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江潮》


 第1章 七年不见

    第1章：七年不见
    2014年，夏，傍晚。
    “嘟”地一声铃响后，电话终于接通了。
    “妈，我是小风，我在深城挺好的，您别担心！”
    电话的那一头，一个温柔的嗓音响起：“小风，生活费够用吗？要不要爸妈给你寄一点？最近家里养了一年半的那头猪卖了，有点闲钱……”
    青年赶紧说道：“不用的，咱们单位待遇可好了，包吃包住，五千块一个月。这钱留着给小弟当上大学的学费吧！”
    “哎呀，太好了，小风，你可真有出息了。”电话那边的女人放下话筒，对着旁边说道：“孩子他爹，小风在深城找到好工作了，包吃包住，五千块一个月呢！”
    电话那边一个声音爽朗笑道：“好啊，你问问小风在哪家公司，村口的老李头总说自己儿子是研究生，一个月能拿六七千。我就说，我儿子才读到初中毕业，赚得也不少，这年头啊，只要肯吃苦，有一门手艺就肯定能过得好。”
    青年的声音稍稍含糊了一下：“我们公司做互联网游戏的……”
    “叫什么名字嘛，说一说又没事的。”
    电话那头的嗓音催促道。
    青年只得说道：“公司名字叫爱好者，专门做网络游戏的，名气很大，但只有业内人才知道。”
    听到电话那头没有追问，青年才松了一口气，但是下一秒，他又愣住了。
    “工作也稳定了，中秋节要不要回家来过啊，顺便给小豪说说外面的事情，让他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啊！”
    青年赶紧含糊不清地说道：“不了，不了，中秋公司可能要加班呢！爸妈，我不跟你们说了，您跟老爸保重身体。”
    吧台里，那名坐在“爱好者网吧”的招牌下面，身穿格子衬衫的青年，挂掉手机，如释重负。
    在他的身后，掉色的沙发上摆着一破旧的床被子。
    塑料饭盒里放着半个冷掉的馒头。
    就在这时，一道倩影走到吧台，轻轻掏出身份证在桌上磕了磕。
    “网管，开台电脑，上网！”
    徐乘风听到这个声音，机械地回答道：“开卡十块钱起，会员卡一百块起充，两块钱一小时，充一百送二十，你充……”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惊呼给打断了。
    “你是——徐乘风？你不是在校内网上说自己还在深城工作吗？”
    徐乘风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他猛地抬起头，一抹清新的浅绿色映入眼帘。
    只见吧台前的女郎，长发及肩，瓜子脸，金边眼镜下的目光伶俐又凌厉。
    那目光像是在审视一个做假账的会计。
    徐乘风看了一眼面前身穿浅绿色休闲西装，双手随意交叠在身前的高挑女郎，又看了一眼吧台上的身份证，他脱口而出道：“你是文芊芊？真的是你啊，好久不见，想不到你现在……”
    他好像一时有点词穷，腼腆道：“你现在变这么，这么漂亮了啊！”
    文芊芊正是徐乘风初中时的同桌，标准的学霸女生，被班主任安排到学渣徐乘风这里“学术扶贫”来了。
    居然还真的有效果，从初二到初三，同桌两年，徐乘风中考真的就考过了重点高中的分数线，但后来他选择南下深城打工减轻家里的负担，就没敢再跟文芊芊联系。
    一别就是七年都没有再见面。
    说到底还是觉得心里有愧，辜负了她的好意。
    关键是，文芊芊居然一直在关注他的校内网。
    这让他受宠若惊，但又是狼狈不堪，居然在最狼狈的时候被逮了个正着。
    文芊芊推了推金丝眼镜，皱眉说道：“你当网管就当网管好了，干嘛在校内网说自己还在深圳互联网公司里工作，还发了不少照片。我记得你初中的时候就对电脑感兴趣，经常偷偷跑出去上网，我还以为你修成正果了……呵，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虚荣的啊？”
    徐乘风遇到文芊芊审问的眼神，下意识地想要逃离，他赶紧拿过身份证，一边登记开卡，一边岔开话题问道：“文芊芊，你怎么跑这上网来了？我给你开张卡，我请你啊！”
    文芊芊从钱包里夹出一张十块钱递了过去，冷淡道：“算了，你还要维持自己在网上的光辉形象，手头也不宽裕。”
    听到文芊芊夹在话里的冷嘲热讽，徐乘风只得连续追问了三个问题，以期转移话题：“文芊芊，你大学毕业了吧？现在做什么工作啊，你怎么跑这上网来了？在这附近上班？”
    文芊芊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查户口吗？我约了个人在这见面谈事情。嗯，是个会做游戏的大牛，比你可厉害多了。”
    徐乘风只得“哦”了一声，将一张上网卡连着身份证还给了文芊芊，说道：“看到空着的机器，坐下来就可以了，账号是身份证号码，密码是六个零。你们谈事情，怎么不选个咖啡厅什么的……”
    文芊芊接过了上网卡，冷冷道：“他选的地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把地点定在这个巷子里的破网吧。”
    话音落下，文芊芊发现徐乘风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了，她收起上网卡，正要走，忽地就被他叫住了。
    “文芊芊，你网名是不是叫‘千寻瀑’？”
    文芊芊刚刚迈出去的脚步就僵住了，她难以置信地看向面前的徐乘风：“你怎么知道我的网名？难道那个叫‘乘风追影’的家伙，就是你？”
    徐乘风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你，你怎么早半个小时就来了？”
    文芊芊跟徐乘风隔着一尺吧台，气氛却尴尬地好像隔着南极和北极。
    徐乘风在深城七年，一直在互联网企业打工，凭着自己对互联网的兴趣，以及踏实勤劳的天性，已经是圈内小有名气的程序员了。
    可他偏偏做出了要回乡工作的决定。
    回到江城后，求职处处碰壁，只能在网吧做网管，闲来无事，他出于爱好在bbs江城在线的论坛里贴了几个自己制作的小游戏，应者寥寥，只有一个id叫“千寻瀑”的网友经常追帖，会提不错的修改意见，有时候还会“催更”。
    一来二去，两人就熟络了起来。
    昨天他写了一个“跳格子”的游戏发到网上，千寻瀑给徐乘风留言，说感觉这个游戏可以做得更好，建议两人线下见一面聊聊。
    徐乘风也没多想，就约了在bbs上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的“千寻瀑”在爱好者网吧见面。
    本来他以为前来赴约的会是个又秃又强，可能还闷骚的糙汉子程序员同道，没有想到来的居然是自己的初中同桌文芊芊。
    这对徐乘风已经不是惊喜，而是惊吓了。
    他好不容易才调整过来，讪讪道：“你吃了没，我请你吃晚饭吧，这边街上一家锅盖面很不错的！”
    文芊芊看了一眼显然是徐乘风藏在饭盒里的半个馒头，耸了耸肩：“算了，还是我请你吧！不然，你接下来几天怕是要吃土了！”

 第2章 4G来了，我的机会也来了！

    第2章：4g来了，我的机会也来了！
    爱好者网吧外面的街上，锅盖面馆的生意非常好，明明都已经过了饭点了，两人居然还等了一桌才排到位置坐了下来。
    锅盖面是江城当地的传统美食，各家面馆都用大灶煮面。下面条的时候，在面锅里面丢一个杉木的锅盖压住面条，所以煮出来的面条十分筋斗，也有嚼劲，配上特制的酱油，撒上诸如香肠、肥肠之类的浇头，引得周边城市的很多老饕都来江城品尝这独到的面食。
    徐乘风跟文芊芊在面馆里坐下，文芊芊点了一碗牛肉锅盖面，顺便还要了一屉蟹黄汤包，徐乘风就拘谨多了，就要了一碗锅盖面，连荷包蛋都不敢多要一个，生怕给文芊芊留下他蹭软饭吃的不好印象。
    可即便是这样，他才端起盛着面的汤碗，文芊芊就开口发问了。
    “你干嘛骗人说你还在深城？虚荣心吗？你不像是这样的人啊！”
    徐乘风一口面汤差点没噎着，好不容易放下面碗来，开口说道：“我怕我爸妈担心！”
    没等文芊芊反应过来，徐乘风呲溜吸了一根面条，继续说道：“我希望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个在深城打拼的好儿子，是弟弟徐志豪的榜样，也可以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地送小豪去读大学。”
    他神色有些黯然地说：“小豪比我聪明，从小成绩就好，一看就是读书的料。一定要让家里出钱让他去读大学，他今年就要高考了，我可不能扯家里的后腿！”
    文芊芊微微一愣，继续追问道：“那你不应该继续留在深城吗？继续在深城打工，还可以赚钱补贴给家里一些，为什么要跑回江城来？”
    徐乘风盯着面前的面碗，沉声说道：“因为我想做出一点事情来！我在深城，虽然一个月到手工资有四五千，但我还是程序员的底层，我不想这么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就在这个时候，手机4g网络在深城试点了，我觉得我的机会来了！”
    文芊芊停下了筷子，竟是静静地等他说下去。
    徐乘风拿起自己的旧手机，对着文芊芊说道：“你有没有想过，4g时代，我们手机的上网速度可以快到什么程度？会比网吧里接了光纤的电脑都快，等于以后我们人人手边都有一台能随时随地上网的电脑，上班路上拿着，中午睡觉捧着，一天24个小时，除了睡觉，这台电脑都跟我们形影不离……”
    徐乘风看向文芊芊，声音激动道：“你觉得这会给我们的生活带来多大的变化？就拿我之前在深城的游戏产业来说，制约我们用户数量的，不就是因为用户不能随时随地上网吗？以后呢，这个问题不存在了，根本不存在了……以前一个游戏每日的活跃用户达到40万人，已经是非常漂亮的数据了，以后如果4g网络在全国覆盖了，13亿人当中一半的人会上网，能上网了，那也有6.5亿人，以后手机上的游戏，活跃用户会达到多少？一千万人，两千万人，甚至一亿人？你敢想象吗？”
    此时此刻的徐乘风，一反之前的笨嘴笨舌，不再是一个邋遢寒酸的网管，而像是站在讲台上宣讲的ceo。
    “你知道的，我在初中的时候就自学了一些编程基础在做小游戏玩，我在深城的时候，一直都想做一款自己的游戏，我在看到了4g网络的速度之后，我更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我不仅要做游戏，还要做手机上的游戏，手机在未来绝对是各家互联网公司争夺厮杀的主战场。”
    他在说这些的时候，眼睛里像是有光！
    只可惜那光芒稍纵即逝，因为在他面前的文芊芊一言不发，就像是没有听懂的样子。
    徐乘风只得尴尬地解嘲道：“算了，芊芊，你就当我自说自话好了。你肯定觉得我的想法很荒谬对吧？”
    文芊芊的回答却只有一个字：“不！”
    她接着补充说：“我也这么觉得！”
    徐乘风愣住的时候，文芊芊双手习惯性地轻轻搭在身前，她的气场陡增，英气勃发道：“说说你的打算，你是准备要回来创业吗？”
    徐乘风笑了笑：“哪有钱创业啊！我就是觉得深城的生活成本太高了，所以我想回到家乡来，找一份工作，攒下时间来实现自己的梦想。”
    他挠了挠头，有些苦恼道：“我不是只有初中学历吗？江城几家公司的hr估计都没仔细看我的简历就给我扔了。这不，只好先找个网管的活干着……你别告诉其他人啊，要是传到我爸妈那，他们肯定又要担心我了！”
    文芊芊“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刚才堆积起来的气场也瞬间消散殆尽，她笑着说道：“也是哦，其实你的实力还是不错的，就是你这个学历，实在是太容易让hr劝退了。”
    徐乘风叹了口气说道：“早知道就上个大学了，以前不觉得学历有用，现在觉得找工作真的少不了它！”
    他抬起头来看向文芊芊，好奇地问道：“芊芊，你在网上约我见面，说要跟我谈事情，是什么事情啊？”
    毕竟文芊芊不知道“乘风追影”就是老同桌徐乘风，那肯定是有事情要谈，才约他见面的。
    文芊芊点了点头，说：“其实我想问的问题，想跟你说的话，刚才你已经给到我答案了。”
    没等徐乘风讶异，文芊芊就说道：“我本来想问你，为什么不考虑把这么多小游戏打包放在一起，做成一个手机软件，很多人没事可以在手机上玩一玩，可能会很有市场。所以说，刚才你已经给过我答案了。”
    徐乘风笑道：“你怎么会关心这个？”
    文芊芊笑了笑说道：“我曾经在深城考察过，4g时代的确给深城带来了很多的变化。4g从几个试点城市推广到全国的时间会很快了，我估计慢的话一年到一年半，快的话，可能只有半年，这是其他城市的互联网企业最宝贵的机遇期。”
    听到文芊芊这么专业的分析，徐乘风不禁问道：“你究竟是做什么工作的啊，为什么会分析得这么专业……”
    徐乘风学着文芊芊的样子，两手搭在身前，笑道：“你知道吗？你刚才才这样子，特别有范，像女ceo，气场可强了。哎，你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文芊芊笑了笑，说道：“保密。”
    徐乘风“哦”了一声，正要再找话题，防止这一次同学的不期而遇变得尴尬乏味时，文芊芊主动开口了：“你现在是想找一份工作，还是想要创业？”
    徐乘风听到“创业”这两个字，摇了摇头，他有些没有底气地说：“先找份工作再说吧！关键是，有公司要我一个初中毕业生吗？”
    文芊芊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对徐乘风的踏实表示满意，她笑道：“我给你介绍一个人吧，不过能不能跟他达成合作，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和实力了。号码给我！”
    徐乘风一愣，文芊芊补充道：“你的手机号码给我！”
    徐乘风这才将自己的手机号报了出来。
    结完账，走出面馆，徐乘风刚想回网吧继续上班，文芊芊却笑着说道：“你上哪去？”
    徐乘风挠了挠头：“回去上班啊……”
    文芊芊笑道：“刚才算是网友见面，现在应该算是同学寒暄了吧？七年没见了，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话？”
    徐乘风看着那一张化着淡妆的青春面庞，忽地说话就有些结巴了起来：“没，太多了，不知道该从哪说起。总之，心里就觉得挺对不起的……”
    “对不起我？”
    文芊芊疑惑，徐乘风又说道：“是啊，本来说好要一起上江城高中的，你还辅导了我那么久，结果你考上了，我跑了。”
    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所以，我这么多年，都不敢跟你说话，一句话都不敢说，就怕你骂我！”
    文芊芊微微一愣，莞尔笑道：“你这个傻瓜！你回去上班吧，我走了……”
    倩影走过马路，很快就消失在了穿梭的车流之中。
    徐乘风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谁能想到，这些天跟自己在bbs里聊得火热的，居然是自己七年未见的初中女同桌。
    而且他能感觉得到，七年没见，她没有变，依旧对着新生的事物，未知的领域拥有极大的兴趣和饱满的热情。
    这也是她在中学时，给他最大的感觉。
    感性时热情如火，理性时森冷如冰。
    只听得“滴滴”两声，徐乘风的手机里收到了一条短信。
    “明天下午2点半，万达广场的星巴克，介绍你认识一下江城在线的陈总，不要迟到，还有要穿的得体一些。”
    江城在线，就是之前徐乘风跟文芊芊“重逢”的本地bbs的名字。
    想不到文芊芊居然直接能拉江城在线的负责人来引荐给徐乘风。
    这更让徐乘风觉得好奇了。
    按时间推算，文芊芊满打满算也就本科毕业两三年，她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如果是正常的通知短信，这样也就够了。
    下面却还写着：“商务场合尽量要穿西装，来不及定做的话，可以去大市口看看海澜之家，价格不贵。天气如果比较热，可以考虑穿衬衫，记得要打领带。”
    最后的落款不是文芊芊，而是“千寻瀑”。
    徐乘风看着手机，忽地就自己笑了起来，从深城回来之后，他很久没有笑得那么开心了。
    他开始期待起明天的会面了。

 第3章 喝美式咖啡，挺有品味啊！

    第3章：喝美式咖啡，挺有品味啊！
    江城最热闹的地方，就是高铁站旁边的万达广场，万达广场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这一间开在第一层的星巴克咖啡了。
    这种在深城早已遍地开花的咖啡馆，在虽然地处江南，但不算特别繁华的江城，这家新开的星巴克咖啡馆还属于稀罕玩意儿。
    即便是在工作日的下午，这里依旧是一座难求。
    到处都是一身白衬衫，系着领带，穿着小西装的“职场精英”们，端着一杯星巴克的绿杯咖啡，在这种氛围里面，感觉谈的生意要是少于一百万都不好意思开口似的。
    在朝里的一张沙发椅上，一身白衬衫的徐乘风捧着一杯最便宜的美式咖啡，局促不安地有点像缩在笼子里的小白鼠。
    他吐了吐舌头，感觉这星巴克的美式咖啡真是太难喝了，苦嘛苦的要死，简直一口都喝不进去，一杯还要卖接近三十块钱。
    哪里有三十块钱一大包的速溶咖啡来得好喝又实惠？
    可这是星巴克咖啡里最便宜的品种了，他几次想着要不别喝了，可一想到这杯咖啡相当于自己一天半的饭钱，相当于三碗锅盖面，只得硬着头皮又缀饮了一口。
    喝一口，吐一下舌头，苦得舌头发麻，过会之后，又因为心疼钱，再喝一口，再苦得龇牙咧嘴，如此循环往复，真是太受罪了。
    就在这最囧的时候，文芊芊偏偏这个时候来了。
    今天的她一身白色修身连衣裙，提着黑色十字纹皮革手袋，轻轻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她一眼就看到了徐乘风面前的那一杯美式咖啡，对着徐乘风说道：“哦？你也喜欢喝美式咖啡？”
    徐乘风只得咬住嘴唇，点了点头。
    他总不能说，因为美式最便宜吧？
    文芊芊笑了：“我也很喜欢，加班的时候就靠美式咖啡续命了，你还蛮有品位的嘛！”
    徐乘风又点了点头，赶紧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大口，强忍住满嘴的苦味，表现出自己很享受的样子。
    文芊芊很快端了一杯咖啡回来，与徐乘风面对面坐着，她低头看了看腕表：“还有几分钟了，陈总的公司就在万达广场的写字楼上，他下个楼就到了。”
    徐乘风看了看周围熙熙攘攘的人流，小声问道：“能租万达广场的写字楼，那得好多钱一年吧？”
    文芊芊笑了笑说道：“没有你想的那么贵，也就十万一年差不多了。”
    徐乘风差点没被一口美式咖啡给呛到：“在江城，光房租就十万一年？”
    要知道，深城房价早就好几万一平米了，十万租金也许不算什么，江城的房价才三四千一平，光房租一年就要花掉十万，那真的是很大的一笔钱了！
    关键在文芊芊说的是“也就十万一年”。
    徐乘风在心里犯着嘀咕，自己这女同桌，现在到底是干什么职业的啊？
    他虽然心里疑惑多多，但既然文芊芊说了“保密”，他也不好追问，只得岔开话题问道：“陈总是个怎么样的人啊？他多大岁数啊？对人怎么样，好相处吗？”
    面对徐乘风这明显是因为有点紧张而导致的连环追问，文芊芊呷上一口美式咖啡，笑着说道：“陈总今年三十七岁，接受新东西的速度很快，对人也很坦诚，不过好不好相处……”
    文芊芊笑了笑说道：“那也要看跟什么人相处了。”
    徐乘风听到这里，内心更是有些忐忑起来。
    俗话说，人靠衣装，他这一套衬衫还是以前在深城的时候，公司买的工作服，领带是十元店买的，该不会才一见面就给人看扁了吧？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个声音在吧台嚷嚷道：“超大杯焦糖玛奇朵，双份糖，双份奶，冰的，但是记得要去冰，不要冰块！”
    徐乘风循声望去，就看到一个穿着碎花t恤，穿着黑色七分裤的发胖中年人一边拿一本笔记本当扇子，一边咋咋呼呼道：“你们店里的空调制冷效果好差啊！”
    就在徐乘风收回视线，琢磨着一会如何跟那位今天要见的陈总介绍自己时，忽地就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大声说：“哎，你们都已经到了啊，等我一会，我买杯咖啡就过来！”
    听到这话，徐乘风猛地一抬头，正看到那手里捧着焦糖咖啡的七分裤男人朝着自己这边说话呢！
    没等徐乘风反应过来，七分裤的中年男人已经捧着咖啡拉过一张椅子在两人旁边坐了下来，十分自来熟地跟徐乘风伸出手来。
    中年男人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陈炜，耳东陈，火字旁的炜，不是伟大的伟，也不是经纬度那个纬。”
    徐乘风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向着对面的文芊芊投去询问的目光，文芊芊展颜一笑说道：“徐乘风，这就是我跟你提起的，江城在线的陈总。”
    徐乘风差点没一口咖啡喷在桌上。
    大老板就是随性啊，他跟文芊芊都穿的正装，人家穿个t恤，套个七分裤就来了。
    文芊芊对着陈炜介绍道：“陈总，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乘风追影’。”
    陈炜笑得一双眼睛都眯起来了：“原来在我们论坛发自制小游戏的大神就是你啊，久仰久仰！”
    虽然嘴上说着“久仰久仰”，但陈炜却连跟徐乘风握个手的意思都没有。
    很显然，他并不是特别重视眼前这个其貌不扬，水平可能也并不太高的年轻人。
    这一下，轮到徐乘风尴尬了。
    就在他不知道如何接下来找话题来化解这尴尬的局面时，文芊芊开口了。
    她看向陈炜说道：“陈总，之前你跟我说过4g时代会改变整个互联网的面貌，所以我特地去深城看了看，确实如此。听说最近你们在提前布局手机端了？”
    陈炜点了点头说：“是啊，芊芊，我也是被秦骏谦那小子给上了一课，我才意识到的这一点。不过我有的时候也在想啊……你说以后真像秦骏谦说的那样，人手一台手机就是人手一台电脑了，那样的话，网络上好看的，好玩的东西可多了，随时随地都能接触到，还会有人来上我们bbs灌水吗？那我们江城在线不就凉了吗？花那么多钱，搞个app有什么意义呢？”
    文芊芊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对徐乘风说道：“徐乘风，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徐乘风是没有想到文芊芊这么快就把话题引到了自己的身上，他不禁有点紧张，但还是收敛慌乱，想了想，开口说：“我说一说我的想法吧！智能手机普及以后，大家在电脑端的时候，争夺的是用户的时间，希望大家把更多的时间投入在我们的产品上，但智能手机普及以后，我们争夺的不应该纯粹是用户的时间，而是应该培养用户的习惯！”
    陈炜听到这里，眼神蓦地闪烁了一下。
    就好像是在满地的黄沙当中发现了一粒金子。
    他看着身边的徐乘风，稍微提起了一点兴致：“你继续说说看！”
    徐乘风倒不觉得受到了什么侮辱，他继续说道：“就拿qq来说，他号称有数亿稳定且活跃的用户，大部分人在电脑上都会选择自动登陆qq，这就是用户的习惯，这也是腾讯公司最宝贵的财富。他们可以接入各式各样的程序，各式各样的游戏，通过这些来变现。所以在未来的竞争之中，能够培养用户登陆习惯的app，才会有可能笑到最后。哎呀，不对，扯远了。”
    徐乘风说到这里，自己微微一卡壳，还让文芊芊和陈炜楞了一下，随即都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徐乘风继续说道：“在全国范围内对用户的争夺，这不是我们江城的互联网公司要考虑的问题，因为这太好高骛远了，该去跟腾讯争抢用户的，应该是新浪，还有网易。至于我们……”
    他抬起右手，食指向下，指着地面说道：“我们应该培养江城网民的登录习惯，让他们在手机端先接触到江城在线的app，再通过小的奖励任务，培养他们的登录习惯，让他们遇到开心的，不开心的事情都能够第一时间想到上app来分享。这样一来，在江城的用户群体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腾讯这些巨头分走了全国的大市场，那么江城在线咬住江城这一块的下沉市场，并没有什么问题。”
    陈炜终于点了点头。
    他身边的文芊芊也点了点头。
    徐乘风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稍稍落下了一些，他知道自己的一番对未来的猜测，应该是说对了。
    至于能不能打动这位陈总，就看接下来的表现了。

 第4章 你一个人能干几个人的活？

    第4章：你一个人能干几个人的活？
    文芊芊的认可，让徐乘风就像是被老师喊上讲台解题的学生，得到了学霸递来的写着正确答案的小纸条一样。
    顿时，他就信心百倍。
    他对着两人继续说道：“江城人口虽然只有三百万人，但4g网络普及之后，就算里面一半的人有手机，会上网，这其中再有一半的人有经常登录江城在线app的习惯，属于这个app的粘性用户，那么您这个app的粘性用户数量将达到七十五万。到时候随便是与当地商户合作，还是接入手机游戏进行变现，都非常的方便，这么好的前景，怎么会凉了呢？”
    听完徐乘风的话，陈炜不禁笑了起来，他对身边的文芊芊问道：“芊芊，乘风追影他现实里是干什么的？真的是程序员吗？我怎么听得像是搞传销的……”
    他说完，又对着徐乘风笑道：“玩笑话，玩笑话，乘风追影，你讲的很好，非常好！”
    陈炜举起手边的咖啡杯，喝了一大口咖啡，缓缓说道：“可以说，你把我很多之前迷茫，困惑的地方都说透了。你是在深城上班吧？”
    徐乘风点了点头：“以前是在深城待过一阵子。”
    陈炜又追问道：“你在腾讯工作过？”
    徐乘风不禁赧颜道：“没有，我们公司做过一些腾讯的外包游戏，就是偷菜那一类的。”
    陈炜“哦”了一声，似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又问道：“你回江城了？如今在哪家公司高就？”
    这一下，气氛就更加尴尬了。
    徐乘风赶紧求救似得看向文芊芊。
    后者梨涡浅笑，呷着手边的美式咖啡，毫无要出手相救的意思。
    这一下，徐乘风只好硬着头皮说了：“爱好者！”
    “爱好者？”
    陈炜皱着眉头，似在脑海里搜寻着这家江城的互联网公司。
    不用说，自然是无功而返，他一头雾水地问道：“是不是我太孤陋寡闻了。我怎么都没听说过？”
    气氛顿时更加尴尬了，徐乘风只得自揭老底：“爱好者网吧，我在那做网管！”
    徐乘风原本以为，自己说出真实职业之后，会遭到陈炜的一顿冷嘲热讽。
    可结果却是……
    陈炜喝了一大口咖啡，放下杯子，只说了一句话：“屈才了！”
    他转过来对文芊芊问道：“他的技术究竟多好，我从论坛上那几个小游戏还不太看得出来，但是……他的眼界，我今天是见识到了，怎么会混得这么差？”
    文芊芊这时候才适时地开口说：“徐乘风是我的初中同学，他家境不太好，读完初中就去深圳打拼了。回来之后，文凭这一关把他给卡住了。”
    陈炜理解地点了点头，他笑道：“我跟你情况差不多，我是大专。本来是电厂上班的，待得不痛快，就自己出来创业了。”
    他对着徐乘风笑道：“我虽然也认可高学历人才，但学历并不代表一切嘛！”
    文芊芊在一旁又说道：“陈总，你不是一直在找本地人才做江城在线的手机app版本吗？要不你们合作看看？”
    陈炜笑着说道：“好啊，那当然好。本来我这几天就要叫hr去帮我招人，准备近期就把手机app这件事情再拿起来了，今天听了徐乘风一席话，我更要赶紧把这个app做出来了。芊芊，你知道的……”
    陈炜接着又跟文芊芊倒起苦水来了：“江城的公司，质量不太行，沪城的公司报价又太贵了，开口跟我要十万，所以我还是准备物色一些本地人才，进行研发。这样的成本再这样也到不了十万不是？毕竟我们江城的人力资源成本比起沪城又要小的多了。”
    陈炜一边吐槽着，一边扳着手指头跟文芊芊说道：“你看啊，一个开发团队里面，后台开发一个人，安卓系统开发配一个人，苹果系统开发配一个人，产品经理配一个人，前端开发一个人，设计师一个人，测试员一个人，一共也就七个人。在深城或者沪城，怎么样也得平均六千块一个人吧，我们这四千块顶天了，再加上五险一金，怎么算也用不了十万不是？”
    就在这时候，陈炜又对着徐乘风问道：“你擅长哪一块？能做几个人的活？”
    徐乘风赶紧说道：“我比较擅长的还是后台开发，但我这几个活都做过。”
    他稍稍迟疑了一下：“要说我一个人能做几个人的活……六，六个吧？”
    徐乘风也没觉得奇怪，在深城待了七年，对于老板这种想要让一个人干几个人的活，节省成本的事情，再正常不过了。
    陈炜听到徐乘风说一个人能做六个人的事，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眼神也变得很奇怪：“六个？”
    徐乘风一下子慌了，还以为自己说少了，只得硬着头皮说道：“七个也能做，七个一起做也能做！”
    这一下陈炜差点惊住了：“你一个人能干七个人的活？”
    徐乘风点了点头，勉强说：“就是要慢上不少！前几年我以前的公司事情多，任务重，的确让我们这么干过。”
    陈炜这才笑了起来，对着身边的文芊芊说：“芊芊，你这位同学，很有意思啊！”
    就在徐乘风以为自己算是面试通过了，可能要到江城在线来上班，他正要窃喜，突然……
    “陈总，要不你们先就这个项目合作一下？”
    文芊芊一语落下，陈炜不禁笑道：“好啊，当然好啊！”
    这一下徐乘风就蒙了。
    不是说好了介绍我去江城在线上班吗？怎么就变成项目合作，让我去做app了？
    没等徐乘风反应过来，陈炜已是笑着问道：“徐总，做一个我们江城在线的手机端app，你报价要多少？”
    面对“徐总”这个称呼，徐乘风顿时诚惶诚恐，赶紧说道：“我先做就是了，还不一定能不能做到让陈总满意呢！”
    陈炜笑了笑说道：“这怎么好意思？我上楼之后让秘书联系你一下，看看拟一个什么样的合同比较合适吧！”
    文芊芊也在一旁笑着说：“在商言商，徐乘风，你要尊重商场的规矩，合同还是要订的。总价多少，定金多少，完成不了给多少钱，完成了又是多少钱，合同都会有明文规定的……”
    徐乘风挠了挠头，讪讪道：“哎，我除了劳动合同，还没签过其他合同呢！”
    文芊芊“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三人又交谈了一会，徐乘风看了看表，说是轮到自己倒班了，赶紧就出去赶公交车回网吧去了。
    待到徐乘风出门走远，陈炜似是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芊芊，你不是宏盛基金的投资人吗？你本身不是也恰好在找移动互联网的项目？你让你同学开个公司，你投上他几十万不就好了？何必从我这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文芊芊的声音冷静而沉稳，她说道：“徐乘风现在对于创业，投资都没有最基本的概念，即便他现在去开了公司，我也很难说服我的boss给他一个只有初中文凭的人开的公司投天使轮，公司有公司的规矩。还有一点，最关键的就是……”
    文芊芊看着徐乘风远去的方向：“我了解他的为人，他太踏实了，也太有自尊心了，所以他不会愿意接受任何天上掉下来的恩惠。那我就帮着他一步步地自己成长吧？”
    陈炜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芊芊，要不要到我公司去坐坐？”
    文芊芊笑了笑，说道：“不了，公司下午三点半有会，陈总下次再聚。”
    看到文芊芊拎着黑色提包匆匆忙忙离开的背影，陈炜看了看手机，不禁咋舌道：“三点半的会，这都三点了，赶得回去吗？”
    她对自己这同学的事情也太上心了吧，比自己公司的会都重要？
    文芊芊走后，陈炜喝尽了杯中的咖啡，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开口就是：“秦骏谦，你知道吗？我今天遇到一个跟你小子想法差不多的人，他还给我上了一课。对，是文芊芊介绍给我认识的……”
    陈炜拿着电话咋咋呼呼道：“男的，不是她闺蜜，你想哪去了？他现在把帮我做江城在线客户端的事情揽过去了，他要是真有本事做得好，我介绍你们认识……”
    陈炜笑道：“他以前在深城做游戏产业的，讲起互联网来头头是道，你们俩肯定很有共同话题！”

 第5章 骗子大忽悠！

    第5章：骗子大忽悠！
    徐乘风回到爱好者网吧才到吧台坐下来，手机就来电话了。
    居然真的是陈炜的秘书打来的。
    是一个声音尖尖的女声，一听就不是特别好对付的人。
    商量的无非是拟定合同之类的常规操作，徐乘风之前真的不太明白这些，只好硬着头皮接话。
    如果说之前还算“演”得比较专业的话。
    从对方问徐乘风的心理价位时，徐乘风彻底“演”崩了。
    “两万元？”
    电话那头的女人顿时警觉，就像是接到了诈骗电话似的。
    毕竟她跟着陈炜也参与了好几次寻找合作商的洽谈会，对方开口都是往十万上报，就是几个人搭成一个小团队凑起来的小公司也至少要五万起跳。
    这两万块钱，做的是个什么app啊？
    骗子吧，这是？
    她越是这样想，问的问题就越是刁钻，一开始徐乘风还能勉强答得上来，再后面就得一边夹着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百度了，再后面直接连百度都百度不到了。
    面对哑口无言的徐乘风，电话那头的女人讥讽道：“你做骗子之前好歹了解一下行情好不好？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能骗的了陈总，你肯定骗不过我！我可是金陵审计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对付你这种骗子最有心得了！”
    徐乘风一时不知道金陵审计学院跟电话里这女人一口咬定自己是骗子，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他只是有些哭笑不得说道：“我肯定不是骗子。我都跟陈总说了，不要拟什么合同，我先做就是了！”
    这一下电话里的女声更加鄙夷：“你做就是了，你要是能做得出来，别说两万，陈总到时候说给你二十万，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电话那头，一身深蓝色职业装，画着淡妆，戴着金丝框眼镜的职业丽人，抿着薄薄的嘴唇，脸上满是以机智战胜骗子的小喜悦。
    原本她还以为徐乘风会忍不住怼自己几句，哪里知道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把这姑娘给逗乐了。
    “那我做好样本打你的电话？二十万？用不了那么多的，真的用不了那么多的！”
    说得好像真的自己能做出来一样！
    一定是骗子被我戳穿了马脚，尴尬地想要赶紧挂电话了。
    挂掉电话之后，唐安妮在心里这样想道。
    就在这时，穿着t恤衫，蹬着七分裤的陈炜夹着笔记本进来，看到自己面带笑意的小秘书唐安妮，随口问道：“安妮，我让你联系徐乘风的，你联系了没有？”
    唐安妮心想，徐乘风不就是自己刚才斗智斗勇的骗子吗？
    怎么陈总还这么上心？
    陈炜看她不说话，又问道：“不是让你跟他商量订合同的事情吗？怎么样了？”
    唐安妮看陈炜好像很关心的模样，一下子就觉得当面跟自己上司说，你被骗了，那人是个骗子。
    这就好像是在说，领导你就是个傻子，这跟当众掌掴自己的上司也差不多了。
    唐安妮虽然不算职场老鸟，但也算不上是菜鸟，轻轻推了推自己的金丝框眼镜回答道：“已经联系过了，陈总。”
    陈炜这才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那这件事情就全权拜托你了。合同上别太抠着人家，如果报价不高的话，预付款可以给到50%，大家做这一行都不容易。”
    唐安妮一边点头，一边心里就腹诽了。
    还50%呢，陈总，这就是个骗子，大忽悠啊！
    你怎么心就这么好，这么好骗呢？
    她看向自己对面才坐下来，又开始接打一个又一个电话的陈炜，只觉得有些心疼面前自己的老板。
    虽说两万块钱真的不多，但是陈总赚的也都是辛苦钱啊！
    一个论坛上的广告位，可能需要他前后跑十几次对方公司，才能谈下来，一年收费也不过才三万块钱。
    明明是帮人家做宣传，打广告，落在别人眼里却好像是跟上门的乞丐差不多。
    别人只看到了陈炜光鲜的一面，他狼狈的一面，唐安妮也看到了。
    这样的辛苦钱，凭什么要给你一个骗子说骗走就骗走啊！
    唐安妮咬了咬嘴唇，下定决心，不见兔子不撒鹰。
    除非那骗子真的有本事把样品给做出来，否则的话，两万块钱，一毛钱都不会从她唐安娜的手里到他的手里。
    ……
    却说徐乘风放下电话后，就开始浏览起江城在线的网站。
    并不是他在闲逛灌水，而是在观察江城在线的bbs各个板块的火热程度。
    手机端的app不比网站，多加一个栏目，写一个超链接，添几条代码就可以搞定了。
    手机端的app多加一个栏目，可能制作费就要翻倍，或者直接导致这个“壳”没法用了，得要自己做“壳”。
    徐乘风这里所说的“壳”，其实就是程序的源代码。
    比如说，这个“壳”里面就是四个栏目，你偏要搞出来五个，对不起，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壳可能就用不了了。
    徐乘风并不是没有自己开发的能力，在深城时，公司曾经接过一个手机上企业内部聊天软件的软件外包任务。
    当时，他老板问谁想单独接这个任务，用老板的话说是特别锻炼人的活，不仅项目期间可以多加五百块奖金，以后还可以升为研发部的副主任。
    徐乘风一方面是为了五百块奖金，一方面也是存着学习的目的就主动请缨了。
    去了之后才意识到事情完全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他好不容易边学边做，花了接近半年的时间把样品做出来了，甲方还算满意，老板反而觉得徐乘风故意拖工期，想多吃几个月的奖金，提研发部副主任的事情，自然是黄了。
    徐乘风为此还在同事当中落下了笑柄。
    只有真正自己独立完成了这个项目，徐乘风才知道为什么研发部里的那些个平时猴精猴精的同事们在接这个项目时全都做了缩头乌龟。
    正如陈炜之前所说，研发一个手机app都是需要一个团队共同协作。
    至少需要七个人，却让一个人去干这个事，分明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五百块奖金虽然还不错，但如果最后研发不出来，或者做出来甲方不满意，那基本上在公司里呆不住了。
    这是断头饭啊！
    一方面甲方给的价钱公道，老板舍不得丢掉这块肥肉。
    一方面公司接的活多，雇的人少，徐乘风这样野路子的程序员都已经在干别的公司小组长才干的活了。
    所以才存了让一个人全力研发，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一天大学没上过的徐乘风，愣是凭着一股子钻研和不怕吃苦得韧劲，把这个app就研发出来了，甲方居然还比较满意。
    这徐乘风是走了狗屎运啊！
    可是这一下同事们都酸了。
    六个月，每个月五百块奖金，都可以买一台还不错的智能手机了。
    只不过他们看到的只有那个每个月多领五百块钱奖金的徐乘风，却根本看不到那个每天最后一个给公司关灯，第一个给公司开灯，年纪轻轻，头发一度掉的都要戴鸭舌帽上班的徐乘风。
    搬弄唇舌的小人职场上自然不少，所以大老板也就不高兴了。
    这一段经历，正是徐乘风后来辞职返回江城的导火索之一。
    徐乘风在脑海之中闪回着以前做研发的画面，心里琢磨道：“如果重新研发，陈总会不会有点等不及？要不，用上次我自己研发的程序当‘壳’试试看？”
    徐乘风一时又有点觉得为难了。
    毕竟陈炜是文芊芊介绍给自己的第一单生意，要是直接拿自己以前研发的“壳”，改一改就给别人，会不会太没有诚意了？
    他有点想去找一个人聊聊天了。
    那是他在程序员得论坛“chinaunix”上遇到的一个好友，嗯，应该算是前辈吧！
    那个人的id叫老k，是论坛里资格很老的会员，说话也都是老滋老味的，而且特别喜欢给程序员们的作品挑刺，大部分人都不喜欢老k，只有七年前才刚刚入行的徐乘风这个愣头青每次被老k喷了都主动跟他请教，少不了又被老k颐指气使地一顿品头论足，可他居然不恼，下次依旧请教如故。
    就这样拉锯式地交流了五年，两年之前老k才终于高抬贵手，加了徐乘风的qq好友，算是承认了两人的朋友关系。
    也正是这种相爱相杀的关系，让徐乘风遇到很多难以抉择的事情都喜欢去qq上找老k，虽然大部分是有反射弧的留言回复，但每一次都能够让徐乘风感觉到受益匪浅。
    拿最近的一次来说，就是究竟要不要辞职回江城。
    就在这时，忽地他面前的吧台上“哒哒”两声钥匙敲在台面上的轻响，打断了他的思绪。
    徐乘风几乎下意识地关掉了江城在线的网站界面，赶紧抬起头来，赔笑道：“老板，您怎么来了？”
    在他面前的网吧老板大腹便便，却还偏偏要赶时髦挂着一根不伦不类的空心大金链子，那明显中年发福的男人用鼻子重重出了一口气，没好气地说道：“你藏什么藏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上班偷偷上网吗？”
    徐乘风只得赔笑道：“老板，这……这不是不忙嘛！”
    哪里知道，徐乘风的这一句“不忙”直接就戳到了老板的逆鳞上。
    生意不好，你个网管还不老实一点？
    还正好摸鱼？你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他看了尴尬堆笑的徐乘风，玩味道：“这个月干完，下个月你不用来上班了！”

 第6章 心坎！

    第6章：心坎！
    徐乘风一下子就愣住了。
    虽然他并不是很喜欢网管这份工作，但失去这一份工作对于他来说，意味着失去了收入来源和住的地方，最关键的是，他会失去一台可以上网的电脑。
    说起来别人都不相信，作为一只在深城it行业摸爬滚打七年的老鸟，徐乘风连一台笔记本电脑都没有。
    徐乘风因为知道自己学历不高，所以特别能吃苦，基本上都是以单位为家，遇到要赶工期的时候，最高纪录一个月吃喝拉撒全都泡在公司里，简直就是公司里的拼命三郎。
    这样的徐乘风当然不需要花上一个月的工资给自己买一台笔记本电脑。
    有这个钱，他都更愿意寄回家去。
    就算不帮家里买点什么，能够给小豪每餐加一个鸡腿，补补营养也是好的。
    台式电脑他的确是有一台的，那是他搁在出租屋里唯一值钱的家伙，也是为了防止要在家里加班的紧急情况准备的。
    徐乘风买台式电脑虽然不是为了打游戏，但配置也真的不低，因为程序员最害怕就是写代码写得正畅快的时候蓝屏了。
    所以徐乘风的台式电脑破归破，配置真的都还不错。
    几乎都是他有空就去电脑城淘出来的。
    尤其是那个酷睿i5的处理器，那是一台主板烧掉的电脑上被徐乘风抢着买下来的。
    光这个处理器就花了一千多块钱。
    但是在离开深城的时候，实在不方便带上火车，只能以六百块钱的低价处理掉了。
    所以说，当徐乘风回到江城的时候，真的是两手空空，一个在it行业打拼七年的老鸟，真的连自己的一台电脑都没有了。
    徐乘风在爱好者网吧当网管，平时不好堂而皇之地给自己开一台机器上网，但是晚上值夜班的时候可以啊！
    他之前盘算着做app的事情，都是基于一个前提，就是他能够在爱好者网吧继续当网管的前提下的。
    这就像是一张一百元的人民币，一个“1”后面跟了两个“0”，现在这个“1”倒了，后面两个“0”，真的啥也别提了。
    都成扯蛋了！
    徐乘风赶紧赔笑道：“老板，您，您别开玩笑，我，我知道错了！”
    虽然徐乘风一点都不觉得网管是个什么好职业，但现在他“所图甚大”，人在檐下走，他也不得不低头啊！
    网吧老板用鼻子重重呼出一口气，又掏出右手的小拇指头抠了抠鼻孔说道：“没跟你小子开玩笑，正好我家舅妈表姐家的二侄子不想去厂里上班，正好到我这里来当网管。”
    徐乘风只得干笑道：“哎，老板，我好歹还可以帮着处理处理故障，修修电脑啥的，总归留在店里有点用吧？”
    哪里知道他这句话把网吧老板都给逗笑了。
    “那小子再不济还是个大专生呢，你才是初中生吧？谁比谁有用啊？”
    徐乘风似还想争辩什么，但他终是梗着脖子，再难以开口。
    博士生就是比研究生厉害，研究生就是比本科生厉害，本科生肯定比大专生厉害。
    大专生也肯定比初中生厉害。
    这些社会上几乎所有人约定俗成的观点，真的是很难，很难改变。
    徐乘风其实可以去跟这个老板争执，他可以告诉他，自己在深城的时候，很多大学生都干不了的活，他能干。
    很多it科班出生的研究生，工作起来也未必比他出色。
    可是他突然之间就梗住了。
    他的喉咙像是被一团棉花给塞住了一样，无力争辩，似也无法争辩。
    他开始无比羡慕还在高中课堂上的弟弟徐志豪。
    小豪至少还可以有机会去选择自己的未来，他在课堂上的每一分努力，以后都有可能会提高他职业的上限，比徐乘风这个他的哥哥要高，而且高得多。
    毕竟小豪至少也会是一个本科生，徐乘风却只是一个只有初中学历的人而已。
    如果一个初中文凭的人要证明自己比中专生优秀，可能他需要比他优秀十倍。
    如果要证明他比一个大专生优秀，就比如现在的情况，徐乘风可能需要比他优秀二十倍。
    而如果想要证明他比大学生优秀，他就必须要比他优秀数十倍，甚至上百倍。
    何其难也。
    徐乘风蓦地就想起了一句话来。
    “人心中的偏见，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样，难以搬动。”
    这座大山让他感到迷惘，更多的是感到绝望。
    他对自己的一切都很自信，都相信会有一天通过自己的努力而改变。
    否则他也不会敢，也不会去想从深城回到江城来创业。
    可唯独他的学历，这既是他的逆鳞，也是他的软肋。
    每每触及，都会让他觉得自惭形秽，抬不起头来。
    网吧老板看到徐乘风不说话了，更加得意地冷笑了起来：“做到月底，都交接好了再走，不许撂挑子，更不许偷懒，知道吗？”
    网吧老板想来想去，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抓住徐乘风的把柄：“否则的话，这个月的一千块钱工资，你也别想要了。”
    徐乘风默然点头。
    心内却是松了一口气。
    距离月底还有二十天的时间，也就是说，他还有二十天可以去把那个app给写出来。
    只要能够写出江城在线的app样本，不管是他得到与陈总的秘书口头约定的两万块钱也好，还是凭此入职江城在线也罢，他的处境都会得到巨大的改善。
    至于不会再像现在直接丢掉工作那样，不但他后续开发app的计划全部破产，更有可能沦落到露宿街头，饥寒交迫的狼狈地步。
    看着网吧老板转悠了一圈，一头扎进旁边麻将室的身影，徐乘风终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自言自语了一句：“谈何容易啊！”
    只是二十天的时间，想要写一个原创的app实在是太难了。
    要知道，上一次写app，徐乘风一个人连开发带琢磨花了整整半年时间。
    虽然当时因为不熟练业务走了一些弯路，这次如果再开发应该可以快一些，但也仅仅只是快上一些而已。
    按照徐乘风自己本来的推算，花上三个月左右的时间，自己写一个app给江城在线做手机客户端，慢工细活，既能体现自己的技术，又能体现自己的诚意。
    可天有不测风云，现在三个月的时间，一下子就被挤到了二十天，实在是太短了。
    就在这时，徐乘风一直挂在后台的qq“滴滴滴”地叫了起来。
    徐乘风在上班的时候，qq挂着的都是静音，只有极少数列在特别关注里的好友给他发消息才会有提示音。
    他心里顿时涌起一股预感，切出界面，果然看到了一个在电脑屏幕右下角跃动的系统默认的蓝猫头像。
    “老k！”
    徐乘风赶紧打开了界面。
    只见qq聊天界面上显示的正是刚才徐乘风在老板来之前打给老k的留言。
    “老k，我接到了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介绍的活，让我帮一个网站做手机客户端，我本来是准备自己写一个‘壳’给他们的，但是时间可能不够，我之前倒是做过一个类似的程序，你说我要是套个壳做给别人，会不会显得很不尊重别人啊？”
    的确，当时的徐乘风是很纠结的。
    现在，即便知道了自己作为“网管”的职业生涯可能只剩下最后二十天了。
    他还是很纠结的。
    他还是感觉自己有一点粗制滥造，所以他感到心虚。
    没办法，这是他自己的坎，是心坎，过不去的！
    可事实证明了，徐乘风的心坎，在老k这里，真的不叫坎。
    就拿之前把他纠结得半死的要不要辞职回乡这件事情来说。
    老k几句话就把徐乘风给点醒了。
    “你现在一个月赚六千块，十年之后呢，你可能一个月赚七千块了，再过十年呢，你可能七百块都赚不到了，因为永远有比你年轻，比你聪明，比你能干的人！”
    “所以，抓住机遇吧！这种4g互联网大爆发的机遇，是吊丝逆袭的最好机遇。”
    “你要是想一辈子当吊丝，永远也不想混出头，就当我没说过！”
    正是那几句话，让徐乘风毅然辞职回了江城。
    这一次，老k一样说的不多。
    就是一段话。
    “套不套壳，并不是你敷衍还是认真的前提条件。了解客户的需求，为他量身设计，就算是套了一个壳，别人也会觉得你很用心。毕竟这个市面上，套壳的app还是多的，不是随便哪个公司阿猫阿狗都有实力自主研发app的。反过来说，就算你为他们写了一个app，把你自己累的半死，他们觉得不满意，不符合他们的需求，他们还是觉得你不用心。套不套壳，真的不重要。”
    徐乘风看到这一番话，他终于点了点头，想给老k打一段话，大概就是讲讲自己现在的情况，吐吐槽什么的。
    可每次打完十几个字，最多二十个字，他就觉得有些不妥，敲击键盘把文字删掉了。
    如是四五次。
    突然，老k自己又说话了。
    “你有话想跟我说？”
    徐乘风突然之间觉得百感交集。
    也就是说，老k从跟自己讲完这段时候，就一直盯着聊天界面。
    否则的话，他不会看到徐乘风的聊天界面不断地从“正在输入”切换成“在线”，又再变回“正在输入”，他就不可能主动去问徐乘风，是不是有事情想跟他说。
    徐乘风笑了笑，他感到身上有了一阵阵的暖意，他抬起手来，打下了一行字。
    “老k，多谢你！”
    老k秒回了一句：“客气个鬼，矫情！”
    接着，他的头像从一只蓝猫重新变成了灰色。
    徐乘风长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还有二十天！”

