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的猫猫有皇位继承》 猫猫在梦里 猫猫在怀里 猫猫被嫌弃 猫猫也想要 猫猫痛哭 猫猫相亲 猫猫参赛 猫猫震惊 猫猫赌气 猫猫受邀 猫猫成功 猫猫坠楼 周六天气很好,傍晚夕阳西下,余晖染红了半边天,灿烂的光辉洒遍a大校园,商榷和大橘站在图书馆天台上,周身沐浴在斜照中。 宋词性子内向,但端起相机来架势很专业,他指示商榷站在天台围栏旁,春风温和地吹拂商榷白衬衫的衣摆,大橘站在地上,它右爪上的伤已经痊愈,经过这些天的锻炼,两脚能够站立得很稳,一身橘黄色的皮毛在金黄色的余晖中闪闪发光。 “很好很好……”宋词绕了一圈,找了个最合适的角度,“要是猫能站高一点,效果会更好。” “不行,不安全。”商榷一直很配合,但这一点他不同意,天台的围栏到他腰的位置,只有二十厘米宽的水泥平面对于一只胖猫来说太窄了,尤其自己这只还两脚站立,底盘不稳容易摔跤,要是把猫放在这么高的位置,不仅猫害怕,商榷都心惊胆战的。 宋词听商榷拒绝,也觉得自己考虑不周,瞬间脸红,赶忙抱着相机掩饰尴尬,“对,安全第一!”宋词单膝跪地,举着相机从大橘的角度仰拍商榷,心里想,这种死亡角度也就只有商榷这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男神能驾驭住了,拍出来还又仙又雅。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商榷带着饱满的情绪背诵诗词,一手扶着天台围栏,一手背在身后,目光眺望远方。 a大风景如画,图书馆虽然不是校内最高建筑,但楼顶视野开阔,商榷看着一幢幢楼房鳞次栉比,a大的行道树开出大片大片粉红的花…… 眼前景象忽然和那天大皇子在驿馆楼上眺望所见重叠起来——那次,商榷笑醒了,当时没有看见,但他现在无比真实地感受到了当时的景色——商榷有种梦境与现实重叠的奇妙感:他通过傅思的眼睛,见到了千年以前的楼阁宫殿、花红柳绿,要是傅思也能通过他的眼睛,看到千年后的世界,该有多好。 商榷温柔的嗓音揉在风里,带着穿越时空的飘渺。他每念出一句诗词,大橘就紧接着喵一声,或短促或悠长,配合着商榷语调的顿挫,格外切合语境。 到“沉吟至今”一句,大橘噌的跳上围栏,放下前爪,蹲坐在商榷手边,毛茸茸的脑袋轻蹭商榷手背,“喵~” 商榷低头看着毛茸茸的脑袋,那柔和的触感让心头一片柔软,猫猫终于坐下了,坐在商榷手边,坐得很稳。看来,我们的大橘不仅聪明可爱还勇敢胆大呢。商榷唇畔绽开温柔笑意,仿佛桃花开在三月里。 一人一猫,配合默契,达成一种忘我的自然。宋词看得入了迷,盯着屏幕不错眼珠。商榷朗诵完毕,转头看向宋词,“可以了吗?” “啊?哦!可以了!”宋词这才回过神来,抱着相机凑到商榷跟前,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红色,“真的太精彩了!我简直找不到词语来形容,我感觉猫真的懂你在读什么啊,真的太棒了……这片子放出来,一定会——啊!” 脚下忽然剧烈摇晃,宋词的激动瞬间转为惊恐,天旋地转的感觉让他脑袋发懵,双眼更是因惊吓而瞬间睁大—— 他眼看着,蹲在围栏上的大橘被强烈的晃动甩了出去,橘黄的毛支棱起来,四肢凌空,迅速下坠。 都说猫有九条命,可这是五层高的天台啊!晃动停止的瞬间,宋词用双手捂住眼睛,只要他不看,猫就没有掉下楼。 “喵!” 尖利的猫叫声响起,紧接着宋词听见,商榷重重地倒吸凉气嘶了一声,“真是只胖猫啊……” 宋词挪开手,见商榷右手抓着围栏,左边胳膊吊在墙外。