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夫太凶猛》 第1章你怕我? 睡梦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压在我身上,冰冷疼痛的感觉让我猛地惊醒:“啊……好痛……唔……别这样……” “再忍忍就好……”一个低沉凉薄的声音在我耳畔说着,动作丝毫没有减缓,反而越来越凶狠。 我疼得浑身抽搐,可是不管我如何害怕,疼痛,都无济于事,身体根本动弹不得,像是被魇住了,只能在黑暗中承受着这种生不如死的折腾和恐惧。 他的吻,他的手,他的身体,都是冰块一样的温度,他的身形甚至是模糊的,可是施加在我身上的力度却依然如此残忍可怕。以撕裂的鲜血作为润滑,一点点侵入,一次次裂开,漫长的折磨让我死去活来。 终于,在我意识彻底涣散之前,他结束了侵犯,退出我身体,模糊的身影从我眼前慢慢消失。 早上醒来,我艰难的撑着身子刚要坐起,下面就溢出带着血丝的浊白液体,被单上也湿润一片。 夜里的一切像是噩梦,可是身体的疼痛却是真实的,稍微动一下,腰部就酸痛难忍,下面更是肿痛得受不了。 和两年前一样的噩梦又要开始了吗? 听哥哥说,我们冥家的先祖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一个种族,本来是该入土为安几百年的古尸,却在机缘巧合下,七月七至阴至寒鬼门大开的午夜,被天上击杀一条小红狐的九道天雷劫同时劈中,那条红狐因此活了下来,那具古尸也借此得到了神秘诡异的力量。 就那样,古尸从棺材里爬了出来,一辈一辈传下来,不断与人类通婚,一次次重组体质,最终,成为了介于阴阳之间的特殊存在。 我们不属于人,也不算是鬼,更不是诈尸,只是体质半阴半阳的异类而已。 因为这种特异,我们冥氏家族和普通人不一样,游离在社会边缘,做那些最不祥的职业,比如算命先生,法医,殡葬师,看风水等等。 而我爸爸,是长房长孙,自然而然的继承了爷爷的那家古董店,那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古董,而是沾染了各种阴气和晦气,又有强大能量的古物,经过简单的处理,转手卖给有需要的人。 爸爸说,我们这个家族的人都活不长,所以结婚都很早,就怕绝后。 特别是女子,体质阴寒,一般都活不过二十五六岁。男丁能够活过四十的,也少之又少,所以我别说见过奶奶了,我连爷爷都没有见过,只能对着祠堂里他们的遗像缅怀一下。 至于我,更是不祥之物,据说我出生那天,也是七月初七午夜,电闪雷鸣,阴阳错乱,我妈大半夜的羊水破了,可我们是山村的,离县医院比较远,暴风雨又引发了山洪,冲垮了那座几百年的古桥,爸爸只能用板车推着妈妈从祖坟那边绕路去县医院。 经过祖坟那里时,坟场那棵千年古树被雷电劈中,倒了下来,正好砸中了我妈妈,她当场死于非命,我就在那个时刻,被生了出来。出生时,我手里紧紧攥着一枚小小的玉坠,是一只可爱的小狐狸扭头望月的纹饰。 爸爸和爷爷推测,这可能是我幸免一死的原因所在,就一直让我带着这个小红狐玉坠。 在我七岁时,村里人因为无知和贪婪,掏空了一座千年古墓,把那具栩栩如生的绝美古尸毁坏,抢走了楠木棺里的所有陪葬物,还破坏了坟墓四周以及棺材下面的法阵,那座损坏殆尽的古墓,当天夜里就在天雷轰击下,灰飞烟灭。 从那天开始,村里不断有人和牲畜死于非命,各种各样奇怪的死法,闹得人心惶惶,村长召集所有人商量了一番对策,决定在那座消失的古墓前,献祭一个童女,给那个被毁坏的死尸配个冥婚,乞求他的原谅,换取生存机会。 不用说,我就是不二人选,因为我从出生那晚开始,就透着古怪和不祥。 所以小小的我,穿着村民们从古墓里抢走的一件新娘喜服改制成的小新娘嫁衣,跪在古墓前拜了天地和鬼魂,算是结为冥婚。 说来也奇怪,自从那晚的白喜事之后,村里就恢复了正常,很少再有人意外身亡了,牲畜们也都平安无事。 过了九年,在我十六岁生日那天,半夜里正睡得香甜时,被冰冷刺痛的感觉惊醒,才发现一个身形模糊的男子压在我身上,一边狠狠的抽插着,一边喃喃唤着我的名字:小舞,小舞……你是我的。 我惊恐欲绝,疼痛难忍,想推开他,却一动不能动,只有眼珠子可以转动。 难道,这个男的就是被毁坏的那具古尸?他身形模糊,是不是鬼魂? 我吓得尖叫大哭,哀求他放过我,他好像很生气,说是我的鬼夫,我不该抗拒他,不认他。 他整整要了我好几个小时,事后我足足昏迷了三天,才醒过来,但是一连半个月,浑身阴寒如冰,神思不属,连心跳也没有了。 整个冥家的人都来想办法给我招魂,滋补,用尽乱七八糟的方法,我终于慢慢恢复了体温和心跳,意识也回来了。 从那之后,那个鬼夫就没有再出现过。两年过去,在我忘得差不多,刚满十八岁的晚上开始,这家伙却再度找上门来。 他凶猛异常的折腾我,以至于我浑身酸痛难忍,白天上课时头痛欲裂,注意力无法集中,被每一科的老师批评。 又一个午夜来临,预期的场景再度上演,这次,他的身形没有那么模糊了,却戴着一张可怕的鬼脸面具,他的双手和身体都有了实感,要我时,不再像梦里一样,冰冷而真实。 他一遍遍抚过我的身体,那双修长的手轻车熟路,抚过各处肌肤,在我胸口和小腹反复流连,最后滑向下面,冰冷的压迫感铺天盖地,让我浑身颤抖的回忆起十六岁那晚的疼痛和恐惧。 我感受到他的手探入,不是很有耐心的扩张,羞耻和恐惧让我全身颤栗的紧绷起来。 身子越是紧绷,他的进入就越是让我疼痛彻骨,我全身都在发抖,泪水涟涟,哀求他停下。 这种艰涩的结合让他很不满,他低沉冰冷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你很怕我?小舞,你是我的妻子,不管千年前,还是现在,你都应该是我的,必须是。” “我只是村民献给你的祭品,没有什么千年前……” “真是不乖,我的小舞……我应该让你好好记住我。”他愤怒的噬咬了我的唇瓣一下,动作更加凶狠,撞击得床板都要塌陷了似的。 “我知道错了……”我紧闭着眼,眼泪滚滚而落,只能屈从承认,蜷起身体想从他的身下逃离。 我一动,他就紧紧掐着我的腰,贴合得更紧密。 “啊……”屈辱、恐惧、不甘,我也不知道那一瞬间为什么胆子这么大,我拼命的挣扎、反手拉开了床头的抽屉。 抽屉里是我哥给我的五帝钱、桃木剑、朱砂、黑狗血、符纸这些东西,这都是真货,然而对他却一点用都没有。 他嗤之以鼻,大手扣住我两只手腕压在我的脑袋两侧,只是在我承受不住快要晕过去之前,用冰凉的舌尖轻轻舔过了我手上的伤口,伤口很快就愈合了。 第2章真让人扫兴 次日,爸爸发现了我的异常:“小舞,你怎么了?脸色好差,嘴唇惨白,印堂发黑。” 我哪敢告诉爸爸真相?那个鬼夫那么凶残,道行又深,爸爸和哥哥肯定对付不了他,告诉他们只会让他们担忧,甚至惹怒那只鬼,招来杀身之祸。 每次我都以为自己要被折磨致死了,说不定他就是来弄死我的,只是弄死我的方式令人不齿罢了。 这段延续了十一年的冥婚,有了实质性的关系,那接下来,应该就是让我死去,变成鬼魂正式成为他的鬼新娘吧。 可我真的不想死啊,我不想变成鬼。 又到了午夜时分,我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折磨,咬牙推着他的肩,颤巍巍的说道:“我们能谈谈吗?” “谈?”他冷笑了一声:“你想跟我谈什么?” 他就算说着话,也没有停下动作,我的话语被他冲撞得支离破碎。 “你到底想怎样啊?”我鼓起勇气说道:“又不是我们家得罪你,是村里那些抢夺你陪葬品,毁了你墓穴的人有罪,我只不过被他们推选出来和你配冥婚,你能不能饶过我?你有什么条件只管说出来,我都答应你。” 他轻笑了一声,暂时停下了动作,让我喘口气。 “冥婚是两个死人的事,我们不适合。”我战战兢兢的哀求:“你应该找个适合你的女鬼,别再缠着我了。” “你死了就适合了。”他轻笑着吐出凉薄的话语,眼底满是失望和愤怒:“小舞,如果不是你,你以为村民的献祭有用吗?我要不是为了你,千年前会殉葬在这里吗?当年你背叛我,现在又想逃离我,小舞,你当真让我寒心!”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放过我吧。” “休想!别以为你投胎在冥氏这种半阴半阳的家族,就能脱离我的掌控!你是我的,永远都是,不管你逃入轮回多少次!” 我似懂非懂,啜泣道:“可我不想死。” “我说了要你死吗?”他不耐烦的低吼道:“如果想让你变成女鬼,十六岁那年,我就该弄死你了。” 难道我还要感激他的不杀之恩?十六岁那晚被他夺取初次,这两天又夜夜索取无度,我日夜饱受煎熬,怎么可能对他心存好感,更别说感恩了。 “你到底想怎样?”我受不了的捶打他肩膀和胸膛,可我力气太小,就像给他挠痒痒:“是不是只有我死了才能结束这种折磨?那我自己动手好了。” 我伸手掏出枕头下藏着的水果刀,扎向自己脖子动脉血管。 这举动激怒了他,他在我手肘麻筋上一弹,我吃痛,半边身子都麻木了,刀子跌落床下。 “你再敢伤害自己试试?”他伸手掐住我脖子:“冥小舞,你要是敢自残、或者求死,我会让你和你们冥氏整个家族全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冥婚不就是死人之间的婚姻,你肯定要弄死我的,求你别再折磨我了。”我试着求饶。 “折磨?我是在疼爱你。”他冷笑了一声:“你觉得这是折磨那也没办法,你是我的妻子,到死也不会变,折磨你也要忍着七天期满之后,你就是求我、我也不想碰你了。你这僵硬的身体真让人扫兴。” 七天?那还有四天。 他恼怒的扣紧了我的腰,将怒气体现在行动上。我咬牙绝望的瘫在床上,不知道会不会死在他身下。 意识脱离身体,我感觉自己在混混沌沌的欲浪里沉浮,几近溺亡。 肾虚是什么感觉,我下床的时候暗暗考虑要不要喝点补肾的汤药,不然我熬不到第七天。 整个腰部酸胀难忍,那种难以言说的酸、麻、涨、痛,简直要了我命,而且小腹里面火烧火燎,全身每一个骨节都在抗议。 这几天,他都留下不少液体在我身体里,我要不要吃点药以防万一啊。可我不好意思去买。 思绪纷乱,我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胡乱洗漱一下就出门了,怕上学迟到。 我现在是大一学生,我们班主任据说是某个校领导的侄子,后台很硬,所以很猥琐却一直没有被开除。 自从迎新晚会我参加班里的歌舞表演后,他总是借机找我搭话,有事没事就叫我去教师办公室,让我写评语、改作业、算学分等等。 他的眼神让我很反感,我一直很小心的跟他拉开距离,但是今天我实在跑不动,匆匆忙忙赶到课室的时候,还是迟到了。 他皮笑肉不笑道:“冥小舞,你胆子不小,又迟到了!上午放学后,写份检讨送我办公室!” 班里同学嘘声一片,我低着头坐回自己位置。 同桌白灵白了班导一眼,悄声说道:“大色狼,他那点心思谁看不出来啊。可是谁让小舞你胸大屁股翘、小蛮腰也不盈一握,你自求多福吧。” 上午的几节课终于结束了,白灵打算陪我去办公室,可是临时被学生会的人叫走了,结果只能我自己去。 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我把检讨书交给他,正要离开,他将门砰的一声关上,邪笑道:“急什么?和老师谈谈心。” 说着他就往我身边靠,我已经不是无知少女,两年前就被那只鬼破了身,最近几天又夜夜做那种事,自然知道男女之间是怎么回事。 我赶紧去开门,不等我摸到门把手,他就扑了过来,拽住我胳膊把我往怀里带:“小舞,我观察你几天了,你别装纯,你看看你这一身的痕迹,晚上做得是有多疯狂啊。” 他伸手一扯,我的外套就被扯掉了,卫衣也被他掀起来,露出锁骨和胸腹上的青紫痕迹,那都是该死的鬼夫用力捏我留下的。 “看你这大胸翘臀,就他妈是个天生的浪货,这是玩得很激烈才有的痕迹吧。”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整个人贴了上来。 他言语粗俗无耻,一边污言秽语,一边将我堵在桌角。 “当我女朋友怎么样,嗯?我给你说几句好话,让你保送咱们学校的研究生。” 怎样你个大头鬼!我顺手抓起烟灰缸就砸到他头上。 他痛叫一声偏头躲开,我赶紧朝大门跑去。 可我根本跑不快,夜里被折腾得快要散架的身体反应不灵敏,一跤扑倒在门边,这简直是给他一个扑上来的机会。 “你是老师!”我吼道。 “那又怎样,大不了不干了,老子不缺钱。眼看着你这小妖精在我面前晃了半年,我也没机会上了你,真是挠心得不行,还没见过比你身材更好的女人。” 他扑上来就要扯我裤子,诡异的一幕突然发生了。 第3章鬼夫是冥帝? 他像突然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掐住脖颈,脖颈上出现了扭曲的凹痕,他的脸色青紫、双眼暴突、舌头也被掐得吐了出来。 我后背发凉,这是那个鬼夫干的吗?他难道跟在我身边?这是在解救我? 我回过神来的时候,班主任被拖着倒退,他拼命伸手往自己脖颈那里抓,却抓不住那只手,反而抓得自己脖颈血肉模糊。 我拉开们,拼命往外逃,连电梯都忘了,一口气从六楼跑了下去。 冲出了教学楼,我才发现全身如坠冰窖般寒冷,就在我搓着双臂跑到阳光下时,身旁几个女生突然尖叫了起来。 她们指着教学楼,焦急惊恐的大声呼救,我回头一看,惊得目瞪口呆。 六楼一扇窗户碎裂,班主任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吊在窗棂上。 他背对着外面,伸手拼命想抓住破碎的窗户,可是窗户碎了,窗棂上的碎玻璃扎得他的手血肉模糊,他抓了个空,头朝下从六楼砸了下来。 一声闷响,地上爆开一团血花,脑浆流了出来。 “啊啊啊……”耳畔响起女生们的尖叫,有两个直接昏倒在地。 我在原地抖若筛糠,鬼夫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你哭什么?心疼那个人渣了?” “你真的是恶鬼?你要被拖入十八层地狱受罚的。” 他悠然的抱着双臂,戴着那鬼脸面具居高临下的睨着我。 “规矩是我定的,谁敢管?”他有些不悦的抬手蒙住我的眼睛:“好好看清楚,鬼是什么样的。” 他冰凉的手拂过我眼睑,我茫然的看了看那边的“事故”现场。 一个戴着白色高帽子,白灰脸,血红唇的恶鬼一边从血肉模糊的死尸里拖出鬼影,一边冲我呲牙咧嘴笑道:“小舞娘娘,别不识好歹,我们冥帝可不是有耐心的人。” 这是白无常?索魂的?! “啊……”我吓得尖叫着往后躲,正想问鬼夫是什么来历,他却消失了。 这厮如果真是高高在上的冥帝大人,干嘛对我一个人类小女子死缠烂打啊?还夜夜强暴? 晚上,他再次准时出现在我床上,依然是鬼面具,动作还是那么简单粗暴,一边恶狠狠的索要着,一边问:“今天那个女的说你什么来着?胸大屁股翘,小蛮腰不盈一握?” “啊……痛死了……你要觉得不是,那就不是……能轻点吗……” “哼,不痛,你能长记性吗?你最好记住,如果敢让别的男人碰你,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他毫不留情的狠狠撞击着,冷冷警告。 我咬牙忍过最初艰涩的疼痛,渐渐的被血润滑过,没有那么疼痛难忍时,颤声问:“你到底想怎样?什么时候能放过我?这种屈辱我受够了!” “屈辱?跟我做,就这么难以忍受吗?小舞,隔了一个千年,你对我的态度太差了!你是不是打算变心?!”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凶猛无情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冰冷手指拨开我脸颊上汗湿的发丝:“小舞,你要记住,你是我的妻子,就算我放了你,你也不能再有别的男人,你这辈子,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只能打上我赫连澈的烙印。” 我壮着胆子不服气的反驳:“现在离婚的人那么多,我凭什么要对一个鬼从一而终?” 这句话顿时惹怒了他,他掐住我脖子,直到我眼前发黑,濒临断气那一瞬,他才咬牙切齿松开手:“想改嫁?做梦!我不会杀你,但是,也绝不会让你沾染别的男人。谁敢碰你,谁就得死!”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接到警方和校方电话,要我协助警方调查昨天那个班导的死因。 我哥主修法医,再有半年就毕业了,现在主要任务是实习,他一直帮着我爸做事,在学校成绩不怎么样,但是社会上的人脉很广,来查案的警察和他是熟人,他就陪我一起去学校。 他一边开车一边道:“小舞,其实你这个鬼夫也没做错,换做我,谁要是敢动我女人,我也得整死他,当然我下手不会这么狠。” “哦,这么说,你也有女朋友了?” “嗯,也算是吧。” “是不是一毕业就要娶过门了呀?”我八卦起来。 “咱们冥氏都是半阴半阳的怪物,还总是干这一行,常年和阴物打交道,都活不长,女的属阴更是短命,我可不想学爷爷和爸爸那样,连累得老婆都没有活过二十六七。我觉得,我这辈子还是单身算了,少造孽。” “你不结婚怎么成啊?哥,我也会早死的,如果我哪天死了,你得好好照顾爸,咱家就你一个儿子,你要是不结婚,将来不是要绝后了?” “小丫头考虑这么多干什么?谁说你会早死?你脖子上不一直带着那枚小红狐玉佩吗?应该会保你长命的,不然你也不可能在必死无疑的情况下出生。”哥哥拍了下我的后脑勺:“我觉得你那鬼夫要是想让你死,两年前就动手了,何必让你活到现在?你耐心点,说不定他达成什么目的了,就会一走了之。到那时,你就解脱了。” 我叹口气,哪有那么简单?那恶鬼亲口说过,我是生是死,都只能是他的人。哥哥好奇的问:“小舞,你的鬼夫长什么样?帅吗?” “他戴着面具,我看不到。” “声音好听吗?” “好听,清冽低沉,玉瓷相击似的磁性好听。” “靠!那肯定样子奇丑无比。” “为什么啊?” “男神的声音,一把都是恶魔脸为标配,何况,你说他戴着面具,真要长的漂亮,干嘛遮遮掩掩?” “嗯,有道理。不过,管他是丑是美,反正我又不想看到他的脸,也不能看到。” 车子路过学校门口的一家药店,我忙叫停,偷偷摸摸的跑进去买了事后药。 距离第一次已经四天了,不知道现在吃事后药还来不来得及。 我抠出药丸还没有来得及吃,我哥就拍了我肩膀一下:“喂,你鬼鬼祟祟买的什么?事后药?这玩意儿很伤身体的。你们做的时候没有戴套啊?” 我涨红了脸,戴套?你跟一个强暴成性的男人,不,男鬼讨论戴套?他不掐死我已经万幸了。 我拧开矿泉水瓶盖,正准备吃药,一个阴恻恻的愤怒声音响起:“你胆子不小。” 周围的空气瞬间下降了十几度,我惊恐的看着突然出现的鬼夫赫连澈往后退:“你干什么?你不戴套强暴我就算了,还不准我吃药?!” 第4章灵胎 “强暴?”他声音骤然森冷下来,随即自嘲冷笑一声:“随便你怎么认为,就算是强暴吧,我想怎样,你都得受着。” 说着他搂着我身形一闪,就到了我哥的车里,随手施展了一个小结界,将外界一切隔开,伸手掀开我裙子,将打底裤猛地扯下来。 我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怎能这样粗暴强横,大白天的想要就要?我又恐惧又厌恶,眼泪直流,瑟瑟发抖道:“求求你别这样好吗?我不吃药了还不行吗?” 在家里他怎样折腾我都没什么,那是在我自己房间,反正睡一觉身上的青紫就能消去一半,可现在,我要去学校啊,弄出一身痕迹和味道,我怎么见人? 他急促愤怒的呼吸声渐渐平息下来,从我身上起来,将我衣服整理好,挑起我下巴:“冥小舞,你给我记清楚,这辈子,你敢再背叛我,我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要让你的家人陪葬!你是我赫连澈的妻子,就要尽好妻子的本分,从身到心,都给我干干净净的守着!谁敢碰你一下,我就让谁不得好死!” 我想反驳,你上一世的妻子就算背叛了你,那也是她的事,你迁怒我这个无辜算什么本事啊?可是看着他眼底的戾气,我哪敢呛他一个字?只能忙不迭的点头:“我知道,在我们没有解除冥婚之前,我一定恪守妇道。” “哼,想解除关系?做梦去吧。”他冷冷警告:“我在阳间还有很多事要做,你现在是我来往阴阳两界的桥梁,你不能死,也不能背叛,必须给我好好活着,懂吗?” 我哽咽着点点头,他伸手覆上我的小腹:“保护好这里的东西。” 我不解的瞪着他:“什么?” “灵胎。” “什么鬼?” “阴阳两界的事你不懂就算了,难道男女之事你也不懂?我每天在你身体里留了多少东西,你忘了?” 