 第7章 见证奇迹的时刻！

    第7章：见证奇迹的时刻！
    一开始，唐安妮真的觉得徐乘风是个骗子，绝对是一个忽悠陈炜给钱的大骗子。
    可是随着接下来几天的情况，号称是金陵审计学院毕业，火眼金睛，专门对付各路骗子的唐安妮小姐居然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原因无他，实在是因为徐乘风这个大骗子实在是太不走寻常路了。
    若是其他骗子，必然尽量要避免跟事主接触，防止言多必失，露了马脚。
    这家伙倒好，接下来的四五天，几乎天天都跟自己通电话。
    问的全部都是有关江城在线的问题，如果是问的技术方面的问题，唐安妮大可以一句“你去找技术，我不清楚”直接给他搪塞回去。
    这家伙偏偏问的全是运营的问题。
    江城在线的人其实并不多，运营这一块基本上就是陈炜带着唐安妮在跑，唐安妮实在不敢撂挑子说自己不知道。
    万一徐乘风给陈炜去个电话，那可就露馅了。
    她只得硬着头皮回答徐乘风一个又一个看起来奇怪，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那么奇怪的问题。
    比如第一天的时候，徐乘风问的是江城在线的用户平均在线是时长是多久。
    唐安妮查了资料之后告诉徐乘风，说是两个小时。
    徐乘风“哦”了一声，就挂断电话了。
    唐安妮本来以为事情可能就结束了，结果第二天，徐乘风问的是用户年龄结构，还有性别比例。
    唐安妮好不容易结合之前的问卷调查和线下活动情况，连蒙带猜给徐乘风把数据拿出来了。
    第三天更好，徐乘风直接开始问各个板块的广告投放量问题，以及线下转化率的情况了。
    唐安妮终于是找到了机会，一句“这是商业机密”，把十万个为什么的徐乘风同学直接给怼了回去。
    就在她为自己这次英勇反击美滋滋地准备奖励自己一杯楼下的星巴克咖啡时，却被陈炜叫住了，拎到办公桌旁边数落了一顿，然后叫她把徐乘风要的数据找出来。
    下午六点，临下班之前，唐安妮才好不容易整理好了这部分资料，打了电话给徐乘风，叫他给自己一个电子邮箱，要寄给他。
    徐乘风随口说道：“我加你qq，你传给我吧！不要走电子邮箱了，太麻烦了。”
    唐安妮不禁一愣，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还是说了一声“好”。
    唐安妮的网名叫“安妮”，头像用的是自己的艺术照，徐乘风加上之后，收了文件，居然就直接下线了。
    这让唐安妮隐隐有了一些失落。
    原来，是她想多了。
    这个家伙真的是觉得qq收文件比较方便，不是变着法子要加自己的qq啊！
    第四天，徐乘风又来要资料了。
    问的是跟网站有长期较好合作关系的商家。
    有了上次拒绝提供资料被陈炜数落的经历，唐安妮只好给徐乘风整理了一个清单过去。
    原本以为“十万个为什么”的徐乘风那一天还会要什么资料。
    结果唐安妮从中午下班等到晚上下班，徐乘风的头像居然就再没跳动过。
    第五天的时候，临到下班，徐乘风的头像再跳动了起来。
    唐安妮打开界面，发现这次徐乘风发的是一个抖动弹窗，里面并没有文字内容。
    她不禁奇怪地发了一个“？”过去。
    很快，徐乘风的状态变成了正在输入，然后打出一行字来。
    “你别紧张，安妮，这次的问题是问你的！”
    黄昏之下，捧着星巴克马克杯的唐安妮差点咖啡泼了出来，放下咖啡杯，在键盘上敲出一行字来：“我有什么好问的。”
    她心里想着，这家伙终于是藏不住狐狸尾巴了吗？
    可是接下来，徐乘风的问题，就让唐安妮大失所望了。
    “你觉得你们论坛，最不方便的地方在哪里？”
    唐安妮心想，绕来绕去，居然还是工作啊！
    她想了想，打字说道：“贴图不方便，还要找原图，再复制地址，很多人都不会发图，还要去网上找教程。太坑了！”
    徐乘风打了一个“哦”字，然后就又消失了。
    这一下，把唐安妮真的气得有点够呛了。
    这个徐乘风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家伙啊！
    情商是负数吗？
    都不知道说一句“谢谢”了？
    可是唐安妮在怒意，在接下来的十几天时间里，很快的，迅速地就消磨殆尽了。
    因为接下来的十天时间，徐乘风不仅一个电话都没有去打扰唐安妮，甚至连qq都安安静静地没有给她发任何一条消息。
    就算在线，也不说话。
    对，就好像之前天天烦她的徐乘风跟现在这个徐乘风不是同一个人似得。
    唐安妮感到有些憋屈。
    她几次点开徐乘风的界面，准备发个“你在干嘛”，或者是“在吗”，但每次打完了又自己删掉了。
    她总觉得，主动找一个男生聊天，是一件非常掉价的事情。
    再说了，她连这家伙的面都没见过，凭什么主动找他聊天啊！
    她唐安妮身边难道还缺男孩子不成？
    这种近似于冰点的状态，在第十九天的夜幕到来时，终于被打破了。
    ……
    爱好者网吧里，徐乘风坐在电脑前，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因为九月的气温骤降，已经穿上毛线衣的文芊芊坐在他的身侧，两人都屏住呼吸，一起盯着昏暗网吧里闪烁的那一块屏幕。
    电脑屏幕上，正运行着徐乘风下载的自动化测试工具软件。
    移动端的app，由于代码比电脑端更复杂，所以漏洞隐藏也越深，往往很多团队一个漏洞处理不慎，就会所有开发努力付之东流。
    所以这最后一环的自动化检测就非常关键了。
    能够通过自动化检测工具软件的测试，就代表这个app基本上不会有太大的漏洞，如果心大一些的就可以直接使用了。
    反之，如果自动化监测软件都通过不了，那就意外着这个app基本上废了，需要从头一条一条代码地重新人工校对，费时费力，而且最后还不一定就能写好。
    此时此刻，电脑屏幕前面的徐乘风就好像是在等待老师公布成绩的学生，紧张地左手和右手不断地交叠。
    如果说像是热锅上的蚂蚁，都不算夸张。
    这一下，可把坐在他身边的文芊芊给逗乐了。
    她掩口轻笑道：“以前你期末考试发成绩单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徐乘风依旧盯着屏幕，嘟哝道：“这哪是期末考试能比的，紧张系数，差不多赶得上中考了！”
    文芊芊莞尔：“那你还喊我特地跑过来见你出丑？”
    徐乘风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龇牙笑道：“我，我就是想你第一时间能看到！毕竟这个项目，这个项目是你帮我牵线做的嘛！”
    就在说话的时候，模拟运行的检测工具里忽地一行一行的代码滚动出现，徐乘风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就好像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就在这时，屏幕运行的窗口上一黑，旋即出现了“江城在线”四个字的开机画面。
    背景就是江城最著名的金山寺照片。
    开机画面隐去，接下来就是清晰得一目了然的论坛界面。
    四个最热的板块，就在最醒目的位置下摆着，分别是“百姓话题”，“户外运动”，“婚恋交友”和“二手市场”。
    这是徐乘风之前跟唐安妮问来的资料，尤其是年龄结构，线下活动转化率等资料，再结合最近他自己记录的发帖数，回帖数和热度总结出来的最热的四个论坛板块。
    比如像舞文弄墨这种发帖数量虽多，回帖也多，但经济效益不高的板块，徐乘风就没有选中加入到app里面。
    至于其他各个位置，都恰到好处地插入了与江城在线有长期良好合作关系的商铺广告。
    不多，而且不讨人嫌。
    不多不少，可以说是刚刚恰到好处。
    文芊芊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了身边的徐乘风一句：“成功了？”
    徐乘风看着面前的界面，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抑制住自己的狂喜。
    他点了点头说道：“嗯，成功了！”
    他一边关闭自动检测软件，一边嘀咕道：“我得赶紧打成个压缩包给那谁发过去！”
    “谁？”
    文芊芊疑惑问道。
    徐乘风点头：“唐安妮！”
    他看了一眼，文芊芊，像是怕她误会似得，他补充道：“她是陈炜的秘书啊！我样品终于做好了，我得找她要钱啊！”

 第8章 牛掰！

    第8章：牛掰！
    这一天，晚上八点的时候。
    下班后的唐安妮正捧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煲剧，突然一个弹窗就抖了出来。
    唐安妮看到精彩的地方，下意识伸手就要去关界面，忽地就发现是徐乘风发来的。
    她看了一眼正是最精彩部分的电视剧，终于依依不舍地按下了暂定，回手就给徐乘风发了一个“发怒”的表情。
    徐乘风似是没有觉得自己触怒了这位小姑奶奶，依旧打字道：“你手机在身边吗？”
    唐安妮没好气地回答了一句：“在，怎么了？”
    徐乘风又问：“你是智能手机吗？”
    唐安妮没好气地敲下两个字：“废话！”
    从2g时代，大家就已经开始用手机上网了，现在不是智能手机，谁还用得习惯啊！
    徐乘风又问道：“安卓系统还是苹果系统？”
    唐安妮回答：“安卓系统，怎么了？”
    那边的徐乘风打了一个“笑脸”，更多地像是如释重负。
    “我传给安装包给你，装进手机里，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
    唐安妮玩笑道：“见证奇迹的时刻？你是要给我的手机上木马病毒，偷我的qq号码？”
    面对唐安妮这一句玩笑话，徐乘风居然不解风情，只是催促道：“你快装，装了就知道了！”
    唐安妮将信将疑地把安装包下载了下来，又转移到了自己手机上。
    经过这么多天的接触下来，她虽然不再把徐乘风当成是一个骗子，大忽悠，但此时也还是将信将疑的态度，确保了手机管家打开的前提下，安装了这个文件包。
    就在徐乘风发出去文件包短短五分钟之后，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电话那头的唐安妮声音明显因为激动而有些走音了：“你……你真的做出来了？”
    徐乘风笑了笑说道：“只是个样品，还好你是安卓手机系统，我还没有做苹果系统的版本。”
    唐安妮声音激动道：“你一个人做的？你一个人做出来的？徐乘风，你，你怎么做到的？”
    徐乘风笑了笑说道：“是啊，一个人做的，我又没有人给我打下手，你给陈总看一看，满意不满意，要不要再调整一下。”
    唐安妮赶紧挂断电话去给陈炜打了电话。
    又过了几分钟，陈炜也火急火燎地打电话过来了。
    不过响起手机铃声的不是徐乘风而是坐在他身边的文芊芊。
    文芊芊才接起电话，就听到陈炜疯了似得大喊了起来：“牛掰！牛掰，实在是太牛掰了！”
    没等文芊芊开口，陈炜就自己大呼小叫了起来：“芊芊，你知道吗？徐乘风太牛掰了，你知道吗？他自己一个人，二十天时间就做把江城在线的客户端给做出来了，你知道吗？简直太牛掰了！他还是不是个人啊，一个人干七个人的活就算了，还比七个人干得都快？他简直不是人啊！”
    文芊芊笑了笑，说道：“陈总，你能不能注意点文明礼貌啊？一个劲地说‘牛掰牛掰’的，我比你早知道大概一刻钟时间吧！”
    陈炜一时语塞，嘀咕了一声：“果然他第一时间告诉的都是美女！好了，芊芊你晚上有空吗？你帮我约一下徐乘风呗！”
    陈炜激动道：“我怎么说也得拉徐乘风去南门大街吃一次烧烤，我要好好问问他，就二十天时间，怎么做出来个这么好的手机客户端。”
    文芊芊笑着说道：“我正好就在徐乘风这边，我帮你问问他啊！”
    她搁下手机，对徐乘风问道：“你今天的晚班能请假吗？陈总请你去南门大街吃烧烤！”
    徐乘风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能溜，但有事我得立刻回来。吃烧烤不一定要去南门大街啊，我们吃锅盖面的那条街上也有好多啊！”
    文芊芊笑了笑，拿起手机说道：“陈总，徐总说他晚上不一定有那么多时间，他说你要是实在想请他吃烧烤，你就到爱好者网吧来！要么就改天好了……”
    电话那头的陈炜一个顿都没打，连连说道：“ok，ok！”
    “我来，我来，我这就开车来！”
    半个小时之后，爱好者网吧门前逼仄的巷子里硬生生塞进了一辆奔驰gla，从车上火急火燎地跳下了穿着七分裤的陈炜，才进门就看到了吧台里站着的徐乘风，还有倚在吧台上跟徐乘风聊天的丽人。
    文芊芊看到陈炜来了，低下头看了一眼腕表，笑道：“半小时就到了，闯红灯了吧？”
    陈炜撇了撇嘴：“谁闯红灯了，这个点路况好！”
    他应付了文芊芊一句，一把就拉住了旁边徐乘风，跟第一次见面时那种假热络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老弟，你怎么做出这么棒的app来的？关键你还只花了二十天不到，你还是个人嘛？”
    徐乘风被陈炜这样赤果果地夸，脸皮本来就不厚的他，一下子就脸红了，他有些腼腆地说道：“陈总，有两点我还是要跟您抱歉的，这是一个套壳的app，壳是我以前在深城的时候写的。所以不算原创，我原来是想多花点时间写个原创给您的，所以报价了两万块，有点粗制滥造了！”
    陈炜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一个鸡蛋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
    “好了好了，你别再吓唬我了，行吗？兄弟……”
    陈炜掏出手机，苦笑着说道：“你再压价，我简直怀疑自己以前遇到的团队，都是非洲来的了……”
    徐乘风一下子没转过圈来，不解问道：“非洲，非洲也有人搞4g了吗？”
    在他身边的文芊芊“扑哧”笑出声来，出声提醒道：“非洲人，黑啊……你是不是傻？”
    徐乘风这才回过神来，挠着头，憨笑了起来。
    片刻之后，在锅盖面馆对面的露天烧烤铺子里。
    四张长凳中的三张分别坐着徐乘风，文芊芊和陈炜。
    随着老板一声“吆喝”，现烤好的羊肉串和鸡翅滋滋地冒着热气和油脂，就这样用套着方便袋的铁盘子端到了桌上。
    陈炜似是兴致极高，一下子就要了一箱啤酒。
    文芊芊笑着提醒道：“我可不喝酒啊，你们两个人能喝一箱？而且，你不是还要开车吗？”
    徐乘风刚想说“我也不是很能喝”，陈炜就笑了起来：“我请公司的司机帮我开回去。我可别看不起我啊，芊芊，我一个混商场的，一箱酒真的真小场面，小得不能再小的场面了！关键今天我高兴啊！对了，我顺便把秦骏谦那小子也喊出来！”
    说着他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大声咋呼道：“秦骏谦，你晚上有空吗？出来吃烧烤啊，顺便带你见一个人啊！就是……”
    文芊芊美目微动，似笑非笑。
    果然，陈炜用力把自己最新的苹果6手机朝桌上一惯，气鼓鼓地说道：“这家伙说什么在健身，居然就把电话挂了，真是……”
    陈炜有些尴尬地对徐乘风说道：“别担心，明天我们去办公室找这家伙！你别看他不太好相处，移动互联网方面很多想法跟你还是很像的，你们应该能聊到一块去的！”
    应该，可以的吧！

 第9章 最绚烂的总是梦想！

    第9章：最绚烂的总是梦想！
    凌晨，爱好者网吧外面，街边露天的烧烤摊上，有奇怪的两男一女。
    女孩子穿着短领毛衣，及膝呢绒短裙，只是小口地缀饮着手里的酸奶。
    一副邻家乖乖女的模样。
    在她面前的两个男人就没这么淑静了。
    原本号称一箱啤酒不过是小场面的陈炜，此时此刻，拉住徐乘风的手死活就不撒手。
    左一个“兄弟”，右一个“徐总”，喊得贼亲热，这架势，就差要跟徐乘风当场拜把子了。
    徐乘风平时在深城的时候，就是一个纯的it宅男，很少交际。
    一个原因是公司实在太忙，巴不得让他们一个人做两个人的事。
    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还是穷。
    一瓶百威啤酒，够他一天的饭钱了。
    常言道，拳不离手曲不离口，酒量也是要靠喝酒“喂”出来的。
    “乖乖女”文芊芊一边喝着酸奶，一边看着就想笑。
    因为一箱酒还没喝完，徐乘风跟陈炜都已经喝得东倒西歪了。
    以徐乘风这没有练过的渣酒量，居然也跟陈炜也半斤八两，看来陈炜的“小场面”还真不怎么样啊！
    与陈炜喝醉了酒就拉着人陈雄到底不撒手不一样，平时里大多数时间腼腆而说话不多的徐乘风变得截然不同。
    他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对移动互联网未来的见解与看法。
    就好像是想要把积压在心里的那于他干瘦身躯不相符的沉重梦想，都这样毫无负担地一股脑倾泻出来那般。
    “移动互联网是世界的未来……”
    “4g带给世界的变化会比我们所有人想象得都大！”
    “移动互联网会渗透到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
    “可不是仅仅是把电脑端的东西移植到手机端就完事了。移动互联网会有一套自己的偏好……”
    “就拿网络游戏来说，以前大家玩游戏就是玩游戏，什么别的事情都不干。大家可以几个小时，几个小时地泡在游戏副本里，乐此不疲，在手机上玩游戏肯定不能这样……且不说手机几个小时不可能没有电话进来，就说捧着手机几个小时不会累，不会烫手吗？”
    “这是网络游戏产业转型的危机，也是转机。我以前在深城的时候就跟老板说，游戏不一定要打打杀杀，为什么不能做一款传达温暖和治愈的游戏给消费者呢？干嘛一定要杀来杀去，让他们因为仇恨而充钱，而不是觉得游戏好玩而充钱呢？”
    徐乘风端起早已经见底的玻璃杯，居然还以为杯里有酒，煞有介事地“灌”了一大口，醉醺醺地自嘲说道：“不过我说完这番话之后，差点就被我的老板给炒了。要是我以后能自己做游戏，我一定要……一定要做一款最好玩的游戏。”
    文芊芊没有打断徐乘风，也没有去阻止他看似无聊的絮絮叨叨。
    她就这这样捧着一杯酸奶，安安静静地听着他的那些梦想。
    就好像在观看一片从未对外人展示的澄澈湖水。
    她对于互联网游戏产业也有关注，否则她也不会在江城在线上与发布小游戏的“乘风追影”联系。
    不仅因为他是投资人，还在于她在大学期间，其实也很喜欢游戏。
    当时她最先喜欢的是《仙剑奇侠传》之类的单机游戏，接下来才尝试了一些国产的网络游戏，但这很快就让她大失所望。
    国产网络游戏全无单机游戏那样的脉脉温情，就是“氪金”游戏。
    也就是徐乘风所说的，玩家不是因为游戏好玩而去充值，反而是因为炫富，仇恨之类的种种情况而去充值。
    她开始有些期待徐乘风可以将他的理想变为现实了。
    面对徐乘风的絮絮叨叨，陈炜喝得醉醺醺地，一边攥住徐乘风的手，一边晕乎乎地点头说道：“我，我觉得，你，你说得好，很好！”
    他嘟哝道：“秦，秦骏谦这小子，也跟我说过这种类似的话，你，你们明天见面，肯定会，很有，很有共同话题的！”
    这是徐乘风又一次听到“秦骏谦”的名字，他迷迷糊糊地说嘟哝了一声：“你们老提秦，秦骏谦，他，他到底是谁啊？”
    陈炜笑了笑，显然醉得不轻，趴在桌上，伸出一根手指，撒着酒疯道：“他，他是个超级厉害的人，江，江城互联网行业的新，新星，最关键的，他，他是我小弟！”
    说完这话，他就趴在桌上，彻底醉死过去了。
    徐乘风仗着酒劲推了推身边的陈炜，笑道：“你这说了跟没说，有啥差别啊？你倒是说话啊，秦骏谦到底是谁啊？到底是……”
    文芊芊还没反应过来，顿时暗叫一声不妙。
    徐乘风也醉倒了。
    不能喝酒不要喝嘛！
    现在可叫她怎么办啊……
    ……
    等到第二天徐乘风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逼仄的小床上。
    还穿着昨天吃烧烤时穿的那一身t恤衫，就是头疼得厉害。
    他直起身来，一眼就认出了这是爱好者网吧那条街上的一家小旅社。
    他回江城的时候，曾经暂住在这里几天。
    说是小旅社，其实除了一张床，一个有蹲坑的洗手间，其他什么都没有。
    连洗澡都要到走廊上的公用浴室。
    可就在他极力回忆昨晚上情况得时候，目光顿时就被放在床头的一套崭新西装给吸引过去了。
    蓝黑色西装的上衣领口里居然还夹了一张白色的纸条。
    徐乘风抽出纸条，一下子就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今天下午两点半，在游戏产业园a座618与秦骏谦见面。他不像陈炜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他是个完美主义者，非常注重细节，你记得要穿正装。这套西装是我替你从海澜之家买的，千万不要忘记了。”
    很显然，这张字条是文芊芊留下的。
    如果光是这些话，徐乘风应该是觉得暖心才对，可文芊芊最后一句话就让徐乘风头皮发麻了。
    “你昨天晚上所说的，关于游戏产业的梦想很美好，希望你成功！”
    徐乘风抓了抓自己鸡窝似的头发，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
    他居然连自己想做游戏的梦想，他都跟文芊芊说了？
    这可是他心里藏得最深的梦想啊，与其说是梦想，不如说是秘密更合适。
    因为他自己都觉得很难实现，说出来甚至会让他自己都感到惭愧。
    他一个只有初中学历的人，居然想做游戏，这不是说出来让别人嘲笑自己吗？
    可他昨晚上喝醉酒了，连这个秘密都说出来了，他还跟文芊芊说了什么？
    还不是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讲出来了？
    可更叫他觉得天要塌了的是……
    两点半他就要跟秦骏谦见面了，现在都已经一点四十了！
    也就是说，连上徐乘风起床刷牙洗脸，收拾打扮到打车前往游戏谷，一共只有不到五十分钟了！
    文芊芊看样子早上还特地给他去买了西装。
    这样一番好意，要是因为徐乘风醒来迟了，结果迟到没去赴约，直接丢掉了机会。
    估计徐乘风自己都要恨死自己吧？
    徐乘风用力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喝酒，误事啊！”
    可就在徐乘风好不容易到公用浴室洗完澡，穿好西装下楼出巷子，准备打车去游戏谷的时候……
    他经过了爱好者网吧门口，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铺盖被直接卷着扔到了门外面，任由一众街坊邻居指指点点。
    这是楼漏偏于连绵雨啊！

 第10章 莫欺少年穷！

    第10章：莫欺少年穷！
    这一床棉虽然破破烂烂，却是徐乘风的妈妈在他南下深城打工时给他亲自弹的。
    徐乘风离开深城的时候，连电脑都卖了，都舍不得丢掉这一床老棉被。
    此时此刻，就像是垃圾一样被扔在了门外的臭水沟旁边。
    徐乘风只觉得脑袋里的血，“腾”地一下就冲了上来。
    他冲上去，一把抱起弄脏的棉被，网吧老板正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冷嘲热讽道：“徐乘风，你昨晚上死哪去了？你翘班是吧？这个月的工资扣掉了，你的铺盖也卷了一起滚蛋……”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徐乘风，这才发现他身上穿了一件西装，又嘲讽道：“呦，换新衣服了？你穿得这人模狗样的，这是要去相亲吗？”
    徐乘风不言语，抱起自己弄脏的棉被，冷冷地撂下一句话：“我去游戏产业园谈项目！”
    说完，他转身就走。
    只留下网吧老板呆愣当场。
    “谈项目？”
    这么高大上的词汇，网吧老板还真是第一次接触。
    他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了。
    这小子难不成还是个高手不成？
    徐乘风在爱好者网吧又耽搁了一点时间，只得咬咬牙放血打了一回车去了位于长江边的游戏产业园。
    原本徐乘风以为自己抱着一团棉被肯定要被人各种盘问，甚至可能会诘问再三，不给通行。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即便是再看起来冷冰冰的保安，一听说徐乘风是来找秦骏谦的，而且能准确报出会见的门牌号时，都一个个微笑放行，展现了对他绝对的尊重。
    这让徐乘风更加对接下来要见面的那个叫“秦骏谦”的人好奇起来。
    究竟，这个能够被文芊芊都称为“完美主义者”的男人，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呢？
    徐乘风来到a座618室时，发现这里是一间员工休息的水吧。
    吧台里一名穿着白衬衫，套着西装背心的男性咖啡师正在熟练地为咖啡拉花，他轻轻放下拉花杯，将画好爱心的咖啡递给面前坐在高脚椅上的丽人，露出真诚的笑意：“您要的卡布奇诺做好了，祝您生活愉快。”
    徐乘风这才看到了一身米色连衣裙，蹬着高跟鞋，倚坐在高脚椅上，玉手纤纤用调羹划破咖啡奶泡的佳人。
    居然是文芊芊。
    文芊芊也来了？
    要说徐乘风现在最怕见到的人，绝对不是秦骏谦，而是文芊芊。
    他一想到昨天晚上不知道喝醉了酒，稀里糊涂地跟文芊芊说了什么，就觉得头大如斗。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他现在一身西装却抱着一条脏兮兮的被子，这不是搞笑吗？
    可就在徐乘风才走到水吧的门口，跨过门槛的那条腿，刚准备收回来，他就被文芊芊发现了。
    “这一身西装，你穿还可以！可你抱着一床被子干什么？”
    文芊芊开玩笑地问道：“你给爱好者网吧赶出来了？”
    哪里知道文芊芊是跟徐乘风开玩笑，徐乘风就真的点了点头，耸了耸肩膀，无奈道：“是啊，昨天晚上算是个翘班，给赶出来了。外加这个月的一千块钱工资也被罚掉了。”
    文芊芊看着徐乘风似是想从他的眼神里分析出来，这究竟是个黑色幽默，还是真的徐乘风这么倒霉。
    徐乘风苦笑说道：“没跟你开玩笑，不然我能抱着这床被子来见那个什么秦骏谦吗？我是真没地方可以去了！”
    文芊芊扶了扶额头，小声说道：“那我帮你找个便宜的单身公寓吧，开发区那有不少。房租我先帮你垫着，你没地方住，总不是个办法……”
    徐乘风倔强地摇了摇头：“没事的，我安排好了，回去之后我暂时先住到一个朋友家里去。真的不用麻烦你，芊芊，你不用为我操心得。昨天时间麻烦你，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文芊芊先开口了，徐乘风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来，略显尴尬地笑道：“芊芊，昨天晚上麻烦你了！”
    文芊芊提起咖啡杯，缀饮了一口香醇的咖啡，笑道：“没什么麻烦的，就是下次不要喝那么多了！我打电话给陈炜的司机，好不容易才跟他把你背到宾馆里。”
    徐乘风在文芊芊对面坐了下来，小声地问道：“我昨天晚上除了跟你说，我以后想自己做互联网游戏，我还跟你说过什么没有？尤其是什么不该说的话？”
    文芊芊浅浅一笑：“我觉得你讲的都很有道理啊！”
    徐乘风这一下反而更慌了。
    “我都跟你说什么了啊？芊芊？”
    文芊芊笑道：“你就别问了，反正都是一些很有意思的话。你就不要问了……”
    吧台里的咖啡师看向坐下来的徐乘风问道：“先生，您要一杯什么咖啡？”
    徐乘风一时有些纠结。
    毕竟前几天在星巴克大出血的经历，还是让他心有余悸。
    他身上就最后一张红票子了。
    今天打车来游戏谷，花了二十块，已经是大出血了。
    剩下八十块钱，还要去找三十块钱一张床的小旅馆去住，总得要撑到陈炜或者唐安妮给他发钱呢！
    万一点一杯咖啡又去了三十块，那可真要经济危机了。
    哪知道，文芊芊先开口了：“给他一杯美式咖啡，他喜欢这种。”
    咖啡师抬起手来，做了一个“ok”的手势，很快就端了一杯看起来就苦得要命的美式咖啡过来。
    徐乘风接近一个月之前，在星巴克喝了那一杯苦出天际的美式咖啡之后，舌头差不多苦了一个星期，啃馒头都带苦味，这时候明明心里泛苦，也只得笑着接过咖啡杯，还不忘记说一声“谢谢”。
    没办法，自己在女生面前立得人设，跪着也得喝完啊！
    就在徐乘风一边做着心理建设，一边督促自己至少得要装模作样喝上一口的时候，又有另外两个人走进了水吧。
    男的是陈炜，徐乘风现在不但认识，算是比较熟悉的了。
    跟在他身后，一身黑色小西装，金丝边眼镜，夹着一只文件夹，穿上高跟鞋之后，比陈炜还要高的高挑短发女孩子，徐乘风却不认识。
    只是觉得这个姑娘年纪不大，应该是涉世未深，工作时间不太久，可偏偏像是怕被人认为资历还浅，所以故意穿得非常商务，如果不是她天生个子高，腿也比较长，显得气场比较强，那就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了。
    与陈炜身后的短发女孩比起来，文芊芊哪怕没有穿太正式的商务着装，也显得十分干练，也有气场。
    徐乘风其实昨天晚上喝了点酒，就想再问文芊芊一次，她到底是做什么职业的……
    但一想到可能会被文芊芊拒绝，甚至她还不会不高兴，徐乘风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怕是有点怂了。
    陈炜一进水吧，看到一身西转的徐乘风也笑着打趣道：“果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啊，你这一身穿起来真就有点商务精英的样子了。”
    徐乘风知道陈炜在拿他开玩笑，当然不会生气，笑着问道：“陈总，你真会拿我开玩笑。”
    坐在徐乘风旁边高脚椅上的文芊芊板着脸没好气地说道：“你今天什么时候酒醒的？”
    陈炜讪讪地笑道：“十多点，嘿嘿，昨天给你添麻烦了！”
    文芊芊揶揄道：“不是说一箱啤酒根本不算什么吗？怎么就醉成那样了？”
    陈炜只得笑道：“哎，这不是遇到徐乘风，我心里高兴嘛！”
    陈炜在说徐乘风这个名字的时候，站在他身后的姑娘眼神微微一动，水灵眸子里好像闪过了一丝什么。
    似是为了防止文芊芊再揪住昨晚上他醉酒的事情死缠烂打，陈炜赶紧对着身后的姑娘介绍说：“安妮，你跟徐乘风见过没有？”
    唐安妮摇头：“没有，都是电话和qq联系，从没见过面呢！”
    姑娘补了一句问道：“陈总，他长什么样啊？”
    陈炜这一下来劲了，他指了指面前的徐乘风说道：“那巧了啊，他长什么样，你自己看就是了！”
    唐安妮看向面前一身西装的徐乘风，眼神里充满了惊讶跟好奇。
    这一下，轮到徐乘风尴尬了。
    结果徐乘风一开口，智商在线，情商有时会不在线的毛病。
    “哦，你就是那个金陵审计学院毕业的唐安妮啊？”
    唐安妮立刻就误会徐乘风是在抱怨自己错怪了他，说他是骗子，脸上一阵发烧，但自己哪能第一次见这个家伙就被他压下一头，她努了努嘴，轻声回怼道：“我只是很惊讶，你头发怎么还这么多？”
    这就又是个内涵段子了。
    业界流传，hr招程序员的时候根本不用面试，就看他的发量就可以了。
    发量越多的程序员，入行时间越短，反之则入行时间越长。
    秀顶的越厉害的程序员，技术就越强。
    这就是又秃又强的由来。
    所以唐安妮说“你的头发怎么还这么多”，大概意思就是“你实力也就这样嘛！”
    陈炜毕竟是在it行业干过的，哪里能听不出来唐安妮在怼徐乘风，赶紧圆场道：“乘风，这是我的秘书唐安妮，你们之前应该在项目对接的时候就接触过了。”
    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唐安妮说道：“说是我的秘书，实际上说是徒弟跟贴切一些，很多运营、行政上的事情，我都在手把手的教她！”
    徐乘风赶紧趁机摆脱了尴尬，伸出手来跟唐安妮握手道：“唐小姐，你好！”
    唐安妮只好握住徐乘风的手，礼节性地上下摇了一下，回答道：“徐先生，你好。”
    场面顿时比刚才还要尴尬了。
    面对话题终结者徐乘风，正当陈炜和文芊芊都一筹莫展的时候……
    这次约见的正主，终于来了。

 第11章 完美主义者！

    第11章：完美主义者！
    那个人在跨进水吧一身白西装，尖头黑皮鞋，身材因为长期健身而十分齐整，隔着西装里毛衣，都可以隐约看见他的腹肌轮廓。
    给徐乘风印象最深的还不是他的腹肌，他又不喜欢男人，当然不会对腹肌感兴趣。
    他印象最深刻的是那个人，衣服上的每一颗扣子都一丝不苟地扣着，可以不扣的全部都扣上了。
    如果来人是个少年老态的小老头，绝对会给人迂腐刻板的感觉。
    可偏偏是这样一个气宇轩昂的青年模样，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犀利又雪亮的长剑。
    毫不掩饰他自己的锋芒，甚至是享受着别人对他的敬畏，甚至是畏惧的眼神。
    他坐到了高脚椅旁边，右手轻轻搭在吧台的大理石台面上，右手打了一个响指，很快吧台里的咖啡师就从抽屉里取出一袋写着日文包装的咖啡豆倒进了咖啡机里，很快端出来一杯散发着炭烧香气的咖啡，放到了白西服青年的面前。
    “秦总，您要的不加糖，不加牛奶的炭烧咖啡。”
    徐乘风这才敲定了面前人的身份，他就是文芊芊和陈炜不止一次提到的秦骏谦。
    秦骏谦接过盛着炭烧咖啡的杯子，漫不经心地拿起调羹调了调，说道：“我三点三十五分在研发部有个头脑风暴的会议，一小时十五分钟之后的五点，我必须准时出现在我的健身房，我已经预约好了我的拳击私教。所以很抱歉，留给大家的一个小时不到。”
    话音未落，陈炜已经忍不住咂嘴道：“好好好，就你秦骏谦的时间最值钱，我们的时间都不值钱，至于忙成这样吗？”
    秦骏谦轻轻抬起咖啡杯，十分克制地呷了一小口，正色说道：“我不是多忙，也不是我的时间多值钱，我只是有计划地充分利用自己的时间而已。”
    他放下咖啡杯，淡淡说道：“鲁迅先生说，他不过是将别人看报纸，喝咖啡的时间都拿来工作了而已。我一直很喜欢这句话，上帝对大家都是公平的，一样都是每二十四个小时，做好时间管理才可以成为卓尔不群的人。”
    他又看向身边的陈炜，说道：“人跟动物最大的区别也在于，人能够有效控制和管理自己的时间。”
    陈炜撇嘴：“这又是鲁迅说的？”
    秦骏谦笑道：“不，这是我秦骏谦说的！”
    陈炜一脸苦相，站在他身后，捧着文件夹的唐安妮已是掩口笑了起来。
    也就是她跟陈炜亦师亦友的关系，才敢在老板吃瘪的时候都敢笑出声来。
    陈炜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秦骏谦却无视了他，淡淡说道：“而且……我讨厌设计好的时间计划被打乱掉的感觉，这很糟糕。”
    他轻轻将调羹搁在盘子上，看向身边的文芊芊问道：“芊芊，这一点你也深有体会吧？”
    文芊芊笑着点了点头。
    秦骏谦看向陈炜揶揄道：“看到没有，果然高智商，高学历的人都是一样的！”
    陈炜抬起手来，摊开手掌，耸耸肩膀一副“没得谈了，谈崩了”的表情：“行吧，你们一个江城大学，一个金陵大学都是学霸，学神，行了吧，就我一个江城高专的学渣，行了吧？读书那么厉害，大家不还是在一张桌子上喝咖啡吗？大哥不说二哥，行不？”
    文芊芊一边笑着，一边对着秦骏谦说道：“你们改天再斗嘴好不好？这边还有其他人等着呢！”
    秦骏谦这时候才注意到了坐在文芊芊和陈炜身边，存在感可能还不如唐安妮的徐乘风。
    他先看到了徐乘风徐乘风，又看到了徐乘风放在高脚凳下面的那一床被子，眉头微微挑了一下：“你就是徐乘风？”
    徐乘风点头。
    秦骏谦看向面前的徐乘风，好像雄狮在审视自己的猎物，目光充满了侵略性，“我先问你三个问题吧，如果你的答案叫我觉得满意，我们再继续谈其他的问题，要是你的答案不能让我觉得满意……”
    他用调羹搅了搅杯里的咖啡，云淡风轻之中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凌视：“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那就没有再浪费彼此时间的必要了。浪费时间等于谋财害命不是吗？”
    秦骏谦看向旁边的陈炜，揶揄道：“这句话还真是鲁迅说的，不信你可以用手机查查看！”
    徐乘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一场会面，会变成会审一样，但还是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好的”。
    刚才徐乘风听到秦骏谦拿自己的学历怼只有大专学历的陈炜，就感觉应该第一个问题就问他的学历。
    他也已经做好了让自己那可怜的初中学历被拿出来暴捶的准备了。
    可是秦骏谦的问题，却跟学历八竿子都没有打到一块去。
    秦骏谦看向徐乘风，尤其是凝视着他的一双眼睛，问道：“你有没有严密的时间管理计划表？简单点说就是，你会不会每天都在同一个时间起床，同一个时间睡觉，哪一段到哪一段时间工作，哪一段时间休息，你有这种时间管理计划吗？”
    徐乘风想了想，开口说道：“我在有工作任务的时候，会严格按照作息时间来进行，而且我不存在休息时间，从来都是干到干不动为止。至于极其难得的休息天，我会选择睡个懒觉，毕竟我们做程序员的真的很缺觉，睡觉有时候只是为了工作的时候不会猝死而已。”
    秦骏谦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对这个回答不是特别满意，用勉强至极的口气说道：“好吧，我的公司是做网络游戏，这属于一个文化产品，其实本质上跟小说，电影和动画片没有什么差别，都需要有一个调性。一个公司早期必然只能有一种调性，否则就会像没有人指挥的大型乐队，不仅奏不出乐章，还会制造噪音。所以我的第二个问题就跟‘调性’有关！”
    徐乘风听到秦骏谦说自己的公司是做网络游戏的，又听到他将网络游戏与小说、电影等艺术门类做类比，顿时觉得句句都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上。
    他微微坐直身体，古人说“关心则乱”，原本他可能并不在乎，或者说也不是特别期待能从这次与秦骏谦的会面中得到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所以他才会比较随性。
    但他现在有所期待了，所以他也开始紧张了。
    秦骏谦看向徐乘风问道：“你看莎士比亚吗？”
    第二个问题，居然又没有问徐乘风的学历……
    徐乘风本来都已经做好了被怼的准备了。
    就好像人捂住耳朵等着门外有人放鞭炮，结果捂住耳边半天，结果鞭炮没炸是一个道理。
    徐乘风被这个没头没尾的问题给问蒙了，他只得说道：“看得不多。”
    秦骏谦又问道：“最喜欢哪一部？”
    徐乘风高中都没上过，哪里看过什么莎翁的名篇，只得说了一部他最著名的作品：“《哈姆莱特》。”
    秦骏谦微微皱眉，又问道：“你看过莎士比亚写的《李尔王》吗？”
    这一下徐乘风彻底蒙了，他摇头：“没有看过。”
    “好了，今天的会面到此为止吧！那我们大家都不用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秦骏谦露出十分商务的笑容说道：“就算我秦骏谦的时间不是很值钱，陈总和文小姐的时间加起来，还是很值钱的！”
    这一下别说是徐乘风了，文芊芊，陈炜甚至是唐安妮都惊住了。
    怎么好好地就谈崩了呢？
    不知道《李尔王》怎么了？这很重要吗？
    这个秦骏谦的脾气，也太古怪了一些了吧？
    结果还是陈炜开口说道：“秦骏谦，你不是说好了问三个问题吗？怎么问了两个就赶人了？”
    他是真心欣赏徐乘风，情急之下连激将法都用上了：“你之前不是说了吗？最讨厌定好的计划被打乱吗？你这家伙双重标准啊？”
    文芊芊也在一旁说道：“就问了两个跟it行业都没有关系的问题，就这样对一个人定性，确实是有一点武断了，你还是把三个问题给问完比较好吧！”
    秦骏谦听到两人都这样说，只得十分勉强地说道：“好吧，其实我个人感觉已经没有必要问第三个问题了，因为大部分人第三个问题都给不出叫我勉强觉得满意的答案，所以问了真的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
    他见陈炜和文芊芊都很坚持的样子，便没有再说什么，他看向徐乘风缓缓开口说道：“那我就问最后一个问题，这应该也算是跟it业有关的问题了，不过你十有八九给不出叫我满意的答案。”
    徐乘风听到这里，心里盘算着可能会是it行业方面的专业知识，这还真不是自己的强项。
    他毕竟不是科班出身啊！
    就在他准备死马当活马医的时候，他听到了秦骏谦问的最后一个问题。
    他愣住了。
    第三个问题，依旧没有跟学历有关，甚至跟他是不是it科班出身都没有。
    甚至可以说，这是一个为徐乘风量身定制的问题。
    因为秦骏谦问的问题是：“你告诉我，在你心目中，最好的网络游戏是什么样的？”

 第12章 你就是老K

    第12章：你就是老k
    徐乘风一时激动，反而有些说不上话来了。
    这样举动落在秦骏谦的眼里，一下子就像是徐乘风露怯了一般。
    他笑了笑，语气里带着与骄傲一样与生俱来的淡淡讽刺道：“我就说了，大部分的人都被卡死在了第三个问题，偏要试试看……”
    他看向文芊芊和陈炜说道：“我送你们下楼……”
    文芊芊摇头，她目光坚定地看向面前的徐乘风，眼神带着鼓励，也带着炙热。
    昨天晚上，陈炜也许喝醉了酒，听到的话，一股脑都已经忘到了九霄云外。
    但文芊芊不一样，她不仅听到了，而且听得清清楚楚。
    她知道徐乘风的梦想，知道徐乘风的执着，也知道，他能够给这个问题最好的答案。
    她在鼓励他，不要怕，说出来，你可以的！
    秦骏谦有些失望，但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秦骏谦正要从高脚凳上走下来，徐乘风蓦地就开口了。
    而且，一语惊人。
    “我认为最好的网络游戏，应该是给人以温暖的！”
    秦骏谦停下脚步，看了徐乘风一眼。
    徐乘风继续说道：“4g时代，网络游戏的受众会比现有的群体大得多，而且多得多。上班族，学生党这些传统的游戏人群会更加庞大，同时原本不在我们考虑范围内的白领女性，甚至中年人和老年人都有可能成为我们的客户。如果再沿用做端游的思路去做游戏，只会自己把自己给作死……”
    秦骏谦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虽然语气还是有些冰凉，但已不再是拒人千里之外的赶人语气：“继续说！”
    徐乘风当即像是受到了鼓舞一般，继续说道：“之前秦总你说过，游戏其实跟小说，电影这类的载体没有差别，都是文化产品，我对这句话也深以为然。那么既然都是文化产品，能够打动人地方，也必然是大同小异，那就是——以情动人！”
    秦骏谦似乎是没有想到徐乘风居然会认同自己的观点，他没有打断他的话，像是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熟悉秦骏谦的文芊芊和陈炜一时都有些错愕了。
    因为他们都知道，秦骏谦有才华，但也十分地固执，甚至说是刚愎自用，都不为过。
    他很少会主动倾听别人的观点，而总是尝试将自己的观点灌输给别人。
    他说话时总是惯用“我认为”，“我觉得”，少有征询的语气。
    狮子座的男人，真的就好像是一头威风凛凛，说一不二的雄狮。
    所以他们才会觉得这难得了，实在是太难得了。
    秦骏谦没有开口，在等徐乘风继续说下去，陈炜知道他是拉不下面子，赶紧催促说：“徐乘风，你继续说啊！”
    徐乘风这才说道：“所以，真正好的网络游戏，必然是以情动人，让人觉得好玩，或者被打动，而去充值付费而不是被打杀了，被欺负了，一怒之下去充值。所以我们不能像电脑端游戏一样只抓住付费用户，还要把游戏做好，服务好免费的用户，让他们在游戏中也能找到乐趣，各得其所，这样的游戏，才是真正好的网络游戏！”
    秦骏谦点了点头，破天荒地夸了徐乘风一句，勉强算是夸吧。
    “你还蛮有想法的！”
    他对着徐乘风说道：“你到八楼的人力资源中心，找到hr就说你通过了我的面试了，让她给你安排一个活干！”
    这一下，轮到徐乘风惊讶了。
    不是说好了，来见一面，谈一谈吗？
    怎么又变成面试了？
    文芊芊和陈炜也是脸色尴尬，还是陈炜开口说道：“你能不能别老是先入为主？我记得我跟你说的是介绍一个有意思的人给你认识吧？什么时候说介绍来你这上班了……我说呢，你怎么上来就给人家面试上了！”
    秦骏谦这一下有些讶异了：“哦？你们不是介绍他来我这上班的？”
    本来徐乘风还觉得到秦骏谦的公司上班也挺不错的，结果文芊芊一句话就把他的希望给破灭了。
    文芊芊笑了笑说道：“徐乘风现在自己也在创业，还在早期阶段，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陈炜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打开徐乘风做的江城在线的app给秦骏谦展示说道：“这个手机端是徐乘风一个人做的，而且你知道他才做了多少时间吗？”
    秦骏谦接过手机，看了看，动动手指翻了翻界面说道：“一个半月？”
    陈炜得意洋洋地竖起两根手指。
    “两个月？呵……”
    秦骏谦的话还没说完，陈炜岂能放过这等打脸高冷狗的绝佳机会。
    “从这个项目开始准备到最终做出来，前后一共就二十天！”
    秦骏谦一时语塞，但他很快就找回了自己的气场：“呵，难怪啊，调色这么粗糙！”
    秦骏谦翻了翻页面说道：“页面设置上也不够简洁，广告太多，不考虑用户体验，这一看就是陈炜你的主意，多几个广告位可以多卖钱是不是？”
    这一下轮到徐乘风郁闷了。
    这都能被吐槽啊？
    要是打开源文件吐槽徐乘风的代码写得复杂，处理得粗糙，徐乘风也就认了。
    吐槽设计风格，吐槽调色，这也行吗？
    话说，这吐槽的风格，为什么跟在“chinaunix”论坛上的某人这么像啊？
    不吐槽代码，就吐槽设计，吐槽调色，吐槽用户体验，甚至吐槽程序员用的字体。
    这就不难解释某人在“chinaunix”论坛混了那么多年，朋友也就寥寥几个人了，这其中还要包括他徐乘风。
    很简单啊，这在程序员们看来，就是外行在瞎比比啊……
    大家是来“chinaunix”论坛切磋技巧，相互提高的，谁来听你吐槽的啊！
    徐乘风还没说什么，陈炜已是愤愤不平道：“人家这才做了二十天好吗？就按照你说的，一个半月时间，剩下一个月，别的什么事不干，就优化，就调色，还能做不好吗？你也太强人所难了！”
    “强人所难？”秦骏谦嗤笑一声：“这个客户端是套壳的，你不知道？”
    “我知道啊！”
    陈炜不甘示弱道：“不是套壳，才二十天时间怎么做？再说了，先解决有没有的问题，再解决好不好的问题，这话不是你上次训我的吗？我觉得徐乘风是个人才，所以才介绍你们认识，你倒好，这一副臭脸，真是叫人不爽！”
    秦骏谦把手机递还给陈炜，冷笑：“套壳还不简单，我把你这个项目发到‘chinaunix’论坛上，一大堆人都会来接这个活，而且做得不会比他差！”
    一直沉默不语的徐乘风在听到秦骏谦嘴里说出“chinaunix”论坛的时候，目光陡然一动，他忍不住开口问道：“秦总，你也上‘chinaunix’论坛？”
    秦骏谦点了点头：“对啊，我是这个论坛最早的几个版主之一，你也逛‘chinaunix’论坛？也难怪，程序员都喜欢上那去逛逛。”
    徐乘风听到秦骏谦说他是“chinaunix”论坛最早的几个版主之一，顿时心头一颤，迫不及待地追问道：“秦总，方便透露一下您在论坛的id吗？”
    秦骏谦用奇怪的目光看了徐乘风一眼，说道：“这是我的个人隐私，我就不透露给你了。如果你是要给我发站内私信的话，完全没有必要，因为我一般都不会回复。”
    这一下，徐乘风终于不再犹豫了，他脱口而出：“你是老k？”
    秦骏谦一下子就愣住了。
    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你知道我id？”
    估计秦骏谦自己也不愿意承认，自己这个id在“chinaunix”论坛人缘并不太好。
    徐乘风听到秦骏谦承认自己就是老k，他一时竟是激动了起来：“我是‘乘风追影’啊！”
    秦骏谦这一下彻底愣住了。
    正当文芊芊和陈炜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两人是在那个什么论坛上有过节，还是有什么恩怨的时候……
    秦骏谦抬起手来，轻轻在徐乘风胸口上捶了一拳：“怎么是你这小子啊？”
    他恍然道：“前些天你问我套壳还是自己写一个app更有诚意，原来说的就是陈炜这个app啊？”
    徐乘风此时也没有了初见秦骏谦的拘谨和紧张：“是啊！这不是你告诉我，要了解客户的需求吗？只要用心了，哪怕套壳也是有诚意的作品，你怎么……”
    徐乘风的意思是，你怎么还见面就把我做的东西批了一顿……
    秦骏谦这下是尴尬了，真尴尬了。
    他刚才完全是争强好胜，习惯性地不想被陈炜压下一头，这才拿徐乘风做的app去吐槽了。
    实际上，二十天能做成这样，秦骏谦心里有数得很，已经很不错了。
    “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
    秦骏谦笑了笑，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开口就是：“把下午研发部的头脑风暴会取消掉，嗯，什么时间重开，暂定下一周。好了，就这样。”
    秦骏谦放下电话，文芊芊和陈炜这两个还算熟悉秦骏谦的人，都是用看怪物的眼神在看秦骏谦。
    就好像今天才认识秦骏谦这个人似得。
    陈炜小声嘀咕道：“秦骏谦今天发什么疯啊？他之前不是说，最不喜欢时间计划被人打乱吗？”
    文芊芊则笑了笑说道：“是啊，不喜欢被别人打乱，他自己打乱又不要紧！”
    听到文芊芊的话，陈炜不得不竖起右手一根大拇指，露出一个心服口服的表情：“不愧是金陵大学的才女，眼光就是独到！”
    文芊芊笑了笑，忍不住问道：“徐乘风，你们认识？”
    秦骏谦居然一点都不生分了，他拍了拍徐乘风的肩膀，笑道：“是啊，认识七年了，真正加上qq好友聊了也两年了。嗯，见面时间到现在刚满半个小时……”