宋词赶忙上前,瞬间舒了一口气—— 商榷左手青筋暴露,手掌托着大橘屁股,十来斤重的猫猫四爪并用,紧紧缠着商榷手臂,危急时刻出于本能伸出的利爪在商榷手臂上划出七八条血淋淋的划痕。 嘶……宋词看着都觉得疼,赶忙帮着把大橘捞上来,大橘吓得腿都软了,根本站不住,钻进商榷怀里,右爪一下一下拍着心口,喵喵叫个不停,叫声急促又带着哭腔,宋词听着像“吓死我了”……这猫……真是吓坏了,爪子灵活得小手似的,还说出人话了。 商榷紧紧抱着大橘,“安全了,别怕。应该是地震了,不能待在高处。” 宋词:“对!赶紧……赶紧下楼!你的伤……” 商榷抿唇看了看自己左臂,刚才突如其来的晃动让商榷懵了一瞬,但大橘坠落,他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救。小野猫抓得够深的,但保住小家伙性命,值了。 晃动停止,手臂上疼痛让他头脑清醒,在宋词狂按电梯时,抓着人衣领往安全通道走,“电梯不安全!”。果然,刚到图书馆楼下就听逃到馆前广场的同学说,电梯坏了,有同学被困在里头。 a大处在平原地区,很少发生地震,更不用说那样强烈的地震,商榷觉得后怕,好在因为傅思,他学了不少关于地震的知识,要不然今天被困在电梯里的可能就是他了。 地震果然是很可怕的灾害,傅思在蜀州怕是时常会遇见吧?他无辜被世人嫌恶,自己又该有多害怕啊。这样一想,商榷抱紧了大橘,亲吻猫猫耳朵,一遍遍重复:“不怕。没事了,没事了……” 大橘缩起爪子,看着商榷手臂上狰狞的伤口,眼眶湿润着轻舔商榷手背,“喵……” . 傅思从睡梦中醒来,满面泪水。 坠落的那一瞬,他眼前景象已经从水泥高墙变成木质楼台,一只温暖的手臂却将他拉了回来。那一刻,天旋地转,但傅思有所依靠。 有个叫商榷的人,在最危险的时刻,奋不顾身,救他。 从此以后,哪怕天崩地裂,傅思都不会害怕。因为,有商榷在。 笃笃的敲门声响起,傅思匆忙擦去泪水,“进来。” 方正进门来,发现大皇子双眼红肿,便垂下头,“殿下,有人想见您。” “何人?” “太傅府大公子周书意。” “谁?”傅思怔了一瞬,反应过来书意应该是周墨的表字,结合方才商榷那里的地震,骤然紧张,“他……可有说找我何事?” 方正:“他说,是大事。” ※※※※※※※※※※※※※※※※※※※※ 大橘:老婆舍身相救,我只能以身相许了! 猫猫见爹 果然如傅思所预料,周墨坐着轮椅来到馆驿,肃然告知傅思:“地动仪动静不小,方向在东南。” 傅思眉头紧皱:“东南有陈州、陵州,陵州多丘陵山岗地广人稀,若是此处地动损害还不大;若是陈州,与吴国相邻又是千里平原人口稠密,后果不堪设想……” 两人说话并不避着方正,傅思瞧方正神情,不像不知道他将地动仪交给周家,心里不禁猜测两人关系。 听到陈州二字,方正看周墨一眼,道:“若是地动仪果然有效,不巧地动又刚好发生在陈州,此事尽早报给朝廷,朝廷尽早拿出赈济维持的办法,哪怕只是提前一日半日,也是造福百姓,当算是大皇子大功一件。只是此事玄妙,准则有功,不准又是大罪,不知该如何上报朝廷。” 周墨笑着接话:“我来之前已经拜托祖父带着地动仪去拜见陛下。这会,陛下该已经知道消息了。” 方正闻言皱眉:“这未免太过草率了。太傅大人怎会同意?” 周墨指尖在膝头轻快地叩击,“残废的孙子就求祖父这一次,他难道还能不答应么?” “胡闹!” “呵,方大人头一天知道我胡闹?” 两人一来一往,倒把傅思晾在一边,傅思猜想两人大概是同窗旧友相识已久,不过看起来未免太过……亲近? 傅思来不及细想,太监八宝满头大汗地叩开了驿馆的大门,“哟,大皇子在呢!奴才好找!哦,周大人也在!”八宝哈着腰对周墨行礼,傅思问,“公公寻我有事?” “我的天爷啊,大皇子你还没事人似的!”