我面红耳赤的看着他的鬼脸面具:“你要让我怀上孩子?” “对,等你脖子上的小红狐玉佩变得赤红透明,有强大灵力散射出来时,你说明灵胎已经结下,你的任务就是敞开身体,让我留下种子。” “让我成为你的产子工具?”我惊恐的看着他的眼睛,下意识抚着小腹,难怪这些天我觉得肚脐下方火烧火燎的隐隐作痛,还以为是他每晚太狂暴了,把我里边弄伤了,原来是里边在逐步形成怪胎:“这小红狐是什么东西?难道你的原身是狐狸?” “你连最初的自己是什么都忘了?” 我惊讶的指着自己:“难道我上一世是狐狸?” 他恨恨的盯着我:“你什么都不记得了?算了,你不许再吃药,否则结不成灵胎的话,我前几天晚上的努力就白费了,还要重新再来。” “什么?难道一次不能中标?你精子质量不好?” 他脸色铁青掐住我的脖子,愤怒嫌弃的道:“你是人,我是鬼神,你以为阴阳两隔结成灵胎有这么容易吗?对着你这么僵硬干涩的身体,我要做足七个晚上才行,你以为我好受吗?” “那你换个人好不好?我才十八岁,还要上学呢,我不能有孩子……” “闭嘴!还有三晚,不管你觉得是折磨也好,强暴也好,你逗得忍着,知道吗?” 我泪水涟涟的嗯了一声,看来只能到时候请假休学躲在家里产子了。 我想抬腿调整一下姿势,牵动了这些天饱受折磨的某个部位,疼得倒抽一口凉气。他冷眼抱臂看着我,漠然如路人。 我忍不住央求:“我都答应你,你晚上能不能稍微温柔点?” 他冷笑:“要是我不温柔,你白天还能下床,还能去上学?” 我就是个祭品,还妄想什么温柔,不死就是万幸,再熬三晚就解脱了。 他白了我一眼,倏然消失。 我哥终于可以靠近自己的车子了,他立即一脚油门赶往学校。 昨天坠楼事件已经在网上传的沸沸扬扬,警察调了监控,看着我走进办公室,没多久我惊慌失措的跑出来。等我到了跑出了教学楼,站了一两分钟,老师才坠楼惨死。 在时间上推算,我没有任何嫌疑,我不禁暗暗松了口气,冥夫赫连澈是不是算好了时间下手,有意为我洗脱嫌弃?如果我没有逃出来之间,老师就被弄死,那我肯定就成了最大嫌疑人。 哥哥认识的这个韩警官二十七八岁、一身正气,目光锐利如鹰睢。 我哥低声提醒:“他是特种兵转业,心思敏锐杀气重,你说话的时候注意点。” 会议室里校领导都是焦头烂额的样子,其中一个秃子老头见到我就拍桌子骂:“看看现在的女学生是什么样啊,穿衣露沟,还不到夏天就光着两条腿,这不是诱人犯罪吗?书记、校长、韩警官,我跟你们说了,张老师口碑不错,和同学们关系很融洽,肯定是这小女生玩弄他的感情,刺激到他,他才会做出跳楼自杀的傻事。” “玩弄感情?我们全班女生对他敬谢不敏好吧?”骂我我可以当做没听见,可是说我玩弄那个恶心的老师,简直不能忍:“他叫我去办公室送检讨书,全班同学都听见的,然后把我堵在办公室,想强了我,我拼命跑出来的。” “这些都是你片面之词,谁信?”秃老头气哼哼拍桌子:“人死了你还要给他泼脏水,看你这一幅不良少女的样子,还装什么受害者。” 我哥火了,骂道:“你说谁不良少女呢?麻逼的别以为你是校领导我就不敢揍你!” “行啦,现在最重要的是消除不良影响、不是吵架。”校长转过来,面色温和的对我说道:“同学,现在我们初步断定是自杀,可能会有很多媒体来采访你,希望你能顾及学校的声誉……” 我皱着眉头听了一会儿,原来校长是要我说:在办公室帮忙时看到老师突然发病,跑出去叫人的时候,他自己坠楼而亡。 我还没开口拒绝,韩警官就冷笑两声:“校长,我还坐在这里呢,你就教唆受害者改证词,把法律当儿戏吗?” 校长尴尬的赔笑:“这不是要维护学校声誉吗?” 韩警官不理他,转头问我:“你详细说一遍当时的情况。” 我省略了赫连澈抓住那色鬼老师脖子的场面,只是解释他突然行为失常。 警官听完后,又问了我好几遍,全部是让我重复当时的情况,最后,他收起录音笔和记录本,等校领导离开后,对我意味深长的一笑道:“小姑娘,你的心理素质很不错。” 废话,我如果心理素质不好,估计两年前那一夜就被冥夫的强暴吓死了。 第5章诡异的黑瞳 我们回到家里时,老爸还在院里晒太阳,他穿着一件衬衫,用挠痒的木爪子使劲儿在脊背上挠着:“小舞,你回来了真好。快来帮我挠挠,我背上痒死了。” 我走过去,掀开我爸的衬衫,正准备帮他挠背,猛的惊呆,只见他脊背上出现一张黑色的鬼脸,从模糊到清晰,越来越立体,也越可怖。 不是说丑的没边际,而是,那鬼的眼睛很阴戾恶毒,瞳仁特别漆黑,如一个可怕的漩涡,想将人的魂魄吸进去,他唇角的笑意说不出的邪恶。 他阴森森的盯着我,发出呵呵的怪笑,嗜血之气吓得我一屁股坐地上。 “小舞,还记得我的滋味吗?”他恶意的笑着:“小舞,还想试试吗?” 忽然我肩膀被重重一拍,我哥的声音响起:“你真是的,站着发什么呆?不想挠就去做饭,我来给老爸挠痒痒。” “别,爸得背上有……”不等我话说完,那森然的鬼脸已经消失了。 我哥打趣道:“有什么?你不是想说有虱子吧?咱爸没那么脏哦。” 奇怪,我爸和我哥都会些道法,没理由他们看不到啊。 我回到厨房一边做饭一边发呆,我家最近真是邪气,先是冥夫找上门,夜夜强我,每次不做到我昏厥不罢休,想让我给他生子。 我爸我哥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手了,出去做趟生意也能受伤?而且我爸背上现在还莫名其妙出现一个鬼脸。 那鬼脸五官极其漂亮,但是给人的气息阴邪恶毒至极,特别是他的眼睛,让人神智不守。 “丹参乌鸡汤?啧啧,你肾虚吗,需要滋阴补肾,气血双补了?”我哥的声音忽然在我身边响起,掀开盖着嗅着。 我没好意思回答他,还有三晚,我下面又肿又痛,而且一天到晚腰酸背痛,也不知道喝汤管不管用。 又到了午夜,我坐在床上不安的咬着手指,赫连澈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时,吓得我身子一抖。 他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直接压倒我无声的例行公事。 知道了他的目的就是灵胎,我打算咬牙忍着,可他冲进来的时候,那种冰冷和艰涩的要命疼痛还是让我紧绷着浑身颤栗。 他烦躁得不行,我也疼得要死好不好?可我的疼痛难忍,让他更加狂暴,房间里身体的撞击声前所未有的沉闷响亮。 我不堪其痛,眼泪汪汪,甚至希望他再狠点,弄出血来,也好让血液做润滑。 还好,今晚他只做了一次。 他应该也受够了吧? 在他下床时,我赶紧开口道:“喂,那个丑鬼……” “你叫我什么?”他压抑的火气噌的一下就冒出来了。 我吓了一跳,嘴上却不想认输:“谁叫你带着个鬼面具的?” “你可以叫我名字或者夫君。” “夫君?呵呵,还是叫你赫连澈吧。”我干笑道。 “你见过一个黑色的鬼脸吗?五官特别漂亮,但是眼睛黑亮得可怕,特别是瞳仁,仿佛深不见底的深渊,看一眼,就能沉陷进去,神智迷失。” 他脸色骤然一变,握紧拳头:“他也出来了,你在哪里看到的?” “在我爸背上看到的,问我还记得他的滋味吗,可是我爸和我哥都没看见。我爸前几天去处理一个棘手的东西,回来后一直病怏怏的,他以前从没受过这么重的伤……” 我自顾自的说着,忽然发现他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直跳,赶紧闭嘴。 他今晚没有立即消失,而是坐在我的床沿背对着我。 我胆战心惊的熬了一会儿,直到昏昏欲睡时,他还是八风不动的坐在那里,没有离开。 那黑色鬼脸,跟他有什么关联吗?为什么提到鬼脸时,他会那么愤怒? 被他折腾得太累了,我想着想着就睡着了,而且难得的睡了一个安稳觉。 上完课回家时,看到我爸正在关店门,我犹豫着问他:“爸,你背上没事了吧” 他疑惑的看着我:“我背上能有什么事?” 我没有仔细说,怕他紧张,我从小就听家族里的人说:最可怕的鬼就是红色、黑色、会笑的鬼,这样的往往都是邪灵厉鬼。 可我家有很多货真价实的法器,我爸又是懂得道法的人,怎么会有鬼脸附在他背上呢。 “小舞,来,爸给你看一样东西。”我爸笑得神神秘秘,抱出一个暗红色的木盒子放在茶几上:“今天有个人来出货,我看这东西适合你,就留下给你了,你试试合身吗?” 看着他取出的那套大红旧时喜服,还是纯手工绣的,虽然好看,可是那么陈旧,一股呛人的灰尘味。 我有些不高兴:“我要这个做什么,您嫌我死得不够快,催我赶紧和那个冥夫完婚是吗?” 我爸笑道:“当然不是,这个可以留给你嫁人的时候穿。” 嫁人?我郁闷不已,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嫁人了。 我觉得我爸有些不对劲,他平时都让我尽量远离这些阴物,因为我妈早死,他很注意让我不接触他的生意,怎么今天一个劲的催我试一试这套一看就是阴物的喜服? 我坚决不穿,他渐渐冷了脸,突然我听到一道阴恻恻的寒戾声音:“别忤逆我,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我一愣,条件发射的看向我爸。 我爸双眼红肿,阴沉的瞪着我,眼瞳漆黑异常,完全不是四五十岁老人该有的明亮森寒。瞬间我心里警铃大作,这不是我爸!像是昨天那个鬼脸的眼睛! “小舞,小舞,我的心上人,来,来我的怀里……”那个声音轻声呼唤着。 我惊恐的看向嘴巴开合的父亲,他不满血丝的眼睛已经没有眼白,是无尽的纯黑,黑得发亮,像一道劈开混沌的黑色闪电。 他抓着那套喜服,越过茶几向我走来 店门已经关了,我无法逃到大街上,他又堵住了通往后院的门。 “爸……爸,你冷静点……”我语无伦次的在店里寻找辟邪的东西。 托盘上的五帝钱,我抓了一把乱洒过去,钱币叮叮当当的落在地上,那一瞬间我看到我爸的眼神变了一下,略有一丝清明。 “小舞,快走……”爸爸微弱声音痛苦的突破了黑色鬼脸的声音。 我想逃,可是眼前的人是我爸,如果可以,我想救他,可是我不懂道法,从来没人教过我怎么驱邪。 第6章你够了没有 柜台被我翻得乱七八糟,本来古玩店卖的东西就是假货多,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真货? 我分辨不出真假,什么东西都乱砸过去,我爸突然发出“桀桀桀”的怪笑:“小舞乖,让晟哥哥好好疼你。过来。” 那沙哑的男声再次出现,大手越过柜台朝我抓来。 我吓得抬手格挡,脖子上的小红狐玉坠突然光芒爆闪,我眼前一片血红。 只是短短一瞬间,我再看我爸的时候,他已经仰面躺在地板上了。 “爸……”我赶紧跑过去将他抱起来,他后背的衣服被巨大的冲力撕裂。 那双黑亮异常的瞳仁盯着我,邪气一笑:“呵呵,灵胎已经结下了,这辈子他动作挺快的嘛,小舞你是本王的爱妃,怎能为他生孩子?” 他在我爸的背上狰狞大笑,似乎想要破体而出,却被什么力量拉住了。 我瑟瑟发抖,店门外传来行人的笑声。 一门之隔,外面春风万里,屋内却是恐惧无边,我暗自哀嚎,谁来救命啊。 “小舞,小舞,我的爱妃,你想忘了和本王的快活日子吗?”他身影蛊惑磁性,声声惑人心魄。 我忍不住朝他走去,伸手就要抚上他的脸,但是猛地我想起自己已经和赫连澈缔结冥婚,背叛他就会不得好死,还会连累家人,我赶紧往后急退:“闭嘴,别想蛊惑我!” 他继续挣扎,好不容易终于挣脱了,向我扑来,可是,他还没有接触到我的肌肤,就被我脖子上小红狐玉佩发出的红光灼伤了手指,惨叫一声,倏然退回到我爸脊背上,瞬间消散。 赫连澈不是说我是他的冥婚妻子吗?我也一直这样认为,为什么这个黑瞳邪鬼又说我是他的爱妃?还自称本王? 这都什么鬼啊? 我低头看了看脖子上的红狐玉佩,原本通体暗红如凝结的鲜血,此时却变得明亮温润,里面的血絮凝结成一个古朴的图腾。 它小小的身形活泼柔韧,回头望着天上月轮,有红色灵光和皎皎月辉相互冲撞融汇。 闭上眼睛,我能感觉到微微灼热的气息,循着玉佩透入我身体,缓缓沉落在腹部灵胎上。 我哥拍了我肩膀一下:“发什么呆呢?小舞,你脑袋越来越有退化趋势,这还不到老年痴呆的年纪啊。” 我没好气的抡起小拳头揍他:“你又侮辱我智商?别跑,让我打死你!” 他边躲边笑道:“看来你和那个冥夫很和谐嘛,都愿意为他怀灵胎了。” 和谐?呵,不知道赫连澈目的的时候,天天被他折腾到昏厥,知道他的目的后,沉默得好像交易一般,他连多碰我一下都不愿意。 当然,他不碰我更好。 我夜夜承受他狂暴撞击的部位已经痛得合不拢,每走一步都在忍着那种难言的痛楚。 现在,我爸又成了这样,我忍不住哭起来。 “小舞,是不是你那冥夫老公欺负你了?”我哥问。 我点点头,犹豫着把晚上的事情告诉了我哥。 我哥皱起眉头道:“我们根本靠近不了你的房门,他来的时候,你的卧室都会被布下法阵结界。而且我的道法是半吊子,对付不了他,再说你们有血盟你情我愿的事,就算在地府打官司也没人会帮你。对了,有样东西可以帮帮你,靠!我之前怎么没想到。” 他匆忙跑上楼,然后拿来两个小方块塞到我手中。 “这是什么?”我翻开一看,上面居然有几个小字yd润滑剂,我顿时涨红了脸。 “别不好意思,受罪的是你,你看你这几天走路都哆嗦,你的yd要是觉得火辣辣的痛,那就是里面不够湿想也知道,对着一个凶巴巴的鬼,有情趣才怪。你别觉得咬牙忍就行了,要是不舒服赶紧跟我说,如果小便刺痛那就是尿道炎了,要赶紧吃三金片。润滑剂你知道怎么用吧,要么涂在你的那里,要那么涂在他的yj上……” “哥,你够了!”我哥不愧是学医的,讲起人体构造就像谈论天气一样自然。 看我脸红得像个番茄,他哈哈大学:“我上楼去照顾爸了,他应该也知道自己身体的问题了,我们商量商量怎么办。” 我哥有这种小袋装的润滑剂,说明他肯定经验丰富,他都二十二了,长得帅又不缺钱,虽然是个不婚主义,但床伴肯定有。 临近午夜,那个“完成任务”的时刻又要来了,我偷偷撕开一个小方块,挤出了一点润滑剂。 我用指腹沾着,涂了一点在红肿的部位,那冰冰黏黏的感受还伴随着皮肤刺痛。 在我犹豫要不要继续涂的时候,冥夫出现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他的身形越来越清晰、一开始觉得他的身体冷硬,现在越来越像个活人,甚至有了一丝丝体温,不过比起正常人还是冰凉可怕的。 他看向我脖子上的玉佩,喃喃自语道:“快了。” “什么快了?灵胎吗?” 他嗯了一声,俯身压上来,又是沉默的准备开始完成任务,我忙低声说道:“等一下行吗?” 我低头胡乱抹了些在那部位,心里紧张得不行。这东西涂上去冰凉刺痛,真的能减轻结合时的疼痛感吗? 我无意间看到他的某个部位已经蓄势待发,不愧是冥帝,比禽兽还可怕。 一想到那部位带给我的折磨,我就头皮发麻,咬牙道:“你别动啊。” 我就着手上残余的药膏,闭着眼睛胡乱抹在他那里。他那东西在我指间猛地跳了一下,吓得我一抖,他身体也猛地一震,怒道:“你够了没有!” 他耐心消耗殆尽,扣着我的肩膀将我压在被褥里还是那么狂暴。 不过,有了润滑,我没有了那种被锉刀磨着血肉的痛苦,我咬着牙不吭声。 他也没有多余的话,房间里只有身体撞击的声响。 我满脑子想着爸爸后背上那个黑瞳邪鬼,强迫自己的意识与身体分开。 这几天的经历让我疲惫不堪,不知道压在我身上的赫连澈和那个邪鬼底有什么关联。 可是不管我再怎么分散注意力,身体都诚实的做出了反应,五脏六腑的翻腾、心里的屈辱和感官的愉悦糅杂在一起。 好像汇聚的暗涌,一点点的上升,最终冲破了阻碍,狂暴的宣泄。 “啊……”我浑身发抖,那一瞬间头脑空白,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觉得肩膀后面很疼,好像被什么东西顶住,抬手一摸,摸到一个冰凉的面具。 回头一看,这是赫连澈脸上的面具,此时,他正侧卧着躺在我身后。 一米二的单人床,我自己睡时觉得很宽,挤上一个男人、不,男鬼之后,变得十分逼仄。 他的面具掉了?我心头急跳,要不要趁机偷看一下他长什么样? 第7章咬得这么紧 我背对着他,这样扭头的姿势,只能看到他天庭饱满的额头,以及发际线上的一个美人尖,再往下什么也看不见。 我想撑坐起来,刚一动,下面就传来奇怪的感受,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滑出来,还带着一股冰凉? 他几乎是同时惊醒,在我还来不及看清他脸时,他已经将面具重新戴上。 他肯定是个丑鬼,要不为什么这么怕我看到他样子? 天色未明,他坐了起来,我这才看清他居然没有穿衣服!前几次他都穿着衣服好吗。 我低头,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原来刚才从身体里滑出来的东西是他的那玩意儿?他居然就那样插在我体内睡觉?!天哪! “你怎么还不走?”我扯被子捂着脸,声音有些发颤,又羞又愤。 “走?”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清冷,吐出的话语依然凉薄无比:“你把我咬得这么紧,我好意思抽出来吗?” 他冷笑一声,从我身后离开。 我感觉到床单上湿了一大片,好像打翻了水杯一般,可想而知身体的反应有多汹涌。 我羞耻得用被子将自己团团裹住,根本不敢看他。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他穿好了那身繁复的衣服,冷声说道:“戴好玉牌印玺,那个邪鬼就不敢碰你。” “什么印玺?”事关性命,我赶紧掀开一丝缝隙。 他的背影越来越清晰,这不是我的错觉,他绝对比第一夜的时候变得更加完整,摸着更加有质感。 “挨着红狐玉坠一起挂着的那枚小小玉牌。”他留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消失了。 我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挨着玉坠多了一个玉牌,是墨绿色,小小的长方形,雕工精致,上面一个龙飞凤舞的澈字。 还有墨龙祥云,四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篆体字,还有大一点的四个篆字。 等赫连澈离开后,我让哥哥研究这玉牌上的字迹,他拿着放大镜看了半天,崩溃的道:“这么小的玉牌上刻了这么多字,根本不是人力能做到的,机器都做不到!这特么得用显微镜看!” 我爸披着衣服坐在床上,面色蜡黄的说:“阴阳之物没有一件是多余的,这玉牌上的小字肯定很重要。” “爸,你都被那邪鬼折腾成这样了,别劳心费力了。”我不满的看了他一眼,这老头一点也不怕死吗? “嘿嘿,凡事都有机缘,福祸相依躲不过,我早就看开了。”我爸不在乎的撇撇嘴:“只是差点害你受伤,让我过意不去。等我再休息一天,我回趟老家,找族里的太爷爷看看。” 太爷爷是整个家族的主心骨,一百多岁了,因为我们家族从事“特殊”行业,最怕的就是绝后,所以家里男人基本都很早就结婚生孩子。 大部分男丁都活不过四十岁,女子更是最多二十多岁的寿命,只有太爷爷是个例外,浑身干枯衰朽得像是千年树皮,可是依然无病无灾的活着。 就像我爸才四十一岁,却因为这几天的折腾,他看起来像五十多岁的老头。 “行了,小舞,你别管我了,你好好去学校,别像你哥三天打鱼两天晒。我已经不指望你哥能顺利毕业了,你可得争气些。”我爸将我往外赶。 我知道他怕我像妈妈那样,二十出头就去世了,所以尽量让我远离他们的世界。 可我怎么远离? 夜夜有一个粗暴冥夫与我厮缠,我能远到哪儿去? 我在学校的车站下车时,正好遇到白灵,她拉着我说道:“系主任亲自来担任我们的老师,说是让我们为了学校名誉,不要传播谣言。切!小舞,我相信你是无辜的,那王八蛋看你的眼神那么猥琐,肯定不是好人,说不定他脑子真的有病,才会跳楼。” 我只能苦笑。 她不满的问:“你怎么走得这么慢?跟螃蟹似的,走快点啊!” 我尴尬极了,我这明显是纵欲过度的症状,两腿间又痛又肿就不说了,还腰酸腿麻,腿根酸软得发颤,让我怎么走快? 那个冥夫,真的不是人!正常人哪有这样的精力和体力? 走到校门口时,突然有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冲上来嚷嚷道:“就是你这小狐狸精给我侄儿泼脏水是吗?!看你骚成这样,还敢说没有勾引我侄儿!我侄儿死都死了,还要被人骂,骂我侄儿死得活该、我家祖宗八代都被骂,怎么没人骂你这个小狐狸精不要脸!” 我被大嗓门震得脑袋嗡嗡响,揉了揉太阳穴,又是那死老师的亲戚,怎么都是些极品奇葩? 白灵挡在我身前骂道:“你不骚?一把年纪了身上香水味能熏死人!漂亮怎么了?身材好怎么了?就该被你那猥琐的侄儿欺负是吗?” 那妇女当然不知道什么叫脸皮,她立刻撕扯白灵的衣服骂街,身边还有另外两个帮手,那副架势就是要把白灵衣服扯掉,让她出丑。 