 第13章 我等你的选择！

    第13章：我等你的选择！
    秦骏谦笑着说道；“不瞒你们说，几个月前，这小子说他很纠结要不要辞职回家乡创业，还是我给他做的思想工作。当时就应该多问一句，你小子家乡在哪的。我忘记问了，他也不说，结果兜兜转转，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
    徐乘风也笑道：“没办法啊，老k，哦不，秦总。你id取的那么老气横秋，我总觉得你至少应该四十岁了！应该是哪个互联网公司的老总，我怕你觉得我图你帮我啊！我脸皮薄，你又不是不知道……”
    很显然，徐乘风猜对了一半。
    像老k那样在论坛里指点江山，怼天怼地的气度，的确应该是某个互联网大公司的老总，只是徐乘风真的没有想到，老k，也就是秦骏谦这么年轻，年轻到跟他站在一起，最多也就年长个一两岁而已。
    听到秦骏谦的话，文芊芊和陈炜都笑了起来：“你们这算是多年网友，意外线下见面吗？可喜可贺啊！”
    秦骏谦笑道：“也是有缘分，才能够见得到。”
    徐乘风似是忍不住激动，情商又有点掉线了：“我当时就想，你吐槽我作品的风格，怎么那么像老k呢，不谈技术，先谈色调，再谈设计，实在是太像了。”
    这话一说，秦骏谦的脸就有点挂不住了。
    徐乘风无意之中就把他的老底给揭了啊！
    秦骏谦，江城大学金融学专业的高材生，可即便他的证券投资学这一门课都可以考出满分，依旧改变不了他在程序员领域是个学渣的事实。
    所以秦骏谦在论坛里才会扬长避短，主要从色调，设计，实用性去对程序员们的产品评头论足。毕竟程序员们多是一些直男，能够做出实用又好看作品的人，那都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物了。
    陈炜身边的唐安妮一边反复念着“老k”的名字，一边有点天然呆地自己笑了起来：“秦总，你该不会是喜欢打牌吧……”
    秦骏谦笑了笑说：“当然不是因为喜欢打牌，我之所以叫老k，是因为《kinglear》，我们中国的翻译名就是《李尔王》，我最喜欢的一部莎翁戏剧。”
    他说到这里，不由地补充道：“虽然是个悲剧，不过不要紧，我这个人从来不信宿命论。”
    秦骏谦轻轻咳嗽了几声，说道：“好了，网上论坛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先说说徐乘风吧……”
    他看向徐乘风，眼神早已不再像之前那么盛气凌人。
    他这种人就是这样，一旦接受你作为自己的朋友，就不会再拿原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出来。
    而是真心诚意地想要去帮助你。
    当然，前提条件是，他得要认为你是自己的朋友。
    仅仅是这么一点，徐乘风就花了五年的时间。
    徐乘风点了点头，说道：“老k，你知道的，我一直想做游戏。”
    秦骏谦笑了起来：“那正好，你到我公司来吧！我这正好缺人呢！”
    秦骏谦说完这句话，旁边的陈炜“阿嚏”一声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陈炜嘴里嘀咕着：“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秦骏谦居然也有‘正好’缺人的时候？你不都把人往外面赶吗？”
    徐乘风也不在秦骏谦面前掩饰什么了，笑了笑说道：“老k，那我求之不得啊！我才回来那阵子也打听过了，你们公司是少数几家做游戏的互联网企业，可惜就是不招人。”
    秦骏谦爽朗笑道：“这应该是叫好事多磨吧？你现在是不是在江城还没有落脚的地方？”
    徐乘风有些羞赧地点了点头。
    倒是没有再自揭其短，去说自己被爱好者网吧炒鱿鱼的事情了。
    倒不是徐乘风面子薄，不敢自揭其短，实在是因为很多事情，往往在那一道坎上迈不过去，感到好像天都坍塌了。
    但迈过了那道坎之后，回头看看反而觉得也就是这样，并不值得凄凄惨惨戚戚去到处博取同情。
    之前的徐乘风虽然知道自己一定会闯出一番事业来，但只是觉得而已，所以当他意识到可能二十天后会没有地方住，连一台能上网的电脑都没有时，才会焦虑，才会觉得难过。
    但现在，守的云开见日出。
    徐乘风觉得未来都敞亮了。
    至于爱好者网吧里受的委屈，跟老板的那一点口角，都像是扫到墙角的灰尘，已经不值一提了。
    至于被扣掉的一千块钱，怎么说呢，徐乘风说不心疼，还是有一点惺惺作态的。
    毕竟这是他努力一个月的工资啊！
    秦骏谦笑道：“那你也太惨了，我先给你安排一个员工宿舍，让你先住下来吧！”
    徐乘风也不跟他客气，说了一声：“好！你们宿舍配电脑吗？”
    秦骏谦笑道：“正常应该是不配的，毕竟现在笔记本电脑大家都有，通网就行了。不过不要紧，我一会让人给你送过去一台。给你点特殊待遇。”
    徐乘风笑道：“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陈炜转过身对唐安妮说道：“根据合同尽快把款给乘风打了，好歹给他买电脑的钱啊，搞it的连电脑都没有，不等于打仗的人没有枪吗？”
    唐安妮被陈炜这么一说，不禁“啊”了一声，她因为之前跟徐乘风赌气，说做出东西再签合同，结果到现在为止，合同都还没有签呢！
    她有些心虚地看了徐乘风一眼，像是生怕徐乘风戳自己的马脚似得。
    徐乘风什么都没有说，唐安妮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徐乘风也没有之前初见的时候那么想怼他了。
    眼看着徐乘风和秦骏谦好友见面，合作也谈的融洽，一切搞定，皆大欢喜的时候。
    文芊芊却说道：“秦总，徐乘风自己也在创业，我觉得他如果直接去你公司，可能有些屈才了。不如你给他几天时间考虑考虑如何？”
    这一下轮到秦骏谦有些愣了，他看了一眼文芊芊，不禁笑了起来：“好的，没问题，你正常考虑，我等你的消息！”
    陈炜似是想再打个喷嚏，但今天打的实在是太多了，结果只能“咳咳”地干咳了两声，笑道：“还有你秦骏谦要等的人啊，稀罕！”

 第14章 当老板还是当伙计

    第14章：当老板还是当伙计
    徐乘风刚想说不必要考虑，自己已经考虑清楚了。
    可话到嘴边，他就看到文芊芊朝着自己使了一个眼色，又轻轻地摇了摇头。
    虽然徐乘风不知道文芊芊为什么会阻止这一桩看起来“皆大欢喜”的事情，但本着他对文芊芊的了解，她必然不会有意地去坑自己。
    虽然他真的很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他也很希望能够跟秦骏谦一起做点事情，如果正好还是互联网游戏的话，那就更好了。
    但他还是没有选择去跟文芊芊问什么，而是选择直接点了点头。
    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秦骏谦微微一愣，看了看徐乘风，又看向文芊芊，笑了笑说道：“也是，我差点忘记了，徐乘风还是文总你的初中同学，我倒是有点……”
    他刚想说自己有点越俎代庖，文芊芊却朝着他使了一个眼色，然后笑着说：“秦总，您这么大的老板，就别挖苦我们了，好不好？”
    秦骏谦虽然技术不一定比徐乘风好，但是情商肯定比徐乘风要高，所以他没有选择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因为文芊芊不让秦骏谦说出她得身份，必然是由她自己的考虑。
    如果秦骏谦偏要好心办坏事，坏了这个规矩，说不定以后大家连朋友都做不成。
    这在商场上，可绝对不是什么危言耸听。
    他转而说道：“要不我带你们去办公室坐坐，我跟乘风神交已久，初次见面，晚上都不一起吃个晚饭怎么行？”
    陈炜“啊湫”一声，又打了个喷嚏，他抬起头来说道：“今天真的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秦骏谦还会主动约人吃饭啊？你不是说了，晚上有拳击课吗？”
    秦骏谦笑道：“我刚才不是叫秘书连着下午在研发部的头脑风暴会都一起取消掉了吗？怎么，你不是晚上要减肥吗？要不你别来了？”
    陈炜赶紧说道：“不减肥不减肥，吃了晚上这顿再减肥，他奶奶的，秦骏谦请客吃饭，这可真是活久见的稀罕事，我怎么能错过？”
    听到这话，秦骏谦忍不住吐槽道：“陈炜，你这样的话，我听得就很不是滋味了，哪里有你这样当面说我的？弄得好像我特别抠门一样。”
    陈炜哪里知道非但没有被吓住，反而得意笑了起来：“可不是嘛，资本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每一个毛孔里都流着肮脏的血液。这不是鲁迅说的，是马克思说的……”
    陈炜得意洋洋道：“你不信也可以去查！”
    文芊芊笑得还算矜持，唐安妮已是笑得花枝乱颤，合不拢嘴了。
    秦骏谦看了看徐乘风，笑道：“陈炜，你真是一竿子把一船人给打翻了，敢情我们这一桌，只有一无所有的徐乘风身上没带血了……”
    唐安妮笑着说道：“谁说的，我也是无产者啊，无房无车，有贷款！”
    陈炜嗤笑道：“你这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小妮子，居然还有贷款，你花哪去了？买包啊？”唐安妮低下头来，脸上羞红一片，更显几分年轻的可爱味道。
    “漂亮女孩子，都是很花钱的嘛！”
    却说陈炜跟秦骏谦去了办公室坐坐，说是尝尝他藏的那一瓶拉菲，顺便看看秦骏谦的“明通”游戏公司新出的手游小样。
    徐乘风本来听说有游戏小样，跃跃欲试，兴致很高，但文芊芊却说道：“徐乘风，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聊一下。”
    就好像刚才文芊芊一句话，让徐乘风没有直接答应去秦骏谦的公司上班一样，已经站起来的徐乘风又坐了回去，他点了点头。
    秦骏谦抬头看了看表，说道：“好，那我们一会五点半在这里见面。晚上我定了一家日料店，他家的三文鱼都是从rb冷链空运过来的，口感特别好。”
    说完，秦骏谦拍了拍陈炜的肩膀说道：“我们走吧，别打扰文小姐跟老同学聊天！”
    陈炜见唐安妮像是不太想走的样子，笑了笑说道：“走吧，一起上楼看看秦总的办公室，你还没来过吧？”
    唐安妮只得看了徐乘风跟文芊芊一眼，好像是看贼一样地看了一眼，之后才不得不跟上了陈炜的脚步。
    等到秦骏谦，陈炜和唐安妮都离开了水吧，文芊芊站起身来，示意徐乘风跟自己到远离水吧咖啡师的位置坐下。
    水吧的咖啡师显然也知道自己不适合知道一些消息，便到另外一侧去擦拭咖啡杯去了。
    很多商业秘密，瓜田李下，说不清楚的。
    文芊芊与徐乘风坐定，开门见山道：“你一定很奇怪我刚才为什么不让你直接去秦骏谦的公司上班，对吧？”
    徐乘风点了点头，轻声问道：“为什么？我觉得老k的公司挺好的呀！”
    他似是怕文芊芊误会，解释说道：“你可能不知道我跟他在网络上的交流，我一直都把他当成自己的导师一般。不然你想我一个在深城打工，写代码的，我哪里能够看到那些我碰都碰不到，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他说到这里，声音又低了下来：“所以我其实是很想跟老k一起做一点事情的，真的！”
    文芊芊似是听出了徐乘风的声音里有些许责怪之意，但她依旧笑了笑说道：“徐乘风，那我把你以员工的身份进秦骏谦公司和以公司的身份与秦骏谦合作的优势与劣势，都讲给你听听，怎么样？”
    徐乘风挠了挠头，有些不解道：“会不会很复杂？”
    文芊芊摇了摇头说道：“不复杂，一点也不复杂。无非是当伙计还是当老板的问题而已！”
    她看向徐乘风说道：“我先说你以员工身份进秦骏谦公司的优势和劣势吧……”
    徐乘风点了点头，文芊芊娓娓说道：“优势当然是你不需要为自己的生活发愁，反正秦骏谦给你发工资了，他是你老板，你照着做事就好了。可能不需要花太多的精力在除了产品和工作以外的地方……”
    徐乘风点了点头，似是在等文芊芊继续说下去。
    但等了半晌，文芊芊却是笑着说道：“没了，就这一点优势。劣势你还要听吗？”
    徐乘风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文芊芊说道：“最直接的就是你的学历问题！”

 第15章 你一点不比他差！

    第15章：你一点不比他差！
    徐乘风诧异了一下，有些心虚地轻声问道：“跟我的学历有什么关系？”
    文芊芊一双玉臂轻轻环在身前，像是从徐乘风记忆里的学霸同桌，又变成了两人初见时的美女总裁模样，气场十足：“秦骏谦对市场是很有野心的，所以他的明通公司最早今年年底，最晚明年的年中，肯定是要进行ipo的！”
    “i……ipo是什么东西？”
    徐乘风一脸茫然，确切地说是一脸懵逼：“我只知道java和c++，这是什么新代码吗？”
    文芊芊倒也没有觉得徐乘风笨，一点都没有嘲笑他的意思，她认真地说道：“ipo是英文initialpublicoffering的缩写，意思是首次公开募股，一家公司完成ipo就可以申请到股票交易所挂牌上市了。这样你能理解了吧？”
    徐乘风继续说道：“可是这跟我的学历有什么关系？”
    文芊芊轻轻咬了咬嘴唇，似是在酝酿如何用不是太伤人的措辞，半晌之后，她才说道：“如果你是攥着两三百万血汗钱的股市散户，你在看招股书的时候，发现这一家新上市的公司，居然有一个副总才初中学历，而且没有特别牛逼的业界经历和背景，也不是合伙人，你敢投资这家公司吗？”
    “呃……”
    徐乘风顿时一愣，没等他反应过来，文芊芊又说道：“就算不是副总吧，总监，技术部，或者研发部的总监是初中学历，你敢吗？”
    徐乘风沉默了，他没有想到，当初自己一时冲动，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一路南下去深城打工的决定，居然时隔七年之后还会用这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影响着自己未来的职业规划。
    古人说，书到用时方恨少，徐乘风这里确实是深有体会。
    如果再多读三年书，考上一个本科，哪怕是考上一个大专，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么尴尬的境地了，毕竟初中学历，如果出现在招股书里，那实在是太扎眼了。
    徐乘风也能够感同身受，毕竟股民都是血汗钱，如果秦骏谦的公司是一家不要什么技术含量的公司，也就算了，偏偏互联网公司代表着的是高精尖的产业，一个初中学历的高管，确实太扎眼了。
    不是像一堆沙子里的一颗金子，那样扎眼，而是一大堆金子里面掺了一块石头。
    文芊芊看到徐乘风一副有些萎靡的样子，开口说道：“学历的问题，导致的后续麻烦有很多。如果秦骏谦欣赏你，执意让你做公司的高管，ipo肯定会受到影响。可如果你不能做到公司的中层以上……”
    文芊芊看着徐乘风说道：“你又有可能会觉得自己不受到重视，而且公司里面有公司的规章制度，很多事情就不能按照你的心意去完成。你的学历也会让你在同事当中受到议论和排挤，总之，是非常麻烦的事情。”
    徐乘风听到这里，想了想，继续问道：“如果我真的只想做一个在老k身后的无名之辈，去在见证老k成功的过程当中，贡献一点自己的价值。可以吗？”
    文芊芊微微一愣，脱口而出道：“那你屈才了。你从深城回到江城，难道是为了换一个地方，换一个老板来打工的！否则的话，你为什么要回来？”
    徐乘风蓦地一愣，他只觉得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渗了出来。
    是啊，他觉得自己嗅到了互联网产业的先机，踌躇满志地回到故乡江城。
    他想做自己的游戏，他想要在这一场未来可能颠覆整个互联网行业的风暴之中，成为站在那个风口上的人。
    卑微一些，哪怕不能成为站在风口上的人，趴在风口上的猪也好。
    可在他得知老k就是秦骏谦之后，他反而把有些心中的理想给放下了。
    甘愿做一个在秦骏谦身后的影子。
    文芊芊似是察觉到了徐乘风情绪的变化，她低声问道：“你觉得自己比不上他，比他差得太远了，所以自惭形秽？”
    徐乘风愕然，随后默然地点了点头。
    秦骏谦有热情，有眼光，有学历，有智商，更有现成的身价。
    徐乘风与他相比，实在是太不值一提了。
    徐乘风的很多观念和意识，最初的来源都是老k，所以秦骏谦说起来算徐乘风的半个老师。
    他原本回到江城想要大展拳脚，此时此刻，却发现老k早已经在江城的互联网行业有了一席之地，他第一个想到的自然就会是退缩。
    可是，为什么是畏难而退，而不是迎难而上呢？
    文芊芊看着面前的徐乘风，一字一句地说：“徐乘风，你，一点都不比他差！”
    徐乘风有些颓丧道：“芊芊，那是在你心里，我其实……”
    文芊芊用肯定的语气说道：“不，我昨天晚上听到你说的很多话，真的很好，也很有意思……你值得去成为更好得自己，相信任何一个听过你梦想的人，都会认可我的判断。你，可以的！”
    徐乘风看向面前文芊芊秀丽又认真的脸庞，他依旧有些迟疑道：“我……我真的可以吗？”
    文芊芊再次认真地点头：“所以，你应该自己创立公司，以公司的名义去跟秦骏谦合作。这样一来，你不会出现在他的招股书中，也可以得到相当于他公司高管的职权。最关键的是，以后你可以决定自己的命运，你可以做你自己想做的东西！”
    徐乘风听到这里，不禁疑惑地问道：“秦骏谦难道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东西？他不是把游戏也看做是艺术品吗？他怎么可能去糟践自己的艺术品？”
    文芊芊淡淡一笑。
    她的职业，让她看到了很多市场得变化，以及资本的丑陋。
    她笑了笑说道：“现在他应该还是可以的。但他对资本有很大的兴趣，资本是一头怪兽，如果想要上市，就很难不屈从于它，但一旦从它那里获得了力量，往往就再难做自己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徐乘风笑了笑说道：“虽然听不太懂，但芊芊，谢谢你今天这样不遗余力地开导我，尤其是你的鼓励，我……我很感激！”
    文芊芊见徐乘风说到这里的时候，脸都有些红了，她不禁掩口笑道：“你是不是很久没有跟女孩子单独说话了？怎么脸红成这样？”
    徐乘风一下子就被文芊芊给戳中了软肋，霎那之间，脸变得更红了，他讪讪道：“是，是啊，上次还是，还是初中的时候……”
    徐乘风的下一句话，其实是，上次跟女生单独说话，还是我跟你，还是我们做同桌的时候。
    这实在是太戏剧性了一点，徐乘风不敢说。
    因为他怕她不相信呢！
    五点半，秦骏谦，陈炜和唐安妮准时下了楼，到了水吧与徐乘风跟文芊芊汇合。
    秦骏谦让人把徐乘风的那一床被子送去了给他安排的员工宿舍。
    徐乘风之前既然已经被文芊芊说服，准备不入职秦骏谦的明通公司了，所以百般推脱，哪里知道秦骏谦直接就生气了。
    “你就当我请你在我家住几天，行吗？这个面子都不给我？”
    徐乘风这才讪讪地松开抓着棉被的手。
    陈炜哈哈大笑，自不必提。
    五人一起下了电梯，很快就有司机开了一辆七座商务车过来，接上五人就朝着位于市中心的那一家名字叫“本当屋”的rb料理店开去。
    秦骏谦不愧是店里的熟客，穿着大红和服的老板娘一看到秦骏谦来了，赶忙就将众人领进了日式装潢的包厢里面。
    众人在地板上围着榻榻米坐了下来，秦骏谦都没有要菜单，信口点道：“挪威三文鱼腩刺生，蓝鳍金枪鱼刺身，象拔蚌如果有新鲜的也来一些，法国吉拉多一号活生蚝有货也来一些……”
    徐乘风听着这一个又一个高大上的名字，只觉得比没接触过的代码都要陌生，关键是他一个都没有吃过。
    老板娘自是笑得合不拢嘴，在一旁推荐道：“我们家的芝士蟹宝，秦总你每次来都点的。”
    秦骏谦这才说道：“哦，对的，芝士焗蟹宝，一人来一份，他家的蟹宝尤其好吃，不吃等于没来过他们家。”
    他又补充说道：“不好了，光记着点刺身了，都没有什么热菜。来一份日式火锅，菜式你看着搭配一下，再来两瓶菊正宗的清酒。两位女士喝什么？”
    文芊芊笑着说道：“白桃乌龙茶。”
    唐安妮腼腆道：“抹茶就好了！”
    老板娘应了一声，木屐迈着小步，开开心心地走了。
    很快，徐乘风就知道老板娘为什么这么开心了。
    这哪里吃的是菜，这简直吃的就是钱啊！
    尤其是刺身盘子端上来的时候，满满一盆子的海鲜，看着都觉得好贵好贵。
    陈炜拿起筷子，夹起一片金枪鱼的鱼肉，放入口中细细品尝之后咋舌道：“哎，还真是蓝鳍金枪鱼啊！秦骏谦，你这一餐吃得不便宜啊！”
    秦骏谦笑了笑说道：“出来吃日料，肯定要吃最新鲜的，不然还不如去吃海鲜自助呢！”
    陈炜啧啧道：“也是啊！那你这一餐大放血了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夹起手边的三文鱼片，蹭上一点芥末，蘸上酱油直接就吃了起来。
    这可把旁边的徐乘风吓得不轻。
    “这样就能吃？卫生吗？”
    他正要低声问旁边的文芊芊，她就主动解释说道：“深海鱼没什么污染，生鱼片可以保持鱼肉本来的味道，淡水鱼就不行了，可能会有寄生虫。你尝尝看，味道很不错的。”
    就在徐乘风提着筷子，实在觉得有点瘆得慌，又不敢下筷子，眼巴巴地等着“火锅”上桌的时候，秦骏谦笑着开口了。
    “乘风，你下午考虑的事情，怎么样了？”

 第16章 究竟是谁想多了！

    第16章：究竟是谁想多了！
    徐乘风之前接受秦骏谦安排的员工宿舍时就已经有一点心虚了。
    现在饭桌上，秦骏谦当面又提起这件事情来了，他不禁更加心虚了。
    徐乘风想了想，开口说道：“老k，我还是自己建一个公司，以公司名义跟你的公司合作吧！”
    秦骏谦听到这话，似是意料之中，他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我尊重你的决定。也不需要什么公司的名义进行合作了，我们以项目合作如何？”
    徐乘风一脸茫然，文芊芊却是眼神有些惊讶。
    陈炜笑着解释说道：“相当于你这个人借在他们公司上班，他们正常给你开工资，但是工资进你公司的户头，你再给自己开工资就可以了。虽然绕了一道关系，看起来麻烦了那么一点点，但好处实在是太多了。”
    秦骏谦跟着也说道：“的确如此，你开发出来的游戏，你的公司跟我的明通公司会同时拥有版权，等于你不是为我白白打工的。另一方面……”
    他指了指自己说道：“你直接对我和我的公司负责，其他中层就算是你的上司，也没有办法开除你，自然也没有办法勉强你做一些违心的事情了！要跟你解除合作，除非是你跟我主动提出来，或者我们董事会通过。”
    徐乘风听到这里，眼前豁然开朗。
    可以说，这样一来，他既可以在秦骏谦的公司做事，又避免了后期ipo时学历低给秦骏谦拖后腿的问题，最重要的是，他在为秦骏谦做事的同时，等于也在为自己的公司积攒资本。
    其实秦骏谦本不需要为徐乘风做这些，他完全可以招揽现在窘迫的徐乘风直接进公司担任一个中层，他不但不会觉得怀才不遇，甚至还会对他的雪中送炭，感激涕零。
    这样一来，什么分版权啊，什么之类的麻烦事情就都没有了。
    但是秦骏谦并没有这么去做！
    他选择了给予徐乘风最大的帮助，并且不吝于将自己的蛋糕分出很大的一块来给徐乘风作为他以后的资本。
    徐乘风感激之中，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老k，谢谢你！”
    秦骏谦笑了笑说道：“我朋友不多，你算一个！再说了，你也是我忽悠回江城创业的，我不给你一个交代，怎么行？”
    就在这时，穿着和服的老板娘捧着两瓶清酒进来了，徐乘风赶紧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对着秦骏谦认真地说道：“老k，哦不，秦总，我先干为敬了！”
    说完，居然真的“咕咚”一口，就把一大杯清酒给喝得一干二净。
    这一下可把陈炜给笑得岔气了。
    他拍着大腿，笑道：“徐乘风，你把高档清酒当扎啤喝吗？你不得把秦骏谦给喝得心疼死啊，你看秦骏谦的眉头都跳了一下，哎呦，真是逗死我了！”
    话音刚落，秦骏谦一皱眉头，对着老板娘说道：“菊正宗的清酒，再来三瓶！”
    陈炜的笑声戛然而止，夹起自己碗里的一块三文鱼，嘟哝道：“有钱，任性，你厉害，行了吧！”
    这一晚，第一个喝多的居然还不是徐乘风。
    陈炜反而是第一个喝多了的。
    徐乘风喝得半醉不醉，只是话比较多了。
    从不夸耀自己酒量的秦骏谦反而酒量出奇得好。
    整整五瓶请酒喝完，除了脸上微微发红，居然一点醉意都没有。
    好在文芊芊和唐安妮都没有喝酒，倒是没有事。
    秦骏谦让司机送几人回家，自己居然要晚上跑回家去，说是要把今天缺的运动量给补上。
    好在大家都知道他是健身狂人，也没有人说什么。
    司机先把陈炜送到家，又把唐安妮送了回去。
    车上就只剩下了徐乘风和文芊芊了。
    徐乘风刚想说什么，文芊芊已经先开口了：“秦骏谦肯定也认为这种模式是最好的合作方式，他下午肯定跟陈炜商量过了，不然以他谋定而动的性格，不可能今天主动在饭桌上就提起这件事情来。”
    徐乘风听到文芊芊的分析，他笑了笑说道：“还是我给老k添麻烦了，不然没这么复杂的！”
    文芊芊笑道：“你若是对他心存感激，就好好帮他吧！毕竟4g在全国铺开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最快今年年底，最晚也就是明年，这种时候，你们早一点做出符合4g时代的产品，就可以早一步抢占先机。”
    徐乘风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放心吧，芊芊，我会加油得！”
    话音落下，两人便再无言了。
    这样莫名的沉默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司机说道：“文小姐，您家是在前面那个路口拐进去吗？”
    文芊芊看了一眼窗外，笑着说道：“在前面的公交站台把我放下来就好了。”
    商务车在路边停稳，文芊芊推开车门正要下车，忽地徐乘风开口了。
    他问了一个问题。
    “芊芊，你为什么不遗余力地想要让我自己开公司？而不是在陈炜，或者在老k手下打工？”
    文芊芊侧转过身来，水润的眼睛眨了眨，她笑道：“我说过了，我觉得你屈才了。你刚才忘记了吗？”
    徐乘风却依旧追问道：“可我总觉得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文芊芊微微一愣，她眯起眼睛笑道：“你想多了！真的想多了！”
    徐乘风咬住嘴唇，重复问道：“我真的想多了吗？”
    文芊芊依旧笑着说道：“想多了。”
    徐乘风紧接着又问了一个他问过的问题：“芊芊，你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这一次，文芊芊还是笑了笑，然后依旧是那两个字“保密”。
    说完，她推开门，下了车，就像是一抹白色的蝴蝶，在路灯的光晕下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徐乘风发出一声似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长叹。
    “真的是，想多了吗？”
    握着方向盘的司机师父也笑了起来：“小伙子，你可能真的想多了。你也不看看，这姑娘的家住在什么地方……”
    徐乘风不解地问道：“什么地方？”
    司机师父指了指不远处在夜色中高耸入云的银白色“品”字形建筑说道：“那边是江城市的政府大楼，前面那个叫望江府的小区，外号叫‘市府大院’，住在那的人家，非富即贵……你不是想多了，那才叫人想多了呢！”
    徐乘风看了一眼窗外的高楼，蓦然之间，惆怅莫名，怅然若失。

 第17章 秦骏谦的梦想就是IPO

    第17章：秦骏谦的梦想就是ipo
    与秦骏谦那一顿酒喝完之后，第二天，徐乘风就去了一趟市场监督管理局，给自己办理了一张营业执照。
    在企业名字上面，徐乘风纠结了半天又半天，本来是想取一个“爱拼才会赢”的彩头，准备叫江苏爱拼网络科技有限公司的，但他才把这个名字说给秦骏谦听，马上就被秦骏谦的“老k”式吐槽喷了个狗血淋头。
    “什么叫爱拼啊……有你这么取名字的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做团购电商的公司呢！你以后ipo的时候股东会怎么想？”
    面对秦骏谦的一通吐槽，徐乘风在欣然接受之余，心里却还是叹了一口气。
    果然，在秦骏谦心目中，ipo才是他奋斗的目标啊！
    就好像徐乘风想做自己的游戏，这是支持他奋斗至今的梦想一样。
    秦骏谦的梦想，应该就是ipo吧！
    徐乘风理解秦骏谦的梦想，他也希望，自己能够成就秦骏谦的梦想。
    最后，名字几经易稿，定下了“江苏爱战网络科技有限公司”的名字。
    主要还是因为徐乘风执迷于“爱拼才会赢”，所以死活保留了一个“爱”字，但是“拼”字有点娘气，所以改成了更加热血的“战”字。
    用秦骏谦的话来说，这个名字可以提醒你，人生无时无刻都是一场战斗。
    于是在简单的流程之后，徐乘风静等了七个工作日，就成为了“江苏爱战网络科技有限公司”的法人和董事长了。
    公司注册好了，徐乘风“入职”明通科技的时机，也终于成熟了。
    接下来的一个中秋节，徐乘风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为了让家里安心地以为他还在深城打拼，硬是忍住没有把这些天的境遇说出去哪怕一个字。
    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
    这些天得境遇，简直有点太不真实了，以至于徐乘风自己都不太相信是真的。
    “等我真正赚到钱的时候，再告诉爸妈和小豪真相吧！”
    挂掉电话，徐乘风站在阳台上，看着窗外的江城夜景，远远可以看到一条长江穿城而过，点缀着通明的路灯，宛如一条珍珠项链一般。
    他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远处大声喊道：“加油！徐乘风，你，一点也不比他们差！”
    九月下旬，中秋节后的第一个工作日。
    明通科技大楼顶层，西装革履梳着油头的年轻人走进了办公区之中，在他身后跟着一个年前的清秀青年。
    “秦总！”办公室中的人看到秦骏谦后立马抬起头打了声招呼。
    秦骏谦微笑着回应了一声后拍了拍手道：“各位，接下来我要给你们介绍一个人，你们的新同事，徐乘风。”
    说着，他拍了拍旁边青年的肩膀笑道：“乘风是江苏爱战网络科技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因为项目合作暂时加入我们明通，接下来一段时间，他将成为我们研发部的副总监。”
    研发部副总监？
    所有人停下手中的动作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平平无奇的年轻人。
    他们公司怎么说也是一个专业的游戏公司，竟然让一个看起来刚毕业的年轻人当研发部副总监？这比关系户还关系户啊！
    “秦总，这不太好吧。”
    旁边，一个穿着干净衬衫的青年皱起眉头道：“咱们公司可没有走后门的先例，这位……徐乘风，跟我们的员工并不熟悉，而且还不确定他的能力，怎么能一来就委以重任？”
    秦骏谦眉头一挑，反问道：“怎么不行了？我招的人，当然很清楚他的能力怎么样。田华呀，作为研发部的总监，这应该是你来思考的事情。”
    田华微微眯眼，来到徐乘风面前问道：“小子，你是哪里毕业的？什么学校？”
    徐乘风抿了抿嘴道：“我是初中毕业，之后自学编程。”
    这话一说出来，其他看热闹的员工脸色也都变得难堪了起来，能来到这的至少都985名校毕业，一个初中毕业自学编程的年轻人一来就压他们头上确实不合适。
    “初中毕业自学编程？”果然，听到这话，田华差点没笑出来，目光中带着戏谑：“年轻人，你觉得你找遍这栋楼能找到一个比你学历低的吗？就是门口扫地大妈也是大专毕业———”
    “就算给你副总监的位置，你坐的安心？”
    秦骏谦的表情反而变得有些耐人寻味了，饶有兴趣的看着二人。
    徐乘风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多的变化，点头道：“我会尽力完成自己的任务。”
    田华怒道：“你拿什么完成任务？靠你的初中学历吗？就你那学习，我就算是天天不去上课也能顺利毕业，懂什么意思吗？”
    徐乘风疑惑道：“秦总不是说，我们的公司是能力为上的吗？”
    “能力为上？你要跟我比什么，比管理能力吗？”田华冷声说道：“这么跟你说吧，我们这些人，根本不需要任何管理，就连秦总也从不对我们的工作有什么指导。”
    徐乘风摇了摇头，依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我们是游戏研发公司，当然是比编程了。”
    秦骏谦微微点头。
    田华难以置信的看着徐乘风：“年轻人，你脑子烧糊涂了吧，自己往枪口上撞的我还说第一次见到！”
    “本来秦总在这我也不好欺负你，不过既然你自己提出来，我就满足你的愿望。公司里什么设备都有，任意下载素材，任意使用引擎，一天时间内，做出一款能玩的手机游戏出来，怎样？”
    他目光挑衅的看着徐乘风。
    徐乘风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好，没问题。”
    见徐乘风这幅样子，田华的心中甚至连一点挑战感都升不起来了。
    其他人也是微微摇头。
    桌子很快就摆在了两边，两人各一台电脑，当下流行的材料数据库也已经准备完毕。
    田华扬声道：“小子，要是今天输了，不用我说，你自己乖乖离开。要是你赢了。别说副总监，就是你想做总监，这位置我也让给你。”
    徐乘风并没有回答田华，眼睛紧盯着屏幕，露出思索的目光，脑袋飞快的转动着。
    秦骏谦作为老总，自然愿意见到这样的场景，笑吟吟的做起了裁判，冲大家道：“反正大家最近的任务也不重，今天咱们就帮着田华和乘风完成这场对决，参与者三倍工资！剩下的人，带薪休息！”
    “耶！”办公室内一阵欢呼，引来其他的办公室纷纷侧目。
    这么一来，大家也都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徐乘风和田华身上，有些期待起他们的对决来了。
    选人的时候，徐乘风并没有着急，而是等着田华先挑。
    实际上，他对这群人根本不熟悉，先挑后挑都是一样的结果。
    田华冷哼一声，随手点了三个人道：“你们三个，跟我一起做吧，平时这么费心培养你们，现在是时候出手了。”
    被田华点到了三个人嬉笑着道：“老大，你还不相信我们吗？”三人脸上压根没有任何压力感，轻松随意的来到了田华身边。
    剩下的程序员忍不住有些不愤，田华看似是随意挑选，实际上选的都是科班出身名校毕业的骨干精英，剩下的虽然也是大学毕业，但都是些稍好的一本，末流的211大学，甚至连一所985的都没有。
    田华本身就已经是能力过人，更别说带着这么一群手下了！显然是准备一次性把徐乘风按的死死的！简直是不要碧莲啊！
    徐乘风也并没有在乎这些，也挑选了三个人。
    一个同样看起来有些腼腆的寸头年轻人来到徐乘风身边道：“哥们，我叫叶亮，在这公司待了两三年。你真的有把握跟他比试吗？”
    “嗯？有什么问题吗？”徐乘风的手放在鼠标键盘上操作了起来，一边搜寻着自己想要的素材一边问道。
    叶亮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你是不知道，那田华是电子科技大学硕士毕业，还当过一年的留学交换生，毕业一年后就成了育碧的开发人员，来我们公司全靠秦总花大价钱挖来的。”
    听到育碧两个字，徐乘风眼中挂着一丝怀念的表情，接着摇了摇头，咧嘴露出一个坚定的笑容道：“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得有赢的决心！大家先一起来商量一下吧。”
    叶亮纠结的看了眼压根没被田华学历吓到的徐乘风，叹了口气后只好点了点头。
    双方很快就开始指定各种的置顶计划，虽然秦骏谦给的时间是一天，但毕竟是制作一个能玩的游戏，并没有说起来的那么简单。
    二十分钟后，田华看向对面的徐乘风，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接着噼里啪啦的敲起了键盘。
    一行行的字符飞快的刷下去，很快就铺满了整个页面。
    “兄弟，他们都已经开始编写了，咱们再不开始怕是赶不上了吧？”叶亮有些纠结的看了眼对面的田华。
    徐乘风的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摇头道：“有些地方的细节一定要商量清楚，太着急只会做出残次品。”
    叶亮旁边的两个程序员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跟着徐乘风的进度慢慢的斟酌了起来。
    旁边围观的其他员工对比双方，竟然另开了一场赌局，赌哪边会赢，赌注是一个调休的机会。
    “我赌徐乘风会赢。”正当大家一边倒的压田华会赢的时候，秦骏谦伸手加入了进来。
    他的脸上带着笑意。

 第18章 铁人徐乘风！

    第18章：铁人徐乘风！
    “呃……秦总，你认真的吗？”一个员工小心翼翼的问道。
    要知道，轮休不轮休，谁说了算，秦骏谦说了算啊！
    “有什么不认真的？”秦骏谦摆了摆手道：“正好咱们马上有个新任务，要是你们赢了，就当养精蓄锐，好好休息。要是我赢了，你们所有人加班一天，我反正正常给你们开加班工资”
    “好，这可是秦总你说的。”见秦骏谦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脸上纷纷露出喜色，连忙敲定了下来。
    大家看了一阵后便开始做自己的事，时不时的关注着双方的状况。
    一直到中午，田华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翘起二郎腿道：“哥几个饿了没呀，咱们任务进度还不错，先吃点东西吧。”
    “好嘞，老大真贴心！我来杯咖啡，加一个汉堡套餐。”三人纷纷举手说自己想吃什么。
    田华悠闲地翘起二郎腿道：“没问题，手机给你们，想吃什么随便点就是了。”
    徐乘风注意到身边三人的脸色已经有些疲惫，手上的动作不停，道：“我的手机在那，辛苦各位了，你们已经帮了我很大忙了，先去吃点东西吧。”
    “那你呢？”叶亮忍不住问道。
    徐乘风的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显示器道：“我还不饿，不用担心。”
    叶亮也没有客气，点了些简单的吃的，吃完后才重新加入工作。
    “小雯，明天要不要和哥哥一起去吃饭呀？”吃完饭后，田华并没有急着开始写代码，而是一脸笑意的调戏起旁边研发部唯一的女员工来。
    小雯脸色一红道：“你还不快开始写程序，等会人家都要超过你了。”
    田华看向一旁手指不停的敲代码的徐乘风，挑了挑眉头反问道：“就算让他几个小时又怎么样，写代码靠的不是努力，是能力！怎么，你觉得我会输？”
    “怎么会，只是担心你啦。”感受着身上火热的目光，小雯忍不住低下了头，转身道：“你加油，明天的事，明天说……”
    田华旁边的程序员一脸调笑道：“老大，你看小雯那脸红的样子，明天肯定有戏！果然是艳福不浅啊。”
    田华摊了摊手道：“这不是废话吗，这公司里还有我搞不定的东西？”
    “休息的差不多就可以开始了，给别人点面子。免得等会有些人一刻不停的工作还赶不上我们后心态崩溃了。”田华冲着身边的程序员说道，但这句话却故意说的大声，让对面的徐乘风也听到。
    叶亮忍不住捏紧了拳头：“这田华太过分了，刚进公司就瞧不起低学历的人，和大家相处了大半年还是老样子。”
    徐乘风摇头道：“能够做出成绩来，到哪都不会被轻视的，大家加油吧。”
    叶亮琢磨了一下，点头道：“是，加油吧！”
    天色逐渐的阴沉了下去，其他部门的员工纷纷的打着哈欠离开公司，只剩下研发部的员工正等待着两边的结果。
    说是等待比试结果，实际上只是想得到田华胜利，然后放假的消息。
    晚饭的时候，叶亮等人吃完饭，有些担忧的看着徐乘风。
    从早上开始，他就保持着这样不紧不慢的节奏敲着代码，可以说是滴水未进，就是个机器人也该充电了吧？
    “老大，你真的不吃点东西吗？”
    叶亮有些担忧的问道。
    徐乘风已经完全沉浸在了状态之中，压根没有搭理他，继续敲着手上的代码。
    最后十分钟。
    “好了，不陪你们在这浪费时间了，写到现在，你们连检查都没来得及吧？”田华站起身，站在徐乘风对面，挑眉问道：“马上就到规定时间了，还有坚持的必要吗？”
    徐乘风没有回答他，淡定的敲着代码，他身边的两个程序员已经停下了动作，直直的看着他手上的动作。
    田华撇了徐乘风一眼，接着将目光转向秦骏谦：“秦总，这次的比赛结果是否可以直接确定了？”
    其他人也将目光落在秦骏谦身上。
    哪知道秦骏谦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别急，不是还有五分钟吗？”
    田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秦总，你开玩笑的吧？五分钟根本不可能完成代码校对的，难道他要拿一个根本无法运行的代码跟我比试？”
    秦骏谦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徐乘风。
    田华胸口憋着一股气无处发泄，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我已经做好了。”
    最后一分钟，徐乘风呼出一口气，这是接近十二个小时不眠不休后，他说出的第一句话。
    叶亮担忧的看着徐乘风，担心他体力不支摔倒在地。
    田华眯起了眼睛，阴沉着脸问道：“你什么意思？”
    徐乘风无辜的眨了眨眼道：“没什么意思呀，我做好了。”
    田华冷笑道：“你的意思是，你的代码根本不需要任何校对，直接就能使用喽？”
    徐乘风微微点头道：“没错，应该是这样。”
    围观的员工像是看白痴一样看向徐乘风，哪有人敢说自己可以检测出一切bug，写出的代码能够立即使用的？
    要知道，就算是资深程序员，在运行程序的最后一刻都会忍不住迷信的烧香拜佛，祈求软件能够顺利运行。
    田华失望了摇了摇头道：“秦总，我认为这种人不配和我比试。”
    秦总笑道：“互相比试切磋哪有配不配的，既然双方都已经搞定了，就把各自的游戏拿出来比一比，我们采取盲选投票，今天回去试玩，每个人必须玩一个小时以上，明早宣布比试结果。”
    “好~”众人齐齐应声，虽然他们对徐乘风做的游戏没有任何期待，但对田华几人做的游戏还是有些期待的。
    第二天，公司出现了神奇的一幕，只见不少员工顶着一个黑眼圈来到公司，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喝着咖啡。
    田华来到公司后，看见了大家的状态，露出疑惑的表情：“你们这是怎么了，这么一副半死不活的状态？”
    被问到话的员工二话不说的站了起来，冲田华竖起了大拇指：“总监你牛逼一天的时间能做出这么好玩的游戏，玩了几局后就彻底停不下来了。”
    “嗯？”田华眉毛一挑：“有这么好玩吗？”
    这员工猛地点头：“好玩啊，市面上已经好久没玩过这么好玩的手游了，要是现在上线联网，加一个好的营销手段，绝对会大卖啊！”
    田华的嘴脸扬起一丝笑容：“那小子的游戏做的怎么样？”
    员工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其实还行，能看出他还是有些实力的，不出预料的是，他的程序最后确实有很多错误代码，明显是检查不仔细造成的。”
    田华点了点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连代码校对都不做的程序，能运行就已经是奇迹了。”
    旁边一个员工插嘴道：“说到代码，总监你是真牛逼，竟然连一个字符都没错，我算是知道为啥当初你能进育碧了。”
    田华心花怒放的摇了摇头，故作淡然道：“都是小事，要是连这点都做不到的话，岂不是给学校抹黑吗？”
    “啪啪啪——”
    办公室门被推开，秦骏谦和徐乘风走了进来，扫视了一眼众人，笑道：“相信大家已经对比试的胜负有答案了吧？”
    “有了！”众人齐齐点头，并将目光看向田华。
    秦骏谦点头道：“好，大家把评选结果发到我手机上吧。觉得一号游戏好玩的，短信给我发1，觉得二号游戏好玩的，给我发2。”
    众人打开手机，将自己的结果一一发出。
    田华靠在椅子上，斜视徐乘风，就差哼一个小曲了。
    几分钟后，秦骏谦点了点头道：“结果已经出来了，没想到比例这么的悬殊。”
    田华笑道：“比例悬殊也是应该的，毕竟好游戏坏游戏大家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秦骏谦赞许道：“田华这点说的没错，咱们公司就需要这样，既然做，就做好游戏，绝对不以数量充质量。”
    “接下来，我宣布，这次游戏制作——徐乘风获胜。”

 第19章 胜利者是徐乘风

    第19章：胜利者是徐乘风
    刹那间，整间会议室针落可闻，众人的眼珠子都差点没瞪出来，不仅是那些评审程序员，就连叶亮这几个游戏制作者都是一脸懵的表情。
    难道说，那个让他们不知不觉玩了几乎一个通宵的游戏，是……是那个初中毕业生做出来的？
    短暂的沉寂后，田华猛地站起身来，双手撑着桌子道：“秦总，我知道你很欣赏这小子，但放水也不是这么放的吧？”
    秦骏谦皱起眉头，反问道：“你觉得我放水了？”
    田华不卑不亢道：“我确实认为这次的评判可能有问题。”
    他指向徐乘风，大声道：“我，田华，怎么可能输给一个初中毕业生？”
    秦骏谦缓缓道：“首先，这次的评审我并没有参与其中，结果都是大家评出来的。”
    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我有大家发给我的短信为证，我们研发部一共三十个人给我发了短信，其他人我们默认为弃权好了。选择徐乘风的一共是26票，选田华的4票，不相信的可以来看我的手机！”
    秦骏谦笑道：“可能你们还不知道自己选的是谁，我来告诉你们好了！”
    他抬起手来，在手机上运行了一个app，只见画面复古，是经典游戏《传奇》的界面，但是又有一些不同，双手不需要操作，人物就会自动砍怪升级，打开屏幕就会看到满屏掉落的金币和装备，十分地有满足感。
    “这是徐乘风的作品！”
    接下来，有人惊呼了起来：“不会那个操作繁琐得要命，跟街机一样的2d游戏是田总监的作品吧？”
    秦骏谦关掉这个游戏，打开另外一个app，这个自带简单过场动画的游戏，虽然质量看起来比徐乘风精良太多，但是……
    一连串繁琐的新手指导，让人望而却步，根本没有想要玩下去的欲望。
    相信投票给徐乘风的26人，都是在这个环节就被直接劝退了。
    田华的脸黑的跟锅底一样。
    会议室再一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这次听到的消息让大家更加难以接受。
    原来，他们从开始就猜错了自己投的游戏是谁的。
    田华一瞬间没反应过来，目光落在大家的脸上后陡然察觉到了不对，一把抓住旁边刚才和他说话的人：“你刚才说好玩的游戏，是那个挂机的游戏？”
    那员工咽了下口水，艰难的点了点头道：“总监，我，我也不知道那游戏竟然是那小子做的吗……”
    田华大口的喘了几口气后道：“我不信，一个无脑的挂机游戏会比我的游戏好玩！挂机游戏能有什么游戏乐趣？秦总，请把这个文件包发给我，我也要看一看！”
    秦骏谦将游戏发给了他，点了点头，也能理解田华为什么这么生气。
    田华紧盯着手机屏幕，首先检查起了代码，许久以后喃喃出声道：“怎么可能，竟然没有一个错误代码？居然是一次成功，这怎么可能？”
    众人齐齐咽了下口水，他们看向徐乘风的眼神立刻变得不一样了。
    怪物啊！
    一个游戏的代码，一次完成，都不用检查！
    别人看来简直是神迹，徐乘风自己却已习以为常。
    在深城的时候，工期紧，时间短，哪里有时间还给程序员回去检查？所以在深城的程序员当中，有一条准则就颇与其他城市不同，“千万不要犯错，因为你很有可能没时间补救”。
    所以徐乘风写代码的速度不快，甚至跟很多触手怪比起来算比较慢的了，但他的强大之处在于，他可以一边码一边检查，最终不需要再回头检查代码，一次成功。
    田华竭力的想要找到徐乘风研发的游戏的缺点，但越玩下去，他的脸色愈发惨白。
    素材基本上来自市面上已经开源的游戏。
    建模无论是人物还是怪物，也是用的骨灰级网络游戏《传奇》的建模。
    在技能上多加了一些算法，相当于多了一些技能可能的排列组合。
    比较大的改动部分就是徐乘风加了一个不需要玩家手动操作，人物就会一直打怪的循环指令。
    简陋至极，粗糙至极的游戏啊！
    田华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输给这种游戏。
    可就在这时，秦骏谦开口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自己做的游戏，莫名其妙就被这一款游戏给打败了？”
    田华紧咬嘴唇，没有说话，显然还不服气。
    秦骏谦看到田华的模样，完全在意料之中，他对着身边的徐乘风说道：“徐乘风，你介绍一下你这款产品的优势在哪里！”
    徐乘风的脸上没有任何获胜的骄傲，站起身，面色如常的解释道：“其实田总监做的游戏并不差，能做出这样的游戏，在游戏界来说也属于是制作精良了，移植热门pc游戏的想法也特别好，但问题就出在这。”
    田华冷冷的看着徐乘风，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徐乘风道：“pc游戏的优势在于可玩性强，操作性高，因此可以制作宏达的游戏背景，精良的画面。”
    “但手游不一样，大家需要的是休闲，随时随地玩，随时随地停。pc移植游戏虽然能高仿的还原在手机上，但必须保留着操作性和复杂性，这和手游的本质就有冲突了。”
    徐乘风笑了笑说道：“因为大家累了一天了，实在不想再玩个游戏再动脑子了，我说的对吧？”
    “瞎扯！”田华打断了徐乘风，反驳道：“你这种挂机游戏，根本没有兴奋点，也根本抓不住玩家，你的付费点，赢利点在哪里？”
    徐乘风耐心分析道：“这就要说到游戏的第二个特性了，让大脑兴奋的点。现在的游戏，大都是用兴奋点抓住玩家的心理，杀一个人兴奋一次。游戏能给予的刺激越强，越密集就越能吸引人。”
    众人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游戏设计硕士学位的田华当然知道这些，立刻反驳道：“所以，你认为我的游戏兴奋点不足？你开什么国际玩笑！你一个初中生毕业生有什么资格在这胡说八道！”

 第20章 做游戏也要会心理学！

    第20章：做游戏也要会心理学！
    徐乘风点头道：“我没有说你游戏的兴奋点不足，而恰恰是因为太足了！”
    他接过身边同事的手机，对着众人演示道：“田华，你的游戏，太过注重兴奋点，所以每一关都需要大量的操作和试错，虽然你每一关的产出奖励机制控制得好，但是……”
    徐乘风自信说道：“这太容易让玩家感到疲惫了！大家可以玩三关，玩五关，能够坚持着玩三十关吗？并不能！”
    田华旋即争辩道：“你不喜欢玩，不代表别人不喜欢玩！你这是主观臆断，你这是……”
    徐乘风看向田华，淡淡说道：“26票对4票，到底谁是主观臆断？”
    田华一时语塞。
    秦骏谦点了点头，催促道：“好了，乘风，说说你的游戏。”
    徐乘风关掉田华游戏的界面，打开自己的游戏说道：“这一款姑且算是《传奇》挂机版的游戏，使用的基本上都是开源素材，而且我只用于测试，并没有用于盈利，并不会有法律上的风险。”
    听到徐乘风先说了这一番话，秦骏谦也是微微点头。
    他默许了田华与徐乘风的对决，也是对于徐乘风的考验。
    徐乘风开场的第一句话是交代了所有素材的来源，并解释了没有法律风险，这就让他非常满意。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对于法律的规则意识不一定能决定一个人的上限，但绝对可以保证一个人的下限。
    不止是秦骏谦，很多原本认为徐乘风是“野路子”的程序员们也微微点头，对于这名昨天才加入研发部，蓦然就身居副总监高位的年轻人多了几分认可。
    出人意料的是，徐乘风先说的不是自己游戏的优点，而是缺点。
    “挂机玩法虽然可以减轻玩家的疲劳度，但也会降低游戏的黏性和可玩性，而且贴图不够精美，建模基本靠的是开源的资源，画面上比起主流游戏差距还很大。”
    徐乘风对自己游戏的缺陷坦诚介绍，又赢得了许多程序员的好感。
    徐乘风接下来才介绍说道：“无尽关卡的游戏，可以让玩家一直玩下去。自动战斗的形式可以照顾到大家的休闲性，虽然只有《传奇》当中的牧法战三个职业，但是在挂机前的设计，技能佩戴上又有一定的策略玩法，可以兼顾游戏的挑战性和趣味性。至于游戏对抗性上……”
    徐乘风将手机屏幕转向田华等人：“简单的说，我这款游戏目前的爽点不在于玩家与玩家的对抗，而是直接让玩家享受跟我这个设计者对抗作为爽点。”
    面对所有人茫然的表情，徐乘风笑了笑问道：“蔡戈尼效应，有谁知道吗？”
    程序员们更加一脸茫然。
    秦骏谦轻咳一声说道：“蔡戈尼效应，全称叫做蔡戈尼克记忆效应，指人们天生有一种办事有始有终的驱动力，人们之所以会忘记已完成的工作，是因为欲完成的动机已经得到满足；如果工作尚未完成，这同一动机便使他对此留下深刻印象。”
    他转而对徐乘风问道：“这是心理学的概念，我出于兴趣，业余考了个心理咨询师，所以我才会知道。可是，你怎么会知道？”
    徐乘风笑了笑说道：“我有轻微的强迫症，写代码后必须要检查一遍，这就是我写代码慢得原因，我去看过心理医生，他告诉我，这就叫蔡戈尼效应，人人都有，只是我更强一些而已。所以，运用到游戏当中，就是大家都在想着什么时候可以通关，不通关就觉得心里不痛快。”
    众人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为什么他们一玩这游戏就停不下来了。
    确实，徐乘风说的这些点都是吸引他们继续玩下去，却不知道为什么想玩下去的点。
    做游戏居然还用到了心理学的概念，这个新来的程序员真的不简单啊！
    他们看向徐乘风的眼神再无之前的轻蔑。
    难怪他可以得到眼高于顶的秦总青睐，一来就能当副总监啊！
    田华的脸色惨白，猛地一拍桌子道：“什么垃圾公司，一个初中毕业的年轻人也能在这瞎扯！”
    “田总监，你……”旁边员工脸色一变，看了看秦骏谦的脸色后拉了拉田华的衣服。
    田华甩开他的手，脸色铁青道：“秦总，我称你一声秦总是因为我待你不薄，没想到今天你这么针对我，让初中生当总监，任人唯亲！我是第一次见这么牛逼的公司。”
    秦骏谦似笑非笑的看着田华问道：“从你来公司的第一天起，我就告诉你，我们是一家能力主义，而不是学历主义的公司，你当时也表示赞同，怎么事到临头，自己又觉得不满了？”
    他看向所有人，缓缓说道：“经过这一款游戏的制作与试玩，听过徐乘风的一番话，相信大家对于徐乘风能否胜任副总监的工作能力，已经没有质疑了吧？”
    几个跟着徐乘风一起捣鼓出这个游戏来的小伙子纷纷点头。
    他们的脸上满是骄傲。
    只不过除了这几个愣头青以外，大部分程序员都是面色凝重，不敢点头，更不敢摇头。
    生怕得罪了那位本就心胸不宽，甚至可以说是睚眦必报的大总监田华。
    秦骏谦笑了笑，他看向田华问道：“田总监，你觉得徐乘风的能力如何？或者说你有什么不满的话，你也当面跟我说！”
    田华并没有再说什么抨击徐乘风的话，他冷冷一笑：“我一个小总监能有什么不满，秦总英明神武，从外面请来这么一尊大神回来，我哪敢对您有什么不满啊！”
    听到田华这种阴阳怪气的腔调，所有人都觉得浑身不舒服，更不用说秦骏谦了。
    但秦骏谦却没有动怒，甚至脸色都没有变。
    他在盯着田华，想看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秦骏谦越不生气，田华反而越是生气。
    他猛地一拍面前的桌子，厉声道：“好了，秦骏谦，我收购了！我田华，现在——申请辞职！”
    “你们这样的垃圾公司，不待也罢！”

