出舒缓钢琴声环绕在整个琴房，繁忙的工作节奏难得有机会安静地弹一首钢琴曲，再加上音乐风格的变化，效果器的音乐制作远超古典。 一首巴赫的哥德堡变奏曲，完整和谐之美，荡漾着愉悦欢快的气息，衬着这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宁静抒情带着别样的美好。 弹奏过程中，郁司辰轻声走了进来，没有打扰，站在钢琴边聆听着她带来的故事。 变奏回归了g大调上，一整首曲子驶向了结尾，企业犹如是黎明般的开头，仿佛重获新生，在最后一切重回了安详恬静，和弦处戛然而止。 苏沫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眼看向了郁司辰：“这是巴赫写给凯瑟琳伯爵的曲子，治的是伯爵饱受失眠的困扰，效果如何？” “还需要一段酝酿的时间。” “这个故事还没结束，据说凯瑟琳伯爵之后的疗效极佳，赠予了巴赫一只价值连城的酒杯，”苏沫继续说道，“沾了这首歌的光，郁总有什么表示？” “夫人想要的，我都能给。” 苏沫脸色一红，再一次看向郁司辰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换下了休闲服，问道：“要出门？” 两人之间气氛缓和不少，双方对话都留有余地，话出口前都得再过一遍，有些话她也不敢多问。 昨晚他的状态很不好，回了别墅紧闭房门不开，等第二天再见到他的时候，又再一次进入了工作轮回。 担忧的那些事儿也只能用婉转再婉转的方式表达出来。 郁司辰嗯了一声，自然地说了苏沫没敢问的问题：“图书馆还有事儿没解决，设施建设要亲自去一趟。” 听了他这一句解释，苏沫紧绷的神经倏地放松了下来。 “那你中午回吗？” 郁司辰：“晚上回，整个项目时间提前，安排挤压在一起，任务量重。” 此刻，他已经在盘算着晚上回来的这一趟，有哪些工作计划可以取消。 郁司辰整理了服装，道别后就走了。 空荡荡的别墅只剩下苏沫一人，再弹奏了两曲自己创作的新专歌曲，脑海中已经在构思着未来舞台表演的形式。 这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拿起来一看，发现是莫晓东的索命连环信息攻击。 “苏沫，天大的好消息！” “简直不敢相信！你绝对不敢想！” “你知道我们公司发出去的mv拍摄邀请，最终应邀的有谁吗！？” 苏沫看了未读的三条信息，回了一句：“什么好消息？” 按原计划，苏沫的新专提上进程，历经一周的时间，初步定下了专辑的发行歌曲，其中有几首在创作的过程中，mv的制作她已经有了初步的构思，到现在更加成型。 起初原定的导演是荣柏，自家公司的现场导演经验丰富，可惜的是《只要平凡》的电影开拍恰好撞上了时间，最后决定与其他导演合作。 莫晓东近来发送了不少邀约，不乏有国内著名的mv导演，其中就有论拍摄实力天花板级别的彭瑞锡。 当时苏沫听了这事儿，脑子里蹦出来的两个字，没戏。 想也不敢想的mv导演鬼才。 “彭瑞锡！” “彭瑞锡接受了我们的邀请！” “什么！？”苏沫震惊，一连串敲了两排问号。 彭瑞锡国内多变型mv导演，同样也是最抢手的，几乎乐坛内所有的一线歌手都拍过他掌镜的作品。 他的经历很特殊，没有系统性的专业学习，没有丰富的广告影视经验，年轻的他遭受了失业的挫折每天在家不停地看最新mv视频，然后拎着台摄影机正式开启了他新的职业生涯。 没想到第一个作品便引来了大量关注。 “他答应了咱们的邀请，见面的时间没定，估计就在这两天。” 第三百五十三章 故事 和彭瑞锡见面是在一个私人咖啡馆，这里提供了一个隐秘性极好的场所。 苏沫先到，等彭瑞锡拉门走进来的时候，站了起来连忙走上前伸出手：“彭导，你好，很高兴能跟你合作。” 彭瑞锡是市场内年轻的mv导演，与苏沫年纪相仿，但是在事业上的成就决不输于老一辈的导演。 他是一个自学成才的摄影师，从进入行业以来就受到了广泛关注，他的创作灵感，很多时候都是来源于各种最新的音乐视频，但他的拍摄手法，镜头处理还有剪接的方式，都带有明显的个人色彩。 在mv导演界内，他就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在这样的年纪，一线歌手的mv作品总有出自他手的拍摄。 他摘下了帽子墨镜，是一副年轻的面孔，但由于长期的外景拍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他笑着和苏沫握了握手：“你好。” 坐下后，点了咖啡，两人直接进入正题。 苏沫想要与彭瑞锡合作的歌曲名叫《远走高飞》，她对整首歌已经有了很完整的构思。 这首歌是由她个人单独创作出来的，来源于跟郁司辰的那两场突如其来的旅行，无论是歌词还是作曲，都描绘出了一种逃离世事，豁达自由的状态。 漫无目的地行驶在无人知晓的道路，没有终点，永无止境地向前，那是从未间断过的探索，等待着的是无穷无尽的惊喜，这样的意向贯穿整首歌曲。 在mv的构思中，苏沫加入了另外一个故事，填充了男女主人公让整个故事更加饱满，意向越发深刻。 “我想拍摄的是这样一个故事，女主人公是活在小镇上厌倦生活的女孩，没日没夜地跟朋友出去玩，突然间男主人公，看起来并不善良的这个家伙闯入了她的小镇上。” “很快他们两人就坠入了爱河，后来她才发现，这个男人过着危险而又刺激的生活，或者说算得上是黑暗。” 彭瑞锡听了苏沫的描述，脑海中迅速构思出了一个场景画面，灵感随之迸发：“为了构建出了两位mv主角的故事，刺激危险的生活可以通过不停的场景切换来完成。” “对！”能够产生共鸣这让苏沫变得很兴奋，他拍了拍手掌，“或许我们可以写得再极端些，他们有着漫长艰辛不健康的恋爱关系，更能衬出他们两人之间的差距，也是远走高飞的疯狂所在。” 苏沫把自己的想法通通倒了出来：“我希望拍摄出两人刚坠入爱河时候迷人温馨的场景，然后就是爱情带来的创伤穿插在其中。” 彭瑞锡眼里透着跃跃欲试的冲动：“表达出这样的冲突效果，可以用打斗场面来描述，因为这些发生在单纯朴实的恋爱生活中，比如说某个旮小巷内鱼龙混杂的小酒吧，视觉冲击力很强。” “卧槽这画面，太他妈爽了。”彭瑞锡脱口而出，这样的拍摄不要太棒。 苏沫继续说道：“到后来女主人公意识到了这段感情很痛苦，不合适。” 彭瑞锡立马想到了如何描绘的画面：“在酒吧的卫生间，女主人想要逃离，不愿再这样下去，鱼男主人公进行了激烈的争吵。” 彭瑞锡彻底变成了一个听故事的人：“后来呢？还发生了什么？这个故事的结局如何！” 即便他设计拍摄过众多的情节作品，但他从未有过如此疯狂的尝试。 苏沫顿住了。 结局是什么呢？这一场盛大狂欢后的结局。 “我设想的是悲剧，行驶在荒无人烟的路上，出于各种原因，最终只剩下了女主一人。” “简直完美！”彭瑞锡拍手，“外景的选择空荡荒芜的地方，你独自站在中央，绝望地面对只剩你一个人的现实全剧终！” 仅仅是十多分钟的谈话，一段绝美的爱情故事跃然纸上，有了彭瑞锡的加入，苏沫这个构思才真正影视化成了一个作品。 苏沫笑着，喝了一口咖啡，她的情绪有些不对，她在心里安慰自己，或许是还没有从这个悲剧故事中走出来。 “你是我合作过的人中，第一个把完整故事描写出来的歌手。”彭瑞锡不禁赞叹道。 苏沫浅浅一笑：“过奖了，不过是我自己胡乱编造的罢了。” 彭瑞锡问她：“你为什么选择跟我合作？” “主动联系你，是因为我非常喜欢你曾经拍的那些作品，那些都太不可思议太赞了，而且你是一个很懂得挑战极限的人。” “而我正是想在原有的基础上有所突破。” 彭瑞锡：“其实这一次，你才是故事的创作者，而我的身份不过是这个故事的重塑者，然后把用一个一个的场景串联起来。” 彭瑞锡的手撑在桌上，看着苏沫：“我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 “你是怎样能写出这样深刻的故事？难道是你亲身经历过的事情？” 苏沫愣住了，她没细想过这个问题，创作的灵感来四面八方，而这首歌是在郁司辰跟自己的经历的基础上创作完成的，在此完成后进行了第二次的延伸。 对于故事中的男女主最终结局是最合情理的，两个截然不同的鲜明人物性格，形成了强烈的矛盾冲突，几乎没有在一起的可能，悲剧的下场时注定的。 但将标准重新放到创作者自己身上，仿佛一切条条框框都是束缚，因为她不愿她的爱情以悲剧收场。 “不是，”苏沫撒了谎，“来源于我朋友的一个故事，当然我后期也加入了不少戏剧性疯狂的东西。” 苏沫接着说道：“你知道的，现实生活，不可能发生这样的故事。” 彭瑞锡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的确，身份的差距是永远弥补不了的，截然不同的两种人生就像是平行的直线，不会有太多的巧合与交集。” “为什么呢？”苏沫迷惑了。 她没想到，这样疯狂的导演竟是个现实主义者。 “你太天真了，这世界哪有想的这么美好，就好比财阀与我们之间的差距，要想踏进他们那道坎，”彭瑞锡摇摇了摇头，“不可能。” 苏沫没说话。 彭瑞锡在想了想，又补充说了两句。 “当然一开始的恋爱都是很纯真的，就算明白这是道难以逾越的鸿沟，但仍旧沉迷在热恋中发现不了问题，到后来很可能就变质了。” 第三百五十四章 开拍 “就好比说，有时候明知道一开始有时候某个人是不合适的，但是这种吸引力实在是太强了，没法抵抗只能任其发展。” 苏沫听着出了神，这些话就像是专门为她设计的一样。 彭瑞锡往下说着：“我跟你的观点是一致的，所以当时我才那么兴奋地问你故事的结局，你给了我料想中的答案，分开才是最合理的。” “而且，一般这种情况下相遇的两个人，双方都会留下深刻的烙印，所以结局的悲壮是必不可少的，正好与你这首歌的内容贴切。” 苏沫走出了自己的情绪，笑着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那就……合作愉快。”彭瑞锡说道。 他手里拿着笔记本，勾住重点做了个总结：“通过你对整个故事的叙述，另类极端的叙述手法是暂定mv的画风，没什么问题吧？” 苏沫点头：“这是我转型的第一张专辑，我想mv的风格也同样进行突破吧。” “行，这对我来说同样也是一个挑战，是我很想尝试的风格，我会尽快做好所有统筹安排，你给我带来了太多惊喜，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开拍了！” 这话彭瑞锡是真没有开玩笑，故事框架填充完整，mv的拍摄不需要台词，更注重的是情绪的表达，所以前期的准备彭瑞锡与他的团队三天时间加班加点熬出了策划。 mv中的男主人公有幸邀请到了彭瑞锡合作过的演员宋彦，这一次角色的选择很明确。 彭瑞锡和苏沫有一致的要求：“首先要有一眼看过去就很惊艳的外表，要符合痞痞的气质，自带叛逆和危险的感觉。” 宋彦再音乐剧中的角色中大获成功，由此在这领域中积攒了了不小的名气，彭瑞锡合作过符合人物形象再加上又有空档，再完美不过的事情。 在跟彭瑞锡第一次见面后的第五天，一切准备就绪，苏沫前往拍摄场地。 为了更好的拍摄效果，整个团队工作人员选择了北方最偏僻的沙漠地带，除了手机没有任何信号的困扰之外，剩下的都是壮阔美景带来的震撼，戈壁红柳，还有远处延绵起伏的的山脉和天空的云层交织在一起，是她从没体验过的风景。 苏沫见到彭瑞锡相互拥抱，她惊喜地感叹道：“这里也太美了吧？你是怎么想到这样的场景？” 在她最初描述故事里并没有出现这样的恢弘的画面，从没设想过的竟异常贴切。 彭瑞锡抬了抬墨镜：“这是拍摄爱情悲剧的绝佳之地。” 在这个距离机场数百公里的地方，她都无法判断这是否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小镇，但这里的一切实在是太新鲜太酷了。 苏沫这是第一次跟宋彦见面，两人打了声招呼之后，直接进入了工作状态。 苏沫饰演的女主人公是当地小镇上的年轻女孩。 彭瑞锡在跟两人说戏：“你们两人在这里相遇，然后你再逐步接近这个坏男孩，你们俩对视上的那一刻，这个故事就开始了。” 宋彦扮演的是城市里的男孩，他开着跑车来到了这个小镇，下车的时候正好与女主相遇。 “苏沫，你得要表现出些许的堕落感，一个普通的女孩被一股力量推向堕落，那个男孩就是这股力量。” 热情的太阳照射在这片黄土地上，苏沫用手挡住了刺眼的阳光，点了点头。 “她愿意做任何事，只是为了融入他的世界，包括改变自己的一切。” 彭瑞锡说完，问了苏沫：“感觉怎么样？” 苏沫：“感觉很好，这让我很兴奋，很大胆的一次尝试。” 她清楚自己在这部mv里有完全不一样的造型，想要成为故事里的人物，尤其是发型，她为了那个男孩把头发染成了粉色，因为想要尝试迎合这个变幻莫测的家伙。 后来便进行了正式的拍摄，感情的发展过程总共拍了几个小场景。 天台上属于两人的小型独奏会，在房间的阳台上仰望星空，还有在酒吧内的狂欢，这些都是坠入爱河之后迷人温馨的场景。 这一切都在为之后受到创伤做铺垫，在这个场地上的最后一场拍摄，是在荒漠的马路上，坐在敞篷跑车内想要逃离小镇，在途中两人争吵，最后分道扬镳。 跑车在荒无人烟的漫天黄土间飞驰而过，他们两人在车内尽情地大笑，风刮向脸颊，苏沫伸出手感受着它们穿过指尖的缝隙。 这些是她第一次体验，但是内心的感觉却似曾相识，就像每次跟郁司辰旅游时的放纵一样，抛开一切，苏沫饰演的角色抛开了生活的小镇，只为了跟随这个怪异的男孩。 车上的场景拍摄结束，团队开始准备转场，宋彦跟苏沫两人下了车，趁着空档，两人闲聊了两句。 宋彦穿着皮衣外套，留着稍长的头发，脚上蹬着双帆布鞋，叉着腰站着，还真带有点痞坏的味道。 苏沫：“你真的太符合这个角色了。” “真的吗？” “真的，那种角色的魅力被你展现得淋漓尽致，三观跟着五官走，就算你再坏，一看上脸，恨不起来。” 宋彦笑了两声：“没想到我还有这潜力啊，其实角色跟我的性格差别挺大，但是能尝试简直酷毙了，有幸拿到了这个跟你合作的机会。” “我也很开心跟你合作，彭瑞锡导演的眼光太好了，不然我的mv错过了这么好的男主角。” 苏沫说道：“我之前从未与彭瑞锡合作过，他真的太厉害了。” 整天下来，苏沫观察到他的工作方式很自然，很大胆，很令人兴奋，时常会冒出一些主意然后拍下来。 这一次拍摄的素材完全能制作出一部微电影。 “他的确很了不起，对摄影有独到的见解，你也是，我听彭导说过这个故事是你想出来的。”然后给苏沫竖了个大拇指。 “这个故事挺疯狂的。” 宋彦随口问了一句：“换作是你，也会做出这样疯狂的决定吗？” 第三百五十五章 杀青 宋彦远远眺着这一片荒漠，一部mv的拍摄，主角难免会谈到故事剧情的发展，他自认随口的一句闲聊。 只不过在苏沫看来，这个问题并没有这样容易。 她说：“这个故事，这首歌就给出了我的想法。” 两个毫无边际的角色，阴差阳错走到一起，想要远走高飞，不过是一场不切实际的梦。 “挺疯狂的。”宋彦再说了一次。 场地上的工作人员还在忙碌着，苏沫跟宋彦倚跑车上聊着。 “酒吧那一场戏演得很过瘾，我要跟里面的那些打斗，或者我被他们打，谁都占不了上风，然而那个女孩却并没有因此离开，女孩对这个坏家伙是动了真情，即使是输了这场架，真正的赢家还是他。” 苏沫扭头看着他：“你不记得下一场景了吗？洗手间的，女孩已经意识到了这段恋情的糟糕，这个男孩带给她吸引力不过是一时的新鲜，为他做出的所有改变她都迟疑了。” 宋彦耸肩：“新鲜感过了，之后男孩提出离开这个小镇的时候，照旧义无反顾踏上了这条路。” 他指了指现在拍摄的封闭公路。 “承认吧，他们都动了真情。” 苏沫没说话。 “我想这两个角色真正经历过这些，就算结局是分开，也值了。” 宋彦：“浪漫美满的结局是理想主义创造出来的，只有面对了足够的现实才能写出你这样的结局。” 宋彦接着说道：“你有接触过这样的事情？” “没有，”苏沫否认，“不过是听说了有这样的故事，加了我自己的一些想法和思考描绘出来。” 她声明：“这不代表我个人经历。” 宋彦咋舌，苏沫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人，能写能唱，并且她所创作出的作品绝对能跟听众产生共鸣，他自己也不例外。 苏沫看了看天空，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写了这个故事，导演一帧一帧把这个故事串联起来，贡献我的思考我的迷途，以至于让人们可以获得共鸣和感悟，我甚至希望他们能有所成长。” “当然，也想让他们都看到我的尝试和创新。” 这一次的mv，是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全新形象。 她会叛逆，酒吧内的打斗，染上鲜艳的发色，稍浓的眼妆，都是为新专做出的改变。 宋彦笃定地说道：“我保证这首歌一发行，肯定能火。” 他感到很幸运，能担任mv的男主角，能在正式发行前听到这样一首作品，她的想法她的实力都是绝对超前的。 苏沫扬起嘴角：“那我就提前谢谢你的祝福了。” 突然，她听到了一个接收到短信的声音。 并不是她包里的手机。 苏沫一脸震惊，看向旁边的宋彦：“你在这里接收到了信息？” 宋彦拿出手机翻着，笑着：“嗯哼。” 很显然他是在拉仇恨——在这个偏僻的地方居然还能有信号。 “是的，确实是。” “我恨。”苏沫咬着牙愤愤说道。 拍摄转场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只剩最后一个场景。 彭瑞锡在远处挥了挥手，苏沫朝那个方向走去。 郑洛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件长长的披肩：“沫姐，用这个挡一下，有狗仔。” 这荒郊野岭的都有狗仔出没？连他们都通网了？ 原来大家手机都有信号？ 苏沫连头到脚都裹上了一层，像是个行走的幽灵，她罩着头，对着身边的郑洛说：“我觉得这样更引人注意。” “mv的造型对外是保密的，你这样惊艳大胆的尝试，总得给他们留点悬念吧。” “你说得很有道理。”苏沫裹得更紧了，只露出眼睛。 然后她接着说道：“回去了，我一定要换一个新手机。” 郑洛：“一百个都没有问题。” 彭瑞锡跟苏沫说了戏：“最后一场，是你一个人的，那个坏家伙抛弃了你，留你在这片荒漠，情绪的高潮，悲剧的开始。” “你站在这空旷无人的中央，想象前一秒你还倚靠在他的肩膀，承诺带你离开这个小镇，下一秒就只剩下你一人，尖叫，发泄，愤怒，难受夹杂在在一起，这就是剧情。” 苏沫点了点头，现场已经升起了烟雾，暗淡下来的天色，正好映衬了此刻的情绪。 为了达到更好的拍摄效果，现场工作人员特地在她身上磨了些地上的泥土，更显狼狈和荒凉。 她全然进入了这样的一种状态，压抑在无人处的释放，那种感情中所受到的伤害，很好地展现了出来。 甚至在彭瑞锡说了“卡”以后，她还没从角色中走出来。 沙漠的白天和晚上的温差很大，穿着短袖的她走到监视器后面的时候，已经被风吹得有些发抖。 郑洛给她披上了外套，她看着屏幕上跪在地上仰望天空的自己，嘴里呢喃着：“这简直太疯狂了，我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尝试。” 彭瑞锡给予了她肯定：“现在整个故事都完整了，很棒，剪辑出来的效果一定很好。” 整个mv的拍摄正式落下帷幕，历时两天，所有人都有新的突破和变化。 天空已经被刷得漆黑，在沙漠中有人点起了篝火，现场的灯光也亮了起来，之前的烟雾还未散开。 彭瑞锡站了起来，大声宣布说道：“感谢苏沫和我们一起渡过了美好的两人，让我们铭记这里的一切，演员以及幕后的全体工作人员，谢谢你们。” 所有人都在鼓掌，视线投向苏沫这边。 苏沫很兴奋，她和宋彦以及彭瑞锡拥抱。 “大伙们，杀青了！” …… 拍摄完成往后的日子过得很平淡，就像是重新回到校园的生活，除了每天的训练加上专辑的制作筹备，剩下没什么事。 郁司辰很忙，自从上次黎丰元组的饭局之后，隔个三五天才见得上一面。 有时候，看着他疲惫的倦容，不由得流露出的担忧，但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多说无益。 所以苏沫日常有意无意地旁敲侧击，说谁谁压力太大最后落得什么下场，在餐桌上吃饭专门加了些菜。 但他每次吃得很少，匆忙离开。 再过了几天，郁司辰更加繁忙，甚至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第三百五十六章 派对 钻石音乐奖的提名投票时间已经接近尾声，今年呼声最高的女歌手苏沫当之无愧，斩获五项提名。 投向自己的视线越多，期许越高，苏沫的压力自然就越大。 随着截止日期的逼近，各家经纪团队浑身解数，使出绝活拉票，带动粉丝的呼吁，群众的热度，不到最后时刻，绝不松懈。 鹿死谁手，都不是定局。 最关注动向的人必然是莫晓东，每日定时更新倒计时动态：“距离钻奖投票结束还有五天，相信我们是可以的。” “距离钻奖还有四天，胜利在望，不可气馁。” 苏沫无奈地收到这样的消息，起初还跟着心头一紧，不免会跟着带进情绪，到后来一点波澜都泛不起了。 身边的朋友即便不能见面，时常也会送来关切的信息，一是恭喜她夺得五项提名，二是对她的支持和鼓励。 她不由得想起在提名公布时候的承诺——庆祝派对，因为曝光和黎丰元的事件搁浅了。 趁着这段空闲的日子，奖项还未正式颁布，总算是提上了进程。 派对全程都是苏沫安排的，地点定在临近临近帝都海边的一栋度假别墅内。 外面沙滩，别墅内泳池露台，烧烤，甚至还能听到海水拍打岩石的声音，高高叠在一起的酒杯，巨大的多层蛋糕，还有高端的音响设备和偌大的空场地任意发挥。 她邀请了所有参与第一张专辑制作和巡演的所有同伴，乐队的成员，伴舞还有不少幕后熟悉的工作人员。 这一次派对，虽说是为了庆祝她拿下五项钻石音乐奖的提名，但也是朋友之间的小聚。 这样的决定很突然，但是足够惊喜，当苏沫发消息打电话一一邀请他们的时候，他们都欣然接收了。 一整栋别墅都任由他们发挥，在内有非常多的活动可供选择，跳舞唱歌，换装表演，甚至是烘焙，还有不少的室外活动，游泳蹦床。 每个人都乐在其中，尽情地娱乐，感觉很惬意放松，正是这样才让苏沫无比的自在。 苏沫刚从厨房吃了蛋糕走出来，室内播放着各式各样的音乐，大厅内是各式各样的彩灯，亮片纸屑洒在空中，所有人都在随着节奏舞蹈。 她随意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看着面前的景象。 秋雪儿总算是在这样大的室内找到了她，坐在沙发上，闲聊了两句：“过了这么久没见，原来是准备了这样一个大惊喜。” “上次都说好的事，不可能失约的，怎么样？” “棒极了。”秋雪儿赞叹道。 聊着聊着，话题不知不觉转到了另外的方向，秋雪儿打听了郁司辰的近况，笑得不怀好意：“你俩……现在发展得怎样？” 苏沫当即打住了她的幻想：“就那样，他很忙。” “上次新闻爆出来的那事儿，没出什么问题吧？” “没有，”苏沫从茶几上端了一杯酒，看着面前随着音乐群魔乱舞的人群，“说开了就好，黎丰元他也认识，就一朋友。” “才出那些事情的时候，你怎么想？” “这当然是假的啊！”秋雪儿说得果断，“那一周的演出我不也在场？你做了什么团队里的人都不知道，那些只拿着个相机偷拍的人就一清二楚了，怎么可能？” “所以这些谎言，一击就破。”没什么好解释的。 “你们俩没事就好，不亏我担心了这么久，”秋雪儿拉着苏沫的手，“我看那些新闻还有评论有的人说出来的话，恨不得把他们拎出来胖揍一顿，都是人说出来的话吗？随随便便就上升到人格，也没见得他们有多高尚。” 苏沫轻轻笑了笑：“都过了，网络上的随他们说去。” “其实沫沫，”秋雪儿的声音压低了，嘈杂的音乐差点盖过了她的声音，“打心底里说，你们现在的关系真的不打算公开？” “要在这个圈子里混，接触形形色色的人，媒体人总能拿这事造谣生事端，发生多了难免会造成影响的。” 黑暗中苏沫的眼神分外晶亮，她坚定地摇了摇头：“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为什么？” “我和郁司辰……” “苏沫！” 有人打断了她跟秋雪儿的聊天。 是巡演伴舞团队中的一名成员，苏沫还算得上是熟悉，演出过程中她在舞台上的表演发挥很亮眼，当时在巡演之前紧急新舞蹈编排，练习过程中，她也帮了苏沫不少忙。 那个舞者熟络地坐在苏沫的身边，端着酒杯跟她碰了一下。 自然苏沫中断了方才的话题，她不清楚这个舞者之前有没有听到了什么。 “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入迷，我就站在你们面前招呼了两声都没听见。” 苏沫松了一口气。 “没什么，我们学校的事情。” “这样啊……没打扰到你们吧？”那位舞者看向两人。 “没有。”秋雪儿笑着摇头，“我们聊得也差不多了。” 然后她佯装进行之前的话题：“学校今年毕业晚会表演的压轴非你莫属，咱们这一届的最优秀的毕业生。” “哪有？不过是张教授争取的名额罢了。” 那位舞者在一旁听着，一脸不可思议：“你们是一个学校的？” 两人不约而同地点头。 “这样的友情真是值得羡慕，你演唱的舞台背后乐队的小提琴手是你的朋友，慕了慕了。” 舞者再一次端起酒杯：“苏沫，恭喜你拿到了今年钻奖的五项提名，也谢谢你邀请我们参加你的派对。” “应该的，没有你们，我也不会有这样好的成绩。” 三人碰杯，一饮而尽。 此刻，大厅内的播放的音乐换成了苏沫专辑里的歌曲，引起了在场的高呼声。 所有人都在寻找苏沫的位置，她是今天派对的主角。 那个舞者拉住了苏沫的手腕：“走，我们过去。” “哎……”秋雪儿想拦也拦不住。 她被拉到了舞池的中央，她成了全场的焦点，拍掌声呼声接连不断，周围的人都在向她示好互动。 方才酒杯内喝完的酒，不知何时又被满上了，在场的朋友们热情地跟她碰杯。 一杯接着一杯，虽然都是度数不高的酒精饮料，但连续数杯下肚，她现在还是有些不太清醒。 她唯一能感受到的，是现场高涨的热情。 第三百三十七章 锁票 “苏沫！好久没见了，谢谢你的邀请。”另外一个朋友端着酒杯，向她问好。 “不客气，”苏沫笑了笑，跟她碰杯，“玩得尽兴。” 然后又是迎上来的一群朋友，她们高兴地冲着自己跑来，相互拥抱，聊着近况。 “恭喜你今年钻奖获得了五项提名，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们真为你感到骄傲。” 苏沫客气地回复说道：“没有，只不过是提名罢了，又不是真正获奖了。” 她们笑闹着继续问道：“八九不离十了，你现在人气这么高，背后不是有我们嘛，不怕，我们给你加油助威。” “现在是不是又在筹备新专辑了？照你这样的发展速度，你的对手可吃不消呀。” “哪有！”苏沫连忙否认。 “还不承认呢，我们可随时关注着你的动态呢，就前两天不是拍到你在那什么沙漠拍摄嘛？彭瑞锡导演还有那个帅气小生宋彦，都爆光了呢！” 背对着灯光，苏沫不可察觉地皱了皱眉。 是那些狗仔的杰作。 “可惜也就拍到了他们俩，你的防护措施做得太好了，我们昨天看到消息还在说呢，行走的被套！” 又是一阵轰然的笑声。 苏沫跟着她们一起大笑：“你们都知道这是我的新专，造型自然是要保密的。” “连朋友都要保密么？” “是想到时候给你们一个惊喜。”苏沫说道。 大家都在笑，笑着说“好！” 室内的音乐变了，是一首节奏紧凑欢快的舞曲，所有人都很兴奋，也不知道一群人从哪里搞来的搞怪墨镜和发箍，苏沫戴着，现场一度疯狂到不能控制。 无数双手高高举起，随着节奏舞动。 苏沫被推着站到了茶几上，她成了全场的焦点。 递上来数不清的酒，彩色的纸屑，反射着彩色灯光的镜面球，在场的都是她的朋友。 站在舞池中央，下一首是她自己发行的歌曲，她放肆地大声唱着，随着音乐大幅度的舞动，苏沫也迷糊了，她应该是享受的，最受瞩目的位置，所有人因为她而聚在一起，为她欢呼。 可是她看着周围对着自己举起手机录像拍摄的人们，似乎他们的喜悦不过是表面上的东西。 在自己身边的朋友一批换了一批，拉着她跳舞，唱歌喝酒，纸牌游戏，气球被反复地抛在空中。 她彻底迷失在了幻象中，从未有过的放纵，她是在场的中心。 他们所有人的精力就像是永远耗不尽的一般，绝不会停下来。 苏沫和她的朋友都很年轻，二十出头在最好的年纪，最旺盛的经历，享受着当下的欢愉。 不知不觉，大部队迁移到了别墅外的泳池，全场都在起哄：“跳一个！” 他们都在怂恿苏沫跳进泳池内。 六月份的天气不算冷，但她还是有些犹豫。 呼声越来越高，苏沫面前的人都看不清，全是震耳欲聋的尖叫和鼓掌声。 最后，冲动还是战胜了理智。 她背对着站在泳池边上，双手张开，闭上眼，一声惊叫之后，她憋住气，扑通一声身子直直地倒进了泳池里，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起伏不断的高呼口哨声，还有热烈的鼓掌。 冷水与肌肤相贴的时候，苏沫就清醒了，在冲动的时候她庆幸自己学过游泳，在水里晃荡两下，找准平衡点在水里站稳了。 她将凌乱的头发抹在脑后，看着池边蜂拥的人群——太尽兴了。 苏沫在泳池中央举起了双手，大声说道：“我活过来了！” 她看见一张张兴奋通红的脸颊，听清了他们说的话。 “苏沫牛逼！” “苏沫你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苏沫！我们永远爱你！” …… 一场精疲力尽的派对结束之后，又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 苏沫还有一场巡演的安排，这是新闻爆发之后的第一次公开演出，距离帝都不远，来回花了四天。 和之前所有聚在一起的朋友们，在舞台上完成的新一场演出。 该场次的结束，正式代表着第一张专辑的巡回演会进入倒计时五场的阶段，总共十五个城市的二十三场演出，不知不觉就进入了尾声。 在此期间，她没有联系郁司辰，现在他那边忙碌到连个人影都见不着，具体的情况她也不清楚，想想还是不打扰为好。 自从上一次的爆发争吵过后，双方都平和了不少。 但苏沫不明白的是一方的妥协不过只是暂时的，那个存在的问题终究是没有解决的。 苏沫观望着，说不清她跟郁司辰的真真假假。 或许船到桥头自然直，她只能这样想安慰自己。 四天演出的过程很顺利，依旧是座无虚席，整个团队以最好的状态展示给在场的上万名观众，即便是有段时间没有live演出，但是一走上舞台，她的状态就回来了，感受着台下歌迷听众的欢呼，热情全都释放在台上。 她明白，自己的初心，现在所付出的一切，还有背后的团队，都是为了永远有演唱的机会。 巡演一站完成，回了帝都当天钻石音乐奖群众那个投票通道正式关闭，锁票今年的奖项得主尘埃落定。 坐在车里，莫晓东划着手机：“结束了，历时十天的投票环节。” “嗯。”苏沫只淡淡地回了一个字。 “嗯？”就这反应？ 苏沫扭头看了他一眼，拿出她最新买的手机：“我已经看到了通知，有什么好惊讶的？” “你就不紧张？” “紧张啊，”苏沫对自己的新手机爱不释手，一边爱惜地抚摸着，一边说，“但是现在一想，结果都落定了，紧张也没什么用了。” 莫晓东无语：“那话不如说，你从头到尾都不紧张。” 最前沿的科技，最快的速度，现在即便是在最偏远的山区必定是信号最强的那个！ 点亮屏幕，一个注视手机解锁，沉浸在新鲜玩意的苏沫，这才回复说道：“最紧张的时候还没到呢。” 都到了这样的时代，哪一个奖项不是内定和提前通知，为了避免颁奖典礼到场的嘉宾陪跑的尴尬，各个主办方是想尽办法让大咖们获奖，赚取收视率和关注度。 第三百三十八章 寿宴 人家钻石音乐奖偏不，就要我行我素。 虽说是投票结束了，但真正公布结果主办方保密工作做得到位，非得要在在颁奖典礼最后才公布。 即便如此，钻奖的含金量在业内依旧排在榜前三位，无论歌手的咖位有多大，还不是照样争着拿奖。 “确实也是，还没到最紧张的环节呢，今年又是一场盛况啊……”莫晓东感叹说道，“大型神仙打架现场。” “对了，到时候颁奖典礼的演出舞台定下来了，之前你的初步构想我们告诉了设计师，基本上完成。” 主办方邀请苏沫在现场演唱一首歌曲，之前跟莫晓东定下了曲目《我们的故事》。 在第一张同名专辑里，算是一首冷门歌曲，没有打单没有宣传，有这个信心带着这首歌上这样正式的舞台，凭着的是情感浓郁作曲精良出圈。 而在钻奖的颁奖典礼上，也是苏沫个人提出的舞台效果，歌曲也专门制作了全新的钢琴演奏版本。 “灯光，专用钢琴还有服装也全部就绪。” 可见团队对这一次的重视程度。 苏沫怎么可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编曲也全部就绪。” “放宽心态，能展现出你最佳的演出状态就好，无论得奖与否不用担心，因为我们有这样的把握。” 苏沫点头，话虽如此，这样重要的时刻，不紧张是假的，但消化掉这适量的紧张，未来的表现效果会比预期更好。 她点开了微博，缓解现在的情绪，每一次巡演或者活动结束后，她都会浏览一个账号——苏沫粉丝团。 果不其然，最新的一次演唱会高清精修图安静地摆在最新发布的位置。 起初，苏沫是觉得新奇，无论是自己的什么活动，这个账号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更新发布，不同于官方拍摄，每张照片的角度让她确信，该账号的经营者必定参与到了现场。 所以久而久之，每一场活动结束，苏沫总是习惯性地点进账号欣赏一通，很显然这背后的人摄影技术不赖。 他是苏沫唯一关注的粉丝，算是公认的粉丝团，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从出道最开始，没什么名气就有他的支持和鼓励，到现在依旧不离不弃，他分享的动态全部都是官方公开的信息，而不会是挖料的狂热私生饭。 追星但是克制，能把握到这般分寸，这很难得。 演出结束后，还是没怎么联系郁司辰，当天只打了电话聊了聊近况，得知他是一如既往的忙，于是剩下她跟马斯洛培养感情。 马斯洛异常粘人，相处这段时间下来，她还发现它异于常猫的精明。 苏沫才从养在秋雪儿那儿四天的马斯洛领回来的时候，一脸傲娇，写满了不悦，在猫爬架上端着一副威严不可侵犯的架子。 她是最直观地感受到了作为铲屎官的卑微。 这场冷战结束于猫粮发放的时候，她总算是找回了点尊严，在马斯洛饱餐一顿后终于和好如初。 然后就是从客厅跑到阳台在苏沫身边要摸摸，挤着躺在她身边刷存在感。 某一天苏沫才真正意识到马斯洛的聪明劲儿，那天大清早卧室里她就听到哐当玻璃掉地上的声音，起床才知道是它玩着踢到地上找不到了，直到晚上的看见马斯洛端坐在茶几上，用它那雪白的爪子摁在杯盖上，一脸求表扬的模样。 布偶猫真是一种神奇的生物。 苏沫特地把它当时的表情拍了下来，然后上传到了微博上。 引来了一种网友吸猫人士的共鸣热评。 【好可爱啊~】 【我家的猫也是这样，求以后多给马斯洛镜头！】 【我爱了，看完这张照片我也想买一直布偶猫！】 苏沫乐呵呵地看着底下的评论。 上一场巡演，是第一张同名专辑的收尾倒计时，也是新专辑的筹备阶段，莫晓东没给苏沫接其他通告，曝光并不算不高，除了安排几次外出街拍敷衍，去录音室选选歌，再录上几遍，然后就是焦灼等待钻石音乐颁奖典礼现场的过程，当然，还有—— 她日日等待着郁司辰发来的消息。 终于不负她的苦苦等待，郁司辰没有让她失望。 郁老太太的大寿，这周末。 在大寿举办前两天，郁司辰通知她一同前往。 苏沫应了：“我知道了，保证完成任务，不丢你郁家长孙的脸。” 其实苏沫心里是带着抗拒的，郁老太太的寿辰，必然是惊动商场各界人士，受邀前来祝寿的人自然不会少，向来对两人公开关系持反对意见的苏沫，不想太高调。 但总是拒绝郁司辰的邀请，苏沫心里过意不去，这事也说不过去。 更何况是在他亲口承诺过：“我们的关系我们其中一人没有公开，其他人不敢多说。” 所以，当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最后苏沫还是答应了。 苏沫问：“有什么我需要准备的？” 他那边还有些吵：“不用，有你出场就够了。” 电话那头有唏嘘声，苏沫听清楚了，是黎丰元的声音：“哎哟，真幸福！” “明天我让李叔接你回新水花苑。” 旁边有黎丰元在虚张声势，苏沫只“哦”了一声。 郁司辰带着些宠溺温柔的语气说道：“乖，我这边还有公事要处理，明天见。” 他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在桌上之后，黎丰元就在调侃：“郁总这刚刚是在跟谁聊天呢？柔情蜜语的，让人好生羡慕。” 郁司辰送了个意味不明的眼神，坦然说：“我夫人。” “小两口就是甜蜜啊，”黎丰元啧啧两声，“再看看我，到现在都没有找着女伴，在你奶奶面前，可不就丢脸了？” “反正你们两人现在还没公开，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方便，要不你考虑考虑让苏沫做我女伴。” 这戳中了郁司辰的怒点，他的笑容有些阴森：“好啊。” “真的？”黎丰元没看他脸色，惊喜问他。 郁司辰轻啜了一口咖啡，淡淡说道：“下辈子吧。” “小气鬼！”黎丰元怨念。 “只要有我，你不可能得逞。”这是他对仅对苏沫有的占有欲。 第三百五十九章 准备 郁司辰永远都是冷静淡然的模样，黎丰元看得清楚，他是一个理性到近乎可怕的人。 当然，他一旦失去理智，带来的也将会是无尽的可怕。 黎丰元呵呵笑道：“我开玩笑的，这辈子还没尽兴呢，怎么会想着下辈子的事情。” 然后他就转移了话题：“工作时间，我们还是想想那边的怎样解决比较好。” “等。”郁司辰抬眸问，“除此之外，你有别的办法？” 图书馆的开馆仪式时间紧迫，昏头转向将近忙了十几天算是有了些成效。 郁老太太和沈家合作的项目的官宣提前，郁司辰不可能妥协，仪式只能往前不能推迟。 “只有十天了。”黎丰元很紧张。 他说的是那边官宣的开馆仪式。 郁司辰嗯了一声，手扶着下颌：“我知道。” “这一次老太太的寿宴上会拿这个说事儿吧，若真没准备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怎么交代？” 郁司辰作为郁氏集团的掌权人，拿不出真材实料，怕是会丢了郁家的脸，当然这场好戏，老太太是求之不得。 黎丰元黎家也在邀请行列之内，虽说目前黎家与郁家老一辈的交往淡了，更何况作为晚辈的黎丰元公开跟郁司辰合作抢了沈家的生意，早已是寡淡如水。 但这一场寿宴，毕竟也是一场做给外界的秀，笼络各自关系的好时机，谁先拉下脸来，谁就是输家。 “我不需要做任何交代。”郁司辰的眼神上挂着一层霜。 这是他经手的项目，无论结果如何，任何人都插不了手。 “你是不管不顾，我那颗心可是替你悬着的呢！”黎丰元说道，“这场鸿门宴，你可不是在孤军奋战，有我在，还有苏沫。” 郁司辰蹙眉。 他冷笑一声：“不过是一场寿宴，能翻出多大水花？” “有什么诡计，我不会让他们得逞。” …… 周末，苏沫正式踏上去新水花苑的路。 早上刚从录音室出来，她独自一个人在这儿待了整晚，江枫在帝都的时间很少。 现在江枫也忙碌起来，忙于乐队的演出，还有更多的音乐制作。 他本就是个才华横溢的音乐人，在跟苏沫合作之前她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跟她合作了一首电影主题曲，就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制作方面的实力就像是彻底打通了一般，除了创作自己乐队的歌曲之外，他担任了不少歌手专辑或者单曲的制作人。 所以，他在帝都的录音室基本归苏沫所有。 江枫每天在外奔波，见不着人影，坐在回新水花苑的车里，苏沫跟他报备长期借用录音室的请求，江枫平和地答应了。 “我就有一点很奇怪，我的录音室就那么香？” “对！” “才怪！” 苏沫说了实话：“还不是因为你这儿设备齐全高端上档次，我只要一坐下，灵感就来了，更何况你现在业务繁忙，这样好的资源不能随随便便就浪费了呀。” 她调侃他说：“现在是江大制作人，苟富贵勿相忘，你可是比多少艺人都抢手。” “还差得远呢。”江枫扶额。 “说吧，还制作了多少热单没告诉我的？” “不多，也就三四个歌手。” 他说得轻巧，十几二十多天没见接了三四个制作，简直就是炙手可热。 再过段时间，上新发布的歌曲制作全都出自他手，那种感觉光是想着都爽。 苏沫由衷地说道：“兄弟，我是真的为你感到高兴。” “谢谢。” 她知道江枫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不易，初创乐队冷门无人问津，听众少之又少，苏沫也不过是无意之中发现的宝藏，他真正获得大量关注的是在今年和苏沫一同制作的《机不可失》，电影主题曲的宣传片中介绍了江枫的制作。 这才进入了大众的视线。 江枫在电话那头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以后的路一起走。” 苏沫重重地点头：“会的。” “联系我的几个歌手，回头我介绍你们认识，其中有一个女孩，叫陈橙，主要的方向是摇滚风，她的特别之处就在于每首歌风格非常慵懒，我觉得把你们俩合在一起作一首，那效果简直不敢想。” “好。”苏沫应了下来，“有空聚聚。 车很快就抵达别墅门口，进了大门，郁司辰已经在客厅内等候。 刚刚从录音室工作回来，真如她答应那会说的那样——什么都没有准备，休闲的服装，未施粉黛的脸。 郁司辰虽然说苏沫不需要准备什么，但她知道郁老太太的寿宴很正式，不可能只带个人去就行。 于是两人对视，苏沫看着同样随意装束的郁司辰：“就这？” 郁司辰回她：“就这。” 相视而笑，他们现在的态度莫名地相像，习以为常就像是一场跟朋友的聚餐，甚至都算不上一场朋友的饭局，至少在那也少不了造型打扮。 最后还是在苏沫的强烈要求下，去做了头发，换了身打扮。 这么一趟，就花了四五个小时。 她日常出席活动还有演出都没精致到这样的程度，最后一小时她坐不住了。 发型师一边捣鼓着，一边惊喜地说着：“我是你的歌迷，有生之年能做你的发型师太值了！沫沫见到真人才发现你比照片上还美，五官精致，皮肤状态这么好！” 苏沫只能笑着，无奈看着镜中在给自己盘发的人，还有坐在自己身后望向这边的郁司辰，他的眼神甚是温柔，但莫名带点凝重感。 “其实……我觉得我不太适合盘发。”苏沫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郁总方才交代了，出席这样正式场合需要端庄的形象，盘发会增加你温柔贤淑的气质。” 苏沫最后还是把拒绝的话憋了回去，你老板的话胜过你的爱豆。 她出道的形象的确走的是温柔淑女的风格，但也没到贤淑的地步吧…… 整身的妆发造型完成后，站在全身镜面前，苏沫心说这是一项全新的尝试，算得上隆重的装束，著名的晚礼服设计师的绝版半身裙，裙摆的荷叶花边镶嵌在下边缘，斜肩的设计将花边凸显的极其搭调，裙长为及膝，勾勒出迷人的线条，不失华贵。 第三百六十章 邀请函 “郁总，怎么样？”苏沫转身问他。 郁司辰一身浅灰色的正装，就连衬衫也极为正式。 “夫人无论怎样在我眼里，都是最美的。” “不过今天更美。” 苏沫笑了笑。 郁司辰垂眸看着面前小女人的娇态，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弧度。 两人上了车，半小时后，停在了位于郁家老宅不远处的私人会所大道外，路上商政两届人士络绎不绝地朝寿宴会场大门内走去。 苏沫挽着郁司辰的手，款款走向私人会所的正门，一辆辆停在路边的豪车，恢弘的装饰，在门外都能感受到郁老太太寿宴的盛大。 站在门前高达壮硕的安保人员果断拦住了两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郁总，不好意思，这里没有邀请函不得入内。” 他话里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郁司辰冷冷地扫了一眼，声音压得很沉：“你的意思是，我没有邀请函，参加不了我奶奶的寿辰？” “不是的。”刚一对视，那人的视线就缩了回来，方才的理直气壮消失了一大半，他看了看郁司辰身旁的人。 此刻的苏沫，落落大方，并不畏惧那些投来的眼神。 那人埋下了头：“实在对不起，郁总，我们都只是奉命行事，除了你之外，拿不出邀请函，是不允许进入宴会厅的。” “呵，命令谁的命令？这样吧，我也遵守你上一层的命令，如何？” 苏沫的手覆在了郁司辰的手臂上，上前一步直视眼前那个高大的人，脸上挂着微笑：“奉命也要学会变通，我给出一个解决办法，你将现在的情况告诉你的上级。” “你和他说，我叫苏沫，他自然知道该怎样解决。” 她说的话不带有任何情绪，不以为然地陈述着。 站在门口迎接的安保对这一层的恩怨自然不甚了解，按例行事威严地拦住两人说了一句硬气话，但哪敢得罪面前的郁司辰，两边已经有不少投来的视线，左右为难之际，他没没有办法。 苏沫只见他背对着两人，用着对讲，小声说了一通。 转过身的一瞬间，脸上已经堆满了笑容，深深鞠了一躬：“非常不好意思，郁总，苏小姐，请进。” 仅仅是一声苏沫小姐的称呼，没再多。 宴席举办的会所之中，装饰豪华奢侈，水晶般梦幻的彩色灯光，气派的中式主题设计，举目看来，受邀的宾客几乎都来历不凡，能接收到郁老太太请柬的人必然有些身份和地位。 豪华的宴会厅内，除了有与老太太同龄朋友长辈，手挽着丈夫而来的妇人携着英俊漂亮的儿女前来，更多的是年轻人，处在宴会厅内的衣香鬓影。 商界向来如此，早已见怪不怪，就连门外人苏沫都看得清当场的状况。 在这儿，真正熟络知根知底的朋友又有多少？恐怕一个都没有。 郁司辰跟苏沫一走进大厅，就被一大群人关注到，然后几个稍微熟悉的人走上前打了招呼，是老太太的朋友。 “司辰，好久没见，难得能有机会见上一面啊，现在都长这么高了。” 另外一个人呵呵笑着，用手比划着，附和道：“可不是嘛，以前还这么小一个，现在可是在商界翻云覆雨的存在，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诶，你身边的这位是？” 众所周知，郁家小少爷身边从没有过女伴。 郁司辰的手搂在了苏沫腰间，尽显亲密，大方说道：“我的夫人。” “什么？！”那几个长辈都惊掉了下巴，除此之外半句话也说不出口，然后她们异口同声地问道，“你结婚了？！” 郁司辰点头。 “叫什么名字？是什么工作？哪里人？”之后也就逃不过这些问题。 “苏沫。”他介绍了名字，其余没必要开口。 一阵尴尬的沉默过后，没听到八卦的阿姨们自圆其说：“都没听到你奶奶说过啊，你们太低调了啊！” 随后没聊几句，便散开了。 勇敢大胆上前问候的不过只占少数，不熟悉的人在远处观望着，看着郎才女貌走进会所大厅，小声地议论着。 “你们说郁老太太的孙子身边站着的是谁？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都不认识？今年这么火的歌手苏沫啊，钻奖手里可是握着五项提名的新人。” “混圈的人啊？郁家的眼光向来刁钻，能看得上吗？” “人年轻漂亮有潜力的歌手，说不定是想要攀龙附凤的女人，用了什么手段跟在他身边的呢……” 苏沫一路上从头至尾没有说什么，耳边时有吹捧时有问好，但最多的还是讽刺，她早就习惯了，网络上比这难听十倍的评论都有，便一笑而过。 从门口走到大厅的这一小段路花了很久，郁司辰从最初搂在她腰间的手，一刻没有松开过。 走进大厅后，视线不再像之前那样集中，人人都专注在舞池上的表演，要么喝着酒要么就融入着跳舞，苏沫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没有其他人的审视，她睨着郁司辰笑：“你就不怕我今天到场断送了你的后路？” “怎么这样说？”郁司辰的手仍没放开，垂眼问她。 “你没看到方才走进来的时候，那些人看咱们俩的眼神吗？一脸惋惜，你就这么大胆地承认了我们之间的关系，这是断送了你的桃花哦。” “没有关注，我只看得到你的表情，”他笑着，忽然低下头来靠近她的脸，“这不正合你意？以后你可是要习惯。” “才不是！”苏沫瞪了他一眼，“你难道忘记了我们之前的约定吗？” 那个暂时不公开的约定。 郁司辰抬手撩了撩她耳边的碎发，声音沉了下来：“记得，夫人今晚就放心吧，那些人管得住嘴。” 就算他任性地交代了两人之间的关系，郁老太太也不会让这些消息传出去半点儿风声的。 毕竟这事对她来说，是接受不了的。 当着众人的面，能让他们两人进这场寿宴，老太太也不知是忍受了多少怒火才应了下来。 若要知道他放出了消息，就像是在火上浇了一桶油，不当场气晕过去。 想到这，郁司辰勾了勾唇，阴郁散开了。 第三百六十一章 应酬 老太太对二人婚姻的态度向来是不认可的，郁司辰甩掉她原定未婚妻李舒仪秘密跟苏沫结婚已经触犯到了她的底线。 没想到的是，随着以后调查的深入，苏沫的身份更是一个随时爆炸的炸弹。 当年郁老太太跟沈家携手制定的秘密计划，不恰巧那两个小孩长大后竟然机缘巧合凑到了一起——再隐秘不过的埋藏二十多年的秘密重现。 今天是她的寿辰，邀请各界人士齐聚在此，不可能把家丑暴露在外。 当郁司辰身边揽着那个女人走进大门的那一刻，老太太恨不得将她撕裂永远消失。 这个炸弹一旦爆炸，杀伤力是致命的。 她站在二楼俯瞰着一楼大厅里洋洋得意亲密的两人，眼神阴翳，既然进了这个门，是时候要做个了断。 她对着身边搀着自己的郁司润说道：“今晚有关他们俩的事情，不得传出去半句。” …… 楼下大厅内，郁司辰的手扣在苏沫的腰间，对于周围的议论声置若罔闻，忽然，苏沫的手腕被郁司辰握住，将她拉向舞池的中央，她心头一慌：“你干什么？” “既然来了，放松享受就好。” “哎……我们今天来这可不是想着要放松享受的……”苏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拉着进了舞池，再次搂上纤纤细枝，带着她轻踩着舞步，她无奈地一边配合着，一边抬眼看着他眼底清澈的宠爱和包容。 舒缓的音乐让她平和下来，沉浸在这一刻，不顾他人的眼光言论，光明正大地偎在男人的怀抱中，何尝不是享受。 苏沫仰起头，望着郁司辰笑。 她和他的世界，再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一曲完毕，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思绪将她拉回了现实，想起现在所处的环境，还是没忍住瞥开头看向四周：“原来这么多人看着啊……” “我们过去吧。”苏沫的视线移向了一边不算起眼的空地，她还是不太习惯聚焦的目光。 “好。”郁司辰今晚的态度异常温柔，顺着她说。 往那边走的路上，苏沫视线无意中一扫，见到了不远处的郁司润，两人目光相对。 佯装没看见也说不过去，苏沫的脸上浮起了客气的笑容，实际上并没有面上的亲切。 反倒是身旁的郁司辰做得更决绝果断，一个眼神都没留。 他们两人从进大门的那一刻，郁司润就注意到了，此后他便再也移不开眼，在舞池上，他们两人就像是耀眼的星星，男人握着手女孩抬眼望着娇笑。 他的弟弟拥有了本该属于他的一切，郁氏，名声还有现如今的所有成就，若不是那一场车祸，郁振海夫妇的逝世，还有自己长达一年的昏迷不醒，怎会沦落到现在的地步？ 现在的他只不过老太太身边的助手，帮她处理善后，就连自己弟弟的婚姻传闻也需要他背地一个一个地解决。 想到这他用力握紧了手里的高脚杯。 到了苏沫所想的位置，原本她以为不会引起别人的关注，不过到头来她发现自己错了。 郁司辰在哪里，视线的焦点就在哪。 这时候，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上前和郁司辰打了招呼。 “这位是？”眼前这个衣冠整齐不乏贵气的人看向在郁司辰身边的苏沫，很久都没有移开。 郁司辰说话的调子很冷：“这是我的爱人苏沫。” 只见那人脸上露出一抹讶异，不过很快就掩盖下去了，收敛了方才的目光。 然后郁司辰转眸看向苏沫：“这是中伟集团的总经理张一明张总，今年郁氏有过与中伟的合作，向来对我们是关照有加。” “张总，你好。”苏沫笑了笑，对那个之前一直盯着自己的人点了点头。 没聊两句，郁司辰兴致缺缺，稍有不耐，显然是没有在再聊下去的表现，张一明识相地走开了。 就算如此，他还是在背后盯着两人的背影不放。 张一明的好友拍了拍他，沿着他视线的方向：“在看什么？还没回魂？” “看见没有？”他收回了视线，笑着说，“年轻歌手，长得不赖。” “郁司辰的审美怎么会差？”他的朋友倒不觉得奇怪，谁不喜欢长得美的，就连一向正经的郁司辰也是，即便是在商界人士看低的圈子。 “她不一样，”张一明说道，“跟郁氏合作了这么久，你见过郁司辰和哪一个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靠得这么近，大方地亲口承认他们的关系？” 没过多久，大厅内的灯光暗了不少，通向二层的旋转阶梯上洒下了一束灯光，众人全都停下手中的动作，视线汇集在从阶梯上徐步走下来的寿宴主角——郁老太太，一身得体的套装，耄耋之年依旧容光焕发，精神状态很好。 她的身边是身材高大欣长的郁司润，一阵掌声伴随着欢快的生日祝福歌曲在宴会厅内响起。 老太太的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缓步走下被灯光笼罩着的旋转楼梯。 在歌曲和掌声的伴随下，她走上了台，全程郁司润都陪在她身边，进行了简短的致辞，最后蛋糕推上了舞台。 在柔美的音乐声中，全场各界人士纷纷走向台边，都在为此刻欢呼，在这样热烈的氛围中，老太太切下了蛋糕。 人流涌动中，苏沫站在沸腾人群的不远处，还能听见老太太开心呢的笑以及与别人聊天的声音。 “走吧，正剧才刚刚开始。”耳边陡然一热，郁司辰笑着附身在她耳边说道。 面前的人流在这个时候已经渐渐散开，人群分开一边往两边走着，一边闲聊，交谈声，音乐声还有各式各样香水味，混杂在一起她的感官受到了冲击，不由得愣了愣。 郁司辰顺势把她搂进怀里：“我们现在去见奶奶。” 那一声奶奶说得疏远，不带有任何感情。 苏沫对上郁司辰的眼睛，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她现在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不认识谁，也并不想去认识谁，苏沫今晚的唯一任务就是帮着郁司辰撑场面的。 第三百六十二章 再遇 郁老太太的休息室在二楼，两人正欲往旋转楼梯处走，正好迎面来了一个打招呼的人——郁司辰又有新的应酬，这一次他和对方聊了很久。 苏沫在他身边待了一会靠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望着场子上数不尽的觥筹交错，有些无聊。 她独自一人去了趟洗手间，站在洗手台前看了看完好的妆发，黑色的头发精致地盘在脑后，暖橙色的灯光映照在脸上，稍微补了补妆，走了出去。 从洗手间内走到大厅有一个通道，进出都得往那走，她推门走出来的时候，在通道内，苏沫没有抬头，垂眼看着路，正好与一团黑影肩膀撞上。 她一句“不好意思”还没有说完，仅仅只向上扫了一眼她就止住了声音。 就算见到那个人的海报封面她就想吐，更何况是真人。 于是苏沫没再说话，视线移开，大步流星往前——必须要尽快离开，她一刻都不愿意在这个狭窄的通道停留。 可偏偏身后的那个人在通道的出口处，叫住了她：“苏沫！” 苏沫听见沈若山的声音只感觉到恶心，条件反射地想要逃离。 出于礼节，她还是回头看他，沈若山那张没有瑕疵的脸正对着自己笑：“真巧啊，你也来参加郁奶奶的寿宴。” 苏沫声音平淡：“有什么事吗？” 两人心里都揣着明白装糊涂，距离上一次的正面交谈远到她已经记不清是多久。 就在这期间，最初关系要好走到了真正势不两立。 沈若山表面虚伪，平和地说道：“这么久没见了，不想聊一聊吗？” 苏沫连表面功夫都不想做，恨不得撕碎他的伪装：“我们好像没什么可聊的。” “怎么会没有，共同的职业，要站在同一个舞台争取领奖的，你知道的，我们还有更深一层的关系，曾经还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底下。” 苏沫转过头往外走，沈若山在她背后不紧不慢地说道：“对了，忘记恭喜你了，今年的钻石音乐奖获得了五项提名。” 她最后还是停下了脚步，转身。 “我不需要你的恭喜，还有——” “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苏沫眼中带着狠劲，果断地说道。 沈若山的表情没变，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膀：“这是事实，不是我们两人能左右的。” 苏沫看着他：“不可能，伪造这些假象告诉我，有什么好处？” 沈若山笑她一味地麻痹自己：“这些全都不过是真实发生过的往事，对咱们沈家没任何好处，你何不自己换个角度想想，比如说……沈如苑？” 他的每句话无不是在挑衅。 苏沫没有说话。 过了半晌，她问：“那些出现的意外和事故是谁做的？” 沈若山笑：“你想问的是这个？” 然后他哼笑两声，接着说道：“你是不是想问这些是不是跟沈家有关系？” “实话，想要控制网络上的言论对我而言易如反掌，你发生过的那些意外，沈家不仅有参与，萧依你还记得吧？她的合同是我亲自谈的，不然你怎么会这么多次登上热搜？” “你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来，难道不应该感谢我吗？不仅没有达到目的，真是可惜了这么多白白牺牲的人。” “今年钻奖的五项提名无论如何都有我贡献给你的流量，没有我你会怎么样呢？应该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歌手吧？待在一个破产的经纪公司里，没有生路的。”沈若山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写满了轻蔑。 沈若山盯着苏沫：“你知道你怎么出圈的吗？是别人抢走了你的话筒，而不是你音乐本身。” 此刻，才是他真正的面貌，好看的皮囊下包裹着的不过是狰狞肮脏的心。 “五项提名又如何？你那小小的公司除了你还有拿得出手的人？你的那些宏图远志，放在我这里——” 他顿了顿，“一文不值。” 苏沫紧皱着眉摇头望向那人得逞的嘴脸。 沈若山长长叹了一口气：“苏沫，真相远远比你想象中残酷，看见身上的伤疤，你身边的人心疼，那就让我来先替你揭开。” 之后，苏沫也不知道是怎么离开那个鬼地方的，其实到后面沈若山说的每一句话她完全有机会骂回去，可是她没有开口，那些内容陌生又熟悉，曾经梦中的那个小女孩莫名冲进了脑海中，久久不能消散。 她像个战场的逃兵。 现在她脑子里唯一在意的是逃离战场当时是否让沈若山察觉到了她的狼狈。 见到那个人简直就是噩梦，她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掏出手机把那段丧心病狂的话录下来作为证据。 不过这让她清晰地明白了一点——这辈子她不愿跟沈家扯上任何关系。 从那条幽暗的小道走出来，总算重见光明，她从桌上端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尽量甩开方才不好的回忆，沈若山让她厌恶，同样她也厌恶什么也记不清的自己。 坐在一边的沙发上，苏沫埋头扶额，缓了缓情绪。 头顶上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苏沫清醒了些，郁司辰明显察觉到了她的异常，说道：“怎么在这里？” 她移开了额前的手，抬头尽量保持形象，勉强地笑了笑：“没事儿。”随即她站了起来，整理了自己的着装，“你刚刚的应酬什么时候结束的？” 他不喜苏沫的态度，声音一沉，答非所问：“我找了你很久。” 苏沫吸了吸鼻子，解释道：“我去了趟洗手间，没有提前告诉你，我们不是要上楼么？耽误了这么久，咱们走吧。” 说完，她调整好了情绪，手臂挎在了郁司辰的臂弯里。 他没再多问，两人结束了这个话题，走上旋转楼梯向郁老太太的休息室方向而去。 郁司辰领路，转进走廊，便完全隔绝了一楼大厅的热闹，最后在回廊内的房间门前停了下来。 敲门以后，拉开门前夕，苏沫正好与迎面走过来的沈若山对上眼。 苏沫暗道一声阴魂不散，条件反射一般攥紧了郁司辰的西装，身子往后缩了缩。 第三百六十三章 进门 郁司辰的另一只手覆在了她捏紧的拳，错以为是见老太太前的紧张，轻声安抚：“别怕。” 苏沫点了点头。 只见与沈若山的距离越来越近，他绽开了笑容，礼貌地打了声招呼：“郁总，苏小姐。” 似乎方才在走廊内发生的事情不过是一场幻觉。 大庭广众之下，沈若山外表装得光鲜。 郁司辰扫了一眼，微微点头，他和沈若山不熟。 “你们也是来跟郁奶奶祝寿的？”倒是沈若山在找着话题攀谈。 后来，也是他拉开了休息室的大门。 苏沫的目光顺应着转移，房间内的人不少，今晚的主角郁老太太坐在正中央，其余的人依次坐在她两旁，她正合周围的人谈笑着。 看到门那边有了动静，也将视线投向了这边。 她微眯着眼看清来人，原本笑着的嘴抿成了一条线。 苏沫在老太太的身上停留了三秒，然后才注意到了她身边说笑的人，郁司润，沈夫人还有另外几个她不认识的妇女们，现在再加上门口站着的三人，偌大的房间，总共有八个人。 看似每个人都在笑，可笑容的背后各自也不知带着怎样的用意。 气氛冷意一小会，里面就有人招呼道：“司辰来了，快进来坐。” “若山总算也到了，你们怎么碰到一起了？” “都进来。” 沈若山走在两人前面，径直走到郁老太太面前说出了提前准备好祝福的话，然后自然坐在了沈夫人的身边。 郁老太太见到苏沫跟郁司辰两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控制得相当到位。 苏沫皮笑肉不笑：“祝郁奶奶福如东海， 寿比南山。” 然后她把准备好的礼物送了过去。 郁老太太脸上笑着，眼睛却眯了起来。 郁司辰拉住了挽在小臂上的手，客套地说：“奶奶，祝你松鹤延年。” 苏沫的眼神朝他那边飘过去，无意之间扬起了眼尾，先前对老太太的客气收敛起来。 除了他们之外，休息室内围坐着耳边全都是各式各样的祝福，郁老太太一一回应。 两人落座，这在房间里为郁老太太一个主角庆生，台上人说的都是体面话，一个比一个说得好听。 有人恭维地说道：“老太太说实话从年轻到你今天九十大寿，你的一生，哪不让人羡慕，年轻打拼事业成就郁家，现在您的孙子孝敬，管理能力超凡，您可谓是安享晚年了呐！” 其他人纷纷附和：“对啊对啊。” 吹的是天花乱坠：“司辰一表人材，老太太正式将公司交给司辰再不用操心公司的事情，现在郁氏的营业额每年呈翻倍的增长速度，年利润是一年比一年高，现在还年轻，在等几年，我看没几个企业能压得住这势头。” 还有人不忘坐在老太太身边的人：“还有咱们司润，无时无刻都待在奶奶身边，简直就要比女孩要贴心温柔得多，多么孝敬老太太您啊！我可真是羡慕您的生活啊，以后我到这个年纪如此，就是我毕生追求的梦想。” 郁老太太拉着坐在自己身边郁司润的手，慈祥和蔼地看了他一眼：“能有现在，我的确是知足了，每天在老宅里有润陪着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对郁司辰的夸赞用沉默一笔带过。 然后，她笑着对众人说道：“不过还是有一个操心的点，这郁司辰还小，咱们郁家上下好几代打拼出来的事业托付在他手上，我始终不放心。” “那您这就是白操心了，”沈夫人说话了，她抬眼，“司辰的管理才能我可是最清楚的，铁面无私刚正不阿，清廉得很呐！” 沈夫人难得开口，谁都听得出来，她的话里带着些讽刺的意味。 沈夫人的视线落在了郁司辰身上，冷冷地望着：“连沈阿姨的项目都抢走了。” “您说，您还需要担心什么？” 面上问的是老太太，实际上质问的人是郁司辰。 场上人说的话，谁都判断不出真假。 郁司辰坐在最远的位置上，只是扬起嘴角：“沈阿姨若真是提前表明了对这个项目的态度，晚辈自然会让出来，可惜这个项目不只是我一人所有，到那时候得知你的心意，我也收不了手了。” 气氛陡然严肃起来，没有了欢声笑语。 “呵呵呵，没事儿，”沈夫人笑不达意，“都过去了，阿姨没这么小心眼，现在对那片地就是希望你能好好发挥，可别浪费了这样好的资源。” 老太太脸上没什么表情，话里却是责备：“你说到这样我还不操心呢，孩子年轻做事鲁莽了些，没考虑后果，还希望沈夫人你多多体谅。” 至此，沈夫人跟老太太一唱一和，竟是一眼没看郁司辰身边的苏沫，在他们眼里纯粹就是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再好不过，苏沫心里想道。 不知怎么，话题都转到这里这一场变成了沈家跟郁家之间一场暗潮。 准确来说，是沈家与老太太跟郁司辰的。 沈夫人笑了笑，看着郁司辰没移开，她不介意在这场上说公事：“恰巧，今年的这场项目咱们又撞上呢。” 她说的是图书馆筹建项目，那个双方目前都想要提前抢占市场制高点的项目，谁先开馆谁就赢。 虽说沈家那边已经官宣，但郁司辰仍然沉默保持神秘没有公布。 郁司辰笑了笑，嘴上说着：“挺好的，有我们两家的加入，市场才足够活跃。”心里却如明镜，这不过是干扰自己的手段罢了——最先动工的是他郁司辰。 沈家是后来找的挂名项目，那都不过是早已建设完成的图书馆而已。 “这次我可不希望两家站在对立面，你说呢？”沈夫人问他，“我很期待和郁总的合作。” “那是自然。” 苏沫垂眸看见他的手已经握紧起了突出的青筋。 “我们开馆仪式现在已经定下来了，就在下周这个时候，活动安排若山会登台亮相。”她家的宝贝长子，娱乐圈内的流量巨星，一句话一个身影就能翻起一片大浪来。 第三百六十四章 围攻 沈若山自豪地点了点头示意，没有看郁司辰，眼神却倨傲地看着苏沫——就算你有靠山，同样比不上我。 从郁老太太在郁氏集团内的心腹打探到了消息，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郁氏不可能在一周内完成开馆。 沈夫人故作不知请问：“司辰，听说你也在做这个项目呀，现在进度怎么样了？” “沈阿姨就不用担心了，现在各方面的情况都很稳定，不出意外的话，估计也在下周。” “哦？下周？” 从最初的筹建开始，没个半年时间是完成不了的。从年初到现在，他用了不到五个月的时间，郁司辰不过是在逞能，沈夫人在心头冷笑，到下周自然见分晓。 郁司辰声调渐冷，他自带的那种气场，让他每次说话的时候全场安静：“这就不用沈阿姨操心，我自有计划。” “好！拭目以待。”沈夫人不再多言。 “放心吧，不会让其他人有见缝插针的机会。” 这其他人指的就是沈家，不过是半路劫持而来的挂名项目。 郁老太太听出了他话中的讽刺，厉声说道：“司辰，你怎么跟沈阿姨说话的？你的脾气最好给我收敛起来！也没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郁司辰没有说话，扫视了周围的一圈，他能感觉到，聚焦在一起的视线全都带有黑暗的敌意。 “今天是您生日，别动怒，对身子不好。”沈夫人安抚道，“谈公事伤感情，聊聊别的。” “司辰，难得见你身边有女伴，”沈夫人似乎现在才关注到苏沫的存在一般，提起了她，“我怎么看觉得有些眼熟？” “怎么不打算介绍一下？” 不过一秒钟那股肃杀之气就消失了，随即笑道：“这一点司辰做的好！给咱们几个家族打了个样。” 郁司辰只是懒懒地扫了一眼，没有想回答的意思。 沈夫人心如明镜，不过是想将众人的焦点聚焦在苏沫身上罢了。 见郁司辰冷漠的态度，她不以为然，视线移到了苏沫身上：“我怎么看觉得有些眼熟？我们应该在哪儿见过。” 方才沈若山在走廊上坦白的一切，没有他母亲在身后推波助澜绝不可能。 不认识苏沫，不过是为两人对话开头随便找的借口罢了。 “是吗？或许是沈夫人认错了人，可能是我这张脸本来就没什么特色，大众化。”苏沫面上表现得平和，微笑着说道，“久仰沈夫人大名，今晚有机会能见上一面，在此之前我们的确没有见过。” 表现得疏离，自然干净地撇开了两人的关系，却又不失礼貌。 “不对啊……”沈夫人歪着头皱了皱眉，看向沈若山，“若山，你怎么看？” 苏沫瞬间转向沈若山，她的手捏紧了荷叶边的裙摆。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碰撞，一番热烈的争斗中，最后趋于平静。 沈若山表现得母子情深，眼角都带着笑意，撒谎半点不脸红：“母亲，这是我的朋友，苏沫。” 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沈若山用最精炼的语言概括了一遍，介绍说道：“说起来我们俩还是同事呢，母亲您觉得眼熟肯定不会奇怪，因为今年苏沫可是最受瞩目的女歌手，五项钻石音乐奖的提名，太厉害了。” “哦——我想起来了！”场内另外一个中年妇女先开口，“原来你就是苏沫呐！今早我刚刚看过你看的报道，一起也在杂志封面上见到过你！我当时耶觉得眼熟来着。” 人的确长得美，可这个职业……郁家老太太怕是接受不了吧…… 那妇人心理想着直叹惋惜，要想得到这样的顶层家族的认可，哪有这样容易的？苏沫这样的人跟郁司辰在一起不过就是看上了这一家人的财富。 “是吗？我说得没错吧？”沈夫人指了指那个夫人，一款惊喜的模样，“我的直觉不可能错，噢！我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你了！ 沈老太太恍然大悟：“眼熟原来是因为看过不少有关你的报道呢！” 然后以她为开头，房间那边传来了熙熙攘攘的议论声：“果然能在司辰身边的人都不是一般人，真一年内能拿下这样多成就，果然是优秀啊！” 苏沫轻咳两声：“过奖了，在场还做着的哪一位不比我有成就？在你们面前怎么敢称得上优秀。” 这时候，郁司辰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毫不掩饰地拿了出来，看着屏幕上的来电——许默的。 他倾身向前凑到苏沫的脸颊边，温热的手指捏了捏她的掌心，呼吸打在她的半侧脸，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我出去接个电话，很快回来。” 苏沫抬眼，点了点头：“早点回来。” 这样的场面，她一人应付不了。 两人亲密的互动引来了全场的关注，只见郁司辰收了腿站起来，头也不回走出了休息室。 走出室外，隔绝了那些嘈杂的声音，他接通了电话：“什么事？” 参加寿宴的缘由，今晚的工作堆在了许默一人身上，他在竣工的图书馆审查。 许默语速很快，慌张地说道：“郁总，图书馆这边出了些意外，还没查清状况，但有些棘手……” 这边，老太太看着愤怒地咬了咬牙，砰地一声门合上了，落得她一句咒骂也没说出口。 在场只剩下苏沫一人孤军奋战。 果不其然，沈夫人这波节奏带得好——众人的话题成功转向了苏沫身上——肆无忌惮。 她全程的看着苏沫的眼神里，都带着轻蔑和不屑，以及最后目的得逞的傲慢。 沈夫人没把在场的任何一个人放在眼里。 妇女聚在一起，总少不了八卦，更何况少了郁司辰，那个带着令人窒息感觉的存在。 房内一个苏沫不认识的妇人开口问道：“苏小姐可别谦虚，你说这样天赋的女孩，必定是音乐世家从小受音乐熏陶长大的吧？只有这样才配得上郁家吧。” 这个问题正中沈夫人下怀，苏沫什么身份？对外早不是什么秘密。 第三百六十五章 嘲讽 沈夫人不由得想到了曾经她刚到沈宅的画面，沈国安那个抑郁的前妻，沈如苑的亲生母亲坐在阳光下弹钢琴的模样。 果然，就连着这副德行都是遗传的。 苏沫的一切更令人厌恶，跟她母亲一个样。 “我不是什么音乐世家，我没有父母。” 苏沫大方地承认。 “这……怎么可能！” 全场一阵唏嘘声，在座毫不知情的人面面相觑，又是小声议论。 早已之知情只不过想再拿这话题再羞辱一遍苏沫的沈家和郁老太太心头一阵爽快。 自苏沫进门后从未露出过笑脸的老太太，在这一刻总算是有了一抹笑意。 但得逞后的心情也是矛盾的——毕竟传的这些话都与她郁家有关。 那三个妇人相互望着，苏沫的一句话就像是往平静湖水里砸下了一颗石子，波澜起伏。 此后是一阵赤裸裸的嘲笑。 “说好听一点是没有父母，说白了就是孤儿的意思呗。” “不会吧，郁司辰竟然能接受这样没身份的人？” “老太太怎么也不管管？” “所以现在明白了为什么我们现在才知道吗？公开了关系对郁家来说别提是一件多蒙羞的事情啊！” “郁氏集团总裁和孤儿？这是什么搭配？” 当然在明面上，谁也也不能拂了老太太的面子。 那个挑起这个问题的人呵呵笑着缓解尴尬，自圆其说：“那苏小姐可算是天赋异禀啊，英雄不问出处，你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必定是付出了比常人更多的努力。” 实际上，谁都看得出来不过是在嘲讽罢了。 “对了，苏小姐，还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你，”只见那人不依不饶，像个哗众取宠的小丑，“你平常会感觉到不适吗？比如说很沉重的思想包袱，比如说时常感觉到挣扎，往往会想要叛逆或者说抑郁。” 苏沫蹙眉，她摇了摇头，不明白话题如何转到了这里。 这虚伪的一切才让她感到不适。 “你别介意，我是名医生，职业病，在做这方面的研究，我发现童年时期经历惨痛的孩子，都会有这样的问题，”那个女人解释了一番，又继续下去，“你时常会感觉到痛苦，因为各方面阶级利益矛盾，像要扭转的无力感，造成认知的偏差。” 她听到了呵呵笑声。 苏沫彻底没了笑容，她脸色很不好看，严肃地强调：“我没有任何心理问题。” 就在这时，门毫无征兆地从外面打开，郁司辰走了进来，整个热闹的场子，对于那些女人而言，瞬间下降至零点。 再一次视线汇集在门边。 那个妇人见好就收，止住了这个话题：“啊——是这样呀，没有就是最好的，一般这都是很普遍的现象，都是需要提前预防的，年轻人又有成就有天赋，若是心理有些意外那就问题大了，更何况你还跟若山一样是公众人物，你说对吧。” 面前这些轻易出口的话，这里的人不过是想尽话题地婉转羞辱自己罢了，哪有人是真正的夸赞和关心？ 苏沫扫视了整个房间，她注意到了坐在最尊贵位置上老太太的刺眼笑容，还有她身边一副漠不关心的沈夫人。 她冷笑了两声，这里每个人都是狡猾的狐狸，不留情面地说：“就算我存在这样的问题，也轮不到你来操心。” 郁司辰一进门就发现了异常，他自然地坐到了苏沫身边，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你！”见此情景，那个女人活生生被噎住了，一时就说不出话来，“你凭什么这么说！我都是为了你好，要不是看在咱们司辰的面子上才多问了你两句，没想到好心当成驴肝肺！” 尽管郁司辰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这些都不重要。 这人卖惨的功力了得。 她找上了郁司辰：“司辰你肯定知道阿姨的一片好心，你知道阿姨的职业病，见面总要做提几句心理健康的问题，这是在关心你们，你快来评评理，这件事情我没有做错吧？” “评理？”他反问了一声，笑容里不带有任何温度。 这让她打了个冷战。 在场唯有郁司辰拉住了苏沫的手，他的眼神冷冷，声音平淡无奇：“我是带我夫人来给奶奶祝寿的，不是来给你评理主持公道的。” 任谁都没想过，在这样的场合，郁司辰对长辈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那个女人霎时间脸色苍白，哑口无言。 后来有人不动声色地将话题转移，才算是结束了方才的话题，苏沫跟郁司辰两人没再是讨论的焦点对象。 在座的八人谁都没有擅自离场。 没过多久，这一场并不算融洽的氛围总算是做了了结走进了尾声，那几个妇人一一道别离开了休息室。 苏沫准备着要走——这里她一刻都不想待。 当她站起身来的时候，房间内只剩下四个人，老太太发话了：“等等。”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郁老太太她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她回头看了看身边的男人，整理了自己的礼服连衣裙，若无其事地坐了下来。 郁司辰就像是提前预知了这件事情的的发生一样，并没有离开过沙发。 苏沫有种直觉，他中途出去一趟之后有他在的气氛越发压抑沉重。 沈夫人是最后一个要离开的人，她跟老太太的视线相对，神秘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与沈若山一同优雅地走出了房门。 休息室内只剩下四个人，还有一个在老太太身边从没有离开过的郁司润——从头至尾他都是一个局外人，一句话也没说过，谁也没有留意到他的存在。 关上门的那一刻，老太太露出了最真实的表情，那个在人前平和宁静的人烟消云散，被替代的是一副狰狞的面孔。 尽管老太太的表情严肃，但是她现在的语气反而变得很平和，“行啊！你们夫妻俩，是想来我寿宴上砸场子的吧？” “现在人都走了，给我好好交代！” “奶奶，您想多了罢，我们怎敢？”郁司辰隐隐勾着嘴角，眼神中透露这不屑。 第三百六十六章 揭秘 老太太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没有看得清。 “郁司辰有你什么不敢的？”房间内没了外人，称呼也没了顾忌，直呼其名，“现在只剩下这几个人，我们都坦诚点，别在这儿拐弯抹角。” “老太太，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听说郁氏你在经手一个图书馆的项目？现在进度如何了？今晚过得还顺利吗？” 还是不够坦诚。 “是你！”郁司辰咬牙切齿道。 方才许默打来电话的主要原因正是汇报今晚发生的突发紧急状况。 图书馆电路莫名出现问题，至此整栋大楼供电中断，现场一片混乱。到目前为止仍在排查问题和隐患。 这个大工程，想要在其中找到人为制造的问题难上加难。 原本项目的时间计划是压缩到不能再短——为了提前抢占市场，所以在此期间，任何岗位的工作人员全都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容不得任何差错。 没想到的是为了阻挠项目的正常实施，老太太竟能做出如此卑劣的手段。 郁司辰看着那个老妇人，毫无感情可言：“你还记得这是你郁家，郁氏集团的项目么？” 在老太太看来，只要脱离了她掌控范围内的任何一切，全部都要铲除，即便这是她一手打造延续至今的郁氏。 她轻巧地说道：“你沈阿姨现在手上也有这么一个项目，好巧不巧正好撞上了，之后出现了什么问题冲突，你的态度最好给我放端正点，沈家跟郁家是世交，这关系要是在你这断了，我跟你没完。” “放心吧老太太，只要你们不做出格的事，我自然会留有情面。” “如果触碰到了我的底线，那也别怪我不客气。” 从始至终，他就没把老太太放在郁氏集团的行列内。 “最好如此。” 话题就此终止。 郁老太太想到了什么，冷哼一声：“你们是算计好了的吧？来这一出夫妻情深的戏码。” 郁司辰挑了挑眉，默认了。 老太太阴阳怪气地回了一句，像是在自言自语：“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生气，看我动怒？” “不然的呢？因为这事儿你生气的次数还不够吗？” 说着，他挽住了苏沫的手。 苏沫全程都没有说话，她静静地坐着观察，从老太太最初的冷静到她一步步走向愤怒边缘的全过程。 “我告诉郁司辰！我不可能生气的，你们两人什么身份自己掂量清楚，别高看了自己！还有——” “就算你们在这里表现得多么高调恩爱，这些消息风声走不出会所半步。” 老太太早给郁司润下了命令，这些谣言就地解决。 “这还是老太太的权力大，能让今晚如此多的宾客全都闭嘴，花了不少心思吧？”郁司辰说着，抬眼看了看老太太身边一声不吭的人。 郁司润的眼神动了动，掩饰了他的心虚。 “呵呵，不用感谢我，如果我不封锁消息，那这件事应该也就算到你头上了吧？ ” 精明如郁老太太，一眼便能看穿破绽，两人在不断地相互试探着，彼此套话，谁都看得清对方的手段。 老太太哼了一声：“结婚这么久了，外界没吹出丁点儿新闻，这可不是她那个小破公司能公关解决的问题，你以为我不知道是谁做的这些？” “还不承认么？我替你说了，你那爱护着的宝贝夫人可并不想公开你们的关系。” 郁司辰：“哦？你精明了一世，怎么在这事儿上糊涂了呢？” “很遗憾，你猜错了。” “如果你让我们留下来只是为了谈这些没有营养的话题，那就没再聊下去的必要。” 老太太的手指了指郁司辰，眼神中带着些玩味：“别急，这才是个热身，今晚的主角可不是你郁司辰。” 除了郁司辰，只剩苏沫。 “苏沫，知道我是谁吗？” 苏沫：“？” 好想回答说这个明知故问的话。 “你知道我是谁吗？” “郁奶奶。”苏沫的称呼与之前没变。 “沈如苑，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的耳边霎时间如魔咒一般，响起了曾经在梦中出现了无数次小女孩的惊呼声。 郁司辰料定老太太不会说的秘密，事态却并没有向他想的那样发展。 这样的开头让他心头一紧。 苏沫听出这话里的蹊跷，没有做声。 “还记得刚刚那位沈夫人所说的眼熟吗？” “这可不是你们第一次见面，她为什么认识你？为什么又故作陌生？你想知道吗？” 苏沫被一连串的问题顿住了，然后坚定地摇头。 “你所说的这些，与我无关，我并不想了解，”苏沫说道，“还有郁奶奶，我是苏沫，不是你所说的沈如苑。” 郁司辰大感不妙，拉着她的手腕欲往房门外走。 这个恐怖极端的老人从不按套路出牌。 郁老太太依旧是笑着，加深了脸上的皱纹，室内只剩下郁司润还有他们二人。 “去哪？”郁老太太尽显主人的气态，仰着头，“坐吧，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 清脆的一个声音，门从外面落上了锁。 谁也出不去。 “沈如苑，还愣着干什么？” 苏沫僵在了原地，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也不知是谁的冷汗。 “坐吧。” “别听，别听她的……”郁司辰摇了摇头。 “呵呵，想从哪个方面开始了解？我是唯一的知情人，也是唯一可以为你解答的人。” “终归你不是孤儿，你的真实身份沈如苑，沈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 在耳边听得起茧说过无数遍的话，早已没了新意。 “想必这些，你也听过，早不新鲜。” “那我们来聊聊你可怜的生母，怎样？” 有希望…… “哎……都过了二十年，沈夫人这个称呼可是换了两个人呐！” “就像现在，谁还记得沈夫人的真正名字叫严明月？当年沈国安那个可怜的前妻的真名更是无人知晓，但是我永远都记得，白念。” “你母亲的名字真就映照了她惨淡的一生，仅存的就只有那一丝白白的念想。” 第三百六十七章 身份 郁老太太沉声阐述着事实：“严明月，今天的沈夫人，也是沈国安你亲生父亲当年在外的情人。” 苏沫倒吸了一口气，严明月！她的名字从嫁入沈家至今便再没有提起过的，从那之后它变成了沈夫人，就连郁司辰也称呼她为沈阿姨，竟没想到她的姓严！ 严如松，蔬菜台的台长跟她的关系不言而喻。 郁老太太解开了许久未说过的话题：“严明月很早便跟沈国安以不正当的关系勾结在了一起，甚至还大方地向外界公开，你那人畜无害的亲生母亲那时候还在家乖乖等死，她没做出任何回应跟反击。” 沈夫人严明月对她不仁，那就别怪她不义。 往事摊开来讲，苏沫听着仿佛就像是别人的故事。 “在你五岁那年，严明月坐不住了，手里的权势让她有足够的底气，她将原配，也就是你的母亲，彻底拉下水来。” 老太太叙述间，多次强调了苏沫的亲生母亲，为的就是让她带入到故事中。 可惜，苏沫自己什么都记不得了…… “就连沈国安都忌惮严明月半分，更何况呐手无缚鸡之力的家庭主妇？严明月做的第一步就是让你们母女两人离开沈家。” 这样强势好胜野心勃勃的女人怎么可能忍受得了小三上位者的称号？ 这些话是老太太事情发生这几十年来，第一次亲口叙述了一遍。 这是郁司润也没有听过的故事。 不过，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的郁司辰，对于他来说，是早就调查过的事实。 但是老太太足够精明，这些倒是把她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老太太能摆在面前摊开来说的过去实在不多，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因为重大的事情都少不了她的参与。 郁司辰听着有些烦躁，他料定老太太不敢说出曾经遭遇绑架的故事。 果然，苏沫只是耸了耸肩，没有丝毫的震惊：：“所以呢？与我何干？” 能改变的不过是她对沈夫人的印象罢了。 “你不想知道你母亲最后的结局？方才席间那些人说过的话你没起任何疑心？”老太太的语调上扬。 “不想，”她跟郁司辰的手还拉着的，苏沫继续说道，“你说的故事，我不相信。” 老太太眼神坚定：“你信不信，这都是事实，就算你不想听，你也必须接受。” “你留在了沈家，白念你的母亲被迫赶出了家门，落了精神失常，在监禁的医院中自杀身亡。” “你还天真以为方才席间那些中年妇女说的是关心的话？哪一个不是在暗中讽刺？” 苏沫面上不为所动，实则心头咯噔一下——原来在座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所以一个人说出口的话，能引起哄堂大笑。 但是，这些真相并不能影响什么，也起不了任何作用——她现在是苏沫。 老太太面露出了遗憾，但是并不是意外：“看来这些……你都不是很感兴趣啊……” 苏沫一副“你尽管说，我听我的无所谓”的态度，挑了挑眉。 郁老太太接着说道：“要不，我们来说一点让你兴趣的如何？比如说你周围的人？” “无论你再怎样说，我都不会……” 没等苏沫的宣言说完，老太太便打断了她的话，抬起手突然指向郁司辰：“以上我说的所有，你身边的那个人全部知情。” 苏沫的手轻轻一颤。 郁司辰……全都知道？ 她转过头，眼神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无声地问他：“这是真的吗？” “不信？”郁老太太露出了笑容，“你大可以问问他。” “噢，对了，我还想起一件事情来，跟你们有关的，现在有想听下去的欲望了吗？” 苏沫的视线一直没有变，但她并没有得到郁司辰的回应，她的心瞬间凉了一半。 她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埋下头，轻声说道：“你说。” “还记得上次回老宅临走前我问你的话吗？你以为你跟他的婚姻单纯只是机缘巧合这么简单？” 就在这几句结束，郁司辰倾身向前，双手捂住了她的耳朵，对上她的眼睛，摇头说不。 苏沫的手攀着他有力的手臂，颤抖着向上，她冰凉的皮肤碰上他的手背，一点一点将他的力气支解，最终垂下了手。 有些埋藏至深的秘密，就像是一场涨潮，谁都预测不了它什么时候来临，真正袭来的那一刻，谁也挡不住它的势头，毫无防护建设的情况下，冲毁你的所有防线，直到退潮剩下的只有一片狼籍。 郁司辰感觉到的只有无法扭转这种局面的无力。 “怎么可能有这样狗血的剧情发生在现实里？” 除了……机缘巧合外还有什么可能性？ 苏沫肯定地说，她还有最后一道防线没被冲垮：“结婚当天，是我跟他的第一次见面。” 她唯一能相信的是自己的记忆，这是她在茫茫未知谜团中能找到的唯一光亮。 “呵呵，你还准备自我催眠多久？这不过是你自认为的第一次。” “对郁司辰而言，可不是第一次。” 郁老太太笑着，此刻她是掌握主动权的人：“有一男孩自他六岁那年开始，就在寻找着一个叫作沈如苑的女孩，直到最后重新遇见，想要用婚姻永久套住她。” “什么！？” 她从来没有听郁司辰提起过！ 此时此刻得知这样的故事已经让她丧失了冷静思考的能力。 她站了起来，重心不稳摇晃了两下，她不知道现在应该相信谁说的话。 或许，站在边上沉默不语的郁司润都要比郁司辰更可信。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开始尝试不断地催眠自己，再一次严肃地声明说道，“我是苏沫，我的名字叫苏沫，沈如苑跟我有什么关系？” 房间内明晃晃的灯光早就暴露出了她的恐慌。 老太太一脸不屑：“是吗？” “苏沫，你醒醒吧，你还相信现实里有爱情的童话？” “现在还有人傻到相信一见钟情，更何况还是像郁司辰这种城府心机极深的商人？” 第三百六十八章 逃离 “既然没人告诉你，那就让我亲自撕开这人的面具，咱们都是聪明人，点到即止，想想都知道他向你的靠近，是早就设定好的阴谋。” 郁司辰也站了起来，他当众握住了苏沫的肩膀。 苏沫挣开了他的手。 “不可能！我不相信！你有证据吗？” “他难道没有问过有关于你童年的记忆吗？苏沫，你的身份多么重要啊，治压严明月的最致命的一颗棋子，要真从你嘴里知道些什么，沈家嚣张的气焰不过都是子虚乌有，这就是你的作用！” 一旦将严明月的往事翻出来，最难堪的还是沈家。 原来如此…… 一切都说通了，为什么和郁司辰相遇后才有了接连不断牵扯纠葛的家族破事？为什么自己出道以来遭到了无穷无尽的打压？ 原来，这其中她的沈家长女的身份早已经不是秘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原因，更是因为她被身边自认为最亲密的那个人拿出来，当作承受伤害的盾。 终归她是被他们玩弄的一方。 她甩开了郁司辰的手，面前扶着沙发站了起来，全身都变得冰凉，所有的信息还有曾经相处的细节汇集在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 她想要自己一个人缓缓。 郁司辰再一次拉住了她的手：“这都不是真的。” 无论他再怎样反驳都改变不了她的看法。 “就算这不是真的，难道我就会相信你说的？” 苏沫用力挣开了他的束缚：“你别碰我。” 幸好，今晚穿的礼服不及膝盖，在这种情况下，没再多给她添赌。 她拉开了休息室的大门，高跟鞋踩在软绵绵的地板上没有一点声音。 此时此刻，她只想要逃离，没有所谓的身世，算计和勾结，这里的一切人与物都与她无关。 扶着栏杆走下旋转楼梯，直奔会所的大门，她再也顾不上周围人异样的目光，眼泪不知怎的突然止不住地往下掉，糊了她的视线。 全都是带着面具的骗子，谁也不例外。 休息室内，一片肃杀之气，郁司辰彻彻底底被激怒了，他握紧拳头，如果说用眼神能杀人的话，现在他面前已经片甲不留。 郁老太太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首先打破了现在凝重的气氛：“怎么？郁司辰有什么想反驳的吗？哪一句说的不是事实？” 郁司辰再没留任何情面：“若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也别想好过。” 说完转身决绝地离开。 砰地一声重重地关上门。 老太太长吁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果然，这一次我赌赢了。” …… 和进场时候的光鲜亮丽，众人上前招呼夸赞不同，他们就像看戏一样望着她狼狈逃跑的模样——身边没有郁司辰，谁都没把她放在眼里。 她跑出去的这一路再顺畅不过，门外那个壮硕的安保人员竟然也默许苏沫擅自离开。 马路边排满的限量豪车还有苍白色的路灯，让她感到恐慌。 还不够，她要远离这里，还要走，越远越好。 脚步怎样都停不下来，因为步子迈得太快，在沥青路面上穿着将近十厘米的高跟鞋。 匆忙之下，她左脚踝崴了。 她咒骂了一句，手扶在石台上，蹲下来覆在左脚踝上，稍微缓了缓。 情绪在这时候才彻底爆发，再也没顾上任何形象，双手环抱在膝盖上，掩遮着脸哭出了声，她的妆容已经被弄花，在眼睛周围晕开。 幸好，在这安保森严的私人场地上空无一人，不用担心有狗仔媒体的拍摄，众人都在这辉煌之地推杯换盏，而她只感受到了名利场的阴暗。 她蜷在一起，缓和了不少，手不断揉着有些痛意的脚踝，腾出一只颤抖的手打开了包，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她试着调节自己的情绪，但还是掩饰不了带着哭腔：“你能来接我吗？” 那边察觉到了异常，担心地多问两句发生的情况，dangranq没问出任何结果。 最后也只得到了苏沫只有一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好，你给我个地址，我马上过来接你。”秋雪儿担心她那边的状况，以最快的速度在地下停车场取了车，疾驰赶向目的地。 挂断电话。 由于蹲了太久，再一次站起来的时候她的腿已经麻了，直接上手擦干了泪痕，忍受着脚踝处不太明显的痛感往前走着。 蓦地，一只温暖的手拉住了她的手臂，那种熟悉的感觉朝着苏沫四面八方地袭来，力道之大，让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除了郁司辰没有别人会带来这样的感觉。 他从二楼休息室出来之后一直在找苏沫，跑到这个总算见到了人影。 郁司辰：“你要去哪？别乱跑。” “放手！我不要你管。”苏沫当即就挣开了束缚她的手，“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说话？” “你现在情绪很激动，根本没有冷静思考，也听不进去我解释。” “事情不是老太太所说的那样，等你冷静下来咱们好好聊聊。” 苏沫质问他：“还能是怎样！郁司辰？你能解释什么？” “你到现在也不承认你是知道发生的这一切，我的身世，还有过去的那些事吗？” 郁司辰紧抿着嘴唇，沉默不语。 “呵呵，”苏沫感受到的是无尽的讽刺，“过了这样久看来我真是一点都不了解你啊……真是可笑，蒙在鼓里心甘情愿被骗了这样的久，到头来我不过就是一颗有用的棋子？为了你所谓的利益，连结婚这样重大的事你都愿意牺牲。” “不是……绝对不是。”郁司辰的眼睛沉得看不见底，在这其中还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情绪，是苏沫从没有见过的，阴郁中夹杂着痛苦，“这其中的事情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我只是……” 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能将这段痛苦的回忆在她面前揭开。 郁老太太所说的不过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苏沫怎么会知道，隐瞒才是保护她的最好方法。 第三百六十九章 坦白 “我们都坦诚一点不好吗？这一步路都是你预先设定好的结果吧？让我陪你演这场戏，然后理所应当地将我甩开，我真是傻，若不是老太太告诉我，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我到现在都还是一无所知。”苏沫笑着，双手攥着手掌上是自己用力掐出来的指甲印。 “我已经想好了要以怎样的方式告诉你，不会落得现在的下场，可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是一切都成定局，郁司辰心里做的那些承诺最终还是没有实现。 他在挽留，于事无补。 “我没那么好骗，我不会再上当了，以后，你别再想还有利用我的机会。” 苏沫这时候表现得异常冷静，她笑着摇了摇头：“以前我提出不公开要求的时候，我还就傻傻地以为你在生气，我有多抱歉多惭愧你知道吗？到头来不过都是假象罢了。” “你郁家的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以后不会再多管闲事参与你的生活，还有，” “也请你记住一点，我是苏沫，不是沈如苑，不是让你任意摆布的棋子。” 苏沫欲转身离开。 郁司辰再一次拉住了她的手，轻声安抚：“现在不是聊这件事的好时机，我们给双方时间冷静一下，好吗？现在我送你回公寓，别闹了。” 苏沫绝望地摇了摇头，到现在他仍然想着的是逃避，从没有正面解释过。 不用。 她站在原地，埋头看着地上没跟他进行任何交流。 “就这样吧???，我自己能走。”她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 手被郁司辰扯着，举在头上，再没感受到他手上的温度，明明是夏天，泛起的却是丝丝凉意。 他是真的慌了：“这里是郁家私人会所，距离市区很远，听话，我先送你回去，剩下的事情我们再想办法解决。” 此刻，包里的手机铃声响了，她连忙拉开拉链掏出手机划开。 “喂沫沫，我这到门口了啊，都是些什么破偏僻玩意，又远还不让进，你出来了吗？” 苏沫应了一句：“你给我发个定位，我现在就过来。” 说完，手机上收到了一条新消息，她点了进去，这私人场地大而隐蔽，只能开着导航往前走。 尽管现在大格外狼狈，但也挡不了要逃脱郁司辰的念想。 她无数次地在心中默念，她不是沈如苑，郁家和沈家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郁司辰默默看着它远去的身影一点点变小，当即转身一路跑去停车场拿车。 