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层伪装》 第一章 晚上六点钟，天已经黑的看不清五米外老树的皱纹了。 临近十一月，东北的风很冷，并且有了一丝刺骨的寒意。 徐子衿从校图书馆出来，他缩了缩身子，把外套的拉链拉好。走了几步后，他转头瞥了一眼冷的发亮的圆月，一声感叹浮上心头。 往西走了大约五十米，就见到了桥，是人工湖上的石桥。徐子衿走的并不着急，弯弯曲曲二十多米的桥，他走了足足五分钟。继续往前，穿过一片树林，就是食堂，他本来是要去那的。 他是这所大学的学生，在工程学院，专业是机械制造。 经过树林时，迎面传来女生的嬉笑声，徐子衿皱皱眉头，看到一对情侣手牵着手。他攥了攥插进衣兜里的手，挺胸抬头从路边的草地上走了过去。 厚重的云层遮住了月亮，月光消失不见，但并未影响到校园繁华区的闪烁灯光，一辆黑色的大众汽车从道路上驶过。徐子衿望着这幅景象，微弓着腰，朝食堂走去。 穿过马路，他走进食堂的大门，沿着打饭窗口慢步前行，拉面，砂锅饭，炒菜都挑不起他的食欲。他转了一圈，决定去二楼，那里有一家炒菜，他喜欢菜里的酸豆角。 当老板端出饭菜时，徐子衿难得的笑了笑，享受美食的过程不应该受任何事情的干扰。 然而今天的饭味道似乎有点不对，徐子衿挑了挑饭，并未发现什么不对，只好继续吃了。 吃过饭后徐子衿按照计划回图书馆，之前为了不必要的事情耽误了太多时间，他要干些正事了。英语四级证非常重要，然而他还未通过。 依然是一个人的徐子衿回到了图书馆，在座位上做好之后，他很想拿起桌面那本《悬疑推理》，这是他最喜欢的一类书，他往往能在其中繁琐跟曲折的解密过程中找到乐趣。 今晚该学点英语了，他想。看了足足一下午的推理故事，负责理科那部分的大脑有些累了，现在该做些记忆性的东西，让另一半大脑活跃起来。 徐子衿一直是高效利用时间的提倡者，并身体力行，最近他从某本杂志上，掌握了这种左右脑间歇利用的方法。 英语类书籍在二楼，徐子衿恰好在当层。 当他拿起一本《四级单词》时，手机忽然响了。 徐子衿蹙了蹙眉头，会是谁呢，他猜想是室友李然，因为他总是让自己帮他买饭，可当徐子衿拿起手机时，他发现不是。 他走到厕所，怀着疑惑的语气接听电话。 “喂？程东，怎么了”，是他信息学院的老乡，但平时基本不联系。 “子衿，我记得你是工程学院的吧。庄晓宁你认识吗，我捡到她的饭卡了，但不知道怎么联系，你认识她吗？” 徐子衿听到那个名字时，心里莫名的烦躁。 “她是我同班同学。”他答道。 “那太好了，你在寝室吗，我一会给你带过去。你在几号楼？” “我现在在图书馆” “那正好，我一会儿从那经过，我到了给你打电话。” 通话结束后，徐子衿把手机重新放回口袋。该来的总会来的，他想着，取了那本英语书，慢步回去翻看了。 大约十分钟后，他的手机响了，徐子衿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便走出了图书馆。 在图书馆外通往二楼的阶梯下，一个穿蓝色外套的学生放下手机，看着走下来的徐子衿面露微笑。 “子衿”，他亲切的打招呼。 徐子衿也微笑回应，他对他的印象不错，赵程东的性格偏软，但是个阳光大男孩，心地善良，徐子衿对他有好感。 “这就是那张饭卡。” 赵程东把一张饭卡递过去，徐子衿接过，瞥了一眼，然后迅速的放进上衣里测的口袋。 “天气是越来越冷了，最近这天气，变的可真是快。”一阵凉风吹过带起了徐子衿的衣角。他搓搓手，想借摩擦出来的热量暖暖手。 “谁说不是呢。”赵程东笑了笑。“我今天在超市兼职，在地上捡到这张卡，没想到还是咱们学校的，我一想你在工程学院，就给你打了电话。” “恩，刚好我跟她一个班，一会儿我给她打电话。” 目送赵程东走后，徐子衿朝楼梯底下走去。那里是个通道，旁边停着不少辆自行车，这个时候那里应该是没有人的。 徐子衿盯着手机上那串号码，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拨通了。 手机贴在他的耳朵上，徐子衿的心脏也随着那“嘟嘟”的声音跳动。也许是觉得自己太紧张了，他深呼了口气，可是效果并不理想。 徐子衿这个姿势保持了半分钟，对方一直没接。 第二章 长宁街旁一家饭店里，徐永安望着满桌的菜肴满怀开心，他一个人点了五道菜，全是他最爱吃的佳肴。 木质小架上挂着一排烤的发红的吊烧肉，徐永安夹了一片，慢慢的品着，一边咂嘴，一边夸赞。 他很享受这样的生活，不费多少力气，就能得到一笔可观的收入。这份职业在别人看来嗤之以鼻，但徐永安并不反感，大家都靠能力吃饭，干嘛要在意那些外表。 徐永安想起了那个被骗的学生，也就是他今晚花费的金钱的原主人。 她是附近大学的学生，人长的白白嫩嫩，有姿色，但个头不高，是个可爱型的女孩。想到这里，他嘴角发出一声邪魅的微笑，同时他的下体有了反应。 这学生可真够笨的，以为我都忘了，可是啊，老子的记性相当的好。徐永安鄙夷的哼了一声，上学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我骗，读死书，没一点屁用。 吃了大半饱后，徐永安往椅背上一靠，拨通了一个号码。吃饭时，他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三秒钟之后接通了，电话那头传过来一阵怒骂。 “赶紧把钱还给我，不然我要报警了。” 徐永安闭着的眼睛睁开，脸上露出笑容，“钱我可以给你，不过要做个交易。” 电话那头一愣，随即说道：“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我听说大学生卖的很多。我想试试。” 片刻之后，电话里传来一阵咆哮：“你给我滚！” 徐永安并不生气，他知道，她只是在气头上，作为学生的她，迫切需要这笔钱。“那我们就再见了，这是我临时买来的号码，下次你可就找不到我了。” 说完这句话后，徐永安静静的等待。果然，一分钟后，对方情绪缓和了下来。 “就一次，立马把钱给我”，庄晓宁说的很轻，而且语言中仍带着火气。 徐永安却不同意，“一次不行，要两次。就算是处也不会那么贵吧，像你们这种学生我也不是没找过，最高的不超过一千。” “一次两千块钱，不低了吧。” “钱本来就是我的！”对方咆哮。 徐永安哼了一声，“钱在老子手里就是老子的。到底行不行，老子很忙，别耽误时间。” 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回应，徐永安说道：“那就再见”。 对方果然着急，“等等”，她喊道。 徐永安的心脏忽然悬停，那边传来声音，他松了口气。 “我，同，意。” “那么今晚八点，长宁街边的日与月宾馆，我等你”，他挂了电话，一脸淫笑。 半年前，也就是五月份，徐永安曾骗了庄晓宁一次，那次他从她那里拿走了三千块，时隔半年，他又来了，这并不是徐永安有多大底气，而是他事先不知道要骗的是谁。 可庄晓宁的智商让他觉得可笑，她装作不认识他，给他下套，结果被套住的反倒是她自己，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徐永安点了一只白将烟，猛地吸了一口，然后一喷，大片的白烟喷涌而出。 他喜欢这种吞云吐雾的感觉，想到今晚即将到来的激情，他已经兴奋了。 夜晚八点钟，长宁街旁的圆头路灯发出黄色的光，将周围一米见方的地方照的明亮。洛市的风就像家常便饭。树叶又被刮起来了，仿佛一具失去生命的尸体，在宾馆前面的宽马路上起舞。 一辆黄色出租车在日与夜宾馆前停下，车门打开，走下一个妙龄女孩，是个学生。 庄晓宁有点慌张，为了不让熟人认出来，她特意换了不常穿的宽松运动服。 下车时，庄晓宁几根被染成黄色的头发飘了起来。她四处打量，一个靠在路灯上的男人引起她的注意。 徐永安也望着她，嘴角是奇怪的笑容。他放下交叉的手臂，手插进口袋，朝她做一个眼神，然后也不管她看没看见，自己朝宾馆大门走去。 宾馆前台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她叫张芳。张芳是店主，本来是有一个专门的店员负责看店的，但是今天她有事回家，张芳临时照看。 “欢迎光临”。 有人进店，张芳站起来身来，露出招牌式的笑容。 徐永安径直朝前台走去，手插进大衣口袋，把那张早就准备好的身份证取出来，递过去。 “还有房吗？” “有，现在有99的，129的，189的。99的是经济双人房，129的是普通大床房，189是主题大床房。” “129的就好” “好，另外押金二百。” 最便宜的大床房，方便办事，徐永安心想。 这时候庄晓宁走了进来，慢慢的朝徐永安走过去，在一米之外停下，保持着警戒。 徐永安回头看了一眼，“一起的”，他对张芳说道，随即掏出了钱。 验证完徐永安的身份证，等好记，张芳抬起头递出一串钥匙：“二楼210房间”。 徐永安接过钥匙，顺着楼梯上楼，庄晓宁跟在他身后。 张芳看了一眼便转过头去。大叔与学生，要是十多年前她或许会惊讶的喊出声来，然而现在，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现在这些学生，为了钱什么都做的出来，不知不觉间，她已把庄晓宁当成了傍大款的拜金女了。然而也不对，张芳纳闷，那个男人也不像有钱的样，有钱人不会穿那种廉价的衣服。 不过张芳也没过多深究，只要他俩不是犯罪分子，怎么搞都是她们的事，反正付了钱。 从二楼走廊经过时，一个房间里穿出电视剧的声音，其他则是寂静无声。徐永安找到213房间，用钥匙打开了门，两人走了进去。 房门关闭的声音不响，但庄晓宁却被吓了一跳。她不是第一次来宾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间房间特别的恐怖，此时的她，仿佛站在一头巨兽的血盆大口前。 徐永安把外套脱下丢在床上，回头看她，“直接开始，还是先洗洗？” 看到他装作绅士的样子，庄晓宁感到恶心，她没有一点洗澡的欲望。 “我来了，先把钱给我。”庄晓宁瞪着他。 “钱我当然给你。你没接过客吗，哪有先付钱的，都是完事后付钱，你们……学生之间那些事，你就一点不知道？”，徐永安本想说鸡，但短暂的思索后，换成了学生。 庄晓宁底气不足，她呆在原地，脸憋得像熟透的苹果，低着头看自己脚尖，观察周围的环境。 十分规矩的房间，进门就是洗手间，门已经打开，她向里看了一眼，是脸盆跟马桶，马桶前还挂着一面帘子，估计后面是浴缸。 徐永安坐在大床上，一双眼睛色眯眯的盯着她，燥热非常明显。大床前面是一个黑色柜子，柜子上放一台液晶电视机，除此之外整个房间再无其他。 “过来吧。” 徐永安的笑让她恶心，但她还是走了过去，没办法，她不能没有这笔钱。把他当成他就好了，她想。 徐永安瞧着面前的女学生，心中不再忍耐，拉着她外套的拉链，把衣服脱了下来。 他手触到她胸部时，庄晓宁猛地抽搐了一下，她瞬间后退，就要向着门口逃去，但是下一刻，她又站住了，挣扎着转了回来。 徐永安哼了一声，手拿回去，“后悔就走吧。” 庄晓宁摇了摇头，颤抖着：“不……不，我不走。” “好，很好。” 庄晓宁里面穿着一件粉色t恤，徐永安手捏着衣角，眼睛看着她，庄晓宁不敢直视。 徐永安拉着衣角慢慢的向上移动，少女的肌肤一点点暴露在他眼中。 徐永安的血开始沸腾，某团黑色出现了，他猛地向上一拉。 庄晓宁未及反应，整个人倒在床上，接着她感到身上一件件衣服都被剥离而去。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庄晓宁都处在极大痛苦中，羞涩与恨意布满了她的脸。 庄晓宁尽力的控制自己，不让眼泪流下，但是在强烈的身体动作刺激下，她没有忍住。 她恨徐永安，他不仅拿走了她的钱，也拿走了她的贞操。她也很自己，竟然还想着去耍他，真笨！ 剧烈的运用使她思维混乱，她无法思考，只能任眼泪泗流。 忽然间，她上面的人停了。 庄晓宁以为他累了，要休息一会儿，可是足足一分钟后，他还是没有动，庄晓宁心里打鼓，一下把他推开，结果让她震惊了。 徐永安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庄晓宁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手试探的放到他鼻下，那一刻，她的心脏仿佛停了。 庄晓宁慌忙的后退几步，用睁大了的眼睛盯着这个人。他怎么会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庄晓宁的大脑瞬间崩溃了，她不知道该怎样处理眼前的情况，大脑里只有一个信息，逃。 张芳正在前台坐着玩手机，忽然听到楼梯处传来咚咚的声响，不知道是谁着急下楼。 发现是不久前上楼的女学生后，张芳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庄晓宁不敢与她对视，她一句话也没说，就匆匆离开了宾馆。 张芳望着逐渐远离的背影，手拖腮，胳膊肘放在桌子上，可能是被对象发现了，她想。 夜晚八点半。 庄晓宁不敢打车，找了一个无人的街道，慢慢的往学校走。 眼泪顺着她的脸颊留下，落在了她的蓝色外套上，她真的控制不住了，为什么会有这种禽兽，为什么！庄晓宁啜泣，后悔，她后悔自己的决定，当初应该举报他，而不是对自己过度自信。 如果当初真这么做的话，说不定警察已经抓住了他，钱也能要回来了，但是也不一定，庄晓宁在电视上看到不少类似的案例：警察抓到了犯人，但是大多数情况下，犯人没有偿还的能力，警察去他老家一查，只有二亩薄地跟一间土屋。 可即便是那样，也比现在好，不仅钱丢了，自己的身体也被玷污了，如果被南风知道，他会不会嫌弃我。想到这里，她又哭了。 这时候手机响了，铃声让庄晓宁的心脏一惊，她看了一眼手机，是那个名字。 徐子衿。 当电话拨通的那一刹，徐子衿紧张了。 “什么事？”电话那头传来声音。 徐子衿问道：“你是不是丢东西了？” 电话里咦了一声，徐子衿于是解释道：“是你的饭卡，有人捡到了你的饭卡，现在在我这里。” 对方啊的一声。 “我现在在图书馆，你什么时候来拿，或者”，他想了想，又说道：“你在哪，我给你拿过去？” 又是啊的一声。 “你怎么了吗？”，徐子衿察觉到不对，小声试探道。 长时间的沉默。 “喂，你还在听吗”，徐子衿以为对方忽略了他，有点烦躁，可是忽然间，电话里传来哭声。 “怎么了？你在哪，我去给你送吧。” …… “我在东华街。” 当徐子衿赶到东华街路口时，远远地他望见一个女孩蹲在路边。 徐子衿急忙跑过去，待看清是谁后，他在旁边蹲了下去，轻轻的拍了拍她。 “你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女孩头埋的更深，哭声更大。 风吹得树叶打转，徐子衿看到不远处有家咖啡店，他迟疑了片刻，然后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这里冷，咱们找家店坐着说。” “不”，她很坚决。 徐子衿一愣，随即说道：“那好，就在这里”。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不告诉我，我没法猜。” 女孩这时抬起头，两只眼睛泪汪汪的看着他。徐子衿注意到她衣衫不整，联想到此处的环境，一个想法在他脑海出现。 “我杀了人”，庄晓宁小声说道。 徐子衿皱了皱眉，看着她，眼睛里出现异样的光。 “是上次骗我的骗子，一周前他又找到了我，他说他是银行职员，要我的身份证号跟银行卡密码，我知道他是骗子，故意给了他假的，可是他还是偷了我的钱，我本来只想整整他，没想到，没想到他今天给我打电话，说可以还我钱，但是要我跟他去宾馆，我没有办法，但是他忽然死了”，她又哭了起来。 “身份证号跟银行卡密码都是假的吗？”徐子衿问。 “不是，银行卡密码是假的，身份证号是真的，我想光知道那个也没用，何况银行卡还在我手里。” “那你把你的身份证号还告诉过别人吗？或者说，谁还知道你的身份证号。” “除了我爸妈，没有别人了，我没告诉过别人。” 庄晓宁说的太过简略，徐子衿得不到太多信息，特别是她去宾馆那一段，几乎一句话带过。 庄晓宁的手机屏幕亮了，徐子衿发现她在给人打电话，他瞥了一眼，但外套挡住了光，看不见。 徐子衿没有问，两人保持着沉默。 电话接通了，女孩忽然紧张起来，“南风你在哪里，我有事找你，能出来吗？” 电话里传来嘈杂的声音，徐子衿隐隐约约听见歌声，对方似乎在歌厅那类地方。 “什么，我听不见，你等下，我换个地方说。” “好”，庄晓宁静静的等着。 一分钟后。 “好了，喂，晓宁怎么了？” “我有点事，你能出来会吗？” “是什么事情？能先说说吗？” “不……，你别问了，出来吧，我在东华街的咖啡时光对面。” 庄晓宁扣了电话，脸埋进双腿，开始默不作声。徐子衿在旁边看的着急，对付难题他不费吹灰之力，但是对待眼前的女孩，他却不知从何下手。 情况持续了二十分钟，直到张南风出现。 张南风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一米八的个头，配着风衣非常帅气，他长的也非常俊雅，是女孩们喜欢的那一类型。另一件事非常值得一提，张南风是信息学院的第一能人，精通各类电脑知识。 张南风搞不懂眼前的情况，他看到庄晓宁旁边的徐子衿后礼貌一笑，随后看向庄晓宁。 庄晓宁已经不再啜泣，但是仍然十分紧张，她抬起头，两只哭红的眼睛看着张南风，“我杀了人”，她说。 张南风咦了一声，仔细看着庄晓宁，忽然后退一步，紧接着前进三步，蹲下去手摸着她的脸，“到底怎么回事！”。 徐子衿站在一旁，两根手指紧紧的捏在一起。 “我被人骗了”，庄晓宁哭着说，“他骗了我的钱，又把我带到宾馆，跟我……”她忽然说不出口了，张南风当然知道后面的意思，他急忙问道：“那他是怎么死的，你随身带了刀子？” 庄晓宁摇头，“不是，是他自己。他忽然不动了，我再一摸他鼻子，没呼吸了。” 徐子衿已经大致猜出来了，他一定是死于原发性心室颤动，也就是俗话说的猝死。骗子本来就有心脏疾病，在两人的剧烈的运动中，他的心脏受到剧烈的刺激，出现暂时性的心脏收缩功能丧失，有没有得到救助，从而丧命。 “心脏是人体内唯一不能休息的器官，它的收缩与舒张交叉进行，一旦功能丧失，人必定死亡。” 庄晓宁点头应道，“我没有对他做别的，他应该，应该是这么死的。” 张南风听完松了一口气，用手心抚了抚庄晓宁的后背，“既然这样，他的死就与你没有关系，不要担心了。” 庄晓宁抬起头看他，她愿意相信但是眼中又有一丝怀疑。 徐子衿静静地看着张南风抚摸庄晓宁脸的画面，忽然叹了一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如果是在过程中死亡，你也有责任。” “什么”，庄晓宁忽的转过头，眼睛直瞪着他。 徐子衿的神色不变，“根据国家的法律，协同者也会受罚，只是会比较轻”。但他关心的是后面一点，如果庄晓宁受到警察的审讯，这件事一定会在学校疯传，那她的自尊心会受到极大的打击。 徐子衿深吸了口气，仿佛做了某个决定。 “你相信我吗？”，他问。 庄晓宁没听懂他的意思，“你要做什么？”。 “你不要问，我只想问一问你，你到底信不信我？” 庄晓宁蹙了蹙眉，硬生生挤出两个没有语气的字：“相信”。 “告诉我你们在的宾馆以及房间，把钥匙给我。” “你要干嘛？”，这次是张南风问。 “你们不要管，这件事就交给我了，我读过一点法律，知道怎么做能洗去你的嫌疑，放心好了。”徐子衿转身要走，但只走了两步便停下来，因为他听见了庄晓宁的动作。 徐子衿回头看她，但庄晓宁一句话没说，她依偎在张南风怀里，怔怔的望着徐子衿。 他只好再次转身，奔着宾馆匆匆而去。 第三章 “我还要好好想想，你把马放这是什么阴谋。” 洛城的某个小区楼四层，王默正跟师傅下棋，是象棋，王默刚被师傅吃掉了一个车。 王默今年27岁，是本市公安局的警察，已经工作了五年。他从警察学校毕业，分配到洛市公安局，这是他的志愿，王默从小就有一个警察梦，因此大学直接读的警察学院，学的是侦查学。 与他一起下棋的是石飞，今年45岁，是当年带他的师傅，可是由于某些原因，他在两年前便离开了警局，但是几个月前，石飞收到一份大学的聘书，在大学教书，时间不长，他欣然同意了。 因为与师傅深厚的感情，警局没事时，王默就喜欢来这里坐坐，下盘棋。石飞的住处距离警局也近，只要一有事情，王默十分钟就能赶回。 石飞摆好阵势，故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动作在王默看来是十分明显的鄙视。 然而他也无法挣扎。 “又要死了”，王默把马向后一别，希望威拦住对方的大炮，但是他知道这是无所谓的挣扎，因为石飞的车在一边，当它的马离开时，对方的车便冲了过来，王默可以回身吃它，但他不敢，因为只要马一走，对方的大炮就会直轰自己老家。 “我说师傅，这都第四把了，能不能让我赢一把。”，王默抱怨道。 “象棋就是桌上的战争，没有谦让一说。” 石飞直接将炮下到棋盘线的底部。王默已经无法再防，红色的帅被堵在了自家门口，丝毫不能动弹。 “我认输了”，王默往椅背上一靠，感叹了一声“师傅，改天你教教我吧，老这么被你打也没意思啊，你教教你那些路子，我也学学，改天跟别人玩，也不折了您老的威名不是。” “下棋跟破案一样，丝丝入扣，既要避开犯罪者给你设置的障碍，又要找到治敌的方法。要有一双明亮的眼睛”，石飞指了指自己眼睛，虽然年老，但那漆黑眸子中的光丝毫不减，反而像一个黑洞，吸纳了所有的光。 王默哈哈一笑，“眼睛没看到，松散的眼皮倒是看见了。”，他这样调侃师傅，并不担心石飞的反感。经过两年的交往，他深知师傅生活中是一个十分随和的人。他顶多给我一个白眼，王默想。 “最近很清闲吗，警察局又没案子了？”，石飞开始归整棋子。 “师傅你也知道，案子大多是民政纠纷，命案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我已经快闲出病了”，王默伸手去拿石飞泡的茶，茶汤颜色已深，并且凉掉了。 “倒了吧，我给你重换一杯，喝凉茶不好。” 石飞的家庭，自半年前就剩他自己了，此时的房间内，除了他们师徒再无别人。这也是王默常来看望的原因，关爱孤寡老人嘛，虽说石飞刚45岁。 王默的手机忽然响了，石飞一边倒茶一边说道：“看来又出现纠纷了。” 王默苦笑，接起来问道：“晓晓，有什么事？” “赶紧回来，出现命案了！” 王默脸上露出喜色，石飞低头看着茶杯，则是一脸凝重。 长宁街的日与夜宾馆前，几辆警车急驶而至，最前面警车的车门打开，身穿警察制服的王默与搭档赵晓晓走下来。其他调查人员跟在他俩后面。 宾馆老板张芳老远就听见了警车的笛声，看见他们下车，张芳踩着高跟鞋急忙迎过去，“警察同志你好，你们总算来了。” 王默此时恢复了警察严肃的表情，“现场在哪？” “你跟我来，在宾馆后面”，张芳指了一个方向，把他们带进去。 发现死者的地方是宾馆后的一片小林子，林子直径不大，不到十米。附近还有一片居民楼，距离不远不近，站在这里依稀能看清三楼阳台挂的衣服。 王默暗想：如果死者是在这里被杀，居民楼上的应该有目击者，但是那里并没有人报案。 死者是一个三十五岁左右的裸体男子，仰面躺在地上，四肢扭曲，面目狰狞，身上有多处伤痕，头的周围有一滩暗红色血迹。 王默在尸体旁蹲下身子，轻轻的拨动死者的头颅。他发现死者的头与周围的黑血有轻微的粘连，肚子上的有划痕，再看周围，一米外有块带尖棱的大石头，石头上带着一块暗红血迹。 王默小心的把石头垂直抬起来，周围的土有一圈凸起。 “这是宾馆的客人？”王默问。 一旁的张芳点头：“没错，他昨晚来的，就住在213。” 王默轻轻的嗯了一声，在四周寻找犯人的遗留物，寻找了五分钟，他似乎并无收获，于是小心的退出来，把尸体交给了法医。 在经过某棵树时，王默偶然发现一根断裂的木条，他随手捡起来，装进袋子。 尸体所在的树林紧挨着张芳的宾馆，王默走出树林，注意到正上方某个房间的窗户破了，地上还有散落的玻璃渣。 “这是哪个房间？”，他问。 “是213，就是那个人住的房间”，张芳立即答道。 “走吧，咱们去那个房间看看。” 宾馆后面没有门，王默他们绕回到前门，从宾馆里的楼梯上楼。 宾馆203房间已经被打开，里面十分凌乱，迎面吹来一阵风。 张芳解释道：“这就是他住的房间，今早保洁人员发现尸体后，我就用备用钥匙开了门。” “房间里动了什么东西？”，王默走进房间，观察周围的环境。 “什么也没动，知道人死了后，我就进来看了看，确认是他后我就退了出去，把现场保存了。” “玻璃之前是好的吧”王默继续问。 “是的，我们不可能把破了玻璃的房间给客人”，张芳回答。 “那就是死者入住后破的了，玻璃破碎应该有声音，而且还是在二楼，声音应该很大。没有人注意？” “这个不太清楚，我是没听到，可能是我走了之后玻璃才破的。啊，我晚上不住在这里，在对面的小区。” “这样来回不是很麻烦吗？”王默说道。 “那也没办法，为了省下房间，多一间房就多点收入嘛。” “你是几点走的，又是几点回来的？” “晚上十一点，回来的话，是七点吧，保洁人员比我早一点，她六点就到了。” 王默问道：“保洁人员呢？她在这里吗？” 这时候人群里一阵骚动，王默听见一个人脚步声，他回头发现是个中年妇人，四十岁左右，身穿那种十分耐脏的工作服。 “是我”，她急忙从人群中出现，走到王默面前，可能因为位处凶杀现场的原因，有一点紧张。 王默盯着她的眼睛，他并没有立即发问，而是习惯性的凝视了两秒，但这两秒把老妇人吓了够呛。 “今早到这后有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没有，当时我打开卷帘门进来，没有发现什么，就去打扫卫生了，然后就去倒垃圾，在后面那个林子里看见了那个死人。” “你过去看了吗？有没有动什么东西。” “去看了，看见是死人，把我吓了半死，我就跑了，哪敢动什么东西啊。” 妇人的情绪有点激动，王默摆摆手，示意她稳定下来。然后他说道：“你们站在这里，我进去看看。” 213房间是一个大床房，进门后左边就是浴室，被一面白色的帘子隔成两部分，外面是脸盆跟镜子。 王默过去掀开帘子，里面是一个浴缸，十分干净，他用指头摸了一下浴缸底的黑塞子，发现十分的干燥，昨晚似乎没有用。 王默弯着腰在浴室转了一圈，把角落都看了个遍，没发现任何线索后，他退了出来。 正房里一张大床，一个木头桌子，桌子上一台液晶电视。 一个非常明显的现象是，床跟桌子都有不同程度的转动。 床上的被子引起他的注意，被子本来应该是卷起来的，但是被拽开了，拖的很长。 王默把被子掀开，底下压着一张卡。是一张学生卡，上面写着北云大学，工程学院，王叶。王默把它装进随身的袋子。 被子整个被都抖开了，但并没有发现任何东西。王默转而把注意力放到别的地方。 透风的窗户下散落着玻璃渣，看样子是昨晚破的，但是周围并无血迹。 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线索。 王默退出房间，对张芳说道：“这间屋子暂时不要出租了，我们会随时来查证。另外”他把头转向一旁的保洁人员。 “打扫垃圾时，有没有捡到什么东西。” “没有，基本上没扫，我就转了几圈，然后就去丢垃圾了。” 张芳说了声好，心里却骂着晦气，宾馆出现命案，就算是她想出租，也没人敢住了。 “宾馆有监控吧，我需要昨天跟今早晨的监控视频”，王默说道。 “有的，我现在去给你拿”。 “先稍等”，王默把目光转向其他的房间，“昨晚店里一共住了几个房？” “昨天啊，人比较少，加上这间，一共五个。” “有退房离开的吗？” “没有。” “那好，把他们都带出来，我需要挨个审问。” 五分钟后，房客们一齐来到一楼，按照房间说明：201房间两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一胖一瘦，217房间一对学生情侣，202房间一个三十多岁的高个男人还有210房间一个女学生。 王默依次对他们进行了审问，问话结果显示，201房间的两个男人是外来旅游的人，房间内的摄影机，旅游箱也能说明，但是王默在这待了这么些年，还真不知道洛城有什么玩的。 217房间的一对情侣，女生是附近大学的学生，男生则在其他城市上学，两人异地恋，昨天男生过来，因没有地方睡觉，便找了一个宾馆。 210房间的女学生，也是其他城市来的，她说来找同学玩，同学是附近大学的大二学生，并且把她朋友的手机号给了王默，说如果不相信可以去调查。 进行完这一切后，现场再无新的线索，王默对维持秩序的警员交代几句后，拿了监控录像，便跟赵晓晓一起回了警局。 第四章 在王默回警局不久，死者的身份就已经查明。 死者名叫徐永安，三十四岁，是外来的打工人员，老家在湖北，家中有一个老婆跟十二岁的儿子。徐永安两个月前离开工地，之后便一直没有工作。根据调查，案发当晚，徐永安进入一家高档餐厅，并吃了一顿上千元的大餐。 王默看完调查科送来的打印资料眉头紧缩，他往椅背上一靠，老板椅向后滑动。 “非常奇怪啊，丢了工作，竟然还能吃的起千元的大餐。” 一旁的女警员赵晓晓说道：“资料显示徐永安两个月前丢了工作，但是之后的两个月干了什么我们不知道，说不定他又找到工作赚了钱。” “如果他找到工作的话，一定会在该公司登记，但是资料上没有。” “说不定是那种小公司啊，很多小公司没有登记这一说。” 王默又看了一眼资料：“而且这两个月徐永安好像人间蒸发，他到底去了哪，我们查不到一点线索，看来要借助媒体的力量啦。” 