八宝咋咋呼呼嚷起来,“当然有事!大事!陛下急召!” 八宝到底是个愣头的小太监,比不得他师父四喜沉稳,领着傅思进宫,一路上像被踩了尾巴似的一惊一乍。 “大皇子,不是奴才多嘴,你何必在京城耗着呢,陛下恩威难测,保不准一会有什么怒气发到大皇子你头上。” “这事,奴才看来不小,周太傅带了个什么东西给陛下,奴才在书房外远远看着陛下脸色不太好,又隐约听到地动二字……大皇子啊,怕是真有祸事临头啊!” 八宝一路喋喋不休,傅思背着手只当是春日里万物复苏草虫聒噪。八宝余光里瞥见傅思神色云淡风轻,不自主地又添油加醋一番,说得皇帝在御书房等着吃人一般,傅思只是一笑,垂手立在书房门口庭中,“公公,替我通报吧。” 八宝讪讪地看傅思两眼,弓身上几步台阶,来到师父四喜面前,“师父,大皇子来了。” 四喜手中拂尘一扫,抽在八宝身上,丢给不成器的徒弟一个白眼,转头走下台阶迎傅思上前,热络地寒暄起来:“大殿下,春日里乍暖还寒,殿下穿得单薄,怕是陛下看了都要心疼!” 傅思但笑不语。 同样是在宫里伺候的,四喜熬得人精似的,最会察言观色审时度势。先前在御书房瞧着皇帝神色不明,心里早转了十万八千转—— 周太傅带着那稀奇古怪的玩意说是能预知地动,皇帝大喜。又说起是出自大皇子,皇帝思忖良久,接着令人传召。 八宝抓了把风就跑,以为煞星又摊上祸事,路上说得极其凶险,就希望从那可怜的皇子脸上看出些害怕来。虽图不到什么好处,看笑话总是快活的。四喜却不这么想,大皇子虽身负煞星之名,到底是长子,又多年远离京城没闹出一点风波,比在京的那几位可老实多了。如今回京城才几天竟和周太傅搭上了关系,弄出个神神秘秘的地动仪来,皇帝心里是喜是恶,真是不好说。 但四喜留神观察傅思神态,那叫一个不动声色沉稳从容,四喜当时就押下宝了—— 大皇子此次回京,定是做足了准备,大有可为的!早早巴结上才是正道! 傅思跟着四喜进了御书房,道了声有劳,对着书案后的康元帝撩袍就跪,叩头声咚咚震响,“儿臣不孝,空长年岁未在父皇跟前侍奉。如今见父皇龙体康健,儿臣喜不自胜。” 康元帝年届四旬,但因未立储君,在国事上过于操劳,又多疑多心,鬓边早生华发,长子这两句尚觉中听,抬抬手让傅思平身。 “你也大了,虽消瘦也还有股子韧劲在。老六让淑妃养得太娇,三不五时就病怏怏的,该像你这做大哥的才好。胳膊上伤好些了?”康元帝目光快速扫过傅思胳膊,很快又转向站立一旁的周太傅,“年轻人,身子骨恢复得快,太傅家书意如今可好些?” 傅思顺势与太傅见礼,双双都点了头。 太傅道:“周墨无知小儿,本事不济偏要逞能,落得狼狈实属活该。陛下不怪罪已是天大的恩德,又费心关怀,老臣实在惶恐!” 傅思垂眼听着,知道说的是周墨五年前自请投军,在与吴国交战中单枪匹马杀入敌营,取了敌帅首级,却也搭上双腿一事。 康元帝不经意地轻抚放在书案上地动仪,笑道:“太傅治家过于严苛了。俗话说,文官不爱财,武官不怕死,国家方得太平。周家清流世家,又出了书意这般骁勇无畏的忠臣,朕心甚慰。” 说到此处,康元帝话锋陡转:“书意曾在陈州卫国,陈州若果真地动,派书意前去赈灾,朕是最放心的。只是——”康元帝手指地动仪,看向傅思,“老大,此物你从何而来,果真灵验?” 终于说到正事上来,傅思再跪,“此物定然灵验。但得到此物经历玄妙,儿臣不敢妄言。” 康元帝大手一挥:“但说无妨,朕不怪罪。” “谢父皇!”傅思早预备好了说辞,先自怜身世以退为进,“儿臣生逢地动,夙夜忧思,自恐不祥……” 康元帝微微皱眉,他确实忌讳长子出生时京城地动,也因此将其早早遣送封地,没名没分地搁在一旁,但皇帝心中如此想,却不愿让人放在明面上来,显得他刻薄昏聩。 “这是什么话?哪个说你不祥?”康元帝语气微怒。 