苏沫一个人在外，随意乱走再加上不可收拾的泛滥情绪，怎么能任她乱跑。 图书馆那边的事故也只能搁浅不管。 他定了位，去寻找她的身影。 只见，苏沫上了另外的一辆车。 关上车门，她到目前为止已经平静了不少，泪痕早已经干透了，但周身散发出来的低气压，让整个车内都感觉到窒息。 秋雪儿当然看得出来，直接发动了汽车，车安稳地行驶在马路上，她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后排的人：“去哪？” 苏沫淡淡地说道：“除了这里和公寓，都可以。” 秋雪儿随意扫了一眼反光镜，车尾处的一抹黑色引起了她的注意的情况，再定眼一看顿时有了想法。 秋雪儿不准备揭她的伤疤，之后两人都没再说话。 苏沫双眼无神，望向窗外不断变换的风景，一排排死气沉沉的树木飞速而过，无论看什么都觉得没劲。 没问究竟去哪，这里带给她足够的安全感，丝毫没有包袱???，就算自己更狼狈的模样秋雪儿也屡见不鲜。 但后来想想，还是见到了反光镜内自己的模样。 “有补妆的吗？”苏沫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反正先不急着回公寓，秋雪儿把化妆包递给她，苏沫在车里重新简易地上了妆，遮盖住了脸上的狼藉。 “现在才精神多了嘛……”等候红灯的时候，秋雪儿回头语调向上抬，尽量提高她的情绪。 后面那辆捷豹，大灯的光线照射过来，紧紧跟在后面，秋雪儿看着忍不住踩快了油门，穿梭在行车道间。 汽车一路疾驰，最终停在了一片霓虹之中。 “到了，咱们下车吧，今晚本来就是尽兴放纵的一天，咱们现在把那边受到的委屈通通都补偿回来！” “好。”脚上踩着高跟鞋，苏沫现在就已经像是喝醉酒一般，费力拉开了车门，晃悠了多久才安安稳稳地站定下了车。 抬头仰望着头顶上的标牌。 是间酒吧。 两人都没有下车，秋雪儿熄火，解开安全带，她看了一眼反光镜：“沫沫。” 苏沫看向她，秋雪儿抬了抬下巴，指向反光镜内的画面。 苏沫一眼就望见了镜内的重点，模糊间她甚至都认得他的轮廓。 “走吧，今晚就我们两人，其他的都别管。”她果断地移开了视线。 说来也是神奇，秋雪儿曾经强烈要求让苏沫带来见自己的人，第一次的见面竟然是这幅场景。 下车后，秋雪儿拉上她的手，带着她往前走：“今晚发生的事情全都忘在这里吧。” “行！”苏沫的眼神坚定了。 街道内的五颜六色的灯光闪烁在郁司辰的脸上，，全程他的目光都追随着那个喜欢着香槟金半身裙的女人，望见二人进入这间酒吧。 不由得收紧了眉头，赶紧下车买了门票，那个一边看着电视吹着凉风的保安找来了一句：“直接进来了，来这儿的人还第一次看到这么有钱的人。” 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酒吧，算不上高档，大部分来这里消遣娱乐的都是普通是年轻人。 那人早就注意到了停在路边锃亮的黑车，还有之前那个穿着礼服的女人——今晚来酒吧的人可不普通。 那个保安笑了笑：“朋友，加个微信。” 郁司辰没管，直接顺着通道上楼，来到了酒吧的大厅，黑暗下震耳欲聋的音乐，密密麻麻的人群都在聚集在每一处随着音乐舞蹈，高举着双手。 他皱着眉寻找那个身影。 第三百七十章 抛开 就在这时，他在角落的散桌上见到了苏沫的身影，他无故地松了口气。 他所站的位置旁边正好有一个空座，他走过去坐了下来，实现始终停留在苏沫的方向没有变。 然后他挥了挥手，服务员走到他面前。 郁司辰：“长岛冰茶。” 另一边，苏沫不假思索：“威士忌加冰。。” 服务员一脸难以置信，最好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郁司辰跟苏沫在同一间酒吧，却心照不宣地点了不同的酒。 酒很快便上来了。 秋雪儿见她端着酒杯直接下肚，就像是在喝一杯没有浓度的白水。 她随意点的是最受追捧的苏格兰威士忌，一杯下肚带有典型的呛辣的烟熏味、浓浓的泥炭味以及独特的海水味。 热烈火辣的口感，带来了无尽的刺激感。 “你先别急着把自己灌醉，想知道这种烈酒应该怎么喝吗？”秋雪儿拉住了她的手，另外一只手摇晃着酒杯。 苏沫摇了摇头。 “威士忌也属于烈酒，都是直接蒸馏出来的，酒精浓度会很高，所以在喝酒的过程中不是会蒸发掉一些气么。”秋雪儿解释说道。 苏沫一边听着，用手散开了花了将近一个小时做好的盘发。 “在喝酒之前，可以把这些气吹掉。”秋雪儿当着她面给她做了个示范，端着酒杯吹了一口。 “还有一个好处，”喝了一口酒后，秋雪儿接着说道，“吹出一口气，肺里的空气少了，直接干一杯，再吸一口气，这样你就闻不到酒精的味道了。” “??????这样喝下去的酒，就不会很辣，也不会那么难受了。” 苏沫照着秋雪儿上话再一次尝试了一下，呼出一口气干掉了一整杯酒，冲上来的酒精味先到了鼻子然后是眼睛，相比于之前，确实好了不少。 苏沫问她：“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方法的？” 秋雪儿笑着耸了耸肩，说得很随意：“以前那段时间，还不是就这样过来的。” 那段时间秋雪儿家的公司偿付不了巨额的高利贷，几乎面临着公司破产的危机，不过好在最终全都一一化解开。 “所以无论发生什么，都会有解决的办法。” “不是。”这将成为她跟他永远都迈不过去的坎。 说完，又是一杯满满的酒。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沫摇着头揉了揉头发，额头抵在桌面上。 “我本应该更早发现的……”她整个人都趴在桌上，“是我的问题，造成着一切都是我的问题……” 蓦地，她抬起头，几杯酒下来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你跟路安阳那会我一直让你不要冲动，到现在我才承认最冲动的那个人是我才对。” “在没有任何了解的情况下，结婚。”想想都觉得疯狂。 本来在合约到期有退出的机会，都是她亲手葬送掉的。 全程秋雪儿坐在桌上，静静听着没有发表看法。 苏沫说着，手不断在杯沿滑动：“没有面面俱到的了解，也不清楚他会按怎样的套路出牌，从头到现在，他都使劲浑身解数，告诉了我所有最美丽的谎言，最可笑的是，我竟然全都相信了。” 秋雪儿的视线移向了不远处一个孤零零的人影：“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遇到这样的问题是需要沟通解决的。” “没有，这是定局，明明知道最后如何，还有什么走下去的必要？” “你知道这是种什么感觉吗？” 秋雪儿摇头：“不知道。” “就像是我亲手做的一个炸弹，本想拿在手上点燃扔给别人，没想到拿在手上的时候——” 莫名苏沫就笑了起来：“谁知道它还真就这样在我手上爆炸了呢。” “这就是规则，谁都必须遵守。” “噗……”她顺势夹了一块冰放进杯子里，学了爆炸时候的声音。 秋雪儿看向了那远处投来的视线，问苏沫：“这或许只是你一个人的臆想，事情根本没有你想的这样复杂，要不……你们谈谈？” 她抬眼，顺着秋雪儿的目光扭头，和郁司辰视线相交，立马转了过来。 她轻声开口：“不用了，浪费时间。” 苏沫心里已经清楚，郁司辰究竟做了什么，她想喊出这个事实。 曾经的郁司辰自大自夸地给了自己的承诺，说过未来会永永远和她相爱？所以呢，到头来不过是梦幻一场。 她没有说话，酒吧内播放的音乐变了，紧促的节奏台上乐队在尽情地演奏。 “今晚咱们可是提前说说好了啊，把我受到的伤害通通补偿回来，”苏沫脸上挂着笑，“我现在又制作好了一个炸弹，能把一切糟心事全都炸向天边的那种。” 苏沫拉住了秋雪儿的手：“我们上去跳舞吧？忘乎所以的那种！” 秋雪儿怎么看不出她的伪装和强颜欢笑，不过她尊重她的选择，放下了担忧，点了点头：“好。” 这也是她带苏沫来这的原因。 “走吧。” 苏沫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假装自己已经忘掉了在会所发生的一切，忘记了郁司辰还在这间酒吧。 舞台上已经映照出了光鲜亮丽的灯光，她精心打扮的这一身服装，隆重优雅与这里格格不入。 从从进场开始，她就是视线的焦点，彩色绚丽的灯光打在脸上，有人认出了她，在台下高呼着她的名字。 但她现在满脑子里想的还是那个混蛋，就算已经没有了任何残留的爱意，她感受到的是无尽的羞辱。 后脚跟磨破了皮，脚踝仍在隐隐作痛，也没想那么多，她穿过人群留下自己的香水味，走向了那个光鲜亮丽的舞池。 谁也没想到，苏沫不顾任何人的眼光，赤脚上了舞台，灯光照在了她的身上，她模仿身边人的动作，尽情地随意舞蹈着，头发散开了，礼服也没了之前的正式感。 秋雪儿全程都站在舞台下，看着她。 有不少男人大胆地向她邀舞，苏沫大大方方地应了下来，就算投来了隐讳的目光，那又如何？ 自己这一颗棋子又有什么干不干净之分？ 第三百七十一章 状态 在灯光照亮毫无死角的舞池上，苏沫尽情地舞蹈着，身边有不少人邀请她跳舞，她都没有拒绝。这就是音乐存在的意义，台上乐队有人也认出了她，临时将下一首歌切换成了苏沫专辑里的一首舞曲，乐队的人在现场即兴进行了改编。 台下的人也沸腾起来，纷纷拿出手机不时有闪光灯闪烁，他们高呼着录像，没过多久，台下被挤得水泄不通。 朦胧间，苏沫仿佛找到了平常在舞台上的感觉，主唱递给了她一个话筒，自己创作的歌曲再加上无数次的现场演唱，即使现在她的意识算不上清醒，但条件反射般跟着伴奏唱了出来。 酒吧内的其他客人也在舞池下方合唱，他们以为这是酒吧老板特地设计的惊喜活动。 此刻，她站在最显眼的位置，肆无忌惮地看向远处一方桌上单独的人影。 尽管面上表现出的毫不在意，不过是一张一触就破的伪装，每每在人群中，她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要去搜寻那个人的身影。 她现在的张扬，大方接受别人的邀请，与乐队的合唱，也是对郁司辰的挑衅。 但每一个动作她脑海中闪现的都是那该死甩不掉的人，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他们也是在最明显的位置舞蹈，牵手拥抱。 一边激昂地唱着，她的耳边又听到了另外一种声音，那些曾经梦里听到过的尖叫声求救声，还有一些崭新从未出现过的声音，有个女人在说着：“沈如苑，你害怕吗？” “你害怕吗？”那句话在不断地重复着，越来越大，甚至一度掩盖过了伴奏还有台下人的惊呼。 独特柔软细腻的女人嗓音问她。 她果断放下了手里的话筒，紧蹙着眉头闭上眼，声音消失了。 台下有了疑惑的声音，乐队主唱勉强撑着舞台。 一切回复如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是个幻觉。 秋雪儿仰头担心地看着她。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了状态，重新唱了出来。 一首歌结束，全场所有路人观众对于这个特大的惊喜意犹未尽，不过苏沫兴致缺缺走下了舞台。 没有了聚光灯的照射，她脸上没再挂着笑容，变得颓然，因为她发现无论做什么，逃向哪里，在休息室的那场对峙都在她眼前闪烁。 她想，要怪就怪自己现在太清醒。 再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公寓的卧室。 距离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已经过了一天，她倒在床上足足睡了一整天，把之前因为工作颠倒挤压的睡眠时间全都补了回来。 之前的记忆也全都停留在了她在酒吧内走下舞台的那句自责。 后面真把自己灌醉失去了意识，究竟后来发生了什么，怎样回来的她一概不知。 她也懒得再问了。 现在房间内只剩下一个人。 天色大亮，夏季将至，连续几天地天气都很好，半个卧室都沐浴在阳光中，苏沫眯着眼望向窗外。 大片的天蓝色与嫩绿色拼接，就像她新专的封面，她侧过身子，纵然明媚的午后，也解不开她心头的那个结。 靠在门外的马斯洛见着床上的动静，连忙小碎步跑了过来，直奔向床头。 两天没理它，照着它原先的脾气必定是要气呼呼地来表示一番没有照顾它的怒意，冷漠地甩几个刀子才肯罢休。 苏沫都做好了心理准备，不过马斯洛像是能读懂她的心情一样，一反常态，一边跑过来一边还撒娇地叫着，到床头上用它那双蓝色的瞳孔凑近她的脸，窝在她身边，安抚她似的柔声喵喵叫，还不时地蹭着她的手。 苏沫心都快暖化了，摸了摸它，唤了一声它的名字。 好像身边拥有的一切都挺好的，除了郁司辰。 后来，苏沫跟郁司辰一周都没有联系，以前就算双方都很忙，也会抽空打个电话闲聊两句，现在没了工作手机倒是没有半点动静。 待在公寓不出门的这几天，除了坐在电子琴上认真做出了个伴奏，其余时间全都在抱着猫发呆——以前一有空的时候还会往录音室跑，现在半步都不愿踏出门。 她跟郁司辰平时也闹过矛盾，有过政治，但是从没有冷战过，甚至要比冷战更严重，因为在苏沫看来，这个问题应该是再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了。 对以前那些争执的小事，苏沫还会特地考虑郁司辰的感受，主动解决问题，自然而言就好了，可是到今天，她不愿意解决问题了。 因为她在手机头条上看到了他的好消息。 郁司辰等了一周，也没收到个消息，他也害怕了。 在那晚一番争执后不了了之，苏沫在酒吧内喝得伶仃大醉，最后凌晨送她回了公寓。 那天老太太的寿宴，许默打来了一通电话，跟沈夫人那边抢时间的图书馆项目，在开馆前夕临时出现了紧急状况——全馆意外断电。 暂时处理好了苏沫这边的情况，没过几个小时第二天一大早就回公司开始就忙得焦头烂额，庞大的工程下找一个再细微不过的问题他步履维艰。 他的时间全消耗在了公司里。 一方面是外界沈家施加的竞争压迫，一方面又是集团内部等着自己犯错管理失职罢免职位的股东，还有才发生的变故。 他调动了手下所有的资源关系，在最紧要关头找到了问题来源，成功在沈夫人的项目之前，完成了盛大的开馆仪式，他在寿宴上对老太太说过，要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 开馆仪式的现场邀请了众多媒体拍摄，同时还有不少国内畅销作家，这样大的隆重阵势给起初洋洋得意的沈夫人还有郁老太太重重一击——这将给他们随后按照官宣时间进行的同类型活动造成巨大影响。 开馆仪式顺利进行，郁司辰管理团队计划着下一步的行动。 在决策会议上，有人提出：“现在我们是大获全胜，接下来必须要扩大我们的优势，乘胜追击，让各方商界媒体加大报道力度，提高项目的知名度。” 第三百七十二章 勉强 自然也少不了保守派，他们提出了相反的观点：“我们现有的关注度不低，要想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更广泛地扩大知名度，投入的成本资金是翻倍的，自然风险也是成倍增长，我们应该稳住现在的优势，保持现有的盈利水平，稳赚不赔。” 双方僵持不下，两个意见的持有者数量基本相同。 最终，所有人都将视线投向了郁司辰——在场唯一一个定板的人。 迎上视线，郁司辰靠在椅背上，神色自若，像往常一样平静漠然，只不过凌冽的眼神也藏不住他的疲乏 他淡淡地开口说道：“第一个。” 此时的郁司辰建立在对郁家沈家勾结的怒火和仇恨一时占据了他所有的理智，于是他做出这样一个疯狂的举动，宁愿冒着亏损的风险，也要宣扬他今天在仪式上的风光。 铺天盖地的媒体报道，大肆的项目宣传突然席卷了整个城市，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着这一场商界内的风卷云涌，流传着两家企业的市场争夺到最后郁司辰胜利的故事。 但是这样的气愤一过，郁司辰得意自豪没多久，稍微冷静一点，那些怒气很快就被无数的忐忑替代。 苏沫必然会知道这件被炒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发生。 她会怎么想？他坐在办公室里，望着电脑屏幕心里想道，手里的钢笔在有节奏地敲着桌面。 倏然，就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掏出手机，不假思索飞速地输入了一串电话号码。 在点击拨通号码的时候，他还是掉链子止住了动作，紧抿着嘴唇默念着数字半晌，最后糟心地关掉了手机屏幕。 他临阵脱逃了。 苏沫在公寓里待了整整一周，但得知消息的速度比往常都要灵敏，自己现身酒吧的唱歌跳舞的视频曝光，被扒出身上穿的限定礼服，几天之后学校举办的毕业晚会，还有郁氏最新项目圆满开业的新闻。 没有任何人的提醒，她竟然一个不漏地全都了解个遍。 苏沫觉得可笑至极，事情发生过后她脑海中每天闪现的都是有关于郁司辰的，有时候是以往美好的回忆，更多的是最后那一天的悲伤，就连无事看向窗外的马路，楼下有辆黑色的车，都会以为是他的到来。 她哪里像郁司辰，不到一周事业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在开馆仪式上那光鲜亮丽的模样，可不像她在公寓里的颓废。 苏沫日常遇到很多事都不怎么往心里去，之前倪梓瑶还有萧依的背叛她都能想开，很快就走出了阴影，但真往心里去了，就没有那么容易再走出来了。 若在这段时间郁司辰能主动示好，愿意解释，冷静下来后她当然能保持理智听他说的话，可惜，看来郁司辰至始至终都没有这个打算。 维持了一周低气压的状态，工作生活照旧进行着，她没心情再去想理不清的事情。 直到莫晓东也看不下去，从剧组那边抽空赶过来确认她现在的状况——不容乐观。 虽然他不知道事情清晰的来龙去脉，但也知道个大概，一进门就苦口婆心地劝她：“宝贝儿，人生苦短啊，求你现在出去逛逛，求你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离开你的手机，人生真的太短暂了，每一秒都太宝贵了，请你千万不要把生命浪费用在压抑伤心和担忧上，只因为那些都是你无法改变的事情。” 莫晓东手指向外面大好的天气环境。 他没想到的是，苏沫竟然就这样轻易地点了点头：“好。” 莫晓东看见了希望，于是他继续说道：“现在去喝点水，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选择让自己过过得幸福，别让其他人主宰了你的想法，你的行动。” 苏沫点头。 到现在他才发现了问题，见苏沫乐观点头，不过只是表面上应和，没有任何实际行动，只是坐在沙发上睁着眼看向他，纯粹听他说话罢了。 莫晓东忍无可忍，妥协去接了杯温水放在苏沫面前。 这时候，苏沫才动了动身，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半。 她机械地放下了杯子，仿佛活了过来：“我知道，我现在很好，没有你想的那样糟糕，主要是最近也没什么工作安排所以才没出门。” “要是有什么能出门的活动，我立马出去。” “真的？”莫晓东满脸质疑，“你还嫌工作少呢，只要你想做，数不尽的工作等着你，颁奖典礼不紧张了？” 苏沫摇头：“怎么会不紧张？” 距离钻石音乐奖的颁奖典礼越来越近，最终的结果将在盛典上揭晓，五项提名最终的获奖情况如何她是最在意的人。 “那你现在还说闲等着工作安排，颁奖典礼上的演出一场排练都没进行，这就不算工作？” 好吧……苏沫承认还是有非常多能够出门的工作活动的。 本来她现在就已经调节好了情绪，没之前的颓废，连续一周多她休息时间多作息规律也调整回来，谈到工作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对了哥，在颁奖典礼之前我还有一场演出需要解决。” “什么？” 苏沫：“我的毕业晚会。” 这是音乐学院老师特地打电话邀请自己参加的活动，地点在学校的礼堂，面对全校师生进行压轴表演，老师的盛情邀请，再加上在校园内的四年珍贵时光，她没有理由拒绝。 这样多的安排，也逼迫着她从低落情绪中走出来，不得不面对现实。 莫晓东点头：“当然没问题，什么时候？我去协调通知乐队他们时间，至于舞台搭建方面的问题学校有安排，还有演出的曲目形式指定乐器设备按照原来的方式吧？现在算算要想制定新的舞台形式也来不及了。” 苏沫点了点头：“唱三首歌吧，就当颁奖典礼前的热身吧。” “行，”莫晓东应了下来，“具体安排下来了，我再发给你。” “谢谢你，哥。”苏沫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 莫晓东坚定地继续说着：“从现在开始，振奋起来，有人在爱你，你很勇敢，你很美丽，你可以搞定这一切，你绝对不会是一个人。” 就在这时，苏沫的眼神中重新泛起了些微的光亮。 第三百七十三章 出门 苏沫看着莫晓东：“谢谢这个时候有你陪在我身边，毕业晚会的这场演出对于我，还有乐队的成员来说都非常重要。” “我知道，”莫晓东点头，“因为这是你最后一次留在学校表演了。” “不仅仅是这样。” 苏沫顿了顿：“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留在校园表演。” 乐队里的四个人，加上苏沫，全部都是音乐学院的学生，除了大两届的吉他手尹泽辰之外，鼓手林均，贝斯手兼键盘的白致三人是今年的毕业生。 莫晓东恍然领悟，心里有了个规划，兴奋地说道：“既然是这样，咱们这一次你的毕业演出阵势要做大一点。” “嗯？” “这相当于是你们创作五人组的一个节日啊，是值得庆祝的，舞台的设计一定要独特，对了！”莫晓东想了想，“我们可以联系你们学校，带一个拍摄团队，把你当天的行程还有活动记录下来，上传到网上，纪念的同时有算是给粉丝歌迷的一场福利，何乐而不为？” 苏沫的眼睛也亮了：“好主意啊！我赞同这个方式。” 莫晓东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致冲冲说道：“那就这样定了！关于场地设计安排现在你可以着手打算了，还有演唱的区秘越快越好，尽快通知他们四个，摄像还有场地搭建联系学校的事情都交给我处理。” 自然，这样一场活动，苏沫的兴奋程度不亚于莫晓东，后来的几天都在准备着相关的工作，脑子里构想的舞台也越来越清晰。 …… 苏沫自那以后的第一次出门，是去录音室。 来来回回连续调整了一周，从毕业晚会的准备开始，她在这个期间，上上下下重新整理了一遍公寓，买了些绿色植物还有些鲜艳的花装扮室内，再然后零零散散买了些菜，虽说厨艺从工作忙起来后退化了不少，但还是有能力摆弄家常便饭。 最近天气放晴，阳光照进来，深吸的一口气，都觉得空气清新了不少。 苏沫伸了伸懒腰，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是江枫打来的电话。 苏沫一上来就调侃他：“怎么样了？大忙人，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将近半个多月都没有见着人影，在外奔波工作，苏沫许久未去的录音室，应该都落下了一层灰。 江枫笑了笑，回复说道：“刚回，身边还带了个朋友，出来见见？” 在之前，他提过这事。 江枫与很多最初就专注于音乐制作的制作人不同，他有将近十年的乐队经历，先后组建了两个独立乐队，最近才慢慢开始当制作人。 两个乐队都非常小众，在众多的视频播放软件中，歌曲视频最多的播放量仅仅只超过了十万，最火的歌曲也才一百万的播放量。 虽然不火，但是他们的风格非常有魅力，尽管只是小众的音乐，江枫却非常希望得到主流的认可，所以能在他们的歌曲里听到很多悦耳的旋律。 这也是苏沫发现他的原因。 现在他担任吉他手新乐队发行了第二张新专辑，到现在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榜单成绩，这直接让他们乐队的三人以组合的身份拿下了今年钻石音乐奖最佳新人的提名，虽然获奖的时候他们都已经不算是音乐圈的新人了。 直到现在他才渐渐进入了大众的视线。 忙完乐队的工作，这一个多月以来，他得以有空结识了不少其他的音乐创作者，他以制作人的身份完成了三位歌手的音乐制作。 其中有一位叫陈橙的合作歌手，江枫第一时间就想到要介绍给苏沫，他个人认为她们两人的风格结合在一起必然能擦出不一样的火花。 苏沫当时就应下了这一次的见面。 在见面之前，她特地在网上搜索了一些有关于陈橙的资料，几乎没有，苏沫去问江枫。 江枫只是随意解释：“你搜不到才正常，因为人家根本就还没出道。” 江枫正是她预发行首张专辑的制作人。 后来从他口中套话，苏沫才得知了一些相关的情报，陈橙她的名字与她所制作的音乐反差挺大的，一个年仅十七岁如此甜美的女孩竟然创作的曲风是摇滚，更令人意外的是她现在主要在研究的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摇滚音乐。 从那以后，苏沫就开始期待着见面，这给她的悬念很大，吊足了她的胃口。 最终的地点定在最原始的录音室内，方便交流没想到的是，江枫所谓的见见，其实是在视频里见。 但这并不妨碍苏沫在见到陈橙的第一眼，仿佛就认定了，这是她想要合作的人。 陈橙带给人的感觉是不容易接近的，一身黑色的连衣裙，细小的卷发蓬松地披在肩上，相互对视后，在江枫的介绍下，打了招呼，都算不上亲密，但苏沫总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独立创作音乐人之间的交流是最纯粹的，能够抛开除此之外的一切念想，注意力只停留在音乐上。 这是为数不多，苏沫没有做任何准备便进了录音室的一次，因为没带灵感想法就像是找不着方向的迷鹿，没有头绪冲撞，这样的工作是没有任何效率的。 但今天打破了她的惯例。 她首先听了有关陈橙的想法。 陈橙一派自然地坐在椅子上，她开门见山，没有拐弯抹角：“我现在主要在研究八十年代最初兴起的新浪潮摇滚风格。” 这一次没聊多久，手机上视频多多少少都差点意思，最后只得重新定个见面的时间。 再过了几天，毕业典礼如期而至。 帝都音乐学院毕业晚会，苏沫全程都有摄像机跟拍录制，她想要留下在校园的最后一天做一个纪念。 因为这一场的摄影录制素材将会经过剪辑上传至网上。 当天的天气仍旧很好，阳光明媚，校园内的植被生机盎然，走在主干道上还有不少活动的学生，除此之外有的人在草坪上晒太阳，还有滑滑板的，这些都定格在了摄像机画面里。 第三百七十四章 晚会 在晚会即将开始之前，苏沫首先进行了一系列的先导拍摄，主要是介绍今晚的活动安排，还有一些主观的心理感受。 “首先，能参与今晚毕业晚会演出的一员我是非常兴奋的，同时我又是音乐学院的毕业生，能和我昔日在同一个教室的同学用音乐进行交流，是我从未有过的体验。” 她走在校园的路上，镜头面前她在介绍着今天的安排。 苏沫已经完成了她的造型和妆容，大红唇色，气色状态都很好，面对镜头她的眼睛都在闪光。 此后，在她进行演出准备和彩排的时候，摄像团队也在学校部分毕业生做了采访。 令人惊喜的是竟然发现了有苏沫粉丝的存在。 在她本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其中有一个学生还擅自组织了一群她曾经的好友同学带着整个团队，找到了一间教室，拍摄了一份表示对苏沫欢迎的视频。 一群年轻人在教室高呼着：“苏沫，欢迎重回学校，我们爱你！” 整个校园都洋溢着浓浓的青春喜悦的气息，为了迎接这一年一度的毕业时刻。 …… 另外一边的苏沫，在舞台排练结束之后，兴致冲冲地下台，跟排练台下的老师拥抱，一边聊着一边往礼堂外的休息教室里走。 “今晚的表演有了你的参加一定格外精彩。”老师们笑着跟她说道。 苏沫摇了摇头，不敢当：“能在毕业晚会上演出，还特别要感谢学校给我这次机会。” 跟老师聊天的时候，跟拍的摄影师自觉地收了摄像机。 再聊了两句，突然苏沫想到方才放在舞台上的吉他没有收走，赶紧说明了去处，一路小跑回了舞台这边，联排结束基本上礼堂人已经空了。 她放慢了脚步，走向后台，然后她在背后看见了面前有两个人女生拿着她的那把吉他拨动着琴弦，还不时地议论着。 都是学音乐的人，对于乐器都尤为重视。 “你看以前蹭用咱们学院的公共乐器，现在成了明星做了张专辑，现在就有钱买限定版的吉他，真是不得了啊，什么时候我也能有这样一把吉他 ？” 另一个人说话很是刺耳：“吉他？这有什么？专业音乐又没有学几年，不是打击乐铜管木管乐，只会做通俗音乐，算得上什么音乐学院的学生？” 要知道在乐器界也也是有鄙视链的存在。 “满打满算也就是个被捧红的流量，做的音乐都没什么真材实料的，能有这么高的人气肯定用了其他手段。” “何以见得？” “你不知道吗？今天她回学校的阵仗，带了一整个摄像团队，满学校跑，教室被苏沫他们一群人占用了，请演员说欢迎，说得好听，是要在这儿拍什么宣传片，留个纪念，”那人带着不屑的语气说着，“说得不好听，谁不知道她的想法，到时候这个宣传片一发又有了热度，想要流量就用这些手段，还真以为咱们是学生这么好骗呢？” “怎么？羡慕啊？苏沫可不仅仅骗咱们未出校园的学生，什么集团的大老板也被她骗呢，围着她团团转，口口声声对外宣称说是朋友，这个年代还会有这样纯洁的友谊？” “说出去谁信啊？” “就是就是。” “你也可以去外面找老板见个面，说不定你也会有这么好的资源，万一真成了，别忘了我就行。” “你没有看娱乐新闻吗？苏沫啊，表面上光鲜亮丽，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背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 苏沫已经换好了服装，一袭白色贴身的及膝长裙，长卷发披在腰间。 往房间内迈了一步，清脆的高跟鞋声音让那两人后背一凉，顿时止住了想继续进行的话题。 “苏……苏沫？”其中一个人弱弱地说了一句。 其中那个说话丝毫不留情面的人也低下了头，自知理亏，吞吞吐吐地说道：“那个……苏沫，你别误会啊，我们说的不是你啊。” 她们舌头就像打了结似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苏沫站在她们面前，只是懒懒地扫了她们一眼，她从出道以来，收到的污蔑不算少，但当着面就敢说的也没几个。 她撩了撩散在两边的头发，慢悠悠地举起手机，声音冷冷：“你们刚刚说的什么，都录下来了。” 苏沫一步一步走到那低头的人面前，逼得她退到了角落上，穿上高跟鞋的苏沫基本是仰视的角度看过去。 那人紧张地捏着双手大气都不敢出。 只听见一个声音从头顶上传来：“下次啊，在背后造谣，还可以再大声一点。” 精致的妆容造型装扮，这样一对比，她可笑得就像是个妒火攻心的跳梁小丑，在正主面前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说完，苏沫从她手中夺过了那把吉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重新回到休息室的时候，几位老师早已离开。 苏沫第一件事就是坐在沙发上先试了一遍音，没什么问题，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吉他放好，没过多久，只见到开门进来的莫晓东。 苏沫问了他：“哥，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那边的工作完成了？” 莫晓东坐到了沙发上：“再不过来，替你善后的工作就迟了。” “啊，你都看见啦？”苏沫微微一惊，随即垂下了眼，有些委屈，“这明明是她们在背后嚼舌根，我只不过是提醒她们一句罢了，都还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莫晓东勾了勾唇，轻笑出声：“我的意思，就是在想若你做了出格的事，怎么替你隐瞒。” 苏沫一愣，也笑了出来，玩笑道：“幸好我及时收手了，不然又要给你增加工作量咯。” “你知道就好。” 晚上七点，演出准时开始。 主持人上台念了开场白，然后是学校领导的讲话，一连串的优秀节目也接连表演着，引起一阵一阵的掌声。 直到最后，苏沫压轴登场，所有台下的人都沸腾了——她赢得了全场最高的尖叫声和呼声。 第三百七十五章 纪念 礼堂内舞台拉上了帘幕，工作人员忙碌地进行着舞台的准备，现场的灯光变成了深浅不一的蓝色，映照在礼堂的天棚上，就像是浮动的水光。 在一众的呼声中，厚厚的帘幕伴随着吉他的声音缓慢拉开，精心设计的舞台展现在观众面前。 苏沫对于这场演出的用心程度，完全能够媲美小型音乐会。 暖黄色大大小小的装饰灯摆满了整个舞台，星星点点尤其梦幻。 一架钢琴，正中央是一张长沙发，全部的乐队成员一起坐在沙发上，和声成员也围在沙发周围。 场面一度温馨，尤其适合今晚的气氛。 台下有不少人在尖叫。 纯白色的长裙在聚光灯的照射下才彻底展现出了其中的设计亮点，在灯光下其中的白色刺绣能够反光。 她弹奏着吉他，慢慢走向舞台中央的话筒架前，甜美空灵的嗓音倾泻而出，环绕在整个礼堂内。 乐队的所有成员，加上苏沫都是音乐学院的学生，站在这里表演，他们都有一种莫名的归属感。 在熟悉的地方演出，今晚她嗓子的状态很好，嗓音从来都不会低沉走调，再加上她本身的状态也非常放松。 她全程都处于非常享受的状态，第一首歌的高潮部分，台下坐着的人全都站起来挥动着手臂，全程的大合唱。 只有感受过她现场的人才会真正体会到其中的震撼。 前几排的学生她甚至都能看清他们每一个人的表情。 就算开场前有多少的不愉快，有多少人对她的不满，真正音乐响起的时候，那些妒忌都会被她的声音所折服感染。 他们在台下跳跃挥手，都是他们沉浸在自己音乐中的表现。 她站在舞台上想道，这就足够了，这不就是她创作的最终目的吗？ 一首歌曲结束，苏沫背着吉他挥手向舞台下所有人挥手，打招呼道：“晚上好，各位，我是苏沫，和你们在座的各位一样，今年音乐学院的毕业生，非常感谢我能有这个机会站在舞台上演唱，因为我相信舞台下的每一个人你们都是渴望有舞台表现的，你们每一个人都非常棒！” 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今晚的演出对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从这之前我没有演出过，从这之后，我同样再也不会有机会重新站在这里，同样也不会再有台下的你们。” 苏沫一边说着来回走了一圈，已经出道一年的现场演出经验，她的台风趋于成熟，现在的她年轻、自信、美丽是舞台上最耀眼的存在，是全场视线的焦点，一颦一笑都令人着迷。 “舞台上我的乐队，”她将舞台正中央留给了乐队的四个人，用手指向他们，“他们不仅仅是我的乐队，同样他们还有和我一样的另一个身份，他们有的是今年毕业的学生，有的是已经毕业的学长。” “今天，对我的乐队和我，我们整个团队来说，意义非凡，谢谢你们一起见证了这个时刻！谢谢。” 说完，她在舞台正中央站定，重新换了一把吉他，坐在沙发上的乐队在中间给她留了一个空位，她转身回头，和整个乐队坐在了一起。 现场只剩下无数暖黄色的灯光，星星点点照亮了舞台，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和乐队成员相视而笑，默契十足地卡点弹奏起了各自的乐器。 第二首歌开始，苏沫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唱完了整首。 演出结束之后，现场舞台的灯光全部亮起，砰地一声纸屑飘飞，现场的表演再一次达到了高潮，呼声尖叫声在尾声达到最高，苏沫笑着张开双臂：“此刻，我们毕业了，在校园内的生活汝过眼云烟，就只剩下一张张照片定格相伴的岁月，一首首歌回忆相处的点滴，一句句留言湿润明亮的眼眸，一份份祝福相伴未来的路途，朋友们毕业快乐！” 如雷鸣般的掌声响彻整个礼堂，毕业晚会在苏沫的最后一番讲话后，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台上的人手牵着手，站在一排鞠躬致谢，台下的人纵然有百般的不舍，最后还是，全体起立一同高呼这毕业快乐。 苏沫看着这幅场景，那种浓烈的不舍是她在其他演出中感受不到的，她想要永远留下这里，校园带给她的，都是美好。 往后，她将踏出学校的大门，孤身往前寻找自己的方向，就算在大多数人眼中看来，苏沫已经算得上是成功。 但她知道距离想要达到的高度，还需要不断地向上攀登。 结束了，音乐学院，再见了，她的校园生活。 苏沫高举着手始终没有放下，面对台下与自己相同身份的学生，还有怼脸拍摄的摄像机，她流露出了最真实的感情。 晚会结束，即使有百般的不舍，台下的观众一一有次序地离场，无论说着笑着，还是哭的稀里哗啦，都改变不了他们已经毕业的现实。 苏沫他们一行人还没准备要走，看着空落落的礼堂，寥寥无几的感觉，她望着不禁叹了一口气，莫晓东走到他身边。 “哥，我毕业了。” “嗯，”莫晓东同她一样眺望向远方，声音柔和，笑了笑，“毕业快乐。” 他也回想起自己年轻时候的回忆，当年从学校里出来就进了这个圈子，任劳任怨地干活拉赞助广告代言，想想现在在这个职业上已经过去了十多年。 期间他也遭受过不少的排挤甚至中途一度跌入谷底，幸好现在重新回到了这份执念，有机会再一次证明自己，很幸运他在此期间遇见了苏沫。 苏沫轻笑：“谢谢。”她回答的是上一句，但一语双关，同样回答了他内心的心声。 全场观众全部离场，煽情完毕，莫晓东最先进入了工作状态：“现在演出结束，要做一个备采，把你放在演出最真实的想法告诉镜头，之后将进行剪辑放在宣传片中。” 苏沫点点头，她的造型一点没变，只是工作人员上前稍微补了一下妆容，然后再整理了一遍舞台：“行。” 第三百七十六章 备采意外 备采开始，摄像机立在面前，在演出的时候出现了怎样的状况，或者说还有什么值得深挖的话题全都提了出来，苏沫一边随着镜头笑，一边陈述出来。 一般情况下，备采都需要抓到有趣的点。 除了这边在完成补充的采访，另外一边，也没有闲着，忙碌地收拾着舞台的设备和装饰——这些都是苏沫自己带来的。 “首先，我必须要再强调一遍，我非常非常荣幸有机会能站在这个舞台上，和大家一起分享我的音乐……” 全体工作人员都在忙碌，学校的场地又是最安全的，所以身边大部分的安保人员撤走了。 就在这时就，从礼堂最外围的位置上，走过来了一个人影，他默默地往前移动，最终坐在前排看看着那个坐在光束下光线的女人。 与这个男人朴素的穿着是截然不同的，他的眼中夹杂着很多丰富的情绪，不甘心，埋怨，以及对如今拉开差距感到的不公平以及对曾经的行为感到后悔。 他懊恼自己终归是押错了宝，选择了当初那个所谓的千金小姐左新雨，其实不过都是以抄袭借鉴为主的小提琴手，后来才知道自己也被骗的那一方。 那时候，左新雨平时花销大手大脚是他程经纶在咬着牙承受，提琴的音乐谱子也是他从苏沫那里剽窃过来的，直到真正出事的时候，那个狡猾的女人躲过了所有的骂声，如数丢给了程经纶。 他才沦落到现在，名败声裂，没有任何一场表演愿意用他，未来如何他也一概不知。 他唯一感受到的就是无穷尽的后悔。 这不是程经纶那还有谁？今年他也是毕业生，有参与此次毕业晚会活动的机会。 他坐在那儿，远远望着站在舞台上的的人红唇白齿，复古的冷棕色头发——不张扬就只需要站在那儿就足够亮眼。 这是程经纶第一次在出道以后现场看到她的表演，足以令他瞠目结舌。 没想到的是，短短一年的时间过去了，苏沫现在到达的高度他再难以企及，舞台的装饰，现场的拍摄设备还有数不清的工作团队都是程经纶不敢想象的是事实。 就算曾经他最风光的时候，也差了这还个现场不止一点半点。 这样矛盾复杂的情绪全都涌上了心头，让他久久不能平静，他料定苏沫仍旧爱着他，于是坐在台下直到退场也没有离开，最终冲动战胜了理智—— 等意兴阑珊的观众全都退场，程经纶站了起来，坚定地走向舞台正面对着镜头甜美微笑的女孩，他心头不甘，这本来就是属于他的。 无论如何他都要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抢夺回来。 他心里坚信：苏沫不可能忘记他。毕竟他是苏沫的从高中校园到大学的初恋。 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从前面的围栏里跨过去，光明正大地翻上了舞台。 就算到这个时候，忙上忙下的工作人员竟然还没有一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直到他走进了镜头的视线范围内，用力一把拉住了正在录制素材的苏沫，然后对上了她惊恐的眼神。 “程经纶！”录制中断，那个甜美带着笑意的苏沫瞪大了眼睛望向他，立马站了起来，厉声说道，“你想要干什么！立马放手！” 她的这几声高呼，成功引起了全场范围内的关注。 但是这样的突如其来的场景让所有人都愣住，没有任何行动。 苏沫甩开了他的手，工作人员上前立马强制性地隔开了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还礼貌性地说了声：“抱歉，活动现场不允许陌生人进入。” 被粗暴扯开的程经纶哪有这样轻易就放弃，他明白过了这一次两人或许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彻底成为了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沫沫，沫沫……”他呢喃着。 “不！我是不会这样就放手的！沫沫你还记得我吧？程经纶啊，我怎么可能会放手呢？” 程经纶大力挣脱开两个人的束缚，失去理智地冲到苏沫面前，又一次拉住了她的手臂，无论怎样甩都甩不开。 苏沫在公共场所保持着最后的形象，紧皱着眉头：“你给我松开！” 她只感觉到羞愧，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转向这边。 程经纶不依不饶：“不，沫沫我其实早就开始反省了我看的错误，我知道是我的问题，错的那一方全在我身上，我不该跟左新雨勾结在一起，甚至从那之后还做出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程经纶，你给放手。”苏沫四处望着，不知所措，“东哥呢？人呢？把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带出去！” 无关紧要！ 有工作人员进入拍摄地点，用武力手段让程经纶离开。 工作人员走过来的时候，程经纶紧急情况取下了苏沫头上的胸针，架在了她的颈项上。 “你们再走过来试试？！你再走过来半步，这东西可不留情！” “别！等等！” 他的脸色狰狞。 “你们有本事再进门走过去一点，只要你们感再靠近一步，我就在她的脖子上划掉一条横杠怎么样？！啊！你们想看吗？” “来啊，再往前面走啊？我告诉你们，威胁再多对我来说都是行不通的，全部给我闭嘴！” 然后他的一只手架在苏沫雪白的颈项上，另外一只手指向摄影机：“你给我把设备开着，录下来！我要让她的全国粉丝歌迷们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别冲动，我们没有恶意的，有话好好谈，请你把武器放下来！” “我不放！你以为我傻啊！就这样给我听着！除了苏沫，你们一个都不允许说话！给我安安静静听着。” “沫沫，对不起我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可是……可是我没有任何办法了……因为我知道我是始终爱着的人就是你啊……” 他颤抖的手轻轻触碰着她的脸颊，这只让苏沫觉得恶心。 “沫沫，你说话啊，”他自顾自地说着，“没有你的你的日子真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过，每一天都是煎熬，这让我领悟到了一个事实，我爱你啊！苏沫，我在意的人只有你啊！” 第三百七十七章 结果 程经纶的手上紧紧握着那根胸针，尖锐的棱角刺着她的颈项有些发红。 摄像机依他所说打开录制，工作人员站在他的对立面只能无奈地看着这副场景。 苏沫能听到他在身后说的每一句话，他在说着：“沫沫，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从上高中开始就认识，我们深远的关系牵扯是抹不掉的，我还喜欢你，我相信你对我必定也还保留着那份感情对吧？” “沫沫，原谅我，我们重新开始，像曾经一样我们本应该是情侣！” 苏沫听着他背后说着的话，不由得感觉可笑，就算落到这般境地，她也不愿意妥协：“程经纶你先冷静一下，你觉得我们现在还能回到过去的状态吗？” 一边飞速转动头脑，想出最好的解决方案。 只不过，一切的对策在程经纶接下来的怒吼声打断和震碎了。 “可以！我说可以就可以！”他擅自用他的想法说着，“为什么不能！我们一起走过了这么多年！我了解你！只有我能做到这一点。” 苏沫闭上了眼，曾经的她也是这样认为，甚至在跟郁司辰结婚之后同样持有这样的观点，因为有一点不得不承认，程经纶陪伴她的时间最长。 ?直到上一周，老太太的寿宴，让她彻底打破了这样的看法——郁司辰隐藏的很深。 她才知道原来在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里，便跟他有过一段故事，更甚出于某种原因，让他接下来的时间都在寻找这个名叫沈如苑的女孩。 苏沫立马甩开了这样的念头，这样紧急的时刻想到她有什么用？ 这时候，只听见程经纶的声音高了一个度：“你今晚必须答应我！”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疯子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简直魔障，苏沫成了他的执念，没有苏沫的生活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样。 今晚是在学校最后一次，所以他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程经纶这一次的行动不是彩排，后果自负租更需要需要良好的自尊加持。 原本他还客客气气地想要沟通解决，直到苏沫在这一刻彻底拉下了脸——因为她莫名想起了那个不该出现在脑海中的人影。 他见苏沫没有任何反应，极其卑微地说道：“你知道没有你的这段时间我有多难受吗？没有任何一场演出愿意用我，到头来只能整天窝在宿舍每天念的想的全部都是你，沫沫，我后悔曾经做过的一切，我后悔了沫沫，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他自顾自地说着：“我们复合，好不好？” 苏沫很可悲地发现，她曾经以为永远都走不出失恋阴影，当程经纶说出这番她日思夜想极度渴望言论的时候，她内心竟然没有一丝波澜。 反倒想起了于此无关的郁司辰。 就在这时，程经纶架在自己脖颈上的力度 小了不少——他松懈了，苏沫急中生智，和站在自己对面的被迫着拍摄的摄影师视线相交——顿生一个计谋。 她假装长叹了一口气，一个深呼吸，轻轻覆上了他架在自己脖颈上的手臂，叹息说道：“好。” 在场谁都知道这只是为了逃脱而说出的假话，除了程经纶。 苏沫的手放在他手臂上让程经纶难以自持，更何况她的一句好。 他一时间忘了接下来的动作，惊喜道：“真的吗？沫沫你没有骗我？” 只见颈项被他环在臂弯背对着他的苏沫重重点了头，程经纶已经兴奋到忘了判断真假。 他渴望见到苏沫的正脸。 就?????在程经纶一点点扳回苏沫的肩膀想要对视，放下尖锐胸针的那一刻，一道黑色的身影迅速在众人面前闪过，砰地一声将程经纶制服压在了舞台地板上。 胸针落地刺耳的声音，两人重重摔地的声音，还有那人身上昂贵相机摔在地上的声音——看背影这不是计划中的摄影师或者是现场的工作人员。 一切仿佛都发生在一瞬间，苏沫站着脱离了程经纶的桎梏，愣在原地一秒，来不及管方才的人影究竟是谁，先是退后到了安全距离。 那个身影将程经纶压在地上，他只能痛苦的地倒在那里大喊：“你是谁！你给我放开！我有话要还没说！你给我放开！” 可惜，一切都是耳旁风，几个现场身材壮硕的工作人员随即也上前，牢牢地将他压在地下，动弹不得。 “你们都没有听到刚刚苏沫自己说的话吗？她亲口说要跟我复合！我现在是什么身份？你们敢这样对我？” 谁都没有关注他究竟在大喊大叫什么，苏沫的视线始终停留在那个第一时间扑上来的背影——到底是谁。 莫晓东此刻也冲进了礼堂内，气喘吁吁跑到苏沫面前，焦急而担忧：“没事儿吧？” 苏沫摇了摇头。 “放心，我已经报警联系了派出所，遇到这种疯子，今天一天的好心情没了。” 苏沫也只是机械性地点了点头。 在所有工作人员出动能将程经纶彻底禁锢住之后，那个背影站了起来，先是爱惜地拿起自己的相机左右端详，然后才回过头来。 苏沫大惊失色，惊呼出声：“许助理！” 那个第一时间冲出来的神秘人影竟然是郁司辰的助理许默！ “你怎么在这里？”比起其他，苏沫更想知道的是这个问题，这可是他们学校的毕业晚会，不相干的人员很少能入场。 等情况稳定下来，警察赶到将程经纶带走，总算是做了一个了结。 两人回到了休息室内，苏沫给他倒了一杯热水：“许助理，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情况或许比这还要糟糕。” 许默客气地接过了杯子，喝了一口，连忙摆手说道：“多大的事，只要是看见的人，都会这样做的。” “对了，许助理，”苏沫坐在了沙发上，“方才情况紧急，你还没来得及回答我，你怎么在这里呀？” 苏沫一边说着，一边将视线转移到了放在茶几上的专业单反相机上。 第三百七十八章 摄像 “啊……这个，”许默顿了顿，没跟苏沫对视，“我就刚刚好听说今天事你们校园的毕业活动，所以就过来凑了个热闹。” 苏沫见他的手臂上有擦伤出血的地方，在外面找了一个药箱，拿出包扎伤口的药，反问他：“我们学校的毕业活动？” 心虚如许默，这个时候仿佛他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坚定地点了点头，对上苏沫的眼睛：“对呀，你们音乐学院每年的毕业晚会可是出了名的高质量表演，再加上今年的毕业生还有苏沫你，自然是要过来一睹风采的。” 苏沫也跟他呵呵笑道：“的确毕业晚会是难得高质量的演出活动，你能来看我表演我也很高兴。” 不过，她没告诉许默的是音乐学院的毕业晚会并不会对外宣布，他又是怎样知道的呢？之后又是如何混进来的？还有他架在身上的那个单反又该怎么解释？ 苏沫怎么可能看不清其中的端倪。 “夫人，我能说一句题外话吗？”许默先行开口了，他再试探性地望了一眼。 “什么？”当许默说出这一个称呼的时候，苏沫感觉有些陌生，稍微感觉不自在了一会，她恢复正常，自然地略过了这两个字。 “郁总现在情况不怎么乐观。”许默应该是不知情的，不然打死都不愿做中间的调解人。 苏沫也装着糊涂：“怎么了？我这段时间太忙了，都还没来得及问问他，看新闻说你们图书馆的项目完成得很顺利？” “对！图书馆那边的事情总算是完成了，”许默点点头，“投入了这样多经历总算是没有白费啊。” 许默为了掩盖来这里的真实目的，他不得不用另外一个秘密来堵住这一个：“开馆前一周整个团队真的可谓是拼了命在做项目，一是不得马虎的质量，二是快速追加的时间。” “你们也挺累的啊……”苏沫笑了笑。 表面上有多冷淡，内心他就有多渴望了解郁司辰的现况，不到最后还是没出息地想要靠近他。 现在她的心中，早就失去了程经纶这个人的存在。 “最累的还是属郁总，中间还发生了一次重大的停电事故，你应该也清楚，就在郁老太太寿宴那晚，全馆紧急停止供应，甚至都找不到问题出处在哪里，慌忙之下走投无路，我给郁总打了个电话，请求他的指示。” 苏沫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了当晚，他拉着自己的手亲密温柔地说了一声自己去接电话了，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满脸阴郁。 原来出了这么多的事！那时候它还在她面前任性了这样久。 苏沫垂眼看着自己的鞋，鼓起勇气才说道：“这么大的事情，郁司辰点那天……他的回公司了吗？” 那天吗？”许默不用想都能说出事件的原委，“没有。” “你或许记错了。”秋雪儿驱车前往酒吧郁司辰跟在身后，但后来几杯烈酒的作用下，她终归什么事情都没有记住，“我当时应该就是提前走了。” “不是的，夫人，”许默回答说道，“事故一经发生，我守在现场排查故障，郁总是第二天凌晨四点赶到的。” 凌晨四点？ 苏沫蹙眉：“这么早？” “对，看郁总当时的状态应该是一夜没睡就赶过来的，”许默说道，“后来的时间也没间他歇过，整个人像上了发条似的，连轴转直到故障排除，三天后成功开馆。” “祝贺你们。”苏沫脸上是笑着，心里已经在盘算着那晚的事。 据秋雪儿所说的话，他她们二人从酒吧出来已经是凌晨两三点，郁司辰回公司的时间恰巧是四点左右，难道…… 他全程都在自己身边，直到回公寓以后才离开，然后立马投入到工作中？他都不睡觉么？ 很快苏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与她何干，她这是在自作多情。 她笑着掩盖住心中复杂的情绪：“这一次你们的成功来之不易，辛苦了。” 许默包扎结束，看着苏沫：“现在才刚刚开始，郁总的打算把项目做得更大，要彻底断了沈家项目的后路，让他们永远都翻不了身。” 苏沫的视线不由得再次转向了放在桌上的单反，既然公司这样忙，为什么郁司辰最得力助手会有时间到学校观看自己的毕业晚会？ 她没想明白，刚想开口就问，许默那边的电话响了。 他用一只手接起，语气都变得严肃：“郁总。” 苏沫看向了他的方向。 然后简简单单地应答了几句，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苏沫驶去地说道：“许助理有事要忙，那我就不打扰了，我让这边团队的工作人员送你回去。” 许默连忙摇头：“不用了夫人，我开车过来的，不用麻烦你们。” 说完他把相机拿在手里捣腾了半天，发现一只角已经破了，叹了一口气，背上相机准备往门外走。 “许助理，”苏沫叫住了他，“今晚的事情谢谢你了。” “小事，举手之劳。” …… 晚上，市中心林立的高楼拔地而起，其中位于中央位置最高的那一栋郁氏大厦灯火通明。 总裁办公室内，郁司辰坐在椅子上，紧皱眉头，手放在下颌，看着面前的许默：“怎么才回来？” 去音乐学院参与毕业晚会是郁司辰安排的工作，现场本就有拍摄团队的拍摄，许默的加入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只不过没想到会有接下来的意外发生。 许默沉声严肃说道：“郁总，出了点意外，耽误了一段时间。” “夫人演出结束之后，有一个疯狂的男人冲上舞台，对夫人进行了一阵的言行上的威胁攻击。” 他迎上了郁司辰泠冽的目光，让他止住接下来想说的话。 “继续。” “当时局势紧张，趁那人松懈的时候当即上前压制了他。” “她有没有受伤？” “没有，那个男人并没有伤害夫人。” 郁司辰已经有了头绪，当时遇见的毛头小孩居然还有勇气来找苏沫麻烦。 他闭上眼揉了揉鼻梁，轻声说道：“你知道该怎么处理。” “还有，这一次的照片，不用发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 照片 这件事情在苏沫心中的阴影不小，内心没有一点波澜是不可能的。 过了好几天仍旧会回想起那天发生的意外心有余悸，就算是一个熟人突然冲过来拉住你的手威胁都可怕，更何况是用一根尖锐的胸针架在脖子上。 后来某天莫晓东给自己发了条消息，警方控制住程经纶后的结果下来了：“曾经对你多次骚扰伤害加上现在的故意伤害罪，你也算了个轻伤处理，他违法了，一年你都见不着他了。” 听到这个结果苏沫有些诧异：“结果这么严重啊？” 虽说造成了伤害，但也不至于到这个程度。 “说实话，我跟你的想法一致，一般情况也就一个月左右，”莫晓东表示认同，语气中也尽显疑惑，后来干脆也不想了，“哎，别想这么多了，总的来说他应该收到相应的惩罚就对了。” “嗯。”苏沫坐在沙发上，一边顺着马斯洛的毛，一边应道，听到这样的消息让她安心了不少。 “这个意外你可以彻底放心下来了，”莫晓东在电话那头说道，“那天的有关的摄影录像全都销毁，外面的人都给了封口费，消息传不出去的。” “好。”糟心的东西解决，心情都变得明朗起来。 对于这件事，她其实并不害怕公开——身正不怕影儿斜，这纯粹是程经纶单方面挑起的事端。 有关于程经纶的纠葛她早就放下了，现在甚至都能够心平气和地接受被初恋甩的事实，只是她从没有想到那个抛弃自己的人舔着脸找上门求复合。 更令人震惊的是他做出的极端行为。 能让媒体曝光的不过是程经纶的那副嘴脸，顺道吐槽一通自己看人的眼光罢了。 “那晚的拍摄素材昨天剪辑出来了，我现在发给你看一遍，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提出来，修改之后准备今天发布，顺便给视频想个名字吧。” 交代了相关事宜便挂断了电话。 说到眼光这事，苏沫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问题，第二次了，还是没有一点长进，这才是让她消极的点，那晚过后，两人冷战到现在，谁都没有主动联系。 她从许默那儿只言片语得知他工作的繁忙，这也是唯一她能帮郁司辰找的借口吧。 就算苏沫的理智不止于此告诉她，要断了这些念想，你跟他到最后终究没有结果的，到现在及时止损，选择出局是最明智的。 不过都是些无用的念想罢了，在演出现场她会幻想坐在台下观看表演上他，在路边她恍惚都能认错看成他的背影。 和现在的胡思乱想一样。 手机上发来了一条最新的信息，是莫晓东刚刚上传成功的视频，毕业晚会全天形成剪辑。 总共有一个多小时，她一秒都不漏地完整看了一遍，当看到在舞台上的致辞还有现场观众的反应，她热血沸腾，甚至留下了激动的眼泪。 剪辑老师很懂得节奏的徐急，校园中的一同狂欢之余，这样的热情同时也就带动起了一介毕业生的气氛——现场的环境很好。 将视频投放到了墙上立着的投影仪，苏沫认真看了一遍，足以表现出视频制作方的用心。 一个小时后，她给莫晓东发了个信息：“这剪辑视频看起来不要太爽了吧！彻底爱了，根本没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紧接着她又发了一条：“至于视频的名字我想取得直白平淡些，脚校园行纪念就行了，没必要追求到完美。” 真实远远比装饰来得更加实际。 莫晓东发语音应了一句：“行，我这就通知他们改个封面标题，立马就发布。” 她现在闲着有时间时刻都关注着这个话题，视频贴在微博上她便重新跟观众网友一起再看了一遍，到半个小时退出来，视频的浏览量已经过万了。 顺带翻了翻底下的评论。 【我前排！沫沫终于出洞啦！祝福沫沫毕业快乐前程似锦！永远开心！】 【绝了，这套裙子也太美了吧！看起来好青春啊！满脸的胶原蛋白，爱死！】 【毕业快乐！这一场演出对于沫沫整个团队来说真的太有意义啦！因为乐队里的成员都和沫沫一样是音乐学院的学生哦！还有现场的灯光道具布置也太用心了！】 【羡慕和苏沫一个学校同级的毕业生，竟然能听到一场免费的小型音乐会，呜呜呜，羡慕了。】 【这简直就是仙女啊，绝美我酸，这场真的质量太棒了我天，嗓音舞台样样都贼棒，竖大拇指。】 几乎都是如潮水一般的好评，大部分都是在祝福自己毕业快乐。 苏沫一一回应不过来，但是她内心是无比激动和感谢的。 现在还有一件事情需要苏沫确认——粉丝团的账号究竟有没有更新。 她早在之前就怀疑过经营这个账号跟郁司辰有关系，在经过一系列的暗自探究，没发现任何可疑的问题，到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直到最近的这场毕业晚会，这一怀疑重新进入了她的视线——最初漏掉的一点重新填充了进去，她考虑到了一直忽视的角色——许默。 苏沫粉丝团账号自己的每一场live秀都能找到最刁钻的角度拍摄独一无二的照片，场场那个人都在，最高最高的位置，还有精湛的拍摄速度。 似乎郁司辰在的每一次演出都有许默的参与，但每一次幕后她都没有机会见过许默——若晚会那天没有出现这样的意外，或许至今苏沫都不能发现其中的逻辑漏洞。 若这个账号现在同时与自己一起发布的毕业照片，那么很明显，不是学院的学生那就是郁司辰无疑。 苏沫捏了一把汗，进入了自己的关注栏，点进了“苏沫粉丝团”这个账号，查看他最新的内容。 果不其然！同步更新了《校园行》这一篇纪念视频，另外附上了一串另外的文案。 【太遗憾了，演出的打卡我只能就这样断了呜呜，毕业晚会并不让校外人士进入学校，只能舔屏了。】 并没有抵达现场最新拍摄的照片。 第三百八十章 拾起 再一次的扑空，跟上一次的难受程度比起来好多了，她定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傻傻地直接过问，仅为了百分之零点几的渺茫可能。 就算她还抱有侥幸心理，这是郁司辰安排的拍摄，也没有任何意义。 苏沫轻轻勾唇，自嘲地摇了摇头：“自己都在想些什么呢，全都是些不靠谱的玩意。” 苏沫粉丝团账号所表现出来的遗憾，就像她现在所处的空荡房间。 关了手机，就这样吧，没所谓。 她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抱有希望是她最大的错误。 苏沫之后几天的状态不算好，但也说不上坏，她尽力在收拾有关这一切的烂摊子。 每天挤满了充实的工作计划，将公寓内所有角落全都整理一遍，新买了很多装饰品，再加上马斯洛的陪伴，日子过得很规律。 却总有没填上的失落感，她在整理，却难以潇洒地任其随风没有踪影。 新一场的巡演时间定下来了，走之前莫晓东跟苏沫说了一遍：“飞过去四天时间两场演出，三天之后，颁奖典礼。” “颁奖典礼结束再过几场演出，第二张专辑就得提上进程了。” 除了那些想不通的羁绊，其余的时间她都得像上了发条一样拼命工作。 时间很紧张。 等浑浑噩噩过了几天，稍微清醒些的时候，是在另外一个城市的酒店内。 仅剩一天的时间准备演唱会。 早上阳光照进来，她躺在软绵绵的床上，睁开惺忪的睡眼，平躺看着头上的透进来光亮的天花板，不禁有些有些出神。 苏沫有些认床，并没有睡好。 未来的四天她都将在此度过——倒数第五场同名专辑演唱会。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城市里的还有各式各样的特色菜品，不同的习俗，她会遇到不同的人和事。 倒数的巡回演出正式开始，进入收尾阶段，新专辑正在有序地准备着，仅剩一周准备时间的颁奖典礼。 她看了看时间，起床简单热了一份早餐，除开巡演之外，在这里苏沫还有另外一项安排——与陈橙和江枫初次见面。 在此这段时间，她有做功课，进一步了解到这个年仅十七岁的陈橙对于音乐道路的执着。 陈橙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女孩，高中辍学毅然决然走上了创作的坚决，另苏沫都为之动容——不是谁都有这个勇气为了梦想付诸行动。 苏沫当时不也是冲破了多少禁锢在走到今天的吗？ 那些恐怖的暗中压迫和陷害，她都没想到能坚持挺到现在。 她坐在餐桌上，吃了一大口三明治，现在的她不仅是见合作人的兴奋，还多出了一个柔和的女声久久在脑海中萦绕，说着：“别害怕。” 前一天晚上残留在脑子里系列奇怪的想法和冲动全都涌了上来——那又是梦里面的场景，不过其中的内容更新换了一批新鲜的。 不再是两个小孩之间的故事，变成了梦中一人站在破旧的楼梯房，又矮又破的房屋外，是新修的水泥场地，空旷无边杂草丛生的野外，呼呼的风吹得干透没有水分的植物沙沙作响。 然后闪过了另外一个画面，只有红褐色为背景——她其实并没有看的清晰，但也掩盖不了阴森晦涩的感觉。 多了一个声音：“别害怕。” 还好这只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梦。 苏沫戴上口罩，吃过早饭，简单收拾整理了一下着装，背上包就往约定的地点赶路。 是一家相对来说环境幽静的中餐厅，去之前两人说好是要端端正正坐在餐桌的，等她到指定地点的时候竟然连个人影都没有。 苏沫给江枫发的手机消息：“在哪？你们人呢？” 哪知道他们直接开门，江枫的手机开着，朝她挥了挥手：“来了，路上堵。” 陈橙还是之前在视频里见到过的一身黑色行头，黑色的长裙，标志性的蓬松小卷发，脚上还踩着一双黑色的厚底马丁靴。 虽说表面上看着不好相处，但聊过天后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再怎样说苏沫也算是陈橙在音乐圈中的前辈，进门后两人以朋友的身份打了招呼。 刚一坐下就直接进入了正题，上一次的视频电话中三个人只是粗略地简叙了合作的意向跟风格风安排。 陈橙想要做一首向八零年代摇滚新浪潮音乐致敬的作品，苏沫也想进行这方面的尝试。 “上次过后，我深入了解了这样一个风格，新浪潮是时代的产物，合成器的运用才逐渐进入了大众的视线范围，当年位于榜单前几的几首歌曲我全部都听了做了些解析。” 陈橙问她说道：“怎么说，榜首的那位很吸引人吧？” “这简直就算得上是新浪潮最完美的诠释者啊！”苏沫说到这里有些兴奋，她放下了筷子，用手比划着，“他们乐队做的音乐，电子舞曲都那么得恰到好处，而且加入了大量前卫的流行元素，放到现在来看，也绝对不会过时！” 当年加入新浪潮的人群大多数是超前不被人理解的，因为他们大胆的妆容和音乐风格的尝试，放在曾经，大众接受无能。 “的确，”陈橙点头，“他们想要走在最前端，而现在处于前端的我们，却更想复古。” 江枫道出了其中的奥秘：“他们没有受过教育性质的音乐训练，纯粹是靠着个人喜好完成的音乐制作，不带有功利性的色彩，创造出来的东西才是最完美的。” 陈橙问苏沫：“你现在有没有什么想法？” “当然，”苏沫点了点头，“新浪潮现在是很少有人尝试的音乐风格，我们为什么不能让观众广泛了解认识到呢？” 这也是江枫和陈橙两人一致的想法。 苏沫提出了自己一些创新点：“我想制作出的音乐，相较于以前，合成配器相对来说可以更加丰富一些，外加回一点点真乐器的声音，朋克质感弱化一些，这样音乐更低调婉转。” 江枫挑了挑眉，陈橙望着她的眼睛亮了些。 第三百八十一章 创作 关于人声，关于旋律的制作是苏沫的强项，这两点不需要她担心。 江枫二人因为听到了不同于以往任何音乐风格的制作，他们尤其惊喜。 原本是江枫跟陈橙提出的新浪潮风格，没想到的是见着苏沫，倒还开辟出了另一条新路。 这必定是一次大胆的尝试。 当即，包间里传来了一阵明朗的笑声。 江枫笑着拍了拍掌：“太棒了！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种方式！” “尝试这样的制作，你这就找对了人，”江枫大笑，拍了拍手，手指了指陈橙和自己，“我们都是玩乐器走出来的。” 陈橙看向苏沫，脸上也是抑制不住的笑容：“你说的这种制作，我也挺想试试。”对于接下来的合作，他很期待。 苏沫相视而笑，三个人意见达成一致，一拍即合，只可惜身边差了能够演奏的乐器，不然真能在餐厅里待到打烊。 她先说了自己的安排：“我在这里还有两场巡演，暂时赶不回录音室，不过这期间我应该能把词写好，等我回了帝都我就能录。” 这将是她发生变故调整状态后的第一次创作，效果不错。 苏沫问：“你们呢？多久回？应该比我早吧？” 江枫点头：“我今天准备回了，既然如此咱们分头行动，我和陈橙商量把曲子先做出来，你也可以照着旋律填词，词的内容你来定。” “好。” 苏沫跟他们二人告别便去了体育馆排了排练多了一位新朋友。 在这一次的演出中，邀请到了一位嘉宾，苏沫在以前的一场活动中认识的朋友陆念，是歌曲的原创作曲者也是音乐制作人，这也是苏沫非常欣赏她音乐的原因。 同时，今年的钻石音乐奖她收获了两项提名。 苏沫与她出道的时间相仿，但是由于陆念是独立创作人 ，现在的她并未安排巡演的计划。 这一场巡演对她陆念有着深远的意义——这里是她的家乡，但是她从来没有在这个场馆表演过，当然这对苏沫来说也有着不同于往常的演出。 在下午演出排练的间隙，苏沫和她闲聊了两句，聊了聊当地的一些特色。 陆念说道：“这里的确是一个美丽的城市，这也是一个非常非常巨大设计感十足的舞台，谢谢你邀请我来参加，下次有机会我可以做你的导游。” “这真是太棒了！”苏沫有些惊喜。 今晚她将与她合唱一首她自己首张专辑内的热单串烧。 “我已经能想象到今晚观众的呼声会有多高了。” “我也很期待。” 连续进行了两场排练，时间过得很快，彩排结束。 一般在演出前苏沫不会进食，用来保护嗓子，口中嚼着一口香糖，就连坐着翻手机号微博微信都没有什么性质，紧张程度是最好的，这也正好证实了经济发展水平。 在休息室进行服装造型妆容最后的准备，这是她近来一月之内最大型的一场演出，紧接着之后一天还有一场。 面对上万名观众的目光，她难免会紧张，更何况上一场的万人演出相隔了这样久的时间。 距离巡演正式开始还有一个小时，休息室内，她来回走动缓解自己的紧张，身上的无数亮片随着走动灯光的照射角度变化，反射出不一样的颜色，同时一边唱着歌练习。 莫晓东坐在沙发上没有打扰她，看着手机屏幕。 苏沫的余光扫了过去，总感觉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继续唱了两句，想起了要说的话：“那边的拍摄结束了？” 因为她现在才发觉现在身边多了他，之前莫晓东都忙碌到见不着身影，忙着《只要平凡》那边剧组的拍摄。 莫晓东摇了摇头。 “怎么还有时间过来？” “收尾了，不怎忙，放心吧，这段时间公司的一切事务都顺利。” 剧组那边的拍摄步入正轨操心的事情少了，反而是苏沫现在的状态更担心。 苏沫点头：“说实话，挺久没有回过公司，洛羽他们也没怎么联系了。” “这次钻奖都会遇见的。” 苏沫没怎么详细过问公司的具体细则，她是天宸最大的股东，手上的管理权全都下任给了莫晓东，不带任何怀疑。 这时候，江枫给苏沫发了条信息，她掏出手机，播放出了那条语音，语气是掩藏不住的兴奋：“我们完成了一首超棒的音乐，照着你的想法，没想到效果能有这么好！我真的爱惨了其中吉他的部分！” 距离上一次见面不过一个彩排时间，他们就已经迫不及待做出了第一版的伴奏。 “这么神奇？” 苏沫回了一句直接点开播放。 一段没有填词的旋律结束，苏沫脑海中就构建出了完整歌曲的词曲还有制作。 苏沫已经有了画面，副歌的内容出来了，灵感喷涌而出，在她脑子里炸开。 “拜托，一定要把这个音乐给我用，完全不需要修改，直接就能用！”她停下了脚步，环顾了休息室零零散散能用得上的东西，语速飞快，“等我十分钟，我现在就录一段副歌！” “东哥，借我用用你的电脑！” 莫晓东一点头，苏沫飞奔过去打开，再听了一遍三音轨的简陋伴奏。 笔记本放着他发过来的伴奏，苏沫拉开椅子端端正正地坐着，一边在手机上写着歌词，一边尝试着唱了出来，录进手机里。 在她身后的莫晓东只静静等待了十五分钟的时间，成品便出炉了。 苏沫笑着回头望了一眼莫晓东，在手机上点了开启语音录制按钮。 “这首歌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名叫我希望。”苏沫娓娓道来，“你感觉怎么样？” 这是苏沫第一次尝试，直接进行录音的然后再根据旋律自行作词，很新鲜的体验，不过她很快就适应了——音轨填词。 “整个剧情差不多，一个力宣传电影的意思，没想到他们还真给到了咱们这一场的广告赞助。” “作词的大致风格我也定下来了，伴奏有多激烈和欢快，歌词就得有多伤感，形成鲜明的对比。” 第三百八十二章 用心 苏沫紧接着详细地讲述了一遍：“差不多的意思就是，歌曲的情景，一对处在冷战之中的恋人，那个负心的男孩午夜驱车路过女孩的家门，他一定以为女孩讨厌他恨他，其实不是。” 苏沫顿了顿接着说完了：“其实她还爱着他。” “歌词就是以女主角的身份叙述的故事，歌名留了个悬念，后面没说的话是我希望回到你身边。” “这个词写的非常非常狗血！我希望你会喜欢。” 她只写了副歌部分，说完这一段，点击播放上传到电脑的伴奏，在有些嘈杂的环境中唱了出来。 带着某种程度上浓郁的自身情感，她却不自知。 “我希望你能回来，我希望最后那次见面能听你解释。” “我希望此刻你就在这里，我希望你会。” 苏沫唱完，情绪回归正常，她笑了笑，在录音的最后问了一句：“这是我的个人想法，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你喜欢吗？” 然后终止了录音。 上传文件发送给了江枫。 莫晓东在背后咳嗽了一声。 苏沫拿着手机斜斜地看着他，只露了个侧脸，问他的意见：“东哥，怎么样？” 他单单作为听众评价这首歌，的确很惊艳，但作为她身边亲近的人，很显然苏沫唱出来的内容就是自己啊。 莫晓东沉声说道：“现在的问题并不在曲子上，你懂我在说什么。” 苏沫故作轻松，耸了耸肩：“不用担心，既然我能唱出来，其实就说明我已经放下，你看我现在不就好好的吗？根本没有你想的这样严重啊。” “我不相信。” “真的。”苏沫摊了摊手。 两人视线相交，相互较量着，就在苏沫主动想要败下阵来的时候—— 手机震动了，苏沫分神接通了电话，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那头江枫几乎是在尖叫：“虽然这首歌歌词的确狗血至极，但是！我喜欢，反转对比做得很到位！” 苏沫皱眉隔开了些，这声音太大了，耳朵承受不了。 然后才说道：“真的？” 江枫在电话那头迟疑片刻：“真的！不过有一点我想问你……” 苏沫等着他的后话。 “问啊？” 江枫没好说，是陈橙在电话那头接了过来：“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感情困扰了？写出这种词的一般都是以自身的经历有感而发哦。” “什么？”苏沫嗤笑一声，用难以置信的语气掩盖她的心虚，“怎么可能？！我可没有遇到任何感情上的问题。” 江枫继续说道：“最好不过，这种新风格的突破说不定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等你巡演回来把这首歌给做完，那将会是一首风格迥异史诗级别的心碎情歌。” 节奏感强，频繁合成器的使用都让这首歌带着一种欢快为之跳舞的程度，却是一首钻心刺骨的歌。 苏沫：“……”这也正好是她最初创作的想法，节奏越是欢快却越显得悲凉。 她不敢承认这就是她的心声。 挂了电话，苏沫认真地看向莫晓东，眼神里都是满满的颓然：“真的那么明显吗？” “是的。”莫晓东坚定答道。 晚上，在距离帝都千里之外的陌生城市里，她开了一场盛大座无虚席的演唱会，陆念为巡演提供了新鲜感，也引来了众多的惊呼声。 甚至站在舞台上的苏沫也会随着鼓点和音乐舞动——她会让每一个参与巡演的嘉宾感受到主场的味道。 现场气氛热烈并且持续高涨直到演出结束。 是一场彻彻底底的情绪释放。 望着对面橙黄色灯光的通透的贵宾席，脑海里又泛起了不少以往的记忆。 她的演唱会对面的包间，总是被唯一一个人霸占——这里面应该已经换了人。 就算如此，无数次排练演唱，只要拿起话筒，每一首歌面前展现的画面都能跟过去相关联，不乏有跟郁司辰在一起的曾经。 长期的经验和职业素养，让她在舞台上情绪控制的很好，就算思念到极致，苏沫也绝对能粉饰自己的内心，在歌迷听众面前展现最完美的状态。 走下舞台，苏沫的情绪还很亢奋，只要莫晓东在，她一如既往地拥抱，算是顺利完成演出的一种庆祝方式。 “很好，”莫晓东拥抱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许久未见过你的live，表现一如既往的好，非常棒。” 他比苏沫高了一个头，这样的拥抱方式让她全身都圈在莫晓东的怀中。 “哪有，过奖。” “今天回去好好休息一晚，明早出发回帝都。钻石音乐奖颁奖礼还有最后三天的准备时间了。” 倒在酒店卧室大床上的时候，苏沫彻底撕下了伪装的面具，不止他一个人能看出她这一层薄纱，为什么郁司辰就看懂？ 等待会磨尽她所有的耐心。 可能是在休息室在江枫发来音轨上填词，让情绪泛滥暂时还收不回来。 于是，苏沫一进门把包扔在沙发上，没有卸妆冲澡，直接板板正正地嵌在床上，任藏在内心最深处的秘密滋生蔓延，喷涌而出。 不知为何，她莫名两边的脸颊已经湿透。 曾经她有无数次的希望，郁司辰真的爱她。 可是郁司辰让她做的，只有在迷茫环绕不断的竞技场里，争当在那个替别人挡箭的替补队员。 窗外是陌生的景色，漆黑一团的天空，底下是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 她望着，细细呓语：“我希望你会回到我的身边。”慢慢唱出了不久前写好的副歌部分。 他们是在冷战，发生了很多矛盾，但是到现在她甚至都忘了究竟是什么矛盾，让双方都不愿意妥协。 此刻，苏沫多希望能将她的心声通过这首歌，知情的人，所在的这座城市统统传到他的耳畔。 无比热烈的渴望。 当初郁司辰许下的诺言，会与她永远相爱，而现在却没有丝毫的爱意残留。 就在苏沫隔壁的阳台玻璃窗前，一个男人身影倚靠在栏杆上，手指尖夹着一根未燃尽烟，眼神阴郁，同样的角度望向窗边。 他也来了这里，同样所在贵宾席的位置听了演唱会，仿佛听到了苏沫心中的呼唤。 只不过，最终谁也不知道谁的用心。 第三百八十三章 典礼准备 四天巡演结束，回了帝都苏沫就往录音室里跑，江枫早已在录音室等候多时，多了陈橙的加入，整个录音室热闹起来，创作环境非常完美，至少在苏沫这儿是目前为止最佳的创作状态。 相较以往和倪梓瑶的合作经历，几乎是天壤之别。 每个人都能有各自的想法，才算得上是合作。 前一天在巡演后台，苏沫只用了十五分钟的时间完成了歌曲的副歌部分，在回帝都的飞机上，又完成了主歌部分的创作，于是一落地，苏沫急匆匆就赶到录音室里来，直接当面进行交流。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跟他们分享作词。 苏沫得到的回应，是江枫还有陈橙赞不绝口的彩虹屁。 “一看你们说的就是违心话。”苏沫不相信。 陈橙看着苏沫：“沫姐，我是认真的，现在我是真的折服于你创作水平，只花了将近半小时的时间，有这样的作品，简直膜拜啊！” 她一个酷酷的女孩说出这样的话，到头来搞得听她说话的苏沫还有些不好意思。 江枫也接了一句：“我也是认真的，简直太完美了，我太爱这样的制作了，歌词的内容衬托这样的旋律，换做我，不会做到你这样精妙的。” 苏沫挑了挑眉，那就暂时接受，那就等着最终结果出炉。 所以她当着两人的面完成了整首歌歌词的创作，然后再一遍遍的录音，找到最合适的唱法。 来回精修了不少细节，站在话筒面前一次一次重新演唱，直到最后满意为止，已经过了凌晨，三个人坐在录音室里仍旧是精神亢奋的状态。 “这个版本已经完美了。”录音室里播放着，江枫随着合成器鼓点的节奏晃动着身体。 到现在，歌曲基本定下来了，歌名叫做《我希望》，参考了八十年代摇滚乐队新浪潮风格，加上三人不同的想法以及现代的元素，所有的一切揉在一起，组建成了这首完整的曲子。 “我保证，若真要发行，这歌必火。”一首歌播放完成，江枫斩钉截铁说道。 揉合了多种音乐风格，更应该说是三人创造出的新风格尝试，紧凑的节奏却唱着深情心碎歌词的人，不乏少数。 苏沫：“又不缺这样的类型，我唱的这首又没什么特立独行，再说成绩那些都是后话，想未来的事情倒不如来点实际的。” “老大，你也不想想观众的可听度有多高？有深度，作曲你也知道是我跟陈橙，你这完全是可以信任的，还有什么因素不能让你粉丝激增的。” 江枫心里清楚，就算苏沫表面出的不予言表和交流，这些全都掩盖不了她的天赋和才能，但是她仍然比一般的歌手拥有个更高的支出，内心很强大的女生。 苏沫问：“在你我还有陈橙看来，是完美无瑕疵的东西，但是观众不同啊，你有想过观众的可听度是有多高呢？” “相信我，观众的喜好会被你牵着走的。” 江枫神色认真，表情严肃，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除此之外，以她喜好制作的第二张专辑或许能代表整个音乐行业。” “好，”苏沫也跟着专注起来，“等我考虑究竟要把这首歌放在哪个位置。” 工作上的事情告一段落，三个人的兴致未减，开始闲聊起其他的话题。 “你接下来的安排就是颁奖典礼了吧？”江枫问苏沫。 苏沫点了点头。 “快了，准备得怎样？” 她思索半晌：“还行吧，有我的一场表演，基本上排练都很顺利，唱的是专辑里一首挺冷门的歌，叫我们的故事。” “苏沫，你最近是不是真发生了些什么？” 江枫问这句话的时候，仔细端详着苏沫的表情。 她不免心头一紧——应该是没有任何露馅的地方。 气氛凝结了。 “你再唱这样的悲情歌，刚写了一首，等过两天又唱一首，这样下去真把你自己的情绪带进去了，”江枫说着顿了顿，“真不好。” 苏沫松了一口气：“害，选曲是为了演出效果，这是上月就定下的安排，能撞上今晚的创作也是一种缘分。” 陈橙说话了：“沫姐，期待你后天的表演。”扯开了之前的话题。 在合作最初，陈橙直接称呼的是苏沫的大名，在今晚合作结束，变得更亲切了。 苏沫移开视线，看向陈橙：“我也挺期待的，明年，或者更快年底的音乐盛典，我们还能一起出席。” 陈橙的首张专辑正在制作中，江枫担任她的制作人，预计不久后将会发行。 陈橙笑了笑：“我脑子里已经有那样的画面了。” 虽然苏沫没有听过她未发行的专辑，但出自江枫之手的音乐质量都不会差。 “今年钻奖，到了现场说不定我跟你打招呼的机会都没有。”江枫说道。 “怎么会？” “你可是领跑一角，五项提名，其中还包括了含金量最高的年度专辑，人气太高我都挤不进去的。” 江枫也会参加钻奖的颁奖典礼，他们乐队三人首次以团体的形式获得了两项乐队提名。 “怎么可能？就算是这样，那我主动来给你打招呼总行了吧？” “我的荣幸。”江枫笑了笑。 江枫送给苏沫自己的祝福：“希望那时候你奖项丰收，拿奖拿到手软。” “谢谢，”苏沫耸了耸肩，“我的要求不高，能顺利度过，不出什么岔子就行。” 后面再闲扯了两三句，三个人陆陆续续离开了录音室，午夜的街道空无一人，苏沫拉着陈橙的手道别上了车，回了公寓。 还好，今夜没有留给她胡思乱想的机会，两场高消耗的演出，赶回来长达数个小时的工作，倒在床上已是筋疲力竭，没了多余的精力想别的。 闭上眼，一夜无梦。 第二天苏沫清醒的时候，临近中午，催命符一般的电话吵醒了她。 钻石音乐奖的颁奖典礼，还有一天的准备时间。 第三百八十四章 装束 莫晓东见着苏沫自己没半点动静，他只得主动督促她。 等苏沫到公司的时候，还没彻底反应过来，一系列的工作劈里啪啦向她砸来：“品牌方那边已经把衣服送过来了，还有颁奖典礼的主要流程安排新鲜出炉，然后就是你的彩排，位置等等，全部准备就绪，有什么需要的？” 苏沫立刻回答：“没有了！简直不要太完备了！” “这一场的服装品牌方是花了心思，专门为你这场演出量身打造的，穿上的效果必定是惊艳。” “谢谢他们对我的支持。” “是因为他们相信，你能在颁奖典礼的领奖台上大放异彩。” “我会的。” “那是必须的！咱们势在必得，最受关注的女歌手就是你，就拿这一点来说，你背后有那么多的粉丝歌迷，面对她们也要争口气对吧？” “对！” 一连串的对话，像是传销组织的洗脑，不过这样的方式却极其奏效，说完这一通，苏沫全身都像打了鸡血一样。 莫晓东接着说道：“你也知道这是每年为数不多含金量非常高的典礼，参与出席的嘉宾全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不仅仅是歌手，商界政治界的大佬说不定也会到场，万事皆有可能哦。” “我唯一的想法就是能突破现有的状态成就一切的一切，所以，我会尽力的。” “专辑的歌曲我想多加一首曲子，”苏沫在最后提了一句昨天晚上的创作，“曲子已经发给你了，别先想着拒绝，慢慢品味，可能这是你们年代最喜欢的伴奏。” 莫晓东点了点头：“明晚的颁奖典礼过了再听，最重要的事情要先准备。” …… 钻石音乐奖，是国内知名度权威度数一数二的音乐奖项，每一年的这段时间，备受各界人士关注，其中获奖的都将是全民参与投票选出的歌手。 所以在最终的颁奖揭晓时刻，更是吊足了观众的胃口，当然还有和苏沫一样提名的选手朋友。 整个团队都很看重这一次的红毯和奖项，特地找了国内顶尖的私人造型师做定妆造型。 工作室是在郊区的一座花园洋房内，莫晓东带着苏沫走了进去。 礼服已经送到了，静静地躺在沙发上，是一套露肩地长裙，腰身收紧，裙摆薄纱质地灵动飘逸，由无数的星点作为装点，甚至连高跟鞋都是用银色的碎钻点缀，她站在那儿都感受到飘过来的仙气。 当她从更衣间出来的时候，房间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注视着她。 造型师看着苏沫没了动作：“太美了，很仙很灵动，我找不出多余的词来修饰了。” 穿上这一身行头，她由内二外散发的气场都不一样了，那种明艳动人的模样令人神往。 莫晓东愣神半刻，看了看手表：“时间来不及了，现在还要过去彩排，然后有个采访要做，首饰呢？把首饰戴上准备出发。” 造型师摇了摇头：“这一套不需要戴任何首饰，多余。” 到达现场彩排的时候，苏沫站在舞台上，灰白色及地长裙，无袖露背设计，再加上精致的盘发，只剩下妆容没有完成。 “是不是这个钢琴的伴奏太短了，如果我的感觉有错的话，请告诉我。” 彩排过程摄像机位已经全部开始工作，面前就有一架怼着自己脸拍的摄像机。 进入演出状态，她的表情很严肃，手里握着话筒，此时的她底妆全部完成，但并没有化上眼妆，略微有些憔悴，正向这首歌《我们的故事》带来的感受。 “我感觉……”她有些疲惫，看着除了自己团队以外特地雇来的临时乐手，并不是非常满意。 那个乐手话里有些不耐：“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啊？你为什么非要找茬？” 苏沫没打算要跟他过多争辩，跟他说的都是事实。 “我的意思是……”她的表情也变得很沉重，“我不是找茬，我也不是你所说的非要做到无比精确，但如果不是必要的我是不会提出来的。” 那人闷闷地点了点头。 苏沫又指出了另外一个问题：“林均，你觉得在我歌曲合作最开始的时候，也就是最出名的那个……什么样的计划，是不是就应该开场就进入。” “在我演唱完三十秒左右就需要进入。”苏沫强调。 林均点了点头，举手竖了个大拇指表示已经清楚。 “非常棒。”苏沫回应她。 然后苏沫拖着长裙想要往钢琴的方向走去。 有导演拦住了她的路。 “我的想法是第一段主歌部分，你能在这个位置上演唱，然后中途再走过去，这给观众带来的感觉是更好，更不同的。” 苏沫有自己的想法：“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这一首歌是连贯完整的，没有主歌副歌之分，所以我还是想要在钢琴面前完整地表演。” “好的。” “在我忘记之前，我还有一个想说的，这双鞋子太大了！” “好了，没有任何问题了，我们再来一遍吧。” 彩排正式开始。 台下的聚光灯已经打了打来，照在苏沫身上。 每一台摄像机都在对着她拍摄，他立马进入了状态，演唱情歌的情感发泄。 彩排的时候，每一个细节都不能出错。 这是一首情歌，是在初恋感情破裂后回忆曾经有过的美好，感情非常深厚复杂。 灰白色的长裙铺在钢琴椅子后面，整齐的褶皱就像是流泻而下瀑布。 一头黑色的长卷发铺在背上，大红色的明艳嘴唇，场地中所有的工作人员全都驻足欣赏。 四周的灯光暗了下来，只留下几盏照亮和声与乐队部分的光线，唯一的一束聚光灯打在苏沫身上——她是焦点。 现场的运镜很流畅，从远及近距离，从背后到侧面拍摄，丝滑尽显她的气质。 最后一次彩排就完全相当于是正式的表演，同时录制的视频也将一同上传至官方，苏沫现在便全身心投入了进去。 没有眼妆稍显得她的憔悴，正是这样阴翳的眼神尤其衬托着这首歌悲伤的基调，她现在的感情很充沛，完全沉浸在了当时创作时候的情绪当中。 第三百八十五章 碰面 歌声响起之后，慢慢场馆内外环绕的灯光一束一束打开，她专注地坐在钢琴面前视线不移，仿佛是慢慢地在讲述一个故事。 她很少如此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表演。 现场的人不多，但都驻足望着舞台上的苏沫的演出——她的嗓音一出，那种浓郁的感情随着歌声渐渐展露，没有震撼的伴奏，唯独的钢琴就有令人潸然泪下的作势。 歌词最初过往美好的回忆就像是一场电影，苏沫的笑容中带着心酸。 直到高潮部分，描绘的是两人分手后的感概与无奈，真正情绪的冲破点，也是她情绪的发泄点。 节奏顿挫的钢琴声与吉他声混合，她忍不住向后甩开了头发，盘起来的头发瞬间散开，发卡顺势掉到了长裙上——这是没有设计过的舞台效果，却异常明艳。 她唱着那段一对恋人的过去，原本是天作之合，直到两人亲手毁灭最终走向了终点。 彩排结束，台下稀稀拉拉的人员都不约而同地鼓掌，是对她演出的认可，甚至还有人红了眼眶。 现场的灯光全亮，反倒在舞台上的灯光暗了下来，苏沫淹没在了黑暗之中，再看不清她的表情。 阴影之中，苏沫和驻足观看的工作人员一样，她的情绪同样还没有缓过来。 虽然写的是初恋，可是苏沫情绪的带入却是不久发生的过去。 她坐在钢琴椅子上，转头看向舞台，没带丝毫笑容，她先整理了头发。 或许观众都没有发现，其中有几句歌词，她的声音都在颤抖，被甩得凌乱的头发，没上眼妆再配上红唇。 苏沫显得非常憔悴。 室内的空调温度调得有些低。 耳返内的声音响了，该进入下一段流程，到离场的时候了。 苏沫垂眸，缓了缓，没过多久就站了起来。 莫晓东立马小跑上了舞台，给苏沫搭上了一件披肩：“演出的效果非常棒，和你预想的一样。” 结束后团队一行人走下舞台台阶，往观众席的方向走。 苏沫将披肩裹得严实，深吸了一口气：“真的啊？当时头发那么乱效果应该不怎么样吧？我太投入了，已经完全顾不上什么形象了。” 莫晓东惊喜：“那是点睛之笔！简直算得上完美！效果是你想象不到的。” 苏沫沉默，当时情绪泛滥，脑子里过去的种种全都炸开，她甩头不过是想要挣脱掉那些回忆罢了。、 可能没有甩头，她的眼泪就已经落下来了。 “不过，晚上演出再唱一遍，真的没事吗？” 莫晓东担心，问她。 “以诚实的名义如此漫不经心地对待。” 苏沫摇了摇头：“不会，这是我想要的效果。” 下了台阶，他们现在已经走到了观众席，想要从旁边其中一个出口回休息室。 苏沫现在的情绪很低落，她的目光全程几乎都落在裙摆上，专注地看路没有关注身边人的眼光。 快到出口了，通道明晃晃的光线照了进来，她依旧垂首看着眼前莫晓东的皮鞋有节奏地往前，只要跟在他身后，就不用抬头。 不过，走在自己面前的莫晓东突然停下了脚步。 苏沫不得不停下站定：“怎么不走了？” 莫晓东回头，看了看她。 话音刚落，她疑惑的抬眼一探究竟—— 面前有人挡住了去路，门外通道的灯要比内场演出场地更加刺眼，那人站在门内，光从他的后背照射进来，只有他的轮廓，仅仅是这个轮廓，苏沫知道是谁。 郁司辰的身影早就刻在心里，熟悉到她条件反射想要后退。 她霎时就捏紧了裙摆。 时间都不再流逝，她现在也麻木了。 即便是不明朗的光线，苏沫甚至能看清郁司辰的眼神。 他也在彩排现场，听过了她演唱的歌曲。 他怎么会不明白苏沫演唱的时候是带入了怎样的情绪，她坐在钢琴前近乎疯狂的甩头，演唱结束后黑暗中整理头发，还有走下舞台的游离。 这些都让他心疼。 最终，郁司辰还是冲动地走到了苏沫面前，尽管排练现场还有很多外人的存在。 当下却不知如何开口，他握了握拳头，薄唇微张，目不转睛地看着苏沫的脸上的表情。 苏沫眼睛中悲伤无望的情绪很快就收敛起来了，不打算在众目睽睽之下多做停留。 她再一次埋下头，手提着裙摆侧身决绝地和郁司辰擦肩而过，最先走出了彩排现场。 既然无话可说，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 一行人中除了莫晓东知情以外，其余的人还处于懵逼状态，将近半分钟的时间，就只看见前面老板停下来，对立面站着的人影没看得清，用视线交锋沟通，然后苏沫便先行离开。 几个助理也急匆匆地出去帮苏沫提着裙摆。 莫晓东是最后离开的，他多看了两眼郁司辰：“郁总，十十分钟过后还安排有采访，我们就先过去了，晚上还有时间的。” 然后也走出了门，上前追走远的苏沫。 一会休息室，苏沫就擦掉了艳丽的大红色口红，找到自己的水杯咽了几大口水。 怔怔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没了唇色，苏沫显得越发的憔悴。 莫晓东开门，有些惆怅，对着苏沫说道：“刚刚你做的决定是对的，现在最重要的绝对是调整心情，距离颁奖典礼还有几个小时，马上还有一个采访要做，继续下去待在那里的时间越久，只会让你陷得更深。” 房间内，说完莫晓东轻轻合上门，只有他们二人。 苏沫尽力在脸上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自嘲说道：“自己难得这么清醒过，还好有我控制住了。” 该死！只要苏沫碰到郁司辰，哪一次情绪的起伏不是扭曲波澜的？ 莫晓东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时间紧迫！现在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解决这方面的问题，所以暂时放一边吧，我让造型师过来把妆化齐了，一会有个采访。” “所以，我们现把当下的任务解决了吧？”莫晓东跟着她笑。 第三百八十六章 麻烦 苏沫无数次没忍住哭出声来，没想到再一次碰到郁司辰，她甚至收回了所有的泪水，只不过是平淡的对视，她心想道。 只不过，内心真正的波涛汹涌，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但是现在收拾情绪是刻不容缓的事，因为接下来她还有工作。 苏沫点头，造型师很快就敲门了，给她化了一个轻度欧美的烟熏妆，大红色的嘴唇替换成了裸色唇釉——跟她的眼妆相得益彰。 和补妆前对比，遮掩住了不少她的疲惫之色。 好像是从见到郁司辰开始，就开始有些不幸的事情发生，就连采访的时候也没躲得过遇见曾经的“好友”——倪梓瑶。 倪梓瑶到达采访的时间跟苏沫相仿，自然地两人的访谈也安排到了一组中。 再一次相遇，已经物是人非。 从最初荧屏前最亲密的朋友，成了如今势不两立的敌人。 双方的经纪人见此场景，都急眼了。 莫晓东想尽办法都要避免这样的冲突，可这正是娱乐媒体人最想要看到的同框画面，想要制止没那么容易。 苏沫和倪梓瑶被推着进了一群记者的围堵范围，两人瞬间就挤得走不出去。 不过这件事的糟心程度稍逊于跟郁司辰的碰面。 最多是一段十几分钟的访谈，她能忍。 镜头推向站在一起的两人。 记者开始疯狂地拿着麦克风提问，他们都是些人精，知道曾经发生在两人之间戏剧性的争议，问的问题也尤其刁钻，字字都是指向她们的关系。 “你们现在的关系究竟是怎么样的？” “以后还会有什么合作吗？” “有和好吗？” “今晚各自有什么话想要跟对方说的？” 两个人的访谈其中必定有一个人会是回答更多的人，苏沫宁愿充当缩在角落一言不发的人，她的思想还沉浸在方才的情绪之中，耳边的声音基本上都模糊听不清。 不过就职业假笑地杵在原地。 前面大部分的话她都没听清，但是回过神来，她察觉到身边拿着话筒侃侃而谈的倪梓瑶，望向自己这边，这才听着她所说的话。 倪梓瑶面不改色地说着一套假话：“你们想多啦，曾经我和沫沫确实有过矛盾，其实我们之后私下都解决了，不用大家操心再把关注放在这点上了，现在的我们还是很要好的朋友啦，我当然希望我的朋友今晚超常发挥，获得的提名全都得奖。” “停。”苏沫听不下去了。 全是冠冕堂皇的假话。 苏沫紧皱着眉头，一点情面都没留：“你到底在说什么？” 全场十分钟，她只说了这为数不多的三句话：“我不是你的什么朋友，你不要以为你是多么了解我的人。” …… 采访结束，媒体记者当场吃了一个大瓜，心里美滋滋。 最难堪的是倪梓瑶，幕后她拉着脸，找上了苏沫，她从背后喊住了想要离开的苏沫：“苏沫！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拆我台！” 本来心情杂乱，没想理会，结果这人自己找上门来：“抱歉，你说你叫什么？我好像没有听得清？” “把我的名字挂在你嘴边，我们本来就不一样，无论怎样你都没这资格。” “别说得好像你有多懂我的想法，你站在哪里？这可不是你能做选择的。” 倪梓瑶气得瞪大了眼睛：“要不是我跟你炒过闺蜜的戏码，你以为你能红？你是什么角色不清楚吗？” 苏沫冷哼一声：“今天你能站在这里，究竟是谁的功劳，有自知之明吗？真以为自己站在世界之巅呢？” 她挥了挥手不想要再理会：“全都是幻想罢了，所以你自己一边玩去吧。” 倪梓瑶气急败坏：“我告诉你，你今天说的话我全都要曝光，我要告诉我的朋友！” 苏沫神色如常，声音冷冷：“关于你的一切，我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你大可以告诉其他任何人，沈若山？