我赶紧冲上去帮手,她是为了保护我,要是她被羞辱了,我过意不去。 “你们放手!不然我报警了啊!”我使劲扯着那妇女的胳膊。 这时,忽然一个花盆从天而降,砰的一声,拍在那泼妇背上,她扑通四肢着地趴下,鬼哭狼嚎半天都没有爬起来,嘴角鼻子都流血不止。 和他一起来闹事的,和围观看热闹的,都吓得不轻,四下张望,不知道为什么会天上掉花盆。 这下,再也没有人敢拉扯我和白灵了。 我恍然看见脖子上的红狐玉坠红光闪了一下,不用说,估计是赫连澈出手帮我们解围的。 周围很多人在帮忙打电话,我赶紧拉着白灵离开人群。 “小舞,你这是什么?”白灵看到我脖子上挂着的玉坠和玉牌露了出来。 “是装饰品而已。”我撒了个谎。 我是走读生,在学校没什么朋友,就白灵一个合得来,如果让她知道我家整天与鬼怪为伍,她估计会吓晕过去。 “哦?”她捏着玉坠和玉牌瞄了瞄底面,皱眉道:“什么玄龙帝君?” 第8章我的小尤物 我浑身一震,白无常曾经说过我不知好歹,还提到一句“我们帝君没什么耐心”,这个帝君就是指赫连澈吧? “你怎么认得这些字?”我追问道。 “我爸最喜欢书法,还是老年人艺术学院的老师呢,我从小被他薰陶的,没有什么字体不认识。”白灵有些得意道。 玄龙?难道赫连澈的真身是一条黑龙?既然是龙,为何成了冥界帝君?龙不是神族吗?应该在天庭或者四海为君才是。 回到我家铺子的时候,我哥正在和一个男人不耐烦的争执,那男的将一个包裹放在柜台上,我哥往外推,他非要往里塞。 “都说我不收这些破东西!”我哥不耐烦的吼道。 “你怎么能不收呢?这是你爸早就预定的。” 他俩争执中,我看到那包裹漏开一角,里面是一双女人的点缀着珍珠的精美绣花鞋。 这种东西一看就是上了年月的,只有老手艺人才能做出这样精致华美的服饰。 我莫名的厌恶,感觉跟那天我爸拿出来的暗红色喜服一样,都有一股呛人的尘土味。 想到我爸身上的黑瞳邪鬼,这些喜服、绣鞋,应该是他占据我爸身体时收来的。 “我爸回老家了,你等他回来再说吧。”我哥把他强行送出门。 “爸回去找太爷爷了?”我问。 “嗯,我说送他回去吧,他不放心你,让我留在这里看店、顺便照顾你,喂,你快去做饭啊小舞,饿死我了。” 我郁闷不已,这家伙,到底是谁照顾谁啊! 在我挽着袖子做饭时,他蹭到厨房门口嗅了嗅道:“真香,可惜你那冥夫没口福。” “小心得瑟照灾祸。你去打电话问爸到老家没有。” 现在交通这么方便,长途大巴走高速,三个小时就能到我们老家县城,然后再打个私人面包车,回到老宅也就是四五个小时的事儿。 我端菜进屋的时候,他拿着手机在家里团团转。 “草!”他突然骂了一句。 我吓一跳,忙问道:“怎么了?” “爸的手机打不通,我打电话回老宅,老家的人说没有回去!”我哥咬牙再次拨打了电话。 电话那边一直响,却没有人接听。 我爸心情好时特别喜欢搞笑,嬉闹,但从来不会拿安危开玩笑。 “叮。”我的手机响起微信消息提示音。 我掏出一看,是我爸发来了!他发了个定位过来。 我哥立刻打他电话,我也按下语音问他在哪儿,快接电话,可是他依然没有接听。 我和哥都意识到出事了,我哥穿上外套,从自己房间里拎着背包就跑。 “我也去!”我追着他来到车库,不顾他反对上了副驾驶。 “爸要知道我带你去,肯定骂死我!”哥着急的发动车子。 “我在家会担心死的,让我跟你去吧。”我系安全带的手都有些发抖。 我哥没再说什么,一脚油门往我爸发出定位的地方去了。 那个位置在一百多公里外的高速路旁,这与我们老家完全是两个方向,老爸怎么会到这里来?! “哥,我怀疑”我头皮一阵阵发麻:“老爸是不是被那个邪鬼控制了?他正常的时候我们看不出来,可是那鬼脸出现在他背上时……” “别怕,老爸不会毫无反抗的,我们先到附近看看再说。” 一百多公里,在我哥不顾罚单的情况下,很快就到了,这里散落了一地零件,远远一辆大巴车烂成一堆废铁。 留守现场的交警看到我们,立刻说道:“家属是吧?伤者送到最近的卫生所了,赶紧去看看。” 他指了一个方向,告诉我们从前面下高速,按照他的指引,我们来到了一个镇医院。 急救室和手术室,以及太平间都没有我爸的踪影,我和哥面面相觑,都蒙了。 冷不防一个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转头一看,是个二十多岁的美艳少妇,她问道:“是冥小舞吗?” 我愣愣的看着她:“大姐,我好像没有见过你。” “是冥振坤让我来的。” 一听到爸爸的名字,我和哥眼睛一亮,顿时相信了。 她说:“你爸在我们卫生所,这里伤患太多,就分了一批过去,离这里几站公车就到了。他怕你们找不到他会急,就让我过来带路。” 我忙问:“我爸没事吧?” “一点轻伤,精神还不错,走,我带你们去看看。”少妇拉着我往门外走。 我跟着她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一件事,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冥小舞?” 如果是我老爸委托来的陌生人,那应该没见过我啊,怎么这么准确一下就找到我了。 “你爸给我看了你们兄妹俩的手机照片!”少妇笑着说。 “哦。”我心急,没有深究,跟着她匆匆走出卫生所。 刚走到街口,一股带着异香的手帕突然捂住了我的口鼻,我慌忙回头呼救,才发现我哥不知道何时就不见了。 我醒来时,就听到诡异恶毒的声音:“啊,真是青涩美丽的血肉,好想侵入她的身体里,滋味一定很美妙。” “咯咯咯,真是对不起啊,渝王爷,我是个女人,没办法帮你侵入她……” “这是我的小尤物,便宜了赫连澈!我只差一天,就能附在他父亲身上,在她身体里留下我的东西了。” “现在也不晚,渝王爷,等下用法术将那个还没成型的灵胎挖出来,然后您在附在他父亲身上……” “不行啊,那个老家伙居然不惜一死也要将我驱逐出来,先给她换上衣服送到下面……” 我闭着眼,听着两个声音在交谈,其中一个磁性妖孽的男声我听过。 就是那个黑瞳邪鬼,他真是什么王爷? 另一个女的,是刚才把我骗出来的少妇,很快我感觉到一双手脱掉了我的鞋子。 “醒了就别装了。”少妇狞笑着说。 我微微睁开眼,眼前的人差点吓死我。 眼前只有一个人,半边脸是那个美艳少妇,另外半边脸却是那黑瞳邪鬼渝王爷。 她那半边脸被渝王爷撑得变形了,皮肤薄的几近透明,似乎随时会被撑的冲破皮肉。 虽然他俩都是绝品美人,可一男一女共用一张脸和一具身体,拼凑出来的效果就太诡异可怖了。 第9章不想看他的美丑 那套本该被我爸锁起来的红色喜服、还有我哥拒绝收货的红绣鞋,带着一股呛鼻的尘土味,被她捧在手里。 少妇狞笑看着我:“你真是好命呢,纯阴命格又不怕阴物入体,简直就是天生来伺候我们渝王爷的。” “你们为什么不去找个女鬼?”我看着那套喜服,这该不是又要我结什么冥婚吧? 少妇愣了一下,咯咯咯的笑着说:“你真逗,如果只是想要颠龙倒凤的快活一番,多的是阴人等着伺候王爷,可是两个阴人怎么生孩子,只有你这种命格的体质,是最好的容器!再说,你本来就是渝王爷的玩宠,就算转世了,也得让我们王爷享受,只是被赫连澈抢先了。” 我脑子里一团浆糊,也就是说,我出生就逃不过这种命运?而且,我上一世就和赫连澈还有这渝王爷有极深的渊源? 少妇伸手来脱我的衣服,突然尖叫一声,手心里冒出“滋滋”的黑烟。 渝王爷立即提醒:“快放手!她戴着红狐玉坠和赫连澈的玉牌印玺。前世残存的她和冥帝的力量,都在这两个东西上面!” 少妇的手像被炮烙一般,皮肉变得焦黑见骨,渝王爷在她脸上拼命挣扎,扯得那她露出半边森森的白牙。 我害怕极了,之前赫连澈说过,邪鬼不敢碰这个玉牌,看样子是真的。 “杀了她!杀了她!砍断她的手脚!把她的子宫挖出来!我得不到的,也不能让赫连澈得到!”渝王爷恶狠狠嘶吼。 我手脚都被绑住,眼睁睁的看着那少妇拿来一把菜刀。 砰! 这间土屋外面响起巨大的动静,似乎是什么东西猛地撞了进来,整间房子都抖了一下。 “法阵破了!”少妇惊叫一声。 邪鬼渝王爷闻言,立刻疯狂挣扎猛地扯破了少妇半边脸,化成一道黑影冲破瓦片逃窜。 污血飞溅,少妇半边脸成了碎片,头皮也被扯开,耷拉了一半,露出白森森的头骨。 “啊!”我紧紧闭着眼,这景象也太可怕了! 她嘴里“汩汩”的冒着血,对我举起了菜刀。 砰!砰! 巨大的气浪冲破门板,将她震飞,她一头撞在土墙上,我听到了骨骼碎裂的声音。 烟尘散尽,带着鬼面具的赫连澈出现在我面前。 我脸上全是灰尘和污血,狼狈不堪,看清楚来的是他,忍不住哭了起来。 ”哭什么哭!蠢成这样还到处乱跑!”他低声训斥道。 我的手松了绑,他弯腰将我扛起来,抬手在空中画了一个符咒。 他的指尖带着白色的寒芒,那个虚空中的符咒飘到少妇尸体上,滋滋的冒着烟,很快连人带衣物全部消失了。 “你为什么在这里?”我啜泣着问。 他冷笑道:“你说呢?” 难道是来救我的?这个念头刚在我脑子里冒出来,立刻被他的话语浇了一盆冰水。 “七日之期,今天是最后一天,错过了时辰就功亏一篑,你说我为什么在这里?”他冷哼了一声。 我苦笑一声,呵呵,他只是按时来完成“任务”的。 他折腾了我六个晚上,昨晚因为润滑剂的关系,我的身体反应十分夸张。 那一丝丝刚冒出头的微妙情感,顿时被他的凉薄打击得粉碎。 刚才冲破法阵的,是我哥的越野车,我不知道他怎么和我哥在一起,只知道他把我扔进了车后座,对我哥说了一句:“车子我用一下。” 整个车立刻被一个法阵结界笼罩,我躺在车后座上,感受到他扯掉我布满灰尘的衣服,然后俯身压了上来,艰涩的进入。 他有些不满的动了动:“昨晚不是那么会咬吗?还敏感得喷了那么多水,怎么今天又这样僵硬?” 我抬起手背遮挡住流泪的眼睛,不想看见他。 随便吧,祭品也好,容器也好。希望过了今晚,他能放过我。 我麻木的反应,让他很快失去了性致。 不过该作的事情他也没含糊,做完后替半死不活的我穿上衣服,解开了结界。 我哥冲上车就骂道:“我妹刚被绑架受了惊吓!你就不能体贴点?!你特么是人不是?!” 呵,他本来就不是人。不对,我哥怎么看得见他?! 我疑惑的看向我哥,他在驾驶座上扭头对着我身旁的家伙痛骂,显然是看得见。 “灵胎结成,红狐成型,我在阳间就可以将法身实体化。”赫连澈淡淡的解释。 我嗯了一声。管他能不能实体化,与我何干? “戴着装神弄鬼的面具,你到底是有多丑?!摘下来看看,我妹不能平白让你欺负了!”我哥气冲冲的说道。 “你胆子不小。”赫连澈冷笑。 “呵,老子天不怕地不怕,大不了一死,怕个球!” 赫连澈轻蔑冷哼,似乎是嘲讽我哥一介凡人不自量力。 我听到他抬手时衣料摩挲的声音,似乎真的取下了面具。 车里静悄悄的,我哥的语气有些结巴:“哇塞,你一点不丑。小舞,你不看看吗?” 我闭上眼睛,不想看。 冰冷的精液从身体下面溢出,弄湿了底裤,我的眼泪也在默默的流淌。 “他什么样子,都与我无关。”我带着浓重的鼻音哽咽道。 “哼,不看就不看。”赫连澈清冽的嗓音带着一丝冰冷的怒意。 “他似乎要消失了,”我哥着急道:“等等!我爸呢,你不是说知道我爸在哪里吗?!” “鸿泰医院!”他冷冷的扔下一句,消失在车里。 鸿泰是一家顶级的私人医院,我和我哥想不通我爸怎么被送到这里来,莫非是冥夫施法? 问题是,施法能连医药费都付了吗?! 我们的家庭收入,支付不起贵族私人医院的费用啊。 等医生走了,我哥说为今之计只有找太爷爷出山。他出去打电话联系老家的人,我就在病床前守着我爸。 半天时间,太爷爷就来了。 他拄着一根焦炭似的龙头拐杖,视若珍宝,说这天雷木有钱都买不到。 太爷爷是家族的主心骨,他一出门,自然是多人陪同,我堂叔伯、堂兄弟来了七八个人。 他一进病房,就叫堂兄把门关上。门一关,他老人家丢了拐杖,居然对着我跪了下来。 我吓了一跳:“太爷爷你做什么?!” 第10章你说谁中邪 我想扶他,他推开我的手摇摇头道:“丫头你站好!” 他语气凝重,我手足无措的看了看我哥,我哥也是一脸懵逼。 “我冥奇正诚惶诚恐,恭敬叩首,请帝君和娘娘多多庇佑我们冥家。”太爷爷对着我非常庄重的叩拜了九下。 众人全都蒙了,太爷爷一把年纪了,居然还对我这个晚辈下跪,纷纷来搀扶老爷子,狠狠瞪着我。 有一位站在最后面的堂兄悄声道:“太爷爷是不是糊涂了?” 太爷爷扭头看了一眼他们:“我都跪了,你们还敢站着?” 一声令下,众人虽然不情愿也全都跪下了,我哥站在我旁边摸了摸鼻子,尴尬的问:“那我要不要跪啊?” “冥景宇!谁给你的胆子敢不跪?!”太爷爷连名带姓的吼了他一句,吓得他赶紧跪下。 我尴尬得要死,这里我是年纪最小的,却只有我站着。 我偷偷提醒道:“太爷爷,其实,玄龙帝君不在这里。” “他本尊在不在不重要,只要他的帝君印玺在,我们这些凡人就要恭敬膜拜。”太爷爷固执的带着家人三跪九叩,然后才让我扶他起来。 太爷爷是家族里的灵魂人物,他看过我爸的情况后,说:“振坤这是阴气侵髓,他当年为了延续你妈的阳寿,犯了业障现在终究是要还的。医院暂时就住着吧,家中小辈谁有空就轮流来看护,费用方面……” 他话还没有说完,我就看到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我哥立即道:“不劳各位出血了,费用我自己承担。” 太爷爷点了点头:“不够就跟我说。” 他目光落在我身上,微笑道:“丫头,你气色不怎么好,那方面要节制啊。” 我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条件反射的伸手摸着小腹,似乎有一团火在隐隐燃烧。 七日过去,我现在的“任务”,大概就是当做一个生育机器吧,只希望这场噩梦快些结束。 太爷爷等人离开时,他偷偷塞给我一张卡:“小舞,别担心,你爸会好起来的,我们会去寻找救他的东西,卡里有一百万,你拿着,密码是你爸的生日,不够我再送来。” “什么病一百万还不够?我爸是不是会死?”我担忧的看着太爷爷。 他叹息着摇了摇头道:“你要是想他快点好,就多赚点钱,因为要从别人手中买材料来驱邪的话,恐怕一千万都不止。” 我吓得腿一软,一千万?天哪!我和哥哥哪有这么多钱? 等太爷爷他们走了,我和哥哥对看一眼,突然有种凄凉无助感。这样半阴半阳的家族,早该看惯生死,可我真的不想失去爸爸啊。可我们上哪儿去弄一千万? 没等我们难过太久,走廊突然传来一串脚步声,我哥好奇的打开门。 我也凑过去看,只见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老头手舞足蹈的乱跳乱跑,身边一队黑西装保镖,后面还跟着几个护士。 这阵仗,一看就是特有钱的。不过他在干吗?跑步? 他跑到尽头,又折了回来,就这么反复在楼道里跑。 我哥抱着胳膊吐槽道:“这特么的有钱人,脑子有病吧?锻炼身体跑医院走廊,不影响其他病患休息吗?我看那老头八成是中邪了。” 一个骄横的男人声音传来:“你说谁中邪?” 我哥挑挑眉:“我说那老头中邪了,怎么着?” 一身顶级手工精制西装的男子皱了皱眉,走进我们的房间,转身关上门道:“你们是哪派的?” 哪派?把我们认作道士了?我暗暗吐吐舌头。 我哥撇撇嘴道:“我们不是道士,只是个小商人,无门无派。在下冥景宇。” 一听到我哥自报家门,那男人眼睛都放光了:“我听说过你们家的姓氏,据说在你们家请的东西都特别灵验,你觉得我爷爷是怎么了?” 我哥立即露出一副奸商的嘴脸,笑道:“我也不懂道法,如果想要什么避邪的东西,来我们店里吧,说不定有你需要的。” 男子点点头道:“好。” 等他出去,我拉着我哥低声道:“你也敢夸口!咱家店里假货一大堆!上次我扔了那么多东西,都没能镇住那黑瞳邪鬼,你还好意思自报家门。” 我哥尴尬的笑了笑:“现在哪有那么多真货,又不是就咱家卖假货。再说老爸治疗需要钱嘛,现在老爸倒下了,我就是家里顶梁柱,坑蒙拐骗的事就交给我吧,你安心上学。” 我无语。 七日期满之后,赫连澈夜里没有再出现过。 他曾经说过:七日期满,你求我我都不想碰你,让人扫兴! 果然走得干脆。哼,播了种就走人,渣男,不,渣鬼!去你大爷的! 骂归骂,他留下的印玺和玉坠,我还是老老实实戴着,不为别的,只为保命。 那个黑瞳邪鬼渝王爷逃走了,谁知道他下一次什么时候会出现。 过去这七天,简直耗尽了我前十八年的心力,修整了两天,我重新开始了家和学校的两点一线。 爸爸治病的钱,不能全靠我哥,他也还是个没毕业的学生。再说古董古玩这行,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天晓得什么时候才有生意。 可是我一个大一的学生,要技能没技能,要证书没证书,要经验没经验,实在不知道怎么挣钱啊,而且要大量的钱才行。咖啡店饭店花店肯德基店我都去试过,那点工作对爸的病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我上了两天班就泄气了。不能这样挣钱,太慢了。 看我愁眉苦脸的样子,白灵约我去逛街。 我唉声叹气:“我都穷死了,还逛什么街?” “你看看你,整天乌云罩顶,财神爷都看不见你,怎么给你撒钱?我带你去个物美价廉的好地方逛逛!”她兴致勃勃挽着我的胳膊。 我们逛了半天衣服,又吃了烧烤汉堡冰激淋奶茶,人太多,我觉得胸闷气短,快要窒息了。 强打精神看着她试穿了一套又一套,最后经不住她的再三劝说,我也买了一件齐膝鹅黄百褶吊带短裙,还有一双细高跟凉鞋。 裙子好说,可是吊带带细了,上衣也太短了,露着锁骨和肚脐,胸部也被衬托得太凸。我不自然的对着镜子照了照:“还是不要了,这么暴露。” “天哪,这也叫暴露?小舞,你民国时代穿越来的吗?简直保守到老土。就这一身了,不许脱!我买单还不行吗?就当送你的礼物。你穿这身太迷人了,一下子就变女神范儿。” 第11章让本尊抱抱你 盛情难却,我只好穿着出去了。又逛了一会儿,她想去厕所,没想到厕所前挂着维修中的牌子。 现在要是去外面的电力广场找厕所的话,至少要十几分钟,白灵憋不住了。 她急得不行,偷偷张望一下,见没有人注意我们这边,就将买来的所有衣物袋子都塞给我就冲进女士洗手间。 等了十几分钟也不见她出来,我有些急了:“白灵,你不是拉肚子吧?好了没有?快点!” 一直没有回应,身后有人突然喝道:“喂,没看到这里在维修吗?” 我看他胸前别着工作牌,是商场服装部经理,赶紧解释:“我朋友上洗手间,我等她。” “这不是挂着正在维修的牌子吗,为什么要进去?!” “难道让她尿裤子?”我没好气的呛他。 “这厕所坏了,不能进去,会被锁在里边。”经理眉头紧皱。 难道白灵被锁在里面了? 我赶紧往里冲,那经理伸手就抓我,一扯,衣服就从我肩膀上滑下去一半,半边胸部都暴露出来。 周围的顾客见状,都吃惊的往我这边看来,有两个男的更是吹起口哨:“小妹妹,胸好大哦。” 我吓得脑子一蒙,经理也吃了一惊,赶紧松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抬腿就是一脚:“不是你个鬼啊,占了便宜还装无辜!” 他赶紧扑过来捂住我的嘴:“别在这里说鬼。” 他想非礼我?我一脚又踹过去,忽然觉得四周空气骤然下降好几度,不禁打了个寒颤。四周也一片吸气声:“哦草,好冷!” 我冲到厕所里,就像突然进入寒冬腊月,冻得我直打颤,那个经理也抱着双臂呼道:“冻死了。” 我们感觉不妙,都想赶紧离开这里,可是,一堵看不见的墙隔开了这里,我们怎么也冲不出去。 白灵的尖叫声不绝于耳,我顾不上害怕,推开一扇扇门,直到最后一间,门一推开,就见地上一个皱巴巴灰黑色的小肉球,依稀有眼睛鼻子嘴巴,挥动着小小的像胳膊又像翅膀的东西:“姐姐抱抱,抱抱!” 我吓得尖叫一声,赶紧往后退,那小肉球却闪电一般向我弹射过来,眼看就要扑到我怀里时,从小红狐玉坠上发出的红色光芒挡住了它。 它砰的一声砸到地上,哇哇大哭起来:“姐姐好坏,痛死我了,呜呜……” 我心惊胆战的盯着这个有着模糊五官的肉球,忽然明白,这哪里是肉球,分明是一个不足月的胎儿。 可他皮肤呈现灰黑色,五官都没有长好,面目有些模糊,胳膊腿也都畸形,一颗脑袋特别大,看着说不出的诡谲恶心。 我一边往后退,一边干笑:“姐姐是来找人的,不会带小孩,不知道怎么陪你玩啊。” “那就让我吃了你吧!”它怪笑一声,倏然再次扑过来,我撒腿便跑。 可惜很少穿高跟鞋,很不习惯,我跑出去几步就崴了一下脚,肉球很快就到了我背后,就在他要抓住我脖子时,一个熟悉的黑衣长发男子声音挡在我和它之间:“来,让本尊抱抱你。” 小肉球吓得赶紧后退:“不要,不要,我没有害过人,求求你别收我。” “那你自己滚吧,算你运气好,赶上我想网开一面。”那颀长挺拔的男子冷笑一声,随手一划,地上就出现一道一米多高的黑金色大门,门上雕刻者各种凶神恶鬼,黑色鬼雾缭绕。 小肉球徘徊着不愿意进去,男子喝道:“再不走我就打散你的魂魄!” 