傅思垂下头,“父皇怜爱,儿臣深沐君恩,不敢不以君父为重,在蜀州这十年,日夜祈祷父皇安康。或许孝心诚挚感动上天,儿臣梦里得遇神仙。” 康元帝眯起眼:“哦?莫不成这地动仪是神仙所授?你倒是得上苍青睐,朕却无此机缘。” 傅思料到会有此责问,稳住语气:“那地动仪确是神仙传授技法。父皇以仁德治天下,日理万机日夜操劳。儿臣粗笨,别无方法报答君恩,不敢假手于人,亲自制造出来,若能进献父皇略尽绵薄之用,便是儿臣天大的福气。” “若真有用,朕也是从太傅处晓得有此神器。老大,你这孝心,怕是绕远了些。”康元帝目光扫过两人,无人敢直视帝王,虽表恭敬,同时帝王也不能从臣子目光中判断是否真的忠诚。一向安分沉寂的长子突然和三朝老臣有了瓜葛,康元帝猜疑难消。 终于说到最要紧的地方了。傅思当时将地动仪交给周墨,并没想到这么快就会生效,而且周墨竟让太傅亲自呈报给陛下,诚然周太傅说话有分量,但这分量未免太重了些。 傅思重新跪拜在地,额头紧贴地面,“是儿臣思虑不周。儿臣回京以来,受父皇恩赐在驿馆养伤,不敢随意走动,只是前些日子衿周岁,儿臣才头一次踏入太傅府。知道父皇日理万机,按神仙指示制出地动仪,不敢妄然打搅,便想着让太傅转交。” 说着,傅思抬起头,红着脸道:“儿臣不敢扯谎,私心也是有的。” 康元帝看着长子额头的灰尘,这头是磕得扎实的,面色稍霁,“什么私心?” 傅思看了旁边的太傅一眼:“儿臣想,地动仪有效最好。若是无用,太傅是三朝元老,父皇是仁厚明君应当不会多加怪罪。” 康元帝朗声笑起来,“周太傅,你瞧,这小子还憋着这样的坏水!该罚!” 周太傅余光扫傅思一眼,弓身道:“陛下仁爱,殿下纯孝,是我大楚之幸。” “起来吧,十年不曾回家,翻来覆去跪什么。”康元帝眼角皱纹舒展开,目光落在地动仪上,“这东西倒是缝合灵巧,表面也圆润光滑,都是你亲手制作?” “儿臣不敢欺君,句句属实。” “让朕看看你的手。” 傅思将双手伸到康元帝面前,地动仪制作工艺精细,傅思又是从没做过手工的人,刚开始制作时,刻刀砂纸都往手上招呼,虽没什么大伤,长长短短的口子也留下不少。 康元帝看了一眼便皱起眉头,“思儿才十八岁吧?这手,竟比朕的还粗糙。” 康元帝的目光从傅思双手一路转至脸上。这是他的长子啊,眉眼像自己年轻时,肤色和口鼻随了淑妃。十八岁的年纪,唇红齿白剑眉星目,从蜀州那清苦的地方长起来,虽衣着朴素,还是极挺拔的少年郎,比京中那几个长于妇人之手的好太多。 傅思能从父皇的目光里看出一丝怜惜,他收回手,垂下头,以谦卑退让的姿态让这种怜惜再放大一些。 果然,康元帝命人将地动仪收藏起来,对太傅道:“无论这地动仪是否有效,陈州是否地动,朕知道思儿的孝心了,也记得周家为我大楚立下的血汗功劳。朕封周墨为钦差,同二皇子一道,为朕巡视陈州。” 周太傅撩袍跪倒,“谢陛下天恩!只是周墨他双腿……” “太傅不必顾虑,朕赐宝马香车,定让书意一路稳妥。” “谢陛下体恤!” “至于思儿——”康元帝笑意慈爱,“蜀州地僻,淑妃挂念孩儿,眼看着你也快要加冠,就留在京城吧,尽快把婚事定下来。” 傅思:“谢父皇恩典!” 康元帝又说了几句关怀的话,傅思便同周太傅退了出来,一路无言,直到出了宫门,走在傅思左前半步的周太傅才停步问傅思:“殿下之前是居住在四方驿馆?” 面前这位鹤发老人历经三朝,眼眸虽有些混浊了,但目光仍十分锐利,傅思恭敬回答:“正是。” “里头有个叫方正方直宁的驿丞?” “是。” “殿下所做地动仪,方驿丞也知晓?” “是。” 一连得到几个肯定答复,周太傅陷入沉默。傅思仔细打量,这位年过七旬的老人精干的面孔上竟然浮现出一丝颓唐。 “可是这方驿丞有何不妥?”傅思问。 太傅缓缓摇头,叹息一声:“很妥,是个真才实学的文人。”