 第21章 总监也照样炒！

    第21章：总监也照样炒！
    听到田华居然提出辞职，所有人都是惊讶莫名。
    难道就被刺激了这么一次，就要辞职吗？
    更叫所有人措手不及的是，田华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询问道：“当初跟我从育碧出来的兄弟，有谁愿意跟我走的，站出来！在这个任人唯亲的破公司有什么好呆的？”
    这一声落下，居然还真的有四个人站了起来，走到来田华的身后。
    田华讥笑道：“拿一个初中学历的人来恶心人，说白来就是赶人走呗。这种垃圾公司要是能做出什么爆款游戏来，我把名字倒过来写！”
    田华口口声声，一口一个“初中学历”，无一不是扎在徐乘风的心口上，让他感到既愤怒又无奈。
    他也没有想到，居然来了秦骏谦的公司第一天就给他“惹”了这么大的一个麻烦。
    秦骏谦的公司构架不是特别完整，研发总监已经算是公司中高层了。
    离职了一个研发总监，绝对是一个天大的麻烦了。
    可是让徐乘风没有想到的事情，还在后面。
    作为被员工炒掉的雇主，秦骏谦居然没有丝毫的吃惊，他看向田华以及他身后的四人说道：“你们的辞职，我批准了，一会人力资源主管会把这个月的工资和你们的离职协议一起拿来给你们的！”
    如果秦骏谦暴跳如雷的话，田华可能还会觉得得意一些。
    可偏偏秦骏谦这般无动于衷，甚至是好像早有预料的样子，实在是让他感觉到一通重拳都砸在了棉花上，有火根本发不出来。
    原本那四个员工看到秦骏谦如此大度，当场就又有两人露怯了。
    这一切自然都被田华看在眼里，他陡然就意识到了。
    自己可能是被秦骏谦给套路了。
    对方也许早就想赶自己走了，正要找茬子赶人呢！
    这下好了，瞌睡给别人递枕头了，他自己撞到秦骏谦的枪口上了。
    想到这里，他顿时火大，气鼓鼓地说道：“好，秦总，我田华佩服你的手段！”
    他朝着身后四人一招手：“我们走！”
    说完，他盯了与秦骏谦站在一起的徐乘风，恶狠狠道：“我们走着瞧！”
    秦骏谦一言不发，表情平静，直到田华等人下了楼，这才对大家说道：“既然田华主动请辞，那么就由副总监徐乘风暂时代理研发总监一职吧！”
    秦骏谦这时才露出了笑容，对着众人说道：“我们是一个能力至上的公司，大家昨天晚上玩了一宿，相信对他的研发能力已经没有质疑了吧？”
    研发部里没有反对声音。
    秦骏谦当然知道，空降一个部门领导的难度很大。
    很多在研发部里的老员工就等着做田华的副总监呢！
    这下徐乘风把副总监的位置占了，还代理了研发部的总监，把很多人的路都给挡住了。
    若不是秦骏谦力挺，外加徐乘风确实自己争气，做出了让大家心服口服的游戏，恐怕这会儿已经罢工了。
    所以秦骏谦根本不指望他们像脑残电视剧里那样，一个个拍手就好，举手赞成徐乘风走马上任。
    没有意见，已经是最大的善意了。
    秦骏谦点了点头说道：“今天上午也不早了，大家调整一下，顺便把手头工作准备一个汇报材料，下午开部门例会给徐总监汇报一下。我会过来旁听的！”
    听到最后一句话，极少数口服心不服的人也终于把自己那点小九九给收起来了。
    秦总这是无条件挺徐乘风啊！
    这种情况下，谁还敢跟这位新总监过不去啊？
    秦骏谦看了还没有从变故中回过神来的徐乘风一眼，开口说道：“乘风，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与你谈一谈公司的业务情况。”
    徐乘风一脸心事地点了点头。
    两人出了研发部，却没有往秦骏谦的总裁室走去，而是直接去了那天他与秦骏谦初次见面时的咖啡厅。
    u形台里的咖啡小哥一看到秦骏谦来了，正要去拿秦骏谦存在他柜子里的rb咖啡豆，秦骏谦已是抬起手来，示意他不用麻烦了。
    “来一杯白开水，再拿一瓶可口可乐过来就好了。”
    咖啡小哥微微一愣，秦骏谦笑了笑说道：“我今天早上已经在家里喝了一杯咖啡了，今天的咖啡因摄入有点多了。至于这家伙，给他一瓶可乐。”
    他在咖啡厅里挑了一个偏里的位置坐了下来，右腿轻轻跷在了左腿上：“乘风，上次看你喝美式的样子，我都着急。你一点都不喜欢喝美式咖啡对吧？我记得你最喜欢的还是便宜的可乐。”
    徐乘风被秦骏谦一语道破糗事，只得开口说道：“是啊，这不是美式咖啡最便宜吗？”
    秦骏谦笑了笑说道：“你以后怎么样也算是个创业者了，在我公司里还当着研发部的总监，这等吝啬的毛病还是尽快改了吧！等下次有空，我带你喝喝蓝山这类好的咖啡豆，你就会知道，贵也是有贵的道理。”
    徐乘风点了点头，接过咖啡小哥递来的可乐，拧开盖子，喝了一大口，脸上表情稍稍缓和了一些，但依旧没有露出笑容。
    这一下秦骏谦有些奇怪了。
    秦骏谦开玩笑似得说道：“怎么赢了总监的位置还这么一副不开心的表情？”
    徐乘风叹了口气道：“那田华作为总监确实有点实力，这样离去也许对你的公司来说是一个损失。我也没想到，一来就给你惹这么大的麻烦！”
    “损失？”秦骏谦摇了摇头道：“错了。”
    “嗯？”
    徐乘风抬起头露出疑惑的表情。
    秦骏谦淡淡道：“田华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表面上在安安分分的做总监的位置，实际上早已经给自己安排好了别的路，早就在金陵游戏公司谋得了副总裁的职位，我和他都是在等一个机会而已。他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呢？”
    秦骏谦接下来，他拍了拍徐乘风的肩膀说道：“所以你跟他的一场对决，反而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而且，这也是我给你安排的一场试炼啊！”
    徐乘风更加困惑不解问道：“试炼？”
    秦骏谦点了点头说道：“你知道田华是育碧的资深程序员，但你可能不知道，他还有一重身份……”

 第22章 老K的良苦用心

    第22章：老k的良苦用心
    徐乘风疑惑不解，秦骏谦已是缓缓说道：“他还是上海交大的信息工程专业高材生，保送的本校硕士，他的gpa，也就是他的平均绩点在3.98，满分是4，相当于每一门都是全系前五。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被育碧这样的外资游戏公司直接一毕业就招进上海分公司的。”
    徐乘风顿时感觉自己像是做了很错的事情，居然把老k公司里这么厉害的一个人才给搞走了：“对不起，老k，哦不，秦总，实在是……”
    秦骏谦却是摆了摆手，笑道：“你不需要为此对我道歉。你还没有听明白我真正的用意。”
    徐乘风正不知道秦骏谦的用意如何，秦骏谦双手负在身后，看向远处如匹练一般的长江。
    秦骏谦缓缓说道：“他的专业知识非常扎实，学历，简历都非常好看，这也是我当初不惜重金通过猎头挖他来到我公司的缘故。但是，那又怎么样？你，不是一样打败他了吗？”
    徐乘风蓦地就品尝出了秦骏谦话里的意思。
    弦外之音，却是听者皆明。
    田华是上海交大的高材生，专业知识非常扎实，工作经历也非常高大上，但又如何？
    他，徐乘风，一个初中毕业就去了深城，一天正经学没有上过，在底层程序员里摸爬滚打至今，完全凭着一股倔劲，狠劲自学成才的徐乘风，不是一样打败了硕士毕业，信息工程专业出身的田华了吗？
    难道说，今天的对决，老k是故意的……
    用公司重金挖来的高级人才给徐乘风作上岗后的第一块磨刀石吗？
    徐乘风欲言又止，但秦骏谦已经笑着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可以告诉你，跟你想的，大差不离。”
    他依旧背对着徐乘风，双手十指相扣，轻轻磕在栏杆扶手上，遥遥望向远处的长江，似是说了一句题外话：“乘风追影，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哪一点吗？”
    徐乘风似是不习惯秦骏谦喊他的网名，微微一愣说道：“我，我不知道，可能哪里都讨厌吧？”
    秦骏谦幽默道：“你有这么差？那你岂不是变相骂我秦骏谦瞎了眼，对你这小子青眼相加？”
    徐乘风挠了挠头，有些憨憨地笑了起来。
    秦骏谦继续说道：“我最讨厌你的一点，就是你总是会问我的一句话，‘我行吗’。”
    徐乘风听到秦骏谦的话，顿时如遭电击，竟是一下子愣住了。
    因为就在他接到陈炜的任务时，徐乘风还给不知道秦骏谦就是老k的好友发了一段话，其中就有“我行吗”。
    秦骏谦转过身来，倚着落地窗前的栏杆，看向自己这位在网络上已无比熟悉的好友：“你这是学历自卑，其实你很有才能，也很厉害。你知道的，能让我秦骏谦说上一句‘厉害’的人，并不多的！”
    徐乘风受宠若惊道：“真的吗？我真的厉害吗？”
    秦骏谦板起脸来，佯怒道：“你看你，又来了！”
    徐乘风这才意识到自己老毛病又犯了，一时像犯错被批评的学生，无所适从。
    秦骏谦继续说道：“不是说，那些接受了完整专业教育的人就不厉害，就只是些纸上谈兵，高智商，低情商，高知识，低实践的废物，但是……”
    他盯着徐乘风缓缓说道：“这不代表，没有接受过完整专业教育的人，就一定是废物，就一定无论如何努力，都会比他们矮上一大截，很大很大的一截！”
    秦骏谦看着面前的好友，语重心长地说道：“苹果创始人乔布斯19岁就辍学了，他在雅达利电视游戏机公司自学成才的，比尔·盖茨在哈佛大学念的是法学，但不妨碍他成了我们所有it人的老祖宗。所以，学历可以代表一个人，但不能代表一个完整的人，拥有它，固然很好，没有它，你也可以很强。就比如今天……”
    徐乘风听到这些话，用力地点了点头。
    秦骏谦终于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有些道理，我直接讲给你，你也许会以为我在说教，只有你亲自打败一位科班出生，无懈可击的所谓‘天才’，你才能够真正体会到这一点！”
    他拍了拍身边好友的肩膀，笑道：“你也不要对我觉得太愧疚，反正，我本来请田华这件事情就已经有点后悔了！他已经找好了去金陵的下家公司了。”
    徐乘风只觉得心内暖洋洋的，他知道老k最后一句话只是在让他不要那么愧疚而已。
    他沉声说道：“老k，多谢你！谢谢你这么帮我！”
    秦骏谦笑了笑说道：“不过，说实话，我能想到你会赢田华，但是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大的悬殊战胜他，直接就让他脸都挂不住了，提前辞职了。”
    徐乘风微微一愣，秦骏谦笑道：“我说的是事实。但在你解说自己这款游戏的时候，我发现对手机游戏的理解，直接超越了田华一个次代，所以你的胜利，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也正是因为你的一番话，让我坚定了要辞掉田华的念头，以后也都不会再从大公司挖这样的人了。”
    “额？”
    面对徐乘风的困惑不解，秦骏谦冷静地分析说道：“田华的思维已经老化了，虽然他的技术可能比你们要好，但他落后于了现在的时代，又不愿意继续学习，反而以学院派自居，这样的人，迟早会被时代的浪潮无情淘汰的。”
    徐乘风点了点头，忽地秦骏谦就抬起手来，在他脑袋上搓了搓头发，笑着说道：“别光顾着点头啊！你现在是我的研发部总监啊，我当然要你好好为你做游戏赚钱啊！做不出业绩来，我该辞你还是辞你，该削你还是削你，你信不信！”
    徐乘风哈哈大笑，终是再没有了才进公司时的忐忑不安了。
    秦骏谦点了点头，善意提醒道：“下楼去跟你的研发部员工们打个招呼吧！你以后就是他们的总监了，记得头发要经常理了！”
    秦骏谦半开玩笑地补了一句：“我们这群大佬们不介意，文芊芊也会介意的啊！”

 第23章 偷资料

    第23章：偷资料
    徐乘风从秦骏谦的办公室出来时，还感觉自己像是做梦一样。
    他回到研发部，田华的几位亲信正在一言不发地收拾自己的电脑，来往的其他人虽然被放了假，但都还是选择了在自己岗位上把手头的事情忙完。
    这就是一个公司的精气神，善始善终，而不是放假了就一哄而散。
    这让徐乘风感到有些惊讶，一般情况下，这种情况只有在大型公司里才会出现。
    以小见大，这一点上就足见秦骏谦对于公司的管理水平了。
    他尽量不打扰其他人的工作，独自走到田华的那一家二十平米，还带沙发和洗手间的总监办公室，一眼就看到了落地窗外蜿蜒如龙的长江。
    一切就好像是做梦一般。
    秦骏谦没有想到徐乘风上班第一天就战胜了著名游戏公司跳槽来的田华，徐乘风同样也没有想到秦骏谦居然拿自己的研发部总监给他当试金石。
    只是为了让他克服对于高学历对手的恐惧。
    徐乘风坐在真皮的老板椅上，一眼就看到了搁在旁边的固定电话，顿时心血来潮，他就想要拿起电话打给家里。
    他想要告诉自己的爸妈，他做上部门的总监了，手下管了三十多个人呢，他还想告诉他们，自己还注册了一个公司，以后会赚好多好多的钱，让他们不要为他担心了，放心为弟弟交学费，供他去上大学，他还想……
    想到这里，他抓起电话听筒，已经按下六位的号码又把听筒给搁了下来，片刻之后，电话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
    徐乘风笑了笑，自言自语道：“还是再等一等吧！”
    他抬起头来，又看向窗外的那一条长江，舔了舔嘴唇笑道：“好歹等先作出一个游戏，赚到钱，再告诉他们吧！”
    忽然一个人在门外笑道：“要不，先定个小目标，赚他一个亿？”
    徐乘风下意识回答道：“一个亿？怎么可能哦，我看能赚一百万就很不错了，我……”
    他话没说完，就看到了一袭穿着白色套裙，手提一只纯色提包的倩影出现在了门外。
    文芊芊抬起手来，轻轻敲了敲办公室的玻璃门，笑道：“恭喜你啊，徐总监！”
    别人这样说，徐乘风也许还能泰然受之，被文芊芊这么一说，他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总，总监啥的，都是随便喊喊的。”
    他赶紧转移话题问道：“芊芊，你怎么来了？”
    文芊芊倒也不与徐乘风客气，坐到他办公桌对面的沙发椅上，笑了笑说道：“来找秦总的，他跟我说了你的事情，我就下来恭喜你了。”
    没等徐乘风反应过来，文芊芊看向面前有些尴尬的徐乘风，又问道：“你觉得我刚才说一个游戏赚一个亿，是在跟你开玩笑？”
    徐乘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赚一个亿的游戏，当然是有的啊！但那得要很火很火的游戏吧，可遇不可求吧！哪里有一次就能爆火成这样的？”
    哪知文芊芊笑道：“这可未必！”
    说着，她从提包里取出一封文件递了过去，对着徐乘风说道：“我今天就是送这个文件来的。我们帮秦总做的，关于一个其他游戏公司分析报告。这是一份副本，你看看吧！”
    徐乘风一眼就看到了文件右上角的“商业机密泄漏必究”八个字，赶紧摇头，推了回去说道：“这涉及到商业机密，我哪里有资格看？”
    文芊芊差点被徐乘风给逗笑了：“你是傻吗？这是你们公司买的分析报告，你现在是研发部总监，你没资格看，谁有资格看？”
    徐乘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份转变，只得讪讪一笑，接过了文件夹，原本只是草草看了一眼，但他的目光一下子就看直了。
    “这怎么可能？”
    紧接着他全神贯注地将整本五十页纸的分析报告几乎一字一字地全部看完，就在他放下手里报告的时候，文芊芊开口了。
    “看到了吗？一部《天使之剑》这种套壳的游戏，还只是网页游戏，它的月流水就可以达到一亿元。所以，我绝对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或者是在说什么讽刺你的反话。”
    徐乘风也换了严肃的表情，沉声说道：“真是没有想到，行业里居然有这么能吸金的公司。除了腾讯和网易，居然是这一家叫173的游戏公司的营收排在第三，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文芊芊轻轻将手在搭在桌上，笑道：“173是网页游戏行业的巨头，市场份额远远超过第二名，这就是互联网的魅力，抓住一块细分市场深耕到了极致，哪里都可以带来巨大的机会和收益。而且，他们最近在转型做手机游戏了。”
    徐乘风听到文芊芊这最后一句话，忽地心里闪过一个疑惑的想法。
    网页游戏的寡头公司173要开始转型做手机游戏了。
    明通也开始要转型做手机游戏了。
    秦骏谦委托文芊芊帮他做了173公司的行业分析报告。
    难道说……
    没等徐乘风细想，他的思绪忽地就被办公室外的吵闹声打断了。
    只听见门外有人喊道：“你们收拾东西就收拾东西，为什么偷偷拷贝我们的资料？”
    徐乘风一听是叶亮的声音，赶紧与文芊芊一起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看到徐乘风出来了，叶亮一把拽住面前的那人，一边对着徐乘风喊道：“徐总监，他们四个人今天是跟着田华一起辞职的！刚才他们在收拾东西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们鬼鬼祟祟的，果然，他们在偷偷拷贝我们电脑里的资料！”
    那戴着眼镜的程序员狡辩道：“我没有，我就在收拾我自己的东西！”
    叶亮怒火中烧，一把拽住他的手，用力一拽，一只藏在风衣袖子里的移动硬盘“啪”地一声砸在了桌上。
    叶亮依旧死死拽住那人：“你这个移动硬盘怎么解释？”
    那程序员依旧狡辩道：“我电脑里自己的资料，我还不能带走吗？我的照片，我下载的电影，我……”
    徐乘风淡淡一笑：“别找补了，你下的电影需要用移动硬盘装吗？”
    程序员刚想再说什么，徐乘风对着叶亮说道：“搜查他带的u盘和移动硬盘，还有他的邮箱，所有公司资料，删除了才可以走。其他几个人的电脑也是，删掉公司所有的资料再允许他们取走个人文件。”
    程序员一边挣扎着一边吼道：“你们这是侵犯我的个人隐私，我要报警，你们明通太过了！离职了还要检查所有个人文件，我，我要去微博发帖爆料，我……”
    徐乘风看到这一幕，微微皱眉，忽地就笑了起来：“叶亮，放他走！”
    叶亮一下子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那程序员则得意洋洋：“怕了吧！我还是会微博爆料的，你们就等着接招吧！”
    徐乘风嘴角翘起，露出一丝冷笑：“叶亮，你放开他，然后去直接报警！”

 第24章 危机到来

    第24章：危机到来
    之前还坚称自己没有拷贝资料，而且扬言要在微博爆料的程序员一下子就愣住了。
    徐乘风冷冷说道：“就说我们公司的机密文件被人复制窃取了，我记得警察是会管的吧！到时候自然会有警察打电话传唤你去警局接受调查的。”
    他看向那跟着田华的程序员，语气平静，还带着淡淡笑意：“以前我在深城的时候，我们公司一个程序员就因为帮自己在其他公司的女朋友偷拷贝了公司一个合同，开庭后被送去吃了一年的牢饭，你……不会也想试试吧？”
    程序员有些慌神了，但他依旧假装镇定，冷笑道：“你，你虚张声势！好啊，我微博爆料又可以多上一条了，明通的研发部总监威胁离职员工，说要送员工去坐牢！”
    叶亮登时暴怒，一把揪住了那程序员的衣领子：“明明是你们想盗窃公司的机密文件！”
    就在这时，忽地一个女声响起：“放他走！”
    在徐乘风身后的文芊芊却是上前一步，面带笑意看着那个程序员：“我不是明通的员工，所以也不会故意吓唬你。不过根据《刑法》第二百一十九条，侵犯商业秘密罪，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如果不巧，你带走的文件给明通带来了重大损失……”
    文芊芊嘴角微微翘起，双手搭在胸前，笑道：“三年有期徒刑起步，最高可以判到有期徒刑七年，还要处以罚金。哦，对了，这个刑事诉讼是可以附带民事赔偿的，可能还会要你承担公司的损失。”
    她看向那戴着眼镜的微胖程序员，眼神里满是揶揄：“程序员是吃青春饭，你本来头发就不多了，可以算算如果坐牢三年出来，你还能当得动程序员吗，还会有公司敢用一个曾经因为盗窃商业机密而坐牢的程序员吗？你再想想，你除了写代码，还有什么谋生技能吧！”
    虽然文芊芊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这个气质出尘的高冷美女却是让微胖程序员两腿都吓得有些打颤了。
    徐乘风趁热打铁道：“好好想明白，你要是坐了牢，田华能管你一辈子吗？”
    他双手插在牛仔裤里：“你要是放下盗窃的资料，我可以不报警！”
    程序员似是真的被文芊芊一番话给说怕了，只好咬咬牙，把手里的移动硬盘“啪”地一声，重重拍在了桌上，似是觉得太没有面子了，又撂下了一句狠话，似是怕被叶亮揪住揍一顿，赶紧背着双肩电脑包跑了。
    他撂下的狠话是：“姓徐的，华哥早就已经找好新东家了，你跟明通等着被华哥玩死吧！”
    程序员走后，徐乘风走过去，将移动硬盘插在了身边的一台办公电脑上，叶亮凑过来看了一眼，立刻就动怒了：“这个家伙拷贝我们的资料就算了，居然连重点玩家资料都收集好了要带走。太过分了！”
    徐乘风因为之前就听秦骏谦说起田华找好下家的事情，所以对他指使手下收集公司资料这件事情，倒也没有觉得有多震惊。他平静地将移动硬盘拔了下来，笑着对文芊芊道谢：“芊芊，今天多谢你，如果不是你，可能真的要闹到微博上去了。”
    徐乘风虽然是个程序员，但也知道，微博上大部分网民并不理性，更喜欢帮助弱者去对抗他们心目中的强者，就比如今天这件事情，如果被田华他们有心炒作一下，很可能会让秦骏谦的公司形象受到很大的影响。
    “要是被田华他们在网上一炒作，明通可能就变成一家离职时要‘搜身’的公司了，这可不是什么正面公关形象。”徐乘风打趣道。
    文芊芊“噗哧”笑了：“要是秦骏谦，他肯定说，黑红也是红，先提升知名度，再提升美誉度，说不定你们错失了一个成为全国‘知名’互联网公司的机会。”
    徐乘风笑道：“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连《刑法》都背过？”
    文芊芊略有些得意地翘起琼鼻道：“大学时候太无聊，被我爸逼着开了法学的第二专业，然后我又考了个律师执业资格证！”
    这一下轮到徐乘风尴尬了：“你……你好强啊！”
    文芊芊倒是谦逊地笑道：“一般般啦！”
    “是啊，也就是除了律师执业资格证之外，还有注册会计师证而已。这是全中国通过率最低的两个证……”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楼的秦骏谦，就这样站在门外，他面带笑意；“通过率一般在6%左右，一百个人六个人，也就还好了。”
    徐乘风顿时流露出受到打击的表情。
    文芊芊的优秀，让他感到了很大的压力。
    这是难以回避的事实。
    如果他无法变得像她一样优秀，又如何能够与她在一起呢？
    可是，他又怎么样才能尽快变得像她一样优秀呢？
    就在徐乘风心结难解，闷闷不乐的时候，秦骏谦已是对着文芊芊和徐乘风邀请道：“去水吧一起喝杯咖啡如何？”
    徐乘风似是有些怕了：“又，又喝咖啡啊！”
    显然，自从文芊芊提起徐乘风“喜欢”喝美式咖啡之后，秦骏谦就记住了。
    每次不用徐乘风开口，这位体贴下属的老板就会非常“贴心”地帮他点上一杯苦得让人舌头发麻的美式咖啡，还会“细心”地叮嘱咖啡师不要放糖。
    第一次见面喝星巴克时，不知道糖包可以在桌上自己拿，才导致文芊芊误以为他喜欢喝不加糖的美式咖啡。
    徐乘风现在是心里比美式咖啡还苦……自作孽，不可活啊！
    在文芊芊身后，他有些无奈地捂了捂额头，小声嘀咕道：“今晚上我不是又得睡不着了！”
    片刻之后，水吧里。
    三人在一张靠近落地玻璃窗的床上坐了下来，与其他的客人都拉开了很大的一段距离。
    秦骏谦点完咖啡，等到咖啡师离开后，他的目光一下子就凝重了起来。
    “刚才我一个行业里的朋友给我打了电话，田华的新东家确定了。”
    徐乘风有些吃惊道：“这么快？上午辞职，下午就入职？”
    文芊芊看到秦骏谦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禁问道：“难道说，他的新东家真的是……”
    秦骏谦点了点头，面色凝重道：“确实是我之前做的最坏的猜测。田华的新东家，真的是173公司……”
    秦骏谦补充说道：“我那位消息灵通的业内朋友告诉我，173公司准备在金陵市成立一个分公司，主要研发方向是移动端手机游戏，所有移动端有关的部门和人才都会陆续移到金陵市。173金陵分公司的老总，不出意外，就是田华！”

 第25章 真香定律

    第25章：真香定律
    秦骏谦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徐乘风并没有觉得很吃惊。
    结果反应最大的反而是文芊芊了，可文大小姐也只是睁了睁，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而已。
    文芊芊到时有些不相信地看向自己身边的两个男人：“你们，都猜到了？”
    秦骏谦说道：“圈子只有那么大，稍稍打听一下就会知道谁去了哪里。我不觉得奇怪，不然也不会请你做173的公司调查了。”
    徐乘风则捧着手里的咖啡杯，喝上了一口说道：“我是从田华让小弟从办公室里收集的资料看出来的。他们主要偷偷收集我们的客户群体资料，还有一些脚本数据。看来他是铁了心要把你这老东家的墙角给挖塌了。”
    秦骏谦被徐乘风揶揄了一番，笑道：“田华到我这里来了之后，虽然没作出什么爆款游戏，不过他毕竟是大游戏公司出来的，带来了不少新的技术标准，我也不算是亏了个底朝天。”
    文芊芊在一旁笑道：“亏都吃了，还不得安慰安慰自己嘛！”
    秦骏谦喝了一口咖啡，忽地就对徐乘风问道：“对了，乘风，你玩过173的游戏没有？就比如那个《天使之剑》。”
    徐乘风撇嘴道：“套壳游戏有什么好玩的？我怎么会花时间去玩那种游戏？”
    秦骏谦笑了笑，站起身说道：“好了，那我给你布置个工作任务，去玩一下173的那款最赚钱的《天使之剑》，上班在办公电脑上必须玩，下班玩不玩随便你。”
    徐乘风听到这话，皱眉道：“这个，犯不着吧？我一个写程序的……”
    秦骏谦笑道：“怎么犯不着？对方是网页游戏这个细分领域里的龙头老大，在一个市场做到登峰造极，必然有他们的过人之处。既然接下来要跟这种公司一个赛道竞争，怎么可以连对方的拳头产品是怎么样的都不知道？”
    文芊芊在一旁说道：“商场如战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去玩一玩，说不定对你还会有一些启发。”
    以徐乘风以前的个性，肯定会觉得浪费时间玩垃圾游戏简直就是空耗生命，结果被文芊芊一劝，马上就点头。
    “行吧，秦总，等我玩几天回来写个游戏的分析报告给你！”
    哪里知道秦骏谦笑着摆了摆手：“不用，你就去玩，作为一个玩家纯粹去玩，别有什么心理负担。至于《天使之剑》的分析报告这东西……”
    秦骏谦毒舌道：“我看得多了，真不差你这一篇。人家还比你专业，你就别给自己加负担压力了。”
    徐乘风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
    文芊芊掩嘴笑了起来。
    第二天，明通公司的研发部里出现了搞笑的一幕。
    副总监徐乘风上班后搬进了田华的办公室。
    田华的办公电脑是公司所有，自然不能不能带走，自然就给徐乘风来用了。
    惠普的工作站，主机就要五六万块钱的土豪货，徐乘风坐下来摸着机箱就跟摸着小媳妇似的。这可是程序员狗的终极理想啊！
    可当他点开173网页游戏的界面时，主机上搁着的两台低音炮音响立刻就咆哮起来了。
    什么“是兄弟就来砍我”，“上线打元宝，元宝秒回收”，什么“老婆不在家才玩的游戏”，各种low到不行的广告配上乡村迪斯科般的背景音乐，被这两台低音炮一响，满屏广告直接就把徐乘风都给炸蒙了。
    这感觉，就好像一位模样温婉，打扮得体的大长腿美女开口就蹦一句国骂差不多。
    徐乘风对一台五六万的工作站那点发自程序员的幻想算是幻灭了。
    别说研发部了，半层楼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徐乘风赶紧救火似的拔了主机音响，这才松了一口气，开始玩这款173公司据说很赚钱，很赚钱的网页游戏起来。
    途中叶亮进来汇报了田华等人离职后的要不要招新员工的事情，期间偷瞄了一眼徐乘风的电脑屏幕，发现自家总监居然真在玩网页游戏，好不容易艰难地忍着没笑出声来。
    徐乘风瞄了叶亮一眼，没好气地说道：“秦总给我的任务，出去别瞎说！”
    叶亮忍笑忍得更艰难了。
    徐乘风估摸着应该是越抹越黑了，只得摆了摆手，示意叶亮出去了。
    他就是用脚趾头也猜到了，接下来估计整个明通公司都知道了，新来的研发部副总监喜欢玩垃圾游戏了。
    徐乘风觉得自己做为一个游戏制作部门负责人的脸面怕是保不住了。
    第一天的时候，徐乘风还是一脸不乐意，下班了就准备关机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的时候，徐乘风下班后一直打到加班餐吃完才离开。
    第三天的时候，徐副总监第一次发挥了带头模范作用，整个研发部最后一个关灯走人了。
    第四天的时候，徐副总监从上班坐在电脑前，连中饭都是叶亮叫了外卖送到办公室的，到下班连厕所都没出来上几次。
    第五天是周六，徐乘风自觉加班，废寝忘食，直接睡在了办公室里。
    第六天是周日，叶亮几个加班狗晚上来的时候，看到徐乘风的总监室灯还亮着。
    就这样过了一周，第二周的周一，徐乘风挂着黑眼圈敲开了秦骏谦办公室的门。
    秦骏谦看到徐乘风这般模样，似乎一点都没有觉得意外。
    他抬起手来示意徐乘风在面前坐下来，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给外面的秘书打了个电话，叮嘱她给徐乘风泡一杯浓咖啡提提神。
    徐乘风摆了摆手，一边打哈欠，一边示意自己不用。
    结果，秘书小姐姐端着咖啡进来，一眼看到了挂着黑眼圈，头发蓬松，面容憔悴的徐乘风，一下子还没有认出来。
    等她确认面前的人的确是徐乘风时，生性活泼的她“扑哧”笑出了声来，她将端着的咖啡碟子放在徐乘风面前的桌子上，笑道：“怎么成这样了？你是在倒时差吗？”
    徐乘风一时无奈，只能摇了摇头。
    还是秦骏谦替徐乘风解围，对着秘书说：“好了，徐总监过去的一周都在完成我布置的任务，比较辛苦，你就别取笑他了。”
    等秘书走出去关上了门，秦骏谦不禁笑了起来：“怎么样？173做的垃圾游戏好玩吗？”
    徐乘风耷拉着眼袋：“虽然是个垃圾游戏，但是……真的好玩。”
    秦骏谦笑了起来：“之前谁说不玩垃圾游戏的？这会是不是‘真香’了？”
    徐乘风无奈地说道：“这游戏垃圾是垃圾，真香，是真香啊！”

 第26章 我们也能做

    第26章：我们也能做
    秦骏谦对徐乘风的囧态倒没有落井下石，死缠烂打，他换了个话题问道：“你知道为什么我要让你去玩173的网页游戏吗？”
    哪里知道看起来睡眠不足，浑浑噩噩的徐乘风信口说道：“因为网页游戏跟手机有很多的共同点，对不对？”
    秦骏谦看向徐乘风，一时有些惊讶，就好像是老师准备了一个设问，打算给学生传道授业解惑一下，结果学生直接把题给解了似的。
    徐乘风有些疲惫地笑了笑，说道：“老k，我可不是光去玩游戏的，得带脑子不是吗？”
    没等秦骏谦反应过来，徐乘风已是递过去一本笔记本，他解释说道：“我还不至于一个星期就被173的游戏给变成重度网瘾患者吧！”
    秦骏谦好奇地翻开了徐乘风递来的笔记本，才打开就看到里面密密麻麻写了字，一看就是徐乘风的字，有些歪歪扭扭，但好在辨认不难。
    有意思的是，除了黑色水笔写的字，之后还有红色水笔的修改和蓝色圆珠笔的补充，这就让原本不大的纸面上更加拥挤了。
    “乘风，你给我看的这个是……”
    徐乘风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黑色水笔是我在玩173的游戏时以玩家的身份角度的一些感受，红色水笔是我关掉游戏后以游戏开发者的角度考虑后加上去的东西，至于蓝色圆珠笔是我觉得对我们开发手机游戏的启示。”
    秦骏谦被徐乘风这样一说，不禁重新审视起笔记本上有些杂乱的字迹来。
    徐乘风从进入界面，到游戏机制，再到充值机制和玩家粘性机制，都做出了分析，并且还指出了好几处他认为173做得最好的设计和做得最糟糕，容易流失玩家的设计。
    很多道理，秦骏谦本来是想让徐乘风体验了一下173平台上那些赚钱且垃圾的游戏之后，再掰碎了讲给徐乘风去听。
    没有想到，徐乘风居然很多都自己体悟出来了。
    比如徐乘风用黑色水笔的时候，写整个游戏平台的广告特别low，载入界面也非常地土气，满屏金色和红色跟过年似的，配乐像是广场舞的老年迪斯科。
    这是他作为玩家时的直观感受，但红色水笔上写的字就完全不一样了。
    “对方可能是在用这种广告和配乐在‘洗客户’，过滤掉可能对他们的网页游戏不感兴趣，或者付费意愿不够高的用户。”
    秦骏谦看到这条的时候，暗暗点头。
    这算是透过现象看本质了。
    吸引人点进去游戏并不困难，困难的是愿意付费。
    就比如，徐乘风这种一口咬定173平台上都是垃圾游戏的客户，明显就不是173平台的目标客户。
    所以，能够在最初就筛选掉一批对广告和配乐反感的“徐乘风们”，可以减轻服务器不必要的压力，显著提高游戏的付费转化率。
    至于蓝色圆珠笔的部分，更多的是圈画在玩家粘性机制上面，提出了一些建议虽然在专攻运营方面的秦骏谦看来有些幼稚，但分析的还都在道理上。
    对于徐乘风这个之前在深城，基本上只负责写代码的外行程序员来说，已经算很有悟性了。
    秦骏谦看得很仔细，等到徐乘风把一杯苦得要命的浓咖啡都一小口一小口喝完了，秦骏谦手里的二十几页纸都没有看完。
    信息量实在太大了。
    难怪徐乘风不过熬夜一周就给熬得跟山顶洞人似的，连秦骏谦一开始都以为这小子是陷进173平台的游戏里去了。
    谁知道居然从不同的角度，写了这么多的东西。
    翻到最后，秦骏谦看到了蓝色圆珠笔的最后一句话：“这种游戏，我们也能做！”
    他笑了起来，合上笔记本对着徐乘风说道：“乘风，我们不仅要做这种游戏，我们还要比他们做得更好！”
    徐乘风也笑了起来：“那是当然！”
    秦骏谦对着徐乘风晃了晃手里的笔记本，笑着说道：“乘风，我本来很多东西都想等你体验完了173平台的游戏再告诉你，没想到你自己就悟出来了！”
    秦骏谦又说道：“你准备一下，明天给研发部讲一讲你的心得体会，怎么样？”
    徐乘风这一下有点发怵了，他挠了挠熬夜后鸡窝似的头发：“我……我啊，还是算了吧？能不说吗？”
    秦骏谦笑了笑，就当徐乘风以为自己抓住了一线希望时，总裁果断开口：“不能，而且我会到场旁听。嗯，陈炜和文芊芊，我也会请来！”
    徐乘风一副被逼上梁山的表情，无奈地点了点头。
    秦骏谦笑得有些得意。
    徐乘风正要起身去拿秦骏谦面前的笔记本，没想到被他收进了抽屉里面。
    秦骏谦笑了起来：“乘风，有件事情，我得跟你道个歉！”
    徐乘风不解。
    秦骏谦继续说道：“我收回之前不让你写调研报告的话。你这次做的调研报告，比那些狗屁的行业公司写得好多了！”
    徐乘风先是一高兴，但很快脑袋就耷下来了：“还好有电子稿备份，不然明天怎么讲课啊！”
    在文芊芊面前卡壳了，多尴尬啊！
    等到徐乘风离开了办公室，秦骏谦兀自笑了起来，他咬住嘴唇，忍住笑从抽屉里取出了笔记本。
    他一边翻看，一边自语道：“徐乘风，你小子成长速度有点快啊！都快要赶上我了！”
    周二上午，研发部的大家再看到徐乘风副总监的时候，他已洗头了，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衬衫，也没有再窝在办公室里打垃圾的网页游戏了。
    所有人先是有些不适应，得知了后面一个消息，都是会心一笑。
    总裁秦骏谦十点半要到研发部来视察，还要研发部副总监徐乘风介绍近期的工作情况。
    这一下，整个研发部都热闹了。
    好几个之前跟田华走得近，但还没离职的程序员，尤其是研发部唯一的女程序员郑雯。
    她跟田华一样都是上海交大毕业，平时对田华都是“师兄师兄”地喊着，自然对挤走田华的这个仅有初中学历的徐乘风各种鄙视。
    她推了推眼镜，讥诮笑道：“叫他介绍工作？介绍什么，介绍怎么上班摸鱼打《天使之剑》吗？”

 第27章 学历不代表能力

    第27章：学历不代表能力
    郑雯作为研发部唯一的女生，虽然模样算不上特别出挑，但还比较喜欢打扮，只要上班都会化妆，化妆后模样基本上可以打到七分。再加上部门里全是男同胞，物以希为贵，拥趸就更多了。
    郑雯一开口，立刻好几个围着她转的男程序员都捧起脚来。
    “雯姐说的对！”
    “那个徐乘风，初中生有什么本事？天天就会玩游戏。”
    “就是，也不玩点好的，高质量的游戏，盯着《天使之剑》这种垃圾游戏玩，我看他本人也就是个垃圾货色。”
    “徐乘风上班不做事，摸鱼打游戏这事，公司里谁不知道，人家现在都喊他‘摸鱼总监’了！”
    更有人去翻了当初秦枫击败田华的旧账：“当时要不是秦总偏袒他，他哪里能挤走田总监。就是啊，田总监名校毕业，跟这个家伙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更有人捧脚，笑着说道：“要是田总监不走，雯雯是田总监同一个学校的师妹，说不定都上副总监了！哪里轮得到这个没学历的土包子上位！”
    一开始不过是郑雯他们小圈子里几个人交头接耳，最后说得人更多了，便明目张胆地讲了起来。
    叶亮听在耳朵里特别不是滋味。
    徐乘风上班玩173平台的网页游戏，这件事情本来最多就是在研发部里自己人传一传，当作一个揶揄领导的趣事也就算了。
    就当是拉近领导层跟普通员工的距离了。
    可之所以会传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以至于整个公司都知道，究其源头，其实就是郑雯他们一小撮人故意传出去的。
    此时又听到他们这样诋毁徐乘风，叶亮终于站起身来，对着郑雯等人的工位大声说道：“你们要是觉得田华好，你们辞职啊！你们去173平台的金陵分公司去啊，田华不是在那做总经理吗？你们去就是了！”
    郑雯等人先是一愣，紧接着都冷嘲热讽了起来。
    “哎呦，徐副总监的首席狗腿子坐不住了！”
    “叶亮，你这是没坐上副总监的位置，先管上副总监的事情了！”
    “没有官，挺有谱啊！”
    叶亮被那些话给怼得满脸涨红，想说话却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不过是个沉默寡言的程序员，属于典型的工科男，哪里经得住这些家伙一阵冷嘲热讽？
    他憋了半天才终于憋出一句话来：“徐总监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人，我们走着瞧好了！”
    郑雯冷笑说道：“他这种连大学都考不上的垃圾，能有多大出息？不过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普通的二本院校，跟他正好惺惺相惜，臭味相投！”
    除了叶亮之外，好几个因为不是名牌高校而被郑雯他们几个高材生看不起的程序员，几乎不约而同地攥紧了手里的鼠标。
    叶亮则攥紧了拳头。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要在沉默中死亡。
    这句话是鲁迅说的，高中语文课本里有，叶亮一下子就觉得这句话有道理极了。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总监室的门被推开了。
    一袭白衬衫的徐乘风，腋下夹着笔记本电脑走了出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着的叶亮跟立在他对面的郑雯等人。
    徐乘风冷声喝道：“你们想干什么？都回工位上去准备，一会秦总来了看到像什么样子？”
    徐乘风后面一句“秦总来了”，显然比他前面一大段对于郑雯等人更有威慑力。
    刚才还气势咄咄逼人的郑雯先坐回了座位上，其他程序员也都坐了回去。
    一场即将到来的冲突，暂时被压了下来。
    叶亮转过身来，看向徐乘风，眼眶红红的，双拳攥得紧紧的，好像是受了不小的委屈。
    徐乘风却没有出言宽慰他，只是说道：“叶亮，你去准备一下投影仪和电子翻页笔，一会秦总来了，我要给大家做个汇报。”
    叶亮点了点头，忙去了。
    郑雯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十点一刻，秦骏谦与陈炜，文芊芊都来了。
    跟在陈炜身边的唐安妮也来了。
    叶亮跟其他几个勤快的程序员打扫好了会议室，调试好了投影仪和电脑，还为大家准备了开水和纸杯。
    可以算是做到工科男的极限了。
    至于茶歇水果，就不要指望一群程序员汉子去准备了。
    这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
    众人纷纷夹着笔记本在会议室里落座了。
    会议室里一张长条形的会议桌，一共三十四个位置，左右各十五张，首尾两张，现在坐下了二十八个人。
    秦骏谦坐在头部两张椅子之一。
    另外一张桌子自然是徐乘风坐的。
    左边坐着是陈炜和唐安妮。唐安妮穿了一件碎花小裙子，锁骨上挂了一串施华洛世奇的小天鹅吊坠。
    右边坐着的文芊芊，一身纯白色小西装，里面白色蕾丝衬衫。
    两面佳人，都光彩照人。
    再后面依次坐着叶亮，郑雯，还有目前研发部里剩下的另外二十一个程序员。
    有意思的是，田华走后还研发部里除了徐乘风，一共只剩下二十三个程序员了，居然还泾渭分明得很。
    郑雯为代表的七个名牌大学程序员都坐到了文芊芊这一侧，叶亮和其他普通高校和大专毕业的程序员坐在陈炜和唐安妮这一侧。
    秦骏谦看了徐乘风一眼，笑着说道：“徐副总监履新也有一周多的时间了，我之前给他布置了一些工作任务，他完成的也很好。他在完成工作任务的过程当众也有一些自己的心得体会，与我们公司未来的产品思路和发展方向都有一些关系，我希望他来讲一讲，也希望大家都能听一听，集思广益一下。”
    说完，秦骏谦看了徐乘风一眼，带头鼓起掌来：“我们掌声欢迎，徐副总监给大家讲课！”
    研发部的其他人还没鼓掌，陈炜，唐安妮和文芊芊三个外人倒是先鼓起掌来。
    之后叶亮跟一些草根程序员鼓掌，郑雯见实在拗不过去了，只得不情不愿地抬起手敷衍着拍了拍手。
    整个会议室里，只有二十几个人，掌声却是稀稀拉拉，一如现在研发部里的人心，散漫不堪。
    徐乘风似对这一切置若罔闻，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取出u盘插在电脑上，打开了一张自己制作的ppt。
    在ppt打开的瞬间，郑雯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第28章 这就是时代！

    第28章：这就是时代！
    徐乘风这个汇报ppt的题目居然是“从网页游戏看未来手机游戏的发展趋势”。
    还真是讲网页游戏。
    不止是郑雯，她那一侧几个高材生都是不约而同地嘴角翘起，挂上冷笑。
    一个垃圾网页游戏有什么好分析的？
    花钱买个模版，套个壳，改几串代码，他们几个人只要忙一天时间就可以做出一个《天使之剑》那种的垃圾套壳游戏。
    要是他们毕业设计敢这么做，根本都不想有资格参加毕业答辩，光被导师喷就得喷死了。
    怎么，就这等垃圾东西，你徐乘风还能够吹出一朵花来？
    真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啊……
    叶亮等草根程序员则纷纷为徐乘风在手心里捏了一把汗。
    难不成秦总布置给徐总监的工作，真的是让他上班玩173平台的网页游戏？
    可就算是这样，网页游戏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啊……
    难不成这次徐乘风要翻车了？
    徐乘风打开ppt接过叶亮递过来的电子翻页笔，朝着秦骏谦以及研发部的同僚们微微欠身，彬彬有礼地像一个初上课堂的实习讲师。
    郑雯的笑意更浓了，她已经在等着徐乘风出丑了。
    徐乘风介绍说道：“网页游戏又称web游戏，无端网游，其实就是用浏览器玩的游戏，它不用下载客户端，任何地方任何时间任何一台能上网的电脑就可以快乐的游戏，尤其适合上班一族。”
    “网页游戏与客户端游戏相比，他的优势在于无视机器的配置问题，也不需要下载客户端，随时随地，只要有电脑就可以游戏，非常便捷。”
    徐乘风继续介绍说道：“就在大家觉得网页游戏是游戏行业的低端产业，是做不了端游的公司拿来分一杯羹的垃圾游戏时，可能你们并不知道仅仅在2006年，我们国家的网络游戏人群达到率是70％，网页游戏占据了其中的一半以上。网页游戏的目标客户，可能不像端游的资深爱好者那样喜欢扎堆泡论坛，喜欢逛所在游戏的贴吧，甚至这些网页游戏连贴吧都没有，可他们的游戏热情很高，偏偏荷包还很鼓，付费转化率上，网页游戏的转化率一直远远超过客户端游戏。”
    徐乘风用笔指了指身后的幕布说道：“其实这些客户大量存在，而且经过很多年的发展壮大，是十分成熟的客户群体了。只是都被我们这些不做网页游戏的游戏人给忽视了！”
    这句判断可谓掷地有声，蓦然之间，郑雯一愣，在她身后有几个高材生已经微微点头，表示了认同。
    可是在郑雯转过头对他们怒目相向的时候，他们赶紧低下了头。
    文芊芊微微点头，看向徐乘风的目光带着鼓励。
    这让可能真的是初次演讲的徐乘风像是得到了莫大的力量。
    徐乘风继续说道：“所以，如果有一天，网页游戏连它最后的门槛：一台电脑的要求都没有了，你们觉得世界会变成什么模样？”
    徐乘风渐入佳境，沉声说道：“3g网络已经让手机互联网进入了我们的生活，但由于3g网络的速度不够快，我们还不能像用电脑一样去用我们的手机玩像大型网页游戏那样的游戏，可如果4g普及了呢？”
    他抓起自己桌上的老式2g手机说道：“可能现在还有人跟我一样在用2g的手机，我知道你们戏称说这个叫‘老人机’，不过并不妨碍我打电话，发短信，我反正上网可以用电脑。但是……”
    徐乘风语气着重，他说道：“如果有一天，手机有比连接网页的电脑更快的网络，用数据连接比wifi还要更快的话，你们觉得还有人会抱残守缺，选择用连上网都不利索的老人机吗？”
    徐乘风晃动着手里的老人机，沉声说：“我们国家有十三亿人，目前能够上网的网民有6.32亿人。也就是这6.32亿网民养活了我们现在所有跟互联网有关的行业，包括淘宝，包括腾讯，包括从端游到页游所有的游戏公司。如果有一天，因为4g网络的普及，大部分像我这样的人，或者我们的父母辈，甚至祖父母辈都换上了智能手机的话，网民数量会膨胀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8亿，10亿，还是11亿？”
    徐乘风渐入佳境，他越说越激动道：“等于我们现在的互联网市场，蛋糕整个做大了一整倍，你们觉得会怎么样？任何一家经历了这次浪潮并活下来的游戏公司，都会成为一个想都想不到的庞然大物。”
    徐乘风掷地有声：“这就是科技进步的力量，这就是时代的力量，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整个会议室里死寂一片。
    作为名校高材生的郑雯脸上再没有一丝一毫的讥诮神色，她整个听傻了。
    哪里还有一点身为名校高材生的傲气。
    她听徐乘风的演讲，感觉自己简直就像是在大学里听教授讲课一样。
    一时间谁是名校高材生，谁是初中毕业生都傻傻分不清了。
    甚至连秦骏谦自己都愣住了。
    似是于无声处，平地惊雷炸响。
    秦骏谦虽然心里一直有公司ipo的梦想，但终究只是一个高悬在头顶的梦想而已，就好像远处青山，只是远观，并不知道如何攀登到山顶，去看那登峰造极的山顶风光。
    即便秦骏谦比徐乘风还要早了解4g网络，早早知道游戏的未来属于手机游戏，整个互联网的未来也属于移动互联网。
    可秦骏谦的认识也仅仅只是停留在这件事情做成了也许会很赚钱，这会是一个行业的风口而已。
    他却没有想象过，这个风口会有多大，究竟会可以大到什么样的程度。
    徐乘风看到了，并且借此看到了这个风口会给行业带来什么，又会给自己所在的这家公司带来什么。
    如千年暗室，一灯即明！
    徐乘风见大家都不说话了，笑了笑说道：“如果大家觉得我说的有道理，请给我一点掌声好吗？”
    话音刚落，秦骏谦带头，整个会议室里响起了整齐的，雷鸣般的掌声。