小肉球吓得浑身一抖,赶紧冲过那道鬼门,倏然消失,门也不见了。 周围的阴寒气息消失,白灵惊天动地的哭声传来。 我赶紧叫她:“别哭了,快出来。” 脚踝太疼,我只能蹲在地上,刻意忽略那个男子。 “门锁坏了,我出不去。”白灵呜呜哭着。 “别急,我找人帮忙。”我看向那个被吓呆了的经理。 他傻乎乎的站着,一动不敢动。 我脱下一只高跟鞋丢过去,他被砸了一下,才回过神:“干嘛打我?” “快去找人开门,锁坏了。”我真是有些鄙夷了,一个大男人,能吓得没头苍蝇似的。 他赶紧连滚带爬的跑出厕所,我脚踝肿了,索性一动不动蹲着。 黑衣男子的声音,双手,冰冷气息,都那么熟悉,我猜到是谁了,我极力忽略,想当他空气。 可是空气一步步走近我,蹲下来,帮我脱掉另一只高跟鞋,低沉清冽又严厉的声音响起:“小舞。” 我不想看他,却不得不抬头,他没有戴鬼面具,我曾经幻想过很多次,他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从来没有想象过,会比最漂亮的人类还要好看。 既然不是丑的惊天地泣鬼神,干嘛总是戴着一张面具呢?真是有病。 他修长手指挑着高跟凉鞋的带子,在我眼前晃了晃,森冷道:“再敢让我看到你穿高跟鞋,你就死定了。” 我一愣,委屈不已,对他仅有的一丝丝期待,也瞬间湮灭。 这种时候,他不是应该关心一下我肿起来的脚踝吗? 可他却冷冰冰道:“如果敢伤到你肚子里的灵胎,我让你们全家都求死不得!” 我冷笑道:“好,谨遵帝君之命。” 他脸色一沉,对我的态度很不满。 我已经难受死了,懒得管他满不满意,反正在他眼里,我就是个孕育灵胎的工具,我再大不敬,他也不可能弄死吧,否则他不是白白浪费那七夜的努力?真难为他对着我硬的起来。 那个经理终于拿着工具箱跑过来:“两位让让,我去撬锁。” 两位?难道这经理也可以看到赫连澈? 连我哥都看不到啊,莫非这经理大有来头? 我不解的看了赫连澈一眼,他表情淡漠,一言不发。 门一开,白灵就扑过来抱住我:“上个厕所都差点出人命,小舞,我快被吓死了。呜呜……” 哭着哭着她抬头看向赫连澈:“咦,哪来的大帅哥呀?太逆天了,啧啧,这大长腿,这颜值,还有这酷酷的表情,简直要甩出天涯四美和最当红的那些小鲜肉们几百条街了。可以加下微信吗帅哥?” 她眼泪还没有擦掉呢,就已经花痴的口水直流。 奇怪,白灵也可以看见赫连澈了?不是说,只有开了阴阳眼的我,才能见鬼吗? 莫非,赫连澈的身形,已经完全实质化,肉眼凡胎的人类也可以看到? 赫连澈冷冷道:“我不用手机。” “什么?现在这时代,还有不用手机的?那帅哥你叫什么名字啊?”白灵花痴的追问。 “赫连澈。” “哇塞,这名字太好听了!” “够了,别再制造噪音。”赫连澈冷冰冰的声音,和浑身森寒阴冷的气息,让白灵打了个寒颤,赶紧和我道别先走了。 第12章绝不会再放手 赫连澈背起我,去了一个僻静的角落,抬手画了一个符咒,白光瞬间把我们吞没,风驰电掣之间就到了我的房间,这速度瞬息穿墙破壁无数栋,真是太耸人听闻了。 可是,想想自己只是孕育灵胎的工具,是他来往阴阳两界,不受任何制衡的桥梁,我就意兴阑珊。 不管他制造怎样的惊喜,奇迹,我都没有多大兴趣多问一个字,也懒得多看他一眼,更不愿意想以后。 我的未来,除了孤独终老,还有什么?我恨他给我这样的未来! 他将我放在床上,抱着双臂冷冷质问:“你为什么这种态度?” “我应该什么态度?见到你就眼冒桃花吗?对不起,见到你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真是渣鬼!渣夫! “呵……”他眼底怒意翻涌:“你真是太闲了,闲的一次次去撞鬼。” “我又不知道那里有鬼,我只是和同学逛超市买衣服而已。” “你忘了我的警告吗,灵胎已经结下,你要小心翼翼,一旦胎儿有损……” “你就白做七夜,一定会愤怒得让我和爸爸哥哥生不如死对吗?!”我怒气冲冲道:“我乖乖的给你睡,不吃药,当你的生子工具,你还想怎样?!” 他面如寒霜,目光如浸入冰水中的锋利刀刃,明明那么漂亮的双眸,却让我恐惧莫名,迷恋不起来。 他沉声道:“小舞,我不强求你对我心生爱意,但是,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你是我妻子,到死也不会变,你要保护好腹中的胎儿。” 我没好气的点点头,心里一万个不服气。 那七夜他硬来,不顾我身体承受能力就算了,可是在车里那次,连我心理状况都不顾,往死里要我,我怎能不耿耿于怀? 那时候我爸生死未卜,那个什么渝王爷还叫嚣着要砍断我手脚把子宫挖出来,我吓得要死,他不安抚我一句,直接扔到车上就做,还问我为什么昨晚那么多水,今天却这么干涩。 简直是渣夫中的极品! 越想,我越是悲愤绝望:“什么妻子,不就是一个生育工具吗?跟那些黑广告上写的一样出租子宫,只是我更廉价,我是用来献祭还债的,一分钱报酬没有,还只能卑微的忍受,不能叫痛,不能叫怕,只能默默承受。” 他眼底寒意涌动,泛起嗜血气息:“那你想怎样?和渝王赫连晟缔结冥婚,继续做他的玩物?” “我谁都不想嫁,不可以吗?为什么我不能自己选择婚姻?我不想和你们这些冥界的帝君、王爷什么的扯上关系,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不可以吗?” “不可以。你是我的小舞,我已经在棺木中等了你千年,前世我们有约,我绝不可能再放手。”他不容置疑道:“你保护好肚子里的灵胎,别的什么都不要问,也不要管,别再穿什么高跟鞋。” 我冷哼一声:“知道了。” “我很忙,小舞,太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不是每次都能及时赶来救你。你穿那种鞋子,逃都逃不掉,你怎么拖到我过来救你?” 我心头颤栗了一下,原来,他还是有一点点关心我的? 不对,他关心的是肚子里这个灵胎,根本与我无关,我不由苦涩的抬手覆上小腹,可惜,时间太短,这里平平的,根本感觉不到什么。 我这个动作,让他淡漠的眼神泛起一丝温柔,我问:“我爸有救吗?” “因果循环,天道轮回,做什么样的选择就要承受什么样的天罚,就算是神魔,也要渡劫,何况是人类。” “那我可以学道,帮我爸爸渡劫吗?” “就你?”他鄙夷道:“你已经不是小红狐了,现在是半阴半阳的古尸后人,而且已经成年,错过了修炼的最佳年龄和体质,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我哥敲敲门,拧开房门探头进来:“你俩以后回来,麻烦走大门好吗?突然出现在房里,我还以为家里遭贼了。” 赫连澈瞥了他一眼,一闪身就消失了。渣鬼!不知道我正在问爸爸的生死劫吗?不出力就算了,也不指点一下迷津。 哼,这么急着走,应该是有其他艳丽娇媚的女鬼等着他宠幸吧。 不肯教我就算了,我自学成才还不行?我搬出家里的藏书恶补知识,我哥也开始学着倒腾我爸的生意。 他逐一打电话给我爸的老客户,请他们多多关照,看得我有些心疼他也要向金钱低头了。 正当他屡屡碰壁的时候,一辆闪瞎眼的跑车在我家店铺门口停了下来,一个骚包的长腿西装男风度翩翩的走了进来,是医院里那个一身顶级装配的钻石男。 他一看到我,立刻朝我放电,看来是个花花公子,还伸出手想和我握一下:“你好,你还记得我吗?” 我哥眼明手快的拦了他的手,一把握住还摇了摇,笑道:“你真有眼光,一进门就直奔我们家最最值钱的东西,不过不好意思,我妹妹无价,不卖。” 他尴尬的笑了笑,忙说:“不不,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你妹妹长得太美,让人一见难忘。” 我哥双手抱胸,挑眉道:“你是来表白的?那我就逐客了啊,我妹已经嫁人。” “这么小就嫁人了?啧啧。”他递出两张名片:“我叫陈天启,上次医院里那老人家是我爷爷,我找你们是有事相求。” 他坐下跟我们详细说了他爷爷的事儿,之前老人神经衰弱、后来逐渐失眠、最近开始神志不清,可是体检下来,也没有什么大毛病。 他偷偷请了法师,法师说老爷子有梦魇,让他多运动,等身体感受到疲倦,就能睡得沉一些,只要他自身的精气补起来了,就能施法驱除梦魇。 “那你来我们店里,想要些什么?”我哥直截了当的问。 陈天启看了我一眼,似乎不太方便说。 “这么跟你说吧,陈总,我妹才是这家店的主人,你要是不想说就请便。”我哥毫不客气的做出逐客的姿态。 “我什么时候成主人了?主人是老爸吧。”我小声嘀咕。 我哥也跟我咬耳朵:“废话,我这是给自己留后路呢,谈价钱的时候有个后手,可以宰一下。” 我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陈天启道:“我看你妹妹也是成年人,那我就直说了。法师说我爷爷虚弱太久,需要采补精气,要找个处子疏通疏通筋骨,但是我爷爷现在的状况估计需要借助外力才能完成,法师让我找找真品欢喜佛的铜像。” 我哥憋着笑,问道:“欢喜佛铜像?这法师是密宗的?” 第13章真货的气场 “对,要真品,价格不是问题。”陈天启认真的道。 我哥从柜台最底下拉出一个落满灰尘的木匣子,放在柜台上打开,笑道:“你喜欢哪个姿势的” 姿势?我定睛一看,我的天!好辣眼睛,就是男女合欢时候的造型,还把特殊部位雕刻得特别夸张。 我面红耳赤,陈天启看了看我,我不悦的瞪他:“看什么看,我哥问你话呢。” “哦……哪个都行,只要是真品就好。”他干咳两声,赶紧走到柜台边挑拣。 我哥懒懒的说道:“真品与否,你又分辨不出来,我说是真品,你信吗?” 陈天启咬咬牙道:“你们冥家的名声,总不至于以次充好吧?” “便宜没好货,看你出什么价位。”我哥很奸商的说。 陈天启回过味来,立马掏出支票写了一串数字。 我哥数了数那些零,点点头道:“成交,看你是个爽快人,你等着,我去给你拿真货。” 难道这俩是假货?不过,想想也就明白了,我爸的真货哪能随便摆在店里,估计只有五帝钱是真的,难怪那天我扔了那么多东西,只有五帝钱有效果,其他都是假货。 陈天启一看我哥去仓库了,立刻笑容满面的朝我走过来。 我浑身一颤,往后退了几步,耳边听到一声轻蔑的“哼”。 转头一看,赫连澈抱着胳膊,坐在我旁边冷冷睨着陈天启。 这时他隐着身,陈天启看不见他,只是打了个哆嗦:“怎么突然这么冷,空调开太大了对身体不好啊,冥小姐。” “那你别过来。”我暗想,你再多说几句,恐怕你真的要不好了。 我哥很快就拿来个黑色匣子,赫连澈微微眯起了眼,对我耳语道:“你爸果然是行家。” 我惊讶问:“为什么?” “这东西是从鬼市上来的,鬼气好重。看来你爸本事不小啊。” 匣子打开,一个古旧的铜像露了出来。 铜像是怒目金刚的法身,两侧无数只手臂高举法器,背后一轮火圈。 一个不着片缕的女子双手攀附、双腿缠在金刚腰上,下面的胶合处夸张显露。 铜面颜色斑驳,造型奢靡生猛,猛看一眼,有种铜像在动的错觉。 陈天启口干舌燥的咽了一口唾沫,对我哥说道:“果然真货的气场完全不同。” 我哥放回盒子里,笑道:“这东西不难找,我觉得这年头真正的处子才难找。” 陈天启看了我一眼,哈哈笑道:“总会有的,钱不是问题。” 他匆匆收了盒子道别,看来是急于回去邀功。 我问赫连澈:“这种方法真的有用吗?” 他冷冷道:“邪魔歪道。为善作孽,是自己的事,有了业障不消除,反而用更邪恶的方法对抗天罚,最后必将适得其反。就是世间这种蠢材太多,我才这么忙。” 你忙?我撇撇嘴,真忙的话,夜里干嘛老是出现在我房间里? 我去医院看望我爸的时候,在走廊里迎面遇到了陈天启。 他身后跟着几个保镖,冲我点了点头。他带着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子,那女孩一副高中生的样子,五官挺漂亮,就是身子还没有发育好,低着头瞥了我一眼,匆匆走过。 这就是他们找的处子?这种邪道还真有人信。 那女孩也许是为了钱,要在医院与一个神志不清的老头做那种事,还是在法师的指导下做,想想就觉得羞耻无比,不过人家好歹是自愿的,我也爱莫能助。 再想想我自己的遭遇,我就只能呵呵了,我还不如她呢,至少人家是为了钱出卖身体,可我呢,什么都不图,也必须乖乖的承受赫连澈的摧残,还得给他生孩子,恐怕全世界的妖魔鬼怪和人类加起来都没有我悲催。 “你居然这么羡慕她?”我耳旁传来一个恼怒的声音。 我无语的转头:“赫连澈,你不是很忙吗?怎么总是神出鬼没,而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羡慕了?” 赫连澈一脸阴翳的出现在我身后,他不想让人看见的时候,就不会幻化出实体。 “不是吗?世人皆爱财,你觉得那个女子有偿付出,比你好多了?” “对!她有偿付出我很鄙视,但她是自愿的,而我,只能哭着求你给我留一点尊严,可你留了吗?还拿我们一家人的性命要挟我。” 我现在不怕他侵犯我了,他几乎每天都会出现一次、每次都会盯着我的肚子看,他这么紧张,我还怕他做什么,反正在灵胎没有落地之前,他应该不会杀了我。 赫连澈不悦的哼了一声,消失了。 我离开医院时,又遇到了那个女孩,这时候距离她进病房已经三个多小时了,难道她一直在那个法师的指导下做那种“法事”?想想都觉得恶心和瘆得慌。 她神情有些恍惚,脚步虚浮,出电梯的时候差点摔倒。为了钱做这个,何苦呢?我暗暗惋惜。 周末华灯初上,我家周边的商业区正是热闹的时候,而我,坐在房里看着晦涩的书籍,赫连澈就在一旁冷嘲热讽。 我接到白灵电话,说她弟弟出事了,挂了电话,我赶紧穿上外套准备去找她。 赫连澈冷冷问:“你去哪里?” “白灵的弟弟不见了,我去帮忙找找,她就在我家附近的酒吧街。” “那女人是纯阳血,见不到鬼,你不一样,你是特别招鬼惦记的那种,晚上最好少出门。”赫连澈一把扣住了我的肩膀。 他力气太大,扣得我肩膀生疼,让我火气噌噌直冒:“是啊,我是招鬼惦记,怎么你就不惦记我?朋友找我帮忙,我难道不该去?” 我现在一看到赫连澈就会生气,为什么气?大概是他太渣了。 可我脾气大,他的脾气更大,人家可是冥界之尊。 见我不识好歹,他吼了一句:“你给我老实呆家里。” 说完他就消失了,消失了更好。 我气冲冲的跑出家门,看着手机定位找到了白灵。 我家周边的商业区道路繁杂,酒吧街那一块更是什么人都有,我不可能放心她一个人大晚上的在这里找人。 一见到我,她着急的说,最近她上高中的弟弟暗恋上某个女孩,午饭时她骂了弟弟一通,弟弟就跑了,她怀疑弟弟是找那个女孩去了。多方打听,那个女孩竟然在这里某家夜总会打工。 “未成年人在夜总会打工肯定不是什么好货色。”她气冲冲的跺脚:“小舞,我们分头找,找到了不用客气,直接给我扇他两巴掌。” 我无奈,这种地方找人真是太难了,只能边走边打听,路过一个狭窄的小巷口,我看到里面有两个黑影在乱动。 “天,你真的是高中生吗?这么饥渴。” 我听到高中生这三个字立刻警惕起来,躲在了阴影处。 “唔唔……如假包换啊,来,我帮你弄硬点。”一个娇美的女孩声音响起,然后一阵“啧啧”的水渍声,还有诡异的吸食声。 第14章想死还是想养胎 “我擦,专业的鸡都没你会吸,尼玛,你轻点。缴械了还怎么让你爽,喔喔……老子的魂都要被你吸出来了……” 两人动静很大,我听得头皮发麻面红耳赤,现在的高中生也太开放了。 反正不是白灵的弟弟,我懒得多管,正准备走人,就听那个男人惊奇的声音:“草,小妹你背上这是刺青吗,怎么凹凸不平的……嗯……这是鬼脸吗……唔唔……爽死了……” 我浑身一震,鬼脸?我现在听到这两个字就头皮发炸。 我爸背上出现了黑瞳邪鬼,说是他的业障,他现在昏迷不醒;那个美艳少妇脸上出现了黑瞳邪鬼,最后被鬼脸撕破了脸皮和头皮逃走。 这个邪鬼赫连晟,是不是都是附在别人身上作恶的? 我忍不住偷偷探头,只看到一个女孩的背影。她正坐在男人的身上耸动,还仰着头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尖叫不止。 而她身下那个男人手脚乱动,拼命挺动,两人吭哧吭哧的动静不小。 我没好意思上去查看,他们的动作太疯狂了,叫的也很夸张,听的人血脉喷张。 可是那男人刚才提到了鬼脸,还凹凸不平,会不会是那个那个黑瞳邪鬼呢? 我匆匆掏出手机,想给赫连澈打个电话求救。可是,划开屏幕后,我愣了。他根本没有手机啊,我怎么打? 我赶紧给我哥打,可是那边还在嘟嘟嘟的响着,我这边就传来咔嗒咔嗒高跟鞋的声音。 我赶快躲起来,就见一个长发女孩拖着虚浮的步伐走了出来,结束的好快! 她穿着露背低胸包臀裙,一双高跟鞋,身子扁扁的,还没有发育好,带着一股酒气,刚才和那男的交合得又太激烈,估计体力耗尽,她走着走着一跤跌倒。 我大吃一惊,这不是那天陈天启找的那个处子高中生吗?前两天还是处子,怎么现在就在酒吧街随便和男人乱搞? 手机铃声响了,我烦躁的接起之际,那女孩被几个小流氓劫持到一辆面包车里,呼啸而去。 这些混混就是专门在酒吧门口捡漏的,等着喝醉落单的坐台小姐或者打工学生妹,抢她们的钱,顺便玩群歼。 我没有见义勇为的本事,只能记住车牌号告诉我哥:“哥,那个女孩被捡漏了,车牌号是xxx,你赶紧报警抓他们。” 我哥大怒:“冥小舞,我还以为你出事了,老子全身都是泡泡的冲出来接电话,你让我管这些破事,那些出来卖的小姐还怕被人捡漏?你快点给小爷回来!” “不是啊,哥,那个女孩我见过,就是陈天启给他爷爷找的处……”话还没有说完,一只冰冷大手突然落在我肩膀上,吓得我尖叫一声,手机落地。 我惊恐欲绝的回头一看,是赫连澈,他正满脸怒火的低头看着我:“冥小舞,你当我的话都是耳边风吗?” 我瑟瑟发抖,咽了下唾液:“我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她背上有黑瞳鬼脸……” 他揪住我的衣领,把我推到墙角边,危险的眯起眼睛:“你现在什么身份?” “你的冥妻。” “你想死,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养胎?你知不知道你肚子里边……” “我知道,你不准许灵胎出现任何闪失。我不是没有吃药没有穿高跟鞋了吗?你能不能对我温柔点,听我解释一句?” 我带着哭腔怒视着他,现在我一看到他就烦躁,一想到肚子里有个胎儿就憋屈得想哭。我才十八岁啊。 他深情黯淡了一下,松开揪着我的手。 一个路过的醉鬼指着我淫笑:“大美女,一个人在儿哭哭啼啼干什么?来,让哥哥疼你……” 不等他说完,就砰的一声,被赫连澈踢得飞进了垃圾桶里,我吓得浑身一抖。 他冷冷盯着我:“怎么不说了?” 其实我已经忘了要说什么,刚才一股脑把情绪发泄出来,现在好受多了:“对不起。” “哼,我接受你的道歉,再原谅你一次,以后不许再任性。” 我暗自腹诽,听听,人家多么的理直气壮,好像错的是我。 他继续道:“冥小舞,你是纯阴血脉,出生前还再次遭遇了九天雷劫,所以你的体质很特殊,特别招鬼和邪魔惦记,你之前没事是你妈用死帮你挡住了,并不代表你以后还会遇难成祥。现在灵胎刚刚结成,还不稳,你有点自觉,不要一次次把自己置身于危险的境地,你的房间和家我已经布下法阵,待在家里安全些,懂吗?” 我默默点头。 “你朋友的弟弟我找到了,跟我来。”他淡淡的转身。 原来他一言不发消失,是帮我找白灵的弟弟了?我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跟在他后面,盯着他的脊背,身边有人窃窃私语:这女的嗑药了吧,怎么精神恍惚的样子。 我苦笑了一下,就算他与我走在一起,他要是不愿意显露形迹的话,世人看到的就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酒吧街的边缘,一个年轻人跪在地上向他叩头,恭恭敬敬道:“我们发现的及时,那个女鬼没得手。” 他指了指一旁的杂物堆,那里用破塑料布遮盖了一个人,我心下一惊,这简直就像盖尸体嘛,难道白灵的弟弟死了? 我赶紧蹲下掀开查看,那个瘦子忙叫:“小舞娘娘且慢……” 我愣了一下,都掀开一半了,慢什么慢? 塑料布下面的人是白灵的弟弟白帆,上半身光着,下面……我没看到,就赶紧盖上了。 瘦子嘿嘿笑道:“这小子没穿衣服,小舞娘娘要是看到了不该看的……” 我尴尬的站起来,埋怨道:“你怎么不早说,我差点就全部掀开了。” 瘦子嘿嘿的赔笑两声,我拿出手机来发定位,发现没有信号。 瘦子忙掏出自己手机道:“用我的打电话吧,小舞娘娘你这手机还没通灵,这里已经被我们结界隔开了。” 手机,通灵? 我看着瘦子递过来的那个苹果,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你们阴间也用手机?