王默端正坐好，打开电脑。 “这件事交给他们，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看这个监控。” 王默放出从张芳那里拿到的监控。据监控显示，在徐永安进宾馆之后，上楼的共有三人。 其中最可疑的是一个穿大外套的人，对方带着口罩，看不清脸，而且分不清男女。最让人怀疑的是，他离开时步伐很快，非常慌张。 其次就是两个一起上楼的男人，一胖一瘦，年龄大约都在40岁左右。 穿大外套的人上楼的时间在两个男人之前。根据在213房间的发现来看，这个人跟北云大学的王叶有关系。 看见王默穿好外套，赵晓晓问道：“怎么，这是要去抓犯人了？” 王默点头：“对啊，先去北云大学看看吧，查查这个叫王叶的学生。” 十一号中午，一则消息在洛城迅速传播，长宁街的日与夜宾馆外发现一具男尸，死者三十五岁左右，是外来的打工人员。 从沿着长宁街往东走，在梨园路口右转，就到了大学城的繁华区。此处依托三所大学而建，大商场，步行街，美食楼，各种新建的商业建筑拔地而起。 学校周围的宾馆总是特别的多，而且一到节假日供不应求，这也让许多人瞄准了商机，光北云大学西门，就散落着二十多家宾馆，其中多以主题冠名。 王默与赵晓晓开着车从繁华区经过，拐到南面，从北云大学的南门进入。 一进入大学，赵晓晓便又恢复了天真，仿佛自己又变成了一个学生，事实上，她今年不过23岁，警察学校刚刚毕业。 “还是学校好啊，自由，舒服”，赵晓晓感慨。 “警局哪里不自由？” “警局当然好啦，我是说学生的生活过的相对舒服。我这不是刚脱下校服不久，还有对大学生活的思念嘛”，赵晓晓朝他眨了眨眼。 王叶的饭卡上标识了她是工程学院的学生，因此王默两人在主楼广场停了车后，一路打听着去了工程学院的教学楼。 他们先去了院长室，院长一听是警察来访，立即站起来迎接，并询问是什么事情。 王默把他们的来意告诉了对方，院长表示学院的学生太多，他并不知道每个学生的姓名，但电脑里都学生们的档案。经过一番调查之后，他确认，王叶的确是他们学院的学生，并且一通电话把王叶的班主任喊到办公室。 在院长办公室坐了十分钟后，王叶的班主任到了，是个四十多岁的女教授。院长把事情说明，她说恰好这一节王叶没课，可以把她喊来。 此时是下午一点半，王叶赶到办公室时还一脸困乏，事实上，她刚才在睡觉，被班主任的电话叫醒了。 推开办公室的门，除了院长与班主任外，王叶还发现了两个陌生的面孔。 “警察？”，班主任在电话中并没有说明具体原因。 “有什么事情？”，王默看着班主任，一脸疑惑。 日与夜宾馆发生的命案她已经听说了，但是她不清楚，警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赵晓晓笑了笑，说道：“我们是本市警局的警察，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你，希望你如实回答。” 王叶啊了一声，”我实话实说“，她有点紧张，难不成案子跟我有关系？ 王默问道：“你认识一个叫徐永安的人吗？” “不认识”。 “你在昨晚去过长宁街的日与夜宾馆吗？” 对方再次摇头。 “我们在死者的房间里发现了你的东西。” 王叶十分惊讶，“不可能啊，我从没去过那家宾馆。” 王默心中疑惑，一旁的教导主任也着急，忙说道：“王叶，你不要说谎，如果你与这案子没关系，警察不会随便给你扣帽子的。” 王叶着急：“但我确实没有去啊。” “好”王默说道：“昨晚八点到十点，这段时间你在哪里？” “六点多我跟朋友去吃饭了，一直到八点多，之后就去电影院看电影了。” “几个人一起去的？” “两个。不过不是跟之前吃饭的朋友，是别人约我，我们俩一起去的。” “看电影是在几点到几点？” “九点到十点半吧” “是哪场电影？” 王叶说出了电影名，名字王默也听过，是最近很火的一部爱情片。 “票据带了吗？” “好像被我丢了”，王叶面露尴尬。 “那约你的人是谁？”，王默继续问。 “这个都要说吗？” 王默点了点头，“这些信息对我们很重要”。 “是我的同班同学，徐子衿。” “那电影结束之后你们去了哪？” “直接回学校了啊，毕竟很晚了。” 王默点了点头，“好，最后一个问题”，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这东西是你的吗？”。 王叶一惊，眼睛盯着王默手里的东西不知如何开口。“这是我的饭卡！”，她忽的喊道。 “你们在哪找到的？”，王叶心里紧张，她产生了一种不好的联想。 “死者的房间。”王默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王叶猛地端正多好，手指着饭卡哆嗦，“这不可能，我从没去过那里，不可能。” 王默听见呜呜的声音，她竟然哭了起来。 女孩一哭，王默也没有办法。赵晓晓过来安慰：“你先不要哭，把事情讲清楚，我相信你是冤枉的。” 王叶闻言抬起头来，但两只眼睛仍然盯着那个饭卡，“我的饭卡丢了”。 “是什么时候被丢的？”王默问道。 “具体时间我也不清楚，我今早上去买饭，哪里都找不到饭卡，才发现丢了。” “那上一次用是什么时候？” “昨天中午，我在食堂吃饭，晚饭是跟朋友在外面吃的，所以没用饭卡。” “那你再仔细想想，最后一次见到饭卡是什么时候。” “就是中午吃饭，之后就没再用了。” “你的饭卡一直都带在身上吗？” “是的，习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想买吃的了？”，王叶脸有点红。 “你下午，晚上都见谁了？很有可能有人偷了你的饭卡。” “都是同学吧，下午我上课了，然后下了课就跟朋友去了饭店。” “说一下跟你一起吃饭朋友的名字。” “安伊曼，赵晓楠还有侯梦雁。都是我室友。” 王默点了点头，继续问：“你几点回的宿舍？” “快十一点了吧，看完电影我们就打车回来了，电影院有点远，打车二十分钟左右要。” “恩，你回宿舍的时候，寝室里有人吗？” “都在啊，我回去的时候大家都在床上。” 开车从北云大学出来，赵晓晓就忍不住了。汽车朝警局开去，在等一个红绿灯的时候，她说道：“我怎么看那个王叶都是无辜的，问话的时候她完全不知道，那种样子根本装不出来。” “我的想法跟你一样。这件案子应该与她无关，但是她的饭卡却出现在案发现场，这怎么解释？” 红灯转成绿灯，王默拉动离合，“这很明显，有人栽赃嫁祸。但那个人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王叶下午，晚上接触的人都是她的同学，人数太多了。” 尸检结果出来了，根据死者胃内消化物的程度，推断出死亡时间在十日晚九点到十点。另外，在胃里，法医还查出了残留的消心痛。 赵晓晓走进办公室，胳膊里加了一叠打印资料。 赵晓晓把资料递给他，王默翻看了一遍说道：“看来死者生前就有心脏病，另外他在开始之前还喝了酒，看来欲望相当的强烈。” 赵晓晓双手抱胸，一脸鄙夷：“这应该是一起自杀案件。” 王默苦笑：“我倒希望是自杀，但是就眼前发现的线索来看，根本不是。据我推测，死者应该是先喝了酒，然后有了某个欲望，才不得已服用的药剂。但是这个说法正不正确，还要调查一下病历。” 王默起身朝外面走去，“王叶目前为止还是最大的嫌疑人，先去电影院调查一下。另外，那个病历的事，你告诉他们去查” 赵晓晓点了点头，到调查科打了招呼。 下午六点前王默与赵晓晓调查完毕，两人在长宁街旁找了一家拉面店，准备吃晚饭。 “看来王叶说的没错，那场电影的确是九点开始，十点半结束，电影院这边的票据也没问题，是她订的。看来你说的没错，有人想栽赃嫁祸啊。“赵晓晓往拉面汤里倒了点醋，她吃水饺，面条类的东西总是喜欢往汤里加点酸味。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非常明显了，找出嫁祸给王叶的人。” “我觉得监控里那个人非常可疑。” “是那个穿运动装，看不清脸的人？” 赵晓晓咬断拉面，“没错，穿成那样就很可疑，不男不女的，一看就是为了掩饰身份。” “但是我们没法查到他的身份”，王默叹息，“只凭监控里的图像，根本找不到人。” “最好的办法只能排除了。从电影院到宾馆，坐车的话，要十分钟，如果不堵车的话，应该还能少一两分钟。” 赵晓晓忽然意识到什么，把脸抬起来：“你在怀疑徐子衿？”，她又发现此时所处的位置，恍然大悟道：“师兄威武，你就是想测试时间，才会到这吃饭的吧。” “没错，眼下找不到那个伪装的人，只能一个个的进行排除了。” “但是吧，我感觉凶手不像是学生。你看上午去调查的那个王叶，她进门时还有点愣，问题都是直接回答，也都合情合理，太单纯了，不可能是装出来的。” 赵晓晓凭借自己对大学生的理解，给他们下了一个定义，但是这看法在王默眼中却是十分的幼稚。 “你是又想起自己的大学生活了吧”，在赵晓晓沉浸在回忆中时，忽然听到王默发问。 “哎呀，我是想起来没错，可我也没怎么掺杂个人感情，就是随便提一提。站在我的角度上讲这件事，师兄你看，毕竟我跟他们的年纪都差不多，都了解，学生们一般都比较单纯，就是有一些坏学生，也只是外强中干的坏，让他欺负欺负小姑娘还行，干点别的，是绝对没有那个胆子的。” 赵晓晓潜意识里仍把自己与学生群体捆绑在一起，此时发自内心的替他们开脱。 “几年前轰动全国的大学生碎尸案，你还记不记的？”，王默忽然问。 赵晓晓哑口无言，“那毕竟是极少数人”。 王默说道：“学生们大多比较单纯，你说的没错，他们生活在象牙塔十多年，没有经历过社会上的尔虞我诈，心一般不会那么狠，可是他们也是人，一旦受到极大的刺激，或者长时间的压抑最终爆发出来，那也是非常可怕的。” “奥”，赵晓晓低下头，继续吃拉面。 第五章 因为强冷空气的原因，天气开始转冷，不少学生换上了小棉服。晚上还不到6点，北云大学的天便黑了下来，一座座建筑物的炫彩灯也随之展开。路上行人依旧不少，但大多数是情侣们手挽手，结伴而行。 徐子衿从食堂出来，独自一人向图书馆走去。 他刚吃过晚饭，按理来说这时候不该冷的，但是徐子衿却明显感到了凉意，他不去看那些情侣，并且加快了步伐。 从树林中的小道穿过，再经过一道石桥便能看到图书馆，石桥下的人工湖面已有部分结冰。 “你好啊，徐子衿同学。” 徐子衿爬上图书馆外楼梯，刚走了几步，被人喊住了。 待徐子衿回头看清来人，他不由的大惑不解。 王默的记性以及辨别力极好，只看了徐子衿的档案，便在这夜里认了出来。 徐子衿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他：“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对方显然不知道王默的身份。王默并不介意，他做了个自我介绍：“我是本市的警察，有些事想找你了解一下。方便聊一聊吗？” 进入北云大学后，王默先找到了徐子衿的老师，从老师那里得知，徐子衿是一直泡在图书馆的，于是便要了徐子衿的号码，但是并没有立即打过去，而是想来碰碰运气。 徐子衿点了点头，“请问是什么事情，是宾馆那个命案？” “没错。天太冷，咱们去店里坐坐吧，这附近有好点的饮品店吗？” “学校外有一家，还不错。” “那我们去那里吧，我有一些事情想请教一下。” “请教谈不上，能帮上忙就好。” 大学内的店铺是绝对少不了的，北云大学虽然只有一个小区，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饮品店的话，校里有三家，西门外有四家。 西门属于繁华区，徐子衿带着王默到一家咖啡馆点了咖啡，然后去二楼坐下。 相对于一楼，二楼的设计更复杂一下，多了几间独立的小屋。小屋不大，仅有一张木桌，一个沙发和两个凳子，另外墙壁上还张贴着壁纸。徐子衿最喜欢这个森林主题。 “这里的环境还不错嘛，看来你对这家店很熟悉”，王默说道。 “还好吧，不怎么常来，这里环境比较优雅，适合读书。” “你大多数来都是读书？” “是的，我喜欢带着最新一期的杂志来看。” “很会享受，是什么杂志？” “是一本推理类的杂志。” “你对推理研究的很多？” “并没有，就是平时喜欢研究一下，当做的娱乐的手段而已。” 这时候楼梯处传来踩踏木板的声音，服务员端着咖啡过来，放下然后转身离开。 “慢用” 王默接过一杯拿铁，在上面嗅了嗅后赞道，“这现磨的拿铁不错啊”。 他喝了一口，然后问道：“你跟王叶熟吗？” “关系不错。王叶是我的同班同学，我听她说你们下午找过她，我想你们是怀疑错人了，王叶不会杀人的，她那么瘦弱。” 王默暗想，看来他们是已经联系过了。 “你放心，警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的，这件案子还在调查当中，王叶现在的嫌疑很大，但我们会逐渐洗去她的嫌疑。” “我相信凶手不是她，难道没有其他的嫌疑人？”徐子衿试探着问。 王默端起咖啡色马克杯，喝了一口，“抱歉，这个不能透露。” “你跟王叶是情侣关系吗？” 徐子衿摇摇头，“不是”。 “你对王叶的印象如何？” “是一个很好的姑娘，人非常活泼，脾气也很好，非常喜欢帮助同学。” 王默点了点头，“看来是个不错的女孩子。” “案发当晚你们去的哪一家电影院？看的什么电影。” 徐子衿的说法与王叶完全一致。 “看电影途中王叶一直跟你在一起吗，她有没有离开过？” “没有，她一直在我旁边。” “那你呢，你有没有离开？” “也没有” “那看完电影之后你们去了哪里？” “直接回学校了”。 “王叶之后有再联系你吗？” “没有，回学校就很晚了，我就直接休息了，她也没再联系我。” “看电影之前，你也跟王叶在一起吗？” “那倒没有，我们是约好在电影院门口见面的，之前我一直在图书馆。” “哦，很用功嘛，几点去的图书馆？” “一天都在，中午跟晚上出去吃了饭。” “自己去的？” “对” “好，非常感谢，今天就先这样，麻烦了。” 王默把咖啡喝尽，起身与徐子衿告别。 第六章 警方利用媒体广泛散播消息，调查徐永安近两个月的生活痕迹，终于打听到了一个情报。 广成街的几个人声称在某家餐馆见过徐永安，还有人在废旧大楼外看见过他。北云大学的门卫也见过他，徐永安曾经进过大学，因为大学时开放性的地方，所以门卫未加阻拦。 王默得到消息后，立即做了决定，他要去广成街看看。 调查的过程让赵晓晓很不愉快。 十二号一早，王默与赵晓晓驾车去了广成街，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此处的荒凉与市中心的繁华所形成的巨大反差还是影响到了他们。 广成街一带是洛城的农民工区，这里生活着大量的农民工，因为人口多，经济也差，此处的交通不方便，基础设施也不健全。屋舍大多数是带前院的平房，跟农村的一样。在平房中还夹着几栋灰色的旧楼。 王默估计楼的年龄已经超过了四十，接近甚至到达了使用的最高年限。 穿过一条主干道，王默来到那家徐永安出现过的餐馆，餐馆很小，人却很多。屋内不断冒出白色蒸汽，似乎是在蒸包子。 赵晓晓随着王默进屋，但是看见坐满的一屋子人后，又自觉走了出来，很自然的把重担交给了王默。 十五分钟后，王默从店里走出，他们又去了一所废旧大楼，有人说在此处见过徐永安。 “进去，还是呆在车上？”可以想象，里面的环境并不好，王默难得的一次怜香惜玉。 赵晓晓露出灿烂的笑容，表示师兄你就放心的去吧，我就在这里整理线索。 中午时间，石飞小区驶进了一辆大众，王默拎着饭菜跟一沓整理好的资料来了。 石飞正在吃饭，并且吃的半饱。 “你是来问案子的吧？”，一见面，石飞就戳穿了王默的想法。 “哪有，问案子只是附带，主要是想来吃顿饭。”王默自己跑到厨房，把买来的饭菜放好，端到桌上。 在师傅面前，王默依然是警察徒弟。 “来，师傅，我买了不少菜，一起吃啊。” 石飞坐在那里，也不拿筷子，完全没有继续吃饭的意思。“资料呢？” 听到师傅说这句话，王默这才好意思递过去，说道：“这是晓晓整理好的，师傅你看看吧。” 趁着王默吃饭的时间，石飞从头到尾仔细的将资料看完。 “王叶是障眼法，你应该看出来了吧。” 王默点点头，放下筷子，“是啊，但是这个障眼法也太站不住脚了，只要一深入调查，立即就能推翻。” “然后呢，你怀疑谁是那个神秘人物。” “你说的是那个监控中的人吧，光凭监控一点根本查不到他的身份。为了方便说明，先给他起个代号a吧，a是这个案子最大的嫌疑犯。他离开的时间与徐永安的死亡时间基本一致。” “哦，化验出来他死在几点？” “九点到十点。” “a是几点离开的？” “八点四十五。” “那还是差了十五分钟。” “化验科的时间也没有那么准啦，他们给出的只是一个时间段，或许徐永安并没有立即死亡，而是残喘了一段时间。a是时间上唯一合适的人，他离开之后又有两个男人上楼，但是经过调查，那是当晚在那里住宿的人。” “住宿的条件更方便，调查的结果怎样？” “从监控上看到，当晚俩人进房后就没再出去。其他的房客我也查了，都没有作案的时间，案发时，他们都在房里。” 石飞沉思一会儿，说道：“除了一楼的楼梯，有没有别的可能去死者房间。” 王默叹了一声：“这个我也查过了，就这一条路。宾馆后面我也调查过了，没有攀爬过的痕迹。从上面下来也不可能。” “这样就很有趣了。调查那个徐子衿，有什么结果？”石飞道。 “就现在的线索来看，徐子衿的嫌疑很大。据他自己说，他一整天都在图书馆，但是是一个人，没有人证。” “你的意思是徐子衿偷走了王叶的饭卡，然后故意丢在现场？这未免太笨了，如果真是他偷的，他就不会晚上跟王叶看电影。” “可能是想当做不在场证明。” “那个时间人都死了，还有什么不在场证明。” “难道就这样把徐子衿排除？”徐子衿是现在唯一的线索，他不想就这么放弃。 这时候王默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喂，晓晓，怎么了？” “找到跟徐永安一起进房间的那个人了，是北云大学的学生，庄晓宁。” “看来找到新的线索了”，石飞说道，开始收拾桌子。 “是啊，我先走了师傅”王默站起来，火急火燎的离开。 有学生向警察办公室反映，他认识警察发布媒体上寻找的人，她是北云大学的大三学生，庄晓宁。 第七章 北云大学。 庄晓宁收到老师打来的电话，说有警察找她，要她立即赶到学院办公室。 张南风陪着她一起，此时是上课时间，大学内的街道上行人不多。 等庄晓宁推门进去后，她发现一男一女两个警察，教导主任等几位老师站在旁边。当两人进门进去时，女警察朝他们笑。 “你就是庄晓宁吧。我有几件事情想要问你，希望你如实回答。”王默说道。 庄晓宁十分疑惑，微微点了点头。 “坐下吧”，王默率先自我介绍：“我是王默，本市公安局的警察，十日早上，长宁街的某家宾馆外发现一具男尸，不知道你不知道。”王默紧紧盯住她的眼睛。 庄晓宁点头，“看见新闻上说了” 王默的目光偏离，“死者的身份已经确认，案发当晚他就住在日与夜宾馆213房间。” 庄晓宁陡的一惊，王默看在眼里，这在他的情理之中，因为当晚庄晓宁曾出现在那个房间，惊讶也是人之常情。 王默又问：“十号晚上你是不是去过日与夜宾馆，并且是在213房间。” 庄晓宁的额头冒出汗珠，一旁的张南风感觉到她的紧张，握了握她的手。庄晓宁抬头，但是看到王默严峻的脸庞时，心里发虚，她快速吸了口气，回答道：“是的，我那晚是在那里。” “当天晚上，你与死者一同进入宾馆，你们是去干什么？” 沉默五秒钟后，见庄晓宁仍不回答，王默再次说道：“请务必真实回答。” 庄晓宁点头，她抿紧的嘴唇松开，忽然喊道：“他就是一个骗子！骗走了我的生活费，还把我拉到宾馆，说只有那样才还给我钱。” 王默的眉头一皱，“能具体讲一下吗？” “好，大约是一周前，我收到了一条短信，说我的银行卡出现了异常被临时冻结，如果需要解冻的话，需要打某一个电话。我怀疑是假的，但是因为当时我爸刚给我打了生活费，我急用钱，就打过去了，是人工服务，要我的支付密码，我觉得银行卡在我手里也没多大危险，就告诉了他，第二天手机发来消息，说余额多了五千块，需要回复是否确认，我回了是。可我当晚去银行取钱的时候，发现钱都没了。” 王默点头：“讲一讲之后的事情。” “之后我就把这事告诉了室友，她们都说我上当了，我有点着急，但是也没别的办法，只好找到给我发短信的那个号码，又发了一条短信。” “没有打电话吗？” “打过，但是打不通，只好发短信。” “发的是什么消息” “说我知道他是骗子了，我急用这笔钱，希望他能还给我，就算不全给，给我一半也好。” “他给你回消息了吗？” “是第二天回的。他说他要我拿身体来换。”庄晓宁忽然低下了头。 张南风拍了拍她，对警察说道：“这些事情我也知道，晓宁当时都告诉我了，那个骗子确实不是好人，拿了钱就算了，还想侵犯晓宁。” 庄晓宁受了极大的刺激，似乎是想起当晚的事情，她开始啜泣。 王默继续问：“那么，他是在哪一天给你回的信息，要具体。” 见庄晓宁没有回答，赵晓晓在一边于心不忍，好言说道：“这是为了洗脱你的嫌疑，你要尽量的配合。” 庄晓宁轻轻的嗯了一声，她拿出手机翻了翻，然后把手机屏对着王默，“是下午七点”。 那个时间他应该刚出酒店不久，王默心想。他看了徐永安的回信，信息是这么写的。 “如果想要钱，拿身体来换。” 王默把手机还给她，问道：“你离开宾馆时，徐永安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但是他没有给我钱，还把我撵走了。” 王默轻轻的哦了一声：“他说过一会要见什么人吗？” “没有” 第二天上午九点，空气较凉。 北云大学里的学生大部分都在课堂里上课，少数没课的学生也在宿舍里睡觉，街道上看不到几个人。 徐子衿出现在了街道上，仍是独自一人。他双手插进口袋，漫无目的的向前走，悄悄的环顾四周后，他走进一家饮品店。 点了一杯奶茶后，徐子衿在远离窗户的一侧坐下。 真是越来越胆小了，没办法，遇到了这种事必须小心。徐子衿望向店外的目光有些兴奋，还有些畅快，他抓住了难得的一次机会，不仅报复了庄晓宁，也能给他的侦探思想来一次实践。 当初敢于接下这件棘手的事，情绪报复是一方面，证明自己的能力则是更重要的因素。 等待五分钟后，店门口出现一个人，徐子衿举起了手，示意自己在这里，其实他不必这么做，因为店里就他自己。 庄晓宁在他面前坐下，脸有点红，可能是跑过来的缘故。 “这里的环境可以吗？”，庄晓宁四顾周围，害怕如此简单的地方会暴露行踪，如果被警察知道，说不定会造成难以预料的后果。 “放心好了，我特意挑了这个地方，旁边没有窗户，只有进店才能看见我们，更何况，就算被他们知道也没关系。” “我怕被警察看见”，庄晓宁小声的说。 “他们现在的目标在王叶身上，并不在你，暂时没有问题。对了，你要什么喝的，我给你要一杯。” 庄晓宁摆手，“不了，我不喝，你说昨天有事，是什么事情。” 好意被拒绝，徐子衿心里愠怒，但没有表现出来。 “那个警察昨天找我了，他在调查王叶，但是现在好像也瞄上了我。” “他都问你什么了？”庄晓宁十分紧张。 “是关于王叶的事情，没什么大事情。” “嗯”，庄晓宁欲言又止，“我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件事会扯上王叶，她怎么了？” 徐子衿摇了摇头，“咱们说好了，这件事交给我，你不要管。” “可我就是好奇”，庄晓宁不满的撅起嘴。 为了消除她的怀疑，徐子衿解释道：“是转移的方法，我用了某个办法，让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到王叶身上，具体办法你别问了。” “好，我不问。那之后如果警察找我，我应该怎么说？” 徐子衿从书包里取出一张折叠好的纸，递给了庄晓宁，庄晓宁立即打开。 “我想好了几种可能，如果警察问你其中一个，你就按照上面的说，但是你看好，只能说同一条线上的，如果说别的就会自相矛盾。如果警察找你或者调查你了，你要立即告诉我。” 庄晓宁看完了纸条，郑重的藏在里书包里，“谢谢”她说，她从未觉得徐子衿这么聪明，她像是第一次认识他。 “没事，应该的” “嗯”，庄晓宁微微的笑了笑，“我把这事也告诉南风了，他已经知道了真相，也不好瞒他。” “好”。 与庄晓宁分别，从饮品店出来，徐子衿的怒气更甚。 张南风长的很帅，学习成绩也好，是信息院闻名的计算机天才，阳光男孩。但这些在徐子衿眼里并没有了不起，徐子衿的实力并不弱，他在工程学院的名声极大，专业课门门一百分的天才就是他，然而他也有缺点，徐子衿不阳光，话少木讷。 他不想把庄晓宁定义成外貌协会的人，但事实却是如此。 他等了她两年，然而还不如一个认识了两个月的男人。 我真是瞎了眼，竟然喜欢这种人，哼，趁这个机会，我要让她长点教训。 徐子衿给庄晓宁想了两条路，他自己称之为锦囊。 第一条路，警察会关注王叶，在认定王叶为嫌疑犯的前提下询问庄晓宁，此时的庄晓宁是一个旁观者，她只需要回答朋友们尽皆知事情就好。 第二条路，警察们破除了徐子衿设置的障碍，把庄晓宁认定为嫌疑犯，此时她的处境非常危险，必须谨慎回答。 对于这两个锦囊，徐子衿是藏了私心的，明着是帮庄晓宁，实际上则是把她推向深渊。 第八章 警察档案室里有很多案件的备份，王默此时正在翻阅它们。 随着王默阅读的深入，他对师傅的崇拜也近乎狂热，最后他竟发现他的师傅石飞在十之七八的案件中都充当了破解谜题的关键角色。 王默这次来是想找到一个与这次相似的案件，为他的破案提供思路。 终于他找到了一个案子，一个小时工杀害雇主的案子，小时工在非工作时间进入了雇主家中并杀死雇主，但是调查显示，那个时间他却在电影院看电影。 小时工进入电影院时，电影已经放映了十分钟，这十分钟没有引起警察们的注意，但是有一个名叫邹志同的警察却慧眼识真，他自己去看了那部电影，在电影演到五十分钟时，他忽然的一愣。 他立即去找了当日被问询的服务员，问她是否看了表，服务员回答没有，是根据电影院的声音推测出来的，因为电影中有一幕非常的吓人，观众一般会在那个时候喊叫。 这件案子非常奇怪，可仍然被那个邹志同看出来了，让王默非常奇怪的是他师父没有在此案件中扮演任何角色。 这个邹志同难道就这么厉害吗？ 王默把档案夹扣上，目光审视在面前的铁架上。 当天晚上，王默独自一人出现在北宫街的电影院，买了电影票，看了王叶与徐子衿一起看的电影。 王默并不是第一次进电影院，所以他发现这家电影院非常奇怪。一般电影院的座位都是一排排的，组合起来是个标准的大长方形。可是这一家的座位安排，却是中间一个等腰三角形，旁边是两个等大的直角三角，虽然整体也是长方形，但是加了两条斜的过道。 可能是新的设计，为了增加客人行走方便。对于这一点，王默并没有过多注意。 电影开始后，王默一直提醒自己，他的眼睛盯着屏幕，脑子却一直在考虑案件。 直到电影放映了大半，眼看就要结束了，他都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倒是他的随后一瞥，找到了新的证据。 “这扇门一直都有吗？”王默喊了一个管理人员过来，亮出自己的警察证。 电影院后面正中央，有一扇小门。王默试着推了一下，上了锁，很结实。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发现还有灰尘。 对方一看是警察，也没有怀疑。“是的，这门开业的时候就有了。” 一般的电影院里都是封闭的，很少后面带着门。 “你们在这里设一个门干嘛，有什么用途吗？” “这扇门就没开过几次，据说是当初建楼的时候为了方便运粉料，所以打开的，后来也用它运过东西。” “最近有打开过吗？” 管理人员摇了摇头，“没有，已经很长时间没打开了。” 王默环顾四周，“这间房里还有别的出口吗？” “没有，如你所见，只有一个大门。” 王默没有话要问了，忽然看到座位，于是说道：“这里的座位一直是这样的吗？” “是的，是当初设计师的安排，还有这扇门，也是她要开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好，打扰了。”王默与他握了握手，随后告辞离开。 石飞此时在自家喝茶，老远就瞧见了进小区的汽车。 十分钟后，门铃响了，石飞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他的徒弟。 “找到新的线索了？”，石飞问道。 王默进门在沙发上坐下，接了一杯水咕咕灌下。“我去了电影院，把那场电影看了一遍，电影本身没有问题，但是我在电影院里找到一扇上锁的小门。” “看来不错嘛，知道去电影院查找线索了。” 王默哈哈一笑，“我看了之前的案件备份，发现有一个类似的案子，就有了这个灵感。不过不得不说，那个邹志同警官真是厉害。” 石飞的身子忽然一震，“谁？” 王默以为他没有听清，说的更大声：“邹志平”。 石飞瞪大了眼睛，手指紧紧的捏在一起，王默能看见他眼中的血丝。 石飞的样子显然把王默吓着了，一向以冷静著称的师傅竟然也有失态的模样，王默一时间无法接受。 “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王默小声问道。 两个人就这么对峙着，足足过了半分钟，石飞才缓过神来，他的脸上充满了疲惫。他往椅背上一躺，对王默说道：“说吧，找到了什么线索。” 王默摇了摇头，“没了，除了发现电影院后面有一扇门，没得到其他线索。” “那门你检查过了吗？” “查过了，上了锁。我询问管理人员，他说最近没有开过。