 第29章 目标锁定

    第29章：目标锁定
    徐乘风自己也没有想到掌声居然会热烈到如此的程度。
    他看向一旁的文芊芊。
    女孩的眼里带着笑意，少有的崇拜笑意。
    坐在陈炜旁边的唐安妮用力地鼓着掌。
    再看一直喜欢吐槽他的秦骏谦，侧身看向他，眼中也充满了欣慰神色。
    徐乘风不由地主地轻轻鞠了一躬，转过身在自己的ppt上继续翻页，分析说道：“虽然网页游戏天然适合移动互联网，但也请大家不要忽略了一个问题。”
    徐乘风又拿起了自己的老人机。
    他右手抓住老人机，左手圈划住整个手机轮廓说道：“我们的手机，屏幕太小了，即便是智能手机，最多也就只有这么巴掌一点大的屏幕，而且……”
    徐乘风用手指在屏幕上比划了一下，所有人不解其意。
    他只好又用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又划，按了又按，终于陈炜反应过来了。
    他一拍手说：“哦！对了，手机没有鼠标啊！智能手机都要用手指去操作啊！”
    徐乘风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我们要做手机游戏，要学习网页游戏的模式，但我们要根据手机的实际情况去进行开发，而不仅仅是把pc端的玩法搬到手机端就了事。如果在技术层面直接照搬照抄，不但做出来的产品水土不服，我们还会浪费掉非常宝贵的机遇期。”
    “什么宝贵的机遇期？”
    这次主动开口询问徐乘风的，居然是郑雯。
    没等其他程序员惊讶，徐乘风已是直截了当地回答道：“4g商用的全面推广，在4g网络在全国的全覆盖，这就是宝贵的机遇期。深城已经开始试点了，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徐乘风转过身来，继续对着自己的ppt说道：“我认为，网页游戏转手机游戏，主要的难点在以下几个方面。首先是技术层面，我们需要重新考虑游戏的引擎，要更加贴合智能手机得的实际，需要把网页游戏的微端制作进手机app里面，这是技术层面最大的难点。”
    徐乘风转动电子翻页笔，对着下一张ppt说道：“第二个方面是核心玩法，页游的引导期太长了，对完全没玩过游戏的‘小白’很不友好，我们需要有比页游更快的速度展现我们的核心玩法，抓住受众。网页游戏比客户端游戏，时间更碎片化，可以预料到，在将来，手机游戏会比网页游戏的时间还要碎片化……”
    徐乘风说到这里，放下自己的手机，笑着说道：“比如现在大家在听讲座，而我叨叨个没完，到时候大家可能就会打开手机玩上一会手机游戏摸摸鱼了。但为了防止被秦总看到，你们必须要随时可以把手机丢下来揣回到裤兜里，藏回到笔记本下面，对吧？”
    会议室里被徐乘风的话逗得哄堂大笑。
    徐乘风的比喻十分形象，大家都笑了，所以大家也就都听懂了。
    徐乘风继续说道：“所以说，如果我们直接移植页游乃至端游那些动辄半个小时以上的游戏玩法，我估计……我们的玩家要么因为上班玩游戏被炒了，要么就是为了上班把我们的游戏炒了！”
    众人又笑了起来，尤其是唐安妮，这下简直笑得有点岔气了。
    徐乘风转动翻页笔笑道：“以我个人的体验，感觉手机游戏中每个玩法的颗粒刻度应该在3分钟以内最为合适，周末活动之类的可以时间长一点，但一场也不应该超过15分钟，因为玩手游比页游和端游累人多了。因为你玩手游，你两只手得举着手机啊！”
    这下会议室里的人又想笑了。
    徐乘风接下来又讲了两个方面，分别是用户体验和付费模式，都是结合了自己对于173平台上游戏的体验后加入了自己的观点。
    这些脱胎于徐乘风熬着黑眼圈写出来的笔记，但又绝对不是照本宣科，即便是早就看过那本笔记的秦骏谦都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一开始，研发部里的其他人只是点头赞同，现在则是自觉地做起笔记来，整个会议室里除了徐乘风的嗓音就只有水笔落在纸上的沙沙声了。
    最后，徐乘风翻到最后一张ppt，朝着所有人说道：“窗口期即将关闭，现在最珍贵的资源就是时间。我们明通有制作网页游戏的经验，没必要舍近求远去重新开发手机游戏，只需要专注于网页游戏向手机游戏的移植和转化就可以了。”
    徐乘风看向所有人，沉声说道：“不仅我们看到了未来的趋势，173平台，腾讯这样的大公司肯定也看到了这一趋势，我们相比这些大公司的优势就在于我们船小好调头，只要能够在大厂之前先做出我们的东西来，就可以抢占优势，一步快，步步快！”
    研发部二十几张面孔纷纷点头，秦骏谦拍了拍手，笑着站起身来：“好了，身为老板，我也来说几句好了！”
    秦骏谦倒是没有喧宾夺主，他真的就只说了三件事情。
    “放下手里所有的研发项目专攻页游转手游的项目。”
    “需要补充的技术人才，下班之前报人力资源部，急缺的人才就按照目前行业的最高薪资去招。”
    最后一点最是诱人。
    “一个月内完成任务，考核通过，一百万奖金给整个研发部自行分配！”
    开会之前，整个研发部的精神状态如果像只半死不活的病猫。
    开会之后，研发部的员工们简直就像是一群斗志昂扬的猛虎。
    拉素材地拉素材，打电话地电话……
    叶亮敲键盘的声音都比以前有劲多了。
    隔着落地玻璃看到研发部现在的精神状态，秦骏谦侧过身来，倚在会议桌上对着徐乘风笑道：“徐乘风，你小子之前真的是做程序员吗？我怎么觉得你像搞传销的啊！”
    一张ppt，就把田华离职之后一盘散沙的研发部给团结起来了，而且还跟打了鸡血似的。
    徐乘风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苦笑道：“我真是第一次开会给这么多人讲ppt，你以为是我ppt讲的好吗？讲得再好，能当饭吃啊？”
    徐乘风笑道：“是你那一百万的绩效奖金好不好？话说，你还真舍得放血啊！”
    秦骏谦忽然正色说道：“因为我在听你讲的时候，突然发现……这个机会，如果抓住了，可能我就能够直接登上山顶。”
    陈炜好奇地问道：“山顶？”
    秦骏谦的眼神坚毅，如要看穿重重迷雾：“对，ipo，initialpublicofferings，中文意思就是首次公开募股，我……”
    陈炜有些嫌弃地“咦”了一声：“不就是上市吗？说的那么玄乎……”
    他戏谑地怪气重复道：“还nitialpublicofferings，就你秦骏谦是高材生，就你会英语，拽哦，好了不起！”
    秦骏谦没有生气，反而是两手插在西装裤兜里，转过身来，朝向会议室落地玻璃窗外，远处的那条蜿蜒长江。
    会议室里的其他人都在笑。
    他也笑着看向滚滚向前的江潮。
    他在心里想着自己的梦想。

 第31章 铁人与铁娘子

    第31章：铁人与铁娘子
    第二天，当徐乘风准时来到研发部办公室的时候，他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办公室一侧的白墙上，贴满了加油鼓劲的标语和海报。
    什么“决战三十天”，“加油你能行”之类的标语还有各种让人激情拉满，或者无力吐槽的海报。
    再配上墙上最中央用a4纸自制的，大大的一本写着今天的日期“2014年10月28日”。
    整得跟高考冲刺似的。
    墙面的另外一侧写着详细的计划序时进度表。
    在日期本和序时进度表当中是一张等人高的海报。
    蔚蓝天空的底色下，中国风的一对男女仗剑而立，海报标语是“武尊，自由度超高的中国风页游”，
    徐乘风在到了明通之后就了解过之前他们开发的几款游戏。
    除了一款本地棋牌软件之外，能够打出点名气的都是网页游戏。
    当时徐乘风在ppt里有考虑过几个公司现有的网页游戏，哪几个是适合网页游戏向手机游戏转化的，其中排在第一位的就是这款“武尊”。
    这款角色扮演游戏曾经包揽了去年明通游戏营收的半壁江山，代表游戏火爆程度的开服数，这一指标更一度杀入过全国网页游戏百强榜的前五。
    直到今年上半年，《武尊》还没有要凉的迹象，依旧每月提供稳定的现金流，用户数量虽然受到自然衰减的影响，但总体还在壮年期，远没有到一款游戏的生命末期。
    这也是徐乘风在ppt中建议选择最新的自由页游《武尊》来做网页游戏转化手机游戏的转化，而不是选择明通公司在2011年做的其他几款网页游戏的原因。
    虽然2011年所制作的网页游戏可能会因为“情怀”的原因，会在2014年让在手机端再看到这些游戏时选择点进去付费。
    但这些网页游戏一方面没有《武尊》那么“爆”，可能知道的玩家都不多，更谈不上为情怀买单了。
    另一方面，这些2011年就制作出来的早期页游，已经到了游戏的“终末期”，留存用户很少，游戏体验上也因为引擎跟不上，优化乏力，玩家感觉味同嚼蜡。
    这样的情况之下，还留在这些游戏里的用户可能不但不会起到正面宣传效果，甚至还会起到反面的劝退效果。
    某某游戏坑人，游戏不好玩，还烧钱。
    一句话就可以直接劝退在移动互联网时代才接触这款游戏的萌新小白。
    当时徐乘风在ppt里写道：“将好的端游和页游ip制作成手游，就好像穿上一件玩家熟悉又比较喜欢的衣服去跟玩家见面，更容易获得玩家的青睐。”
    那么制作一个在页游阶段就表现不是特别出彩的ip变成手游，就等于是穿了一件玩家不是那么喜欢的衣服去见面，能够不扣分就已经不错了。
    徐乘风看向大幅的《武尊》海报，微微点头，欣慰于自己的建议被采纳了。
    徐乘风刚想问办公室是谁布置的，叶亮就已经站了起来。
    “你小子布置的？”
    徐乘风笑道：“氛围搞的不错，有心了！”
    哪里知道叶亮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没有，不是我弄的。徐总监，都是雯姐弄的！”
    徐乘风顺着叶亮的目光朝郑雯的工位望去，他竟是一下子都有点愣住了。
    这还是郑雯？
    以前郑雯上班，都要化很浓的妆，穿高跟鞋是肯定的，衣服也肯定要穿得十分标新立异，身上洒着香水，从男程序员身边走过，光闻着长发上的香味就可以让男同事们心神摇曳，想入非非。
    可今天的郑雯不一样了，完全不一样了。
    她的长头发扎了一个干净利落的马尾，身上穿了一件简约至极的圆领t恤衫，整个气质上给人的感觉再没有昨天那种媚俗之感。
    干净清爽，活力四射。
    她看到徐乘风，从工位上站了起来，笑着打招呼：“徐总早上好！”
    徐乘风看向打扮风格变化极大的郑雯，稍稍一愣才与她打招呼道：“早啊！郑雯，你有心了！”
    郑雯笑着说道：“既然大家要一个月内把项目做出来，当然要有点气氛才更有干劲才行！”
    徐乘风点了点头，对着研发部的其他人宣布道：“各位，我们选择《武尊》这个项目进行页游转手游的尝试，就需要掌握egrget引擎相关的技术。郑雯在大学时学过egrget，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我就暂时委任郑雯为研发部的组长，希望大家配合组长的工作，尽快掌握相关技术。如果大家有不明白的地方，也可以来找我当面请教。”
    郑雯自己都没有想到，徐乘风居然直接委派她做了研发部的组长。
    虽然这不是正式的领导岗位，也没有加工资，但等于是整个研发部的第二把手了。
    如何能不让她受宠若惊？
    不仅郑雯没有想到，以前好些个追求郑雯的程序员，还有跟郑雯抱团的名校高材生都惊呆了。
    谁都没有想到，徐乘风居然委派郑雯做了部门负责人全权管理他们所有人。
    好在郑雯是名校毕业，又是女生，研发部里也没有人当面反对。
    只不过很多追求者长吁短叹不已。
    本来是可以撩的软萌妹子，一下子就变成自己的顶头上司了。
    这还怎么敢下手去撩啊！
    不过，让所有男程序员们不能接受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自从当上了组长之后，郑雯几乎每天晚上都是最后一个下班。
    几乎没有十点之前关过电脑。
    人家女生还没有走，男程序员基本都是单身狗，哪个脸皮厚到自己就回家休息了？
    就连秦骏谦几次来研发部视察，都觉得郑雯这样实在是太拼了，委婉地提出要她注意劳逸结合，还提出给她放一天假。
    哪知道，第二天上班，郑雯打了一层眼霜，画了个淡妆就又来了。
    徐乘风不解地问她为什么不在家里好好休息。
    郑雯一边检查着后台的代码，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徐乘风：“秦总就是看到我气色不好，怕我影响公司形象嘛！我用眼霜遮一下黑眼圈，打个粉底再来上班好了，这样就没人知道我熬夜了，也就不会影响公司形象了。我懂得！”
    徐乘风哭笑不得，无言以对。
    谁说只有工科男是直男，工科女也很直的，好不好？
    最开始研发部内部津津乐道的是副总监徐乘风能苦能熬，写代码的时候可以天不吃东西，堪称铁人。
    可冲刺三十天的大会战才进行到一半，研发部里的舆论风向就变了。
    铁人徐乘风不可怕，可怕的是铁娘子郑雯啊！
    因为徐乘风加班哪怕到明天，这些老油条跟徐乘风打个招呼“老大，我们先回去了”，该回家睡觉，该出去撸串撸串，该吃宵夜吃宵夜。
    可谁好意思跟还在加班的郑雯妹子提“我要回去休息了”？
    谁不觉得脸上燥的慌啊？

 第32章 封闭性测试成功

    第32章：封闭性测试成功
    随着a4纸做成的日历越来越薄，序时表上的勾越来越多，占据的空白篇幅越来越多。
    这一个月的时间，徐乘风除了下班回宿舍睡几个小时之外，基本上都在自己办公室里待着。
    一个月里面，除了偶尔有人来探班，几乎没有其他社交活动了。
    研发部所有人也都自觉地放弃了周末休息，除了中旬的时候叶亮请了三天假，说是妈妈生病了，徐乘风提出要不要部门去看望一下，叶亮死活又不肯说住院地址，就只好作罢了。
    第一次探班，文芊芊是空手来的，说是正好来找秦骏谦谈事情，顺便来看看他。他跟文芊芊在露天阳台上坐着喝了一杯咖啡，聊了一会天，叶亮来跟徐乘风请示一个技术问题，文芊芊就告辞了。
    原本徐乘风以为事情就这样而已。
    结果几天后的周末，文芊芊第二次来探班就是带着自己煲的汤来的了。
    这一下，可把研发部里的直男程序员们给馋得不行。
    有几个没参会，不知道文芊芊来历的新人直接就把“嫂子”给喊上了。
    徐乘风赶紧矢口否认，还板着脸解释说两人是“高中同学”。
    文芊芊反倒是笑意盈盈，居然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这让徐乘风整颗心都好像十五个水桶打水一般，七上八下啊！
    不过更让研发部的男程序员们想不到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文芊芊探班之后，又有人来探班了。
    中午午休的时候，一身工作服的唐安妮拎了一大袋子超市食品就到了研发部。
    没等徐乘风反应过来，就熟练地把泡面跟火腿肠放在了距离他电脑桌最近的货架上。
    把速冻水饺放进了部门公用的冰箱里，把速食面和火锅也放在公共休息区，这些可都是加班程序员的最爱啊！
    唐安妮一开始说是陈炜让她来探班的，说你们加班比较辛苦。
    徐乘风追问了半天，打破沙锅问到底，唐安妮才说是芊芊姐最近工作忙，她上班的江城在线距离游戏谷近，就托她带过来的。
    唐安妮临走的时候，还往研发部各个工位瞥了一眼，确认徐乘风手下依旧只有郑雯一个女同胞，没有滥用职权私招美女之后，踮着脚，踏着轻快的脚步，心满意足地下楼去了。
    徐乘风只觉得自己部门的程序员们，连带着叶亮看他的眼神都有点不太对劲了。
    啥意思？看我徐乘风像是花丛老手的样子吗？
    可叶亮等人看徐乘风的表情还是那副“流连花丛”的老手，这让徐乘风欲哭无泪啊！
    母胎单身solo至今，他还没谈过对象呢！
    这比窦娥还冤啊！
    就在叶亮跟其他几个程序员小脑袋凑在一块，正在小声八卦徐乘风这两位来探班的准“嫂子”时，冷不丁脑门上一人挨了一记重击。
    行凶的人是郑雯，凶器是她手里攥着那卷计划表。
    “今天的计划都完成了吗？序时进度超前了没有？就在这里瞎八卦，瞎比比！还不去加班！”
    郑雯一套四连怼，顿时连叶亮都败下阵来，抱头鼠窜。
    结果好死不死，有个程序员是真胆大，冒了一句：“雯姐，你吃醋了你打徐乘风去啊，打我们作甚啊！”
    这一下真是连叶亮都忍不住要给这位小兄弟竖起一个大拇指啊！
    敬你是条汉子，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当然了，好汉归好汉，加班还是得加班的。
    那位新招进来，负责颗粒细化的好汉被要求将原本的画面颗粒再缩小三分之一，来给整个画面空出更多的可安置空间，用来装载更多的玩法。
    别看雯姐就是提个idea，动动嘴的公司，那位好汉可得跑断腿啊……
    前提是，他要是能用脚写修代码，写代码的话。
    有什么办法，加班弄吧！
    要是因为他拖了整个部门的进度，完不成大会战，拿不到一百万的绩效奖金，还不得被全部门人的口水喷死。
    就这样在整个部门加班加点的努力之下，在距离秦骏谦定下的一个月期间，还有最后三天的时候，也就是11月25日的傍晚，所有程序写完，《武尊》手游项目第一次封闭测试开始了。
    包括徐乘风在内，整个研发部在田华走后，一共24个人，又招了3个新人，分别担任文本策划，颗粒细化和游戏测试，一共是27个人的团队。
    现在26个人纷纷聚到了测试员的电脑面前，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
    这一下反倒弄得测试员都有些紧张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测试工具。
    这个测试工具可以模拟安卓手机运营的环境，测试员将《武尊》的app下载后安装在了工具内。
    随着加载界面下的进度条越来越长，整个研发部里的空气都好像凝固住了。
    终于，进度条顶格了，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主界面，等待着进入游戏的时刻。
    可就这么愣了半分钟，画面居然一动不动。
    测试员抓鼠标的手都出汗了。
    该不会这么晦气吧，第一次封闭性测试就出这么大的漏洞啊！
    叶亮在一旁着急道：“搞什么鬼啊！这个载入界面的代码谁写的？这么明显的漏洞看不来吗？写完都不检查的吗？”
    有其他伙伴愤愤不平道：“就是啊，一个个都以为自己是徐总吗？写了代码不用检查，肯定能直接跑起来？”
    徐乘风苦笑。
    他写代码慢，以前在深城都是有名的，但写代码准，也是有名的。
    只要是他徐乘风写出来的代码，绝对一次就能跑起来，不会有bug，不需要检查。
    这哪是他想这样的啊？
    还是龙哥那没良心的雇主给逼的！
    就这么点人，还接那么多单子，偏偏这厮还跟人家拍胸脯保证一定能准时交单，有时候酒喝多了还会抽风答应甲方要提前交单。
    结果回来一边抽自己大嘴巴子跟兄弟们赔礼道歉，一边请大家加班加点，务必赶出来救他狗命。
    哪有什么神技能，还不都是逼出来的一个个“唯手熟尔”啊！
    就在所有人觉得这第一次封闭性测试十分晦气，连游戏界面都没进得去就失败了，嚷嚷着要散的时候……
    测试工具上的画面一黑，旋即直接进入了创建游戏角色的界面当中。
    包括那测试员都是一愣，他赶紧选了一个随机名字就点了进入游戏。
    稍稍卡顿之后，页游《武尊》在手机端“复活”了！
    郑雯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分析说：“可能是我们载入界面的美术资源堆得太多了，每个地方都多了一点，整个客户端就难以承受，出现了假死情况。应该只是小bug！”
    测试员赶紧把所有界面点开了一遍，确保每一个界面都可以打开之后，又用鼠标模拟手指做了前后左右移动的基本动作。
    除了动作有点僵硬呆板，其他都没有问题。
    测试员开始跑新手引导任务，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
    简直就好像是击鼓传花一样，都在等着第一个大漏洞出在谁负责的工作上。
    毕竟第一次封闭测试，就跟孩子第一次学走路一样，哪里有不摔跤的。
    有bug不稀奇，一个bug没有，那才叫稀奇。
    可整整一个小时过去了，好几个程序员盯着那只有手机屏幕大小的测试工具界面，眼睛都给盯疼了，居然依旧没有出现一个让整个游戏中断的大漏洞。
    就这样，一个半小时之后，测试员跑完了新手引导任务，升到了30级，完成了测试中所有的玩法，点了关闭下线。
    测试工具上浮现出“明通科技”和公司logo之后彻底关闭。
    所有人只觉得好像在做梦一样！
    还是徐乘风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他直起身来，举起自己的右手，笑着宣布道：“我宣布，《武尊》手游第一次内部封闭性测试，圆满成功！”
    所有人在难以置信之后，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第一次内部封闭性测试，居然没有出现任何一处致命漏洞，圆满成功！

 第33章 珠江之畔，长江之滨

    第33章：珠江之畔，长江之滨
    第一次封闭性测试圆满成功，基本上意味着游戏成为了一个成品。
    接下来要做的无非是按部就班地走内部测试，也就是放出去一部分玩家名额，让真实的玩家进去游玩，寻找bug进行改善优化，一般情况下是第一次是封闭性内测，第二次就是完全的内测了。
    差别是第一次封闭性内测，是全程有测试员盯着玩家的。
    玩家就像是跑滑轮的小白鼠。
    第二次内测又叫开放性内测，就完全是给玩家自由，模拟的是真实的游戏环境。
    这个过程差不多要持续两到三个月的时间，之后就是公开测试，正式上线运营。
    最后一个阶段在页游市场上基本不常见，只有端游才来老套地来一个正式上线。
    一般情况下，页游到公开测试就算是直接跟玩家见面，开始运营赚钱了。
    也就是说，原本秦骏谦定下的30天制作完成的目标，徐乘风团队提前三天，用了27天超序时完成了。
    徐乘风话音刚落，整个研发部里已是一片欢呼的景象。
    叶亮在一旁激动道：“徐总，要不要现在就汇报给秦总，让他高兴高兴吗？”
    徐乘风看了看暮色四合的窗外，笑了笑说道：“算了，今天晚上我们部门先开轰趴庆祝！明天咱们再去跟秦总汇报！”
    “好耶！徐总万岁！”
    郑雯笑着开口说道：“我知道一家烧烤店，就在长江边上，大家先去撸串，再去k歌，怎么样？”
    全票赞成，研发部里人人笑逐颜开，开口都是：“听雯姐的！”
    “多谢大姐大！”
    郑雯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谁坐我的车走？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喝酒这种事情就交给你们男生好了！”
    ……
    半个小时之后，秋夜的江风吹拂，一间临江的小楼下。
    “大兵烧烤”的店招刷在了墙体上，临江的那一侧烧烤架旁边驾着大功率的电扇，烧烤的香气顺着强风飘进店里，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至于那在烧烤架上“滋滋”冒油的肉串，更是人间珍馐美味了。
    店里最大的桌子只有十个人的，研发部接近三十号人一下子涌进来，把大半个烧烤店都给占了。
    烧烤店老板是个中年汉子，穿着旧军大衣，像是个退伍军人。
    老板一开始还以为是来打架的，一看到郑雯，就笑了起来：“小雯下班啦？这是……”
    郑雯笑着说：“潘叔，这些都是我同事，下班来聚餐的，先拿三箱啤酒，烧烤什么好吃上什么。”
    老板笑道：“好。”
    他看向徐乘风他们：“就当在自己家里一样啊，放开来喝酒，我们家的烧烤啊，不好吃不要钱！”
    一开始，徐乘风对这句“不好吃不要钱”还是存疑的，大体上也就跟卖西瓜的人说：“包甜，不甜不要钱”一个意思。
    哪里知道他们家的烤羊肉串是真的好吃啊！
    跟普通的烧烤店用钢丝烤羊肉串不同，这家烧烤店是用树枝串起来烤肉的。
    徐乘风虽然在深城待了很多年，但其实就是一个社交范围很小的码农宅男，他当时奇怪地拿起那根串肉的树枝，正要发问，为什么用树枝串起来烤肉，旁边烤肉的潘叔自己就说起来了。
    “红柳木烤羊肉串，xj那边的特色美食，烤出来的肉有红柳木的香气，容易入味。”
    潘叔一边熟练地给铁架子上新烤的羊肉串撒上孜然粉，一边笑着说道：“红柳木是那边运来的，羊是本地羊，烤出来就差了点意思。我以前在那当过兵，那时候吃的红柳木烤羊肉串真是……啧啧，一辈子都忘不掉。”
    潘叔一边说着，一边又端了一盘到徐乘风的桌上，笑道：“你再尝尝，仔细品品，就能尝出红柳木的味道来了！”
    徐乘风又拿起一串细细咀嚼着。
    不知不觉就吃了六七串了，其间叶亮，郑雯，还有一大群下属都跑过来敬酒。
    好在徐乘风现在对自己的酒量有点数了，再不会谁来劝酒都是“我干了你随意”的憨憨了。
    不过整个部门敬酒下来，徐乘风还是有一些喝高了。
    他解开衬衫的领子，从烧烤店里走了出来，面朝夜幕下倒映着霓虹灯的长江水，倚着粗糙质感的石栏杆。
    深秋的江风吹过他的面颊和鬓角。
    滚滚长江在江城的主城区旁边蜿蜒而过，这座城市依水而建，依水而兴，主城区的种种繁华，都化作霓虹倒映在悠悠江水之中。
    这让他恍惚之中有一种回到了深城的感觉，珠江之畔，到长江之滨，除却江潮涌起，其实什么都变了。
    他收了收衬衫的领子，深秋的江风有点冷，他也有些酒醒了。
    很快，叶亮和郑雯就找了出来。
    叶亮显然已经喝得有些多了，手里提着半瓶啤酒，咋咋呼呼：“风哥，你跑什么呀，大家伙又不敢灌你酒。别怂啊，风哥！”
    郑雯则笑着说道：“徐总，潘叔新上了店里的特色烤羊腿，赶紧去尝尝吧，再玩就只能啃骨头了！”
    徐乘风笑了笑说：“我在外面醒醒酒，一会就回去！”
    叶亮顺着徐乘风远望的方向看去，忍不住啧啧说道：“哎，那是金山一号游轮啊！什么时候咱们能去上面开轰趴就好了！”
    徐乘风顺着叶亮的目光看去，只见漆黑的远处江面上，停泊着一艘灯火通明，足足有五层楼高的雪白游轮，钢琴和大提琴交织的音乐声从接近江心的位置传来，到江边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远远望去，游轮甲板上的宾客，衣冠楚楚，觥筹交错，光鲜亮丽之下，竟是让整座城市都好像黯然失色。
    徐乘风看向那艘游轮，对叶亮问道：“去上面开轰趴，很贵吗？”
    叶亮吐了吐舌头：“老鼻子贵了！”
    郑雯在一旁笑了笑说道：“要是整个包下来挺贵的，估计得好几万！的确是比较烧钱。”
    徐乘风有些憨憨地笑了起来：“那也不贵啊！等游戏正式上线，要是火了，咱们就去那上面开庆功宴就是了！”
    叶亮“咕咚”灌了一口啤酒，笑道：“行啊，老大，我这辈子能不能在游轮上开轰趴，就靠您啦！”
    徐乘风笑着说道：“没有问题！”
    就在这时，一串轻快的铃声响起，叶亮提醒道：“雯姐，你手机响了。”
    郑雯从牛仔裤口袋里取出手机，看了一眼，脸色微微变化，顺手就按掉了。
    叶亮喝的醉醺醺地问道：“雯姐，谁来的电话啊……你，你该不会是谈男朋友了吧？”
    郑雯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她解释说：“你想多了，骚扰电话而已。”
    谁知郑雯才把那个电话按掉，把手机放回牛仔裤口袋里，铃声又响了。
    郑雯这次连看都没有看，伸手进口袋里按掉了电话。
    叶亮刚提起一些八卦的兴趣，只听得屋子有人喊了：“亮哥，上新菜了，烤生蚝！”
    “别跑啊，来拼酒啊！”
    “半瓶酒喝这么长时间，你耍滑头哦！”
    又出来两个研发部的小伙子，二话不说拉着叶亮就进屋里去了。
    烧烤店外的江畔，便只剩下了扶着石栏杆的徐乘风和双手插在牛仔裤兜里郑雯两个人。
    徐乘风笑了笑，问道：“郑雯，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郑雯微微一愣，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绯红：“徐总，您问吧……”

 第34章 有内鬼

    第34章：有内鬼
    徐乘风刻意没有去看她有些不自然的表情，转而望向倒映霓虹的江面：“田华肯定来挖过你吧？为什么你不选择跳槽去173平台的金陵分公司去呢？田华与你是同门师兄妹，私交似乎也很不错，你在他手下，至少可以做到一个部门的负责人，应该比在明通的研发部要风光许多吧？”
    郑雯似是没有想到徐乘风要问的是这个问题，但那一丝懊恼夹杂慌乱的情绪却是很快逝去。
    其实这个问题，徐乘风在让郑雯担任组长的时候就应该问了。
    拖到现在才问，有些不寻常，但也算可以理解。
    郑雯想了想，开口说道：“徐总，虽然你的学历不高，但我觉得你的眼界比田华要宽上很多。其实技术上，可能你与科班出身的田华差不多，但你没有那些我们从书本上学来的，作茧自缚，固步自封的条条框框。所以，你总能看得比我们要远。”
    郑雯看向徐乘风，徐乘风看向滚滚江面，郑雯继续说道：“有人说，这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因为看见而相信，另外一种因为相信而看见。我见到的人，大部分都是前一种，你是一个例外。所以我很想看看，你究竟能不能看见你所说的那个未来。”
    徐乘风笑着说道：“你放心吧，这一天一定会到来的。随着4g的普及，还有以后的5g，移动互联网会彻底改变整个世界的……”
    他看向石栏杆外的滚滚江水，听着潮水拍打堤坝上的轻微“唰唰”声，他说道：“有幸有你们，愿意跟我一起到这时代的江潮里闯荡一番。”
    讲到这里，徐乘风挠了挠头，有些汗颜道：“哎呀，喝了点酒，学老k文绉绉几句，编不下去了。实在是编不下去了！”
    郑雯掩嘴娇笑。
    她自从扎了马尾辫，穿了t恤衫之后，已经好久没这样笑过了。
    当天晚上，年轻人们都很兴奋，吃完烧烤宵夜又一起打车去了唱ktv了。
    徐乘风本来是很想回宿舍好好睡一觉的，毕竟一个月都没有好好休息，几乎不是在熬夜加班，就是在加班的路上。
    可他作为部门领导，实在是架不住叶亮这些部门里的年轻人起哄，一起去了ktv，结果进了包间才发现自己根本不会唱什么新歌，又被叶亮他们起哄要唱歌。
    最后徐乘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扯着嗓子嚎了一首还是初中时学的《精忠报国》，五音不全，上气不接下气。
    徐乘风觉得自己跟上刑似的，感觉比熬夜写了一天代码还累。
    旁边的郑雯笑得被水呛了好几次，脸都通红了。
    在叶亮等人起哄“再来一首”的时候，徐乘风果断借口去上厕所溜了。
    从洗手间出来，徐乘风给郑雯和叶亮两个人发了一条短信，大概意思是要他们两个人带大家好好玩，明天早上可以晚点到单位上班，至于他，就直接回去了。
    发出去两条短信，徐乘风忽然就觉得轻松了许多。
    比起当领导，他其实还是更喜欢做个单纯的程序员。
    这应酬唱歌什么的，徐乘风是真的觉得累，比写代码累多了。
    出了ktv，走下电梯，走在江城凌晨的街头上，他忽然就有点想家了。
    “中秋节没有回去，这个月也一直加班，都没有跟爸妈打电话，也不知道爸妈和小豪怎么样了……”
    徐乘风心有所动，掏出手机正想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他突然哑然失笑，把拿出来的老款手机又收进了兜里。
    徐乘风自己都被逗笑了。
    凌晨一点，在农村的爸妈他们，肯定早就睡觉了吧！
    他走在寂静得都听不到犬吠的街道上，心里默默地想着。
    等到一百万的绩效奖发下来，就跟老k请假几天，回家去看看吧！
    “到时候，我应该也算是衣锦还乡，没给老爸丢人了吧！”
    徐乘风走在路上，深秋的风是冷的，他心里却是暖烘烘的。
    可是当第二天徐乘风上班到研发部的时候，等待他的居然是一盆当头浇下的凉水！
    徐乘风虽然给郑雯和叶亮他们放了假，他自己还是九点准时到了研发部。
    研发部的门已经开了，就在徐乘风以为有人比自己还提前到单位的时候，偌大一个研发部里，只有一个人坐在里面。
    一身西装的秦骏谦。
    依旧是一丝不苟地将衬衫扣子全部扣上，他双手插在衣兜里看到徐乘风进来蓦然就站了起来。
    徐乘风刚想开口：“老k，我们的游戏……”
    秦骏谦已是抢先开口了，一开口就是质问的语气：“你的研发部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等徐乘风反应过来，秦骏谦已是塞了一叠打印好的册子过来。
    徐乘风接过那份用a4打印的册子，眉头蓦地就皱了起来。
    映入眼帘的标题是“173平台率先完成页游转手游，国内首款mmorpg开启内测”，再往下看，对方选择率先手游化的居然不是173平台最赚钱，知名度最高的《天使之剑》，而是选择了一个叫《武神》的项目。
    《天使之剑》是西方玄幻ip的角色扮演游戏，《武神》项目却是个东方仙侠的角色扮演游戏，选材上与徐乘风挑选出来开发的《武尊》项目极其相似。
    差不多就等于是碰瓷了！
    再看后面的专访，嘉宾正是大腹便便的173平台金陵分公司总经理田华，将他的各种光辉履历一通尬吹，唯独没提在明通科技任职研发部总监的经历。
    徐乘风继续翻过来，看到了打印出来的新闻报告里面有部分游戏实装画面的图片。
    因为本来就都是中国风的同类型游戏，处处都透着与《武尊》相似的地方，甚至连好几处徐乘风修改过，用来加快游戏节奏的小机制，《武神》里居然也有。
    秦骏谦冷冷说道：“我们的项目现在是什么进度了？”
    徐乘风一边翻看着册子，一边说道：“昨天晚上内部封闭测试完成了。我本来打算今天早上来跟你汇报这个好消息，没想到……”
    秦骏谦剑眉皱起，低声说道：“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研发部里出内鬼了吧！”
    徐乘风越往后面翻，眉头皱得也越紧：“173平台先发布，我们的产品后发布，他们资金盘大，营销经费肯定比我们多，要是他们再公关一下，用水军黑我们抄袭他们的项目……到时候我们会非常被动！”

 第35章 谁来给我一个解释！

    第35章：谁来给我一个解释！
    秦骏谦听到徐乘风的分析，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要是田华，我肯定会像你说的那么干……这哪里是要挡我们的路那么简单，这是抢了我们的道，还要把我们给从赛道里挤出去的节奏！”
    秦骏谦对徐乘风问道：“这个事情太巧了，昨天晚上进行了电话采访，今天早上八点的时候，173平台在南京分公司开了新品游戏的新闻发布会，9点之前各大门户网站的游戏版块就都是这条新闻了。这时间掐得也太巧了，几乎就是卡着我们的时间点去做的！除非是内鬼，否则根本解释不通。你说说看，你觉得部门里，谁最有可能是田华的内鬼？”
    徐乘风其实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一个人，但他环顾四周，难得空荡荡的研发部里，一张张空着的工位，就好像从每个人的脸上都看过去了一遍，最终他还是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每个人都有嫌疑，我也不能确定！”
    秦骏谦显然没有想到徐乘风会这样回答自己，他皱眉问道：“要不要我给你部门的人开个会，盘查一下？或者我让人力资源部那边查一下？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让法务联系一下律师……”
    徐乘风抬起手来，第一次制止了秦骏谦：“老k，我能搞定的！”
    秦骏谦被徐乘风打断自己的话，竟是第一次有了愠怒神色：“徐乘风，这不是你能不能搞定的事情，这个整个公司，是公司的事情，是……”
    徐乘风再一次打断了秦骏谦的话，语气称呼得近乎生分：“秦总，我能处理好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秦骏谦听着徐乘风的话，蓦然之间好像胸中火气被人当头浇灭，继而竟是感到有些悲凉，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十二点前，我如果得不到一个解释，人力资源主管和律师会跟我一起到研发部来！”
    徐乘风看了看手表，九点四十五分，他点了点头，只简单说了一个字：“好！”
    接近十点，在公司里被调侃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猫晚的研发部终于陆陆续续来人了。
    大家的脸上都写着兴奋，心情大好，嗨到半夜，再睡个懒觉，当真是年轻人最爽的事情了。
    整个研发期间都是t恤衫，牛仔裤，扎马尾辫戴鸭舌帽，一身中性打扮的郑雯，今天终于穿上了针织开衫加碎花裙这种应季女生该穿的衣服了。
    镂空的针织开衫配上浅蓝色的碎花裙，斜背着的小包让郑雯看起来像个还没毕业，活力四射的大学生，让研发部里好几个宅男眼睛都看直了。
    半晌才反应过来，咽了咽口水说：“大姐头这风格变化有点大啊！”
    可是让所有人都感到有些不安的是，徐乘风坐在自己办公室里，门开着，所有人跟他打招呼，他也会回答，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
    完全不像是今天要官宣一个项目基本完工的部门负责人。
    这让整个研发部的气氛都变得有些尴尬起来了。
    最开始高谈阔论，相互开玩笑的同事们声音变得越来越小，最后一个个竟是在那股无形的压力下，大家都不敢说话了，面面相觑，整个研发部里员工大眼瞪小眼。
    谁都感觉出来了，今天的徐乘风跟任何时候都不一样。
    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昨天吃烧烤，唱ktv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下子就……就变成这样了？
    十点半，徐乘风夹起自己的笔记本走出了办公室，只说了一句话：“所有人，会议室开会！”
    所有人惴惴不安地来到会议室，徐乘风取出u盘接在了会议室的电脑上，他直起身来，看向所有在场的人，缓缓开口。
    “我们大家认识的时间其实不算长，最长的不超过四十天，最短的才二十天时间，二十七天之前，我在这间会议室里，用一张ppt说了我对未来移动互联网的认识，说了我想做什么样的游戏作品，我也说了时代会是怎么样一个大势。”
    徐乘风稍稍停顿，继续说道：“当时，大家都非常地兴奋，大家心里都有火，眼里都有光，那种渴望，对梦想的渴望是伪装不出来的。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所以……我愿意跟大家一起去拼，一起去完成那个我们都想完成的梦想。可是……”
    徐乘风的语气一转，他厉声说道：“为什么有人要出卖自己的梦想？”
    徐乘风打开u盘，点出了一张又一张报道的截图，每点出一张就将这个页面拖到旁边，一共点出来了二十多张截图，最前面一张正是有着田华受采访照片的新闻稿件。
    标题赫然是：“173平台率先完成页游转手游，国内首款mmorpg开启内测”。
    会议室里所有人看着一张张熟悉的游戏画面截图，整个会议室内寂寥无声，却是人人面面相觑，脑海之中如有惊雷滚滚而过。
    徐乘风直起身体，目光扫过全场，缓缓问道：“谁，来给我一个解释！”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瞬间就有人先吼了起来：“郑雯，一定是郑雯把我们的整个项目透露给了田华！”
    “郑雯是田华的师妹，她在田华走后，非但没有辞职，还主动揽下组长的工作，这个事情当时我们就觉得蹊跷！”
    “当时田华做总监的时候，郑雯就跟田华走的很近，一口一个‘师兄’别提多亲密了，说他们俩是情侣都有人相信，内鬼不是她还能有谁！”
    会议室外风和日丽，会议室内却是暴风骤雨，电闪雷鸣竟是让郑雯直接就被推到了风暴的最中心。
    她脸上花容失色，竟是一下子六神无主，没有了之前做大姐大时候的派头，只是双眼失神，连连解释道：“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出卖大家！我，我真的没有！”
    可是这样的解释，实在是太过苍白了一些。
    徐乘风看向郑雯，眼神之中有不解，也有一些失望：“郑雯，你给我一个解释吧！”

 第36章 是我错了！

    第36章：是我错了！
    徐乘风话音落下，整个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郑雯的身上。
    换掉了中性装束的郑雯，就好像是也褪去了保护自己的坚硬铠甲，仿佛又变成了那个徐乘风初到研发部时就见到的那个柔弱女生。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投影上的一张张截图，吃惊得根本说不出话来，似是想要张口争辩什么，却好像嘴里塞进了布团，根本说不出话来，只有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一时间对她的嘲讽声音更甚。
    “难怪她今天穿的这么骚气，感情是把我们的项目给截胡了，她任务完成了，喜不自胜，掩藏不住啊！”
    “亏我还以为她是被徐总感化了，专心搞事业了，原来是专心做卧底了！”
    甚至一开始跟她是一个阵营的名校毕业生也是对她冷眼嘲讽，让她如陷在风暴中央，再无法脱困。
    “我，我真的没有！我真没有，我发誓，真的……”
    徐乘风看向郑雯，沉声问道：“是不是意外泄密？”
    如果是意外泄密，可能徐乘风会觉得稍稍好受一点。
    毕竟这证明她并没有放弃自己的理想，可结果却是……
    郑雯依旧摇头：“我真的没有泄密，绝对不是我泄密的！”
    她坦白说道：“一开始田华的确是希望我留在研发部，帮他盯住研发的进度。因为田华虽然看不起徐总的学历，但对于徐总的创新能力还是有忌惮，希望我可以留在研发部探探我们做页游转手游的创意方向之类的……”
    郑雯继续说道：“我一开始也的确是抱着这样的目的，才没有跟田华他们一批人一起辞职，但我听了徐总的话之后，真的，真的很受触动，我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面对周围同事极尽嘲讽的眼神，她继续说道：“田华后来的确联系过我，希望我提供项目的资料给他，但我都拒绝了。有关于我们项目的事情，我，我连一张纸都没有泄漏出去过！我可以发誓……”
    别说郑雯承认了自己原本是田华布置的卧底，就算她不承认，都有极大的嫌弃。
    此时此刻，郑雯是无论如何也洗不清了。
    徐乘风却反而皱起了眉头：“郑雯，我愿意相信你没有泄密，但如果你拿不出别的证据来，可大家也许很难相信你，怎么办呢？”
    郑雯泪眼婆娑道：“如果你们觉得我是奸细内鬼，那我辞职就好了，我辞职，行不行？”
    就在这时，站在徐乘风身边，一反常态，今天一直沉默的叶亮突然大声说道：“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叶亮已是朝向所有人，低头道：“不是郑雯泄密的，是我泄密的！不是郑雯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
    突如其来的急转，霎那之间就让包括徐乘风和郑雯在内，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叶亮才是泄密者？
    这怎么可能呢？叶亮在田华手下的时候就很不受待见，又是最早跟着徐乘风的一批人之一。
    任何人都会是泄密者，叶亮也不可能会是泄密者啊！
    徐乘风皱眉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身边的同事们则纷纷说道：“叶哥，你可不要代人受过啊！这个不是可以开玩笑的，要担责任的！”
    叶亮神色严肃，他重复说道：“真的是我泄密的。徐总，大家，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
    他咬住嘴唇，低着头喃喃道：“我，我真的没有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我真的对不起大家！”
    这个时候，所有人才开始正视“叶亮是泄密者”这个最不可能，近乎荒诞的真相
    就连被冤枉得最惨的郑雯都很不能理解，她对着叶亮问道：“叶亮，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叶亮低着头，双手撑在桌上，声音越来越低：“半个月前，我突然请假了三天的事情，大家记得吗？”
    徐乘风点了点头：“对，我记得，你说你妈妈住院了。当时我还提出要不要部门同事去探访一下，你坚持不肯说在哪家医院，我们只好作罢。我正准备手头的事情忙完了，再跟你提一次，大家去看看阿姨，怎么了？”
    叶亮声音颤抖着说道：“我妈妈查出来得的是急性白血病，需要吃进口药，需要骨髓移植才可以活命……那三天，是我妈住在icu病房，我去照顾她的。我当时实在是没有钱了，就帮我妈妈发起了网络慈善捐款……”
    听到叶亮的话，徐乘风皱眉问道：“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告诉我们，你还拿我们当朋友吗？”
    叶亮痛苦地说道：“我知道，徐总家里条件其实也很不好，到现在还住在单位的宿舍里，至于各位同事，薪水不多，花销也多。我实在不想给大家添麻烦，所以发朋友圈的时候都屏蔽了大家……”
    叶亮继续说道：“可是田华的手下居然通过慈善捐款的联系方式找到了我，让我把项目的资料给他，他就给我二十万，让我给妈妈治病！”
    所有人都沉默了。
    叶亮双手抓住会议桌的边缘，痛苦地说道：“我只是给了他项目的工作日志，我们的序时进度表，还有一些无关紧要的测试数据，其他的我就说我拿不到，都在郑雯那里。我……我真的没有想到，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叶亮看向徐乘风，咬住嘴唇，痛苦道：“对不起，徐总。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对着徐乘风鞠躬道：“徐总，请你开除我吧！”
    他直起身来，又朝着整个研发部的同事们深深鞠了一躬，哽咽道：“兄弟姐妹们，我也对不起你们，对不起！”
    叶亮又朝着郑雯郑重地鞠躬道歉：“尤其是郑雯，对不起，我害得你被冤枉了！真的对不起！”
    会议室里一霎那间寂静了下来。
    一边是工作，一边是母亲，任何人扪心自问，在叶亮的位置上，都很难不为了二十万去犯错。
    而且叶亮应该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交出去一些无关紧要的资料，居然害得公司的整个项目都被田华截胡，所有努力付诸东流的惨痛下场。
    徐乘风深吸了一口气，对叶亮说道：“你跟我去秦总办公室一趟，开不开除你，我说了不算！”
    叶亮颓然点了点头。
    郑雯却开口问道：“徐总，173平台这么做，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徐乘风看向焦急的郑雯，他语气平静地说道：“先机已经被占了，那就不跟173平台争先机了，我们做好我们擅长的事情。等我从秦总那边回来，再跟大家商量！”
    郑雯点了点头：“好的，徐总！”
    徐乘风忽然对着郑雯说道：“郑雯，你拿本子出来记一下！”
    郑雯不明就里，徐乘风却笑了笑说道：“刚才错怪你，说的你最凶的几个，你把名字记下来，叫他们挨个请你吃一顿饭赔礼道歉！”
    没等其他研发部同事反应过来，徐乘风笑着说道：“见者有份，每一顿饭都要把全研发部带上！这样一来，我们团建都不需要申请公用经费了，给秦总省钱了啊！”
    会议室里哄堂大笑。
    郑雯掩口而笑，眉间雨过天晴，再无阴霾。

 第37章 护犊子

    第37章：护犊子
    叶亮跟着徐乘风上了楼，去了秦骏谦的办公室。
    徐乘风和叶亮简单将事情的经过说给秦骏谦听了，秦骏谦全程板着脸听完之后就让叶亮回去等消息了。
    叶亮本来是打算下楼到研发部等消息的，可是他刚出门就听到了办公室里拍桌子的声音，显然不可能是徐乘风拍老板秦骏谦的桌子。
    一贯温文尔雅，给人彬彬有礼感觉的秦骏谦居然会拍桌子，只会有一种可能，他真的是气坏了。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何况是人呢？
    办公室的隔音效果不错，叶亮站在门外都能够听到里面在激烈地争吵着，虽然听不清楚具体在争吵什么……
    徐乘风跟秦骏谦的关系好，这个事情整个公司都知道，所以两人这样争吵，叶亮真的是第一次遇见。
    叶亮即便听不清他们具体在说什么，但毫无疑问，徐乘风和秦骏谦争端的焦点，必然是如何处置叶亮。
    叶亮站在门口，呆若木鸡，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却有暖流与愧疚在心内并行不悖，徘徊不去。
    其实徐乘风完全不需要这样去做的。
    叶亮泄漏了公司机密，收了田华那边人的钱，哪怕报警，让律师去告他，也都是应该的。道义上没有丝毫的问题……
    可徐乘风显然是在帮叶亮在争取着什么。
    叶亮愧疚地低着头，像是在教室外罚站的孩子。
    他就这样在门口站了接近一个小时，办公室的门才重新打开了。
    徐乘风一眼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叶亮也有些意外。
    叶亮欲言又止，重复说道：“徐总，对不起！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徐乘风看了看叶亮，笑了起来，将手里拿的一张纸递给他说道：“你看一看吧！”
    叶亮接过那张a4纸，上面是秦骏谦用黑色签字笔写的字迹，还加盖了他的私章，只是内容却让他根本难以置信。
    纸上写着：“同意员工叶亮辞职申请，介于其家庭有突发重大困难，综合其在单位绩效贡献，给予其n＋3的离职经济补偿。”
    叶亮感觉自己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这……这是？”
    徐乘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跟秦总吵架吵出来的。”
    叶亮终于明白为什么徐乘风跟秦骏谦会在办公室里吵成那样了，他也理解为什么一向温文尔雅，脾气很好的秦总要气得拍桌子了。
    叶亮泄漏了公司的机密，导致有竞争关系的173平台提前官宣了自己的游戏项目，捷足先登，占据了先发优势。往轻了说，研发部所有人一个月白忙，一百万绩效泡汤，往重了说，整个明通公司在页游转手游方面的投资和努力满盘皆输，只能跟在173平台后面吃灰。
    无论是轻是重，给叶亮一个开除，不要承担赔偿和法律责任，叶亮都已经谢天谢地了，就算在履历里记上一笔“曾经泄漏公司机密”，叶亮也愿意接受。
    毕竟他的确是做错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没有什么理由好讲。
    可徐乘风居然给他争取来的不是开除，而是辞职，还给了n＋3的补偿金。
    n取决于叶亮在明通公司工作的年限，叶亮是两年前到明通来的，也就是说叶亮不仅不用赔偿，也不需要承担法律责任，还可以得到相当于5个月工资的离职补偿金。
    以叶亮六千块钱的工资标准来算，一下子就是三万块钱。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张纸，徐乘风轻声说道：“谁还没有一个难事，若成是我，如果妈妈在icu里急等着用钱，我可能也会脑袋发昏做出错事来。只是公司有公司的规矩，不可能对你什么惩罚都没有，否则的话对其他人很不公平。正常离职一般是n＋6的补偿金，就算是对你的处罚了。你妈妈看病还需要不少钱，这些补偿金可以暂时给你家救救急！”
    叶亮一下子就觉得眼眶湿润了，他咬住嘴唇没有让眼泪流下来，眼眶发红，吸了吸鼻子说道：“风哥，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你们！”
    徐乘风笑了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处理家里的事情吧！”
    徐乘风才刚转过身，忽然就听到了叶亮在后面小声喊道：“风哥，我能不能等游戏公测了再离职！”
    徐乘风微微一愣，叶亮轻声说道：“在这期间，我不要工资，我自己闯的祸，我要自己亲手弥补！”
    徐乘风看向叶亮，叶亮恳切道：“风哥，你再找一个程序员来做，教起来也很麻烦的！请你给我一次弥补过错的机会吧！”
    徐乘风没说话，叶亮一下子就心虚了起来：“徐总，你该不会……怕我再泄密吧？我发誓，我……”
    徐乘风哈哈大笑，一把拍掉了这小子举起来要赌咒发誓的右手。
    “你小子是不是跟你女朋友也动不动就赌咒发誓啊？”
    叶亮一愣，徐乘风幽默道：“就是你们这些动不动发誓要天打五雷劈的，我们老实人才老是莫名其妙要淋雨啊！”
    叶亮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后知后觉地笑了起来。
    徐乘风看了叶亮一眼：“十一点了，去食堂吃饭吧，记得下午办好离职手续，自觉滚来研发部帮忙！”
    叶亮笑得龇牙咧嘴：“好嘞，风哥！”
    ……
    叶亮跟徐乘风去了楼上秦骏谦的办公室，研发部里其实人心浮动得很厉害，大家都惴惴不安，不知道叶亮会遭受什么样的处罚。
    毕竟经过一个月的加班攻坚，又有郑雯在中间斡旋，原本阵营清晰的高材生和普通程序员之间已没有了什么隔阂，反而更多生出惺惺相惜，同进同退的战友感情来。
    叶亮本性如何，研发部里所有人都清楚得很，是个地地道道的老实人，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甚至都有些怕事，标准的工科程序员性格。
    所有人都很担心叶亮，甚至有人上班的时候在网上查了查，说叶亮可能算泄漏商业机密要坐牢的。
    结果中午大家在食堂看到了叶亮，凑过去一问，得知这个家伙不但不用坐牢，也不算开除，徐乘风还帮他争取了一笔离职补偿金的时候，所有人都惊住了。
    叶亮叹了口气说道：“都是我连累风哥了，你们是不知道他跟秦总吵得多厉害，我在办公室外面都听得到拍桌子的声音。”
    郑雯也幽幽说道：“徐总这样为下属着想的领导，真的不多见了。”
    研发部里的所有人都点了点头，叶亮看向身边的郑雯，恳切问道：“有什么办法补救吗？我……已经申请留在研发部里义务帮忙到游戏公测为止了！”