去说吧，顺道替我向他问好。” “但是有一点你要知道。” “我不是你的朋友，你不要以为你就是我唯一认识的人。” “我根本不想让那些新闻媒体把你我的名字靠近，我们明明走的是两条路。” “倪梓瑶，对你，我已经足够友善了，你最好不要再惹我，我也不想再看到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头条文章，采访问答。” “有人在我面前说起你的名字都让我觉得困惑，还是那句话，你自己一边玩去吧。” 说完，苏沫转身离开。 夜幕降临，车子直接开到了红毯入口，她听到郑洛拿着对讲与场外调度人员的对话，坐在车里苏沫望向窗外，她是今晚前几位步入红毯的歌手，也是在前几位中最年轻的。 郑洛回头看了苏沫一眼：“下一位就到咱们，准备上了。” 苏沫点点头，整理了一遍着装，车门应声打开，她侧身迈出右脚，走了下去。 首先映入众人眼中的，便是那双点缀着无数碎钻的高跟鞋，灯光和镜头全都聚焦过来，所有人视线上移，睁大了眼睛——明艳动人的女孩眨着一双灵动的眸子，红唇一勾，向他们挥手问好。 苏沫踏上红毯，右手提着裙摆，海藻般的长卷发散在身后，随着她的不乏微微飘荡，湿热的空气铺面而来，就像是围栏外热情的摄影师和各路粉丝歌迷。 “简直就是在逃公主，这也太美了吧！” 那些粉丝在路边扛着相机，拿着自己的应援，高声呼喊着，苏沫一边走着一边向他们打招呼。 “沫沫，今晚加油，我们永远爱你！” 那些媒体摄影师举着相机就没停下过拍照——怎么可能错过这个最受观众期待瞩目的得奖热门选手。 苏沫款款而来，迎上他们的视线，落落大方，每走一步路光都洒在她身上，仍谁看了都移不开眼。 她的步入，就连场控调度都忘了接下来的工作安排，等苏沫到了红毯尽头，才想起让下一位入场。 全程，红毯都只属于苏沫一人。 之后按照流程，苏沫结果现场礼仪小姐递上来的签字笔，转身在墙上留下了自己的签名，站在满是钻奖logo的墙面前留影。 主持人拿着话筒，走了上来。 第三百八十七章 入场 主持人看向她：“苏沫，跟现场的媒体还有粉丝还有电视机前观看直播的观众朋友们，打个招呼吧。” 苏沫弯起嘴角，挥了挥手：“大家晚上好，我是苏沫。” 眼前全是闪烁的灯光还有不断快门的声音。 媒体谁都想要拍摄更多，只为博得观众的眼球。 主持人继续问道：“作为出道一年内获得提名数最多的女歌手，对于接下来不久的颁奖典礼揭晓时刻，有什么期待？” 她拿着话筒，看着他：“首先谢谢大家对我的喜爱，能让我有机会获得这样的荣耀，是否得奖我都会好好表现，尽力向观众展现出我最好的状态。” 主持人接话：“好的，苏沫真的很谦虚呢！我们大家都期待你的表演，希望今晚你的收获满满，那我们等会会场见！” 苏沫笑了笑，将话筒递了回去，提起裙摆，转身离开了媒体的拍摄范围。 正在这时候，仍然坐在车上等候走上红毯的倪梓瑶，端着手机观看钻奖红毯现场的直播，那个美丽耀眼众人追捧的苏沫令人妒忌。 凭什么比自己晚出道的人，能在自己之前亮相？ 苏沫之前所表现出的不屑，让她当众难堪。 倪梓瑶自我安慰道：“切，这有什么？就算歌曲再好听，以后也不过会是别人手中的蝼蚁，迟早有一人会被更强大的人吞噬掉的。” 她的表情狰狞，这些话也只能背地泄愤：“既然你不留我情面，那我就祝你今晚一切都不顺利。” martin从她手中躲过了手机，关了屏幕，搂着倪梓瑶说道：“好了好了宝贝儿，咱们不看了，这样的人不值得生气，好好准备，再过几个人就到咱们上场。” martin不知道方才的一幕，怎么能懂现在她的心情。 倪梓瑶：“我知道！我自己心里有数！” …… 抵达会之后，现场的工作人员引导她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途中有不少人都在打量她今晚的着装打扮。 今年演出座位的设置安排的是圆桌，更像是一场交友的酒宴，她的位置就在舞台不远处，她所在的这一桌，现目前只有她一人。 不过看身边座位上的名字标签，都是她熟识的朋友，其中就有江枫还有他的乐队成员，这一点苏沫很满意，钻奖在这方面是用了心的。 会场内的人不多，苏沫转身小声跟后面的郑洛说：“这一次的座位我好爱，空间大活动自由，周围也是能聊的朋友。” 郑洛环视周围看了一圈，也赞叹道：“是的，主会场设计得真是太棒了，不愧是钻奖啊。” “等一下你就会在这里当着所有人演出，我已经是控制不了我的兴奋了！” “还早呢——” 没过一会，场内的人越来越多，纷纷落座，众星云集，相互打着招呼，无论是前辈还是同辈，苏沫都热情地问好，不时还会闲谈几句。 郑洛见状，趁着没人在苏沫身后：“我现在先去后台了，你的曲目表演是在颁布第三个奖项之后开始，也是今晚的第二场表演，等会上场我再过来。” 开场表演之后，便是苏沫上场。 苏沫点头：“你去吧。” 她的视线停留在了刚刚入场的江枫还有两位他乐队的成员，和郑洛交代完安排之后，她兴致冲冲地走过去，从他背后拍了拍江枫的肩膀。 在颁奖典礼之前就是一个大型交友现场，苏沫穿过一众人群。 “嘿！”本来是想着要吓唬吓唬他，结果没有成功。 “我说过我会来找你，没有失约吧？”难得见到江枫一身正式的西装打扮，苏沫的眼睛一亮，“今天这身行头不错哦，很帅嘛！” 江枫笑笑：“你也不差啊！” 然后江枫跟苏沫介绍了乐队的其他两位成员，以前都在mv里见过，这是头一回见到真人。 苏沫跟他们握了握手，他们乐队凭借一首《年轻》拿下了最佳新人乐队和最佳摇滚歌曲的提名，后来再聊了两句，一起走向座位。 现场的所有艺人基本全部到齐落座，距离颁奖典礼正式开始还有三十分钟。 坐下之后，苏沫低头开始玩起了手机。 她一打开微博，就看到了有关于自己的热搜，红毯到现在还未结束，就有不少网友剖出了饭拍的红毯生图。 各路明星争奇斗艳，苏沫也是其中之一。 她看到了粉丝发的视频，走在红毯上闪烁的灯光，映照着她身上的星星点点，笑容灿烂毫无疑问，她是最受关注的新生代。 网友纷纷在视频微博之下评论。 【现场生图都这么美！简直不要太有气质了！在逃公主啊！】 【我第一次get到她的颜，我爱了！人美歌甜，今晚必须大满贯！】 【这就是仙女下凡啊！你看那些媒体拍得最多就是我们家沫沫！芥末为你感到骄傲！】 【这必须是最美红毯造型！没有之一！】 江枫坐在她旁边，扭头问她：“我看了安排表，你是第二场演出？” 苏沫放下手机，点了点头。 “这安排非常到位啊。” 苏沫看着他，眼神示意：“怎么说？” “你想，现在你就得酝酿悲伤的情绪，演唱你准备的歌曲，等结束了，之后就开开心心领奖，这是上天的指示啊！” 江枫说得夸张，苏沫不忍笑了出来：“就你能想出这一套来。” 她看见从入口处进来的人影，笑容收敛了不少。 是沈若山，还有他身边的于晓雨以及养病许久未露面的沈君瑶。 他们走进来现场一阵议论声，直到在另外一桌坐下还停歇。 倒计时十五分钟。 苏沫是今年钻奖的一匹黑马，备受瞩目，所以她的位置非常靠前，除了面前的vip贵宾席空座之外，就是颁奖舞台，现场的表演在她的角度没有任何盲点。 舞台上灯光已经调整完毕，大屏幕上也闪现出了倒计时的数字。 贵宾席的人还未入场。 看着跳动的数字，苏沫握紧了拳头，越来越紧张。 直到所有灯光全部暗下来，舞台也拉上了帘幕，面前空荡荡的贵宾才入席落座。 苏沫从一个个身影中一眼便找到了郁司辰。 第三百八十八章 表演 她瞬间就摒住了呼吸——他坐在自己的正前方。 苏沫立马移开了视线，还好现在没人能看得清她的表情。 颁奖典礼正式开始。 一段主持激昂的开场之后，全场氛围大燥，苏沫站起来鼓掌。 郑洛重新回到了后场，拍了拍苏沫的肩膀，小声道：“沫姐，该去准备了。” 苏沫点头示意，跟身边的江枫说了一声，站起来，慢慢走向了后台。 她提着长裙悄然走过贵宾席，特地保持了一段距离，不想引得注意。 只不过她的出现，无论是有多远，郁司辰总能一眼望见——从入场开始，他便知道苏沫坐在他身后，而她将会是第二个出场表演的歌手。 前三个奖项只是热身，是小众音乐获奖者，关注度不算火爆。 直到第三位获奖者的致辞结束，走下舞台，帘幕拉下，灯光全暗。 大屏幕上播放出苏沫的介绍视频还有她的音乐。 现场爆出了热烈的掌声！ “苏沫，在过去一年中达到的成就是具有历史性的，我们见证了她的成长，她的才华也得到了我们所有人的认可，在苏沫所有粉丝歌迷的支持见证下，她的首张个人专辑进入榜单前十，巡演成绩非常优异，她是一年内获得奖项提名数最年轻的女艺人，她是粉丝大众的真实榜样，无论是否年轻。” 视频中播放的内容全是她一年之内的演出还有活动混剪。 “我们很荣幸能与大家分享这一刻的庆祝，这是今年钻石音乐奖中最受瞩目的新星！” “苏沫！” 视频播放完毕，又是主持人激昂澎湃的呐喊声：“让我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苏沫带来她的表演——” 歌声响起，场馆内外环绕的灯光一束一束有序地照亮，她听完介绍，缓和下了情绪，专注地坐在钢琴面前视线不移，开始沉浸着对向观众讲述一个自己的故事。 她和下午排练的时候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表演。 现场的人坐满了人，同样静静聆听着她的故事。 她的嗓音一出，那种浓郁的感情随着歌声渐渐展露，没有震撼的伴奏，唯独的钢琴就有令人潸然泪下的作势，原本高昂的主持节奏却在这时，所有人被瞬间被带入了苏沫的情绪之中。 她就拥有这样的魔力。 歌词最初过往美好的回忆就像是一场电影，苏沫的笑容中带着心酸。 直到高潮部分，描绘的是两人分手后的感概与无奈，真正情绪的冲破点，也是她情绪的发泄点。 节奏顿挫的钢琴声与吉他声混合，她忍不住向后甩开了头发，盘起来的头发瞬间散开，发卡顺势掉到了长裙上——这是没有设计过的舞台效果，却异常明艳。 她唱着那段一对恋人的过去，原本是天作之合，直到两人亲手毁灭最终走向了终点。 现场的灯光全亮，在舞台上的灯光再一次暗了下来，苏沫淹没在了黑暗之中，再看不清她的表情。 阴影之中，她的情绪同样还没有缓过来。 虽然写的是初恋，可是苏沫情绪的带入却是不久发生的过去。 她坐在钢琴椅子上，转头看向舞台，没带丝毫笑容，她先整理了头发。 或许观众都没有发现，其中有几句歌词，她的声音都在颤抖，被甩得凌乱的头发，不像彩排中的妆容，她眼窝更深，裸色的嘴唇，越发显得憔悴。 现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只属于台上苏沫一个人。 这是钻石音乐奖极少的全场起立鼓掌的现场！ 颁奖典礼的气氛重回热烈，白色的灯束照在舞台上，随后苏沫走下了舞台，在后台重新整理了一遍造型，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江枫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好棒！” 主持人激情澎湃地介绍着，台下传来的是阵阵鼓掌声，今晚必将难忘的一夜。 所有人都等待着最后时刻奖项的揭晓。 还没到公布苏沫提名的奖项，她有些心不在焉，视线只要落在舞台上方，就必然会看到前面贵宾席位的郁司辰。 他在跟身边的人交谈着什么，那线条分明的侧脸，勾唇扯起嘴角，修长的手指，全都让苏沫移不开眼。 苏沫抛开了脑子里的杂念，强迫移开视线，夹了一块桌前的水果。 她尽力将目光转移到了舞台上，可惜vip贵宾席上晃动的人影让她破了功。 想要认识郁司辰的人太多，总是有源源不断向他问好的人。 并没有像江枫所说自己台上演出之后就能心情大好。 她深深叹了口气，只念着尽快到公布完所有的奖项。 “从现在开始，是来自盛泰集团的祝贺公演，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把舞台交给盛泰娱乐。” 沈家的娱乐公司。 连绵不断的掌声，一群人扛起摄像机对着台上狂拍。 苏沫埋头，象征性地拍了拍手掌。 不知何时江枫离开了位置，身边有个不认识的女人坐在了她的身边。 苏沫扭头小声提醒了一句：“额，不好意思，这个位置有人……” 那个陌生女人没头没脑地开口说道：“听说你现在记不起小时候发生的事情了，对吗？” “好好看这一场表演，让我来替你揭开这个谜底怎么样？” 苏沫愣住了，想要说些什么。 那个女人制止住了她：“你不用再说话了。” 苏沫的目光重新转向了舞台。 盛泰在钻石音乐奖上的这场公演是精心排练过的，公司上上下下所有参加钻奖的艺人接连走上舞台演唱各自的代表作，对于大部分观看直播的歌迷来说是一场流量众星云集的表演串烧。 舞台上有人在热情地介绍：“那么，今天为我们演出增光添彩的特邀嘉宾，有请李夫人助阵。” 灯光变幻成了深红色，配着紧凑的鼓点，莫名有种毛骨悚然的恐惧感。 从舞台中中央，一个女人在幽深的灯光中走了出来，脚踩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有节奏的苏沫耳边敲击着。 苏沫定眼望向舞台，瞳孔瞬间紧缩。 观众的呼声很高，灯光来回变换，不断闪烁着，苏沫的视线变得朦胧。 第三百八十九章 陌生人 明明是热烈的掌声，可对苏沫来说，一切都安静如死灰。 除此之外，寂静无声之处，她的耳边回响着是越来越大的高跟鞋敲击声。 坐在苏沫身边的女人还在说着不依不饶：“现在你知道我所说的记忆出错指的是什么了吗？” “有体验了吗？” “你找到了想找的人了吗？” 这些声音如幽灵一般在耳边盘旋萦绕。 苏沫深呼吸了一口，紧蹙着眉头，摇晃着脑袋想要甩掉那些噪音。 可惜这些挣扎不过都是徒劳。 无数曾经梦中的画面接连全都涌了上来，拉着梦里小女孩的精致女人，鲜艳的红唇，背着阳光下亚麻色的头发。 陌生的女人魔咒般的声音再次传来：“对了，你是不是经常会梦到不知是何意义的童年？” 她四处张望——江枫到底去了哪里？ 苏沫微张着嘴唇，急促地呼吸，颤动的手攥着纱质的裙摆，她心里想着，有种预感：“这一次的颁奖典礼或许没那么顺利了……” 红色的灯光照在台上李夫人的脸上，晃动着，即便过了二十年之久，舞台上的身影依旧与梦里的画面完美地重叠起来。 身边那个陌生人仍然在说着：“我说的是如果，如果你梦中的那些记忆，全部都是你遗忘的真实存在呢？你有想过这样的可能吗？” 她在引导她！ 耳边传来一段段稚嫩小女孩的声音，不明所以的几句话差点让她崩溃。 “妈妈我们玩躲猫猫吧？” “阿姨，带你去找妈妈好不好？” “不要害怕！” “我叫沈如苑，我住在华鼎江田。” “你叫什么名字？” “如苑乖乖地在这里数到一百，就可以睁开眼找妈妈了哦。” “不行，不要丢下我！” “我叫郁司辰……” 无数种声音伴随着高跟鞋的敲击，回声越来越大，她快要承受不了了。 舞台上的表演已经结束，那个年近五十保养得很好的李夫人一步一步走下台，她紧紧盯着，一时间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全部浮现在脑子里。 在明亮的灯光下，那个优雅的李夫人走到了贵宾席位上，伸出了右手，跟郁司辰打了招呼。 那双手！大红色的指甲油！ 她深呼吸，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碎碎念道：“李夫人是谁？李夫人……就是她……” 梦里的小女孩就是沉溺于这样的温柔和美丽，才被牵着走向了深渊尽头。 信息量太大，苏沫扶着桌子站了起来，看着那个女人笑着，以长辈的姿势拍了拍郁司辰的肩膀，两人在说着什么。 胸口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力，让她喘不过气，眼前是一帧一帧画面闪过，她摇摇欲坠，泪水涌了出来。 “我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 苏沫叹息。 深吸了一口气，两腿发软，苏沫直接倒在地上，昏迷过去。 一切尘埃落定。 坐在她身边的陌生女人浅浅勾唇，不知不觉消失在人群之中。 另外一边，江枫去旁边跟朋友聊天，盛泰的节目不过是流量扎堆表演没任何性质，等演出结束他端着酒杯走回来，还没到座位，就望见苏沫的背影站了起来。 摇晃不停，就在下一秒钟，她直接倒在了蓬松的裙摆之中。 他放下酒杯，冲了过去，跪在地上，惊恐地摇晃她的肩膀：“苏沫！苏沫啊！” 苏沫完全失去了意识。 小范围的躁动还并未引起太多人的关注，颁奖典礼照旧进行。 这是有苏沫提名的奖项，年度专辑的揭晓时刻——含金量最高的奖项，大屏幕上展示出了六位获得提名的作品。 苏沫什么也听不见。 颁奖嘉宾高昂地高举装着信封的袋子，全场屏息凝神：“女士们先生们，你们的年度最佳专辑——” 大屏幕上所展现的将是今年获得提名，正在现场等待结果的六位歌手。 这时候在场所有人才发现了异常——镜头并没有捕捉到苏沫的身影，她的那幅画框里，空空如也。 “苏沫——”拆开信封，颁奖嘉宾大声喊出了苏沫的名字。 苏沫是今年年度专辑的获得者！ 现场沸腾起来，一出道发行首张同名专辑便获得了年度最佳！ 可是…… 镜头给到的却是苏沫空荡荡的位置，并没有找到她的身影，全场疑惑声阵阵，今晚红毯最仙的造型是给多少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这最荣耀的时候，不见了踪迹。 突发的紧急意外，周围的人全都站起来担忧地看着，小声议论，谁都没有妄自评论。 现场犹如炸开的锅——这是从未发生过的现场意外！ 突然，镜头转移拍摄到了紧闭上眼失去意识的苏沫，争论声无穷无尽，全都开始激烈讨论。 “怎么了？怎么晕倒了？” “可能是因为拿了这样大的奖项有被吓到了吧？” “赶紧回去帮帮忙，不然等会在现场闹出人命怎么办？！” “切，拿个奖兴奋成这样？是有多久没见过奖杯了，真是的。” “还不是为了炒作蹭热度，真的是怎么这么不要脸？做作的白莲花！” 风声越来越大，站在台上等着颁奖的嘉宾也被弄得手足无措，不知进退。 台下的江枫大声喊道，他顾不了其他：“苏沫！苏沫你醒醒！” “苏沫！” 倏然，一股巨大的力量不容他反应推着江枫的肩膀，他直接倒向了后面的椅子上。 江枫皱眉看过去，刚想要动手，见到来人他还是停下了动作。 从贵宾席走过来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半蹲着，将昏迷的苏沫抬起，抱在怀中。 他听见了后面的躁动不安，等大屏幕上的镜头移动，看清了背后昏迷不醒的苏沫，一冲动就立马奔了过去。 就算两人同框出现在了大荧幕之上——苏沫最忌讳的事情还是一义无反顾地做了，在她毫无抵抗力的时候。 郁司辰的声音都在颤抖：“苏沫，你快醒醒！” “苏沫！”他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可惜，无论如何苏沫都没有些微反应，这让他彻底失了理智，绝望愤怒地喊道：“苏沫！” “你醒醒啊……” 谁还管得了身边窃窃私语闹开的吃瓜群众。 第三百九十章 遗忘的过去 苏沫朦胧间，就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但潜意识里她知道，这是事实。 时间流逝，回到了尘封将近二十年的过去。 那时候苏沫五岁，这还不是她的名字，她叫沈如苑，世代垄断房地产产业涉足多项产业的沈家掌舵人的沈国安的独女，一出生她所在的起点，便在大多数人奋力追求的终点。 从小就是无数人关注的焦点，沈如苑不负众望，如她母亲白念一般，貌美，聪颖还有近乎完美的身世。 白念当年最具关注度的钢琴演奏家，在一场演出中吸引了沈国安的注意，最终没有逃过沈家的穷追猛打，早早就退出了音乐圈嫁进豪门。 她天真地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 只可惜，财阀中永没有牢固的爱情存在，有的只是无尽的利益。 最初白念身上的一切美好，为了沈家放弃自己音乐梦想的痴情人，全都被沈国安一一揉碎玷污。 真正的转折点，是在沈国安遇见严明月，那个妖艳野心勃勃的女人——她想要夺走沈家女主人的位置。 简单毫无还手之力的白念绝不是她严明月的对手。 很快，白念被迫赶出了沈家的大门，只留她最心爱最心疼的沈如苑一人在这幽深晦暗的老宅。 严明月现在的沈夫人成为了家里名正言顺女主人。 不久在沈如苑已经记事的时候，家里又多了两个小孩的哭闹声——沈若山和沈君瑶接连出生。 本应该是冰凉的别墅充满生机和欢声笑语，可恰恰相反。 越是如此，越显得沈如苑的孤独。 亲生母亲杳无音讯，偌大的房子内再没有一个愿意说话的人，不知不觉她在自己心上架起了冰凉的铁框，上面写着生人勿近。 她每天唯一的念想，就是再一次见到自己的亲生母亲，那个她唯一能够她敞开心扉的人。 直到五岁那年的一天，沈如苑身边出现了个像母亲一样温柔的女人，小女孩心里建设起的任何防线全部崩塌掉了。 那个进入沈家大院精致的女人不像素雅的白念，她的手上涂着鲜艳红色指甲油，正红色的嘴唇，但语气却像白念一样温柔。 她拉着沈如苑的手，向她打了声招呼：“如苑，你好呀。” 沈如苑用软糯的声音说道：“阿姨，你的声音好像我妈妈。” 她难得向外人提出这样的请求：“阿姨，我的妈妈不见了，你能带我去找妈妈，可以吗？” “那阿姨，带你去找妈妈好不好？” 沈如苑点了点头：“好！” 之后，那个女人温暖精细的手掌，牵着沈如苑的手，走到不远处的路边，上了辆车，关上车门。 突然间，沈如苑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想要下车。 那双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拨弄着她额头面前的刘海：“你不要害怕，我是不会伤害你的，我是你妈妈的好朋友。” 阿姨用柔和的声音说道：“妈妈的离我们的距离还很远，如苑现在可以在车上睡一觉，等会醒了就能见到妈妈了。” “嗯！好！”天真的沈如苑点头，乖乖地闭上了眼。 “阿姨，我能不能问一句，你叫什么名字吗？” “呵呵，你还想知道我的名字呀？我姓李，可以叫我李阿姨。” “李阿姨！”沈如苑惊喜地点了点头。 而那个李阿姨，正是颁奖典礼上出席盛泰活动的女人！ 她以为自己看见了未来的希望。 实际上，等她再一次醒来，不是想象中的梦幻天堂终点，而是跌落的地狱开始。 那个温柔的阿姨早就消失不见，只剩下禁闭的小木屋，头顶摇晃不定闪烁的灯光，她的四肢全都被束线带捆绑着，动弹不得。 不远处还坐着身材壮硕的大汉，守在门边，神色凶猛。 从未经历过这般架势的她，开始尝试着无休止的哭闹、尖叫——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徒劳。 在一天无效的挣扎中，沈如苑明白了，安静了，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大汉并没有伤害过她，会定时给她送来食物。 不过是一个办事的工具人罢了。 两人之间没有交流，她等待着未来事情的转折。 同时，在心里痴痴地默念着此刻母亲的降临，她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待在木屋的第二天，进这个木屋的多了一个人，眼里满是防备和恐惧的男孩，木屋的门第一次被打开，外面的光亮敞了进来，沈如苑看清了环境，荒芜丛生的杂草，周边没有任何建筑。 砰的一声，门再次禁闭，那个男孩被拖着近乎于扔到了她的身边，同款束线带，还有同款的哭闹声，侧头安静地望着满脸泪痕喊着“要找妈妈”的男孩。 这是他们第一次相遇。 沈如苑不忍多看了那个长着精致侧脸的男孩几眼，心想：“长得的确很美。” 在这时候她也明白了一点——母亲是不会来了，要想逃出这里，只能靠自己。 从那以后，定时的食物多了一份。 那天夜里，趁壮汉微眯着眼打盹的时间，沈如苑第一次开口问了身边同样久久不能入睡的男孩：“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眼神躲闪，仿佛是在思考，过了半晌他才小声地说道：“我叫郁司辰。” 如魔咒一般袭来。 在她五岁的时候，他们便认识，从始至终，郁司辰都在骗她，仗着自己失去过往的回忆。 重新扯回记忆中，只聊两句话，忽然凶狠的大汉睁开眼走了过来，打断了这场对话。 第三天，也是男孩进来的第二天，局势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定时定点的难吃餐饭，还有永无止境的漫长等待。 不过，这天沈如苑有了新的发现，在他们捆绑住的地方将近一米远的墙角，有一片生锈的刀片。 她开始尝试跟壮汉聊天，分散他的注意力。 幸运的是，方法奏效了，晚上沈如苑成功地拿到了刀片。 半夜，映着屋内闪烁的灯光，她眼里全是坚定。照常，身边的男孩还没睡。 昏黄色的光照在头顶，两人都望进了对方的眼睛，从这一刻起，这副情景沈如苑的模样，彻底烙印在了郁司辰心里。 第三百九十一章 讽刺 沈如苑小声在他耳边低语：“我带你离开这里。” 她脑子里已经有了完整的出逃计划。 男孩眼里顿时闪着光，就像是看到了希望。 第四天小木屋的饭点，壮汉照旧打开了木屋的门，沈如苑算好时间，以最快的速度割开了两人腿上的束线带。 两个小孩对视，互相示意，就在一瞬间一同冲出了门外。 只不过，沈如苑所有的幸运在找到刀片的那一刻，全都耗尽了…… 她完美的计划，只成功了一半。 气急败坏的壮汉怒吼了一声，抓住了跑在后面体力不支的沈如苑。 一个用力把她扛在了肩上，绝望之际她唯一的希望，她大声尖叫，带着哭腔：“我叫沈如苑，我住在华鼎江田。” 这是她唯一一次在郁司辰那个小男孩面前哭了出来，当然也是最后一次…… 她紧紧趴在门框上，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男孩跑到安全距离停下来回头眺望，只听见了巨大的关门声。 两人命运的交点，从这彻底分岔，越隔越远。 沈如苑所经历随之而来的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她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头朝地，再没了意识…… 沈如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依稀间她仿佛有了些意识，有那么一段时间她清醒了回到了现实之中。 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身边设备的滴滴声，她还听到了周围有人的聊天声。 “好像现在不能再隐瞒了。” “我有种预感，等她醒过来事情就不会那么简单了。” “就是说啊。” “她真是颗毒瘤，除不掉她始终是我的心头结，奈何外面这么多媒体持续关注，能有什么办法？” “夫人放心，总是会有的，您看以前的她那母亲白念，不也一样解决了妈？” 白念……白念…… 不知不觉，迷迷糊糊她有进入了回忆之中。 又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耳边缠绕。 是一个男人的忏悔声。 “你母亲也应该是非常好的人。” “真的是以为非常好的人。” “是我亏待了她，对不起……” “离开这座别墅没多久，你妈妈原本就很健康，从那之后突然倒下了，没有人愿意照看她，只有把她确诊为精神疾病，送进了暗无天日的医院。” 那个沧桑的男人沈国安忏悔结束。 渐渐回忆散开，她仿佛见到了曾经穿着碎花短裙的小女孩。 是沈如苑四岁时候的回忆。 那时候沈夫人已经顺利住进了沈家老宅，生下了沈若山沈君瑶两兄妹，就算从小住在一栋房子内也没培养起任何感情。 在别墅区内的大花园，所有大院的孩子都在嬉戏打闹，在阳光下你追我赶。 沈如苑就像是个异类，坐在角落的木马上，远远望着欢快的人群。 白念被迫出了沈家大门，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 小朋友身边都有人陪着，悠闲喝着下午茶的太太们正坐在一边，正用宠溺的眼神望着各自的孩子。 沈如苑是排除在外的唯一一人。 小女孩的眼中满是羡慕和期许，看着前面空荡荡的街道，她在等待着，等待着曾经那个温柔待她陪伴她的母亲。 在那之后的某一天。 沈如苑照常一人坐在人群外的角落里。 与往常不同的是，街道上多了个人影——那是她盼了多久才成真的啊！ 她是第一个发现的人，她兴奋地大叫。 那时候的沈如苑不过是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喜悦和兴奋糊住了她的眼睛，除了那个熟悉的笑容，还有温柔的嗓音，她甚至都没注意到白念瘦弱的身躯，憔悴沧桑的面容。 一身宽松白色的衣服，站在远处风轻轻吹过，随时都要倒下的感觉。 于是，沈如苑不顾所有贵妇太太门的眼光，飞奔到了白念的身边，抱着她纤细的腿，唤了一声：“妈妈！” 白念弯下腰，颤抖的手揉着小女孩细软的头发，哽咽着闭上眼：“如苑啊，我的孩子。” 白念冲破了多少阻拦，才能这样从容地站在沈如苑的面前。 被赶出沈家老宅后，无数次地反抗，她终于见到了自己女儿。 沈如苑看不懂白念眼中的悲壮，天真地笑着对她说道：“妈妈，你终于回来了，和我一起玩躲猫猫吧？” 当年懵懂无知，她只想要玩和身边小朋友一样的游戏：“妈妈你躲起来，让我来找你。” 白念蹲下来，捏着她的小手。 眼中划过一抹不舍，笑了笑：“真的要这样吗？” “真的吗？” 沈如苑笑容灿烂，重重地点头：“嗯！我想玩这个游戏！我一定能找到妈妈的！” “如苑能找到妈妈么？” “能！” 白念笑着，目不转睛地看着女儿，不愿错过任何细节，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知道了，妈妈你快出发吧。” “如苑乖乖地在这里数到一百，就可以睁开眼找妈妈了。” “一、二……” “……” “一百！” 苏沫惊醒，睁开了眼。 她的彻底清醒了，来回深呼吸了几次，望着医院的天棚，四目无神，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任何血色。 病房内只有她一人。 四肢酸痛无力，她平躺着起不来床。 她还听到了门外的不小的动静。 有人被重重地推到了墙上。 门外是沈夫人还有沈若山跟郁司辰之间的对峙。 郁司辰用力将沈若山推到了墙上，抓着他的领口始终不放开。 他质问道：“你们对苏沫做了什么？你们究竟安排了什么让他突然晕倒了？” 郁司辰从没有过这样大的情绪波动，她近乎于嘶吼：“你还想要拿以前的事威胁我？你们想用这件事情折磨周围的人多久？” 从颁奖典礼出来，他立马将苏沫送进了医院治疗，然后是一整夜未眠的陪伴，全程都紧握着她的手没有放开。 早上趁着办理手续和医生交流苏沫病情的空隙，让沈家的人钻了空子，等郁司辰再一次拉开病房门的时候，只见这两个不速之客站在苏沫病床前。 他当即让两人离开，三人到了病房长廊。 沈夫人严明月淡淡地在一旁开口：“当时就你一个人逃了出来吧？” 第三百九十二章 面对 “什么？”郁司辰的手轻轻一颤，他清楚这一句没头尾的话什么意思。 “当年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你早知道是我跟你奶奶下的圈套，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寻找任何证据，这是你郁司辰的作风？” 郁司辰放下扯着沈若山领口的手，转向看着严明月。 严明月神色自若：“郁司辰，你在害怕什么？我全都明白。” “当年不就是抛下沈如苑独自一人逃了出来，才会有今天发生的事情吗？” 眼明月清风步步紧逼，不留给他任何思考的时间：“没错，曾经有段时间我一直不理解为什么你不愿意调查过去的事情，今天我看明白了。” “你是害怕苏沫记起你当时的软弱！” “呵呵，你的这场婚姻还真是划算，娶她保护她不过是为了你自己能永远埋住这个秘密，顺道还能让这只小白羊替你挡挡风头，你表现出对她的?爱能换来这些也是值得的。” 郁司辰紧握着拳头，他一时竟然没有否认，只是咬牙切齿到：“上一次的大寿之后，你是不是跟苏沫说了什么？” “你觉得我有机会吗？” “不然她为什么会晕倒？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夫人淡淡一笑：“看看昨晚拿了四个奖项的歌手有问题吗？外面的媒体记者看到昨晚的事故，也不知道会有多兴奋。” “郁司辰，苏沫就是你的软肋，被我捏住了就别不承认，我告诉你以后还敢在我面前嚣张，不要怪我你软肋面前捅破你伪装的面具！”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切的过往，苏沫一点不差地记起来了。 沈家母子走了，剩郁司辰一个人在长廊，窗外透过来的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颓废不堪，这些他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他来回长廊内踱步，坐在冰凉的椅子上思考了很久。 半小时没有任何结果。 他重新打开了病房门，却不知等待他将会是更大的痛苦。 他抬眼便看见已经清醒坐起来的苏沫，脸上没有丝毫血色，没有笑容，双手规正地放在腿上，眼神涣散看着前方。 郁司辰赶紧合上门，用轻柔的语气说道：“起来了啊。” 没想到，从那场寿宴结束到现在，他们二人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幅情景。 郁司辰写满了担忧，他急忙走到病床边，垂下的视线不离她脸半分：“感觉怎么样了？” 苏沫抬眸回望着他，眼眶已经红了，是无尽的绝望。 郁司辰还是昨晚的装束，脱下了西装外套，衬衫有了些褶皱，难得见到他凌乱未打理的头发，还有深深的眼圈。 她想到曾经他骨折的那段日子，现在恰好反过来了。 “我去给你拿点喝的，接下来的工作都推了吧，我去联系你的经纪人，医生说你这几天需要静养。” 他回过身去房间内的饮水机接了一杯温水：“你昨晚晕倒，是因为疲劳过度了。” “郁总，我们现在都坦诚一点吧……” 郁司辰背对着她，拿着水杯的手颤了颤。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郁司辰，我都想起来了。” 苏沫哽咽：“那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还有那个把我抓住的人，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食物那段记忆了……” 泪水打湿了她的脸。 郁司辰一直背对着苏沫，没了动作。 “你一定也记得那天发生的事情吧？刚刚你们在外面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两个人何必在一起痛苦纠缠？” “本来是可以隐瞒到最后的事情，失败了啊……” 苏沫长叹了一口气，视线转移到了别处，抹了一把眼泪。 “不要哭。” 没有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郁司辰苍白的解释改变不了什么，白色的床单和蓝白色条纹的病服，曾经的美好不过是她幻想出来的一场梦。 好天气在今天断了，阳光被层层云朵藏了起来，天空都是阴沉的。 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滴一滴从脸上划过，无论怎样都擦不干净。 原来那些曾经梦里的画面都是真实存在过的东西，她和郁司辰有不可密分的关系。 后来的几天，苏沫变得越发沉默，正如医生所说的，因为过度疲劳导致的昏迷需要静养，郁司辰还是每天都会来，但双方都没怎么说过话。 过了这两天，她对未来有了初步的打算。 在这段时间，莫晓东也来探望过苏沫，跟她说了说前几天颁奖典礼的情况。 莫晓东平铺直叙：“五项提名，获得了四个奖项，其中你还拿下了年度专辑。” 出道一年，发行的第一张专辑便获得这样的成绩打破了过往音乐界不少的记录。 她凭借一己之力，横冲直撞地冲破一切桎梏，收获了大众的认可，拿下了今年的大热门。 她如今的成绩在新生一代之中，必定算得上是翘楚。 不过就算是再兴奋的消息，以苏沫现在的状态也提不起什么性质。 两人见面一起去了医院的顶层花园，私密性高没人打扰，她听着莫晓东的陈述，内心毫无波动。 听完过后，她也只是淡淡地回复了一句：“我知道了，挺好的。” 她笑着说道：“我无数次地怀疑自己的选择，其中失败的不占少数，但是只有一个没有错，就是我选择了音乐这条路。” “你……”莫晓东看着身边停下脚步心无波澜的人，担心的话不知从何说起。 “我刚刚都听医院那边说了，这期间就好好静养，工作安排全部都推迟了，出了养好身体，其余的事你都别想。” 苏沫闭上眼仰着头，尽可能地沐浴在阳光下，久久都没说话。 半晌她深呼吸了一口：“颁奖典礼那天是怎么过来的？” 莫晓东：“……”当时情况一度混乱，他不知从何说起，也不愿戳她痛处。 “说吧，无论发生过什么事，我都能承受。” “现在是真的想知道？” 苏沫点头。 他也清楚瞒着不是办法，只要苏沫打开手机铺天盖地的新闻便能让她看清真相——胡编乱造夸大事实的媒体更加残酷。 “当时的情景你还记得多少？” 第三百九十三章 关系网 “晕倒之前，盛泰的公演结束吧，”苏沫说道，“之后没了。” 倪梓瑶接着苏沫的话继续说道：“全场都乱了阵脚，盛泰的公演结束是年度专辑奖项的颁布，你作为获奖者，直到大屏幕上并未出现你的镜头，大家才发现你的异常。” “然后呢？是谁送我来的医院？” “是……郁总。” “现场的人多么？” 问这句话不过是想有个心理安慰罢了。 明知这渺小的希翼不是真实，但非要定论她才肯承认，就像是这一段自欺欺人的感情。 “所以人目光所及之处。” “呵呵呵，我就知道……”就算没有感情，也要让她当着众人的面公示他们的关系。 “还有么？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当时郁司辰是不是表现得逞后高兴，因为这真就如他所愿了？” “不是。”只要是在现场的人应该都能感受到郁司辰的愤怒和担忧。 苏沫苦笑两声，摇了摇头：“都是假象，你们都不会懂的。” 这其中还牵扯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家族纠葛。 “哥，这几天我想起来了小时候过去的很多事情，我的童年，还有我的母亲，”苏沫顿了顿，“你以前不是问我为什么喜欢穿白色吗？我回答说这是我的爱好。” “我到现在才知道，这不仅仅是我的爱好啊。” 曾经的白念向来穿得素雅，多以白色为主，到现在苏沫回忆起以前的画面。 老宅的偏厅里，就像今天的阳光一样灿烂，风吹得纱窗飘荡，正中央的那架古老钢琴，一身白裙的女人坐在钢琴前，眼神专注地望着琴键，手指纷飞。 流泻出的舒缓钢琴曲，温柔如她本人，不时她还会看向身边乖乖站着笑容满面的女孩，那是她的孩子。 也许就是在这时，她爱上了白色，纯净不受任何污浊的伤害。 可是，残酷的世界并不拥有童话，白念如此，苏沫自然也逃不过。 苏沫手扶着栏杆，看向远处，淡淡地问了一句：“对了，颁奖典礼上盛泰公演的特邀嘉宾李夫人，你认识吗？” 莫晓东迟疑了片刻，他在回忆：“李夫人？你说的是李夫人岳珊？” “岳珊？” “盛泰公演的特邀嘉宾，没错就是岳珊，盛泰合伙人之一，和沈夫人影视音乐双管齐下，执掌盛泰半边天的女老板。”莫晓东说道，“怎么想到李夫人了？” 苏沫故作轻松，阳光照得有些刺眼：“没什么，当时见到还有些好奇，他们手下的艺人介绍的语气很是敬重，平日也没有听说过，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层身份。” “岳珊进来很少出席公开活动，转幕后已经很多年了，主要是以制片人投资人的身份活跃在市场。” 苏沫点了点头，不经意地道：“盛泰背后的资本链真的挺复杂，利益勾结远远不止商场上的事吧……” 莫晓东耸了耸肩：“那就不知道了。” “巡演之后的计划我暂时推迟了，还没正式出公示，新专辑的事情准备的时间就变充裕了。” “没发公示就不用发了，再过两天我就出院回来工作，没有任何事情需要推迟。” “身体是最重要的，典礼上晕倒就是因为长时间高强度工作造成的疲劳，我不希望你拖着病怏怏的身子回来工作！” “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最清楚，我没有问题。” 后来，莫晓东还是没讲过苏沫，等过两天出院手续办理好了，他也没权利限制她必须要如何，即便是要工作，他也拦不住苏沫这头倔牛。 苏沫重新回了个人病房，她翻开抽屉找到了手机，这是她清醒过来后，头一次认认真真翻手机的信息。 有好几个未接电话，秋雪儿的，江枫的还有几个是黎丰元发过来，以及几条他发过来的信息。 “苏沫，听过你颁奖典礼上出事了？现在情况怎么样？你还好吧？” “苏沫好兄弟，你在吗？已经两天没理我了！你现在情况怎么样？” “苏沫！第三天了！你怎么还不回复我！给郁司辰打电话也是不接，你俩这是要大闹的阵势啊，别啊～你给我发一个地址，我立马过来找你。” 读完了所有未读消息，她没有急着一一回复，首先是上网搜了搜有关于盛泰合伙人李夫人岳珊的资料——那个小时候牵着她手走向深渊的女人。 网络上能搜索到岳珊的信息很少，甚至连一张像样的正脸照片都没有，更别提其他的能够了解到的有用东西。 “嘶……”苏沫有些懊恼，心头有些不甘，这是她唯一一条走得通能了解到岳珊的途径。 不过，在她决定放弃之时，最底层的“其他人还在搜”的其中一个词条吸引了苏沫的注意—— 李舒仪。 那个郁家安排给郁司辰的未婚妻。 岳珊和李舒仪有什么关系？ 她视线停顿在李舒仪三个字上，曾经就连已经得知李舒仪是他未婚妻的身份都没想过搜索，没想到竟然送上门了。 沉思半晌后，苏沫坚决点了进去，页面加载完毕后跳出了一张李舒仪本人的照片——她的资料要比岳珊多多了。 各式各样的新闻标题扑面而来。 “父亲身价上百亿，和郁家沈家是世交，含着金汤钥匙出生的李舒仪，过着绝对的真名媛生活。” “在爱马仕上涂鸦，把迪奥专柜搬进家门，来见证百亿名媛李舒仪的一天，我彻底酸了……” “李舒仪披风礼服出席今年钻奖颁奖典礼，尽显优雅女王范真是绝了！” 李舒仪在日常生活中是一个非常高调的人，某段时间，她的曝光度甚至能说超过了苏沫自己。 她乐于分享她的高贵时尚生活，出席了各大时装品牌的活动，以及跟网红博主一同合作拍摄，说白了就是炫富。 跳过了这一系列的追捧彩虹屁，苏沫这才算找到了想要的部分。 一个标题为“李舒仪是谁，李舒仪的个人资料年龄及照片”新闻。 “李舒仪国内最负盛名的旅游集团董事长独生女，十五岁就读于英格兰的贵族寄宿学校。” 第三百九十四章 分开 “毕业于英国时装学院，后又于伦敦某大学深造进修，今年才回国。” “父亲星际旅游集团董事长李万源，母亲著名投资人岳珊。” 岳珊是李舒仪的亲生母亲！ 沈家、郁家还有现在渐渐进入大众视线的李家，他们私下的勾结相互的关系或许远远要比苏沫所想象的那样简单。 “呵呵，有趣。”苏沫一边看着手机上大大的报告，重点在岳珊的名字上圈上了重点。 或许，这就是挖掘过去的突破点。 手机的头顶框上，突然跳出了微博的热榜新闻。 【获得四项钻石音乐大奖得主苏沫现场意外晕倒，错过所有现场致辞，最担心的人竟然是他！】 她毫不犹豫地点进了微博中查看。 由某些官方娱乐账号吵起来的热度，这些新闻标题总是喜欢夸大其词，故意在上面留下悬念。 关于“最担心的人”究竟是谁的探讨上网络上已经彻底炸开了锅，算是给贫瘠未结果的吃瓜群众饱餐了一顿——大新闻。 在标题下的新闻之下，内容只不过是累赘且非常不真实地叙述了一遍昨晚的现场。 最劲爆的东西，是高清摄像头下直播的截图照片。 九宫格内，有三张是苏沫现场表演《我们的故事》的正经照片，歌曲的高潮部分，她投入其中甩头飘逸的抓拍，正好发丝都荡空中。 除此之外，后面的照片便极度不友好—— 苏沫倒在自己座位后面的空地上，在周围围拥着一群观众以外，在这个圈子内，郁司辰半蹲着抱着苏沫的头，在焦急地摇晃着。 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覆在自己的脸颊上。 还有郁司辰直接公主抱带他走出了人群视线范围内。 面对着闪光灯，苏沫全然失去意识静静地偎在他的怀里，反观郁司辰的表情，脸上写满了重重的戾气，生人不得靠近的气息，隔着屏幕都能闻到。 她在这个画面停留了很久，大庭广众抱着她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她不爱她，可是最终还是照做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给她一种两人相爱的错觉！ 醒醒吧，这早就是郁司辰的想法，他可是早想着压力增加两人的曝光度，最关键时刻，他如愿了。 现场的大众评审，观众全都迟到了这个大瓜。 网友纷纷在底下发言： 【卧槽！这事什么劲爆新闻！年度最具影响ceo的郁司辰我永远在写字楼办公的应援目标，竟然是跟苏沫扯上了关系！娱乐就是一个圈啊！】 【我早就猜测过这一点、当时郁司辰跟黎丰元初出了她的个人演唱会，就早该发现端倪！】 【那时候注意力也都是全都集中在黎丰元上，倒还没注意到这个低调的主，全黑黎丰元吸走了 现在看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卧槽！这是什么惊天大新闻！这对感觉迟早都会分手的，人家郁司辰是什么？再看看人家郁司辰的工作每天接触的人。真是有钱的人的世界，我们不懂啊！】 【看到这个消息我惊呆了！我记得这个自诩清高苏沫前不久说过她没再谈恋爱、单身人设从出道走到了来目前、不过到头来啪啪打脸、真响亮。】 【完了完了，苏沫的人设要崩塌了，这可是我唯一粉的一个明星呜呜呜呜呜，是我看走眼了？不不是吧？】 【你们猜这件事情还有什么反转吗？没到最凡事都不要盖棺定论行吧？这不是苏沫团队的绝活吗？总喜欢搞个起死回生的戏码，看看这次他们neng搞出什么花样来。】 【默默地问一句，难道就我一个人觉得苏沫今晚的演演出表现得很精彩吗？抛开其他的不说，这首歌的后劲太足了，我已经开始单曲循环了。】 【我承认苏沫的歌是好听的，但这人的人品不行啊，怎么什么富贵豪门都跟她扯上关系？你说这世界上能有这么多巧合吗？】 苏沫无奈退出了微博关闭了手机屏幕，倒在病床上软绵绵的枕头上，太阳穴一直在跳。 这都是些什么事？这一大堆破事等着解决，莫晓东竟然一点儿没告诉她！ 竟然真以为能瞒住自己？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一声很小的动静，病房门应声打开了。 外面的人是郁司辰。 一身笔挺的西装，应该是工作刚结束，手里还提着笔记本电脑。 苏沫面不改色地移开了视线。 她看向远方，这个世界很大，辽阔的蓝边白云甚至望不到边际，一年的时间仿佛过了很久，过往的一切历历在目，想要全盘忘记，她骗不了自己。 对他的爱还在，心还在，曾经错综复杂的感情全都揉杂在一起，其实到现在一点都没变。 苏沫进来的变化郁司辰是有感觉的，只是他躲避着不敢往最可怕的方面想。 所以当她坐在病床上，侧脸面对着自己的时候，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出院之后还是需要静养的，回新水花苑吧。” 他想要引开话题。 但苏沫看清了，不想再纠缠。 她发现离开这句话说出口，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困难。 那时候，一向沉着冷静灵活思考的郁司辰竟然一句话也答不上来，只是怔怔地望着平静地坐在病床上，平静地说出这番话的人。 荒谬，他简直不敢相信，苏沫能将离婚这样轻描淡写地说出口。 郁司辰下意识地想要走过去跟她对视，握住她的手跟她好好解释，不过最终也只僵硬地放下，美迈得开脚步。 转而他一丝丝的凉意浮上了眼角，慢慢淹没，他握紧拳头，青筋暴起：“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终于要摊牌了？想跟我离婚？” 苏沫看着病房另外一边的花束，在医院这几天郁司辰每天都来，每天都会带上一大束花，现在已经铺满了整个桌子，可惜没人管理，前两天的花朵没了养分已经凋谢。 她没抬头，转而看向自己的手指：“我们分开吧，这是最好的选择，我现在这颗棋子放在这儿，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第三百九十五章 决断 她仍旧低着头，什么也没看：“我们分开吧，这样我们都自由了，你也可以放下心里的包袱了。” 然后她笑了笑：“一切都会回到原点的。”是在对郁司辰说，同样也是在安慰自己。 郁司辰听着这些荒谬至极的话，在失控的边缘，他气得冷哼一声：“回到原点？你觉得应该怎么回到原点？”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你记起了你认为的所有，就想要一走了之！我呢！” 直到这个时候，他还是只想着利用她过往的记忆。 苏沫说话的声音中不带有一丝感情，透着绝望：“这又如何？以前的事永远回不去的，你别想从我口中听到什么。” 明明她说话很平静，但总能让人觉得难受。 郁司辰最初接近苏沫的想法是不单纯的，苏沫知道的过去对他来说是有极大的利用价值，但是更多的是他对儿时亏欠的弥补。 明明后来也发现了对于过往的阴暗苏沫一无所知，庆幸之余另外一种情愫一发不可收拾地涌了上来。 曾经，他坚信自己是没有软肋，直到严明月跟他的对话被苏沫听到，那种无力争辩的感觉袭满了全身，有些话始终不愿说出口。 他多想回到过去，这些她从别人那里受到的伤害，记起来的事情全部由他一个人讲述才好，重头来一遍该有多好。 郁司辰紧紧抿着唇，这才发现他紧握着的拳头正在颤抖。 他神色凝重，声音有些窘迫不易察觉的晦涩：“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回到我自己的世界里。” 郁司辰情绪有些激动：“你现在就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这不过是你认为的世界，我想要的是没有家族纠葛的牵扯，没有利用与被利用的感情，我想要的是纯粹简单的生活，现在实在是太累了……” 苏沫说得是那样的平静，彻底否认了他们的过去，安静地说着分开。 本应该是这样的，步入正确的轨道，不受身份记忆的束缚，这也是郁司辰所想的，明明是高兴的，但心头却像是被划破了一个巨大血淋淋的伤口，很疼。 他多想缝补上这个伤口，可是唯一愿意敞开心扉治愈自己的人，却满脸绝望说着离开，说要回到原点。 这个真相是他欠她的，满足她是一种弥补。 郁司辰垂下了眼，她没了挣扎的勇气，一个字定下了结局：“好。” 此刻，苏沫终于抬起头来看向了他，眼前浮现出了以往甜蜜的画面，最终在医院里戛然而止，一年恍若一场梦，现在总算是到了该清醒的时候了。 两人不到两米的距离，却像是隔了万米之远。 爱情夜不过如此，掏空了所有，只为了接受一个人，到最后心只剩下大窟窿离开。 算起来，他们认识了十八年，结婚一年，民政局一个戳下去便离了婚，断了所有往来。 流程走的很快，苏沫一出院两人就办好了手续，多换了一个本走了出来。 烈日当空，阳光照得晃眼，苏沫架?上了墨镜，戴着口罩全副武装，看不清她的情绪和想法。 到现在也算是彻底没了关系，站着也觉着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郁司辰先开了口：“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苏沫果断拒绝。 苏沫先走下了台阶，留给了郁司辰一个背影，她心里悄悄地说着：“这一回，我们扯平，换我先逃了。” …… 公寓在这儿搁浅了一周多，没了半点生气，进了门就直接倒在了沙发上，整个人都属于放空状态，盯着天花板。 这里安静得有些可怕。 于是她起身坐到了钢琴椅子上，心烦的时候用钢琴舒缓是最好的选择，她迎着夏日的阳光，好像连整个人都变得清透，离了那些琐事，随着指尖的跳跃，悠扬的琴声在屋内盘旋回荡。 还远远不够，安静得可怕。 琴声变得激昂，加快了速度，尽可能地发泄情绪。 后来三小时后再一次倒在沙发上，还是空荡荡的冷清。 苏沫拨了个熟悉的电话号码，那边也很快就接通了：“怎么了，沫沫？” 秋雪儿的声音一出来，她的眼泪就开了阀的洪水流泄而出，这是她这段时间来为数不多的情绪崩盘。 电话那头是秋雪儿轻柔了安慰：“没事了，都会过去的。” 苏沫哽咽着：“你能过来陪陪我吗？” 等秋雪儿敲门进了公寓，苏沫已经重新调节好了自己的状态，甚至还能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给她打了声招呼。 在短短的一年内她们两人都成长成熟了不少，家庭的巨大变故，职业的选择还有感情的破裂，发生的虽然不像生离死别来的悲壮，但都不算小事。 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容易，她们的经历不过是茫茫世界里微渺的一部分，苏沫成熟了，她学会了很好得隐藏自己的情绪，学会了调理，除了独自一人静下来会崩溃，在人前她自认演得出色。 唯一露出的马脚就是紧紧抱着秋雪儿很长一段时间，苏沫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出了事实：“雪儿，我离婚了。” 秋雪儿也是很平淡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别怕，也别多想。” 苏沫叙说着自己的想法，脸上的表情不太在意：“我想，现在做出了断是最好的办法，及时止损，在两败俱伤之前，你觉得呢？” 秋雪儿点头：“一切都是最好的选择。” 后来苏沫没再多说什么，秋雪儿也没多问，两人开了一瓶酒，苏沫端着酒杯大口大口的灌，秋雪儿没有制止她。 夜深了，临到最后，苏沫面色被酒精染成了红色，脑子不太清醒，她偏着头倒在了秋雪儿的肩膀上，仍旧是一声不吭。 秋雪儿看得出她心头不好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只听见她朦胧的呢喃声：“我要去洗漱了。”瞧她苏沫现在摇摇晃晃的状况，怕是在浴室也站不稳。 在焦急等待的四十分钟后，苏沫奇迹般地打开了门，再不出来她就得破门而入了。 秋雪儿试探性地问道：“沫沫，你没事吧？” 苏沫用毛巾擦着头发，眼底平静：“没事啊，我能有什么问题？” 第三百九十六章 收拾 她一边往卧室的梳妆台边走，一边说，眼看着没有任何异常：“时间不早了，你也快去洗漱吧。” 秋雪儿面上应承着，实地还是放心不下，站在卧室门外看这里面的人。 只见她随意放下了毛巾，理了理湿发，静静地望着镜子没了动作，过了几分钟才慢慢回了神，拿起吹风机机械地重复着一个动作。 头发吹到一半，关了吹风机又停了下来，也不知道她背对着究竟做了这么，只是埋着头没了动静。 就吹头发的时间都消耗去了半个小时。 怎么可能不在意呢？耗费了一年的时间，这半小时算得上什么？ 晚上两人窝在床上，秋雪儿抱紧了她：“沫沫，别想了，都会过去的。” 苏沫埋在她的肩膀上，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会的，我会把握好我的一切，放手过去。” “尽管我不能任其随风，但我会收拾好属于我的一切。” 往事一幕幕闪过，她选择往前看。 …… 苏沫回来这两天就给莫晓东发了消息，她是想立刻就能有无数的工作排上号，填满空隙。 可莫晓东不同意，愣是要让她仔多休养几天。 无奈这两天的时间全花在创作上，某天午后她照旧坐在钢琴边，一串熟悉的巴赫的曲子弹了出来，脑海中的想法停在了某一个画面上，和今天的情形有些像。 满眼都是灿烂的金色，阳光铺天盖起地撒了下来，是那别墅位于后庭的花园，一片绿意葱茏，另外一边生锈的红铁门，坐在白色的长椅上，手里捧着一本书的安详画面。 正巧，距离那段时光，都已经过了一年时间，望着外面的阳光，感受扑面而来的热意，自然的就想到了那儿。 她想那个地方了，那个承载了她去年的八月，一个很快就溜走的八月。 弹琴，看书，写歌，还有私人电影。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镜子面前忍不住上扬的嘴角。 清净悠闲的时候总是要胡思乱想一通，她坐在自己公寓已经落灰的钢琴面前，手覆在上面，弹奏出了一个即兴旋律。 钢琴声响起，遍布整个房间。 手指在琴键上翻飞，思维却越飘越远。 放在新水花苑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拿啊…… 算了算时间，趁着这个时候不忙，工作日郁司辰一般也不回别墅，明天去把行李搬出来吧…… 她待在新水花苑不长，也只能算曾经两人都有空偶尔来住过，最完整的一次也就是出道之前的那个夏天一整个暑假。 但是这个地方承载了她太多的回忆，或许是童年儿时的太暗淡，相比较起来，放在这儿是全新的特有的。 她是一个人开车来的，毕竟也有不少行李要搬，开到大门才发现了个尴尬的事情，外来车辆想进去，是有门禁的。 以前都是跟着郁司辰来郁司辰走，压根儿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她的车在停车场门口等着，大门丝毫没有反应，看着从自己车边擦身而过的几辆进入了的轿车，莫名觉着滑稽。 过了半晌，保安从门口的门亭内走了出来，先是扫了一眼苏沫的车标，一看就知道档次不属于这里的业主，他的口气不太好：“小姐，我们这里的停车场车辆信息都是需要提前录入系统的，或者是业主的许可进入，你找哪一位？” 苏沫戴着墨镜，有些窘迫，她打开窗户，笑了笑：“呃……不用了，我跟我朋友打过电话了，他现在不在家，等到时候我再过来。” 说完，苏沫想要掉头离开。 “等等……”有人制止住了苏沫点火的动作，呀抬头望了望。 是管家，苏沫跟他的关系还算得上不错，以前也聊过几次天。 “刘管家？” “夫人，你怎么一个人开车来啦，好长一段时间没见过你回来了，你先等我去处理，我给郁总发个信息。” 诶…… 苏沫想要拒绝。 哪知道刘管家一个转身就找人家理论去了。 他对着另一边的保安解释：“是我们家的人，你放行吧。” 只见那保安先是一愣，然后跟换了个人似的，笑脸相迎：“原来是郁总的客人呀，哎呀怠慢了怠慢了，快进来快进来。” 一边说着，一边用遥控器打开了大门。 “我刚以为是外来车辆，想着是恶意进入想要拍摄隐私什么的，幸好管家你过来了，不然这错就怪我头上了。” 刘管家轻嗤了一声，对于这种谄媚奉承的人有种天然的不屑。 苏沫的车开了进去。 刘管家在保安身边提点一句：“以后注意点，别连什么重要都分不清。” “是，下次不会了。” 苏沫从后视镜里看他们，扶额，若要是知道还有这茬，她也就不会这样冲动开车过来了。 来这本来是想着把该拿的东西带走，没想闹出个什么大动静，得，最后都知道了。 算了，该拿的东西总得拿走，一直占着人家的地盘也不是回事。 苏沫绕着别墅外走了一圈，原本后院的花园是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整理了，生了些杂草，游泳池也空了，平日他一个人也用不着。 别墅里空荡荡的，和她上一次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管家走了进来，笑着问她：“夫人，你看你今天……” 话还没说完，苏沫止住了：“刘伯，以后叫我苏沫就行。” “怎么了？” “我跟郁司辰离婚了。” “啊……这……”管家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还没从这个震惊的消息中缓过来，“你们……” 苏沫笑了笑：“没什么惊讶的，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来了。” 管家对于这些他无权插手，心头更多的是不舍，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每次出现她都为这栋空荡荡的别墅增添了一抹光亮，她的音乐她的笑声。 “夫……苏小姐。” “我先去楼上收拾了。” 苏沫很快就收了自己的东西，她本身的东西不多，衣柜里面仍然装满了应季的新衣服，又换了一批， 她动作很快，没动其他任何东西，这毕竟不是她自己家，更何况一声也没通知这房子的主人， 断了就是断了，断了就得利索，要给对方自由。 第三百九十七章 对视无言 苏沫走的时候还是跟管家打了一声招呼：“刘伯，我回这里收拾行李的事儿，回头你再跟郁司辰说一声吧。” 管家的眼里挂着不舍的情绪，点了点头：“好的，苏小姐，我会的。” 整趟下来，所有带走的东西不多，只装了一个行李箱，便擦掉了她在这里的全部痕迹，她最后望了一眼，拖着箱子离开了。 苏沫去停车场取了车，刚关了后备箱门，兜里的手机震动了。 她握在门把手上的手收了收，拿起来看了看手机，皱了皱眉，是一个陌生电话，犹豫半天之后还是接了起来。 还没等她开口，就是劈里啪啦一段话气都不带喘的那种：“苏沫你好你好，我是路上有你的导演，今天冒昧的联系你是想要邀请你参加最新一季节目的录制，我们的节目是户外真人秀，还有……” “你好，你先等一会。” 对方顿了顿，说道：“怎么了，苏小姐？” 苏沫：“你们是怎么联系上我的？你们跟我经纪人说了吗？” 她并不了解综艺市场，更何况她也不喜欢参加综艺，所以这档子什么节目根本就没听过，更别提新一季的事情。 她攥着手机，紧皱着眉头，她的私人联系方式他们怎么知道的？现在她也没急着上车，就靠在车门边上，垂眼看着鞋头。 对面吞吞吐吐几句，被问得有些心虚：“额……这个……我们目前暂时还没有联系，首先我们还是想要争取一下你的个人意见，不过苏小姐你放心，如果你有意愿的话，未来进一步跟你的公司进一步沟通会更加有效，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 “对不起，在这之前，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的联系方式？” “这个……不重要，苏小姐可以放心，我们并没有恶意，你的这个电话号码绝对没有泄露。” 苏沫微恼，一般这样说的多半都不可信：“所以你是以什么方式知道的？” 那边说话的声音弱了些，没什么底气了：“以前《桌面音乐会》我是其中的工作人员，是在那时候知道的。” 《桌面音乐会》啊，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凡是总得有个流程，拒绝的话在心里在回想起那段时间的过程中也打好了草稿。 刚想要开口，停车场拐弯处晃荡的灯光让苏沫抬起了头，轮胎的声音越来越近，视线范围中出现了黑亮色的车头，随之而来的是驾驶位上熟悉的侧影。 今天明明是工作日。 电话还通着，那边没听到苏沫的声音，想着有戏，仍旧兴奋地介绍着节目的内容和流程。 拒绝的话没说出口全哽在了咽喉，黑色熟悉的捷豹拐了九十度的弯停在自己面前。 坐在车里面的人看着站在门边的苏沫。 她想到刚进停车场那会，管家给郁司辰打的电话。 两人隔着一层挡风玻璃相互望着，没了下一步动作。 这样的对视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吧…… 苏沫现在脑子里想的，只剩下最后一句。 那头的人唤了两声还是没得到应答，于是说了第三遍：“苏小姐，你还在么？这是我们给出的方案和计划，你看你还满意吗？” “噢……”苏沫这才移开了视线。 她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位，对前面的那辆车熟视无睹，眼睛看着亮起的中控台，淡淡地说道：“对不起，关于节目的工作我还需要跟我的经纪团队商量，我一个人做不了主。” “你可以先联系我的经纪人，自然会收到答复的，抱歉。” 说完这句话，苏沫果断地挂了电话。 手机随意地放在了副驾驶位上，车内安静，听不到外面发动机的声音，只要不朝那个方向看，恍若什么都没发生。 她深呼了一口气，启动了车，这才大方地将目光落在了窗外。 要想出去，必须得经过停在面前的那辆车。 轻轻踩了油门，车滑出了停车位，她打方向，和那辆黑色的捷豹平行，就算隔着数层反光的玻璃，她也能感受到来自另一边聚焦过来的视线。 全程没有任何交流，苏沫坦然地看着前方的路，和捷豹擦身而过。 后视镜里看着，那车也没有任何动静。 行李就放在后备箱，因为这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苏沫直接去了天宸。 莫晓东拦也没拦住，她自己还是来了。 坐在办公室里的盯着电脑冷不丁抬头望向敲两下门就进来的人，皱眉皱眉，定眼看清来人，只剩下了诧异：“你怎么来了？招呼都不打一声的，不是说好了再休息两天？” 见她现在的状态，要比前几天在医院里好很多，脸色说不上苍白，但也算是恢复了正常。 苏沫随意地坐在了沙发上，自己倒了一杯水，神色再自然不过：“你看我现在还需要休息？完全没有问题啊，哥，你就甭担心这个了。” “我可不信。” 这一次说的不信，莫晓东自己都没了把握，因为坐在自己面前的人表现得太自然，不像是演出来的，眼角眉梢都没瞧出来一点悲伤。 苏沫耸了耸肩，没争辩。 “我刚开车过来的时候接个电话，你猜对面说的什么？”这才是她今天想要说的正事。 “什么？” “有个综艺节目的导演邀请我参加。” 莫晓东心头微微一惊，不是因为苏沫让猜的参加综艺，而是她现在满不在意的状态，竟然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她真的有在成长，从出道一开始在以素人身份参与的综艺节目遭受到压迫后近乎崩溃的哭泣，到两三周都缓不过来，到现在遇见更大的问题，能在更短的时间内恢复状态，属实难得。 莫晓东见证了她最初走到今天的变化，她说话间透出的从容，就算是演出来的，也没有漏洞——她真的坚强了很多。 苏沫继续说道：“我现在要把我全部的重心都放在新专辑上，尽量早地发布是我唯一的念想，我暂时不想曝光太多，也不想参加综艺节目。” 而且，她对自己的规划，越来越清晰明确，很有自己的想法。 莫晓东心里想着，听着她说的话，点了点头：“嗯，就照你所说的做，你的想法就是我的。” 第三百九十八章 当众澄清 “好！”苏沫的眼里泛着光，“关于《黎明》我有十成的信心，这是我花了一年时间准备的东西，哥，你相信我。” “这一点我百分之百相信。” “其实定曲子都完成得差不多了，封面介绍也都备着，保守估计两个月之后，就能发行。” “这简直完美！” “新专的造型上，我想做出改变。” “可以，我支持，适度带给观众新鲜感是好事。” “不是适度，是很大的那种。” 莫晓东看着她，有种不详的预感：“你想做成于晓雨那样？我坚决不同意！” 紫红色的头发，大胆的妆容，还有奇怪的服装，这就是在败坏好感。 “那倒不至于，换个发型，服装风格而已。” 莫晓东松了一口气：“还好。” “这个我接受。” 两人达成了一致。 “不过——”莫晓东想到了什么。 苏沫抬眼看他。 “还有一件事儿急需解决。” 第二天，苏沫正式进入了工作，第一项工作就是接受了一家媒体的专访。 必须要澄清那一晚发生的事情。 记者问：“在颁奖典礼上，你与郁氏集团总裁郁总现场举止亲密，在你晕倒后全程将你护送至医院，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苏沫大方说：“我们只是普通的合作伙伴，在公事上有过几次交集，私下偶尔见过一两次，颁奖典礼上本就是意外，突然晕倒就算是陌生人也会伸出援手，更何况是认识的人？” 她第一次在媒体上当众说起了两人的关系，这一次她没有闪躲，说的也全是事实。 记者继续问：“在以后，你们还会有更进一步的交往吗？” 苏沫想到了不久前他们两人在新水花苑停车场的对视。 她笑着摇头：“不会的，郁总日理万机以后我们应该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一语成谶，这一回真是两人的最后一次见面。 两个月的时间，说短也不短，说长也算不上。 要说苏沫的生活少了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好像没有任何变化，日子照样地过着。 在这期间，第一张同名专辑的巡演结束，她忙着自己第二张专辑《黎明》发布的收尾工作，完成了打单歌曲mv的拍摄，首发歌曲的舞台表演设计，以及专辑发布的后续宣传工作，这些已经让她忙活得够呛。 不过这样回到高强度的工作状态正合她意。 不知不觉，就到了《黎明》的发布的时间。 正式上线的时候，是和江枫陈橙还有几个一起制作音乐的朋友在录音室里过的，整个屋子也是精心布置过的，天花板上浮着的是填满氢气五颜六色的气球，桌上摆着彩灯装饰的双层蛋糕。 氛围很好，苏沫也很激动。 他们几个好朋友在围坐在沙发上，苏沫坐在正中央，腿上放着笔记本，页面停留在音乐平台首页，等到整点刷新。 还有最后一分钟，望着秒针不断地向十二靠近，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所有人都在倒数着：“十、九……三、二、一！” 用她颤抖的手，最后点击了一遍刷新，放置在最显眼的位置，《黎明》的封面专辑终于顺利地呈现在了大众面前。 录音室内是一阵巨大的掌声和欢呼声。 他们所有人把蛋糕端到了苏沫面前，她笑着吹灭了蜡烛，此刻她的心情就像是亲手将自己的孩子送进大学的感觉，有一点不舍但又有放手后的欣慰。 江枫是除了她之外最兴奋的，这也是他一首制作完成的音乐歌曲。 也正是这一张专辑，开启了他制作人的道路。 江枫站起来看向她，由衷地说道：“苏沫！祝福！专辑大卖！” 接下来就有人应道：“那是必须的！专辑大卖！” 苏沫将笔记本电脑放在了一边，端起酒杯：“你们的祝福我都收到了，谢谢你们！” 清脆的碰杯声响起，杯内的酒一饮而尽。 江枫笑着，喝了几杯酒，他的话不少：“我保证，这一专必定是精品，苏沫！” 喊她名字的时候指着她：“也必定会是成功的那一个！” 苏沫扑哧一声笑了，问他：“怎么说？” “没有为什么，这是注定的事情，因为你有音乐天赋还有你拼命，那些音乐天赋比你高的人绝对没有你拼命，那些拼了命的人也绝对没有你有音乐天赋，你说，你都不成功，谁还敢？” 江枫是陪她在音乐创作上一路走过来的人，其中工作上经历的所有他几乎都知道。 苏沫抬眼望着江枫，没收得住情绪，眼睛有些酸。 是啊，她的专辑耗费的心血何尝不多？写歌已经算是融入了她的个人生活，成为了完全分割不开的一部分。 无论刮风下雨，天灾人祸，每天坚持下来的事情除了吃饭睡觉，就只有音乐。 一切都是值得的。 就像她第二张专辑名称，从今天开始，正式开启了她的“黎明”时代。 也就是今天，她褪去了长发，以流行的姿态面向观众，预备着再一次创造更新的记录。 专辑发行的第一天就排满了活动，一上午赶往活动现场，首先下午是一场粉丝见面会，然后晚上则是新专的首唱会。 她全新的造型面向歌迷大众，重新进入各地跑动宣传高曝光的状态，苏沫本人是极度兴奋的，她是在向人们分享自己的一年创作的珍宝。 当然，作为几个月以前今年钻奖四个奖项的获得者，聚焦在她身上的目光数量原本的基数就很大。 仅仅一天不到的时间，各大媒体便开始争先恐后地报道，来自各方的采访邀请应接不暇。 不少权威的音乐评价报社在专辑发行后短短六个小时，就给出专业性的评价评分，首个给出的评分就高达九十分以上。 团队以崭新的面貌进入了新专的首个活动现场。 《黎明》专辑对外的开场莫晓东在一个月之前想到的点子，然后经过了一系列精心的设计还有完善才有今天的效果，非常的别致，是天宸自主找场地承办的。 拍摄位置是在帝都市中心最高大厦的顶层，苏沫将在这最高的地方，宣布《黎明》的正式发行。 她当时还不知道，今天将会是音乐界神专的诞生日。 第三百九十九章 创造 今天的天气格外好，十月没了夏季的炎热难耐，多了些清凉，天公作美，苏沫站在最顶端能望见绝美的景色，蓝天白云，阳光从云缝中透出来，都给云层镀上了一层金色。 帝都大厦周边盘旋着两架拍摄无人机，来自帝都市中心的繁华一览无遗。 活动当天将全程进行现场直播。 无人机渐渐向大厦靠近，苏沫站在高处挥动着手臂——时隔两月首次公开活动。 在这个下午，点击观看这场直播的人已经达到了上百万人。 上百万人同她一起庆祝新专辑发布。 镜头中出现全白色造型的身影，虽然看不清苏沫的正脸，但这便足以引起直播间观众的激烈讨论。 她挥动着手跟观众打着招呼。 切换到了近景，跟拍摄影师靠近，苏沫转头看向镜头，顶层的风吹得她的及肩短发有些凌乱，她用手往后撩了撩头发，全新的面貌展现在了观众面前。 红唇黑发，神采奕奕。 “大家好，我是苏沫。”头发又一次吹散开了，她不得不双手覆在耳边，好以让它们不再飘荡，阳光放肆地照在她脸上。 “我想和你们在帝都大厦的顶层相见，因为我有一些令人激动的新闻告诉你们，就像是现在我们站在这里可以俯瞰帝都全景一样酷。” 随着镜头的移动，苏沫介绍着，让观看这场直播的所有人都看到这幅景象。 拉近的画框，她完美地展现在了画面中。 观看直播的评论区已经炸开了。 【哇塞，这样的活动也太酷了吧！】 【舔屏，这盛世美颜，我爱了！】 【来了来了，两个月不见沫沫又美了不少，新歌太好听了！】 苏沫现在当然看不到当然看不到这些评论，但绝对不减她的激动，现在等着她的是直播室内挑选的两百位幸运歌迷。 她带着镜头，勾起嘴角：“走吧，现在我们往里面看看。” 走进演播室通道，推开门是宽敞明亮的室内。 整个环境也是有精心设计的，莫晓东跟设计团队交流了很久之后，才达成了这样的效果。 温馨得就像是家里的客厅，暖色的地毯和布艺沙发，橘色的灯光，激动不已的粉丝已经等候多时，看见前方通道门打开，他们高兴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在前台自己位置坐下之前苏沫走下观众席，一一向他们问好，亲切没有任何距离感。 她伸出手和走过的每一个人击掌。 绕着偌大的演播室走了一圈，她才在台上的同款沙发上坐了下来。 这一次的活动，没有正儿八经专业的主持人，全程是苏沫跟粉丝最直接的交流，纯粹没有任何阻隔。 她再一次对着镜头挥了挥手，同样是对两百位现场的歌迷粉丝说：“嘿！欢迎你们参与这一次的直播，与我一起加入这样非凡的冒险之旅，感谢你们的参与。” “现在，我的工作团队告诉我，我们正在创造历史，因为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电视台与经纪公司合作设计的直播，我很荣幸，我真的太激动了！” “另外我还想感谢演播室里的每一个人。” “我们精心挑选了一些粉丝来到帝都大厦直播的现场。” 现场的惊呼声一阵接着一阵，这样的阵势几乎是想要把演播室顶棚掀翻。 “我们现在还有许多在电视机前网络上观看直播的朋友们，我真的是太激动了，”苏沫对着镜头忍不住再多重复了一遍，介绍道，“还有许多电台的听众朋友们。” 除此之外，还有来自各地与我们一同庆祝的人们，苏沫的视线看向了演播室后的大屏幕。 此刻投屏上是各个地区粉丝歌迷们聚在一起连线的视频。 苏沫笑着坐在沙发上跟他们挥手打着招呼。 “今天我为你们准备了三个惊喜。” “我真的今天的安排，所以你们千万不要走噢，现在我要揭晓第一个惊喜。” “首先我将要向你们播放我最新的单曲。” 坐在沙发上的高呼出声，这一次的掌声持续了半分钟之久。 苏沫顿了顿，如此近距离地看着粉丝们兴奋的脸颊，听着他们与自己一样的兴奋激动，她同样也热血沸腾。 “关于这一首单曲，我非常高兴能亲口向你们讲述这个经历，是我和江枫制作人还有音乐人陈橙一起创作这一首歌，我相信你们还记得之前我们还合作了一首电影主题曲叫《机不可失》，所以我们觉得这一次再续前缘。” “继续合作，《黎明》这一张专辑将近有一半的歌曲都有他的影子。” 她摊开手笑了笑：“这真是我遇到完美的合作伙伴。” “录制新单曲的时候，我们一致决定，首要任务是制作出一首风格不同于其他任何一首其他人做过，还有我之前制作过的单曲，所以关于这首歌我的脑子里的想法是在过去几年中，那些痛苦的经历给我上的一课，人们任何时候都可以对我评头论足。” “捏造谣言，非常棒！”她是以非常轻松的口吻说出来的，反讽道。 就像她所说的，就是一个笑话，倒还真是赢得了现场粉丝歌迷们的笑声。 “他们会随时随地吐槽，这些我都控制不了，但唯一可控制的是我们对此的反应，我想我们有两个选择，你可以让他影响你，改变你，使你变得更好，或者是不再信任他人，为此抓狂，如你所想的那样失控。” “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与你们分享了，你们可以与我一同共舞吗？” “让我们播放音乐吧！” 这是最新创作出炉，原本没有收录在专辑内，不过最后在她极力的争取下，在发行版还是收录了这首《我希望》。 苏沫已经站起来了，和两百位观众一起。 她走下了舞台，和观众融入在了一起，这是他们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是想象中的并没有合唱，但并不会影响现场高涨的热情。 弹幕已经刷起来。 【这个女人带头疯哈哈哈哈哈。】 第四百章 首唱会 评论区还有的人这样说： 【群魔乱舞照样美，这现场好欢快啊，假装自己也在现场。】 【全场尬舞，我敢保证这首歌在不久后的将来是会洗脑的。】 【没觉得尴尬，只觉得她没架子，好亲近自己的粉丝啊！】 苏沫走遍了演播室，时而自己一个人站在人群中舞蹈，在专辑发行前早已设计好的舞台动作，时而拉着粉丝的手一起，还有一位小女孩，她揉了揉她的头发，到最后就连摄影师也跟着摆动起来。 有节奏的掌声顺着鼓点，起伏跳跃的身体，她穿过人群，在音乐快结束之际，重新走回舞台，坐在了沙发上。 因为剧烈的走动跳跃，她胸口起伏着，微微喘气，她随意地整理了自己的头发，她很享受现在的状态，自如在粉丝面前没有什么包袱。 她坐在位置上缓了缓，才继续开口说道：“你们喜欢这首歌吗？！” 台下的粉丝久久没有坐下，站着用最高的尖叫声回应了苏沫，他们高举着双手拍掌。 “我现在还是不敢相信，这首歌已经发布了，这首歌，这张专辑《黎明》是我保持了很久很久的秘密，我想也许我可以告诉你们第二个惊喜了。” 她仍旧喘着气：“我们刚刚做了些有氧的开场运动，好了，现在……你们也许会猜测，关于新专辑，我们刚刚听了新单，然后我想应该告诉你们，这一年我一直制作这张专辑的秘密。” “我觉得在这一年内，我有在成长蜕变，改变我的音乐风格，改变我现在的状态，我的发型等等，在过去一年的这些改变中，我想你们都在见证，也在一同成长。” “但在今天之前，你们不知道的是，我的音乐也在改变。”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我录制这张专辑的每一天，是我强烈的渴望，一种必须的想法，去尝试之前没有做过的音乐，一张声乐风格十分统一的专辑，也是我最爱的一张。” “制作专辑之前，我听了很多八十年代的流行音乐，因为我欣赏他们在流行乐上的冒险，正是这样前卫的思想激发了我，就算放在今天来看，那显然是一个充满无限可能的时代，你可以做想做的一切，成为你想成为的人，爱你所爱，正是这些想法激发了我。” “一切皆有可能，成为了我过去一年内的主题，所以这张专辑是一场新生，我从来没有尝试过的，就像是每天将至的——黎明。” 这是她的专辑名。 这一次的尖叫和掌声，伴随着屏幕的上显现出来的彩色专辑封面，她自豪地笑了出来。 网络上的呼声也很高。 【哇哇哇！我的宝藏！】 【神专出生惹！提前打榜！】 【今天我们一起创造奇迹！】 【全体起立！大姐来了！】 【最美专封！】 “这张专辑，是我首张正式的流行专辑，这张照片是当时马洛马老师拍摄的一组照片，我最喜欢的一张，我非常喜欢这个概念。” “这场直播过后，专辑预售结束了，你们就可以购买这张专辑了。” “我觉得我好像在对你们进行着信息轰炸，你们早在之前应该就听说过很多传言了吧？所以我想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你们我最真实的想法。” 苏沫向现场的观众抛了无数个彩蛋之后，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现在第三个惊喜……让我们一起重新进入天台演出吧。” 二十分钟的转场时间，她换上了一身无袖银色亮片连衣裙，二十度左右的气温，站在大厦顶层吹来的风让她感到一丝凉意，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舞台前观众发出的躁动声。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散射的灯光照亮整个天台。 喝了一口水润嗓，再一次调整了状态，自己的歌曲第一次面对听众的审阅，不可能不紧张。 舞台下入场的观众已经发出躁动声，苏沫深呼吸了两下，平复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 她在台上站定。 指定的时间一到，鼓声紧跟着顺应响起，先是秀了一段乐队的solo舞台，伴着吉他贝斯，激起观众的热情。 第一首歌曲伴奏曲开始响起，苏沫按着鼓点的节奏迈着步伐微笑这走向了舞台中央，举起手中的话筒，清凉甜美的嗓音如流水般悠扬动听。 节奏紧凑，鼓点密集，再加上欢脱的音乐风格，洗脑的副歌，是专辑里最适合开场演唱的歌曲，舞台上的灯光全都聚集在她一个人身上。 耳中耳返传送的舞台音乐也抵挡不住面前观众的呼声，苏沫一只手举着话筒，另一只手高高举起，有规律地上下挥动着，跟随着音乐节拍身后乐队也挥舞起了他们的手臂。 身后的四个合声也做着相同的动作。 紧凑的鼓点，观众的热情不减，台下观众的一致挥动，形成了一阵阵的波浪。 早在专辑之前，团队便将舞台设计到了极致。 无论怎样，她都是最耀眼的那一个。 沉浸在音乐中，每一场live都是享受和释放，这才是她极尽追求的东西。 即便是大部分的听众歌迷并不熟新专辑里的歌曲，但是他们也能感受到这首歌曲带来的激情，不由自主地就能融入其中，一起挥动手臂。 苏沫的声音清亮甜美，乐器的演奏也盖不住她的声音，望着这一群捧场的观众，她自己也不禁沸腾了，大声唱出了每一句歌词。 一曲完毕。 苏沫听着舞台下不减的呼声，她展开双手，仰头闭眼，她感受着属于她的掌声。 她拿起话筒激动地说道：“谢谢在场的各位来到我《黎明》专辑的首唱会，同时也谢谢正在收听电台的听众朋友们——” 苏沫激动到脸颊都红了，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但是也不减她的热情，她扫过面前每一个观众，要永远记住他们的脸。 “帝都大厦身后的每一栋写字楼的灯也随着点亮，见证了我歌曲的每一个律动。” “现在的我很激动，因为我的新专辑专辑刚刚已经发布了。”苏沫掩饰不了笑意，她在舞台上肆意笑了出来，“无法冷静，也无法放松。” 第四百零一章 乐评 她天生就是属于舞台的，站在舞台上便是最耀眼夺目的存在。 “当我专辑制作完成的时候，我便迫不及待地想要演唱给你们听，谢谢你们成为我第一场演出的观众。”苏沫一边说一边在舞台间来回走动，“所以你们想听另外一首歌吗？” …… 四十五分钟的现场过的很快，苏沫已经演唱完了最后一首歌曲：“欢迎来到这场首唱会，这是我人生中最激动的一天，在商场中大厦中所有人都能看见我的演出。” 苏沫摘下了耳返，观众热烈的掌声犹如天籁灌入她的耳朵：“我超级感谢大家和我一起度过了这一个夜晚，对我来说是无与伦比的，你们是我人生中最最特别的存在。” “感谢大家关注我的第二张专辑，再一次谢谢你们。”她再一次抬头仰望着天空，听着台下发出的躁动，“感谢在场的所有观众和我们一起，我是苏沫，这是我第二专辑的试听会，我爱你们！” 苏沫走下了舞台。 新专辑的第一场演出到此结束，苏沫走下舞台久久不能平静。 莫晓东赶紧给苏沫套上了一层薄外套，顶层的风呼呼地吹着，乐队的成员也都一一下场，五个人都不顾形象地抱在了一起。 “我真的太兴奋了！完全冷静不下来！”苏沫的声音都是颤抖的，紧紧裹住衣服。 随后的流程就是与粉丝互动合影签名，很快观众就离了场。 剩下一个团队里的人，已经夜里十点了。 苏沫重新站上了还没来得及拆的舞台，还是无法言表的享受，背后是永不会熄灭的写字楼灯光。 她站在最高的位置，眺望着围绕在周围的大厦。 方才现场表演的时候，其他楼内就有不少照着闪光灯的场外群众。 视线不自觉地停留在了其中一幢，郁氏的大厦设计感十足，镜面的楼体散射着外部的光线，望不清室内，但最顶层楼的灯是亮着的。 两幢大厦的顶层距离不算远，恍惚间仿佛能看见里面晃动的人影。 苏沫的注意力很快就收了回来，今天的喜悦能盖过任何乱七八糟的情绪，她一扭头就听见了身后其他人的呼声。 “开始撤舞台了。”工作人员在下面大声喊道。 “等等！”莫晓东挥了挥手，“我们先合张影留个纪念。” 所有五人还有经纪团队一起拍了照留了影，一起整理撤场，等搬完所有东西已经是午夜了。 等上了商务车坐下，苏沫拿起手机，打开了其中一个音乐平台，专辑新歌自发行以来已经过了一天，苏沫从早到晚都在为这一场首场准备，究竟情况如何，她没有心思去翻看。 苏沫的专辑已经出现在了推荐的封面上，仍及是挂在最显眼的位置。 阳光下戴墨镜穿着印花衬衫的苏沫在画面的正中央，配上蓝天白云，这是她《黎明》新专辑的封面。 专辑内多了一串简介。 【苏沫的第二张专辑，也是她的第一张流行专辑，见证了她一年的成长，专辑展现出了她更加成熟的想法和观点，同时还有更成熟音乐风格驾驭，这是一部合成器流行音乐唱片，是苏沫的自我发现自我创作的里程碑，她邀请到了一支优秀的制作团队，主要人物包括江枫，陈橙还有收音机乐队所有成员。】 “这个专辑介绍太加分了，这是谁写的？”苏沫反反复复读了好几遍，问旁边的莫晓东。 莫晓东给了她一个眼神，一脸骄傲的小表情，很显然是他的杰作。 苏沫坐在车里拿着手机拍了拍掌：“不愧是我东哥。” “你有看专辑的乐评吗？”莫晓东勾起嘴角，转头看着苏沫，问她。 哪来的时间看，一整天都在忙现场直播的事情。 她摇了摇头，除此之外有些诧异：“不是才一天吗？怎么这么快就出乐评了？” “你也没想想现在你的关注度啊，媒体朋友们可时时刻刻都把关注点放在你身上的。” 莫晓东掏出自个儿的手机，点击了一个网页：“现在权威的几家机构已经给出了详细的评语，我来给你念念。” “做好心理准备，听之前要先平缓一下情绪。” 苏沫挑了挑眉面上表现得平静，经历了一年时间各种评价的洗礼，要说紧张也算不上，但毕竟是权威机构给出的评分，难免会多些在意。 再说了，这可是她的第一张流行专辑。 “来吧。” 莫晓东的余光扫到了身边苏沫紧捏着的手指，然后看着手机屏幕读了出来：“最年轻的钻石音乐奖年度专辑获奖者，最具有潜力的音乐创作人，她的新专辑《黎明》，一经发布以来，便得到了专业的认可，这是某新闻的标题。” 然后滑动手机到另外一个界面：“我给你读一些关于你新专辑的乐评。” “欧凯杂志说，《黎明》标志着苏沫目前为止创作手法的巅峰，彻底把观众的注意力从她的经历中转移到了她的音乐上，风格是一如既往的独特与巧妙。” “另一个杂志说，她依然是一个毫无保留的艺人，在演出的舞台上，举止大方，情感丰沛，热情表露无遗，专辑里就带有苏沫她自己的味道，即使与她以往的风格截然不同。” “帝都日报里说，在几乎没有参照任何现代流行乐的情况下制作流行音乐，苏沫把目标瞄准了更高的方向，她要探索出一种不会随时间消逝的风格，这是许多新生代流行歌手都不敢想的。” 莫晓东用官方的腔调念出这些难以置信的话，微张着嘴，就算是提前做好了心里准备，也接受不了这般的糖衣炮弹：“你是不是背着我收买了他们，怎么都是清一色的好评？” 苏沫咧开嘴角笑顺带耸了耸肩，有些受宠若。 她看着莫晓东手里握着的留言，新专辑发行两天，从没想过热度会有这样高。 “绝对没做任何手脚，就是清一色的好评。”莫晓东说得肯定，“原话。” 第四百零二章 当之无愧 “噢，我很高兴他们能喜欢我的音乐，这简直是最美好的事，”她的手放在了耳边，扇了扇有些发烫的脸颊，“听到类似这样的赞扬，完全控制不了我的兴奋了啊。” “你会在意这些评论吗？” “那是必须在意啊！我当然是在意的，”苏沫承认说道，“如果说自己不在意的人肯定是在说谎。” “老实说今天的评论像潮水一样涌进来的时候，简直难以相信。” 莫晓东笑她没听乐评之前故作平静的模样。 “现在专辑发布了会紧张吗？” “还好……”她思索半晌，“对于这张专辑我挺自信的，这是一种很美妙的感觉。” 莫晓东调侃道：“那就好，现在你也不用每天都担心歌曲的泄露问题了。” 苏沫笑了笑，在歌曲创作结束以后，苏沫最担心的问题便是音源，此前音乐界不是没出现，所谓的黑客入侵，所以那个时候在录音室完成制作之后，专辑里的曲子只保存她自己的手机里。 那段时间草木皆兵，整天弄得神秘兮兮的，就连莫晓东想听一首，都被苏沫强制性要求戴耳机。 她搓了搓手，想了想开了个玩笑：“我现在开始担心我的mv录像了。” 半年前着手开始准备的歌曲mv拍摄，专辑里剩下等待发行的作品，现在还不安全，依然静静躺在她的手机里。 “你难道就不害怕手机掉进厕所？” 正好这个时候苏沫手里的屏幕亮了，解锁，社交软件里全部是圈子里好朋友的祝福。 信息爆炸多得她很多都没来得及回复。 微博上来自歌迷听众的私信比比皆是。 现在又多了一条。 她看了一眼，刚刚这个时点发来信息的是昂莱，说刚看完今天的直播，邀请苏沫以后有空做客昂莱秀节目。 苏沫回复了好，然后关了手机屏幕。 想了想，回答了莫晓东刚才的问题：“我虽然还没有认真考虑过，仔细想想，那就要看掉进厕所和mv发布谁先到了。” 莫晓东联想到了前两天才发生的事情，没忍住笑了出来：“还有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情，你应该还不知道，要不是我亲眼看到的数据，不然真以为是个笑话。” 苏沫：“什么事儿？” “在两天之前，我们把你的预告上架到音乐软件上面，只是一个预告，但很明显大家把这段音频当作是你的新歌了。” “但是就是那个预告音频的播放量当天就登顶了。” “真的啊？！”苏沫快笑倒了，“他们也太可爱了吧！我能想象他们抱着怎样的心态点进去然后是如何一脸懵逼地出去了。” “这件事情就告诉你，其实不用那么努力写歌就能有好成绩。” 苏沫对这个结论给予了肯定：“嗯，显然是我太努力了。” “但是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才能彻底堵住他们的嘴。” 这才是她真正所想的。 她看向了窗外，凌晨过后的街道空荡荡的，没几个人，她口中的“他们”就是那些所有不相信她质疑她污蔑她的人。 莫晓东拍了拍她的肩膀：“他们不值得你伤神。” “我知道，”苏沫重新看向他，“我不可能做到让所有人都喜欢我，但那些经历也算是，我众多心路历程中的一种催化剂，他们并非全都是有益处的，但我走到这一步只是因为我很努力，并与人为善。” “我无法改变自己会遭遇什么事情，但我可以控制自己写什么歌。” “我要证明我自己，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当之无愧。” 莫晓东看到了苏沫眼里透出来的光亮：“你会的。” 也不知怎的，话题突然转得有些沉重，苏沫长叹了一口气，才拿下的那些奖项负担的东西可没那样轻松。 “你会的，我知道你的想法，为了证明这一点呢，所以我已经安排了之后的工作，请查收哦。”莫晓东晃了晃手机。 得了，这就是他的真正目的。 “要知道趁着你现在的热度，专辑发行的第一周一定一定是最忙的，未来七天的行程安排，这个才是你真正需要做好心理准备的东西。” “我知道了——”拖着长长的尾音，苏沫回答道。 不用做心理准备都能猜到多大强度的工作，只会多不会少。 没过多久，跟莫晓东道了别，苏沫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公寓。 换下了演出服装，找了身宽松的衣服，卸妆的时候，手机里放着的是她新专辑的歌曲，每每播放一首，苏沫都能熟练地回忆起排练的舞台效果。 还没来得及公开表演，但她已经在心里幻想了无数遍。 冲了澡出来，懒懒地坐在沙发上，是一整天忙碌的满足感。 家里重新布置了一番，出了放了些绿意盎然的盆栽，还把钢琴挪到了客厅边上空出的房间，在四周定做了满墙的书柜，放了些精致的摆设，把获得的奖杯也全都放在了书架上。 在客厅也能看到一角书柜。 苏沫现在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几个月前新置的那一座金色的年度专辑奖杯，看得有些出神。 除此之外，她的脑子里还不时能浮现出过往创作，通宵后期制作，或者在半夜有了灵感从床上跳起来坐在钢琴上弹奏出来，然后再也睡不着的画面。 到现在断断续续的场景拼接起来，才会有今天发布的最新专辑《黎明》。 她没急着睡觉，即使知道时候不早，已经过是午夜两点，但还是放纵地倒了一小杯酒，浅浅抿了一小口，放在茶几上，然后拿起遥控板摁亮了电视。 她随意挑了一个自己近期的现场表演，播放，一人窝在沙发里观看。 是在今年钻石音乐奖上演唱的《我们的故事》。 单单从现场的表演来看，绝对是一流，无论是舞台效果，歌曲的演绎，还是情绪的表达。 自从她演唱完现场，上一张专辑的冷门歌曲热度也商行了不少。 甚至这首歌在很多歌迷心里是白月光的存在。 当然也是她留着长发演唱的最后一首歌。 第四百零三章 发行周 时长五分钟的表演结束，她思绪万千，不知不觉手中的酒杯已经空了。 钻奖的运镜拍摄角度几乎没有任何瑕疵。 缓慢旋转的镜头，全舞台完美地展现在电视上。 甚至连甩头的那一段都能拍摄出一种情绪，是她的巡回演唱会都没有设计的动作，因为是彩排即兴想出来的。 她起身重新倒上了一小杯酒。 回来的时候，电视已经自动跳转到了推荐的另一个视频。 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看着屏幕，隔着一层玻璃，画面有些模糊。 但那些声音清晰地环绕在苏沫的耳边。 ““我们只是普通的合作伙伴，在公事上有过几次交集，私下偶尔见过一两次，颁奖典礼上本就是意外，突然晕倒就算是陌生人也会伸出援手，更何况是认识的人？” “……” 那段首次公开澄清两人关系的采访。 现在想想还挺好笑，当初结婚的时候藏着掖着，生怕走漏一点儿风声，离了婚轰轰烈烈昭告天下，唯恐不让众人知道，大方开口承认。 一年的婚姻真就像是场梦。 后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入睡的，等有意识已经到第二天早晨。 又是排满行程的一天。 昨晚的思绪早就抛到了九天云霄之外。 苏沫已经到了演出现场，莫晓东在给她说详细的工作安排：“从现在开始，新专辑发行的一周，只要是在工作时间，你身边都会有跟拍的摄像机，发行周的跟踪拍摄，这也是与电视台的合作。” 苏沫一边听，一边用最快的速度赶往活动现场。 “所有时间？” “对，所有。”莫晓东点了点头，“就当是记录你一周的工作行程，这是令人振奋的。” 苏沫回道：“很好，挺期待的。” “从现在开始，看看你身后。” 苏沫一回头，就看见了一位工作人员端着拍摄设备隔着一小段距离录像。 “这也太快了吧？” 摄像大哥哈哈笑着：“是为了不错过任何剪辑素材。” “一直有摄影师在我身边说不定也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今天是一场露天活动，专辑的签售会，在提前搭建好的场地与粉丝歌迷互动留影，随后进行新专首单歌曲的演唱。 现在是走在已经封闭的路段上，宽敞的马路边除了自己团队，两边已经围满了群众，全是嘈杂的声音，扯着嗓子高呼尖叫。 几乎每一个人都拿着手机咔咔地拍照，无论是提前蹲点的粉丝还是幸运的路人，他们的脸上全都挂满了兴奋。 苏沫笑着跟他们挥手，不时会停下签名合影。 第三天，团队一行人赶到外地，进行节目的录制，为了进行音乐的宣传。 迷糊间她并不知道是几点，下了飞机坐在车上打盹，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天还没亮。 又是一场盛大的现场表演。 同时进行直播，早上七点至八点的演出，早晨的黄金时间也是众多观众清晨开电视的第一选择，收视率一向很高。 在另一个地区，同样热情的粉丝歌迷，将会在现场观看演出。 “演出结束之后留半小时的时间给粉丝签名合影。” 苏沫点头，她已经换好了一身演出服装，更加流行的装扮，标准的黑色短发，红唇大眼，自信地走了出来。 爆满的人潮，震耳欲聋的尖叫之中长达一小时的演出结束。 舞台下的粉丝和她一样早早地守在现场，每个人都是精心打扮过，手里都拿着自己最新发行的专辑，苏沫与他们一一拥抱签名留影。 这些可爱的人都是全心全意支持她，理解她的人。 是他们成就了现在的苏沫。 摘下了耳返，走到后场，纵然三天超长超强的工作同样挡不了她的兴奋——这一次的专辑发行是她从没有体验过的。 无论走到哪里，只要她在的位置就有蜂拥的人群，热情的粉丝，才过三天他们甚至都能与舞台上的她一同合唱。 “我的天啊，这简直太酷了！我开心疯了！”她在原地跳了起来，“我视线中能看到的全都是粉丝，这么早和我还有乐队聚在一起，我演唱，表演新专辑的新歌，他们在台下合唱，你能想象吗？” 已经离场了，也有歌迷一路追着团队跑。 