我又问他电影院里有没有其他的出口，他说没有了。” “电影院里不该有那样的门，为什么会有这个？” “他们说当时为了方便运输粉料。” “理由有点牵强，你问过其他的工作人员吗？” “没有，就问了其中一个。” “从现在的线索看，嫌疑人还是指向那个a，但我感觉哪里不对。好像有人给你设局。” 王默大吃一惊，“是真凶设的局？哪里有问题，真凶难道另有其人？”。 石飞叹了一声，“我只是推测，没有任何的证据支撑。首先死者的身份有问题，他已经被公司开除，没有任何的收入来源，为什么还要继续待在这里。” 王默在一旁说道：“这个已经知道了，他骗了那个叫庄晓宁的学生的钱，还把她叫到宾馆。” “问题就出在这里，我不是歧视，但是你觉得小学都没毕业的徐永安，能拿到大学生的信息，并且骗到她？” 王默灵光一闪：“你是说，有人给他提供信息！” “很有可能，之前我们破过一些敲诈案，他们分工合作，一些黑客获取学生的信息，卖给另一批人，他们再拿去行骗。” “这个我知道，最近有很多这样的诈骗。” 石飞继续说：“现在的问题很明显，真凶一定是王叶身边的人，要不然不可能轻易的拿到她的饭卡，可是经过你们的调查，符合的人只有徐子衿。然而如果真是他偷的，他就不会多此一举看电影。你们不是找到了跟死者一起进宾馆的人了吗，结果怎样” 王默推然道：“是徐永安骗走了她的钱，并且要她用身体交换。庄晓宁就去了，但是结束之后徐永安没有给她钱，还把她撵走了。” 哦，石飞心里想，这个徐永安还真大胆，骗了学生的钱，竟然不怕她报警。 王默道：“其实我一直没搞懂一件事情，这有没有可能是一桩预谋好的案子。” “宾馆不是杀人的好地方，出入太过麻烦，如果我是真凶，我不会把地点定在这里。” “或许是被害人定的地点也不一定。” “讲不通，被害人约了那个叫庄晓宁的学生，他的晚上应该不会再有别的活动。” 王默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反对，按照道理推测，他师父讲的非常合情合理。 “a既然进了死者的房间，就一定会留下某些痕迹，你们没调查到什么？” “因为没有目标，所以进度异常缓慢，不过今晚就出现结果了。说实话，我已经将希望完全提托在这上面了。” “去吧，这是你们年轻人建功立业的时候，不要浪费了”，石飞拍了拍他，回去继续喝茶。 等王默开车离去五分钟后，石飞颓然的倒在沙发上，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 “如果把这件案子交给你来办，现在大概已经找到关键的线索了吧。” 石飞当初的名字还不是老狗，那时候的他，整天跟在一个女警察的后面，跑动跑西，专挑脏活累活干。 而她走后，一眨眼，也已经两年了。 第九章 调查科的结果出来了，当日遇害人所用的被子以及打扫出的垃圾中，发现了几根毛发，经过dna调查，分别属于两个人：徐永安，庄晓宁。另外，徐永安的病历中，他之前确实患过心脏病。 结果非常出乎王默的意料。 “对这个调查研究有什么看法？”王默看着调查结果单，询问一旁的赵晓晓。 “很简单，当日进出宾馆的只有两人，徐永安跟庄晓宁。”但是不对，她转而想：“那个a呢，他去了哪里？只要他进去，不可能没留下痕迹。” 接受王默的思想，赵晓晓也把那个神秘人称作a。 “答案已经很简单了，a就是庄晓宁，我们去找她询问不在场证明。” 当王默火急火燎的赶到北云大学时，已经是吃晚饭的时间，正赶上大批的学生下课，路上有封路带，他的车无法开过去，只好步行着往前走。 走进人潮时，王默转着头四处打量，很惊奇，他看到了徐子衿。 他想过去打招呼，但忽然又有了另一个想法，站在远处观察。 在徐子衿的不远处，他发现了庄晓宁，他们从同一个方向出来，然而走了一段距离，两人分道扬镳，王默选择去跟庄晓宁。 王默远远的看到一个男生，长的很高，很英俊，周围不少女学生的目光都停在他的身上，他似乎在等人。 是庄晓宁。 看见庄晓宁走过去的那一刹那，王默想起了他的名字，他那天陪问询的庄晓宁一起来的，名字叫张南风。 两人似乎是情侣关系，但是王默发现他们没有牵手。 吃过晚饭后，王默在上次去的咖啡馆约了庄晓宁，他以为张南风也会陪着一起来，但是只有她自己。 王默坐在咖啡馆比较靠门的位置，方便辨别。庄晓宁一眼就看见了他，女孩仍然有些紧张。 “警察哥哥你好，你找我还有什么问题？” 庄晓宁的声音很甜，令王默的心中一动，但是他立即镇定下来。 “先坐吧，我点了两杯奶茶，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庄晓宁甜美一笑：“我挺喜欢的”。 等店员端上奶茶后，王默吸了一口，然后问道：“有一些事情需要问你，希望你如实回答。案发当天，也就是十日晚上你去了哪里？” “去了那个宾馆。” “嗯，你是什么时候走的？” “大约九点左右。” “之后去了哪里？” “直接回了学校。” “之后一直呆在学校吗？” “是的，我室友可以为我作证。” “警察哥哥，我有一件事想问下”，庄晓宁认真的说。 “什么事，说吧” “我的钱，可以还给我吗？”，她说的非常小声，“我非常需要它”。 “当然可以，那是你的钱。但是我们要查证之后没有问题才能发给你，这一点希望见谅。” “恩，能够理解。” “你跟张南风是情侣关系吗？”，王默忽然问。 “啊”，庄晓宁有点不知所措，“怎么问这个？” 王默哈哈一笑，“这是题外话，我刚才看见你们俩了，以为是情侣，怎么，还不是吗？” 庄晓宁的脸色通红，“还不是呢”。 “你跟徐子衿是一个班的吗？我看你们俩一起从教学楼出来的。” “是的，我们俩同班”。 “我记得那个王叶跟徐子衿是一个班的，这么说你们三个都是同班。” “嗯，是的，没错。” “好的，今天就先这样，以后这样的打扰可能还有好多次，希望谅解。” 庄晓宁礼貌的一笑，“没事的，我相信王叶是冤枉的，只要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的。” 王默的心里陡然一惊，随后他站了起来，“今天就先这样，我走了”。 今天是周末，白天一整天徐子衿都在图书馆翻看那本侦探杂志，近期有一科考试，可是他却全然没有心思。 随着夜幕的降临，徐子衿的心境也逐渐波动起来。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徐子衿从图书馆出去，穿过一片没有人的小树林，径直走向了一家饮品店。 “老在这里见面没有问题吧？”，庄晓宁害怕被警察发现，“我们下次可以换一家咖啡厅。” “这个没有关系，这家店的位置比较偏，一般人不会注意这里”，听到庄晓宁提到咖啡，他下意识的想到那个警察王默，他很喜欢拿铁，说不定他经常光顾那家店，万一被发现就麻烦了。 “那好吧”，庄晓宁说：“那就听你的”。 都听我的，这句话在徐子衿看来却是嘲笑，既然都听我的，那为什么去找张南风。 “你说昨天警察找你了，是哪一个问题？” “他问我案发当晚我去了哪还有具体的时间” 警察应该是开始怀疑她了，在徐子衿的考虑范围中，他所想的第二条路。 “必须谨慎回答，之后的每一步都很危险。”看来警察已经看破了他的第一层伪装。 庄晓宁嗯了一声，说道：“我都是按照你说的回答，从宾馆回来就直接回了学校，室友都能作证。” “他还问什么别的了吗？” 庄晓宁忽然有点脸红，“那个警察应该在学校里看见我了，他也看见了南风，问我俩是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你怎么回答的？”，徐子衿问道。 “不是” 哦？看来对方并不是很喜欢她。 “对了，他好像也看见你了。他好像看见我们从一个地方出来的，知道我跟你，还有王叶是一个班的。” 徐子衿摇摇头，“这个倒是没关系，倒是这个警察本人我们要小心点，很危险，他应该开始怀疑你了。” “啊？”庄晓宁有些不知所措。“那我应该怎么办？” “他们没有找到关键性的证据，暂时没有关系。” “嗯，你告诉一下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我们要保持统一，万一露馅就坏了。” 徐子衿想了想，之后摇摇头：“暂时没有，我上午忽然有了一个主意，我要去实施一下，说不准会打扰警察的方向。” 警察的办公室里，王默正研究一个指头大小的机械部件，在林中死者的不远处，他找到了这个东西。 这是两块断裂的木头条拼凑起来的东西，并且在偶然下，他发现木条里藏着磁铁。 这一发现顿时引起了王默的注意，他相信，这绝不会是偶然丢掉的建筑材料。 拉门被拉开，出去吃饭的赵晓晓回来了，她手里还拎着一袋水果。 “怎么样，查到了什么？” 看到王默脸上的严肃，赵晓晓喜道：“看来有发现。” “看来那个庄晓宁很有问题。” “哦？你发现了什么。”赵晓晓把水果放在桌子上，转过身，用饶有意味的眼神看着王默。 “是相信。庄晓宁十分相信是冤枉吧，从她的角度来说，十分的不合理。” “哦？这怎么讲。” 王默忽然尴尬的一笑，“这个吧，算是警察的直觉。具体理由我还没有想出来。只是一个忽然的想法，现有又忘了。” 赵晓晓一怔，随即哈哈大笑：“我说王默师兄你这个脑子啊，还是像以前那样笨。” 王默白了她一眼，“来，看个东西”，他把手里的东西举起来。 “有什么想法吗？” “两根断裂的木条而已，师兄从哪找来的？”赵晓晓只看了一眼便失去了兴趣，随处可见的东西，她不明白王默的意思。 “难道有什么猫腻？” 王默点头：“没错，我在死者附近找到的，木条里面藏了磁铁，用途肯定不会简单。” “看来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师兄，你觉得这是哪里的？” 王默摇了摇头，将木条放好在桌面上，“暂时还想不到，可能会是某个机械上的部件。还需要查证。” “对了师兄，我还查到一个消息。你说巧不巧，那个徐子衿，庄晓宁，王叶都是一个班的。” “这个倒是没有注意，不过今天调查庄晓宁时，他说了一个信息，她是九点钟离开的宾馆。” “咦，可是我记得监控上，庄晓宁是八点半左右离开的宾馆啊。” “是吗，这个我倒没有注意，下次有必要清楚问一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徐子衿的嫌疑就可以排除了。” 王默摇摇头：“现在还很难说，不排除其他的可能。” 他继续说：“但既然是她自己说的，就应该没有错。现在看，庄晓宁的嫌疑非常大，她有杀害徐永安的动机，徐永安骗了她的骗，并且没有兑现给她的承诺，钱是庄晓宁的生活费用，她急需，很有可能动了杀心。” “但他为什么没有找我们呢，她占着道理，我们可以帮她。”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可能是当时太过于冲动，仔细一想也有可能。当时她被徐永安侵占了身子，之后又被撵出房间，心里的火气一定很大。” 第十章 第二天上午，王默与赵晓晓再次进入北云大学。通过学院老师，他们联系到了庄晓宁的室友。 王默坐在饮品店内，手托腮，拿着一张课表皱眉。为了方便以后的查案，王默特意从学院老师那里拿的，有徐子衿的，庄晓宁的，顺带还拿了一份张南风的。 王默先找了庄晓宁的室友，安如。据老师反映，安如与庄晓宁的关系最好。 “你是庄晓宁的室友吧？”安如坐下后，王默问道。 “没错，我们俩是好闺蜜。” “嗯，有几件事我想要请教一下，庄晓宁在十号晚上去了哪里，她有没有告诉你们？” “说是要去兼职，但什么兼职我没问。” “哦，那她是几点离开的，又是几点回的寝室。” “具体时间记不太清了，离开的话，是七点吧，回来好像是九点多，我当时在看xx，奥，是一部韩剧，最近很火的，没注意时间。但是晓宁的情绪好像很不好，我问她怎么回事她也没说。” 王默暗想，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如果没有情绪波动，那就奇怪了。 “庄晓宁的脾气怎样，我是说她的性格，平时会不会冲动做出一些事情。” “晓宁的脾气挺好啊，挺阳光的，性格大大咧咧，跟我差不多，至于会不会冲动做出一些事情，摔破水杯算不算。” 安如手指顶着自己的太阳穴，仿佛在思考，“其实也不算啦，那次是她被吓着了，不算冲动。” “庄晓宁有对象吗？” “没有，喜欢的人倒有一个，就是信息学院的那个张南风。” “哦，两人认识了多久？” “大约两个月吧。” “对方似乎没有意思。” “那可不是，我看张南风也喜欢晓宁，但是那家伙就是个木头脑袋，就是死憋着不表白。” 赵晓晓听到此处笑了，“或许张南风是没有谈过恋爱。” 安如点头，“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王默发现问题跑偏了，于是正回来，“除了张南风，张晓宁还喜欢过其他的人吗？” 安如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王默：“警察同志，你问的有点太隐私了吧。”身为闺蜜，她对于保守女人秘密的责任意识非常强烈。 “十分抱歉，这是我们的例行公事，所以还希望理解。” “没事，我可以告诉你，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但是回去我会告诉晓宁”，安如认真说道。 赵晓晓叹了一声，在对方眼里，警察浑然已经变成了窃取别人秘密的坏蛋了。 “晓宁之前有过一个对象，名字叫张少，是她的老乡，他们半年前就分手了。之后晓宁便一直单身。” “那有人追求过她吗？” “有，不过有很多个。你确定都要知道？”，安如反问。 “只需要告诉时间较长的就好”，庄晓宁长的比较可爱，又在工程学院这样的和尚庙，自然有众多的男学生追求。这一点王默丝毫不怀疑。 “你要说时间最长的，那就是徐子衿了。” 他？两人还有这一层关系。 “徐子衿追求了她很久？” 安如叹了一声：“整整两年啊，当年我就怀疑他喜欢晓宁，结果还不承认，后来承认了，结果晓宁喜欢上了张南风。都是命。” “那徐子衿为庄晓宁做过什么事吗？” 安如想了想：“这个倒没有听晓宁说过“。 “除了徐子衿，还有别的人长时间追求庄晓宁吗？” “应该没有了。” 安如走后，赵晓晓问王默：“你是怀疑庄晓宁有帮手？” 咖啡馆的木质楼梯上传来声响，又有几位客人上了楼。 王默往沙发上一靠：“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要她一个女生杀死徐永安，应该会非常的吃力。” “那这么看来，徐子衿很有可能啊。” “这个可能等我们查证完庄晓宁后再说吧。” 咖啡馆二楼小屋，来的第二个客人就是庄晓宁。 “警察哥哥姐姐好，这个找我要问什么？”，庄晓宁记住徐子衿的教诲，时刻保持着自己原来的姿态。 王默说道：“是上次的遗留问题，你上次说你是九点离开宾馆的，但是我们调查宾馆的监控，发现你离开的时间是八点三十一分。” “奥，是这样的，我当时是出去了，但是后来气不过就又回来了，可是等我回去时，徐永安人不见了。” 王默与赵晓晓面面相觑，监控中看的很清楚，庄晓宁离开后就没有再回去。 王默恢复了严峻的脸庞：“庄晓宁，你不要说谎。监控中没有你回去的记录。” “啊，不可能啊，我明明回去了。啊，对了，我没有进去，就在门外，因为徐永安给我发短信，说让我暂时不要上去，半小时后他下来给我钱，我就在门口等着，他也跑不了。” 怕王默不信，她拿出手机，翻开那条记录。 信息时间显示：20.45。 “之后你就在外面一直等着？” “是的，我怕他再耍赖。” “那在你等待的期间，有没有人进入宾馆。” “有一个人。” “还记不记得什么样子。” “样子我忘了，但是我记得他穿着蓝色的运动服。” “还记的是男是女吗？” “男的”。 从北云大学回到警局的路上，王默的脑子一直乱的，庄晓宁提供的新信息实在是有太多的疑点。 “师兄，你还在想案子？”赵晓晓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王默的两条眉毛舒展不开。 “庄晓宁的说辞不太合理。” “哦？你发现了什么。” “既然她不甘心，为什么非要在楼下等着，不直接回楼上。” “她不是说了嘛，徐永安发了一条短信。” “就算是这样也不对，你觉得庄晓宁很笨吗？她被骗了那么多次，就没有一点意识，愿意傻傻的在楼底等着？” “经你这么说，好像真的有问题。”赵晓晓恍然大悟。 “而且我感觉她在掩饰什么，但我还没有头绪。” 车开到警局，王默与赵晓晓下来，路上继续讲。 “我们分析一下，上一次庄晓宁告诉我们，她是九点离开的宾馆，也就是告诉我们，她一直在那里，没有第二个人出现。但是第二次我再问时，她却承认有个人进去了，从她的消息推断，这个人应该是与徐永安相识。” “没错啊”，赵晓晓摸着自己的鼻子点头。 “她做这一切的目的就是让我们知道，徐子衿没有出现！”王默忽然顿悟了。 “徐子衿，为什么是徐子衿？”赵晓晓打开办公室的门，拉开灯。 两人面对在沙发上坐下，王默解释道：“因为徐子衿有充足的作案时间，据他自己说，除了吃饭，徐子衿一整天都在图书馆，但是没有证人。而且他也有作案动机。” “你是说他喜欢庄晓宁的事？不会吧，就算是徐子衿喜欢她，也不会为她杀人，再说了，庄晓宁都拒绝了他了。” “据我的推测，这很有可能是徐子衿挽回爱情的方式。” “那这代价可有点大了。对了，房间内只要庄晓宁与徐永安的痕迹，这怎么解释？”，赵晓晓并不赞同王默的看法。 “这个，我还没有想清楚。不过，方向应该是对了。就目前的线索，这种可能性最高的。” “竟然这样，接下来的任务我就明白啦”，赵晓晓站起来：“调查徐子衿”。 “好吧，咱们什么时候去？” “不，这次我要自己去。”王默认真说道。 第二天上午，王默给徐子衿打了电话，徐子衿并没有他的手机号，但电话一经打来，他就猜到了对方是谁。 徐子衿上午第二节没有课，他本想约对方在那家咖啡店见面的，但是王默却说不麻烦，直接去他的寝室拜访。 徐子衿所住的地方是北云大学第十号寝室楼，基本处在学校的最北方，寝室楼东面就是一个小型运动场，运动场的旁边是篮球场。 十号楼东面寝室直面篮球场，从这里望过去，虽然人看不清楚，但是球的路径却十分清晰。站在寝室看球赛，也是徐子衿平时的一个小爱好。 房门被推开了，寝室里非常干净，东西也非常整齐，看来是提前收拾过了，但是只有徐子衿一人。 “室友们都出去了”，看见王默进来，徐子衿说。 “这样刚好，我要问一些问题，也不方便旁人在一边” 徐子衿坐在室友凳子上，把自己凳子拿给王默，王默拉过去坐下，开始环视周围的环境。 “你的寝室非常干净啊。”王默说道。 “是的，我有一点轻微的强迫症，比较爱干净，看到一点脏东西都受不了。” 王默注意到他书架上的书籍，问道：“看来你很喜欢推理故事，以后想当警察吗？” “这倒是没有，就是单纯的喜欢，课后的一些娱乐而已，我比较喜欢这些动脑的东西。” “我记得你学的是机械制造吧，听说你的成绩很好。” “学校教的课程其实非常简单，只要课后多看一点就没有问题。警官今天找我是想问什么呢？” 王默感觉到他语气中的不自在以及驱赶之意。他往椅背上一靠，懒洋洋的说道：“一些细节”。 “那请问吧，警官先生。” “案发时，也就是十日晚上8点到10点，你去了哪里？” “我在图书馆，然后去看了电影。” “去看电影之前你一直在图书馆吗？” “不是，途中我的同学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出去了。他捡到了我同学的饭卡，然后交给我转交。之后我就回了图书馆，再然后，我就看电影了，走的时间大约是九点吧。” “给你饭卡的同学，还有他的联系方式请给我一下。” 徐子衿翻开手机，把信息调出来，直接递给了王默，“这是他的手机号”。 “好”王默点了点头，“你跟你这位同学熟吗？” “还好吧，他是我老乡，人挺不错，我们关系挺好的。他说他在超市里兼职，恰巧捡到了那张卡，看是我们院的就直接给我打了电话。平时我们联系很少。” “他找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了，给我饭卡之后就直接走了。” “之后你立即就回到了图书馆？” “是的。” “你是一个人去的图书馆吗？” “是的”。 “那就没有作证的人了。” 徐子衿想了想，“是的，我每次都坐在二楼的某个角落，那里人一般很少，周围的人我也不认识。请问警官，你是在怀疑我吗？我并不认识那个死掉的人。” “我们只是例行公事的调查，请你不要多心。”王默微笑示意。 “你跟王叶是情侣关系吗？” “这个跟案子有关系？”徐子衿反问。 “看似毫无相关的事情背后说不定有蛛丝马迹的联系，这种事谁也说不准，你应该知道蝴蝶效应。” “知道。我跟王叶不是情侣关系，只是普通的同学。”这个警察非常危险，必须谨慎的回答。 徐子衿悄悄的吸了口气：“那天之所以一起看电影，是因为我们都想看那部电影，恰好彼此都没有事，便约着一起而已。但是看电影途中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 王默愣了愣，说道：“据我所知，那是一部爱情片。” “请问这个有问题吗？难道爱情片必须情侣才能看。”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随便问问。”王默笑了笑，继续问：“你们那天几点去的电影院，几点离开的。” “电影开始之前十分钟我们就到了，放映完了我们立刻就走了，去这是为了看电影。” “看电影途中，有没有发生奇怪的事？”，警察忽然问。 “好像没有，恩，人算不算？” 徐子衿思索了一会儿，“在王叶旁边有一个人，看电影的时候经常动，不知道算不算。” “请具体说一说。” “他拿了一包零食，零食经常掉在地上，他弯腰捡了好几次。” “捡掉在地上的零食？” “是的，好几次。对了，他有一次还撞到了王叶。” “你还记的那个人的样子跟座号吗？” “样子记不太清了，但是座号应该知道”，徐子衿从抽屉里取出电影票，上面显示的是四排十一座。 “王叶坐在十二座，那个人在她的右边。” “多谢你的信息，我先走了。”王默道谢起身离开。 待警察走后，徐子衿才敢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这个叫石飞的警察的注意力太过可怕，问的每一个问题都需要他慎重回答。 王默驾车回到警局时，赵晓晓正对着线索板发呆。 门夸的一声被打开。 “怎么样，有什么新的发现吗？”，王默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本黑色封面的杂志。 赵晓晓像做了坏事怕被发现的小姑娘似的，一下端正坐好，随后叹了一声气：“我盯着线索板看了这么久，没有任何的想法，果然我还是年轻啊。”，她大声的感叹。 王默笑了笑，“既然选择了警察，就不要抱怨，实际上，案情进展的异常缓慢，而你此时恰巧发现线索的话，应该是非常开心。” “这么说，师兄是找到线索了？” “那个徐子衿果然有问题。” “哦？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今天去找他了吧。”王默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那个学生以为看了点推理故事就敢瞒天过海，胆子还真是大。” “难道人是他杀的？”，赵晓晓十分惊讶。 王默在沙发上坐下，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又放下。“我可没这么说,我只说他胆子有点大，竟然瞒我。” “哎呦，师兄啊，你就直接说了吧，你发现了什么,急死个人。” 王默点了点头，说道：“这小子跟我的谈话中，一直有意无意的把我往一个方向引，他告诉我，他跟王叶一起看电影时，旁边坐着一个非常奇怪的人，行为举止非常奇怪。” “这么说就找到了新的嫌疑人。能知道他的座号吧”赵晓晓有点兴奋。“说不定a就是他。” “是四排十三座。”王默答道。 “从电影院里应该有备份，我们去看一看，那个人到底是谁。”赵晓晓压抑不住找到新线索的激动，拉着王默就往外走。 王默想回来休息一会儿，但此时情况却不允许了。 “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依我之间，这应该是个圈套。” 赵晓晓却不管，她不相信王默所谓的真凶是徐子衿与庄晓宁的理论，她要找到新的嫌疑人。 赵晓晓开着警车扬长而去，长时间找不到证据的她对于新的线索非常重视，从警局到电影院十公里的距离，她只花了十分钟就出现在了电影院大厅。 第十一章 警车的速度让王默心惊肉跳。 下午场的电影院人并不是很多，而且下一场的电影似乎也不太卖座，来观影的人很少。这是王默做电梯上来后发现的第一个问题。 售卖爆米花的服务员老远就看见了王默，并向他微笑示意。多次来这里查证，服务员已经认识了他。但多半是因为服务员是年轻的女孩，王默高大威猛的警察气质多多少少也吸引到了她们。 赵晓晓站在王默旁边，东张西望。 “王警官又来查证吗？”，那个卖爆米花的服务员说道，放下了手里要装爆米花的纸筒。 王默笑着点了点头，“还有点事情需要查证，你们主管人在哪？” “啊，今天是赵姐当班，她应该在办公室里。” 王默道了一声谢，便带着赵晓晓朝办公室去了。 张月正在办公室中整理资料，是这个月的观影人次统计表，影院每个月都要统计，以此来计算收入和对某些电影进行评分。 忽的门开了，张月看见一男一女走了进来，待看清来人后，她站了起来，脸上露出职业化的微笑。 “请问有什么事情？”她并不知道王默的身份。 “我们是本市的警察，想来调查一些事情，希望你们能提供方便。之前我来过一次，但好像之前的主管今天休班。”，王默手伸进衣兜里，拿出一本证件。 张月看了一眼绿色的封皮便知道了，这件事不少人都跟她说过。 张月脸上出现酒窝：“我们会帮忙的，警官有什么问的直接问我就好。请坐吧。” 王默嗯了一声，站在一旁，示意赵晓晓坐下。 赵晓晓在张月对面的椅子上坐好，直接开门见山：“我想查一个人的资料。他看了本月10日晚上七点的那部xx，座号是四排十三座。你们这里都有存根吧？” 张月点了点头，“有的，电影院为了验证顾客的信息，都会留下保留两周的时间，现在刚过四天，存根都放在库房里，我找人去取。” “那就多谢了”。 待张月离开办公室后，王默打量室内的环境，这里装修的不错，办公桌后挂着一幅写意的水墨画，是一个渔人乘舟在江中钓鱼的画面。 “这里装饰的还不错”，赵晓晓盯着那幅画。 王默走过去看那国画，忽然瞥见了桌面上的材料，见上面尽是些数字，他便失去了兴趣，转而去看那画了。 “王警官对画有研究吗？” 就在王默认真看画之时，背后忽然穿出一个声音。王默着实被吓了一跳。 “你的脚步真轻”，王默脱口而出，接着说道：“哪有什么研究，就是看着好看，想多看几眼而已。” “王警官眼光真是不错，这是我们老板画了一千万买的，是齐白石的真迹。” 赵晓晓砸了砸嘴，暗想：好贵。 王默纳了闷，“齐白石不是画虾出名吗？” “正因为他画虾出名，别的画少，所以才值钱。” 这逻辑，王默心想，老鼠屎也值钱了。然而更深层的思考引起王默的兴趣，一个电影院的老板，竟然会花一千万买一幅画，这是多大的手笔，难道电影行业这么大的暴利？ “你们老板似乎很有钱嘛”，王默直接说道。 张月微微一笑，也不回答，只说到：“警官还有什么需要问的？” 她的意思是老娘这里还有事，没工夫伺候你们。王默不傻，当然听出来了，但眼下是赵晓晓要查，继不继续，还要看她的意思。 王默朝她使了个眼神，赵晓晓秒懂。她站起来：“今天就先查这些吧，以后还要多次打扰，希望不要介意。” “小李，进来送送警察同志。” 张月为了方便，直接把印有赵晓晓要找之人的那张纸带了过来，纸上共有五个人，她找的人恰好在中间。他叫黄英。 就照片来看，这应该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看得出他并不怎么讲究卫生，嘴唇上方，两腮的毛发都十分浓密。这是他的身份证，对方是从网上买的，直接在自动取票机取的票，因此摄像头中关于他的东西很少。 王默立马回到警局，从资料室中得到了黄英的信息。 王默此时仍坐在办公室的沙方上，眼睛望着天空沉思。他正在脑中推演凶手犯案的经过。 假定凶手就是庄晓宁，徐永安在行事之后因为拒绝支付约定的金钱，导致了双方的矛盾，庄晓宁对这笔钱十分看重，因此与之起了争执，慌乱中她将徐永安推倒，徐永安的头撞击到了某个坚硬的东西，直接造成死亡。 但是这个过程有非常明显的漏洞，徐永安身强体壮，身上多次受伤，最致命的伤是后脑的重击，这就说明他受了多次攻击。 徐永安对付庄晓宁，一个凶猛的大灰狼，一个体弱的小绵羊，庄晓宁怎么也打不过她，并打伤了他多次。如果继续这种思路，那么当时一定有第三人在场，并帮助了庄晓宁。 并且就目前的线索来推，这个第三人很有可能是徐子衿。 徐子衿应该是事前不知道情况的前提下到了现场，并打伤了徐永安。理由就是庄晓宁去做这种事情，不可能告诉别人。至于徐子衿为什么知道，很有可能是案发当晚徐子衿给庄晓宁打的电话。 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有人上楼，宾馆的老板张芳不可能不知道，根据张芳的话与监控，在庄晓宁上楼之后，进到二楼的只有一个人，就是隐藏身份的徐子衿。 然而事情推理到这又不通了，因为他是在庄晓宁离开之后上去的。 应该还有一个可能，徐子衿通过别的通道进入了宾馆二楼，并在那里杀了徐永安。 王默在之前就想到了这个可能，并且询问了张芳，然而张芳回答的十分肯定，上二楼只有门口的楼梯。 王默并不是容易气馁的人，他绕到了宾馆的后面，想看看能不能借助梯子进去。