太傅从头到脚端详傅思,话锋一转,“殿下可曾延师学习?” 傅思想了想,“蜀州民风淳朴,我向民间武者学了些强身健体的拳脚功夫,在文事上粗陋得很。” 太傅道:“既如此,若殿下不嫌老夫年迈迟钝,或可与殿下交流一二。” 傅思大喜,周太傅是楚国文人的领袖,有他指点,自然是好的。恭敬见礼,“傅思在此谢过太傅。” 太傅虚扶了一把,“说句僭越不敬的话,老夫将殿下视为后辈,自当倾囊相授。称呼殿下便显得生疏,敢问殿下表字?” 男子表字大多是加冠时亲长所取,也有提前取的,傅思在蜀州放养了十年,哪有什么表字。正要说无字,傅思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商榷温和的笑脸,东风一般的嗓音吟哦起诗句,是那样美好。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傅思对太傅郑重一礼。 “傅思,字沉吟。” 猫猫改名 楚国大皇子,傅思,傅沉吟。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商榷一大早醒来,看着身旁酣睡的大橘,幽幽叹息:“小思,你知道吗,我觉得傅思像是真实存在的。” 大橘耳朵动了动,绿琉璃似的猫眼睁开,直勾勾地看着商榷,“喵?” 商榷心情复杂,没法跟一只猫倾诉。昨晚梦里的对话太多,还出现了新的人物,威严而多疑的康元帝、德高望重的周太傅,人物对话还符合人设,傅思三言两语将皇帝哄笑……商榷觉得自己的潜意识编造美强惨少年还算是有情可原,可出现这些个老头,还在他梦里勾心斗角起来,实在不合理。 商榷突然想到一个词:穿越。 或许,在他的知识范围之外,这世上真的曾有另一个楚国存在,有一个叫傅思的皇子,身负煞星之名然后奇思妙想做出地动仪,然后商榷机缘巧合梦里穿越过去,然后旁观一切呢。 想到这,商榷抱起大橘冲到电脑前,迅速开机、搜索,很快又希望落空。 商榷的知识储备没问题,历史上根本没有姓傅的楚国。按照梦里,周太傅已经是三朝元老,那楚国至少都传承了几十年,如果真的存在过,不会没留下一丝痕迹。 商榷手臂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大橘用下巴轻轻蹭着,皮肤愈合的痕痒和猫毛的撩拨让商榷想笑,嘴角一弯却是个苦笑。 就算真有楚国存在,真有傅思存在,隔着上千年的时间鸿沟,商榷又能希望什么呢?即使和大皇子同一时代,商榷又能希望什么呢? 大橘和商榷相处了这些时间,很容易地从他脸上看出失落。 “喵?”大橘举爪轻拍商榷手背。 怎么会不高兴呢?他应该看到地动仪得到陛下认可,傅思也能够留在京城,甚至有机会娶个媳妇,商榷怎么会不高兴呢? 商榷揉揉猫头,振作起来。 就算梦里的傅思摸不着要不到,手边的大橘还是可以随便挼的。 “商思同志。”商榷郑重地握住猫爪。 “喵?”大橘一听这个称呼就有挥爪往对方脸上招呼的冲动,看在地动仪的份上,勉强忍住了。 商榷握手似的摇了摇猫爪,“从今以后,你就不随我姓了,改叫傅思,字沉吟,绰号大皇子。” 大橘:“……” 要不是商榷表情太过正经,大橘会觉得这厮在故意戏弄自己,什么叫改商姓傅,从来也没跟他姓过。 罢了,毕竟商榷帮了大忙,大橘也不看重尊卑,就随他吧。 “喵。”胖胖的脑袋郑重点头,左爪搭在右爪之上,行了个奇奇怪怪的拱手礼。 世上美男千千万,可听得懂人话,比人还像人的猫就一只!商榷几乎感动得热泪盈眶,把大橘搂在怀里,狠狠亲了一口,得不到真傅思的苦闷瞬间一扫而空。 啊这,实在太过失礼,这个男人,真是行为放浪……大橘胖脸发红,好在毛厚看不出来。 因为商榷这几天胳膊受伤,得到不少优待。