太土豪了。” 瘦子愣了一下,笑道:“我不是鬼啊,混口饭吃,当了阴差而已。” 他在屏幕上胡乱画了个符,解开锁,我一眼就看到了10086的话费信息,原来这家伙真的是人。可活人当阴差的很少吧? 我打了电话给白灵,告诉她地址,她很快跑来,这次她身边还跟着一个中年男子,她老爸。 “你弟可能遇到坏人,被抢劫一空了。”我发现那个瘦子阴差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赫连澈背对着我站得远远的,并不想靠近这些“凡人”。 白灵的老爸抱起儿子,一个劲道谢,并且催促我赶紧回家。 第二天,手机上本地朋友圈刷爆了一条消息,说昨晚在酒吧街小巷,发现一具男尸、下身光着打了马赛克,之后还有一则警方通告,在郊区发现两具男尸,都一样光着半身,整个画面几乎都由马赛克组成。 我惊得饭菜塞在嘴里都忘了嚼,这三具尸体,我“碰巧”都见过!都是和那个女高中生做过的! 第15章去哪沾染脏东西 我哥拍了拍我:“有人找。” 我赶紧看向外面,韩警官冲我笑了笑。 我有些心虚的低着头:“韩警官,那些命案都不管我的事。” 韩警官微笑:“你别这么怕我好吗,昨天不是你叫你哥报警吗,我只是来问问当时的情况。” 可是我心虚啊,我怎么解释自己总是出现在现场? 好在昨天的事街道上也有监控,他没为难我:“你看到的那个女孩,家属已经报案失踪三天了,我们到现在还没找到她。” 失踪三天了?我心里狂跳,这女孩肯定有问题。我第一次在医院走廊见到她,她还羞涩的低头,怎么突然变成这么放荡的女孩? 而且,那天她在医院做了三个小时的“法事”后,神情恍惚,脚步虚浮,我亲眼看着她走出去的。 最重要的是,昨晚我亲耳听到亲眼见到她与几个男人都有过接触,之后这些男的都死了。 当赫连澈出现,我赶紧汇报情况,连那些让人脸红的话都一字不漏的复述了一遍。 他静静看着窗外的街道:“阴间也查不到,这三个死者都被抽魂了,白无常去查看过,三魂抽得干干净净,七魄也散了。” “会不会,是那个邪鬼渝王爷做的?”我小声问。 他冷笑一声道:“他上次冲破寄宿的身体逃走,元气大伤,现在还不知道苟活在哪个阴沟里,他应该没那么再次出来做恶。” “你们有什么仇恨?他和你什么关系?” “你都不记得了?他是我哥,庶出的长子,我这辈子最大的对手。”赫连澈看了我一眼,淡淡道:“他很聪明,悟性奇高,虽然千年前也死了,但是他逃过了轮回和天罚,可以躲避阴律来修炼,力量强大后再次修炼成了鬼神,继续控制其他鬼魂或者活人成为手下帮凶,所以你要小心点。” “我知道了。” “问题应该出在那尊欢喜佛上。”赫连澈皱眉道:“或许是密宗法师把附在欢喜佛上的女鬼放了出来,直接附身在那个高中女生的身上。” 我赶紧点头:“女鬼?难怪我看那个女孩子……” 赫连澈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凉薄的说了一句:“我以为就你一个人这么娇弱,动不动就痛得哭起来。” 你……我暗暗磨牙。这特么的,根本无法和渣鬼沟通。 “反正七日过了,你也对我没兴趣,不要再戳我软刀子了好吗?我这么扫兴真是对不起你……”我忿忿的扯过被子蒙着头。 什么渣鬼啊,做得这么凶猛,还嫌我娇弱。 我们家有一条家训,是远祖立下的规矩:阴阳两界,泾渭分明不可语;谨言慎行,他人因缘勿多言。 大体的意思就是,这世上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因果循环,我们家族或许比别人多看到一些东西,但是不能把自己当做救世主横插一脚,阴阳两界的事情,不能对不相干的外人言说。 白灵老爸在老年大学当书法老师,妈妈是护士,这次他弟弟白帆昏迷不醒,在医院没找出毛病,她悄悄问我,是不是中邪了。 她知道我爸是道协的,就悄悄的叫我去看看她弟。 我不懂道术,但她弟出了事,我也该上门去看望。她家在城郊豪华公寓和棚户区的过度地带,一栋栋破旧的出租屋贴得严实,中间的缝隙估计只有老鼠才能通过。 我一进他家就感觉很不舒服,那种感觉很难形容,沉闷压抑,连呼吸都有点困难。 “小舞,你不要紧吧?”她看我站在客厅不动,有些不解:“我弟和我的房间在二楼。” “没什么,我觉得好像有点胸闷。” “胸闷?”她莫名其妙的看我一眼,损我一句:“我看是你那里太重了,吊得肩膀痛吧?” 我气得想掐她,一进他弟的房间,那种沉闷的感觉铺天盖地,我看到他弟躺在床上,她妈妈趴在旁边睡觉。 “妈,我同学来看看我弟。”白灵摇醒她妈妈,她妈妈眼睛都肿了,估计这两天没少哭。 “欢迎来我家,在这吃饭吧。阿姨去做饭去。”她妈妈揉了揉眼睛,勉强的挤出一个笑。 “不用,阿姨别客气。”我赶紧摇手推辞,这房子我一分钟都不想多呆。 白灵的弟弟白帆闭目躺在床上,直挺挺的动也不动。 白灵弯腰给他翻身,一边念叨他以前多听话、现在变得叛逆又暴躁,早恋真是害人。 她神色平常,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家有什么问题。 “白灵,这房间是不是通风不好?”我皱眉看了一眼,只有一扇滑开的窗户,但外面就是邻居家的墙壁,几乎是紧贴着,空气根本不能流通。 白灵不解的看着我。 我提议道:“还是打开窗户,让阳光晒晒比较好。” 我刚说完这句话,他弟弟猛地抽了一下。我吓得倒退两步;白灵则惊喜的拍弟弟的脸。 “小舞你看,他有反应了。”她兴奋的说着掀开弟弟的被子,捏他双臂。 我头皮发麻,一步步往后退,因为她弟弟的床上,分明还躺着另外一个人,一个形容枯槁满头白发的老婆婆也躺在被窝里。 那鬼影看了我一眼,瑟缩了肩膀,闭上眼继续睡。他弟弟就这么天天跟鬼婆婆睡一张床,不耗尽阳气才怪。 我已经挪到了门边:“那个,我……我先走了,你送我一下吧,白灵,我怕迷路。” 说完我立刻跑下来,冲出她家的房子,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些。 白灵追了出来问我跑这么快做什么,我一把拉住她道:“我觉得你家房子布局有问题,尤其是你弟弟那间房,要不把他换一间,要通风采光都好的。” 白灵皱眉道:“你觉得是我家房子风水不好?” “这个我也不会看,要不你找个大师来看看。” “我哪知道大师在哪儿啊,路边算命的骗子倒是好找。”白灵叹口气。 “我回去帮你问问家里人,总之先把你弟弟换一间,他要好好休养,不能再睡这间房了,绝对不能。”我焦急的提醒。 白灵似懂非懂点头道:“好吧,看你这么紧张,等我爸回来我们就换。” 赫连澈出现在我房里的时候,立刻皱起眉头问:“你又去哪里沾染脏东西了?” 第16章甜蜜个鬼 脏东西?我满头黑线:“我去白灵家看他弟弟,一进去就觉得不对劲,后来在他弟弟的被子里看到一个老婆婆鬼影,那老婆婆也看到我了,不过它闭上眼继续睡,没伤害我。” “废话,你里里外外都是我的气息,普通的鬼就算不认得你,也不敢随意冒犯。”赫连澈不耐烦的说。 里里外外?我忍不住想起他留在我身体里那些羞耻的东西,耳朵有点烫,赶紧详细说了一遍我的感受。 赫连澈听完,轻轻的勾了一下唇角,笑道:“你学道法道术是不成了,不过看看风水还是很有天赋的。” “什么啊,我有这么差?” 他撇撇嘴:“听你描述的情况,那应该是活人住死屋。” 我起了层鸡皮疙瘩,问:“什么意思?” “那房子三面都紧贴邻居的墙壁,气窗太小,只有大门一个出口,这种构造类似坟墓,何况那里鱼龙混杂,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有,邪物也多,所以最近他弟弟受影响很大。” “那她弟弟有没有被抽魂啊?那个女鬼附身的身体,应该就是他弟弟暗恋的女生。” “没有,阴差查看过,他弟弟是阴气侵体,本来晒太阳休息几天就好,谁知道家里还躺着一个老婆婆鬼,能醒过来才怪,再多躺一段时间,命都没了。”赫连澈提醒道:“你不要多管闲事,给她提建议就行了,是否执行是她们的事。” 我点点头:“我不会多事的。” 阴气侵体会昏倒,跟鬼呆太久还会没命,那怎么我和赫连澈都做了那么多次,我也没事呢?而且现在他每天都会在我身边呆很久,一般是晚上出现在我房里,直到我睡着。 “你不是说很忙吗?”我疑惑的问,他这么百无聊赖的坐在我房间干嘛? 他冷哼一声:“灵胎需要我的阴气。” 好吧,我又自作多情了:“那你一般什么时候离开的?我有时候睡着了,你还在呢。” “到天亮,阴转阳的时候,我就离开。” 我们没太多话说,我对他的恐惧已经消散了,虽然心里还有些怨恨他的冷血凉薄。 不过,我似乎没有资格去指责他,我们之间并非出于感情,或许等到这个孩子出生,我们就散伙了。 他带走孩子,而我孤独终老。 我正睡得迷迷糊糊,手机突然狂震,吓得我一抖,一看时间刚过午夜十二点。 赫连澈果然还在我房里,他斜靠在窗台那里,正闭着眼睡觉。 电话是白灵打来的,我怕吵醒赫连澈,悄悄问:“喂,怎么了?” 白灵哭道:“小舞,那屋子果然有问题,你今天说不能住,我把弟弟换我那屋去了,我就来睡他这边。呜呜呜,我做噩梦了,我梦到一个老婆婆说床太挤了让我走,不然就让我永远醒不过来。呜呜呜……有什么办法没有啊?” “呃……”我该怎么说? 按照祖训,有些话,说出口就是泄露天机,就是业障,会付出代价的。 正当我犹豫的时候,一只大手抽走了我的手机,赫连澈拿过手机语气冷硬的说:“要么拆屋重建,留出后院,保证前后通风采光,要么就搬走。” “你谁啊?”那边的白灵还没反应过来,赫连澈就挂了电话。 他将手机扔回床头,冷冷道:“快睡觉。” 我好气又好笑,这家伙简直,我接个电话也让他不爽了。 看他走回窗台那里,我犹豫着开口道:“如果你晚上必须呆在这里的话,来床上挤挤吧,又不是没挤过。” 他看了我一眼,似乎是确认我是不是真心邀请。 我也没多说,裹着被子缩到墙边,留了半张床给他。 第二天我手机闹钟响起的时候,屋里只有我,也不知道他最后有没有睡床上。 我的微信都快被白灵刷爆了,她发了好多条信息过来,无非是:啊哈哈哈,对不起啊,昨晚打扰你们的甜蜜时刻。 甜蜜个鬼! 不过她最后一条信息有点扎眼:你们同居了吗?要注意避孕唷哦。 避孕? 我抬手摸了摸小腹,除了偶尔热热的感觉,并没有什么反应,要不要买测纸试试啊? 这个念头我纠结了一天,熬到晚上夜幕降临时,我洗了碗跟我哥说要去买东西。 我哥正在打游戏,一听我要出去,抬头道:“姑奶奶,你最近出门就撞鬼,还是别去了吧。你要什么跟我说,我帮你买。” “我就去街口药店。”我老实交代。 我哥脑子忒好,立刻反应过来,问道:“买套套?” 我拿起一个罗盘砸过去。 他一偏头躲开:“哈哈哈,被我猜中了?” “不是。” “那买什么,你不是都给他怀灵胎了么,要套套干啥?再说了,人用的套套鬼不能用,要去阴山鬼市的专卖店买。” 我瞪大了眼睛:“什么?鬼市专卖店还有卖这种东西的?” “废话,你以为就咱们家干这行啊,多得是人倒腾阴间的东西,下次我去给你买点备用。” 他说得轻描淡写,我却被雷的不轻。 原来这个圈子有这么多难以置信的东西,活人当阴差,还有专门交易的鬼市,连给鬼用的套套都有专卖店,原谅我孤陋寡闻了。 我来到药店小声的跟导购说买测纸,导购立刻塞给我一个盒子:“现在谁还用测纸啊,直接用验孕笔吧,方便快捷。” 她嗓门好大,躁得我赶紧扫码付钱。 回家洗了澡按照说明书使用,拿回房间里等着结果。 我哥在下面吼了一嗓子:“小舞,下来听电话,太爷爷找你!” 太爷爷? 我有点不喜欢这老头,他老人家虽然为人很好,治理家族很有威信,可我之所以被迫接受冥婚,就是因为他。 老宅地窖其实就是他掏空的古墓,战乱年代从里边偷出一些古玩之类,养家活口情有可原。 可是后来他又多次盗用里边的东西,终于被其他村民发现,现在古董文物越来越值钱,众人纷纷眼红效仿,几年时间,就把古墓里的陪葬品挖掘殆尽,保护棺椁中古尸的法阵也被破坏掉,才遭到了赫连澈和邪鬼渝王爷的疯狂报复。 太爷爷在电话里问了问我的近况,包括身体感觉怎样,有没有觉得异常什么的。 我哪好意思跟他聊这些,只好说没问题。 他突然提醒了我一句:“我听说刑警队那边这两天出了好几个命案,解剖的尸体,官方说是猝死,但有人说是跟邪术有关,你们兄妹俩太年轻了,注意收货出货的时候,不要碰这些邪物。” 第17章怀我的孩子丢脸吗 太爷爷一说邪术,我立马想起了陈天启请的那个欢喜佛铜像,不就是一个法师说要用的吗?赫连澈当时也说邪魔外道。 我忙跟太爷爷说了这事儿,他一听语气严肃起来:“如果这法师知道那铜像是从你们这里请的,肯定还会找上你们,记得千万不要帮他找货,也不要卖任何东西给他。密宗跟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而且这是邪术,千万不要沾染上。” “我记住了。” 挂了电话,我说:“哥,我知道你想为老爸攒钱治病,但有些邪乎的东西还是别过手了,我怕遭报应。” 我哥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奸商,他自己不信因果报应,不过,也许是怕我出事,他点头道:“行,你怕咱就不做,倒腾倒腾古玩就行了。” 我回到房间,一开门就看到赫连澈站在书桌旁,他手里拿着那个验孕笔正在看。 “喂,你怎么乱动我东西?”我面红耳赤,走上去抢过笔,偷偷看了一眼。 鲜红的二道杠,中奖无误。 “这是什么东西?”他不解的问。 “检验怀孕的。”我匆匆丢到垃圾桶,我才十八岁啊,就成了孕妇,这可怎么办? 我烦躁的抓抓头,虽然迫于赫连澈的气势,我答应了孕育灵胎。可是现在想想,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要预先做很多计划。 赫连澈看我拿着手机按按按,问:“为什么还要验?红狐玉坠的灵光填满,小红狐通体艳红,就证明灵胎已经结成。” “你只管播种,你当然什么都不用烦啦。”我没好声气道:“我要算时间办理休学,难不成大着肚子去学校,被人家戳脊梁骨讥笑啊?” 身旁的床轻轻下沉,他的大手捏着我的脸:“怎么怀着我的孩子,让你觉得很丢脸?” 我撇撇嘴道:“怎么会?这是冥帝的恩宠,我应该感恩戴德,可是阳间有阳间的伦理道德,我是个活人,就难免受世俗目光左右。” 他不悦的眯起眼,他一生气就是这模样,我都有些免疫了。 第二天去学校,白灵一把抱住我,激动的小声说她弟情况好转了,现在他们全家在外面租房住,准备把家拆了,要么重建,要么卖地皮。 我笑道:“幸好你是个听话的聪明人。” “那必须的啊,帅哥和好朋友的话必须听。小舞,你的咪咪好像又长大了,果然有爱情的滋润就是不一样。哈哈哈……哎哟!” 我一巴掌呼到她后脑勺,她吐吐舌头又说去逛街,上次被那个死胎肉球鬼吓得我够呛,我才不去。 回到家,看到我家铺子前面停着一辆骚包的跑车,不用说陈天启那家伙又来了。 我匆匆跑进铺子,我哥正在跟他说话:“陈总,你说的东西我真没有,而且我年纪轻,也没什么特殊渠道,恐怕帮不了你。” 陈天启难掩失望,客气了几句,就先走了。 我好奇的问:“哥,他想买什么东西?” “他请的那个法师肯定有问题,居然又叫他来咱们这里找真品,这次是要什么八角琉璃青铜塔,这个咱家真没有。”我哥摇了摇头。 本以为送客就没事了,没想到当天夜里我家就遭贼了。 我睡得好好的,突然感觉腰上一紧,整个人被往后一带,后背撞上了一个冷硬的胸膛。 我迷迷瞪瞪的懵了,赫连澈居然睡在我后面? 他用力掐了我的下巴道:“醒醒!” “怎么了?”我一脸懵逼。 “楼下有声响。”他翻身起来,站到窗边往下看。 我掏手机,想打给我哥让他小心,刚拿起手机就听到楼下传来响声。 赫连澈拉开门准备去看看,我提醒他:“你别把小贼吓死了啊,要是传出去我家闹鬼,以后就没法做生意。” 楼下我哥的声音嚷嚷道:“特么的偷到我家来了,老子打断你第三条腿。咦,妹夫你在啊,正好,我弄死他,你帮我阴司销账啊。” 我忍不住扶额,我哥的胆子太肥了,居然叫起赫连澈妹夫来。不知道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冥帝吗?他真以为妹妹被人家睡过,就成了姻亲? 谁知道赫连澈居然清冷的回答了一个字:好。 很快,我哥打开了下面的大灯。 那个被揍得满头包的小贼松开挡着脸的双臂,露出一张泛着青黑色的脸孔,两只瞳孔诡异的往上翻。 我愣住了,这人不是那天在酒吧门口捡尸的黄毛吗,新闻上,他的两个同伴都死了,他为什么还活着? “小心,这人有问题。”话音刚落,赫连澈已经掐诀在黄毛的天灵一按,那黄毛像被电了一下浑身抽搐,缓缓倒地。 我捂着嘴缩在楼梯口不敢出声,我哥检查了一下,问道:“这是被鬼上身了?” 赫连澈神色有些凝重:“这是藏密邪法,陈家请的那个法师一定是邪派传人,知道你这里有来自鬼市的物品后,打起你们仓库的主意了。” “草,早知道老子就不卖了,平白惹来这些鼠辈。”我哥不爽的说:“今天陈天启还来问什么八角琉璃青铜塔,肯定是那个法师指使的。” “那个塔是炼魂用的,看来最近发生的那几起抽魂的事,跟这个法师有关。”赫连澈皱眉:“凡人死后的阴魂要入冥府,这种抽魂的举动严重触犯了阴律,我不能坐视不管。” 最后衡量再三,我哥打电话跟韩警官说:“不管你信不信鬼,先把这黄毛给我抓走,别在我家里躺尸,看着就烦。” 赫连澈抬头看了看我,走上来将我拎回房间道:“这段时间你注意些,远离所有陌生人。” 我点点头,不放心的道:“可是我哥只是半吊子,我爸现在又躺在医院,不知道会不会出意外?” “有我在,把你手机给我。”他突然伸手要我的手机。 只见他指尖寒芒划过,一道繁复的白色符文贴到我的手机上,难道是给我的手机通灵? 那个阴差也说过,手机没通灵的话,在结界里没信号的。 “赫连澈,你要不要也弄一部手机啊?有时候我遇到什么情况想找你,都不知道怎么联系你。” 他皱起眉头,语气有点不爽的问:“我去哪里弄手机,你烧给我吗?” 这……烧给你? 第18章这具身体不耐用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为什么总是一套古朴繁复的古装,估计还是千年前下葬时的那套衣服吧。他想穿新衣服的话,如果不回冥界皇宫,恐怕就只有身上这套了。 对他是鬼的认知更深了一层,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清冽的声音继续道:“阴间所用之物都是阳间亲属送去的,有些东西就算用冥币也买不到,因为根本不能烧给自己。” “那我改天给你烧一个手机。”我小心的说。 买个什么给他烧去?一个阴差都用苹果7了,他的身份怎么也不能太差吧。 难道要花几大千买个苹果来烧,太浪费了吧?光是想到那个画面,我就肉疼。 “你怎么这么蠢?”他似乎猜出了我的心思,挑着我的下巴把我推到床上坐着:“这种手机不能烧,要买烧给阴人的那种,快点给我睡觉养胎。” 原来不用买真的苹果手机,那就花费不了几个钱,我松了口气。尼玛,吓死我了。 微信上传来一条消息,我哥说他已经从陈天启哪里要到了“法师”的电话,正在让韩警官查信息。 第二天,白灵带来好多她妈妈做的拿手好菜,我边吃边感慨,还是有妈的孩子幸福啊,可以吃这么家常美味的饭菜。 吃得差不多时,我问:“你弟弟怎样?” “好多了,再多晒晒太阳就好了。对了,你啥时候有空,帮我们去看看房子呗,我家打算卖了地皮买商品房住,我妈叮嘱一定要请你去看。” 我摇摇头道:“我是个半吊子,你还是请大师吧。” “那请你男朋友啊,他穿的那么古朴,一看就是大师,他也是你家的同行吗?” 明知道请不动赫连澈,我随便敷衍了两句,将话题岔开。 下午没课,白灵就说去逛房子,我想给赫连澈买几套衣服烧了去,免得他堂堂帝君总是穿那身古装寿衣。 昨天听他说“你烧给我吗……都是阳间的亲属烧下去的……”我突然觉得他有点可怜。 他虽然位高权重,统领无数手下,可是亲人呢?估计没有了吧。除了我这个冥婚妻子。 白灵逛街的功力简直天下第一,逛了一个商场,四处楼盘,她还精神奕奕。 我累得腰酸背痛,双脚起泡:“大小姐,我走不动了,天都黑了好吗?” 这时正值下班高峰期,公交车挤得要死,出租车也没有空车,我只好在路边打了一个滴滴。 路上非常堵,我和白灵都逛了一下午,忍不住呵欠连天,不知什么时候,我俩都睡着了。 一股冷风吹得我一个激灵,猛然惊醒过来。 车子停在一个破败的小院前方,惨白的大灯照着院墙。 我吓得头皮一紧,刚才不是在市区上的车吗,怎么开到这里了? 白灵在我旁边昏睡着,我咽了一口唾沫,司机呢? 猛然间,我看到前面车头站着一个人影,是那个男司机。 我推门下车,问:“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拉我们来这里?” 