结果非常郁闷，地面没有任何梯子留下的痕迹，地面很平，没有动土的样子。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条路是错的。 王默叹了一声，此时门响了，赵晓晓拿着一叠复印的资料走了进来。 “果不其然，那个人果然有问题。” 王默一愣，从沙方上坐起来，“你说哪个人？” “就是你说的那个怪人啊，你忘了？” “有什么问题？”，王默疑惑了。 “他有犯罪前科，半年前，他在北云大学偷窃，被校警抓到。” “就这个事？” “对啊，还不是线索？” “笨蛋,这算是什么线索。他之前偷过东西，但是跟这件案子的人都没有关系，没有半点用处。要找到人与人之间的联系，真相往往就藏在这些关系背后。” “是”，赵晓晓无奈道：“谨遵师兄教诲”。 “你想过那个穿运动服的人是谁没有？”王默问。 赵晓晓摇头，“到现在我一点思路都没有。” “我倒是有思路，我怀疑是徐子衿。” “嗯？可是我问过他了，他那个时间在图书馆。” “有人证吗？”王默冷冷的问。 “没有，图书馆虽然人多，但是认识徐子衿的人没有找到。” “那么他就没有不在场证明。他之前跟同学打了一个电话，说捡到了徐子衿同班同学的饭卡，要徐子衿转交给她。时间是八点十五，并且之后他们见了面。” 赵晓晓说道：“八点十五，这确实可以当做不在场证明，你找他那位同学查证了吗？” “还没有，不过我看他的通话记录了，两分钟的时间。但还是不行，明天我再去查证，这次一定要严谨”。 徐子衿此时正在主楼上课，但这门课老师讲的非常枯燥乏味，因此在第一节上课完，他就做了一个决定，自己学习。 徐子衿很有想法，事实上他也有实现这种想法的能力，他确实这么做了，只花费了一周的时间他就通读了整个课本，并把一些疑惑的知识记载下来，拿到课堂上向老师提问。 课堂上非常自由，老师也默许了这些学生，只要不打扰别人，什么动作都是允许的。 徐子衿一直望着窗外，对于昨日王默的来访，他一直耿耿于怀。 他对王默的第一印象是沉稳，机警甚至还有狡猾两个字，这个警察的警觉太过敏锐，只是初次访问，他就感到了极大的压力。 但最终还是徐子衿获得了胜利，他把对象引到了新的陷阱，徐子衿此时就像一个将军一样，他将敌人引诱到了峡谷中，而在这之前，他已埋伏好了十万精兵。 就在徐子衿幻想胜利就在眼前时，一辆警车出现在他的视野。徐子衿的心脏忽然抽搐了一下。 徐子衿所在的主楼南面，就是学校的南门，而他上课的教室在三楼南面，只要有车辆进校，就逃不过他的眼睛。 当他看清来人时，徐子衿的心再度紧张，难不成他又发现了什么？ 王默将车停在主楼南侧，下车后四处打量了一眼，便朝主楼走去。 上次见面时，他已经通过老师拿到了徐子衿的课表，王默知道他这一节有课，因此先到了那家咖啡馆坐下，慢悠悠的给徐子衿发了一条短信。 王默的来意徐子衿已经推测到了十之八九，他们或许已经找到了那个人，但是不重要，徐子衿已经得到了最想要的时间，足够他办完那件伟大的事情。 因此当手机震动时徐子衿并未好奇，他拿起手机，看着王默发来的短信： “案情有新的进展，有一些问题还需要你的帮助，下课后请来我们之前去的咖啡馆，多谢。” 在这之前，他去了教导处，通过老师拿到了当日与徐子衿通话的赵程东的个人信息与课表。 非常巧合，他一上午都没课。 第十二章 然而当王默电话打过去时，对方却表示正在兼职，非常不方便。石飞的教导这时候发挥了作用，王默先是向对方说明国家大义，公民职责，对方的政治本就不好，见王默都扯到了国家的高度，不得不屈服，向老板说明了情况后，便立即赶了回去。 然而当赵程东赶到咖啡馆时，得知王默的问题，他恨不得喷对方一脸口水。 这件案子在北云大学已经不是秘密，赵程东对警察的问题非常疑惑：“你们在怀疑徐子衿？” 王默客气的摇头：“我们只是例行公事。知道的信息越多，我们办起案来越容易。” “但是你们的怀疑毫无道理，徐子衿是我的朋友，他是什么人我也知道，绝不会做出这种事。再说了，徐子衿也不认识那个人啊，干嘛要杀他。” 王默冷冷的说道：“我们有理由，所以这你就不用担心了。” “那好，有什么问题你赶紧问。我还赶时间。”赵程东使劲往沙发上一靠。 “徐子衿在案发当晚，也就是本月十号晚上跟你打了一个电话，这是真的吗？” “没错，是我给他打的。我在超市捡到他同学的办法，想让他转交过去。” “那具体时间呢，在哪里？” 赵程东把手机拿出来，翻了翻，“八点十五”。 王默沉思良久，始终没有讲话，赵程东着急了，“还有问题吗？警察同志。” 王默摇了摇头。 “既然这样我就走了。”赵程东从沙发上坐起来。 “多谢告知”，王默说道，结果对方冷冷的嗯了一声，随即离开。 看来徐子衿的人缘不错，他想。 十分钟后，徐子衿来了。他穿着一件蓝色的外套，在门口张望了几个方向后看见了王默。 “喝点什么？”在徐子衿坐下的时候，王默问。 “不用了，没有想喝的。学长，今天来是有什么问题吗？该说的我都说了，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需要透露的。”，跟往常不同，徐子衿一开始就露出了烦扰。 王默哈哈一笑，但并没有化解徐子衿的敌意。他只好说道：“案情有了紧张，我们想知道一些新的东西。” “哦？是找到新的嫌疑人了。” “是的”，王默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足足过了三秒，但是他失望了，徐子衿并没有露出他想要的表情。他继续试探： “我们被真凶引到了一个错误的方向，把注意力集中在了一个不该注意的人身上。他这招非常狠，让我们损失了大量的时间与金钱。” 徐子衿的眼睛仍然没有变化。 “虽然知道这是机密，但我还是想问一下，方便透露吗？我非常感兴趣。” “据说你很喜欢推理”，王默忽然换了一个话题，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 “算是个兴趣，学习之余喜欢阅读些推理的书籍，看里面的犯案设计，感觉挺有意思的。” “那你有自己设计一个犯罪方法吗？”，王默的头忽然向上扬起，嘴角露出微笑。 徐子衿摇了摇头，“才疏学浅，自己曾经设计过，但是发现漏洞太多，便放弃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当警察。” “那么好，我把我们的推理告诉你，你可以只是听一听，也可以给我意见。” “那就谢谢警官了。” “首先，这是一个凶杀案。原因有以下几点：1，死者的致命死因是石头砸中了头，导致颅内出血。但是除了这一处，死者的头上还有四处淤伤，经我们推断，这是被重物撞击导致。第二，死者晚饭喝了酒，但是据法医检验，酒量不足以麻痹小脑，造成坠楼这种事件。” “然而我们之后被真凶引偏了方向。我们在宾馆自己查看过，通过二楼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从楼梯上去。我们通过监控，再经过排除，当晚进入死者房间的只有两人，一是庄晓宁，二就是一个不知身份的神秘人，我们暂且称呼他a。我们当初一致认为a就是真凶，因此不遗余力的寻找他。最开始我们怀疑王叶，但是通过调查，不太可能。之后我们又找到新的怀疑人物，在电影院的奇怪人。通过电影院的资料，我们找到了那个人，但是那个人却逃了，由此更加重了我们的怀疑。这个时候，真凶的标签就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 说到此处，王默神秘的一笑：“但是这是一个圈套。” “哦？”，徐子衿说道：“何以见得。” 王默维持原来的姿势，继续说道：“这应该是一个巧合，这个在电影院出现的人，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消失，我们还没有查到，但是有一件事我们知道。我们调查了那场电影其他的观影客人。” 徐子衿的猛然一紧，背后渗出了汗水，但他强行保持冷静。 “其他的客人发现了新的问题？”直接面对是最好的方法，徐子衿心想。 王默的笑容在徐子衿看来饱含深意。 “我当然可以告诉你”，王默说道：“我找到了三排十三座，四排十二座，二排十二座位置的客人，向他们询问是否在身边看到了有奇怪举动的人，结果是，他们一致否定。” 徐子衿大拇指与食指捏在一起，王默并没有注意，他端起盛咖啡的杯子，喝了一口。 “咖啡不错”，他说。 徐子衿冷冷的看着王默，场面异常的沉静。五秒钟后，徐子衿说道：“你们怀疑我，那么请问，我有什么犯罪理由。” “我只是就事论事，可能那些人专心致志的看电影，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情况。”，出乎徐子衿的意料，王默竟然替他推脱的，但是下一刻他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欲擒故纵。 “当然了，这只是我的猜测，还没有证据来佐证，不过就现在来说，这是最合理的推测。你跟庄晓宁关系好吗？” “关系一般，只是普通同学。” “本月十号那一晚，你都做了什么，请务必详细。” “这个问题你们应该是问过了”，徐子衿表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上一次说的比较粗，希望这次说的可以详细点。” “好，没有问题”，徐子衿往沙发背上一靠，看起来非常生气。“十号晚上六点，我从学校图书馆出来，到食堂吃饭，在二楼点了一份砂锅饭，吃完饭后，我就回了图书馆背英语，因为要考四级了。直到我背到八点多，赵程东给我打电话，说捡到了庄晓宁的饭卡，要我转交给他。十分钟后，我在图书馆门口见到他，他给了我饭卡，我给庄晓宁打电话，她说她现在不方便，第二天给她就好。然后我又在图书馆呆了一会儿，就打车去电影院了。” “好，你还有没有要跟我说的？没有的话，今天的问话就结束了。”王默说道。 徐子衿站起来，礼貌性的说了声再见，之后便扬长而去。他知道，他已经进了警察的黑名单了，之后会有无数次的问话等待他，他需要好好组织一下语言了。 徐子衿从出去时，嘴角带着笑容，虽然事实有点偏差，但是非常幸运，警察上套了。 也就是说，从八点十分到九点，徐子衿的行程是未知的。王默心想，如果猜测的没有错，他极有可能在这个时间乔装打扮去了宾馆。 一个重要的依据是，王默发现，神秘人a与徐子衿的身高差不多。 徐子衿给王默的印象就是内向的理科男，他应该活在自己的小世界中，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可是就在最近，王默对徐子衿的认识在一点点改观，他发现了他内心中的火热，有意无意中王默有一种错觉，徐子衿的表里不一，内在的他应该是个偏执狂，一旦拥有了某个喜欢的东西，千方百计都要把它搞懂。 这应该是理工科，特别是数学，物理方面学生的通病吧，王默心想，他前几天读了一本弗洛伊德的书，书中说重度的偏执是一种疾病，有事实证明，每十个偏执狂中就有八个是理科从事者。 九点三十五分，北云大学主楼里的铃声响了，短短几秒后，汹涌的人潮从门口涌出。 王叶上一节上的材料性能的判定，这是他们的专业课程，然而王叶却对它没有任何兴趣，老师讲的话有如魔咒，王叶在不知不觉中就来了睡意，然后便睡着了。 下课铃响后，她并没有急着出门，事实上她也没法着急。王叶起来伸了个懒腰，环视四周发现班级人走了一半，她的室友们站在旁边。她打了个哈欠。 “抱歉了哈，一不小心睡着了。” 一个室友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她，同时撅起了嘴：“得了吧，我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了。” 王叶尴尬的笑了笑，收拾课本起身往外走，可是刚走几步，教室里进来一个人。 “是你？”，王叶一下喊了出来。 她的室友们都很奇怪，纷纷把看向王默的目光移到王叶身上，一脸疑惑的样子。 王默并没有穿警察制服，他穿着一件时髦的白色衣服，人又长的非常年轻，以至于她们都把王默误会成了自己同学。他是故意躲在那里的，目的就是想看看王叶的日常。 “王叶，他是你同学？”，她的同学问。 “你什么时候交了男朋友？” 王叶狠狠的瞪着她们一眼，随即面露胆怯，朝王默问道：“王警官，你是来找我的？”，因为当日石飞威严的面孔加上毫无生气的问话，王叶对警察的好感并不高，此时见到石飞的徒弟王默，心底里仍然有一点畏惧。 王默露出和蔼的笑容：“是的，今天来是想请教一些事情。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消除了对你的怀疑。” 王叶一惊，喜道：“消除？你们不再怀疑我了？” 王默点了点头，“经过我们的分析，已经排除了你犯案的可能，但是眼下有些事情需要你的帮忙。我看了你的课表，你下一节没有课吧。” “没错的”，王叶点了点头。 王默两人走进那家饮品店，在与老板打过招呼后，他们在里面寻了一处位置坐下。 王默点了一杯拿铁，将菜单递给王叶。“自从发现了这家店后我就常来了，他家咖啡很好喝，要不要来一杯。” 王叶摇了摇头，说道：“我喝杯奶茶就好了”。 两人点完东西，老板就拿着菜单走了，王叶小心翼翼的看着王默，问道：“你在这里和咖啡算公费吗？” 王默顿了一下，然后用一种非常疑惑的眼神看着她：“不是啊，怎么了？” “啊，没事，我听说你每来一次我们学校就要过来喝杯咖啡，那调查的次数多了，不要花掉好多钱。” 王默一听乐了，急忙摆摆手：“花的钱虽然不少，但是工资有补助的，我现在虽然是实习警察，但工资也够花了。” “奥奥，那当警察还不错。” 这时候老板端着两杯饮品来了，王默先将奶茶放到对方面前，接着自己端过咖啡。 确定不会再有人打扰时，王默开始问话了。 “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谁阿？”，王叶问道，喝了一口奶茶。 “你的同班同学，徐子衿。” 王叶的脸忽然红了：“你怎么问他，他怎么了,有嫌疑？” 王默注意到了对方的变化，半开玩笑道：“难道你喜欢他？” 王叶的脸更红，王默猜到了事实，哈哈的笑了出来，“男女生之间就那么些事，我也是从学校出来的。” “那么看来，你对徐子衿非常了解了。” 王叶羞答答的点了点头，“还好吧，知道一些，但也不是特别了解。” 看来今天找对了人，对某个人特别了解的，一般来说除了他的敌人，就是他的另一半，虽然王叶现在距离那一步还差一些，但王默也是过来人，既然王叶喜欢徐子衿，就会想尽一切的办法了解他。 “徐子衿平时的话，都喜欢待在图书馆吗？”，王默一开始就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 “是啊，他讨厌寝室里那样堕落的环境，图书馆里安静，他喜欢去那，并且总是坐在三楼东面的那个角落。” “那他都去干些什么？” “一般的话，都是去学习，要不就是动手做一些小东西，但也也算是我们专业课。他做的东西特别厉害，还在省里获得过奖呢。恩，还有背单词，他的英语特别差，还没有过四级呢。” “好像理科男的英语都不好”，王默笑了笑，事实上他的英语也非常差劲，他又回忆起当年考四级的光辉岁月。“徐子衿有什么爱好吗？” “有啊，他还喜欢看那种推理的杂志，好像在邮局订了一年的期刊。” 事情正在朝他预想的发展，“那么他有没有实践过呢，比如尝试破解某些案子，或者自己设计某个谜题，这对于擅长理科又喜欢推理的他，应该不奇怪。” 王叶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从没有听他说过，也没看见任何他设计的谜题。” 只是这样吗，莫非这一次是徐子衿的第一次设计？ “徐子衿有对象，或者喜欢的人吗”王默问。 “他没有对象，但有没有喜欢的人我不知道,我没有听人说过，他自己也没说”，王叶面露尴尬之色。 “还有一件事，你们在十号晚上只是看了电影对吧？” “对啊”，王叶点了点头，事情还是扯到了案子上，“电影是九点到十点半，我们一直在那看，看完之后立即就回学校了。” “你们是早就约好的，还是临时有约？” “临时约的，但是后来改了时间。本来时间是八点半那场的，改到了九点那场。” “是什么时候约的你，又是什么时候告诉你改时间？” 王叶找到通话记录，“约定时间在上午十点吧，改的时间是那天晚上八点二十”。 问话结束了，王叶离开了饮品店，王默那杯咖啡还没有喝完。 王叶最后一句话点中了题，王默想起了徐子衿的说法，他想看一部爱情片，但是没有同伴，便想起了王叶，因此两个人一起去看了电影，然而从今天王叶的话来看，这个理论应该站不住脚。 如果一个人想看某部电影，一定会对电影有关注，甚至在电影没有上映前就订好了票，可是据王默的查证，本月十号，是那场电影放映的第四天。 同时，如果徐子衿真的想去看，那么他一定会计划好，提前订好票，特别是他这种逻辑缜密的理科男，不会出现这种临时去看电影的说法，这背后隐藏的东西，究竟是哪种不为人知的事情呢。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徐子衿打乱了计划，临时要去看电影呢。又是什么原因，让他改动时间呢。 第十三章 王默打算多方面下手，继续下一个调查。 庄晓宁刚下课，她约好了张南风一起去吃午饭，此时正在赶往主楼门口，他们约定在那里见面。 之所以选择庄晓宁，是因为王默觉得庄晓宁与徐子衿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在这层关系下，根据与别人对话得到的客观知识，能查到庄晓宁的漏洞。 下课的学生潮流非常汹涌，庄晓宁淹没在这大潮中，十分的平凡。 庄晓宁从楼道出来，这时忽然有人喊了她的名字。 她惊讶的朝那方向看去，面带疑惑。 “王警官你好”，庄晓宁与人潮脱离，走到王默站的角落里。 “一会儿要去跟人吃饭吗？”，王默问。 “是啊,我约了人。” “是男朋友吗？” “还不是。王警官你有什么问题吗？” 王默尴尬的一笑，“有些事情需要请教一下。不会耽误太多时间的。” 庄晓宁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吧，不过我要先跟朋友说一下，他还在那里等着。” “没问题”。 庄晓宁与王默朝主楼门口走去，那里是个大出口，此时从里面出来的学生非常多。庄晓宁没有发现张南风的身影，四处寻找。 过了一会儿，张南风才从人潮中挤出，“人太多了，下楼梯很慢”，他对庄晓宁抱歉道。 “警官？” 张南风也发现了她身边的王默。 庄晓宁跟张南风说了王默的目的，张南风表现出了大事为重的胸襟：“既然王警官要问，我们就一起去好了，为警察提供线索，也是我们应该有的责任。” 王默对张南风的理解表示感谢，“不会占用你们太多时间，我观察了你们学校，学校东面的路走的人很少，我们从那里绕过去，一边走一边谈。” 两人都表示没有意见。 “今天来，主要想调查一下徐子衿的事情。”王默开门见山，庄晓宁也是怀疑的对象之一，他想看看庄晓宁的反应。 “那个案子还没有结吗？”张南风问道。 王默摇了摇头，“允许我不能太多信息”。 “你想知道什么徐子衿的什么事情，他与这个案子有关？”说完之后庄晓宁自觉言语有失，连声抱歉，“我不能直接问的。” “没事的。你们跟徐子衿平时的来往多吗？” “一般吧，徐子衿这个人比较内向，话很少，一般不会主动跟人说话，我们平时的联系很少，他也喜欢一个人呆着，我们看着挺可怜的，有时候出去玩会带着他一起，但是他去的很少。” 王默将目光转向了张南风，张南风感觉到了，说道：“我跟他不熟，我们俩是两个院的，是因为庄晓宁才认识的他，关系的话，也就是见了面打一声招呼吧。” 王默将目光重新转到庄晓宁身上，“你跟徐子衿是一个班的吧，听说他的成绩非常好。” 庄晓宁点了点头。“没错啊，从大一开学以来，他的成绩就是我们院的第一，从没有变过。我们考试前背的资料都是他整理的。”她尴尬的一笑。 “原来他这么厉害，听说他还在省里得过奖。” “嗯，是机械杯，我记得他做了一个机械手臂吧，能远程控制取一些东西。” “除了这些，他平时还喜欢做些什么？” “好像没了,我就知道这些。” 忽然庄晓宁在某处发现了一个影子，有人正朝他们走来，待看清来人后，三人都吃了一惊。 “又见面了”，王默首先向他问好，但庄晓宁与张南风都处在尴尬之中，背后议论人家，结果被装了个正着。 徐子衿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庄晓宁两人，马上将目光转移到了王默身上。 “你好，非常巧，我正要去北门。” “这个时间不应该去吃饭吗？”王默试探的问道。 “同学有点事情找我帮忙，这条路人少，我就从这里来了。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徐子衿打了招呼，转身就要离开。 “没有事情”王默说道：“我正在调查线索，就不打扰你了”。 徐子衿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等徐子衿走远后，见王默沉默不语，庄晓宁问道：“王警官，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徐子衿之前有过对象吗？”，他忽然问。 “不知道啊，从未听他说过，到底有没有我也不知道。” “那知道他现在喜欢谁吗？” 庄晓宁又是摇了摇头，“不知道，徐子衿平时话很少”。 “应该是有的，我也刚毕业没多久，特别是大学的时候，学生们如果没有一个喜欢的对象，那是很不正常的。”说到此处时，王默特意看了一下庄晓宁与张南风，结果他发现庄晓宁偷偷的瞥了张南风一眼，而张南风在盯着徐子衿远去的身影。 “还有一个问题，徐子衿跟王叶是什么关系？” 庄晓宁一愣，“就是普通同学吧，没听说他俩处对象。” 王默嗯了一声，刚要说话，这时候手机响了。 是赵晓晓打来的，王默一阵头大，这时候有什么事？他跟两人示意了一下，然后接了起来。 “师兄，你快回警局，已经找到了真凶。” 两年前，洛城全岛小区，三栋楼四楼东侧房。 莫强正叼着烟坐在沙发上，望着茶几上的几张纸发呆，烟头就那样自然的冒着白烟，末了，他感到烫嘴才将它掐了。 莫强是某个公司的高层管理，这几年股市一片飘红，他为了在股市中捞金，不惜挪用公款进行炒股。莫强公司承包了大批的项目，雇佣了数百农民工，而莫强是负责财务的科长，管理着数百农民工的工资。 莫强的本意是把公款当做流通的资金，然而他的运气十分差劲，不仅公款没收回来，自己抵押的房子也被输了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莫强很奇怪，在这个时间还有谁来，因此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 他小心翼翼的去开门，结果发现是一个陌生人。 “你找谁？”莫强问。 来人嘿嘿的笑了一声，“老板你好，我是咱们包工队的民工头，想来问问老板，咱们的工程都结束一个月了，工钱什么时候发。” 莫强一听火大了，“什么钱，又他妈的要钱，老子没有，给我滚。”他立即关门，但是被黄英用手臂挡住了。 “干嘛，你还想进来！”莫强怒吼。 “老板，行行好，几百个兄弟还等着吃饭呢。”，黄英哀求道。 莫强忽然冷笑起来：“吃饭？老子都没钱吃饭了，还让你吃，你们这群低贱的东西，还敢来问我要钱。给我滚！” 莫强用力的将门关上，但是哐的一声，门反而被反弹了回来。 黄英常年在工地上干活，力气早就练出来了，莫强矮胖，又挺着个大肚腩，没有一点力气，结果被黄英一推就推了回来。 “你要干什么！”，莫强被推倒在地，气吼吼的骂道，“别逼我”。 黄英冷冷的说道：“逼你？到底咱俩谁在逼谁。如果今天你不把钱给我，这事没完。” 黄英进门，夸的一声把门闭上。 “我现在跟着你，直到你给我钱为止。” 莫强在地上冷笑几声，随即说道：“好啊，你在这等着，我进屋给你拿钱。” “好”，黄英去拉他，但是莫强拒绝了，自己站起来走进了卧室。 过了片刻，莫强出来了，手里拿着一把折叠刀。 “你要干什么！”，黄英吼道。 “妈的，你不是要钱吗，我给你，先把你宰了，再给你烧钱。” 说话间，那把折叠刀已经刺了过来，黄英被吓坏了，慌忙的躲闪，但是反应慢了，仍然被刺中了肩膀。 黄英啊的一声惨叫，鲜红的血液顺着肩膀留下，染红了他的蓝衬衫。黄英被惹恼了。 莫强见到血液流出没有恐惧，反而更加兴奋，他大叫了一声，再次朝他刺去。 结果被黄英一把抓住，刀子的末端被黄英攥在手里，锋利的刀刃割破了他的手掌，血液顺着手腕流下。 控制了莫强的刀子，黄英便没有了顾忌，直接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莫强身子比较胖，行动又笨拙，全靠着一把刀子威风，此时刀具被控制，没有半点反抗的力气，结果手一松，刀子反被黄英夺去。 莫强后退几步，一个站立不稳跌倒在地。此时黄英已经被激怒，上来就是一顿猛踢。 “妈的，你还想杀我！” 莫强歇斯底里：“老子就是要杀你，怎么样，杀了我啊，杀了我我就给你钱，钱都是你的。” 身体的剧痛让黄英恢复了理智，他将那把弹簧刀重新折叠起来，放进自己的裤兜。 “拿钱吧，给我钱我去医院。要不然这事没完。” “还想要钱，好，我不耍你了”，莫强的手向一边摸索，“这次我给你钱”。 忽然间，黄英看到一个凳子朝自己飞来，他下意识的弯腰回避，这一动作本来没有问题，但是他的肩膀受了伤，在剧痛的作用下反应慢了一些，恰好被凳子腿打中，人倒在了地上。 莫强站了起来，骂道：“你妈的，还敢跟我提钱，你有这个资格吗，下贱的东西。给我滚出去。”，他朝黄英吐了一口痰。 感觉还不解恨，莫强又踹了他一脚，但是第二脚刚出去，忽然被黄英的手抓住了，他还想再骂，但是还没来得及骂出口，整个人就被拉倒在地。 紧接着，那把弹簧刀重新打开，黄英扑了上来。 一刀，一刀…… 两年之后。 广成街附近某栋楼房废弃的地下室中，此时异常黑暗，下午夕阳的阳光十分吝啬，并没有照到这个地方，当黄英往里看去时，还带着阴冷的气息。 黄英已经在此处带了半个月的世间，这样的住所他已经习惯，由于长久的地下生活，他的眼睛也变得与常人不同，惧光但能迅速适应黑暗。 他已经过够了这样的日子，整天像老鼠一般，上街的时候惶恐不安，唯恐被警察认了出来，如果不是他还有一个上小学的女儿需要照顾，他早就自杀了结了。 他此时就是一个生活在黑夜的影子，别人注意不到他的存在，但是他还能给他的女儿提供阴凉。 洛城公安局。 王默火急火燎的跑了回来，推开门大喊道：“你们把徐子衿抓了？！” 然而他看到的景象是：赵晓晓坐在沙发上，正浅啜着热茶。 “到底是怎么回事？。”王默直接坐到了赵晓晓面前。 “调查科根据徐子衿与王叶的口供，找到了案发当日去宾馆的a，这是他的档案。”，说着，赵晓晓将档案递了过去。 档案上的信息： 黄英，籍贯河北省xx市xx县，生日1978年五月二十一日，汉族，家中有三人。 黄英在三年前来到洛城当民工，家也搬到了这里，但是两年前他犯了案子逃跑，妻子在一年前也因事故死亡，家中还有一个十岁的女儿读小学。 “这家庭可真是够惨的”王默忍不住说道。“父母都死了，留下一个孩子，她没有经济来源，靠什么生活？” “她母亲买了很多的保险，死后给女儿留下了不少的钱。” “那也是非常的惨啊，她现在一个人生活？” “被同乡的民工收养了。” “难道你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吗？”王默问。 “你说她母亲买的保险？” “当然不是，你仔细看他的籍贯，他跟这个案子的死者徐永安是一个地方的，不觉得非常巧合吗？” 赵晓晓啊了一声，经王默一点，的确是，两人的籍贯一样，都是同一个村子出来的。 “这个黄英犯了什么案子？”王默问道。 “入室杀人案，就在两年前，我当时还在警校读书。他是包工队的头领，代表民工去找被害人莫强拿钱，但当时莫强已经贪污了公款去炒股，结果赔了个干净，这就是案子的背景。” 赵晓晓有点气愤，继续说：“这案子是莫强的错啊，他贪污了公款，这种人不应该受审吗？” “现在是法治社会，不管你有多么恰当的理由，只要杀了人，就要接受法律的审判。但是那个黄英畏罪潜逃了，本来只是关几年，现在抓到的话，估计要死刑。” “这么严重。那真是够可怜了，一旦抓到，那孩子就成孤儿了。” “很多事情都不是我们能控制的。既然选择了警察，就要习惯人间的冷暖。很多事实是，好人不长寿，坏人多逍遥。维护正义，就是我们警察的责任。” “师兄难得讲了一次大道理。”，赵晓晓嘻嘻的笑了笑。 王默瞪了他一眼，“很多时候，在我们看来双方都没有错，但是既然有了法律，就要按照法律的来办。好了，你去查案吧，上头已经下令了，这件案子的真凶就是黄英，既然他几天前出现在电影院，就说明他此时还在洛城，要尽快抓捕他。” 赵晓晓点了点头，刚要起身，但是又重新坐下：“师兄，你觉得真凶就是黄英吗？” 王默大惑不解：“当初我怀疑庄晓宁与徐子衿，不是你一直反对吗，现在好不容易找到新的嫌疑人，你怎么反倒怀疑了？” 赵晓晓说道：“我就是感觉有点不对劲。经过调查，黄英与被害人之前有过节，有足够的杀人动机，而且看电影前他有足够的作案时间，同时作案条件也具备，至于王叶的饭卡，我还没相通，要等抓到他之后问问。” 王默低头看了一眼档案，黄英的身高是178，与监控中出现的人身高相差不大。 然而当一切都理通后，刚走几步，赵晓晓又停下了。 “洛城这么大，我们怎么去找？” 