春花女士换了杨长江压榨,杨老师很有打工人的自觉,乐呵呵地走马上任古代历史;新媒体社觉得毕竟是在拍摄期间出的意外,况且宣传片拍得相当成功,已经剪辑出来,马上就要发布,绝对是爆款预定。社里送了好些纪念品给商榷,礼物分成好几波,都是宋词送的,商榷一回二回没反应过来,第三回商榷才从宋词绯红的脸色里读懂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后面再也不敢接受。 还有何欢,听说商榷受伤,一直说煲骨头汤给他送来,商榷头皮更紧,连说不是伤筋动骨就不用以形补形了。 商榷从来不缺人喜欢,他虽迟钝,但假以时日总能反应过来。从初中到博士,商榷一直不乏追求者,却以二十五岁高龄保持着母胎solo。 原因,大概是那一场极其失败的暗恋。 商榷不是个喜欢回溯过去的人,匆匆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那个人的言行,再次确认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喜欢上一个根本不值得自己喜欢的人,收拾好心情,去小组办公室坐班。 文科的博士,尤其是纯理论方向,不需要像理工科一样经常蹲数据泡实验室,因此工作室都显得可有可无,但春花女士还是给硕士博士安排了集体办公室,像个小型图书馆,还可以观看影音。 商榷带着大橘来到办公室,和几个硕士的师弟师妹寒暄两句,转到角落,杨长江正带着何欢看历史纪录片,拉着商榷一起看。 商榷怕何欢又提起骨头汤那茬,借口还有论文没写完,在自己电脑前坐下了。 大橘蹲在键盘边,胖胖的身躯挡住商榷半边侧脸。 何欢看商榷专心敲击键盘,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来,何师妹,这段纪录片更精彩……”明显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杨长江为免尴尬及时切换新影片,好歹把何欢注意力拉回来,“我之前跟着何老师参与了拍摄呢,我发现我还挺上镜的……” 商榷这边敲着键盘,大橘目光追逐着光标移动,看得眼酸。 这个时代的人真的很聪明,通过敲击这些奇怪的符号就能让这块亮亮的板子上浮现文字。 商榷几乎每天去图书馆都会带猫,大橘好学,从《鲁班经》到《儿歌三百首》再到《幼儿园拼音入门》……博览群书,现在大橘已经成功记住所有字母,并且掌握了拼音方法。 大橘目光追逐着商榷打出的文字,几乎能猜到他下一个会打出什么词语,毛茸茸的爪子跃跃欲试。 “此结论尚值得……” 商榷写到这里,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响铃。 “喂,请问哪位?”商榷看着是个陌生的号码,犹豫了片刻接通。 “你好!请问是商榷先生吗?” “我是。请问你是?” “是这样的!”对面语气轻快,“我叫冯川,是星光娱乐公司的职业经纪人。我看到a大刚刚发布的宣传片,第一时间要到了商先生的联系方式,就是想问商先生有没有兴趣签约星光,我敢打包票,一旦签约,我会在一年时间把商先生捧成顶流!” 商榷一时无语。 看来方圆还真不是吹牛,宣传片刚放出去,就有人联系。不过商榷对娱乐圈实在没有好感,出于礼貌委婉拒绝:“抱歉,我是学历史的,实在不懂娱乐圈,签约就不必了,谢谢好意。” 冯川哪肯轻易放弃啊,他看宣传片一眼就被惊艳到了。查了商榷资料,二十五岁,马上博士毕业,纯天然的长相放眼整个娱乐圈也没几个能打的,到时候炒作学霸男神人设,绝对是横扫无敌。 “别急着拒绝啊!”