还有数不清的相机对着她拍，现场一片混乱，但她兴奋的心情没有减退，越发高涨。 这是所有人对她的肯定。 坐在车里赶往下一个场地的时候，苏沫望着车窗外的人群，扭头转向莫晓东：“一切都是如此完美。” 苏沫问：“下一个行程是什么？” “唱片行买专辑。” 这算是苏沫发行专辑后的传统活动，午夜购买专辑。 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即便是零点之后，商圈的街道最后也成了挤得水泄不通的结果，无人机向上拍摄到的画面是一片黑压压的人头。 这是和乐队一起的团体活动，五个人被迫围在人群中央，完全停滞不前。 最后花了大力气，调动在场的安保人员才疏散了人群。 这是她最真实的一面，没有了演出的浓妆还有造型，最简单的一款连衣裙加上挎包，走在大街上与乐队的几位成员有说有笑。 等他们一行人进入唱片行的时候，那里已经有很多人了。 她先是和唱片行老板打了招呼，一边介绍着带领他们走到了《黎明》专辑摆放的位置，专辑热销区最最显眼的位置。 发行周很快接近尾声，一轮的工作行程安排也即将结束。 等苏沫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是最后一天了。 赶在最后一个演出场地的路上。 一周的时间流逝得很快，辗转来回飞了五个城市，平均下来一天至少有三项活动，至少一场现场演出，见过来自全国各地的歌迷粉丝，在振奋之余，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如此大的影响力。 在此期间，她没有空余时间创作，与好友联系，甚至连最基本的睡眠时间都是缺失的。 整个团队陪着她，还有无数热情的听众，这让她无比满足。 莫晓东也陪了她整整一周，坐在车里他再一次复述了流程：“这是发行周为歌迷准备的最后一个大惊喜。” 第四百零四章 大惊喜 大惊喜是团队的计划，在没有宣传告知行程的情况下，苏沫在演出前一小时在微博上发布自己的位置，看看到时候会有多少人到达现场。 就像是在完神出鬼没的神秘游戏。 苏沫跃跃欲试，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我觉得是时候发了。” 她已经编辑好了文案：“如果大家一小时后会在购物中心的话，我和乐队成员就会见到你们。” 另外她还附上了自己的位置。 点了发送，苏沫关了手机屏幕，耸肩看着莫晓东笑了笑：“但愿能有人出现吧。” 她带给粉丝惊喜的同时，抵达现场人们同样给她也带了惊喜。 这一条微博甚至惊动了当地的媒体，虽然大家摸不着头脑，一个人影都没见着，但全都赶到购物中心找地儿报道。 苏沫又一次换好服装，坐在车里看着电视台的新闻直播。 一名记者拿着话筒，端正地站在门外：“我现在位于市区最大的购物中心，歌手苏沫刚刚发布微博说一小时后她将在这里进行现场表演，现在已经有第一批歌迷出现了，疯狂的气息正在蔓延，他们一定会很开心，我们都很兴奋。” 那位记者的眼神中都透露着满满的不安——他都不确定这个消息的真假，他环顾四周，继续报道：“现场的人越来越多，还有直升机，数十辆警车。” 直到说完最后一句：“让我们一起期待苏沫的出现。” 苏沫拿着手机失笑：“他们怎么还不相信呢？” 车停下，她将要登上一辆露天顶棚的大巴车，一路演唱驶向采购中心。 她下车后整个人都惊呆了：“我、的、天！” 印着自己巨大面孔的车，也是她专辑的封面，就这样闯进来苏沫的视野中。 苏沫笑抿着嘴唇：“那上面是我的脸啊。” 她学着印刷照片上的动作，站在旁边留了张影。 “走吧！上车顶！”然后她兴奋地举起手，迫不及待地进了大巴。 苏沫以为在方才新闻播报是屏幕上出现的人群已经到达了极限，没想到的是远远超出了这个数。 她站在车顶处，彻底凌乱了。 商业街道内，高呼的人群，还有在购物中心走廊上挤满的粉丝，就连上下行的电梯也全都听着运营，楼梯上的也不放过。 她环视周围，歌迷粉丝的声音一度盖过了耳返的声音，她自己的说话声都淹没在了人群之中。 苏沫靠近话筒，手扶着耳返：“大家好！” 她演唱的曲目是专辑内特地写给歌迷的曲子，是她在上一张专辑巡演的后台创作处来的，完完全全是写给粉丝们的，这样的氛围场景，苏沫想和他们一起唱出来。 他们仅仅因为一条微博就赶到了现场。 这场演出，造成了交通大堵塞，大巴车开得很慢，这样就可以下面的人群更多的交流，有的人还会跟着车辆小跑。 她心想，这一生她永远都忘不了发行专辑的狂热，还有那种四处奔波的感觉，每一天都在不一样的城市，飞来飞去前往各地。 疯狂超速运转的一周。 这一周的回忆，最终定格在了这条商业街道上。 苏沫拿着话筒高声喊道：“我爱你们。” 站在车顶，和乐队一起挥手，往下是挤满的听众，他们每个人脸上兴奋的笑容，挥动的双手还有举起的相机，不断闪烁的灯光，圆满地落下了帷幕。 …… 过了发行周，苏沫才有机会缓口气，这是她久违的休息，但奇怪的是她竟然有些想念忙碌的时光，什么都不用想，除了音乐和爱自己的歌迷。 发行周特辑已经完成了，将会在周末播放。 她公寓内和秋雪儿一起坐着看才剪辑放在电视台播放的发行周期间活动小短片。 苏沫早早的从超市采购了一些食材，难得有心亲自下厨，晚餐动作做了几个家常菜，和秋雪儿两人坐在餐桌上一边闲聊吃着晚餐。 倒上两杯小酒，同时也给马斯洛抱上了餐桌，两人一猫享受这宁静的时光。 “干杯！为你专辑热卖庆祝。”秋雪儿举起了酒杯。 “干杯。” 酒杯碰在一起一个清脆的响声。 两人随意谈起了在专辑之后演出旋律改编的问题，然后聊起毕业前熟识同学的近况。 吃过晚餐便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等待今晚电视台即将播出的小纪录片。 是她上一周的跟踪拍摄成果，三十多分钟融入了她七天的完整工作生活。 跳过了漫长的广告时间，等到正片的时候，她还有紧张，不过更多的是很高兴一切都记录下来了。 苏沫自己都没想到，她能坚持下来，每天三四个小时的睡眠，不是在飞机上表演的路上就是在演出的台上，何尝不是一种了乐趣。 只要和她相关的，都是媒体关注的重点。 广告间隙，苏沫接到了莫晓东打来的电话。 那头的莫晓东压不住的兴奋：“特辑视频在电视台上播放了，看了吗？” 苏沫勾起嘴角：“当然。” “有什么想法？” 苏沫想了想自己的措辞：“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心存感激，我非常感谢我能经历的这些，我也希望我的粉丝们能一样享受带来的特辑节目。” 莫晓东：“不够，你还要多些曝光，我给你安排了街拍，以后没事多出门走走，然后有两场电台节目，还有昂莱的节目做客我也安排上了，再过一段时间应该还有一场活动。” “什……什么？”苏沫还没缓过神来，就是一大批工作袭来。 “你知道现在你有多抢手吗？今年钻奖的最大黑马，发行专辑的第一周卖出去出了上百万张张实体专辑，谁能比得过你的成绩？这个时候应该趁热打铁。” “我知道。” 这电话是来告诉她接下来的工作。 但同样是苏沫她自己想要的，所以她欣然接受了。 收了手机，她的视线重新转回了电视。 苏沫听到身边秋雪儿的声音：“沫沫，我很担心你。” 她扭头：“怎么了？” 第四百零三章 攀升 是的，苏沫凭借《黎明》这一张专辑彻底火了，许是因为团队的宣传工作做得太好，许是本身就出在话题面前幸运地能让更多人看见。 无论是什么，只要跟她苏沫沾上边的，都能在热搜上溜一圈。 就是一小时前发微博的那次惊喜演出，发布后十分钟便上了热门，二十分钟热搜榜单第一，空降现场公硬是在榜单上停留了足足一天。 还有她最新专辑里的歌曲，一开始总要与听众之间建立起一段熟悉的过程，除了现在的打单曲子外，时不时也会有一两首被带上话题网友纷纷留言表示好听喜欢。 到后来，按照正常速度基本上一周之内，专辑里的十几首歌都能听个遍，网友歌迷们才发现，这里面的歌曲竟然挑不出一首难听的。 【才女苏沫啊，这写歌天赋还真不是盖的，刚听完全专，竟然挑不出来一首难听的。】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呐！黎明里面每首歌都可以单曲循环！整张专辑都可以循环播放！太好听了呜呜呜！】 【哪一个歌手的专辑里没一两首口水歌？就是我家沫沫！这专的质量太能打了！和她同期的艺人相比，这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啊！】 除了旋律填词都能打动人外，苏沫将近一天一场的live表演也是专辑强有力的加持，她现场表演带给观众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她的热情，更加稳定的发挥。 苏沫克服了很多自身嗓子原本的问题，比如说音域跨度不够长，嗓子的持久度不够，偶尔会出现声音不稳的情况。 上一张专辑被媒体批出来的不足，苏沫每天都有在一点一点地改进，只要相互对比，都能看到她的变化。 所以，大众媒体们评头论足的可不光是她的音乐。 但唯一有一点，所有人都不能否认，这一张专辑的质量绝对抗打。 不仅仅满足了观众的可听性，在音乐制作上的水准绝对是一流的。 这样一张近乎完美的专辑，让她的粉丝蹭蹭蹭呈直线往上涨，音乐势不可挡地霸占了各大音乐平台榜单，同时众人对她越发“好奇”。 就像是莫晓东之前说过：“当一个人成名之后，在他身上的放大镜就会有这样大。” 他比划出了一个呼啦圈大小的轮廓。 众人都少不了一颗八卦的心，一方面是对超乎优秀作品连同作品人的关注，到后面就会忍不住深挖其他的料，为了满足内心深处找到共鸣的地方。 同时间不时登上搜索榜，娱乐新闻报纸上，或者各大网红博主上的话题有“苏沫演出超仙妆容教程”“苏沫演出服装二次转卖”“苏沫日常穿搭参考”“发型大揭秘”“苏沫身材”…… 进来，苏沫的新专造型黑色短发红唇，风格版型一致的短裙竟然都能带起一番热潮。 她从来没有过如今这样高的热度。 高强度工作带来的回报那可是呈翻番增长的状态，但是正因如此她瘦了不少，将近有十斤。 “沫沫，我很担心你。”秋雪儿拉着苏沫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再一次强调。 原本才结束的发行周，一天换一次场地的飞，苏沫不得不花大功夫才能遮住的黑眼圈，还有肉眼可见的下巴变尖，都是不算好的发展趋势。 现在倒好，没有休息时间，又安排了一大堆工作。 秋雪儿才说了这句话。 苏沫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担心？雪儿你想太多了，我有什么事好担心的？” 在秋雪儿眼里的不好和担忧，放在众多网友身上，就是清一色的好评和夸赞。 【苏沫的身材也太棒了吧！腿又长又直又细还白！不带一点儿赘肉，从出道到现在，她真的精致了很多很多，粉她真的没错！】 这样的评论在苏沫看来，只好不坏。 秋雪儿直话直说：“你不明白吗？每天不休无止的工作强度太大，你又说现在吃饭你有多秀气？再这样下去你这是在透支自己的身体！” “雪儿，是你想多了，事情根本没有你想的那样严重，再正常不过的事。” 秋雪儿眼里透着担忧。 苏沫她在为自己辩解开脱：“每次演出的时候你都在的呀，我哪一顿没有好好吃饭？这样的工作量我是能接受的呀。” 见秋雪儿还没说话，但她绷起来的下巴很明显松开了。 苏沫见有戏：“以后你监督好不好？坚持三餐规律，在工作之余也会锻炼，不会出现问题的。” 秋雪儿是真的担心苏沫，但她这样一保证，也放下心来，态度软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说话算数。” 苏沫高兴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点了点头：“好，说话算数！” 可要想健康规律的生活同时能完美得兼顾到工作，很显然是不太可能的事。 苏沫作为歌手，作为艺人，在她个人看来，她绝大部分都围绕在粉丝对她的印象中生活，是他们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成就了现在的自己，她没有办法完完全全摒弃他们的看法。 她的美她的身材能收到这一系列的夸赞，她自然想要保持下去。 后来回公司跟莫晓东谈工作上的事儿，在经过了她长时间搜集了不少网络饮食博客的建议之后，她主动表明了自己的想法：“从现在开始，我要记录下来每天吃了什么，热量是多少，应该补充些什么。” 莫晓东点点头，这很好。 “以后健身的次数能多一些吗？” 甚至苏沫自己还主动提出了这个请求。 莫晓东笑她：“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听这阵势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我要更加自律，对得起粉丝他们对我的喜欢。” 苏沫插着腰，面上理直气壮，这话说得是字正腔圆，官方得不行，谁都反驳不了。 莫晓东还不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就望着苏沫笑：“现在咱们沫沫是有偶像包袱咯！” “才不是！” 莫晓东后来也没拂了她的面子，光顾着笑，没说话了。 对于苏沫积极的态度，喜闻乐见。 第四百零四章 后悔 苏沫的这些要求也没毛病，莫晓东很快就有了安排打算，一是考虑到有街拍，二又有健身的需求，两者结合起来岂不是件美事？ 所以后来就有了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维持热度的东西，苏沫每天保镖护送出门健身，每天走在街上光明正大接受拍摄，每天不一样的团队设计的精心穿搭。 这就足以成为了热搜的常客。 她现在的热度太高了。 自那时起，她的生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更多的时间分配在了镜头面前，私人生活骤减，更高的曝光力度，只为了满足在粉丝面前完美不可挑剔的形象。 但这样的新生活，苏沫适应得很快。 场场爆满的现场表演，邀请做客的节目比比皆是，品牌的代言活动，她在圈子里的交集越来越广，朋友越来越多，填满生活的项目越来越丰富。 现在的苏沫，就像是踏进了一个仙境般的世界，一切让她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她能空闲下来清净独处的时间越来越少，没了自我反思的过程，只是一味地沉浸在无数掌声中，沉迷不悟。 苏沫觉得这就够了，她格外享受当前的状态。 慢慢地在过了一段时间，她开始不满足了，尽管打单歌曲已经连续待在榜首三周，微博上有关于她的live，她上的访谈节目还有穿搭的讨论热度不减，可她想要的是更多的关注。 于是苏沫再一次压缩了微渺的休息时间——他还是没有好好遵守与秋雪儿之间的承诺保证，教练经常说的健康饮食他也没再认真规律地坚守了。 但为了保持现在的身材状态不变，她选择了一种更建议的方法，尽可能地少吃甚至大多数的时间是不吃，以达到低脂低糖生酮的饮食效果。 明知道是不均衡，不可持续的发展，但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苏沫都坚持着这样的一个习惯，每天照旧健身，但是不吃东西。 她的节目越来越多，她的音乐她的声音传遍了大江南北，年轻朋友的必唱歌单里也少不了她的影子，她真的是算新生代中红得发紫的存在。 倪梓瑶跟于晓雨两人加在一起都比不上她一个人的热度。 一切都是那样的顺利。 再之后，荣柏担任导演，制作人是莫晓东，由何一凡主演的剧情电影《只要平凡》上映了。 上映以来更是好评如潮水涌上来，影帝的加持，即便没有科幻大片强烈冲击的画面，但仅凭着超高的剧本编撰实力和演员的演绎实力，让这部电影在所有档期以内的影片中脱颖而出。 三天之内票房冲上第一的宝座，往后持续一周从没有掉下来过，仿佛是牢牢粘上去的一样。 一部好的电影作品，对出品公司天宸还有演员何一凡来说，是相互成就的。 票房大卖，天宸很快就回笼资金，又打开了口碑，开门红为以后在影视铺上了一条更好的前路。 何一凡更是扩大了他自己影帝的优势，凭借着全新角色的演绎，让影迷们看到了他来自另一方面的潜力，更是惊喜。 苏沫天宸最大股东受益不小，但她还没来得及恭喜何一凡的时候，他个人便出了件不小的事情。 《只要平凡》这部电影当初邀请到何一凡出演男一号，大部分都是出于苏沫跟他的私人交情才能有机会让何一凡接触到这个剧本。 后来凭借剧本本身过硬的品质，何一凡爽快答应了苏沫他们制作方的要求，不过这事儿当时他并没有跟自家经纪公司商量。 没盈利还好，何一凡的经纪人原本也没看好这个不怎么出名还只是主攻唱片的制作团队，没当回事。 哪里想得到电影下来的效果这样好，那经纪公司的老板肠子都悔青了。 这不就开始耍无赖了吗，那黑心公司硬是要求何一凡拿出百分之四十的收入分成，没出力就想要拿到好处，真当钱是伸手就来啊？ 何一凡果断拒绝了这个无理的要求。 那好，经纪公司照旧是不依不饶，趁着这时候何一凡那边没动静，恶人先告状首先在媒体公众面前当起了受害者。 在公司的官方微博下指控何一凡的恶劣行为，口口声声称呼他白眼狼，拿了公司找的影视资源，还用着公司的人力资源，到现在到分摊收入的时候，开始彻底翻脸不认人了。 什么公司找的影视资源，还带着公司配下来的助理团队这俩全都是些子虚乌有的罪名。 看到这条消息的苏沫反正是坐不住了，一来是朋友，二来还是合作伙伴，这两层关系下来，都不可能任其不管。 于是天宸紧随其后，在谣言都还没来得及散播，天宸的官方微博下便大大方方地剖了几张图上去，就连文案都没编辑。 一张是何一凡与荣柏还有莫晓东苏沫四个人谈合作的合照，除了何一凡歪没有任何他们公司人员的人影。 另外一张是每日剧组的日常照片，三个月的拍摄时间内，何一凡身边永远都只有一个固定的助理，那是他自个儿手里的跟公司没半毛钱关系，说好的团队就像是个隐形的东西。 何一凡经纪公司的谎言不攻自破。 这样闹一出，反倒是让电影更火，何一凡的人气更高。 现在谁都知道是何一凡自己眼光好挑了个好剧本，公司的人像疯狗一样乱咬。 这也促成了他跟公司之间不可化解的矛盾。 苏沫约了时间跟何一凡见了一面，她问他：“接了这个电影你后悔吗？” 何一凡反问苏沫：“你邀请我参演后悔吗？” 她第一反应就是摇头：“这是两码事，你的演技身份全都摆在那儿，稳赚不赔我有什么可后悔的？” 不可能后悔。 何一凡用同样的语气改了几个字，回了她：“你的剧本情节导演全都摆在那儿，稳赚不赔我有什么好后悔？” “好吧。”到这儿，她反正是没什么话说了。 “那现在出了这意外，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第四百零五章 大将 何一凡轻挑眉毛，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解约，带着我自个儿的小助理飘荡。” 事情既然都发展到这一步，自然再没有挽回的余地，他的公司做得绝，根本没想过留退路。 何一凡本来就和他们签的是影视约，也没有权利出手负责他的一切经纪事务，只不过是几部影视剧的合作罢了，没想到竟然如此给黑心，还能理直气壮狮子大开口要瓜分一半不属于他们的收入。 原本就很低调的人就这样极不情愿地进入了大众的视线范围中，任谁听了都觉着反感。 “啊……”苏沫点了点头，除了默认之外，她也劝不了什么。 她顿了顿开口：“那你……现在想签约新公司吗？” 何一凡的眼睛眯了眯：“没想好。” 这话苏沫问的不简单，不细看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但是她说完微微捏了捏手指的动作，他都看见了。 “现在签不签约对我来说作用不大。”他说的是实话，以他现在的身份，是绝对不缺剧本的，高质量的全都是第一时间往他那儿送。 当然，他说的话也没有排斥说要找一家新的经济公司。 所以苏沫自己一个人想到这一点的时候，眼睛瞬间就亮了，后面何一凡还说了一句话，让她确定了这个问题。 “现在如果能找到一个靠谱的公司是最好的。” 话都说到这地步上了，她手拨弄着额前的刘海，壮胆问他：“那……你对天宸有没有什么看法？” 不知不觉签约的对赌协议已经过去一年的时间了，虽说过了三分之一，她们全公司上下卯足了劲零零碎碎合计起来挣了百八千万，但赚的还没达到协议所写利润的三分之一。 但是从苏沫第二张专辑《黎明》的势头来看，用上一年收入翻倍可能都不成问题，投入资金充足，现金流运转正常，目前对于公司上下的艺人来说绰绰有余。 天宸无论是管理者还是所有者，苏沫跟莫晓东两人的野心挺大，钱摆在那儿没动作妥妥的浪费资源，签约几个流量小生绰绰有余，签一个影帝咬咬牙夜愿意试试。 公司出品的电影上映，出了这意外，他们两人心头可盘算得精妙。 “天宸呢……”何一凡微不可查地顿了顿，“我苏沫姐做的公司再怎样都差不到哪里去，唱片影视两把抓，两年这番动静可不小，还能挑出我喜欢的剧本，但是么……” 他说话真是吊足了苏沫的胃口，眼看着希望就要磨灭掉了，她握在杯子上的手紧了紧。 “但是么，我还是更喜欢荣导还有莫总。” 什么？苏沫还没反应过来，原本以为是个转折，怎么是个递进的意思，他到最后也没说出什么讨厌的话来，她想着也没回他话。 “嗯？”见没人应他，何一凡说，“你问这个干嘛？” 苏沫定眼看着何一凡，两人都相互望着。 “我的意思就是……那个，我想邀请你签约天宸。” 何一凡先天条件太好了，长着一副祸国殃民的脸，他缓缓抬眼看着苏沫的时候，眼皮翻出来的褶皱都是迷人的。 既然都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也没什么再遮遮掩掩的，这会儿吃顿饭的目的也敞明了说：“你放心，天宸绝对不会出现这种幺蛾子，吸血倒打一耙这种事我们也做不出来，影视这方面未来也会加大引进的力度，不会有滥竽充数的剧本，质量佳的绝对让你第一个挑选，还有你提出的要求在能力范围内，我们绝对第一时间解决。” 她现在是浑身解数帮着天宸拉票，何一凡就扯着一边嘴角好笑地看着她。 “你……觉得呢？”苏沫说完，心头有点毛，“还有什么要求吗？我们都可以商量，首要一点就是满足你的要求。” “这话听起来的确很吸引人呢。” “真的，你觉得怎么样？” 说到后面没话说了，苏沫不管不顾开始卖瓜了：“天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连续说了两遍没听见他的回复，就像是原本以为往下砸石头的是一个浅浅的洞口，没想到是个无底洞，希望磨灭了。 苏沫垂下眼，看着好好摆在桌前的饮料，拇指刮着杯身，有点不自在。 朋友之间提出了个过分的要求，对方不愿意，越不说话，苏沫越是尴尬地快要抠出三室一厅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没敢看的人缓缓开口说话了。 “嗯，天宸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苏沫难以置信地重新望向他：“你说什么？！” “没听到就作废了。”何一凡说。 苏沫当即就反应过来了：“哎！那可不行！我听到的话全都收不回来的哦。” 何一凡笑，问她：“我刚刚说什么了？” “你刚自己说的，天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就这么说定了！你也别想再反悔了，不给机会。”苏沫当机立断，何一凡松口，就必须得把他捆在天宸不放出来。 何一凡落在哪家经纪公司，绝对只好不坏，他前老板没眼力见，苏沫可不是，先下手为强，最后的结果是圆满的。 这一回请客吃饭赚了个影帝回来，苏沫做梦都要笑醒了。 从繁忙的行程工作中，得空跟何一凡出来吃这一顿饭过后，她还沉浸在那种喜悦中无法自拔，这是什么天大的喜事——团队中又新增了一员大将。 党苏沫给莫晓东分享这个信息的时候，他的下巴都惊掉了，第一回吃饭都没报太大的希望，人家何一凡的架子摆在那儿，这么大块口一口谁也吃不下。 不过这影帝大大方方爽快地答应了苏沫的邀请。 日子很快又重归平静，公司上下调度招聘了不少新人开始围着何一凡团团转，他签的还只是影视约。 何一凡这种不受别人管的类型提出来的要求，苏沫哪有不应的道理，他说：“不需要经纪约，我有我的助理就够了。” 自从何一凡进了天宸，手上摁了章签了字，尘埃落定，第一时间就发上了官方微博，官宣了，天宸多了一名大将。 第四百零六章 广告 过得太顺了，苏沫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工作，养活公司上上下下一号人。 可能这真是她想要的吧，这个纯粹的想法真的很快就实现了，她的音乐事业，逐渐高涨，已经忙碌到至少每天都有一场live秀，各地的粉丝见面会专辑签售会场场爆满。 公司的状况还有其他艺人的，每往前迈一步，都是朝上以非常快的速度拉近了与国内常年位居前三位经纪公司的距离。 日子每天都在过，天天高强度的工作计划模式上都没有什么变化。 但细细一想，一切全都变了。 今天是陈橙发行她个人首张原创专辑，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孩天不怕地不怕的，有了个江大制作人撑腰保驾护航，连宣传都没有直接把专辑挂在了平台上面也没个后续动作，挂着也就真在那儿挂着了。 要不是手机收到了一条关注人的信息，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呢。 陈橙的专辑走的另类风格，并不偏于流行，但每一首都有她陈橙自个儿的味道，平稳的歌声里有冲破牢笼的冲动，这是江枫的实力，虽然他并没有参与大多数的作词作曲，但每每到音乐单曲制作的时候，他总能把创作人身上最特别最大的魅力展现在自己的歌里。 这就是江枫玄乎的地方，几乎没有任何一个音乐制作人做到他这一点。 陈橙本本来就是一个酷酷的女孩，在音乐的衬托下，丝毫未减她的锋芒，非常完美地保留了她的特色。 苏沫正在去往健身房的路上，一身精致的打扮，就算去健身房她也把自己捣鼓得很美，等到了健身房再换运动装。 每一张专辑都有一个特定的妆容造型，她爱上了短裙的装扮，膝盖以上的短裙很好地展现出了她的腿型线条。 每次去健身房她都要穿非常正式，因为周围有不少狗仔在进行光明正大的拍摄，所以她把健身也当作自己的工作。 苏沫坐在车上就听见了前面莫晓东的声音：“我等会还有个电影的见面会要参加，等会儿司机回来接你的。” “知道了。”苏沫点了点头，车停在健身房外一小段距离，她耳朵里塞了两个耳机，里面放着的就是陈橙的新歌，“祝他们今天的拍摄照片能卖个好价钱吧……” 高跟鞋一落地，就是无数快门摁响的声音。 除了狗仔们相机里的咔咔声，还有的是少数总忠实粉丝来见苏沫的。 她不是端着架子没看镜头，而是没空，苏沫把笑脸全部对上了粉丝朋友们的脸，然后以最正常不过的速度往健身房里走。 进了房间，看到了自己的教练，礼貌地打了一声招呼。 苏沫才从外地连续三四天的演出回来，换了身衣服直接赶到健身房，就像是一个使命，跟她以前很不相同。 强度非常高的工作苏沫扛下来，现在她还有足够的精力花在训练上，也多亏了进来的体能训练。 教练说：“就现在这样保持下去，非常完美，身材保持得很好。” 每次结束他都会多说几句建议：“以后也要多注意饮食，多吃蔬菜、水果、低脂脱脂奶制品，推荐全谷物、鱼类、禽肉、干果类，少摄入饱和脂肪、胆固醇和反式脂肪多的食物，最后的最后，控制钠、甜点、含糖饮料和高脂肉类摄入。” 苏沫也重新换好了一套服装，她点了点头。 无数强调的饮食规律禁忌，还有各大博主发布的建议，她基本上都有个概念，她的身材是真的保持得很好，但代价是她不吃任何食物。 苏沫身边暂时还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无数人夸赞的身材，实际上是畸形的，不摄入营养的情况下，不断健身才有了令人羡慕的完美身材。 她戴上墨镜和教练打了声招呼，走出健身房上了车。 就算这样，苏沫自己心里也是愿意的，这是她内心深处的渴望。 回公司之后还有连续两个媒体采访，她看了看稿子，流程熟透她接到了江枫的一个电话。 有音乐制作的这一层关系在，两人说话也没多个招呼，刚刚放在耳边，就能听见江枫的声音：“听过陈橙的歌了吧？感觉怎么样？” “很好听呀，十七岁的小孩竟能写出这么优美的词，作曲也非常有自己的想法，这样的人放眼望去，少。” “那是肯定的，”那边的江枫拍了拍掌，自恋得很，“你也没看看究竟制作人是谁？” 忘把江枫连带夸，人家生闷气了，苏沫赶紧开口：“是你，江大制作人。” 不过这话也真不是虚夸，也全都是真的有才。 “我觉得陈橙能火。”苏沫说了自己的想法，虽说名气没有打开，但小小年纪能唱出自我的人太难得了。 江枫在那边“嗯”了一声：“还是你的宣传到位。” 苏沫：“？？？” “什么叫做到位？我宣传啥了？我今天回来才听的专辑。” “自己看，”江枫懒得跟她说清缘由，然后又给自己打了一波广告，“那段时间我还制作了两张专辑，都快发了，记得关注。” 挂了电话苏沫自个儿去找，能让江枫这个没连上网络人都知道，微博热搜上肯定有。 于是她点开了微博，有关自己的除了今天的街拍还有昨天加今天现场表演的话题，没了。 翻了半天都没翻到，她放弃了，江枫的脑回路，没这回事都能绕道弯回来。 点进了今天街拍的话题，就看到了一个明晃晃的题标。 “免费广告” 免费广告？ 她明白过来，今天耳机里放的可是陈橙的新音乐，握在手里不自觉就把屏幕点亮，亮着屏，界面一览无余，屏幕上自己正在听的单曲正好被小狗仔们抓拍到了。 那首歌曲的作者陈橙很快就被搜索出来，然后又是一群网友的疯狂评价。 【我的天哪！我在跟我偶像听同一首歌曲！想想都觉得幸福！】 【我偶像的欣赏水平就是不一样，听的歌都是一般人比不上的。】 【话说回来，这首歌好好听好啊！我爱了！】 【我跟你们讲哦，不止这一首歌好听，这一首歌所属的专辑每一首都好听。】 还真是无形之中打了一波免费广告。 挺好的。 第四百零七章 短片 “今天的晚宴活动在星光酒店。”坐在车里郑洛跟苏沫说相关的安排。 苏沫坐在位置上，闭上眼听着他说的话，现在她的休息时间非常紧张，出了化妆赶路之余，别地儿在腾不出来。 脑子里还在转着，今晚是欧凯杂志的活动晚宴，邀请了众多艺人朋友一同参与。 到最后郑洛提醒了一遍：“差不多还有十分钟到现场，跟凡哥的事情还记得吧？” 苏沫调整好状态睁开眼，点了点头。 自从何一凡风风火火地跟原本经纪公司解约签了天宸，受到了不少关注，天宸算是靠这事儿吸引了不少网友们的注意，不少吃瓜网友才发现近期票房第一的电影出品方竟然也是天宸。 再深挖一下，是了不得，天宸可不仅仅是影视作品，在音乐界的唱片发行上也是有不小的地位，苏沫，收音机乐队也是公司旗下的艺人。 公司里，在影视界何一凡名气是响当当的第一，苏沫在音乐界也是炙手可热的新星，这样的搭档组合难免不让人期待。 更何况他们俩早已在观众面前有了些影子，之前苏沫巡演某一场，有网友在现场拍到了何一凡在贵宾席观看演唱会的视频，能有更深入的合作，必定是万众期待的搭档。 于是欧凯杂志的主编抓住了这个先机，首先提出了邀请，趁着这一次晚宴，两人将会一同拍摄一个小影片，随后也将拍摄封面刊登在杂志上发发布。 任务很简单，拍摄几个小片段，即便是对没有拍戏经验的苏沫来说，难度也不大，日常mv的拍摄方法差不了多少。 苏沫刚刚才跟杂志主编打了声招呼，寒暄了几句，换好了等会拍片的服装，见到了何一凡。 何一凡搬了个椅子坐在了苏沫旁边：“还有半小时开拍，来找你对对戏。” “来吧。”苏沫拿了小剧本翻了起来。 整个短片的剧情不多，台词精简到了极致，就在之前一阵琢磨了半天，苏沫知道其中的难度在哪里了。 非常考验情绪的把控，越是无声的表演，越是需要情绪的传递。 听主编说这个剧本是托国内著名编剧写出来的故事，笔力洒脱，短短几个片段看下来都能完整把其中所表达的情感刻画出来。 这个剧本讲述的是一位酒吧驻唱与调酒师的故事，苏沫几乎本色出演，让她坐在酒吧内的舞台座位上，就能有驻唱歌手的效果。 原本就带有戏剧性的两个角色绝对吊足观众的胃口，这两人之间能发生的暧昧情愫更是令人激动兴奋肾上腺素飙升。 这种情绪不好拿捏，所以何一凡提前过来跟苏沫进行了一些交流。 “你应该你能明白剧中两人的人物感情，双方都有没说出口的好感，相互之间带着试探和期盼是需要表现的，以及最后驻唱歌手离别时分的隐忍。”说是对戏，其实都是何一凡在给苏沫提示需要表达出来情绪。 苏沫点点头，能跟着影帝学习，之后还有实践拍戏，在他的带领，几次之后苏沫就找到感觉了。? 新体验两人的扮演角色的性格互换了，苏沫饰演的是新歌更老成持重的，反而身经百战经验加身的影帝演了个愣头青新人调酒师。 正是这样角色的反差，带来的冲击很大。 要的就是环绕在两人周围之间即将说破，但最终谁都没有开口那种氛围。 没有开头最终也只是一个开放结局，引起观众瞎遐想。 苏沫的眼神变了，有些轻佻慢慢上扬。 何一凡惊喜：“就是这种感觉，保持。” 正式开始拍摄，现场准备完成，两人进入临时搭建的片场。 第一场，两人初次相遇。 驻唱歌手与调酒师在后场狭窄的门边撞见，没有一句对话台词。 苏沫的手扶在门框上，这是她在这个酒吧演唱的已经过了一周的时间，新人调酒师何一凡从最初就关注到了新来的歌手，不过今天才是两人真正意义上的认识。 何一凡所展现出来的无措还有惊喜，抿唇一笑的期待，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镜头面前。 苏沫心头颤了颤，虽说面上没表现出来，何一凡身上本就带着一种痞痞的味道，一件白色的衬衫黑色马甲，刘海凌乱随意地搭在额前，望过来如此丰满的眼神，令人动容。 她暗自咋舌，不愧是影帝，演技真不是一时半会能练就出来的。 何一凡真如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般匆匆移开视线，两人擦身而过，先行离开。 现场的氛围很好，暗淡的光线照射在半张脸上，半秒钟的对视却犹隔了万世，就连小白苏沫也很自然地带入了人物角色中。 她是风尘仆仆的驻唱歌手，经历过飘荡的日子扮得成熟些，苏沫远远望着离开的背影，视线未收，勾唇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 所有情绪的传递都只靠他们的眼神。 歌手走到了吧台，坐在调酒师的面前，随意点了杯酒，全程都端详着他调酒的动作还有表情。 一杯酒很快完成，他将酒杯缓缓推了过来，脸上带着青涩害羞的笑。 然后给到了那只酒杯一个特写，女人的手轻轻覆在了杯身上，她的指腹微微触碰到了他冰凉的皮肤，男人的手微不可查地轻轻一颤，收了回来。 一人站在吧台内，另一人坐在吧台外，女人微卷的蓬松短发下模糊了侧脸的棱角，她双手圈着酒杯，微仰着头和男人对视，空气中的都散发着浓烈的情感。 两个人的情绪到位了，导演都舍不得暂停，看着屏幕面前的两个人，直接进入了下一场的拍摄。 郑洛站在旁边，都有些惊讶。 苏沫是歌手，工作的重心大多放在个人现场演出或者歌曲宣传，不然就是出席活动。 上一张专辑苏沫和公司天宸一样，都才刚刚起步，接到的活动邀请单一，也没有过多的资金周转支撑，所以能遇到这样的拍摄参演短片，还是知名编剧的作品，杂志刊登的，不可能有。 她在自家老板身上第一次发现了与其他人的cp感。 第四百零八章 气氛 郑洛看着苏沫在片场上的表演。 她家老板从没有过实锤的绯闻，即使现在大红大紫，都没有哪一家娱乐报道得逞抓到把柄，没想到作为助理她磕到的第一个明目张胆的瓜，竟然是她跟何一凡的。 现在工作上上下下，她知道何一凡签约了天宸，两人也不过是一场合作，可这幅场景真是看得人意犹未尽。 没有听到导演叫停，两人继续，这是短片的高潮部分。 夜色正好，昏黄色的灯光下，苏沫端起酒杯，纤纤玉手轻松用力，杯子上抬，一口酒进入了口腔，浮在酒上面的冰块发出细碎的声音，下沉了。 苏沫在内含了半晌，吞咽两口下肚。 她全程的视线都没有移开站在自己对面的人，笑了笑，真像是随性地把杯子递到了何一凡面前。 伴随着杯子的移动，停在了男人的面前，何一凡的明晰的侧脸线条入了镜头，此刻她静静地等待着男人的回应，胜券在握。 男人不出所料，接过了手里的杯子，他的手掌向上托着杯底，然后手指收拢，拿住了酒杯，他的手指碰到了正常拿杯女人的掌心。 灯光下，耳钉都能折射出不一样的颜色。 何一凡拿在手里的杯子，转了转，一只手扶在吧台上，一只手端着酒杯，在女人喝过位置的另外一边没有犹豫，浅抿了一小口。 气氛足够暧昧，就算只是在拍摄，那一口不过是碳酸饮料，但她现在的状态就像是喝了酒一样，脑袋晕乎乎的，脸颊上泛着红。 她双手撑在脸颊两边，仰头看着吧台里站着的男人。 “咔！” 两场结束，导演站了起来，走到了他们面前，“状态很棒，我们想要的就是这种情绪，都表现得很好。” 何一凡放下了酒杯，苏沫也从方才的情绪中走了出来，轻咳了两声，站了起来。 之后两人完成了最后一场。 站在酒吧的舞台上苏沫安静地唱着自己新专里自己的歌曲——这是她在这里的最后一首，结束她将要离开。 酒吧内的顾客越来越多了，吧台前的人越多，调酒师越不能松懈，后面连抽空看她在舞台上的表演都没来得及。 等她的表演结束，女人顺着灯光走下舞台，空留话筒立在台上。 这时候，男人才有空抬眼望向这边，他看到了收拾好的行囊，她背上的吉他，最后的一次对视。 女人放松地笑了笑，说出了整个短片里的唯一一句台词：“有时间，我回来看你呀。” 最后的镜头是留给何一凡的，那个青涩害羞的男人，从最初的期盼到最后的失落，还有失落中努力保持淡定，伤感中的无奈全部都混杂在那一个眼神中。 酒吧的门应该被打开了，只听得见声音，开门时清脆的风铃声响起，再一次回归了平静。 短片结束了。 苏沫站在监视器前面看着何一凡的演绎，不得不承认影帝的游刃有余，情感丰沛恰到好处的处理，角色被他演得鲜活，她能从中感受到角色所带来的魅力。 打了板，何一凡收走了眼底的情绪，一切回复到平常，他走回苏沫身边，和她对视了一眼，然后是导演激动的声音：“一次过！太到位了！” 何一凡看向监视器，画面上是他最后在酒吧里的特写片段，他点了点头：“还不错。” 导演还夸了苏沫：“你们都表现的非常好，苏沫第一次尝试都能有这样好的效果，我是没有想到的。” 苏沫站在旁边说：“多亏了凡哥，搭戏带我解读其中的情绪，拍摄的时候也是，能找到感觉真的挺奇妙的。” 戏外何一凡要比苏沫大几岁，戏里她饰演的角色更为成熟，原本就不好驾驭的角色，最后竟也算演绎出了不一样的东西来。 何一凡笑笑，看向苏沫：“客气了。” “好了！”导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今天的拍摄就结束了，等过几天跟杂志封面出了，视频发出去，这片子不火天理难容。” 拍摄结束，参加酒店顶层的晚宴一天的行程也画上了句号。 苏沫和郑洛一起坐在返程酒店的路上。 郑洛掩饰不了一脸上写满的八卦，她见苏沫空闲望着窗外，她打探着说：“沫姐，你今天宣传片拍摄的时候实在是太美了，颠覆了我心中你的形象。” “而且这个故事好带感，我站在场外看那段你们喝同一杯酒，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是么？”苏沫挑了挑眉，看向她，“有这么兴奋？” “当然了！我在你身边这么久，这可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合作！太上头了，我永远都忘不了你看凡哥那时候的眼神，就像是真发生了，有这么一回事一样。”郑洛说着已经开始比划手了，看得出来她很激动。 苏沫失笑：“别太着迷了，这都是剧本里写的罢了，看看就过别太当真啊。” “哦……”郑洛冷静了一小段时间，知道苏沫说的道理，但没过一阵她又跳了起来，“很难不当真啊！你们太有cp感了！” “剧情需要，”苏沫连忙打断了她的话，“你跟我说这些可以，回了公司可不能再说这些。” 毕竟她跟何一凡真只是同事，到头来两人都不好做。 郑洛咕噜着应了一声，有些惋惜，看来真人cp是嗑不到了。 不过，她敢保证，只要是看过这个短片的人都会跟她一个想法。 三天后，欧凯杂志的官方微博发布了最新一期杂志的封面，另外附上了那天拍摄剪辑完成的宣传短片。 评论区的网友一阵嚎叫。 【我的妈呀！这简直不要太刺激，以前看过后何一凡的吻戏都不觉得酸，现在看这个倒觉得酸了，笑脸。】 【我天！这俩什么神仙阵容？这又是什么神仙剧情，我无法表达我内心的汹涌澎湃，只求再出一个续集。】 【求续集！何一凡演起单纯青涩小哥毫无压力，沫姐就是沫姐，本色出演哈哈哈，把凡哥压得死死，最后那一句我回来看你，简直了！】 【怎么回事？苏沫搭档何一凡，无论她做了什么，我竟然讨厌不起来！】 第四百零九章 担心 伴着杂志晚宴，还有何一凡的热度，苏沫跟他拍摄短片受到的关注度很高。 阵势可比郑洛那晚说的话更大。 从出道开始，苏沫从未有任何实锤的恋情绯闻，网传多的都是身边熟悉的几个合作伙伴，这回的短片是实打实的官方拍摄，粉丝歌迷倒是比她自己还要沸腾。 甚至还有不少关于两人假戏真做的猜想，更过分的是还有的人说希望他俩是真的。 苏沫个人听到这样的说法哭笑不得：“他们的想象力太丰富了，就一拍摄的普通五分钟宣传片，都兴奋成这样了？” 好不容易腾出来空闲的一个晚上，苏沫待在公寓里跟秋雪儿视频。 新专的热度相较于之前提高的不是一点半点，距离发行快有两个月的时间，连续六周登顶专辑榜单，到现在从未动摇。 演出，活动访谈永不间断，苏沫应接不暇，每每看到自己新专辑的成绩。 她想这就是她渴望的，她的生活从来没有如此好过。 “可不是嘛，你这不是第一次发糖。”秋雪儿笑笑。 苏沫推了推眼镜，将手机放在茶几上，自己距离镜头远了些，坐在沙发上：“那还真不是第一次啊，mv的事情你忘了？很正常的合作罢了，我还不了解他们，热度过了，也就消停了。” 这是她工作的一种模式，她也都习惯了网友慢一拍的热度。 前一阵发布跟宋彦合作拍摄mv的时候，还不是一样热血沸腾，兴奋尖叫的。 “话说，我觉得这一次你们的合作挺好的，cp感太足了，看着很有戏啊！” 秋雪儿说的也是实话。 她指了指镜头：“哎！网上随随便便乱说可以，你明知道只是合作了，不能乱说了啊！” 秋雪儿笑了笑点头说：“知道了。” 接着又试探着说了自己的想法：“其实吧，你可以尝试这些合作的呀，说不定真会遇见你心动的呢？” 苏沫原本嘴角上扬起的一抹弧度不自觉地消失了，她没看镜头。 原本以为已经愈合的伤疤，再一次揭开发现仍旧挂着一丝丝鲜红的血。 经历过那些事，遇到过郁司辰，怎么可能还会随意心动？ 她早就发现都是忘不了的，就算过了四个月没见，但只要是他来过的地方，至今都有他的身影，他的气息。 失神沉默将近有一分钟，苏沫垂眼，故作轻松地摇了摇头，半开玩笑地说：“现在哪有时间想这些？你还不知道嘛，男明星有多忙，忙人在一起连干瞪眼的时间都没有。” 秋雪儿全程都望着苏沫的表情，毕竟相处了这样久，她一眼就望穿了她的掩饰，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我觉得你没断干净。” 又是一阵时长一分钟的沉默。 苏沫都没想过反驳，说出来也觉得心虚。 就算如此，也不过是徒劳。 苏沫的镜头放远了，上半身都在秋雪儿的视线范围内，室内她穿着一件宽松的毛衣，越发衬得她的单薄：“沫沫，你知道吗？你现在瘦了好多。” 从专辑发行周开始，她们两人就说过这个问题。 “……”苏沫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方才的情绪都还没有缓和过来，“没有吧？” “你是不是因为工作为了保持现在的身材或者说情绪各方面的问题……”秋雪儿顿了顿，她知道这样说话很刺人，“不吃东西？” 苏沫的曝光度太高，她的照片几乎每天都会挂在热搜上，话题上还有各式各样的报道。 就拿她前两天出席晚宴的活动图和新专辑发布前的对比，变化很明显，她瘦了太多。 苏沫坐了起来，在为自己辩护：“你在说什么？我当然会吃东西，这很正常，我只是经常锻炼罢了。” “我现在每天都会照镜子，并没有发现自己瘦了，肯定是这个角度的原因。” 苏沫一边说着，撑起身子，从茶几上拿过了手机，镜头贴着自己的脸：“这样呢？” 整个画面都是苏沫的脸，秋雪儿看不见她的上半身，说：“还是瘦，你难道忘了之前跟我的承诺了吗？” 苏沫摇头。 秋雪儿语重心长地说：“工作虽然重要，但绝对不能拖垮了你的身体，我说的不光是锻炼，还有你的作息饮食，都要规律。” “知道了。” 秋雪儿清楚苏沫意识到了这一点，故意把镜头拉得很近，规规矩矩屏幕上只剩她的脸，没有任何修饰挂着的黑眼圈也格外明显。 之后再聊了两三句，挂了电话。 苏沫随手把手机丢在软绵绵的沙发里，头靠在后面，仰着头望着天花板上的灯，没什么动作。 秋雪儿猜得很对，这段时间，她确实经常锻炼，但是不吃东西。 而且，就在这最近每一次现场演出结束之后，站在舞台上都有种要晕厥的难受。 当你循序渐进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但你并不会意识到。 总会有一些关于美的标准，是你无法达到的。 因为如果你足够瘦了，就不会拥有正常的那种体重，但是如果你的体重够了，你的肚子就不够平了。 在荧幕之前，大家想要看到的都是前者，清一色的瘦。 一切都不可能。 没有人会对自己说：“听着，我饮食不调。”但是你知道你要列个清单，列出当天要吃进嘴里的所有东西，你也知道这可能不对。 但是话又说回来，很多饮食博客告诉你，你应该那样做。 她只记得秋雪儿方才说的最后一句话：“这样做不会有好结果的。” 可她不这样做，不让无穷无尽的工作淹没自己，麻痹自己，还有什么能让她从那样痛苦的情绪的中抽离出来呢？ 还好，苏沫自我安慰，她的付出并没有白费，至少音乐上的成就是呈直线式的上涨。 苏沫心说：“这就是她想要的。” 她有无数爱自己的粉丝歌迷，在舞台上为她欢呼喝彩，有和谐相处融洽的团队合作伙伴，除了蒸蒸日上的音乐事业，天宸的各个事项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还有什么不能满足。 第四百一十章 采访 她还想起就在今天早上，自己开车去公司，到公司停车场出来，蹲着等待自己的歌迷朋友，穿着自己的周边外套，笑着跟自己打招呼。 进了公司排练室里不分白昼设计动作的伴舞团队，还有不断为工作联系奔波的助理。 以及和自己一起在站在舞台上演奏的乐队。 这就足够了。 十一月的帝都，下过了第一场雪，气温骤然下降，一夜之间入了冬。 去年的羽绒服也拿不出柜子，苏沫现在出门，为了保持形象，换上的大都是精致品牌定制服装，她的身边，狗崽无处不在。 还有一点就是为了满足莫晓东所谓的街拍工作。 这也是为什么她的照片每天都能不重样地贴在网络上。 今天配合欧凯杂志有一个访谈，在形式上的策划很新鲜，是苏沫从来没做过的，为了博得网友的眼球，杂志的编辑也是花了不少心思。 访谈的地点是在苏沫的公寓，采用快问快答的模式，就像是一场闲谈，也是为了向歌迷粉丝展现出苏沫在生活中的另外一面。 形式是早前设计好的，这是一个系列的拍摄，在她之前杂志就用同样的方式采访过其他艺人。 反馈的效果都很棒。 苏沫看过几个之后，就接受了他们的邀请，至今她上过几次杂志的封面，还有才参加过的晚宴。 自己的团队算是跟欧凯杂志方形成了很固定的合作关系。 整个流程准备的时间很长，在公寓内的机位摆设，路线设计挺费时间，但是录制的过程很短。 从公寓开门的一刻录制，将近十分钟的采访，苏沫从客厅带领着镜头参观了她在帝都的公寓。 介绍了一些关于她的喜好，展示公寓内的装修风格，还有最新发布专辑创作的书房里的那架钢琴，以及书柜上的奖杯。 都是一些很轻松的问题，整段下来苏沫也没什么压力。 最后结束，她怀里抱着马斯洛顺着它背上的毛捋，笑着跟在公寓内的工作人员说：“辛苦了。” 马斯洛的脸上写满了享受。 临走前导演看到这一幕，她穿着休闲的卫衣，浅蓝色牛仔裤，温和地抱着猫，是她在荧幕上从未有过的形象，她有些惊喜：“这个画面太温馨了，我们能记录下来吗？” 苏沫的视线从马斯洛身上移开了，抬眼笑了笑，点头说：“当然。” 于是镜头再一次举起，这一刻的画面定格在了图片中。 “好漂亮的猫猫，真的好黏人。”导演逗了逗赖在苏沫怀里不动的马斯洛，说道，“这品相的布偶猫太难得了。” “对的，”苏沫抬眉，“越长大越黏人了，一点儿都离不开。” 马斯洛是郁司辰之前送给她的猫，后来也没有送回去，相处了这样久培养出了感情，苏沫没舍得，再加上猫本就认生，握着郁氏一大集团的人也没闲心管。 她在社交平台上的动态有关于日常的几乎都被马斯洛霸占了。 直到这段时间，在网上晒马斯洛苏沫心头觉着有些膈应，又加上本身工作繁忙，马斯洛两三个月没上镜了。 评论区还有不少网友在关心马斯洛的动向。 这是它的复出，也算是给出了回应，私下苏沫跟马斯洛的关系一点儿没变化，甚至越来越好。 当然除了有这样愉快的舒适的采访，更多的访谈会带有侵犯的恶意和揣测。 “我们发现在你身边的朋友全都是异性，不管是荧幕上的合作者，还是幕后的音乐制作人，请问你身边有女性朋友吗？” 在她第一个问题出口的时候，苏沫还稳住了自己的怒意，尽量配合回答了她的无理问题：“为什么没有？” 那位记者得寸进尺：“既然如此，当你跟他们合作之后，扯上关系并且网络上有不少炒作的新闻，你会感到不顺心吗，即使你没做过这些事情。” 苏沫直接拉下了脸：“我会非常不爽，在你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就非常不爽。” 干脆她也不回答了。 “所以你不想踏入这趟浑水？” 苏沫：“所以你想问的点到底是在哪里？” “人们都想了解你，你可是现在最火最受关注的歌手，大家对你都很感兴趣，当然要问这样的问题。” “是的，大家都很喜欢我，大家感兴趣的事情很多，有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就不用大家分享了。” “你和谁是否还有机会在之后合作和好，并且有机会一起同台演出。” “我现在还和大家相处的很好。” 有的人就喜欢用这样的方式博得眼球。 那位记者令人生厌的模样，苏沫至今都没能忘掉，想起来都犯呕。 回想起不久前做过的那段不愉快采访，今天的体验简直算是天花板的待遇。 温和的问题再加上礼貌的态度。 这也是苏沫没有拒绝他们提出最后拍摄一张照片的主要原因。 这次采访，莫晓东也过来了。 现在基本上苏沫也是见不着他本人，见一回的起码得是隔个十天半个月。 天宸的业务越做越大，《只要平凡》电影是个剧情片，能有现在的成绩，少不了莫晓东的劳苦用心，他原本就有打算签约影视艺人的打算，正好趁着何一凡跟前公司闹一出的事儿，跟签了影视约之后。 整个签约流程就顺畅了，连着影帝都进了天宸，一下就拉高了档次。 《只要平凡》里角色演员本就是他莫晓东本人面试的，现在几个主演基本上都签了天宸。 他现在要管理统筹的东西太多，不可能全身心只投入在苏沫一个人的工作事项上。 所以今天能见到莫晓东，她有些意外，问道：“东哥？你怎么过来了？” 杂志那边的工作人员已经全部撤场了，公寓内也就只有几个助理帮着收拾客厅，就在这时候莫晓东进了门。 “现在有空，就过来看看你。”莫晓东走了进来，顺道摸了摸马斯洛的头，“拍摄怎么样？” “还行，挺轻松的。” “这次过来，我是想要跟你商量件事。” 第四百一十一章 势力 保姆车缓缓滑入地下停车场，轮胎摩擦着地面，声音尖锐，苏沫戴着耳机听着自己最新现场的音乐。 “也不知道有什么事儿这么着急。”她刚准备下车，莫晓东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苏沫接了电话，莫晓东问：“到了吗？” 她应了一声到了。 莫晓东听到关车门的声音，心里安稳了，说等她上来再说，然后就挂了电话。 照着往常的速度，上了电梯进了公司，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对上的就是莫晓东兴奋的脸。 苏沫：“什么事儿啊？” 莫晓东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挑战一下你自己，我们决定安排你参加一档真人秀。” “什么真人秀？” 莫晓东抿唇忍着笑，手没放开：“人家导演联系上我，说之前第一时间就联系过你，有没有印象？” “我仔细深入了解过了，机会难得，现在已经定下的嘉宾阵容也出来了，想知道都有谁吗？” 苏沫站着没动：“谁啊？” 她从出道以来，没怎么了解过综艺节目，自然没什么兴趣，排除了歌唱类的节目之外，就只剩下糟糕的户外极限真人秀，遇到的嘉宾也是真无语。 打心底，苏沫对真人秀还是有些排斥的。 她记得有这么一回事，是《桌面音乐》的导演联系的，她推给了莫晓东，没想到他们真打了过来。 苏沫问：“都有谁啊？” 莫晓东回了办公桌上，笑着拿起平板，屏幕上是张帅气的面庞：“最出名的，顶级流量，粉丝众多。” “不认识。”苏沫摇了摇头，盯着屏幕看，确实养眼，心想就算是和顶级流量一起拍综艺，有什么值得兴奋的。 “现在不认识没关系，迟早会认识的，当然这一点还不是最重要的，”莫晓东等严说着把节目资料递给了苏沫，“基本上已经定下来了。” 苏沫接过文件，坐下来，她现在明白莫晓东为什么这样激动了。 这档节目的名字变了，跟苏沫联系的时候还不叫《漫游》，是在排名前五的某电视台黄金档播出，她仔细看了看：“这样的拍摄模式还挺新鲜。” 去年那个极限运动综艺是六个场地十二期拍摄结束剪辑才播出的，这个边拍边播，人还在拍，前几期就播了。 “现在都这样。”莫晓东说，“为了真实。” 好吧，是她落伍了，毕竟这方面的经验为零。 苏沫接着往下看，节目的题材对苏沫来说也是新鲜的：“现在都流行搞旅游了？” “是的。”莫晓东说。 背包旅行综艺，十二期节目，几个嘉宾前往不同的六个地方，体验安排生活，感受不同地域的风俗，完成项目就类似于一群人出门穷游。 真正的细节还没有定下来，后面还需要商讨。 “快到年底了，你应该也知道有些事儿快到了。”莫晓东转了话题，说得模糊。 苏沫点了点头：“我知道。” 年终的钻石音乐奖，年底的音乐盛典。 两人都没明说，莫晓东是顾及了上一年在盛典上的不愉快事件，才没好开口，虽说今年钻奖拿下四座奖杯，但还是有些插曲。 莫晓东坐在苏沫身边直说了：“现在主办方那边已经开始准备，提前跟我打了声招呼。” 苏沫听了，挑起了一边的眉，还有这种操做？接着她问：“打了什么招呼？” “今年想要邀请你担任开奖嘉宾。” 苏沫重复了一遍：“让我开奖？什么奖项？” 莫晓东勾了勾嘴角：“你说什么奖？” 去年的钻石音乐奖，苏沫凭借自导自演的《以爱之名》mv获得最佳女歌手音乐录像带奖，激动惊喜的上台致辞领奖，当众被抢走了话筒。 所以，她脑子里第一想到的就是录像带奖项，当然她也就这样说出来了。 莫晓东摇头：“哪有这么快知道什么奖项？说不准今年的录像带还是你获奖呢？” 这样一说，苏沫懂了道理，莫晓东就是在逗她好玩，说道：“也对，现在连个提名都没出，大众投票也做不了假，我说怎么就会定下让我开的奖项。” 然后她道出了真相：“说白了，就只是个打算对吧？” 莫晓东看着她，还是摇头：“奖项虽然没定，但是开奖对象定了。” 苏沫一脸问号，疑惑地看向他，什么乱七八糟的？ 莫晓东说话也有些抑制不了的兴奋：“音乐盛典数一数二的音乐盛会，凭着沈家盛泰的势力流量，不可能不让他们手下的艺人得奖，到时候你将作为开奖嘉宾，宣布他们的得奖消息，你你明白这个机会有多难得吗？” 苏沫回味了一遍莫晓东方才说的话。 这确实是个一雪前耻的大好机会，无论得奖的是盛泰的哪一位幸运儿，她现在就能准备好宣布得奖的致辞，如同莉莉安当年对她一般不留情面面，更何况今年她是光明正大地掌握话语权，就算是沈夫人也都只能听着。 她新专辑的成绩放在同级歌手来比较，基本上是碾压，能甩他们好几条街。 或许正是因为她有实力为前提，音乐盛典的主办方才想趁此来一波热度。 苏沫笑了出来，说道：“这个圈子真是挺残忍的，这风往哪边吹，这势力就往哪边倒啊。” 现在，凭着苏沫她自身带着的热度和关注度，即便是每个人心中的第一位歌手不同，但要说专辑的销量，她稳稳的第一。 树大招风，避免不了的网络喷子们，也都是买过了专辑才有资格喷难听，更何况她现在很少再看什么相关的评论，不会作死在网络上搜索自己。 她是得势的一方，她享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待遇，盛典承办方都会想尽办法从她这儿制造热点，创收视率。 才有了今天这事儿。 “所以，接吗？”莫晓东见她大半天没给个反应，自顾自地看着茶几笑。 苏沫转头看了过来：“必须接啊。” 不接还有什么光明正大的机会怼回去。 见她如此果断，莫晓东给竖了个大拇指。 第四百一十二章 时候 “今天就是提前跟你说一声，提名都没有定下来，你的开奖对象还没个着落，等过段时间再准备也不迟。” “这些事你也不用提前操心。” 她点了点头，音乐盛典的事，到现在苏沫还不算紧张，东西的成绩都明明白白晾着，不懂行的人都能看得懂数据的差距，真的是断崖式的。 这些东西做不了假。 “我看看你这两天还有什么行程安排，”事儿说完了，莫晓东拿着手机看看，“慈善活动。” 苏沫嗯了一声，虽然这个慈善演出只有一首歌，但她准备了很久。 让她关注这方面事情的原因，是之前的一次粉丝见面活动中有一位特别的存在，身患癌症的小男孩拉着母亲的手亲自来到现场表达对苏沫的支持。 到后来，她还收到了小男孩写来的亲笔信，然后苏沫去了医院探望，一大一小在病房内聊了很久，感触很深她当晚就创作了一首歌曲。 这首歌并没有公开发行，她想唯一演唱给这个男孩，慈善演出将会是唯一的现场。 倾注了大量情绪的歌曲，她很重视这次演出。 她望了望窗外，入冬了外面飘着小雪，树枝上挂满了星星点点。 又是一个寒冷阴郁的冬日，她不合时宜地想到了什么，这样满当当的行程安排的生活已经过了半年。 新水花苑别墅外一夜之间白雪皑皑，黎丰元跟郁司辰两人踩着雪往前走。 两人刚从温暖的室内出来，黎丰元呼出一口白气，裹紧了自己的衣服，一边走还一边抱怨：“这大冷天的，咱们缓一天不行吗？” 郁司辰走在前面，迎上铺面而来的冷气，仿佛感觉不到什么冷意，没有说话。 黎丰元自顾自地说：“行行行，不推迟，现在就走，连借条围巾都不愿意。” 临走前，他看着外面呼呼吹的风，觊觎已久柜子里的围巾被郁司辰无情地拒绝了。 黎丰元最初是打着合作地旗号接近郁司辰，后来拿着一把钥匙在他郁司辰面前晃悠，又是跟苏沫交好，亲口告诉了她的身世，即便当时苏沫并不记得儿时往事。 郁司辰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目的。 再之后钻奖上发生的意外，苏沫记起曾经，两人闹到离婚，往前推的身世纠葛才彻彻底底地摆上了台面。 隐瞒一年从未曝光的婚姻，到头来都没有进过大众的视野。 郁老太还有沈夫人严明月挑起的争端，离婚已成事实伤神之余，他不得不将目光重新放在还未揭开的密谋之中。 这半年，他一刻都未停歇，只要停下来，他就能听到耳边熟悉的声音，想到那个熟悉的名字，还有当时病床前决绝的离别。 是抽筋断骨的疼。 但过往发生的一切是不可争辩的事实，他骗了她。 既然是老太太主动开了头，那他就如她所愿，接着往下调查，身边没了顾虑，他也放开了做，明面上就跟郁家断了来往。 不过调查相关的事，是暗中做的。 之后，也就到后来黎丰元顺其自然的坦白，虽说表面上的合作，一来二去两人都熟悉了。 黎丰元跟沈如苑是一个大院长大的孩子，在之前沈家和黎家的关系也算得上交好，没想到这几年突然崩盘，作为外人，黎丰元对二十年前的谜团也是真的上心。 郁司辰之前问过他好几次原因，他只是说想要揭开真相，没别的目的，小时候沈如苑是大院里跟他玩的最好的伙伴。 所以两个人不自觉地就拉到了统一战线上来，但黎丰元明显没他这样激进。 正好黎丰元聊起了当年他最后一次在大院见到沈如苑的场景，他问郁司辰之后还发生了什么。 郁司辰站起来：“走吧，我带你去看看。” 于是，就有了现在二人冒雪往停车场走的背影。 算起来，黎丰元是郁司辰为数不多在工作之外，能说得上话的，黎丰元刚从家里独立出来做项目也是多亏了有郁司辰，这段时间跟他合作的项目受到了沈家人不少的阻挠，都是互相撑着挺过来的，交情都在，说话也随意些。 上了车，黎丰元坐在副驾驶上，转头看着驾驶位上的人，没在公司从头精致到脚的男人，薄薄的眼皮停在挡风玻璃外，左手随意搭在方向盘上，他的眼圈挺深的。 黎丰元，叫了一声：“郁总。” 郁司辰发动了车，挑了挑眉，望着反光镜，上扬地嗯了一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你真想好了？要……把这件事做下去？”他说得有些慢，到一半的时候还顿了顿。 郁司辰听了，没什么大的反应，指望着前方的路，淡淡道：“嗯，有问题？” 黎丰元再确认了一次：“我倒没有没有什么问题，就想问问你是真的想好了。” 若真有什么天大的阴谋，恐怕波及到的不只是两家人的恩怨。 郁司辰和苏沫身在风眼，必然是伤害最直接的承受者。 只见开车的人转回了视线，车已经上了正道，郁司辰笑了一声：“还有什么要想的，什么都没了，还怕？” “放屁！”黎丰元话说得重了些，“你就不该掺和这些，现在放开手做了，有考虑到后果吗？藏了十几二十年的事情现在都没揭开，他们多大能耐，那些人说不定还在这路上给你挖了坑，等着你往下跳。” “你别太冲动了。” 他知道郁司辰的性格，认定的事情很少会做出改变，不管他怎么说基本没有，既然如此还不如把话说重点，加深点印象。 郁司辰这几个月的状态就是这样，虽然他什么都没跟自己说，黎丰元也猜得到，他盯着郁司辰，叹了口气：“你还准备跟我装多久呢？你不告诉我就以为我猜不到？我不会看新闻吗？你跟苏沫早就分了吧？” 郁司辰长长呼出一口气，脸上没什么多的表情：“你看哪里的新闻？” 他抬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声音有些喑哑，说出来的时候整个胸腔都在震动，但声音还是淡淡的：“我差一点就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功败垂成啊……” 郁司辰也直接承认了，黎丰元问得更直接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第四百一十三章 线索 “是啊，真分了，”郁司辰说话的时候没什么表情，看着前面的路，缓缓开口，“半年了吧。” 黎丰元问他：“为什么就离婚了？这么突然，颁奖典礼过后就没见有什么动静，真出了什么事儿？” 郁司辰的手肘撑在车窗沿上，抬着下巴，右手轻扶在方向盘，踩了一脚油门，淡淡地说道：“没那么复杂，没什么理由。” 这时候他轻笑了一声，开着暖气的车里闷得有些喘不过气，车加速往前走，恨不得赶紧摆脱现在脑子里想的场景。 黎丰元转头看着他，拧紧了眉头：“你也真是舍得，到现在还不是弄得自己最不好受。” “断了就断了。” 郁司辰在事业上混得如鱼得水，来自周围接连的恶意暗算，甚至下了死手的威胁恐吓，他都从容没半点失手，握在手里的照旧在手里，想要的都到了手，几乎整个商界都被他踩在脚。 可到头来竟然丢了苏沫。 黎丰元说对了，这种滋味还真是不好受。 分开之后，郁司辰没少看有关的报道新闻，凭着苏沫现在的名气，捂着耳朵想不知道都难，更何况还有一个时时刻刻在身边报备的许助理。 每天都有不一样的照片网上疯一般流传，她现在剪了短发，穿搭风格变了很多，更漂亮了，是瘦了。 原本就在眼前的人，如今他只能和大多数人一样窥屏。 还有跟她合作过的每一个人，稍微亲密的动作他都恨不得冲到现场撕碎身边男人的脸。 沉默半晌，黎丰元开口说了一句，声音淡淡：“说实话，你俩断不干净。” 是他们的身世决定的，自出生那一刻起，儿时的纠葛牵绊无论如何，都是既定的事实，谁都无法改变，就已经把他们两人绑在了一起。 “发生的一切，都是抹不掉的。” 郁司辰看向远处，没有说话，车已经驶离了市区，路上几乎没什么阻拦，空旷了不少。 黎丰元接着问他：“所以，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没打算。” “怎么能没打算呢！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都没反应？！”黎丰元都急了，不免提高了嗓门，“有我在，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郁司辰“嗤”地笑了一声，头一次把目光落在副驾驶人身上：“你在有什么用，帮不上什么忙。” “谁说的！我很用的，好吗？”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之前谁还当着我面要抢人的？” “那都是假的。” 后来郁司辰也没再跟他说话，专心望着前方的路，这是通往小木屋的路，路边一片雪白，到现在都还未开发的片区，他都在想当年自己一个人是怎么跑出来求救的。 没说话这会儿，黎丰元也消停了，他回味了方才郁司辰说的话，不忍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 帮不上什么忙…… 这老狐狸定是有什么秘密计划。 没过多久就到了目的地，拉开车门外面的冷风一个劲儿地往里面吹，霎时间就清醒了，那些还没有理清头绪的想法全都被吹没了。 “就是这儿？”黎丰元再一次裹紧了单薄的大衣，合上了车门，远望着此地的荒凉，感叹了一句，“郁老太太还有严明月的心真狠。” 他们从市区过来，没停地两小时，空旷无边覆上了一层白色，拆迁到一边废弃的工厂，另一边不起眼的地方立着一个木屋。 郁司辰走在前面，踩着雪，留下一串脚印。 上一次来是和苏沫，那时候她对这儿没有半点印象，单纯地只以为是他遭遇的事情。 黎丰元加快了步子，和郁司辰并肩向那个小木屋走，边走边说：“这是你跟沈如苑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这地儿真是够偏的，到现在都还没人开发。” “是没人敢开发，”郁司辰说话，面前呼出了一口白气，“谁敢动这片地？” “也对，当时发生那么大的绑架，都能盖下去，十几二十年过去都没走漏半点风声，也不差这点儿势力了。” 说着，到了木屋前，看到被粗铁链围了几圈上锁的大门，黎丰元用手拉了拉生锈的锁链，顺着哗啦的声音覆在上面的雪落了下来，他在想办法把这锁撬开。 郁司辰制止了他：“别想了，开了这门也没用，就一空屋子。” 黎丰元应了一声，放下了锁，咣当一声锁落回了原处，他绕着木屋走了一圈回来，问他：“这里跟当时一点没变？” 郁司辰点了点头。 几个小时前在新水花苑听了郁司辰式简略叙述，再实地考察一番，黎丰元脑子里基本上都能联想出那时候的情形。 “你还记得守着你们那人长什么样么？”他问这句话也没想问出个结果，六七岁发生的事儿多半没印象。 “很壮，浓眉，颧骨很高，右脸颊有道疤。”郁司辰都没思索，直接说了出来。 黎丰元有些诧异，接着问：“那你还记得牵着你手带你上车的人？” 这回他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些懊悔：“在这里发生的事刺激性太强了，带我来着我根本没有任何警觉，没警惕没防备，什么都记不起来。” 就像苏沫一样，颁奖典礼结束她醒来的第一句话就说想起来了，儿时的噩梦何尝不是环绕在周围，永远都忘不了。 “照你这样说，我重新来整理一遍，你被一个声称你母亲的朋友带上了车，说是受你母亲的嘱托，然后你就失去了直觉，等再一次醒来就到了这里，那时候沈如苑已经在里面了。” “最后，逃出来的就只有你一个人，沈如苑认定为了失踪，直到十八年后苏沫的出现。” 郁司辰回头看了看木屋外的空地，这就是他跑出来的地方，也是在这里，他抛弃了身后被抓住的女孩，独自逃开的地方。 他本以为这件事已经是经过时间结痂愈合的伤疤，没想到再次揭开，仍旧留着鲜红的血。 黎丰元说：“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会不会是用同一种方式将沈如苑绑到这里来的？” 第四百一十四章 入手 郁司辰挑了挑眉，没有否认，他早有这个设想。 “那么带走她的会是和你见到的是同一个人吗？你逃出来之后在她被送去福利院改了姓名之前沈如苑还经历了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郁司辰一个都答不上来，他的眉毛拧成一个死结，烦躁地摇了摇头：“都不知道，没有任何头绪，不然我也不至于找你。” 这些都是沈如苑的经历，苏沫什么都想起来的时候，她什么都没有开口，全都埋在了心里，后来分开，再没有联系，恍若病床前她说的那句话，是他郁司辰的幻听。 黎丰元换了个角度想，一边理着头绪，一边说道：“之后的事情不知道，我们可以推到事件之前，华鼎江田，我最后一次见到沈如苑……” 郁司辰霎时抬眼，紧盯着黎丰元。 “那时候大院的小孩都喜欢聚在一起玩，沈如苑，还有沈若山两兄妹，跟我们几个，也就是那兄妹加入之后，沈如苑莫名其妙就被排挤到外面，不怎么说话，”黎丰元说道，“当时再正常不过的一天，她坐在角落看着我们一群人，我刚想上前去邀请她跟我们一起。” 黎丰元冷得不行，搓了搓手，然后哈出一口气暖了暖冻僵的手。 “然后呢？”郁司辰也冷，但他顾不上，他的眼圈有些红，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他方才没说完的话里。 “我就看见有个阿姨走到沈如苑的面前，我的角度只看得见背影，好像是白姨，因为沈如苑叫了一声妈妈，就兴冲冲地和她拥抱，她们只聊了两三句话，就做起了游戏，后来我也没管了，谁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见到她啊……” “你说的白念？”郁司辰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白念是沈如苑的生母，背负着无数骂声的女人。 放弃钢琴梦只为了嫁入沈家，所有人都说她城府极深，为了坐稳沈家太太这一位置，甚至做出监禁沈国安的行为。 最后是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离了婚进了医院没熬过来，自杀了。 还真是所想的一个套路啊…… 都是拿着最亲近的人当软肋，这让当年只有五六岁的小孩怎么选择。 郁司辰深呼了一口气，迈着步子往回走。 “哎！等等我，现在去哪？”黎丰元被晾在后头，连忙挥了挥手，害怕摔倒，在空旷的地方喊还有些回声。 就这样一前一后上了车，暖和了不少。 黎丰元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发动汽车，郁司辰这才说了话：“回去，从严明月那儿入手调查。” …… 慈善演出，苏沫只有一首歌的演唱时间。 这次现场她的个人收入全都将捐献给同样为病魔抗争的人。 她的词写得很美，但描述出来的是一个令人难过的故事，也就是在前一天彩排的时候，苏沫得知了最新的消息。 当时在粉丝见面会上看自己的小男孩，在与病魔抗争九个月之后，当天离开了人世，还有三天就是他五岁的生日。 那个她上周才在病房里探望的男孩，已经离开了。 她只用了一晚写出来的歌曲，歌名就是在昨天定下来的，就叫做《五年》。 小男孩度过的五年时光。 这首歌没有录音室版本，她也不准备发行单曲或者收入专辑，或许，这是也将会是她唯一演唱的现场。 现场的灯光很暗，很好地烘托了特有的氛围，只有一束聚光灯落在她身上。 苏沫坐在高脚椅上，身后的阴影是她的乐队，旋律单调只是吉他不断的拨弦声，她的情绪已经带动上来了。 她静静地拿起话筒唱了出来，纯净清澈的声音在整个现场回想。 四分钟的演唱，她都保持着用一个姿势，看向舞台远方。 “我还记得你清澈双眸凝望着我。” “我还能感觉到你紧握我手的温度。” “在我的记忆里，你无时无刻。” 歌词并没有刻意地押韵，她更想要表达最初最真实的想法。 演唱的过程一度哽咽，尤其是在高潮，喷涌而出的情绪让她根本收不下来，到间奏的时候，她直接埋下了头。 “宝贝和我一起远离痛苦，飞往乐园。” “离开这个灰暗的房间，还有死寂的医院。” “只因为你，我度过了生命中最美好的五年。” 在一起抬起头的时候，她的眼眶里已经含满了泪水，看向镜头已经模糊了，她唱歌的鼻音重了，情绪浓了。 安静简单的伴奏更能表现这样的感觉。 最后清透的钢琴声流泻而出，苏沫放下了手里的话筒。 舞台后面的大屏幕上，出现了小男孩与她的合影，在病床上，他们都开心地笑着，男孩最好的样貌留给了现场所有观众。 她还是没忍住一眨眼，一滴泪流了下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观看现场直播的网友们也沸腾了，谁都没想到苏沫新歌的演绎，最纯粹的音乐，最直白的表述，一首全新从未发行的歌曲。 【善良的小公主，我要在最前排表白我家沫沫！】 【她是忍着泪水唱完的！还有她之后的采访也哭了！】 【真的很感动，我也哭了，再循环几遍我更难受了，生命中最好的五年啊……】 【沫沫一直都在，就算她现在改变了自己的音乐风格，参加的活动越来越多了，但是她永远都是那个善良的沫沫，她值得我们喜欢。】 【我转粉了，因为这首歌泪目了！听一次，感动一次的歌，希望能出单曲。】 【希望沫沫不要再唱这首歌，这些都埋在我们心里就好，唱出来太疼了，心都碎了。】 【她真的很善良，戳我泪点，歌词感人，这将是我未来单曲循环的新歌，太亲切了呜呜呜。】 在所有评论的背后，网友粉丝歌迷，甚至是身边最亲近的团队朋友，都不知道的是。 这其中或多或少都混杂着她自己的经历，那段不久前才回忆一起来丢失的五年记忆。 母亲陪伴在她身边，坐在钢琴旁凝望着她弹奏的模样。 阳光洒在母亲素白色的长裙上。 她想，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个画面。 第四百一十五章 规划 下场后莫晓东直接给了苏沫一个大大的拥抱，这是他们两人特有的方式，只要有他在的每一场表演，都会在后台久久地拥抱在一起。 更何况苏沫结束从舞台上下来，现在的情绪并不高。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吵闹的台下用最温柔的语气说道：“没事，他度过了最好的五年。” 听到的那个称呼，苏沫分不清男女，她靠在莫晓东的肩膀上闭眼想，这就是自己，眼眶微酸，伴着吵闹的节奏和观众的呼声轻轻嗯了一声。 她都记得，记得小时候母亲陪伴在自己身边，陪她打闹，教她弹钢琴，这样温柔的人竟然落得如此名声，因为严明月的几句话，被众人误解，直到最后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苏沫什么都不知道，那时候的小孩，见到母亲唯一的念头就是高兴，怎么可能分辨出大人眼中复杂的东西。 沈如苑五岁，也是白念被沈家赶出来的第二年，时隔难熬的六百多天，当她见到母亲的时候，又怎么会预料到之后将会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是母亲陪她玩的最后一次捉迷藏。 只有四分钟的演出结束，但泛滥的情绪还是不能迅速平复，大概两天才算彻底走了出来。 这才重新回到了原本的轨道上，作为天宸对一大股东，她还是回了公司看看，正好今天也是慈善晚会录像释出的一天。 苏沫有一个习惯，无论如何，就算现场演出的质量不够，情绪波动严重她都会有空复盘总结，至少得看一两遍。 和莫晓东坐在电视机前，苏沫审视着画面中的自己，客观地说：“这次我的情绪的确没有控制好，音调不准声音哽咽。” “但是观众的反响还是很大，本来主推的不是要炫多少技术，主推的就是情感。” “相反，观众永远不喜欢花里胡哨的炫技，明显是更浓郁最真实的情绪表达，得向他们展现出你最真挚的一面。” 莫晓东说着，看向苏沫：“这首歌的反响很好，你有想过要重新深入加工一下，录个单曲什么的？说不定能赚……” “东哥，”苏沫打断了他往下说的话，“我不打算这样做，就将是它唯一的呈现方式。” 莫晓东顿了顿，挑了一边的眉，就这样对视着，他在等一个理由。 这是两人之间也有的默契，互相能理解另一方的意思，不过这次他没等到合理的解释。 她垂眼看了半天，没憋出一个字，到最后面来，她?????主动转移了话题：“哥，不是还有什么工作安排要上吗？” 才是今天回公司最主要的目的。 “嗯，专辑发行的老套路，上一年你都经历过的。” 屏幕上的人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牛仔裤，眼睛里闪着光，她太干净了。 当着那么多合伙伙伴的面，苏沫没有表达最真实的情感。 “观看演出的不止是你作为表演者一个个体，感受他们的想法。” 莫晓东想了想，还有不少的事情需要想苏沫说明，他捋了捋r，然后才开口说：“公司现在的状况，趋势走向你应该了解吧？” 苏沫点了点头，作为公司里坦坦荡荡的甩手掌柜，不能说全了解，但大部分的方向是没有问题的。 现在公司里的员工，除了有苏沫最新发行的专辑，收音机乐队的各种现场演出，最近还签约了不少影视艺人，何一凡的加入足够压下所有的争议。 天宸在不断发展，以最快的速度往上冲，不断地逼近盛泰的成绩。 “现在公司完全盈利，并且预计还会有上升的趋势，电影的档期刚过，趁着跟影帝合作的这段关系里，尽可能资源最大化，荣柏已经进入新剧本的编了。”再加上不断找上门来的版权，在莫晓东的观望下，思量再三，他还是买了两套。 莫晓东缓缓开口：“你是盈利的最大贡献者。” 这是必然的。 她的现场演出近乎平均每一天算下来都一到两场，再有一些出席的活动，几乎每一天都是上了发条一般地工作。 不过，她得到的回报是翻倍的。 “黎明现在仍旧处于榜单的位置，一时半会也动不了了。”莫晓东详细说过了现况。 苏沫点了点头：“我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二专的巡演要着手准备了。” “我已经联系了有关的设计公司。” “我在专辑发行的时候就有了初步打算，无论如何规模和质量一定要比首专高。” 莫晓东看着她：“这是必须的。” “而且，我想要邀请更多的朋友一起表演，那绝对是一种享受，”苏沫笑了笑，“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开始设计舞台了。” 莫晓东给了苏沫完整的自主权，这本就是她的演绎：“舞台设计的时间还很充裕，舞台的一切都交给你的喜好，现在也不用特别着急。” “之后还有几个现场，音乐盛典是最近应该抓住的，现在已经进入了提名候选阶段，再过不了多久提名就宣布了。” 苏沫嗯了一声，她近来的心理状态越发平稳，尤其是奖项的评选，打心底里觉得越是重要的场合，越是有更多的不确定因素，接二连三的意外，练就了她如今的心态。 当然，她今天最新专辑的成绩，有目共睹，没有任何异议。 以前出席各种颁奖现场提前说的不紧张都是假的，新人谁不渴望得到更多的奖项，但她现在真的是对这些往艺人背上贴的标签都是浮云，飘飘散散就过了。 现在还有多少人清晰地记得被抢话筒，狼狈愈合的自己？ “今年你的老对头，也是最有力的竞争对手于晓雨，当然只是在某些奖项上的重合。” 于晓雨能够被提名的项目样样都有苏沫，除此之外，她完全被碾压。 两人虽说一前一后转入了流行音乐风格，但是她二人往后走的路却是截然不同的。 一个夸张只为博得观众眼球的造型，粗制滥造的音乐作品，毫无任何诚意的现场表演，纯粹地只靠背后盛泰的营销，才能保持现有的热度和销售量。 第四百一十六章 新综 反观苏沫，虽说不了她有多高尚的音乐作品，但是她走的每一步路都稳扎稳打，每一个旋律都出自她之手，自己的灵感还有合作。 苏沫挑了挑眉，如果莫晓东不提及，她根本就想不起有这样的存在，或许是她太忙了，又或许她现在根本不关注无营养的音乐。 于是她摇了摇头：“对不起，我太久没有了解过这方面的消息了。” 不单单是于晓雨，还有倪梓瑶，沈家或者说郁家…… 苏沫轻笑出声，从她记起过往的事情以后，她没有做出任何回应，知道其中变化的也只有郁司辰一人，但了解她所经历种种的人，还没有。 从最初，她就做好了心理打算——过往的一切全都烂在肚子里，没必要。 最多，最多这些情绪也就隐晦地写在歌里。 没人能读懂，没人能理解的歌里。 “你能拥有现在的状态是好事，继续保持下去，音乐盛典你的开奖，必将会有好戏发生。” “但愿吧。”苏沫躺在沙发上跟莫晓东聊了两句，然后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清醒了，有目标了，我去排练了。” 有一点，苏沫没有想到，郁司辰已经猜到了。 位于帝都市中心的郁氏大厦顶层，供暖充足的办公室内，郁司辰欣赏着苏沫最新的慈善表演。 他的半年，犹如魔怔，等待着苏沫每一场现场表演视频的释出，她有多累，他全都看在眼里。 这首歌叫《五年》，她最新演唱的歌曲，在没有任何背景做铺垫的情况下，苏沫的演唱不就是她的第一个五年吗？ 郁司辰一只手肘撑在沙发靠背上，手托着下巴，眼珠没有一刻移开过她划过泪痕的脸。 就在歌曲的高潮部分，他的心就像是被谁揪起来拧成了一个死结。 唱的不是苏沫自己，那还有谁？ 直到节目最后，大屏幕上出现了苏沫跟小男孩的合照，才知道这真是一首慈善歌曲。 摇晃着手里的酒杯，他轻轻笑了一声，心说：“这个女人还是这点儿胆子，什么东西都放在她自己歌里，隐蔽。” 她所经历的一切，不必郁司辰的少，但她仍是坚持下来了。 这时候，郁司辰从容地放下了酒杯，起身，裁剪得体的定制西装更衬得他身形修长。 他扣上了西装纽扣，看了看时间，叹息着，抬腕看了一眼时间，就像是在宣布再小不过的琐事：：“时间差不多了，该把你抓回来了。” 直到摁响了办公室的电话：“许助理，你进来一下，谢谢。” 桌上是一份郁司辰完全熟悉的合同。 “有事情需要商量。” …… “怎么回事？你先等一会！这绝对不可能！” 微信上苏沫打断了在跟自己说流程的和细节的小导演，还在背后特意用了一个发怒的表情。 也就是在刚才，她从莫晓东那儿知道了节目的嘉宾阵容。 那位导演也是按公司指派下来的任务，哪想到这当头一棒，他并没有收到上级任何部门的检查点滴。 连续说完这些。后来居上导演组们开始就到大学收拾东西了。 “你先等一会。” 话一出口对面的导演都愣住了，一时半会还没人开口。 “我的经纪人没有联系你们吗？” “啊……暂时还没有接到通知，是……是有什么问题吗？” 后来苏沫直接没回他消息，给莫晓东打了电话。 对方很快就接起来了。 苏沫直接进入主题：“东哥，还参加吗？” 之前莫晓东跟苏沫提过，已经签约了，上星综艺自带热度和关注度，再加上主题很好，当时还没完全公布嘉宾阵容，只想着说要好好抓住这个机会。 苏沫原本行程安排多，这段时间也没放在心上，这回节目开拍在即，网上开始疯传嘉宾阵容，她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现在才发觉，当真没给自己留半点退路。 莫晓东说的是实话：“现在想着解约的话，恐怕有点难了……” “这会不会只是网传？” “不是。”莫晓东掐断了她最后一丝希望，“我已经跟节目组确定了，传出来的阵容真没问题。” “……” “真是郁司辰？” “真的。” 苏沫顿了顿，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解决办法，沉默半晌之后，叹了一口气：“签都签了，硬着头皮上呗。” 再说了几句，苏沫挂了电话。 谁能料到郁司辰也要作为嘉宾参加这档节目，就算自己经济团队再神通广大提前打好招呼提了要求，也不会把要求提到这郁司辰身上。 她把手机丢到一边，仰着头看天花板。 过了一会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赶紧把手机找了回来，打开翻了翻联系人，最后停在许助理的电话号码上。 这或许是目前她唯一能联系上的讲清楚的人。 她盯着屏幕又看了半天，最后一咬牙还是拨了过去。 那边电话接的很快，说话的声音里也透着意外：“苏小姐？” 苏沫直接问：“许助理，不好意思现在打扰到你，你知道你们老板最近有参与一档节目的工作？” “知道，叫《漫游》，”许默在那边说道，“郁总收到了他们的邀请，他们也联系你了？” “啊，”苏沫嗯了一声，她继续问：“郁总的工作不是挺忙的么，怎么现在有空参加节目了？我还以为是条假新闻……” 许默说：“郁总的行程确实挺紧的，不过现在节目组的时间协调之后也没什么问题了，也是可以上的。” 可以，安排过来挺好的，这让苏沫无话可说。 对方可能感觉到了冷下来的场子，呵呵笑了两声，自己找话题：“怎么了苏小姐？你那边难道有事儿参加不了？” 苏沫闭眼捏了捏鼻梁，现在这多半都没回旋的余地，妥协了，淡淡地说：“安排下来了，要去。” 之后也没什么好聊的，挂断电话之前，苏沫多加了一句：“我给你打电话这事儿，就不用跟郁总汇报了吧。” 那边说了一声“好”，苏沫就挂了电话。 第四百一十七章 状态 许默收了手机，抬眼看着面前气定神闲的老板，苏沫打过来的时机选得不对，屏幕上明晃晃的“夫人”正好落在了老板眼里，他手机里的备注还没有改。 郁司辰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握着钢笔，腕上的手表被灯光照得明晃晃的，淡淡地开口：“怎么说？” 刚刚不都在你强制要求下开了免提么…… 许默：“苏小姐就是来问问参加节目的情况。” 郁司辰的手有节奏地敲着桌面，眼睛微眯，回了一声“嗯。” 老板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 “预计下月的项目进度可能有些悬了。” “调到这月来做。” 苏沫在办公室再来来回回仔细看了一遍合同，条条框框写得清清楚楚，白纸黑字放在一起弄得她头昏脑胀，违约金高得吓人。 安排已经出来了，下月正式开拍，第一个地点去的是最南边城市，那儿还是一个穿卫衣的气候，跟帝都的天寒地冻完全是两极。 全新的节目嘉宾阵容已经定下来了，也正是这一消息的曝光，引起全网热议。 除了他们两人外，还有一位流量中的流量，同样也是开创流量元首的一角，伍洋早在两年前就已经红透半边天了，现在在尝试转技术派，还有一位女嘉宾乌清，模特出身，有过一面之缘，苏沫在秀场内见过。 四个嘉宾是节目精心策划的，来自不同领域的人，都是在各自领域中优秀的存在，更希望在这段旅途中擦出不一样的火花，的确算得上是豪华。 在苏沫眼里，除了有一点小瑕疵外，这档节目有足够吸引观众的资本，不论是制作方还是受邀方。 官方的宣传照都还没拍摄，热心的网友们已经细心地把四个人的照片拼在了一起，纷纷热烈地表示期待。 除了商人郁司辰的粉丝基数少了些，另外三人的粉丝蹭蹭往上刷热度，再一看人郁司辰的抗打照片，就因为那张脸一时间都吸了不少粉。 基本上已经板上钉钉了。 头上还顶着三个亿的对赌协议，才想着这是开源，自个儿就要断了退路，苏沫想想都觉得好笑。 合同放到了一边，伸了个懒腰。 算了，就像莫晓东说的，参加这种慢综艺全当是放松吧…… 她起身去了趟录音室，很久没去过，慈善演出结束空闲的时间重新拿起笔开始写歌。 江枫也在。 进去的时候摘下耳机回头看了是苏沫，他还有些意外：“大忙人怎么有空过来了？” 苏沫没客气，直接坐在沙发上，面上没表现出太高的性质。 江枫视线落在她身上没一会儿就开始继续工作，还没忍住调侃一下：“谁惹咱们大忙人不高兴了？这是想进录音室来消遣呢？” 苏沫闷闷说道：“当然是工作，不高兴也是为它，来也是为它。” “我到现在连你的现场视频都还没看完，现在已经连载到第几集啦？”江枫问她。 “第七十三集。”她从专辑发布以来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总共演出了七十三场。 “真羡慕，不像我，只能每天坐在这儿无休止地改曲子。” 江枫说这句话就很有艺术了，明面上事夸了苏沫羡慕她业务多，实则是为了表示他的业务量更多。 真是用了心啊。 但是江枫又是那种有实力有资本吹嘘的人，首先是他制作陈橙的首专，加上苏沫无意识的宣传，才入圈的新人就有不菲的成绩，直接冲进了专辑榜榜十。 除此之外，之前在一个时期内同时为另外两位歌手制作的专辑，竟然也一样进入榜单的前十位。 一位乐手出身的音乐制作人，制作第一年，制作四张专辑，全部进入前十，这足以在合作圈中宣传开。 怪不得现在说他的曲子改不来。 网友对于歌曲还有专辑的关注点大多是在歌手本人，很少会有人特地留意制作人，除非是有非常出圈的闪光点。 江枫就有这样的特点，他个人制作的音乐，写给自己乐队的歌曲，很有个人特色，但是作为音乐制作人，在他为其他歌手制作之中，根本看不到他的影子。 他能尽可能地抓住个人特色魅力，为他们开创流量不一样的风格。 这是作为制作人最难的的一部分，所以现在江枫这种稀缺人才格外抢手。 苏沫笑了笑，顺着他的方向说：“真羡慕，还有能这么多曲子改。” 所以她直接来录音室是明智的，因为就算提前发给他也没时间准备，还是得自力更生。 后面很长一段时间在录音室内的状态都是两人分开工作的，各忙各互不打扰。 苏沫已经在写新的歌曲，没什么目的的创作，但写歌已经融入到她骨子里了，有时候就是这样，等过一阵，日常写的歌曲积累起来凑一块完全能发行一张专辑。 一下午的成果新鲜出炉，各自都轻松，个人制作的新单她忍不住再循环一遍，还有些细节需要精修。 晚餐两人分开点了两份外卖，一直达成了接下来继续工作的共识，很快就送上来了，在门边拿了餐，才打开没多久，江枫就送给了她一个惊喜。 两人的工作模式在长时间的合作磨合下，已经有了完整的默契度，一边吃饭苏沫外放了刚才制作的新主旋律，还没润色的版本。 江枫听完：“很有自己的想法，但是有一点你必须记得，这首歌将不会是你现在发行的作品，现在你需要考虑的是未来是打算。” 苏沫现在的风格很成功，众多粉丝都是因为这张专圈粉的，所以她想要延续。 于是，她就这样说了出来：“没什么打算，就维持这样的风格，我很喜欢。” “不！这很危险，会让你停滞不前，你要有自己的突破，就像这在录音棚里，为了改到满意的曲子，我能三天不出门。” 苏沫没吃多少就放下了筷子，她靠在沙发背上：“我不是没想过，现在我已经在为下一张专辑做打算了，但我没有头绪。” 第四百一十八章 调整 江枫看着她：“那就慢慢来，记住一点，永远不要停在原地，这样的专辑是没有诚意的。” 苏沫点了点头，到这个时候，她已经感觉到了疲乏，接连不断的演出，无数的掌声还有热情的粉丝歌迷，快让她迷失了。 “我期望的生活原来就是这样？至少提前一年被毁规划好了，到现在我都能复述出下个月的行程，甚至连写歌的时间都需要挤。” 江枫：“所以这更需要你自我调整。” 放在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是江枫的手机。 他起身拿过来，扫了一眼笑了笑，然后双手开始打字。 这笑容明显不对劲，平时哪见他这样开心的？在苏沫的了解中，她江枫的世界除了音乐就是音乐，都不联网的生活，没了。 “在笑什么？”苏沫挑了挑眉，问他。 江枫关了屏幕，手机重新放回桌上，随意地回了一句：“没什么，乐队发的一张图。” 苏沫一听就知道是糊弄人的借口，眯了眯眼：“有小秘密了啊……” “没有啊，你想多了。” 苏沫点头，没再多问，迟早有一天她都会知道的。 她没说话，江枫找了个话题岔开：“最近网络上投票提名，音乐盛典的颁奖，今年新增了几个奖项。” 苏沫嗯了一声，看向他：“我知道，这也是我想跟你说，是年度制作人奖吧？” 江枫也看着苏沫，他没有否认。 苏沫一直都知道，江枫从做小众乐队开始，到之后重新组建乐队，还有现在转型制作人，他想要的就是得到主流的认可。 并且，为此他做出了极大的努力，四张榜十的音乐专辑制作，今年很难会有人再度超越。 苏沫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多半稳了，若不出什么意外。” “嗯，”江枫没多说，“无论得奖与否，今年对我来说都算是一个巨大的突破，在制作方面，我竟然能找到认同感。” “我已经能想象到年中钻奖你的紧张了。” “是吧！”苏沫摇了摇头，说，“难免的。” “无论是拿过多少奖，身经百战的人面对每一次颁奖期间，都是会紧张的。” 江枫问苏沫：“这段时间还忙吗？” “音乐盛典相对来说少了些，”苏沫说道，“怎怎么了？” 江枫扬了扬下巴，眼睛指着手机：“刚刚陈橙发的消息，说有空一起吃个饭。” 没憋过十分钟他就说了实话。 “时间是肯定有的，”苏沫想了想所有的行程安排，“过两天不行，有场演出还有个四天的节目拍摄。” 在节目正式录制之前，又有几个节目组的人来天宸带了几份合同补签，莫晓东看过合同后说没什么问题可以放心，最后落下了几个大字，这事儿算正式定了下来。 “不用想那么多，就当作是工作之余的一场旅行，放松放松，看看风景，其他的都别管。” 从公司出来，已经夜里挺晚了，苏沫上了车准备回公寓，在窗边挥了挥手：“知道了。” “有什么事儿电话联系。”莫晓东打了声招呼。 苏沫最后应了一声，关上车窗。 再过两天便正式开始录制，这期间也算做了不少功课，回公寓后冲了个澡，直接倒在床上。 盯着天花板，挺久都还没什么睡意，即使明天还有满当当的行程，这个点还是睡不着。 苏沫是害怕时刻追踪镜头的，与现场表演的节目有很大的差异，电视节目需要后期剪辑，才能达到效果，谁都不知道真正播放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参与拍摄的嘉宾都只能算得上是观众。 现在还很精神，随着时间越来越近，苏沫她就越后悔，当初是鬼迷心窍签了合同。 今天签了好几份，想改也改不了了。 当然，一切的源头都开始在郁司辰官宣，苏沫知情的那一刻。 就当是放松这句话安慰了她无数遍，好像时间久了，也就没起作用。 她烦躁地翻身起床，走到卧室坐到了钢琴面前，手指习惯性地弹奏出了几个音符，总算是舒缓了不少。 旁边的书柜上，放着他获得的所有奖杯，她没在任何人面前用这架钢琴演奏过，所以坐在钢琴椅上，显得尤其宁静。 舒缓了不少，这就是她想要的状态。 节目录制出发的那一天也是临时设计好的，四位嘉宾分别从各自地点出发到达，在录制之前就会有摄像团队的跟踪拍摄，具体环节关卡如何，她也一概不知道。 所以当天看过流程时候，苏沫还是有些茫然。 在飞往录制场地之前她还有一场饱满的商业演出，这是临时改的时间，提前告知节目组这个消息也是在两小时之前。 节目组很快就有了计划，做了调整。 从她的演出开始就进行素材跟踪，最后再上他们摄影团队的车。一同前往目的地。 苏沫再确认了一遍：“就一个普通的演出还有机场都需要拍摄吗？” 电话那头的人用健康度肯定的话说道：“是的，这是我们的工作。” 好吧……苏沫点了点头。 于是苏沫她正式投入现目前演出状态，闭上眼拿起话筒唱了出来。 台下有一个摄影大叔在拍摄。摄影棚全程最隐秘的角落。站着唯一个面生的工作人员。 狂风巨响大白天结束了演出工作，多了一台摄像机的录制，她照旧有条不紊地进行流程。 下了舞台，粉丝歌迷的流行签字，还有补妆，然后直接进入下一项工作。 现在到未来四天三夜的时间正式属于《漫游》节目组了，进入休息室内，摄影团队正式走向她的面前。 准备就绪，开始录制。 苏沫回身冲镜头招了招手，向镜头也是未来观看节目的小伙伴们提前问好了。 这个情景的设计就是苏沫工作结束之后，直接开始的真人秀录制，就还是这会儿才知情的模样。 跟拍导演跟苏沫进行着交流：“我们现在就要前往最南边的城市，再那里你将和另外三个小伙伴相遇，然后一同踏上漫游之路。” “这是今晚航班的机票。”导演递过来了一个信封。 苏沫当着镜头拆开了。 第四百一十九章 出发 里面静静躺着一张机票，上面写着今晚凌晨起飞。 苏沫跟镜头外的导演对视：“今晚就走吗？” 她眼里带着些震惊，这不是演出来的，因为没人跟她提过这件事情。 导演笑了笑点头：“是的，今晚出发。” “可是我的行李还没有收……”她话没说完，这段开始得措手不及，才从舞台上下来，根本没有一点儿准备。 导演解释说道：“这就是这趟旅行的意义呀！” 苏沫无言，立马进入状态，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吧，出发！” 刚从演出台上下来，换上了一身休闲服装，最后私下还是让带了基础的行李，除了换洗的衣物之外的东西，几乎为零。 甚至连一分现金都找不出来。 节目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苏沫重新戴上了麦克风，从休息室出来的时候迎面撞见了摄像大哥，这是一点儿不间断，重新进入录制状态。 摄像团队今天也是够赶，连车都没备就直接跑到现场来堵苏沫，她想这个意外还真是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所以三四个人全挤上了苏沫的商务车里，坐在副驾驶位上还有隔壁的摄影仍是端端正正地驾着设备。 再加上两个导演，六个人坐在车里满满当当的平时挺空的车，瞬间就觉着空间还是不够大。 苏沫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哈，这情况来得太紧急了，安排不周。” 车内的温度还不够暖和，考虑到一行四人由于自己工作的临时调整，大老远跑来，天寒地冻地等了四五个小时，心头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这个座椅是加热的，能调整温度。” 