男司机脸色惨白,肌肉僵硬说:“送你们回家啊……” 我心下暗暗吃惊,这家伙该不是被鬼上身了吧? 他手脚的动作奇怪,僵硬的一抽一抽的往前面小院走去。 我掏出手机,万幸有信号,我颤抖着给我个哥发了个定位,我哥立马回了一句:“你冥夫已经过去了,别怕。” 在这么诡异可怕的环境下,看到冥夫两个字,居然让我稍微松了口气。 我正想回头叫醒白灵,就看到座位空了,白灵居然也是一步一晃的往那个小院里走去。 “白灵!”我赶紧冲过去拉着她,她脸色有些不对劲,眼睛都没睁开。 我一把朱砂撒到她身上,用力拍了拍她的脸:“白灵,这里不对劲,我们不能进去!” 白灵着了朱砂,又挨了两巴掌,浑身一激灵,揉了揉眼道:“呃……这里是哪儿呀?小心!” 她突然瞳孔睁大,指着我身后惊恐的大喊。 我正待回头,后颈传来一阵钝痛,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没有昏迷多久,我就听到一阵阵叫骂声,是白灵的声音,她边哭边骂:“你这老变态!装神弄鬼的想干嘛!jb这么短还想耍流氓!杀千刀的老王八,臭秃驴,死在路边野狗也不吃的老废物……啊啊!” 一阵撕碎布料的声音,让我神智清醒了许多。 这是一间老旧低矮房屋,我被捆住双手丢在墙角,白灵被反绑着仍在床上,衣服被撕破了,露出了里面的黑色蕾丝边内衣和内裤。 “唷,小浪蹄子原来喜欢这么野的风格啊,那正好,我的魂器已经坏了,正好换你来继续为我卖命……”一个矮胖猥琐穿着枣红色喇嘛衣服的老男人道。 昏暗的灯光下,门口有两个人在胶合,一个是那司机,已经翻白眼手脚抽搐了。 另一个,竟然是那失踪了很久的长发女高中生! 她还穿着那套酒吧的v领露背超短裙,她的身体、头发、衣服都变得污秽不堪,而且细细的手脚上满是青紫痕迹。 最诡异的是,她的手和腿诡异的扭曲着,就算成了这样,她依然在那男司机身上机疯狂的抽动着,短裙随着动作耸高到肚子上,可以清楚的看到她在干什么。 她的脸上表情狰狞,没有黑眼珠,嘴角留着涎水,简直就是行尸啊。 老喇嘛伸出手指,在白灵胸口画着圆圈和符咒,他就是陈天启请的那个密宗邪师! 白灵吓得发抖,但神智依然清醒,她哭道:“我大姨妈还没走,你敢强上会倒霉的!” 老喇嘛根本不理睬,专心念叨着什么安八尼玛密牟。 突然他喊了一声:“行了!过来!那具破烂的身体可以不要了!” 此话一出,那个正在耸动的女高中生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下面已经红肿磨烂,流着黄色的脓和黑色的血! “丫头片子的身体就是不耐用……”老喇嘛鄙夷的啐了一口。 一个艳丽无比的长发女子从女高中生的身体里飘了起来,这应该就是附在那尊很欢喜佛铜像上的女鬼了! 她听从老喇嘛的召唤,正准备附着到白灵的身体里,我赶紧咬着手上的绳索,心急如焚的回想书上看到的法诀。 杀鬼是什么手势?先掐寅文,然后辰文挑出吗?艾玛急死我了! 第19章他破了我的心 我脑子乱了,慌张之下动作太大,晃动了桌子,那老喇嘛立刻回头,淫邪的目光盯着我道:“别着急……我还要用你做人质,让你哥哥给我找青铜塔……” 那女鬼飘到白灵身上,我急得大喊:“住手!住手!” 白灵也哭道:“小舞!我好怕啊,呜呜呜……这死变态!” 那女鬼在她身上起伏好几次,居然都没能上身! 老喇嘛愣了,他不知道白灵凑巧是纯阳血,她看不见鬼,鬼也上不了她! 他还以为白灵身上带着什么厉害法器,愤怒的狠狠甩了她几个耳光:“你身上带着什么辟邪法器,给我交出来!” 我赶紧挣扎着站起来,抄起椅子猛地朝他抡去。 一声巨响,老喇嘛被我砸飞到床上,我愣住,我什么时候这么大力气了?! 耳畔传来一丝冰冰凉凉的触感,赫连澈冷冷道:“才说了小心陌生人,你居然敢上陌生人的车。” 我……我当时没想到打个快车也会出事啊。 大门咣当一声被撞开,几道灰白的身影到处飞舞,最后往那个老喇嘛身上撞去。 老喇嘛怪叫连连,一边骂道:“哪来的同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河水!为什么阻我法事?!” 他看不见赫连澈吗? 我偷眼看了赫连澈一眼,他一言不发,面如寒霜,深邃的眼眸中艳红色的光晕明灭不定,就像隐忍的地狱之火。 我忍不住哆嗦,他这冰冷的愤怒,甚至让我忘了身处危险之中。 我怨恨他的凉薄,冷情,但是……从我十六岁生日那一夜,我就已经被迫交身于他,现在我还有了他的孩子…… 白灵的尖叫让我浑身一震,赫连澈丝毫没有救她的打算。 他早已看惯了天地间的生生灭灭,哪里会在乎一个不相干的凡人性命? 可我不能不在乎,我什么都没有堪破! 我猛地逃出他的怀抱,伸手去床上将白灵拉了下来! 那垂死挣扎的老喇嘛飞起一脚踢在桌上,桌子猛地撞到我的后腰。 赫连澈及时抱着了我,一把把我拖出了那间厉鬼嘶鸣的老房子。 我拖着白灵瑟瑟发抖,不敢看赫连澈愤怒万分的脸。 我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身处危险当中,他已经警告我两次了,而现在我还不要命的去救好朋友。 事不过三,他此时表情很像是一巴掌拍死我。 我哥的车子此时到了,车灯大开冲了过来,白灵哭叫着跑上了车。 我站在原地,赫连澈一言不发的瞪着我,我连对不起都不敢说。 刚才桌子猛撞了一下我的后腰,我被他扯出来时,那私密的部位有一股东西流了出来。 此时我感觉那里一阵冰凉,不禁暗暗心惊,该不会是血吧?如果是血流出来,那我肚子里的东西……是不是也要保不住了? “帝君……那邪师的魂魄已经被吾等啃食干净了……”几个漂浮着的半透明白影说。 赫连澈一抬手,那些白影消失了。 “冥小舞!”他冰凉的声音响起,我浑身一抖,眼泪止不住的冒出来,他咬牙切齿道:“你好自为之!” 什么叫好自为之? 如果是在几个礼拜前,我听到带着如此决绝意味的话语,我一定叩谢神明放我一马! 可是现在,我并不想听到这种话! 他强硬艰涩的入侵我,凉薄冷情的打击我。可是现在,他背对着我!前所未有的愤怒冷漠,而且,他原本已经实体的身形,开始变得透明,我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儿。 我惊恐道:“赫连澈……你没事吧?” 他淡淡的瞥了我一眼,唇角有血渍溢出,消失在我眼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哥倒好了车子,立刻冲过来拉我:“小舞!你干什么杵在这里?你老公呢?走了?你还不快点上车!” 我不敢动,不敢迈步,声音暗哑道:“哥……我下面好像……流血了……”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咬着唇不敢哭出声,我哥一路忍着不说话,等把白灵送到住处后,他一脚油门踩下去,开得极快。 “别哭了,我也不知道该安慰你,还是该庆幸。小舞,你到底在哭什么?如果你是被迫答应为他怀灵胎,那么孩子没了,你应该更高兴。”我哥猛拍了一把方向盘,刺耳的喇叭声表露出他内心的烦躁。 “我不高兴。”我哽咽着道。 “我们跟他不是一个等级的,你懂吗?他可以很无情的对待你,就像对待一个工具,他可是冥界至尊,你觉得他会在意一个小小的祭品吗?”我哥气呼呼的说:“而且说不定他多的是女人,有你没你差别不大,只不过你体质特殊,能为他怀灵胎而已。” 我咬紧嘴唇,低头不语。 是的,他在两人结合的时候,从来没有半点纾尊降贵的举动,或许抚摸已经是他的慈悲,他从来没有吻过我一次。应该都是别人伺候他吧,所以他才会对我的艰涩那么不满。 他也说过,七日期满,求他他都不想碰我,我僵硬的身体让他扫兴。想到这些,我的眼泪大滴大滴的砸在手背上。 十六岁的时候,他破了我的身。十八岁的时候,他破了我的心。可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对他动了心。 他说过我是他冥婚的妻子,到死都只能跟着他,也可以让我安静的终老,他不出现在我面前。 “哥,他生气了会不会报复我们家?”我吸了吸鼻子,心想大不了就孤独终老吧,也没什么可怕的。 “随便吧,我们家的业障还少吗?”我哥无所畏惧:“有哥陪着你,不怕,等老爸好起来,我们仨一起过。”他腾出手来揉乱我一头长发。 车子来到老城区一处居民楼,这是一栋老式的三层楼,一楼是铺面,此时居然还亮着灯。 玻璃门上贴着“接通阴阳”四个字,这是黑诊所吧,我偷偷看向我哥,他带我来这里干啥? 第20章你烧给我吗 “走,这里的老中医专看疑难杂症。”他熟门熟路的掏出一把五帝钱,用三山诀的手势捏着,在玻璃门上敲了两下。 屋里响起一声猫头鹰的叫声,那声音像婴儿啼哭,让我忍不住发抖。 大半夜的,又经历了这么多事,我哥干嘛带我来这里?吓死人了。 “我进来了啊。”我哥拉着我,推开了玻璃门。 一进去就是一股药材和腐败的味道,里面是一间拥挤不堪的中医诊所,最整齐的地方是药材柜。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卧在摇椅上,身上盖着脏兮兮的黑底白点旧棉衣,似乎在睡觉。 “老妖婆,你升天了啊,给点反应行不行?”我哥毫不客气的嚷嚷着踢了踢他的藤椅。 “嘿嘿嘿……”那老太太发出诡异的笑声,身体一动不动,头却慢慢的朝我们转过来,发出咔嚓咔嚓的骨头转动声,诡谲无比。 “僵尸?!”我吓得惊叫一声。 我哥立刻骂道:“再装神弄鬼,我给工商局打电话,吊销你营业执照。” 老太太愣了一下,轻轻的哼道:“一点幽默感也没有。” 她满脸褶子,佝偻着背,嘴里只剩几颗黑洞洞的牙齿,笑起来十分吓人,真的很像老妖婆。 “我妹身子有点不好,你帮她看看。”我哥把我抱到墙壁处椅子上坐着。 老太太看着我,浑浊的眼睛里直冒精光,就像看到唐僧肉一般。 她嗅了嗅鼻子:“好重的鬼气,是被很厉害的鬼看上了吧?这张脸长得不错,胸部也够料。” 她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接着,她那鸡爪子一般的枯瘦手指抓起我的手腕,给我把脉。 “这脉象可真少见,那鬼留了多少阴邪的精华在你身子里面啊,能结上阴阳灵胎,没少费工夫吧?” 我脸上有点发烫,这老太太看来是个厉害的圈内人,可是说话也太露骨了吧。 我哥骂道:“老妖婆,你都上百岁了,还关心年轻人的房事干什么?” 老太太白了我哥一眼,闭上眼探我的脉象:“有胎漏之象。” 我忍不住问:“什么叫胎漏?是不是孩子没了?” 她露出一个邪恶的诡笑:“怎么,丫头你担心孩子保不住?” “我今天又是惊吓又是受伤,刚才好像有东西流出来,我怕是血。” 她嘿嘿笑道:“脱下了看看。” 我哥转过身去,我硬着头皮将小裤裤褪下来。 老太太伸手在我大腿上掐了一把,坏笑道:“好圆润的细白腿儿,那个男鬼真有福。” 我有点怕她,瑟缩了一下。 她拿着我的小裤裤看了一下道:“”这是胎漏,有少量出血,但东西还在。” 我哥打了个呵欠道:“切,虚惊一场,一路上还哭得那么惨。” 我涨红了脸,低声对老太太说了声谢谢。 老太太道:“两周内,要卧床休息,禁止性生活,禁烟酒辛辣海鲜咖啡。嗯,再喝几副补肾保胎的中药。” 她叮嘱完,颤巍巍的朝药材柜走去抓药,一边说道:“小子,这次的诊金和药钱一万亿啊。” 一万亿?我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这太天文数字了吧?! 我哥不耐烦道:“知道啦,回去我就烧给你。” 烧给她?这老妖婆是死人吗?我头皮一炸,难怪刚才我哥要用五帝钱掐诀叩门。 老太太似乎看出了我的惊恐:“丫头别怕,我只是预先给自己存点钱。对了,我听说你家老爹出事了。” “你一个足不出户的老妖婆,也能听到外界的消息,真厉害。”我哥撇撇嘴。 老太太阴测测的笑道:“这是迟早的报应,你太爷爷和你太奶奶,还有你爸和你妈,胆子都太大了,居然敢逆天而行用邪术延续生命,不过要不是这样,冥小舞根本就没有机会投胎转世。” 我不解的看看我哥,看来,家族里有不少事情都瞒着我。 我哥拍了我后脑勺一下:“不该知道的别问,对你没好处。” 我哦了一声。 老太太问:“冥小舞,你身上为什么一股邪气?你们该不是为了赚钱,接触邪物了吧?” 我哥啐了一口道:“说起来就来气,我经手的第一单生意,被一个密宗邪师盯上了,今天才刚解决麻烦。” 老太太面色凝重:“弄死他并不代表就解决麻烦了,这些人流窜到内地传播邪法,信徒很多,你们小心被报复,如果出现什么情况对付不了,就来找我吧。” 我是第一次见到这老太太,她却跟我哥很熟络,看我满脸疑惑,我哥解释道:“老妖婆和咱妈那边是远亲,孤零零过了一辈子,无儿无女,她很喜欢我,就认作干孙子,我的职责呢,就是给她烧纸钱,这样到了冥府她就能吃香喝辣,少受罪,还能行贿投个好胎。” “哦。” “你要小心老妖婆那只猫头鹰宠物,很凶的。” 我点点头,忽然想起赫连澈的话:我哪来的手机,你烧给我吗? 我是不是该给他烧个手机用用? 老太太把药包给我时,对我道:“丫头,你妈留下的东西,别埋没了,要挣钱,没有什么比东方家的名头更好用。” 我出生时,就是我妈惨死的时候,所以我对她没有任何印象,只知道她是东方家的人,而且是被家族除名的。 我缠着我哥想问个明白,死缠烂打三天后,他终于受不了,取出一个小罗盘和一本泛黄的古书:“小舞,东方家是女子当家,一个个都靠实力说话,道法越强,越有话语权,只有咱妈是个例外,一点都不强势跋扈,反而温婉可人,可惜插在咱爸这堆牛粪上了。你看我长的玉树临风,那都是咱妈的基因好。” “别臭美,说重点。” “东方家是圈内的几大世家之一,擅长招魂和堪舆风水,家族中不管男女都天赋极高,尤其是女的,天生有招魂通灵的天赋,比族中男子修为都要高得多,所以他们只接受入赘,不允许女儿外嫁。咱爸是嫡长孙,不可能入赘,咱妈又舍不得和他分手,就和他私奔了。” 第21章别这样,我们是母子 看不出爸爸年轻时还有几把刷子,居然能够把世家大族的小姐勾搭私奔,我啧啧称叹。 我哥把妈妈遗留下来的风水学古书和罗盘给我:“小心点收藏,没事时多看看这本书,必要时这罗盘可以当作匕首防身。” 正说着有人敲门,一看是那天帮我找到白灵弟弟的阴差赵红兵:“脚下有影子,看来你真是活人。” 他嘿嘿道:“都说了我是活人,只是混阴差吃口饭而已。” “你来什么事?”该不会是赫连澈让他来看我的吧? 他坐下来捏了一块点心,边吃边道:“我被指派去处理邪师、女高中生和男司机的尸体,发现那个邪师在被噬魂前,咬破手指在床上画了半个符文,应该是没画完,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估计是他们邪派的联系方式,所以我想提醒你们注意些。” “妈的,老子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秃驴了,以后见到这些旁门左道的邪师我都绕道走。” 阴差赵红兵笑道:“那吸取阳气的女鬼也被噬魂了,你们卖给陈家的欢喜佛铜像失去了效力,陈老爷子现在又病倒。” 他和我哥聊了半天都没有提起赫连澈半句,我不禁索然无味,想想也是,他一个小角色,哪有资格知道高高在上的冥帝大人下落,更别说替他传话。 正在这时,一辆红色超豪华跑车停在我家门口,一个玫红色长裙的肤白貌美大长腿美艳女子,在两个黑衣保镖陪同下走进小院:“老板呢,出来。” 我哥吃着凉拌猪耳朵,翘着二郎腿道:“我就是。” 冷艳美女不屑的问:“你?” 她身后的保镖低声道:“小姐,据说少爷就是从一个年轻人手里收到欢喜佛铜像的。” “原来是陈家的小姐。”我哥不冷不热道。 “对,我叫陈姣,想请你帮个忙。” “抱歉,我们不做陈家生意了。” “一百万,做不做?” 我哥义正词严道:“我是有原则的人,说不做,就不做。” 美女挑眉一笑:“两百万。” 我哥切了一声,走到我旁边坐下,背对着她,一副一个字都不想多说的样子。 美女黛眉一蹙:“五百万。” 我哥的高冷立马转为谄媚的笑脸:“美女请坐。” 我暗暗翻白眼,原则狗吃了吗?才五百万就被自己打脸了。 不过,说实话我也被五百万砸到心动了,毕竟老爸驱邪治病需要上千万,这一下子就进账五百万的话,想必给老爸凑够医药费,也不是天方夜谭。 赵红兵竖起大拇指叹道:“土豪就是土豪,真让人艳羡。美女缺不缺司机?” 美女赏他一个字:“滚!” 他立马讪讪的闭嘴。 大美女道:“冥老板,我家出了点事,需要请点避邪的东西。” “出什么事了?”我哥问。 陈姣脸色惨白,深呼吸了两口气继续道:“昨晚我炖了汤,想送去给我爸补补,结果我走到他书房门前,听到他在跟一个女人说话。” 我哥笑道:“陈小姐,你们这些富贵人家,谁不是关系混乱的,你爸就算有几个狐狸精小蜜,也挺正常的,他想在书房里啪啪不足为奇。” 陈姣白了我哥一眼:“如果是普通女人,我会害怕吗?” “难道不是?”我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 “我听到我爸叫那个女人妈,可是我奶奶已经过世很多年了。”陈姣脸色发白:“不止如此,我还听到我爸一直在跟那个女人说,妈,你想开点妈,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很难受妈,求求你放过我,咱们是母子,千万不能做这种事。” 我和我哥对视了一眼,她爸和自己的母亲乱来,这也太离谱了。 他爸五十多岁,那他母亲估计至少得有六七十岁,妈呀,我想想都慎得慌。这豪门世家的口味真不是一般的重。 “你没有找大师来看看?” 陈姣揉了揉脸颊道:“找了,我今天来请你们,是想请你们一同去看看,毕竟大师们说的话我不太懂,需要什么镇宅辟邪之物,让大师跟你们直接说吧。” 我哥是个半吊子,我是个刚入门的连杀鬼诀都不会掐的小菜鸟。我俩去看看,去打酱油吗? “刚才那五百万不是开玩笑的,只要你们能处理好我爸的问题,我说到做到。” 最终,我哥这个小奸商忍不住金钱的诱惑,答应一起去看看,那个阴差赵红兵也厚着脸皮上了车。 “你跟着来做什么?”我悄声问。 “小舞娘娘,我好歹也是混阴阳两界的,说不定能帮你们呢,要是我帮上忙,你记得分点辛苦费给我。”他听到那五百万心动不已,指望跟着我们能发笔横财呢。 像他这样的活人阴差,基本上就是为阴司在阳间跑腿打杂,做一些阴司不方便出手的事情。 一跨入陈家的庭院,我就看到好几个“大师”。一个个背着手,道貌岸然的样子,身边带着小徒弟,院子里香烟袅袅,阴气森森。 见她带着我们三个人进来,大师们毫不掩饰眼底的鄙夷。 阴差赵红兵,瘦得像个麻杆,穿得像农民工兄弟。 我哥t恤牛仔裤运动鞋,穷学生的打扮。 而我,也一副营养不良学生妹的打扮,穿着平底休闲鞋。 “陈小姐,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请来碍事?我师父要做法了,请闲杂人等回避。”其中一个小徒弟走过来,对陈姣颐指气使道。 “他们也是我请来的,不用回避。”陈姣似乎对他们的嚣张有些反感。 正准备做法的一个“大师”冷哼道:“这些毛都没长齐的小孩,也敢涉足此等凶险严肃之事,真是不知死活。” 陈姣听到危险,忙问:“大师,您看出什么来了吗?” 我们站在一旁完全被忽视,我哥悄声说:“走,咱们进豪宅里参观一下。” 一进豪宅的大门,我们同时止住了脚步,这里的温度比外面要低很多,阴气太重了。 两个保镖站在通往书房的走廊口,明明是大白天,我却看到书房门口有黑雾弥漫,鬼气森森。 自从赫连澈捂住我的眼睛,让我大白天的看到了白无常后,我见鬼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大师看到我们进屋,冷笑了一句:不知死活。 他的徒弟立刻拍马屁:就是,这种小毛头估计连罗盘都不会看。 我哥不爽了,冷哼一声掏出手机,点开了易学软件道:“谁说我不会看,我的罗盘是电子的,还不用消磁。你们那玩意儿早就过时了,切!” 我懒得理他,悄悄掏出了我妈留下的那个小罗盘。 我只是想试试罗盘的用法,岂料那位大师一看到我手中的罗盘,脸色瞬间就变了,他难以置信的盯着我,沉声说:“原来是东方家坤道。” 我愣了一下:“坤道是什么?” 第22章你有什么未了心愿 大师脸色变了几下,盯着陈姣愤愤道:“陈小姐,既然你请了东方家的坤道来处理此事,我等就不便插手了,告辞!” 说罢带着同伙拂袖而去。 东方家的名声有这么大?老妖婆说要赚钱,没有比东方家的名声更好用,看来不是骗我的。可问题是我和我哥都是菜鸟啊。 陈姣拦不住大师,气急败坏的对我们吼道:“怎么回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那些大师看到你们就气冲冲走了?” 