冯川三寸不烂之舌吹得天花乱坠,“商先生你先天条件已经是凤毛麟角级别的了,有这种长相,光是站那不动就能火;再加上你的智商,学习起来很快啊,一年时间都是长的,大概率几个月就能成为一线!到时候,财富地位都不是你读历史可比的!” 商榷仍是不为所动,“抱歉,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 冯川急了:“如果我说我能把你捧到比顾明朗还火呢!” “顾明朗……”商榷低声重复一遍这个名字。 “对!顾明朗!我保证你能比他还火,他就是我带——” 冯川话还没说完,商榷就挂断了电话。 一旁的杨长江和何欢早在听到娱乐圈三个字就转过来看着商榷,心想不愧是商大佬,面对走红的诱惑毫不心动,真是科研界的骄傲,准备等他谈完就吹一波彩虹屁,却发现商榷脸色难看极了。 “怎么了啊?”杨长江问。 商榷抿了抿唇,“没什么,只是听到一些恶心的东西。” 杨长江挠了挠头,“不是挖人么,怎么还有恶心的东西?嗐,我也不懂这个……反正你不去就行了。娱乐圈也没什么可稀罕的,像咱们,搞学术的,那才是人类先锋!对吧,师妹!” 何欢这会已经在电脑上翻出了a大刚发布的宣传片,满眼星星,“人类先锋不一定,但商师兄真的是我认识的所有人里面颜值先锋。” 杨长江看看商榷看看自己,人比人得死,他恨不得把这张人见人爱的俊脸复制粘贴过来,好在商大佬沉迷学术不动凡心,否则在公主面前自己还真是一点竞争力都没有。 杨长江秉持着不要脸就能赢的精神和何欢坐在电脑前一起鉴赏商大佬的绝世美貌,而正主却坐在自己电脑前发呆,出神地看着屏幕。 原来,即使过了很长时间,再听到那个人的名字,他还是会生理性地厌恶,恶心想吐。 商榷排斥娱乐圈,连电视电影都很少看,不知道原来那个人已经是娱乐圈顶流了。不过,他那样不择手段的人,能混得开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商榷告诫自己不要回味垃圾桶自找恶心,调整好心态准备继续写论文,耳边传来啪嗒敲击键盘的声音。 低头,橘黄色毛茸茸的猫爪小心翼翼地按压在键盘上。 s、h、a、n、g、q、u、e 缓慢地按下八个字母,猫爪敲击空格键,商榷两个大字出现在屏幕上。 紧接着大橘敲了个句号。 商榷差点跳起来。 这! 啊这! 商榷听说过著名的无限猴子定理,可他养的不是猴子,更不是无限只猴子,傅思同志只是一只平平无奇的胖猫啊! 一只正常的小猫咪是不应该会用全拼打出自己主人名字的!更不应该知道陈述句句尾要打句号! 商榷感觉大橘和自己,一定有一个不正常。 抓起大橘正要审问,商榷的手机又响了。 商榷不高兴 商榷震惊了 商榷想见他 猫猫被欺负 猫猫封王 猫猫旅游 商榷的礼物 商榷进派出所 商榷少年时 猫猫不明白 猫猫新世界 商榷懵了 猫猫护夫记 商榷和少年 猫猫担心 猫猫喂娃 猫猫听故事 商榷和父母 猫猫可爱 猫猫童年 猫猫没兴趣 猫猫惶恐 商榷不同意 猫猫醒悟 猫猫无能狂怒 商榷的小绿茶 猫猫的情敌 商榷被威胁 喵 猫猫宫斗第一课 猫猫觉得诡异 猫猫解惑 猫猫进玉华寺 猫猫见故人 商榷生病 五十年 三行情书 他的生日 古今相同 两国宴会 中毒 猫猫背锅 猫猫分析 雨夜 儿童节快乐 在一起 有所求 无情帝王家 猫猫苦涩 猫英雄 失恋 爸爸不同意 毕业季 前世今生 不想安生 当年 不配 慈悲 别毁了自己 永别 开战 心甘情愿 没有选择 畜生 全世界都知道 风波平息 无罪 兄友弟恭 小心粮草 粮草失火 钦差 罢免 软禁 恨 爱 他们 幼稚鬼 婚书和戒指 同心(修) 归来 必胜 复仇 不在 结局 除夕 长相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