几个人连连说好，导演坐在后排哈哈笑道：“今晚还真是挺意外的，谁都没想到，现在时间调整你的演出结束就开始继续录制漫游，沫沫辛苦了。” 苏沫摇了摇头：“没有，为了拍摄，你们也辛苦。” 后面在车上，导演详细跟苏沫介绍了出发前往的地点：“因为特殊情况，所以你是最早到达目的地的，其他人第二天到达，到时汇合之后我们再统一流程。” “大致是到达目的地，我们将指定另外的一个位置，未来的四天三夜你们将靠自己的努力完成一路上的任务。” 苏沫点了点头，默念了一遍地名，然后问导演：“我们自己？” “对，在旅行之前会给你们一笔经费，剩下的你们四人安排。” 听完之后，苏沫连忙掏出手机：“那我现在就得做攻略了，不然等会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也能拥有这样的经历，早知道这样，当时就应该在行李箱多塞些东西，能带多少带多少。” 导演不怀好意地笑：“可惜已经上了贼船，迟了。” “咱们这个节目的唯一规则就是不带行李，突然袭击。” 苏沫问了一个现实的问题，想提前摸透情况：“那我们一天有多少钱？” “暂时保密。” “好吧。” “现在我们竟然真的要出发了，这也太扯了。”苏沫笑着靠回了椅背上，坐在座位上，从被告告知规则以来，现在都还惊魂未定，震惊也只能用笑容来掩饰。 就这样一边闲聊着，车已经行驶抵达机场。 这时候莫晓东打来了电话，苏沫当着摄像的面直接接了起来。 他主要是来问进展情况如何。 “已经出发了，这是我耗时最短的一次演出，我在演出现场的时间都还没超过六小时，已经到机场了。” “摄像机拍着，我就不跟你聊了。” 莫晓东应了一声：“那行，照顾好自己，预祝你未来四天的旅程愉快，一路顺风。” 苏沫现在脸上都是止不住的笑意：“好，敬请期待吧。” 这次去机场跟以往有很大的不同，行程安排的匆忙，再加上已是深夜，基本上没有粉丝，背后多了架着的两台摄像机，除此之外还没有托运的行李。 当时工作人员问：“你们有行李需要托运吗？”的时候，苏沫背着包摊了摊手说没有。 然后再问了问后面跟着的团队，全都说没有，苏沫听着都觉得特别好笑。 一群人就像是上一秒才决定出门旅行的感觉。 一套流程进行得很顺畅，在登机之前导演又问了她对于这个节目的期望。 苏沫笑着简洁地回答说了：“我其实很少参加真人秀节目，所以在这为数不多的经历中，希望在这一次旅行中，能见到不一样的风景，结实到不一样的朋友吧，不带行李地旅行，真的挺疯狂的。” 上飞机，摄像大哥是坐在她身边，苏沫小声问：“现在还要拍摄吗？” 摄像大哥挥了挥手，收了设备：“现在不用，等会再补几个镜头就行了。” 苏沫点了点头，之后也没怎么说话了，从早到晚飞了两趟，又加上一场演出，等彻底安静下来之后，兴奋劲儿也过了，困意席卷而来，戴上眼罩。 闭着眼，想着明天即将开始的未知旅程，还有跟其他嘉宾的碰面，还有郁司辰。 胡乱的思绪夹杂着期待，周围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迷迷糊糊很快就睡了过去。 等她有意识摘下眼罩的时候，已经快要抵达目的地了，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摄像机再次端了起来。 透过窗看出去，除了机翼外就是地面上一片片照亮的建筑，她望着这一切，还是不忘表达此刻的心情：“这实在是太扯了，真的是任何准备都没有。” 一下飞机就是扑面而来的热气同样混杂着湿气，这样的感受特别明显，现在已经过了零点，刷上黑色的天空还能望见顶上的星星点点，她忍不住哼了几个小调。 湿热的空气扑到苏沫脸上，相较于帝都干冷的冬天来说，简直就是两个世界，晚上穿一件薄卫衣还算合适。 他们现在也没顾及得上看看周围的风景，从机场上了车直奔定好的酒店，直到最后进了酒店房间，冲了个澡，倒在大床上都觉得不可思议，像是一场梦。 几个小时之前，她还站在舞台上演唱着最新专辑的歌曲，这还过没多久，上了飞机来到陌生的地方，导演还说未来四天的计划个人安排。 第四百二十二章 再遇 方才在飞机上补眠，现在还没什么睡意，她闭眼老半天还是欠着忍不住想明天。 干脆睁开眼望着顶上的天花板，她幻想过无数次未来跟郁司辰见面的情形，可能是在自己的演唱会巡演现场，或或许是在某场品牌方活动，还有可能就是在颁奖典礼。 但是从来没有想过是在综艺。 半年没见，他的变化挺大，向来低调的人竟然也会参加综艺节目，这个完全不是他的风格。 但是之前跟许默的那一通电话，他助理却说得是理所当然。 没什么不妥。 她还想到回去之后的音乐盛典，无数场的演出，还有开始准备的第三张专辑，她的行程永远是被安排得满满当当，说不上的忙，这些都压着她喘不过气。 她希望这场演出会带来不一样的惊喜。 也不知过了多久，顶上的那片白墙就是屏幕，曾经多多少少的片段都在脑子里放映了一遍，她闭上眼很快就入睡了。 第二天一早定的闹钟就响了，苏沫醒来洗漱，这次身边只带了一个郑洛，带上个背包就出了门。 因为人还没到齐，这顿早餐是节目组提前准备的，当地的特色全都是主食，姜糖水，粥，各种小菜小点心，各式各样地摆在桌前，眼花缭乱。 对于日常饮食就不规律也只吃素食的苏沫来说，这简直就是盛宴，莫晓东以前也说过了任她发挥，所以苏沫也不客气。 说不定下一顿就自力更生，吃不上了。 吃过早餐，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胃太小了，不然她还能吃的更多。 之后上了车，到今早她才好好欣赏了当地的风景，她很少有这样的体验，在十一月穿着卫衣搭一件外套都觉着热。 透过车窗的膜也能感受到室外热情的阳光，蓝天白云，与陆地相连，还有间隔均匀擦肩而过的棕榈树，都令她舒心。 到现在还只是她一个人抵达当地苏沫问另外的嘉宾什么时候到，导演说预计早上十点多到达。 今天暂时没有特定的任务，四个人相互熟悉磨合，然后宣布这四天的安排，最终他们一起制定计划，做好充分的前期准备工作。 她先到了拍摄场地，车停在路边，往里走就能看见林荫处的咖啡厅，苏沫将在那里等待他们另外三人的到来。 这个咖啡厅修得很有风格，木质结构设计，走上台阶，会随着脚步声叩叩作响，头顶上的阳光钻过每块木头的缝隙，透进桌面上，还有不停呼呼吹着风的老式吊顶风扇。 看不出一丝简陋，竟然别带一种风情。 她选择在厅外的露台上的一个六人桌坐下，能给四人足够的活动空间。 她坐下来，撑着手臂环视着周围的风景，饮品店很大，光是露台就有十个平米，每张桌上都是红白格的桌布，两年是各式各样她没见过的热带植物。 服务员热情地招待她，顺道递给她了一份菜单：“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忙？” “噢，没什么，”苏沫望着外面的烈日景色，回过神来连忙说，“不用，等会还有人来，他们来了我们再一起点吧。” 苏沫很好地掩饰了她心中的紧张，方才导演还说他们三个人已经在机场碰面，上了车。 在看看手表的时候，她感叹时间过得飞快，预计他们三个到这儿的时间应该差不多快了。 她开始跟身边的导演聊天，实在是无聊然后就出了咖啡厅顶着阳光用手机拍了几张照。 她戴着棒球帽，穿着休闲，背对着咖啡厅，身后听到了些动静，导演在叫她。 “沫沫，他们到了。” 不知怎的，举着手机的双手顿了顿，心头一紧，她调整了一下心情，带着微笑回头。 咖啡厅的台阶上站了一群人，她一边走过去，帽檐下遮挡住的眼睛第一时间搜寻着熟悉的身影，可惜没有那个人。 她又莫名松了一口气。 苏沫看到了乌清，她身边站着的应该就是伍洋。 她脚步轻盈地小跑过去，分别跟他们两人打了招呼，互相介绍了自己。 然后在最初的那个六人桌上坐下了，很自然的两个女生坐在了一边，伍洋身边留了一个空座，乌清正对着伍洋。 苏沫和乌清之前在活动中见过，闲聊中还提起了当时一起参加的活动，一次是时装秀场上的合影，还有一次是今年的跨年演唱会。 年初见过面，没想到年底还有合作。 苏沫问他们是怎么过来的。 “知道吗我现在都觉得不可思议！”伍洋是三个人中间话最多的那个，完全是带动活跃气氛的那一个，“当时我在自己家里，摄影团队说通知要来，然后我跟他们联系说是要整理行李收拾收拾。” “电话上他们说了一句好的，等我收拾完了给他们开门进门后就见着我拖着箱子准备就绪。” “结果当场给我来了个晴天霹雳，跟我说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允许带行李，我整个人都懵了。” 苏沫笑了笑，原来大家的经历都差不多啊…… 乌清接着他的说了来这里的经过，她没发生什么意外，照着流程是今早不紧不慢赶过来的，正好在机场碰见了伍洋。 两人一同坐车过来的。 苏沫的话不多，只是听着点了点头，更多时候是选择聆听。 本就不算熟悉的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等着伍洋身边空座的人。 他们刚到，伍洋走得又匆忙，带着墨镜，说完这段话全身短袖都湿透了，是被汗水打湿的。 临近正午时分，阳光越发灿烂，阴凉处的位置现在已经有一半都洒上了阳光，对坐的伍洋跟乌清都接受了紫外线的洗礼。 “我现在恨不得立马飞到南极去，裹上羽绒服，欣赏美景。”他太热了，额头上，脖颈上全是一滴一滴落下的汗水。 “我想念那种冷到发抖的感觉了。” 苏沫跟乌清都笑了。 然后她很自然地将视线移到了咖啡厅入口的台阶处，刚刚转了目光，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裹着阳光满满上了台阶，他在那一瞬间抬头，视线正好跟苏沫相撞。 第四百二十三章 晚点 临行前一天，郁司辰收到了黎丰元的消息，是关于沈家的。 那时候他回新水花苑收拾行李，为第二天的行程准备，节目组所说的唯一要求放在郁司辰这根本不适用，作为金主霸霸，他算是四个嘉宾里隐藏的npc。 人导演见着他提着行李，说不定还会主动自觉关了摄像头。 当然为了节目效果，他也适量尊重了节目的规则，只从衣柜里带了几套休闲的衣服。 拉开衣柜的抽屉，一条藏蓝色的围巾整齐地放在里面，去年这个时候苏沫刚刚搬去公寓，拖走行李忘带的围巾，到后来分开她都没有取走。 苏沫最后一次来新水花苑，别墅没了她半点气息，除了她早就遗忘的围巾。 郁司辰拉开看了一会，就是黎丰元发来消息的震动让他回了神。 他们挺久没见面了，两边公司的事都忙。 上次两人说起以前的事，一同回木屋看了看，从黎丰元那儿了解到些新的东西，原本毫无头绪的事情突然找到了起点。 突破口就在沈夫人严明月身上。 黎丰元发了条语音过来：“我现在才发现盛泰的艺人是真把苏沫当成死对头来看的。” 郁司辰从书桌拿起手机，听了之后没回复，没过一会儿另外一条就来了。 两个人都悄无声息地从各方打听，郁司辰没交流的习惯，黎丰元时常有些新发现会跟他分享。 “我跟你说，很明显在苏沫有更新发布单曲或者专辑，前后一段时间之内，他们的艺人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活动，就像前两个月，前脚苏沫的新专刚上，后脚于晓雨的就来了。” “更何况她们二人都是在转流行的这个点上，风格相似。” 郁司辰输入了一个“知道”过去，身边有个时刻经营粉丝团的助理，这些新闻他早在第一时间了解，忍着才没把“两个月之前的事情现在才知道吗”这句话发过去。 他想了想又回了一条：“她们两人的风格不像，没法比。” 黎丰元秒懂：“是，郁总说得对，没人能跟你家的比。” 郁司辰拉上了衣柜，重新坐回椅子上，眉目舒展，心情还不错，语调都是上扬的：“暂时还不是。” 话题突然就转了个弯，原本还在说正事，莫名其妙黎丰元就无辜吃到了不该吃的东西。 于是，他愤愤道：“切，也不知道之前是谁跟我说的随缘？明明早就打好了算盘。” 然后他想到了最近在网上漫天飞的消息，曝光了某节目的嘉宾阵容，都说劲爆，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很快黎丰元就联想到了郁司辰老早就打好的算盘。 “你真的想好了要去参加那节目？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郁总？” “没想到啊，没想到，堂堂郁氏总裁，也沦落到了这地步。” “说正事，”郁司辰打断了他想要八卦的心，说，“你还有什么新的发现？” “对对对，你不提醒我，我都忘了！你现在方便吗？电话聊。” 郁司辰还没来得及回，电话就急匆匆地打过来了。 一接通，黎丰元开始说正事了：“沈家不想让苏沫的身世曝光，是想尽办法要打压她，即便是这样，她新专很强势，热度只增不减，质量摆在那儿，压不下去的，这一点严明月绝对没料到。” “你还记得年中那次钻奖么？苏沫当场晕倒那次。” 郁司辰嗯了一声，怎么可能忘记，她从病房醒来，就是两人分开的时候。 “我个人觉得她晕倒，不仅仅是疲劳过度。” “什么？” 黎丰元声音笃定：“她当时应该是受到了外界的什么刺激，加上长期高强度工作，更大一部分是前者。” “颁奖典礼当时的场景，站在苏沫的角度回想一遍，灯光全都暗下来的时候，坐在嘉宾席上，身边都是熟识的音乐伙伴，没有受刺激的可能，所以究其源头，最有可能的就是舞台上正在表演的节目。” 郁司辰的手机放在耳边，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他仿佛重新回到了那天发生的事故的画面。 黎丰元继续说道：“所以我去看了钻奖的回放，可惜主办方为了平息这事儿，剪掉了这个片段，那时候的报道最多的关注点也是苏沫晕倒事件本身，还有就是你抱着她离开。” 这些是他仅查到的信息：“当时……现场发现苏沫晕倒那会，好像已经到她领奖，镜头没找到她？” “不是，”郁司辰霎时间睁开了眼，缓缓开口，“是盛泰的节目。” “你说什么？！真的吗！”黎丰元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度，说，“苏沫当时是看到了盛泰沈家公司表演的节目之后才晕倒的？” 郁司辰相对他来说，更平静，不过声音是冷的：“嗯，节目串烧，沈家的所有艺人。” “那段回放没剪！等我再去看一遍！” “好，”郁司辰淡淡说了一声，“我明天出发拍摄，回聊。” 第二天早上的飞机，出发之后就有导演摄像师跟在身后，郁司辰换了一身休闲服装，自己手里拖着行李箱在最前面。 飞机晚点了，坐在候机室，拍摄团队的几个工作人员都很拘谨，人家的身份摆在那儿，不能说错一句，万一金主生气反悔，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郁司辰坐在沙发上，也没人打扰落得清静，干脆拿着电脑开始办公，也没管周围的视线。 谁能想到，郁司辰也不过只比另外三个嘉宾大了两三岁。 什么风浪没见过的跟拍导演最终失败地没问出一个问题来，趁着飞机晚点，难得享受到了一次机场的尊贵服务，屋内暖气开得很足，脸都憋红了，急得手心都出了一层汗水。 见此情形，更是问不出来了，整个屋子都没人敢加重呼吸。 郁司辰全程望着电脑屏幕，二十分钟足够漫长，直到他合上了电脑。 谁都没有想到，他装上电脑后的第一个动作，竟是拿起遥控板，调低了室内的温度。 很细微的动作。 后来跟导演摄像组的交流，也是他起的头：“另外三位嘉宾都到目的地了吗？” 第四百二十四章 安排 郁司辰随口问的问题，打破了现场尴尬的局面，导演连忙笑着答道：“没有，苏沫因为行程安排昨晚就到了，乌清还有伍洋也是今早出发，应该也才上飞机。” 有了开口，之后的气氛缓和多了，跟拍导演顺着流程总算是完成了几个问题。 结束正好到准备登机，小导演松了口气，郁司辰没有想象中的孤傲难相处。 凭着她做了多年综艺节目的经验，这次的选角在之后的旅程中，完全不同领域的四个人，真能有不少看点。 等郁司辰落地，已经过了十点，正是太阳最毒辣的阶段，从帝都过来脱了厚重的衣服，上了车赶到录制的起点，另外三个人在咖啡厅闲聊将近半个小时。 三个人的年龄相仿，都有共同话题，正好聊到当地天气的时候，苏沫脸上还挂着灿烂的笑，视线不经意之间转向面前咖啡厅入口，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撞进了自己眼里。 苏沫一直在忙着工作上的事儿，郁司辰也是今天刚赶到录制现场，在之前两人都没见过一面，除了苏沫打给许默的那一通电话，也没说过话，就直接对着镜头开拍了。 太突然了，即便很早就官宣了嘉宾阵容，终究都会见面，导演也提前告知了流程，苏沫原本以为自己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 就算这样，她还是微微皱了皱眉，放在杯身上的手握紧了，没她想的那样轻松。 她感谢如此热情的太阳，这样她带上的鸭舌帽还有墨镜，能很好地遮掩住她的表情。 她肯定郁司辰在看他，四目相对，两人心里的感触也只有各自清楚，镜头前谁也没说出来。 他褪去了一身西装，简单的唯一穿在他身上竟然带了些阳光亲切的气息。 乌清跟伍洋很自然地站了起来，满脸笑意地挥手和他打招呼，苏沫也不得不随大流站起身。 郁司辰站在三人面前，勾着嘴角，说着最平常的话：“你们好，初次见面，我是郁司辰。” “不好意思，今天迟到，我的飞机晚点了。” 他就站在苏沫对面不到一米远的距离，时隔半年，这是苏沫第一次见郁司辰，，因为压着帽檐戴着墨镜的缘故，她多看了两眼，他基本上没什么变化，精致的五官，线条轮廓明朗，站在时下最迎合大众审美的伍洋身边，两个人身高相当，一点儿没输。 她甚至觉得更有味道。 最后碍于镜头的拍摄，她还是很快地移开了视线。 在场的四个人中，乌清和伍洋两人都是各个综艺的常客，对于这种场面是得心应手，从见面开始就没冷过场，相对于他们俩来说，剩下两个人的话就少了很多。 苏沫等着他们二人一一介绍，问候之后。 郁司辰的视线才光明正大地落在了苏沫身上，他垂着眼。 苏沫抬头，先开了口，众人之下尽量表现得自然：“好久没见了。” 他们两人认识也不算是秘密，当时钻奖的颁奖典礼出了事故，就有不少媒体报道，最后也是她首次公开澄清关系，挑明了说只是合作伙伴。 郁司辰看着她，接住了她的话：“是挺久没见了。” 苏沫摘下了墨镜，两人对上了视线，没再多说，四个人全都坐下了。 郁司辰上咖啡厅的台阶，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苏沫，在节目正式录制最初问的那个问题，他想要知道的，也只有苏沫。 还真像许默天天在办公室里说的，这半年她真的是在拼了命的工作。 凭着《黎明》这张专辑，直接登顶专辑榜单持续两个月没落下过前三，至今仍在榜十。 只要是稍微关注了她的人都看得到，她是真的拼，算下来几乎每天一场的演出，不时的活动出席，就连私人生活也会有不少的街拍，每天都活在镜头下的人，过得很高调。 当然，她也是凭本事高调，不大不小评选的奖项，网友的投票，公司的宣传，除了年终年末那俩含金量最高的音乐奖，已经收获了十余座大大小小的奖杯，算是拿奖拿到手软的地步了。 期间沉迷工作无法自拔的人，还有时间跟影视圈的男演员合作mv还有宣传片。 不过她真的瘦了很多，整个人更精致了，身上多了份自信。 四个人齐了，坐上之后还是一样，全是另外两个人的话，剩下两个人时不时搭上几句，很和谐，绝对不会冷场。 放到节目拍摄，几个人都没顾着郁司辰的身份，伍洋还亲切称呼他一声哥，他也欣然接受了这个称呼。 没过一会，总导演站出来说话了，简单说了这场旅行的一些安排。 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位于南边临近海岛的城市，未来四天他们将要从这里出发，前往海岛，路途中经过指定的三个景点，最终到达终点即为完成任务。 节目组每人只提供八百元的经费，剩下的一切自行解决。 “这也太疯狂了吧！”伍洋第一个发出了惊呼，拍了拍桌子，额头上还有不少细密的汗珠。 “真的就自行解决？！”乌清再问了一遍。 苏沫也不忍小声说了一句：“这太扯了。” 郁司辰没什么表情，没发表任何看法。 总导演笑了笑，很肯定地回复他们：“是的，自行解决，没有其他的要求，剩下的都是你们自行安排。” 没想到这个旅游节目根本不按照套路出牌，哪有想象中的游山玩水，欣赏美景，节目组计划了好几个月不会轻松。 带资进节目的郁司辰都没享受到半点特殊待遇，人还坐在木椅上半点儿反驳震惊的话都没说，另外三个人的难以置信过一阵也憋回去了。 这档综艺请到的四个人，都算是各自领域的顶尖存在，能签下来都绝对不容易，在这方面定是花了不少。 人是请来了，应该节目经费都砸到这上面去，就开始走朴素路线。 为了最真实地还原纯粹的旅行，摄像组也是极度精简。 旅行的人不喜穷游的苦，奈何观众就好这一口。 第四百二十五章 困难 总导演自称经费有限，一切从简，甚至到摄影组都精简到只剩下一个。 在录制之前，苏沫还在想着说全程四个人的综艺嘉宾算少，这样一来车上确实只能留一个摄影师，不能再多了。 谁能料到节目组玩真的穷游。 旅程正式开始，首先要考虑到的就是代步工具，节目组一人给了八百块钱就撤离，只剩下四个人面面相觑，准确来说是三个人。 郁司辰气定神闲地听完了节目组的安排，随后也没有加入三人对未来四天行程的讨论。 苏沫抬头望着咖啡馆外照射下灿烂的阳光，第一次对一件棘手的事情没有任何头绪，她皱着眉头听着另外几个人的意见。 伍洋是最积极的，首先拿起手机打开导航就规划起最近的路线，今天预计能到哪儿，然后第二天又从哪儿出发，说得占理，没什么问题。 乌清找到了路线附近的民宿或者酒店的信息，分享出来。 苏沫看了看面前的三个人，还有剩下的一位全副武装的摄影师，说：“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找到交通工具，解决燃眉之急首先是能出发，剩下的从长计议。” 几个人没了声音，视线全都落在了苏沫身上，她说得很有道理。 郁司辰从头至尾都坐在位置上没站起来，这时候他缓缓开口，看着苏沫说道：“不远处就有一个租车行。” 他们两人的想法是一致的。 倏然的对视，让苏沫心头一紧。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自然地移开了视线，看向另外两人问道：“怎么样？” “走吧，现在就过去看看。” 直到离开咖啡厅，四人去往租车行的路上，苏沫才算松了口气，摄像师走在身后，镜头拍不到她的脸，她摘了墨镜，只带了个帽子，皱着眉，表情看起来有些烦躁。 这才是她最真实的情绪，郁司辰就走在她身边，人前演戏演够了，这会抓住镜头拍不到，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这样的拍摄素材肯定不够，导演组也是费尽心思节约成本，后头的摄像大哥这会儿跑到前面来，递了个自拍设备说：“这是我们备用的摄像机，现在就麻烦你们自行拍摄。” “因为旅行的特殊性我或许不能全程完整拍摄，这个设备可以记录下全路程上看到的，或者发生的所有事情，之后可以做成剪辑的素材。” “现在我拿着吧，”乌清接过了自拍杆，“我之前有自己拍摄过vlog，用这个有些经验。” 苏沫想，现在好了，一点死角也没有了。 她转头望了望郁司辰的侧脸，高挺的鼻子紧闭的薄唇，脸部的线条轮廓分明硬朗。 苏沫看着这张脸，这不是她曾经最为熟悉的人，为此欣赏过多久的人。 就算她心里做好了万分的准备，都不及见到真人，视线相对来得震撼，那时候的慌乱是挡不住也掩盖不了的，最多能在摄像机面前演演。 毕竟是朝夕相处过整整一年的人。 她收回视线的时候，一行五个人前前后后重新出发，暂时抛开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心绪，人也见着了，还不是得硬着头皮上。 四个人里有两个人的综艺感都挺强的，即便是普普通通的一段路也有不少的乐趣，伍洋特别能活跃七分，走着透上了风，没静下来的时候热得难耐，汗水也干透了，白白净净的人在镜头面前晃。 几个人都能聊上几句，不时还会拿着自拍杆一起合影，一个大男孩甜甜地叫哥哥，郁司辰也被拉着进了画框，拒也拒绝不了。 伍洋走着，在路边看到了一辆心仪的车，他对着拿着镜头的乌清说：“看到了那辆了吗？” 乌清一脸懵：“什么？” “你过来看看。” “我看中了一辆车。” “你看中了哪辆？” “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车子。” suv型的车，车内的空间很大，若真能租到这样的车，绝对是舒适又舒心的选择。 “我路程中只有一个要求，座驾能宽敞舒适就好。” 郁总身份上线，大方地说道：“满足你的要求，起码就要这种等级。” 伍洋后面被吸引着迷到无法从那辆suv面前走开。 “为了防止租不到，我们先合个影吧。” 伍洋最后还是识趣地摆了摆手，站在远处说：“我还是算了，里面还坐着人呢，我害羞。” 但是他的身体已经很诚实地走向了那辆车：“不行，如果最后愿望没实现的话，现在你们还是帮我合张影吧。” 他是拉着郁司辰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郁总好好站在街角的美男子硬生生被拉在了车前，端着手机勉为其难地给他留了张影。 最后飞快地把手机重新塞回了伍洋手里。 苏沫跟乌清站在一起，看着他们两人的互动，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平日怎么可能见到这般模样的郁司辰，脸上没什么表情，最后还是妥协了，被某小鲜肉拉着不情不愿地拍照。 阳光很好，路边全是低矮的青绿色植被，一派和谐。 路上走走停停，顺利到了租车行。 他们不知道的是，不顺利从他们踏入这道大门才正式开始，遇到了旅程中的第一个麻烦。 旅程的起点从这里出发，终点是将近八百公里的海岛，租车和还车的地点都必须要有相应的站点。 租车行有好几家，他们四人沿着通道进入，准备从最开头的那一家开始，比比价，综合比较下来选择性价比最高的一家。 伍洋先说话了，面对这样新鲜的事情，他一向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你们觉得应该选哪一家呢？要不我们全都过去问一遍吧。” “你们怎么看？” 三个人的意见都是一致的，毕竟人手就只有指定的那点积蓄，拿出去都得小心翼翼。 位于最南边的城市，是还未开发完全的沿海地带，再加上他们的行程都是分散的，对外并没有公开，相对来说这里认识他们的群众并不算多。 除了有几个在路边碰到了伍洋的粉丝在尖叫之外，暂时还没有出现这方面的困扰。 第四百二十六章 氛围 走进去的第一家，苏沫的眼睛就亮了：“你看他们里面的工作人员还穿着正装，打着领带，一看就是很专业的那种啊，有希望。” 更神奇的是，在苏沫一行人打量室内工作人员的时候，他们同样回望过来，看到有拍摄的镜头，还热情地冲着镜头摆拍。 即便是这样炎热的天气，白衬衣西装裤，脸上带着友善的笑容。 很显然他们并不认识其中的任何一个人。 乌清说：“他们看起来就很亲切，人挺好的，咱们过去问问吧。” 一行人跟着走了过去，作为带头人，伍洋背着背包兴冲冲地走在最前面：“我们想要租车。” “我们在这里租，然后在海岛内还车。” 坐在前台的工作人员听着他们说话，口音带着一点点当地方言的味道，微笑着听着直到他说了最后一句话：“海岛还车？” 伍洋点点头：“是的。” 苏沫跟乌清两人趴在前台大理石上，最初的手臂碰上大理石的凉意很舒服，侧着头听两人的交流。 郁司辰站在三人身后，拿着手机看，好像没在关注这件事上。 “呃……”工作人员在这里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们这里只提供当地的服务，需要归还在这里，不能在海岛上还车。” 几个人听完，心都碎了一地，脸上还要保持笑容。 伍洋笑了笑：“好的。” “我们只是来问一下，结果不行，那就算了吧。” “你们是要去码头吗？” 伍洋回头看了看郁司辰，回头再问了一遍：“是的，这里是不能租到海岛的车，对吧？” 工作人员无奈地点了点头。 气氛沉下来了一大半，很显然这个租车行是在此最专业的存在，往后再看，希望渺茫。 “其他的车行还有能租到车的吗？”临走前，伍洋不死心地最后问了一句。 “里面有一家可能可以，具体的我们也不清楚，你们可以进去咨询。” “谢谢。”一行人又接着往里走。 原本以为看到了希望，没想到还是被现实浇了一盆冷水。 收到的仅仅是工作人员的一个摇头。 这里同样不行。 问了一圈，四个人走出了租车行，回到最初的起点，呆呆地站在门面前。 已经快到正午了，他们的行程没有一点进展，伍洋回头叉着腰，忙碌大半天阳光放肆地洒在每个人身上，有些颓废。 人生地不熟，这样远的行程，又断了头绪。 “问完了，这里没有一个可以，这是当地最大的租车行，都没有开发这项业务。” “我们只能换一种方式，坐当地的公共交通，巴士或者长途汽车。” 现在才感受到心酸，资金有限，他们连轿车都没法选择。 拿着gopro的乌清手也放下来了，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 几个人相互对视，都没有说话，这是下下策，若真如此，未来四天绝大部分时间都将耗费在路途巴士上，少了大半的乐趣。 苏沫的心态放平了，没那么焦急，看了看时间：“或者这样，现在已经到饭点了，这里就是市区，我们先解决午餐，再顺便逛逛附近有没有租车的地方，说不定可以。” “好啊。” 一趟旅程，总是需要决策者，最平静的那个人此时此刻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和想法。 当时的情况紧急，几个人都表现得很焦急，平日都有助理经纪人的照顾，哪有自己处理过这样的状况。 所以听到苏沫这样一说，只好暂缓租车，先找地方解决温饱。 郁司辰很顺从地接受了这个提议。 他们选择以最快的方式搭计程车到了附近的商圈，一辆计程车只有四个人的位置，旅行四人团无情地抛弃了孤零零的摄像大哥。 等上了车，几个人在计程车里狂笑，一整个上午起起落落，那些不高兴也全都被这笑声给淹没了。 不过，乌清手里的gopro还是记录下了这一刻。 就算计程车在他们现在看来都是奢侈消费，但还是选择放纵了一把。 很巧的事情，在车上播放的竟然是苏沫第一张专辑里的一首音乐，大笑之后又是一阵惊喜。 《炫梦》是上一张专辑里打单的歌曲，单曲甚至上过榜一，没想到在这里电台竟然会选择播放。 郁司辰坐在副驾驶位上，剩下三个同龄人在后座，她的声音刚出伍洋就把头转到苏沫的方向说：“苏沫，你是不在这里提前布置好了的？你觉得跟师傅串通好了！真实啊！” 苏沫摇头：“我敢保证！绝对没有！” “没有哦，小伙子。”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他们，笑着说。 苏沫摊了摊手：“看吧，实力在那，怪我咯？” 她在后座还向司机师傅推荐了自己最新发布的专辑。 她一边笑着，视线不自觉地移到了副驾驶位上的背影，那个人似乎没什么反应，只是平时着前方，她看不到郁司辰的表情。 她很快就收了视线，副歌部分，车里的几个人都合唱了出来。 也不过是一上午，很快就熟悉了对方，窗户大开着，混杂着湿气的风灌进车里，苏沫的短发吹得很乱，但她没管，她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自由的氛围了。 就像是相识多年朋友的一次聚会。 只有在这限定的环境下，才能有此般感触。 路面非常宽阔，路边是平坦的绿地，地平线将蓝天白云分割开。 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吹过，伍洋大声喊：“这趟真的太难以置信了，你敢信我今天早上还躺在自己家的床上，现在就跑到这里，遇见了你们几个，还发生了这些事情，能看到这样的风景。” “真的太棒了。”苏沫也感叹了一句。 几个人全然忘了方才的烦恼，这番美景摆在眼前，还有什么事不能抛开呢？ 等他们四个下车，戴上墨镜走进商圈，一路畅通地找好了餐厅，就像是再普通不过的游客，摄像大哥才匆匆赶来，坐到了他们的对面，隐藏拍摄。 四人都在等餐，这时候郁司辰才提了一句：“关于出行的车，我能想到办法。” 第四百二十七章 戏剧 “什么办法？”几个人的视线全都停在他的脸上。 郁司辰同样看着他们，一脸平静，胸有成竹：“一个朋友可以帮忙。” “我的天哪！这就是非游戏玩家的待遇呐！”“哥你的业务做得也太广了吧！在这里都能有朋友帮忙！” “嗯，有条件的话他们还可以派司机与我们同路，等我们到了海岛再把车开回来。” 除了苏沫之外的其他人顿时深吸了一口气。 来回两千多公里的路程，都能有人情愿同路，不是感情到位了，就是资金到位了。 乌清坐在位置上捂着嘴，瞪大了眼睛：“这真的不是开玩笑吗！” “yes！”伍洋腾的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露出一排整齐的大白牙，伸出手想要和郁司辰击掌。 相对而言，苏沫是最正常的那一个。 郁司辰没拂了他的兴致，抬手轻轻碰了一下伍洋的手掌，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小事，冷静。” 四人桌上，苏沫和乌清坐在一起，她看着面对自己坐着的人，现在才知道之前他拿着手机的原因。 从租车行开始，郁司辰都没发表任何观点，很少说话，但说的每一句话都至关重要。 伍洋难以言表的激动：“这次多亏了哥，说不准一下午又要围着团团转了。” “不是什么大问题，你之前说过的要求，都能满足你们。” “真的吗？” 郁司辰点头。 餐厅广播叫到了他们的点餐号码。 “行行行，既然有了安排，我们就赶紧吃饭，别让哥的朋友等久了。” 苏沫没怎么吃，今早节目组提供的早餐太丰盛，也不饿。 和苏沫一样收了筷的还有郁司辰，可能是餐厅的环境或者事物本身，在他放下餐具撕开湿纸巾擦拭手的时候，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抬眼对视。 对下午的计划行程满怀希望，她这时候的眼神很柔和，少了之前的慌张无措。 停留两三秒之后移开了。 很快午餐解决，四个人从商圈出发，准备前往郁司辰朋友提供的地址。 这一次在节目组强制性要求下，全程必须至少带一个摄像师，所以出发后并没有像来时那样自行拍摄。 他们在软件上叫了一辆七座的车。 伍洋的担心是最多的：“你说这样的服务是不是价格很高啊？” 乌清：“不管怎样我们过去再问吧，再怎样也要尊重他的意见。” 这一次摄像师坐在副驾驶，中间坐着三人，郁司辰坐在后排的独座，这仿佛是个不成文的规定，亏待自己也绝不能亏待郁总。 所以他的座位永远是最宽敞的。 郁司辰的声音幽幽从后面传来：“既然是我的朋友，服务自然不会另行收费。” 原本还闹哄哄的车里都静下来了，这话说得很有道理。 车停在了目的地，除了郁司辰之外几个人都呆了，这一次包括苏沫。 司机先开了口：“到这儿就进不去了，里面不让陌生车辆入内，这片儿地买下来都得上亿。” 打开车门铺面而来的热气，阳光很刺眼，几个人都戴上了墨镜，但还是只能眯着眼环视四周。 “其实我在之前就很想问哥的朋友叫什么，非常在意，最多最多能想到的是拥有一个租车行的老板，”伍洋抬手挡住眼前的阳光，仰头看面前的建筑，咽了咽口水，“我发现是我孤陋寡闻了，依我看住这里的人，送我们一人一台车都有可能。” “你看这安保系统。” 这怕是连导演组都想不到事情走向，租辆车能到当地上亿地段走一遭。 三个人就像刚进城，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应该打过招呼，往里走一路通畅，没什么阻碍。 一辆疾驰而来的荧光绿迈凯伦停在了他们面前，没见过世面三人组愣愣地停了下来，盯着跑车副驾驶位拉下的玻璃，一个微胖戴着墨镜的中年人笑脸盈盈地说了一句：“来了老弟！” 这个……老弟，应该指的是……郁司辰。 帅气地拉开蝴蝶门走了下来，这人的荧光绿短袖跟车相得益彰，不算高的发福身材，小胖的脸型，更是将他阔绰爽朗的气质展现到了极致。 他走到郁司辰身边，虽说人身高只在他的肩膀，可那独家气质一点没输。 “强哥。”郁司辰说道。 伍洋机灵地马上接了话：“强哥好！” 然后苏沫跟乌清也在后面小声说了一句：“强哥。” 此时此刻的画面，只能用滑稽来形容。 “你们好啊！”强哥笑了笑，特别亲切地说，“郁总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们有困难我第一个帮忙解决！” “走！带你们看看我住的地儿，想要什么车，随便挑。” 摄像大哥都无语了。 按照这走势，可能去海岛也是分分钟的容易事。 这些发生的，还真挺戏剧的。 最后在征求了本人的同意，能够入院拍摄。 这个地段的安保非常严，过了基层关卡才进了正门，面前就是一座恢弘的建筑。 “终于进来了！”阳光下暴晒了将近二十分钟，他松了一口气。 强哥走在最前面带路，回头笑呵呵地说道：“这的确要走挺远。” 在外人看来，放在出租车停的地方就是终点，其实那只不过是这片区的起点。 “这里面呀，是一个很隐私的地方，一般人都进不来这里的，导航都查不到。” 又长见识了…… 然后光从入口，走到正厅都花了十分多钟。 没见过市面组一路上都是问题，伍洋：“强哥，这房子得多大啊？” “十亩八亩得有了吧，也将就住住，冬天来这儿度假罢了。” 一亩地六十多坪，十亩？不敢想象。 “强哥，你平时都有什么爱好啊？” “就喜欢在我家那广场上跳跳舞。” “强哥，你的泳池怎么都干了啊？” “那对面就临海，还用泳池干嘛？” “强哥，你家这么大个健身房平时都用吗？” “不用，要建就要建全套。” “强哥，这么大的房子你不会迷路吗？” “最开始会，之前还画过地图，跟着地图走就不会迷路了。” 第四百二十八章 出行 伍洋问的问题大部分都是发自内心最想知道的，是贫穷限制了想象。 这简直是所有人梦想中的生活，在屋子里修了一整个植物园不说，龙血树，散尾葵还有椰子树全都搬了进来，一边还有一个配套的高尔夫球场，就连停车场也不下五个，路对面走三分钟就能望见大海。 每天坐在自家的沙发上，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啊。 几个人坐在客厅，苏沫望着落地窗外葱郁的植物，在心里感叹了一句：还是自己不够努力。 整个装修风格走的是东南亚风，自然气息非常浓厚，弥漫着浓浓的禅意，走的都是深色路线，古朴自然，各式各样的手工装饰摆放在屋内的每一处角落。 “怎么想着今天到这边来玩了？也得提前跟我打声招呼，这不今天什么都没准备，”强哥坐在沙发上爽快说道，“你们接下来有什么安排？不嫌弃这儿多待几天，怎么样？” “强哥客气，就不用了。”就算穿着一身休闲服的郁司辰坐着都带着一股劲，他说话的时候，没人敢闹。 三个人坐在一边安安静静地听着。 郁司辰的视线在摄像机上停了片刻：“参加了一档节目，过来玩几天，来得匆忙，本该准备些的，倒是来向你借辆车来。” 他都没好意思说兜里八百块钱。 强哥挥挥手，大方道：“多大的事儿呐！你看看你说的，我停车场里的车随便挑！” “那就先说感谢了。” 这时候找到插话的机会，几个人也跟着道谢。 “你们之后几天有什么打算？” “从这里出发，开到海岛。” “这有什么难的？”强哥听完拍了拍腿，“走过去那边海上我的游艇，过了这段就到海岛上了，还用折腾几天？” 郁司辰没说话了，强哥对当地熟悉直接指了个明路。 陆地上来来回回绕几天才到，走水路的话便捷了不少。 节目组都没人提出来，就是为了坑嘉宾。 他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三个同伴——这很明显提前三天就能结束录制了啊。 总导演看了想吐血。 这话一出，不可能再坐以待毙任他们四人发展了！ 还在场外的导演听了他们的对话，马上联系了在场的摄像大哥：“赶快制止他们！” “等等！”过了半晌，面面相觑的几个人，最后是背后端着摄像机的大哥先开的口。 说完他就住口了，一边是得罪总导演，一边是得罪节目的金主霸霸。 谁都惹不起。 全场的焦点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一番心理战争之后，他下了决心：“那个……不能这样，得靠……靠自己想办法。” 伍洋站起来笑着说：“这就是我们自己想的办法呀！” 跟郁司辰出门旅行，凭他的人脉关系，啥都不带穿个裤衩都能游个四五天。 几个人都笑了，哪档节目不是导演把嘉宾玩得团团转，这回倒是反过来了。 “对啊，这也是一种办法呀！” 苏沫也笑。 “快叫导演来！我们当面问他有问题吗？不是说了节目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让带行李吗？我们可是遵守了规则的啊！” 几个人一唱一和，摄像大哥都急了，说不出来一句话。 他给导演打了电话，整个都被洗脑了：“导演，我也觉着这没毛病啊。” “没毛病才怪！你让他们坐游艇去了，你还拍什么！绝对不行。” 郁司辰就是个综艺黑洞，完全没料想到的外挂。 这才是真人秀啊，才第一天就有这样多的意外。 总导演在别墅外安保在那儿也进不来，也只能拿着电话开着免提互相对峙，嘉宾方和导演组争辩了有半个小时，才一致得出了个结果。 双方各自退了一步，导演组同意他们在强哥这里接车，但是后续的行程就得自己解决。 四个人答应了。 别墅后面的海也没看成，近路也不让抄，强哥带他们去了停车场，他大手一挥：“你们节目要求不行，往后的路就要靠你们自己，一辆好的座驾尤其重要，选吧。” 相较于强哥之前所展现出来的高调，到停车场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的豪气。 最后他们从中跳了一辆最低调的，牧马人。 等郁司辰开车这辆车出别墅的时候，车前安装上了个固定摄像头，剩下三个人都还没回过神来，越野车开在宽敞的马路上，路边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车的视野很好，走在路上的车除了大货车外，其他车全都是弟弟。 轰油门的声音都能震到心里，是在滴血，都是兜里的资金在燃烧。 伍洋说：“我感觉整个人都上升了一个档次，这是什么神仙待遇啊？” “我的天，这段经历回去我能吹一辈子。” “我也飘了……”乌清说。 苏沫没说话，节目组都没想到有这样的效果。 “我在想等到时候节目播出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响。” “那不知道得有多搞笑。” “我现在都想要倒带回放再看一遍。” “这次多亏了哥出手，不然我们哪能享受到这待遇？” 车内的气氛很好，几个人有说有笑，就连平时一向冷静的郁司辰嘴角扬起了很大的弧度。 苏沫接着伍洋方才说的最后一句，脱口而出：“郁老板真的太棒了！” 说完她就后悔了。 她感受到了车的速度明显降了下来，郁司辰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句话。 苏沫抿着嘴，没说了。 在场只有他们两人能感受到这句话的异常。 之后，乌清还笑着说：“这个称呼很到位啊！我们要感谢郁老板！” 苏沫转头看着乌清，之前的尴尬缓和了不少。 伍洋对着宽敞的窗外大声喊了一句：“谢谢郁老板！” 郁司辰再一次踩了油门，伴着轰轰的声音，说道：“也不过就只有这一次了，珍惜吧。” 方才的失态不过是一个意外。 他们沿着这条一路往前，在车上制定了下一步计划，在市区里晃了一下午，不知不觉阳光躲在云层里，没那么热了，也就在这时候，这才正式开启了去海岛的路。 在途中他们定下了一家民宿，第一天的落脚点。 第四百二十九章 适应 路边的风景美得像是一幅油画，坐在宽敞的越野车内，视野开阔，一览无遗。 行至预定民宿所在的村庄，到达的时候天已经被刷黑了，村庄远离市区，落得清净，白色的独栋建筑被路边的海水映衬得波光粼粼，泛着白光。 进屋的空地上只有他们的牧马人还有一辆节目组的车，一下车一只体型较大的萨摩耶摇着尾巴过来，苏沫蹲下来摸了摸它的头。 一行人背着背包走进屋老板就迎了上来，他喊了一声：“糖豆！” 那只萨摩耶屁颠儿屁颠儿地在主人身边蹭了蹭。 听口音就知道是个东北大汉，操着正宗的东北口音，爽朗大方地迎接他们的到来。 由于地理位置太偏，又加上本地的旅游业算不上发达，民宿内除了他们一行人外，基本上没有其他的游客，老板挂个民宿的牌子纯粹就是个情怀。 四个人他认识其中的三个，除了郁司辰，对于明星录制节目的意外到来，老板表现得平静，但以客人的身份接待缺尤其热情。 他们总共定了三个房间，俩男的一人一屋，苏沫跟乌清一个屋，趁着现在钱包还是鼓的，都不愿意亏待自己，以后的顾虑以后在想。 房间是在二楼，旋转楼梯上去房间布置得很温馨，现代简约的装修风格，几个人的房间都是挨着的，放了背包就到楼下吃晚餐了。 晚餐是老板自己下厨，几个家常菜，卖相非常不错，奔波劳碌一下午，再加上中午没吃多少，苏沫坐在餐桌上就敞开了吃。 边吃边聊，问老板怎么练就厨艺烧得一手好菜，怎么东北到这儿开了一家民宿。 老板说从小抓起是关键，前些年到这里来旅游发现这片地流连忘返，趁着那几年房价没涨，买下了这里，以后每年总是要抽出大半时间到这儿来享受生活。 的确，在这儿待一天都让人心情愉悦舒畅，听着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屋内是几个朋友的聊天声，桌上是几盘小菜，什么烦恼都没了。 后来老板先离开了，剩他们四人，酒足饭饱之后先是讨论了最重要的明天的行程计划，一早出发他们明天的任务是抵达第一个景点，爬山，住宿问题就在山顶上解决。 聊完正事又换了几个日常的话题，苏沫这一天的精力也都耗费得差不多了，后面实在是不想说话，干脆就靠在椅背上听他们聊，今天早上第一次撞见郁司辰时的情绪又上来，有些烦躁。 有伍洋在就不会有冷下来的场子，大大小小综艺节目的常驻嘉宾，综艺感练出来的，他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说自己的工作说自己好笑的事情，乌清时不时也会说几句，苏沫偶尔插上一句，大部分时间都是他们两人在说话。 这里面就郁司辰跟她的话最少，有时候她稍微一走神，都不怎么能跟上他们的聊天思路。 苏沫还是静静听着，没插话，在这趟旅行之前，她跟乌清有过合作，有些交集现在相处起来挺和谐，一路上也会一起交流，即便是才接触的伍洋，凭他的性格，一天下来也能说上不少。 苏沫早跟郁司辰认识也算不上是秘密，毕竟曾经也是轰轰烈烈上过头条新闻，后来还是苏沫自己主动澄清关系才得以收尾。 明明是朋友，但两人的相处模式就像是陌生人，全程零互动零交流，连乌清都能跟他说上话，就苏沫没有。 这时候，伍洋不知道又把话题扯到哪里去了，他说道：“就从今天的相处一天的交情，我就知道你们会是我一辈子的朋友。” “说实话吧，来之前我看了嘉宾阵容，没半点假话当时最怵就是咱哥，毕竟这身份摆在这儿，就像见了我老板一样，乖乖地要跟你打招呼。” “过了今天下午我才改变了我的想法，哥还是非常亲切的。” 话题转到郁司辰身上来得猝不及防，苏沫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亲切用在他身上。 你去问问许默的感受，看看他身边亲近的人能不能用这个词语来形容。 亲切这个词在郁司辰这儿仿佛很受用，他挑了挑眉，笑着问：“真的？” “真的！我保证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想法，”伍洋得到了肯定，他的视线在桌上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苏沫身上。 她脊背一凉，大感不妙。 果然，下一秒—— “苏沫之前不就认识哥么？肯定比我跟乌清早知道吧，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对个鬼。 苏沫一脸黑线，芒刺在背，她看了一眼郁司辰，正好撞进了他的眼里，那人正玩味笑着看她，仿佛在等她的回答。 她皮笑肉不笑，僵着脸回答：“是的呢，郁老板是挺亲切的。” “我就说嘛，不止我一个人这样觉得。” 伍洋是在试探，他挺好奇两人的关系，郁司辰日常作风低调，很少出现在大众视野内，但基本上人人都知道他的存在，郁氏集团总裁，入选年度企业家中最年轻的一位，从未跟圈内的女艺人有过任何新闻，苏沫是第一个。 这样的搭配，除了在头条上出现过以外，就消失殆尽了，所以再出现也是吊足了观众朋友们的胃口。 “我很好奇，话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呀？之前哥跟你的相处模式都是这样的吗？” 你快闭嘴吧。 苏沫思索了半晌，想着最合适的措辞：“公事上公司之间的合作认识的，没你想得那样熟，就官方见过面，郁老板忙夜抽不出多余的时间。” 伍洋张嘴长长“啊——”了一声，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说懂了懂了。 伍洋视线转向郁司辰：“哥你别坐在那边不说话啊，你也加入我们的聊天队列啊。” 大家都看着他，郁司辰还真印证了他在伍洋眼中亲切的形象，笑着说：“聊啊，我不是才说过话吗。” 伍洋笑嘻嘻地说：“你要多说一点嘛，我们都想要了解你多多的。” 他说话幽默，桌上的笑声一顿饭下来就没怎么断过。 第四百三十章 情绪 吃过晚餐再聊了这么一会已经过了夜里九点，考虑到明天一早的行程，收拾收拾就回了各自房间。 几个角落工作人员都已经安装好了摄像头，一进门就转向了人脸处录像，苏沫直接倒在了自己床上，枕头捂着脸，她也顾不上一天下来流了不少汗。 现在她还是很烦躁，这样的情绪不想被拍到，干脆直接背对镜头，也没先开口说话。 “今天的晚餐真的太满足了。”她听到了身后乌清说话的声音。 苏沫捂着枕头闷闷地应了一声，确实也是，老板的厨艺很好，今晚聊天的时间长，她也吃了不少。 难得有这样好的胃口。 “洗澡吗？”乌清也坐在自己床边，问她。 就苏沫这个状态对着人家也不礼貌，她还是趴在床上没动，但是转头看向了乌清：“你先去吧，我太累了，想躺一会。” 乌清点点头，简单卸了妆进了浴室，门外听见的都是哗啦啦的水声，摆脱了摄像大哥也摆脱不了固定镜头的拍摄，她太累了，就像回到前段时间每场演出结束之后直接倒上便入睡的状态。 闭着眼很快没了意识，迷迷糊糊间听到浴室门拉开的声音才睁开了眼，她意识到这还是拍摄，形象还是得有。 乌清换上了睡衣走出来：“沫沫，我好了，你快去吧。” “好，我马上来。”做了无数遍的心理斗争从床上爬了起来，从背包里找了一套临走前塞的睡衣，慢悠悠地晃进了浴室。 等过了二十多分钟后出来，苏沫也彻底清醒了，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她看到乌清正坐在床头拿着那只gopro翻。 她看见苏沫出来了，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一起看。 乌清把设备递到苏沫面前，“这是今天我们几个拍的所有照片，你看这是在租车行时候拍的。” 当时他们四个人在租车行转了一圈，没有一点儿收获，除了拍摄的乌清没有入镜之外，三个人都在画面里，伍洋插着腰站着，苏沫表现得很无助，就只有郁司辰一人气定神闲。 整个画面的构图很好，以蓝天白云为背景板很生动。 下一张是苏沫的背影，几个人叫了一辆计程车去商圈吃饭的时候乌清在后面拍的。 苏沫赞叹了一声，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她：“很好看，你的摄影技术好棒！” 乌清谦虚笑着说：“没有啦，我大学以前是导演系毕业的，接触过一些相关的东西，我平常也有拍vlog的习惯，现在最多也只算得上是个业余选手。” 里面有视频也有照片，苏沫一张一张地翻看了一遍，仿佛又经历了一回今天神奇的体验。 最后有个视频，是伍洋坐在牧马人的副驾驶上，整个人站起来站在车顶棚，张开手大声说“我爱郁老板。” 苏沫指了指：“你看伍洋，真的太有趣了。” 后面两人再聊了一会，苏沫短发也干得差不多了，两人上了各自的床，睡前还聊了一会。 两人都望着天花板，可能是方才洗澡前补了一觉，现在没有一点儿睡意，两人都摘了麦，声音小了说录不进去。 乌清压低了声音：“沫沫，你觉得今天一天过得怎么样？” 苏沫缓缓开口说话，声音不大：“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如果不是在这里，不可能会碰到，很刺激我很喜欢这种新鲜的感觉。” “你呢？” “我跟你的想法一样！我经常一个人出去旅游，但从来没有这样的体验，他们两人也挺有意思的，相处很融洽啊，都挺好的，之后的旅程一定很有趣。” 苏沫在那边顿了顿，“你也觉得郁司……郁老板很亲切？” 乌清说：“今天是我第一次见，反正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没那么冷漠，也会跟我说话，亲切可能是伍洋说得夸张了，但是有一点不可否认的，这趟旅行真的少不了他。” “说不定现在我们还在市区里打转，还没租上车，多绕了数百公里。” 为了避嫌，她带上了伍洋：“伍洋也挺好的，没有他路上不知道会少了多少笑声。” “嗯，四个人缺一不可。”乌清在最后总结了一句。 “沫沫，我要睡了，晚安。” “晚安。” 这是今晚的结束语，往后房间里就没人说话，那边乌清的呼吸很均匀，一行人都累了，应该已经睡着了。 但苏沫很精神，她在想乌清刚刚对郁司辰的评价，大家都觉得少不了他，有他在都能安心。 她想到了以前两人的几次旅行，又何尝不是如此，事事不用苏沫操心，几天下来充实又快乐。 到现在真自己安排起来，才明白这不是易事。 他们今天对视了很多次吧……而且她每一次提出想法的时候郁司辰都没有反驳。 她越想越精神，睁着眼看天花板波光闪闪，窗外就是海，那种被某种东西束缚缠住的感觉让她很烦躁，她干脆起身随手拿了一件外套出了房间。 她的动作很缓，无声地合上了门，下楼走出去回头看了一眼这栋房，摄影团队还有导演助理的几个房间的灯光还亮着，应该还在商量工作。 她直接走到了房的背面，有个栅栏围着的院子，远处望去就能看得见海，海风呼呼地吹着，她别住了头发。 她的电话响了。 “东哥，嗯，定了个民宿。” “都挺顺利的，准备睡了。” “没事儿，来都来了，害怕什么。” 苏沫听着对面那头的话，轻轻笑了笑：“我见你平常让我个人去外地演出的时候没那么操心我，现在才过了一天就打电话来了，我又不是没自理能力的小孩儿。” 她顿了顿，那边又辩解了两句。 “郑洛在这边也没什么用，一车人也挤不下，你别担心我，还有三天我就回来了。” “行了，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说完这句她就挂了电话。 她站在最靠近海的位置，这里隔绝了人声，望着远处，思绪仍是搅在一起的，轻叹了一口气。 本想是个无人之地，能缓口气。 这会儿她听到了身边轻微的脚步声。 第四百三十一章 潮汐 令她烦躁的罪魁祸首就站在她面前，脚下已经有几个抽过的烟头。 “你那边都挺好？”他也没装，接着她刚刚电话里讲的，随口问。 就像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 苏沫没那么好的语气：“你不是都知道？” 她知道郁司辰在盯着她看，凭直觉头顶压下来的视线，不用猜都能想到他的眼神。 “你不是说跟我不熟吗？我怎么会知道，”他声音浅浅，“今天在车里夸我的话，我现在说些谢谢了。” 苏沫不说话了，没抬眼看。 “好久没见了啊，”他一步步向她逼近，轻轻笑了，“你还这么怕我啊？” “才……才没有……” “你在躲什么？” “我先回去了。” “苏沫。”郁司辰叫住了她。 “这节目你要觉得不想录了，你回去跟他们说一声，让你经纪人跟他们谈。” “哦……我是挺怕你的。” 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勇气，说了接下来的话：“你听见我打电话了吧？话都说出口了，我就一定要录下去。” “不过只有十几天，我坚持的下来。” “行，等你不想的时候再说也不迟，别勉强。” 苏沫嗯了一声就离开了，她的手始终紧紧抓着外套的拉链，到这时候都还有些颤抖，紧抿着嘴唇，重新回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餐之后一行人全部出发离开民宿，驾驶位上的人是轮着来的，今天是伍洋开的车，他兴致满满，全程都在跟坐在副驾驶位上的人搭话。 郁司辰听着，偶尔转头过来笑笑，很安静。 苏沫坐在后面也没什么表情，窗户开着她只是朝着一个方向望海，蔚蓝色的海岸线，潮水不断向她的方向涌来。 不一会儿潮汐又把她错综复杂的感情带走了，就此消失再也不见。 她能感受到坐在身边的摄像大哥在怼着脸录制，心头焦躁，又想到了昨晚说的话，再烦躁也得忍着，都是自己选择的。 苏沫唯一能做的，只有继续往前走，无法回头。 今天大家都起得早，但也分两种类型，一种是乌清跟伍洋那样睡饱了的，还有就是像苏沫和郁司辰一样翻来覆去基本没睡的。 行程在做完就定好了，今天开车就能到海岛周边，那个地区有一个特色景点，他们四个人要一起去爬山打卡。 又是一个熟悉的旅游环节，早在之前苏沫和郁司辰两人就出门徒步旅游过，当时在意大利，少不了爬山。 今天天气照旧晴朗，阳光照下来丝毫不留情面，他们也要顶着烈日往上走，然后今晚就在山顶上过夜，自由凉快。 从强哥那儿借的车后备箱里自己就备了帐篷，可惜，只有两个，为了节约成本，所以俩大男人委屈着睡一间帐篷，两女生抱团取暖。 车直接停在山脚下，锁了车郁司辰和伍洋一人一个领着帐篷出发，女生双手空空，在出发之前也带上了充足的食材和水。 正式出发之后，原本高昂的斗志在一半的路程还没到就已经被磨灭掉了大半，苏沫感觉到已经快透支了，全身酸软，喝了一整瓶水，话讲出来，如果说话声音一定是嘶哑的。 苏沫听到一个，他就翻一个白眼，顾客是上帝懂不懂。 心头观众不舒服，这是受众给广大群体朋友，没事儿。 行至途中，苏沫抬头往上看，尖尖的山峰高耸入云，两座山峰之间的链接，是一座摇摇晃晃的铁链桥。 铁链下面是看不到底的悬崖，节目组没有硬性要求，但很明显，这是通往山顶的唯一一条路，他们四个人，要依次从这头走到那头。 走高空路，本就小心翼翼的，生怕掉下去，为了一行人的安危考虑，开不得玩笑，早早就在这儿设有安全防护设施，但心理这关过不去。 乌清是恐高的，过这道铁链桥不是要命吗？ 本就害怕的不行，还要往下看镂空的桥面，更是一种折磨。 但是节目组要求，众人只能照办。 一群人站在桥的这边，都没有先行动，苏沫转头看了一眼乌清，她的脸色已经苍白，心理上过不去，很难迈出这道坎。 拍摄暂时中断。 苏沫轻轻拉住了她的手：“乌清，等会我们一起走上去，你拉着我，不用往下看。” 乌清的视线只停留在那座桥上，没什么反应。 云层散开，阳光透了进来，温度越高全队人员越是焦灼。 “你们先过去吧，别因为我浪费时间了，不用管我，”乌清的手都有些颤抖，身形越发显得单薄，“我就站在这里等你们。” 苏沫看着她：“四个人，缺你一个都不行。” 工作人员都没有说话，乌清现在情绪不太稳定，想要克服恐惧，需要不小的勇气，她很自责拖累了整个团队。 伍洋站在一边，收了他先前的嬉皮笑脸说道：“对啊，我们可是一个团体，怎么能丢下你。” 苏沫柔声开导她：“乌清，就像刚刚我说的，你不用看路，拉着我的手我带你过去，只需要一分钟，想想过了这座桥在山顶上的风景，包里今早装好的食材，吃着烤肉吹着山风，在星空下入眠，是不是好受多了？” 乌清捏了捏苏沫的手，垂眼思考了很久，她动摇了，但程度上还是不够她克服走过去的恐惧。 这时，站在身边一直没有开口的人，迈了一小步走到乌清面前，站在模特前，他的身高丝毫没有违和感。 乌清也需要抬眼看他。 郁司辰挥了挥手，示意怼着脸拍的镜头移开，暂停拍摄，人群散开了不少，录像设备都关掉了。 他带着乌清去了不远处没人的空地上，闭掉的麦谁也听不到他们究竟在说什么。 苏沫站在原地，此刻她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她的心情，算不上难受，只是吊在半空没着落，从这个角度看两人的背影，说不出的般配。 他们最对只聊了五分钟，就转身走回来了，一前一后往这边走，摄像机也重新架了起来。 乌清看着苏沫，是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出来的：“沫沫，你带我过去吧。” 苏沫笑着点了点头。 第四百三十二章 勇气 大家都为她的这句话感到振奋，苏沫由衷为这件事感到高兴，但不知为何，此后，她连余光都没再给过郁司辰。 先走过去的，是伍洋。 遇到这种事，他还是挺有魄力的，铁链桥一晃一晃的，身体勉强能保持平衡，本就是个爱冒险的勇士，踩着铁链走路，将他昂扬的斗志都给激发出来。 他并不害怕摔下去，一边走，还一边做出各种搞怪动作。看得旁边的人心情激昂，忍不住想给他打气。 这位流量天王，也是个实力搞笑担当。 一方面也是为了不让乌清紧张。 然后是郁司辰。 郁司辰也表现得轻松，笑盈盈上去，心理素质很好，踩着铁链一边手扶着，不像伍洋的搞怪，稳稳地往前走。 剩下的两个女生，从背后看着他走在一晃一晃的桥上，却丝毫没有担惊受怕，整个节目组也很放心，总导演出事了，郁司辰也不可能出事。 到最后了，站在我爱那头的是手牵着手的苏沫和乌清，因为是最后出场，众人的聚焦点都落在她们身上。 苏沫首先走上铁链桥，铁链本就不稳，人踩上去摇摇晃晃，脚底下的深渊深不见底，掉下去的话，别说爬起来，估计尸骨都给摔没了。 她目光往下扫了一眼，头皮都有些发麻，她定了神，回头伸手示意乌清。 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乌清也迈出了上桥的第一步。 乌清微闭着眼睛，深吸口气，一步一步往前挪，她走得很慢，故而走得极其平稳，因由专注，两人都没注意到手心里的汗水。 她们都不是小女生的性子，即便内心再害怕，也不会一惊一乍矫情尖叫，既然是已经开口答应过的事情，硬着头皮也要做完，相互扶持着，苏沫往下看到铁链缝隙下的云层，小声跟身后的人打气，整体来看表现居然不错。 不多不少刚刚好一分钟，人也走完了铁链桥，导演在内的众人都忍不住鼓起掌。 “太棒了！你们在一起克服了困难！” 不可否认，这对苏沫来说也是一种挑战，心惊胆战后她们两人拥抱在了一起。 “沫沫，谢谢你。” 苏沫笑脸盈盈：“不用谢啦，没有你的陪伴，我也不会这么勇敢，都是相互的。” 取下套在身上的安全措施，她的后背都已经湿透了，不过内心却是极大的满足感，她在这个环节是真正感受到了团队互相带来的力量，也是这个力量，支撑他们全都走了过来。 往后的路就顺畅很多，也正是刚刚过桥的事情催化推动，无形中乌清跟苏沫亲近了不少。 他们再向上走了一段路之后，提议先休息休息补充体力，冲往山顶的队伍也就暂时停了下来。 四个人两天下来也算是熟人，工作人员除了自己的跟拍导演，还有平时见的摄像大哥，其他的都叫不上名字，她走进休息亭的时候各地儿都围满了人。 先是伍洋笑嘻嘻地招手：“苏沫，来坐我旁边，这边视野好。” 他身边坐着郁司辰，阳光照在他旁边的空位上。 苏沫拒绝：“不了，谢谢你的好意，你那边晒太阳，我自己找个地儿坐。” 当红流量的粉丝太恐怖，她不想被脑残粉撕得粉碎。 “行吧，我知道你是嫌弃我了。” 苏沫扫一眼身后的摄像师，心头满是无奈：“我可没有。” 郁司辰挑了挑眉，在镜头之下，倒是没有多少动作，淡淡笑着，也没有说话，苏沫跟他昨晚的尴尬劲还没过，再加上今早，她也不愿坐过去。 乌清看到了她，就笑着朝她挥了挥手，朝左边挪出了一个空地：“沫沫，来这边坐。” 她指着自己身边的位置，正好缓了缓。 苏沫坐下了，乌清她的背包里摸出一瓶水，递给苏沫一瓶。 “太阳晒，特意给你留的。” 她还有些诧异，大方地接过来：“谢谢。” 苏沫拿手机出来看了看，半小时前江枫给她发了条信息，点开看是个音频文件，附带了一条文字。 “上次你发我的那个demo做好了，新花样。” 趁着休息时间，她直接从包里拿了随身携带的无线耳机，戴上听了一遍。 这是江枫自己录制的版本，唱的是苏沫作的词，效果还不错，当前她只写了一段旋律，那时候的状态也不对，搁浅了。 没想到江枫换了个思路写出了首新颖的歌，电子元素更多。 苏沫听过一遍，回复他：“听了，确实很新，在外地工作，回来细聊。” “你是在听音乐吗？”坐在他身边的乌清看着她问，“可以跟我分享你的歌单么？” “啊……是我制作人发过来的新歌，我也是第一次听。”苏沫笑着摘了一只耳机递给乌清，“你试试。” “好听，你简直是天生的歌手。”乌清听完之后笑眯眯说，“你之前的专辑我都有听过，这首跟你的风格都不太一样，是准备发行的吗？” “暂时还没有，每种风格都在尝试，图个新鲜。”苏沫说，她有些意外的是乌清竟然也会关注她的音乐。 “今年盛典提名的投票我也参与了，没想到吧？” 苏沫笑了笑，看着她的眼睛：“真的？” 乌清很真诚地说：“上一次在跨年晚会见过听了你的现场，到今天我都还记得那种感觉，当时我看见台上的你，就说你真的太适合舞台了。” 苏沫被夸得有些害羞：“没有，要说舞台表现力，我还得向你学习。” 在往返于各大秀场的名模来说，哪能比舞台表现力。 乌清听完拍了拍手，想到了什么眼睛都亮了：“我怎么没想到！你可以试试到秀场演出呢？效果绝对是你想象不到的！” “秀场？” 苏沫愣了愣，她知道国内最负盛名的帝都时装秀，年年都会掀起一阵狂潮，每场不仅仅是模特的走秀是热点，其中绝对少不了歌手嘉宾吸引的大波关注。 “对，你的歌曲真的太适合现场表演，正好春夏时装周开始筹备，我也会出场。” 第四百三十三章 刺激 “苏沫你真厉害，巾帼不让须眉，这份定力我都想给你满分。” 到夜里已经是疲惫不堪，这一回折腾的不仅仅是他们四个，还有全队上山的工作人员摄像团队，晚上就是享受山上美景的时候，他们也休息不了。 她很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纯净的星空了，脚踩在草坪上，仰望着星星点点，眼前没有任何阻碍，触手可及。 这样的景色洗刷了她绝大部分的疲惫，真的太美了，她忍不住向上抬起了手。 后来一群人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在黑漆漆的星空下点了一把火，在一边摆了张桌子准备开始烤肉，导演摄像和四个人一起。 很多人都聚在一个桌上围着，不管认不认识熟不熟悉，背上来的食材全都拿出来摆满了整张桌子，整个场子里全是人，全是欢声笑语。 苏沫盯着那张大圆桌，她只有一个想法——想吃肉，她已经饿得前胸贴着后背了。 当然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苏沫自己都惊了，因为她太久没有这样好的胃口，没日没夜赶排满都行程，为了保持现有的身材，她是真花费了不少心思。 她记得之前上过一个访谈节目，主持人问她的为什么总有那么多街拍。 那是因为她天天健身，并且每一次出入健身房她都有精心打扮。 那时候主持人还调侃说健身房就是她的衣帽间，去的时候一套穿搭，回来又换一套。 苏沫把这些都当做了对她的夸赞，光鲜的背后必然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这段时间她是在不停地健身，但基本上不进食。 所以这个念头冲进脑海之后，要想甩掉就很难了，滋滋的烤肉声萦绕在她耳边，自动屏蔽了其他声音，很难不心动啊…… 等不及了。 “已经能吃了啊，快来夹！”自诩烤肉界的奥斯卡某导演拿着叉子对着人群喊了一声。 她是第一个听到的人。 到第一盘肉端上来的时候，苏沫也不客气了，在桌上找了个空座，夹了一块放进嘴里，这简直是人间美味，再也找不出更香的了。 一大桌子人纷纷坐下。 现在苏沫身边坐着的某个跟拍导演，也不知道是谁开口先说了：“你们四个坐一起啊，现在氛围这么好。” 总导演也过来，拍拍手，指了指那几个迫不及待开吃的工作人员：“你们几个别光顾着吃啊，还要工作呢！这时候赶紧拍素材，早收工！” “好嘞！” 郁司辰三个人都在另外一边跟几个摄像大哥聊天，这会儿被总导演推过来。 “来，你们跟苏沫一起，坐这儿灯光够足。” 随后，三个人都站了起来，以苏沫为中心坐在她两边，第一个过来的乌清坐在了她左手边，第二个郁司辰—— 自然地坐在了她的右手边，伍洋是最后一个坐走过来的，脸上挂着笑，挨着他认的亲哥坐。 郁司辰坐下的时候带了一阵清凉的风，伴着淡淡的香味，苏沫的心跳漏了半拍。 “苏沫，这就等不了了啊，真正好吃的还没上呢，等会全都留给我们了哟。”伍洋笑着说。 苏沫掠过身边的那个人，看向他：“这你不用操心，我都吃得下。” “行行，你开心就好。” 苏沫完全沉浸在了个人世界里，整个吃饭的状态在外人看上去她入口的就是人间佳肴。 “沫沫，看你我都忍不住咽口水了。”乌清凑近了在她耳边小声说道，眼睛笑眯了起来。 苏沫刚刚夹完一块肉放进嘴里，递给乌清眼神清透，示意给她。 乌清摇了摇头。 作为模特身材管理是最基础的，高热量的食物她碰都不能碰，尤其是今晚的烤肉，所以她只能坐着欣赏欣赏胃口极好的苏沫，吃自己带来的代餐。 苏沫理解，没有强求。 整张餐桌上，明显饿了的好像就只有苏沫一个人。 但她胎儿没顾上形象了，就当在节目上放纵一次吧，毕竟这是莫晓东准许的事情。 后半场桌上零零散散的有人离开了餐桌，下场的人开始围着篝火边上转，手拉着手一边唱着歌。 有人在招呼她，也不知道从哪里抱来了一把吉他：“苏沫！过来！我们都想听你唱歌！” 仍然在餐桌上奋战的人放下筷子用力摆了摆手，她还沉浸在美食的世界，还没满足。 另外三个没怎么吃，伍洋站起来，自告奋勇：“我来，我也能唱！” 乌清跟伍洋一起过去的，两个人今晚都没怎么动筷，热量太高伍洋还是头一回说顶不住啊。 伍洋唱了一首民谣，他坐在人群中央，手拨着吉他弦，歌声缓缓倾泻出来，唱得宁静，很符合当下的氛围。 去篝火那边的人越来越多，桌上的人也少了，拍摄的焦点也转移到了那边去，灯光打在伍洋身上，的的确确是帅的。 桌上苏沫跟郁司辰都没走——她是没有满足手里还夹着肉，一小块一小块地往嘴里送，郁司辰不太喜欢嘈杂的环境，那边太闹了，在这边图个清静。 那边篝火的热闹，苏沫跟郁司辰俩人在远处听着，看着就够了。 节目组摄像团队也没注意这边两人吃饭的情况。 郁司辰看了一眼苏沫放下的筷子，盘已经空了，眼里全是玩味。 “嗯？”苏沫也感觉到了这样的眼神，她扭头瞥了一眼，郁司辰的视线已经移开了，所以她声音很轻地疑惑了一下，看着头顶上的星空。 她又把头转过来了，原本以为终止了的对话，她身边的人说了一句。 “出来就要多看看，回去之后就看不见了。” 她愣了，也不是她多想，这话里带的意思明显有第二层意思。 这第二层只有两人才能听懂。 苏沫用手抠了抠筷子腿，垂眼看着，佯装听不懂更深层次的意思：“这是挺美的，大海森林还有星空，可惜手机晚上拍不出所看到的景色。” 后面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两人都没往下说话，就这样待了很久，郁司辰开口说道：“我上一次看到这样的星空还是今年跨年，和今天一样，忘带了相机。” 第四百三十四章 跳海 歇息半晌，一行人也准备再次出发，摄像架好了设备，有工作人员开始通知。 苏沫笑着应了一句说：“我争取这个与你同台演出的机会哦。” 乌清也是出于好意才提了一句，后来还真是勾起了苏沫的兴趣，这不就是她最初坐在台下看秀时的梦想么？ 苏沫摘了耳机，抿了抿嘴，她想要得到这个机会。 这一次出发没过多久就抵达了山顶，视野一下子变得开阔了，每个人心里都塞着满满的成就感，凉爽的山风吹走了路程奔波的疲惫，精神焕发。 现在是旅游淡季，现在这座城市的旅游业也算不上发达，一路上没多少人，等上山之后更少了。 除了节目组摆的架势之外，几乎没有其他人，活动范围也广。 这个城市的景色很美，是那种还未完全开发挖掘出来的自然美，四季常青，阳光明媚，远离喧嚣浮躁，让人平和。 虽说还不算发达的旅游业没什么游玩设施，但也能从中挖掘乐趣。 这里不仅能爬山，不仅能看海，还有更更奇特的—— 能跳海。 旁边就有一处小悬崖，站在顶上朝底下看一片碧蓝色，要比他们来的路上的颜色更深，更通透，耳边还不时有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网上吹来了一阵风，苏沫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想游泳吗各位？”伍洋站在一边扯着嗓子喊，说给后面的两个人听。 制片人笑着说，“为了今天能有更好的拍摄效果，你们可以尝试是蹦极，从山上往下跳，落入海水之中，很刺激的体验。” 说白了，人节目组早规划好的路线，怎么可能就这样当摆设，制片人的话说得委婉，一档节目得要有看点，是在这些方面体现出来的。 “走走走，我们一起去试一试。”伍洋遇到任何新鲜事物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这比刚刚过铁链桥还吓人。 “别了吧，我怕咱们几个跳下去，晚上就是咱们进重症监护室的新闻。” “某综艺节目嘉宾山顶跳海。” “跳得好是经典，跳不好是灾难。” 苏沫嘴上说着说几句拒绝，内心深处还是忍不住想尝试。 众人站在悬崖上，看着脚下的白雾，她又怂了，苏沫咕哝着：“太高了，心里还真有点发怵。” 她朝身边的人靠了靠，也没看得清，那人也没有移开，反倒是朝苏沫的方向走近了两分。 动作的弧度很小，镜头也很难捕捉得到，周围的人群也没有发现这出异常。 但苏沫的半边身子都僵掉了，因为闻到郁司辰身上独有的味道，她也不想矫情大动作引起注意，没动。 伍洋看了过来：“苏沫，不怕，别做出一副大难临头的表情啊，闭着眼睛往下跳，一口气就到底了。” 苏沫瞥着他身后，把害怕演得逼真了些：“嗯，我缓缓。” 她趁这时候拉开了跟郁司辰的距离。 目测悬崖往下得有五米深，她惊叹：“我真是看不出来啊，伍洋你平常也这么疯的吗？” “不是，今天难得这样，所以……一起？” 苏沫再往下看了看，她想到了之前第一次潜水的时候，有些害怕，但又莫名的激动：“下面有什么安全保障措施吗？” 制片人接了话：“有有有，这点你不用担心，节目组的安排很周到，专业人员都在下面接着你呢！” “大家一起吗？” 就连乌清也彻底失了理智，原本还恐高的人都大声喊道：“一起！” 伍洋的手揽着郁司辰的肩膀：“哥也要一起。” 郁司辰没说话，表情很柔和，默认了。 苏沫顿了顿：“那…… 那我需要做做心理准备……” 疯一把。 伍洋是第一个往下跳的，他是个敢于冒险的人，跳的时候干脆利落半点不拖泥带水，还有闲心手里拿着个gopro录着像，引得一片称赞。 苏沫跟乌清看着从高处跌落一头扎入海水中的伍洋，不自然地往后躲了躲，那溅起来的水花很大，即便面色苍白但还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快下来！太刺激了！” 海水下面钻出来一个人头，高声呼喊着。 原本想第二个苏沫跟乌清两个女生一起下，但乌清看着脚下的白云，神色有些发憷，对节目组说道：“我还是有点怕，要不让郁老板先上？” 郁司辰也算利落，系好安全带后，转身张开双臂后摔，姿态优美。 一头扎下悬崖，完美落入海水中。 悬崖太高，再看几个人跳，都过不过心头那一关。 剩下两个女人，怎么轮都还是要跳的。 伍洋再喊了两声：“你们不要害怕，跳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在下面呢！” 郁司辰跟伍洋在下面商量分工，根据位置分别接住一个。 苏沫不算恐高，跟乌清一起倒计时以后，没管直接跳了下去，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耳边风声呼呼，说不刺激是假的。 悬崖一前一后划破了两道尖叫声，她直接朝后面一倒，什么也不想了，失重的状态没持续多久，最多也就一两秒的时间，什么害怕恐惧一瞬间全都没了。 噗通一声，苏沫先落的水，砸进海里同款大水花，四面八方的冰凉海水向她涌来，仿佛周身都安静了，只有憋气之后咕噜咕噜的吐气声。 她在水下睁开了眼睛，世界变得模糊不清，胡乱地划水，这时两只有力的手臂紧紧搂住了她，一刻也没有松开，在她肺里的空气消失贻尽的时候，将她举出了水面。 她重新听到了外面的声音，海浪拍岸的，海鸥的以及悬崖上工作人员的惊呼声。 又是郁司辰，他搂着苏沫没放开，此刻他必然能感受到她心脏的狂跳，人都处在回神阶段，她没反应推开他。 他问：“还好吗？” 苏沫轻轻嗯了一声，再一次像在悬崖上拉开了距离。 伍洋跟乌清慢慢游了过来，几个人兴奋地谈着方才的感受，之后在海水玩累了，慢慢上岸光脚踩上了沙滩。 一头扎入水中，过程是有些惊险，落地后也不过如此。 她上岸时候，已经变成了享受后的满足。 第四百三十五章 返程 苏沫僵住了，今晚发生的所有都与记忆中的某些画面重叠，烤肉，星空…… “来得匆忙，也没带设备，或许注定是要错过吧，记在心里就好了。” 苏沫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一趟旅行两人避免不了有交集，今天也不止一次，他的好看的公认的，骨相轮廓清晰，五官立体，即便只是侧脸，随意地坐在位置上，也挡不住，当然这些也带给身边的人不少的压迫感和距离感。 就凭这张脸，一个圈外人在节目官方海报中放出照片就圈了不少颜粉。 她真的快要移不开视线了。 桌对面还有两三个人在，他们也在聊天，看向苏沫这边的状况也没发觉异常，朋友之间的闲言罢了。 郁司辰当然感受到了她的视线，扯了扯嘴角，垂下了眼，笑得有些意味不明。 他说着把距离凑近了些，甚至手肘都已经撑在了桌子上，他靠过来，苏沫第一时间也没有躲闪，行得正她理直气壮地问：“你……你干嘛？” 不过她还是吞吐了。 “不干什么，觉得你今天应该很满足。”郁司辰盯着苏沫的眼睛，不远处就是点燃的篝火，半张脸映衬着火光，忽明忽暗，脸对着脸，她分不清打在自己脸上的是风还是他的呼吸。 太近了。 颤动的光忽明忽暗，吃了烤肉她都忘了擦嘴，两片嘴唇沾满了亮晶晶的油，他轻轻笑了一声，视线向下正好落在她的嘴唇：“你这样，我只想亲你。” …… 苏沫从那边回来以后没急着回公司，跟莫晓东道了声平安，回了公寓。 现在天宸签约了新的影视剧版权，制作人马不变，荣柏担任导演和编剧，莫晓东制片人，公司的名声打开了，艺人也多选角的空间很大。 上上下下又忙起来了，在录制阶段他给苏沫打过一次电话之后，两人也没联系了。 “我先挂了，一会还得跟原著商量有个会。” 苏沫点头，回复了一句“知道了”收了手机。 回公寓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本来出去带的行李就不多，懒得动了。 接下来的几天，苏沫都是这样一个状态，综艺节目的剪辑到板上荧幕还要等一段时间，她现在听起来是很平静的，给的行程安排不多，整天都待在家里开着暖气。 说实话，她又开始怀念在最南边的天气了，温暖的阳光，不像帝都出门全身上才都要裹严实了，稍不留神露一点风就能冷的打颤，还是室内舒服。 但值得庆幸的是，天寒地冻的帝都连续几天都是晴天，她还是愿意站在窗边感受仅存的暖意。 外卖的盒子叠起来就有她一半的身高了——潜意识里她开始尝试吃饭，规律饮食。 她回来就在考虑乌清当时随口提的秀场表演，地膜很希望能呈现出不一样的舞台。 所以她在考虑为秀场写一首歌，为帝都时装周量身打造的，每天雷打不动是声乐训练以后，就坐在书房那窝，钢琴面前，在数十座讲座音乐奖杯的书柜下，她工作创作的想法很强烈，和不同的人相处，不同的新鲜经历，她有了不少新的素材。 每每弹琴，她都在思考新歌都等个走向，没事或者就在书桌上看看书，日子过得很惬意。 她还跟乐队的几个还有秋雪儿打过了视频，他们隔着屏幕见到她，几乎都说了同样一句话：“苏沫，你黑了。” 这一点苏沫自己倒还没有察觉，不明显，整天都涂了一层厚厚的防晒也抵不住阳光的热情，黑就黑吧，健康美。 “我给你们买了礼物，到时候演出见面的时候给你们带。” 他们都说好，再闲聊了几句商量了排练的事情，是有关颁奖典礼的演出设计。 这次他们不打算冒险，中规中矩按先前设计好的动作舞台表演就行。 他们都是知道她去录综艺的事，但真正的内情也只有在秋雪儿一人，问她有没有发生什么。 苏沫笼统地回答了一番，大部分的情况都没细说，为了综艺效果，该有的互动还是有，装模作样给观众看看罢了。 私下发生的那些，粟苏沫没说出口。 等到这一首新歌完成得差不多的时候，这才第一次出了门，他先给江枫给了句通知。 “工作已回，下午有空否？来趟录音室。” 电话里的人一听就在忙：“没空。” “别啊，那出去吧，不工作吃顿饭，我请客。” 那边瞬间就精神了：“行啊，你工作结束从那边儿回来了？别磨磨唧唧的，今天下午就有空，赶紧的，出发吧。” “我知道有个餐厅的口碑不错，最主要的是环境好，我把位置发给你。” 苏沫这两天回来调整差不多了，刚回来那一天全身都软绵绵的没有力气，也没怎么出过门。 至于行程，除了还在投票提名阶段的音乐盛典，暂时没有别的。 下一次节目录制的时间也已经出来了，一周以后，正好是在提名公布那会儿。 回来调整几天从昨天开始每天健身馆打卡，不过在饮食方面改观了很多，开始尝试吃饭，餐餐都挺规律的。 私下跟江枫见面，她套了件厚重的外套，全副武装出门，不仅保暖，大多数人也认不出来，她拿着手机抓了一把车钥匙就出了门。 其实她的大部分想法还是想出来消遣娱乐的。 地点选的是一个火锅店，在某个商业楼的十三层，有包间看了他发的房间号，推门进去江枫已经在里面了。 要说认识了这么久，他们还是头一次私底下见面的场合不是在录音室，两个人都属于很拼的那种，江枫更是，做旋律可以连续熬两晚上不睡，不到满意走不出的那种偏执。 “来了？这么快？”江枫抬眼看了看她，手里还在倒香油，红汤锅底冒出来的热气他眼镜也沾上了热气。 “开车过来的。”苏沫把厚重的外套挂在了墙上，坐到了他对面，“怎么想到来这里？” 江枫也不是个愿意花时间在消费娱乐上的。 “朋友开的一家店，正好过来试试，觉得怎么样？” 第四百三十六章 饭局 苏沫环视四周，火锅店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精心设计的，橘黄色的灯光下，映照着墙上不少的壁画，复古的风格，还带着都市市井小民气息。 苏沫给出了最中肯的评价：“还不错。” 江枫笑笑，轻轻拍了拍桌：“你就不好奇这儿的老板是谁？” 苏沫夹了一块酥肉，里面全是瘦肉，香而不腻，炸的火候也掌握得很好，她在心里微微惊艳了一番。 “不是你朋友？乐队里的？”她猜了一个最保守的。 江枫摇了摇头，此时包间外有人敲了敲门，苏沫应声看了过去。 开门进来的人是陈橙。 苏沫一脸惊喜，她的思路还没转过来，还以为只是江枫邀请一起约饭的朋友，她说：“陈橙，你也来啦？快来坐。” 她笑着叫了一声沫姐，没有坐下，只是站在桌边，然后视线一直在江枫身上，是在等他开口说话。 这个局势，她有些摸不透了。 江枫喝了一口饮料：“这就是我方才说的朋友。” 苏沫喝的饮料呛了一口，差点没喷出来，刚进来的时候，她就应该想到的。 她刚想说开店大吉恭喜的话，夸赞几句火锅的味道很棒，面前的人又给了她一个更大的惊喜。 陈橙一身黑色，眼睛狭长带着不悦，虽说是三个中年龄最小的，但气场绝对不输，语气不怎么好：：“你说我是你的朋友啊？” “怎么了啊……”江枫的反应也是奇怪，勾着唇角笑，语调上扬，似是玩味。 “谁是你朋友？” 江枫继续挑衅：“你……生气了呀？” “？？”苏沫都看呆了，他们俩很不对劲。 陈橙不气反笑，问江枫：“你现在很缺朋友吗？想让我做你朋友吗？” 江枫：“那你说，你是我的谁？” “当然是你女朋友啊。” “？？？”苏沫手抖了抖，放下筷子捂住了嘴，“卧槽，什么情况？” 她的视线在两个人身上来来回回，这转折来得太陡了，一时半会儿都消化不了。 江枫拍了拍身边的空位，陈橙坐在了他旁边，两个人都在笑，默契的很。 都坐在了她对面，透过向上翻腾的热气，现在不用一上一下地看了，苏沫问道：“什么情况啊？什么时候的事儿？这几天不见太快了吧？现在才告诉我，太不够哥们儿了！” 最初是三个人合作了一首歌，没想到后来还有这缘分。 震惊之余再想想，都是做音乐的，两个人也是那种性格鲜明，不拘绳墨，这音乐制作制作着还擦出火花来了，绝配。 没让服务员拿新的碗筷，陈橙就着江枫的筷子夹了一块虾滑，裹了一层佐料，放进嘴里。 举手投足间都是说不出的亲密。 江枫这才开口说：“一个月前的事儿了，这肯定是要当面说，那会儿又忙，你上次来录音室还记得吗？” 苏沫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儿，录节目前几天去了趟录音室，江枫欲言又止，还没来得及说，她就先走了。 “本来是打算说的，怪你太忙。” “不说其他，今晚这顿火锅的心意我是感受到了，只能说祝福。”本就是图个高兴，身边的朋友能遇到对方都是最幸运的事。 苏沫端起杯子，她开车过来的，不能喝酒，饮料代替了，三个人碰杯之后，一饮而尽。 “当时我还没跟陈橙见面，你跟我介绍的时候就不对，不见你平时对谁这么欣赏，手机有机会一定要合作，那时候你就对人家陈橙有想法了吧？” 陈橙没听过这件事，还有些好奇。 “对啊。”江枫大方地承认了，丝毫不扭捏，又夹了一块虾滑到身边人面前，陈橙拍了拍他的手背。 平时那么酷的女生在这时候也会害羞脸红。 苏沫感叹了一句爱情的魔力。 “地下？”她问。 江枫摇头，说得理所当然：“当然不是，这有什么好隐藏的。” 她吃了一惊，保守估计这已经是她今晚的第三次了。 陈橙没多久才发了第一张专辑，对于一个新人来说，最忌讳的就是恋情曝光，更别提说自己的制作人。 据她的判断，得知消息的媒体必然会小题大做，又引起一阵风波，无论如何对陈橙来说，都是不利的。 “为什么？” 江枫疑惑：“什么为什么？” “公开恋情，你就不怕媒体网络的争议，陈橙还有你自己的职业还有未来发展，都会发生巨大的变化，”苏沫把结果说得重了些，“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这样的结果？” “为什么要想这些破事？他们的看法跟我有什么关系？想争论争论去呗，我的音乐是我的，我的生活也是我的，为了他们谈个恋爱都要藏着？” 江枫气势很足：“我第一个不同意。” “对啊，”陈橙看着苏沫，说，“这跟我的事业不冲突，我会照旧做我的音乐，其他的任他们说去，嘴长在他们脸上，堵不住那就任他们说去。” 江枫：“再说到现在，没有严重到这个地步。” 的确，从确认关系到现在他们没有刻意保持距离，有媒体拍到过两人牵手的照片，但并没有掀起轩然大波。 苏沫点了点头，没说话了，陷入了沉思。 他们两人的回答全盘否定了苏沫曾经保守得严实的秘密。 她也没再想着八卦，没问问题了，小两口相处之道都得靠自个儿琢磨，两人的个性都是张扬外放的，独立音乐人没什么顾虑。 “别说我了，你还不着急啊？”话题也就这么自然地转到了她身上。 “啊？” “前两天不是说在录节目吗？里面是不是有看对眼的？不然怎么说起公不公开的问题了？” 苏沫在给自己的被子填满了饮料，手不自觉地抖了抖。 江枫这回猜准了。 苏沫抬眼，对面两个人都看着自己，顿时觉得背脊都凉了——她从没有当面提过这些事。 她怀疑江枫知道些什么，毕竟这个圈子似真似假的消息太多，即便是再亲密的朋友。 苏沫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饮料，紧抿着嘴，摇了摇头。 第四百三十七章 问候 “真的？”江枫再反问了一遍。 “真没有。”苏沫无奈地笑了笑。 能怎么着，除了否认。 江枫好巧不巧，正好戳中了她的顾虑。 苏沫从锅里夹了一老肉片，裹上一层佐料，塞进了嘴里，从录制节目回来以后，她都发觉到自己的胃口比往前要好很多了。 包间里有半分钟没人说话。 陈橙开的火锅店味道的确不错，底料很足，她想到江枫刚刚说的话，还是忍不住笑了。 “江大制作人，没想到你这么勇敢啊，这一点我真的很佩服。”苏沫放下筷子，手垂下放在自己腿上，视线始终停在翻腾冒泡的锅里，像是在自言自语。 “是吧。”江枫呵呵笑，“怎么就放筷子了？菜都没下完呢，继续不能停啊。” 说是实话，她这两周事物的热量已经超标了。 但受不得江枫的邀请跟旁边陈橙满心期待的眼神，在加上自己也经不住美食的诱惑，所以她又拿起来了，夹了毛肚在锅里涮。 她想她唯一鼓起的勇气全都花在了开口说离婚的时候。 后面他们聊到了专辑上的事儿，陈橙推出第一张专辑销量可观，独特的嗓音加上超强的作词能力，还有江枫的制作跟苏沫的宣传，作为独立音乐人来说成绩斐然。 苏沫在社交媒体上多次展示对她新专辑《黎明》制作人的互动，还有对陈橙的，他们三人的关系也不是秘密。 她到后面的情绪没那么高，大部分都是听他们说话，原以为说了没有就真的没事，但骗不了自己，心里面堵得慌。 苏沫还是主动提起了录综艺的事情：“这个阵容还挺神奇的，几个人各方面差异都挺大的，也都挺好相处。” 她随口说，就好像真是再平常不过的闲聊：“里面有个跟我一样大的，伍洋，话贼多。” 陈橙说了自己的看法：“现在啊，综艺节目里能遇到这样的，太少了，不是暗地里勾心斗角的，就是明目张胆地摆脸，作秀。” 苏沫点头，端起又喝了一口，今晚她都数不清这是第几杯，饮料喝不醉，人永远都是清醒的，难受的只有胃。 包间外面的客人越来越多，里面也能听到嘈杂的声音，她的思绪全都打乱了，揉作一团，很多在节目里的片段又涌了上来，她觉得喘不过气。 进了洗手间，站在镜子前，看着被热气熏得有些红的脸，调整了情绪，过了一会儿恢复正常后才走了出来。 这顿饭也吃得满足，人多了苏沫趁着节点开车先回了公寓。 已经过了十点，高峰期过了路上不堵，走得顺畅，晚上饮料喝多了，坐在驾驶位上实在是难受，毛衣上沾染上了浓浓的火锅味，车里身上全都是，挺闷的。 驾驶位的窗户开了一个小缝，透了些凉风进来，气味散开了，意识也被吹清醒了。 半小时的车程，停了车电梯到了五楼，回家之后连忙开了暖气，脱了厚重的外套，不洗澡心里都过不去。 她今晚触动挺大的，难得身边有成双的好事，并且他们两人的状态，苏沫挺羡慕的。 江枫他们对媒体对态度，并不惧怕谣言，大大方方地公开，陈橙也丝毫没有遮掩。 他们互相信任的模样有些刺眼。 毕竟这是苏沫没有的，以往没有，到现在她都没做好直视的准备。 她到底不敢坦白，那么多镜头，那样闪烁的灯光，网络上的评论就像是张着血盆大口的鲨鱼，一口下去尸骨未寒。 她的手指顺着头顶从上到下捋了一遍短发，心情烦躁和再一次见到郁司辰的感觉一样。 苏沫决定起身冲澡，脱了有味儿的衣服，开了花洒，热水从头顶上倾泻而下，用手挤了洗发水，放在手里揉搓泡沫，放在鼻尖上闻了闻，香味冲入鼻腔，好闻的味道盖住了原本的，她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浴室玻璃早就被热气糊满了水珠，她脑子里只有唯一的一个画面。 又是一个嘈杂的环境，拿着笔双方在协议书上都签完了自己的名字，毫无感情的机器在两个红色的证书上戳下了两个印章。 大厅里都被苍白的灯光笼罩着，死气沉沉，取下那根刻着“su”的项链，切割工艺极佳的钻石不再闪烁着光，忽明忽暗。 两人走出门，都没看对方，下了一连串的台阶，终究是成了擦身而过背道而驰的陌生人。 这一夜，苏沫睡得很沉，明明作息已经调整规律了，昏昏沉沉第二天快到中午才清醒。 今天她邀请秋雪儿到家里做客，下午两人一同去隔壁的超市采购，晚餐做几个家常菜聊聊天。 她从床上起来简单洗漱，化了个淡妆，早餐跟午餐一起解决了。 在秋雪儿到达之前，她计划着去书房琢磨琢磨新作的曲子，这休息的几天才有时间拿笔弹琴创作。 还没架势多久，大忙人莫晓东打来了问候电话。 “东哥。”苏沫拿了手机，直接夹在肩膀和耳朵中间，手上的动作没变，拿着笔在改词。 苏沫那边挺安静，衣料擦拭纸张的声音很明显，莫晓东问了句话：“在忙？” 她漫不经心地答道：“还行。” “我这边差不多今天才闲下来，你回来这么久，现在来问候不迟吧？” 苏沫轻笑了一声，带了些微的怨念：“不迟——怎么会迟呢？您日理万机，天宸的存亡全都掌握在您的手中，我呐甘愿排在后面。” “哈哈，苏总言重，不敢当。” 闲扯了几句，莫晓东问到了重点：“怎么样第一期的录制，没带多少行李，也没个助理，还适应吗？” 词改到满意了，她放下笔和手机，开了免提，一边拿了吉他架在腿上，一边回复莫晓东说：“挺好的，刚才是第一天还有些不自在，跟周围的人熟了，其实还是很有趣，挺逗的。” “嘉宾相处如何？见到……嗯……郁总了吧？” 苏沫拿着吉他拨了音，尝试唱一遍方才改好的词，在莫晓东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声音戛然而止。 第四百三十八章 敞开 “见了。” “相处得怎样？” 苏沫的眼神暗了，挺冷的，但电话里听着语气还是很自然：“东哥，人见了，也早断了，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吧，别提他了。” “行，你都说了，哥就不提了！我这不是怕你们俩谁没绷住，万一出了点状况，我还能帮你提前支支招，做好公关准备吗？既然……” 苏沫扶额，听着那边说的话有些无奈：“哥……你不是说不提了吗？咱换个话题吧。” “哎！说正事说正事！” “《漫游》这档综艺接的时候你也知道，打着最真实的旅行真人秀，拍摄模式是一边拍一边播的，更何况你们录的四天就是两期的量，大概再录个一两期就开播了。” 苏沫放了手里的动作，没说话。 “节目那边邀请你作曲作词演唱主题曲。” 她算了算，下一期的录制时间定在下周，若真是定下创作主题曲的工作，一周之内完成问题不大，但是没了反复推敲的时间。 后面她还是答应了，抱着节目组对自己的认可，也要把这事儿接了，作为参加旅行的一员，加上个人的经历，歌曲的感触应该更深。 她也提及了目前在写的这首，她想要争取一个在秀场演出，先给莫晓东说了。 莫晓东还疑惑：“怎么我们想到一起了？我早有计划。” 然后他问：“你说的，是想要哪一场秀？” 苏沫脱口而出：“当然是帝都时装秀呀！” 莫晓东不合时宜地笑出了声，苏沫都还没明白他这一声爽朗笑容的意思，那边就说话了：“行，我知道了，这事儿我记在心上的，歌呢你先写着，别耽搁了主题曲的事情，然后你需要做的，就期待着结果吧。” 可是……帝都时装秀是国内最大的秀场，她说这一句难道目标定高了？ 有什么好笑的，等挂了电话苏沫都没想明白。 她在书房待了将近一个小时，门铃响了，秋雪儿到了。 “沫沫，你现在看起来很健康。”这是苏沫开门后，秋雪儿说的第一句话，给出的中肯评价。 她当然听得出话里的意思，拉开门自然地接过了她手里的包，玩笑说道：“那边的太阳太毒啦，全身都抹了一层厚厚的防晒，都不起作用。” “白不白不重要，健康才是关键。”换了鞋，两人拉着抱着进了客厅。 秋雪儿是真的高兴，在之前看着苏沫越来越消瘦，不免担心，现在她的状态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等我换身衣服，我们就出去采购！”许久没见，两个人黏在一起半天才分开，苏沫蹦跳着回房间换了外出的服装，出门了。 附近的超级市场，工作日大爷大妈居多，她们两人裹得严实，暂时还没人认出来。 里面循环播放着苏沫新专的一首歌，她都惊了：“今天难道老板知道我要来，专门循环这首的吗？” 这是《黎明》首支打单歌曲，也是播放量最高的一首。 “大街小巷都是，是你太火啦！”秋雪儿笑她。 然后她谈到了在录节目的时候在计程车上发生的事，当时车里电台播的是她第一张专辑的歌曲，那还是她第一次亲身感受到自己的歌的传播程度。 采购过程中，秋雪儿之前的担忧也打消了一半——苏沫的视线大多停在了鲜肉上。 太难得了。 所以，今晚又开荤了。 秋雪儿的厨艺很赞，晚上苏沫甘愿在主厨身边打打下手，洗菜端饭她都揽下来了。 饭后两人坐在沙发上，电视亮着，随意选了一部电影，暖气很足，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苏沫讲了一大通在 旅途上发生的有趣事情，自驾一千多公里，第一次开山地越野，爬山蹦极，还有最后一天欣赏到海岛的风景。 她身边熟悉的人，当然逃不过问这一个问题。 秋雪儿后面问：“感觉怎么样，这一趟，见到那个人了吧？” 苏沫只是点头。 “就再正常不过的工作关系，除此之外再没有多了。” 苏沫提前扼杀了她想八卦的心。 “不是吧……一点悬念都没有的么……” 苏沫抿了抿嘴唇，她盘腿正对着秋雪儿，她知道很多问题都逃不过，想到了昨天江枫说的话。 她的表情变得严肃，这些话她从来没提起过：“雪儿，我想跟你说一些过去我从没有提到过的事情。” 秋雪儿：“什么事？你说，我都听着。” “你知道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没有真正的亲人，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现在也只有我自己一个人。” 秋雪儿的眼中有些不忍：“你有我啊，还有那么多爱你的人。” “我知道，”苏沫心里的思路没断，“到之前我都没注意到一点，也就是说我明知道漏洞，但从没有深究，在福利院的时候，我五岁。” “五年前，我到底经历了什么。” “你写的那首歌《五年》是不是跟这个也有关系？”秋雪儿联想到了什么，她深吸了一口气。 “对，”苏沫点头“离婚，跟这件事也有关系。” “以前我从没有想过身边要有亲人，要去找自己的亲身父母，他们应该是有自己的难处迫不得已才将我送到了福利院，抛弃我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到再跟他们相见。” “可是，我远远没有想到的，这是一个更加更加复杂的故事。” 苏沫没有提沈家的大名，也没有说自己真实的身份。 “我的亲生母亲，在结婚前曾经是一个钢琴家，我出生以后，她彻底放弃了钢琴选择陪伴在我身边，她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苏沫现在回想起来，脸上都是带着笑的。 “她会在厨房亲手做我喜欢吃的甜品，教我识了音符乐谱，会在初夏的午后弹奏她喜欢的钢琴曲，会在院子里陪我疯陪我闹。” “听了你的描述，我能感受到那样美好的画面。” “嗯，”苏沫垂眼，手揉搓着衣角，语气很坚定，“这些画面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第四百三十九章 重蹈覆辙 但是后来她的表情变了，紧皱着眉，一脸嫌恶：“可是她嫁给了一个可恶到极致的男人，白玫瑰在身边待久了，平淡无味弃之可惜，开始伸手摘那些外面盛开的一簇野花。” “他背叛了我的母亲，这样单纯美好的人就这样在他手里枯萎凋谢，反倒把不入流的野花养在花瓶过了半辈子。” “你知道吗？在我仅剩的记忆力，母亲过得颓然，她晚上习惯很早就回房间，锁上门一个人待着，就算敲门也不会有人开的，直到第二天早上我才能再见到她，我疑惑了很久。” 秋雪儿拉着苏沫的手，指腹在她的手背来回摩梭，缓解她的情绪，没有接话。 “直到某天，她忘记锁门，在外面我悄悄打开了，那样的场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她手掩着胸口，到现在都是钻心的疼，“她倒在了床上，柜子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玻璃酒杯，床上凌乱，没喝完的酒洒在床单上一片酒渍。” “那时候什么都不懂，现在想起来才知道她是因为失眠，只能借着酒精麻痹意识。” “我印象中的画面还有很多，我和她一起坐在钢琴椅上，她弹琴，我看她，她的脸上已经没了笑容，太压抑了，她端起放在钢琴上的红酒杯，抿了一口。” “我只听见她说，这些都不会再是我拥有的了，所有的一切，我想我该忘掉这里了，我该走了，她终究是离开我了，再也没回来过。” 苏沫说完，眼睛已经红了，她从记起这些事情之后没有对任何提起过，心里紧闭的门扉打开，也没想象中那样困难。 秋雪儿温柔地说，她感同身受：“你母亲一定是一个温柔的人，现在呢？你就没有打算找回她？” 苏沫摇头，声音哽咽：“找不到的……她已经不在了。” 秋雪儿愣了愣，恍然明白过来是她戳了痛处：“对不起，沫沫。” 白念自杀的消息当时并没引起多大的轰动，最大的原因是沈家盖着，翻不出多大的水花，二是白念本就喜静，嫁入沈家后几乎与外界断了联系，最初在音乐界结识的朋友也失了联系。 可悲的是她自杀的新闻只不过是在沈国安与严明月大婚时，随口一提，一句话潦草带过罢了。 “没什么，都过去的事，发生了的事实，那时候还小，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秋雪儿身子向前倾，用力抱住苏沫，她知道一路走来苏沫的艰辛，她没有松懈过，始终是她一个人撑着打拼出来的，她的心思很沉，秋雪儿理解。 所以她从来不会主动提起她的童年。 但从没有想到真相竟然如此残忍。 她能感觉到怀里的人在微微颤抖，苏沫埋在她的肩膀上，不止的泪水浸湿了那一片的衣服。 秋雪儿一边轻拍着她的背，一边柔声安慰道：“沫沫，不要再纠缠过去的事情，现在有很多人都站在你身边，团队里都是最知心的伙伴，乐队音乐制作人，还有支持你的粉丝，太多太多了。” “若你的母亲还在，看到现在的你，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不，不是……”苏沫仍是摇头，哭过之后说话还带着鼻音，“这不是全部，若只是我跟亲生父母之间的瓜葛不至于让我想这么久，远比你想象中要复杂更多。” 秋雪儿不解。 苏沫止住了泪水，深呼吸两下平复了情绪，接着说道：“你还记得我说过……离婚也跟这事有关吗？” 秋雪儿点点头，话题就是从郁司辰开始的，这阵又回到了最初。 “我怀疑当年发生的这一系列意外，不光与我当年家中有关，其中还牵扯到了郁家。” “什么？！”秋雪儿呼吸一窒，能与几大家族之首的郁家扯上关系，那岂不将是轰动全国的新闻，而不知现如今这样，投入一颗石子，连一点水花都没荡起来。 “你的亲生父母是……郁家的某……” 秋雪儿脑补出了移不大型虐恋情深连续剧：郁总爱而不得的血缘关系。 “当然不是！”苏沫在这中途打断了，“没有任何关系！” 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苏沫自己都理不通，正是因为疑点太多，挂钩的人物基本都是家族里的权贵，她才选择沉默至今，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 她自个儿整理了一遍措辞，发现其中漏掉的逻辑漏洞很多，补不完。 “我只能说我自己见到的记忆中的画面，无论怎么说，这是两家人合计的阴谋，而我跟郁司辰都是当年的受害者，我们都是要失去了原有家庭的人。” 这已经完完全全超出了她的预知范围，犹如雷击：“意思是说！在你小时候——也就是五岁，你们就认识了！？” “是的。” “但是结果为什么会这样呢？”秋雪儿皱了皱眉，说道，“这样一层关系，岂不是越发加深了你们之间的感情。” “这是童话里才有的故事走向，不会在现实中发生的，”苏沫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解释道，“我们都是要失去家庭的人，最终真正失去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被送去了福利院，这都不是秘密，但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郁总，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呵，走到今天这一步，他都还没来跟我说一声谢谢。” “谢谢？为什么要说谢谢？” 眼眶中顽强的泪水在打转，苏沫强忍着没有让它们流下来，模糊了视线，播放的电影到了一段打戏，快速切换的镜头明晃晃地照在她眼中，她又回到了那段痛苦的记忆中。 破旧的木屋，那个男孩奋力地往前跑，在自己跌入深渊的前一刻，她大喊出了自己的名字，原本以为抓住了救命稻草，不过是徒劳。 苏沫不得不服，郁司辰什么都知道，他隐藏得太深了。 小时候的他清楚当前的情境，逃脱之后不会再管身后人的生死，十八年后的再次相遇，他仍用那副模样，故技重施，以结婚的名义，让她当了一年的挡箭牌。 第四百四十章 主题曲 故事挺长，苏沫平静地说了很久，她从有了这些回忆开始，就看透了。 不论是儿时还是现在，她无愧内心，只不过付出后的等到的结果有些疼罢了。 秋雪儿听完，感叹：“啊……我原本以为你们可以白头偕老。” 苏沫的手自然垂在沙发上，食指在上面打圈：“不，在他身边是烈火焚身，那些我承受过的痛楚完全能盖过你所看到的美好，我们之间的裂痕弥补不了的。” “这个……综艺，你打算怎么办？”秋雪儿问。 “章都盖了，也开始录了，没得选，”苏沫耸了耸肩，“放心吧，工作和感情我掂量得清，混不了。” 就当是放手一搏。 她说完这话都没什么底气，想到在旅程中发生过的某些画面，她不自然地摸了摸耳朵，然后覆在两边脸颊上，温度有些高。 要真说是工作关系，在山上的那天晚上，他们之间也不会有那段交流。 毕竟这人是郁司辰啊。 秋雪儿没发现她的变化，视线停留在茶几上，她在想苏沫方才说的回忆，作为旁观者，始终觉得有些不对。 都等到苏沫调整回来之后，她才发现了一个问题：“当年你五岁，郁司辰逃离了那里，你是怎么断定他没有求助过？万一是中途出了什么意外？或者说事实恰好跟你想的相反。” “郁家或许正是计谋是施行者，但其中并不包括郁司辰，都是小孩，当时又有多大能耐对抗大环境？” 苏沫顿了顿，随即笑了一声：“怎么可能？你没有看到我对他说我记起来的时候，他的表情，掩饰不了的慌乱，如果当时你在场，就不会这样想了。” “可……”秋雪儿还想说什么。 苏沫正身，看着她，郑重地说：“雪儿，向你坦白就代表我释然了，江枫昨晚跟我说的话我感触挺深的，真的有些事情藏在心里最难受的是自己，这些事还没完，跟你说也当是给我自己壮胆。” 然后她拍了拍掌，深呼了一口气：“好啦，这话话题就此结束。” 电影快到片尾，从头都没关注过的电影，没到最后还是被无情地关掉了。 只要两人在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后面换了个轻松的话题，聊到了之后的演出，还有行程，就快公布结果的音乐盛典。 就连刷牙洗漱都要黏在一起，熄了灯躺在床上，多久入睡的都不清楚。 半梦半醒之间，苏沫听清了秋雪儿说的最后一句话：“沫沫，别害怕，那些躲在黑暗里的人伤害不了你，因为你站在最耀眼的灯光下。” 苏沫弯着嘴角，轻轻嗯了一声，睡着了。 一夜无梦。 …… 轻松几天，迎接苏沫的便是繁忙的工作。 《漫游》综艺的主题曲有了雏形，与此同时，在节目组还有经纪公司的帮助下，她邀请到了一位在圈子里呼声很高的制作人，一同完成了节目的同名主题曲。 这趟旅程是她的亲身经历，个人的感受更深，所以整个创作过程非常流畅，听取了制作人的意见。 再精雕细琢一番，主题曲基本定型，质量很高。 歌曲完是完成了，苏沫本身就是原创歌手，在她的个人观点中，到这时候剩下的录音环节是最轻松的。 但现在看来，是她的想法过于简单了。 既然是整个综艺节目的主题曲，自然让四位嘉宾一同演唱的效果是最好的，所以和录音不仅仅是苏沫一个人的任务——还有另外三个人。 《漫游》节目组的总导演在开拍之前就把他们四个跟几个导演拉到了一个群里，这边工作一结束，导演便将苏沫录好的由她个人演唱的版本，文件发到了群里。 导演打的字：“主题曲新鲜出炉，赶快点进来收听哦！” 苏沫看见群里的消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还有些可爱。 录制完综艺节目过后，四个人都有其他各自的工作，闲下来才会看手机，陆陆续续几个人听过之后，纷纷在群里发彩虹屁。 伍洋：“苏大才子，也就才几天没见，就写出了一首这样完美的音乐，我见过的歌手创作速度，你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啊！” 乌清：“旋律太好听了，听这首歌整个人心情都好了大半，就像感觉到阳光一样。” 群里的几个导演，也在后面跟风，来来回回的夸。 苏沫：“好啦，制作人的功劳更多，你们这架势也太夸张了！” 附带了一个愉悦的表情。 到目前为止，群里唯一没有发言的人——郁司辰。 她从一开始就注意着，那个始终没变的黑色头像，始终没有出现在聊天框中。 断了关系，她早就把两人的所有联系方式都删了，任何社交软件。 一个节目录制，苏沫早加上了伍洋跟乌清的账号，她也没想过要加剩下的那个人。 总导演又说话了：“既然大家的想法达成了一致，我也相信你们都由衷喜爱这首苏沫精心创作的主题曲，《漫游》是四个人的旅行，这首歌需要你们共同演唱才算完整，希望你们能一起诠释主题曲的意义。” 说得官方一点，这都是白纸黑字合同上签的工作，分内的事儿。 但是导演的话说的很到位，这确实是更好的表述，人人看了这段话心里头都觉着舒服，更乐意接受。 不仅仅是这一个细节，苏沫能感受到节目组，不管是节目组还是幕后，都挺暖的，没多少条条框框的规则，玩的开不死板，几个年轻人跟总导演也能开玩笑。 就像上次去强哥那儿借车，导演都没预料到除了游戏之外，还能这样开外挂的。 “义不容辞！” “必须的！这歌我必须加入！” 两个活跃的人都发话了。 只剩郁司辰了。 伍洋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群里就安静了。 苏沫在录音室看着手机屏幕，等了会还是没人作声。 大家都懂——这得等着郁老板发话。 她关了手机屏幕，郁司辰就有这能力，再热的场子他都可以让它冷下来，即便他一句话都没说。 他要说话了，那才奇怪。 第四百四十一章 节目介绍 苏沫后来放下手机，没再管群里的消息。 她还有自己的工作，身为作词作曲人，有关主题曲的相关录制需要她参与。 节目组有这个打算，到时候歌曲的mv拍摄直接在录音室内完成，随后再剪辑穿插旅行拍摄的部分片段。 苏沫就是在这里完成的创作，当然也进行了全程跟踪拍摄。 为了营造氛围，这个录音室是精心装扮过的，原本空间就大，墙上挂了些彩灯，沙发位置处也有不少的摆设。 同名曲《漫游》的旋律轻快，节奏紧凑，鼓点密集，几乎没有前奏直接进入正题，副歌部分也足够洗脑，不失为一首优秀的商业歌曲。 她去了江枫的录音室，在此期间她同样完成了另一首的创作。 原本是前两天写出了简单的旋律，有了主题和完整的想法，直接跟江枫一同完成作词曲。 结果被一顿火锅给拖延了。 苏沫现在创作思路挺多，基本流畅，所以也不迟，两天时间词曲也自个儿解决了。 今下午加晚上，江枫也空，准备再磨磨上上色。 关于《漫游》节目组那边的曲子安排先放了放，五六个小时没碰手机。 江枫跟苏沫两天是长期合作关系，创作的节奏想法都很有默契，几个小时下来，新一首歌也基本成型了。 工作结束后，录音室里放着新做的歌听效果，苏沫也不急着走。 江枫说：“现在你各个方面都很成熟，声音很稳，创作质量也高，你新专都成白金专了，难得啊，简直完美。” 苏沫懒懒的坐在沙发上，后来没脱鞋干脆直接把腿架在扶手上，一个人霸占了整个沙发，在朋友面前很随意。 “你现在连上网了？我专辑成绩你都知道？”苏沫偏头看着他，笑着问。 江枫抬眉，手指随着正在播放的音乐节奏，轻轻敲着桌面：“出个门商场大街餐厅全是，想不知道都难。” 她平日不太外出，也就是在之前综艺那趟录制才了解的。 苏沫耸了耸肩：“也就过得去，火的那几首还不是有你制作嘛，现在网上传得最多的，不是你的制作水平呢吗？”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西班牙的某个音乐节目有一段你的介绍。” 苏沫霎时间瞪大了眼睛，她太惊讶了：“你说什么？你没看错吧？” 江枫拿手机出从相册翻了一段录的视频：“人家节目上边都贴了你的照片还有假？” 画面里是笔记本电脑上的一档电视音乐节目，主持人说的话她一句都没有听懂，但不妨碍她听到背景音乐是自己的歌曲，还有他们做的有关资料搜集。 她都惊得说不出话来，虽然只有短短的两分钟。 “没想到吧？”江枫收了手机。 苏沫摇了摇头，然后又点头，抑制不了的兴奋：“把视频发给我，我想要个翻译帮忙翻译一下节目内容，这也太惊喜了。” 当然后面苏沫在电脑上刷到了翻译版的视频，也不忘夸江枫：“谢谢金牌制作人的帮助，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 江枫看着她：“不敢当不敢当，这还是你自己的水准更高。” 江枫从跟她合作开始，陆陆续续就不断有歌手邀请他的制作，除了苏沫以外，陈橙的首专，还有另外两位歌手的专辑，只要是他接手的，销量热度都不低。 他凭借制作人的身份打响了名声。 今年的音乐盛典，他有望提名年度最佳制作人的奖项。 两人闲扯商业互吹了几句，江枫想到了什么：“《黎明》这张专辑，也到时间该巡演了吧？” 苏沫点头：“是啊，新专一发就想过了。” “有想法了么？” 苏沫笑了笑，流畅地说了出来：“有啊，我脑子里已经架构了好几个舞台，然后列出了想要邀请嘉宾的名单，我就只有一个要求，希望比我第一场巡演做得更好。” 这都是她早有的计划。 “等今年的音乐盛典结束，就开始闭关准备了。” 她说着无奈地笑：“这就是我的生活，从现在开始，未来三个月的行程规划全都安排好咯，明年几号要去哪个场馆演出，接下来还要参加什么活动，挺充实的，大家现在听到的，都是我几个月前甚至更早完成的作品。” 后来闲聊了一阵工作上的事，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苏沫这才想起有手机的存在。 是音乐平台发过来的音乐推送，一个朋友的新歌。 她加入了歌单，然后一边跟江枫聊着，一边依次点开了常用的几个软件。 微信上第一栏就是节目组群里面多了十几条消息提示，最新的一条是个导演五分钟前发的。 苏沫好奇，之前是断在郁司辰没说话，没拒绝演唱主题曲，也没答应。 他们几个中，也只有他能有这待遇。 苏沫点进了群聊，滑到上一次浏览的位置。 下午三点，总导演打破了僵局，打了一串字：“我感受到了大家的热情互动配合，相信郁老板也是哈，可能是工作繁忙所以没来得及回复，郁老板等你哦！” 这条信息他还专门提到了郁司辰。 后面不知怎的，就跟起了队伍。 郁司辰的跟拍导演在后面回复：“郁老板，等你哦！” 陆陆续续又有几个人也发了相同的话，其中还附上了一连串可爱的表情包。 伍洋也发了：“哥，我们等你到天荒地老，期待。”打破了原来的队形。 然后是乌清，最后一个是一小时前的某导演。 苏沫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一猜就知道是总导演的计谋，跟另外几个上商量好了。 “笑什么？”江枫问她。 “没事儿，不是才录的那个综艺要上主题曲吗，在说演唱分配的事情。” 江枫点点头，一首歌曲在正式发行之前都得保密，他没多问。 说完苏沫又把视线移到了手机上，重新再看了一遍，发现除了她自己，其他人都说了。 她愣了愣，这……现在不跟风奇怪，跟风了更加奇怪。 陷入了两难境地。 第四百四十二章 大惊喜 苏沫想了想措措辞，开口问江枫，虽然模拟的情境不太相同：“你说你一工作同事，工作需要的情况下邀请他合唱歌曲，当然这不是强制性要求，你开不开这个口？” 江枫回道：“我不，同事那么多，都邀请得排到楼下去了，自己一个人美滋滋做完不香么。” 有道理。 这事苏沫也没纠结太久，选择奇怪也不会选更加奇怪，所以她盯着看了几秒，干脆直接退出了聊天框。 没停留，继续往下翻未读信息。 往后一一回复了必要消息，最终停在了下午三点前的未读。 是总导演的私聊。 “沫沫！让咱们郁老板一起感受团队的温暖吧，记得在群里留言哦！” 这……这总导演都发话了，确实是他的计划，很难不回复啊…… 她盯着这句话看了一阵，紧抿着嘴，显然她没得选了。 深吸了一口气。 “导演，不好意思啊，之前一直在忙没看手机，就差我一个应该不影响吧……”苏沫聊天框中敲了这样一段话。 不过最后一句话是肯定没发出去的，改成了：“我现在留言。” 临危受命的苏沫踏上了征程，回到顶部，找到群聊，复制楼上的队列，粘贴去掉了“哦”，以最快的速度点击了发送。 极不情愿地发了一条：“郁老板等你。” 她在心里一遍遍开导自己，不停地默念：这只是工作。 就算发了，不管郁司辰答不答应，他在群里回复消息的可能性渺茫。 手机就像是烫手山芋，她完成这项使命之后，就丢到了一边，眼不见为净。 她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对着江枫宣布了结果：“我还是做了相反的决定。” 江枫勾起一边嘴角，挑了挑眉：“多了项工作罢了，没什么。” 苏沫皱着眉，还不止。 循环播放的新歌差不多有十几遍了，苏沫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把包挎在了肩膀上：“走了，工作多了不开心。” “加油。”江枫在位置上做了个手势。 “这首我打算直接给现场，单曲之后再发行。”她最后还是称职地说道。 “行，都听你的。” 回公寓的车上，苏沫又收到了一条信息，导演发的。 她直接从锁屏上点了进去，这次他直接发的是一条语音。 导演说话激动得都快破音了：“苏沫！我们爱你，这次郁老板答应了，你是最大的功臣，我太激动了！” 郁司辰答应了？她从中捕捉到了最关键信息。 苏沫谦虚回了一句：“没有啦，大家都有功劳。” 这功劳可不能往她身上揽，本来她也没说什么。 应该是导演跟郁司辰私下谈妥的。 苏沫笑了笑，退回主页才发现群聊也有新的未读。 群聊名称漫游下面，一排小字上，清清楚楚写着发言人和发言人说的话。 郁司辰：好。 就是苏沫在录音室发了那条消息后过了十分钟。 从未在聊天框中出现的黑色头像明晃晃地挂在面前，苏沫都觉得晃眼。 上一条苏沫说：郁老板等你。 好。 他就回了这一个字，群里沸腾了，接二连三可喜可贺的表情包刷了屏。 车内环境幽暗，唯独屏幕的亮光照在苏沫的脸上，她微张着嘴，尽量压住她的错愕，眼底还是流露出了她真实的情绪。 所有人都认为是人齐后的庆祝，普通的一句好只是应下了这一份演唱的工作。 另一层只有苏沫看得懂。 她没心情再跟着刷高兴激动的表情包，关了手机。 心里在默念：“这只是工作。” 是份工作苏沫就必须全身心投入，节目组的效率很高，联系好了四个人的档期，第二天录音的啥时间安排就出来了。 苏沫和制作人录制全过程都得在场，伍洋跟乌清给出了具体的时间。 至于郁司辰，苏沫从导演那儿得知他在外地出差，时间定不下来，待定，但会尽量七天内抽空，到时候再决定。 苏沫说了一声“好，到时候再定”。 伍洋和乌清两人的演唱部分在某天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全都完成了，只剩下了郁司辰的部分，但还是没有收到最后一场录制的安排通知。 苏沫只得乖乖等着。 她在等这边的工作收尾的同时，正好收到了莫晓东发来的好消息，惊为天人的那种。 之前在海岛上时乌清随口提了一句秀场演出，苏沫就萌发了这样的念头，所以她特意加紧创作了一首新歌，跟江枫合作完成，就是想要争取这一个机会。 回来她就跟莫晓东说了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他说他早有这个打算。 苏沫以为最好的结果就是她能站上帝都时装秀场。 但得到的消息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是她从没想过。 莫晓东联系的时尚秀，是由国际知名奢侈品牌主办的年度时装表演，与艺人歌手合作，结合音乐演出，依据每一年的主题推出不同的舞台设计，并会邀请许多全球知名的时尚模特担当走秀。 从九十年代盛行至今，每年他们举办秀场所停留的国家，都将翻起一阵巨大的浪潮。 乌清是首位登上此品牌时装秀的国人，也正是如此，才成就了乌清在模特界的地位。 而今年的品牌时装秀，将会在帝都举办。 莫晓东争取到了让苏沫在主秀场之一的舞台上难得的演出机会。 这将是一场华丽的国际性时装秀，全球的超模，国际时尚设计师，还有无数她想象不到的目光，都会聚焦在这一场狂欢之中，无疑这要比帝都时装秀更为耀眼。 站在这个舞台上的大多都是拥有广泛知名度的歌手，不仅仅是在国内。 在现阶段苏沫从没有奢望过这样盛大的舞台。 她将是首为献唱国际时装周的国内歌手。 莫晓东说：“嘉宾名单已经列出来了，很快就要传开了。” 苏沫听到这个消息手都在颤抖，眼里全是亮光，坚定地说道：“我……这次演出，我会好好表现的。” 莫晓东笑着拍了拍苏沫的肩膀：“你配得上这个舞台，你值得。” 苏沫她没想到的，还有无数网友刺耳的评论声音。 第四百四十三章 追尾 网友的评论非常刺耳，自从品牌时装秀在官宣之后，便引起了极大的关注，一是因为来到了中国举办，二是因为苏沫作为演唱嘉宾争议满满。 想要成为献唱该时装秀的首位国内歌手，竞争压力绝对不是一般的高，其中一同竞争的，不仅仅是国内歌手，同样有不少的欧美歌手。 主办方考虑到了国际影响力，秀场主题等，最终苏沫突破重围脱颖而出。 凭着实力拿下的舞台，众人却极其不买账。 【什么呀？都能让出道才两年的歌手上这样的舞台？主办方不怕出事故吗？】 【可能是因为今年的主场就设置在国内帝都，大部分的歌手档期都冲突了，才轮得到她吧？】 【什么呀？我第一次在国际大秀上看到国人，这撑得住舞台么？我觉得还差点意思，说不定还会拉低时装秀的水平。】 【本土歌手大型献丑现场，我已经能想象到时候直播的盛况了。】 【作为品牌时装秀的忠实粉丝，往年我都会看，但是今年这演唱嘉宾阵容，我竟然没有一点期待，可能会看不下去吧……】 其实这些言论，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作为首位国内歌手走上国际舞台都认为没有历届的欧美歌手名气大，国际影响力不够。 甚至还拿出国内的另外几个歌手做比较，脑残粉闹着挺严重的事儿。 当然，也有不少网友在替苏沫打抱不平。 【你们不应该为国内歌手登上这样的舞台感到骄傲吗？你们知道这个位置竞争是有多激烈吗？这才是真正的给力！】 【那些恶言恶语的人全都是些柠檬精，怎么自己一事无成只知道敲键盘，还不准人家优秀了啊？】 【那些杠精，说苏沫没有国际影响力的，你们有认真了解过吗？张口胡来。】 他们整理了一大张清单，上面列出来苏沫出现在国际场合以及国外媒体和节目对她进行的报道。 苏沫点进去看了，整理得很用心，大部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小小角落都被细心的粉丝翻出来了。 事物都是具有双面性的，她走到今天这一步，若还真是留意网络上的那些质疑甚至是侮辱，那真的是没有一点长进了。 她不可能得到每个人的喜欢和认可，所以那些话一扫而过，大多数都像耳旁风一样很快就过了。 相信乌清也已经看到了连续登顶的几几个热搜，苏沫直接跟她分享了自己的快乐。 那些网络上掀起的强烈争端并没有影响苏沫得知消息的好心情。 “乌清，秀场演唱的资格我争取到了！我分配到了其中一个传统文化主题的秀场，品牌时装周诶！我真的能跟你同台表演了！我太意外了！” 乌清在电话那头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激动：“我也是！沫沫，你真棒！我为你感到高兴，那个系列的走秀有我，同台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肯定是事情！” 等她再跟秋雪儿分享整个来龙去脉后，她放下了手机，再定神想想，她是有感情，刷到微博的那些评论苏沫还是有些触动，有微微的不甘，她总想要做些什么回复。 所以最终她也没有示弱，在品牌时装秀主办方的官网上找了一个今年舞台的概念图，然后再配上了与乌清的约定，擅作主张发送了一个九宫格照片。 大大方方地附文说：“很高兴认识你。” 干脆利落地承认了与主办方发关系，直接承认了双方的合作，言外之意就是：“我就是今年实打实的演出嘉宾，看我不爽你们能拿我如何？” 果断回应没过多久边同时装秀一起登上了热搜，微博底下也涌出来了不少的评论，骂声质疑声跟赞扬鼓励的声音各占一半，发完爽快多了，身心愉悦。 不管评论区里爆炸成什么模样，苏沫都没在意其中的话有多难听，眼不见为净。 莫晓东看见新情况的赶紧打来了电话，关心她：“没事儿吧？不用太担心，网友们思路都还没转过来，你只需要全身心地投入演出，等你正式表演的时候，他们都会对你刮目相看的。” “那时候，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苏沫笑了一声，淡淡说道：“期待他们的真香。” “这必须真香啊，我第一次宣布这条消息的时候就有说过，你就属于这个闪亮的舞台，你适合。” 苏沫嗯了一声，她知道距离的大秀开场的时间不长了，每一分每一秒都要抓紧绝不能有半点小心思：“歌曲安排怎样？” “我知道，是主办方他们给我这样大的舞台，还有哥你费心报的名，看着围在我身边转的你们，也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你别太大压力，”莫晓东说，“定下来后的时间不多，排练紧张，在你录制下一期综艺之前。” “这样的唱歌是重要的，为了迎合大众的审美和口味，最好是选择一首熟悉的歌，进行临时的调整和完善就行，不需要再次创作。” “好吧，”苏沫无奈地说，“看来这才创作的新歌是用不上了……” “沫沫，唱你最熟悉最能引爆全场的音乐，你现在的嗓音状态还有唱功……他们拿三年苏沫的青涩现场，对比来看——苏沫如今的表现，绝对是系列秀场的最炸的。” “辛辛苦苦做的音乐，到现在是用不上了。” 苏沫笑了笑：“没关系，只要是观众喜欢我的音乐，他们愿意，我都会一直唱下去的。” 她想拿手机出来，看看消息，这两天的不少人的祝贺她作为嘉宾的演出，每个社交软件上都被各式各样的祝福刷屏，后面也懒得再看手机。 苏沫望向窗外，这是一辆前往公司的商务车，空间足够大，在她出神的这段时间里，车上说完过来的时候—— 砰地一声响—— 后车追尾，后面的车直接撞上了。 苏沫他们的车不受控制地往前滑了一大段距离，司机吓了一跳，紧急踩了刹车，好在车内的三个人都没有受伤。 “我的天哪！这也太吓人了吧？？” 虚惊一场。 第四百四十四章 开幕 “什么情况？！”苏沫惊魂未定，瞪大了眼睛往后挡风玻璃看过去。 莫晓东拍了拍苏沫的肩膀，声音也不怎么稳：“你先在这里，我下去看看。” 苏沫回了一句“好”，她的眉头紧皱，只怕这是一场别有心机的阴谋。 透过车窗，苏沫望向窗外，追尾的司机已经下车了急忙出来道歉，是个二十来岁的女生，满脸歉意，看着她的嘴型，应该是在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那个女孩一边说着，偶尔还会往车窗打量，可惜车窗贴了防偷窥膜，她看不到车内的状况。 紧锁的眉头松开了，不太像是有意制定的预谋。 司机和莫晓东都下车商量，那个女孩在不停的道歉，没过多久他们就回来了。 车辆重新启动，莫晓东坐在苏沫身边：“我们车的损失不大，只有一点刮痕，对方全责他们的引擎盖前半部分都变形了，私了解决了。” 苏沫问：“路面这么宽阔，他们怎么撞上来了？” 莫晓东解释了一遍：“那小女孩儿说是你粉丝，发现你上了这辆车，所以跟上了咱们，然后一没注意，踩一脚油门就冲上来了。” 苏沫只是点头，她现在的行程并没有对外公开，而路人能找到这里来，那更是罕见，或许她真的是在找寻什么。 内容非常合理，情结描述地也很到位，苏沫发现不了那个女人的破绽，不可能送，这都是需要定制的。 苏沫紧抿着嘴唇神色严肃，缓缓开口：“以后还是换一辆车吧。” …… 演出当晚在帝都场馆开幕，微博热搜前十条就有八条是有关时装秀的，毕竟能在国内举办一场属实不易，声势浩大，吸引了各方人的眼球。 加上前段时间宣传的力度，还有演唱嘉宾的公布，有关的质疑几天下来没什么动静，网友们也都接受了这个事实——照旧要看。 不仅是坐在电视机前观看直播的观众朋友，还有许多前往现场感受的各路名人，圈子里的艺人谁都不想错过这一波热度，坐在观众席的，都是娱乐圈里的半壁江山。 只要是到场的人，都得去后场转一圈，跟超模们合影留念，刷一波存在感，热搜榜单?上闹的不行。 谁穿了品牌高级定制亮相时装秀。 谁又与国际超模史诗级同框。 今晚哪位模特将穿着最贵重的定制时装压轴出场。 哪个号门公子一掷千金，全网抽奖送出三张时装秀门票。 人人都参与到了这场狂欢中，乐此不疲。 就算只在场馆门口晃一圈都是香的。 在这华丽的秀场中，无数具有影响力的面孔齐齐亮相，平日少见的同框在这儿也不足为奇，闪烁的灯光，热情的音乐，还有数不尽数名人的捧场，都将这场盛宴推向了高潮。 每一个自信走在现场的超模都是耀眼的，她们短暂在舞台上留下了她们最美的模样，但有一个人是一直闪烁着光芒的，她一直在那儿，手里握着话筒。 一头卷发，品牌同系列的设计走秀款服装，全身亮片的短裙衬得她的身材，就连镶钻的高跟鞋都都是亮点。 苏沫是第一个走上秀场的人，干冰散发出的烟雾缭绕，灯光照着她的轮廓，也正是在这时，她走进了众人的视线?。 迎接着每一个模特的到来，有站在台上目送着她们离开，这个系列的五分钟展示，将由苏沫作为演唱嘉宾进行表演。 场馆内播放着她的音乐，观众席上的所有人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身上。 苏沫的现场是出了名的稳。 与模特自然的互动，完美的歌曲演绎，整首歌下来没有任何差错，富有动感的电音，旋律极强的音乐风格，配上特有的舞台效果，台上释放的火花，场外点燃的烟花，都为品牌走秀系列增色不少。 那些质疑声，终于在这一刻销声匿迹。 演出走秀中，有一段观众席的呼声最高，乌清的出场，苏沫一边唱着一边拉着乌清的手，两人一起走到了t台的最前端，两人的眼神互动中都能看出是关系极为要好的朋友。 更是这样破次元壁的牵手，替代了“苏沫不配舞台”这个话题登上了热搜。 最高登上了第一位宝座。 【她们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相互看对方的眼神好甜呀！】 【我可以！她们的cp我必嗑！这个互动也太有爱了吧！】 【歌手和超模组的cp，想想都带感，好般配啊，阿伟死了。】 【科普一下，苏沫和乌清是在最近录制的一档综艺节目中熟识，两人在此之前也有交际，但真正成为朋友也是在旅途中发生的故事，想要嗑cp的可以关注漫游这个综艺节目。】 真正把热度推上去的还是两个人。 演出结束后苏沫跟乌清两人纷纷在微博上晒出了单独合影，再一次实锤了她们之间的关系。 网友开始浮想联翩，越到后面就一发不可收拾。 都已经过了一天，这话题始终下不来，又有网友在海岛那会爬山的路透，无意间拍到了苏沫牵乌清的手过铁链桥的高糊照片。 苏沫无奈地看着这些新闻，给乌清发了消息：“这一届的网友想象力太丰富了。” 乌清回她一串哈哈哈，说她也看到了：“要是让观众听到咱俩合作的主题曲，说不定又要沸腾。” 时装秀的演出完满落幕，极度的狂欢后又重归平静，各自回到工作上，乌清接下来还有一场秀，苏沫开始着手准备巡演事项，都闲下来的时候，拿着手机在聊天。 她们都没想到莫名其妙会有这样一条热搜。 吐槽了网友们奇葩的脑回路，最后还是欣然接受了这些有趣的评论。 “沫沫，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和你见面咯。”乌清在电话里说。 苏沫笑笑：“我也是呀，不过也快了，第二次录制时间都定下来了。” 乌清点点头，挥了挥手：“那就到时候再见。” “都是第二次了，套路我们也都摸透了，导演现在可骗不了我们。” 第四百四十五章 收尾 这场突如其来宏大的盛宴，苏沫演绎得淋漓尽致，她的演出得到了大部分网友的认可，不少在场的观众都录了苏沫演唱的片段，未来几天的余热，她仍旧是这场时装秀关注度最高的人。 这足以证明她的实力完全匹配得上这个舞台。 这场时装秀的舞台，也算是你一个跳板，苏沫演唱水平得到了更加广泛的认可和肯定，同时也收获了不少新的粉丝歌迷。 她圆满完成一项艰巨的工作，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压在心里的石头也挪开了。 算算出发前往下一场地录制第二期节目也还只剩下三天，在录制综艺第二场地之前，苏沫还有一项工作——主题曲的演唱录音。 乌清跟伍洋在时装秀前圆满完成了录制，还差郁司辰的。 迟迟没有消息的焦急没有持续多久，在结束的第二天苏沫就收到了节目组导演的消息，说今晚郁老板出差从外地回来，晚上有空。 苏沫回了一句“知道了”，于是前往录音室准备最后一场主题曲的录制。 她是录制和指导录制的操作人，她得提前准备。 接到临时通知以后，苏沫便联系了录音师制片人还有摄影师，毕竟是临时通知的时间，收到的回复有些不尽人意，制片人晚上赶不回来，摄影师暂定，只是说尽力往这边赶。 这样一来，音乐指导的任务就全堆到了苏沫身上。 摄像大哥在群里承诺尽量准时飞奔过来，也就只有录音师 是一直都在的。 所以在约定录制的前一个小时，录音室内只有两个人——苏沫和录音师。 两人不怎么熟，打了个招呼，就开始官方得不能再官方地核对接下来的工作。 重复了两轮的录制，他们已经达成了共识：“到时候人到了，先排练一遍，看看具体效果再最后进行录制。” 苏沫点头：“因为录音室演唱的过程是收录在主题曲mv中的，如果到时候摄影师没到的话，还得咱俩自己揽着。” 等他们聊完，约定的时间还没有到，室内都没人说话了，苏沫干脆趴在桌上望着门边，想究竟是谁会先开门。 两人实在找不到话题，录音师也不想让气氛冷下来：“也不知道老板这种非专业人士，唱歌这活究竟能不能行。” 苏沫保持着这个姿势，这话听着不太舒服，她皱了皱眉，有意无意地维护着郁司辰，说道：“应该是可以的吧……这么大的企业，从小接受的教育就跟咱们不一样。” “也对啊……那可是郁司辰。” 脑子里已经在想着之后郁司辰唱歌的样子—— 她其实是听过的。 半年前再普通不过的一个晚上，睡前她磨着郁司辰唱了一首歌，也正是伴着歌声她缓缓入睡。 郁司辰的音色很特别，嗓音有厚度，唱舒缓曲子的时候很有感觉，她想这首主题曲音乐风格他也能驾驭。 等会唱出来，绝对让录音师刮目相看。 后面是真的不想说话了。 百无聊赖，趴在桌上，脸颊贴着桌面，盯着看了几分钟门，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于是她从门那儿移开了。 后来就绕着录音室环了一圈，一般一个录音室便是创始人的工作室，至少都被主人捧在手心的那种存在，这个工作室的主人看得出很爱惜。 再加上节目组后期的装饰，更是显得室内装修的精致，拍摄出来的效果绝对不会差。 墙上的彩灯一直亮着，映照在墙上有些阴影，墙壁山的油画也别具美感，话筒旁边的霓虹灯也打开了，为拍摄烘托气氛。 她坐在位置上晃着，也就她再一次把视线转向门边的时候，一道浅浅的敲门声传了进来，门被拉开了一个缝，苏沫自然小弧度地抬起头斜着看了过去。 男人一身笔挺的西装，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神色淡然迈着长腿走进了录音室。 看他风尘仆仆地赶来，裹着冷气，应该是刚从飞机下来就到了这里。 两人视线相交。 录音师站了起来，没有了刚才人不在时候的揶揄和质疑，伸出手，取而代之的是灿烂的笑容：“郁总你来啦，你好，我是今天负责录音的。” 这人怎么还有两幅面孔呢…… 郁司辰走进来，顺带合上了门，又是轻轻的上锁声，他淡淡扫了一眼，不冷不热只客套地说了两个字：“你好。” 录音师悬在空中的手尴尬地收了回来。 郁司辰这人就是这样，总给人一种很强烈的压迫感，即便他只是很简单地走进来，坐在了沙发上，看着坐在操控台前面的两个人，没了。 “郁总，喝水。” 苏沫咋舌，这录音室前途无量，当人面一套背人面一套做得是炉火纯青，丝滑流畅。 这不已经倒上水，乖乖地放在了沙发钱的茶几上，苏沫只是撑着一只手肘，平静地看完了整过程。 郁司辰完全略过了他说的话，只是在问：“可以开始了么？” 苏沫这才说了第一句话：“现在只有录音师还有我一个指导，还差一个摄影师，他应该也快到了。” “郁老板，有听过这首歌么？” “听了一遍。”郁司辰抬眸看着苏沫，可能是错觉，他的态度好了很多。 “啊……那这样，趁这个时间，可以熟悉歌曲，摄影师说最多一个小时，现在我先带着你唱一遍，试着找一找歌里的情绪怎么样？” 郁司辰看着她，此刻他已经脱了西装外套，随意地解开了衬衫的第一颗扣子，微微点头，很配合。 苏沫咽了一口水，有点卡住了，随机立马在心里默念：这是工作。 “行！咱们现在就开始吧。”于是她打开自己手机的备忘录，里面写的是歌词，放在了支架上。 从背后拿了一把吉他，背在身上，放下了手里按动的笔，坐在沙发的另外一边，跟郁司辰并排坐着，她把吉他架在自己的腿上，拨弦弹奏出简单的旋律，她跟着唱了出来。 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清唱，苏沫的嗓音是清透的，清唱也很好听，从出道至今，她的嗓音还是算有些变化的，这样多场现场演出的淬炼，每日不间断的声乐训练，更加成熟了。 第四百四十六章 跟唱 这段时间用嗓过度有些时候没保护好，她的声音稍微低了些。 两人都坐在沙发上，苏沫侧头看着自己的右手，自己创作完成的音乐，谱子就在自己脑子里，而右手边也坐着郁司辰，余光总能不自觉地扫到他。 为了更好地进入状态，她还是扭头看着手机上的歌词，吉他谱的前奏她弹了一段，然后唱了第一句。 节奏出来之后她就能轻易融入进去。 看向郁司辰，微微挑眉，示意他开始。 这首歌曲的旋律很昂扬，主旨大意就是一趟旅程中的精彩和激情，无论现在身处哪个境地。 大多都是短句和叠词，在演唱的过程中不自觉地就会笑出来。 郁司辰的坐姿悠闲，两只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掌合在一起的，侧头看着苏沫。 他知道她现在是真正进入了工作状态。 他跟着唱了一遍，对他来说并不难，毕竟是下载文件至少听过上百遍的人，下一句歌词都在嘴边。 他的声音一出，苏沫的心都跟着颤了一下，这是曾经那个熟悉的声音。 他的歌声要比日常说话的声音更清透，但绝对不是单薄，在第一句最后下沉的部分带着极强的个人特色，高音处也绝对不单薄。 没有多余的音乐技巧，但尤其悦耳动听，更显得真诚。 到了副歌部分。 照样是苏沫起头，郁司辰照着唱一遍。 “希望我能做得更好，未来的某一天我们都会知道，你以为的疼痛，并不会无尽无穷。” “现在我们站在山巅之上，我会说我们看得比远方更广。” 她进入副歌部分，是两句连在一起唱的，吉他拨片弹和弦的速度更快了，节奏更加紧凑，情绪达到最高点。 也是拨开迷雾迎接光明的部分。 她带入了这种激昂的情绪，眉眼间都带着笑意。 郁司辰侧头看着她，不可察觉地勾起了另一边的嘴角，跟着苏沫弹的第二遍节奏唱了出来。 这是下意识的动作，视线都没移开苏沫的脸，听着旋律条件反射地唱了出来，甚至唱完以后，他都没有意识到多唱了一句。 苏沫的目光停在支架上的手机，一边弹着一边听着，在这里她说道：“不对，这两句必须要连贯。你听我再唱一次。” 她和郁司辰视线交缠，指了出了出来：“从这一句开始，只有连贯起来唱，才能到达到我们要的效果。” 苏沫重新找到和弦，再唱了一遍，更慢更柔和了。 郁司辰明白了她说的一句话，再唱了一遍。 苏沫兴奋地打了个响指：“就这样，但要唱出之前的歌词，这样气息才能自然，”苏沫帮他想了个主意，这又一次对上了她的眼睛，“然后连贯再一次，你自己再来一次。” “要和之前这一句连在一起唱。” 郁司辰看着她没动，只要谈到了音乐，苏沫从上到下都是带着光的，他轻轻地点头，照着她的意思，缓缓开口再唱了一遍这两句歌词。 手抵在膝盖上，苏沫弹着吉他，只能看见他线条分明的侧脸，仔细听着他唱的歌词。 第二遍的感觉就对了，所以到结束的时候，听着听着苏沫眼睛都亮了。 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没忍住由衷感叹了一句：“哇，就是这个感觉，太棒了！” 夸赞的话脱口而出，这才将视线投了过去。 然后闭嘴了。 因为郁司辰的眼光太炙热了，这个温度计让她分了心，她的思绪不由得拉回了上一次见面的场景。 现场喧闹，人们在围着篝火玩耍，没人注意的小角落里，他压着声音呼吸洒在自己耳边：“我只想吻你……” 想偏了！ “对，就是这样的，我们接着继续往下走。” 苏沫立马把思绪拉了回来，脸颊微染上了一层红，佯装咳嗽两声，扫着吉他弦继续下一句。 “这样的生活无与伦比的美好……” 最后完美地结束在了歌词的结尾，苏放下了手里的拨片，站起来将两边的头发别在脑后，说：“好了，这就是完整的一首，进行全曲的录制，后期剪相应的部分。” 郁司辰接过打印的那张纸，苏沫的手在上面圈出了他演唱的部分。 苏沫在很多个舞台很多场演出跟很多歌手合唱过，就算是专业的歌手也没有这样流畅过。 这绝对不是听一遍就能达到的效果，只用了这一遍，完全可以进行录制。 他们两人心知肚明，一个不止听了一遍，一个私心带着唱了完整的一首歌。 摄像师赶到了，正式开始录制，郁司辰戴好了耳机，站在话筒前面，音乐开始，他唱了一整首歌。 “ok，非常完美，我个人觉得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了。” 苏沫看出了神，她没有坐在位置上，站着认真听完了一整首歌。 她也没想掩饰她的惊喜，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拍了拍手掌：“郁老板唱歌太惊艳啦！” 隔着一层玻璃，里面的灯光很黑，苏沫看不清郁司辰的表情。 他抬手取下了耳机，后面的彩灯闪烁着，他对着话筒问，磁性的声音透过一层电流传过来：“行了吗？” 苏沫的心都跟着颤了颤。 “太行了，完美，可以出来啦。” 郁司辰缓缓走出来，很小的一声，门打开了。 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 苏沫想直接开口说的赞美哽在了喉咙中间，说不出口了…… 郁司辰和她擦身而过，坐在电脑面前的位置，满眶都是那双无处安放的长腿。 “放一遍吧。”他缓缓开口。 他唱歌的声音跟日常说话的嗓音变化挺大，更沉。 苏沫手撑在椅子的靠背上，站着没说话，也一起听了一遍。 很流畅，是那种能让人完全沉浸其中的声音，就算鼓点节奏在密集，也盖不住他特别的音色。 主题曲的录制也在今晚画上了句号。 “回吗？苏沫？”录音师问苏沫。 “我再等等，今晚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你们先收工吧。” “分别把四个人的部分剪在一起，曲子没什么问题了。”苏沫跟执行导演说明了情况。 第四百四十七章 重返 苏沫得去录制那个综艺节目，所以工作安排提前到这两天解决，所有的进度都只能提前不能延后，这两期节目录制的间隙，她也没怎么闲着，临近这两天，是最繁忙的阶段，走秀排练那会儿，她白天晚上颠倒者练习彩排。 有些人的创作灵感是源源不断的，永远没有尽头，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苏沫就算是，只要碰上音乐她的整个精神状态就完全不一样了。 “你们先走吧，我在这儿把剩下的做完。”苏沫她挥了挥手，人也没看，盯着电脑屏幕跟他们几个道别。 郁司辰从架子上取了西装外套，利落地穿上整理了袖口，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他跟录音师摄影师一起出的门，合上之后，整个房间都安静了。 郁司辰走在两人身后，没什么话可说，视线往下看着台阶，他数着步子。 其实他早看得出来前面两人的态度，来时的奉承，生怕不让人知道他自己的身份，全程在录音室拘谨做得乖乖的。 走的时候也不吭声，见自己穿好衣服以后，假借着巧合才走出了门。 实际上，背地里也不知有多厌恶，不过就是戴上曾面具罢了，他见惯了这样的存在，在他身边周游的大多是比他们段位更高的老油条。 不过是一面之缘的陌生人，未来再见面的机会渺茫，所以他几乎没留什么好脸色，也几乎没跟他们对话过，他在想自己的事情。 差不多了。 她故意没拿走在话筒边上的手机。 他停下，往外迈开的步子收了回来，走在前面小心翼翼的两个人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他的动静，比郁司辰自己的反应都要大。 郁司辰站在高处，垂眼看着他们两人，明晃晃的亮光都读不懂他的眼睛。 一个人的经历还有所处的环境不同，他们所看见事物的深度和格局就是天差地别。 就好比现在，郁司辰看得透这不懂遮掩两人组的心思，但他们连门路都摸不着。 他说：“你们先走吧，我回去取东西。” 没有过多解释，跟他们说不上来。 “郁总……那咱俩跟你一块去，我家离这里挺远的，但是陪你去一趟录音室是没问题的，本人非常乐意。” 这话都说得这样明显了，那个录音师不过是在邀功，多少是没混过商场的人，伪装下的目的一穿即破。 郁司辰给他台阶下：“不用。” 说完回头转身重新走上了楼梯，留那两人面面相觑，处在尴尬氛围的是他们两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录音师的话更多，他在后面还不忘记补充一句：“好，那你等会自己下来的时候注意安全。” 郁司辰没回复了。 …… 录音室内只剩下苏沫一人，制作人不在，她直接把剩下的工作揽下来了。 再隔一天便要出发启程新场地录制，未来一周估计没有机会再往录音师跑，她想要干脆直接解决掉——早晚都得做。 虽说三人不是专业歌手，但音准音色都不差，带有各自的特点，尤其是郁司辰。 即便是有关无数的工作事情压在前面，她还是纵容自己一小会，休息了小半会儿她戴着耳机没忍住反复循环了好几遍。 录音室的设备非常先进，高端品牌的耳机戴在头上，放着音乐就当是一场享受，她当时就开玩笑说这耳机找不出人格缺点来。 不过她现在才知道。这也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优点，在这样的情形下， 就连背后有人敲了两次门，见没人回应直接进来，她浑然不知。 也就十分钟的时间，苏沫扎起了头发，她原本就是短发，还有不少碎发落在脖颈处挺乱的，露出了纤细白嫩的颈项，她还丝毫没有发现身后的异常。 她端着刚接的热水，喝了一口有些烫，又放了下来，嗓子有些隐隐的痛。 这时郁司辰在背后看着，久久没有动作。 耳机的隔音效果太好，苏沫背对着大门，郁司辰来时的声音几乎没有，即便开始的时候听到了很短的前奏。 郁司辰扬了扬眉，嘴角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他走近了些，电脑屏幕上显示正在播放的录音，是他的那段。 他也没继续装下去，走在她身后拍了拍真皮靠背，示意她房内有人。 只见眼前的人一个激灵，瘦弱肩膀的线条瞬间紧绷，她伸手我握着自己的耳机——该不会是想要来偷耳机设备的吗？ 苏沫胡思乱想到这儿背脊一凉，最坏的想法是私生饭或者是想要窃取未发行音乐的。 独自一个人待着，悄无声息走进来是个正常人都会吓到吧…… 最后鼓起全部勇气，全都在一瞬间用力回过头去。 是郁司辰，她松了口气。 杯子里有的热气腾腾开水，这是她从来没有预想的可能性。 郁司辰站着没说话，苏沫惊了过后也沉默了。 隔了镜头，也正是因为没了镜头和外人，越是如此才越让人喘不过气，苏沫没拉下脸了，但面上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 她绝对不会做开头的事情，更何况，他们的关系，真没什么好聊的。 对了，现在耳机里还放着它唱的那段曲子。 她以最快的速度用其他应用保留最初的效果，然后再选择性地修改。 录音室内的温度挺高，之前脸颊上的红都还没有褪去，现在又染上了一层新的，烫得惊人。 嗓子有些干，苏沫端起杯子润了润，从上回录节目，一周没见了???，因为工作又重新聚在了一起。 苏沫在他返回来的震惊劲儿过了，脸上就没有过多的表情，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郁司辰在背后的沙发上拿了故意落下的手机，无意识地解锁又关上，听见房间内鼠标的点击声，还是他先开了口：“你今晚就住这？” 苏沫听到了，故作平静：“嗯，还不确定，具体看情况吧，工作晚了就懒得回，凑合凑合睡一觉起也行。” 她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工作，估计留下来的概率更大。 郁司辰直接坐在背后的沙发上，没打算离开，说了两句话后又奇妙地陷入了沉默，气氛异常滑稽，谁也不戳破，就等着这层纸在中间被吹得啪啪响。 第四百四十八章 变化 现在两人相处，有镜头在还算好，自然毫不忸怩地当朋友，反倒只剩他俩的时候。 什么都藏不住了。 苏沫也不可能就因为这人来了，工作丢了不干，猜不透他究竟想干嘛，重新戴上耳机开始工作了。 时间流逝得飞快，再一次进入状态后就什么东西可打扰的了，效率很高，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过了多久。 最后的相关事项她需要跟制作人交接，直到现在她拿起手机才看到了手机——快到了凌晨十二点。 最后录了音发给制片人一个交代，工作也算是大功告成，了却心中一件大事。 她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对着手机跟制作人说完一大段话放下手机，喝了一口热水，嗓子还是有些干，她清了清，喝了一口水。 她猛地回头，这时候才想起身后的人。 早该走的郁司辰真的就硬生生等到了现在，他端正得坐在沙发上的一遍，随意拿着一本乱七八糟的杂志。 苏沫回头的动作，他用余光扫到了，与其说是百无聊赖看的杂志，倒不如说坐着就是为了等她。 “我知道你的工作忙，定不会回公寓，”郁司辰站了起来，把杂志放到桌上，“工作结束了吗？” “你怎么还在等我呀！”苏沫点头，“这么晚了，回去太麻烦，我就在这里凑合着睡一觉，你先回吧。” “我送你。” “？？”真的不用。 郁司辰????????这话说得模棱两可。 苏沫笑着说推脱：“别了吧，这么晚了，两边也不同方向，我就不耽误郁老板你时间。” 郁司辰站着没动，眼神沉了下来，没有给太多反应，但正是这样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容质疑和反对。 “第二天就得录节目了，你快回吧，还得准备呢。” “走不走？”郁司辰全然没听见她拒绝似的，也就抓着那一个点不放。 沉默蔓延至房间各处。 “我……”方才该说的能说的全都说倒出来了，她也编不出其他理由，现在好像越是拒绝，越显得自己心虚。 “那……麻烦郁老板了……”苏沫以后妥协了。 她抬着头，整理了桌面上的资料，提上包包，此刻她已经换上了从容的表情，为的就是证明她的不在意。 车停在负一楼的停车场，大方地走郁司辰身边，还是那辆熟悉的捷豹，不过这一次她自觉坐在了后座。 上了车，两人都没再说话了，发动机的声音这是在停车场内仅有的噪音，声音挺大。 苏沫自嘲地笑了笑，关系变了，毕竟还是不一样了。 之前两人是没话说的状态，从录音室里出来，反而像是较着一股劲儿，谁也不让谁，谁也不认输。 她没想到的是刚出差回来到录音室录歌，郁司辰没带许助理一起。 车里只有他们二人，过了零点，路上基本没有行车，苏沫望着窗外的风景，就连车里的味道都没什么变化。 在车里，她从没用过这个角度看他，发型没乱，肩膀没有放松，下巴也是紧绷着的，能看到他的耳后，他高挺的鼻梁，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说不出的滋味，她明白心里想说什么，那种呼之欲出，但是又不得不忍住的感觉真的挺不好受。 这里的一切唤起了她太多的回忆。 可能是这氛围才能有的感触把…… 一路通畅，很快就停到了她公寓楼下，都挺累的，原本较着的劲儿也都放下了，苏沫开车门前说道：“郁老板，今天谢谢了。” 郁司辰从后视镜里看着她，从胸腔里轻轻嗯了一声。 他顿了顿，说话的时候，眼神里带着些落寞，压着声音沉沉地道：“以后别再那么果断拒绝了。” 苏沫没有犹豫，她没什么好回答的。拉开车门走下车，谁都没再张嘴说下一句，关上车门，捷豹也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 很快就再次见面了，连续录音制作十多个小时，晚上的确是太累，那晚上楼之后，什么都还没来得及想，倒在床上直接睡着了，没有乱七八糟什么奇怪的内容，她回到了无忧无虑的校园生活，等天亮她就醒了，因为还得回复制片人交接工作的相关事宜——这已经是她难得睡眠充足的时间了。 某些细节和分割部分再细化调整她本人最满意的版本新鲜出炉，歌曲定下来了。 第三天跟经纪人和助理告别，抵达了机场，一身黑色的羽绒服，长筒靴还有厚实的帽子墨镜和眼镜。这会儿正值腊月，帝都的风刮在脸上像一把把锋利的小刀，纵然戴着帽子围着围巾，露在外面的肌肤同备受折磨。 乌清和伍洋在外地出差工作，直接从当地出发，而苏沫跟郁司辰两人，从帝都启程。 这是苏沫工作以来遇到保密做得最好的导演，在瞒着嘉宾方面技术绝佳一流，快要到机场了，都没来个通风报信的人告知下一场旅行将要去的地方。 苏沫这次有意在出发前问了莫晓东，人说一个字都不知道，她感觉，这事儿是节目组跟经纪公司伙同的隐瞒的计谋。 到了机场就开始拍摄了，前天刚见过面的两个人在机场见面还要装作友好的相处交谈，苏沫想着都觉着好笑，没镜头的时候哪有这么多话。 苏沫吐槽：“也不知道节目组要带我们去哪，没一点儿准备，不然等会儿像第一次那样，一边冬天一边夏天。” 郁司辰笑了笑，两人一道往前走：“倒不必担心，这一次没有这个顾虑。” 苏沫心里嘀咕人民币玩家就是不一样啊，就他一人能提前得知消息。 郁司辰像读懂了她心里说的话，沉沉地说道：“别想了，没过多久你也会知道的。” 当然，登机之后什么都知道了。 上回最南边，这回最北边，节目组真够会玩，一冷一热最极端体验，北疆地区被誉为雪都，无数人向往的仙境，地府辽阔，风景壮阔，苏沫早有耳闻。 她坐在位置上，无奈地想真应了伍洋上次说的话，真希望下一场能去冰室里待着。 这一趟旅行，她挺期待的。 第四百四十九章 雪地 “ 你还真以为你行啊？” 下飞机薄薄的冷气就热情地往身上各处空隙里钻，原本以为帝都的零下几度对她来说已经算是极限，没想到这里的温度能低至零下二十甚至往下。 从机场出来，还是老样子，几个人在此汇合，新一轮的旅程正式开始，人跟拍pd也就在这时候下班了，总导演等人齐了，说了这次的规矩：“我们从哪里出发就是这一次旅程的终点！经费不变，节目组还是跟以前一样，在四天时间内，先回答你们最关心的小问题，你们要完成相关景点的打卡，回到这里，除此之外剩下的，咱们节目组都可以理解。” 导演发来了卡片，上面是导演可可爱爱的手绘图。 伍洋顺着路线画了一遍，几个人再轮番交换看看，都点头表示没问题。 “没什么问题么？”导演问。 “导演——我们也没那么多信息搜集，我保证没有其他任何为难，前提条件是你们绝对不能依靠别人的帮助抄近道。” 乌清分析了一遍：“我们这次是从机场出发前往当地再开回来，相比上次也就多了租赁汽车费用，归还车辆也方便，问题不大。” 室内暖气开得足最暖和的地方，但只要走出去开个缝隙，呼进来的风冷得让人冷得发抖。 伍洋看到不远处的租车行：“我们干脆借车就在机场先租了？这样方便一些，外面始终受不了。” 纵然乌清跟苏沫两人都穿着严实厚重的服装，那丝丝寒意也会透过缝隙往里钻，哈出来的，全是一口一口的白汽。 为了加快进度，几个人的工作效率都有提高，几个人去机场旁边的第一个租车行，就找到了心仪的车。 考虑到当地的地貌特征，只有四驱车越野车只能进入景区，至于各方面的考量，最后选了辆普拉多。 拿到车上车的时候正好开始下雪了，伍洋开的车，郁司辰坐在副驾驶，挡风玻璃上全都是细细的雪白小点，轮胎上特地上了雪地链，然后坐在车里几个人又像是没见过雪景的乡里人，开始惊呼。 “这里也太美了吧！你看那边的景色。”乌清指了指远处，拿着gopro自拍杆伸到窗外一路拍摄视频。 苏沫朝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眼前起起落落的小山包全都覆满了雪花，就在这小山包顶上孕育了灿烂的阳光，在正片天蓝色的映衬下，更显此刻的美景，客栈木屋散落在平地，还有成片挺拔的松柏林。 “这简直就是仙境……”苏沫感叹了一声，她从未想象过下雪也能具有如此的艺术气息。 两个女生在后座自拍了好多张，郁司辰手撑在车窗上，同样望着窗外的景色移不开眼。 开了两小时的车就到了首个目的地，这是一个湖区，湖面已经全部结冰了，旁边有一大片芦苇荡，伍洋停好了车，几个人就迫不及待往下跳。 这还下着雪，雪已经积得很深了，苏沫全身装备齐圈帽子围巾手套还有雪地靴一个都没少，但还是冷得不行，一呼一吸都展露在空气之中。 除了冷，别的没有任何可挑剔的地方。 踩在厚厚雪地上的感觉也格外新奇，一路上留下了深深的脚印。 其实湖边的有不少的游客，但是这太广阔了，下车后他们走过来，起初还有说说笑笑的人群，到现在也只剩他们几个。 一个摄影师，五个裹得厚实的人，不远处的导演拍摄团队，在这宽幅的冰天雪地里，倒没有引起特别的注意。 摄像大哥也不容易，这天寒地冻零下二十多度的天气还得架着设备跟着行程走，设备已经有一个罢工，换上另一个顶替了，让手机在这温度下曝光几分钟，都彻底不能再用，所以这对节目组来说，也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伍洋兴冲冲地走在最前面，回头看看三个人说：“我们找个好看的地方，一起拍几张照片吧？” 乌清回他：“你就说这儿哪有不好看的地方？” “的确，相机一抬，咔嚓一声就是壁纸。” 伍洋又开始侃侃而谈：“我在节目组里看到过的风景，等我回去，节目开播了真的能吹爆一辈子，更何况是公费旅行，能遇到这样和谐的朋友，真是太难得了。” 他们在芦苇荡里奔跑，不远处的阳光透进来，追赶着一束束光，往前冲。 穿过芦苇荡，迎面而来的是广阔的湖景，头顶上是纯净的天蓝色，湖面上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冰，人站在冰面上完全没有问题。 苏沫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伍洋冲在最前面已经玩嗨了，苏沫跟乌清两个女生小心翼翼地走在后面，光滑的地上很难能保持平衡，生怕一屁股坐下去就站不起来了。 最后还是得郁司辰带着她们俩。 他黑色羽绒服的帽子扣在头上，还是勇敢得保持着从帝都来时的牛仔裤，苏沫早顾不上形象换上了羊毛裤。 “往冰面上走不用抬脚，贴着像这样往前滑，不用担心摔倒。”郁司辰走在前面，脚步迈得大，给她们两人演示了一遍。 苏沫照葫芦画瓢学着他的动作，太冷了都快忘了思考，明明步子没那么大，她还是把脚迈得开开的，这……凭她一己之力，拉不回来啊…… 她仿佛当众表演了个一字，也就是在她窘迫犹豫是否要一屁股坐下去再重新站起来的时候，一只手扣住了她的胳膊，把她往上一带，站了起来。 她抬头看了一眼，那个紧紧拉着自己的人只是垂着眼看地面，没和他对视。 “小步滑着走，哪有这么大步子的。”郁司辰失笑。 她想起了前天晚上从录音室出来，坐在车上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不要再那么果断的拒绝了。 他们两人之间不用解释太多都能明白，苏沫也没什么话好说，都是过去半年多的事情，没什么好提，后面也谈不上。 分开是她主动提的，现在她也没觉得后悔，架在他们中间的阻碍太多，根本没法解决。 第四百五十章 村落 苏沫稳稳地站起来了，她客气地说了一声“谢谢”，拉开两人的距离。 起初还有些不熟练手忙脚乱，越往后就放开了，大着胆子往前面走。 湖面很广，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不少游客，有的直接在滑冰有的还有工具坐在上面，前面有人拉着往前滑。 还有更让苏沫惊奇的画面，那种担心冰面裂开落进湖水里的顾虑也消失了。 这连车都开得上来，而且还能变换不一样的形式，重型越野车在冰面上打着圈的转。 另一边还有一群人带着工具选了个位置，在冰面上凿了一个洞——抓鱼，挖开的足足有十多厘米厚。 全都是她没触及过的场景，伍洋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个滑雪的工具，一个人在前面拖住绳子，一个人坐在后面。 苏沫这边的新鲜劲儿还没过，在冰面上滋溜溜地转圈，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也不觉得冷了。 另外一边雪地上，最开始是乌清坐在后面，伍洋拉着她往前面跑了一小段，乌清的惊呼声还有伍洋爽朗的笑声吸引了不少目光。 伍洋松开了手里的绳子，笑得直不起腰来，他注意到了苏沫的眼光，远远地朝她挥了挥手：“苏沫，过来，你也来试试。” 苏沫在湖的这边走过去，扑棱着两只手，学着专业滑冰人士的动作往他们的方向走过去。 乌清从地上站了起来：“沫沫，我让你，我去看看他们挖鱼的。” 苏沫走过来说了一声“好”。 “我有点害怕。”苏沫扯了扯头顶上的帽子，说道。 伍洋笑着说：“很刺激，别怕，海都跳过了，这算得上什么？” “你坐下吧。” 伍洋说：“坐稳了哦，准备出发——” 身上裹着的衣服太厚了，坐下来都觉着困难，等她坐好以后，伍洋牵着绳子往前面跑，这原本就是一个下坡，旁边又是一个芦苇荡，一丛一丛的芦苇从眼前飞逝而过，苏沫还是失声尖叫，拖着长长的尾音啊了一声。 苏沫被拖着在雪地上面滑，的确挺刺激的，很多感受都淹没在了惊呼声中，她笑着让伍洋停了下来。 伍洋松了手，在下坡苏沫还是照着惯性往下又滑了一段距离，停下来的时候她没坐稳，朝前摔在了雪地里，双手摁在雪地里。 背后是伍洋放肆的笑声，一连串的哈哈哈，苏沫干脆两只手抓起两团雪往他身上砸去，伍洋躲掉了一个，剩下一个中招了。 苏沫想自己尝试一遍，于是她又从山坡上顺着滑了下来，也是到最后一处扑街了。 伍洋真是毫不吝惜他的笑声，整片地上都是他的声音，这次站在另外一边的乌清也笑了，她还望见了远处郁司辰走过来的身影。 好吧，各位都见证了这一瞬间。 苏沫相当于从上到下来回走了一趟，现在开始喘上气了，呼出一口一口白气。 她坐在那儿没动，直接倒在了雪地上，一个身子都沾满了雪，将近零下二三十度的天气，她竟然觉得有些热，跟着呼吸也变得急促了些。 睫毛?上的霜也跟着颤了颤，像是扑闪着的小扇子，她感觉到了丝丝凉意，所以她没躺多久，还是起来了。 伍洋给她拍了一张照。 她看见郁司辰的身影越来越近，咳了咳没笑了。 伍洋拿着手机给她看：“看我的拍照技术还不错吧？” 她穿着银白色的羽绒服，闭着眼俯视的角度拍的一张照片，还挺可爱的。 苏沫最后说了一个“一般”，因为他之前嘲笑了她。 郁司辰走过来的时候没带什么表情，老远就听见他们在笑，伍洋见他走过来还拿着手机屏幕晃，顺道给他看了一眼照的相。 苏沫想说你赶紧收起来吧，最后还是止住了。 郁司辰只是淡淡扫了一眼，没做任何评价，只是说：“你手机不放进袋子里，再等会就用不了了。” “对对，我都忘了。”伍洋脸上还是笑嘻嘻的，把手机放进了衣服口袋。 自以为懂了苏沫方才的欲言又止，然后看着她说，“我都懂，等会再发给你。” 苏沫现在想给他一个白眼，当然最后也忍住了。 一下午他们几个都在这晃荡，无论怎样也玩不腻，节目组也拍摄了很多素材，几个嘉宾也私下拍了不少照片。 “哥，你刚刚去哪了？”伍洋转头过去问。 他还是那副淡定的模样，挑着眉：“那边有村落，去那边看了看。” 伍洋总感觉他哥跟他说话的兴致没以前高了，但他找不出实质性的证据。 他们四个越过小斜坡，一眼望下去的确有个村落，散落的房屋让这白雪皑皑的群山之中又有了些烟火气。 他们一致决定今晚在这里住下，这里本就有为游客准备的住宿场所，和当地的居民手舞足蹈地表述了一番，村民们热情地招待了他们一群外来朋友们。 晚餐是全鱼宴，就是他们今天打捞的成果，种类丰富的鱼有不同的美味，色香味俱全，让苏沫食欲大开。 更让苏沫满意的是屋子里的暖气。 一天下来在外面逛舒服了，然后回到暖烘烘的屋子里，现成的当地美食摆在桌上，是人生莫大的满足。 一桌上的边吃边聊，不管是嘉宾还是工作人员到现在第二场地录制也都熟悉起来了，时不时总会爆发出热烈的笑声。 今天还有件事儿她忘不了——今年音乐盛典提名的公布。 等晚餐吃过分配好了房间，每人一间房，四个人正好一圈，苏沫回了自己那屋坐在床边，拿着手机刷屏。 网络上已经炸开了，大家都很期待提名的揭晓，各家粉丝都兴冲冲地坐等自家偶像的高光时刻。 【坐等公布，倒计时五分钟。】 【今年我家爱豆必然是最亮眼的！能获得多少提名？我说一个数！五个！听懂掌声！】 【等不及了等不及了，还有一分钟！】 苏沫盯紧了官网屏幕，紧闭的房门外还有餐桌上吃饭人群说话的嘈杂声。 整点了，苏沫点了刷新，提名名单已经出来了。 她从上滑到下，轻轻念着：“一个……两个，三……四个。” “六个！” 第四百五十一章 领跑 今年的音乐盛典，她总共获得了六项提名！ 江枫第一时间就打来了视频电话庆祝，苏沫正好也看到了音乐盛典公布的消息，立马接通了视频。 苏沫的语气还有些激动：“江枫！你收到最新的消息了吗？” 很显然江枫要比她更激动，屏幕上的画面都不稳，这一段话他几乎是扯着嗓子说出来的：“卧槽，这是肯定的啊！收到了就给你打了视频，恭喜你啊苏沫，拿到了六项提名，今年的第二个年度专辑。” 苏沫正好端起桌前面的杯子，举起来说：“也恭喜你呀，江大制作人，今年第一次获得最佳音乐制作人的提名，同乐同乐。” 他们还聊了两句，情绪也算恢复了正常，江枫问她：“你现在在哪？没在帝都？” 苏沫说了地名，开始跟他介绍：“工作录节目，我跟你说这里的风景实在是太美了，有机会一定要来看看。” 江枫问她：“这样的话，你什么时候才回得来啊？那你的提名致辞怎么办？明天就得公布了？” “这还不简单？有你在啊，解决办法很多啊，”苏沫想了想，“反正你也要致辞，还有最佳新人的陈橙，我写段话代我说一遍不就行了？” “得有真情实感，你本人今年六项，大家可都想听你的声音。” “那我就录音嘛，音频发给你。” “行啊。”江枫答应了。 隔壁的房间，搁在床上的手机，屏幕还没有熄灭，上面显示的是音乐盛典的。 郁司辰烦躁地从床上站起来，拉了一根凳子，趴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雪景，一支烟叼在嘴里，还没有点燃。 隔着一堵墙都能听到苏沫聊天的声音，一方面他为她夺得奖项得到认可感到高兴，另一方面那样的笑声让他觉得刺耳。 这些喜悦不是分享给他的，而是另外一个男人。 江枫在视频里问：“那边玩的开心吗？” 苏沫把杯子放下了，她都能听到旁边凳子的吱啦声，她压了压嗓子，笑着说：“嗯，今天玩了一天的?雪，这儿的跟帝都的完全不一样。” “不都是雪么？有那么神奇？”江枫质疑。 “当然了！简直太不一样啦！反正只有你来看过才知道。”苏沫说，“这里的越野车都能在冰面上过，还可以抓鱼，骑马，太多你想象不到的娱乐项目了。” 闲聊了半天，时间也不早了，这才挂了电话。 今年苏沫在音乐盛典共收获六个提名，《黎明》年度专辑，最佳流行专辑，随后还有四首歌曲分别斩获了最佳电影配乐，最佳流行演唱，最佳流行合作还有年度歌曲四项提名。 申请的六项提名六个全中，领跑各大奖项。 苏沫之后跟乐队还有经纪团队分别发消息庆祝，一来二去都有一两个小时。 她手机电脑并用，两边一起通话，她扬起的嘴角从没有下来过。 整个人的血液都是沸腾的，完全冷静不下来，在有暖气的屋子里一件衣服都嫌热了，苏沫来来回回在房间里转圈，难掩兴奋。 但苏沫也算不上意外，超出她预计的范围不多，可实打实听到这样的好消息，确实也控制不住。 她拍了一张放在桌前刚刚端起来的酒杯，上传到了微博，以示庆祝。 苏沫放下手机出房间倒了杯水，这就被仍在桌上吃饭的几个人拦住了。 伍洋闲着没事，今晚没拍摄，还在桌上跟导演组们唠嗑，这会儿看到旁边的人影儿，连忙叫住了：“苏沫！恭喜你啊！” 乌清也在，还有几个导演跟摄像大哥。 郁司辰因为有电话会议，提前回了自己房间。 伍洋一边说着他拿着手机，屏幕上正是苏沫方才发的那条微博。 总导演也满脸笑容，笑嘻嘻地祝福。 他们在外面也都得知了最新的消息。 苏沫当众被说得有些害羞，一只手拿着杯子，另外挥了挥手说：“谢谢导演还有大家的祝福。” 后面她也上桌跟几个人以茶代酒碰了杯，聊了几句。 这确实挺巧的，提名的公布恰好撞上了节目的录制，今天白天玩得尽兴，晚上公布提名的又是极佳的好消息，在这间屋子里，配上现在的心境，她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暖。 不仅仅村庄给得很足的暖气，更多的是节目组营造的环境氛围，每个人看着她诚挚的眼神，还有她为专辑音乐付出收获回报的满足。 等收了餐桌都散了，苏沫才回了自己房间。 也就半小时功夫，她手机里的消息喷涌式地上涨，震动不停，不断刷新的消息屏幕就没熄灭过。 很多朋友送来的祝福，更多的是粉丝歌迷。 苏沫光从他们的标点符号跟表情都能感受到难以压抑的兴奋和激动。 【六提！我睡不着觉了！妈妈，这是什么神仙？】 【看到年专的那一瞬间，对不起，我不争气地哭了！】 【我一个趴在被子里面叫的好大声！沫沫你值得！黎明！给我冲！】 【音乐盛典！你最好给个年专！作法祈祷沫沫能拿下年专和年歌！】 【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综艺官宣，秀场演出，还有音乐盛典六提……未来她会带给我们更多的惊喜，这一切都属于苏沫！我们爱你！】 【苏沫就是一个彻底的音乐天才！！有什么是她完不成的？上一年盛典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在为今天做的铺垫！谁都阻拦不了她的脚步！冲！】 【音乐盛典限定复活。】 苏沫刷了靠前的几个评论，现在情绪也稳定了很多，她能带给歌迷粉丝这一份能量还有影响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有如此之高，这是她的梦想，在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做到了。 今晚是属于音乐盛典提名所带来喜悦的，满脑子都是提名的事儿，再也塞不下任何其他的东西。 包括，她忘了隔壁房间的人。 苏沫很早就倒进了被窝里，虽说白天玩得很疯但是现在没半点儿睡意，还是归结于今晚提名的消息太过振奋，作为当事人，她难免的激动。 第四百五十二章 清晨 今年的年专竞争很激烈，一向交恶的沈家公司盛泰在年中的钻奖上吃了亏，在年底是卯足了劲儿，几乎活跃的几个艺人短短半年全发行了专辑，不管质量与否，总能占上一个席位，从出道以来的老对头于晓雨，还有倪梓瑶。 谁不是等着在年底翻身。 就连继承家业无心事业的沈若山也被逼着重回音乐事业。 答案褪去了光环效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专辑之间的对比差异，究竟是谁的专辑更优秀更精良，结果不言而喻。 当然除了那些凭着流量粉丝基数冲上榜单的艺人，更多的是干货满满的音乐人，陈橙和江枫今年的成绩不差，还有不少苏沫在音乐圈中的朋友，也占有一席之地。 当初出道以来就被势力排挤的苏沫，凭着自己的努力对音乐纯粹的热爱，终于她站到了同那些势力一样的高度。 想到这儿，苏沫闭上眼，眉眼舒畅，难得放松，很快就入睡了。 第二天，苏沫起得很早，答应江枫录制的提名致辞她得准备，今天他们四个人的旅程安排得很满，又要出发前往另外的景点处，所以她要赶在节目录制前完成。 她朦胧睁开眼，坐在床上清醒了小一会儿，换好衣服，开门去卫生间洗漱。 村落里屋子是当地村民的住家，不像酒店，他们四个嘉宾分别四个房间，但卫生间是公用的。 这个点儿天都没亮，走廊上客厅里都很安静，只听见她自己的走动声衣料的摩擦声，另外三个房间的门都紧闭着。 苏沫伸了个懒腰，没人跟她争着用卫生间，所以她也不着急，开灯照了照镜子，当地的温度太低室外风大，脸两侧有轻微的起皮，这都正常，其余的状态也都不错。 望着镜中的自己，虽然没什么变化，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其中的差距。 之前为了演出，为了追求所谓身材，加上扛在身上的压力，她的饮食极度不规律，通常都是只健身，不吃饭。 她洗了头，用小风吹着头发，甩着头上的水。 她并没有听到走廊拉开的另一扇房门，也没有注意到外面的灯光。 所以，当郁司辰穿着一身休闲的衣服走到门框边的时候，苏沫停了手里的动作，愣在那儿好几秒，直到打在手上热风的温度有些烫了。 她觉得应该说点什么，关了吹风机，说：“郁老板，早啊。” 头发吹得半干，她干脆直接收了吹风机的线，踮脚放在了柜子上，本来还有些冷意的洗手间，不知怎的觉着比在房间的温度还高了。 郁司辰挺悠闲地靠在门框，看着她，没什么动作，眼神挺冷，回了她同样的一句“早”。 “不是录制还早么？你……”苏沫自然地开口问，后来又发现找不到问的立场，说到一半闭嘴了。 这毕竟没有镜头，没必要装着很熟。 果然，后来郁司辰没有回答她的问到一半的问题。 本来心情还不错，这一大早天还没亮，好心情就被搅没了。 苏沫自找没趣，自嘲地扬起一抹笑容：“我好了，你用吧。” 说完郁司辰也没让，站在原地没动，苏沫只好埋着头，侧身走了出去。 带过洗漱后清凉的香味，苏沫进了房间关上房门，后背抵在门上，仰头望着天花板。 没办法，就算是演戏是工作，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她还是控制不住看他，他的表情动作，仅仅因为他的冷淡，就狼狈地逃开。 明明栽了无数个跟头，但又克制不住地想要见面。 心头涌上来的无力感，就像是握紧的拳头重重打在了一团棉花上。 这样的情绪冲淡了不少录致辞的兴奋和喜悦。 关上门隔绝了门外的所有声音，她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桌边坐下，闭上眼冥想，调整情绪。 她在手机上列了几个致辞要点，素有音乐界主持人称号的人在这方面没在怕，演唱会的临场发挥都在网络上小火一把，发言是她工作中再平常不过的事。 再联系过两三遍之后，她已经可以很流畅地说上四五分钟。 随意化了个简单的妆，架好手机苏沫直接开始录制，她对着镜头，很自然地挥了挥手打了声招呼。 背景是一面干净的白墙，苏沫坐在位置上起初还是在官方地讲述自己的创作经历，专辑发行过程，还有对制作团队，经纪团队粉丝歌迷的感谢。 到后面不自觉地嘴角上扬，在场录制的也只有苏沫一人，很多情绪在独处的时候才能流露。 说到最后：“感谢所有人对我的支持，感谢音乐盛典对我的肯定，还有过程中一直帮助我和支持我的人，无论最后得奖与否，我都感觉已经超越突破了曾经的自己，希望未来我能带给你们更多的惊喜。” 她看向镜头，结束了这段小演讲，嘴角的弧度真的拉不下来，她眯着眼，侧头耸肩，有些害羞地捂着脸，抬手摁了停止键。 拿着手机检查一遍没有问题发给了江枫。 看了眼时间，天已经敞亮，或许是雪的缘故，她的房间光线很好，她套上外套裹得严实开了门。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全都开始准备工作，录像设备全都就绪，伍洋跟乌清已经起了，各自也还在收拾。 苏沫下楼走到餐厅，这屋子热情的主人也已经备好了早饭，挥手让她过去吃。 她笑着走过去，和他们打了招呼：“楼上他们应该也快了，我等他们一起下来吧。” 总导演摆了摆手：“不用不用，你先吃不用管他们，等会直接在车上等，郁老板现在已经在车上等着呢。” “他已经上车了？” 导演点头：“对啊，我们都没想到呢，这零下三十度的天儿，车都得预热二三十分钟才行，要不是郁老板，咱们现在的拍摄计划都得往后延。” 怪不得他也早起。 苏沫应了一声“好”，她尽量放慢了吃早饭的速度——最好是能跟乌清他们俩一起上车。 早上见面那股尴尬劲儿还没过呢。 当然，是苏沫高估了他们收拾的速度，一顿五分钟解决的早饭花了十五分钟也没把他们盼来。 她还是背着包，踏着犹豫不决的步子，迈出了大门，迎接冷风的洗礼。 第四百五十三章 可爱 白色的普拉多停在院子里，越野车发动机的声音挺大，苏沫背着背包，手揣在兜里，她已经看到坐在驾驶位上的人。 苏沫只看得清侧脸，郁司辰一只手架在车窗上，手指撑着半边脸颊，就这样的角度也掩盖不了他五官的优越。 她呼出一口白气，埋着头往前走，自然走到后座，想要拉开车门。 不过车落锁了，拉着把手也开不了。 苏沫看向车里的人，他显然没有感受到车外的动静。 她没犹豫，直接走到驾驶位的车窗上敲了敲，这时候才发现郁司辰正拿着电话跟别人聊天。 郁司辰还在说什么，他放下了在窗边的手，看了她一眼，随机是清脆的一声，锁开了。 苏沫重新走到后座，顺利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这几天按我计划的执行，剩下的等我回来处理，改天再面试。” 说完，郁司辰草草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放在中控台上。 室外的温度太低，车内开了暖气，很暖和，密闭的空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苏沫抬头向上看了眼后视镜，正好能在镜前看到郁司辰的脸，此刻他的视线正停留在方向盘上。 有些闷。 这是她唯一的感受，还是准备阶段，节目组的车停在另外一边，几个导演还站在雪地里商量着，不时地指着他们这个方向的车，伍洋跟乌清在屋子里没有出来，这一方角落只有车里的他们二人。 没什么话好说。 还好江枫解决她与水深火热之中。 手机震动了。 今早在房间里录的那段视频江枫收到了，他发了段语音过来。 “起这么早？视频收到了，今天下午的现场致辞就用这个。” 谢天谢地终于找到能缓解尴尬的事情了，苏沫点了那条语音放在耳边播放，立马回复了江枫：“收到就行，你看看没什么问题吧？” 苏沫打字发过去这句话，两三分钟都没收到回复，估计是去看那段视频了。 很快，新消息又来了：“不错，喜悦中又带谦虚，苏老师很官方嘛。” 苏沫听完轻轻笑了出来，只是微微的气息变换声，郁司辰抬眼从后视镜看了看她，苏沫自己没意识，如此安静的环境，就算是听筒播放，他也能听清跟她聊天的是个男人。 说话的语气很熟捻。 不过她并没有注意到前面的视线。 苏沫：“严肃的场合话可不能乱说，致辞还是要官方的。” 江枫接着又发了条语音过来：“苏老师得了吧，你就别立什么架子了，你什么骗得过我？前面严肃是严肃，到后面还不是没有绷住，你说说，最后那一段是什么？” 当时说完苏沫终止录制的时候，还是有些害羞，她耸了耸肩侧着头凑近的画面。 苏沫说：“啊……忍到最后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江枫又发来了一段十秒钟的语音，苏沫照常点了播放，放到耳边：“没事儿——” 后面突然就没了声音。 她拿开了，听筒换成免提的瞬间来得猝不及防。 “这样也挺好，挺可爱的，也算是给了个彩蛋吧。” 苏沫都还没来得及关声音，江枫这段语音大张旗鼓地环绕在整个车内，直到十秒的语音播放结束。 空气都凝结了。 苏沫咽了咽口水，她的第一反应是看向了驾驶位上的人——郁司辰没多大的反应，他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有节奏地敲着，不过到后来也停下了。 “不好意思啊……声音忘关了。”苏沫小声解释了一句。 两人的视线在后视镜上撞到了一起，她不自觉地躲了躲。 郁司辰只轻轻地从喉间哼了一声，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没带任何感情，从中控台上拿了手机开门下车，冷风狠狠地灌了进来，一系列的动作很流畅，没半点停顿。 车没有熄火，暖气也还开着，苏沫愣愣地坐在车里。 只剩下她一个人。 手机上，江枫又发来了一条：“行吧，视频收下了很棒，你工作吧，不打扰你了。” 现在光明正大地放出来，也没人听到了。 她看向窗外，寻着郁司辰的身影，他没走多远，埋着头在雪地里来回踩，后来导演挥手叫了他，他也就走了过去，和几个导演有说有笑聊着什么。 苏沫一个人待着的时间不长，很快工作人员就过来，在车上布置了几个摄像头，也不过只是十多分钟的事情，那俩吃完早餐跟主人道别出门，朝这边走。 苏沫想，还好她提前吃了早餐。 “久等啦！沫沫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乌清坐到了苏沫身边。 苏沫：“临时有工作，下午在帝都的提名致辞我录了个视频。” 伍洋站在副驾驶车门边没进来，他朝郁司辰的方向喊了一句：“哥，上车了。” 郁司辰的表情比之前柔和了不少，他笑着挥了挥手。 等到全部就位的时候，郁司辰才从导演那边走了过来，他双手插在兜里，戴着帽子，一步一步踏着往车的方向走过来。 两人独处的那一段不过是个小插曲，很快就过了。 四位嘉宾加上一个跟拍摄影师，五个人上了车，伍洋高举着手，兴致昂扬：“出发！” 人齐了车内氛围很好，有了伍洋在是绝对不会冷场，一路上都有笑声，说话声也没停下来过。 他们接下来要前往一个小镇，大致三小时的车程，抵达的时候正好是用餐时间，沿途欣赏了原野山川的雪景，下车后的景象更为壮阔，大地银装素裹，云雾烟笼罩着整个小镇，周围是高矮不一的群山。 阳光正好，洒在地上晶莹剔透。 白桦林杨柳树覆盖在村落周围，漫步在林中，如梦如幻。 不远处的湖面已经结了冰，透亮的蓝色停止了流动，周围被白雪围绕。 在当地除了气温，真的再找不到任何缺陷。 团队的人踩出不少脚印，往林内走，苏沫一边感叹着美景，一边从袋子里掏出手机拍照，闪了几张又赶紧装进袋子里，在罢工的边缘试探。 走进小镇，午餐是当地的少数民族美食。 第四百五十四章 透气 午后，行走在村落中，欣赏着在当地特有的景色，踩着脚下的雪花伴着落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他们不断地往里探索，一路领略冬季的美景。 身边有一条还未完全结冰的小河，摘下手套探探喝水，浸透肌肤的冰凉，时常可见的木栈道，还有村民牵着的马群。 穿过森林，结束了这一段秘境探险，山林深处是一户户人家，他们停在这里是童话故事里才有的木制结构的屋子。 一片祥和。 其中有一间当地特色的饮品店，尖顶的木屋很有设计感，搭配了大面积的玻璃，在室内都能领略到绝美的风景。 店的主人是一位老奶奶。 面容友善，慈祥地对着他们一群举着摄像机的人说道：“你们可以试试当地的奶茶，一般的地方都是喝不到的哦。” “你们不用担心，我替你额外点了红豆。” “走吧。” 苏沫被乌清拉着，走了进去，这里的暖气要比昨天的更热，更舒服，苏沫脱了外套，一桌四人的位置正好。 店里的老奶奶捧着热腾腾的奶茶，一碗一碗地递到他们面前。 还有当地特色的美食奶疙瘩，包尔沙克，摆满了整个桌子。 外面的寒风吹不进来，店里也足够暖和，再也找不到任何时刻比现在还要满足的了。 伍洋舒舒服服地坐在椅子上，感叹道：“兄弟们，说真的，我想一辈子都待在这儿，回去有什么好的？” “是啊，虽然没有太优越的条件，但是把遇到认识的每个人都那样淳朴，太难得了，就像是生活在梦境里一样。” “回去数不尽的工作，还有那么多你不得不妥协的事情，咱们都是公众人物，哪有这样随心所欲自驾出游的机会？我跟你们说，就上一次海岛回去，就遇到了一个奇葩。” “当时从机场回去，已经是凌晨了，经纪人来接的我，就我们两人，他开的车，本来路况挺好路面也宽，对面一个兄弟开着远光灯直接往这边冲，当时又晃眼，就发生了点擦挂。” 郁司辰坐在他身边，侧头看着伍洋，听他说话。 苏沫在之前就听说过。 “对面的兄弟下车协调，始终不承认自己的责任，那么晚整这一出，又才从飞机下来，我脾气也没收住，不乐意就大声说了句，果不其然第二天就上新闻了。” “哎哟我说恶人先告状还这么有理，我说我从来没这么光荣过。” “然后呢？怎么解决的？” “查明了，那兄弟背锅了。” 伍洋说完，对着那边拍摄的镜头补了一句：“对不住了，兄弟。” 他总能把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说得有趣，桌上的人都笑了，郁司辰也没忍得住，嘴角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乌清说：“伍洋，你怎么这么可爱？” 苏沫听到这话愣了愣。 伍洋眯着眼看着目光扫视着他们几个：“你们应该都有这样的经历吧？网友的评论，新闻媒体的报道，谁能躲得过。” “哦吼，你还想殃及我们几个？” “怎么样？” 苏沫摆手：“不要带上我，我现在挺好的，暂时还没有遇到这种问题。” “苏沫你的报道还不算多啊？网上一搜你的名字一大把。” 苏沫听了扬了扬下巴，微笑但笑意没达眼底：“不好意思，我没有上网搜索的习惯。” 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是这样的状态，可能从今早跟郁司辰见面开始吧。 伍洋还是把气氛炒得很热，基本上没有冷场，乌清也说了不少话。 也就苏沫跟郁司辰的话少了些，平日也是如此，所以苏沫不太高昂的情绪大家都没察觉。 伍洋说到好笑的地方，苏沫也会跟着扯扯嘴角。 “说真的，哥，你有过这样的困惑么？”伍洋把话题赚到了郁司辰身上。 苏沫的视线不自觉地转了过去。 怎么可能没有，钻奖上她晕倒后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被媒体爆料了多少天。 郁司辰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垂眼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奶茶，笑着摇头，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说真的，没有。” “哥，你可不能骗人，之前我都看过你的新闻呢。” “我说的是它们没有带给我任何的困惑，网络上的评价舆论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根本传不到我耳边来，也不会对我的生活产生半点影响，”郁司辰轻笑，“困惑的时间，我能用来创造更大的价值。” “那万一，说的是万一，真的会有那么一条触及到了你的底线，或者生活，又或者说你的公司前途，哥你会怎么办？不闻不问？” “根据严重程度来决定，但不可能当什么事没发生。” “o、m、g——”伍洋拖长了声音看着郁司辰，竖了个大拇指，“还是我哥通透啊，学习学习！” 乌清也在笑，但苏沫笑不出来了。 苏沫喝了一口奶茶，咸的，她喝不太习惯。 她微微皱着眉头，抬手撩了撩耳边的短发，似不经意地望向玻璃窗外的雪景，她太想逃离这样的话题。 字字扎在她的心上。 身边的人都笑着，郁司辰看着伍洋夸张的语气还有动作，眼睛也是弯着的。 不过他的目光对向苏沫侧脸的时候，他的笑容收敛了。 郁司辰是有意说出这番话的。 苏沫看着窗外，心里想道。 店里闹哄哄的，周围还有不少说话的人，伍洋顺着郁司辰的目光，随口说：“苏沫，你怎么了？我难道没有外面的风景更吸引人吗？” 苏沫回头，知道他在玩笑：“当然，这还用问？” “我伤心了。” 苏沫没继续跟他贫，倾身用手掩着嘴对身边的乌清说：“我觉得有些闷，想出去透透气。” 乌清转头看着她的表情，拍了拍她的肩膀：“好，注意安全，别走远了。” 苏沫扯出了一个笑容，点了点头，轻拉开椅子，走出了店门。 全程郁司辰抬眼看着她离开。 “哎！”伍洋没叫住苏沫，随后对着乌清说，“这奶茶真不错，多喝点多喝点。” 食指有节奏地敲着扶手，后来再聊了什么话题他也没有再参与，过了两分钟郁司辰也站了起来。 只留了一句：“我出去一下。” 第四百五十五章 独处时 苏沫走在雪地上，闷头就往山林深处走。 之前乌清说的什么话早成了耳边风，丝毫没起作用。 她还记得下车的时候，刚好抵达小镇，苏沫是第一个下车的人，打开越野车后备箱，她站在面前，很自然地帮忙给其他人递背包。 另外俩都笑着说了声谢谢，直到郁司辰下车，他站在自己旁边。 在她刚好犹豫碰上他背包的那一刻，郁司辰伸手一用力，带过包提了起来，脸上没什么表情：“你别碰我包。” “啊？”苏沫被这句话击得不行，手还悬在半空中没收，杵在那儿半天没动。 郁司辰冷冷地再说了一遍，没什么感情：“你别碰我包，我自己来。” 苏沫随即笑了出来，她搓了搓露在冷空气中的手，手捂着放在嘴边呼了一口气，总算暖和了，脸上的笑容越是灿烂，就越是心酸。 “对不起啊，我就想着帮你提出来，若真有什么冒犯的地方，你别介意啊……” 这句话显然是奏效的，明显刺着了郁司辰，那一闪而过的恼意，苏沫捕捉到了。 当然，她自己也没好过到哪里去，说完这话心头一样的不好受，在店里当着他的面坐下，听着聊天的内容。 郁司辰每说的一句话，似乎都有意无意地暗指过去发生的事情。 苏沫伤害他的，现在他也还回来了。 雪白的地面就像是大屏幕，那些画面绝不重叠地喷涌出来，好多好多的回忆。 雪地靴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声音，配上一条羊毛裤，厚重的短款羽绒服她没感觉到冷，一个人往外面走，安安静静的，她埋头看路，嗤笑一声，摇了摇头：“真是够矫情……” 说完仰头长叹了一口气。 人家现在可是在暖和的店里跟别人聊天，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伤春悲秋罢了。 “苏沫呢？” 郁司辰从店里走出来，有个导演大步走到了他面前，有些担忧，手指着某个方向：“往那边去了。她没让带摄影师，就她一个人过去的。” 郁司辰嗯了一声，拉上了外套的拉链：“不会出事的，我过去看看。” 导演还是有点虚，对于方才任苏沫一个人走的草率答应她有些后悔，若真有嘉宾在节目中出了什么问题，跟他们背后的经纪团队可没那么好交代。 “哎呀！怪我怪我，全都是我的错，我当时脑子抽筋了才让苏沫一个人走了，这里地域那么广，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办啊？” 靴子的声音踏在木质地板?上，嗒嗒的响个不停，郁司辰没有说话，很显然他在压力情绪，尽量标签表现得正常：“放心吧，不会出事的。” “我百分之两百地表示苏沫绝对不会出事，可是我还是担心她，这么大的风雪，她不会……” 这位女导演不知道在心里脑补出来了一场多大的连续剧，郁司辰深吸一口气：“我了解她，不会出现你想象中的任何事情。” “大家都希望没事的呀，这天寒地冻人生地不熟的，我们大家担心呐，不过刚才忘了签免责声明。” 郁司辰蹙眉，看着那位女导演：“我说过了，绝对不会出事。” 女导演被说得哑口无言，听了郁司辰说的话，没有半点儿回应，只是站着楞楞地点了点头。 郁司辰说完了这句话，头也没回，手揣在兜里面，扣上帽子走进了雪地里，朝着苏沫的方向，消失在茫茫白雪中。 停在小木屋的工作人员组没派出去，就只是站在屋檐底下看着一前一后，就连方向都没变。 女导演杯噎着没话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者一会她又放了个人出去。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她懊恼地拍了拍脑袋——又忘了签免责声明。 郁司辰的步子走得有些急，他刚才说出口的那些话，自己都没有太多把握。 阳光穿过山林的缝隙透了进来，雪停了，金黄色的光亮打在身上，还有不远处默默埋着头踢着雪的身影。 郁司辰的脚步放缓了些，提着的??心也放下了，他眼神沉了下来，一步一步往前走。 两人的脚步声随着距离的不断缩短，渐渐重叠在了一起，郁司辰步子跨得大，很快就追了上去。 步频又是相同的，所以在郁司辰一把拉住苏沫手腕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身后有人。 “松开！你是谁啊？” 苏沫以为遇到了危险下意识的挣脱，回头看清面貌之后。瞪着眼睛，搅乱她思绪的罪魁祸首就站在她自己面前，无言以对。 “郁司辰，你松开。” 他紧抿着唇，隔着厚厚的袖口捉住她的手腕，没放，也没有说谎，用这双深入潭水的眼睛看着苏沫。 “你有什么事吗？” 幸好不是陌生人。 但是两人的相处模式，远比陌生人来得尴尬。 郁司辰仍是站得笔直，苏沫始终挣不开他的手，两人也就这样僵着。 或许是站在这冰天冻地的季节温度的衬托下，郁司辰的眼神没那么冷了，这就像是个突破口，苏沫试着朝里面挤，只为了找到正确的出路。 她不得不承认今天的一系列行为很匪夷所思，就为了郁司辰冷淡的表情，再正常不过的反应，让她自个儿的心绪搅得一团糟。 外面的风挺大的，苏沫其实走了挺远，眼前是她想见的人，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她坦诚了很多，当然这样的坦诚，只限在这里。 两个人在节目里也不算高调，情绪都是内敛的，大部分的时间都挺克制，很少有人看得出来起伏波动。 “郁老板，说实话这节目官宣的时候看到嘉宾阵容我挺意外的，没想到你会来参加，我第一反应就是毁约，咱俩的关系，再见面不合适。” “后来想想知道自己没资本任性，结果你也看到我也就来了，我不断地催眠自己说这只是工作，喔应付得过来，不会有任何问题。” “之前你说让我解约，我拒绝了，今天来这么一出也是我太敏感了，走出来吹吹冷风，我现在是想明白了。” “没解约是想再见见你，今天心情不对，也是因为早上的不愉快。” 第四百五十六章 返程 从录这个节目开始，两个人都清楚相互演戏罢了，同时也在相互较量着，看谁支撑的时间最长，直到现在，苏沫第一个败下阵来，她先坦白了。 说什么不欠着对方，就只是想见见你这些话之后，苏沫脑子都懵了，她也没想到自己真说了那么一句话，不带结巴的。 明明第一句就该收住的，谁也没料到一发不可收拾。 在镜头面前的和谐共处不过都是装的，苏沫想：这些都是狗屁，演不下去直接摊牌了。 