闻听此言，王默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慢慢找”。 赵晓晓离开之后，王默百无聊赖，用手机刷微博。案情要抓到黄英之后才有进展，看样子又有段清闲时间了。 十分钟后，王默开着警车四处瞎逛，在经过某个红绿灯时，他终于想到了某个去处。 此时已经下午五点，西下的阳光温暖的照射在农家小院里，里面一个小女孩正在自己玩，她堆了几坐土堆，并把看作是自己的宫殿，在宫殿的外头站着两个泥人，但是相对于那个宫殿来说，泥人显得太大。 小女孩的名字叫黄灿灿，今年上小学四年级。 门口忽然传来了脚步声，灿灿的脸上立即呈现出笑容，迈着小腿朝门口跑去。 一个陌生的男人出现在铁门处，灿灿疑惑道：“你好，请问你找谁？” 王默微笑道：“我来找一个名字叫黄灿灿的小姑娘，请问她在这里吗？” “我就是呀。”，灿灿十分疑惑，“可是我好像不认识你”。 “我是一名警察，特地来找你的。” 听到警察二字，灿灿的脸上露出胆怯，两年前因为父亲的案子，没少有警察来家里，因为灿灿对警察的印象并不好，总觉得他们跟乌鸦一样，是给人带来厄运的事物。因此在上课的时候，老师讲警察叔叔的故事时，小灿灿总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你是来让我赔玻璃的吗？”灿灿小声的问。 王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玻璃？”。 “老实说做了坏事会被警察叔叔带到警局打屁股，我把我们班的玻璃打破了，你是来抓我的吗？” 王默被逗得一乐，“现在的老师都这么教育的吗？不是那样的，我们都是好警察，不会抓你去警局打屁股的。” 灿灿长长的啊了一声，“那我就放心了”。 “那警察叔叔找我什么事？” 王默面露尴尬，“是关于你父亲的事。” 灿灿哦了一声，“那你稍等”，她跑进屋子拿了两个小板凳，一个递给王默，一个自己坐下。“老师说要有礼貌。你问吧。” 王默坐下，开始问道：“自从两年前你爸爸走后，有没有回来找过你？” 灿灿摇了摇头：“我很久都没有看到他了。你们现在还在抓他吗？” 王默非常沉重的点了点头：“他杀了人，我很想帮他，但是没有办法。” 灿灿哦了一声，“那你还想问什么。一会儿阿姨跟叔叔就回来了，我要去做饭。” “你现在跟同向的阿姨叔叔住在一起吗？” “对啊，我本来的家已经卖掉了，叔叔阿姨没有孩子，他们就把我接过来了。” 她虽是这么说，但是王默知道她之前一家人住的房子是租的。 “跟叔叔阿姨住在一起还习惯吗？” “阿姨对我挺好的，叔叔也很好，没事就给我买好吃的。” “家里是你在做饭？” “一般中午跟晚上是，叔叔阿姨中午不回来，都是我自己吃，晚上他们回来的很晚，我又没有事，就替他们做饭。” “看来灿灿是个非常勤劳的孩子啊”，王默笑道。 “嗯啊，他们都说我很懂事”。 “灿灿你认识一个叫徐永安的人吗？” 灿灿摇了摇头，“不认识，是谁啊？” “没事，一个不相关的人。” “那今天就问这些吧，不打扰你做饭了”王默起身离开，灿灿将他送到门口，目视他走后，转身进了厨房。 在面馆吃过晚饭后，王默又回到了警察局，他先到了资料室，直接调出了两年前那件案子的详情。 被害人莫强，利用职务的方便，把公司的一千万卷入囊中进入股市炒股，但是赔了个精光。这时候启动项目的民工上门要钱，莫强身无分文，情急之下欲杀黄英，但是被抢过了刀子，反被黄英刺死。 这件事情中黄英本可以算作自卫，但是不懂法律的他因为害怕，逃跑了，因此罪名加重。 莫强所在的公司名叫企划股份有限公司，这家公司因为这一事件的影响，股票还有一段时间的下跌，如今这家公司度过了困难时期，事业正在蒸蒸日上。 两年前的案子与如今的案子，黄英是唯一的联系点，但是对于黄英杀害徐永安的理由，王默总是感觉牵强。 如果有仇恨的话，没有必要等到两年后才动手，如果真是他动的手，可他又是如何得知对方的行动呢，根据现在的线索可以知道，徐永安在案发当日去宾馆，是晚饭时临时的注意，黄英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另一方面，不是因为仇恨，他又为什么要杀徐永安，两个人是老乡，根据调查，他们并没有深仇大恨。 如果这一切的基础都是错的，黄英没有杀徐永安，那么嫌疑人a底是谁，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杀了徐永安。 赵晓晓告诉他第一条思路是对的，但是王默不信，他的调查结果以及直觉告诉他，徐子衿与这件案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第十四章 他决定去查徐子衿。 徐子衿的资料被调出来了： 徐子衿，性别男，年龄21岁，在读北云大学工程学院机械制造，曾获得生机机械杯。 父亲：徐侠客，企划股份有限公司执行经理，42岁。 母亲：张小南，企划股份有限公司职员，41岁。 王默的心一动，企划股份有限公司，与两年前那件案子的被害人莫强是同一家公司，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 但是目前有一个问题需要调查，他的父母是在莫强出事前加入了的公司还是之后。 王默看了一眼手表，晚上七点钟，不算太晚。接着他看了一眼徐子衿的家庭住址，匆匆离去。 徐子衿的家就在洛城，普通的小区，住的是四楼。晚上七点半，徐家的门铃响了。 公司五点下班，因此徐霞客与妻子张小南早就回到了家中，家中只有一个独生子徐子衿，如今他也上了大学，只有假期时才会回家待几天，因此平常的时候家里异常冷清，夫妻俩的生活也非常规律。 五点半到家，之后便是吃饭，看电视，非常固定。 今晚来了客人，当徐霞客通过门眼去看时，发现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刚开始他以为对方是推销的，便想开门之后说一句话直接撵走，但是王默举着警察证。 “警察？有什么事吗。”，徐霞客接过王默的警察证，确认不是伪造的后，还给了他。 “是关于您儿子的事，有一些事情需要请教。” “是这样啊，那请进来吧。” 徐家收拾的非常整洁，一百二十平方的屋子只有两人，显得异常的空旷。 王默说道：“我跟子衿见过几次面，感觉他有点话少啊”。 张小南说道：“谁说不是呢，这孩子性格内向，不用说别人，就是我们俩他都不愿意说话，总是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徐霞客道：“这也不算是什么坏事，孩子独立的早不是坏事，他习惯独处，总有别人意想不到的主意。适合在高校做研究，而且他自己也有这个想法。” “那这样就是两全其美了。”王默道：“我能去子衿的书房看看吗？” “当然可以了，我带你去”，徐子衿的母亲说着，站了起来。 徐子衿的卧室是一间三十平米的房间，里面有一张铺着天蓝色褥子的床，一台放着台式电脑的电脑桌，还有一排放满了书的书架。 王默走进去，随意打量了一下。发现书架上大都是些机械制造相关的书籍，王默记得徐子衿就是这个专业的，估计是他从小就对这个感兴趣，上了大学才选了这个专业。 书架上书籍排列的非常整齐，分类明显，机械制造类的全部在左面一侧，右面则是一些杂志。 “我可以拿下来看看吗？”王默回头看了看徐子衿的母亲。 “当然可以”。 王默抽出一本杂志，是一本《探索与发现》的期刊，封面上写着中国古代的墨家机关术。王默记得在历史课本上看到过，墨家是春秋时的诸子百家之一，主张兼爱，非攻，墨家子弟擅长制造机关，并且结构精巧，功能强大，时人称之为墨家机关术。 王默打开杂志，粗粗的翻了几页，发现这本书的书页已经发黄，不知道被徐子衿看了几遍。他把书放回书架。 “书给我吧”徐子衿的母亲说道，从王默的手中接过杂志，插进了那几本杂志的中间。 “看来子衿非常喜欢顺序，平时都是这么分类的吗？” “对啊。他每次都那么放，我们有几次给放错了他就自己重新整理好。他对每一件事情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王默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徐子衿有一点强迫症。 “那么今天就打扰了”，王默说道。 “警官都调查完了吗？”，张小南非常疑惑，这个警察并没有问什么问题。 “对啊，警局里还有事情要处理，不方便待的太久。今晚冒昧的叨扰，实在抱歉。” 送走王默后，徐家十分安静，徐霞客坐在沙发上低头沉思。 “听说北云大学附近出了一件凶杀案，难道子衿跟这件事有关系？” 张小南一听吓坏了：“你不要瞎说，咱儿子你还不知道吗，平时杀只鸡都不敢，怎么会去杀人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也许子衿间接的跟这件案子有关。刚才来的那位警察虽然年轻，但是眼光敏锐，他能来调查子衿，说明一定有什么关系。” “那要不要给子衿打一个电话，问问他。” 徐霞客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打一个吧，子衿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一定要让他知道，不要做无谓的傻事。” 徐子衿与庄晓宁约在咖啡店见面。 今天是周六，学生们大都没有课，校园里来来往往的学生很多。徐子衿为了不被别人发现，在约定前一小时就到了。 他从书包里取出一本机械类的杂志，这是最新的期刊，昨天他刚从邮局取回来，此时等待的时间比较无聊，适合阅读。 这期杂志里讲的是材料原理，机械部件稳定性的关系，徐子衿重点看了材料原理。 他制作了很多小的机械，设计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材料，他一直没有挑到合适的，这期杂志恰好能开阔他的视野。在这件案子中，徐子衿为了达到某些目的，运用了一些机械手段，但可能是紧张，或者机械本身的问题，机械手臂不知道撞在哪里断了。 但是非常的幸运，警察没法发现这个问题。 一小时后，咖啡店进来一个人，因为是上午，来喝咖啡的人很少，来人一猜便知。 楼梯处传来踩踏木板的声音，徐子衿知道是张晓宁来了，把杂志翻上，放好在书包里。 门帘被拉开，庄晓宁走了进来，在徐子衿对面坐下。 “最近警察又找你了吗？”徐子衿问。 “找我了，但是没有问我的问题，一直在问你，就是上次在主楼东侧遇见那回。” 徐子衿记得很清楚，王默在问话，而张南风与庄晓宁站在一起。 “我知道，他们都问我什么了？”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问我们你的性格如何，平时都喜欢做什么，朋友多不多，她还问了你没有喜欢的人。感觉像在说家常。” 徐子衿微微的紧张起来：“那你是怎么说的？” “不知道啊，我说我们平时联系的比较少，你也没有告诉我。” 徐子衿点了点头：“嗯，这样说就好”。 “还有别的了吗？” “没有了，他就问了这些，之后就走了。就问了那么一次。但是他们为什么会怀疑你啊，你什么都没做。” 徐子衿说道：“这是我计划中的一环，我只是个幌子，只要开始怀疑我，你就安全了。” 听到这句话庄晓宁非常的感动，“真没想到你会为我做这么多，当初的事情，是我不对，对不起。” 徐子衿的心一颤，“那……，没有什么，我说过的，我会等你的，都等了两年了，再等一会儿也没有关系。” 庄晓宁的脸变红：“可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张南风”，徐子衿试探的问，他已经知道了答案，但不听她亲口说出来，他不会死心。 庄晓宁点了点头，“我喜欢他”。 徐子衿冷漠一笑，“那他也喜欢你吗？” “应该是喜欢，我们聊了好久，南风也没有对象。” “信息学院的天才，我长得没有他帅，你喜欢他是应该的。” “不是的，我喜欢他就是感觉”。 庄晓宁沉默了好一会儿：“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 徐子衿深呼了一口气。 “我知道，但我就是喜欢你，我知道这两年以来你变了，但我还是喜欢，无论是当初大一时刚来的你，还是现在的你，我都喜欢，我会等你的，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庄晓宁低下了头。 “对不起，我们真的不合适。” 第十五章 那年大一，八月三十一日，洛城，北云大学新生报到处。 徐子衿穿着一身整洁的衣服，带着一副厚重的眼镜框，手里拉着一个行李箱。他的家就在洛城，因此对这所大学并不陌生。 今天报道的新生太多，在学校主楼前各个学院临时搭建的遮阳棚处，都挤满了新生。 徐子衿找到了工程学院，拉着行李箱走了过去。 在队伍的最前面，一个女生在写个人信息，她长的并不高，头发垂到肩膀处，旁边立着一个粉红色行李箱。 将表交给接待的学长后，她微笑着离去，徐子衿一直在四处打量，这时候他忽然看到了那个女生的脸庞，是她。 徐子衿在开学前通过一些社交平台，加到了一个同班女生的qq，他们很聊得来，互相传了照片。 女孩的照片是仰头四十五度角拍的，姿势非常好。 然而当徐子衿今天看到真人，他内心一阵苦笑，感觉自己被骗了，那种角度没法显示出真实的身高。她是故意的吧，他想。 “那位同学，留一下个人信息吧，方便统计。”前面的学长喊道。 徐子衿这才发现自己走神了，“实在不好意思”，他抱歉道，拿起一只笔开始写。 九月一日，开学后第二天，学校的军训开始了。 军训非常辛苦，清晨五点就需要起床，然而徐子衿并没有抱怨，此时他的脑子里只有那一个身影。 军训期间新生并没有机会认识班级异性的同学，徐子衿很是着急。但是一个好消息是，军训的队伍都在一起训练，他可以伺机寻找。 徐子衿想的非常简单，可是要在一千个绿色身影中找到一个人，那难度可想而知。 可是，徐子衿也不傻，他在手机上直接问了对方。可是即便这样也非常难，因为每一个排的位置是变幻的，每次位置都不同。 徐子衿问了一次后就不好意思继续问了，他怕暴露自己意图。 休息时其他人都在看手机，徐子衿却在东张西望。 转折发生在军训后。 班级里的人都不认识，班主任便让大家自我介绍，轮到了徐子衿。 他整理了整理衣服，确认没有褶皱后，走了上去。 “大家好，我叫徐子衿，来自洛城，喜欢看书，动手制作一些小的机械部件。嗯，我还喜欢看推理杂志。很高兴能认识大家……” 徐子衿端正站着，眼睛直直的望向前方，但是他本就内向，因此有些紧张，又想到有一双眼睛注视着自己，后面的话全忘了。 “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大家多多支持。”徐子衿说完，风一样的走了下去。 回到寝室后，徐子衿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今天看到我了吗？感觉怎么样。”后面是一个酷酷的表情。 “看到了，挺高挺帅的。” 晚上徐子衿请室友吃了一顿饭。 九月九号，徐子衿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那一天似乎是命运注定，让他与庄晓宁有了交集。而也正因为那件事，让徐子衿做了一个改变他命运的决定。 穿过了同一款军训服的学生们并没有因此而相互认识，为此老师组织了一个小活动，同学们被分成几个小组，小组之间进行竞技。 徐子衿非常开心，因为全班四十多人，女生只有三个，他非常有幸的跟其中之一认识，特别那个人还是庄晓宁。 分完组后，第一个问题来了，组名。 “我们来组一个心吧，组名就叫心之队。” 全组人一致通过，结果非常的阴差阳错，徐子衿与庄晓宁一起组成了心的两个弯。这似乎别有寓意。 从此之后，两人的关系越来越紧密。徐子衿在书籍，研究上的时间越来越少，盯手机屏幕的时间越来越长。 可是在某一次聊天中，徐子衿得知了庄晓宁有一个异地的对象。 可是徐子衿已经下定了决定，这又算得了什么。等待，这是徐子衿给自己的任务。 时间在等待中一点点流逝，徐子衿始终没有点破那一层窗户纸。 弊端终于出现了。 “我换对象了”，某一次聊天中，庄晓宁这样对徐子衿说。 徐子衿久久的盯着手机屏幕，对方又传来一条消息： “是我的老乡，比我大一级。你干嘛去了？” 挣扎之后，徐子衿回道：“挺好的，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 徐子衿关了机。 之后徐子衿对庄晓宁说话变得很有礼貌，两人好不容易才处好的关系瞬间回到起点。在庄晓宁室友的提醒下，她知道了什么。 “你是不是喜欢我？”庄晓宁问道。 徐子衿做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怎么可能，我就是把你当朋友，不要多想。” “如果你告诉我的话，我就同意了”，庄晓宁说道。 徐子衿笑了。 很长的时间内，两人的关系变得非常普通。点头之交。 整个大一一年，大二上学期，徐子衿又回到了自己的小世界，整天泡在图书馆，研究自己的小机械，看自己的推理杂志。那颗心一直沉寂着，等待着。 在故事结束后很久，徐子衿偶然听说了庄晓宁被骗走了生活费，于是他拨通了那久不拨打的电话。 “喂” “喂，有什么事吗？” “我听人说你在借钱，生活费都没有了。” 庄晓宁沉默了一会儿，“是，我被骗了”。 “我这里有几千块钱，是上次发的奖学金，我也用不了，要不你先拿去用吧。” “不用不用，室友借给我不少。” 徐子衿知道她们的情况，问道：“借了多少？” 庄晓宁叹了一声，知道瞒不过他，于是坦诚说道：“五百块”。 “这不够吧。” “恩”。 “你拿去吧，我也用不到，又不是送你的，等你有钱再给我就好了。” “恩，好，那谢谢你了。” 徐子衿嗯了一声，实在想不到要说的话，便挂了电话。 两人的感情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只是之后徐子衿去食堂的次数少了，寝室总会有一瓶老干妈。 半年后，徐子衿已经是一名大三学生，如果要考研，此时应该准备了，但是这学期开始，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之前庄晓宁吃饭都是跟对象在一起，可是她最近吃饭室友都在旁边。 然后他向室友旁敲侧击的一打听，那颗心火热了。同时他还知道，庄晓宁最近与信息学院的一个男生走的很近，徐子衿再一打听，那个男生不是别人，是信息学院的天才，张南风。 大三的徐子衿已经是工程学院闻名遐迩的人物，两次参加省级比赛均获第一，学习成绩遥遥领先，人长的也不差，是院长都连连夸赞的天才。 但是张南风也不差，计算机专业的他，自小就展现出对计算机的超强天赋，在初中时就会编写程序，高中时编写的软件已经被某个公司收购。大学时，更是直接负责了该院所有的计算机技术工作，他在计算机上的能力不亚于任何一个老师。 然而当知道这个消息时，徐子衿并没有着急，而是静静的等待着。因为他记得她说的话，他等待着。 终于，520那天晚上，徐子衿终于鼓起了勇气。 “在吗？” “恩” “在干吗？” “无聊中……” “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恩” “我喜欢你，可以当我女朋友吗？” …… “可是我有喜欢的人啊” 徐子衿走出图书馆门口，仰望苍穹。远处，歌声依旧，近处，热血冰封。 当天晚上，徐子衿久不登录的空间有这样一则动态： 男孩喜欢一个女孩，女孩喜欢一个男孩。 男孩一直站在原地，女孩则一直走在路上。 男孩知道等不到她了，他要走了，可他想知道女孩的消息，只要她停下，他就会追过去，无论前方是什么。 徐子衿以为自己等不到了，于是内心的愤怒火焰滋生，但是当庄晓宁说出那句话时，徐子衿才知道，他的内心深处，一直是喜欢着她的。 如今就是徐子衿兑现诺言的时候。 从徐家调查完证据后，王默没有回家，而是先去了石飞家。虽然已经十点，但是他知道，石飞此刻仍未休息。 果不其然，王默走近石飞所在的楼栋时，老远的就看到四楼亮着灯。他爬上楼，敲敲门。 石飞开门后不太情愿：“已经十点了，又有什么事找我？” 王默关上门，好奇的打量着石飞：“师傅，你这是怎么了，看起来这么郁闷。” 石飞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什么，顺势收起桌子上的照片，他的速度很快，但还是被王默看到了一角。 “这是？” “没有什么。还是那个案子吧，怎么样，又有什么线索？” 王默尴尬的脸红了，他在石飞对面坐下：“找到了一个新的嫌疑人，黄英，他是逃犯，两年前杀了人，几天前他出现在电影院，并且坐在王叶旁边跟他们看了同一场电影。黄英与徐永安有过纠纷，有人称在案发的宾馆附近见过黄英，现在上头一致认为黄英就是凶手。但是我没有去找黄英，去徐子衿的家了。” 石飞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去那做什么。” “去调查徐子衿，我总感觉这件案子跟他有关。”王默不知道师傅为什么会突然发怒。 “你说说吧，都查到了什么。” 王默端正坐好：“我查到一个信息，两年前那件案子，也就是黄英杀人案中的被害者莫强是企划股份有限公司的，而徐子衿的父亲当时也在这个公司，这非常的巧合。我见了徐子衿的父亲，看不出来任何异样，但是从徐子衿的书房中，我得到一个信息：徐子衿书架上的书籍摆的井井有条，连书的具体未知都要固定。说明他有轻微的强迫症。” “但是之前我通过王叶的证词知道，徐子衿邀请她去看电影是临时决定的，并且订的是八点场后来改成了九点场，徐子衿自己也说，他非常期待那场电影。但如果真是这样，按徐子衿的性格，他应该早就有了计划。” 石飞说道：“一个人如果不按他的习惯做事，就说明有意外事件发生。但是根据你们的询问，徐子衿那一天一直在图书馆，几乎与外界隔绝，不可能有事情影响他。” “他说谎了”，王默说道。 “那天晚上他并没有在图书馆。我想调查徐子衿的通话记录。” 石飞摇了摇头，“调查个人的通话记录需要申请，否则通信公司不会给你的，现在的问题是，他们认为黄英才是杀人凶手。杀人动机，作案时间，作案条件他全都具备。” “如果你觉得那个徐子衿身上有疑点，就先推翻黄英的作案条件再说” 石飞道：“真相是靠证据的，不是空想就行的，这道理我应该教过你。” “没错，我会找到证据的。但是现在，我想梳理一下思路。” “我一直的推测都是庄晓宁是真凶，而徐子衿是帮凶，为了拿回被骗走的钱，庄晓宁晚上跟徐永安去了宾馆，但是事成之后对方却反悔，于是庄晓宁便起了杀心，此时恰逢徐子衿给她打电话，于是庄晓宁向其求助，徐子衿因为喜欢她，便应允，两人一前一后把徐永安杀死。” 石飞点点头，“这样便能解释徐子衿临时改变电影场次的问题。可还有一个问题，照你的调查，徐子衿是一个有轻微强迫症的人，那么他为什么会临时约定王叶晚上看电影呢？” 王默沉思片刻，“莫非真是临时想看电影？” 石飞说道：“根据你的调查，庄晓宁跟徐子衿的关系如何？” “一般吧，但也有可能说啊。站在庄晓宁的角度上，她那时候正需要人来安慰。” “据我所知，庄晓宁喜欢一个叫张南风的同学，她应该会主动找他，而不是徐子衿。” “但是你别忘了师傅，是徐子衿给庄晓宁打的电话，庄晓宁是被动的。任何一个女生经历那样的事情，情绪都不会太好，特别庄晓宁还是那种比较较弱的。” “既然是这样，最合理的推理应该是这样，徐子衿知道了庄晓宁被骗钱事情，主动帮他夺回来，因此他伪装进了宾馆，但是与徐永安的交谈不顺利，徐子衿在无意之下杀了对方。” 石飞说道：“这就是最符合事实的推理了。但是问题太多，第一点，徐子衿为什么要替庄晓宁要钱，第二点，既然是要钱，就应该光明正大的，不应该伪装。对，你说那个学生的性格十分内省，考虑到这点，也不是没有可能。第三点，徐子衿没有杀人动机，就算是对方不给钱，徐子衿也不至于杀人。” “情急之下难免冲动” “通过你对徐子衿的了解，你觉得他是那样的人吗？” 王默颓然的摇了摇头：“他非常冷静，简直不像是这个年龄段的人。” “但是徐子衿仍然非常可疑，究竟是什么事情干扰了他，使得他打破了原来的计划要去跟王叶看电影。” “这就需要你的查证了，如果你坚持你的看法，那就去调查他们之间的关系，这是个突破口。表面上杂乱无章的事情，背后很可能有蜘蛛网般的联系。还要有一点，去实践，我们这一行也不是全靠脑子想的，要到具体的环境中实验。” “我知道了，师傅你又开始叨叨那一套了。行知合一，我明白。” “先不要想这个了，你不是找到一块带磁铁的木头条吗，有什么发现？” “非常遗憾，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那是干嘛的。会不会是徐子衿，他善于制作机械，可能就是上面的零件。” “这就是你的问题了，下次来的时候把那东西带着吧” 王默点了点头，心想：看来师傅要出马了。 王默从石飞家出来时，已经快到十一点，他直接回了家。 躺在床上后他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案子，徐子衿就仿佛一个幽灵在他脑中不散，徐子衿留给他的只是一个背影，他回身的一个微笑让王默惊恐。 徐子衿在六点半到九点那段时间究竟干了什么！ 他深信自己的理论没有错，为此他还十分感谢师傅，石飞给他提供几个思路。 王默想起石飞说的几个问题，脑中开始计算破解方法。 第一点，徐子衿为什么要帮庄晓宁要钱。徐子衿看起来并不是那种十分有善心的人，他做每一件事都有目的，之所以帮助庄晓宁，莫不是他喜欢她。 但是根据事实来说，徐子衿似乎选择了王叶，两个人情投意合，徐子衿也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这一点，王默相信自己没有看错。王默很年轻，对于男女之事也非常了解。 第二点，为什么要掩饰身份。之所以掩饰，是因为害怕自己的身份被曝光，但是王默想不通，他是去替庄晓宁要钱的，就算曝光了又怎么样呢。 从徐子衿的性格来分析，他比较内向，偷走王叶饭卡装扮自己进入宾馆与直接进入宾馆，前者的难度与心理承受力太大。王默学了心理学，他知道一个内向的人，让他出丑比让他偷窃要难十倍。 但是有没有一件事能够让徐子衿放弃原则呢，这件事比他自己的面子要远远地重要。结合事实来看，这件事最可能就是帮庄晓宁要钱，但是从他们的关系来看，程度远远不够。 第三点，为什么杀人。这件事是王默最想不通的，如果徐子衿母亲说的不错，他连一只鸡都不敢杀，怎么敢杀人呢。而且他没有杀人动机啊，徐子衿去要钱，徐永安没有给，假设要打，徐子衿提前准备了石头，趁徐永安不备的时候突然下手，打伤对方。 调查结果显示，徐永安的头部受到了四五处撞击，只有后脑一处是致命的，说明徐子衿在打中对方后，徐永安并没有立即毙命，而是起而反击，双方在搏斗的过程中，徐子衿不可能没受伤。可是事实结果是，徐子衿身上没有一点伤。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按照事实来说，徐子衿根本就杀不了徐永安，难道是我想错了？ 王默不甘心，他决定明天去碰碰运气。 第十六章 第二天早晨七点三十分开始，北云大学的学生们就陆陆续续的从寝室出来，经过食堂，往教室赶了。 徐子衿也混在这潮流中，他与三个室友一起出门。但是早就五点半他就自然的醒了过来，他用十分钟洗漱穿衣，剩余的大块时间全部看书，清晨的时间最为安静，徐子衿非常享受。 今天他看到是推理类的书，是阿加莎写的《无人生还》，徐子衿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但是最近以来他急缺这类的知识，因此又翻了出来。 徐子衿的心终于松动了，人是他杀的，他不该去嫁祸庄晓宁。回忆起当日的情形，徐子衿先把玻璃打破，但是搬运徐永安时，不知道为何，他醒了，但是因为紧张，徐子衿还是把他丢下去了，案子的真相是徐子衿杀了他。 七点半左右，他与室友们一同出门，三个人在食堂吃了饭，便朝教室赶去。 天气较冷，上课的路上同学很多，大都包的严严实实，个别怕冷的女生还戴上了围巾。 徐子衿就这样走进了教室，他们的课程较多，学的专业有非常难，一般老说，老师讲的东西，班里有三个人听懂就不错了，但是令人吃惊的是，徐子衿已经自学完了，上课的任务只是找老师答疑。 徐子衿的大学生活似乎跟别人不同，别人上课睡觉，玩手机，他却在学习，并且过得十分充实。 但是沉稳如徐子衿，每次遇到那个人都会紧张一下。有好几次他装作没有看到她，若无其事的走了过去，结果上课时却有意无意的盯着人家。 下课时，她跟朋友走在前面，他也会远远的看着，并且装作随意看看的样子。 今天亦是如此。 “在看你同学吗？”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徐子衿心一颤，像做了坏事被抓住的孩子，但瞬间之后他恢复冷静，转过头去看着王默：“警长，你来了。” “对啊，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想过来找你聊一下。听说你的推理能力不错。” “都是别人瞎编的，我只是喜欢看推理类的文章，要自己推理还差得远呢。” “这也没有问题，你就当听个故事，听完之后给我意见就好。你之后没有课了吧。” 徐子衿点头，“学长是拿到我的课表了吧”。 