 第38章 先发制人与后发制人

    第38章：先发制人与后发制人
    众人听到叶亮的话，都是笑了起来：“叶哥，你还算有点良心啊！”
    “你要是拿了补偿金就跑了，我们可就真看不起你了！”
    叶亮推了推眼镜，腼腆道：“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肯定要处理掉这些麻烦再走，不能让大家帮我收拾烂摊子！”
    郑雯端起套餐附赠的酸奶抿了一口，想了想说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反正现在先机已经失去了，不如后发制人好了。”
    围坐在郑雯身边，像护花使者似的一群工科男都愣住了。
    “后发还能制人？”
    郑雯依旧不紧不慢地吸着酸奶：“当然可以，先发有先发的优势，后发也有后发的优势。虽说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可还有一句话叫做‘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一群工科狗们都是四只眼睛，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
    亲娘嘞，要不是语文学不好，谁当代码狗，程序员啊！
    可是当下午徐乘风在会议室跟所有人开会，布置补救计划的时候，说的话居然与郑雯几乎一点不差。
    徐乘风依旧做了一张简单的ppt，对着所有人说道：“每个细分领域，先推出的游戏往往是探索性质的，都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吃到螃蟹，自然是满嘴香甜，可大部分游戏并不是螃蟹。所以先发，有优势，但不代表绝对的优势，相反……”
    徐乘风列出一张密密麻麻的表格，其中都是各类游戏当中细分游戏的前三名，密密麻麻，就连开心农场这种游戏都统计了。
    徐乘风对着整张表格说道：“能够在各自细分领域占据头部位置的产品，几乎没有最先推出的产品，即便有，也是经过了无数次迭代后的产物。最典型的就是我们内地市场的第一款网络游戏《热血传奇》，最初的版本跟现在通行的版本除了一些核心玩法加以保留之外，说是两个游戏都不为过。”
    徐乘风说到这里，双手撑在会议桌上，俯下身来，对着所有人说道：“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主要是两个原因。”
    徐乘风沉声说道：“对外，是因为大家对于用户的需求把握不够准。对内，是对产品的打磨还不够细致。”
    徐乘风抬起手来，用力握拳道：“而这，就是我们后发制人的机会所在！”
    大家再听到“后发制人”从徐乘风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再联系起中午郑雯说的“后发制人”，都是朝郑雯投去了佩服的眼神。
    一开始大家听郑雯说的还有点迷糊，被徐乘风这样一解说，就很清楚了。
    先机丢了虽然可惜，但丢了也就丢了，田华那边在开发时间差不多的情况下，既然为了赶“国内首款”页游转手游的名头，肯定有很多细节做得不到位的地方。
    晚一点发布又怎么样？
    题材相似又怎么样？
    大公司碾压小公司又怎么样？
    最后还不是消费者和市场来决定谁胜谁负吗？
    就在这时，忽地会议室门外响起了掌声。
    徐乘风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跟陈炜站在一块的唐安妮。
    陈炜笑了笑说道：“老徐，不是故意偷听你们开会的，只是正好来找你，看到你们都没在，就到会议室来了。”
    徐乘风笑着说道：“陈总，你们公司跟明通是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就是进来一起听会也是无妨的。”
    陈炜看向徐乘风，笑了笑：“老徐，有空吗？单独聊一会？”
    听到陈炜来约徐乘风谈事情，郑雯自觉地站起身来，对其他人说道：“仅仅靠徐总一个人是不够的。我们团队要群策群力，大家拿一个本周的工作计划出来吧，就针对个人目前的工作，思考一下还有没有可以优化的方向。”
    叶亮笑了起来：“好嘞，大姐头！”
    郑雯白了叶亮一眼：“你才是大姐，怎么说话呢？会不会说话啊！叶亮，我告诉你，你活该单身没女朋友！”
    会议室里哄堂大笑，再无之前被173平台暗算的沮丧。
    众人离开会议室，陈炜笑了笑说道：“整个团队的精神状态还不错，比我想象的要好多了。”
    等到唐安妮关上会议室的门，徐乘风才好像卸去了千斤重担，有了些许疲惫神色，他对着陈炜说道：“陈总，我也是没有办法在找办法。如果我不说，问题不大，如果我不帮着大家打气，那现在研发部里的人心已经散了。”
    人心散了，队伍还怎么带？
    唐安妮听到徐乘风的话，不禁诧异道：“所以说，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先发制人，后发制人的说法？你……你在心理安慰自己的部门员工？”
    徐乘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你要是这么理解，其实……也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我也不算是给他们开空头支票，先机已失，打磨打磨游戏品质，干脆晚一点再上线，也没有毛病不是吗？”
    陈炜点了点头，开门见山说道：“秦骏谦跟我说过事情的经过了。”
    徐乘风有些惋惜说道：“对不起，是我没有做好。”
    陈炜却说道：“秦骏谦有点后悔在办公室对你发火，但他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毕竟他也是个商人，不可能对这么大的事情都无动于衷。”
    徐乘风点了点头：“我会做好的，陈总。你可以帮我转告老k，就算是比田华的游戏晚出来，我也对自己的项目有信心。”
    陈炜没有对徐乘风的能力多置评什么，他转移话题说道：“下个月初在金陵有个展会，可能会是个机会，你要带着这个项目去试试看吗？”
    徐乘风奇怪道：“展会？”
    陈炜解释说道：“对，是面向玩家和厂商的展会。不是技术层面的，是营销层面的，嗯，怎么说呢，有点类似于chinajoy，但主要是面对手游厂商。2013年才开始办，今年是第二届。”
    徐乘风似是抓住了什么关键点，一下子问道：“专门针对手游的，类似于chinajoy的展会？”
    陈炜点了点头：“对啊，参展商家不算多，主办方就在各个城市招代理，希望我们帮他们凑人头。秦骏谦好像还挺感兴趣，就是让我来问问，你这边进度赶得上吗？”

 第39章 移动互联网游戏嘉年华

    第39章：移动互联网游戏嘉年华
    徐乘风听到这里，毅然点了点头：“进度是肯定赶得上的，毕竟还有接近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我们再优化一下是可以赶得上展会的。”
    陈炜对徐乘风一口答应略觉得意外，但他还是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去安排展会了，就是豁出去这张老脸不要了，我死皮赖脸也去跟主办方要个好位置。”
    徐乘风点了点头，礼貌笑道：“陈总，多谢你了！”
    陈炜耷拉着肩膀，咬牙说道：“田华那家伙确实太下作了。173平台吃肉，你们小公司喝汤，也就算了，居然套你们情报，碰瓷你们的类型还抢在你们前面发布，实在是太过分了。”
    徐乘风反倒没有陈炜这么激动了，他说道：“田华给我上了一课，是我自己没有这方面的意识，被他占了先机，不过……我对我自己，还有我的团队还是很有信心的。”
    陈炜还以为徐乘风有什么后手，徐乘风却是抬起手，蜷起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田华就算有本事把我的观点，把我的理念全部都照搬照抄走，可我就是徐乘风，他终究不是我，至于我，无非是再超越原来的我自己一次罢了！”
    陈炜微微一愣，啧啧说道：“你这家伙，以前真的不是做传销，卖保险的吗？”
    徐乘风诧异道：“从没有做过，我在深城一直做的是程序员啊！”
    陈炜咂嘴道：“屈才了！暴殄天物啊！”
    唐安妮掩嘴轻笑：“师父，你什么时候才能有这种口才？”
    陈炜有些尴尬地立了立西装领子：“没大没小，叫老板！”
    ……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整个研发部竟是像打仗一样。
    所有人见面第一句话都是：“你手里工作完成了吗？”
    所有优化和改进，完成之后先由郑雯审一遍，给修改意见，再给徐乘风审核一遍，徐乘风拍板再实装。
    至于叶亮，更是因为自责爆发出了百分之二百的战斗力，这程序员居然把整个游戏的代码检查了一遍，连检查带优化，一个组的工作量基本上被他一个人干掉了。
    最后一天的时候，眼睛涨红得跟金鱼似的，每过十分钟就要滴一次眼药水，居然都没说要休息一下，坚持红着眼睛把工作完成了。
    真是跟铁人徐乘风这个领导一样，有样学样。
    几乎研发部的人在遇到了更大公司，更大平台的打压暗算之后，非但没有偃旗息鼓，树倒猢狲散，反而更加凝成了一股绳，人人都憋着一口气。
    你不是要整死我们小公司吗？
    那就试试看啊，看看谁的产品更好，市场和消费者说得算好了。
    一周时间很快过去，十二月初的第一个周六，金陵奥林匹克体育中心外，第二届移动互联网游戏嘉年华的巨大横幅被氢气球悬着，在奥体中心的天空上高高飘扬。
    与徐乘风同乘一辆商务车的叶亮望着窗外被氢气球牵引着的巨大横幅，以及周围飘着的十几个悬挂游戏人物立绘和游戏海报的氢气球，诧异地张大嘴巴：“想不到金陵的展会都这么热闹，快赶上chinajob了吧？”
    坐在徐乘风旁边的郑雯笑着说道：“去年我来看过，冷冷清清，厂商也只有十几家，看来整个市场都对移动互联网的游戏产业很有兴趣，这一届砸的钱可比上次多太多了。”
    坐在副驾驶上的陈炜以手靠在后脑勺，倚在座椅上，跷着腿笑道：“肯定是背后有厂商出大价钱了呗！我跟这些展会组织方打交道多了，前几届都是求人家来参展，甚至一些大厂还要倒贴来打展会的名气，一旦名气做大了，影响力出来了，不知道多少厂商就要反过来求展会了。年年办年年赚，聚宝盆啊！”
    徐乘风忽然问道：“我们来嘉年华花钱了吗？”
    陈炜脸上带着一丝得意：“我的关系，给了一万块钱展位费意思意思而已。徐乘风，我跟你说，我可是跟他们要了最中间的展区，七八十平方米呢！搭个舞台搞cosplay都没问题……结果你倒好，就带了点宣传物料，暴殄天物啊！”
    徐乘风笑了笑，没接话。
    陈炜似也从徐乘风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中找到了答案。
    “秦骏谦还在跟你怄气？连展会都不愿意跟你一起来？”
    徐乘风点了点头，他没有多说，似是怕提起这件伤心事会让叶亮更加自责。
    陈炜“切”了一声，为徐乘风鸣不平道：“你又不是出来为你自己忙，参加展会好歹弄点噱头啊，经费都不多给点啊！”
    徐乘风正不知道如何接话，突然就被身边坐着的叶亮用手狠狠拍了一下：“风哥，你看，你看那边啊！”
    幸亏现在已是十二月了，徐乘风虽然没穿羽绒服也穿的是长袖呢子大衣，要是夏天被叶亮这么一巴掌拍下来，怕是手臂都要给拍肿了。
    徐乘风循声望去，只见在奥体中心最高处“第二届中国移动互联网游戏嘉年华”的横幅旁边，整整四幅巨大的游戏海报，清一色是173平台投放的广告。
    游戏海报内容全部都是173金陵分公司的《武神》。
    至于其中“国内首款页游转手游mmorpg”之类的宣传语更是在醒目位置连续出现了很多次，像就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郑雯皱眉说道：“难道说，这次展会砸钱的金主就是田华的173平台金陵分公司？”
    徐乘风分析说道：“田华他们刚刚发布了新游戏，正好需要做宣传，这个展会又是在金陵开的，他们攀上关系也是正常。”
    跟着来的唐安妮有些担心地对陈炜问道：“师父，那田华会不会让主办方给明通穿小鞋啊？”
    陈炜的笑容依旧轻松：“这怎么可能呢？都是答应好的事情，这点信誉还是要讲的吧？”
    很快，商务车在奥体中心外的停车场停好，徐乘风，叶亮，郑雯一行人，加上联系主办方的陈炜和唐安妮，还有营销部的两个小伙子，一个兼职物料搬运叫李睿，一个兼职物料搬运还兼职司机叫王强，一共七个人拎着大包小包来到展会门口的时候。
    幺蛾子发生了！

 第40章 奥体中心见

    第40章：奥体中心见
    拎着大包小包，扛着展架的徐乘风一行人被保安直接挡在了门外。
    游客入场时间是上午九点，按照惯例是参展人员八点进场布展，可保安居然以众人没有证件为由直接拦住了他们。
    后来还是陈炜打电话喊来了主办方的一位王姓副总，这才勉强让大家进了会场。可是当明通科技的一行人进场开始布置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四十五分了。
    仅有最后十五分钟可以给他们布置了。
    更加叫所有人都觉得郁闷甚至是愤怒的，最中央那一处陈炜所说的接近八十平米，可以搭舞台走cosplay的展位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占据舞台的厂商还很巧，这里的所有人都认识。
    正是田华的173平台金陵分公司。
    八十平米的展台上，除了搭建了一座t台之外，还有可供试玩游戏的茶吧休息区，在t台旁边十几个打扮成游戏角色的漂亮少女正聚在一起边玩手机，边言笑晏晏地讨论着什么。
    仅仅是这些青春活力，颜值能打的coser就吸引了来来往往很多其他展位工作人员的目光。
    几乎想都不用想，一旦展会开启，这座展台肯定会成为整个嘉年华最闪光的展位。
    作为金陵分公司总经理的田华居然亲临了活动现场，他西装革履坐在休息室里小口地喝着茶吧里提供的咖啡，当初跟着他一起从明通跳槽出来的几个老员工在现场则一个个狐假虎威，吆五喝六，颐指气使地使唤着一百来号工作人员在展位里忙里忙外。
    田华目光一晃就看到了肩扛手提大包小包，朝着展位走来的徐乘风等人。
    他的嘴角微微翘起，坐在位置上没有挪动分毫，俨然是这个展位的真正主人。
    这种倨傲的态度立刻就惹怒了陈炜，他撸起袖子就要上去跟田华理论，却被旁边的王总拦住了。
    “老陈，你干什么呢？”
    陈炜愤愤不平道：“王总，不是说好的吗？一万块钱展位费，给我们最中间那个展位吗？怎么给田华这孙子给占了？”
    他刚出声，王总就一把拉住了他，低声说：“我的陈老哥，你不要直接喊田总名字啊，人家可是我们展会最大的金主啊！”
    陈炜两手叉腰，据理力争：“不是说好的吗？你这人说话不算数啊，有没有点契约精神啊？”
    王总赔笑道：“陈老哥啊，这届展会173平台来了之后，腾讯也派人来了，后来展位费蹭蹭蹭地朝上面涨，人家田总要那个展位费花了五万啊……主办方也要吃饭的啊！谅解谅解，大家都不容易啊！”
    陈炜只得压下了火气，对着那王姓副总低声问：“那我们到哪去布展？你总要给我一个像样的展位吧？”
    王总只得赔笑说：“展位肯定有的，你放心，肯定有的。”
    可是很快，别说陈炜，连叶亮和跟来的营销部两个小伙子都有点压不住火气了。
    主办方给他们安排的展位居然在公共厕所旁边！
    “王冲，你他妈故意的吧？”
    陈炜直接就把物料往桌上一扔，气得爆粗口了。
    叶亮也捋起袖子，上去理论道：“王总，你们这就有点欺负人了吧？一万块钱不是钱吗？把我们安排在厕所旁边？”
    王冲看了陈炜一眼，似也有一点火气了：“陈炜，你随便问问去，哪个展位不是至少一万五起步？我收你一万块钱，让你来参展已经是给你面子，你别给脸不要脸啊！”
    这一下徐乘风身后的人呼啦一下全围上去了。
    就连郑雯和唐安妮都叉着腰围住了王冲，跟他要个说法。
    陈炜大声说道：“王冲，你要不给我换个展位，要不就退钱，不带你们这样埋汰人的！”
    哪里知道王冲也是火气上来了：“好啊，退钱就退钱，你信不信我前脚赶你走，后脚就有人一万五，两万来要这个摊位？”
    就在气氛僵住，一触即发的时候，徐乘风走了出来，拉住了就差要拿展架砸王冲的陈炜。
    他眼尖，早就看到有保安往这边来了，只要陈炜跟王冲动手打起来，别说一万块钱展位费退不了，展会保安说不定就要报警让徐乘风一群人进派出所做笔录去了。
    至于这事情是谁捣鬼，徐乘风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田华。
    他拉住陈炜，对着王冲赔了个笑脸：“王总，多谢照顾，就这个展位挺好的。”
    没等唐安妮和郑雯反应过来，徐乘风解嘲说：“这位置多好啊，客流量大啊！除了中心展位就是这最好了。”
    徐乘风说完，郑雯也笑了起来：“对哦，两个门口的展位人多，可还要挨冻呢！”
    这一下反倒让王冲有些哑巴吃黄连了，脸色古怪地走了。
    陈炜这才把胳膊从徐乘风手上挣脱出来，愤愤道：“你干嘛拦着我，为啥不让我修理修理他？欺人太甚啊！”
    徐乘风看了周围渐渐散去的保安一眼，对陈炜低声说：“你信不信，刚才你只要动手打起来，这会我们已经在去派出所做笔录的路上了。还出什么展会啊？”
    陈炜毕竟是聪明人，一点就透，旋即就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低声咒骂道：“田华这家伙真阴啊，尽玩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徐乘风笑了笑：“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站在徐乘风身后的叶亮着急说：“风哥，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展了，我们怎么办啊？”
    徐乘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先不要着急，按照之前的计划正常布展，先把展架立起来，海报贴好。叶亮不用管这些，外面布置成什么样都不要紧，你跟我一起先去弄游戏体验区。”
    陈炜脱掉外套，捋起来袖子说道：“我来帮忙！”
    郑雯直接抱起一大摞传单说道：“我去帮你们发传单引流！”
    唐安妮也举起手来，主动请缨：“我陪雯姐一起去发传单！”
    徐乘风点了点头，掏出自己的诺基亚老人机看了一眼说道：“现在是8点52分，还有8分钟开始布展！大家加油！”

 第41章 贼喊抓贼吗？

    第41章：贼喊抓贼吗？
    徐乘风布置好工作，自己一头就钻进了游戏体验区。
    叶亮给他打下手，组装电脑连接显示器，调试体验手机等等工作忙而不乱，有条不紊。
    徐乘风做事情的时候给叶亮的感觉就像是他在写代码，冷静至极，稳定至极，而且从不出错。
    就在徐乘风在布置游戏体验区的时候，九点钟已经到了，在奥体中心外等待已久的数万观众像潮水一样从两个入口处涌了进来，一下子整个会场像是油锅里撒了一大把盐，瞬间热火朝天起来。
    第一时间，位于中央位置的173平台展位，高出所有展位的t台之上开始了第一轮cosplay的走秀。
    配合着劲爆的音乐，衣着鲜艳靓丽，穿着高跟鞋的coser就好像高出所有展位的一张张海报，瞬间就吸引了全场观众们的目光，入场观众如潮水一般朝中央展位涌去。
    看到这一幕的叶亮忍不住手哆嗦了一下，徐乘风却好像对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依旧在安心调试着电脑。
    叶亮感觉，好像只要徐乘风在，事情永远都不会变得太坏。
    在接下来调试的过程中，有人接到了唐安妮或是郑雯发出的传单陆续进展位想来体验一下，结果看到体验区还没有调试好又纷纷失望地摇头离开了。
    叶亮攥紧手，手里全是汗，他又开始着急了。
    徐乘风依旧在检查着机器，不徐不疾。
    不知为什么，站在徐乘风身后的叶亮，看到这样一个冷静的领导，自己刚才有些动摇的心境也平复了过来。
    可接下来的情况，不但没有好转，甚至变得越来越糟了。
    在厕所旁边的展位虽然“客流量”很大，但多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驻足者并不算多。
    这还只是其一。
    更加要命的是，有观众在最先被173平台展位吸引后，再逛到位于厕所旁边，一看就十分寒酸的明通展位时，先入为主就做出了判断。
    “手游小厂碰瓷大厂啊！”
    “你看看，这海报做得都跟人家一模一样！”
    “人家叫《武神》，你叫《武尊》，抄袭蹭热度也要点脸好不好？”
    更有人挖苦讽刺道：“明通科技是哪家公司啊，都没听说过啊！”
    有玩家直接翻旧帐，揭老底：“小公司，以前做了个《三国战争》的页游，花钱多还坑，黑心公司！”
    甚至还有“正义群众”直接拍了明通展位的海报和手册跑去173平台的展位主动提醒他们：“你们被抄袭了！”
    田华身边的几个从明通跳槽的老员工幸灾乐祸，田华也是喜上眉梢。
    更要命的事情发生在了下午。
    午休之后，下午两点展会继续。
    173平台展位的t台上，就在数万粉丝聚集在t台下准备看节目单里重磅推荐的cosplay嘉年华巡游时，身穿古风汉服的女主持人走到台前，歉意地宣布：“由于后台的演员们还没有准备好，我们先进行下一项访谈议程。”
    女主持人一脸职业化的笑容摊开手来指向休息区：“有请173互娱科技有限公司金陵分公司总经理，国内首款页游转手游的mmorpg《武神》的制作人田华先生！”
    田华西装革履走上舞台，早有现场的工作人员搬好了访谈用的桌椅，田华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还不忘记扯一扯自己的领带，一副商务精英，成功人士的范儿。
    舞台下面各种专门来看大长腿的男玩家们大多发出了遗憾的哀叹声。
    也有人怀疑是厂商用“cosplay嘉年华巡游”的名头吸引观众到展台，然后故意换成访谈，体验之类的推广项目，用人气给自己家的产品打广告。
    因为不知道访谈什么时候结束，要想看后面的节目就必须得在现场等着，水泄不通，人头攒动的现场又可以吸引更多观众的从众心理，继而吸引更多的人来到展台。
    这些都是游戏厂商在会展上惯用的手段了。
    田华在椅子上坐定，主持人的提问中规中矩，田华还故意说了几件以前自己才到大公司上班的糗事，既活跃了气氛，又不声不响，暗搓搓地秀了一把自己的名校学历和大公司履历，再配上主持人略有些夸张的惊讶声，效果实在是棒极了。
    如果说到此为止都还算是正常的产品推广与商业互吹的话，接下来的观众提问环节就是指桑骂槐，血雨腥风了。
    主持人刚说“现在进入到观众互动提问环节”，就有戴着鸭舌帽的观众举起手来，很快就有工作人员递上了话筒。
    那名观众举着话筒问田华：“田总，我是173平台页游版《武神》的忠实玩家。在今天嘉年华的现场，还有一家公司带来了一个mmorpg项目，名字叫《武尊》，与您制作的《武神》风格十分相似，疑似抄袭，您知道这件事情吗？”
    刹那之间，闹哄哄的现场鸦雀无声，原本听商业互吹听得昏昏欲睡的观众们敏锐察觉到好像有瓜可以吃，纷纷来了兴致，目光都盯到了舞台上的田华。
    田华的展位在整个会场的最中心，自然吸引到了徐乘风等人的关注。
    田华拿起话筒，笑了笑说：“我知道！”
    那名观众不依不饶问：“田总，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田华笑了笑说：“我从大厂出来以前曾经在一家小公司担任研发部总监，也做过一个页游转手游的项目。只是后来，公司出了一点变故，我就选择离开了加盟173平台。也许是我走了之后，他们延续了我的开发工作，所以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哪里知道那位“热心”观众依旧不依不饶，继续提问：“田总，您的意思是，那家小公司挤走了您之后继续开发您的产品，而且还故意碰瓷，蹭173平台的宣传资源，是这样吗？”
    一语落下，全场皆惊。
    甚至很多记者都感觉抓到了大新闻，开始把相机对准了田华和那名提问的玩家。
    现场气氛一触即发。

 第42章 欺人太甚

    第42章:欺人太甚
    明通科技的展台上，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唐安妮捧着一大摞传单，气鼓鼓地说道：“这肯定是托，故意找个托来恶心人的！这个田华太阴损了！”
    营销部的小伙子骂骂咧咧说：“还《武神》的忠实玩家呢，那破游戏日活还没有我们《武尊》高，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叶亮气的牙痒痒，他狠狠说：“贼喊抓贼，什么玩意儿！我冲到台上去说个清楚，不能让他这么给我们泼脏水！”
    反倒是被剽窃了创意的徐乘风最为淡定，他伸手拦住陈炜，笑着说：“随他怎么说好了，就当是帮我买引流了。”
    唐安妮对着徐乘风着急说道：“徐乘风，那引来的都是黑粉，有什么用？这能是一回事吗？你就不怕田华那边的人一起哄，把我们展区直接砸了？”
    陈炜毕竟是媒体人，当即一拍大腿笑了起来：“好啊，砸展区，让他们砸！要是展区被砸了，明天省内的各大报纸肯定头版头条，我亲自联系做媒体的来采访，太劲爆了！黑粉也是粉，黑红也是红啊！”
    结果唐安妮一句话把自己师父怼得没脾气了。
    “师父，你会联系媒体，田华不会花钱压我们的稿子啊？别到时候名没出成，展位还被人砸了！”
    陈炜一时语塞，嘀嘀咕咕，碎碎念说：“理是这个理，可好歹给你师父留点面子啊！”
    徐乘风面容依旧淡定，他说道：“随便他怎么说。反正，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几乎与此同时，台上的田华也笑着说了同样的话。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对自己的产品有信心！”
    台下173平台的工作人员在人群里率先鼓起掌来。
    很快全场都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田华站起身来，朝全场鞠了个躬，正要离场，忽然人群中那名“忠实玩家”没有交还话筒，继续追问：“请问田总，能说一说当初是什么原因离开那家小公司的吗？”
    田华的脸色微微有些尴尬，他在舞台上一眼就看到了远处朝这边望来的徐乘风等人，他干咳一声：“抱歉，涉及以前公司一些内幕，不方便透露。”
    底下的托显然是给田华递刀子，希望他好好谈一个从“怀才不遇”到“功成名就”的励志故事，只可惜田华因为输给徐乘风主动要求离职的事情，他从没跟任何人说过，跟他来的也都是马屁精，根本不会有人提起。
    对方显然拍马屁拍到马腿上去了。
    田华略显匆匆的离场，并没有影响到他泼给徐乘风和明通科技的脏水。
    上午的时候，唐安妮和郑雯去发传单，还有一些观众会被吸引到展台来看一看，体验一下，往往体验都还不错，会帮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口碑宣传。
    至于质疑《武尊》抄袭蹭热度的“黑粉”，最多就是嘴上鄙视一下。
    可到了下午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正义感＂爆棚的“玩家”居然围住了明通科技的展位，劝退了其他有兴趣来展位浏览和体验的观众。
    更有甚者，还故意在《武尊》的海报上涂鸦上“抄袭”、“无耻”之类的字样，营销部的两个小伙子过去拦阻，还被人拉住了，根本无可奈何。
    打架是根本不可能打架的，保安就在附近盯着呢，观众再怎么跟明通科技的人推搡都不要紧，毫无疑问，只要徐乘风这边的人一动手，这些保安肯定马上报警，徐乘风他们就要收摊去派出所喝茶做笔录了。
    这样的架势，不仅对这款游戏感兴趣的观众不敢来了，就连网页游戏《武尊》的玩家慕名来到现场也不敢靠近展位。负责联络玩家到现场体验的营销部小伙子手机里，qq群一直在跳，不时来几个电话，基本上都是“我们先去其他展位转转”，“今天来不了，对不起”，“线下礼物就不领了，线上记得给我”……
    兼职司机，兼职物料搬运的营销部小伙子王强还得一直给玩家代表在线上赔笑脸，接电话也是“没关系”，“一定发给你们”，“谢谢啊”之类的客气话。回过身，他放下电话，看着空荡荡的展位和展位前面人墙似的“黑粉”，一屁股就蹲在了地上，把手机揣进裤兜里，却是低着头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骂骂咧咧道：“都他妈是什么事啊，欺负人啊，太欺负人了！”
    好想只有蹲在自己人中间，用力地骂几句脏话解解气，才可以让眼泪不那么快掉下来。
    众人沉默。
    李睿也是气得牙痒痒：“徐总，我们明天不来了吧！爱谁谁，这展会方明显偏袒田华那帮孙子，咱们太憋屈了，反正也不指望这破展会能给咱们带多少玩家过来！”
    徐乘风沉默不语，没有同意，也没有不同意。
    展位里的气氛凝重地可以滴下水来。
    两点到三点半，展会最黄金的时间段，一个半小时，没有一个观众到明通科技的展台，要是有想来的，也进不来。
    外面站了一圈人不断劝退人群的明通展台跟周围车水马龙，摩肩接踵的展台形成的对比讽刺至极。
    就在这时，“人墙”那一端有些不小的动静，好像是有人想过来，但受到了“热心观众”的阻挠。
    这一次，一直围观装作没看见的保安终于发话了。
    “不允许聚集，都让开！”
    “该去什么展台去什么展台！”
    “你们再聚在这，赶你们出去了！”
    直到这时，挡在明通科技展位前面的“人墙”才终于散了开来，来的人却是让展台里的人都吃了一惊。
    身穿白色长款羽绒服的文芊芊，提着一只马卡龙色的手提包，踩着高跟鞋从人群中缓缓走了过来，在他旁边还跟着一名戴着眼镜，身穿藏青色韩版卫衣，两手插兜的青年。
    虽然还没有到油腻的年纪，但不修边幅的胡须的头发，以及微微凸起的啤酒肚，让他好像油腻中年人一样。
    在业内，一般这样的人，要么是死宅，要么是程序员。
    当然，也可能是双料的，既是死宅，又是程序员！
    其他人脱口而出的是：“文小姐，您怎么来了？”
    只有徐乘风皱起眉头，问的是：“芊芊，你们俩怎么认识？”

 第43章 当当网打折吗？

    第43章：当当网打折吗？
    所有人都是一愣，就在这时，徐乘风箭步上前，一把抓起韩版卫衣男挂在脖子上的工作牌，翻过来看一眼笑道：“哎呦，包子，混进腾讯里去了？还混成高级产品经理了，级别上t3了？可以啊！”
    看到徐乘风跟韩版卫衣男这样无忌的举动，文芊芊也吃了一惊：“乘风，你跟腾讯手游项目部的包总也认识？”
    被文芊芊称为包总，却被徐乘风戏称为“包子”的韩版卫衣男被徐乘风调侃了一番，先是一愣，在看清了面前徐乘风的容貌之后，难以置信地一拍他的肩膀，眼睛瞪得老大：“你……你，徐乘风？我去，你不声不响一个人跑了，手机号都换了，你怎么跑这来了？”
    这一下把所有人都给整蒙了，每个人脑袋里都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陈炜奇怪地对文芊芊问：“芊芊，你怎么来了？”
    唐安妮嘟嘴道：“我给芊芊姐打的电话啊！师父，我们都给人欺负这么惨，不得让芊芊姐来稳定军心啊！”
    陈炜咧嘴苦笑：“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
    包荣看了徐乘风一眼，又看了看身边的文芊芊，突然就竖起一根手指，油腻地坏笑：“哦？徐乘风，你该不会是找个对象了，回老家结婚来的吧？难怪不辞而别，手头工作加班做完就跑了！”
    “别瞎说！”
    “没有的事！”
    徐乘风和文芊芊出奇地同时光速否认，但两人脸上微微发红的表情却做不得假。
    徐乘风抬起手来就在包荣的肩膀上狠狠掐了一把：“别瞎说八道，我跟文芊芊是同学关系！”
    包荣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同学关系怎么了？”
    徐乘风赶紧又补充说：“普通同学关系！”
    欲盖弥彰的举动让展位里的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包荣对着徐乘风问道：“风哥，听说你遇到了点麻烦？有什么能搭把手的吗？”
    提起过往，徐乘风竟然有些心虚地说道：“到我展位上坐坐吧，这事一时半会讲不清！”
    各人坐了下来，花了喝掉一瓶纯净水的功夫才把事情给捋清楚了。
    文芊芊与包荣是在一个风投群里认识的，之前也没有见过，文芊芊是去找项目的，包荣是来找资金的。虽然当时项目没谈成，但留下了在网友里还不错的印象，后来看到包荣在朋友圈发入职腾讯，文芊芊又知道了他现在做了手游项目部的副总也来到了展会上。
    所以当文芊芊接到唐安妮的“求救”，第一个想到介绍给徐乘风认识的就是包荣。
    哪里知道徐乘风跟包荣居然早就认识了。
    至于包荣跟徐乘风怎么认识的，那就得要说徐乘风在深城时的老板龙哥了。
    包荣灌了一大口纯净水，笑着说道：“你小子真是亏死了，你以为我是跳槽去腾讯的吗？才不是呢！我们工作室不是一直给腾讯做外包吗？也不知道龙哥被腾讯那边的高层看中了什么，直接把我们工作室全资收购了。”
    包荣笑嘻嘻地对徐乘风酸道：“你要是没走，至少t3级别以上，比我只高不低。怎么样，是不是肠子都悔青了？”
    徐乘风有些追忆往昔的神色，但他看了看身边的伙伴们，还是笑了起来：“还好吧，我觉得现在也不错就是了。”
    包荣对着徐乘风笑道：“风哥，你就嘴硬吧！”
    说着，他拿出最新款的苹果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开口就笑嘻嘻地说：“喂，龙哥，叫你在宾馆呆着不来会场。我这发现一个咱们的老兄弟……”
    说完他直接把手机抛给了对面的徐乘风。
    徐乘风接过来，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龙哥，是我……”
    显然那边龙哥还是一脸蒙的状态：“你，你哪位啊？”
    那语气像极了龙哥给甲方装孙子时候的语气，徐乘风差点没笑出声来，他忍着笑：“《程序员专业开发资源库》这书当当网今天打折吗？”
    电话那头的龙哥顿时一扫窘态和怂态，声音尖锐得简直就好像要从手机里伸出手来捶徐乘风似的，让徐乘风耳朵一疼不自觉地离手机屏幕远了一些：“徐乘风，你个扑街仔跑哪里去了？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来会场，我现在就打车来，妈的，你跑了之后，我们工作室连失踪人口都报了！你，你，你看我不打死你！”
    徐乘风刚想说什么，龙哥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所有人面面相觑，徐乘风也是一脸尴尬。
    陈炜有些自来熟地用胳膊拱了拱身边包荣：“喂，包总，这个龙哥是你的上级？那得是多少级啊？”
    包荣也不藏着掖着：“我是t3.1，相当于资深工程师，一年32万收入吧，我们老大是t3.3，总监级别，比我高一倍至少吧，还有提成呢！”
    话音刚落，陈炜觉得自己舌头都僵了：“腾讯的总监级，这……这得是多大的大佬啊！”
    半个小时之后，套着皱巴巴的名牌西装，浑身衬衫跟水里捞出来的龙哥出现在了明通科技的展台上。
    虽然他在电话里骂徐乘风挺狠的，但是见面之后，也就是在他肩膀上重重捶了一下，用粤语骂了一句：“扑街仔”，就把手放下来了，正儿八经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听说有人欺负你了？”
    徐乘风笑了笑：“也算不上欺负吧，被人摆了一道。”
    徐乘风接着就把田华怎么让人偷素材，怎么乘人之危从叶亮这里套走了资料，再如何连夜写好通稿抢先发布了与徐乘风的项目相似度极高的游戏。
    至于展会上的打压，不过被徐乘风轻描淡写说了一些。
    龙哥披着衬衫，手里夹着电子烟，冷笑着说：“可以啊，这种小作坊起家的公司都欺负到我龙昆的兄弟身上了。”
    徐乘风笑了笑说：“也不算欺负，商业上的事情，龙哥你也说了，吃亏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龙昆抽了一口电子烟，点头道：“嗯，说的有道理。你能这么想就好了……”
    说着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就要走，这一下可把包荣都给急坏了：“龙哥，这事你不能撒手不管啊！”
    哪里知道龙哥的屁股才抬起来，见徐乘风完全没有求自己办事，要拉住自己的打算，这才悻悻然把屁股坐回了椅子上，嘀咕道：“臭脾气，这么多年了，改都没改一点！你开个口，求我一下，我能帮你把田华收拾出屎来！”
    徐乘风笑着刚想说什么，龙哥就伸出手来：“那好，公事公办，把你开发的游戏拿来，给我玩玩看！好玩我就帮你！”

 第44章 三七开？

    第44章：三七开？
    原本以为徐乘风会扭捏一下，哪里知道他直接抓起一台试玩手机就丢给龙哥：“不好玩，你打我！”
    龙哥本来还不相信，短短半个小时之后就“真香”了。
    “这游戏节奏可真快啊……”
    “哎呀，打架的手感不错。”
    “还能挂机玩，好好好……”
    “一点都不卡顿，您们优化做得不错嘛！”
    最后龙哥抬起头来，问了徐乘风一个来自灵魂的拷问：“你们团队多少人啊？想不想跳槽来腾讯一起干啊？我们那食堂超好吃啊！中午有靓汤，晚上有三文鱼啊！”
    徐乘风差点没一巴掌拍在这前任老板的脑门上：“搞什么呢你，挖墙脚上瘾了啊？”
    一开始还担心自己作品入不了大厂高层法眼的郑雯、叶亮等人原本紧绷的脸才舒缓开来，笑出了声。
    龙哥收住笑说道：“我这不是想我们老伙计们继续合作吗？”
    旁边的包荣赶紧问道：“龙哥，咱们得帮风哥啊，都给173平台欺负成这样了，不是个事啊！”
    龙哥想了想说道：“我这次代表腾讯来参展，说是带了‘创意工厂’这个app来的，实际上是来采购手机游戏的。”
    难怪这次腾讯的展台不显山不露水，一点都不高调，原来人家根本就没带游戏项目来。
    “采购？”
    面对众人疑惑的表情，龙哥继续说：“腾讯的这个创意工厂app相当于是一个app的超级市场，利用手机qq和微信这些腾讯系的巨大流量帮助里面的app找客户，然后腾讯收渠道费赚钱。但前提是我们这个超级市场上得先有东西卖。”
    徐乘风听到这话，一下子就想起来他在深城时做的一个很长很长时间的项目了，就是有点像应用市场这样的项目，可以为其他app导流。
    可能这就是现在腾讯旗下的“创意工厂”app，也许龙哥就是做出了这个可以帮腾讯流量变现的摇钱树，工作室才会被腾讯整体收购，或者说……
    龙哥一直都是腾讯系的人，不然小工作室凭什么有资格给腾讯做外包啊？
    至于什么外包工作室没有钱啊，什么甲方都是我们爸爸，就给这么点预算啊……
    都是不给徐乘风他们涨工资的借口罢了，资本家敲骨吸髓，龙哥可是深谙此道啊！
    徐乘风收拾起思绪，疑惑地问道：“想上创意工厂的厂商应该不少吧？你会找不到？”
    没有人比徐乘风更能体会4g时代，用户至上，流量为王的重要性，手机qq和微信这种几亿级别的用户导流，不知道是多少小厂做梦都不敢想的美事。
    龙哥夹着电子眼抽了一口，笑说：“我们渠道费很贵的，一些大厂就不太乐意了，就比如某作坊，他们觉得自己也有平台啊，也有流量啊，何必被咱们宰上一刀。”
    徐乘风不禁问：“这个，渠道费，有多高？”
    龙哥笑了笑：“三七开吧！”
    徐乘风身边的陈炜嘀咕道：“也还好啊，我们广告分成的抽佣也差不多啊！”
    龙哥这下笑得更开心了：“老哥，是我们七，你们三！”
    陈炜先是一愣，旋即用江城方言惊叫了一句：“卧槽！”
    徐乘风也是一惊：“这么高？”
    龙哥点了点头：“即便这样，想跟我们合作的厂商不少，可我们也得挑挑拣拣不是？歪瓜裂枣地都往自己平台上搁，咱们这是超级市场还是垃圾处理厂啊？”
    别的不说，龙哥吐槽起来，那是真的够劲爆。
    龙哥又说道：“当然了，我们这次参会主要还是173平台请我们来的，看看新产品有无合作的可能。我本来对他们那个《武神》兴趣还挺大的，不过也要货比货啊，跟你这款一比，他们就太扑街了。”
    龙哥坦白说：“不过，小作坊也是在高层动用了一些关系的，希望我们创意工厂跟他们五五分账，主推他们那款游戏，不采购他们的游戏，转而采购这款《武尊》，也不是我说了就算完全可以作数的，我需要证明给其他高层看，你确实比田华做的优秀。”
    正当徐乘风不知道该如何去做，皱起眉头，对商务这些事情有点烦心的时候，龙哥又笑了。
    眼见着天色将晚，第一天的展会即将结束，龙哥站起身来，笑了笑说道：“今天就这样吧，徐乘风，我其实大概有点想法了。你晚上问一问你的合伙人，愿意不愿意上创意工厂走腾讯的渠道，如果愿意，你晚上打个电话给我。”
    龙哥鄙视地看了徐乘风一眼：“我手机号没改……不像某些人，一个招呼不打就跑了，手机还故意停机了！”
    徐乘风尴尬地轻轻咳嗽了一声，没敢接话。
    龙哥和包荣回了腾讯的展台，很快散会之后，这两人就被一辆林肯商务车给接走了！
    这下连陈炜都忍不住嘀咕了：“狗日的腾讯，就是有钱啊！”
    众人到了订下的酒店，本来徐乘风是打算在酒店餐厅点几个菜，吃一顿工作餐就对付掉的，哪里知道大家都起哄说要吃正宗的金陵桂花鸭和秦淮小吃。
    徐乘风没得办法，众意难违，开车去了金陵饭店，算是带大家打了一场牙祭，犒劳了今天受苦受累又受气的伙伴们。
    一顿酒席，最后一人来一碗热腾腾的金陵皮肚面，还是非常惬意的。
    席间大家都对徐乘风在深城的经历都非常感兴趣。
    毕竟，徐乘风在深城认识了那么厉害的腾讯大佬啊！
    只是让所有人失望的是，徐乘风在深城真的就是一个像包荣那样的死宅程序员，连景点都很少去。
    文芊芊问他为什么不出去走走，玩玩。
    徐乘风硬着头皮回答：“一是实在忙，二是实在没钱。”
    他忍不住吐槽道：“你是不知道龙哥有多抠！我一个人干至少三个人的活，一个月才三千块钱！”
    文芊芊身边的唐安妮忍不住掩口吃惊道：“天呐，三千块钱一个月在深城怎么活？”
    徐乘风耸耸肩：“泡面，榨菜，偶尔加个鸡蛋！出去聚餐就狂吃红烧肉……”
    所有人再次哄堂大笑。
    酒席散后，唐安妮拉上文芊芊和郑雯去德基广场买买买去了，叶亮则被王强和李睿拉去1912酒吧一条街喝酒，陈炜说晚上去见个在金陵的朋友。
    回到宾馆自己的房间，徐乘风犹豫了一番，掏出自己的诺基亚手机拨通了秦骏谦的号码。
    手机连续“嘟嘟”响了好几声才接通。
    徐乘风开口：“老k，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聊一聊！”

 第45章 大厂的牌面

    第45章：大厂的牌面
    电话那头的秦骏谦嗓音有些疲惫：“乘风，你说，我在听。”
    徐乘风便把腾讯方面提出要让《武尊》上创意工坊app的事情说了一遍，但故意隐去了自己与龙哥是旧相识的部分。
    徐乘风只说了文芊芊引荐包荣过来试玩游戏的事情。
    果然，秦骏谦一开始兴趣很大，可是当他听到渠道费要拿走“七成”的时候，他就有点犹豫了。
    “这个渠道费收得太高了，有没有可能跟他们商量一下？”
    秦骏谦刚说完，徐乘风就否定了：“不太可能，现在是卖的求着买的，田华一方也在跟腾讯洽谈。我们不能再错过一次先机了！”
    秦骏谦想了想说道：“乘风，你知道不知道三七分意味着什么？除去客服，运营唯独，充值渠道费，到我们手里的可能就只有一成了！这游戏几乎就不赚钱了！游戏不赚钱，我们靠什么养活公司？一个不赚钱的公司，拿什么去ipo，给股东说故事吗？”
    徐乘风沉默片刻，还是诚恳劝说道：“老k，即便到我们手里的只有十分之一，可腾讯系光微信就有接近四亿用户，他们可以导流一两亿用户进来，不是一千万两千万，是一两亿。就算这其中百分之一的人下载了我们的游戏，就是一两百万的用户，一两百万人是什么概念？”
    徐乘风继续说道：“江城一共才多少人口，男女老少加起来，也才三百万人而已吧！有这两百万玩家打底，如果再配合活动来造成口碑发酵，你觉得我们游戏的日活能达到多少？”
    秦骏谦沉默。
    徐乘风好像是感觉到了电话那头秦骏谦的松动，他趁热打铁说：“日活百万以上，这样的游戏是天生的爆款，而且我们何止只有这一款游戏？我们以后还可以做更多更好的游戏，这只是开始！”
    电话里，秦骏谦沉默了很久，甚至让徐乘风都觉得有些忐忑的时候……
    “乘风，以前都是我替你做决定，少有你替我做决定的。希望你是对的！”
    徐乘风只觉得心潮微微澎湃，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秦骏谦已是沙哑说：“我还有点事情，等你回来，周一我们详聊吧！”
    电话挂断，徐乘风的房间之内重归寂静，他竟没有因为秦骏谦同意自己的提议而觉得轻松，甚至反而感觉到了更大的压力。
    他收敛思绪，正要给龙哥打电话，手机居然先响了起来。
    号码没存，但徐乘风认得，熟悉得很，是包荣打来的。
    徐乘风刚接上电话，包荣就迫不及待地问：“风哥，搞定没啊？你合伙人同意了没有啊？龙哥给你准备的推广资源都联系好了！”
    徐乘风微微一愣：“啊？什么推广资源？”
    包荣解释说：“推广你们游戏的资源啊！明天不是还有一天的展会吗？肯定得给你安排推广啊！”
    包荣小声催促说：“你是不知道吧，我从来没看龙哥这么积极做过事啊！他以前除了自己生意上的事情，从来都是吊儿郎当，爱答不理的，这回可不一样……”
    徐乘风好奇地问：“怎么不一样？”
    包荣想了想，嘀咕说：“可能是觉得对不住你吧，他是拿自己的年终奖跟上头要的推广资源，也就是说，你的项目要是黄了，或者亏了，他的年终奖就没了，二十万起步啊！你敢信？”
    徐乘风刚想说什么，突然包荣的声音就变小了，像是手机收了起来：“龙哥，你怎么从包厢里出来了？”
    龙哥用粤语问道：“徐乘风还没给我回电话，ktv包厢里太吵了，我出来打个电话给他，他的新号码给我一下！”
    徐乘风赶紧把电话挂了，才挂断龙哥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搁着手机，徐乘风都能感觉龙哥在听到可以合作的消息后那股子嘻皮笑脸的劲儿，他得瑟地说了一句：“行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好了！我资源丰富得很啊，道上兄弟多，都免费给我龙哥面子！明天，我绝对让田华后悔出现在展会的现场！我要让他知道，大厂和小作坊的区别，让他知道什么是大厂的牌面！”
    徐乘风听着龙昆的话音，粤语夹杂着广式普通话，有一种令人捧腹的笑果，他却偏要忍着笑一本正经地说“好的”，“拜托了”。
    挂掉电话，徐乘风这才笑出了声来，他靠在椅子上，望着窗外入夜的金陵城，笑里又带上了一丝苦涩。
    龙哥明明押上了自己的年终奖，却跟徐乘风说，“都是朋友免费帮忙”。
    徐乘风苦笑说道：“这算什么？资本家良心发现吗？不吹牛能死啊！”
    即便徐乘风对龙哥和包荣所说的“资源”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可当第二天的七点半，大家吃完自助早餐来到奥体中心门前准备入场的时候……
    徐乘风一行人有点惊呆了。
    如果说昨天来的观众是几十万人打底的话，今天来的人肯定要突破一百万了。
    陈炜看到车窗外面，会场黑压压的人群，摸了摸下巴：“这不对劲啊！按照道理，展会应该最热闹的是第一天，第二天的人应该比第一天少才对啊……哪里会多出来这么多人啊！”
    唐安妮目光看向黑压压的人群，发现很多人都带了灯牌之类的道具，还有很多人都穿了统一的服饰，在一大堆羽绒服里非常扎眼，她分析说：“好像是什么明星的粉丝团吧……”
    “粉丝团啊？”
    做营销的王强拿出节目单看了看，又确认了一下说：“活动节目单上没写有什么明星要来啊……今天就是几个访谈，一个圆桌论坛，还有就是闭幕式了。很没有意思的节目，是不是弄错了？”
    陈炜嘀咕道：“该不会又是田华看昨天气氛还不够热烈，又砸钱搞的吧……这173平台也太有钱了！”
    徐乘风一行人今天终于是准时进会场了，就在他们准备去展位开始布置的时候……
    眼前的一切简直让他们怀疑自己走错会场了！