郁司辰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还有一句话，就能轻而易举地击破她自以为坚固的伪装盔甲。 苏沫彻底撕下了面具，她还是无能地做了第一个坦白的人，就算没得到任何的回应，和从前一样。 两人往回走，苏沫之前说的话她不认了：“我们俩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然后就只是遇见而已，还有……刚才说的话不算数。” “不可能。”郁司辰回了她一句。 那完了。苏沫在心里想。 她说出这样的话显然是把自己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了，想见你这种话一说出口，很多事情的性质就变得不一样了，只要想到这儿，以后说什么再硬气的话都没什么底了。 他们俩是一起回来的，一前一后，说了这些话走了这段路，苏沫的情绪也调节恢复了，走在宽大背影身后，重新回到了这家饮品店。 导演见到了真人，一副谢天谢地的样子，松了一口气说道：“你们总算回来了，要再过一阵，我们都得进去搜人了！” 然后拿着对讲开始指挥下一步的工作。 苏沫跟郁司辰重新走进了温暖的室内，舒服多了。 她还记得郁司辰给她的唯一大回应：“我知道了，回去吧……” 在手段上，苏沫从来就是甘拜下风的人，他掏心窝里说出来的话，放在他这里一文不值。 可能在他心目中，苏沫说话都是在浪费时间，因为他完全可以无视自己说话的声音，来创作更多的价值。 晚上一天黑得早，也没有什么活动自由安排，所有人都待在屋子里不准备出门。 后来，苏沫也没再跟郁司辰有任何实质性的交流。 几个人在桌上聊着天，苏沫不断往杯子里倒水，下午在寒风中吹了好一半天， 情绪激动了，话说多了，或许是今早的事情，她现在嗓子痒得不行。 还没出发那会其实就有些征兆，出发的时候苏沫特地穿厚了些，没想到还是没躲得过，该来的，早晚都得来。 她估摸着应该不算严重，除了嗓子干疼说话难受之外也没什么别的症状。 所以这顿饭吃过以后，几个人坐在沙发上聊天她都很少说话，迫不得已加入话题之前，都得清清嗓子。 平日演唱的习惯，这个动作她一般掩藏得很好，基本上听不出多大的变化。 她也没打算拿这件事做文章，还有两天录制就结束了，过会儿说不定就恢复了，免得惊动节目后期播放的时候被网友评论说什么炒作矫情。 桌上的水基本上都是苏沫一个人喝的，咕噜咕噜地往肚子里灌，很快水壶水量告罄，最后一次倒不出一滴水来了，苏沫这才放下没拿起来了。 说出来也怕引起大家的注意和怀疑。 所以她忍住了。 伍洋在跟他聊某些涉及商业领域的专业问题——他是真的无话不说，不说出来心头憋着难受：“哥，你是啊郁氏集团的总裁，都到这个位置上了，就不需要努力了吧？” 郁司辰扫了他一眼：“当然需要，电话会议公司管理视频分享也同样做重要。” 说完身边的话苏沫坐在沙发上听着游戏的声音就要裂开，自己的经纪人助理都开始了挑战。 嗓子开始干得难受了，苏沫没什么动静，望着空荡荡的水杯。 只见郁司辰端起他自己的 杯子，喝完了杯子里的水，想要拿过水壶再倒一杯。 他拿着水壶站了起来，过了一会再进房间的时候，是满满的一壶温水。 苏沫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现在好受多了。 她特意悄悄扫了一眼郁司辰，他没什么太多的表情，也没看自己跟她对视，就像是没水后，任谁看到了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举手之劳罢了。 一天不稳定奇奇怪怪的气氛在那场交谈，甚至都算不上交谈，只能说是苏沫自己的独白过后，稳定了。 两个人在镜头面前，回到了以往的状态，自然地会说几句话跟对方，像是朋友。 后来两天，节目组跟着他们四个人一起，去了更多的景点，这一趟四天的旅行苏沫很满足。 他们一起起早看过晨雾，踩过雪，在雪地上嬉笑打闹，在尖顶的木屋?中喝了一杯暖暖的奶茶，划过雪，看过了无比壮阔的景色，这一切都像是梦中的童话王国。 她的感冒算不上严重，日常带个保温杯多喝些热水，行李里的衣服全往身上套，再加上顿顿丰盛的大餐，想不好起来都难。 前提是，她从来没有考虑过手上的八百块还够不够用，到最后，她手里还攥着四百还剩—— 这基本上没花多少钱。 不过终归得回到现实。 晚上回的帝都，莫晓东莱接的他，室外的温度都要比那边儿高很多，屋子里的暖气系统也高了不止一个档。 但那种在雪地里行走的感觉再也回不来了， 她回到了正常的生活轨迹，再也不会有跟郁司辰相遇聊天的意外出现，距离下一场的录制，她有足够的时间调整。 日常准备的巡演，还有邻近的音乐盛典颁奖典礼，她六项提名领跑，是女歌手中获得提名最多的，也是备受关注的。 之前音乐盛典提名致辞的回放，苏沫自己在公寓里的电视上看的。 听说当时还有些争议，明明是苏沫的致辞时间，江枫先上来第二次致辞了一番，然后拿着手机聊了聊跟苏沫之间的创作故事，最后才播放了苏沫发给他的视频。 网友都纷纷质疑讨论着两人超乎于朋友的关系。 第四百五十七章 解释 关于提名致辞的视频，苏沫看过了，以她的视角来看，根本没有任何问题，这就是江枫跟她日常的相处模式。 两人更多的，是关于音乐的探讨和交流，在这方面能有共鸣的制作人，并能维持这样就合作关系属实不容易。 苏沫滑着手机屏幕，看着网络上的造谣。 不就是江枫在介绍苏沫获奖的时候稍微激动了些，就能传出些别的消息。 【就凭这致辞时的态度，还有拿着手机播放视频的举动，我打包票，他们两人的关系绝对不止是朋友这么简单，作为朋友来说未免也太亲密了吧？】 不就是让江枫放一个自己的视频，至于么…… 苏沫有些无语，就这空穴来风的一小段猜测，都能登上热搜，她是真的低估了网友的八卦能力。 对于这些无厘头的猜测，苏沫一般不屑回答——答案不都是明摆着的吗，根本就不需要解释跟澄清。 人家江枫早就心有所属，光明正大秀了恩爱，只能说是造谣者的眼瞎。 这条热搜话题是被两家粉丝控屏了的，即便是点进去看了，也不会出现任何实锤新闻报道，但是热度却高居不下。 这边网络有人们疯狂讨论着，私下见面的两个人完全没当回事儿。 “江大制作人，看新闻了么？你毁了我的清白，我好无辜。” 江枫翻了个白眼：“你可拉倒吧，我没倒打一耙是我的仁慈。” “陈橙看过了热搜了吗？她不会当真了吧？” “怎么可能？这不是肉眼可见的事实？根本不需要解释，”江枫嗤笑了一声，“这一届的网友挺能吹的。” “要换我这儿，听到这种造谣生事，我第一个不乐意，不是我打击你哦，距离我理想型的感觉，你还差个十万八千里。” 苏沫狠狠往江枫的肩膀上砸了一拳，非常用力：“说什么呢！我会给你这个机会？这种事情我绝对会当第一个好吧。” 事实证明，他们两人相看两厌。 有时候跟江枫聊天真的挺欠揍的，江枫一脸得意：“兄弟，我是有身份的人，单身世界我就不陪你了，在里面有什么问题需要倾诉的，可以找我。” 江枫转了个话题：“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么大把年纪了，从没想过这些事儿？” 苏沫倚在沙发背上，悠闲地晃晃手：“没时间，工作那么忙哪还有这功夫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你以为我像你这么闲？” 两个人私下就是很随意的相处模式，互相损。 江枫手插在后脑勺，深呼了一口气：“反正吧，过来人给你传授个经验，遇到对的了，就别想那么多，在这个圈子里能混出头来已经够不容易了，谁还愿意在感情上委屈自己？” “大胆做自己，其他的都是狗屁，想那玩意儿只会更糟心。” 江大哲学家这话说得没错，苏沫听着点了点头：“知道了，我现在爱的只有工作。” 江枫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对着苏沫说：“你就跟音乐过一辈子吧。” 苏沫笑：“谢谢，你的祝福我收到了。” 遇上跨年这段时间，苏沫的工作又忙起来了，各式各样的跨年演出形式，邀请参加的演出还有颁奖典礼，还有持续跟进的第二张专辑巡演。 忙得晕头转向焦头烂额，回来调整一天，给了个休息时间，又进入上发条的状态。 距离音乐盛典颁奖典礼的时间进入三天倒计时，团队里的工作人员没一个人能放松，作为关注度最高的女歌手，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不仅是苏沫出席的服装造型，还有她登台的演出，各方面的宣传，都得到位。 今年的颁奖典礼，她被赋予了一项重任——担任颁奖嘉宾。 莫晓东之前就给她做了个预告，不过当时具体的还没定下来，详细的流程也没个方向。 不过现在经过苏沫团队跟主办方的协调，基本定下来了。 颁奖典礼前一天，苏沫回了趟公司，过了一遍第二天的流程，试穿了品牌方提供的两套高定，和造型设计进行了沟通，有关的获奖致辞也都打好了腹稿。 说实话，到这个时间点了，说不兴奋都是假的。 一年内，两次提名年度专辑她是最年轻夺得这样成就的女歌手，明天的揭晓，将见证他能否成为一年内两次获得年度专辑的歌手。 今年，两项音乐大奖，苏沫已经拿下一座，现在等待的便是明天提名的揭晓。 不知为何，临近结果揭晓，那种胜券在握的感觉越发清晰。 她没想象中的那种压力和紧张，更多的是坦然和面对，对揭晓时刻的期待。 “明天你的工作量又新增了一项哦。”莫晓东放下手机，看着苏沫说，“今年主办方最看重的就是你这颗新星。” “看过流程排练了这段时间，你应该知道你在这场颁奖典礼中的重要性吧？” 苏沫点头，最靠前走红毯的一批艺人，开场演唱嘉宾，座位席第一排，同时还将担当颁奖嘉宾。 “我知道，任务挺重的。” “那些都排的差不多就不多说了，今天过来主要是跟你聊聊关于颁奖嘉宾的事情，不用我明说，你都能明白主办方的那点儿意思吧？” 确实，很明显。 还是新人那会儿，一个劲儿地往前冲???，没人会在意，任她自个儿发展，看的是个造化。 现在呢苏沫火了半边天，她在各种场合不是最边缘的，她有了话语权，大家都会听她说话的内容，甚至更大资源会争先恐后地优先考虑她。 难免的，这就是事实，苏沫的腰杆儿直了，多多数绝佳的资源关注点恨不得往她身上砸。 每一年的颁奖典礼都需要多个热点爆点，而今年制造热点的重任，交到了苏沫手里。 说白了，节目组不过是想多是制造些话题，增加戏剧性可看度罢了。 上一年，她是冲进音乐圈的一匹黑马，阵势浩大地横冲直撞，身边投来的目光大多都是不友善的，露出锋芒的她被人来了当头一棒。 明明是最耀眼最辉煌的时刻，她被人抢下了话筒。 第四百五十八章 礼服 毫无疑问，这是上一年音乐盛典最为轰动的事情，一度成为网友茶余饭后的谈资。 那时候苏沫就明白，她从出道以来是不被人看好的。 过去一年谁都没想到，她将再一次站上话题的尖端，用她的音乐，用她真正的实力。 主办方是聪明的，他们善于抓住这些吸引观众的矛盾，增加颁奖典礼的吸引力。 被抢走话筒的那一年，他们没有任何公开性的表示，撇清自己的关系。而今年，显而易见，他们偏向了苏沫这方。 “哎……感觉这世界就挺现实的。”苏沫坐在椅子上，抬眼看着顶上的天花板，“还是得感谢我的音乐，让我能有光明正大的报仇机会。” 莫晓东点头，手指了指：“这样的资源是稀缺的，努力还需要运气，有的人追求一辈子都达不到你的一半。” 苏沫挑了挑眉：“所以，作为颁奖嘉宾我可以自由发挥？” 莫晓东轻轻一笑：“当然，这是你的权利，今年的最佳音乐录像带奖由你开奖，时间内容都由你定。” “而且，今年的最佳录像带提名也挺有意思，简直就是天意，六个艺人中，盛泰的占了三个。” 苏沫冷冷地笑出了声：“那挺好的，其他奖项没见得提名有多少，原来全挤到了一个奖上啊，他们公司内部竞争还蛮激烈嘛。” “那可不是，更神奇的是，六人提名中，最有望获得奖项的人，正好是于晓雨，你以前的好朋友。”莫晓东说，故意加重了老朋友那三个字，嘲讽意味十足。 若真是如此，那画面真的很难想象，让苏沫给她颁奖，在外人看来这明显要比她高一头。 苏沫保持着微笑，没太多表情：“不管是谁，我准备颁奖介绍就行，至于是谁，是不是盛泰的人，跟我没关系。” 但她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演说内容。 颁奖典礼当天，团队的人都表现得兴奋，还带着点紧张。 他们下午便出发前往位于市区外的工作室进行准备。 苏沫从公司下楼来都没怎么说话，紧抿着嘴脑子里在过今晚的颁奖流程，最初说着放松不紧张，时间到了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她知道，今晚过后，音乐盛典将会是未来几天甚至十几天的热点话题。 谁谁的穿搭是最得体的，谁谁跟流量一同出席，又有哪个奖项爆冷，今年的大满贯又是谁。 娱乐圈中无数艺人，不论是顶流还是小众，都将齐聚一堂，庆祝一年一度的音乐盛典，共同见证音乐圈出彩的变换更替。 他们一行六七个人先要前往工作室进行最后造型的准备，然后驱车一同前往颁奖典礼现场，也将是苏沫今晚的主场。 莫晓东先去了典礼现场准备，等苏沫完成准备再汇合，现在是助理郑洛陪在她身边。 走到地下停车场，苏沫习惯性地往日常坐的那辆保姆车走，戴着墨镜想着开场的个人表演。 在她条件反射地踏上车门准备走进去的时候，郑洛叫住了她：“沫姐，不是这辆。” 苏沫这才停了动作，看了眼车内，退了出来，后知后觉：“哎对，我又忘了。” 前一阵工作出行，坐的就是这辆车在路上发生了追尾事故，后面调查清楚以后，才知道追尾的那辆司机是苏沫的粉丝，从她工作结束后从场地出发一路尾随到了事发地点。 由于注意力分散造成了追尾，他们全责。 所以，为了防止个人行程泄漏，从那之后换了一辆车出行，到现在也并没过多久，苏沫都还没习惯新的环境。 今天一个团队跟着的人相对来说多了，公司备了这辆工作人员用，分开走，为的就是转移某些狗仔还有私生饭的注意力。 “这车跟我久了，都有感情咯。”苏沫坐在新车上，想着刚才自己发举动，不免笑了出来。 纵然新车的配置要比原来的那辆车好不少，音响效果还有???作为享受功能融入了不少先进的元素，但归根结底，苏沫还是没有完全接受。 郑洛说道：“沫姐，今天的情况特殊，东哥是提前打了招呼的，不能出半点差错，行程绝不能提前公开，等过了这阵就换回来吧。” 苏沫嗯了一声。 郑洛继续说：“我估计咱们出了停车场，就能看见外面蹲点的记者媒体，他们多半也没想到你上的是这辆。” “那是最好，”苏沫带上了耳机，放着她演唱的曲目，“我睡一会，等会到了叫我。” 郑洛在她身边挫着手，应了一声“好”，之后车里也没人再说话了。 今晚的颁奖典礼总共有两套礼服，一套红毯造型，另外一套是在内场颁奖仪式上的，再加上一套演出服，就是还服装都是一个大工程。 第一套也就是红毯上的，是最明艳的，这对苏沫来说是一次大胆的尝试。 撞色拼接抹胸上衣搭配玫红色开叉半身长裙，大多数明星避之不及的颜色搭在苏沫身上，有着说不出的味道，裙摆在地毯上大面积铺开，如此耀眼的颜色，绝对是现场最争艳夺人眼球的存在。 抹胸露腰的设计将她纤细锻炼有加的身形展露无疑，肩颈的线条弧度，腰上是清晰的马甲线，背后的肩胛骨如蝴蝶的翅膀。 妆容造型全部完成她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工作室内所有人的视线都挪不开了——太完美了。 这一身简直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不算招摇，但绝对是在场关注的焦点，就好像是由内宣示着她的主场。 褪去了过往纯白的青涩，现在的她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满满的自信和成熟。 微扬着下巴，苏沫看向镜?中的人，利落的短发大胆的红色，踩着细高跟凉鞋——她自己都顿住了。 太美了。 此时此刻，再也找不到更多的形容词来表示惊艳。 造型师走到苏沫面前，手在空中划着，再上下打量了一遍，思索半晌她眼睛一闪：“等等！” 然后，她从首饰盒中取出了一条锁骨链，灯光下闪着亮光的钻石，犹如点睛之笔，让整个造型再添了一抹亮色。 造型师打了一个响指：“现在完美了。” 第四百五十九章 开场 “你们快到了是吧？”莫晓东这边接到了郑洛打过来的电话。 他现在已经到了颁奖典礼嘉宾的休息区，进了主办方负责人文跃的休息室。 两人才商量着今晚苏沫作为开奖嘉宾的相关事宜，刚刚结束就收到了郑洛的电话。 郑洛：“对，最多十分钟就下车了。我们看时间差不多，沫姐又是红毯开场，又是演出首场的，我们这辆车提前过来了，剩下的另外一辆车随后到。” 莫晓东点点头：“嗯行，我这边也快结束了，到了休息区咱们会和。” 相互报了个信儿，莫晓东挂了电话，他笑着重新走到文跃身边去：“文跃姐，放心吧，今晚的开奖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咱们苏沫是非常重视今年的盛典。” “我先出去，就不打扰文跃姐了。” 文跃坐在沙发上微笑着点点头：“去吧。” 就在这时，门边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请进。” 在听到房间内的声音，敲了第三下门之后，门顺应而开。 脸上因为挂着谄媚的笑容，起了不少褶子，手里提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莫晓东站在原处上下打量了个遍。 是盛泰的人，一个老派的经纪人，位置挺高手下面管了不少艺人，之前在某些场合打过照面。 很显然当他看到房间里有另外一个人存在的时候，不由得愣了一下。 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那人语调上扬，笑脸盈盈地说：“文跃姐，哎哟现在不打扰你休息吧？” “没有，怎么了？”文跃挑了挑眉，面露不悦。 他急匆匆地走到文跃身边：“哎哟，是这样的，我一过来就想来见见姐，外面人太多了，不太方便。” 当着文跃和莫晓东的面打开了手提着的盒子，里面是一款价值不菲的奢侈品包包。 莫晓东站着没走，忍住没笑，文跃已经紧蹙眉头——这人也不看个时机场合。 当着竞争对手的面做这些手段，未免过于低劣。 “这不一年一次姐你主办的盛典吗？难得见你一次，我的一点心意，只有这款的气质才配得上姐你啊。” 文跃嗤笑一声：“你这也太客气。” “哪有啊，咱们盛泰跟音乐盛典的缘分和关系可不止这一点半点的东西，咱们艺人的演出还是得靠你撑腰站台呢！你也知道，只要我们家艺人能拿奖，那未来的合作必须得更多啊！” “我们要合作共赢的呢！” 文跃也没接着表态，模模糊糊说了一句：“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那人眼睛一亮：“文姐，你这意思是有谱了？” “别着急，这不还有几个小时吧，就知道结果了，”文跃还是那副平静的模样，看了眼站着的莫晓东，轻笑一声，“咱们拭目以待。” …… 红毯仪式圆满结束，晚上八点整，颁奖典礼正式开始。 苏沫是今年的开场演出。 帘幕一层层被拉开，远处映着的聚光灯照了过来，全身上下她都闪着耀眼的光芒。 不同于往街颁奖典礼开场主持人的活跃气氛，今年直接由苏沫的歌曲进行开场表演。 场馆很大，一束一束的灯光在舞台外闪烁着，即便是没有荧光棒，但灯光所照之处均是闪亮的。 关注度最高的开场是她专辑中最热门的一首歌，带动了全场最高的热情。 镜头从她的身影缓慢运到了眼前，她张开双手闭眼仰头感受着来自同行以及媒体的高呼声。 场景歌曲都是用心布置和准备的，带给观众的一场完整的视觉盛宴，她用最稳定的腔调，最熟练的舞台展现，将她个人认为至此以来最完美的表演留在了这个舞台。 而这也是她首次雨制作人江枫，直面媒体的风评和留言，同台演绎完整纯粹的音乐形式。 在这万众瞩目之处，她与所有跟她一同奋斗一同默默努力着的伙伴朋友合作人站在一起，美轮美奂的视觉效果，绝佳的灯光，配上她纯熟的嗓音，这是极尽的体验——她从未站在如此高峰。 烟雾缭绕之中，快速闪烁的灯光之下，歌曲进入副歌部分，江枫忘我地弹奏着吉他，苏沫手紧握着话筒自信地面向观众，她每演唱一句，就是一阵阵热烈的掌声和尖叫声。 伴随着有节奏的鼓点，音乐的间奏，闪烁的灯光。 “欢迎来到今年音乐盛典的现场，我是苏沫，这是我的音乐专辑《黎明》。”苏沫坚定地望向镜头，露出自信而耀眼的笑容，她缓缓开口。 “拿出你们的双手！” 苏沫一步一步走下舞台台阶，再自信不过的步伐，音乐继续震撼无比的和声敲击至心底深处的节奏，这条路上，是无数只为她挥动的手臂的尖叫。 她全盘接受。 再没有比这更激动更热烈的时刻了，无数的无数汇聚成了苏沫在台上留下值得被永远铭记的作品，那一记高音她的热情全都奉献在了开场之中。 她的每一个动作，眼神，就算是发丝也没有任何差错。 镜头记录下了她闪耀在舞台的全过程。 台下的同行艺人，歌手，音乐制作人还有些朋友是雷鸣般的掌声，久久不能平复。 苏沫绽开了灿烂的笑容，她是获得六项提名领跑的歌手，是独立创作的原创音乐人，还有无限可期的未来。 这是她事业从未达到过的巅峰，她明晰地感受到了处在山顶的状态。 无论是朋友还是曾经有过过节的人，他们不得不承认的，苏沫此刻的光明和荣耀头衔当之无愧。 “接下来，播出的是苏沫向于晓雨向她致辞并且颁发音乐录像带奖。” 颁奖典礼顺利进行中，到了这一激动环节。 圈子里谁都知道两人的过节。 强烈躁动的音乐响起，现场的灯光四射，在主持的介绍下，全场是一波接着一波的激烈呼声，就算坐的着的都是圈内的同行，他们也从没想过会发生如此戏剧性的一幕。 时隔一年，同样的舞台上，苏沫以全新的姿态重磅回归。 观众席间有不少呼喊着自己名字的人，还有鼓掌声，她的嘴角轻轻扬起一抹弧度。 第四百六十章 二封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缓缓走向了舞台中央。 现在，场上所有人都是她的朋友。 “我第一次见到于晓雨是在去年，其实要比上一年的颁奖典礼更早，当然在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也认识了很多人，发生了不少争议。” “从那以后，我们就有了很多机会区讨论很多不同的事情，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那一段我跟某乐评人在音乐盛典上那次不堪回首的相遇，但是有些你不知道的事情是，我最好的朋友于晓雨跟他们所属的公司进行了合作，有了新的专辑新的单曲。” “今年又是新的一年，我又一次参加了音乐盛典，但我绝对不会被击成被粉碎倒在地上，因为我这掉我拥有更多了，那些往事没关系，都会过去的，拿并不能代表一切，就把他当作是一束光，无论如何也是明亮的，照亮了我未来的道路。” 大屏幕的镜头给到了获得奖项的于晓雨，明明是一个激动的辉煌时刻，她的表情却像是吃了屎一样难受，面对镜头只能做到面不改色的鼓掌，东张西望。 “你们可能很多人都不记得了，于晓雨是我在音乐圈的第一个朋友，或者你们可能很多人都不记得我作词作曲与她制作人兼男友合作了一首热门歌曲，当时所获的成绩非常不错，可以说得上是成功。” 苏沫就站在舞台中央，此刻没有任何人敢夺走她的话筒，于晓雨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她的一只手撑在太阳穴的位置，在苏沫的斜下方看着她手里拿着即将颁发的奖杯，还有听着她滔滔不绝的演讲。 场下是接连不断的惊呼声，没人会在意于晓雨的真正感受，场上说话的人才是焦点。 “我始终是于晓雨音乐的粉丝，除此之外也是她的朋友，我想凭着这层身份，我必须要对今晚的所有获奖者，包括我的朋友于晓雨说——” 于晓雨已经笑不出来了，只能静静望着，这才是最致命的打击，官方承认的开奖嘉宾，就好像是在激动火热的获奖时刻，被泼了一盆冷水。 苏沫一字一句一顿一停地说：“我真的由衷为你们感到高兴，这一次我会在舞台上完成我所有的致辞。” 这是明晃晃的嘲讽，对所有对自己抱有恶意的人的宣言，因为她现在已经强大到足够与这些势力抗衡，能够拿稳手中的话筒。 “于晓雨是成就非凡的音乐生产人，一直都是！”苏沫最用力地几乎于喊出来的声音说出口，明眼人都明白不过是一句接着一句的嘲讽。 “我现在很荣幸能把今年的最佳音乐录像带奖颁给我的朋友于晓雨。” 话音刚落，现场掌声如潮，不知道他们欢呼的，究竟是苏沫的扬眉吐气，还是于晓雨本身获得奖项的支持。 当然，她相信占绝大部份的都是前者。 被间接性地“羞辱”了一番的于晓雨，全程一字不漏地听完了苏沫站在台上说的话，她也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跟身边的男友martim拥抱了一下，扯着嘴角走上了舞台。 噩梦的是，苏沫成为它获得荣誉的起点同样也是有力的绊脚石，应该是从此往后，她们之间再没有任何的可比性，实在是过瘾。 正如一首歌经典的歌曲唱过，颤抖的手却无法停止，无法原谅。 “今年，年度专辑得主是……” “苏沫——” 年度专辑！她的名字一出，全场为之呼喊，五位移提名者的镜头只剩下苏沫一人。 场馆内播放着专辑的首张主打歌曲，再没有比现在更激动的时刻了——她成为了第一位一年内两度获得年度专辑奖的最年轻的女歌手。 苏沫换回了自己的礼服，她震惊地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捂住嘴巴，反应迟缓将近三五秒钟的时间，她站了起来，身边的人是她的合作伙伴挚友，朝向她的全都是热切的眼神和笑容。 苏沫紧紧地抱住了身身边的秋雪儿，她都要比苏沫先哭。 “《黎明》专辑制作人江枫，莫晓东参与者秋雪儿陈橙，宋彦，荣柏……” 实至名归。 苏沫用独特默契的庆祝方式与江枫拍手互动，从颁奖典礼开始，从始至终，她都是焦点。 她坦然的庆祝自然地向观众展示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哥们的相处模式。 苏沫张开双臂和江枫对着镜头拥抱在了一起，江枫也很激动，这张专辑也是他耗费的心血，他们在灯光?下镜头下相互拥抱，江枫甚至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苏沫脑子里已经忘了接来下的流程。 没有麦克风，现场很闹，江枫是激进于嘶喊：：“苏沫！我早就说过了，你绝对可以！” 苏沫环视着周围投来的无数目光，她没了接下来的动作。 “愣着干嘛！上台领奖啊！”江枫大声说道。 此刻的镜头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紧紧跟着她拍摄，但荣耀是属于她整个团队还有她热爱的，还有热爱她的粉丝歌迷。 走向舞台的通道有无数人在与她击掌拥抱，苏沫一一回应。 在走上台阶迈出左脚的那一刻，他有一种此生圆满的感觉。 她回头看了看激动站着的江枫，两人对视，苏沫连忙挥手邀请他一同登台领奖。 苏沫从开奖嘉宾手中接过了这沉甸甸的年度专辑奖杯，拿在手中她还是没缓过神来，手攥着全是汗，她凝视着这座奖杯，听着场馆内播放着自己的音乐，还有为自己成就而欢呼的人群。 她提着裙摆，走到了话筒面前。 这是她凭借自己实力，拿下的最高成就——年度最佳专辑，没有之一。 她笑了出来，声音颤抖：“我想要感谢粉丝歌迷在过去对我的支持，以及给予我这项至高荣耀的主办方，耶感谢此时此刻站在台上的所有合作人。”苏沫回头看了眼走上舞台的所有人，手指了指他们。 “最主要的是，我想要感谢我的首席音乐制作人江枫，他在音乐行业中努力了七年，音乐是他的理想，他绝对是有这个资格站在这个舞台上。” 第四百六十一章 巅峰 “然后，作为第一位年度获得年度专辑奖的女艺人，女歌手，我想要站在这里告诉每一位女性。” “一路上，总会有人尝试贬低你的成就，也会有人说将你的功成名就归结于他们，甚至他们从来就不希望你获得成功。”苏沫流畅地展现着自己的观点。 “但是只要你专心投入工作，不要收到旁人的干扰，那么当你达到你一直为之奋斗的目标的时候，环顾自己的周围，你便会意识到，这都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和爱你的人支持你的结果。” “女生们，我想说的是我们都拥有思想还有灵魂，我们不仅仅只拥有感情，我们还有野心，才华也不仅仅只拥有美貌，我们的脑子里拥有的是富足的财宝，不只是你们所认为的情情爱爱，我们的世界我们生活由我们主宰。” “而这就是世上最美妙的感觉，谢谢！谢谢你们给我带来了这一个完美且重要的时刻。” 她说得很果断，在这其中包含了很多相关的思考和认识，她想在这个舞台上，表述自己的想法和感受，凭借着她所有的一切影响力呼吁和感受。 苏沫走下舞台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恍惚的，还没有从方才的惊讶中回来。 从梯子上下来的时候，她在心里无数次地默念：我的天呐，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这不就是你努力，所要追求的一切吗？苏沫，你做到了！ 【这简直就是神仙打架啊！黎明绝对的神专，二度年封！苏沫值得，她太值得了！】 【迷死我了！我粉上的都是什么宝藏女孩啊！黎明今年不拿年度专辑绝对是黑幕！】 【我好喜欢她今年的造型，不要太完美。】 【她的致辞完全上升了一个层次，她的目光不仅仅放在了获奖竞争上面，这是对所有人的呼吁，只有她啊！她绝对可以在我心目中排top1！】 【这就是优质偶像带来的力量，我真的太爱他乐，他喵的那些伤害过沫沫的人全部给我原地爆炸！】 【太霸气了，六项提名三项获奖，就问还有谁？还有谁能做到这一点？放在今年绝对必须拿奖的！】 【我敢保证着绝对是音乐盛典的名场面，苏沫的发言也将永远被人铭记！所有人站在舞台上分享荣耀，那一抹红色站在舞台中央，享受她努力后所拥有的成就。】 【一众黑白西装下的短裙，她是未来音乐产业的走向！】 颁奖典礼结束，苏沫接受了台下独立媒体人的采访，此采访将在未来几天后独立发行与观众见面。 “恭喜你，苏沫，今年你成为了音乐界中最大的赢家。” 苏沫没有谦虚，笑着说了一句：“谢谢。” 她转头看了一眼到后场的莫晓东，他双手在嘴巴两边拉了拉，做了一个向上的弧度。 苏沫会意，自然地拉大了嘴角，笑得灿烂了些。 记者点点头：“是怎样的动力让你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首先是音乐推着我走到这里的，我热爱音乐，但当我走到今天，抵达的时候，我又有了新的目标，我要确保所有人知道，我当之无愧。” “我敢追求这样一种长盛不衰的模式。” “我敢保证，现在全国各地的商业街都在播放着你的音乐，大屏幕上也全是你的照片，所有的人都在为你所获的荣耀高兴。” “第二次获得年度专辑，你有什么感想？” 苏沫轻轻抬了抬握在手里的奖杯：“《黎明》这张专辑能获得如此多观众的喜爱我很意外，发行至今我的生活从没有这样好过，今天又第二次获得了年专，这更是我从未想过有这样的可能。” 采访结束，苏沫立马走过去一把抱住了莫晓东。 “今晚的表现真的太棒了！简直称得上完美。” “谢谢，我也有被惊到。”她跟莫晓东走进休息间，到现在为止最后的庆祝派对也全部结束，颁奖典礼画上了句号。 颁奖典礼之后，今晚最大的赢家苏沫被邀请进入到室内拍摄——这是她一年的成果展示。 莫晓东陪她一起，走到门边他包里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了一眼屏幕上的联系人。 “你先拍，我接个电话。” 摄影师在帮着场内的工作人员一同摆弄道具，玫红色的裙摆铺开，她坐在更高的位置，裙摆的层次感十足，在身边摆放着苏沫今晚拿走的三项奖杯。 “苏沫，你先坐车回去。”莫晓东接了一个电话之后，神色就变了，异常凝重。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颁奖典礼我也一直没看手机，他们几个早给我发了消息，我还纳闷后面那辆车怎么老半天都还没到，这会儿主动打电话过来了，说是路上临时遇到了交通事故，虽说人员没什么大碍，但是也赶不回来了。” “交通事故？”苏沫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苏沫呢喃一遍：“交通事故？谁的责任？哎，现在他们没多大的希望，怎么今天变得这样不对劲呢……” “现在这个时候高峰期也过了，公司里的上上下下工作组是不是都该谁负责？” 莫晓东笑了一声：“这哪还算得上责任？听说是撞了就跑这个节奏掌握得刚刚好，就连个人影儿都见不着。” 苏沫顿时心里涌起一阵异样的感觉，这件事情还可以继续深挖，就目前来看：“这岂不是有意为之？” 莫晓东层层问：“撞工作人员的车？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知道这辆车上的乘客，让他们不能抵达现场？就团队的几个员工盛典上的作用也没达到非用不可，何必搞得这样神秘？莫不是说……” 渐渐地，他好像摸出了点端倪。 “他们想要拖延的对象……根本就不在车上？” “每个人都有指导的推销。”苏沫解释了一遍，“那边没有强制性的安排，具体有谁负责我们还没调查。” “这事情挺大的，咱们要重视起来，”莫晓东说得隐晦，因为他早有猜想，“而且吧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过，说的是转移。” 第四百六十二章 共鸣 “而且你知道么？我个人的看法，这个方位多半是前后夹击，让道上的车接二连三地从侧面通过，正前方还是哥堵塞路段，摆明了让他们赶不到的操作，个人想法，这事情有人有意为之。” “不会吧……”苏沫身上一抖，莫晓东越说，她听懂了其中话的意思。 苏沫肯定地说：“他们想撞的人不在车上，其实已经到了现场，而且还拿下了三座奖杯。” 如果是这样，那真的太恐怖了，这简直就是一条令人毛骨悚然的消息。 这种情况的解释，反而更加合理。 被撞的这辆车恰好在两周前曝光的苏沫专属座驾，那次某粉丝追尾的车辆也正是它。 凭着莫晓东多年的敏锐洞察力，从当时事故发生以后便神不知鬼不觉地苏沫的出行欢乐另外一辆车，也恰恰是他的这个决定，没有让今晚酿出大祸。 苏沫长呼了一口气，她的手上已经布满了鸡皮疙瘩——有人想要拖延不让她出场。 “多半没错。”莫晓东跟苏沫想到了一块儿，若真是如此，这件事情完全可以上升到法律层面上。 苏沫现在的情绪很复杂，大多数都是消极的，但唯一欣慰的只是：“幸好……这件事并没有促成意外。” 莫晓东先给了暂时的解决方案：“这段时间低调些，情况特殊。” “今晚的活动结束了，你先离开，无论发生多大的事情，都别害怕，颁奖典礼已是既定的事实，改变不了，他们拿到现在应该也没什么办法，不能如何。” 苏沫紧咬着下嘴唇，已经没了血色，只是机械地点头，她忽然想到另一种可能性：“他们会不会因为失败了，恼羞成怒继续来报复我啊……” “放心吧，现在你出门保镖时刻不离身，怎么可能会让他们有再一次得手的机会。”莫晓东给苏沫套上了外套，在休息室内嘱咐了一通。 “郑洛他们只知道车撞了，路上出了事故，剩下的也只不过是猜测，还没实锤先不用声张，反正那车时肯定报废了，不能再用，我给她提个醒儿就可。” “她一会儿就到，你在这里等等她，”莫晓东说着又拿起了手机，看着屏幕一边说，“我过去处理点事，等会儿她来了你们先走。” 苏沫坐在梳妆镜子前面，脸色有些苍白，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 说完莫晓东开门走了出去，只剩下了轻轻合上门的声音。 她想要转移注意力，拿起手机刷刷热搜，不出意外，就她的名字，榜单前十，就有一半是她的。 苏沫的造型，还有开场演出，开奖嘉宾的演讲，年度专辑二封，获奖致辞感言…… 她身上的每一处，一个笑容一句话，就只是致辞感言前将头发别在耳后的动作都能成为话题。 一刷一大把她今天的图片，生图也好，精修也罢，在页面上多得数不过来。 这些本应该是最纯粹让她快乐兴奋的源泉，却万万没想到一起人为事故，让这些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色。 看了网友不少的评论还有对她做法的讨论，表达的情绪大多都是兴奋或者惊讶。 但是这些还是没将她的思绪从方才的事情中拉出来。 为什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下这种手段的苏沫第一个想到的便时沈家，盛泰与天宸之间激烈的音乐竞争打得如火如荼。 相较于天宸这样新兴的最近才崛起的企业同老牌企业盛泰相比，更为新颖，歌手多样化其次用于作品的培养，远远高于靠明星光环吃饭的盛泰。 再加上苏沫与沈家那千丝万缕的瓜葛，他们一家人都把精力耗费在自己身上，着实不易，苏沫为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受宠若惊”。 面前三座亮闪闪的奖杯还立在桌上，她不断地告诉自己。 这才是你梦寐以求的一切啊，音乐，掌声还有业内同事们的认可——苏沫你做到了啊！ 音乐才是她关注的一切，从这一刻起，她登上了山顶，环顾四周，虽然她对未来的露仍旧迷茫，不知从何下手，但她绝对没有丝毫的惧怕。 在攀登上顶端的途中，她身边有团结一致的朋友同事，还有经纪团队，在这方面，相比于大多数人她幸运了太多。 没有暗算内讧利益的纠葛。 那些小人永远都只能躲在阴暗处使出这些花招。 苏沫看着镜中的自己，在最好的年纪，二十五岁拥有这一切的荣耀她很幸运，但她不想永远蒙在这样一层阴影之下。 她知道，是时候该做出反击了…… 手机屏幕上还亮着，无数人发来了无数条祝福语，今天的阵势要比上次来得更猛，即便是后来从未联系过的大学同学，也发来了消息。 信息多到她已经没有办法一一回复了。 她拿着手机，看着满是红点的屏幕，在等着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观看了现场直播，或者手机知道了这些新闻报道，她用努力换来的成就竟然没有任何人可以倾诉，除了祝福再没有更多了，因为也没有任何人跟她能产生共鸣。 她滑动着手机，才发现走到今天这一步，竟然没有一个可以打电话分享这个消息的人。 苏沫看向镜中的人，这样多的成就又如何——好像也……不过如此。 网络上人们的评价，无数自称朋友的忍送来的祝福，还有那些贴在自己脸上的荣誉奖项，好像……没有了分享的人，也没那么重要了。 手机界面不知是什么时候输入了一串她埋在心底的电话号码，这样明显的暴露在空气中，苏沫想，这就是她必须要分享的人吧，可是她却没有拨通的勇气。 身后的门被急切地打开了，带着挺大的声响。 苏沫她料定是郑洛，所以她并没有抬头，迅速降手机返回了主界面，关了手机屏幕，头埋在小臂之间，没有d了动作。 “苏沫。” 这两个字，带着些微的喘息，压着某种激烈的情绪，低沉磁性的嗓音瞬间压迫了苏沫的神经。 她埋在手臂间，僵硬不敢动，就连抬头转身确认都不用，她就知道站在门后的人是谁。 第四百六十三章 外放 许是陷入了一种走不出来的循环，而在这种循环中，恰巧见到了那个能把自己拉出来的人。 所以苏沫还是没忍住，眼眶湿了，甚至都没有思索郁司辰在这儿的原因。 他合上了门，上了锁，房间内只剩他们两人。 苏沫抬起了头，从镜中看着逐渐靠近的人，她坐在那儿，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在镜头面前光彩褪下了，没那么精神，显得有些颓然，她捏着手指问：“你怎么来了？” 郁司辰没有说话，他只是一步一步往这边方向走，最后侧身靠在化妆桌上，从上而下望着苏沫。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从进门的时他出口的那一声名字，就带着些喘，到现在呼吸还有些急，苏沫仰头看他，天花板上的灯光从他背后照过来，周身笼上了一层，头顶上的发丝也有些凌乱。 苏沫的眼眶有些红，郁司辰不说话，她已经反应过来了，很多时候他们两人之间话都不用明说，她也能明白。 一个连任何一场巡演都没有错过的人，在音乐盛典这样重大的场合怎么可能缺席。 照往常来说，她站在最耀眼的位置，他坐在台下，仅此就够，但最新传出不知真假的事故消息，人心惶惶，明明在舞台上才见到的人，转眼间不见了踪影。 心里漾出来的酸，一点一点向外蔓延，渐渐麻木了四肢。 “对啊……”郁司辰也好不到哪里，垂眼看着她，插在西装裤口袋里的手都在颤抖，长长呼出一口气，叹息重复道，“我怎么来了？” 他呢喃：“你不知道吗？” “我以为你是知道的，你怎么会不知道？” 苏沫仰头的时间久了，僵硬地维持在一个角度上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多也就隔了一年的时间，同样是舞台下的休息室内，曾经送花的人，出现在眼前，明明两个人之间除了工作以外不应有任何瓜葛，但他推门的那一刻，一切都冲破了屏障。 郁司辰问的话她答不上来，或许是应了她的浅浅的猜测，因为多的她都不敢细想，牵扯出来的绝对是内心深处的疼。 重新见面以来，独处的次数不算少，但每一次总是苏沫先服的软，光在这一点上，想到这儿，她就觉得吃了大亏。 但她还是没法控制，至少在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那些表面上的冷淡不过就是一层虚假的伪装。 郁司辰平淡地开口说道：“看见手机许默发给我的消息，跑了采访区后台，然后就到了这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脖子已经彻底僵了，完全动不了了，她只能在这一个角度，愣愣地听他讲话，对着灯光，眼睛藏不住泪水。 室内开着很足的暖气，苏沫还穿着方才留影拍摄时候的抹胸礼服，不过她的肩膀松散了，脸上还留着亮闪闪的泪痕，两人都挺狼狈的，谁都装不下去。 “你哭什么？”说的话还是那样刻薄，但是语气是她很久很久没感受过的温柔。 在最开始的话题上，两人都没有进行下去。 苏沫吸了吸鼻子，不顾形象地抹开了脸上的泪水，下了好久的决心一咬牙动了动脖子，一阵酸痛感后埋头，小声回了一句：“没有哭。” 站着的位置能清晰看到黏在一起的睫毛，即便如此苏沫的眼妆还没有花。 郁司辰看着她的头顶，她现在的情绪是外放的，不像在节目录制过程中的隐忍。 苏沫说话还带着鼻音，一字一顿地说：“我没有想到……你会来。” 郁司辰没说话了，只是一直垂眼看着她，知道她还有话没说完。 她皮肤白皙，因为哭过不舒服，不停地眨着眼睛，她伸手想要揉，不过碍于还得出门离场，还是止住了，她的手悬在半空，最后放到了桌沿上。 “我拿了年专，是今年的第二次，你看，”苏沫顺手拿起桌上的奖杯，“就当我是自作多情想你是知道，看过现场的吧。” 这是她迫切想要分享的东西，而恰好想要分享的那个人推开了这道门。 “那我说说，你不知道的吧。” 再一次见面是在综艺的录制上，说的最多的便是官方的客套话，大部分的交流都需要由另外一个人带动，突然坦诚地要说，而且是苏沫主动提出来，这对郁司辰来说简直就是惊喜。 “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东西，当时站在台上，看着下面的观众，他们炙热的眼神，有的是高兴祝福还有不服嫉妒，我照单全收，因为我站在这个位置上就足够了，一切都圆满了。” “今天我拿了好多好多奖，开了好多好多场演出，认识了好多好多朋友，也有很多人想要跟我合作，我的生活可好了，太充实让我没时间想很多事情，以至于最近上节目都觉得不算是工作，也只算得上是几场放松的旅行，看见你……” 其实苏沫也不知道她自己究竟想要表达什么，想到哪儿也就直接说出口了：“原本以为咱俩只能做陌生人了呢……但是到后面我也觉得没什么了，节目组那么多人，我在心里催眠说，这只是工作，别人知道的我们不过是朋友，你看当时我们不是相处得很好，还单独录歌，单独交流。” “是么？”郁司辰轻轻哼了一声。 “也是，最后也是我没忍得住，”苏沫被戳穿了也没不好意思，主动就承认了，然后又挽回了一点颜面，“也就一两次，算少了吧，那我干脆再放纵一次。” “我的生活从来没有这么好过，做自己喜欢的工作，有这么多支持我的人，得到了公众的认可，但是当我一个人坐在这里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竟然觉着都没什么意义，可能只是错觉。”苏沫自嘲地笑了笑，放下了手里的奖杯。 郁司辰看着她的头顶，不自觉地伸手揉了揉，指缝间都是她冰凉顺滑的头发，久违的触碰带来的感觉是致命的。 第四百六十四章 跨越 苏沫继续说道：“在我五岁的时候咱们就认识了，无论咱俩之间发生过什么，这些都是改变不了的东西，注定的，之前的那段我从来没有那样开心过，遇到你这样的人说不心动是假的，但你给我的伤害也是真的。” “知道么，这可是你啊，那么痛的伤口竟然是你割开的，”苏沫抬头对上了郁司辰的眼睛，“你说我身边最亲近的人都能这么绝，我以后还敢相信水呢？” 他弯腰，手缓缓下移，拂在她微红的眼尾，然后是脸颊，最后收了手，自然地垂下，半跪在地毯上，一只手臂撑在膝盖，这样的姿势，两人是平视的。 苏沫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下移，始终看着对方的眼睛。 “即便除了那一件事你给我的都是最好的，但我都不要了，我也要不起。” 这话说得很绝，对郁司辰的杀伤力挺高，因为苏沫捕捉到了他紧皱又在下一秒疏散的眉头，眼睛里流露出了难受自责又带着些心疼。 苏沫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耸了耸肩膀，一鼓作气接着在最后做了个了结：“见着你，我实在是拉不下这个脸，谁心里没个人，但是这些话只限在这儿，出了门全都不算，就当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 郁司辰的眼睛深如潭水，瞳孔轻微颤动，之前眼中的心疼散开了些，他不合时宜地笑了一声：“其他的我没听见，你刚刚说的……心动……” “我已经录音了，”他说，“什么事没发生？不可能的。” 这转折来得挺陡的，苏沫没反应过来：“啊？” 什么情况？他这都有空掏手机出来点？ 郁司辰笑了笑：“我已经在心里录音了。” 说完，他站了起来，半跪着的左脚在后轻轻一用力，直接把坐在椅子上的苏沫抱在了怀里，带着一阵清香的风，埋在了她的肩膀上。 抹胸的礼服，郁司辰的呼吸全部洒在了她的颈间，就这样她半边身子都麻了，没出息地忘了第一反应是要推开他。 郁司辰闷闷地开口说：“傻不傻，憋了这么久。” 苏沫方才说的这些话，他真的一点儿不知道，惊喜中又带着心疼，本应该在自己庇护中的女孩，其实比他想象中要敏感得多，她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就和自己一样，要承载比常人更多的东西。 他抱的很紧，恨不得要把苏沫揉进骨肉里，他的手环在她露出的后背上，手指有些凉意。 身后是椅背，她也躲不开，听了那话苏沫拉着他西装的衣领往外推，正声反驳道：“你才傻！你……先松手。” 她的力气还不足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他抱得更紧了，说：“还记得那晚老太太的宴席吗？我说要给你解释，你拒绝了，现在……想听么？” 后背的那双手移到了她腰间。 “你……”苏沫再一次强调，“不想！” “我们现在和好了么？” “没有！”她是真的很坚决，每一句说的没半点犹豫，所以郁司辰还是松开了，距离没拉开。 他抿着嘴，恢复到了之前没有表情的样子。 他咬着牙问道：“你什么意思？” 苏沫看着他，回道：“让你放手的意思。” “那些事情我有记忆，发生过什么我都记得，不需要任何解释，这是道坎吧，我得自己过，或许一辈子也过不了，跟你没有什么关系，但是现在我是真的不能接受。”苏沫说，“我再强调一下，刚才说过的话我全部撤回了。” 郁司辰看着她，仿佛是在争取什么：“那些你认为的，你看到的，都不是……” 苏沫蹙眉，她打断了接下来他要说的话：“你觉得我会信吗？” 时间凝结了，原以为缓和的气氛在这句话出口后，又回到了起点。 但她是真的不想接受任何所谓的解释，她亲身经历的痛楚有关于身世母亲的往事，那种记忆中的真实感，找回的东西绝不会有差错。 就像她说出口的一样，这就是一道坎，真实存在的，任何所谓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到哪天自己放下那些执念，消化掉，迈过去。 苏沫不想骗谁，所以很直白地说了。 当她再一次望向郁司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眼眶有些红了，忍着些外露的情绪，点了点头：“行。” “以后我每天来问一遍。” 苏沫问：“问什么？” “就你说的那道坎，过了么。” 他想，这应该是他一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是苏沫先走的。 因为郑洛的电话来了：“沫姐，我现在在洛羽那边，跟东哥在一起的，应该还有段时间，保镖大哥都在门外的，休息室的东西剩下另外团队剩下的几个人待会儿来收拾，我们到时候直接停车场见。” 苏沫回了一句“好的”，整理好了妆容，然后裹上了羽绒外套拉开门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两人能心平气和地聊天，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期，可以肯定的是有了进展，但远远不够。 正是在室内待了半天，场外后台通道的人也走得差不多干净，去停车场仍站在寒风中等待自己的天寒地冻蹲守着的铁粉外，没几个人了。 苏沫热情地一一向他们挥手，走到他们身边停下来耐心地签名留影。 几个女生激动地惊呼：“沫沫！你真的太棒了！太厉害了！” “我们以为等不到你了，最后你还是来了。” “夸你的话我都说累了，slay全场！” 在停车场外耽误了一会，最后走上车的时候郑洛已经到了，帮着苏沫把大裙摆提着进了车，这才返程。 郑洛汇报着情况：“东哥过去那边事故现场了，我们先回去。” “幸好我们换了辆车提前出发，不然撞的，就是咱们。” “他们的目标就是想要拖延你入场的时间。” “呵，怎么都喜欢玩些小把戏？我不入场就能改变什么？真是天真，若真发生在我坐的车上，今晚依旧是这样的结果！” 苏沫缓了缓，仰头闭着眼嗯了一声。 “对了，东哥交代了，这事儿挺严重的，肇事司机也没了踪影，得发微博说说。” 第四百六十五章 心声 颁奖典礼结束后，团队里的几个人一起聚餐。 一桌子的人举起酒杯，主角是苏沫，为了庆祝她成为今年音乐盛典的最大赢家。 都是身边亲近的人，聊天很随意，也没什么寒暄和官方的客套话。 杯中的酒一口闷，林均说话豪爽，没什么顾忌的，“苏沫，恭喜你啊，能从你同名走到现在的兄弟都沾光了啊，反正我们做乐队的几个是没什么机会抛头露脸，就指望你能跟我分享分享当时的情景，也让我们感受一把，过过瘾啊！” “要没有你们，也没有今天的我，”苏沫笑着摆了摆了手，发表的都是肺腑之言，“要说站在那儿有什么，我有一种自己不属于那里的感觉，其实我走到这一步，没你们不行，但我自己也很努力，并与人为善，幸好我能有这样的想法，谢天谢地我能有这样的想法。” “我无法改变自己会遭遇什么事情，但我可以控制我写什么歌曲，实话，我也没觉得自己现在有多高的成就。” “凡尔赛了啊！” 桌上有了一阵的唏嘘声，苏沫笑出了声，一边笑一边摇头：“我真没那个意思。” “我给你念念，”莫晓东拿着手机，挥着手制止了苏沫想说的话，“时报里面说，通过创作，几乎没有任何参考的情况下，苏沫拥有更高的目标，极少数的流行巨星，感于突破，敢于追求这样长盛不衰的模式。” “苏沫的成就在近十年的音乐界女歌手中，只有她一人，连续两张专辑位居榜首持续六周。” “还有啊，其中还有一本杂志说，苏沫代表了时下的音乐产业。” 莫晓东一口气说完了，都快要断气了，这时候才深吸了一口气，气缓过来了，继续说道：“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然后又把手机拿出来，就随便翻了几条评论。 【把黎明是最厉害的打在公屏上！】 【黎明牛壁，啊啊啊这张专辑是我播放次数最多的歌，大爱！】 【我们所有人都在背后支持你，守护最好的沫沫。】 【每个现场我都在追直播，真的封神专，丝毫不夸张！】 【因为她的音乐爱上她的，了解之后才知道时宝藏啊！当之无愧！】 【现象级巨星啊！看一个颁奖典礼我都看哭了，见证了她从公主转变成女王的过程。】 所有人都在拍掌叫好，也都等着她要做的回答。 苏沫迎上每一个人的目光，笑着耸了耸肩膀：“这就是我想要的，就是我梦寐以求的一切，是啊我到这里了，就这样。” 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和惊喜，那股劲儿她早就过了。 她垂眼看着地下，遮住了眼睛里似有似无的迷茫：“是啊，现在该怎么办呢？” “我不敢想其他人对我的看法，会有多少人眼红，多少人想把我拉下来……我只是在想，是不是应该，是不是应该把这些包袱放下了。” 苏沫看得很开，她拿起手里的筷子夹了一盘特色包浆豆腐，蘸了辣椒，放进嘴里，这要比想象中辣很多，她连忙张开嘴扇风：“好辣！” 喝了一口杯中剩下的酒，紧接着说道：“我现在都有种错觉，我们不过刚毕业没多久，其实算下来，已经有一年多了。” 尹泽辰是高他们一届的学长：“是啊，我多还能回想起很多校园的时光，你有什么感觉？” “我的意思是，在我内心好像分裂住着两个人，一个是年迈沧桑看透一切的老者，懂得人情世故，圆滑处事，但另一个是比现在还要年轻活力的少女，不用操心，不用接受自己正在长大的事实，不用去想接下来的规划。” 桌上的人纷纷点头。 这话说到了大部分人的心坎上了，前者是现实，后者是理想。 “所以……”苏沫又夹起一块豆腐，这次没蘸辣椒。 莫晓东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酒，喝了一口：“我觉得没人能准备好结束这些事情，谁也做不了预判，等到事情发生，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苏沫挑了挑眉，这话说得没毛病。 但这套鸡汤，苏沫并不适用。 莫晓东后来自己也说了：“这是对大多数情况来说的，对于特殊情况，还是得特殊对待。” 苏沫看着他，等待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莫晓东对上了苏沫的眼睛，说道：“刚刚你不是说不知道怎么办么？做这一行别奢望顺其自然，你不知道之后该做什么的时候，我已经安排好了你未来半年的工作，这一点你就甭担心了。” 这是苏沫早就意识到的事实，说开了，听到这话的时候她内心也没多大的波澜。 她面上做了一个难过的表情，感叹了一句：“哭了。” “我都知道，我的人生都是提前规划好了的。” 莫晓东笑了笑：“既然现在氛围这么好，趁着这大好时光，我就来宣布一件大事吧。” 一开头，就知道大事一定就是工作。 “巡演的时间定下来了。” “哦——”乐队里的几个人闹成一团，用各式各样夸张的形态表示出来。 莫晓东不管他们的哄闹，继续有条不紊地宣布：“还是老样子，帝都首站，过不了多久你们将会站在艺术体育场的。” “好吧，知道了知道了。” “我们会准备的。” 乐队成员有默契地一一回复说道。 大家的态度看起来都不太情愿，知根知底的人其实相互对视之间，就能读懂真实的想法——谁不想念去年同名专辑开演唱会的场景？ “巡演计划已经准备了九成，阵势挺大，彩排都看不到效果的，等第一场开场你们就能感受到震撼程度了。” “真的，有这么夸张？” “当然，现在保密，但我保证绝对是个惊喜。” 后来酒足饭饱，一桌子的人都挺满足。 苏沫的脸有些红，她手指搓着桌沿。 最后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心声：“要说今年拿了奖之后，我最大的感触应该是明白了，学会了坚持自己的想法，网络上的人今天是否 第四百六十六章 搁浅 辉煌的颁奖典礼后面的几天过得挺平淡，时常是几个旧友聚在一起庆祝，然后就进入了紧张的巡演准备，早在之前的预售抢票阶段，已经掀起了一阵热潮——她演唱会的门票太难抢了。 舞台也是自专辑发行以来就精心设计的，各个方面算起来也至少是筹备了半年，这会儿也就到了验收成果的时刻。 关于《漫游》节目的第三次录制时间还处于待定状态，毕竟第三个场旅行也就是最后一场，再散养嘉宾的导演组和节目工作人员也得好好计划。 苏沫的个人想法，按照一般综艺节目的套路，末尾的煽情必不可少。 所以这就意味着，距离下一次见到郁司辰还得过一段时间。 不是苏沫她自己等不及，而是在颁奖典礼的后台休息室，和郁司辰聊过，他大当时最后几句说的话吊足了她胃口。 郁司辰说“每日一问”的承诺不过是个玩笑，一次都没有实现过，莫名其妙。 就是这连续几天苏沫空闲下来总能回想起那晚上的事情，她也觉着自己莫名其妙，老是抓着他这句话不放，明明就不该在意的东西偏放不下，就好像心里痒得难受，但又找不着挠的位置的感觉。 一边表面上装着毫不在意跟没事人，手头上的事儿照样没落下，另外一边她是有些气的，这不明摆着逗她好玩？ 就像莫晓东所说的，她的生活从一开始就被规划好了的，每天都有满当当的安排，没时间给她多想，见不着人，也暂时没了后续，搁浅了。 演唱会门票发售的那天，给了苏沫不少的惊喜，就有关于抢票的话题好几次登上了热搜。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没多的心思想别的，全身心投入心无旁骛地准备巡演，关于演唱会的制作，苏沫的要求一向很高，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条线，她出不了排练室。 正式销售的第一分钟内，开放的门票一抢而空，因为二封年专的金披风加持，这抢票阵势要比去年还要猛烈。 各大网友直呼难受——稀缺资源，攥着钱包都花不出去的痛苦。 莫晓东隔三岔五还会发消息来问候问候她，顺道加几个通知，他告诉苏沫：“这巡演斥巨资啊，刚联系了国内最知名的摄影团队，全程跟拍。” 苏沫回他：“这么高端？” 莫晓东嘿嘿地笑：“必须的啊，现在你什么身份？这场子必须得撑起来，而且我还有一个更大胆的想法。” “什么？” “黎明这专的质量的确很高，我想把专辑的巡演拍摄后期制作成大电影。” 莫晓东这话一出口，苏沫也是惊住了，这无疑是加重了她身上的压力，这是要场场无过失的节奏啊。 所以在之后的准备时间内，她几乎是闭关不见人的状态了。 …… 首场演出当天，凌晨一点，私人飞机平稳落地，经纪演出团队工作人员背上行囊准备下飞机，就在今晚苏沫将正式开启专辑的第二场巡演的首站演出。 苏沫背上背包，站起来离开自己的座位，往出口走。 外面的冷风呼呼吹，特意挑的抵达时间，万籁俱静没有摄像头的时间点。 走到出口前，郑洛拉住了她：“沫姐，别急，那边还蹲着三个狗仔。” “啊？”苏沫人都傻了，“他们不睡觉的么？这么晚大冷天的。” 郑洛说：“还不是因为前端时间准备巡演，人家这么久没见着，好不容易有踪影了，他们开张了要好好庆祝。” 自从发行的两张专辑全都获得年专以后，苏沫的热度就再没降过，各大榜单榜首始终下不去，关注她的眼睛更多了。 当然造成了困扰，很多时候的私人行程她都得花多一倍的时间乔装打扮。 苏沫接过了郑洛递过来的黑色大雨伞，打开一半，整个人都笼在雨伞之中：“确定是三个？” 郑洛再看了一眼：“现在是有三个狗仔的。” 苏沫笑了笑，调侃说道：“这天寒地冻的，蹲久了别感冒了，我得赶快行动，让他们也早点收工。” “行吧，那就祝他们今晚拍到的这些照片大卖吧。” 飞机上的剩下的几个工作人员也都哈哈笑了起来，现在苏沫被罩着只有个黑影。 这样躲狗仔的方式已经不是头一回了，很多粉丝见到狗仔拍了上传出来的视频，还送了苏沫一个爱称——伞姐。 苏沫在保证了黑夜看清路的情况下，以最快的速度下了飞机上了车。 车门已经开了，她收了伞坐进去往后看着不远处端着镜头的人。 郑洛折返在另外一边开门，她吐槽说：“我敢保证，就你下车的这十几秒的时间，不知道拍了有多少张照片。” 苏沫从身侧拉了安全带，再环顾了四周，看向窗外：“这个吧，又不新鲜了。” 车启动，向酒店驾驶而去。 “这总比有多私生饭要强吧，之前街拍不也是这样？当时东哥还要花钱雇人来拍，这不还省了一笔花销。” 苏沫想得乐观，谁不是想着挣口饭吃，在不影响的情况下，互利共赢。 “其实，每天曝光在镜头里面，对我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那些新闻媒体的报道，大部分的情况下，非常影响我的个人判断，”苏沫深有感触，“在黎明刚发布的那段时间，是最魔怔的，我能为了他们所说的完美身材节食，疯狂健身。” “不用这样的。”郑洛跟她聊着，摇头说。 这些主观上的意识，郑洛当时作为助理也是控制不了的。 “是啊，不过现在我觉悟了，什么都抵不过一顿美食，尤其是在漫游录节目的过程，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 这一天安排得很满，白天全天彩排，晚上直接现场演出。 总体来说，苏沫的情绪中占比最多是激动，一晚上基本没怎么睡着。 作为歌手，对她来说，个人演唱会是一张专辑发行宣传的终点，也代表着是某一个实其的句号，新一场的起点。 对于外界施加来的压力，歌迷朋友的期许，她暂且放到了一边。 第四百六十七章 预见 晚上八点，巡演第一场正式开始。 精心改编歌曲的旋律，不一样的原歌曲展现，带来的舞台道具和效果是震撼的，烟花霓虹灯一处都不能少。 苏沫的演唱很稳，在热烈激动的情绪中基本上是完美发挥，整整两个小时的演出，表现得淋漓尽致，无数次将观众推向最兴奋的点，耳边全都是上万人尖叫呼喊声。 偌大的体育馆中，灯光照耀在她的身上，烟花自她身后升起，舞台随着她的节奏不断变化，这是她的主场，她要带给观众最盛大的体验。 演出非常顺利，表演几乎没有任何瑕疵，现场观众的反应也很热烈，反响火爆。 苏沫在微博上更新了一条有关于巡演的动态，分享了几张巡演的图片，底下的评论都挺友好，除了夸赞还有对抢不到票的抱怨，剩下的不褒不贬。 网络上也流传出了很多饭拍的现场视频，巡演舞台上绚丽的烟花效果还有震撼的歌曲改编，都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惊喜。 苏沫的热度持续不减，还有逐渐攀升的趋势，《黎明》实体专辑和数字专辑的销量仍不断在上涨，关注有关苏沫话题讨论的人越来越多，也因此又再一次圈了不少粉丝。 单从专辑的销量来看，排在榜首苏沫这样的成绩已经远远甩开了第二名，处于同一代的歌手艺人中更是没有人能与她相比。 苏沫真就是在这一年中，冲撞出来的黑马，势不可挡，半年之间席卷了一半的音乐销售市场。 这是她想要追求的事业高峰，就像媒体报道所说的一样，她更高的目标，是保持这样长盛不衰的模式。 她有在不断地创作，挖掘更多的潜力，创造出更新鲜的音乐风格，开始尝试跟不同的音乐制作人合作——从她封年专开始，寻找制作人已经不算难事。 苏沫已经在为下一张专辑的创作做准备了。 在此期间，她也参与了不少的公开活动，晚宴派对红毯走个过场，撑撑场子，增加自己的曝光率。 苏沫现在的饮食很规律，没有在刻意的节食保持身材，每周维持三至四次的健身，她很满足，身材没有走样，精力要比以前更旺盛了，在演出中的感觉是最明显的，她不再会有下场后乏力晕厥的症状。 她的生活她的事业达到了她最满意最平衡的状态，她很享受当下的美好。 《漫游》这个综艺节目录制将近有一个多月来，行程接近尾声，原计划是在本周播出，但电视台接档的上一部节目出了些状况，不得不推迟播出，若不出意外将会在两周后与观众见面。 各项早已充分准备，这档节目还没到播的时间，所以节目组加大了前期的宣传。 先把苏沫作词作曲，四个嘉宾合唱的主题曲先放了出来，无预警发布，当天正午十二点见着新歌的各家粉丝又惊又喜，提前过年了。 冠上年度专辑得主的头衔，再加上另外三位合唱者不低的名声，这首歌一经发行就爆了，没到一小时便登顶新歌榜。 再然后，网上有关节目路透的照片和视频突然间就多起来了，拍摄录制的两个场地纷纷曝光，四个人的身影还有活动都被放了出来。 本来近期苏沫的曝光度是四人中最高的，自然有关于她的话题度都不低。 节目组要求各嘉宾转发宣传，苏沫也没怎么管，账号交给郑洛，该发发，知道了主题曲新歌发布的成绩不错，继续待在录音室没出门。 她这段时间在琢磨着第三张专辑的东西，花了不少心思，之前江枫就提过。 古典也做了，流行也做了，还可以在哪些方面进行创作？ 她在音乐圈接触的多了，时不时回去看看圈中朋友的演唱会，与其他人交流合作接触到了各式各样的风格，但要从中选择内化为自己的东西，在最初做决定的时候，是最困难的。 苏沫到现在也没下定主意。 有天一个人待在录音室，没事在钢琴上弹了首曲子，桌上的手机屏幕就亮了。 “怎么了，东哥？”苏沫站起来，接了电话。 算起来过了颁奖典礼两个人也没见过面了，这边一个人忙着巡演的工作还有写歌，另外一边到处去应酬接资源，都没闲着。 现在天宸的事业拓展到了影视，不局限于音乐唱片上了，又签了几个新的艺人，有得忙。 从苏沫将公司交给莫晓东开始，就没有再让她操心过，重新夺回了圈子里金牌的称号，手里握着的权利也不小，带着的公司也是处于迅猛上升阶段，他花费的心血不小，要管的东西不少。 有能力有资源，现在公司也不愁什么。 莫晓东问她：“这几天在忙？” 苏沫一只手握着电话，喝了一口热水：“没忙，没通告都待在录音室的多，难得静下来写了首歌。” “确实，”莫晓东那边挺安静，笑着说道，“过段时间有得忙，除了在录的综艺巡演，他们应该还接了不少活动跟采访。” 这电话明摆着就是来提醒她工作的。 “知道知道，郑洛都跟我说过了。”苏沫连忙答了一句。 莫晓东还是笑：“哈哈哈，就提醒一句，你有分寸就行。” 然后他接着问道：“那综艺节目应该录得差不多了吧？昨天看到宣传的消息了。” 苏沫嗯了一声：“下一次就最后一期了，不过就是四五天的事儿，怎么说到这个了？” 两个人的时间都紧张，平时也没什么闲聊的机会，更不会专门打电话来闲聊，所以莫晓东说到这儿必有什么要说的。 莫晓东直接说了：“现在网上开始宣传路透乱七八糟的，当初签了就去了，录了反悔也迟了，真到了观众审阅的时候，你俩的事儿得要有心理准备。” “网上那些报道你看了吗？” 苏沫的食指搓着背后的手机壳，皱着眉头：“没看，都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就是几条评论，人家胡乱猜的，控评早就刷下去了，”莫晓东继续说道，“你也不用紧张，没有实锤传的都是谣言，只不过吧，我就想问问你，这……” 第四百六十八章 调查 他顿了顿，莫晓东很少管过这些儿女情长，苏沫的私人生活也没怎么过问。 “现在你怎么想的，你俩的事儿。” 不问是真的什么都不问，一问就是最犀利最直接的。 苏沫听着好几秒都摒住了呼吸，手也用力了些，故作无意的轻笑出声：“想什么呢？有什么想的？我跟他除了工作没半点儿关系。” “苏沫，这话你只能偏偏自己，放我这儿，我都不信，”莫晓东的声音变得严肃了，“你是没感受过网上那群人的厉害？要说一点没关系，当初我是怎么发现破绽的？” “现在那群人是什么都不知道，等你这么一说，你看那些人不把以前的蛛丝马迹翻个底朝天才怪了。” 苏沫心里明白，这些事情躲不了，但就是心烦，她的私事跟网络又有什么关系。 她没心没肺地笑：“我都无所谓啊，就算他们能发现什么，但事实就是现在我跟郁司辰的确没什么，等节目播出，以后要是那一天被挖出来了，直接澄清就好了，你情我愿坦坦荡荡的事儿。” 莫晓东听完更气了：“你觉得现在你经得起这样折腾？你站的位置下面是有多少人看着你眼红妒忌？他们可是眼巴巴地等着你出岔子拉你下马，你俩这样的关系放在一个框里都不合适，还在一起录了节目，真爆出来，对你们俩都没好处。” “我知道，东哥，这些一开始我就想过了，既然之后决定要来，等播出发生任何事情我都得承担，无论后果是什么，可能没人听我歌了，那到时候就想想现在，我也挺满足的。” “苏沫，你在想什么呢？”莫晓东是真生气了，“你觉得我会让事情发生到那种地步？真当你背后的公司闹着玩的？” “所以我很放心啊。”苏沫轻松地一个人在笑，“东哥，你别生气了，这些都只是假设。” “假设不可能……”莫晓东气势汹汹反驳。 苏沫打断了他说的话：“我知道要提前做准备，各个方面，我在录第一期见到他的时候就想好啦，若真有那一天，我什么都不怕，说出实情也没那么难，都是二十一世纪了，事业跟感情完全是两码事。” 莫晓东忍了忍，没再继续说下去：“还有两个星期，遇到状况再说吧，都过了一年半年的事儿了，不出意外九成都没问题。” 后面再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日子照旧往后过着，今年加入了某电视台的跨年演唱，跨年也跨了，节日庆祝也过了，平平淡淡的。 直到年后，在公司里跟莫晓东的对话，打破了时下的平静，掀起了一层一层的波澜。 有些事情也该浮出水面了。 莫晓东推开了苏沫房间的门，直奔主题：“之前颁奖典礼，另外一辆车发生的事故还记得吧？” 重新说起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两周。 苏沫坐在办公室的皮椅子上，旋转过来对着莫晓东点了点头：“记得。” 原本是苏沫日常出行的车辆，在那晚行驶赶到现场的路上被撞，司机措不及防，方向盘一转直接撞到了树上，保险杠全部撞得稀碎。车门处已经凹陷，虽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事后总让人惊心胆战的。 为此苏沫特意发了一条微博，从表层来看，字面的意思是说自己幸运提前抵达了现场才成功准时走上了红毯，实则是在暗示其中的蹊跷。 明明路况拥堵的阶段，路上车辆的行车速度不快，要想在低速中撞出这样的痕迹不可能，对外公示这辆车是接送苏沫的车，而恰巧那一天苏沫换了一辆，也就这一天的更换，发生了这样的意外。 “我们呢报了案，他们查了那天路上的监控，我去看了视频，这件事儿有了新进展。” 苏沫半挑着眉，嘴唇紧抿成了一条线：“你说。” “那辆车出现在了视频中，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这是个夏利车，事发前几分钟他们都在等着车辆缓慢通行，”莫晓东从相册里翻出了一张照片，吧把手机递给了苏了苏沫，“我看监控的时候来着，当时我们在这儿，那辆夏利在这儿，并且在事发的前十分钟内，两辆车保持的距离一直如此，放在不断变化的路况，两辆车维持相同的距离不变事情，几乎是不可能发生事件。” 苏沫皱紧了眉头，她紧盯着手机里的那张照片。 在高清摄像头下，夏利的挡风玻璃反光，看不清车内的情况，车牌被挡住了一部分，各方面都隐藏得很深，很难找到可用的线索。 莫晓东接着说道：“这很明显是在挑衅啊，光明正大，就在摄像头下都没都敢做出这样胆大包天的事，最后大摇大摆地走了，哪里见过这么嚣张的？这绝对是一起恶性事件！” 苏沫双手放在桌上，交叉环着表情凝重：“还有什么新的发现吗？撞了车之后她他们的行踪？” 莫晓东摇了摇头：“只查到了车辆驶离的出口，过了这段路是内环，他们在内环莫名蒸发不见。” “苏沫，安排这事儿……的人，你有什么头绪吗？或者说有没有什么猜想？我们必须要把这事儿给查明白。” “暂时也只是猜想，我想得简单，东哥你应该也意识到了，从天宸起步不断打压，到后来表现出的极强竞争的都有谁。” 莫晓东看着苏沫的眼睛，坐在另一把椅子上，沉默半晌，他没有否认。 “我知道，”他说，“盛泰的人。” “除了他们，我再想不到任何能有动机的人。”苏沫肯定地说。 “在调查阶段，跟警方沟通的时候我提到了的，”莫晓东点点头，“盛泰暗地里坐的事情远不止这些，很早就有端倪。” 苏沫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原来……不止我一个人啊……” 这是他们第一次正面聊到有关公司外部恶意竞争的问题。 天宸一向是莫晓东全权管理，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得过他的手，更何况是这种上升到公司安危的隐患，他自然留了心眼。 第四百六十九章 提起 莫晓东长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们现在要打起精神来，对他们盛太绝不能松懈啊，他们要使绊子，天宸怎么可能忍着？” 跟沈家有关的恩怨情仇，苏沫从没有主动提起过。 但莫晓东说话很明白——即便你不说，我还是知道。 苏沫拧着眉毛，问他：“你是怎么发现的？” 莫晓东从桌边走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了，手靠在扶手上：“这一点也不难发现，我以前一哥们就在盛泰工作，打听打听什么都出来了。” “打听了什么？” “你确定要我说？”莫晓东抬眼看着苏沫，问道。 苏沫坚定地点头。 “听到他们计划沈若山跟倪梓瑶的合作歌曲，听到他们早在你发行二专之前就开会策划让于晓雨先一步占领市场，还有些多的是的小把戏你也不用我多说了吧？” 莫晓东坐在沙发上，冷哼一声：“为了打压天宸，他们可费了不少心，你越是成名，成本代价就越高，颁奖典礼上的意外，说不定也是谋划很久放事儿。” 他一边说着看向了落地玻璃窗外的景，说道：“你说花了那么大的心血，天宸怎么可能不回报回报他们呢？真当咱们是好捏的柿子啊。” “的确，他们是排前三的经纪公司呐，以前我们半点儿不敢惹，见着盛泰的艺人都得绕道走，尽量避免着不起冲突，”莫晓东说话有些激动，语速快了些，“现在还当是以前，怎么可能！这种背地里的打压要么没有，要么就是无数次！” “凭白无故的针对，咱们天宸吃过这么多亏，现在是绝对不会忍着了！” 苏沫一直没吭声，她冷冷地听着，莫晓东很少有抑制不住愤怒情绪的时候，说完一通之后，意识到这一点，还是收住了。 莫晓东在圈里起起伏伏这么多年，很多东西一点就能看得穿，他故意说得无厘头，实际上已经把苏沫围在了一个圈，该她接了。 苏沫看得明白，有些话放到这儿也不得不说了：“哥，有些事儿，我一直没开口说过，既然提到这里，我还是想跟你坦白。” 莫晓东轻轻扬眉，故作疑惑的模样：“坦白什么？” “盛泰跟天宸两家不和，他们用的这些手段，其实都是因为我。” “你？”莫晓东看着她。 他听完过后挺平静的，脸上的讶异之色没多少。 苏沫点头，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没出道之前，因为以前的一些经历，我知道沈家的秘密，而这些对外公开，对他们会有不利的影响，所以……剩下的这些，你都知道……” 具体的，她还是没说出口，但到这一程度，她已经是突破了。 “我之前不也说过跟郁司辰离婚那会儿，也是因为有这原因，他是郁家的人，我也不该苛责什么，”苏沫看着莫晓东，平淡地说，“跟沈家人的矛盾，挺大的，涉及到的东西挺广。” “其实??，这些也都是我阴差阳错才发现的，只以前各根本没发觉事情的严重性，当然，走到这一步，我也不可能再放手了。” 莫晓东看她的眼神中间透着一丝柔和，苏沫心里承受了不少，他能感受得到：“怎么现在才说？一直忍了这么久？” “我在等，知道他们的藏着的东西也不是多大的秘密，最多是让他们公司做不下去，所以我在等，等着这个小秘密不断发酵，威力足够让他们再也翻不了身，就像他们对天宸一样。” “这是挺难的。”莫晓东的表情有些凝重。 随即他冷哼一声，收了视线，继续说道：“不过，天宸能走到这一步，都是真真切切脚踏实地努力做出来的，盛泰他们自己不弄个头破血流，不可能毫发无损就想灭了天宸。” 苏沫没说秘密究竟是什么，但他能猜到一星半点，孤儿她在出道就大方承认的身份，应该是在这一层面上，延展开的故事。 但他也有一点没想明白，他问道：“你说这件事和郁总有什么关系？你们离婚，也跟这个秘密有关？” 苏沫没想好措辞，没有正面回答：“其实耶没严重到这个地步，这只是个催化剂，沈家跟郁家的私事，我也不算了解，反正你就理解成我跟他没可能就行了。” 莫晓东点了点头，他有分寸，在某些事情上他不用太多，得到了苏沫一个明确的态度就够了。 “蓄力了这样久，看来你们之间的恩怨还是不小啊。”他最后是镇感叹了一句。 “对啊……”苏沫她轻笑了一声，不在意地说。 都说小时候的事情记得模糊，忘记这层身份还有纠葛，会比现在过得更好更自在，她之前是信了这些鬼话，不过到头来也清醒了。 “我跟盛泰，只有一方能活，这是必然的结局。” 莫晓东对上她坚定的眼神，没个结果伤害是无休止的，就像她在颁奖典礼上幸运躲过的意外，这两年的出道，她挺幸运的，能走到这一步，很不容易。 不安全感始终环绕在她的身边，她不知道这种幸运还能维持多久。 “是时候做出了断了，说不定，下一次，就是爆发点了。” 越是如此，她心里积郁很久很久的东西彻底涌了上来，越来越强烈，冲破了屏障，势不可挡。 有了明确的态度，莫晓东自然认清了方向。 他也没再纠结于那一个这样的话题，回过头来，抓住了其中的一句话。 “你说郁总，听到这些话他怎么想？” 苏沫被问得奇怪，眨了眨眼睛：“什么怎么想？” 莫晓东没说话，用眼神示意她：还用说详细？ 最后他还是开口说了：“本来吧，现在坐在我这个位置上的人应该是他吧？” 苏沫内心挣扎了很久的事情，在她回忆起一切似一个想要告诉的人是郁司辰，无济于事，也没办法开这个口。 她深吸了口气，闭上眼倚靠在柔软的椅被，没回答。 莫晓东最后说了一句：“放心吧，我会提供给警方更多的消息，扩大调查范围，尽量做到让他们家的艺人也尝尝到这样的痛苦。” 第四百七十章 动摇 一切从新开始运作，沈家带给她的压力不全是负面的，至少在她的事业上，推动了她朝着更快更坚定的方向发展，如今获得的东西，也有一小部分的原因是因为沈家。 那晚过后也就是微博发出去以后，她跟沈家的人至今也没见过面，各做各的，互不影响，看似挺平常的。 某电视台有个采访节目要苏沫去录制，准确的来说也算个脱口秀节目，主持人用各种各样娱乐搞笑的方式进行提问，她再接着话进行回答，不一定是真，节目效果为主。 两三个小时过得很快，遇到的问题基本上都是提前定好了的，有关艺人不该问的问题莫晓东都打好了招呼。 再加上主持人幽默风趣的话，整个两个小时下来，也算过的轻松。 整个节目的效果，场景布置都挺好的，主持人没问什么敏感性的问题，也不会有那么多她不满意的点。 录完节目紧接着又是一场演出，是个小型音乐会，这是她自愿参与的，《桌面音乐会》在上一张专辑她就有参加。 可能是迷上了solo的感觉，她认为一张完美的专辑，必须要拥有一次不插电演唱的机会。 几个乐队成员一起做的新编曲，全程表演都只有她一个人，乐器的演奏，舞台的把控串词还有最重要的演唱。 四十五分钟的现场演出加直播，在苏沫看来已经不算是难事，面对各种场合都挺稳重的，基本上没说错过话，乐队的几个成员坐在后台的观看她的表演和讲述。 后面工作结束，几个人一个小团体聚在一起???，吃了一顿饭。 先是在说今天表演的情况，现场的发挥很棒，甚至沉浸到深处，苏沫不自觉地开始了即兴发挥，到现在自己字幕组都还在想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段歌词——明明原歌词并非如此。 “大家伙们，喝一杯，”几个人相处是最自然的，都没什么还遮遮掩掩的，“干了！” 他们是苏沫每日操练的动力源泉，在出道之后很大一部分的钢琴吉他弹奏是他们传授的经验。 尹泽宸端着杯子一饮而尽，说道：“苏沫现在的名声高了，看个直播，坐在后面，网络上的弹幕排山倒海的来，盯着一条评论看，不到半秒钟就能消失。” 秋雪儿笑着摆手：“这还没完呢，今天的演出是直播，而且还是在工作日，这样多人更难得。” 秋雪儿的架在腰上，脸上带着骄傲和喜悦：“今天的演出结束，参加的那档子综艺也在这周播了吧？” 苏沫点点头，转眼就过了俩星期，之前还说时间推迟等的时间还长，一晃就过了，算算这周五的黄金档真就要开始了。 “对，这周五。” “那可惜了。”几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苏沫笑着摇了摇头：“就一综艺。”因为这周五巡演的第二站即将开唱，黄金档播出的《漫游》恰恰错过了，迎来的是新一轮的演出。 “有什么少可惜？天天都见面，看真人不比看电视更爽？” “这不一样，你头一次拿出来的综艺，宣传做得太好了，我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咯，放一张招牌吧。” 苏沫笑了一声，调侃一句：“别期待，在节目我都很少在嘉宾团队里发言。” “没办法，就算你这样说了，还是期待。”几个人耸肩耍无赖。 苏沫笑着骂了一声。 “诶，苏沫我们大家都想看呢，你干脆以后多拍点得了，期待值这么好，我们兄弟给你贡献收视率，天天看天天刷。” “你们的饭碗不要了？”苏沫看着问他们。 要说苏沫她以后真的变成了个综艺咖，没了演出，乐队的人不就是变相性的失业了嘛。 几个人连忙改了口：“要要要，演出重要，还是演出重要。” 饭桌上一群人笑笑笑闹闹，一顿饭吃得很是开心过瘾，所有人因为苏沫事业的高峰都很开心。 从餐厅离开的时候，走出包间被还被外面的客人认出来了，苏沫温柔地跟他们打了招呼，耐心地签名留影。 后来出了餐厅几个人分开走的，秋雪儿是和苏沫一起回，两个人都喝了点小酒，请了个代驾过来，以防再被发现，俩人都带了口罩。 在车后排，秋雪儿压低了声音，凑近了她的耳朵跟苏沫说：“我吧，节目要播了，我挺开心的，一播呢，我又觉得不放心。” “你看了最近的微博媒体报道么？”秋雪儿问。 苏沫看着秋雪儿的眼睛，黑夜下面亮闪闪的，她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我不知道。” “反正知道你俩消息的人不多吧？但我就是怕有些人抓着某些点不放，往死里挖料出来说，就为了一点小钱。” “嗯，放心吧，知道的人不多。”苏沫的笑，缓解了秋雪儿的担忧，“什……什么报道，这些东西不应该都删掉了么？” 莫晓东说了，最近加大了控评的力度，把这件事儿给淹下来，现在又出来了。 “删掉了又出来了，时不时地来这一出真的很的很心烦，一直有人在猜测你俩的关系。” “无语，以前澄清了无数遍都没人听，”苏沫泄气地说道，“没有实锤以后干脆都懒得解释了。” “虽然说你这边一直压着，但始终有人一直把这事儿往外放，你压得越紧，他就放得更快，我现在恨不得把这人提出来揍一顿。” “沫沫，在播出之前，我真的要提醒提醒你，若你俩的关系公开了会有多大的轰动你想过吗？是你亲口告诉我你的经历，我很开心，但这种开心是建立在你快乐之上的。” 苏沫感动地看着她，手指摩挲着他她的手背：“我知雪儿，你别担心。” “秋雪儿见她脸上还挂着笑：“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在我这儿是秘密，你就没想过圈子里其实有人知道了真相？” 苏沫笑着耸了耸肩：“放心吧，八字都还没一撇，大概率不会公开流传，之前的隐私做的很多。” 苏沫是真的不太担心，但这几天周围的声音，她有些动摇了。 第四百七十一章 争端 身边的人疑提过这事儿，苏沫担心过一阵，不过之后忙起来也没多心思再想，又回到了以前的状态，她得排满各种工作安排，来维持保证现在的位置。 后来空闲的时间也很少，某天演出结束从台上下来，驱车前往另外一个城市，下一天还有一场演出等着她。 坐在车上，戴着眼罩闭上眼半天没睡着，耳朵里是随机播放的音乐，现在还不困，她干脆摘了眼罩，看着窗外。 到机场还有段时间，实在是无聊了，她打开微博刷，看了看有关的消息。 “苏沫粉丝团”这个账号，快在关注列表里落灰了，从她黎明专辑发行以来，很少关注有关的动态，开微博不是声明就是冒个泡表示自己很好。 印象中上一次见着这账号还是很早之前的街拍，今儿闲着点进去看，才知道人博主的更新一直没断过——场场演出项项活动都没错过。 很多比官方甚至是工作室还要精致的照片，独家的角度拍摄，苏沫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个从她刚出道以来陪在她身边的人，到今天，一直都在。 这就像是她的一个日记本，她的荣耀时刻，她演出的高光瞬间还有日常的街拍，完完整整地记录在这里，每每翻到，心里都是说不出的柔软。 经营这个账号的人，应该也是一个很温柔的 人。 苏沫都快被感动化了，这种被人关注喜爱却不被打扰的感觉太美好了。 一分钟前，博士更新了她方才结束演出新鲜出炉的照片，是精修过的。 从拍摄的角度来看，应该是舞台下方视野比较好的一处，应该是亲自到场拍摄，结束后又以最快的速度，修好上传了演出的照片。 苏沫从十多张图片中挑了三张出来，写了个文案发了个朋友圈，配上文字：意外的收获。 心里再感慨了一遍，被人默默关注无私奉献的陌生人的幸福感。 这条朋友圈，许默迅速点了个赞。 他是第一个，苏沫看着头像框，望着有些出神。 然后是莫晓东，没过一会他的消息就发过来了。 “演出结束了？粉丝拍的？这技术不赖啊。” 苏沫发了条信息过去：结束没多久，粉丝账号里面看到的，拍得挺好用来炫耀炫耀。 莫晓东回了一句：“看到你点赞的微博了，这个账号的管理人是真的用心了哈。” 苏沫打了一串字：“不忙么？还有空看我动态？” “忙啊，这边还在拍戏呢，看这个阵势是要奋战到凌晨了。” 这么一回功夫点赞评论的人多起来了，苏沫在朋友圈逛了一圈，返回聊天框加了一句：“辛苦辛苦。” 莫晓东看过消息调侃说：“没事儿，不辛苦，等过几天，你要录节目出去个四五天我也就没那么辛苦了。” “……”这话说得简直无情，苏沫无言以对。 莫晓东应该是挺忙的，这边再说了两三句就没回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抽出时间看朋友圈微博的。 节目的录制接近尾声，最后一场旅行的拍摄时间已经定下来了，苏沫也配合节目的安排，一切都是跟着行程走。 节目的效果是要做到不带行李的穷游，她很少过问流程，前两次的八天旅行她完完全全感受到了其带来的魅力。 充满了无数未知元素和意外事件的几天，没有明争暗斗的同行嘉宾，真的就像是从忙碌城市中抽空出来度假的日子，就连沿途的风景也自动加了滤镜。 第三趟旅行的目的地是在沙漠地区。 节目录制开始是从该城市机场出发，旅行的终点是沙漠的中心点——这是在录制前，唯一得知的消息。 凭着仅有的信息，前一天苏沫做了尽可能多的攻略，从市中心出发的路段还有分散的观光景点。 第二天的航班，自己演出结束对城市飞往准备拍摄城市的飞机，在这趟旅程的开端，便发生了一件不愉悦的相遇——对苏沫而言。 她没跟郁司辰在帝都机场同行，郁司辰在帝都出发，因为前期的工作安排，两人错开了。 苏沫心里暗喜，越往后延的见面越好。 航班晚点了，等他们一行人抵达该地区机场的时候，还得再等着最新的通知。 人在候机楼里等，也就是在漫长等待过程中，撞见了熟人，这让她原本的好心情跌到了极点。 当时苏沫好坐在埋着头给导演他们说情况，头顶上就传开一句打招呼的声音。 沈若山站在她面前，笑着说：“真巧啊，在这里也能遇到。” “好久没见了吧？”他站姿闲散，就像是一场普通的寒暄。 他身后还有盛泰团队跟着他四五个工作人员。 苏沫抬头扫了一眼，看清人后视线瞬间就移开了，这都是条件反射的动作，她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想要离开。 没有任何视线交流。 哪知道在这儿也能撞上，暗骂一声见了鬼了。 “苏沫！”沈若山叫住了她。 苏沫隔着耳机都能听见背后有人在叫她，点儿背到极致了才能见阴魂不散的这人。 她光听这人说话自己都觉着恶心。 稀稀落落的另外几个人已经朝他们的方向看过来了，苏沫迫不得已回了头。 他戴着墨镜走到苏沫方才坐下的位置，捡起了她落下的机票，语气上扬：“真巧啊，咱们在这里都遇见了，还是同一趟航班。” 苏沫走向他，一把夺了过来，冷淡地说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沈若山继续说：“没事儿啊，我就在那边看到你了，我还在想究竟是不是你，拿奖以后变化挺大啊，脾气大了不少名呢。” “咱们这样亲近的关系，难得见上面了，不能聊聊？” 沈若山有演的成分，换到苏沫这儿，她连演的戏码都省掉了。 “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沈若山对她的态度视若无睹，脸上还挂着那一副虚伪的笑容，问她：“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儿么？” 苏沫没说话。 “刚谈的项目，拿下了今年最热门ip的版权。” 第四百七十二章 了解 “还有为盛泰艺人找好新的音乐制作人，我给你透露一个秘密，于晓雨的新歌快发行了。” 苏沫听完冷哼一声，嘲讽道：“呵，这都能叫于晓雨的新歌？” 沈若山的手环在胸前，说得理所当然：“不然你觉得叫什么？挂着她的名字，是她唱的歌，有未来演出的资格，就完全能证明是。” “制作人是谁？” 沈若山报了名字。 国内顶级的老牌音乐制作人，这都能屈伸为新生代写歌，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怎么？不敢相信？只要是盛泰想要的合作，不可能有办不到的，有的制作人，就算拿了个金牌，我们不会，也永远不会求合作，是因为瞧不上。” 苏沫听得明白他的暗讽。 “你拿了奖又怎么样？自己请得起像样的音乐制作人吗？低俗的品味喝审美是改变不了的，做出来的东西不过尔尔。” “退步来说，你们又能从盛泰手里抢到多少资源？无论是影视还是唱片发行，事实就是，天宸不堪一击。” 沈若山到最后终于撕破了那一层伪装：“大家都别装了，我们究竟什么关系，心里都明白。” 沈若山要比她高个头，苏沫不耐烦地向上翻了翻眼皮。 “你明目张胆发微博暗示的东西，苏沫，我现在明确告诉你，”沈若山目光投向她，坚定地说道，“我们沈家，不承认的罪名就永远不会成立。” “你们心里想的微不足道的正义公道，还有所谓的什么记忆情怀，最多只能用来骗骗自己，说出来，”沈若山嗤笑一声，“谁信啊？” 他一边说着笑起来的模样格外刺眼，机场内的灯光照在他脸上却尤显得阴暗，苏沫看着有些干呕。 “苏沫，你永远也别想知道真相。” 机场的广播发出了通知，延误的航班恢复了。 他们两人的对话，在这时戛然而止。 后来上了飞机在位置上，苏沫没再见过沈若山一面，她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她在他面前有没有露出怯意。 打心底她是紧张的，全程紧咬着牙恨不得提前离开，以至于现在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她后悔没有反驳，没有将他说的那些违背道道德的话录下来，公之于众。 也有多久没见过沈若山了，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想要逃避，她现在依然没有确切的证据能将他，还有沈家定罪。 可笑的是，沈家人自视清高的话，几乎要到了让她崩溃的边界。 她咕噜咕噜灌了一整杯果汁，后来调整座位直接埋在了座位里，戴上眼罩披着毛毯。 苏沫一发不可收拾地想起了很多事，有关于母亲生前的记忆，还有五岁那年噩梦般的几天，困在昏暗木屋不知昼夜的日子。 她知道，有些事终究需要了结。 原本录制节目出游的好心情就这样轻易被破坏消失，一切都来得措手不及，与沈若山有关的一切都让她厌恶，她想要更多的调整时间。 奈何四十五分钟的时间，远远不足以消化那些翻涌上来的情绪。 内心深处有强烈的意愿控制她，让她尽情释放，不必掩饰，甚至是有借酒消愁的冲动。 但剩下一丝一毫的理智告诉她，下了飞机面对的就是镜头，迎接她的是强制性的工作。 苏沫紧抿着嘴，皱着眉头一遍一遍地默念，飞机着陆，她连续深呼吸了十多次，揉了揉微红的眼睛，确认没有任何痕迹之后，她才起身离开。 收到最新的通知，乌清工作安排冲突，今天赶不上录制，只有拖延到明天上午。 停车场外就有等候的车辆，正式录制是在明天，临时多了半天的调整时间，苏沫松了一口气。 当她上车看到架好的录像设备还有熟悉的摄像大哥，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她故作平静地问，但声音明显是哑了：“录制时间不是改了，还有录像？” 摄像大哥先只是回头扫了一眼，察觉了不对，转过去时候又回头，识趣地说：“这是之前准备的，现在临时改了都关了的，放心吧。” “最多只可能在路上拍几个片段，剪成素材，当然也没这个必要，咱们节目的就是要说走就走态度，都安排去酒店了，剪进正片也不好。” 苏沫听完点了点头，说了一声“谢谢”。 人到了，车还不走。 等了几分钟，她又小声地开口问：“怎么还不走呀？” 摄像大哥解释说：“伍洋跟郁老板都是今天到，差不多都是这个时间，后面还有辆车，到时候一起走。” 苏沫说话了，原本就挺焦躁烦闷的，现在又坐在车里等人，更加重了此时此刻的情绪，她望着床边，想自己的事儿。 估摸着也没过多久，最多十多二十分钟的时间，滑动玻璃门打开就见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郁司辰穿着深蓝色的大衣，向正面走来的时候掀起了一片衣角，手揣在大衣口袋里，他看不见车内的人，但苏沫心头却是一紧，上一次独处时说的话，她还历历在目。 郁司辰顿了顿，停了下来，站在门边的导演手指了指车的方向，他轻轻示意，便径直往车门的方向走了过来。 利落地开了后车门，车内敞了亮光进来，墨镜下两人的视线交汇。 本来后排座位的空间够宽，但苏沫还是有些不自觉地往另外一边靠了靠，再看着站在门边的人。 他长腿一跨，坐进了车里，整理了大衣。 苏沫甚至都闻到了他带进来淡淡的香味。 摄像大哥先是看了一眼手机，接到了什么通知，然后回头看着后排俩人，说话了：“伍洋那边也快到了，剩下那车上没人，我先过去了。” 苏沫点点头，没说话。郁司辰说了一个好。 上车的人应该都能感受到她的不对劲，即便苏沫已经有意识地掩饰了很多。 砰地一声副驾驶位的车门关上了，小小的空间只剩了他们两人。 苏沫尽量侧着身子看着窗边，等待车开，恨不得立马找个单独的空间待着。 郁司辰用余光沉默地扫过那道身影。 没持续多久的沉默，他平静地开口问道：“怎么了？” 第四百七十三章 交谈 苏沫听到郁司辰的话，有些不真实，她没回头，仍旧看着窗边。 “苏沫，怎么了？” 这次，她确定这不是幻听，扭头看了他一眼，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有一滴没有含住，落了下来，就连眼尾都是红的。 这一道声音打破了宁静，此时此刻带着这个低沉磁性的嗓音，脑子里瞬间灌入了很多记忆。 她想到了上一次郁老太太的生日宴会中，牵着他的手里在舞池中央放纵地跳舞，然后再宴会厅的一方小空间内撞上沈若山的情景。 同样处在一个被动的状态，堵在一个逼仄的空间，没有一次还嘴的机会，反而让面前的人变本加厉耀武扬威。 平日在镜头画面中出现的人是那么坚强，在颁奖典礼再激动的时刻都能克制住情绪不哭的人，在他们刚分开的那段时间她也勉强笑得出来，与现在截然不同。 能让她在大庭广众下，不顾形象地掉眼泪的的情况，非常少见。 正因如此，才越发让人心疼。 郁司辰侧头凝视着苏沫，柔声问了一句：“哭什么？” 苏沫吸了吸鼻子，说话的声音不太好听：“今天在机场遇到沈若山了，他跟我一趟航班，这就是巧合，我也没打算搭理他。” 郁司辰挑了挑眉：“然后呢？” 苏沫顿了顿，她知道面前这个人绝对不是倾诉的好对象——同样牵扯进这场阴谋中的人，曾经拿自己当挡箭牌的人，冷静自持没有同理心的人。 不会坐在这里，主动问些什么。 可他这样做了，她自然也破例了。 苏沫手紧紧捏着，垂眼看着放在膝盖上的手，开口说道：“我都已经站起来想走了，但他在人群中叫了我的名字，那么多人看着我，我不得不回头啊，然后他跟我说了很多，他说他接了最好的ip资源，找到了国内知名的音乐制作人，他说这些是天宸永远都拿不到的资源。” 郁司辰嗯了一声，表现得很平淡，只是转头看着她的侧脸。 “他还说无论怎样天宸都比不过盛泰，说天宸不堪一击的脆弱，他还跟我说，她警告我不要越界公开，直截了当地告诉我说，不承认的罪名就永远不会成立。” 她双手垂着，看着自己的鞋子，颓然地继续说道：“有些事情，我知道是他做的，但是我拿不出证据，没有罪行罪名。” 他又只给了一声嗯的回应。 郁司辰的反应，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讲故事的人，听故事那人明显的提不起兴趣。 郁司辰淡淡地说道：“所以呢？” 苏沫立连开口说话都觉得累：“什么？” “这能说明什么呢？” 苏沫瞪着眼睛看看着他，情绪有些激动，声音大了些：“我就是接受不了啊，我不承认他的说法，我绝对不接受他有这样的想法！天宸是在不断发展逐渐壮大的，没他想象的那样脆弱，他不过是仗着我拿不出确切的证据致他于死地，才敢如此嚣张。” 