对徐子衿的质疑王默并不感到尴尬，他微笑到：“办案需要，还希望能够谅解。走吧，还去那家店。” 王默与徐子衿在店里坐下，两人点了一样的咖啡。 等咖啡端上来后，王默开始讲： “我来给你讲一讲这个案子吧，有兴趣听吗？” 徐子衿道：“好啊，正好可以学习一下，也算是听个推理故事了。” “被害人徐永安通过诈骗手段骗走了庄晓宁的钱，但是他并没有收手，而是贪婪庄晓宁的美色，通知对方，只要陪他在宾馆睡几次，他就还给她的钱。那笔钱对于庄晓宁来说非常重要，她没有办法只好同意。” “本月十号晚上六点十二分，徐永安给庄晓宁打了电话，两人约定八点在长宁街旁的日与夜宾馆见面，庄晓宁如约到达，但是事成之后徐永安反悔，庄晓宁心中愠怒，便起了杀心，而此时有人给她打电话，说捡到了她的饭卡，庄晓宁便开始计划，把事情告诉了那个人，而那个人恰好暗恋庄晓宁，他便想帮她要回钱，于是他便进入了那家宾馆与被害人徐永安谈判。” “你可能带着某种刀具，徐永安拒绝谈判，于是你就拿出了准备好的刀具，希望能震慑对方，没想到徐永安并不害怕，两人搏斗起来，结果你把他推下窗户，徐永安因为撞击受伤，暂时失去行动能力，此时庄晓宁从宾馆后面出现，直接将其毙命。” “之后的现场便是你收拾的吧，为了不让人尽早发现尸体，你用机械手臂将其拖到林子中，为了掩饰证据，你拿走了徐永安的手机。” “再接着，你便去电影院看了一场电影。” 说话过程中，王默一直盯着徐子衿的眼睛，在某个时刻，他捕捉到了对方的慌张。 徐子衿面露不悦。 “你的推理非常精彩，但是有几个问题。第一点，就算是我喜欢庄晓宁，我与那个人无冤无仇，就算是他骗走了庄晓宁的钱，我也没有理由杀他，我完全可以报警。第二点，你们说我把他推下了窗户，请问窗户是闭着的，我要怎么把他推下去？” 徐子衿点出了他的漏洞，王默瞬间哑然。 等王默走后，徐子衿坐回到沙发上，继续喝只剩半杯的拿铁。那一半因为紧张全部喝了。 其实当徐子衿看见王默时，就知道了他今天来的目的，但是他没有办法，也不能逃避。尽管徐子衿今天非常紧张，但是事情进行的非常顺利，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只是与王默对峙时，他微微露了怯。 果然还是那样，实践必须与理论相结合，实践要比理论复杂的多啊。 徐子衿喝了一口咖啡，然后靠在了沙发背上，他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了。 连续几天的高度紧张让他疲惫，因为怕警察识破他的骗局，他担心的夜夜失眠，每天都睡的极晚。他从小就是乖孩子，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做“坏事”。 因为徐子衿的计谋，警方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另一个不相关的人身上，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但是徐子衿对他充满了感激，因为他，徐子衿与庄晓宁安全了。 徐子衿晃了晃头，让身体更多的靠在沙发上，十分安静的享受了这自在的一段时间。忽然间他坐了起来。 他该怎样跟庄晓宁说明这一事情呢，要用怎样的办法才能达到他的目的。表情应该平淡还是兴奋，句子长还是短，万一因为这个庄晓宁而放弃自己这么办。 从未谈过恋爱的徐子衿，一想到自己心仪的女孩，竟然慌张起来。 他坐直了身子，开始用他掌握的方法思考。徐子衿首先想到了物理与数学，他们的结果都是唯一的，对就是对，错就错，比较直接。 要用这种方法吗，徐子衿心想，她会喜欢这种方式。徐子衿努力的把自己想象成一个人，一个他十分厌恶的人，张南风。庄晓宁喜欢他的行事风格，要是他面对这种情况，他会怎么做呢，会选择这种方法吗？ 虽然徐子衿对张南风不熟，但是徐子衿知道，他不会。因为他听见过两人的谈话，当时徐子衿老远的就看见他们，他可以的快走已贴近目标，终于获得了对方交流的信息。 张南风会讨好女孩，他会跟庄晓宁开玩笑，但是这方面徐子衿不擅长，他决定练一练。 徐子衿离开饮品店后便回到了寝室，寝室共有四人，一人打游戏，一人看书，另外一人弹吉他，大学生活的丰富多彩被演绎的淋漓尽致。 徐子衿直接进了厕所，然后锁上门。室友以为他在上侧错。 可是徐子衿并没有蹲下，而是眼睛盯着镜子中的人，心中开始想词。 十秒钟后，嘴唇动了，不断的开合，但是非常遗憾，没有声音，徐子衿是默读的。 徐子衿背的熟练后，他开始要说了。然而此时门外室友的吉他声想起，徐子衿受到了外界环境的干扰，忽然变得紧张起来。 室友的吉他声稳定后，徐子衿再次鼓起勇气，面对镜子。 “咱们的事情被警察知道了，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徐子衿望着镜子中的那一张淡漠到极致的脸，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但是看得出来，非常明显，比哭还难看。 还要多练啊，他想。徐子衿又重复了好几遍，到了第二十遍，他觉得终于有点起色后，拉开插销，他走出了厕所。 “没掉进去啊？” 一个室友笑道：“子衿最近便秘，你们别老说他。” 往常这个时候徐子衿就发怒了，今天却格外不同，室友未见丝毫火气，甚至一点火苗都没看见。 “这是碰到好事了啊”，一个室友说道。 徐子衿的脸上仍旧是那副天塌下来与我何干的表情，室友们猜不到。 “对了子衿，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你的那个小部件被警察拿走了？” “小部件？”徐子衿纳闷，内心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就是你参加初赛的那个小机器人，今上午来了一个警察，也不知道他从哪里翻的，他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拿走了。” “是哪个警察？”徐子衿的音调都变了。 “不认识，长的挺老的。” 第十七章 王默调查完毕，正在回警局的路上，临下车时手机响了。 “喂，师傅，有什么事？”，石飞很少给他打电话，因为王默接起来时，一脸的吃惊。 “我需要一份资料，你晚上带过来。” 王默奇怪：“什么资料？” “两年前的那个凶杀案，我要死者公司的资料跟当时农民工的名单。” 石飞扣了电话，继续琢磨这个机械。他从徐子衿寝室拿走的这个东西，是决定性的证据，但是为了不发生意外，他决定仿做一个。 但即便是仿作，也花费了石飞不少的精力，光是拆卸，石飞就画了七八张图纸。他的记忆已经大不如前，必须靠这种办法记忆之前的形状。 石飞仔细谨慎，一旦不能重新组装回去，证据就将毁灭，真凶也会逍遥法外。这是他最不能看到的。 他大多的时间都耽误在寻找材料上，徐子衿制作的这个机械手臂，在石飞看来，部件都是那样的奇怪。 当天晚上，石飞仿制成功，并进行了手臂首飞。 机械手臂上有一个小型的螺旋桨，靠着这个东西，机械能够飞天，但是石飞找不到一个适合的马达，为了方便，他暂时用了原件的马达。 实验的结果让石飞大吃一惊，如此简单的一个机械，靠着强力的马达与巧妙的设计，竟然能提动一个十多斤的板凳。石飞加大难度，机械手臂去抓桌子，发现竟然抬起了桌子的一角。经过最终测试，石飞发现，这个机械完全可以抬升一百五十斤的物体。 这个学生真不简单，石飞打心底里想，如果他就是真凶，将会给国家造成多大的损失。想到此处，石飞的想法竟然动摇了。 夕阳西下，简单的农家小院子里，冒出了袅袅的炊烟。 厨房里，黄灿灿一手拿着铁铲，一手往锅里放菜，在加热油的作用下，白菜迅速的变熟。 每一天晚上，在这里都能看到黄灿灿做饭的场景，小姑娘双亲死得早，被同乡一同出来打工的夫妇收养，因此成熟的早。 忽然有人敲大门，铁门咚咚的发出声响。 灿灿急忙往外一看，一个人走了进来，她立即大喊道：“南风哥，你又来了。” 张南风手里拎着一只刚考出炉的肥鸭，塑料袋上还冒着白色的热气。他隔着窗户与灿灿打招呼，然后走到厨房。 “今天做的什么吃的？”，张南风闻到了一大股油味。 青菜被炒得发出咕噜噜的声响。 “糖醋白菜”，灿灿一边用铁铲炒菜，一边大声回应道。看到张南风，黄灿灿十分的开心。 张南风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来这里了，当初他找到这里，并看到了这朴素的一幕，让他忍不住帮忙。然而真正让他下定决定的，是黄灿灿纯真的天性。 那一天张南风从新阳路路过，迎面一对小学生穿了过去，这很普通，但是有一幕吸引住了他的注意。 张南风发现，在队伍的最后面有一个小女孩，别人都是三两结伴，而她确是一个人。 张南风猜测到了什么，但是与想的十分不符，女孩的脸上竟然挂着笑，而且非常甜。 他找到了目标。 十分钟后，张南风与黄灿灿再次相遇，但这次地点不是在马路，而是黄灿灿的养父母家。 当时黄灿灿刚进门，大门未关严，张南风就通过那一道不太宽的缝隙观察。 一分钟后，外面传来咚咚的声音，不知道谁在敲铁门。黄灿灿放下写作业的笔，急忙跑出去。 “你好，能给我一杯水吗？”，烂得不能再烂的套路，但是张南风不怕，对方还只是一个小女孩而已，哪会有那么高的防范力。 “有水，但是我妈妈告诉我不能带陌生人进来。”黄灿灿把门关上，张南风蒙了一秒，瞬间用手抵住门。 “我还有事。”他喊道，没想到现在的防狼教育做的这么好，小小孩子就有了这么高的警戒意识。 黄灿灿正要关门，结果门上忽然传来巨大的反推力，女孩的力气小，差点没把她推倒。她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子，但是她没有生气。 “你还有什么事？”，灿灿瞪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张南风。 “一个朋友请我帮忙，来你这里帮点忙。” 灿灿哦了一声，“是什么朋友，我认识吗？” “你一定认识。” “那叫什么名字呀，你告诉我，我一会儿多做点饭，请他吃。” 张南风被逗笑了：“我还不能说他的名字，他现在在忙呢，所以我来帮你。请你相信我，我不是坏人。” 老师说坏人都是这么说自己的，我要拖一拖，马上叔叔就回家了，到时候抓住他打他屁股，让老师教育他，哼。 张南风看到灿灿的小嘴一直嘟囔，但声音太小，他也没听清，于是问道：“灿灿，你在说什么呢？” 黄灿灿好奇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我没告诉你呀。” 张南风挺直腰板，得意的笑道：“现在信我了，我知道的可多了，我不仅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还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 灿灿被吓到了，一时间呆在那里不敢说话。张南风既然点名了亲生两字，灿灿就一定知道。 黄灿灿拉开铁门走出去，小心翼翼的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注意后，把张南风拉了进来。 “现在相信了？”张南风低头看着这个机警的小女孩，眼睛完成了一个弯月。 “他怎么样了？”，灿灿忽然觉得张南风高深莫测，她盯着他，好不容易才憋出这句话。 张南风反倒卖起了关子，假装的非常疑惑，挠挠自己的头：“额，你说的他是谁，我就进来喝碗水。” 灿灿着急了，想说什么但最后却什么都没说，脸憋得通红。 张南风哈哈大笑。 “从今天往后我每周都来看你，如果你有什么话直接告诉我，我再转告给他。” 思绪回到现在。 黄灿灿已经炒好了她的糖醋白菜，张南风从橱柜里取出一个白色的盘子，先把带来的烤鸭用刀切碎，然后乘在上面。 等一切准备好之后，两人待在屋子里聊天，张南风向灿灿说在学校的趣事，灿灿则是用手托着小脑袋认真的倾听。 不久后，铁门响了。 灿灿高兴的站起来，他知道是叔叔阿姨回来了。 果然，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推门而入，同时进来的还有一道洪亮沙哑的嗓音：“灿灿”。 灿灿高兴的跑过去，在中年男人的后面，就是他的老婆。两人年纪相仿，但大概是长时间从事体力劳动的原因，女人的皮肤保养的很差，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大了十岁。 “南风来了啊。”，成年男人这时注意到屋里坐着一个人。 张南风这时才站起来，热情的打招呼：“叔叔，阿姨。” “快坐”，男人快走几步过来，拍了拍张南风的肩膀，示意他坐下。他看到桌上切好的烤鸭：“又要你破费了”。 “老让你破费我们也不好意思，都跟你说了不是，来的时候什么都别拿。”，女人换下沾满灰尘的外套，拧开哗哗流水的水龙头，洗了洗水，然后坐了过来。 张南风笑了笑：“这些也花不了多少钱，再说了，灿灿也喜欢吃。” 这时候灿灿朝他们做了个鬼脸。 一小时后，张南风离开了农家小院。 此时已经是夜晚七点半，冷风已经到了侵袭皮肤的程度，这一段路因为不是繁华区，路灯也比较少，而且忽明忽暗，路上有很大一块的无光区。 张南风发现不远处有一个人影，但他并不确定，他又走了几步，那个影子忽然动了，并朝他走来。 张南风视若无睹，走了过去。 晚上九点钟，洛城的夜已经很深了，大道上的车辆也开始减少，整座城市逐渐的沉寂起来。 王默刚洗漱完毕，正穿着拖鞋往卧室走，这时候手机响了。 王默习惯性的接起手机，“喂，又出了什么事”。当警察久了，自然也就出现了职业病。警察局的同事不会在九点后打电话，而此时手机响起，根据王默的经验，一定案件找到了线索。 “张南风去了逃犯女儿的家。” 第十八章 半小时后，王默出现在警局的会议室，临时找来的还有愁眉苦脸的赵晓晓。 赵晓晓站在会议室最前面的白板旁边，穿着一件修身的黑色长衣。王默走过来时，注意到白板上贴了一张照片。 “你在黄灿灿的家里看见张南风了？” 赵晓晓点点头，“是的，事实上这不是他第一次去了，这张照片是我一周前偶然拍到的，张南风应该是刚从黄灿灿家出来，但是我无法确定，于是一周后我又来了，特意待在拐角处的隐蔽楼房里。果不其然，张南风进去了，并且我看见他手里拎着什么东西，圆圆的。” 王默皱眉思索，不住的搓着大拇指，张南风会什么出现在这里呢，他与案子又有什么关系。 “你之前有调查过吗？”，王默看着赵晓晓。 对方摇了摇头，“还没有，两年前的那件案子早就结了，警局没有资金，也没有派人来监视黄灿灿，我是忽然想到了这件事才会去看看的，没想到遇上了他。” 赵晓晓对这个名字还不太熟悉，但是他记得调查过，于是说道：“之前我去学校的时候调查过，庄晓宁应该是喜欢他，张南风也有意思，但是两人还没有在一起。” 王默对这些男女孩之间的情愫没有兴趣，但是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张南风去黄灿灿家时，手里拎的到底是什么。 “你去把张南风的资料调出来，马上就要。” 赵晓晓说了声好，便站起来离开了会议室。 十分钟后，赵晓晓拿着一叠资料回来了，“给，你要的东西”。 王默接过，开始一行一行仔细的查看。 张南风是外省考来的学生，家境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说非常差，母亲常年卧病在家，只要一个父亲在外打工供给家用。他的成绩非常优异，从小便显示出了对计算机的超强天赋，在中学便代表学校参加了省级计算机大赛，并取得了第二名的优异成绩。 赵晓晓也趴在一边看，忽然他咦了一声。 “怎么了？”王默被打断了思路。 “没什么，资料里说张南风家境不好，可是我记得上次看见他时，他穿了一身的耐克，可不像是没钱的样子。” “那有什么，现在的假货这么多，说不定他穿的就是假货呢。”王默说道，“这没有什么问题，你不要老是大惊小怪。” 赵晓晓瞪了他一眼，随即低下头沉思。 “张南风穿的的确是真的名牌，我记得非常清楚，因为那是双纪念款，全中国卖了不过一万双。” 王默的嘴唇变成o型，“那不太可能啊，如果真是纪念款的话一定很贵啊，张南风家境那样，不可能会花那么多钱买一双鞋子。” “这都是疑点，但是最主要的，是先调查清楚张南风认识黄灿灿的方式。” “你怀疑他跟逃犯有关系？”赵晓晓道。 王默冷冷的说道：“并不是没有可能。” 第二天一早，王默再次启程来到了北云大学。因为天气较冷，又是周末，校园里人并不多。 王默从车上下来时，发现偌大的一条街道，只有三五对情侣手挽手的漫步。 既然是调查，那么适合的办法就是先从他周围的人调查，王默第一个目标是张南风的老师。 北云大学的信息技术学院是一个大院，光教学楼就有三座，办公室也有两座。 王默走进办公室的连廊里，盯着入口处的导视牌看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他要去哪。这时候旁边看门的老大爷说话了。 “喂，小伙子，你要去哪？” 因为门口较冷，老大爷穿着一件厚重的军大衣，他面前摆着一台电脑，电脑上打开着监控窗口。 王默心想有救了，“我想找信息学院的院长。”因为不知道张南风隶属于哪个班级，王默只能先找最大一级，然后在顺着藤蔓摸着下去。 “你要找院长？往右拐，他就在三楼中间的屋子，你一上去就看见了。” 王默说了声谢就离开了，但是走到时候感觉背后一直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十分不自在，心想这老大爷是把他当学生了，以为他找院长有大事。 虽然王默不是学生，但是确是有大事。 老大爷所得果然不错，王默刚爬上三楼就看见了，门上挂着一个牌，牌上写着“院长办公室”。 “咚咚咚”。 正在写东西的院长放下笔，抬头说道：“请进”。 王默看到了一个秃顶的老头，五十多岁，带着一副大大的眼睛。 “有什么事？”，很显然，院长并不认识他。 “我叫王默，是本市的警察，我想找一个学生的资料。”王默将自己的警察证递过去。 院长接过去，翻了开来，然后抬起头，透过那厚重的镜片看着王默：“实习警察？” 王默尴尬的点头，“还希望院长多多帮忙”。 “是前几天发生的命案？”，院长把警察证递回去。 “是的，这件案子我们又找到了新的线索。” “看来跟我们的学生有关。你要哪个学生的资料，我查一下，你直接去找他的班主任。对于学生，我了解的不多。” “好，他的名字是张南风。” 院长开始飞快的敲打键盘，“张南风，大三的学生。出门你往左走，312，去找一个叫梁鸿雁的老师。” 312办公室的门打开着，王默走到门口，轻轻的敲了下门：“请问梁鸿雁老师在吗？” 一个女人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就是，有什么事？” 王默观察这个老师，三十五岁左右，头发梳的很直，直垂过肩，脸上画了淡淡的妆，看的出，老师年轻时也是个美人。 “张南风是你班的同学吗？”王默开口问。 梁鸿雁点点头，惊讶道：“似的，他出了什么事？” “我是本市的警察”，王默说道：“想来调查一下张南风，他与案子有些牵扯，希望配合。” 这时候办公室里另一个女老师说道：“还是之前那个宾馆杀人案吧，到现在还没有结束？我记得你们不是来查过，我还见过你，就是你上次调查另一个同学的时候，难道张南风跟这事有关系？” 王默没想到这老师会是这样的护短，当下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说道：“我们办案过程中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能告诉你们，希望见谅。” “张南风可是我们学院这届的希望，他怎么会跟这种事扯上关系，我看就是你们搞错了。上次那个不也是嘛，我记得是工程学院的那个学生，叫徐子衿吧，也是个好学生。真搞不懂你们这些警察，找不到真凶就来找学生。” 老师的话越说越难听，王默快忍不住了，对梁鸿雁说道：“老师，我想看看张南风的资料，请给我一份吧，另外我还有一些事情想要跟你了解一下，希望配合。” 这时候另一位女老师站了起来，气吼吼的说道：“怎么，你们警察办案是不是要旁人回避呀，我先走了，你们聊。” 女老师走后，梁鸿雁苦笑着看着王默：“这位警察同志，你不要生气，她这个就是这样，张南风跟她的关系不错，她难免会护一些。” 王默摆了摆手，“这倒没事。听说张南风是你们学院的天才？” “这都是学生们穿的，但也算是吧，南风在计算机上的天赋确实非常厉害，连我们这些老师都要佩服。我这里只有电子版的资料，不好意思。”梁鸿雁抱歉的笑了笑。 “没事，我在这里看就好。一会我再拷一份。” 王默走到电脑前，开始查看张南风的资料，他扫了一遍，除了家境那一块，其他的地方与昨晚在警局调出来的资料基本相同。 “张南风的家境是怎样的。”王默不打算直接告诉女老师实话。 “这倒是不知道，也没有听他说过。” 王默点了点头，“张南风平时的花销大吗？” 女老师思索了片刻，“应该是中规中矩吧，根据我的观察，南风在我们班里的消费一般，没有买什么贵重的奢侈品。” “哦，他有没有干什么兼职呢？” “我不太清楚，虽然我名义上是他的班主任，但是平时我们都看不见，一学期见一两次面很正常。班里的同学很多，我也没有办法都去了解。” 王默走出办公楼后叹了声气，果然，从班主任这里问不到什么，但也不是一无所获，他大体知道了张南风的交友圈，这样就可以从他的朋友下手了。 但是他要怎么把对方约出来呢，王默此时没有一个好主意，对方是学生，社交的范围较大，如果想单独约见，只能把他约出来。但是自己去说的话，对方会相信吗？ 王默决定让女老师帮忙。 王默来到了那家常来的饮品店，点了常喝的咖啡，距离对方来还有一会儿，王默此时在心里盘算要问什么问题。 十分钟后，饮片店走进一个人，是一个个头不高的小男生，带着黑色镜框，正在东张西望。王默知道是目标来了，朝他招了招手。 “你是警察？”对方坐下后，感觉到不安。 王默点了点头：“是的，但是你不要紧张，我刚进警局没多久，还是新人一个，不用害怕。”说着他哈哈的笑了笑，以此来拉近与对方的距离。 “哦，是关于张南风的吧，老师说了，但是我没想通，你调查南风做什么。” 王默微微一笑，做出不可说的表情。 对方立即就明白了，脸色涨红尴尬道：“知道了，不该问的别问。” “张南风平时的生活花销大吗？你是他的室友，应该多少知道一点吧。” 对方点了点头，“知道一些，感觉他家里挺有钱的，从来不缺东西，我们每月的生活费才1500左右，他没有数，钱花没了就问家里要。” “张南风告诉过你们他家里的信息吗，任何一点都可以。” 学生摇了摇头，“没有啊，他从来不说家里怎样，我记得有一次寝室里有人好奇还问了他，但是他没说。” 看来大有问题，王默心想。 “那张南风平时都出去兼职吗，就是赚钱的工作。” “没有吧，他从不缺钱，干嘛还去兼职。” 王默说道：“兼职不光是为了赚钱啊，说不定他是想提前接触社会，获得一些实践经验。我也毕业没多久，当时在学校也做了不少兼职。” “那就不清楚了，反正我没有听他说过出去兼职。” “那张南风有没有每周固定的出去一趟呢？或者说，每隔多少天，都会有一段时间见不到人。” “这倒是有，就是周末吧，南风会出去一次，但是到底去了哪我们就不知道了，可能是图书馆，也可能帮老师做东西。” “那出去一次一般是多久？” “具体一次我们也不太清楚，有时候他下午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们也不是都在一起，当晚上我们回去寝室时，他已经回去了。” “对了，你刚才说张南风帮老师做东西？是做什么。” “就是一些软件啦什么的，南风是我们学院的大神，只要是计算机方面的，就没有他不会的。他经常去帮老师。” “还要一件事，张南风每次出去前后有什么变化吗，如果多了什么东西，或者少了什么。” 对方十分疑惑：“多了什么？没看见多了或者少了东西啊。不过也可能我们不知道吧，但是没看见寝室多了大东西。” 王默的问题都问完了，“留下你的手机号吧，方便以后联系。” 对方苦笑道：“留下号码倒是没问题，但是常联系还是算了吧，我感觉如果一个警察总给我打电话，总不是太好。” “好吧，尊重你的意见，尽量给你少打。” 搜集了一些张南风的证据后，王默觉得可以调查张南风了。 下午一点钟，张南风与庄晓宁正在一家店吃烤鱼，自从知道了庄晓宁钱被骗走的时候后，他就经常请她吃饭。 庄晓宁虽然心里过意不去，但是对于能跟张南风单独相处这件事很是很期待的，所以当张南风多次说明后，她也没法拂了他的面子。 张南风夹起一块沾满了鱼汤的肉块，轻轻的放到庄晓宁碗里。 “这块肉好吃，你尝尝。” 庄晓宁嗯了一声，小心的夹起来吃了，脸上一脸幸福的笑容。 “真好吃。又让你破费了” “我一直是自己吃饭，难得找到一个人陪我，我高兴还来得及，还怕你不来呢。” “既然这样，那我以后就开个业务，陪人吃饭，一次一百，哈哈”，庄晓宁忽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哈哈的笑道。 “哎哟，如果这样我就又自己吃了，庄大小姐这么漂亮，你一说这话，请你吃饭的队伍肯定排的很长。” 庄晓宁嘻嘻的笑。 张南风从盘子里夹出一块豆腐，津津有味的吃着，这时候手机响了。 张南风拿起来一看，是陌生号码。 庄晓宁看到他表情的变化，“是谁阿？”，她问。 “不知道诶，陌生号码。难不成是谁家的外卖送错了，号码写成我的了？” 张南风接了电话：“喂，你好”。 “你好，请问是张南风吗？” 张南风眉头一皱：“是我，请问有什么事？” “我是本市的警察，有些事情想请你了解一些。” 第十九章 张南风与庄晓宁面面相觑。“还是那件案子？”他问。 “不是，是别的事情，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张南风沉默了一会儿，“半小时后吧，我现在在吃饭。” “那么半小时后，xx咖啡馆见。” 张南风扣了电话后，庄晓宁问：“是那个警察？” 他点了点头，“没错，不知道他又干什么？那个案子是有了定局了吧，新闻说案子一个逃犯做的，这样一来就与你没有关系了，再过不久，警察应该就会还回你的钱。” “那样就太好了”，庄晓宁说道，“不过这次，他又问什么，是不是还怀疑我啊。” “这倒不会。不知道徐子衿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引走了警察的注意方向，他也真够厉害的。但这次警察找我什么事，我实在猜不出来，要等到了之后才知道。” 庄晓宁奥了一声，“一会儿我要跟你一起去吗？” 张南风起身，忽然说道：“你下午不是还要去兼职吗？” “那个兼职可以请假啦，再说了，我实在不怎么放心，万一那个警察再怀疑我。” “可是，你别去了吧，那警察不知道我跟你一起吃饭，如果一会儿你也去了，反而麻烦。你想问他什么，我替你问好了，这样不会打草惊蛇。” “那好吧”，庄晓宁垂然道。 半小时后，张南风出现在饮品店。王默调查完他的室友后没地可去，一直待在这里。 看见张南风进来，他热情的举起手打招呼：“这里”。 张南风走过来坐下，朝他露出微笑。 “王警官，不知道你有什么事？” “奥，你刚吃完饭？” “对啊，就在附近，吃完就过来了。” “是自己吗？” “不是，跟我的同学。” “女朋友？” “还不是。” 王默露出会心的一笑。“今天找你来，是想问一件事，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在读博雅小学二年级，名字是黄灿灿。” “对啊，我认识她，她出事了吗？”，张南风表现的十分慌张。 “没有，她非常好。” 张南风舒了一口气，“但你问她是关于？” “黄灿灿的父亲是在逃的逃犯，两年前，他杀了人，这件事你知道吧？” 张南风摇了摇头，“不清楚，灿灿从未告诉我，我也没问”张南风忽然一顿：“不对啊，灿灿的父亲就在他家，没有离开过，你们怎么不去抓他。” “那不是他的亲生父母。”王默说完，盯着张南风的眼睛。 然而张南风的瞳孔仿佛一个黑洞，深不见底。 “不是亲生父母，那他的亲生父母去哪里了？” 王默在推测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可惜从对方的眼睛里他看不到丝毫线索，只好说道：“黄灿灿的父亲在两年前杀了人，成了逃犯，母亲不堪重负，也在一年前走了。” “灿灿从未告诉过我，这段经历太过悲惨，她也不愿意提起来吧。她现在的父母对她很好。” “你是怎么认识她的？”王默问。 “是一年前吧，我去旧楼区那边，路上的钱都用光了，也口渴，就想去借碗水，恰好到了灿灿家。我们就这样认识的，灿灿非常可爱，她的家境不好，我平常也会带一些吃的去找她。” “上一次去是什么时候？”王默问。 “就是昨天吧，昨天下午去的，当时她还在写作业，父母没有下班。” 时间没错。 “你说你去的时候都会带一些吃的？” 张南风点头：“是啊，灿灿的小脸蜡黄，我看着可怜，就给他带一些吃的，她也挺喜欢吃。昨天我给她拿了一只烤鸭，她吃的挺开心。” 原来是烤鸭，他想。 “昨晚你是什么时候离开黄灿灿家的，离开之前一直在他家吗？” “一直在那里，陪她聊天了，我挺喜欢跟小孩玩的。走的时候天黑了，应该是七点左右吧。” “离开之后你又去了哪里？” “我回了学校，因为比较晚了，天比较冷，我也没有地方可去。” “还有一件事，可以说一下你的家庭情况吗？” “没问题。