 第46章 三俗

    第46章：三俗
    在最中央的173平台旁边，好几个展位被打通了，搭建起了另外一个现代感与设计感都更强的舞台，黑底色的舞台上正中央就是腾讯游戏的巨大logo。
    与一般的舞台不同，舞台的两侧分别摆放五台电脑，左边红色主色调，右边蓝色主色调，形成着鲜明的色彩反差，具有极强的视觉冲击力。
    舞台有独立的后台和休息区，好几百名工作人员里里外外地忙活着，或调试电脑，或调试音响和灯光，舞台旁边的休息区里，坐着身穿统一服装，背着肩包的两拨年轻人各自在交谈着什么。
    与这边的舞台相比，不远处的173公司搭的舞台就显得很业余，很不伦不类了。
    看到徐乘风他们进来了，在现场负责的包荣赶紧就迎了上来，笑着热络说道：“你们来了？要不要来我们展位参观一下？”
    徐乘风疑惑地问：“你们怎么进来的？不是八点才能进来布置会场吗？”
    包荣笑道：“我们工作量大，六点多就跟主办方打招呼进来布置会场了。旁边几个展位今天不来了，就都挪给我们了！”
    徐乘风疑惑地问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包荣得意说：“龙哥给你准备的推广资源啊！”
    这一下，其他人都惊住了：“给我们准备的推广资源？”
    包荣点点头：“对啊，一会把你们游戏拷贝给我们一份啊，还有试机画面有的吧？游戏动画做好了吗？”
    徐乘风点了点头：“做好了。可是你们要干嘛？”
    正说话的时候，穿着白衬衫，打着领带，西装搭在肩膀上的龙哥笑眯眯地走出来了：“不干嘛呀，帮你吊打田华啊！到时候你来到现场来看就好了，包管你满意！”
    龙哥跟徐乘风摆了摆手：“我先去忙了，一会要来啊，错过好戏，亏的是你！”
    徐乘风一头雾水，旁边的叶亮推了推眼镜说：“风哥，他们应该是请了两支粉丝量很大的电子竞技战队来吧……好像有一支队伍的比赛我还看过。”
    陈炜盯着腾讯游戏的巨大logo，有些愣愣出神：“腾讯就是牛逼啊，这都能请得动。相比之下，173平台那些个cosplay，露胸露大腿的……啧啧，三俗！”
    众人哈哈大笑，营销部的王强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嘀咕说：“电子竞技战队都是打电脑游戏的，请来现场有什么用？该不会是要……”
    徐乘风突然就想到了什么，刚想说什么，他把话又咽回到肚子里去了。
    腾讯展台的异军突起，顿时就让173平台那边风声鹤唳起来。
    田华去后台找了龙哥，龙哥一边叼着电子烟，一边跟田华说话，漫无目的地兜圈子，就是不说自己要干嘛……
    顾左右而言他。
    最后还是田华问了个关键的问题：“龙总，有人看到您昨天去了明通的展台，您认识徐乘风？”
    哪里知道龙昆一点都不藏掖，点头说：“是啊，他以前在我手下干过，怎么了？”
    这句话回答得超有水平。要是龙昆抵赖，那田华这头狐狸肯定知道龙昆要坑自己了，可偏偏龙昆就这么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而且龙昆没说自己跟徐乘风私人关系如何，就说了一句：“他在我手下干过”，那究竟是萍水相逢，还是心腹干将，这其中可以考虑的范围就太大了。
    至于田华要是再问一句：“你们私交如何”，那就等于是窥探龙总的隐私了，在商业场上，除非关系非常融洽到位，否则这就是很失礼的举动了。
    他在龙昆那碰了个软钉子，只好尴尬地退了回来。
    一回到自己展台，几个当初跟他一起从明通跳槽走的狗腿子赶紧围了上来。
    “田总，没事吧？”
    “田哥，腾讯究竟想干什么啊？”
    “是啊，该不会是要对我们动手吧？”
    田华强作镇定，摆了摆手说：“我们流程正常，把表演节目往前排一点就好了，访谈节目跟闭幕式都推到最后。还有……”
    田华想了想，说道：“叫运营准备一下，做好今天在现场公测开服的准备！”
    其他几个狗腿子都是一惊：“田总，太仓促了吧？”
    田华白了他们一眼：“你们懂什么，你们懂个屁！”
    几个狗腿子讨了个没趣，一言不发，乖乖忙去了，打电话的打电话，布置任务的布置任务。
    田华坐在自己展区的水吧，看着热火朝天的腾讯展台，眉间的担忧越来越多了。
    果然，开场以后，即便173展台这边如昨日一样手段迭出，依旧难以挽回劣势，腾讯展台前人山人海，到处都是穿着队服，举着灯牌的电子竞技应援会粉丝，衬托得不远处位置更好的173展台更加不伦不类。
    昨天为什么173展台会有那么多人，主要还是赚了路人随波逐流的便宜，哪里热闹上哪去，今天这个便宜就被腾讯展台彻底给占了。
    围在腾讯展台的粉丝，至少也有好几万人，不时有粉丝团的骨干带头挥舞队旗，喊出口号和偶像的名字，展台两边的战队成员也频频跟粉丝互动招手，现场气氛热血又热烈，不断吸引着更多的观众朝展台聚集。
    跟这边一比，173平台那边通过cosplay在t台露大腿吸引路人的方式就显得很三俗了。
    徐乘风把展台交给郑雯和营销部两个小伙子打理，自己拉上陈炜，叶亮他们就挤进了腾讯的展台，好不容易在人群当中挤到了一个勉强可以看清楚舞台的位置。
    叶亮看了一会，咋舌说：“腾讯就是厉害啊，某个竞技游戏联赛的冠亚军战队，说找来就找来，说在这开个表演赛，就开表演赛，真是……财大气粗！”
    陈炜一边擦着头上的汗，一边说：“这两个战队应该是跟腾讯有合作关系吧，不然哪里能这么配合……但是找电竞选手来有什么用呢？我们的产品又不是竞技游戏……”

 第47章 你爸爸就是你爸爸！

    第47章：你爸爸就是你爸爸！
    在现场无比热烈的气氛当中，两支职业联赛的年度冠亚军战队进行了一场表演赛，最终红方守擂成功，捍卫了年度冠军的尊严。
    双方队长和队员握手言欢，相互致敬。
    就在所有观众都以为表演到此结束，接下来肯定就是商业宣传的垃圾时间了，可就在这时，身穿西装的主持人走到台前，他拿出两台手机交给刚刚握过手的两位队长，笑着问：“你们两支战队都非常的优秀，想不想在手机游戏上分一个高下？”
    两名队长显然之前都被主持人打过招呼，纷纷说：“想”，“当然想”。
    主持人拿着话筒笑着说：“我们腾讯即将在创意工坊app上架一款武侠风的mmorpg手机游戏，其中最让人热血沸腾，也最有竞技对抗性的就是里面高自由度的pk系统，两支战队的队友应该都是第一次接触在手机上的mmorpg游戏，对吧？”
    两支战队的队长纷纷表示：“没有玩过”，“因为训练原因接触的都是端游”。
    主持人顺势提出，两支战队的成员试玩半个小时之后在游戏中的竞技场进行一场五对五的pk对决，一样是三局两胜制，胜利者可以得到十台比赛用的高配置游戏手机，赠送给自己战队的粉丝。
    两支战队的队长当即应允。
    舞台下面的粉丝们本来还觉得腾讯一方是在强行关联两个游戏，进行捆绑捆绑营销，正觉得兴趣缺缺，想要吐槽的粉丝们立刻“口嫌体正”，当场狂欢尖叫。
    “必胜必胜”，“mvp！mvp！”的口号喊得整个会场都热血沸腾了起来。
    人群当中，陈炜不禁赞叹：“妙啊，这一招营销太有本事了！”
    叶亮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因为有后面赠送礼物的环节，粉丝们不但不会觉得商家强行在用电子竞技带我们产品的热度，还会兴趣盎然地全程观看，并期待自己支持的战队能够获胜。”
    陈炜在一旁点头道：“是啊是啊，十个手机才多少钱啊？这广告费太便宜了。”
    徐乘风点了点头，笑着说：“粉丝们得到了手机，肯定会在网上炫耀一番，因为是比赛机，所以里面只装了《武尊》，肯定会再试玩一下，到时候又是一波口碑宣传。真该让王强过来的，这种营销手段要学啊！”
    徐乘风的笑容已经轻松了许多。
    龙哥不愧是在深城的生意场上摸爬滚打的老手，各种营销手段比起田华这个自以为有点商业手段的三脚猫起来，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徐乘风的笑容轻松了，不远处173展台的水吧里，田华的眉头皱得好像要下雨的密云。
    旁边几个狗腿子也是着急得不行。
    “腾讯那边不是故意坑我们吗？”
    “难道他们跟徐乘风都已经谈好了？不可能这么快吧……”
    “都没谈好，直接就上这么大的推广资源！有毛病啊？就为了整我们吗？”
    田华听的身边几个亲信的呱噪，简直就好像是十几只苍蝇大冬天的在耳边“嗡嗡嗡”乱飞，他抬起手来，茶杯里还没喝完的咖啡直接泼到了三个狗腿子的脸上。
    “去，叫营销准备，今天下午，不，今天上午散会之前发起公测！”
    看到田华火气大盛，其他几个狗腿子都不敢搭话，其中一个还算有点理智，抹掉脸上沾着田华口水的咖啡，争辩了一句：“老大，我们内部测试还没做完，不能直接公测啊！”
    田华强压住怒气：“那就开放不删档内测！”
    不删档内测，其实就是公开测试，无非是个文字说法不同而已。
    那狗腿子又抹了一把脸：“老大，我们封闭内测还没做，直接就不删档内测可能漏洞会非常多，玩家体验感很糟糕啊！”
    田华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是总经理，还是我是总经理？”
    对方只得沉默，默默到后台去打电话去了。
    田华看着旁边热火朝天，两面大屏在同时直播两支战队的队员在熟悉手游操作的画面，气的狠狠咬住了嘴唇，咬出了血来：“徐乘风，你给我等着！”
    腾讯游戏的展台上，随着两面大屏直播两支战队的队员在熟悉手游操作，挑选满级的职业人物以及队内切磋练手的画面，专业的赛事解说主持人不适时宜，见缝插针地介绍着这一款游戏的职业构成，基本操作以及各职业的技能搭配。
    专业的主持人不时拿这些职业的技能与电竞游戏中英雄技能进行类比，瞬间拉近了观众们对于这款游戏的亲近感，不时还说几个梗和笑话让全场爆笑。
    原本应该枯燥的三十分钟准备时间，反而变成了非常欢快的游戏时间和介绍游戏背景，宣传《武尊》的最好窗口期。
    甚至有粉丝都被说得心痒，手痒，忍不住掏出手机，开始搜索这究竟是哪一款游戏了。
    身在众多粉丝和观众中间，陈炜又“啧啧啧”地咂起嘴来：“专业的主持人就是不一样啊！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你看看跟他比起来，昨天田华请的那个大长腿主持人，弱爆了啊！”
    旁边的唐安妮“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师父，那你昨天一定盯着主持人的大长腿看，我们都没发觉呢！要不你让徐乘风给你引荐引荐，你去腾讯上班好了，什么都是腾讯的好！”
    被唐安妮又这么一怼，赶紧改口说：“这不行，这不行。我是宁做鸡首，不做凤尾的！”
    旁边的叶亮暗搓搓笑了起来：“陈总，刚才你说宁做什么来着？鸡……头？”
    徐乘风和陈炜都反应了过来，都笑了起来。
    半小时结束，两支战队再战，配合主持人的解说，在大屏幕上居然还真打出了几分刚才电竞比赛的感觉。最后可能是根据剧本，之前在表演赛惜败的亚军队三局两胜，战胜了冠军队。
    冠军队赢了面子，亚军队赢了里子，双方到场的好几万粉丝都觉得大快人心，酣畅淋漓。
    接下来就是粉丝和观众们喜闻乐见的“抽奖答题送手机”的环节了。
    第一个问题就是：“刚才试玩的手游叫什么名字？”
    叶亮一听，顿时一个激灵，这个问题我会啊！
    他连忙举手抢答，奈何站得太远，居然被前排一个观众给抢答了。
    对方捧着话筒，字正腔圆，口齿清楚地回答：“这款手游是明通科技开发的《武尊》！”
    主持人和亚军战队的队长都笑了起来，送出了第一台高性能的游戏手机。
    那抢答观众还上台跟亚军战队的队长合了个影，要了个手机壳上的签名。
    就差没把“我是粉丝”，“我真的是粉丝”，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叶亮垂头丧气，却是笑着骂了一句：“托！肯定是托！”
    陈炜笑了起来：“这故意卖关子，就是不说游戏名字，可不就是需要托来说吗？”
    徐乘风一下子就想起了什么，对着叶亮问：“我……我们游戏的官方主页做好了吗？”
    听到叶亮说“做好了”，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办法，徐乘风就刚才余光一瞥，就已经看到前面后面，几十个人端起手机开始搜索“武尊”了。
    论营销，企鹅说是第二，没人敢叫第一啊！
    你爸爸终究是你爸爸！

 第48章 不删档内测有啥用

    第48章：不删档内测有啥用
    听到叶亮说已经做好了，徐乘风这才松了一口气。
    现场的接下来几个问题，让徐乘风更加相信龙哥真是老脸不要了，死命往自己身上堆资源了。
    第二个问题《武尊》里一共有多少种职业。
    第三个问题《武尊》目前等级的满级是多少级。
    第四个问题《武尊》里每个职业有多少种天赋。
    第五个问题队长使用的《武尊》职业叫什么名字。
    第六个问题《武尊》里职业战神的必杀技叫什么名字。
    第七个问题副队长使用的《武尊》职业叫什么名字。
    第八个问题《武尊》里职业法神的必杀技叫什么名字。
    ……
    一连串问题眼花缭乱，徐乘风简直都以为是《武尊》基本知识问答秀了。
    就最后两个问题，礼貌性地问了两个关于战队的辉煌战绩问题，算是给真粉丝们的福利了。
    不过这不妨碍现场的粉丝们已经把《武尊》的官方网站给刷得在手机上打不开来了。
    毕竟这才是3g的网络，金陵市的4g网络还没有完全覆盖呢！
    就在徐乘风以为推广到这也就适可而止了，毕竟大厂归大厂，也得要点脸不是……
    可徐乘风很快就觉得自己太年轻了。
    脸？脸有什么用啊！
    主持人将两支战队送下舞台，说了一句客套话：“感谢两支战队为我们带来的精彩表演”，旋即他大手一挥，直接就朝不远处一指，就指着厕所门口那个展位。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手游《武尊》的制作商也来到了嘉年华的现场，大家可以去明通科技的展台抢先体验这款超好玩的武侠风mmorpg手游了。好了，我们12月12日，创意工厂app上与《武尊》不见不散！”
    主持人刚一鞠躬，就有观众开始往明通科技的展台那边跑过去了。
    紧接着整个人群就好像决堤的洪水似的“呼啦啦”地朝着另外一侧方向涌去。
    直接就把徐乘风等人都给看呆了。
    这一波推广操作，简直就是天秀啊！
    秀翻了！
    叶亮更是吃惊地问道：“老大，你跟他们连上线时间都谈好了？下个星期可就是12月12号了啊！”
    徐乘风顿时觉得一阵头皮发麻：“我……我没跟他提上线时间啊！”
    包荣跟龙哥，还真是为了趁热打铁，什么都敢吹啊！
    但换句话说，如果不是龙昆跟包荣对徐乘风有足够的信任，哪个傻子会脑袋坏了为了提高营销效果替别人担责任？
    接下来的事情，就彻底超出徐乘风的预料了。
    跟昨天一样，明通科技的展台被包围了，而且里三层，外三层比昨天的人还要多，体验区外面排的人可以排到门外面。
    有刚刚在腾讯展台被圈粉的电竞粉丝，有凑热闹的路人观众，甚至还有昨天《武神》那边黑转粉的玩家，甚至还有昨天不敢来，今天抢着要来的页游《武尊》玩家。
    营销部的王强哭笑不得，一个个昨天还说这两天都没有空的大号玩家，怎么突然就都有空来了，还要营销给他们一台专属机器体验，不要排队的那种。
    再怎么说，他们也是《武尊》页游的老玩家，总得有点老玩家待遇不是，先来后到懂不懂？
    这些个老玩家越过长龙般的队伍，走到专属体验区的时候，那神态，开心得就好像中了六百万彩票似的。
    明通科技这边的体验手机一共只有十台，根本没有打算会来这么多人，结果龙哥真的是好人当到底，中午休息的时候，直接把腾讯展台的四十多台体验机借给徐乘风用了。
    这才解了明通科技这边的燃眉之急，要不然，这么多的粉丝一人体验十五分钟，就是排到晚上闭馆都来不及。
    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更是直接把秦骏谦都给惊动了。
    秦骏谦打电话问徐乘风，展区是出了什么事情吗？为什么《武尊》手游的主页访问量暴涨，服务器都当机了？
    徐乘风硬是忍着笑，把现场的情况一五一十讲给秦骏谦听了。
    电话那头的秦骏谦大概愣了有半刻钟，才放声大笑了起来，说了两个字：“痛快！”
    显然，从田华带人跳槽，还让人窃取公司秘密，碰瓷、卡位公司的新游戏，秦骏谦一直都在忍气吞声。
    因为田华是在大公司，明通是小公司，秦骏谦知道小公司的处世之道。
    但这次，一口恶气终于出得酣畅淋漓，干干净净。
    “晚上从金陵回来好好休息，明天上班我们详聊！”
    徐乘风点了点头：“好，明天详细聊。”
    哪里知道，放下手机，更劲爆的事情就又来了。
    当天下午，田华所在的173展台公布手游《武神》不删档内测，并且给出了很丰厚的新手奖励。
    结果尴尬的一幕出现了。
    与精心处理过的游戏截图和游戏动画不同，实装游戏因为颗粒化做的不够优化，卡顿非常严重，尤其是玩家大量涌入的新手村，几乎达到了“一步三卡卡”的地步。
    导致很多新手进入新手村后直接黑屏死机，如是几次，直接公测礼包也不要了，活动也不参加了，卸载走人了。
    这还不是最尴尬的，最尴尬的是玩过《武尊》的玩家看到173展台排队人少，又去体验《武神》，玩了一会就说是抄袭的盗版游戏。
    《武神》这边马上拿出新闻发布会的视频，还有“国内首款页游转手游mmorpg”的新闻出来反驳，结果玩家们根本就不买账。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做了个半成品就出来抢进度的。”
    “你瞧瞧你们家这游戏卡的，再看看人家《武尊》，啧啧。”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啊！”
    甚至有人开玩笑说：“玩了《武神》后，觉得《武尊》更好玩了，决定回去再排一次队。”
    为了玩《武尊》一刻钟，排队至少一小时，173展台都不用排队，就是对《武尊》不太感兴趣的路人玩家，也不可能说《武尊》不好玩啊……
    不然自己排队一小时，不是傻缺吗？
    面对一边倒的口碑，除了173平台请来的“托”还在不遗余力地重复排队，来显得人气不错，其实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
    明通科技的《武尊》才是这次嘉年华最大的赢家，作为花钱最多的173平台《武神》项目，已经被《武尊》给秒成渣了。
    田华颓然坐在水吧里，一口喝完了苦涩的咖啡，喃喃：“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假不了！”
    谁说假不了？
    昨天的李逵，今天硬生生被捶成李鬼了！

 第50章 过不去的坎

    第50章：过不去的坎
    12月10日，秦骏谦和徐乘风飞往深城签约，当晚龙哥安排了晚宴，秦骏谦与龙哥聊得也很投缘，11日赶回江城，距离12月12日的上线时间，只有最后一天时间了。
    除了龙哥在腾讯安排的推广资源，陈炜也把所有能打招呼的媒体渠道都打通了，就在大家摩拳擦掌等上线的时候，一直埋伏在《武神》贴吧里的叶亮带来了一个消息。
    当天晚上，有人把《武尊》在嘉年华上的试玩视频发到了《武神》的贴吧！
    这成为了玩家对于《武神》发泄不满的导火索，当晚《武神》贴吧关于《武尊》的讨论帖删都删不完，很多玩家表示要在明天转战《武尊》。
    173平台的公关团队立刻联系吧主大量删帖封号，结果更激起了玩家的逆反心理，整个《武神》吧乱做了一团。
    叶亮说得眉飞色舞，徐乘风和秦骏谦却都是眉头微皱。
    他们都觉得这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好事情。
    果然，12号的早上八点，包荣就给徐乘风打来的电话。
    “风哥，怎么回事，事情闹得有点大啊！”
    徐乘风在宿舍里爬起来，打开电脑，登上qq，一眼就看到包荣发了一个窗口抖动，截图是一张盖了公章的公函。
    徐乘风定睛去看，居然是一张173平台给腾讯的公函，其中内容在徐乘风看来简直荒诞至极。
    贵公司即将上线的手机游戏《武尊》涉嫌抄袭我平台同款游戏《武神》，请贵公司尽好审查义务，否则将承担连带责任。
    徐乘风刚收到这封公函，秦骏谦就打电话来了。
    “你看到了？”
    徐乘风点了点头，对着手机说：“确实有一点麻烦。”
    qq里包荣打字说：“如果不能在12点前给腾讯的法务部门一个确凿的调查结果，可能会被延迟上线。一旦被推迟上线时间，田华能做的文章就多了，你们游戏不是抄袭也是抄袭了。”
    徐乘风还在跟包荣打字，秦骏谦在电话里已经有火气了：“你上次处理叶亮的时候，就该听我的。如果当时就以泄漏公司机密的原因对外公布，把他开除的话，根本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现在怎么办？如果游戏不能准时上线，我们前面做的推广资源就全白费了！”
    徐乘风顶住压力说：“老k，我会处理的。”
    秦骏谦被徐乘风这句话一怼，竟是说不出话来了，只得把电话挂断了。
    徐乘风放下手机，电脑上的qq还在“滴滴滴”地响着，包荣发着“崩溃”的qq表情：“还有不到四个小时了，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你是不知道，龙哥跟法务那个负责人干过架，根本没有通融的余地啊！”
    徐乘风想了想，打字问道：“173平台难道不知道是田华剽窃，碰瓷了我们的《武尊》，而不是我们剽窃了田华的《武神》？这么大一个公司，真不怕到时候不能收场吗？”
    包荣在qq里回复说：“田华可能隐瞒没报，毕竟这种也不是光彩的事情。”
    徐乘风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打字问：“如果我们在贴吧曝出田华剽窃我们手游的证据，能否通过腾讯的法务审核？”
    包荣发了一串“哭泣”的表情，无奈说：“法务那边估计只接受公函，爆料这种民间的东西，人家看不上！”
    徐乘风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头，他打出来一长串话，但是想了想又都删除掉了，宿舍房间里，只有电脑上的qq还在“滴滴滴滴”催命似的叫个不停。
    他想了想，打开好友栏，打开了“千寻瀑”的聊天界面，想了好久才打了两个字：“在吗？”
    千寻瀑是文芊芊的网名。
    没有想到，对方居然秒回了。
    “在。”
    徐乘风想起文芊芊在大学的第二学历是法学，正要发问，文芊芊居然已经说了。
    “事情我知道了。”
    紧接着，她发了一个俏皮的表情：“我就知道你要来找我！”
    徐乘风忍不住笑了起来。
    文芊芊打字说道：“游戏抄袭属于知识产权纠纷，是目前最难打的知识产权官司。”
    徐乘风皱眉问道：“一般要打多久？”
    文芊芊打字说道：“知识产权的民事诉讼，平均周期73天，这还是包括专利侵权这种简单案件在内，一般游戏抄袭这种纠纷没有半年，不太可能会有结果。”
    即便徐乘风之前就做好了旷日持久的准备，可也没有想到，居然要这么长的时间。
    “手机游戏现在迭代非常快，如果半年时间都不能上线，很快就会被其他厂商在技术上超越，等于所有投资血本无归。这可怎么办？”
    面对徐乘风的提问，文芊芊想了想，打字说：“虽然听起来可能有点残酷，但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向公安局报案，叶亮帮助173平台窃取明通科技的商业机密。”
    徐乘风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文芊芊在qq又说：“可能这样都不够，因为事情已经过去了接近半个月了，我们现在才报案。如果审理的时候，田华方的辩护律师再拿出事后叶亮依旧继续在明通科技工作，可能会反过来说我们作局陷害173平台。”
    文芊芊稍稍停顿，继续打字说：“虽然可能你觉得这个说法天方夜谭，但如果173平台请得起特别厉害的律师，是真的有可能反过来胜诉的，到时候明通科技可能还要给173平台赔钱和登报道歉。”
    徐乘风脸色有些难看，久久没有打字，文芊芊问：“需要我帮你跟叶亮谈一谈吗？我知道你这个人心软。我毕竟是公司的外人。”
    徐乘风深吸了一口气，打字说：“不必了，叶亮这样可能要坐牢的！他也有他的苦衷。”
    文芊芊似乎没有猜到徐乘风是这样的回答，她沉默片刻：“你不担心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因为你一时心软，全都毁了吗？你不怕回到你从深城回江城时的状态吗？”

 第52章 一战成名

    第52章：一战成名
    12月12日，上午10点半。
    就在173平台雇佣的水军在《武神》吧和微博里用那封公函的截图疯狂炒作转发，企图趁着《武尊》延迟上线的空档，彻底把抄袭的脏水桶扣在明通科技的头上时……
    一张蓝底白字的案情通报横空出世。
    做页游起家的173平台本来在网友中的路人缘就不太好，好不容易卖惨了一次，说有更小的厂抄袭加碰瓷自家好不容易研发出来的手游《武神》，结果剧本还没演完，卖惨还没卖完，就被案情通报直接打脸。
    173平台涉嫌窃取明通科技的商业机密，明通科技正是《武尊》的制作公司。
    贼喊捉贼，大厂欺负小厂，各种故事都有了巨大的脑补空间，剧情的巨大反转瞬间引爆了网络上吃瓜群众们的热情，此时此刻，善于抓住热点的腾讯再次出手。
    随后，腾讯游戏官方微博，腾讯手游官方微博在11点放出了《武尊》的宣传视频，尤其是龙哥负责开发的《创意工坊》app，直接在官方微博上用一张李逵暴打李鬼的水墨画，配上的文案赫然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12月12日12点，武尊等你来战”，赤果果地帮徐乘风撑腰狂怼《武神》。
    随后，电子竞技年度的冠亚军战队官微也加入了宣传战线，纷纷发出了各自战队在嘉年华时的游戏试玩视频，配文中规中矩，却一下子吸引了数量庞大的端游玩家注意。
    再加上各个游戏网站，门户网站的常规广告投放。
    一系列给力的宣传操作之下，等到12点正式上线的时候，《武尊》的下载量就直接冲到了下载榜的榜首。
    随后，客服的电话就被打爆了。
    服务器进不去了，排队时间太长了。
    加开一组服务器，不够，再加开一组。
    还是不够，下午三点再加开了一组，居然还不够。
    ……
    客服部疯了，运营部疯了，营销部也疯了。
    只有原来最忙碌的研发部闲下来了。
    难得一天可以6点准时下班，所有人却都没有走，自觉加班，紧张地等着第一天上线的最终战报。
    如同是在等高考发榜的学生一样
    ……
    整个一个12月12日的下午，秦骏谦都不知道自己接了多少通电话，有道喜的，有求合作的，有寻求帮助的，也有来投石问路，希望能跟腾讯合作的……
    什么样的人都有。
    手机通讯录里八百年不联系的人，好像都一下子活过来了似的。
    晚上在研发部陪徐乘风吃加班便当的时候，秦骏谦的电话还在不停地响。
    徐乘风拿他开玩笑说道：“有没有一种‘穷在陋巷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的感觉？有没有觉得全世界现在都是你朋友了，老k！”
    秦骏谦得空放下手机，扒了一口饭，细嚼慢咽了说道：“徐乘风，其实我更倾向于‘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说完，他又改口说：“不，应该是一战成名天下知才对。”
    他看向身边捧着便当的徐乘风说道：“乘风，今天早上的事情，对不起！”
    徐乘风还是第一次听秦骏谦道歉，他微微一愣，笑了起来：“老k，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两人相视一笑，都是放下了各自的心结。
    就在这时，营销部的王强一路跑进研发部，激动得满面红光，两眼放光，他大喊道：“秦总，爆了爆了，咱们爆了！”
    没等秦骏谦和徐乘风反应过来，王强就举着手里的数据报表，大声喊道：“今天晚上，我们《武尊》的同时在线人数已经破一百万了！咱们的游戏爆了，火爆了！”
    徐乘风笑着朝秦骏谦伸了伸手：“我就说一百万日活保底，现在同时在线都超一百万了，远远超过一百万了吧，愿赌服输啊！”
    秦骏谦也笑了起来，他说：“我秦骏谦一生从不服输，唯独今天这个输，我服了！算我欠你个彩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徐乘风疑惑问：“到时候，到什么时候？”
    秦骏谦笑道：“你还怕我赖账不成？”
    他转过来对王强说：“我一会在公司群宣布，周流水一千万以上，公司要办庆功大会！”
    王强一愣，秦骏谦朝他点了点头：“你们营销部要加油了！”
    王强先是一愣，旋即郑重点头：“秦总，您放心好了！这么好的机会，我们一定要大展身手的！”
    王强走后，秦骏谦看向徐乘风笑着说：“庆功大会上，给你彩头！”
    徐乘风笑了笑：“对了，我们研发部的一百万奖金，你啥时候给？”
    秦骏谦先是一愣，不禁笑了起来：“你这家伙，护犊子的毛病什么时候可以改一改？”
    徐乘风笑着摊手：“一码归一码，亲兄弟，明算帐啊！”
    第二天一早，各大游戏门户网站和游戏行业自媒体的头条，无一例外都是《武尊》意外火爆的消息。
    倒不是意外《武尊》这个项目能够火爆，而是意外于《武尊》项目居然可以火爆到这种程度。
    其实从12号中午那一次“抄袭”事件的反转打脸之后，业内的所有人士都已经知道了《武尊》肯定会火，问题无非是火到程度而已。
    只是这一款游戏的火爆程度，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分析《武尊》这个产品的文章包括了方方面面。
    有分析《武尊》作为页游转手游的成功原因。
    有的文章分析小公司与腾讯巨大流量接入后的业界新玩法。
    有的认为腾讯是在“千金买骨”，用自己的渠道资源堆出了《武尊》的火爆，以此作为自己的产品标杆，吸引更多小厂自愿付出高额渠道费，甘愿入局，《武尊》的火爆，腾讯恐才是最大赢家。
    这些文章当中，秦骏谦只推送了一篇在qq里分享给了徐乘风。
    那一篇分析文章写道：“3g网络时代，手机游戏的轻度游戏浪潮刚刚过去，4g时代大规模提升了网络速度之后，mmorpg在内的重度手机游戏有了足够的硬件和网络支撑，下一片蓝海已经到来。《武尊》无疑是这一片蓝海中最初，也是迄今为止最耀眼的弄潮儿。”
    秦骏谦在这篇文章后面补上了一首名叫《弄江潮》的诗。
    朝来弄江潮，暮去弄江潮。江潮有起落，小舟自沉浮。
    人生江上舟，转徙无停留。世事江中水，东流去悠悠。
    徐乘风看后，笑了笑，在qq上回复说：“你这诗挺好的，就是跟我拽文没什么意义。”
    秦骏谦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不是我写的，郁达夫写的。抗日战争时期的烈士。”
    徐乘风发了个捂嘴偷笑的表情：“是不是特别能代表你此事的心境？江城互联网界的弄潮儿？”
    秦骏谦半晌没有回复，好久才回了一句：“你也是。谢谢你从深城回来帮我，乘风。”

 第53章 如梦似幻

    第53章：如梦似幻
    短短一周时间，明通科技的手机游戏《武尊》火遍了整个游戏圈。
    只要是游戏圈里的人，无论是营销，是策划，是程序员，是企业主见面好像不提几句《武尊》相关的话题都没办法聊得起来。
    一周之后，《武尊》手游周流水达到一千三百万元人民币，创意工坊的官博还细心地贴上了一张产品名打了马赛克的对比表，显示《武尊》比某款游戏破周流水一千万元人民币还要快得多，说是周流水，其实也就花了四天时间而已。
    也就是说，173平台通过自有平台发布的《武神》手游，拼尽全力才打下了周流水一千万的成绩，《武尊》几乎毫不费力就达到了，后面三天还有余力继续往上冲了三百多万元。
    《武神》的拼尽全力，《武尊》的毫不费力，对比反差极其明显。
    创意工坊官博耿直不做作，就是逮住《武神》手游爆捶，就是要报自家的app上的《武尊》手游报当初被诬“抄袭”的一箭之仇。
    这种拉偏架的画风，本来应该很败路人缘，结果歪打正着，反而很讨年轻网友的喜欢。
    官博下面的评论都是：“你个小机灵鬼以为打了马赛克，我们就不知道是《武神》了吗？”
    “就喜欢你这种单纯不做作，死生看淡，不服就干的官博。”
    “李鬼都被你们家的李逵打出屎来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下面的评论欢乐得不行，有一次文芊芊和唐安妮当着徐乘风的面巴着一条条看过去，两女差点没笑得背过气去。
    在《武尊》刷屏当中，眼花缭乱的信息里，有一条173平台内部传出来的爆料就好像大江里的一朵浪花，稍纵即逝，不起丝毫的波澜。
    那一条信息的内容是：“173平台金陵分公司总经理田华被停职，由总公司173互娱空降一名高管全面接手金陵分公司。”
    这个自媒体下面的评论寥寥，甚至连点赞都很少。
    在周流水过一千三百万的当天晚上，秦骏谦在公司微信群里发了连他自己也数不过来的红包，徐乘风因为手机原因都没有装微信，等他下载了微信电脑版，结果又发现电脑版不能抢红包，徐乘风嘴角抽搐，感觉像错过了好几个亿，引得整个研发部都爆笑了起来。
    晚上五点半，秦骏谦在群里又发了一个大红包之后宣布：“六点下楼，到大门口开表彰大会。”
    所有人最开始都是一脸懵的状态，为什么要下楼到大门口开表彰大会？
    直到五点四十五分，先是最靠近江边的客服部，一大群妹子在群里发着表情和语音尖叫了起来。
    “是游轮！是游轮啊！”
    “真的是游轮啊！”
    “天呐，金山一号游轮开过来了！”
    紧接着一声低沉的汽笛响声，所有人都听到了。
    整个明通科技的员工们都听到了，大家蜂拥向江面一侧的落地窗玻璃。
    通体雪白，灯火辉煌的金山一号游轮在微微暗淡的夜幕下如同童话里的白马和南瓜马车，即便是研发部里的女汉子郑雯也惊叫连连，频频拍照。
    徐乘风隔着玻璃窗，看到那艘金山一号游轮也心潮澎湃。
    那一晚，他吹着江风，站在围栏边上，说了一句：“赚钱了就去上面开轰趴”，想不到竟然这么快就实现了。
    晚上六点，明通科技所有的员工在江畔的金山一号游轮旁边，大家都激动得好像是春游的孩子。
    巨大的游轮停泊在江边，更是引来了无数路过市民的驻足观看，一度让整个长江路的交通都阻塞了起来。
    甚至有人站在车顶上拍上照片，发到了自己的朋友圈里。
    不用想也知道，今天江城大部分人的朋友圈都会刷到一条消息：“江城一公司壕气冲天包下游轮开表彰大会”。
    很快，陈炜、唐安妮和文芊芊就来了，三位客人随着秦骏谦一起率先登上了游轮，随后所有人依次排队登上了游轮。
    站在徐乘风身后的叶亮看着纯白的游轮，眼里充满了羡慕，他小心翼翼地刚想问徐乘风：“我还能上去吗？”
    徐乘风一巴掌就拍在了叶亮的脑门上，笑道：“没有你，哪里有《武尊》的底层代码？还不给我上船！”
    叶亮受宠若惊，激动得两眼发光，徐乘风已不管他了，自己走上悬梯，登上了游轮。
    走过悬梯，甲板上被布置成一个巨大的露天圆舞池，灯火辉煌如同梦幻，进入船舱，挑高八米，一千平米的无柱宴会厅，三十张巨大圆桌的最后方，高达四米的led屏幕上，滚滚江潮翻涌的特效如同真实，上面写着：“勇立潮头，沧海横流——明通科技员工答谢晚宴”，让人即便身处在这巨大的宴会厅里，都感觉到心潮澎湃。
    就在公司的小姐姐们忍不住又要掏出手机拍拍拍，有的还惋惜知道消息太晚，都没有时间回去换漂亮衣服的时候，侍者做了一个引导的手势，恭声说：“各位来宾，我们游轮有更衣室，里面的礼服都可以凭登船手牌免费租赁”。
    很快这个消息就在公司群炸开了锅，再配上女生们看到一排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礼服，落地梳妆镜和雪白天鹅绒垫子，隔着老远，在大厅里都可以听到女孩子们惊喜的尖叫声。
    徐乘风刚找到自己的位置要坐下来，冷不丁就被一套西装砸在了身上，他抬头看去，发现是秦骏谦。
    “还不去换一套西装？”
    徐乘风还没有反应过来，秦骏谦已是笑着说：“今天晚上，你可是主角！”
    秦骏谦看向徐乘风：“我帮你订做的，去试试看，合身不合身！”
    徐乘风晒笑：“西装还不都一个样？”
    已经换上西装的秦骏谦理了理自己的领带，让他如同一位优雅的欧洲贵族：“西装还是要手工订做的才好，不然穿在身上，会起皱。”
    徐乘风低声啐了一口，玩笑说：“骄奢淫逸，我们穷人可没这么多讲究！”

 第54章 神秘嘉宾

    第54章：神秘嘉宾
    晚上7点，八米无柱宴会厅里，已是人头攒动，到处都是穿着礼服的女士和西装革履的男士，游轮上的乐队现场演奏着著名的《蓝色多瑙河》，让整个现场的格调如同欧洲贵族的聚会。
    徐乘风有些拘谨地坐在圆桌旁边，突然间闻到香风盈盈，回头看去时，只见穿着一身黑色镂空蕾丝礼服的唐安妮坐在了他的身边，她盯着徐乘风看了一会，忽然就掩嘴笑了起来。
    徐乘风有些局促不安地问：“我是不是西装扣子没系好？”
    唐安妮笑得更加合不拢嘴了：“不是，是你系得太好了。西装扣子不应该全扣起来的。”
    她说着就腾出手来，轻轻解开徐乘风身上西装最上面的一颗扣子，笑着说：“西装三颗纽扣，一颗不系，系一颗，系两颗都可以，只有系三颗，会被人笑话成不懂礼仪的傻子。”
    徐乘风挠了挠头：“这样啊？”
    唐安妮笑着点了点头，端详了徐乘风一番：“你穿西装还是有点帅哥样子的嘛！”
    徐乘风没来由地老脸一红：“是，是这样嘛？”
    唐安妮点了点头：“你这样一会跟芊芊姐才会显得般配登对啊！”
    正说话之间，只听到身后传来了惊叹声音，徐乘风回头望去，他不禁呆楞当场。
    一身雪白晚礼服的文芊芊穿过人群，姗姗而来，长发被她打成波浪卷别在耳后，一字肩的礼服露出精致锁骨和雪白到不带一丝瑕疵的肩颈。
    她轻轻夹着与晚礼服配色的精致手包，走在人群当中，引起阵阵惊叹，如梦如幻，在一片艳羡的目光中，缓缓坐到了徐乘风对面。
    徐乘风看得如同痴呆，直到旁边的唐安妮在桌子下轻轻踢了他一脚，他才回过神来，自知失态的徐乘风赶紧说：“芊芊，你今天，今天怪……怪漂亮的。”
    文芊芊莞尔一笑。
    七点半，游轮驶入江心，繁华的江城已化作远景，暮色四合，只有江潮轻轻拍打船身的声音。
    在悠扬的旋律中，秦骏谦端着香槟走上宴会厅的舞台，发表了一番非常有他老k风格的演讲。
    时间不长，却才华横溢又激情澎湃，赢得了全场雷鸣般的掌声。
    随后，秦骏谦现场宣布，奖励开发《武尊》手游项目的全研发部一百万元人民币奖金。
    徐乘风在不逊于秦骏谦的全场掌声中，他缓缓上台，接过了写着人民币一百万元整的道具支票，徐乘风高高举起，研发部所有人在郑雯和叶亮的带头下一齐欢呼尖叫了起来。
    徐乘风刚想走下舞台，突然被秦骏谦一把给拉住了。
    “乘风，你还有一件礼物忘记拿了！”
    徐乘风拿起话筒，奇怪地问：“什么礼物！”
    秦骏谦抬起手来，身后巨大的led屏上，浮现出一辆奥迪a3轿车的画面，漆黑颜色如同黑曜水晶，没等徐乘风反应过来，秦骏谦已是大声宣布。
    “为了表彰研发部副总监徐乘风对公司的突出贡献，我代表公司奖励一辆奥迪a3轿车给徐乘风个人。”
    秦骏谦抬起手来，一串车钥匙像变戏法似的套在他的手指上，轻轻一抛给徐乘风：“上线当天，日活百万，打赌的彩头！”
    徐乘风接住那把车钥匙，一时间又惊又喜，整个宴会厅里发出更加响亮的掌声，夹杂着喝彩声和尖叫声。
    霎那之间，抓着那串钥匙的徐乘风激动得语气都有些不畅了。
    他感觉自己像是站在了江潮最中央，他终于理解了秦骏谦扔给他一身西装时说的那句话：“今天晚上你可是主角”。
    他第一时间朝台下看去，一身雪白，沐浴在灯光中的文芊芊正微笑鼓掌。
    徐乘风拿起话筒，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就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唐安妮开心地一把抢过奥迪的车钥匙把玩了起来。
    就在所有人以为接下来秦骏谦要宣布：“吃好喝好”的时候，他却抬起手来，指向门口说道：“接下来，我们还请到了一位神秘嘉宾。”
    所有人都好奇地望向门口，只见一名中年男子身后跟着一名黑衣保镖，一位秘书打扮的妖冶女子缓缓走了进来。
    正当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个中年男子的身份时，秦骏谦将话筒放到嘴边，介绍的话却让徐乘风身躯一震。
    “让我们有请173互娱总裁李先生。他从广州坐飞机赶来，又坐快艇来到金山一号，亲自莅临入股我们明通科技的签约现场。让我们鼓掌欢迎！”
    173互娱是173平台的母公司，也是田华的真正老板。
    徐乘风呆楞当场，只有不知道这其中关门过节的员工们热烈地鼓起掌来。
    秦骏谦介绍了李先生和173互娱的光辉战绩，以40人的小公司白手起家，如今整体上市，体量跻身中国互联网企业百强。
    李先生接过话筒，简单讲了一些客套话，接下来说了一些他对明通科技的褒奖和展望。其中尤其让秦骏谦容光焕发的是，他提出，明通科技崛起的势头非常好，完全可以直接进行c轮融资，在得到了173互娱的资金注入后很快上市，成为手机游戏市场的独角兽。
    随后，秦骏谦公布了自己的公司目标：2015年第一季度，公司正式ipo！
    在全场欢呼声中，秦骏谦当场与李先生签订了股份战略合作协议，秦骏谦在现场开了一瓶香槟，交换协议合同后，他斟了满满一杯香槟主动与李先生碰杯，一饮而尽。
    两人相互拥抱，商业场合，宾主尽欢。
    全场掌声，晚宴开始了。
    徐乘风眉头紧锁，神色有些落寞，似有很重的心事，唐安妮踩了他好几脚，他才反应了过来。
    徐乘风一抬头，唐安妮拼命给他使眼色，徐乘风这才发现文芊芊端着高脚杯，站在他的身侧，好像已经等了不少时间了。
    徐乘风赶紧起身，文芊芊笑着说：“去甲板上走走？”
    徐乘风端起酒杯，跟了上去。
    甲板的露天舞池上，此时已是霓虹璀璨，五彩斑斓的舞池之中，一对对男女翩翩起舞，如是一幅高品质的逼真油画。
    文芊芊端着高脚杯，对着徐乘风笑着：“我们就在甲板上走走吧！不过去凑热闹了！”

 第55章 富贵不归乡

    第55章：富贵不归乡
    在甲板的背面，雪白的探照灯下，文芊芊轻轻倚在船舷上，开门见山问：“你担心173互娱的加入没安好心？”
    徐乘风点了点头：“这个时间点太巧了。”
    文芊芊又问道：“你似乎更伤心的是，秦骏谦之前没有跟你透露哪怕一个字？”
    徐乘风再次默默点头。
    文芊芊笑了笑说：“秦骏谦的天使轮，是我们公司投的，其实上市对我们公司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其实你也应该想开一点，相信你正式加入明通之后，秦骏谦也会赠送一部分干股给你。虽然173互娱的动机不明，但是对于整个公司来讲，都是好事。”
    徐乘风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文芊芊抿一口高脚杯里的红酒，轻声说：“不要觉得我是在帮秦骏谦劝你，还是我之前对你说的，法治社会，契约精神。合同已经签了，就有了法律效力，木已成舟，总要往好的方向去看，去想。况且，秦骏谦你也了解他的，他的梦想，不就是上市吗？”
    徐乘风被文芊芊的一句话点醒，他自己就笑了起来：“是啊，我想做一款自己的游戏，我的梦想达成了，接下来该是老k去达成他的梦想了！”
    文芊芊点了点头，她笑着说：“你也应该卸下重担，好好休息一阵子了。接下来就是营销和资本的工作了，你能做的已经不能够再更多了！”
    徐乘风点了点头，他看着文芊芊在白色灯光下如雕塑般精致的脸庞，思虑再三，终于鼓起勇气，笨拙地开口问道：“芊芊，你，你有结婚的打算吗？”
    文芊芊看了徐乘风一眼，她微微一愣，旋即有些脸红地笑了起来：“哪里有你这样问的？”
    文芊芊似没听懂徐乘风的意思，又好像故意岔开了话题，有些娇嗔地责怪道：“结婚的事情，那也得我爸妈同意才行啊！我还单身呢，怎么，你想结婚了？”
    徐乘风如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突然想起了那次回家的时候，出租车司机说的话。
    “能住行政中心对面润江府的姑娘，家世可不是一般人。”
    他眼神有些黯然，刚想说什么，忽然就听到秦骏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们跑这约会来了啊？我找你们好久！”
    只见荣光满面，西装革履的秦骏谦端着香槟从甲板上走了过来，对着两人笑道：“我是不是出现得有点不合时宜？”
    文芊芊和徐乘风都是相视一笑，徐乘风的笑容略显尴尬。
    秦骏谦身上有一点酒气，一把搂住徐乘风的脖子，笑着说：“乘风，你是不是好久没有回去看自己的爸爸妈妈，还有你弟弟了？”
    徐乘风点了点头。
    秦骏谦笑着说：“你这些天也加班得太多了，给你放半个月的带薪假，开着奥迪轿车回去好好休息半个月怎么样？”
    徐乘风听到要休半个月，刚想说：“不必了。”
    哪里知道，秦骏谦抬起手来在他胸口上轻轻捶了捶：“大丈夫富贵不归故乡，如锦衣夜行，谁知者？你现在功成名就了，难道不回去给他们报个喜吗？”
    秦骏谦笑着说道：“怎么？让他们以为你还在深城苦哈哈地当程序员，叫他们为你担心，很好玩吗？”
    秦骏谦的后面一句话，一下子就把徐乘风到嗓子眼的推辞堵了回去。
    徐乘风笑着推开秦骏谦的手掌：“又在这跟我拽文，这句话又是哪里冒出来的？该不会是你自己说的吧？”
    秦骏谦转过身来，扬长而去，他大笑说：“我可说不出来，你去翻《史记》项羽本纪，说这话的是楚霸王——项羽！”
    ……
    当天晚上凌晨，金山一号游轮靠岸，人行道旁边的非机动车上，一辆崭新铮亮的奥迪a3轿车停在路边。
    结果郑雯，叶亮大家都喝酒了，文芊芊也喝酒了，只好等家里人来接她。
    没过一会，一辆奔驰s级轿车开了过来，车窗摇下一角，文芊芊甜甜喊了“爸”，就跟不远处的徐乘风他们招了招手，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叶亮在一旁咋了咋舌，嘀咕道：“风哥，你这奥迪已经是豪车了，可芊芊家这车一辆可以买你三辆啊！”
    徐乘风白了叶亮一眼，对方老实地捂住了嘴巴。
    最后，大家只好请了一位代驾开着新车把徐乘风送回了宿舍。
    结果到了宿舍楼底下，司机师父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现在有钱人就是低调啊，住集体宿舍开豪车”，末了还当作是自己发现了真理：“越有钱越抠门，越抠门越有钱”。
    徐乘风笑了笑，也没有辩解。
    他习惯性地掏出手机，结果又笑了。
    凌晨了，爸妈和弟弟早就睡了吧！
    他这次却没有把手机收回去，给老爸的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内容很简单。
    “爸妈，我明天回家！”
    第二天一早，徐乘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手机居然没电了，插上充电之后才看到里面居然有三十多个未接电话，还有几十条短信。
    正当他以为自己错过了什么大事情的时候，打开未接来电看了一眼，却是自己笑了起来。
    三十多个未接电话，几十条短信都是一个号码。
    老爸的手机号，隔着手机屏幕都能够感受到老父亲的激动满满。
    “你为啥这时候回来啊？不上班吗？”
    “好好好，回来就好，话说你啥时候到啊，要我去村口迎你不？”
    “乘风啊，你七年没回家了，我不接你怕你不认识咯！”
    “你怎么回来啊，是不是得坐飞机啊？飞机下来记得打车，别心疼那几个钱！”
    “现在俺们村建设的可好了，村里都是柏油马路，出租车能直接进来。”
    还有最后一个短信，也是扎心窝子的话：“几个人回来啊？有没有带个媳妇回来啊！媳妇不行，女朋友也行啊！”
    徐乘风边看边笑，边摇头。
    他从包里翻出自己都快放得发霉的驾照，下了楼，坐进了自己的奥迪轿车里，总觉得有点不真实。
    说起来也有意思，当初要不是龙哥这鳖孙要拿他们的驾照扣分，硬把工作室的人都逼着去考了个驾照，徐乘风可能领了这个大奖都开不了。
    他将汽车发动起来，感受了一下久违的驾驶感觉，深吸了一口气，开车启动出了巷弄，根据汽车自带的导航，一路朝着那个七年未回的家乡赶去。
    七年时间，当初离乡的初中毕业生，已长成了挺拔青年。
    七年不见，当初离乡时的乡村土路也修成了柏油马路。
    七年，可以改变的东西，已经太多太多了。
    进了村里，他一脚刹车，停在村门口，摇下天窗，探出脑袋，气运丹田，大声嚷嚷了起来：“爸，妈，我徐乘风，回来啦！”