苏沫说完，长长吐了一口气，反正车内只有他们二人。 她希望伍洋在这时候，不要出现在画框内。 恰巧，上天听到了她的呼声。 就在她分神想其他事情的时候，郁司辰倾身过过来，凑近了苏沫的脸，嘴唇几乎只要贴到她的耳朵上了，用无声吐出几个字：“你在躲避。” “我没有……”这是她的第一反应，苏沫胡乱地撩了撩自己的头发，手撑在膝盖上。 郁司辰说话也没留情：“当时在场的时候，你一句话也没说。” 这就是个人精，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告诉他，他都能看出来，并为猜测得尤为逼真。 苏沫又一次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短发，手托着两边的脸颊，闭着眼颓废地说：“是，我什么都没说。” 然后她又问，这个问题，问得明显就不对了：“听到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郁司辰肯定地做出回应：“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当然不是，你想知道更多，我过去的记忆，发生的惨痛，你都想听对吧？” 有时候也觉得挺可笑的，站在沈若山面前，她一句反驳对峙的话都说不出来，反而面对这个曾经最亲近的人，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让他哑口无言。 郁司辰张着嘴巴半天都没有发出声音，难以置信地看着埋在手臂圈里的人，过了半晌：“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 “无所谓了，随你怎么想。”苏沫懒得解释了，直接破罐子破摔，“我知道在你们眼里怎么看的我，就是一个没有权利的弱，资历不够，能力不够，资本面前就像沙漠里的一粒沙子，在你眼里，应该还是颗没用的棋子，对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讽刺意味极强，还是维持着方才趴着的姿势，没看身边坐着的人。 郁司辰的声音恍然传来，他一字一顿地说：“苏沫，看着我。” 苏沫迟迟没动，埋在臂弯里睁开的眼睛眨了眨。 她抠了抠手指，还是抬起了头，转过去，看着他，相视无言。 两个人的眼睛里，都泛着不一样的难受情绪，苏沫是低迷抑郁的难受，而郁司辰是委屈心疼的难受，明显是不同的表达。 郁司辰的目光深情而又凝重，他目不转睛地看看着她：“我想说，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很正常。” “你把它当成了软肋，自然被人拿捏。” 然后他靠在椅背上，调整了舒适的位置：“怕就怕吧，不碍事，至少你怕他的程度比不上他们怕我。” “我不喜欢你……”苏沫看着郁司辰，“的开导。” “你跟沈家的关系业内还有谁是不清楚的啊？就算你说了这些，还是灭不了你对我的伤害。” “恨，你继续恨下去，不需要原谅，但我方才说的话。与之前没有任何关系。”郁司辰说道。 郁司辰沉默了很久，他从后座上拿了一瓶水，往嘴里灌，再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他。 苏沫在讲话伤人的时候，他竟觉着莫名的痛快。 他们真的很难得有这样的对话，曾经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两人，回首才发现这竟然是第一次。 第四百七十四章 之后 郁司辰垂眼，嗓音沉沉：“你还不明白么？早前我之所以隐瞒，就是想永远都不要打开你曾经的记忆。” 当他再次抬眼的时候，苏沫望了过去，眼睛里有光。 她哪还想那么多，那人的眼里好像是装着什么光亮，闪着照亮了她迷茫的世界，她一直住在黑暗中，在这黑寂的房间内，又一次重新透进来了光线。 后来是怎样结束的这段对话的，苏沫自己也不记得了，只是伍洋背着背包也抵达了机场，互相打过招呼之后，他上了另一辆车。 司机上车，导演组的工作人员想要上车开设备，郁司辰拦住了。 他说：“人还没齐，别录了吧。” 导演先是愣了愣，往后对上郁司辰的视线，再看看望向窗外的苏沫，气氛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异样。 最后顾忌到郁司辰的身份，还是妥协了。 “好嘞！郁老板！” 为了方便第二天早上的拍摄工作，酒店的位置就在机场附近，十多分钟的车程就到了。 办理入住，就暂时住一晚，三位嘉宾的房间是排着的。 另外几个导演和工作人员的房间隔了有一段距离。 苏沫进了房间脱了外套简单整理了妆容，坐在小沙发上调整了情绪。 其实在跟郁司辰聊过之后，那十多分钟的车程她就已经缓过来了。 她接了个电话，郑洛打过来问问他那边的情况，一般录制节目的工作，苏沫身边基本上不带人。 因为这次的录制推迟了一天，往后的一天的工作得重新安排，说明情况之后，她又和跟拍导演做了一个简单的交流，有关于明天的一系列活动。 然后她就彻底闲了，身边没带乐器，也没多大心情工作，坐在沙发?上冥想。 还没静下心来多久，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走吧，出去逛逛？” 苏沫仰头向上看着靠在门框上的人，距离上一次见面也就两三个小时前，鬼使神差地应了下来。 在酒店里闷着也是闷着，倒不如出去走走，这是苏沫给出自己行为的合理解释。 机场这边的路面宽，建筑都不算高，夕阳穿过一层一层的遮挡建筑，透出金黄色的光芒。 敞篷的汽车，速度不低行驶在宽阔的路面上，没有导航，径直往这条路的尽头开着。 “你哪来的车啊？”苏沫的短发被扑面而来的风吹得散乱。 郁司辰戴上了墨镜，淡淡地说：“两小时，搞定一辆车不难。” 苏沫的心跟随着这光芒，变得柔和，她暂时抛开了很多杂念。 没有摄像机的追踪，没有经纪人助理的工作问候，还有工作压力以及那个一连串的未解开的谜团。 她的手不自觉地向外张开，闭着眼仰着头，感受这风带来的美妙。 跟着风景变得宁静的人，想到什么，没有顾虑，直接说出来了。 今天在机场车里郁司辰说的话。 “郁老板，你说每个人都要害怕的东西，你怕什么？” 他一手握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肘撑在车窗沿上，戴着墨镜直视前方。 “在重新见到你之前，我什么都不怕。” “不过现在有了，”他转头看了苏沫一眼，“我害怕失去你。” “打住，打住，你这话说得太不厚道了，”苏沫立马制止，“得了吧，我不信。” 郁司辰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察觉到了这话说出来的矫情。 “你问了我一个问题，公平起见，你是不是应该回答我一个问题？” 苏沫思索了一会儿，这话挑不出毛病，她答应了。 郁司辰直视前方，很快就问了：“你走出来了么？” 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东西。 “什么？”苏沫没反应过来。 他直接又问了第二个问题：“现在你还想听我解释么？” 苏沫懂了，这是接着上次颁奖典礼问的。 她扪心自问，最后还是得出一个否定的结果。 苏沫摇了摇头——这是对两个问题的回答。 郁司辰的余光扫到了她的动作，心底一凉，面上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那我以后继续问。” 郁司辰轻笑了一声：“你不用急着给我肯定，也不用原谅我，这样太轻松了，对我没有挑战难度。” 苏沫埋头说了一声“对不起”，结束了这个话题。 “郁老板，我们要去哪儿？” “往前开到底吧。” 这可能没有底。 “其实吧，郁老板，跟你相处了这么久，我发现我一点儿都不了解你，你的想法，你做好的计划……” “以后若你不介意的话，我给你足够的时间了解。” “好呀，你最好识趣地所有都告诉我，我可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费脑子。” 郁司辰笑，想要说好。 “算了，没必要，光想想都觉得挺费劲的事情。” “苏沫，有一点你必须承认，无论怎样，你绝对是最了解我的人，并且永远都是，改不了的。” “不管我们之间还有多少所谓的问题还没有解决，还有多少的误会没有解开。” “说得好像咱俩是统一战线似的。” 不说还好，一说就戳到了痛处——在跟郁司辰相处中难免避开的情绪。 “你说过的话，我都不怎么相信。” 郁司辰的脸黑了。 “没关系！这样好的天气，来都来了！还想这的，尽情享受吧。” 苏沫哼着歌，等车开向尽头，全程都没有停下来，就好像，明明知道是深渊，但仍旧奋不顾身往下跳。 苏沫开始心疼一个人在酒店的伍洋，孤零零的没个人陪伴。 苏沫想通了，何必吹毛求疵，过去正式因为她太多追求完美，总以为最亲近的人都必须毫无保留地展现给对方，现在吧，顺其自然就够了。 哪一样的相处模式轻松没有束缚就，不用想太多，只求舒服没压力——她学会了照顾身边人的感受，要说再想从前那样做一个选择，她会如何。 苏沫想，结束是既定的，在当时的情况下，但或许没有了无谓的争执和激动地维护自己小的可怜的尊严。 “郁老板，我好喜欢这样的景。” “嗯，我知道了。” “其实，这次录节目的地方，我都很 第四百七十五章 夜色 夜色渐浓，天空变成了蓝橙的渐变色，两边设计感十足的路灯亮起，这光芒仿佛是象征着自由，让他们不断朝前冲，敞篷跑车行驶在宽敞的路面上，毫无阻拦。 郁司辰单手握着方向盘，顺畅地过了几个弯，之后路面又变得宽阔，两边的景色飞速闪过，一切美得像油画。 发动机的轰鸣声还有灌进来的风声，苏沫享受着此刻的快意。 永远不见尽头的路，他们两人有默契地达成了一致意见，继续朝前走，就像是在逃亡，车不断地加速，想要逃离那些现实，可理智告诉他们，无法真正逃离远去。 顺着这条路，空旷无边的景，漫无目的地前行，知道天彻底刷上了黑色，车内暗了下来，直到前方的路没了路灯照明，他才减速停了下来。 轮胎压在路上的小石子发出的声响格外清晰，近光灯照射着前方的路，已经变窄了很多，完全没有人影，借着些微的光亮，苏沫环顾四周，两边应该是无用的空地。 朦胧间她依稀能看见远处废弃的小屋。 在陌生的城市开到了荒无人烟的空地，因为身边驾驶位上坐着的人，她竟然没有丝毫恐慌和不安。 反倒是没人的自在。 车停在最后一座路灯桩下面，灭了灯光，视野瞬间窄了很多。 郁司辰的手架在方向盘上，视线望向前方，叹息着开口说道：“就到这儿了，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吗？就像这里，隔绝世事，荒无人烟，就像这里。” 她没想过会以这个话题当开场白。 这是他们再次相遇后，都避之不及的东西。 触及到最深的永远不可愈合的伤疤。 苏沫蹙眉，摇了摇头：“别说了……“她闭上眼睛，头仰靠在座位上，轻声说道：“让我暂时逃离现实不好么？” 她从来没有站在这个角度看过那处，因为从始至终，她都没有逃出那个木屋，这个视角对她来说，是陌生的。 在这里回望那座不起眼的屋子的人，只有郁司辰。 他逃了出来，在空旷的场地内，奋力奔跑中，他回头望了一眼，听见了女孩最后绝望的呼喊，她说她叫沈如苑，还有家里的住址。 砰的一声，是木门紧闭的声音。 郁司辰的思绪，随着这一声被扯了回来，定眼看着苏沫的侧脸。 他陈述着事实，淡淡地说：“苏沫，永远逃不走的。” 车内的光线很暗，几乎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仰头侧着脸的苏沫被黑暗笼罩着。 “承认吧，不光是我，郁家沈家，还有更多牵扯进来的得利者，你每一次见到他们，都会记起。” 苏沫转过身，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唯有互相对视的目光是清晰的，她坚定地望进他的眼睛里，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承认。” 有一瞬间，眼中闪过了一丝颓然，她继续说道：“但这又能改变什么呢？光一个沈家一挥手就能调动舆论风波让我淹在里面，喘不过气，节目的挤兑，演出的意外，还存在我身边的眼线，我能做什么？” “你告诉我，从哪里入手？” 郁司辰精准地捕捉到了她的情绪，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说道：“那都是过去，现在呢？” 苏沫走上这一步，握在手里的东西多了，沈家盛泰收敛了不少。 他们背地里做的手脚，那些看似意外，苏沫敢于光明正大地控诉职责，面对媒体和镜头，她主动承认了与沈若山的不和。 可这些，对于庞大的沈家来说，都不足以构成什么威胁。 苏沫无奈地摇头：“没用的，最多最多只能让我在这里多站一会，其余的都是徒劳。” “我们从第一次见面，在那个逼仄的空间，就是被诅咒了的。” 五岁那年发生的事情像是一颗上膛的子弹，知晓真相的时候，是那种刺穿心脏的疼的。 郁司辰靠近了些，差一点鼻尖相碰，他知道，这是最佳的时刻，无论做任何事情。 “就算如此，也阻止不了我们相爱。” 他的声音放得极轻，这句话却带着无比的力量。 苏沫能感受到他的一呼一吸。 正巧，她放在腿上的手机屏幕亮了。 这一抹亮光划破了黑暗，有意无意之间，这一份催化剂引燃了周围的空气，最后灼烧到了两人的内心深处。 苏沫视线下移，看到了郁司辰上下的喉结，自己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此时此刻，她转动的眼睫，紧抿的双唇，就在这夜色中，苏沫美到了极致，他又一次陷了进去，不愿出来。 车内是漆黑的，郁司辰身穿的毛衣是白色的。 她没有余出精力低头看手机的消息，情愫在这在光亮阴影中交织在一起。 这一切都让她足够应付。 “我们就像坐上了一辆逃亡的车，当然在这车里并不会发生什么好事的。” 忽然，她听见了驾驶位上，郁司辰说的话：“是啊，这样糟糕的结局，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五岁那年，苏沫没有掌握权力的能力，现在主动权掌握在她的手上。 所以当她知道真相后，她决定结束这一切，摁下扳机，在黑暗中没有听到响声，她知道流血的不止是对方，是两个人。 剧烈的心跳声，潜藏着她最真实的想法。 郁司辰凑近些，鼻吸洒在她耳边：“苏沫，注定的事，终究要面对的，骗的了别人，但骗不过你自己。” “我早知晓你会先离我而去，你不会接受过去发生的一切，还有和过去相关联的人，可那时候的我在和你一样，麻痹自己，侥幸地寄托在你永远记不起来的希望上，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手机屏幕的亮光灭了，车内重回黑暗，可点燃的氛围怎样也冷不下来。 “我做了最坏的打算，我们不再有任何交集和联系，我一个人喝醉了这样想过。” “但我也知道，你会回到我身边。” “我们从小就在对方心里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啊。” 郁司辰的嘴唇碰上了苏沫的耳垂，她没有躲开，安静的车内，呼吸声放到最大，心跳声振聋发聩。 第四百七十六章 晚餐 渐渐的，带着些凉意的鼻尖触碰到了她的脸颊，最后吻上了她的唇，所有的神经在这一刻炸开，这才得以圆满。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萦绕。 “我们本应该在一起。” 因为儿时的那段回忆，苏沫将他钉在了板上，同时站在了他的对立面，直到她再次正视，转换视角，幡然醒悟， 才知道一切都是错的。 除了那一次，郁司辰给的什么都是好的。 郁司辰低声说道：“别再假装臆想这是一个多大的谜团，也别在害怕那些过去，现在，我永远站在你身前。” 他移开了些，重新回到了驾驶位上，手放在方向盘，说了最后一句话：“关于那两个问题，我以后再问问你。” 之后是沉默，说出这些话还有之后的那一个亲吻，全都是不自觉，就连接受也都变成了顺其自然。 冷静片刻，重新发动了车，他拍了拍方向盘：“我们回去吧。” 全程两人都没下车，回去的路上车更少了，苏沫嘴角扬着，虽说并没有解决任何实质性的问题，但整个人都轻松了，她张开双手望了望天，两人没再交流。 她向往这种肆无忌惮活动的感觉，没有那些在镜头下的顾忌和担忧，全都消散在扑面而来的风中。 回去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停车上了房间楼层。 电梯门移开就对上节目组一副导演焦急的脸。 “郁老板，苏沫，你们俩去哪里了？两个人都不见了，房间敲门没人应，电话也联系不上，属实是让我们吓了一跳。” 一向人前高冷的郁司辰先开口说了话，“出去逛了一圈，这不是回来了？” “对对，郁老板说得对，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郁司辰挑了挑眉，回身垂眼看着苏沫：“我回去了。” 苏沫微微仰着头，回望着他，点了点头。 然后他留了一个修长的背影，走到房门刷了房卡，空旷的走廊传来“嘀”的一声，他消失在了廊间。 “沫沫，你们今天着实把咱们导演组吓了一跳，下午你俩在车上看着气氛就不对劲，情绪一直不高，晚上又来这一出，大家都猜测说你们集体罢工啦。” “怎么可能。” 苏沫跟小导演站在酒店的回廊上，两人慢慢往前面走，边走边聊道：“不会有事的，不是还没开始录制么，我心里有数。” “回来了就行，着实把我们吓了一跳，幸好这事儿还没提前跟总导演提，导演不骂我个狗血淋头。” 今天两人临时起意想出酒店逛逛，确实没考虑到很多因素，没出意外什么都好说，若要真出点儿什么事儿，更何况是他们在失联的情况下，有影响的对谁都不好。 苏沫埋头看着脚尖，踩在地毯上，心都变得柔软了许多，她明白工作人员的焦虑，调笑着说了一句：“没出事，现在可以安心了。” 一小段的距离，两个人慢悠悠地走，已经到房间门口了，导演说：“时间也不早了，回去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还有拍摄计划。” 苏沫“嗯”了一声，开了锁，跟导演道别。 算下来四天旅程过得很快，从第一天开始他们就往山景区里面赶，抵达的时候，完全被眼前的景色震撼到了。 这一次行程的活动安排得很满，虽然一路赶过去大家都很累，但都尽力做到最好，还是在好好录制，珍惜所剩不多的相处时光。 临到行程结束的倒数第二天，节目组精心安排了一场晚餐，其中的费用并不包括在他们的经费中。 在沙漠里进行一顿晚餐，是苏沫从未有过的体验，很新奇。 导演组在录制之前特意找了一块没人的沙漠腹地，从他们现在的地方过去有两种不同的出行方式，骑骆驼或者是沙地摩托，可以自主选择。 骆驼的话时间要久一些，大概得花半个多小时，但是体验感不同，伍洋追求新鲜感，就他一个人上了骆驼，其余的人现实地选择了舒适感，后者显然要便捷很多。 晚上七点多出发，到达的时候差不多八点，正好是太阳落在地平线的时间，当他们爬过山丘，一眼望过去，阳光洒落，天空干净，整片沙漠金光闪闪，身上背着重重的行囊跨过了许多的路。 见到此刻的景象，苏沫觉得一切的汗水都值了。 四周已经架起了设备，灯光很足，焦点就是在正中央的餐桌，严格意义上说这就是他们在一起的最后一顿晚餐，等到明天下午的行程结束，每个人都有工作安排，一上飞机得散了。 大家各走各的，以后要真想找到再聚一起的机会，恐怕时间很难协调。 所以这次阵势搞得挺大，苏沫想到时候后期剪辑效果出来肯定煽情。 等都坐上在了位置上，四个人早就混熟了，在喝了点酒的情况下，说话都挺随意的，现在伍洋连郁司辰的玩笑都敢开了，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伍洋手撑在桌上，扭头问郁司辰：“哥，你第一次参加真人秀，到现在有什么感觉。” 郁司辰先递出来一个笑，说道：“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 节目已经录到最后了，过得挺快，现在想想他们不过也只去过三个地方，但在每一处都留下挺珍贵的回忆。 后来伍洋还问了她们俩女生，苏沫笑着把碗里吃的塞进嘴里，先没有开口。 总共将近二十天的拍摄，对她来说，感触挺深的，她接了这档节目之前根本没想那么多，最多就是一份工作，而且她本身就不太愿意接触真人秀的形式，总感觉在工作中最多也只能算得上同事，表面上亲切的旅途同伴，甚至可能连表面上都不是。 顶破天了也就好好道个别，说不准以后见面还是陌生人。 但在与他们的相处中，切身感受到了旅伴独有的快乐，相互理解照顾，一起出谋划策做攻略，凭他们自己的能力解决了途中一个又一个问题。 能让她自己留下如此深印象的原因，应该是三位同行人中那个特殊的存在，还有在前两天出发前和郁司辰的那一段对话。 第四百七十七章 山顶 第二天，车辆继续往目的地行驶，越向前走，视野越广阔，两边的风景与陆地混为同样的金黄色，纯净的蓝天顶着刺眼的阳光。 他们全副武装，做好一切准备，坐在车里眺望着远处的风景。 伍洋推了推墨镜，感叹道：“我觉得这个地方，上午和下午基本没什么区别。” 当地的地理位置特别，昼长夜短，尤其是到了夏季，听说得到了晚上九点才会落日。 抵达沙漠探寻的起点，从车里下来不过一会苏沫就喝了半瓶水，背包里都是备着行走的水源。 苏沫还想从车后备箱多拿几瓶。 “待会真的会很渴，我再多拿点。” 包里塞得满满当当，穿上专用的防沙鞋套，他们正式踏入沙中启程前往节目录制的最后一个目的地。 刚踏上那几步四个人都是兴致冲冲的，伍洋一路走一路哼着小歌，还问身边的苏沫：“你说我有没有当旅行歌手的潜力。” 苏沫呵呵笑了两声：“希望你等会也唱得出来。” 前面有一个临时搭建的亭台，一看就知道是节目组的设计——里面都站着穿着统一服装的人。 出镜的工作人员简单做了接下来活动的计划安排。 年轻小伙子活力满满地手指向对面的沙山，告诉他们最终的任务就是在烈日炎炎的午后攀登至顶峰，拿下提前准备后的红旗。 苏沫拿着望远镜仰头看才能看得见在与烈日同高的顶上插着一面小红旗。 从起点望过去，终点遥不可及。 更何况，他们将要攀爬的是所有沙山中最高那一座。 两个女生先开始了抱怨：“这谁能上去啊？” “我觉得我明天也爬不上去的。” 节目组考虑到男女体力上的差异，在中途设立了补给点，乌清跟苏沫两人可以驱车前往，从中途出发前往终点。 “你觉得我们四个人能一起走到终点吗？” 伍洋在起点处立下了豪情壮志，拍拍胸脯说：“我觉得可以。” “是的，今天最后一天，最后一项任务，没有不可以这三个字。” 两个女生先到了补给点在中途等着后面俩，随后便是四个人一起的行程，对苏沫而言，现在是精力充足的状态，出师不利，踏出的第一步上坡鞋子里就进了沙子。 郁司辰和乌清就走到了前面。 她折返回了补给站点，脱了原来的防沙鞋套，抖掉了鞋里的沙子。 伍洋正好走在最后，这会儿两人撞上了，他埋头对蹲着的苏沫说：“鞋里进沙子了？” 苏沫点头。 “你先弄着吧，我给你找个新的鞋套，咱俩一起走。” 然后他问工作人员要了一个新的，蹲下来递到苏沫面前：“套上吧。” “谢谢。” 二十多米开外的郁司辰正好扭头，看到在补给站门前的两个人，他的眼神暗了暗，苏沫从伍洋手里接过的那个红色鞋套确实扎眼。 然后他转了回来，继续往上走，对方才所见，视若无睹。 苏沫穿好鞋套之后，跟伍洋一同出发，从这里开始，不再有一处阴凉地，只有熙熙攘攘的小植被。 她仰头看到半坡上领先的郁司辰，还有紧随其后的乌清，于是便信心满满地再一次迈出了有力的步伐，踩在沙中。 可是刚走不到一分钟，她就想要结束这场徒步。 “我没有想到这上坡竟然这么累，”苏沫轻轻喘了一口气，“这刚开始我就受不了了。” 刚出发前说的誓言现在就破碎了。 跟她相比，伍洋的状态就是截然相反的，整个人异常亢奋，只要是有遇到新鲜冒险的挑战，没有一个是他不想尝试的。 苏沫自己的步频完全跟不上他的，起初他还会耐着性子放慢等着，到后来还是没忍住要想往前冲。 “苏沫，我先走了啊，我到前面去给你开路。” 她停下脚步，站住了，双手叉着腰说道：“行，你走吧，我歇一会。” 渐渐往前走，炎热和干燥磨了他们一行四人太多的耐心，脚步越来越沉重，这不仅仅是靠毅力能撑过去的娱乐活动，还需要足够的体力。 在这个过程中，几个新手也摸出了一些门道来，走向坡顶其实有两种路线可供选择。 一种是按着沙山两边的脊梁走，虽然要远些，但是坡度更小，有更多植被固定的沙地，更利于行走，没那么耗费体力。 另外一种是直线距离，光秃秃的全是柔软沙，倾斜角度也大。 踩软沙根本没有着力点，向上走一步，还得退半步。 四个人走到一起，为了讨论之后的对策，先是相互打了打气，稍微说上了两句话仿佛没那么累了。 运动达人伍洋正式上线了：“踩这个不能只用前脚掌，受力面积必须要大。” 走了半小时还是在最底下，终点遥不可及。 后来定下了，乌清跟伍洋俩人自愿选择了难度更高的路线，苏沫是有自知之明，不逞强地宁愿绕道走更轻松的路。 做了决定的三个人视线齐刷刷地看向仅剩的郁司辰。 带着遮阳帽和墨镜，郁司辰平静地开口：“我跟苏沫一起。” 伍洋拍了拍手掌，说道：“行，那就这么定了，咱们分两路走，相互都有个伴儿。” 苏沫打心底觉着这个决定是不错的，至少能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能有跟郁司辰独处的机会。 尽管往后，她可能没有力气说话。 从那一晚之后，在录制节目过程中，两人的关系明显缓和了不少，昨天她的跟拍导演还在说他俩的互动综艺效果还很不错，聊到导演组一直以为他俩关系可能不太好。 她只能呵呵笑着解释说：“没有，之前是因为不太熟，相处之后话才多起来的。” 这话愣是把她冷汗都惊出来了，不过解释之后导演也没怀疑，应了下来，之后就转了话题。 导演他们确实不是错觉，这最后一期的录制过程，她跟郁司辰的互动相较于前几期，从肉眼上看多了不少。 相处自然很多，镜头前就像是认识很久的朋友。 第四百七十八章 杀青 在向山顶攀爬的过程中，即便没怎么说话，但郁司辰无形之中照顾着苏沫的默契，他会放慢步子走在她的身后，不时地问她渴不渴，偶尔还会推着她往上坡走。 其实，除了他们四人在向上攀爬之外，还有更多的工作人员在骄阳下陪着他们一起往前，还端着比他们背包更重的机器设备。 一行人往前走，乐趣也不少，还能听到另外一边伍洋的歌声。 苏沫真敬他是一条汉子。 这是真正的磨练意志啊。 苏沫歇了下来，坐在了沙子上，喝了一口水。 “累了？”郁司辰的声音有些低哑，带着喘，语调上扬。 她点了点头说道：“郁老板，我现在真的走不动了，你先走吧，不用等我，我慢慢来。” 郁司辰迈了一步，站在苏沫的身侧，沉声说道：“一起，我等你。” 苏沫现在说话都没多大的力气了，喘息着说：“我觉得我坐下就站不起来了，我受不了了。” 郁司辰弯腰，手拉着背包的肩带，从她背上取了下来：“我来背你别负重。” 帽檐遮住了刺眼的阳光，墨镜下苏沫的视线从没有移开过他，任他取下自己的背包，看他蹲着拉开背包的拉链，把水全都装进了自己包里，然后站了起来。 伸出他的右手，阳光透过他的指缝，头顶上传来了他的声音：“走吧。” 苏沫没有犹豫，也抬起了自己的手，叠在了他的干燥的掌心，一个用力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子。 “我迈不开腿了，尽力小碎步往前走吧。” “好。” 当他们四个人真正走到山顶的时候，眺望着山下的起点，才发觉走了那么远的沙路，之前的劳累透支一切都值了。 已经是平地，上坡的路段全部结束。 苏沫喝了一半瓶水，惊呼出声：“哇，好漂亮啊。” “你以前来过沙漠吗？” “这是货真价实的第一次，从来没有体验过。” “我来过一次，之前工作拍杂志封面，”乌清要比苏沫上来得早，她走过来迎接，感叹了一句，“但绝对没有今天这样美。” “我人生中第一次穿越沙漠是跟你们一起。” 站在沙坡上，耳边是呼呼吹过的风声，他们四个人全部停在了小红旗面前。 只有走过最艰难的路，才能欣赏到最美的风景，只有这样才能留下最深刻的印象。 从上往下，视野再没有任何阻碍，一整片戈壁尽收眼底。 “今天经历的一切，真的是太酷了。”伍洋大声喊了一句。 四个人顺着山顶脊梁排着坐了下来，落日的余晖照在他们的脸上，全都洋溢着最最满足的笑容。 他们尽情的在山顶上大笑，拍照，歌唱节目的主题曲。 相机记录下了大漠风光，记录了他们旅行的全程，还有这一段美好不可磨灭的时光。 录制结束了，就在他们下山以后，将真正地分道扬镳。 所有人都在庆祝，在如此特殊的环境下，整个情绪都被带动起来，相互拥抱哽咽着道别，掌声和呼声在这个烈日当空的傍晚，永远留在了这里。 走下沙山平地上，就代表着真正的终结。 回来的路，四个人都是坐车下来的，两人一辆。 伍洋和乌清走在前头，自然上了第一辆车，剩下的俩人一起坐在了后排。 出发上山的那段路没什么感觉，等下山才感觉到了在沙漠做越野车的刺激程度——是呈直线上升的。 倾斜的路面，沙丘的不断起伏，吹在耳边的风声再加上越野车轰鸣的发动机声音，苏沫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她拉着扶手，有些出神地看着车窗外的金黄色荒漠，魂都随着狂沙落在了后面。 在她不经意之间，郁司辰朝她的方向走过来，凑近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她意识到身边是郁司辰的声音，她睁眼把头转了过去：“你刚刚说的什么？我没听清。” “只说一次，没有听清就作废了。” “郁老板，我被吹得快喘不过气来了，是真没有注意你说话，刚刚说的什么？” “这里的景色很美。” “确实。”苏沫耸了耸肩，没问了。 在最初的起点，下了车，总导演正站在那里迎接他们的到来。 他拿着对讲机，说道：“杀青了！” 苏沫摘下了麦克风。 面前所有的工作人员举起了双手高呼着，热烈的掌声中，再一次相互抱在了一起，说着感谢的话。 这是一次再温暖不过的旅程，这档节目中夹带了太多太多苏沫的私人感情，远远超出真人秀的录制。 最后的采访，苏沫对着镜头说了最后一段话：“就……到最后一刻了……我，想要感谢节目中的每一位工作人员，还有我的三位同伴，以及未来观看节目的观众，希望我们的旅程可以给大家带来欢笑，给大家带来鼓励，或者学到一些东西。” “因为所有人的齐心协力才有了这趟旅程的诞生，谢谢你们的付出，再见。” 苏沫最后笑着朝镜头挥了挥手。 …… 等回去的时候，没过几天他们这档节目已经开始播了，做了一周多的宣传，主题曲也发了，各路粉丝也把热度炒得不低，观众的期待值也挺高的。 虽说节目组在拍摄的抠下来了不少“穷游”经费，但其实砸了不少钱，一开始的嘉宾阵容，后面的提档宣传，拍摄场地的选择，样样到位。 当时节目直播那段黄金时间，苏沫正好在演出，没机会看。 回后台听郑洛说收视率同档第一，口碑评价都挺好的。 四个人中有三个都是当红的明星，伍洋苏沫还有乌清三个人的流量加起来已经算得上是恐怖，这是早就猜到的结果。 当然，还有她没料到的。 郁司辰是最低调的，再加上是个圈外人，了解他的人不多，他的出现倒是引发了一阵网友的热评，长相不输明星，带资进来的没有什么架子，在节目中冷静沉着，散发着独有的人格魅力。 所以关于他各式各样的科普全都传了出来。 第四百七十九章 播出 原本郁司辰就没有什么粉丝基础，这才刚播没一会网上的关注度要比另外三个都要高。 很多女孩子特别迷这样类型的，尤其是第一期的其中一个片段，四个人走到人生地不熟的城市，行程刚一开始就遇到个大麻烦，租车问题没解决，当时吃午饭那会儿，一直没开口的郁司辰说了一句“我有办法”，又配上他那胜券在握淡然的表情。 那这不仅仅是对在场的三个人，对观众来说，简直也是天神下凡。 就这一点上，是很有吸引力的。 一般评论都有褒有贬，撇去大部分的好评之外，当然会有一些恶评。 其中最过分的是有一个是这样说的：“你说郁氏堂堂总裁，他同行都忙的不行，他还能抽空出来拉下身份参加这一档综艺？我觉得吧，这一切都是演的，他一定是出于某种原因，就是为了让我们给他刷关注，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演习惯了，想要圈钱也不知道先改改？” 网络上掀起了一阵关于他的热潮，作为主角，就是个没事人，当然他也没有看到有关的评论。 像他在节目录制过程中说的那样，这些对他现有的生活没影响，他不会关心那些话题和评论，他工作创造的价值要比得到他们的喜爱更大。 郁司辰不会做收益与时间不成正比的事情。 确实如此，但他没意识到的是，参加这档综艺他已经破例了。 一场巡演结束，之前也只是听了郑洛的描述，后面的热度还是很高，她身边的几个朋友还把她在节目中的截图下来，做成了几张海报，发给她看。 秋雪儿直播那天就发了消息：“第一期已看，人真美。” 苏沫也没看过节目，微博各种各样的讨论也没有翻过，看到这张图片笑了笑，回了一句：“怎么把背景抠了，那里的风景更美。” 那是他们在去海岛路上，在民宿前面的那片海上拍摄的。 后来，连断网的江枫都发了一张他坐在沙发上看节目的照片过来，她就知道被炒得有多火了。 在录音室工作的时候，江枫一边听着她带过来的demo，一边还在调侃：“现在不一样了啊，以前觉得你这个工作狂魔没有一点幽默细胞，如今我对你的看法是三百六十度转弯了啊。” 苏沫笑：“哪有这么严重，我一直觉得自己挺幽默的。” “满脑子都想着工作，不是在演出就是在演出路上的人，我可从来没见过你有这么放松的时候。” “录制节目，还不是我的一份工作。” 江枫摇头：“不算，我还不了解你的工作状态？” 说到底，苏沫自己也没有察觉，她的视线停在了电脑屏幕上，应该日常的工作和录制节目没有什么明显的差别吧…… 江枫继续说道：“其实吧，从你那次回来就发现了。” “这么早？那你说说我有什么变化？” “嗯……非要说什么变化，至少是你愿意走出这儿出来吃了顿火锅，聊了聊音乐以外的话题，你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放下了什么包袱，了却了件重要的事儿，或者是见到了什么人。” “而且，越到后来，你为音乐盛典录的视频，还有工作的状态，具体说不出来，状态绝对是不一样了。” “说实话，就保持现在的状态，挺好的。” 江枫算是她在圈中说得上真心话的朋友，一跟手指头就能数过来，苏沫站着的位置越高，围绕在她身边的夸赞越多，几乎快要把她淹没，有多少人求着想要合作。 她太久没听过除了官方客套外的真心了。 在《黎明》专辑发行这段时间，她的时间里塞满了工作，这样就能让那些痛苦的回忆不再喘息，她的穿着打扮成了众人口中的话题，那好她就不断地塑形节食，街拍照从没断过。 她耗费了无数心血的专辑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可，拿遍了各大奖项，为了不辜负粉丝的喜爱，以每天一场演出的频率出现在各大舞台上。 苏沫享受这样的忙碌，她的生活从来没有那样好过，但是紧绷的那根弦也从来没有松懈过。 参加这档节目就是一个节点。 所以等她把手头上的工作完成，某天在公寓开电视看了一遍回放，想看她到底有哪些变化，同时再看一遍电视上的郁司辰， 最开始是四位嘉宾分别到场的片段，苏沫是直接走下舞台便前往机场出发的，在屏幕上看自己除了唱歌之外，怪尴尬的，跟导演组说了话，上了机场。 在座位上的最后一个镜头，苏沫都还记得当时的心理活动，大难当头的感觉。 然后切到了伍洋和乌清那边，最后是郁司辰，到他片段的时候，苏沫留了神，这一部分都是四个人来回穿插的，看着挺有趣。 郁司辰的航班晚点，他们在咖啡厅见的面，然后一起去了租车行，去了他土豪朋友的豪宅，上了白嫖来的牧马人。 剪辑愣是把他们的旅游剪成了冒险，配上文字和音乐，的确很有意思。 晚上他们定了当地的一家民宿，聊到分房间的事情，苏沫在楼下跟老板聊天，有关的苏沫都没听到。 伍洋背着自己的包上楼，他问：“哥，我们房间怎么分？两个。” 郁司辰顺手帮忙提了摄像大哥的设备，自然地说了一句，指了指靠海的一边：“这边留给她们吧。” 他记得她提过想要看海，电视上郁司辰的眼神很温柔，踏上木制楼梯，橙黄色的光打在身上，给人很亲近的感觉。 第一期就在此结束了，也就是他们旅行的第一天，看点挺多，就一天就剪了一整期出来。 从头到尾苏沫都没有快进，到片尾主题曲mv播放结束，她都没有点击退出，坐在沙发上没有动。 电视节目自动跳转到了相关视频，播放的是四个人分别的采访，节目组自己搞的，剪辑到了一起，是一些很官方的问题，对节目的看法，其他三位嘉宾的印象。 大家的回答挺官方的，没什么漏洞可以挖掘的。 但到了之后节目首播宣传，面对的是各大媒体的时候，就不一样了。 第四百八十章 线索 大众媒体问的大多都是些敏感犀利的问题。 苏沫巡演没有空出来的时间，有关宣传的活动大部分都缺席的，郁老板更不用说。 两个人都是偶尔营业，至节目录制结束，再也没见过面，营业的时间都是岔开的。 某一次节目赞助商品牌的活动采访，苏沫在外地赶不回来，当时三个人下了舞台，接受采访，对着一个接一个的话筒。 大众了解最少的郁司辰绝对是关注的焦点。 最开始的问题还算正常，越往后的问题越不能听了。 其中有一位记者大胆地问：“现实中很多人都知道你跟苏沫早前认识的事情，在播出的节目中也有不少的互动，很多网友说你们之前就交往了，那事实是？” 郁司辰的脸上是带着笑的，说话不怎么客气：“事实就是事实。” 乌清跟伍洋两个人都愣了往他这边看，一起录了这么多期都没发觉。 面前的记者的眼睛都亮了，闻到了一丝八卦的味道。 他的下一句话，便打断了所有的念想：“只是朋友。” 同样接受采访的两个人松了口气——这样大的事情他们不可能察觉不到。 记者继续追问：“是关系多好的朋友？你们认识了多久？” 郁司辰收起了他仅有的耐心，灯光不停地在闪烁，他抿着嘴，绷着下巴：“跟你有关系？” 在场的气氛一度降到了冰点。 后来转移话题后才渐渐回暖，采访快结束的时候问了他们三个最后一个问题：“这段旅程对你们而言，意味着什么？” 苏沫后来坐在公司的沙发上，看这段视频，伍洋和乌清说了什么她也记不得了。 可郁司辰的那一段，她来回看了好几遍。 他的声音比之前柔和了许多，深邃的眼睛望向镜头，那种感觉就像是穿透了屏幕面对着彼此，他缓缓开口：“就是人生中的一段经历……象征着一个阶段的开始。” 苏沫的心都跟着在颤，那样柔和专注的眼光，很容易让人沉溺。 到现在节目都录制完将近一个月了，苏沫的巡演也过了大半，最近在录音室里待着作了几首曲子想着是为下一张专辑做打算，跟江枫简单商讨了会儿，定下了说试试电子。 感觉还不错，事业方面的发展趋势可观，因为这一档节目的播出，又涨了一波关注度。 关注度高了，粉丝数量庞大，也会多不少烦恼，某些披着面具的黑粉总是时不时会跳出来，影响苏沫的正常生活。 前段时间她的私人号码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她起初有些犹豫，接起来的时候放在耳边没有先说话。 对方是从未听过的女声，在亲切地喊她的名字：“沫沫啊，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纵然不知对方的身份，苏沫发出了一声疑惑。 “你知道沈若山在哪里吗？” 她被问得一头雾水，提到沈若山名字的时候也是莫名其妙，她耐着性子回了一句：“我不知道。” “呵呵，你不知道么？我告诉你，别撒谎。” 那边的语气很傲慢：“你跟他在机场聊了些什么？你别骗人。” 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之前和沈若山在机场的对峙，来电的人很可能是沈若山的粉丝，又不知从哪里弄到自己的电话号码。 苏沫没急着挂电话，回她：“那你就别相信。” 那边沉默了半晌，或许是没想到能得到这样的回复。 “那时候你是要去录节目吗？” 又是关于那一次见面时候的话题，说话很没礼貌。 这很明显是沈若山的女友粉，毫不知情下问了一系列无脑的问题。 她提前摁下了录音按钮。 “嗯？”苏沫声音没什么波澜，“妹妹，你几岁了啊？” “怎么？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问的问题很无礼。” 苏沫笑了一声：“妹妹作业写完了吗？时间不早了，赶紧去睡觉吧。” 那边继续说道：“啊，等等，我还有事情没问清楚。” “我没有义务要回答你的问题。” “你刚出道那会儿要不是因为沈若山，你能出名？巴结都来不及，你现在为什么要害他？他的合作还有他手里的艺人，星鱼因为你毁了。” 苏沫吐出一口气，这是她最后的耐心，好声好气地劝她说：“妹妹，你跟沈若山什么关系？他的事儿用得着你替他操心？是我害他还是他害了我？这些事儿你先摸清楚了脉络再说。” 那边又是一阵沉默。 “反正我只知道，若不是你星鱼还像以前一样，我曾经追的艺人就不会被封杀。” 苏沫不想跟她扯了，直接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 “你的电话号码？”那边复述了一遍，说道，“就是这样，然后就知道了呗。” 苏沫：“就这样知道了？” 对面嗯了一声：“对啊。” 苏沫提了提声音：“你知道你现在在做很不正确的事情吧？” 那边的话说得理所当然：“对啊，我知道啊，所以我只打这一次。” “你知道就好，做这样的事情是不对的，希望以后你别再这样了。” “你讨厌吗？” 苏沫笑了笑，最后也不忘记给自己挖坑，回复说道：“妹妹，我没什么讨厌的，时间不早了，早点睡觉吧。” 说完她主动挂了电话。 不大不小的插曲到后来也没再发生什么事儿。 直到过后苏沫去了陈橙开的餐厅，想着许久没见过了，出来坐会，顺道她是做另类音乐的，交流交流说不定能有什么灵感。 黎明专辑也快过了，进入创作阶段，高光也享受过了，现在曝光率没那么高，私人行程穿得挺休闲的。 两个人闲扯了一会，苏沫还拿上次颁奖典礼的事情开玩笑。 当时江枫拿了最佳制作人奖，致辞的时候最后一段的公开表白，还真是他的作风。 陈橙摆了摆手，问苏沫：“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啊？” “能有什么？接着下一张专辑做呗，然后在这期间好好享受不被打扰的生活。” 陈橙点点头，没再接着多问。 这时候，莫晓东发了条信息过来，是条语音，挺急的：“颁奖典礼撞咱们的那辆车找到了。” 第四百八十一章 决策 “找到了？什么结果？” 那边的声音透着一股压抑的兴奋：“那辆报废的夏利逃离现场在高速路口失踪，但经过多方调查，这么多天，最终停在沈家荒废的那地段上。” 苏沫听完回复说道：“事情发生我就说过，现在应了我的猜测了吧？” 莫晓东没发语音了，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有了这些证据，我们完全可以控诉他们的行为。” “没用的。” 要真是如此，事件发生之后便引起一大波热议，她也不会接到沈若山粉丝的电话问候。 莫晓东笑了一声：“你还没听我说完，证据可不止这一点，怎么就知道没用？” 苏沫说：“还有什么？” “沈家荒废的那片地正是星鱼的原址，发现那辆车以后，警方连续关注了几天，才知道那里可没想象中的简单。” 随着莫晓东说话的声音，苏沫的心跟着紧了紧：“什么意思？” “宣告破产以后，星鱼仍在运作！” “什么！” 早在一年前，曾因为媒体上曝光多名星鱼劣质艺人名单，惨遭封杀，一时间所有矛头全都指向星鱼，迫于外界压力，最终宣告破产。 这是沈夫人创办的第一家娱乐公司，鼎盛时期签约的艺人数量以及资源水平稳居第一。 丑闻曝光后，沈家代表立马出面承认过失，表示管理不善并不知道艺人私生活，态度诚恳地撇了所有关系，这才得以抱住了盛泰，免受相关舆论。 但明明只剩一栋废弃建筑的空壳公司，竟然还有不少流动的车辆，不时还有人影出没。 这样的异常引起了注意。 此后的一段时间，原本调查车祸事故的警队持续暗中调查，并未打草惊蛇。 苏沫一方接到消息后同样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焦急地等待往后的结果，除此之外她也做不了别的。 在第五天，正式出动，因为他们查到了一笔相关的业务往来，以星鱼的名义。 作为沈家盛泰也是星鱼的主理人沈若山，自然被请到了询问室调查。 有些阴暗的环境让沈若山感到陌生，他尽量维持冷静，这一切来得措不及防。 “去年年底的颁奖典礼上——我们负责调查一件恶意车祸，后来在沈氏集团旗下一年前破产的星鱼公司大厦楼下发现了肇事车辆，你知道这件事情吗？” 沈若山脸上透着震惊的表情，回道：“我只知道当时发生的小擦挂，星鱼宣告破产以后，那个片区已经荒废了，之后承包给了其他公司，具体什么情况也超出了我的管辖范围。” 调查员眼神犀利，仔细观察沈若山脸上的表情：“是么？” 沈若山很年轻，自出道以来就套上了巨大的光环，背后的靠山又是能撼动半个娱乐圈的势力，无可挑剔的样貌和家世，他的起点就站在别人的终点，流量作品样样不缺，到现在接管了沈家的公司，一切都顺风顺水。 就是这样的人，跟他对手，没有半点破绽。 “我们调查到星鱼公司与个人进来有一笔业务往来，”调查员抽出资料，摆在桌前，“你知道吗？” 沈若山表现得平静，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不知道，星鱼现在已经不属于沈家的企业，任何交易也与沈家无关。” “那肇事的那辆车呢？颁奖典礼上的事故，这应该是与你有关的事情。” 他的表情真挚，摊了摊手：“肇事车辆停在星鱼楼下，也是我今天才得知的信息，有关于颁奖典礼上的事情，我绝不承认，这跟沈家同样没有任何关系。” “星鱼破产的相关手续都是我办理的，经得起调查，接手的公司规模不算大，经费不够所以到现在那边荒废没有重建，你们若是觉着我们沈家在这中间动了手脚，做了什么不合法合规事情，沈氏集团光明正大地接受调查，触碰法律底线的事情，还是涉及到了什么问题。” 沈若山的语气坚定：“事实是什么，我知道的所有，就是我所说的。” 调查员被噎了一下，原本的问题被他撇清了所有关系，并且不带任何疑点。 这半小时的对话无疾而终，没有问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反倒是压低了不少调查员深入调查的兴致。 这帮人都是些满怀热情的想要干出一番大事业的年轻人，不懂什么多大的势力集团，无意中接手的一起车祸让他们接触到了沈家。 当然，他们并没有打消调查下去的念头。 后来荒废的那片空楼，果真没了任何动静，线索又断了。 沈若山走了这一遭，警惕了许多。 他回去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跟严明月商量对策。 “母亲，他们查到星鱼头上来了。” 严明月的神色暗沉，此刻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她开口说道：“那边的事儿本就停了一段时间，现在想要查，查不出什么结果。” 沈若山只是一个接手工作的人，严明月口中的事儿，具体连他都不清楚。 在他预测事态严重程度的同时，又听见了沈夫人说话的声音：“做好自己该做的，其他的你不用管。” 她冷哼了一声：“这么多年，想要翻盘，可没这几个毛头小孩想得这么容易。” 沈若山知道，沈家的手伸得长，关系网络复杂，就算过了几年，形势变化不小，但要想真能动他们的地位，那也是件难事。 稳稳当当藏了十多年不可告人的秘密，沈若山自己也摸不清门道的故事，想再翻出来，那也必须得找到当年的当事人，又或者知情人。 严明月冷笑一声，只觉得这些都是不自量力的小把戏，她过了将近半辈子，经历过的风风雨雨，打拼出来系统早已密不透风，怎么可能因为这些就轻易动摇？ 涉及到两代豪门世家的恩怨，以郁振海夫妇车祸，白念自杀，沈如苑失去记忆为结局，再不可能供出真相。 收了大笔封口费的知情人，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不见踪影。 她是最大的赢家。 “照往常的来做，这连小风小浪都算不上。” 沈若山垂首，说道：“母亲，我明白。” 第四百八十二章 关注 苏沫后来再也没收到调查的消息，她主动问过了莫晓东，他也只是摇头，没有得到什么回复。 她不确定那些调查员是否可信，沈家是难啃的骨头，至于她所回忆起那一部分故事，暂时选择保密，她要等，等到能将沈家彻底定罪的那一刻，把他们钉在板上，再也没有狡辩的机会。 太过突兀牵扯到沈家，首先露了底牌，只会让他们有机会抓住漏洞再一次洗白。 这一次，势必要给他们最沉重的打击。 《漫游》这档综艺在每周播放，苏沫黎明专辑的巡演已经结束，忙碌的工作节奏也暂告一段落，难得放松。 现在她出现在大众视野里的，就只有正在播出的节目，不时有各种各样的话题放出来，所以即便是这样，苏沫的关注度也不低。 苏沫跟郁司辰两人之间关系，引发了不少网友的好奇。 最初的端倪是在播出第二期节目的时候，在海岛上的拍摄，用放大镜看综艺的观众在他们跳海那段捕捉到了些东西。 拍摄去海岛的前一天晚上，在民俗的时候，她跟郁司辰有一段不愉快的对话在先，没播。 跳海之前，几个人都在做心理建设，嘴上说是朋友的两个人，当郁司辰靠近苏沫，手臂碰在一起的时候，虽然说面对镜头在笑，不过她很快就拉开了距离。 之后原本是四个人的画面，网友硬是切了郁司辰的特写，那时候他眼神的方向，正是苏沫的位置。 最后跳海又发现是郁司辰接住的苏沫。 这一段一段的被放大剪成了一个视频，发布在网上收获了不小的点赞量。 看个综艺就像是搞刑侦的一样，从头到尾都在找线索，评论区吃瓜的人更多，甚至脑补出了一整季的连续剧。 【作为尝过爱情苦痛的过来人，看得出来郁老板明显小心翼翼又带着关怀的眼神。】 【朋友肯定不是这样的啊，他们俩越看越像，明明关心却不交流，一句话也没说，又想要靠近的姿势，郁老板这做得太明显了叭！】 【这绝对有内情，两个人应该是冷战了，看第一期节目的时候也没发现这样啊。】 【就算我看了本人是采访辟谣，但是我还是相信这是真的，说实话他俩这身份我好嗑啊！】 苏沫关注网络上的东西很少，一般是不看，所以知道这些也是从莫晓东的电话里知道的。 莫晓东给她拨了个电话过来，跟她说明了情况：“给你说说这情况啊，这些呢因为没个实锤，所以热度不高，底下的评论对半开，相信的人有，不信的人也有，更多的人都是抱观望那个的态度。” “不严重就行。”苏沫看过了那个视频，说道。 莫晓东说：“还不算严重呢？这说不定只是个开头，你别看现在翻不起什么浪花，等到时候顶不住就知道了。” 苏沫趁着这个时间，回想了一遍录制这几期节目的过程，表现得也还算正常，乌清跟伍洋都没说什么异样，网友不过是夸大其词。 “做两手打算吧。”她说，“不过我觉得应该用不着。” 莫晓东嗯了一声，顿了几秒钟，又继续说道：“苏沫，我觉得我之前就做错了一件事儿。” 苏沫一猜就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你觉得不应该签这档节目？” “不，”莫晓东摇了摇头，“我当初就应该阻止你俩离婚，就不应该离婚，光明正大在一起就行了，哪会多出来这些破事儿？非要离，我这才明白现在最操心的是我自己。” 苏沫没说话了。 莫晓东又说：“若要真把你们之前的事儿曝光出来了，你之前跟我说的什么来着？想要直接坦白？自己承担一切？现在还是这么想的？” 她食指刮了刮手机壳，轻轻嗯了一声。 节目录也录了，就没什么要后悔的，该来的终归是面对的：“出了问题就解决呗，瞒了这么久也该见光了，按着公关流程走。” 想到在最后一期的对话，他说的那些话，虚无缥缈放到现实什么都没了。 这些话题，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做正面的回应，没必要浪费时间，讨论讨论也就过了。 郁司辰自从节目播出宣传活动过了，媒体再也没抓到过他的人影，他不是混这圈子的，就算有不少观众朋友喜欢他这种精致的斯文人，清冷随身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感觉，节目一波他就收获了不少颜粉。 没广告没宣传，更别说什么行程，想要在机场提前蹲点接机都不行，连个微博都没有的人，最多在商业杂志上看个封面。 这些野生颜粉聚在一起分享仅有的一小部分资源，都觉得幸福，太容易满足了。 郁司辰没心思处理这些，手里还握着个集团，繁杂的事务因为节目耽误还得处理。 当然，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就这几天过后，莫晓东又关注到了一条新闻，很久以前的事儿，就连他都要回想好一阵也没有的记忆，是苏沫刚出道那会，在中央公园的彩排，有一张他们两个人的合影。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会儿苏沫还在录音室，一个人坐在电子琴前面，玩效果器这方面她还不是很顺畅，所以就把之前堆在一起的想法全都试着唱了一遍。 只要是在工作时间，不看手机，静心下来创作，一般周围的人也了解她的习惯，不会打扰。 但今天她只安安静静待了四个多小时，就有不停打过来的电话，实在做不到无视，她从位置上起来，从包里拿出来震动的手机。 她的语气里透着一丝不耐：“怎么了？” “苏沫，我猜的不错，出事了！” 她皱了皱眉：“什么事？” “你自己去看看热搜！” 莫晓东直接就挂了电话，苏沫的手都有些抖，她点开了微博，看的第一眼就是排在热搜榜单第一的话题。 她跟郁司辰的名字放到了一块儿。 苏沫吐出一口气，点了进去，迎面而来的就是网友的洗礼。 第四百八十三章 对待 苏沫整个人都麻了，她点进了这个话题。 “爆个料，最近热播的某综艺节目你们嗑的cp以前确实在一起过，不过现在离婚了。”就一个不起眼的微博账号，没有任何配图，就凭着这一句话莫名其妙地爆了，底下就有了上万条的回复。 【嗷嗷，我就是他们俩是有问题的吧？不过我是真没想到已经走到结婚的地步啊啊啊，之前的保密工作耶做得太好了吧！】 【都说了这个苏沫不简单，那时候不怎么红吧，这手段了得啊，找了个金主贴上去都知道要保密，现在火了，就离婚？高手啊！】 【是我低估苏沫了，手上拿了那么多资源抢了这么多奖回来，你说凭她自己能行吗？多半都是因为郁司辰吧。】 【就凭一句话你们就讨论得热火朝天的，综艺里面的假想cp嗑疯了吧？理智一点好不好？这毕竟是人家的隐私，没必要在这儿挖人家墙角，再说了就算是结婚，你情我愿也正常吧？自己搁哪儿酸呢。】 【我2g断网了啊，这是什么惊天大动静，我看综艺就有点者苗头，一上微博发现是真的，确实谈恋爱结婚是人家自由，有些人说话真的难听，营销号为了蹭热度也是废了不少心思吧？】 这档综艺的播出关注度非常高，各大媒体哪一个不是争相在他们四个嘉宾身上挖新新闻，越猛越好，各种抽丝剥茧，为了博得眼球，满足吃瓜群众的好奇心，一点一点找证据，这不是一有消息，抢着挂在网上。 不过，这回爆料的人很是有个性，不贴证据直接放大招，就好像是把握十足胜券在握的感觉，文案都没有累赘。 苏沫收到了莫晓东一条五十多秒的语音：“现在先不用慌，这个营销号倒从来没见过，说的话就像闹着玩一样，不过还真让他给说中了，大部分网友都是理智吃瓜，翻不起多大浪，这边我已经联系了尽量把这热度给压下来，数据什么的都还好，我看你俩在综艺上那些事儿，也没断得干干净净，等到要真有了实锤，你有什么打算？现在倒是能压下来，恐怕以后那节目再播个一两期，就不好收拾咯。” 她沉默地听完了，没想着回复，她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经历了那么多场演出意外的洗礼，她很久很久没有这这样的感受了。 苏沫敲了一排字：“暂时就先这样吧。” 莫晓东问：“那以后怎么办？” 以后的事儿留到以后再说，现在这个节目已经是播到尾声了，只差收官那一期没播，之前都还算安安稳稳地过，现在好了，都结束了也不能安心。 莫晓东在最后留了一句：“等着吧，这消息一出，最后一期的收视率肯定得高。” 两个人再说了几句，苏沫挂了电话，它没想太多，反正这件事儿另一半的当事人应该还不知道，毕竟圈子里的消息再火，也烧不到他那边。 秋雪儿看了者新闻之后，火急火燎地发消息过来关心：“我听说了，这些消息，这会儿热了，再过不了多久又有新的事儿顶上，估计很快就过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别影响你自己生活节奏。” 秋雪儿是一个不害怕舆论的人，对网络上的恶评她感到愤懑，说不定她已经开了好几个小号回怼过去了。 苏沫在音乐圈子里待久了，见识过不少人，对某些事儿和以往相比看得开了很多，缓过了这段时间之后，她现在已经冷静了不少。 三下有节奏的敲门声顺应响起，许默轻声开门走了进来。 在办公桌前停下，严肃地说道：“郁总，网上关于苏沫……跟你的新闻已经爆了。” 背对着许默的男人望着玻璃窗外的景色，转了过来，眼光沉沉，低声说道：“知道是谁做的？” 许默点头：“经初步判断，这应该不是营销号发的，帐号是临时买的，至于究究竟是谁，这边正在调查。” “不用了，”郁司辰挥了挥手，“都都有答案了，不是么？” 许默点了点头：“八九不离十了，关于结婚，知道这事儿的人，很容易就能猜到究竟是谁。” “郁总，接下来该怎么办？” 郁司辰眼波流转，看向许默，沉声说道：“先看苏沫经纪公司那边的情况，他们做出什么样的对策再再说。” “明白，”他说完又继续汇报道，“他们现在采取的措施是按兵不动，没有做出回应。” 位置上的人嘴角扬起一抹弧度，节目播出以来网友的热议他从来不看，虽说来得突然，爆料的人也带着其他的目的，可结果是他喜欢的。 至少，现在苏沫的态度并没有再冷漠地避嫌撇清关系，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大盘突破了。 他食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有些东西要提上进程了，那边的人可以开始准备了，得找个更新鲜的话题盖过去。” 许默点了点头。 “该让他们好好享受被高度专注的感觉。” “至于其他的先不着急。” 这一声“不急”到最后还真是应验了，因为没有确切的照片证据，有的几张模糊照片，就连背影都看不清，网友们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后来还是没等到有力的依据，在双方当事人都没澄清的情况下，这个话题也就不了了之。 但令所有人惊掉下巴的新闻，就在第二天替代了热搜榜的第一名——沈家安然福利院。 这接二连三的爆炸消息，这几天像过年一样热闹。 两个很难凑到一堆的人词语放在一起，显得尤其的扎眼，点击去的消息是通上一天完全相反的。图文并茂，详细地解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严明月做梦都想没有想到在她放松警惕的时候，明明应该享受清净，但她看过多久之后，瞬间前世今生的故事，再一次浮现在了她脑海中，她承认，这是她自己最难忘的一段记忆。 会想想起来就像是昨天刚发生不久事情，这是一个心结。 而这个隐藏至深的心结，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公之于众。 第四百八十四章 真相 前一天，严明月还坐在老宅的后院喝着下午茶，欣赏着沈若山一手操办的杰作——只需要一句话，便能将苏沫送往风口浪尖。 曝光他们结婚的消息是下下策，沈家唯一想压倒的是苏沫，与此同时却不可得罪郁家，一来老太太的面子不能拂，二来郁司辰是个极端，避免遭到反噬。 可颁奖典礼上，沈家设计的那个事故，原本以为会像往常一样，以苏沫忍气吞声收尾。 谁知道事态的发展越发不可收拾，出于无奈，也是对苏沫的警告，沈家决定铤而走险，公开了。 各方面的保密工作做得缜密，买了一个营销账号，伪装媒体人的身份，发送了这条微博。 没有任何数据灌水和宣传的情况下，这条微博，半小时就爆了。 严明月自认做得没有任何破绽，又加上沈若山承诺说一切安排妥当，所以当她看到网络上评论的激烈程度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担忧。 可是，一切都来得措手不及，当“福利院”这几个字出现在热搜上的时候，精明一世的女人露出了为数不多惊慌失色的?表情，伪装，再也掩藏不住了。 着唤醒了她深藏数十年，未曾与任何人提过的过去，包括沈若山还有哥哥严如松。 当年二十多岁出头的严明月，第一次在工作单位的酒会上，见到了沈国安，那个腰缠万贯权势滔天的男人，他是来收购她所在企业的。 从那时候开始，双方企业走合并流程，她作为被合并方负责团队中的一员，便有了长远的打算，她的野心，从这一刻起，开始毫不避讳地展露出来。 她想要更大的权力还有更多的金钱，她对自己足够心狠，甚至愿意葬送一辈子的爱情，即便沈国安已经有了家室，还有了一个漂亮的女儿。 但这一切对严明月来说，都不是阻碍，她就是一个在泥潭长大的平民，只要有能让她彻底翻身上一阶级的机会，更何况是沈家这般庞大的家族，她是眼红了。 她当年下定决心后，是这样跟严如松承诺的：“哥，你放心，过不了多久，我会给咱们家更好的生活。” 心狠手辣的女人，内心是装不下多少怜悯和真情的。 当然，她做到了，凭着她年轻的皮囊和狡猾的心机。 精心的包装下，严明月真正意义上踏进了上流社会，以沈国安身边最亲近的人的名义。 为了达到这一目标，她付出了很多，这一点不可否认。 是啊，她也有自己的追求的东西，不过跟大多数人的梦想不同，她的梦想凌驾在了别人的痛苦之上。 她的圆滑火辣的性格在看腻了纯净不温不火的沈国安眼中，更具吸引力。 那个沈国安干净不问世事的原配妻子白念，醉心于宁静生活和音乐世界，几乎与世界隔离的演奏家，怎么可能是她严明月的对手。 其实白念从头至尾都没做错过什么，不争不抢，淡然处之，可就是这些严明月永远不可能拥有的东西，越是这样越让她深恶痛绝，得不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亲手毁灭。 最终的结局——白念黯然退场，什么都没带走，什么都没留下。 到现在的记忆中只剩下那一抹白色的影子。 从那以后，严明月成了人人恭敬的沈夫人，她抵达了她追求的目标，她的生活从没有那样好过。 创办了属于自己的娱乐公司星鱼，结实了更多的上流人士和家族集团，生下了一儿一女，她隐藏了自己的身世和一切肮脏的手段，在外人看来，她的这段人生就像是传奇，她只是高高在上的沈夫人。 但是，站在这个位置上，还剩一个麻烦没有处理。 那个女人留下的孩子——沈如苑。 五岁的小孩已经有了自我意识，她感受得到家里的变化，偌大的老宅住进了三个陌生人，而她变成了被孤立出来的那一个。 “我要找我妈妈，妈妈去哪里了？”这是那个讨厌小孩每天都要问的问题。 严明月每天看着这个和沈国安前妻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孩儿，只觉得一阵烦躁，那些不堪回首的肮脏过往，在每一次见到沈如苑的脸，都会重新浮现在脑海当中。 这小破孩必须尽早解决了。 她内心只有一个念头——沈如苑和白念一样，留不得。 “我要确保现在的位置稳定，现在的公司和生活还有荣誉都是我自己争取来的，其他人别想夺走。” 于是，又一个计划在她心里生根，她想让隐患扼杀于萌芽之中。 沈如苑要跟她母亲一样，彻底消失。 而这一次的计划，不再是她孤身一人——她在上流圈中找到了自己的同伴，一个同样野心蓬勃的女人??，郁老太太。 她们两人一同谋划了一出大戏，交换用着各自手里的资源，相互勾结涉及到两家更多人，这一回，相较于严明月曾经上位的手段来说，更为缜密调查，牵连到的关系网更为复杂。 以两个小孩为中心谋划出的巨大阴谋，从各自老宅为出发点，到绑架成功接派运送到人员，将他们两人汇集交易地点，最后再运送到买卖当地，让他们彻底销声匿迹。 其中经手的每一个人必须是绝不背叛的亲信，保证每个流程都不会出现任何纰漏。 计划实施了，严明月决心放手一搏。 整个过程，虽然不是每一步都按照流程进行的，但结果是一样的。 沈如苑彻底消失在了她的生活中，曾经污秽肮脏的阴影消失了，现在的严明月是堂堂正正的沈夫人，这是谁也动摇不了的事实。 也正因为在过程中的事故，她去到了那个叫安然福利院的偏远地区，院长是提前联系过的，收钱办事儿，院长说这女孩失了记忆，重新换了名字。 第一年，严明月很忐忑，生怕计划出现纰漏，她做了十足的准备应对，但没有任何动静，往后几年也同样安宁。 她是沈夫人，沈家在她手里经营得越来越好，手里握着的权力越来越大，蔓延至地下的手越伸越长。 这世间，再没有沈如苑这个人的存在。 第四百八十五章 契机 可惜，精明一世的严明月遗漏了一点。 苏沫记起来关于沈如苑的记忆。 仿佛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局势来得迅猛，打得严明月是措手不及。 微博有关沈家与安然福利院的话题挂了一天，她都已经做好对外撇清关系的措辞。 但心里那种莫名的不安，积攒下来一天比一天满。 第二天严明月便去了郁家老宅，显然这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因为福利院的曝光憔悴不堪，精气神也消失贻尽。 严明月所在给郁老太太宽心，同样也是在给自己寻求安慰：“老太太放心吧，这么多年的人证物证他们去哪里找？我那边有人，就算现在舆论闹得再凶，也无济于事。” 老太太坐在客厅沙发最尊贵的位置上，仍高傲地抬起头，不认输的模样：“我信你这句话，我这一辈子也算满意到了最后，不想就在这最后毁了我前面所有的功名。” 室内沉默蔓延，将近二十年前一手操办大事，两个野心勃勃的两个女人，年华老去，沾满污渍的她们，内心无比忐忑。 可来自家族集团特有的底气傲慢和自尊，不允许她们就这样轻易认罪。 所以她们在等，侥幸地以为这一次会像这二十年间那样，不会出现任何意外，没有足够的证据还是将沈如苑的事件以失踪处理。 她们当年完成的杰作，放到现在尘封已久，要想推翻，承受的是两个家族带来的压力。 老太太和严明月，她们两人决不允许有任何人破坏这精美的计划作品。 万无一失的阴谋，却在二十年后出现了意外。 郁老太太过了大半辈子，现在想要翻盘应该也也只能靠为数不多的运气了。 这时候一声尖锐的警笛响起，郁老太太的眼神一怔，整个人都呆住了。 随后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一群身着制服的人向他们的位置逼近：“跟我们走一趟吧。” 就在今晚，一切尘埃落定。 …… 隔了好几天，苏沫是在公寓里接到了莫晓东的电话。 “几天之前在郁家老宅抓了郁老太太和严明月两个嫌疑犯，与此牵连的沈家人还有郁家同时接受调查，这是第三天，定罪了。” 苏沫坐在书房的钢琴椅子上，握着手机看向窗外，这已经到春天的尾声，气温回暖，暖洋洋的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她扬起了一抹笑容。 她平静地问道：“是谁承认的？” “没说，”莫晓东在电话那头说道，“依我看该是那位老太太，因为拍到她们两人今早的照片，刚开了新闻发布会，她老人家眼看着已经释然了，可能手机觉着这一辈子已经看到头了吧……” 苏沫嗯了一声，再没什么好问的，从始至终它和郁司辰都是这阴谋的受害者，时隔二十年的道歉，能得到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最好的，她没别的奢求。 真相大白的感觉，仅此而已。 真正结束的时候，没有想象中那样高的仇恨值，但也没有轻松到让她放下过去，冰释前嫌。 她还是苏沫，与沈家没有任何关系的苏沫，那个仅仅和她有血缘关系的父亲，当着各大媒体的面向她道歉，请求她的原谅，并表示以任何她提出的条件来弥补曾经的错误。 所有的补偿，她选择了最没用的口头道歉。 她当着众多闪光灯的面前，眼神坚定地说道：“我接受他们的道歉，她们也承担了相应的惩罚，从我离开沈家便再无任何关系，现在同样如此。” 这是今天一来，苏沫遭遇最最重大的一件事，大家都全力以赴追求一个好的结果，二十年的时光换来的，她觉着值了。 其实从头至尾很多事情，对她而言，同样是突然的，原本还在舆论尖端的自己，到第二天，话题一转，福利院进入了公众的视线。 再然后，顺理成章地，她接受了调查，那些她隐藏至深的记忆，线索和人物如数交代，也正是其中的关键突破口——岳珊。 同样也是唤醒苏沫记忆的人。 二十年前，那个牵着苏沫的手，带着她上车，彻底失去意识的女人，现在是盛泰背后的金牌主理人，是沈家的一把手，和他们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从岳珊身上入手，很多复杂勾连的东西清晰明了了。 郁老太太和严明月很聪明，她们将身边的人和资源，全部让他们的价值最大化，没有一点浪费。 郁司辰的未婚妻，郁家世交家族李家的女孩，正是岳珊的女儿，放到现在来看，老太太定的婚约，用意明显。 从这件计划实施过后，岳珊便再没有在公众场合出现，直到那场特别的颁奖典礼盛泰的表演。 苏沫无意中瞥到的那一眼，注定了今天的结局。 事情已经过了一段时间，苏沫的生活回复正常，她跟秋雪儿约在了一家咖啡厅。 秋雪儿听过整个故事之后，感叹了一句：“沫沫，我从来没有想过你经历了这么多。” 苏沫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手里捧着一杯咖啡：“那都是过去的事，对于现在我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那些对于我来说，就像是听别人的经历，太久远了。” “对，那都是过去，”秋雪儿点了点头，“你现在就是苏沫，跟你过去没有任何关系，他们消失了，但你有自己的团队，朋友事业，而我们都将永远陪在你身边。” 苏沫重重地点头，表情柔和，她从未如此放松，甩掉了任何束缚，迎接她的只有光亮。 秋雪儿说道：“不过……我意识到有件事被忽略了。” 苏沫看着她，问：“什么？” “你……跟郁司辰……现在都摊开了，他当年也是受害者，还有……网上关于你们的讨论……” 秋雪儿说的话断断续续，苏沫明白她想要表达什么，直截了当地说道：“缘分吧，有些事终究是不能勉强的。” 他们没再联系。 就像之前聊过的那样，她心里有道坎过不去，那就永远没结果，这无关于他人，是她自己心头没解开的结。 她和郁司辰从小就认识了，再加上到现在经历的种种，即便隔了这样久的时间，有过多大的矛盾，两人都不需要谈什么原谅，因为不可否认，他们是对方最亲密的人。 这一切，都在等待着一个契机。 第四百八十六章 坐实 苏沫照常待在录音室，最近的状态很好，一连接着四五天她已经定下了未来专辑的基调，江枫也在。 风波过后才见面那会儿，苏沫接受了来自他的洗礼。 江枫拍了拍手掌，质问她：“行啊，没想到啊苏沫，咱俩共事这么久了，藏得挺深的啊？” 苏沫闪着无辜的大眼睛：“什么啊？我藏什么了？” 江枫咬着牙说道：“你说呢？你在那热搜上挂了几天当我眼瞎呢？” 他也只是说话的语气重了点，没真生气，看了新闻他也是真没脾气，高兴都来不及。 苏沫扯了个笑容出来，说道：“行吧，你想听什么？我在这圈子里只有你一个信得过的制作人，你都不高兴了那我肯定也不乐意了。” 江枫轻轻哼了一声，开始傲娇起来了：“看你平时人缘儿不挺好的么？想要合作的人一把接一把的，还差我一个？” “还真的就差你一个。”苏沫笑着说，就像是在哄小孩，“你问吧，现在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江枫认认真真注视她很久，叹了一口气，语气缓和了：“我也没别的意思，我是真心拿你当朋友，你以前状态最差的那段时间我都见过，问你也什么都问不出来，现在看了那些新闻才懂。” “你走到今天，我是真替你感到高兴。” “至于网上传得沸沸扬扬关于你的感情，你不用说我都看得明白，你的眼神骗不了人的，节目录制过后你的变化——你不用急着否认你俩的关系，至少你眼里的波动骗不了人的。” “我始终秉持着这样一个观点，照着你最真实的想法走，其他人怎么看都是屁。” 苏沫噗嗤一声笑了：“江大制作人，没想到你这么煽情啊？” 这完全不是他的风格啊，等江枫说完这段话，苏沫的眼睛都酸了。 “陈橙教的。”江枫炫耀道。 这天苏沫真是什么都没有隐瞒，把江枫的全部疑惑都给打消了，还顺道将她结婚之后的那段心路历程都讲了一遍——说着像谁没有似的。 江枫哪想知道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儿，到后面捂着耳朵制止说道：“行了行了，你可别说了，这些我都不感兴趣！” 苏沫难得找到个发泄口，才不管他爱不爱听，一个劲儿地全吐了出来。 “那你现在还生气吗？”苏沫问。 这阵势他哪敢生气啊。 江枫摇头，他激动地说：“我之前就说了啊！我不生气！我说着玩的！你别再说了！我祝你们幸福！” 苏沫去了录音室几天，感觉完成了一件大事儿，不仅仅是工作上的。 她回公寓前和江枫吃了顿晚饭，路上已经下起了下雨，从大门到楼下这段路淋了一小段雨，一进门就急着就换了身衣服。 今晚是《漫游》最后一期播放，到现在也发生了不少事儿，播了十多期，她这还是头一回看直播。 这档节目的口碑从开播以来口碑评分都很高，一来嘉宾自带的热度，四个人不同的职业定位碰在一起，也有不少意想不到的效果，二来节目的内容也是有突破的，穷游冒险没带剧本的真实。 后来苏沫跟郁司辰这边又传出了些消息，看节目跟破案似的要在里头寻找线索，又是推了一把热度，大家纷纷在微博下面留言，说要磕糖要求证。 不过也没一个人回复，俩当事人没说话，总导演也闷着当个不知情的人，到最后一期播出之前发发了一句说：“好好看节目。” 其他的一个字也没说。 苏沫开了电视，最后一趟是在沙漠拍的，他们四个人吃了顿告别的晚餐，然后爬上了最高的沙山。 爬山的路程是她跟郁司辰一起的，途中苏沫累得不行了，郁司辰说了一句：“我等你。”然后把她的包背到了自己背上，最后她还是拉着他的手站起来的。 播到这一段的时候网友们都沸腾了，节目还没结束就引来了一番热议，这再一次证实了先前的猜测，大家都恨不得立马拉他俩人出来解释，太吊人胃口。 等他们登上沙山，节目组把镜头剪得特别美，夕阳染红了半边天，从下俯瞰壮阔的戈壁沙漠，还有他们四个人张开双臂，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苏沫仍记得当时的场景，橙黄渐变的景象中，她眼前只剩下那一个人影。 他们互相道别，苏沫感叹着说道：“结束了……” 回程的路四个人两两上了越野，苏沫坐在沙发看着屏幕前的画面，上车后她直接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一个下坡惊得不行，郁司辰很冷静，他没有看向窗外，而是停留在她的侧脸。 苏沫看着直播节目里的郁司辰，他的视自然柔和，却又带着说不透的亲密。 那时候的风很大，车又颠簸，刚从山上下来，他靠近说了一句苏沫并没有听清的话。 郁司辰应该也忘了，他们两人都还带着麦克风，原以为是个谁都不会知道的小秘密，结果摊开播放给了所有观众。 屏幕上，郁司辰倾身凑到苏沫身侧，说了一句：“我希望一切都不会结束。” …… 若没有之前传出的那些消息，这不过是一句普通的道别，可一切的结果摆在面前，再来看，再怎样解释都变得苍白。 是他们本人将这些谣言坐实了。 苏沫没有说话，沉默着把节目看完了，下了车导演高喊了一声杀青，节目组的全体人员相互拥抱祝福，伴着主题曲的歌声，在一片荒漠的背景中，走向了结束。 最多过了十分钟，莫晓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苏沫接通，那边就传来激动的声音：“你看了吗？你们也真行，之前我还在担心说被媒体曝光，你们这是主动承认！郁总在节目上都说了些什么啊！” 苏沫看着电视上播的广告，笑了笑异常冷静，照着节目上郁司辰的口气，说了一遍：“他说他不想结束啊……” 莫晓东挺烦躁的，都没料到有这么突然：“那你现在想怎么着？” 苏沫也没办法：“看情况再说吧。” “你跟哥说实话，你们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没情况吧……”苏沫笑了笑，“就你看到的那样。” 莫晓东直接给了结果：“明天要真出了什么事儿，我直接发公告了，说你俩在发展。” 苏沫想了想，过了半晌说：“行。” 第四百八十七章 雨夜 苏沫挂了电话之后直接关机了。 不用想都知道现在外面是个什么情况，要说牵手那会儿是沸腾，现在是直接炸开锅了。 基本上所有的话题都被他们给包了，全是网友的热议。 到这时候也没有知情人再出来说话了，稍微明事理的人都知道现在不是发言的好时机，说了若要是真的，那就万事大吉，万一两人后面要是澄清说没关系，不仅是打脸了，搞不好跟当事人也得掰。 至少也应该等着俩人主动发声之后再说。 当然这事儿也波及到了节目中的另外两个嘉宾，不少吃瓜群众跑到他们微博下面评论留言求证。 四个人在录制过程中相处得很好，都是互相照顾着的，对于这种事情，他们认得清局势，自然不会多嘴。 这边的公关团队行动刻不容缓，最大限度控制评论走向，引导话题，拿另外的事情出来顶一顶，相关的骂声在所难免，尽量把这些压到最低。 今早才跟江枫说了半天这事儿，现在肯定会有更多的电话消息往她这儿打，她懒得解释，简单点直接关机。 接下来的时间，就倒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她也不知道该怎样解释现在的情绪，应该是生气的，以这样的方式摊开来说，她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但是跟平常的愤怒又不完全相同，不完全是，在跟莫晓东通话的时候，她甚至笑了出来。 有人敲门，她裹了一件外套，打开了久闭的门扉，眼前的人和画面让她错愕地瞪大了双眼，微张着唇。 裁剪得体的黑色大衣已经被淋得湿透了，袖口和下摆还不断地滴着水，难得见到他这样狼狈，上一次见还是在录制综艺的时候，被汗湿的衬衫也比现在好。 郁司辰甩了甩身上的雨水，前额有落下的刘海，粘在一起了，再后来往下对上他的眼，里面压了很久的情绪在翻涌。 她难以想象出现在门前的人会以这样的姿态，震惊地朝他喊了一声：“你疯了吗？” 他的低沉的声音是从胸腔内发出来了：“已经过去十个月了。” 到现在他决定告诉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苏沫根本没心情听他到底在说什么，她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你怎么过来的？没有带伞吗？” 郁司辰自说自话：“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是好是坏，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你现在不答应可以，我愿意永远永远等待你的答复。” “之前是我让你心碎，我现在要把那些碎片全都捡起来拼凑在一起。” 是告白吗？ 好像是啊…… 她愣愣地站在原地，半天都没给出任何反应，仿佛走到了一切的尽头，望穿了所有的迷雾。 随之而来的是迟到的错杂情绪，感动，雀跃心酸还有紧张全都喷涌而出，全都堵在胸口，涨得难受。 这是她等了多久才等到的话啊…… 她眼眶有些酸了，很不争气地想到了曾经在一起的画面，过去再怎样甜，她也没有收到过着沉甸甸的告白。 就在苏沫失神的这一小段时间里，他已经跨一步闯进了房门，手轻轻一带落了锁，神奇的是进了屋他不觉得冷了。 有力的双手拉着她的手臂，将她抵在了墙上，随后手顺势伸进了她的外套，掐在她腰上，冰凉的温度几乎渗透进了她的肌肤，他弯腰与她平视。 两人的距离很近，呼吸交织，他高挺的鼻尖碰上了她的脸颊，一路滑过了她的鬓角，一深一浅的呼吸就打在她的耳垂上。 她仰头闭上了眼。 他的手沿着腰身延伸到了后背，猝不及防的一个用力，她上半身紧贴在了他身上，力道之大就像恨不得要把她揉进融进自己骨子里去。 他深嗅了一口她发丝间的味道。 冲破了那道阻碍，说了心里最想要说的话之后，这个吻来得很自然。 这是积郁了半年多的情感发泄口，如洪水滔天怎么拦也拦不住，他太渴望这样的触碰，这个吻并不温柔，在她的唇上勾勒出完美的线条，直接缠上了她的舌头，横扫她的口腔，抵着她的上颚，甚至到了她的喉咙。 呼吸交织，她快喘不过气来，忍不住哼哼两声，双手情不自禁地勾上了他的颈项。 他湿透的外套蹭在她的睡衣上也有了水渍。 可是谁还顾得上其他。 短暂的分离，相互对视，她的眼中沾染了一层水汽，越发让人怜爱，他再一次吻上了她的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脸颊通红，手放在他大衣的领口这才感觉到了丝丝的凉意，没和他对视。 “沫沫……我很想你。”他埋在她的颈窝，嘴唇贴着她露在外面的护肤，一呼一吸都打在上面，说着最动人的话。 “你知道我有多后悔跟你离婚吗？那时候的我一定是丢了心智，才舍得放手，任你离开。” 她闷闷地说了一句：“这就是你当时为什么失去了我。” “现在不会了。”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从没想过任你离开。” 甜言蜜语真的有用，她现在只有这一个想法。 “承认吧，你也不想要离开，”他再一次凑近了，磨着她的耳朵，“对吧？” 他想要伸手抱她，不过这一次她推开了：“你身上全是水，赶紧把外套脱了吧，免得感冒。” “没事，我扛得住。”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有想过吗？” 她瘪了瘪嘴，但还是掩饰不住内心的狂喜，嘴上偏不说，推开了他的手，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他站的地上都滴上了水，他想走过来，苏沫制止了，声音却很软：“你别过来，弄得整个屋子都是水！” 她听着郁司辰说的话，原本还想着面对舆论的压力，现在丝毫不担心了，这站在面前淋湿的人毕竟是郁司辰。 不心动？怎么可能啊。 第四百八十八章 公开 后来两人都冷静之后，郁司辰说了很多话。 他说他这样做，就是是不想让谁谁都能猜忌他们俩的关系。 他也说了，在节目录制最后一天他说的那些话是故意的，导演以前跟他商量过剪辑，他就是不想这样散了。 苏沫笑着问他：“不想散了那你想怎么样？” 郁司辰深情地望进她的眼：“和以前一样。我想回头，我想继续跟你在一起。” 第二天以工作室的名义就此事发了官微，做了公开解释：“再正常不过的感情发展阶段，一点小事就不占用公共资源了。” 就这么两句话，直面了所有谣言，两人的关系正式对众公开，不少cp党留下了欣慰的眼泪，终于能正大光明地磕糖。 这样的公开苏沫不知道究竟有多高的热度，她不再关注网络上的评论和报道。 无论是怎样的言论，都不能描述她此后几天内心的澎湃波澜。 从那以后，他们见面的次数频繁了，每一次公开的场合，苏沫的身边总会多一个人的存在，而对于最初难以接受的公众媒体来说，久而久之这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 大家比想象中更容易接受这个事实。 反倒是苏沫，到现在看来，他们回复到了曾经的状态，甚至比以往更加亲密，可她始终没有想好该拿出怎样的态度面对，只是放手任其发展。 《黎明》专辑的最后一场演出，是在临海的一座城市，和最近参与的每次活动一样，郁司辰陪在她身边，一同出发。 这次与他们同形的还有许久未见的黎丰元。 因为在演出前，她还有一个红毯仪式，得让她去走个过场，三个人加上团队，提前两天便到了目的地，抽空一天自由活动。 他们定的是海边的酒店，在那儿落了脚，等所有的都收拾好了，天都黑透了。 他们三人找了个附近的连锁餐厅，装修风格特别有海岛风情，走在露台边就望得见海。 过了好些时间没见，黎丰元基本没变，见着面照样嬉皮笑脸的，没个正形。 一路上郁司辰都搂着苏沫的腰，两人靠得很近，手臂线条交互往前走。 黎丰元第一个不乐意：“啧啧啧，怎么回事？这是在干嘛！” 郁司辰扫了他一眼说：“不想看你可以回去。” 没嫌他打扰都算仁慈。 “不可以哦，这顿饭我还是得蹭。” 他们点了餐，服务员很快就上了菜，行程奔波菜一上桌香味就吊足了人胃口。 苏沫说道：“看着就好有食欲啊……” “那就多吃点。”郁司辰给苏沫碗里夹了菜。 其中这顿饭的绝大一部分时间，黎丰元都是看着对面两人秀恩爱的。 他觉得照在他们头顶上的灯越发的亮。 郁司辰临时有一个电话会议，离开餐桌之前还不忘把自己的外套递给苏沫。 “晚上海边的风大，穿上吧。” 苏沫笑笑接了过来，一走动木地板就嘎吱作响，饭桌上只剩下他们两人。 黎丰元远眺着海边，无厘头地说了一句：“我敢保证明天是个好天气的。” 苏沫持反对意见：“来之前你难道就没有关注过这边的天气，一天七次下雨，四次天晴吗？” “概率事件，我相信科学，明天下雨。” 黎丰元说道：“那我这就是信奉真理天意，天晴。” “那走着瞧。”苏沫觉着自己有七八成的把握，她笑着说道。 “啧啧，看你现在这笑容，现在的生活很滋润嘛。” 苏沫看了他一眼：“也还好。” 黎丰元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苏沫，有些事我知道的不比你早，但是我必须得告诉你。” “什么事？” “你之前说郁司辰小时候做的事，你无法原谅，可当年就是他报的警，今天才能翻到那时候的记录，得以抓住线索，他每天都在关注你的动态，那个你关注的粉丝团，是他的杰作，你每条微博?下来自那个帐号的回复，都是他对你说的鼓励和支持，他藏得太深了，如果我不说，你可能永远也不知道。” 苏沫听完整个人都处于放空状态，一点一点地消化他说的信息，后来怎么回房间的她都忘记了，只记得把郁司辰推在了门外，她想一个人冷静冷静。 …… 前一天晚上她的眼睛都哭肿了，泪水糊满了整张脸，尘封多年的阀门打开，她都控制不了情绪的激烈波动。 去年在病床上发生事件的画面就放映在脑海，她现在已经忘了很多细节，但是永远忘不了的事她用平淡口气说出的那句话：“我们分开吧。” 在这之前自己带给他的伤害像无数把小刀，一把一把插进心里，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他判期徒刑，现在这些伤害，如数奉还给了她本人，没得到任何一点好处。 第二天早上，那道从帘下透出来的紫外线晨光，告诉她这份爱值得她坦白和付出。 直到昨晚她才明晰，她对他的心意早早就定下来了——她愿意敞开心扉，只不过她从未察觉。 她现在挺昏沉的，一晚上没睡早上起来从酒店出来吃了个早餐，又回酒店，躺在床上才稍微有了点稀薄的睡意，迷迷糊糊睡了有两三个小时。 醒了在床上坐了起来，放空看着远处，眼泪是止不住地往下掉，再垂眼看着没有脱下的连衣裙，纱质的星空长裙再午夜闪着别样的光芒。 后面又睡着了，就这样反反复复几次，都不安稳。 最后是在下午醒的，再也睡不着了，从床上站起来换了礼服，参加了红毯，卸了妆已经到了傍晚。 从酒店的落地窗望去，宽阔的海上披上了一层橘色，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恍然间她定眼看见了坐在礁石上的身影。 苏沫换了身休闲的衣服，白色衬衫搭配浅蓝色牛仔裤，从酒店出来，直接去了海边的沙滩。 她的脚踩在沙滩上，海风铺在她的脸上，在另外一边嬉闹的人群有些嘈杂，往前一步身后就多了一个脚印，那个背影离她越来越近，她加快了步子。 “你怎么来了？”郁司辰回头，眼里含着些说不清的情绪，在看见她的脸之后全都藏了起来。 昨晚开始，他能感觉到苏沫的情绪不对劲。 第四百八十九章 尾声 “我在上面看到你了。”她说得诚实，看着他的眼睛没动。 他的肩膀舒缓地打开，两只手随意地插着兜，问她：“吃晚饭了吗？” 他看得出来她的状态不是很好。 她只是用那双眼睛看着他，没有回答。 “回去吧，先吃晚餐。”夕阳洒在他半张脸上，都能看清垂下的眼睫毛，根根分明。 今天真像黎丰元说的，天气很好。 郁司辰不懂她的意思，相互望着，没个下文。 “走吧。”他叹了口气，轻声细语道，想要提前离开。 终是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她缓缓开口：“我都知道了。” 霎时间他回头转身，紧绷着下巴，目光紧追着她的脸：“什么？” 他在紧张。 上一次听到这句话是在离婚的前一天。 她说她都知道了，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所以选择了放弃。 他越是这样的反应，她越是心酸，都是她的错，她此刻看不得他的慌张，眼睛酸了，很快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不争地落了下来。 她抬起右手，小手臂横在自己脸上，挡住了眼睛，断线的泪水现在全都渗透在了衣袖上，冰凉冰凉的，白色衬衫的袖口已经被打湿了，她没眼再看他。 只有这样她的心才没有割裂开的疼，她开口：“以前是我小题大做，伤透了你的心，用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将你定罪判刑，我现在真的真的全部都知道了，全部都是……都是我的问题，我自以为我有绝对的理由向你发难，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他微微挑了挑眉，郑重地看着她，不过表情已经变得柔和了很多，她还保持着那个别扭的状态，手架在脸上，瘪着嘴小声嘀咕。 一字一句说得像是一种信仰。 郁司辰识趣地没有打断，这次说着她爱听的话。 “那时候什么事情都没分个青红皂白，我就提出了无礼的条件，我现在好后悔，就像是参加了一场搏击比赛，把你放在了对立面，可我却忘了戴手套，所以我也很疼，但这都没有什么，你比我伤得更深。” 当时的她并不知道真爱是什么，不过她现在知道的时间也不迟。 她继续说道：“我为什么要伤害深爱我的人如此之深？我昨晚问了一晚上这个问题。” 他温柔的嗓音从她的头顶上传来，手抬起来摸摸她的脸颊：“那你得出结果了吗？” “没有！”苏沫很颓然，她双手自然下垂，只是看着脚尖。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你受伤的表情，我也备受折磨，我提的分手，但是孤寂每一天都惩罚着我，我还站在原地哭泣，我必须得说些什么……” 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的头顶，还有不停扑闪的睫毛，手插在兜里笑着：“我在这儿。” “这都怪我，是我一把火烧掉了我们的感情，没留任何余地的。” 她鼓足了全部勇气，这才抬头对上了他的眼睛，也是这个动作她的眼泪终归是包不住了，断了线似的掉了下来。 “但是这不是我的本意，对不起，是我伤了你的心。” “我不想……我不想让你受伤，我也不想跟你结束，我必须要坦白，这都是我的错，但请你别离开我，我不想再让你心灰意冷。” 在两人肌肤相贴的时刻，她犹如遭到雷击一般，横在眼睛上的手也没有松开，垂头丧气地说了一声“没有”。 她想她永远都会记得这一天的夕阳余晖。 “好了，站这么久了，哭也哭了，不累么？”他走上前来，伸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痕，“丑死了。” 虽然知道这只是个玩笑话，但她听过之后就不乐意了，把脸背过去，带着很重的鼻音，闷闷地说道：“不要你管。” 他轻笑出声，从后面拉住了她垂下的右手：“走吧，先去吃晚饭。” 苏沫拉着他的手：“告诉我，我们会一直走下去，哪怕未来我还有可能这样迷失了自己，我想听你说。” “告诉我，那不是我的错，我就是你所想的全部，就算当时我伤透了你的心。” 他失笑：“你怎么这么霸道啊？” 此刻窗外的景色跟他们第一次排练真的很好爱还一边看录像，郁司辰一边说着：“你们的夕阳散开了这真的很美啊，可以多拍几张，我拍照发给你。” 苏沫目不转睛得看着他。 郁司辰吐了一口气，在这夕阳下，庄重地说道：“对，我的心仍然属于你，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 黎明最后一场个人演唱会，苏沫时隔两月再次登上舞台演出。 预计这将是她近来的最后一场公开演出，门票一如既往的火爆，很快一售而空。 自她站上舞台以来，演唱之前，她便感受到了观众所营造出来的最完美的最梦幻的尖叫喝彩声，：“谢谢你们为舞台上的所有人欢呼，我听到了，我真的不敢相信在我的人生当中能有幸听到如此热烈的喝彩声。” “今天的舞台百分之百是为你们准备的。” 苏沫背着吉他，右手有力地扫弦，带着笑容看着夕阳下的人海，站在话筒前，唱了出来。 在灯光的映照下眼里透着光亮。 舞台上的人挥动着手臂，台下的人变得疯狂，高高抬着他们的头，互喊着她的名字，这一切都将深深刻在脑海里。 这一切并不意味着结束，而是代表着另一时代的开始。 “让我们并肩推倒高墙的岁月，永存于心，那个时候，整个王国都为你我闪耀。” “我大声呼喊着万岁，为我们铸造的奇迹。” “让虚伪的人来吧，总有一天，我们会被世人铭记。” 苏沫高举起了她的双手，迎着夕阳的光，她是全场的焦点。 她潇洒地背着吉他在舞台上旋转，对着鼓点甩动着头发，现场的尖叫声越来越高。 “能跟你们一起度过今晚我们非常非常兴奋，你们实在是太棒了，你们对我演唱的所有歌词烂熟于心，全程你们都随着节奏舞动。” “你们的支持对于我，”苏沫的手覆在胸口处，真挚地说道，“还有台上我的团队，意义重大，非常感谢你们。” 她取下了吉他，放在了工作人员手里，拿着话筒，走过舞台蹲下来伸出手与观众击掌，把话筒递到了他们的面前。 最后一首歌结束，彩色的碎片从天空飘落，烟花绽放，苏沫来回走在舞台上，她想要耍过一声感谢。 就在此刻，她后背的大屏幕上，不再是她自己的镜头。 而是转向了后台的一处走廊，在走廊的尽头有一个手捧着红玫瑰穿着正式西装的人影，一步一步朝前走来。 而苏沫对后场的一切毫不知情，她没有回头。 越来越多观众看清了大屏幕上画面，一阵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面对观众突兀的激动和兴奋，让苏沫有些措手不及，但她还是得按照流程结束。 她只听得见越来越多此起彼伏的欢呼声，看得见台下举手指着舞台的观众。 苏沫埋头回身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大屏幕上手捧鲜花的男人越走越近，他离开了后台，出了室外的门，一步一步踏上台阶。 她又转了回来，前排的观众又尖叫着喊道：“快回头！快回头！” 完全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苏沫想要坚持说完流程中的感谢的话，可是那些莫名激动的尖叫完全盖住了她说话的声音，她无奈地笑着摊手看向观众。 “快回头！苏沫！” “看大屏幕啊！沫沫！” 她听清了观众说的话，她仰头望向了公屏，瞬间愣住了，画面上只剩下手捧着花的男人。 她直接放下了手里的话筒，在郁司辰刚上台阶的一瞬间，在所有观众的注视下，她迫不及待的接过了玫瑰，扑到了他的怀里。 画面在此刻定格。 返程回帝都的路上，这个初夏的夜晚，他们坐在车的后座，刚刚在餐厅里喝过了比酒吧里饮品更烈的酒。 郁司辰让司机在半路上停了车，苏沫笑着关了车门，两人牵着手往前路走。 微风吹过手臂有些凉，男人的夹克外套裹在她身上，这样正好。 苏沫前后甩着手问：“郁总，你之前也会一个人这样走么？” “不会。” “那时候你收拾好了所有的行李，在我知晓以前，当我在停车场看到你的时候，我在想，我宁愿不要这栋房子，你也不要离开。” “我现在不回来了吗？”苏沫打断了他说的话，关于那些痛苦的记忆，是时候该遗忘了。 她神秘地看着他，说道：“告诉你一个秘密。” 苏沫挥了挥手，示意他靠近。 郁司辰弯腰，她凑到他耳边低语：“在你知道我离开的时候，你不知道，就在这个隧道，我折返了。” 他的眼睛都亮了。 这是去往新水花苑的路，一年前他们就住在这里。 大街上基本没人，就连路过的车也很少，橙黄色得街灯照着洒在地面上，这仿佛化作了一个一个都箭头指引着她方向，引领她回家。 “苏沫，我希望我永远都没有失去你，也希望这一切都不会结束。” “我知道。”她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苏沫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翻开了崭新的一页，而往后，他们会慢慢填满分开的每一处空白。 《傲娇甜妻之总裁拼婚要正名》无错章节将持续在完结屋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完结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