家里就三个人，我的母亲有腰伤，长时间躺在床上，没法去工作，家里只靠我爸干活，他是在建筑工地干活。” “看来你的家庭情况非常困难，我记得学校里有贫困生的补助，不知道你申请了没有？” “没有，我不想被同学们知道。” “就算他们知道也不会说你什么的，你的生活费都是父亲给的吗？” “不全是，我爸给了我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我兼职挣得。” “哦？是什么兼职。”说这话时，王默刻意的朝张南风脚上瞄了一眼，那是双限量版的篮球鞋，价格不低于一千。 “我的软件操作的还不错，有时候老师会找我帮忙，也有时候帮企业做软件。” “刻意更详细的说一下吗？” “就是通过java，c++等一系列计算机语言，制作企业宣传的网页，还有就是制作一些app，方便推广。” “看来你的计算机学的非常不错，我记得我当初学这些东西时全靠硬背。”王默感叹道。 “也没有，自己喜欢这个东西，做起来就有动力。” “你靠这个兼职能赚到生活费吗？” “完全可以的，软件这一行业薪酬本来就高，要赚个生活费完全没问题。” “恩，那今天就先这样，打扰。” “应该的，为警察分忧是我们公民的职责。” 王默调查完毕，正在回警局的路上，临下车时手机响了。 “喂，师傅，有什么事？”，石飞很少给他打电话，因为王默接起来时，一脸的吃惊。 “我需要一份资料，你晚上带过来。” 王默奇怪：“什么资料？” “两年前的那个凶杀案，我要死者公司的资料跟当时农民工的名单。” 石飞扣了电话，继续琢磨这个机械。他从徐子衿寝室拿走的这个东西，是决定性的证据，但是为了不发生意外，他决定仿做一个。 但即便是仿作，也花费了石飞不少的精力，光是拆卸，石飞就画了七八张图纸。他的记忆已经大不如前，必须靠这种办法记忆之前的形状。 石飞仔细谨慎，一旦不能重新组装回去，证据就将毁灭，真凶也会逍遥法外。这是他最不能看到的。 他大多的时间都耽误在寻找材料上，徐子衿制作的这个机械手臂，在石飞看来，部件都是那样的奇怪。 当天晚上，石飞纺制成功，并进行了手臂首飞。 机械手臂上有一个小型的螺旋桨，靠着这个东西，机械能够飞天，但是石飞找不到一个适合的马达，为了方便，他暂时用了原件的马达。 实验的结果让石飞大吃一惊，如此简单的一个机械，靠着强力的马达与巧妙的设计，竟然能提动一个十多斤的板凳。石飞加大难度，机械手臂去抓桌子，发现竟然抬起了桌子的一角。经过最终测试，石飞发现，这个机械完全可以抬升一百五十斤的物体。 这个学生真不简单，石飞打心底里想，如果他就是真凶，将会给国家造成多大的损失。想到此处，石飞的想法竟然动摇了。 晚上八点钟，王默开车来到石飞家。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王默进门坐好后，石飞问道。 王默推头丧气，从包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石飞。“本来是有的，但是后来没了。” “哦？说来听听。” “我先调查了张南风的室友，得到了几个信息，张南风虽然家境困难，但是他刻意隐瞒，即便是室友们相问他也没有回答，第二件事，张南风每周都会去黄灿灿的家里，至于赵晓晓上次说的那个，他拎着的东西，张南风说是一只烤鸭。” “看来他的求胜心很强。他跟黄灿灿是怎么认识的，你问了吗？” “他说是一年前认识的，他偶然去了黄灿灿家附近，恰好口喝，又没钱，就进了黄灿灿家找水喝，就这样认识的。” “找水喝？这理由有点牵强吧，但即便是这样，因为一碗水他也不会常来看她。” “我当初也问了，结果他说黄灿灿非常可爱，喜欢与她接触。”王默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股恶心冲上大脑。 不会吧？！ 石飞却不关心他的表情，继续问道：“还有一件事你调查了吗，他是怎样获得那么多钱的。” “这件事他的朋友包括老师都不知道，据他自己说，是依靠兼职得到的。” “哦？问是什么兼职了吗。” “他说是帮别人写程序赚钱，现在的计算机行业高速发展，软件行业的工资也水涨船高，也不是没有可能。” “具体点，必须到他所兼职的那家公司询问。” “好”。 石飞站了起来，“就目前的线索来看，这件案子跟张南风有关系的可能性很小，他没有任何的动机杀害徐永安。” “对了，今天我遇到庄晓宁的室友了。” “庄晓宁看见你有什么反应？” “她没在啊”，王默说道。 石飞有点奇怪：“是你认出的她，还是她先认出的你。” “是她喊得我，大概是我调查庄晓宁时她看见了吧，不过她告诉了我一个消息。” “是什么？”石飞眼前一亮。 “徐子衿与庄晓宁的关系。徐子衿曾经追求过她，但是被拒绝了。” “我记得之前就查出徐子衿对庄晓宁有意思，但以此为突破口，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 “或许是我们之前的方向错了。” “也不是没有可能，你不是对那个徐子衿有兴趣吗，可以再去调查他。” 王默一脸苦笑：“师傅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该查的我都查了，当时我是很怀疑他，但是现在我放弃了，他是清白的。” 他重新坐回到沙发上，坐的十分端正，眼睛直直的盯着石飞，“师傅”，他喊。 石飞嗯了一声，放下手里的资料，“怎么了”。 “关于张南风，我感觉没有调查下去的必要。” “哦？为什么这么说”。 王默准备好长篇大论：“首先就是动机问题，我找不到任何他杀害徐永安的证据，目前我们怀疑张南风，是因为他认识逃犯的女儿，而那个嫌犯又被怀疑杀了徐永安，这才把他跟命案联系起来。但仔细一想，这很牵强，怀疑的前提就站不住脚。” 石飞露出赞赏的表情，微微一笑：“你说的不错，这一切的基础都是推理，没有根据，但是你就没有想过，我让你检查张南风的目的吗，只是为了调查他与逃犯的关系？” “不是这个还有什么？”王默疑惑道。 “张南风与黄灿灿有联系，庄晓宁与张南风的关系又好，他很有可能去黄灿灿家时带着她，这样一来”。 “动机就有了。”王默激动的说道，“你是说通过张南风调查庄晓宁。” 石飞故作神秘：“这只是其中之一，庄晓宁作为犯罪嫌疑人不缺动机，她缺的是作案时间与作案能力，其中最重要的是作案时间，只要你能找到她这一点的破绽，那她就是凶手。” “但是我并不看好她，庄晓宁虽然动机十分充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不愿意去怀疑她。师傅你说，人家一个被骗了钱又被迫去做那种事的学生，都那么惨了，我怎么还好意思去怀疑。” 看到石飞脸色有变，王默急忙继续说：“我也不是同情，就是从人情方面分析了一下，当然如果有不对的，还希望师傅见谅。” “拿人情当挡箭牌，这就是你的说法？”石飞十分严肃，手里的资料纸因为受力而折曲。“犯罪凶手不会跟你讲人情，如果你从这里考虑，就中了他们的陷阱。” 惹师傅生气，就算王默有十个胆子也不敢。 “好了，我给你看一个东西。” 石飞起身走进里屋，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机械。 “这是什么？”王默问。 “整体看你可能会十分陌生，但是部分你一定很熟悉”，石飞指了指某一个部件。 “这，这是！”，王默惊呆了：“你从哪找到的？！” 王默当日在死者附近找到的断裂的木条，此时正紧紧的结合在机械手臂上。 石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徐子衿“。 当楼下那辆黑色警车的启动声出现之时，石飞已经走到了窗户边，他直直的盯着车顶，模样凝重的可以在玻璃上刻出痕迹。 夜色漆黑，街道上路灯盏盏，繁华区更是灯火通明，石飞家偌大的空间里，此时一片漆黑。 半小时后，日与夜宾馆来了一个客人。 “您好，请问要住什么房？”，前台年轻的服务员站起身来。 石飞把门关好，环视了周围一圈，”抱歉，我不住房，是来查之前的案子的。” 对方哦了一声，身子往前一弓，小声问道：“是警察？” 石飞摇了摇头，”不是，我想去死者的房间看看，今晚没人吧？” “一直没人诶，自从出了那件案子，人就很少了，张姐吩咐过，那间房暂时不出租。” “方便上去看看吗？” “可以的，我给你钥匙，但是我不能跟你一起上去了，现在店里就我一个人，我要在这里看店。” “没事，我自己就好了。”，石飞接过钥匙，看了一眼钥匙牌，楼上213。 第二十章 服务生说的不假，石飞从楼梯上来，发现整条走廊都是黑的，偌大一间宾馆，竟然没有一个住宿的人，出奇的安静。也许是心理作用，石飞听见了窗外的风声。 找到房间后，石飞用钥匙开了门，跟想象中不同，并没有迎面而来的风，开灯之后才发现，窗户上已经补好了玻璃。 距离案发已经多日，宾馆因为要营业，房间内的东西也早就换了新，已全然看不到一点案发现场的痕迹。 但是一些痕迹还是抹除不了的，石飞心想着，掀开了床单，眼睛跟手指开始顺着床边搜寻。然而很遗憾，没有任何的线索。 他又把目光转移到电视机下的桌子，用同样的办法摸索，结果仍然让他失望了。 最后，他走到窗前，通过玻璃看宾馆后的林子，不茂密，但是在夜里也看不清晰。旁边有墙，后面似乎是封闭的。 探寻无果后，石飞关好门回到楼下，将钥匙还给服务生：“冒味打扰，实在抱歉。你们后面院子里的树林是做什么的？” “啊？我们没有后院啊” “是宾馆后的树林，没有在你们的院子里？” 服务员答道：“没有，后面那块一直就长着树，之前据说还要建个小公园，你从我们宾馆旁边就能绕过去。” 石飞道了一声谢，转身离开。 王默昨晚是在警察局分配的宿舍睡的，由于心里有事，他起的很早，甚至是刻意挨到了天亮。 天气一天天转冷，前几天报道，北部某些地区已经下了雪，洛城也受到了这股冷空气的侵袭，站在大街上哈一口能看到白气。 等时针指到6之后，王默穿好厚厚的外套，走出了门。 楼道口不远处有家买早餐的包子铺，起早的王默早就看见了屋顶冒出来的热气。他跟这家老板很熟。 “两个包子，一个牛肉，一个酸菜。”王默径直走了进去，在最里面的位置坐下，便开始思索起案情。 不一会儿，穿白褂子的老板来了，除了两个包子，还附加了一碗黑米粥，这是王默的惯例，老板也已经习惯。 “最近挺忙？”，老板放下盛包子的托盘，看着王默说道。 王默瞧着老板满脸的胡茬，叹了一声：“谁说不是呢，还是那个案子，这是越来越破朔迷离了。” 老板不知怎么忽然来了兴趣，“要是你没事就跟我说说，咱打小就看包青天，虽然没当过警察，但那一套逻辑也是略有了解，要是不嫌弃，跟咱说说。都说这盘观者清，说不清我能给你提供一点线索呢。” 王默一声苦笑，无奈道：“眼下是不行了，一会儿我还要去调查嫌疑人。”，说着他咬了一口包子，露出里面的酸菜馅来。 老板的老婆这时喊道：“大早上起来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赶紧过来端锅。” 老板无奈的一笑，转身离开。 “刺猬不知玫瑰的爱啊，哎，老婆子，你是真能埋汰我啊。” 什么刺猬玫瑰，王默嚼包子的动作停下了，“你唱的什么歌，老板？” 老板忽然啊了一声，“老歌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的，我没事就哼哼几句。” 王默翻了个白眼，继续趴下吃饭。 一小时后，王默出现在北云大学。他把车停在了附近商场的停车场，徒步几百米走进了校园。 王默本意是直接去询问张南风的，但是经过一晚上的深思熟虑，他决定暂时还是不要声张，远距离的观察张南风。对方没有防备，说不定会露出破绽。 商场在北云大学的西面，王默穿过一条繁华区，再经过一条窄街道，从学校西门进了大学。 大学是一个开放性的地方，任何人都可以入内，王默因此进入非常自由。 王默手里有张南风的课表，课表显示，他第一节有课，此时刚过七点，距离上课还有一个小时，但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出现，他也没法瞎溜达，只能先去了张南风寝室楼外，坐在某处冷板凳上等着。 时间一点点缩短，学生们也三五成群的走出寝室，校园里顿时热闹起来。 王默眼睛从学生们身上略过，忽然他发现了什么。 一个穿黑色风衣的学生伙同两个朋友走了过去，王默看准之后，立即跟了上去。 张南风昨晚睡得有些晚，此时脸上还有些睡意，眼皮还有点耷拉。 王默一直尾随他们进入食堂，食堂里人多密集，因为天冷，食堂门口添了厚重的大帘子，王默掀开进去后，差点跟丢了目标。 转了一两分钟，王默忽然瞥见了他，瞧瞧的从旁边绕过去。 跟踪一直持续到张南风走进课堂，王默站在教室门口几米外的厕所里，望着张南风的后背消失。 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默一惊，立即回头去看，多年的情绪控制训练使得他没有喊出来。 “王警官，来找人？”庄晓宁笑嘻嘻的喊道。 “啊，是啊”，王默竟被吓出了汗。 “你要找谁，我能帮上忙吗？” “不用了，我自己找就好，你们快上课了吧。” 庄晓宁点头，“恩恩，一会就打铃了。” “既然这样，你就先上课去吧，我自己来就好。” 庄晓宁走之后，王默立即离开，顺着楼梯一直往下，不知不知他的脸红了。 真是尴尬，要是被师傅知道，肯定能挖苦死我。王默自认为跟踪技术独一无二，没想到却被庄晓宁撞见了。而庄晓宁与张南风关系那么好，她肯定会告诉他，张南风下次就有了防范。 计划全被打乱了。 王默长长的叹了一声，从手机里调出庄晓宁的课表，上面显示，她第一节有课，503教室，就在张南风上课教室隔壁的隔壁。 真是失误，竟然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 凉风吹起他的衣角，王默盯着一棵落光了叶子的李树沉思。既然情况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那就不要查张南风了，直接去找张晓宁。 虽然效果不一定好，但是如果能找到庄晓宁认识黄灿灿的证据，那案情就有了新的进展。贴在庄晓宁身上的真凶标签将会更紧。 忽然一道灵光在王默脑海中闪现，既然调查张南风是一条侧线，这条路断了不一定这条路就行不通啊，侧面调查，黄灿灿也是一个路子。 王默找到了新的发现，黄灿灿才上小学，她的意识没有那么警戒，如果他们认识，就一定能找到线索。 想到了方法，王默也不继续待着了，然而黄灿灿上的不是大学，白天一整天课，要想找他，就要下午五六点去。 王默看了看手表，此时刚过八点。 没有地方可去，王默决定先回警局找师傅，看看他有什么发现。 北云大学，主楼。 徐子衿坐在最后一排，他面前摆着一本书，一个白纸本，一只铅笔。 他在推测王默的来意。同庄晓宁一样，他也注意发现了王默，但不同并且讽刺的是，庄晓宁只看见了王默，而徐子衿发现了王默前面的张南风。 其实这件事不怪王默，两个班级的位置是如此的相近，学校里学生又这么多，王默不可能看见每一个人。 他既然选择了在学校这个地方跟踪，就应该做好了被发现的准备。 徐子衿非常紧张，心已经完全平静不下来了，事情在朝他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王默究竟发现了什么，让他重回北云大学。 还有一点令徐子衿非常不解，他跟踪张南风的含义。 张南风知道庄晓宁杀了人，他也知道徐子衿帮她处理了后事。难带是他的口风不严，被警察知道了什么，警察要他作证人。 徐子衿虽然对张南风的印象不好，但是凭他与庄晓宁的关系，他应该不会这么做。 那么问题是出在哪里呢？ 徐子衿拿起铅笔，在纸上勾勾画画，一步步推理，试图找出漏洞。 他当初给庄晓宁想了两条路，看现在的情况，似乎是朝着他最不愿意的第三条发展。 然而徐子衿此时摸不透警察的意思，他们到底发现了什么，才回去查张南风吗，或者说张南风身上有什么吸引他们的东西。难道还是庄晓宁，张南风是一个途径？ 也不是没有可能，徐子衿觉得针对这一情况，他应该做个应对办法。他不能再让庄晓宁说谎了。 下课后，庄晓宁走的很慢，上课时徐子衿给她发了消息，说有事情要谈。 看教室里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徐子衿放下手里的笔，收拾好了书包，走到庄晓宁面前。 “还是去那家店谈吧”，说完也不管庄晓宁反应，自顾自的走了出去。 庄晓宁嗯了一声，等徐子衿出门几秒钟后，也走了出去。 还是那家饮品店，徐子衿点了一杯草莓味奶茶，但不是自己喝的，他此时已经焦头烂额，根本没有喝东西的欲望。 奶茶端上来五分钟后，庄晓宁进了店。 庄晓宁在徐子衿对面坐下，因为天气的原因，她的脸有点红。“出了什么事？”庄晓宁解下长长的白色亚麻围巾。 徐子衿把奶茶推过去，“上课前你也看见那个王默了吧。” 庄晓宁点点头，捧起奶茶，笑道：“恩，谢谢啦。他不知道要来干什么，我还跟他打了招呼，他被吓得够呛。” “他是来跟踪张南风的。”徐子衿道。 庄晓宁不太相信，“跟踪南风干什么，案子又跟他没关系。”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但还是小心点好，我害怕他是通过张南风调查你。” “这个你放心好了，虽然南风知道真相，但是他不会说的。”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徐子衿盯着庄晓宁的眼睛，他为这件事堵上了自己名誉，时间，甚至还是爱情，可不想因为一个张南风而坏掉大事。 “南风他人很好啦，再说了，他对我很好，就算警察要问，他也不会说的。” “你就是这么以为的？”，不知不觉徐子衿已经生气了。 可是庄晓宁没看出来，反而说道：“对啊，凭我对他的了解，南风不会做这种事情。” “好”，徐子衿说道：“那就没有事情了，你愿意相信他就好，我告诉你后面应该怎么办。” 他拿出来一张纸。 “这是我上课想好的，如果警察要问上面的问题，你就按照我写的答案回答。我想了两条路，但是千万不能回答串了。” 徐子衿把纸递过去，庄晓宁看了一眼后收好。 “多谢你了”。 第二十一章 利用王默带来的资料，又加上网上查来的东西，石飞已经大致掌握了当年案子的情况。 黄英是当年几百个民工的头目，他代表着大家的利益去找莫强要钱，但是莫强贪污了公款，根本没钱支付，两人发生了口角上的冲突，这才酿成这个命案。 然而，通过王默送来的资料得知，王默当初亏掉的资金有三百万，而民工有二百六十一人，一人工资七万，总共一千八百多万，莫强管着这笔钱，但是他死后，除去亏掉的三百万，剩余的一千五百万却不翼而飞了，这不禁让石飞疑惑。 而经过调查，石飞还得知，两年前该项目的民工中，就有徐永安。 石飞开车沿着北宫街走，看见那家电影院后，他开过去停了下来。 石飞没有警察证，直接进电影室难免会受到服务员的抵制，为了顺利办案，他买了一张电影票。 在进放映室之前，石飞观察了周围的通路，在放映室的后面，还有一个通路，石飞顺着这条路走过去，发现尽头是一个厕所。 进入放映室后，过如王默所说，座位的摆放方式有些奇怪，在最后面，果然有一个锁死的门。 石飞试着拉了一下，但是被过来的工作人员制止了。 “那位客人，你要做什么？”，一个年轻的姑娘走过来。 “我看看这门能不能打开。“石飞说道，”是一直锁死的吗？” “对啊，这门没有用处，所以一直是关着着。” “那既然没用，当初为什么要在这里设计一个门呢？” “这个你要去问当时设计的电影院的设计师，我不清楚。” “那么请问有设计师的联系方式吗？” 姑娘有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石飞：“您是来看电影的吧？” “没错，但是因为职业病，看见不明白的事情总喜欢琢磨透。” 电影要开始了，服务员还有出去忙活，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欲望，于是说道：“联系方式我这里没有，你要是想问的话，就去外面找经理吧。” 看着对方离开的身影，石飞叹了一声气，但是无可奈何。 电影是一部科幻片，石飞没有一点兴趣，忍着看完之后，他出门找到负责的经理。 “你好，我想调查一些事情，方便说一下设计这电影院的设计师的联系方式吗？” 经理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被喊住后，她回头看着石飞：“你想调查什么事情？” “我对你们电影院的设计很感兴趣，想跟设计师交流一下。” 经理看着这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心想这个岁数了还玩设计？但是她也没表达出来，只是说道：“你想找他啊，去精神病院吧。他早就疯了。” 石飞惊讶：“这是怎么回事？” 经理答道：“就在两天前，他已经疯了，现在进了精神病院。” 下午五点三十分，王默开车来到了广成街，此处算是洛城的贫民区，附近几公里内的建筑除了年久的楼房，就是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平房。 农村的人口大量涌入城市，而城市的负担有限，不得已把他们安排在了此处，住在这里的大多是农民工，他的工资较低，而且没有福利待遇。 王默家便是农村的，用几年前的话来说，他是他们村第一个考上大学的人，而且上的还是警校，那在当时可是相当吃香，算是个国家机器的一份子，虽然小到连个螺丝钉都算不上。 黄灿灿的家就在此处，他的养父母经济能力有限，虽然他们的梦想是在洛城买一套房子，但就眼下的房价来看，还是太痴心妄想了。 黄灿灿家是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平房，贫民区的房子规划很乱，甚至就没有规划，房子的建造完全是自己的主意。 黄灿灿家平房的后面，就是一座古旧的老楼，它已经快到了使用年限，但是仍有几个窗户亮着灯光。 这便是王默一路走来的风景，道路狭窄并且毫无章法，他迫不得已把车停在了外面的停车场，徒步走了千米。 从赵晓晓那里拿到黄灿灿家的具体信息，但由于太过复杂，王默最后不得已依靠了gps。 王默此时已经站在了黄灿灿家的绿色大铁门前，但是铁门紧闭。王默看了看手表，此时五点四十四分，黄灿灿刚放学十四分钟，大约十分钟后，对方就会出现在这里。 十分钟后，回家的黄灿灿发现了奇怪的一幕：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站在自己家门前，贼眉鼠眼的四处打量。 黄灿灿被吓坏了，她没有立即回家，而是躲在了一处角落静静的观察。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消失，王默有点等不及了，看看手表，已经六点半，天已经黑了大半。 奇怪，按理来说黄灿灿早就到家了啊，她去了哪，难不成出了意外？ 王默开始胡思乱想，他正想通过警察局的同志调查附近有没有出现交通事故时，远处有人来了。是一对夫妇。 王默并不认识他们，夫妇也不认识王默，但是夫妻俩非常纳闷，这人站在我家门口干啥。 王默眼睛直直的盯着夫妻俩，对方走过来问道：“你找谁？” “我找黄灿灿”，王默明白了，这是他的养父母。 夫妻俩看见紧闭的大门，奇怪道：“都这么晚了，灿灿早该放学了，这孩子是去了那了？” 灿灿的养母问道：“你是谁，找灿灿有什么事？” “我是本市的警察，叫王默，今天来找灿灿是因为有些事想调查一下。” 灿灿的养母紧张了，小心翼翼的说道：“是他爸爸的事？” “是别的事情。” 这时候远处角落里走出一个小小的人影，三人一齐看过去。黄灿灿喊道：“我在这儿”。 灿灿的养父把王默请进屋，灿灿拿了几个板凳出来，灿灿的养母则是去把刚拎回来的白菜洗了，准备做饭。 几个人坐好之后，王默问黄灿灿：“你是一直在那吧。” 灿灿瞬间脸红：“啊……，你怎么知道，你看见我了？” 王默摇头：“你走出来的时候我才知道，要是之前就知道，我就直接去找你了。” “你怎么躲那不回家。”灿灿的养父说道，面露严肃。 “我以为他是偷孩子的”，灿灿小声说道，“你们不是常告诉我，不能跟陌生人说话，他一直站在咱家门口，我以为他是坏人。” 王默哈哈大笑，灿灿的养父则是面上尴尬。 哗啦的水流声止住，养母把白菜从铁盆里拿出来：“平时就这么告诉她的，我们这里比较乱，前一阵就有个孩子被人抱走了，比灿灿小不了几岁啊。也是老天保佑，那孩子又自己回来了。” “这里的治安这么乱吗？”王默问道，他没听说最近有儿童绑架案。 灿灿的养父叹了一声，用他那河北腔说道：“俺们这地方不好，人也多，比较乱，警察也不愿意管，已经被偷了好几个孩子了。” 这句话让王默脸上无光，他说道：“这是我们的问题，我回去告诉警长，看能不能多派些警察过来。这里的环境比较复杂，难以管理，要找人想个好办法。” 养父说道：“那就多谢谢警察同志了。” 聊完这一话题后，王默又看向黄灿灿，从手机里找出一张图片，问道：“灿灿，你认不认识这个姐姐？” 黄灿灿看了一眼便说道：“不认识”。 “哦？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庄晓宁的人。” 灿灿还是摇头。 王默沉思片刻，说道：“你认识张南风吗？” “认识啊，南风哥哥经常来看我啊”，灿灿十分激动。 王默终于吃了一颗定心丸，“那你说说，你是怎么认识张南风的。” “也没有什么，就是那天他来我家要水喝，我给他了，就认识了。” “要水喝？” “对啊”，灿灿点了点头，“他说他口渴，有没有带钱，当时我在家，他敲门我就打开了。” 事情似乎有点简单，非常俗的理由。 “他说他来这里做什么吗？”，张南风是大学生，北云大学距离这里十多公里，他不可能会平白无故的跑到这里。 “说了，好像是迷路了，应该是这个。”灿灿说道。 这个理由也异常的简单，“那他说他要去哪儿，才在这里迷路吗？” “没有诶，我没有问这个。” “你们是哪一天认识的，也就是哪一天他来的你家。” “好像是半年之前吧，五六月份，具体我也忘了。” “之后他就经常来看你？” “对啊，南风哥哥可好了，每次来都会带一些吃的。” 王默想到张南风的经济状况，从北云大学到这里，另外还要带吃的东西，张南风不会做这些事情。那驱使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呢，是什么事情就算是花钱也要来。 张南风认识黄灿灿时，黄灿灿的父亲已经是逃犯了，他们接触的几率非常低，但也不是没有可能。有没有可能张南风与灿灿的父亲有关系呢？ 王默十分苦恼，这又开始从头推了，最开始怀疑张南风的原因就是怀疑他与逃犯有关系，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张南风一般是什么时候来，大约每隔多久来一次？” “每次都是傍晚来吧，隔多久，应该是每周来一次，一般是周末，哪一天说不准，有时候有事也不来，也不是每周都来。”灿灿的养父说道。 “张南风每次来都做些什么？”王默问。 “也没有干什么，就是一起吃个饭，陪灿灿说说话。” 王默想问的问题已经全问完了，灿灿的养父想留他吃饭，但是王默以警局有事拒绝了。 问话结束时已经是快七点，天早就黑了。王默走在贫民区的弯曲小道上，路边的圆头灯照不清他的脸。 黄灿灿这里没有问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唯一值得继续探索的就是张南风来当初这里以及继续出现在此处的目的。 根据王默对张南风的调查，他应该是一个出身贫寒但是又极度反感贫穷的人，从他的穿衣打扮，生活习惯就看的出来。但一直有个问题困扰着王默，写编程兼职难道就这么赚钱吗？ 就算是钱的来源没有问题，张南风又为什么会对一个上小学的小姑娘上心呢，他来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做一个假设，张南风第一次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认识黄灿灿，所谓的要水喝只是认识的方式，顺利的认识之后，他就可以借助关怀黄灿灿的理由出入这里，以达到某种目的。 如果这个猜想没错，那下面可以分成两个方向。一是张南风的目的在黄灿灿身上，这个非常好解释，因为他每次都是直接到黄灿灿的家中，并且与黄灿灿说话，聊天以传递某些信息。第二种就是张南风的目的在黄灿灿家的附近，借口访问黄灿灿只是个掩盖的幌子，当初认识黄灿灿也是偶然，每次出入黄灿灿家前后，张南风都会去某个地方。 但是仔细一想，第二种可能性是有前提的，就是张南风被人监视了，他要借助黄灿灿麻痹对方的视线，而从达到真正的目的。这个前提就是错的，因为距王默所知，警察并没有监视张南风，至于其他组织更不可能，王默查过他的资料，张南风没有与其他任何组织接触的痕迹。 再想设想的第一种方向，张南风的目的在黄灿灿身上。而黄灿灿的资料就像一张白纸，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他的逃犯父亲，那么结果就出来了，张南风找黄灿灿的目的就是联系逃犯。 哎，哎，王默不知道何时自己的注意力又跑到张南风身上了，今天来的目的就是问庄晓宁，结果没找到线索，反而把时间浪费在了张南风身上。 黄灿灿的话应该没有错，既然张南风没有带她来，那么线索又断了，王默的设想再一次化为泡影。 第二十二章 夜已深，此时的石飞坐在沙发上，盯着桌子上的照片发呆。 