 第56章 我想为他们做点什么

    第56章：我想为他们做点什么
    徐乘风本来开着的奔驰轿车在村口柏油路上跑着就吸引了很多乡亲们的目光，这时候他探出头吼的这一嗓子更是吸引了全村的注意力。
    “徐乘风？那不是老徐家在深城打工的大儿子吗？”
    “上学不学好，一天到晚上网吧那个？”
    “这小子回来了？跑出去七年，屁都没有一个的，也知道回来啊？”
    可当乡亲们看到村口那架油光铮亮的奥迪轿车时，所有人先是一惊，赶紧就都改口了。
    “哎呀，风娃子现在可出息了，奥迪轿车耶，打工好几年不吃不喝都买不起一辆哦！”
    “大老板哦，是不是在外面做大老板了哦！”
    “阿拉就晓得呢，风娃子小时候就是有出息的样子，你看我说的不啦！”
    更有眼尖的中年妇女看到徐乘风车上没其他人，赶紧见缝插针问：“风娃子，你结婚没有啊，有对象木得哇？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们家小翠的哇！”
    “你家小翠长得那个样子，也不自己拿镜子照照，我们家娟娟多好，小时候就跟风娃子一起耍，关系好得很哇！”
    徐乘风自己还没说话，这些以他“准丈母娘”自居的农村妇女们居然自己都吵得要打起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徐乘风一眼看到了身形佝偻，拄着拐杖的人影出现在村口。
    才五十多岁的他，却好像是小老头一样，拄着拐杖在路上一点点地挪着，等他看到村口那辆奥迪轿车的时候先是一愣，旋即再看到轿车前面站着的挺拔年轻人，他更是惊呆了。
    半晌，老人居然从怀里哆哆嗦嗦地拿出一副边框都有些生锈的眼镜，定睛去看那个年轻人，这一看，便是热泪盈眶，老泪纵横。
    “风娃儿，你回来了，你真回来了！”
    他拄着拐杖，一边小步朝着徐乘风跑来，一边朝着村里喊道：“孩子他妈，孩子他妈，乘风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他开着叉子回来了！”
    当地方言里，叉子就是车子的意思。
    徐乘风突然鼻子一酸，快步迎了上去，一把抱住自己年迈的父亲。
    哪里知道，老人家一边擦眼泪一边说：“风娃儿，你车是租的吧，这么新的车下来开村里的路，碰了，磕了赔不起啊！”
    徐乘风抱着老父亲，忽然就哭了起来。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会让卑微到都丧失生活会变好的信心，那就是贫困，累世的贫困。
    徐乘风贴着父亲因为农活风吹日晒而粗糙如树皮的面颊，泪水无声长流，他轻声说：“爹，这是我的车，我自己的车！我有钱了，我真得有钱了！”
    ……
    接下来的一周，徐乘风不记得自己家里的院子里摆了多少次农家酒席，以前很少主动上门的村长都亲自来了，客客气气跟徐老爹一起坐在炕上抽徐乘风从后备箱里带来的中华烟，眉开眼笑地叫岁数比自己还小一些的徐老爹“徐老哥”。
    最多的还是来院子里看奥迪轿车的孩子，一个个对着奥迪轿车又是拍照合影，又是摸来摸去，要是能够让徐乘风打开车门坐上一坐椅子，更是可以跟小伙伴炫耀好几天。
    再就是上门提亲的大婶了，这数量比孩子还多。
    只不过徐乘风都以在“我在江城有女朋友了”的理由婉拒了，弟弟徐志豪就吵着嚷着要看未来嫂子的照片。
    徐乘风想了想，还是在手机qq里翻出一张文芊芊的照片，结果徐志豪直接就说“老哥你骗我”。
    这分明是个女明星嘛！
    徐乘风收起了手机，没有解释，只是眼里笑开了花。
    这些天，徐乘风一闲下来就跟父母和小豪讲外面的世界，讲乡村外面日新月异的变化，上高三的徐志豪听的格外认真。
    徐乘风却在震惊家乡的落后，这个江城下面的乡村，居然大部分村民，包括年轻人都没有智能手机，不知道什么是3g，4g，更别提上网购物，上网卖东西了。连接外界的媒体，还是只有家里的电视机还有村委会的几台旧电脑。
    “哥，要不我不高考了，跟你直接去江城上班吧？”
    徐乘风一巴掌就拍在弟弟脑门上：“瞎扯！你知道不知道，上大学是最容易实现阶层跃升的渠道？我告诉你，别听人扯淡说读书没有用……”
    徐乘风叹了一口气说：“我错过了读书的机会，我可能要付出比读过大学的人，百倍千倍的努力，我才可以跟他们坐在一起谈事情，一起喝咖啡。”
    他轻轻揉了揉弟弟的脑袋：“所以，你一定要考上大学！”
    徐志豪认真地点了点头，他又认真地问：“哥，那等我考取了大学，读计算机专业，出来跟你混，好不好？”
    徐乘风笑逐颜开，点了点头：“没有问题！”
    徐乘风看向弟弟，认真地说：“我一个人是不够的，我们一起为家乡做点什么吧！毕竟，现在都已经是4g网络的时代了。外面的世界天翻地覆，日新月异，这里不应该还是这个落后样子。”
    距离半个月的假期还有最后五天时间，徐乘风打定了主意，就开始在田间地头调查了起来。
    村里家家都养羊，羊肉也是当地一绝，但在网络上几乎没有什么影响力，也没有辐射到周边县市，只有口口相传的美食老饕们会每年冬天的时候，开车来村里吃地道的羊肉汤。
    除了羊肉汤以外，村里因为在茅山老区里的缘故，果树长势也很好，只要是黄桃和枇杷，其实都是有一定市场的经济作物，不过基本都是自产自销，卖不掉就喂羊，喂猪，实在是比较浪费。
    徐乘风在心内想着，有没有可能做个轻度游戏推广一下当地的农产品，轻度休闲游戏成本不大，完全可以通过为农产品销售来收回成本。
    可就在他快要形成方案的时候，一通来自江城的电话，将他的方案计划全盘打乱了。

 第57章 资本露出獠牙

    第57章：资本露出獠牙
    电话是营销部的王强打来的。
    电话那头王强压低嗓音说：“徐总，最近我们游戏的营收是涨了，可现在玩家满意度越来越差了，我天天被老玩家打电话骂，好多游戏工会现在都闹着要退服。这样下去，不行啊，你快回来劝劝秦总吧！”
    徐乘风微微一愣：“秦骏谦怎么了？”
    王强带着苦闷说：“李先生成为大股东之后，从173互娱派了一个策划过来接管策划部！所有策划，每人每天要想一个提高用户充值收入的点子。如果完成不了就扣绩效，连续一周完成不了，就直接解雇走人。签竞业协议才给n＋1的补偿金，要是不肯签，连补偿金都没有！”
    徐乘风震惊：“怎么可以这样？”
    王强似是怕暴露，低声说：“徐总，之前我们营销部总监上去给秦总说了情况，直接被秦总骂得狗血喷头，他忍不住顶了一句话，就被扣了这个季度的绩效奖金。秦总，秦总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快回来劝劝他吧！”
    话音未落，王强的声音一下模糊听不清，他说了几句：“来了，这就来！”
    然后就是马桶抽水的声音，电话就挂断了。
    显然，王强是实在看不下去了，躲在公司厕所里给徐乘风打的电话。
    徐乘风放下手机，他心中五味杂陈，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来了！
    徐乘风走出屋子，跟父亲简单道别，又叮嘱弟弟徐志豪要好好备考，随后他开上奥迪轿车离开了村庄，没有走国道，而是绕道上了高速公路，直接朝着江城飙去。
    开车回江城的路上，他的电话响了，是包荣打来的。
    包荣那边告诉徐乘风也是坏消息。
    创意工坊里的《武尊》手游口碑在这十几天经历了过山车，从一开始的五星好评居多，变成了现在二星，一星差评居多。
    一星差评还可以理解是竞争对手的水军抹黑，可居然出现了大量的二星差评，毫无疑问基本都是玩家的真实反馈了。
    至于下载量也在昨天达到峰值之后，今天开始断崖式下滑。
    包荣就盯住徐乘风问了一个问题：“你们那到底怎么了？”
    徐乘风下了高速，将车停在路边，深吸了一口气说：“173互娱入股了明通科技。”
    包荣听到这话，当即说了一句“完了，你们完了”。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徐乘风一路将车开到游戏谷，上了电梯去了研发部。
    还没到研发部门口，他就被一阵吵杂声给吸引了。
    整个研发部里居然像是菜市场一样，争吵不休。
    徐乘风加快脚步，走进研发的时候，只见一名身穿西装，梳着板寸的青年正倚在工位的隔板上，身后带着好几个人面色不善。
    在他对面，郑雯扎着马尾辫，在她身后，研发部所有人泾渭分明，站在她的身后。
    双方争执不休，就好像火药桶一点就要炸了。
    西装男青年带着广州口音嚷嚷道：“我叫你们怎么改就怎么改，我们是策划部，我们直接对老板负责，你们这些写代码的，不过就是打工仔，爱干干，不干滚！”
    郑雯身后的一个程序员忍不住大骂：“要不是我们研发部加班加点做出了这么好的《武尊》，你们策划部喝西北风去吧！过河拆桥是不是？”
    郑雯一把拦住那个程序员，看向青年说：“李总监，你们十几天的时间，让我们加了那么多的机制，已经把很多我们之前设计的游戏平衡性都毁掉了，玩家也觉得很不满，我希望你们慎重考虑……”
    西装青年粗暴打断了郑雯的话：“玩家满不满意是营销部的事情，营销部总监已经被秦总扣了这个季度的奖金了，你们研发部要是奖金也不要了，就继续顶着！”
    他双手抱在身前，怒气冲冲：“上午就给你们了，下午都还没有做好，明天怎么实装？来不及实装，马上这个季度的流水怎么破亿？你一个研发部的小组长，你担待得起吗？”
    郑雯原本想要发作，毕竟她脾气一贯也不是特别好，可她蓦然就看到了站在西装身后的徐乘风。
    研发部的所有人都露出了看见救星的表情。
    徐乘风冷笑出声：“我研发部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策划部来指手画脚了？”
    西装青年回头，一眼就看到了徐乘风，他好像不认识徐乘风，只听到郑雯他们一齐喊道：“徐总，你回来了！”
    西装青年这才回过神来，“哦。你就是那个初中学历的研发部副总监，徐乘风啊！”
    他坏笑着伸出手来：“第一次见，哎呦，您这种奇人放到北上广深，那可都不多见啊！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浑，是173互娱派来的策划总监，英国剑桥大学毕业的。”
    研发部所有人顿时面有杀气，对方是在打脸徐乘风的学历。
    不然哪有见面直接自曝学历的。
    徐乘风在研发部所有人心目当中，就是所有人的旗帜，可对方居然敢在旗帜上踩上一脚。
    徐乘风没有去握住李浑的手，淡淡笑道：“我研发部涉及公司机密，闲杂人等就不要进来了！至于你说的事情，我自己会跟秦总去沟通。”
    李浑被徐乘风用话刺了一下，似是知道徐乘风跟秦骏谦的交情非同寻常，他只得狠狠剐了徐乘风一眼，气呼呼地走了。
    李浑走后，整个研发部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一下。
    郑雯也松了一口气，她脸上的表情骤然松弛，对着徐乘风咬住嘴唇说：“徐总，你总算是回来了！”
    徐乘风环顾四周，找寻不见叶亮，不禁问：“叶亮呢，哪去了？”
    郑雯解释说道：“叶亮那天下船之后，第二天来收拾了东西就正式离职了，都没有等到我们研发部分奖金。他说自己能做的都做完了，也该离开明通，免得给大家再添麻烦了。”
    有人补充说：“徐总你把一百万奖金平分给大家，是算了他一份的，他坚决不肯要就走了。”
    所有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了别离的伤感和惋惜的神色。
    徐乘风点了点头：“郑雯，这些天，你辛苦了。”
    叶亮不在，研发部这些天来承受的压力，等于都是郑雯一个人在扛着。
    她真的辛苦了。
    徐乘风对郑雯问道：“秦总在吗？我去跟他聊一聊！”

 第58章 决裂

    第58章：决裂
    郑雯点了点头：“秦总在的。现在应该也就您劝得动他了……”
    在他身后的程序员委屈地说：“徐总，那个狗策划，把我们很多设计给玩家探索，可以公平获得的道具都变成了收费道具。把我们的生活职业系统也彻底弄废了，每天都弄活动充值就送……”
    “我，我自己都觉得这个游戏恶心了！”
    另外一个程序员说：“以前，我为我参与开发了《武尊》手游感到无比骄傲，可现在，我都不敢承认《武尊》是我参与开发的了。他们改得太，太过分了！”
    徐乘风看向那一张张曾经奋战的脸庞，他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去跟秦总说的！”
    徐乘风正要出门，忽然身后的郑雯就喊住了他。
    “怎么了？”
    郑雯笑了笑：“好好说，别又吵起来！”
    徐乘风笑了起来。
    只是当他上楼来到了秦骏谦的办公室门口时，门开了。
    恶人先告状的某人走了出来。
    李浑得意洋洋地从门里出来，居然毫不躲让，用肩膀撞了徐乘风一下，头也不回，一句道歉也没有，大摇大摆地走了。
    徐乘风揉了揉肩膀，没有跟他一般见识，他进了秦骏谦的办公室，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办公桌前的秦骏谦。
    秦骏谦也看到了他：“乘风，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他站起身来：“我这边有新的金骏眉红茶，我给你泡了尝一尝，你难得回去一趟，怎么不多在家里待一阵子……”
    秦骏谦一边热络说这话，那边徐乘风却是直接坐在了他对面的位置上，一言不发，冷面相对。
    冷热气氛如强对流空气在办公室里无声相撞，一场电闪雷鸣的暴雨，来了！
    “老k，你瞒着我跟173互娱合作，为什么？”
    秦骏谦放下手里的红茶罐子，看向徐乘风：“因为你跟腾讯的关系好，我怕你会跟腾讯去说。如果腾讯选择暗中打压《武尊》，事情就麻烦了。”
    徐乘风继续问道：“跟腾讯合作有什么不好吗？”
    秦骏谦看向徐乘风，语气已冷淡了一些：“从你一个游戏开发者的角度看，腾讯代表着流量，代表着知名度。可我知道，腾讯这种大鳄，他只要工作室，他只要为他做事的代工厂，他不会想再培养出一个173互娱这样的对手。对于我这种公司，如果跟腾讯深入合作，我只会被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下！”
    徐乘风咬了咬牙，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故意支走我，好让173互娱派来的策划大刀阔斧地改我们的游戏？”
    秦骏谦微微一愣，他想了想说：“为了上市，我跟173互娱有对赌协议，如果本季度的流水破亿，他们会追加投资，这样我们公司明年一季度就可以正式ipo，就算不能直接a股，去纳斯达克是不成问题的。”
    徐乘风忍住怒气：“所以，你就毁了我们的游戏当祭品？”
    秦骏谦似也有些动怒：“游戏不盈利，我们做游戏做什么？他就是一个商品，而且我听了你的话，我们跟腾讯合作，分到我们手里只有一成利润。不把流水做高了，公司怎么上市？”
    徐乘风冷笑：“你的意思是，你怪我拉你跟腾讯合作了？”
    徐乘风的笑容终于激怒了秦骏谦：“你自己说的，这个游戏不赚钱，我们还可以做更多更好的消息。现在我让这个游戏赚钱，你又跟我说，我毁了我们的游戏……”
    他抬起手来，指向坐在自己面前的徐乘风：“我请你先搞清楚，搞技术，你内行，我外行，我认。我以前也就在论坛里跟你装装大神。可是搞资本，你是外行，我才是内行，我请你不要对公司运营指手画脚，做好你自己本职的事情！”
    徐乘风听到秦骏谦的话，只觉得心里被狠狠扎了一下。
    上次拍桌子的是秦骏谦，这次，是他徐乘风。
    “玩家喜欢我们的游戏，也愿意为自己喜欢的东西付费，这是良性互动，你这叫什么？你逼着所有人花钱充值，不然就不能玩，把我们以前设计的那么多好玩，有趣的，游戏平衡性的系统全部变成充值奖品发出去，你这叫什么？你这割玩家的韭菜，透支产品的口碑，吃的是断头饭！”
    徐乘风掷地有声：“你，不要被173互娱给洗脑了！你变了，老k你变了！”
    秦骏谦一愣，他盯住徐乘风，一字一句说：“我没变，我要上市，我的梦想就是ipo。我一直都没有变，现在我的梦想唾手可得，谁阻拦我，谁就是我秦骏谦的敌人！”
    徐乘风蓦然身体僵硬，他盯住秦骏谦：“研发部的人都说，他们感觉在毁自己的心血之作。”
    秦骏谦的声音如资本般冷血：“他们不愿意干，会有人愿意干！人力资源部这些天接到的简历比过去一年都多！”
    秦骏谦咬住嘴唇，他盯住面前的秦骏谦，好像是看透那个熟悉皮囊下的内心。
    秦骏谦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似也有一些后悔，他说道：“乘风。你要做好研发部的思想工作，最好你带头来配合策划部的工作。虽说我们可以招新来的程序员，但他们熟悉工作还需要很长时间，做好还是把这个公司内部矛盾化解掉，你是公司高层，要做表率作用。”
    秦骏谦两手插在西装口袋里，看向办公室侧面落地玻璃窗外的奔涌大江，声音悠远道：“上市之后，我会收购你的爱战网络有限公司，进修的事情，你想去就去，不去也无所谓了。反正公司都上市了，到时候你套现离场也好，继续跟着我，做我的下属，也可以。”
    秦骏谦看向徐乘风：“只要公司上市，你就可以实现财富自由，自然也就拥有了跟文芊芊在一起的身价。否则你觉得江城名门的文家会要你这么一个女婿吗？”
    徐乘风一下子就想到了雪白灯光下，那身穿晚礼服的倩影。
    也想到了那辆接走她的奔驰轿车。
    想到了行政中心对面的豪奢小区。
    不得不说，徐乘风心动了。
    可他还是咬住嘴唇，他取出了那辆奥迪轿车的车钥匙。
    在秦骏谦的面前，他放下了车钥匙，轻声说：“老k，对不起，我实在不愿意亲手毁掉自己的作品，对不起，祝你上市成功！”
    秦骏谦呆楞当场：“你，你做什么？”
    徐乘风笑了笑：“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教我的，我还给你。”
    说完，他转过身来，出门，下楼。
    秦骏谦呆呆看着桌上的奥迪车钥匙，他清楚地听到徐乘风的脚步声，他出了门，他下了楼……
    可秦骏谦的脚步就好像黏在了地板上，他硬是没有追出去一步。
    半晌，他拿起桌上电话，声音沙哑：“给我接人力资源主管！”

 第59章 初心不忘

    第59章：初心不忘
    徐乘风回到研发部，郑雯等人一下子围了上来。
    “徐总，怎么样了？”
    徐乘风摇了摇头。
    郑雯不禁着急问：“摇头是什么意思啊？徐总。”
    徐乘风无奈地说道：“从今天起，我就不是你们的研发部负责人了。”
    研发部里的空气都好像凝固了。
    徐乘风苦笑说：“其实本来也不是，我的公司是爱战网络有限公司，我其实算是来帮忙的。”
    他自言自语说：“自始至终，就是一个来帮忙的。”
    说完，徐乘风去了办公室收拾了一些自己的东西，都装在了一个登山包里，这还是叶亮帮徐乘风买的。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徐乘风背起登山包，缓缓走出门去。
    徐晨风还没走到门口，研发部的电话就已经响了。
    郑雯接起电话，只听到那边是人力资源主管的声音。
    “研发部吗？我这边是人力资源部，刚才秦总来电话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是来挽留某人的时候……
    “研发部的人现在辞职的，没有赔偿金，给公司造成损失的，还要付违约金，不要说我们没有通知你们。”
    霎那之间，徐乘风的脚步加快了。
    他觉得自己该死心了。
    出门打车，徐乘风回了员工宿舍，其实整个宿舍里，真正属于徐乘风也就是他当初从爱好者网吧被丢出来的那一床棉被了。
    就在他将棉被塞进登山包里，考虑要不要回村里的时候，门铃响了。
    徐乘风抬起头来，一眼就看到了三个人，都是他熟悉的人。
    穿着卫衣，头发扎着马尾辫，风格很飒的女孩是郑雯。
    穿着羽绒服，笑容真诚的男孩是叶亮。
    还有外面裹着羽绒服，里面穿着衬衫，露出领子的青年，是王强。
    徐乘风微微一愣：“你们怎么来了？”
    郑雯和王强居然同时掏出了一张纸，在徐乘风的面前晃了晃。
    “徐总，我们都辞职了！”
    王强笑着说：“确切说，我是辞职了，郑雯是被炒了！”
    徐乘风看向郑雯：“秦骏谦疯了？你可是技术骨干啊！”
    郑雯用手按在门框上，笑着说：“我辞职的，他们说要付违约金，我就说那就矿工，让你们炒我好了，横竖你们要我付违约金！”
    叶亮在一旁笑着说：“郑雯告诉我消息，我说你肯定要回宿舍，我们就来堵你了！”
    徐乘风哭笑不得：“你们堵我干什么？跟着我干啊？”
    叶亮笑道：“当然了，不然我们何必这么费周章！”
    叶亮笑着说：“徐总，我们家有一处门面房，市口不太好，租不掉也卖不出去，要不就拿那当我们的办公地点吧？”
    徐乘风疑惑地问：“啥？办公地点？”
    叶亮笑着说：“爱战网络有限公司的办公地点啊！”
    徐乘风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我，我可发不出你们的工资啊！”
    就在这时，又一个他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没事的，他们可以都做股东，劳务入股，然后等天使轮投资就好了！”
    说话的人，正是徐乘风最想见，此时此刻，又最不敢见到的人。
    文芊芊。
    一身白色小西装的她，居然也来了。
    她笑了笑，对徐乘风说：“我支持你的决定。”
    徐乘风愕然。
    文芊芊笑了起来：“你们要是需要，我有股权模版可以给你们签。谁叫我又是投资人，又是法务呢？”
    大家哈哈大笑，积郁也一扫而空。
    在与长江路遥遥相望的滨水路，路边的一间门面房里，铁皮卷帘门被支了起来，简单打扫之后，一张“爱战网络有限公司”的营业制造高高挂起。
    接下来的好多天里，附近的老大爷，老大妈在遛弯的时候都看到这个门面里有好几个年轻人整天在里面对着电脑，可又不知道这店到底是干什么的？
    每天都有好几次有老大爷，老大妈来问，打印不打印啊？帮不帮复印身份证啊？
    在他们看来，一天到晚跟电脑打交道的店，可不就是文印复印店吗？
    在徐乘风他们定居下来之后，很快研发部又有几个小伙子跳槽来了，营销部也来了几个人。
    徐乘风这边的爱战网络有限公司草台班子还真有点搭起来了。
    这些天，他们开始在徐乘风的授意下开始做一款叫“羊咩咩”的轻度手机游戏。
    模拟一只羊在乡村养成的过程，其中羊还会自己出去玩，回来给玩家带枇杷，黄桃之类的水果，倒是个十分简单有趣的游戏。
    一开始大家不理解，直到徐乘风说了家乡的事情，大家才理解了徐乘风这样设计的苦心。
    徐乘风看了看身边的文芊芊，笑着说：“这就是我做游戏的初心啊，好玩的，能给人以温暖的游戏。”
    文芊芊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在路边摊上喝醉了酒，嘀嘀咕咕跟陈炜说个不停的落魄青年。
    秦骏谦变了，徐乘风，没有变！
    就在爱战网络专心在门面房里“养羊”的时候，与滨水路不远的长江路上，明通科技在一通狂飙突进之后，先达到了月流水四千万，第二月居然提出了要提前完成一季度目标，提前上市的口号。
    公司还留在营销部里的同事给王强打电话吐槽，说公司策划跟疯了一样，整个游戏已经不充钱玩不下去了，很多当时到嘉年华现场支持《武尊》手游的老玩家都退游了。策划部不但不管，还出了一个神壕榜单，拼命收割韭菜。
    最后，对方在电话里讲了一个趣事，是当笑话说给王强听的。
    “你们知道神壕榜第一位，一个人充值了多少钱吗？一个人充值了一百万！”
    对方卖了个关子：“你知道这神壕多少岁吗？哈哈，才上小学六年级！笑死我们了，他在游戏里发语音，奶声奶气的，全服务器玩家都笑抽了。”
    王强把这个笑话讲给了徐乘风听，徐乘风当时放下了手里的活，他看向长江路那边耸立的游戏谷大厦，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不好，要出事！”

 第60章 渡尽劫波兄弟在

    第60章：渡尽劫波兄弟在
    徐乘风的话终于是一语成谶了。
    一周之后，所有网站，自媒体都被一条新闻给刷屏了。
    “小学生偷家长手机充值游戏百万，系家长癌症卖房救命钱”。
    这还算是正式的报道，各种自媒体更是开心地吃起了话题流量，各式各样吸引眼球的标题层出不穷。
    “游戏神壕竟是小学生”，“癌症卖房救命钱不翼而飞，竟然……”“《武尊》游戏毫无底线骗小学生充值”，更有造谣生事，煽动网友情绪的自媒体打出了“《武尊》策划放言：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退钱没门”。
    当天下午，有关部门一纸公函就到了腾讯公司，要求立刻下架《武尊》手游。
    江城市网信办强制明通科技有限公司在当晚12点停止服务器，接受调查。
    霎那之间，明通科技的《武尊》从被万千资本追逐的宠儿成为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以及自媒体不断吸引流量，释放民众愤怒的人血馒头。
    越来越多的玩家跳出来，揭露策划骗玩家充值的行为，甚至组成了一个又一个百人的qq群准备在停服后发起诉讼。
    如果《武尊》手游永久停服，就必须要赔偿玩家投入虚拟财产的损失。
    从万众期待，到万人唾骂，仿佛让人忘记了，时间才刚刚走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2015年，都还没有过年。
    看到电脑上刷屏的新闻，跟郑雯，叶亮他们一起在路边摊吃完宵夜的徐乘风接到了龙哥的电话。
    郑雯他们也不直到他跟龙哥谈了什么，只直到他们聊了很久很久。
    直到夜宵吃完了，徐乘风才一个人走了回来。
    “都跟我走一趟！”
    叶亮放下嘴边的烤串：“哥，去哪啊？”
    徐乘风深吸了一口气：“去游戏谷！去明通！”
    ……
    空无一人的明通科技之内，与之前每晚的灯火通明恍如隔世。
    徐乘风上了楼，忽然就听到了电话拨出去后待机的声音。
    每次拨出，直到没有人接，变成忙音，旋即又“嘟”地一声再次拨出。
    电话的忙音在空荡荡的漆黑大楼当中诡异得叫人毛骨悚然。
    徐乘风循着声音一路走到了秦骏谦的办公室门口。
    秦骏谦没有开灯，他坐在漆黑的办公室里，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一只手只是机械地按在开了免提电话上，忙音之后挂断，再按下重播键。
    分别时，意气风发的秦骏谦，此时此刻，就好像是蹲在暗室里的恶鬼，让人不寒而栗。
    徐乘风抬起手来，打开了灯，雪白的灯光竟是让秦骏谦下意识地抬起手来遮挡。
    徐乘风一眼就看到了秦骏谦放在桌子上，放在他手边的，明晃晃的一把水果刀。
    徐乘风一个箭步上前，夺下了水果刀，大声喝斥道：“老k，你想干什么？”
    秦骏谦抬起头来，隔着指缝看到了徐乘风，也看到了他身后的郑雯，叶亮，看到了王强，他惨然苍白一笑。
    “徐乘风，你是来嘲笑我的吗？你是来嘲笑我当初没有听你的话，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吗？”
    没等徐乘风回话，他已是低下头来，看着电话，语气带着癫狂：“我给李先生打电话了，李先生会帮我出面摆平这些事情的，他有关系，能跟领导说得上话……他一定可以帮我的，他怎么可能放弃我们明通科技呢？”
    他语气带着偏执：“我们可是要上市的公司啊！我们……”
    “别做梦了！”
    徐乘风身后的郑雯大声喝道：“秦总，你还不明白吗？173互娱，根本不会帮你度过难关！你如果完成不了对赌协议，他们不仅不用追加投资，还可以赔的你倾家荡产！他们损失了什么，他们什么都损失不了！”
    秦骏谦失魂落魄道：“如果他们不帮我，我就去死好了！”
    “啪！”
    徐乘风陡然上前，狠狠一拳打在了秦骏谦的脸上，他身体倒退撞在椅子上，鼻血长流，在雪白衬衫上极度扎眼。
    徐乘风忍着怒气嘲讽道：“老k，你觉得资本会在意你的死活吗？就算你死了，明通科技还是要赔钱，还是要破产！你所有的一切都会被173互娱嚼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
    秦骏谦被打了这一拳，居然没有动怒，他终于忍不住抱住脑袋，像受伤的狼一样呜咽着哭了起来。
    “我，我不想死，我也不甘心公司就这样破产！呜呜呜，我不想这样，我真的不想这样！”
    徐乘风深吸了一口气：“老k，还有机会！”
    秦骏谦抬起头来，看向徐乘风。
    徐乘风说道：“刚才龙哥给我打了电话，有关部门的调查结论还没有出，内部开会的时候，分歧也很大，腾讯这边的公关部门在力保你，认为不至于要把游戏永久关停。”
    徐乘风看向秦骏谦，声音坚毅说：“你跟我说过，天助者自助，接下来就看你愿意不愿意拉自己一把了，老k！”
    秦骏谦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我该怎么做？”
    徐乘风沉声说：“龙哥说的，当晚整改完成，加入未成年防沉迷系统，在每个充值环节都加入消费提醒，再把最近的一些玩家集中反映的骗充值活动回档，然后全额退换那一百万，再像公众发公开道歉信。”
    徐乘风稍稍停顿说：“可能会让公司赔得很惨，可能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公司日子都不好过，但好过直接破产死掉。你觉得呢？”
    秦骏谦看向徐乘风，苦笑说：“我愿意。可是这么大的整改量，仅仅一晚上怎么够？而且以前你带的研发部，基本上都离职走了……我……我对不起你们！”
    徐乘风笑了笑：“有我们在，你的大部分代码，都是我们写的！”
    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郑雯又回到了屋内，她大声说：“徐总，我已经打电话，让咱们研发部的人都归队了！”
    郑雯似是故意说给秦骏谦听的：“虽然他们很多人都去了别的公司，但他们也说，为徐总加班一个晚上，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秦骏谦不知为何，竟是看向面前的徐乘风流泪哭了出来。
    他声音沙哑道：“乘风，我，我，我，对不起！”
    徐乘风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会好起来的，老k，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61章 4G已至5G未来

    第61章：4g已至5g未来
    清晨，慢节奏的江城还没有醒来，明通科技的楼下却陆续陆续走出了好多打着哈欠的年轻人。
    他们在街边的早餐摊子买了豆奶和煎饼，有的嚷嚷着说：“今天一定要请假，扣工资也要请假”，有的说：“不行了，我还要赶回去金陵市上班”，各种“下次见，下次聚”之后，纷纷打上车离开了这座晨雾当中的大楼，消失在更深的雾气当中。
    八点，明通科技总裁秦骏谦，一身素白衬衫，面容憔悴在全网公开直播道歉，现场痛哭了三次，声称公司辜负了玩家的信任，辜负了游戏研发人员的苦心，辜负了应该肩负的社会责任。
    他宣布，全额退还未成年人的一百万充值款，并对那户患癌家庭提供二十万元的慰问金和补偿金。他还提出，《武尊》手游中已经加入了未成年防沉迷系统，只有经过成年人身份认证才可充值，而且任何充值都加入了风险提示。
    最后他还提出近期玩家负面反映极大的系统进行回档修改，并对充值玩家做出补偿。创业不易，他恳求有关部门和所有玩家再给明通科技一次机会！
    道歉被录成视频在全网传播发酵，得到了大部分网友的正面评价。
    一时间“游戏公司董事长道歉哭了三次”成为了全网热词。
    很快，在一周之后，有关部门下了结论。明通科技整改有效，认错态度诚恳，允许重新上线，但如果再发现此类情况，严惩不贷。
    收到这条通告的时候，秦骏谦，徐乘风与在他办公室里的文芊芊，陈炜，唐安妮，郑雯，叶亮，王强都一齐笑了起来。
    当天下午，一直打不通的173互娱的总裁李先生，电话就打通了。
    只可惜还没等他解释自己最近不在国内，接不到电话，等到的就是秦骏谦一句：“你退股吧！多少损失，我秦骏谦认你的！”
    根据文芊芊的分析，173互娱退股之后，以明通科技这次出色的公关表现，不必担心会没有公司愿意高价接盘。
    与173互娱退股的损失比起来，对冲之后对公司会有损失，但并不至于伤筋动骨。
    研发部的总监办公室里，徐乘风又坐了回来，跟着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他为报效家乡，振兴老家乡村的轻度游戏产品《羊咩咩》。
    《羊咩咩》在龙哥的帮助下，在创意工厂重磅发布。
    这一款几乎不花钱，又有趣好玩的手机游戏，很快引发了全网“养羊”的热潮，更是让徐乘风老家的乡村成为了全省乃至全国的热门景点。
    很快，村里的年轻人和老人都用上了智能手机，用上了电脑。
    徐老爹早早就包下了村里的荒山，山上放羊，山里种果树，山下办农家乐。
    乡亲们都说徐乘风的老爹脑袋灵光，徐老爹每次就笑笑不说话，只是坐在村口望着停满轿车，越来越热闹的村口公路，喃喃一句：“风娃儿，你啥时候再回来看看哦！”
    ……
    在2015年的年尾，明通科技诉173平台金陵分公司窃取商业机密案在金陵市某区法院开庭。犯罪嫌疑人叶亮因有自首情节，且获得了原告的谅解书，当庭作出有期徒刑六个月，缓刑六个月，并处一万元罚金的判决。
    也就是说，叶亮只要依法实行社区矫正，不要再触发法律就可以免去牢狱之灾。
    宣判当晚，秦骏谦请了所有人吃饭，他开了一瓶珍藏的梦之蓝，对着所有人笑着说：“今年真是命途多舛，好在今天最后一个坎也过来了。多谢诸位了，让我们明年继续一起乘风破浪，逐梦江城！”
    已经被重新聘为研发部副总监的叶亮站起身来，斟满了杯中酒，仰头喝完，对着秦骏谦和徐乘风笑道：“秦总，徐总，谢谢你们两位，我妈妈已经骨髓移植了，手术很成功！谢谢你们！”
    酒席里一片恭喜的声音。
    秦骏谦笑着端起酒杯，对着徐乘风问道：“老徐，你吃饭能不能不看手机？换了智能手机有瘾啊！”
    徐乘风这才把目光从新买的华为手机上挪开，他笑了笑说：“我也没办法，4g网络现在全覆盖了，我的老人机只好换华为了，还不习惯呢！”
    众人哄堂大笑。
    秦骏谦端着酒杯笑道：“说起华为，他们在5g技术上面已经取得重大突破，就这几年，说不定5g时代就会来了！”
    陈炜咧嘴说：“不至于吧？4g今年才普及啊！”
    秦骏谦笑了笑：“你就看着吧，科技的加速度是非常恐怖的。可能你不知不觉，就被时代整个甩下了！”
    徐乘风点了点头，端起酒杯说：“老k，为你这句话，我们走一个！”
    秦骏谦仰起头来，一饮而尽，他看向徐乘风问道：“老徐，你的那个‘羊’现在快比《武尊》还赚钱了，说吧，你明年还想做什么？我给你写公司报告里去！”
    徐乘风笑了笑，他说道：“做短视频吧，4g时代的网速已经可以支撑长时间不卡顿的短视频了，更不用说接下来要来的5g时代。未来，应该会是短视频的时代了。我打算帮乡亲们卖卖农产品，早日帮家乡脱贫致富！”
    秦骏谦微微一愣，似是没有想到徐乘风居然选择换了赛道，但他旋即举起酒杯，笑着说：“我听你的，公司全力配合你做好这个项目！”
    “那，为了我家乡早日脱贫，走一个？”
    秦骏谦笑着说：“好，那就走一个！”
    徐乘风连续喝了好几杯酒，才被身边的文芊芊拽了拽衣袖，坐了下来。
    文芊芊递给他一张擦嘴的湿巾，轻声提醒说：“少喝点不行吗？”
    没等徐乘风反应过来，她已是笑着低声说：“我爸爸最近也在手机上养你的‘羊’呢！他说这周末想去‘羊村’看看，你有空跟我一起陪陪我爸爸吗？”
    徐乘风受宠若惊地看向身边的文芊芊，女孩分明没有饮酒，却是俏脸酡红，欲语还休，最是让人怜爱。
    徐乘风望向心爱女子的笑靥，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这时代大潮里的一朵浪花。
    生在这样的时代，他无疑是幸运的，也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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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百万日活只是开始！

    第49章：百万日活只是开始！
    晚上5点半，嘉年华结束，还有玩家在明通科技的展台前排队，坚持不肯散去，最后徐乘风等人硬是拖到了七点，把所有的玩家都体验完了，这才最后一个收工。
    周一上班，徐乘风上班之后，打开电脑想看一看游戏方面的资讯，哪知道各个游戏网站居然都挂着173平台的《武神》广告，连贴吧都没有放过。
    徐乘风微微皱眉，叶亮已是跑了进来：“老大，你过来看啊，田华他们做得太过分了吧！”
    叶亮拿出手机示范给徐乘风看，在手机浏览器上搜索《武尊》，第一个跳出来的居然是173的《武神》，但在电脑上搜索《武尊》，最先出来还是明通科技的《武尊》。
    “关键字也花钱买啊？这也太无耻了吧！”
    研发部众人纷纷义愤填膺。
    徐乘风之前还有点恼火，这一下反而不生气了：“这代表田华心虚了，而且心虚得厉害。”
    叶亮和郑雯就把前几天在奥体中心的嘉年华上，《武尊》如何利用口碑逆袭，让田华昏招迭出，当场宣布不删档内测的事情给说了。
    研发部的其他人本来还觉得很生气，听完之后都笑了起来。
    “难怪田华跟疯了一样买推广资源……”
    “这是知道里子拼不过我们，只好要面子了吗？”
    徐乘风见大家的情绪缓和了不少，也笑着说：“我们已经跟腾讯谈妥了，正式上线时间很紧，下个星期的12月12日，这一周大家的任务就是做好游戏的测试工作。对了，叶亮，你把昨天两个电竞战队试玩我们游戏的视频找出来，研发部的所有人都好好看一看，看看还有没有可以改进的地方！”
    稳住研发部之后，徐乘风去可秦骏谦的办公室，详细向他汇报了展会的情况，之后敲定了去深城签合同的时间。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173平台的《武神》，广告占据了所有的门户网站，自然也吸引了大量的流量，田华抢先公布了新闻：《武神》周流水过千万。
    不过，这些都是给媒体，给玩家看的数据，在秦骏谦和徐乘风的案头还有数据分析公司给出的分析报告。
    田华用的是传统页游的营销套路，先通过大量推广告，做量买量，再通过游戏体系让用户充值，这样一来，只要平均每个用户从开始玩到弃游充值的钱高于获得这个用户的广告费用，那公司就有的赚，公司就会继续扩大广告投放。
    可现在田华恰恰是在用户付费转化这一块出了问题。
    在去深城的飞机上，徐乘风和秦骏谦还在分析着数据。
    “正常的付费转化率应该在14％左右，田华才10％，看起来也不少了，所以才可以有一周流水上千万这样的好看数据。”
    秦骏谦给徐乘风兴致勃勃地分析说：“就是这缺了的4％，让他的获客成本和人均充值收入出现了细微的倒挂。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获客成本高于人均充值收入的。”
    徐乘风听得秦骏谦的分析，笑道：“那岂不是说，他广告做得越多，用户进来的越多，田华可能不但不赚钱，还会亏钱？”
    秦骏谦翻着手里的ipad继续分析说：“如果我是田华，在开服前几天的广告轰炸，发现获客成本高于充值金额，可能会亏钱之后，我会怎么做……”
    秦骏谦在ipad上打开了一个便笺，对着徐乘风就演示了起来：“要么放弃那些贵而效果并不是特别好的广告渠道，比如门户网站，把获客成本降下来，要么连程序员连夜改漏洞，查代码，优化用户体验，当然了，也可以选择出个让用户更心甘情愿掏钱的玩法，一个是节流，一个是开源。”
    自从徐乘风知道老k就是秦骏谦，加入到秦骏谦的公司之后，其实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交流过了。
    交流最多的一次就是为叶亮的事情，徐乘风为了护犊子，跟秦骏谦大吵一架。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神采奕奕，眼里有光的秦骏谦了。
    徐乘风这才知道，秦骏谦虽然没有插手整个项目，但其实也背负着很大的压力。
    好在这一切现在都已经向好的方向发展了。
    徐乘风想了想问道：“田华手里的数据可能比我们的更真实，他肯定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为什么他在完成周流水千万之后，还在一意孤行？”
    秦骏谦笑了笑，好像早已有了答案：“他希望凭借既成的大势来让大多数人产生一种《武神》比《武尊》更火的假象，囫囵一口先尽可能多的吃下市场的份额，先期的亏损在打败我们之后再慢慢弥补回来。”
    秦骏谦解释说：“就好像是大厂和小厂打价格战是一个道理。”
    徐乘风点了点头，对着秦骏谦说道：“老k，可我们背靠的是腾讯啊！”
    秦骏谦眼神之中微微闪烁，他低声说：“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但腾讯不会想再培养出来一个173平台那样的对手，他只想要给自己做下游的工作室。这一点，罢了……”
    秦骏谦似是觉得这个时候说这些不太好，他合上ipad，对着徐乘风笑道：“我们换个轻松点的话题，你觉得我们的周流水会有多少钱？”
    徐乘风想了想，笑着说：“别问我这个，这得看策划黑心不黑心，跟我们研发部没关系。”
    秦骏谦大笑：“那么就换个指标，你觉得第一天的日活跃用户数量会是多少？”
    徐乘风也笑了起来：“这个我有信心！百万日活起步，少于这个数，你扣我奖金！”
    秦骏谦也笑了起来，开玩笑说：“什么鬼？奖金还不是羊毛出在我身上！”
    徐乘风一摊手：“难不成你还扣我工资啊，太残忍了吧！加班还要被扣工资！”
    秦骏谦与徐乘风相视一笑，他突然说道：“乘风，等这个项目稳定了，我送你去江城大学进修一下吧？”
    徐乘风微微错愕，秦骏谦已是微笑着说：“你不是一直觉得文凭拖我公司的后腿吗？拿个本科文凭，之后就正式加入明通，做我的左膀右臂吧！”

 第51章 我来自首！

    第51章：我来自首！
    徐乘风想好久，他才打字说：“可能你会觉得这样很愚蠢，但叶亮其实是个好人，他也只是被田华给要挟利用了而已。把他送去坐牢，这种事情，我做不出来。”
    隔着电脑屏幕，徐乘风看不到文芊芊的表情，只知道过了很久，文芊芊都没有回复他。
    就在徐乘风悻悻然关掉聊天界面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是叶亮打来的。
    徐乘风接起电脑，听到叶亮的声音有些疲惫，他一下子就涌出了不详的预感。
    叶亮沙哑说：“风哥，麻烦你打车来一下江城派出所，跟我一起做个笔录。”
    徐乘风一愣：“做笔录？做什么笔录？”
    叶亮沙哑声音说道：“风哥，我……我去自首了！”
    ……
    半个小时之后，徐乘风在江城市派出所里看到了面色憔悴的叶亮。
    叶亮身边坐着的一位民警跟徐乘风敬了一个礼，报上了自己的警号后将他迎进了笔录室内。
    徐乘风便把自己与田华如何结怨，对方如何利用离职人员窃取资料不成，如何胁迫利诱母亲病重的叶亮盗取公司资料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民警做完笔录，开口问了一个问题：“公司既然早就知道叶亮泄漏了公司的机密，为什么不主动报警，要等犯罪嫌疑人自首？”
    徐乘风想了想，说道：“我们综合考虑了叶亮在公司的表现和对公司的贡献，选择辞退了叶亮，并不想把事情闹得那么僵。事情已经发生了，把一时糊涂的年轻人送进监狱对我们也没有好处。”
    民警想了想又问道：“徐先生，你了解犯罪嫌疑人吗？”
    徐乘风想了想，回答说：“比较了解，人很老实，在工作中也很踏实。他之所以犯罪还是因为母亲在重症监护室，需要一大笔钱所以才犯下了大错。我们都是为人子的，其实很能够理解他当时的困境。”
    民警点了点头，合上笔记本向徐乘风伸出手来：“感谢您的配合！”
    徐乘风握手后走出了笔录室，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外面长椅上的叶亮。
    叶亮抬起头来，看了徐乘风一眼，苦笑：“风哥，我在贴吧看到了173平台贴出来的公函，我知道我不能再逃避了。”
    徐乘风微微一愣，他叹了一口气说：“你可能要坐牢的！”
    叶亮坦然地笑了笑：“我是一个成年人，需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起法律责任，想不到给你们添了这么大的麻烦，对不起！”
    正说话的时候，那名跟徐乘风录笔录的民警又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一份文件递了过来：“叶亮先生，您的律师已经帮您申请了取保候审，如您能够承诺在开庭之前，未经公安局批准，不离开江城市，每二十四小时向公安局报告一次行踪，随传随到，请您在保证书上签字。我们将对您不再执行强制拘留措施。”
    叶亮听到“您的律师”，一头雾水，直到他低下头来看到保证书的担保人一栏写的名字。
    文芊芊。
    “是文小姐担保的我？”
    民警回答道：“是的，文芊芊小姐不是你的律师吗？”
    徐乘风听到文芊芊的名字，蓦然一惊，只见身穿雪白长款羽绒服的文芊芊捧着文件夹也从屋内走了出来。
    她看到徐乘风和叶亮面面相觑的眼神，莞尔一笑，将手里捧着的文件夹塞给徐乘风，对着叶亮催促道：“还不快点签字？这都十点了，还不快点回去公司帮忙？”
    叶亮这才如梦初醒，他用力点了点头。
    出了江城市公安局，徐乘风疑惑不解地问：“文芊芊，你，你怎么变成律师了？”
    文芊芊走路带风，一边走一边说：“我大学时候第二专业是法学，毕业的时候通过了国家司法考试，在公司还负责一部分的法务，有律师执业资格有什么奇怪的吗？”
    徐乘风只觉得一阵头大。
    学霸芊啊！
    徐乘风甚至觉得要不是文芊芊对代码不感兴趣，可能自己连写代码都比不过她了。
    坐上车后，徐乘风对开车的文芊芊问：“接下来怎么办？在案件出来之前，我们今天还能正常上线吗？”
    文芊芊开车，她笑着说：“你把文件夹打开来看看。”
    徐乘风打开文件夹，一眼就看到了里面夹了一张蓝底白字的案情公告。
    第二张是“平安江城”的公安局官方微博截图。
    内容是明通科技前员工叶某因涉嫌盗取商业机密犯罪，于2014年12月12日，向江城市公安机关投案自首。叶某到案后供述系受173平台高管田华指示，窃取公司商业机密。目前，江城市公安机关正在展开调查。
    徐乘风有些吃惊地问道：“这就可以了？”
    文芊芊点了点头：“我已经打电话让秦骏谦准备给腾讯法务的公函了，里面详细说明了173平台副总田华盗取商业机密的情况，加上这个案情报告，腾讯法务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徐乘风这才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心有余悸地问道：“真的没有问题了？”
    文芊芊笑道：“你这么害怕干什么？腾讯不是跟你们也有协议吗？没有正当理由，不让你们准时上线，你们也可以告腾讯啊！”
    她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现在是法治社会了，怕什么？”
    车里的徐乘风和叶亮都笑了起来。
    文芊芊的车还没有开到游戏谷，包荣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哦了！”
    电话那边的包荣好像也松了一口气：“徐乘风，你真是把我跟龙哥给整死了，回深圳来，你要请我们吃早茶！”
    徐乘风也如释重负地笑出了声：“好，吃早茶！多贵的我都请你们！”
    回到公司之后，整个明通科技就好像是打仗前的气氛一样，所有人，无论是什么部门，在听到《武尊》在12点可以正常上线之后，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走路都是小跑着去的。
    秦骏谦看到徐乘风还有站在他身后的叶亮，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早上打电话责怪徐乘风的事情。
    正当他尴尬得不知道如何开口时，徐乘风已是主动笑着说：“老k，你可别忘记了，百万日活起步，要愿赌服输啊！”

 第30章 都是被逼出来的

    第30章：都是被逼出来的
    开会之后，研发部的效率极高。
    下班的时候，叶亮很快就整理出来了在田华离职之后需要补充进来的技术人才。
    叶亮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对着徐乘风汇报说：“徐总监，现在我们最缺的就是一个懂egrget引擎的技术团队。因为我们公司之前做的是页游和端游，用的还是flash的actionscript语言，这一块目前我们公司里没什么人会……”
    徐乘风听了之后，笑道：“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egrget是基于微软的typescipt语言编写的，跟flash其实大同小异。我会一些，我可以直接教你们！”
    叶亮听到徐乘风的话，眼睛都直了。
    “总监，你这个也都会？”
    徐乘风认真地点了点头。
    别提了，他以前在深城给人当苦逼外包狗，他们公司连腾讯的项目都接，还指望接个不会做的项目就招个会的来人做吗？
    说是公司，其实就是个工作室而已。
    还不是徐乘风他们几个苦兮兮的程序员自己学了自己做的？
    真不是徐乘风天赋异禀，生活所迫啊！
    用工作室负责人龙哥的话来说，“总不能人家甲方把预付款都给咱们打了，咱们说对不起，这是技术活咱没打做吧？”
    往往这个时候，龙哥就会抽出一根烟来叼在嘴里，文绉绉地拽上一句：“天予不取，反受其咎。送上门的钱不挣，老天爷也不会放过咱们啊！”
    每次听到这句话，徐乘风他们任劳任怨的程序员就蔫了。
    接下来老天爷放不放过他们不知道，至少有一本砖头那么厚，都可以当劲椎枕的书得要啃了，而且第一时间还要被迫举一反三，学以致用。
    每次龙哥一边逛当当网，一边抽着烟坏笑着说：“最近当当网打折啊，《程序员专业开发资源库》带一张32g的盘才卖998，便宜了100多呢，要不要来一本”的时候，徐乘风都想顺手抄起电脑旁边的一本书给这无良老板脑袋上开个包。
    不过要是没有龙哥这样的无良老板，现在徐乘风也不会收到属下叶亮惊为天人的崇拜目光了。
    他理了理衬衫领子，尽量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说道：“没什么，以前学过一些。”
    徐乘风越是表现得云淡风轻，叶亮越是惊为天人。
    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啊！
    徐老大想不到连这么新的技术都会用……牛掰，牛掰，牛了个掰啊！
    叶亮抬起手来，一下子就把egrget团队以及后面的三个招聘岗位全用黑笔划掉了。
    叶亮心情大好：“那就没什么技术上的难题上，再招一个美工，一个文案就可以开工了！”
    徐乘风刚想说“这两个活我其实也能做”，陡然旁边一个人主动说道：“总监，我在交大兼修的是动漫设计，我可以负责美工的工作。”
    徐乘风和叶亮循声望去，叶亮一脸惊讶的表情，徐乘风却脸上表情没有太过波澜。
    主动请缨的是研发部里唯一的女生，郑雯。
    徐乘风点了点头，拿起手边的水笔，当着郑雯的面划掉了美工的位置，笑了笑说道：“这样一来，美工的职位也可以省下来了。”
    郑雯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继续说道：“总监，我也学习过egrget引擎，请允许我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协助您完成页游转手游的项目。”
    叶亮不禁皱眉，欲言又止，徐乘风已是点头笑道：“好，那你有劳你了！”
    郑雯笑着说道：“谢谢总监的信任，明天见！”
    徐乘风也跟她点头还礼：“明天见！”
    郑雯回到工位去关电脑收拾背包的时候，叶亮赶紧就给徐乘风使了一个眼色，眉头紧锁。
    等到郑雯出门，确认她的高跟鞋脚步已经走远，叶亮才开口说道：“徐总，郑雯是田华的同门师妹，他们都是上海交大毕业的，您不知道？”
    徐乘风点了点头：“我知道啊！”
    这一下叶亮更加急眼了：“那您还让她协助您做项目？说不定这边做着项目，那边郑雯就把进度实时汇报给田华了。虽说徐总您是艺高人胆大，可这么玩，会不会玩脱了？”
    徐乘风看到叶亮的模样，知道他是真的替自己着急，不禁笑道：“那按照你的想法，我应该怎么处理郑雯这个上海交大的高材生？”
    叶亮还真被徐乘风这句话给问住了。
    他本质上还是个沉默寡言，不善言辞的工科程序员，只得说道：“至少，至少也不能这样啊！”
    徐乘风笑了笑，继续说道：“那怎么办？安排她去一些杂事，比如端茶倒水，打扫卫生什么的？然后让她识相一点自己提出辞职吗？”
    叶亮似也觉得这样有点过分了，默不作声，只是低着头。
    徐乘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人不是一成不变的。我以前就特别崇拜高学历的专业人才，总觉得自己样样都比不上他们，所以……高学历专业人才看不上，看不惯我这种野路子的程序员，也是非常正常的。并不代表，她就是一个坏人。”
    叶亮正不知道怎么接徐乘风的话，年纪并不比叶亮大多少的徐乘风已是沉声说道：“我相信，我今天在会议室里的一番话，对大家都是有触动的。所以郑雯才会主动请缨想要担负起额外的工作，她有这样的积极性，我当然要给她正向的回应和激励，只有这样……”
    徐乘风抬起手来，握住自己的拳头：“我们研发部才能够人人发挥出自己的潜力，握成一个打出去的拳头，这样在市场上打人才疼。要是我们研发部里自己闹内讧，搞小山头，手指跟手指打架，还怎么劲往一处使啊？”
    叶亮被徐乘风这样一鼓舞，也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徐乘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早些下班吧，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起可能你们要跟我一起加班干一个月了！”
    是你们要跟我一起加班，而不是你们要加班。
    叶亮只觉得心内暖暖，笑得像个大男孩似的，一口答应：“好！”
    叶亮和徐乘风都没有发觉，办公室门外，有一个高挑的女子，黑色的高跟鞋被她拎在手里，光着脚踩在走廊光滑的地砖上，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但她听到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