照片上是一个女人，四十多岁，但是看得出来，年轻时也是个美女。 手机忽然响了，石飞接起来，发现是王默。 “喂，师傅，你睡了吗，我有事找你。” “还没有，你过来吧”，说完他扣了电话。 石飞家在一个花园小区，小区内栽植着很多树木，有风，树木长的不高的树冠有些摇摆。因为是黑夜，小区内十分安静，当王默开车进来时，一道灯光通过窗户照进了石飞家。 门铃响了。 石飞打开门后，王默就走了进去，一脸气冲冲的模样，石飞这就知道，案情受挫了。 “都调查到了什么？”石飞问，自己坐回了沙发上。 桌面上十分干净，什么也没有。 王默是自来熟，对师傅家早就熟悉了，也不等石飞招呼，自己倒了杯水，然后开始叙述案情。 “今天我去大学找了张南风，但是学校这地方人太多了，我根本看不过来，结果跟踪张南风的时候被庄晓宁发现了，而且她还喊了我。”，王默异常尴尬。 石飞并没有生气，而是问道：“你那里有庄晓宁的课表吧”。 “有啊，当时我给忘了，要是提前看一眼课表就好了，而且特别巧，他们两个班上课的教室几乎是挨着，我就在教室门口被发现了。” “看来事情会变得很麻烦啊，既然庄晓宁发现了你，那个徐子衿应该也知道”，石飞说道。 “我竟然把这一层给忘了，徐子衿跟她是一个班的，她或许会告诉他，说不定，他自己就看见了我。” “徐子衿这个学生很不简单，他看了很多的推理书籍，对犯罪的手法十分熟悉，虽然是书本上的来的东西，但不一定实际操作能力就差。不知道怎么，我一直以为这案子跟他脱不了关系。” 王默不以为然：“师傅你就是年纪大了想得多，我也真是奇怪了，之前我怀疑他的时候你说他好话，现在我不怀疑他了，你反倒怀疑了。难道你又有了新的证据。” 石飞摇了摇头，“这是你的案子，要想破案，就要靠你自己的能力。” “但是我现在感觉陷入泥潭了”，王默苦恼道：“今天的行动异常的失败，跟踪张南风没得到一点线索，反而被人发现，晚上去调查黄灿灿，不仅在门口站了半小时，而且结果还没有一点线索。” “也不对，最起码我知道张南风昨晚熬夜了，早晨看见他的时候他一直打哈欠，眼皮也耷拉着。” 石飞说道：“因为手机的缘故，现在的学生一般都睡的很晚吧。下午的调查怎么回事，出什么意外了。” 想到这里王默就想笑：“黄灿灿是把我当成偷小孩的贼了，我当时就站在他门口，结果她看见我就藏了起来，不敢回家。” “你问他与张南风怎么认识的时候，她是怎么回答的？” “理由异常的俗气，说张南风口渴了进门要水，两人就这么认识的。” “非常牵强，张南风去那里的原因呢？” “据说是迷路，但说到迷路也有可能，那个地方我去过，路根本就不是直线，七拐八拐的，走着走着就不知道走到哪去了。不得不说，住在那里边的人还真是厉害。” 石飞喝了口水，“有这些时间，多去调查一下徐子衿吧。有一些事情，需要调查清除。我告诉你一个办法，你去试试。” 第二天，周四。 徐子衿像往常一样走进教室，翻开书，开始学习，但是几分钟后，手机响了。 是一个未知的号码，徐子衿看了一眼内容，再环视教室周围一圈，立即冷汗涔涔。 徐子衿收拾书包，准备离开教室。 “喂，你去哪？”室友喊道。 “帮我请一个病假，有急事。”徐子衿喊完，人已经出了教室。 洛市警察局内，王默正透过窗户看外面的景色，他已经备好了鱼饵，只待鱼儿上钩。 徐子衿从校门口打了一辆出租车，火急火燎的朝公安局赶去，他给庄晓宁打了一遍又一遍电话，但是对方都没有接。 他只希望比庄晓宁早到警察局。 从北云大学到警察局，大概要半小时的路程，然而在徐子衿的强烈要求下，司机只花了二十分钟就赶到了目的地。 徐子衿从车上下来，朝目的地走去。他到的是警察局大楼的侧门。为了不引起警察的注意，他特意到了这里，然后再穿过绿化带，小跑着朝警察局大门跑去。 距离门口五十米处，徐子衿停下，开始静静的观察，他打算在这里看五分钟，如果在时间内庄晓宁没有出现，那就说明她已经进了警察局，一切将会结束。 徐子衿的心砰砰直跳，不知不觉他已出汗了。 忽然有人拍了拍他。 徐子衿惊异的转过头去，看见了一张恐怖的人脸。 “王警官，你好”，好不容易他憋出这句话。 “子衿，要来警察局报案？” 徐子衿摇头，默然道：“我从这里路过”。 王默笑道：“你在这里站了已经五分钟了，走吧，我有点事还想请教一下。” “抱歉，我还要上课。” 王默停下脚步：“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另外，你的同学，庄晓宁现在就在里面，我们找到了死者留下的钱，那是她的钱，我们要还给她。” 王默看出了对方还想拒绝，于是说道：“她一会儿也会学校，你们顺路，可以一起。现在她在里面取钱，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然后也不管徐子衿听不听，他就开始讲道： “我认识一个男孩，他喜欢上了自己班的女同学，但是女同学却并不喜欢他，于是这个男孩就拼命的证明自己。有一次，女孩遇到了骗子，被骗光了所有的钱，男孩就把自己的钱给她，女孩很感激他，但并没有因此爱上他。男孩费劲心机，于是他生气了。他知道女孩喜欢上了另一个男孩，那个男孩长的高大帅气，阳光，于是他就处处与那个男孩相比，甚至还刻意的模仿他，男孩再一次向他表白，女孩拒绝了。男孩心灰意冷，但是某一次机会，他知道女孩再一次被骗，而且杀死了对方。” 徐子衿的心猛地一紧。 王默看了他一眼，继续说：“男孩决定要报复她，他运用平时积累的侦探知识，把犯罪现场重新修改，制造成一个凶杀现场，可是此时床上的人却醒了，他是暂时性的心脏休克，因为提前吃了药，所以休息之后缓了过来。醒来的徐永安看见陌生人在自己房内，猜测到了什么，与男孩打了起来，慌乱间，男孩将其推下楼把其杀死，再用机械手机把尸体运到树林中。杀人后的男孩非常害怕，在对女孩恨意的支配下，他决定布置现场，把罪名嫁祸到女孩身上。” 徐子衿面色难堪，但是仍然不放弃：“你讲的这个故事很好，但是不知道，警察为什么要讲给我听，似乎要通过这个故事告诉我什么。” 王默笑了笑：“只是单纯的讲个故事。” “这个案子马上就要破了，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徐子衿摇了摇头：“祝贺警官”，他打了辆车，离开警局。 事情进展的异常顺利，王默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在他一顿狂轰滥炸下，徐子衿终于慌了。 徐子衿从出租车下来时，恍恍惚惚，心异常的平静。 这本是上课时间，但他早没了上课的心思，徐子衿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回到寝室，掏出钥匙开锁，却开了好几次都没打开。推门而入，看见整洁的寝室异常的安静，然后，徐子衿爬上床，躺在了上面。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地步，他实在想不通。警察没有找到真凶是不会把钱交给她的。但是事与愿违，不知道何时庄晓宁接了那通电话并且去了，从徐子衿的命运就定了。 杀人罪，按照中国的法律。他很有可能在监狱中度过余生，他才21岁啊。他才他不知道如何去跟他的父母亲人讲，他不敢去想，如果她的父母知道这件事会有怎样的反应，他从小就是一个好孩子，好学生。 他也不知道怎样跟庄晓宁说。他给她承诺，但确是谎言。 就在徐子衿胡思乱想之际，手机忽然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庄晓宁打来的。 他犹豫了犹豫，还是接了。 “喂……”，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看你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我当时出去了，手机不在身边，出什么事了？” 事已至此，徐子衿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在，只是提醒了一句：“你的钱拿到了吧，小心点，不要再丢了。” 谁知道庄晓宁缺十分疑惑：“钱还没给我，你说什么，我当然会小心的了。” 徐子衿们猛地坐起来：“你说什么！警察没给你钱？” 庄晓宁被吓了一跳，他从未见过徐子衿这么大的火气，但也猜出了什么，急忙说道：“警察一直没还给我啊，什么意思？” 徐子衿放下手机，完了，他想，他被骗了。徐子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认真的琢磨，推演，还有一策没有用。 第二十三章 石飞家楼下忽然来了一辆警车，王默从上面走了下来。 王默来到师傅家中，大喜道：“案子破了！” 石飞问道：“他承认了？” “差不多吧，没有太大的关系了。” 石飞让他坐下，“说说过程吧”。 王默点头，道：“我按照师傅的吩咐，先偷走了庄晓宁的手机，让徐子衿联系不到她，然后用店员的手机给徐子衿发了一条短信。短信是庄晓宁的口吻说的，她去警察局拿钱。徐子衿得不到庄晓宁的消息，果然开始慌了。他只用了二十分钟就赶到了警察局，然后跟你说的一模一样，他在东门下了车，又跑着去了正门，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我还真找不到他。他看见我明显吓了一跳，想走，但是我拦住了，并把那个故事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徐子衿的反应跟我料想的一模一样。” “主要是证据。”石飞说：“那些表情心里都不能作数，他对你说了什么，你应该都用记录笔都被记录下来了吧！” 王默点头，拿出了一只白色录音笔来：“都在上面了”，他打开，开始播放。石飞仔细的听着。 随着录音的一点点缩短，石飞的眉头也逐渐拧起来。十分钟的录音结束了，从王默叫住徐子衿开始，到徐子衿打车离开结束，石飞都没有听到那句想听到的话。 徐子衿一直在打哑谜，从开始到结束，他一直没有承认。 “你把这事讲成了故事？”，石飞怒道。因为王默一个细节的错误，毁了他所有的计划，徐子衿说的任何话，都不会当做证据。 “这种事不能当做故事讲，那个徐子衿非常狡猾，你这么告诉了他，相当于摊了牌，而我们现在又没有关键的证据，这会引起他的警觉，如果处理不好，他甚至会采取对应的措施，说不好就全完了。” 王默目瞪口呆。“可他当时那种表情，就相当于承认了。” 石飞一声冷笑：“记录笔能记录下表情来？另外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表情可以推测一个人的内心，但是不能当做证据，因为最终的解释权，在做出表情的人那里！” 石飞语重心长道：“这件案子徐子衿有很大的关系，但是真凶是不是他，还需要调查。” “啊？难道还要第三个人？” “不知道，有一个地方我没有搞明白，再给我一点时间。” “那有问题随时找我，警察局的资料随时为你服务。” 王默离开后，石飞再次对着那张电影院的平面图发呆，思考了这么久，他始终猜测不到设计师的意图。 对方是想留下什么痕迹？ 石飞回忆起昨日见设计师的场景。 他被安排在独立的房间，身穿着蓝色白条的衣服。头发因为长时间不洗，油垢清晰可见。 石飞去的时候，他正望着月亮发呆。 “我不是好人”，他一直重复。 石飞尝试与他沟通，但是对方自动无视了他。 他拿出电影院的平面图，放在对面的面前，设计师浑然不觉，口中仍是念着那句话“我不是好人，人”。 几次尝试失败后，石飞放弃了，转身离开电影院。 思绪回到现在，石飞脑中忽然一道灵光闪过。 如果只看通道，把放映室中的走道与门后的路联系起来，就是一个”人“字！ 而那扇门，恰恰横在人中，将人一刀斩断。通过调查，石飞还得知，当年负责筑造这家电影院的公司，正是企划股份有限公司。把这联系起来，一切都明白了。 王默与徐子衿的再一次相见是第二天中午，北云大学，学生放学的大潮中。 刚下的雪还未消，徐子衿看见王默后，踏着新积的雪走过去。 “学长，你又来了？” 再一次相见时，徐子衿表现的与往常无异。 王默很努力做出轻松的表情，但是他没有如愿，最后只是微笑了一下。 “你还不打算去自首吗？” 徐子衿摇了摇头，“你说什么自首？是学长跟我讲的故事吗？就是昨天那个啊，那只是一个故事跟我，没有关系啊！” “你们有证据吗？”他补充道。样子在王默看来十分的生气，但是他毫无办法。 王默精神抖擞，也恢复了平常的姿态，“既然我们知道了真相，那就不会让你逃跑。你应该知道我们警察的做法。你是人，总会留下点蛛丝马迹。” 徐子衿也说道：“王默学长，我实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既然你这么肯定的认为我就是凶手，那么请你拿出证据来，否则是没人信服的，还是那么几个问题，我的作案时间，地点，手法，你们都用那个故事讲述了，但是你们没有证据，确认这就是错误的，当晚8点到9点，这段时间我在图书馆，而从9点到10点半，那段时间我在电影院看电影，我根本就没有作案的时间，而动机呢？你们找到了什么？我跟被害人无冤无仇，哦，你是说他骗走了庄晓宁的钱？然后我为了帮她，试试手嘛。但这样根本就不可能，我连一只兔子都没有杀过怎么会去杀人呢！” “有些事情需要知道，既然是破案，我们就有一定的办法，我们是警察，手段自然不会一样，比你看到的侦探小说强得多。小说毕竟是小说，就算是侦探小说，那也是用来娱乐大众的手段罢了。” 说完，王默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第一节上课时，庄晓宁没有出现在教室，据她室友所说，庄晓宁临时接到了一通电话，是教导主任打来的，告诉她这节课不用上了，有警察临时召唤，性质非常急。 徐子衿并不紧张，因为，昨晚他已经告诉了庄晓宁的应对办法。警察的问法不外乎就那么几种，逃不出徐子衿的推测。 还是那家咖啡馆，王默通过教导主任邀请庄晓宁再次相见。 事发突然，但是庄晓宁并没有疑惑，她走进了咖啡馆，看见招手的王默后过去坐下。 “这次这么着急，请问，是有什么急事吗？” 王默点头，“没错啊，因为我们知道了凶手是谁”，说这话时，他紧紧揪着对方的眼睛。 然而庄晓宁却毫无畏惧，而是痴痴的盯着他，啊，真凶到底是谁呀！ 王某虽然吃惊，但是想到自己的错误，这个结果也是情理之中。 “事到如今你还要藏着吗？”王默问，“我们已经原原本本的知道了你与徐子衿的事。” “他向我们招供了，所以我过来找你，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庄晓宁忽然笑了，“王警官你是在开玩笑吗？我当天虽然是进入了那个宾馆，但是杀人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怀疑我，我什么都没说，我都忍着，但是现在，你们强行指认我为真凶，请问你们哪来的这种勇气？” 王默一声冷笑，他为庄晓宁感到悲哀。 “那我就把你们的犯案经过原原本本的讲述一遍吧！” “我从徐永安开始讲起，骗走你的钱之后，他先去高档的餐厅吃了大餐，然后，可能是吃饭途中，他产生了某种心思，而对你有了某种企图，所以在七点左右，给你打了一通电话，邀请你去宾馆。” “而此时，我预想你应该骂了他一顿，但是徐永安以此来胁迫你，你无路可走，只能同意。” “八点钟你们相约在日与夜宾馆相见，之后你们在213房间做了一些事情”，说到此处，王默脸色稍微有一点红润。 “大约是二十分钟之后，也就是八点25分左右，徐永安发生了假性猝死，你因为害怕而逃离了房间”，王默嘴角撇起一丝微笑。 庄晓宁十分冷静，这与徐子衿说明的一模一样。 王默继续说：“你离开之后，因为没拿到钱，徐永安又莫名其妙的死了，心情一定非常的糟糕。此时，徐子衿因为饭卡的事情而找到了你，你索性就把这事告诉了他，徐子衿提出要把你。但是你不知道的是，徐子衿当时是想报复你。” 庄晓宁一脸惊讶。 “徐子衿之前应该是在图书馆，他到宾馆的距离，并不是很近，因为着急，他应该打车去，并且只花了十分钟就赶到现场。你们在哪里相见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你把事情告诉了徐子衿。徐子衿之后就去了宾馆，并且把宾馆布置成杀人现场，但是此事徐永安醒了，但是徐永安并没有怀疑，徐子衿把徐永安约到窗户边，并趁机推了他下去。为了不让人过早发现尸体，他运用自己的机械手臂，把尸体运到了林子中。” “徐子衿曾经追过你吧。我已经调查了你的室友和你的同学们，很多人都持这样的态度，大概是在去年的3月21吧，徐子衿正式追求你，但是你拒绝了，那一晚，徐子衿的动态上出现了一则消息，是他自己写的纪念诗。这个动态，当时有很多人都知道。” 庄晓宁恢复镇定：“就算徐子衿喜欢我，他怎么可能傻到为我杀人啊。更何况我已经拒绝了他。他也知道，就算他这么做我也不会喜欢他。徐子衿那么聪明，他肯定知道这一点。你后面有一句话说的没错，我是把这件事告诉了徐子衿，可他是怎么做的，我就不知道了，因为当时我离开宾馆之后就回寝室了。 “哦？你的意思是你把这件事告诉徐子子衿，但是他之后怎么做，是完全与你无关的？” 庄晓宁点头，”对啊，他做什么都没有跟我说，我根本就不清楚。你做的推理看起来非常的不可能，因为虽然我对徐子衿不是特别熟，但是他，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啦。” “既然这样，那这案子就与你没有关系了，我们已经找到凶手，案子可以结了。” 虽然事情完全在徐子衿的预料当中，但是完全把事情推给他没关系吗。庄晓宁显示出了一丝忧虑。 她皱眉的表情在王默眼里非常清晰。 他默默等待着，但是足足过了一分钟，庄晓宁也没有说话。 王默站起身来，说道：“我不会再为这件案子打扰你了，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否认识黄灿灿？” 庄晓宁摇头：“不认识”。 徐子衿一节课都处在焦虑之中。他已经完全想通了，自己犯下的错就应该自己承担，从一开始产生那个邪恶念头开始，他就错了，并且之后错的一塌糊涂。他只希望警察查清真相，还庄晓宁一个清白，这样他就无憾了。 下课之后，他像往常一样走出教室，准备去图书馆，这样自由的日子不多了，徐子衿格外的珍惜。可是，在途中被一个人拦住了。 石飞站在他的不远处。徐子衿穿了一件厚厚的棉袄，双手插在衣兜里，用一双鹰目盯着这个陌生的老人。 “你是要去图书馆吧”，石飞问。 “我是”徐子衿答道，“但你是？” “我是石飞，曾经是本市的警察，两年前已经退休了。王默已经把案子的情况跟我说了，关于真凶的事情，我想跟你谈一谈。” 徐子衿点头，但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学校的东北面有一片树林，去那儿吧，边走边聊。” “去案发的宾馆吧，那里方便演示。” 徐子衿点头，跟在石飞的后面走过石桥。 宾馆的老板并不认识石飞，以为他是住宿的客人，热情上前问道：“你好，住房?” 石飞摇头，“来打扰一下，我们想去案发的房间看看，进行一次模拟实验，不知道方不方便。” 张芳叹了口气：“这家店自从出了凶杀案之后，人就很少了，现在那个房间空着，你们去吧。” 石飞点点头，带着徐子衿走上二楼。 在到213房间之前，石飞从裤兜里取出一个小的机械。徐子衿只看了一眼，便冷汗淋漓。 “那天拿走东西是你？” “没错，东西是我拿走的，案子结束之后，会还给你的”，石飞看了他一眼，微笑，但是没有说任何话。 “我来一次现场模拟，你在旁边看着，如果有不对可以提醒。” “为了加强模拟效果，我把床上的被子当成死者，虽然重量不行，但是体积应该够了，当然你不用担心效果，我测试过这个机械手臂，可以抓起100多斤的物体。你的设计很不错。” “这只是个测试版，真正的机械坏掉了。” 第二十四章 石飞从身后的大口袋里取出操纵器，把机械手臂放到地板上，他人站在门外操控。 在石飞的操控下，机械手臂慢慢的转动翅膀，飞到死者的床上，然后，石飞转动旋钮，机械手臂伸出两个小爪，抓住被子升空，然后慢慢的移动到窗外。机械带着被子向前移动，然后将它放到宾馆后的林中，又在石飞的控制下，自行飞回。 徐子衿的冷汗涔涔。这个警察已经看破了他的方法。 “如果我猜的不错，窗户是你打碎的吧，而且之后你把醒来的徐永安引到窗户边，将他推下楼，再通过这个机械将他的尸体移到林中，我说应该没错吧。” “但你此时应该还能反驳，可是”，石飞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东西，是一根短木条，一段断裂处非常明显。 “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给碰断了，但非常巧合，我在你那里找到了这个机械，他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了从徐子衿出拿来的机械手臂”，接着两个东西的断口一合，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机械。 石飞说道：“你不准备再反抗吗？其实还可以的，你可以说，这东西是被别人偷走的，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我调查过了，这东西一直在你寝室。” 石飞已经看穿了徐子衿的计策。徐子衿放弃了，“没错，事情就是我做的，这件事与别人无关，是我杀的徐永安，你们抓我吧！” 此时的徐永安已经十分麻木。 然而石飞却没有任何要抓他的意思，转身离开二楼，脚步声在楼梯回荡。 “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徐子衿疑惑，“你什么意思？” 石飞带徐子衿来到黄灿灿家，此时还是上午，灿灿在上学，他的养父母则是出去打工，小院铁门紧闭，没有一个人在。 徐子衿看着布满铁锈的大门，不知石飞是何用意。 但他正要发问之时，石飞有了动作。他拿出了一个钥匙，然后将钥匙插在了锁上，轻轻的一转。大门开了。 进去吧！ 屋里忽然传出一阵骚动。 石飞大声喊道：“别跑了，都逃两年了，你还要逃到什么时候？我知道人不是你杀的。” 声音忽然消失了，徐子衿看到屋门走出一个人来。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他并不认识。 男人看着石飞，“是警察吧！” “现在已经不是了，不过，我知道当年案子的元凶，你不是故意杀人，就算是坐牢也不会几年。但是现在警察局上下都认为你是杀害徐永安的凶手，说到徐永安，你应该知道他是谁吧！” 男人点头，那是他的老乡。 “大约在一周前，他的尸体被发现在一个宾馆里。徐永安做的并不是好事，他骗别人的钱，死的莫名奇妙。” 石飞的话锋一转：“这两年来，你没有任何的工作，没有任何的经济来源，生活的一定很辛苦吧，但是看你的样子，除了活的累点，也并没有什么不好。” “而且据我推测，是有人暗中让你为他工作吧，他付给你工资，我说的没有错吧！” “另外我也查到，你跟徐永安也不是简单的老乡关系，在这背后你们还有一层合作关系，共同为了一个人打工。” 徐子衿糊涂了，他不知道石飞带他来是干嘛的。石飞朝他摆了摆手，让他继续听。 “两年前，应该是他在某个地方遇见你，并且得知道了你的身份，与你达成了某种协议。徐永安的经历也与你一样。案子我可以保你无罪，但是，你要替我做证明。” 对方点了点头。 在庄晓宁的认识中，警察中了徐子衿的计谋，把一个毫不相干的逃犯当成了凶手。案子已经结束了，不久之后，警察就会把钱打过来。 庄晓宁此时非常想感谢一下徐子衿，她一连打了四个电话，但不知为何，对方没有接。 两天前，张南风提出，案子结束之后就去旅游，缓解一下长时间紧绷的神经，地点是在云南大理城。双晓宁当然同意，学校的课程并不多，请几天假也不是问题。 但是在出发前一日，两人拉着行李箱往门口走，却遇见了王默。王默身边站着两个中年人，庄晓宁不认识。而张南风看到旁边的黄英时，神情却有些奇怪。 “这是要去哪？”王默问道。 庄晓宁微笑：“我们要去旅游。” 石飞说道：“现在好像情况不允许，有些事我想请教一下。” 庄小宁疑惑：“案子不都结束了吗？怎么，又出什么事啦！” “真凶还在逍遥法外。占用你们一点时间，我想向你们讲述这个案子的全部过程。 庄晓宁与张南风对视一眼，“那好啦，但是我们飞机就快要起飞了，没有太多时间”。 石飞微笑：“我先给你讲一讲诈骗犯的手法吧！首先，诈骗犯的主犯，他计算机学得非常好，给老师作为兼职写写代码，他会做一些软件，并且找到一些网站的漏洞，并攻破他们得到某些信息，并把这些信息散布给其他人，让他们进行诈骗。” “从犯们根据主犯提供的学生信息，拨打电话给这些学生或给他们发短信，但信息不外乎是这些内容，一号卡已经冻结或者，密码出了问题需要验证。” “但是大多数学生为了方便，都选择了电话验证，这就中了犯罪分子的心理。” 庄晓宁说道：“多谢你们告诉我这些，以后我会注意，不会再被骗了。” 王默制止她离开的冲动：“先不要着急，慢慢听。” 石飞继续说道：“我开始正式讲案子。本月的10号晚上，徐永安约了你在日与夜宾馆进行会面，也就是八点钟，你们一同出现在那里，大约在二十分钟之后，你急匆匆的跑出宾馆，因为当时，徐永安过度激动造成了假死的现象，你以为你杀了他，所以你跑了。你逃走之后，恰逢徐子衿给你打电话，你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 “徐子衿因为被你拒绝而怀恨在心，主动承诺要帮你洗脱嫌疑，之后他化装进入宾馆。” “徐子衿要去处理现场，布置成凶杀案，他打碎了玻璃，并想把假死的徐永安丢下楼，但是此时徐永安却醒了，徐子衿当时应该是非常着急跟害怕，在冲动之下，徐永安被丢下楼底，其后，徐子衿为了不让人发现尸体，便利用他的机械把徐永安丢到林中。” “你可能会问为什么会用机械，而不是人工搬运。我站在213房间看过，窗口的位置会让人误以为宾馆后面是封闭的。而且，人工搬运会留下痕迹。”石飞转过身去，盯着徐子衿的脸。 赵晓晓疑惑道：“一直就有一个困扰，那王叶的饭卡呢，是谁放的？” 石飞把目光转向徐子衿，徐子衿面不改色：“是我后来放的，为了制造一个陷阱。” “一切结束后徐子衿迅速离开并且前往电影院，事情到此好像结束了，但是有一个问题，徐子衿的机械手臂为什么会断呢。我曾想过一种可能是碰到树干，但是不对，机械是徐永安掰断的，当时他没有死！” “生命垂危的徐永安想要求生，但是此时他发现面前有一个人。徐永安见到来人后并没有惊讶，而是上前求救，但是突如其来，对方却举起了石头杀了他。” 石飞看着张南风：“这个人就是你。” 他转向周围：“说到此处，你们应该会很疑惑，张南风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处，又为什么杀了他”。 “原因非常简单。徐永安与张南风，是雇主与被雇者之间的关系。其实同一关系的还有之前逃的逃犯，黄灿灿的父亲黄英。张南风利用自己的职业优势攻破了一系列网站的密码，并且得到了一些学生的信息，并把这些信息交给徐永安与黄英，让他们去诈骗。” “而张南风为什么要杀他，原因有二，一是徐永安背着他私自与庄晓宁见面，并且出现了意外，徐永安的行为很可能会被警方掌握，而警察一旦抓住了徐永安，那么作为幕后黑手的张南风就非常危险了。其二，对徐子衿的恨意，张南风对于与自己齐名的徐子衿，一直是嫉妒的，因为他的家庭比他好，他的作品在省里获过奖，在学校里声名鹊起。张南风的心里一直有阴影，因此，当他发现徐子衿并没有把徐永安杀死时，他毫不犹豫的补了一刀，并且所有人都以为是徐子衿杀人。” “至于证据，死者身上的玻璃划痕，以及这个机械手臂，还有他。”石飞指了指旁边的黄英。 “这就是这件案子的全过程”，石飞凝视着张南风。“你还有什么反驳的吗？” 张南风手拉着行李箱向后退，忽然大笑：“你说的很对，我的确嫉妒徐子衿，他生下来就吃穿不愁，科研能力又那么强，我看不惯他！” 庄晓宁捂着嘴，惊讶的看着这一幕。 警察们逐渐聚拢过来，把张南风围住。张南风惨笑一声，看向庄晓宁：“晓宁，你知道为什么咱俩认识了这么久，我一直没有跟你表白吗？” 庄晓宁眼中饱含泪水。 “因为我知道徐子衿喜欢你，我想刺激他。其实最开始徐子衿就掉进了我陷阱，你的那张饭卡，是我故意丢到超市的，因为我知道，赵程东会把饭卡给他。但是我是真的喜欢你，我的手早就肮脏了，我不敢用它去碰你！” “不！不！南风，我不在意的。” 王默说道：“在你仰望别人时，你也是被人眼里的风景。你羡慕徐子衿时，他也在羡慕着你”。 徐子衿望着庄晓宁与张南风两人沉默不语，他转身走向学校，脸从未有过的沧桑。 “既然这事与我无关，我就走了。” 王默看到徐子衿的脸庞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他知道，他解脱了。 《第四层伪装》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手打吧小说网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手打吧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