我哥咳了一声,心虚的说:“大概是看我们太厉害吧。” 陈姣忍着火气,点头道:“那好,请你们去看看我爸,如果你们是忽悠我的,后果自负!” 现在想溜已经来不及了,陈姣的保镖气势汹汹的拦在我们身后,逼着我们进屋。 “我去看看吧。”我悄声道:“赫连澈说过,一般的鬼不敢靠近我。” 在我走近那间书房时,脖子上的红狐玉坠淡淡的蕴着红光,似乎是要保护我。再说还有赫连澈的冥帝印玺呢,连邪鬼赫连晟都怕,一般的鬼应该都能被震慑住。 书房里没有开灯,厚厚的遮光窗帘都关上了。 陈姣站在门口根本不敢进来,我跨进去一步,头皮发麻的道:“你好,我受委托来看看你。” 一张表情怪异的脸孔从书桌后面探了出来,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双眼红肿、嘴角委屈的向下撇着,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他一开口,却是一副尖利的女人嗓音:“小丫头,你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死了都这么好看?” 我愣了一下,想到赫连澈说过,我里里外外都是他的鬼气,这女鬼把我当成同类了吧? “死?我不是鬼啊。你有什么心愿未了吗?”我试探着问。 女鬼闻言怪笑起来:“心愿?那死老头明明跟我说过不求同生,但求同死,可是当年我还在病床上呢,他就跟女秘书搞在了一起。不管我怎么闹怎么劝,他都不听,而且变本加厉,这些年不知道玩了多少女人。我孙儿更是荒唐,不知道从哪儿请来一个邪师,弄来一个寄居着炼魂的欢喜佛铜像,还弄来一个小丫头片子,让那炼魂附身在小丫头身上与他胶合。” 这女鬼的声音凄厉无比,她暴怒的抓挠着地板,发出刺耳的声响,继续道:“我亲眼看到那个小丫头舔他的孽根,和他各种无耻交合,我恨不得撕裂了这老贼和小表子……” 她疯狂的抓挠,甚至开始抓自己的脖子,老男人脖颈被抓出一片血痕。 “冷静点,这是你儿子。”我看着那血肉模糊的脖颈有些想吐。 “儿子?”她冷笑一声道:“真是我的好儿子,居然给他爸爸找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在我面前光着身子一天到晚的做,哈哈哈……” 这种事情的确太恶心,哪个女人也受不了这种画面。 那女鬼疯了一会儿,突然低声哀泣道:“我年轻的时候也像你这么美,相信他会与我白头到老,相信他会一心一意……男人的话就不能信……” “反正你已经死了,放手吧,重新投胎找个好男人。”我劝道:“为一个奄奄一息又不爱你的老头儿,发疯发狂有什么意义?” 她站起来,一步一晃的操作她儿子的身体朝我走过来:“我也这样想,但重新投胎就要前尘尽忘,我忘不了恨。你若想帮我达成心愿,不妨让我寄宿在你的身体里。” 她嘶喊一声,从儿子的身体中飞出,猛地朝我冲来。 我的戒指光芒暴涨,每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戒指都会为我架起一面屏障,我耳边突然响起鬼差赵红兵的声音:小舞娘娘,快点念咒! 他的声音怎么传到我脑中的,念什么咒啊?我蒙圈。 宝诰啊,小舞娘娘,宝诰啊,算了,你跟我念:志心皈命礼大慈大悲,大圣大慈,地府北阴酆都,玄龙大帝,九幽拔罪天尊…… 我跟着他念了一遍,后背立刻阴风阵阵,扭头一看,两个穿着皂袍、戴着黑色方帽,杀气腾腾的小鬼出现在我身后。 “啊”我吓得叫了一声,天哪前后都有鬼! 皂袍小鬼幽怨的看了我一眼:“小舞娘娘,不是你召唤我们的吗,你这么害怕做什么?” 他挥舞着手中的锁链,另一个小鬼拿着牌子一招,那女鬼的魂就像痴呆了一样愣愣的呆在原地。 “这女鬼还没害命,容易收魂。”小鬼锁住她,对我谄媚一笑:“下次有这种好事,小舞娘娘记得照顾我们啊。” 我呆愣了一下,这是被我召唤出来的小鬼?看他们样子,应该是冥府的鬼差。 “等一下,”我忙叫住他俩,问:“赫连澈在哪儿,你们知道吗?” “赫连澈?”鬼差一脸懵逼的摇摇头。 那模样,我居然觉得有点萌,没想到鬼也有这么有趣好笑的。 “这是谁啊,我们不知道。”皂袍鬼差好心的说道:“要不,您去问问城隍爷,他是地方官,应该知道。” 他们不知道赫连澈是谁?我皱了皱眉,换了种方法问:“那玄龙帝君呢?” “帝……”皂袍鬼差颤抖了一下,一脸惶恐的看着我:“小舞娘娘说笑了,冥君的行踪您不是比我们更清楚么?” 两个鬼差不敢再停留,立刻扯着那女鬼的脖子消失了。 我捏着胸前的印玺发愣,赫连澈说过,他在阳间有很多事情要做,而我对他要做什么毫不知情,也不知道他会在哪儿。 “小舞,没事了吗?我看这里的阴气都散了。”我哥拧开了房门,陈姣和赵红兵躲在他身后。 “嗯,走吧。”我点点头,对赵红兵勾了勾手指:“你过来,我有事情问你。” 赵红兵赔着笑,我把他扯到庭院里厉声问:“你刚才为什么能在我耳边说话?” “那只是个小法术,阴差鬼差都会这招啊。”他嗫嗫的回答。 “那你怎么知道让我念咒,就能召唤鬼差?” 赵红兵的表情更委屈了:“小舞娘娘,帝君把印玺留给您,不就是给您驱使鬼差的特权吗?我以为您知道。” 是吗?赫连澈给我印玺,就相当于给我驱使鬼差的特权? 第23章等得老子急死了 赵红兵眼珠子转了转道:“小舞娘娘,以后我给您打杂跑腿吧,肯定比当阴差赚得多,您是东方家人,在圈里很有名,帝君还这么偏爱您,给您驱使鬼差的特权,以后可以在圈里横着走了。跟着您我一定可以多赚点。” 赫连澈他偏爱我?我不禁呵呵。 他都生气的走了,我连去哪里找他都不知道。 在我哥的推荐忽悠之下,陈姣从我家铺子里请了铜葫芦去镇宅,就卖了那么一个葫芦,我哥收到了五百万的转账。 这次的事情一过,圈子里突然起了传言,说东方家的一个坤道,与冥家的一个阴商合伙出山,来势汹汹,后生可畏。 “坤道是指我吗?”我问赵红兵。 他点头道:“是啊,男女分别为乾道、坤道,这是一种称呼的方式,但东方家的坤道在圈里出了名的霸道,谁敢动她们接下的单子,她们根本不会顾及同道脸面,所以陈家那个大师,一看你是东方家坤道立刻走了,宁可不赚这钱、也不想惹到东方家的女人。” 我满头黑线,这么霸道啊,看来以后我得低调些,不要随便在人前掏出我妈妈那个罗盘。 我哥带着我又去了一趟接通阴阳的中药铺子,老妖婆给我探了脉,说胎漏的迹象已经没了,又问我这些天下面有没有流血,我涨红了脸摇头。 “那就好,最近还是不能行房,等灵胎稳下来才可以做,知道吗?” 我红着脸回答道:“我一个人怎么做?” 老太太愣了一下,随即嘿嘿嘿的坏笑:“看来又是一个被男鬼骗了的小女孩。” 骗?我觉得有些刺心。 “一开始很害怕对吧,后来他对你关心爱护,你就不怕了,现在还老老实实的给他怀灵胎。”老太太叹息道:“所以说,男人的话不能信,何况鬼的话。” “鬼的话怎么了?” “正常的鬼没什么感情,有感情的鬼说明有强烈的牵挂,这样的鬼很聪明,它能迷惑人心,所以为什么有鬼话连篇这个成语。”她一边颤巍巍的整理药材,一边喃喃的说道。 这么说来,我的心也被赫连澈迷惑了? 一声如同婴儿啼哭的猫头鹰叫声传入耳朵,我忍不住头皮一麻,看向门口。 附在门后的那只猫头鹰从一团黑雾中出现,它嘴里叼着什么东西,径直跑到了老太太跟前。 我走近一步,看到它吐在地上的东西竟然是一根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还有一小块血淋淋带着头发的头皮,吓得我尖叫一声。 老太太面色凝重,伸手摸了摸猫头鹰的头,喃喃问:“你是在哪儿发现的?唉,最近越来越多了。去吧,把这东西丢出去。” 猫头鹰叼起手指和头皮,化成一团黑雾从门缝中离开。 “小舞,最近越来越多怪事了,总让我隐隐觉得要发生大事。你们俩才疏学浅,经验不足,要多加小心啊。”老太太用沙哑的声音叮嘱我。 我默默点头,走出铺子的时候,身后平地起了一阵风,让我后脖子发毛,有种被人盯上的感觉。 上课时,白灵神神秘秘对我说最近学校风气大坏,好多女孩子夜不归宿,男生更是乱得不得了。 我问她怎么知道,她说听那些出去玩得女生说的,又指着角落里一个女生道:“她就天天出去卖。” 我惊讶的瞪大眼睛:“卖?你怎么知道的?” “切,这你都不知道?真是的,都传疯了,这几天。听说做一次全套的五百块,半套的两百块。” “什么全套半套?”我不解的追问。 白灵白了我一眼:“你这么蠢,居然还是有男朋友的人,半套就是用手或者用嘴,全套就是那玩意儿进去,真正的做啦,这你都不懂?” 我瀑布汗,这些比较专业的词,不懂很正常吧? “白灵,别听人家胡说八道,败坏同学名声。” “不是冤枉,你看现在班里都没有人理她,不信咱们午休时跟她去树林里看看就知道了。” “你别没事找事。” “你就陪我去看个究竟嘛好不好?”白灵摇晃着我不断央求,我被她闹得没脾气,只好答应。 偷偷摸摸跟着那女孩到了学校专供情侣们约会约炮的树林,她一个今儿往里边走,因为越往前树木越茂盛,阴气森森的,我有些害怕,只有白灵阳气盛,什么都感觉不到,还一个劲儿的往前追看,被我拽住,低声道:“别过去,就在这里听声音。” 只听男生道:“这么慢才来,等的老子急死了,下午还有课呢,没办法多爽爽。微信多少,老子给你转账。” 过了一会儿,男生道:“草,好冷啊。” “这里树木茂密还有水塘和柳树,肯定阴凉了。你要不要做,快点。” “好好好,你屁股翘起来一点啊,进去更容易。” 然后就是肉体撞击的声音,我面红耳赤的看了看同样浑身不自在的白灵,正想偷偷溜走,忽然女的尖叫:“啊……啊……轻点……快点……” 那男生一边喘息撞击,一边道:“槽,你这里面是海绵吗,这么多水。” “嗯……啊……你的东西还不错嘛……快点啊……”那女声笑得十分浪荡,而且叫得很大声。 我只觉后脖颈一个劲的冒凉气,这个女人的声音我听过,跟酒吧街小巷子里那个女学生一模一样。 她不是欢喜佛上的炼魂艳鬼吗?不是被赫连澈招来的东西噬魂了吗?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我心思纷乱,怎么办?是不是又跟那个邪师流派有关? 白灵拉着我偷偷溜出树林,心有余悸的道:“没想到那么内向的女生,居然这么奔放。” 我暗暗摇头,那声音绝对不是那女生的。 “白灵,你先去食堂吧,我去一下图书馆,帮我打份外卖啊。”我匆匆跑开在必经之路躲起来,等着那女生。 差不多二十分钟,那个男的走了出来,我暗暗松了口气,没死就好。 不过看他脚步虚浮,一副被妖精吸了精气的模样,而且脸上还带着诡异的傻笑,就二十分钟而已,不至于爽成这样吧。 紧接着,我看到那女生低着头走了过来。我装作赶去食堂,小跑过去撞了一下她。 “对不起,咦,是你啊?你哭了?眼睛红红的。”我的演技有些僵硬,但也顾不上这些了。 第24章难以启齿的木具 “哦,没事。”她看到是我,眼神有些闪烁。她音调恢复了正常,完全不是刚才艳鬼的声音。 “你为什么哭了呀?”我不死心的追问了一句。 她微微惊讶的看着我,摇头道:“没什么,身体有些不舒服。” 我哦了一声,正好白灵电话来了,我借故走开。 她的神智很正常,不像是鬼上身,而且眉宇间没有黑气,只是脸色苍白,眼睛发红。 回家跟我哥说了这事,他一听到邪师两个字就紧张。 他赶紧查了我爸留下的那些资料,道:“这个邪法流派,是从藏地传来,在藏地都快灭绝了,但在内地死灰复燃。他们邪法就两部分,一个是用淫摄阳,一个是汉地鬼上身,这种上身不会控制神智,只会让这个人为他们所用,就像洗脑了一样,不停的给他们供奉。” “那我们怎么办啊,如果这邪派的人来报仇,就凭我俩的水平估计只能受死。” “你那鬼老公在哪儿,找他求救。” 我摇了摇头:“好多天没见到了。” “什么破妹夫啊,关键时候玩失踪。”我哥撇撇嘴:“看来咱们得去阴山鬼市一趟,买些防身的东西,不能指望他的保护了。” 我无语了半响,鬼市上到底有多少专卖店? “咱们开车去能开到鬼市吗?” “当然不能,只是去鬼市的入口而已。”我哥白了我一眼。 鬼市的入口在极阴地,我哥开车带我来到附近的一处公墓旁边,那里有一棵大柳树种在水塘边。 柳树本来就是鬼树之一,水塘又是死水,这种地点白天都会感觉凉风阵阵,刮起一片鸡皮疙瘩,何况我哥还大半夜的来这里烧纸钱。 “过路费送上,土地爷,开门吧。”我哥念叨了几句,我觉得阴风阵阵,冷得缩起了肩膀。 周围起了变化,黑雾缭绕,鬼气森森,柳树不见了,我哥拉着我提醒我闭眼,再睁开的时候,前面已经是完全不同的景象。 一条青石板路,高高的石牌坊,两边全是古色古香的店铺,地上还有摆摊的,路上也有不少裹着头巾,穿着斗篷的行人。 牌坊上写着东市,这应该就是鬼市之一了,就是所有的人和景物都呈现水墨一般的黑白色,或者灰色,没有任何鲜亮一点的色彩,而且所过之处,一片死寂。根本不像人来人往的市场。 “这里是阴山脚下划出来的特殊区域,在街上切忌大声喧哗,最好不要张口,会被阴山吸取阳气。”我哥在我手心上写字提醒。 我点点头,难怪路上行人这么多,却安静得像默剧,砍价都是打手势。 我哥掏出准备好的口罩墨镜分给我,我俩在这乌漆墨黑的黑白灰色鬼市上戴着口罩、墨镜,跟旁人黑斗篷裹身相比,简直是一股漂亮的清流。 第一次来,我看得目不暇接,卖什么东西的都有。 我哥带我来到一家挂着阴阳镜、桃木剑的店铺,一进去他就关了店门:“憋死了,关了门才可以说说话。” 我点点头,看着掌柜的坏笑着走出来:“这不是最近名气飙升的冥家少爷吗,怎么想着来照顾我生意了?” “给你送钱还不想要吗,封鬼辟邪的符咒来两套。” 掌柜的迅速捡了两套符咒,用牛皮纸小心卷好,扎上红绳递了过来:“一套十万,两套二十万。” “草!”我哥跳了起来:“几张破纸你也好意思开口二十万,冥币是不是?” 掌柜的露出了奸笑,搓搓手道:“我听说景宇你最近发达了,带着我们喝点肉汤嘛,我这可是威力最大的符咒。” “少废话,威力有多大是看使用的人,蒙谁呢?两套五万,不卖我就别家看看。”我哥起身准备走。 “哎哎,两套八万怎样?” “四万。”我哥倒砍一刀。 “算你狠。” 四万也很贵啊,我看着那两卷牛皮纸,心想这个圈子来钱快、烧钱也很快。 后来我才明白,这圈子里花钱也是一种消业障的方式,所以很难看到这圈子里有巨富。 有一家店门口放着一截黑黢黢的巨木,我纳闷的盯着里面看,这是卖什么的啊,放木头做什么,鬼不需要买棺材吧? 我哥看我注意力被吸引,笑着一把将我推了进去,他却没进来。 店门立刻被关上,昏黄的油灯后面,一个红唇长腿打扮很潮的三十多岁女人盯着我笑:“欢迎光临,小妹妹。” 我心里狂跳,偷眼确认了一下,她有影子,是人。 我小小的松了口气,问:“您这里是卖什么的?” 她愣了一下,坏笑道:“你不知道这里卖什么?” 我摇了摇头。 她呵呵一笑:“第一次来啊,你坐下吧,我拿东西过来给你看。” 她从柜台后面端出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好多截打磨得光滑的黑木头,那造型非常的难以启齿。 “来,看看这些木具,要仔细些,看看哪个的长短粗细与你家那口子一样。” 噗,这就是传说中的某种器具吧? 我头皮发炸,看她拿起一根木具比划了一下,笑道:“怎么还害羞了,夫妻之间很正常吧?” “正常吗?”我低声问:“与鬼缠绵算正常吗?” 她愣了一下,点头道:“有的是冥夫,有的是冥妻,但不管哪种,胶合的时候活人那一方都会阴邪入体,轻者发烧,重者丧命,极少有能相安无事的,所以,来这里买特制的套套很正常。” 我有些讶异,我在十六岁那一夜之后,确实大病了一场,但是前段时间赫连澈再次出现后,他每天都留那么多东西在我身体里,我却没有发烧。 “你这么年轻美丽,你的夫君一定很疼爱你,多准备几盒吧。”美女极力推销这种套套:“这些都是符纸做的,所以弹性不好,一定要选好大小哦,不然用起来不舒服,当然,买了记得烧给他。” 我涨红了脸站起来,摆手道:“不要了,不要了。” 等我逃一般的跑出来,我哥居然蹲在对面的一个地摊上跟人打手势砍价。 我看不懂他们的手势是什么意思,最后我哥志得意满的将对方的摊子整个捆扎起来,打包走了。 我爸也是这么奸商的吗? 直到离开鬼市,我也没找到卖烧给阴人的手机专卖店。 回去的时候,我哥说也许西市有卖,下次我们从西市的极阴地进入看看。 没有找到可以烧的手机让我有些遗憾,我跑去买了几套最精致的男士衣服,然后回家拎着聚宝炉去十字路口。 我随手在黄纸上写了一个玄龙帝君,然后画了个圈,将聚宝炉放在里面,偷偷的把衣服烧了。 第25章聚阴藏尸的陷阱 十字路口烧纸是有讲究的,要画个圆圈,开口朝着阴人老家的方向,然后撒点燃烧的纸钱在圈外,给负责运送的阴差。 在我烧完的时候,我抬头一看,真的有个鬼差出现在我面前。 他拿着我烧的黄纸,看着上面写着帝君,露出一脸痛苦纠结的神色,他们就那么怕冥君? 我赶紧将手中剩下的纸钱都点燃,撒在圈子外面给他当辛苦费,他摇头叹息的消失了。 我小小的松了口气,这些鬼差似乎都很害怕赫连澈。 “冥小舞。”身后有人叫我,我回头一看,居然是中午那个在树林里和男生交合的女生。 她来这里干什么?我赶紧将聚宝炉的盖子盖上,极力掩饰道:“咳咳,我烧点纸给去世的亲人。” 她笑了笑,点头道:“嗯,你的动作很专业啊,不愧是家学渊源。” 我们冥家的家学应该是奸商吧,我觉得我哥继承得很好。 她走到我面前,小声道:“我听说你们家是卖古董风水物品的,我有点事想跟你商量一下,方便吗?” 我仔细盯着她的脸看,眼神没什么问题、就是有些红血丝,脸色略略苍白,但没有印堂发黑的迹象。 “方便是方便,不过,你想干嘛?我还要回家做饭呢,没有太多闲暇时间。”我谨慎的回答。 “那就去路边坐坐吧。”她指了一下路边的长椅。 我点点头,这种地方也不怕她有什么异常。 “我想问下,你们家有没有那种能让人静心的东西,我爸最近对我很凶。”她小声道:“他昨天还拿刀说要杀了我,他是屠宰场的员工,本来就杀气浓烈。” 她眼圈一红,哭了起来。 我哑然,她都多大了,还被家暴。不过,貌似屠夫身上的煞气都很重,家暴孩子,也不足为奇吧。 “你这种事不应该来找我们家,应该报警才对啊。” 她压低声音,边哭边说:“他是我爸啊,报警抓走他,我的生活怎么办,而且我爸他对我,动手动脚的。”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家暴问题了。 “我听楼下的阿姨说,他老公以前有暴力倾向,有个法师给改了家里布局才好的,可我没那么多钱请法师,我听同学说你家有风水物品买,想请你帮帮忙。”她低头捏着衣角。 我看到她脖颈上有一点瘀痕,她说是昨天她爸威胁掐死她。 “我只有两千多,我知道远远不够,这些东西都很贵。你可不可以通融一下,等我以后有钱了再还你?”她哭得煞是可怜。 “我回去问问我家里人吧,我也不太懂价格,有合适的东西我就给你留着。”我站起身来,提着聚宝炉往自家走去,我偷眼看她,她坐在那里哭了一阵后,凄凄惨惨的走了。 我哥听了这事,瞪大眼睛道:“我觉得她需要韩警官的电话。” 我摇了摇头:“她今天说得比较委婉,但是我觉得她爸不是对她动手动脚,而是强暴未遂,所以她不敢报警,闹大了估计都完蛋,不过她的钱我可不想要。” 一想到那些钱是她用身体赚来的,我就觉得发憷。 “靠!她老爸是不是人?!”我哥瞪大眼睛。 过了一天,那女生居然包着一边耳朵来上课。在走廊上,她哭着说昨晚她爸要割她耳朵,最后划伤了一道口子。 我的天,这已经不是正常人了吧。 我有点不忍心了,低声道:“要不,我去你家看看吧,就算要摆放物品,也需要布局和方位正确。” 她感激的捂着脸点点头,我也学乖了不少,叫上我哥一起去。 她家境不好,租住在一个屠宰场不远处一个小卖铺的二楼,二楼全是出租屋,需要踩着那种铁架子楼梯上楼。 那附近的屠宰场血腥气很难闻,附近还有菜市场,空气特别污浊恶臭。 一上他们租住的二楼我就觉得胸闷气短,血腥气特别冲,立刻掏出了罗盘,我哥二话不说,转身一张符啪的贴在女生额头上。 “呃,这、这是干什么?”她愣了。 我哥一脸吃惊,因为这女的是人。 “没事,这是静心的,怕你心烦意乱。”我哥瞎扯了一句,将符扯了下来。 我看着罗盘,心里知道又摊上事了。 罗盘的指针往下,针头微微颤动,最后静止不动。 沉针。聚阴藏尸地。对着屠宰场的方向。 可是,屠宰场的牲畜,本来就该上被宰杀卖出去的,再说牲畜又不是有灵性的高智慧生命,产生不了这么强烈的怨气和煞气啊。 这里实在太奇怪了,而这个女生住在血腥气这种重地方,老爸又是个变态,会不会对她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让她心理也不正常了呢? 恍惚间,我听到一声猫头鹰的叫声,抬头一看,对面阳台上一对眼睛黄橙橙的正盯着我,如猫似鬼的脸让我毛骨悚然,简直和乌鸦一样让人见了就有不好的预感,我很不喜欢这两种鸟类。 “小舞,进来吧,趁我爸现在不在,赶紧看。”那女生打开房门,示意我们进屋。 我再往对面阳台看去,那只猫头鹰已经不见了踪影。 门打开的那一刻,我感受到一股如冰霜般凛冽的气息,带着血腥味,然而却没有见鬼的那种感受。 这房间到底有什么问题? 我哥站在门口,拦住了大门,他给我一个眼神让我多加小心。 我悄悄捏着镇魂符,不过这只对厉鬼有用,如果这里没有鬼呢? 房里很简单,一个客厅一个房间,阳台封闭了当做厨房。 除了血气特别浓烈外,并没有别的异常,但我手中罗盘的指针一动,直直瞄向封闭的小阳台,那里可以看到一台半旧的老冰箱。 “能把冰箱暂时断电吗?”我抬头看向她。 她一脸的莫名其妙,问:“冰箱怎么了,断电的话里面的冰会化的呀。” “哦,家电会影响磁场,你这里这么紧凑,电器太多,磁场混乱,最好连电视也先拔下插头。”我解释了一下。 她“嗯”了一声,很听话的将冰箱和电视都拔了插头。 指针微微动了动,再次回到原位,依然指着冰箱。 我看向那台枣红色的老旧冰箱,一侧的漆都已经斑驳,露出锈迹斑斑的污渍。 藏尸的地点,就是那冰箱吧。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我后脖颈有些发凉,甚至脑补了冰箱缝隙流出血水的画面。 “小舞。”女生叫了我一声。 我抬头,看她的表情依然没有半点异样,还带着恳请和柔弱的神色。 可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恶毒,让我心头一寒。她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罗盘没有说谎,冰箱里一定藏着什么东西。如果是屠宰场牲畜的肉,罗盘指针是不会一次又一次指向那里的。 一想到她曾经发出那个放荡女鬼的声音,我就觉得她越看越有一股子妖气。 “是不是我家太小了?”她用柔弱惶恐的声音问。 我拿起罗盘来摇了摇:“不,不关你家的事,是我这罗盘忘了按时消磁,有点偏差了,分金差一线都不行,我回去换个罗盘,明天再来吧。” 说罢立刻拉着我哥往铁架楼梯走,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你们去哪儿?” 我和我哥猛的一惊,回头一看,身后是幽暗的走廊,没有人,刚才还在的铁架楼梯,此时已经不见了。 “草,是陷阱!快跳!”我哥拉着我就跳。 第26章挖了她的灵胎 后面女生的尖叫声响起,我忍不住回头。 “别管她了!”我哥扯着我往街外跑:“她就算不是主犯、肯定也是同伙!住在这种地方,她居然一点事都没有!肯定有问题!” 女生家楼下的小卖铺突然拉开了卷帘门,里面跑出几个凶狠矫健的男子来追我们。 我一边跑,一边条件反射的伸手护着小腹,这么剧烈的奔跑,会不会对那个还未成型的灵胎有影响? “这里好像有阵!我们出不去。”我哥看着前面的路口,居然怎么也跑不出去。 我惊慌失措的捂着小腹,回头看那几个追来的男子,心急如焚的念着宝诰。 嗤、嗤两声,我身边冒起两缕青烟。 为首的男子狞笑道:“没用的,这个结界是我们老法师亲自布下的阵法,你召唤什么都进不来!” 老法师?这些邪师们的头儿吗? 我哥把我挡在身后,问:“你们这么大费周章,有什么目的?” 邪师冷笑了一声,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们老法师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只是想请你们帮个忙,你们最好识时务,否则只能死得凄惨!” 我捏了捏我哥的手心,提醒他周围还有好几个邪师在把控着结界,我们来硬的显然不行。 我哥点头道:“行,要帮什么忙?” 邪师邪笑着往身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们硬着头皮又回到了那栋出租屋。 一楼的小卖部卷帘门半开,刚才我们没来得及看,此时才发现里面柜台上有大片的血污。 “不用怕,”邪师微笑道:“这一栋楼,已经没有几个活人了。” 我脸色都变了,一扇卷帘门后面,居然是这样的人间地狱! 我们一来就闻到的浓烈血腥气,不是屠宰场的,而是这栋楼里边的,是人血! 罗盘没有出问题,这里就是聚阴藏尸地,而且不止十具八具尸体。 除了楼上女生家里的冰箱,这小卖部的冰柜还有其他储藏室里也放着残破的肢体。 大腿、手臂、还有一只女人的手,涂着鲜红的指甲油,却少了一根手指。 小卖部里,堆着一些打开的方便面盒子,应该是这些邪师吃的,再往里看去,原本应该是小卖部老板住的那间屋子,已经被一个老法师占据。 老家伙盘腿坐在床沿,手中摇着一个白色转经筒,地上虔诚的跪着三男一女。 那个女的,就是那女生。 她看到我,露出惊喜又歉意的目光:“小舞,抱歉吓着你了,我只是想请你来帮忙,大师说人手不够,还需要两个女弟子,我原本以为你和白灵那么要好,会一起过来。” 我冷冷看着她,直到现在,她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鬼气。 我哥悄声说了一句:汉地鬼上身,不会控制神智,她估计是被洗脑了。 摇着转经筒的老法师,脑袋上冒出一些花白的发茬,可以看出原本他是个光头,应该是这邪派的首领。 他听到我哥的声音,睁开一双邪恶的眼睛,笑得露出一口黑黄牙齿:“小施主,你的悟性不错。” “不敢当。”我哥白了他一眼。 老法师阴测测笑了笑,口中喃喃的念叨着听不懂的话,我只听到一句什么:“大威德菩萨。” 这句话一出口,那女生立刻站起来脱*光自己衣服,手脚僵硬的走了出去。 我听到外间传来打开冰柜的声音,然后一阵奇怪的吱吱嘎嘎声,那女生居然在啃咬那些冰冻的尸块! 她抱着一只胳膊边咬边看我,牙齿咬着生肉,嘴角流着血,眼中还带着笑意。 疯了吧?!我一阵反胃,忍不住捂着嘴干呕。 老法师张开满口黑黄的牙,森森一笑,下令道:“好了,吃饱了,就来进行轮座吧。” 这个词听起来有些高深大气,实际上却是非常恶心的事,就是借修行之名推行糜烂的轮x行为。 那女生相当放得开,那些不堪入目的动作她做得非常自然。 老法师摇着手中的转经筒,那惨白的颜色让我想起了人的腿骨。 “他爸爸全部身家都供奉给了菩萨,最后将自己的身体和女儿都贡献出来,真是个善信的人,一定会超生香巴拉极乐之域。” 此时的女生,突然又发出了那种狂乱的嚎叫:“啊啊……法师啊,快点赐我极乐吧……唔唔唔……” 一个邪师将自己胯下的那玩意儿塞到她嘴里,我冲我哥使了个眼色,我哥早就偷偷的准备好符纸了。 我掏出镇魂符往女生额头上一贴,立刻滋滋滋的冒起了黑烟,果然,只有这个时候那女鬼才出现。 女生全身抽搐,痛苦得一口咬断了口中的玩意儿,顿时那邪师惨叫着下面喷出好多血,老法师怒喝一声:“扰乱法事的人,都要大卸八块、抽魂练成奴仆!” 立刻就有两个邪师冲上来抓我,我哥抡起板凳就跟他们打了起来。 女生朝我扑了过来,红色的光突然暴涨。 她被弹开了,我和我哥背靠背,被红光保护着。 “那是什么?”老法师突然瞪大了邪恶的眼,喃喃自语的念叨道:“居然有阴阳胎?世上居然真的有阴阳胎?乖乖,如果能吃了这个宝贝,胜过百世修行啊。” 什么红光?是灵胎在保护我。 我一直以为是赫连澈给我的红狐玉坠在保护我,现在想想,灵胎逐渐成型后,这个玉坠才发出红光,每次我受到邪物冲击的时候,玉坠都会保护我。 我抬手抚上小腹,那一瞬间我突然有种说不出的依恋和勇气。 老法师邪笑道:“看到那些冰柜里面的人了吗?尸体被当做圣女的食物,魂来给我当做奴隶,你也将自己贡献给我吧。” 他举起手中的白色转经筒,女生全身仿佛电击一般抽搐倒地,一个不着片缕的女鬼从她身上冒出来。 这就是邪派的圣女,其实就是邪师们的禁*脔,她们的命运大多是被折磨致死,没想到也有这样乐在其中的另类。 可是那晚被噬魂的女鬼是谁?那天我亲眼看到一个长发女孩痴痴呆呆的从女高中生的尸体上冒出来。 “那是女高中生的炼魂,她的短发是假发,她原本就是长发女子为了卖初夜,害怕被熟人看到,才戴上短发的。”女鬼好心的解释:“我修炼了两百多年了,怎么可能那么弱,被一个普通的邪师驱使,只有渝王爷才能驱使我。” 她笑得淫媚,往老头儿身上缠绕。 老头儿干瘪如柴的胸口突然鼓动,一个个肉包浮现,那黑瞳鬼脸再次出现。 那双绝美的眼睛盯着我,然而却没有说话,没有转动。 老法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道:“渝王爷还没回复力量,如果我能吃了你肚子里的灵胎,你们这些汉地的法师,就不是我的对手了。” 他一边说,一边从白色的转经筒里放出了好多半透明的鬼魂,一个个都是痴痴呆呆的样子,估计都是死在这里被抽魂的人。 嗤、嗤,我身边又响起两声微不可见的轻响,可是只有青烟消散,莫非鬼差们还是进不来结界? 我心里拼命的默念着宝诰:志心皈命礼大慈大悲、大圣大慈…… 嗤嗤、嗤嗤嗤,我身边的青烟越来越多,似乎有无数的鬼差正拼命的冲撞这个老法师布下的结界,这种声响给了我勇气。 “死老头,别以为我们冥家好欺负。”我瞪着那个老法师,复述我太爷爷的话:“你们这些邪魔外道,下场都是不得好死。” 话音刚落,突然整栋房子剧烈的一晃,几个在外维持法阵的邪师满头是血的跌了进来。 那些被炼化的鬼魂痴痴呆呆、却冰冷无比,他们一靠近,我和我哥冷得全身哆嗦,若不是红光保护,我俩估计被啃得渣都不剩了。 “砰”一颗子弹飞了进来,在墙上打出一个窟窿。 子弹? 我愣愣的回头看去,一个瘦高的男人穿着身黑色的制服,对我笑道:“小舞,景宇,两年不见,你们这俩小崽子胆子大多了。” 我哥兴奋的差点跳起来,大喊一声:“叔,你来的正好!妈的老子家里来人了,麻痹的老秃驴,有种别跑!” 叔叔一手拿着枪,一手掐着指诀喊了声:“破”! 眼前的场景再次剧烈的晃了一下 嗤、嗤,这次的声响没有再化成青烟,我看见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在屋里长啸一声掠过。 耳边立刻响起了鬼哭狼嚎的凄厉声响,还有示警的枪声。 黑白无常凶狠的拘勒那些狂暴的炼魂,我叔带来的警察冲进来制住了那些光着身子的邪师。 场面太混乱,我怕被误伤,一个劲的往墙角缩,一手挡着头、一手下意识的护着小腹,直到我的后背碰到一个冰冷的胸膛。 我全身一颤,抬头看去,赫连澈紧皱着眉头,深邃的双眸中神色复杂。 他这样的表情我从未见过,他眼中的无奈和愧疚难以掩饰,就算再冰冷的面具也遮不住。 那一瞬间,我的理智被愚蠢的情绪覆盖,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急切的说:“赫连澈,孩子还在,只是胎漏,我吃保胎的药了,你不要生气,我没有故意涉险,我……” 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莫名其妙的急得哭了起来。 后来,我想起这种情绪,只能苦笑,原来,人真的可以被驯服。 两根冰凉的手指压在我唇上,我闭了嘴,眼泪刷刷的掉。 他眼中带着一丝难以觉察的痛,我以为他与我一样重视这个孩子。 “别怕,没事了。”他冷冽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这是他第几次跟我说“别怕”?我傻傻的想到了十六岁生日那天夜里,他也在我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话。 白无常飘过来,把手中拽着的男鬼递给鬼差,他笑眯眯的勾起血红的嘴唇,冲我一笑 “小娘娘,不是我们没赶来救你,实在是因为这个结界太麻烦,您帮我们求求情,让帝君别处罚我们呗。”白无常笑着对我说。 他舌头没有伸出来的时候,看起来没那么恐怖。 反正我现在三观都快崩坏了,居然觉得他这个笑容还有些亲切。 “我……”我看向赫连澈,他垂着眼看着我。 那眼神太过复杂,除了无奈和愧疚,我甚至还从里面看到了一丝悲悯。 对,就是悲悯。他也觉得我很可怜? 原先对我那么凶,那么冷情和凉薄,现在终于知道对我温和一些了? “我没事,谢谢你们来救我。”我对白无常道。 黑无常站在旁边,他神情比白无常严肃很多,没有那么笑嘻嘻的,反而一副怒目圆睁的样子盯着我。 白无常笑嘻嘻的说:“别别,我们当不起您的谢,您要谢就谢帝君吧。对了老八,你怎么只抓到这几个女鬼,那个浪*货呢?” 第27章你为什么需要我 我一看,黑无常手中果然只有之前被邪师杀掉的人,这些人大部分是这里的住户。 “啧啧,老八,这不像你啊,你从来不会漏掉一个阴魂啊,怎么,那个浪货阴魂不穿衣服,闪瞎了你的眼睛是吗?”白无常嘴巴忒毒。 “胡说!”黑无常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那个炼魂法力很强,她抱着渝王爷的魂魄消失了,没抓到。” 黑白无常通常一起出现,但也可以单独去拘魂,男人由阳魂、阴魄组成;女人由阴魂、阳魄组成,因此通常白无常拘男鬼,黑无常拘女鬼。 我愣愣听着两人的话,没觉察到自己紧紧的贴在赫连澈怀里,一手抓着他的手,一手抓着他胸前的衣襟。 这幅姿态看在凡人的眼中,就是个蛇精病了。 一位警察蜀黍盯了我半天,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撞着脑子了?” 我“啊”了一声,反应过来自己在他眼中很怪异,忙松开了隐着身形的赫连澈。 我不想放开他的手,他居然也没有松开,虽然我觉得他沉默得有些古怪、而且眼神也复杂得我看不懂。 但,此时他站在我身边就够了。 “妈的,这屋里真冷啊。”一个小警察搓搓手臂:“狗x的,这些变态为了藏尸,把空调开到最低了吗?冷得要死。” “冷就出去晒晒太阳,别冻生病了。”我叔叔将那个小警察推了出去。 叔叔冥振岩是最年轻的三级警监,法医专业副教授职称,他是我父亲这一辈中最有本事的人。 而且他的本事很大,刚才看他一手拿枪、一手掐诀的姿势,那股霸气简直了不过这事不能说出来,因为他还要头顶国徽,信仰的是主义、决不能从事“封建迷信”活动。 他今年二十九岁,未婚,倒追他的女人多得数不清,他却没正眼看过谁。 “小舞。”他远远的喊我,目光在我身旁一扫,沉声道:“这里面太阴冷了,出来。” 他意有所指,我却有些纠结,我现在不想离开赫连澈身边。 赫连澈对白无常使了个眼色,他们消失了。 他拉着我走了出来,地上还有从冰柜里掉出来的残肢,我捂着嘴干呕,这个动作让他皱起了眉头。 “还不舒服?”他拉我站在警戒线的一边。 “这场景太恶心了。”我压下胸口翻腾的感受,努力平复心态,低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涉险,这些人盯上我家了,我们防不胜防。” 他眼神恢复了那种清冷:“我知道,我会下令猎杀他们,尽量减少你身边的危险。” 这样的话语让我稍微安心了一点,从警局出来的时候,我困得睁不开眼,站着都摇摇晃晃。 最近我开始感受到一些怀孕的症状,第一个就是嗜睡,这样的惊吓和熬夜,我根本撑不住。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一觉醒来,我猛然感到身后有些异样。 赫连澈在我背后,他枕着自己一只胳膊,另一只手搭在我腰上,他身上穿着我给他烧的衣服,很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西裤。 我忍不住笑了笑,这么简单的衣服,都能被他穿出超模的感觉,估计是身材太好的缘故吧。 “笑什么?”他睁开眼。 “没……你没睡觉啊?”我转过身来,面对着他。 “我睡不睡觉都无所谓。”他淡淡的说,轻轻合上眼。 我看着他清冷的面容,有些搞不懂他的心思。 他似乎非常重视这个灵胎,但为什么呢? 他不是普通人,不需要担心自己老去、死亡,不需要担心没有人侍奉,不需要担心孤苦无依。 我疑惑的问:“赫连澈,我们是冥婚的夫妻吧?” 他轻轻的“嗯”了一声。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需要我,或者说你为什么需要这个阴阳灵胎,你不像缺女人的样子,应该有很多阴人陪伴你吧?”我小心翼翼的问。 他睁开眼,目光冷冷的盯着我,看得我紧张起来。 “我不是想打听你的事,也不是想管你,我只是想知道,我对你有什么用?为什么你需要我怀孕,你不用担心生老病死,也没有凡人的传宗接代需求,我、我……” 他的目光太深邃,黑曜石般的眼眸中微微有曼珠沙华一样的红色氤流转,璀璨炫目却神秘莫测。 我就像站在火山口,看着脚下缓缓涌动的岩浆,有一种晕眩的感觉。 “你的身份尊贵,或许我只是你一眨眼间的过客,我不是在深究你的事,只想知道我这样做有什么意义。”我紧张得绷紧了身子,手不由自主的按在小腹上。 他的双眼还是那么犀利冰冷,一瞬不瞬的盯着我,我被他的气势压迫得呼吸急促起来。 “没有别人。”他突然沉沉的说了一句。 “什么?” “没有别人,那枚小红狐玉坠和玄龙印玺,我只给你一人。”他眼睫轻轻阖上,遮住了那双冰冷的眼。 我轻抚着玉坠,小心的问:“是因为,我的体质特别,能为你怀灵胎吗?” 我问出这个问题,心里是有一丝丝期待的。 他凉凉的瞅了我一眼:“你不明白为什么?” “不明白。” 他突然翻身压住我,带着难掩的怒气捏住我的下巴:“那你就好好悔悟,想明白为止!” 他眼中的怒气快要将我吞噬,我闭上眼,感受到他冰冷的气息萦绕在我的鼻尖唇畔。 “好,我以后不问了。”我咬紧嘴唇,用力把眼泪憋回去。 他没有解释,也不想向我说明任何事。 窗外明月低垂,屋里并不黑暗,我却觉得自己依然躺在老家的地窖中。 交身,却永远不可能交心。 睡裙被掀起,掀得很高,我闭着眼睛,不敢看,不想看。 他冰凉的鼻尖轻轻拂过胸前,刺激得我肌肤紧绷,随即用湿凉的唇舌开始噬咬胸前的软肉。 或轻或重、没有技巧、没有温柔、只是反复的流连,让身体最终放弃了抵抗。 这是他的慈悲还是惩罚?我不能抗拒,只有默默等候他的下一个动作。 在他一寸寸剖开我身体的时候,我隐隐觉得放弃一切抵抗是最聪明的选择。 不要有心,不要动情。 他可以对我生杀予夺,我却只能像现在这样,敞开身体,不能有任何意见。 在他难得的“前戏”下,我身体感受不到多少痛苦,开始一点点的学会需索欢愉。 他很满意这样的反应,甚至故意让我在床单上留下一片片的水渍。 在晨曦透过重帘的时候,我昏昏欲睡,而他还没结束享用的过程。 他抬手在我胸口缓慢的画着弯弯扭扭的线条,这是什么,在我身上画符? 我迷糊的抬手,想要抓住他的手腕,最终无力的动了动手指,什么也没抓住。 我醒来是已经快到中午了,被子在我身上裹得好好的,但床单不说了,起来换吧。 等我收拾整齐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床单塞洗衣机。刚好我哥顶着鸡窝头下来,迷迷瞪瞪的看着我半响,坏笑着问我:“几岁了还尿床?” 我涨红了脸。 他哈哈大笑着去洗脸刷牙,还不忘提醒我:多做点菜,小叔要过来吃饭。 我没想到昨天小叔居然能及时赶到救我们,他跟太爷爷闹得不愉快后,两年都没回过家,我们也没见到他。 “小舞,景宇,我给你们加餐来了。”小叔冥振岩制服都没换,拎着两盒街口买的脆皮鸭走进来。 这顿饭吃了两个小时,从他口中我得知了很多事情。 原来昨天我看见的猫头鹰是老妖婆的灵宠,那天猫头鹰叼回去的带着头皮的头发,就是在这里发现的。 老妖婆得知我们被困后,立刻打电话通知了小叔。 “小叔,你们的工作经常接触死人,你们那些小警察都不怕吗?”我哥问。 “没听过一正压三邪?穿着这身衣服能挡很多邪气。当然,没有小舞肚里的东西有用,那才是百邪不侵。”小叔眯着眼,灼灼的盯着我。 我有些尴尬,转移话题道:“小叔,你看我爸情况怎么样?” “我觉得你爸好像是故意让自己这么半生不死的,这样那个黑瞳邪鬼渝王爷就没办法利用他做事了,起码不容易伤害你们。”小叔笑道:“没想到小舞你进步这么大,居然敢拿着罗盘去找藏尸地了。” “我要知道是藏尸地,我才不去。”我看着那盒脆皮鸭,莫名的没胃口。 “你们俩成长起来也挺好,毕竟靠谁都不如靠自己,不过邪道、邪物是绝对不能碰的,那个女生家就是被洗脑了。”我叔咂舌道:“她其实是骗你的,什么家暴都是编出来的,她跟他爸早就有了那种不正当关系,还美其名曰修行。” “我看到她脖子上有勒痕,才会被她骗了。”我心里也很不爽,以后我还敢相信别人的话吗?被邪法洗脑的人居然近在我身边。 小叔神秘一笑:“那个勒痕是真的,不过不是家暴产生的,而是他们干那破事的时候,为了增强变态的快感,用绳子勒她,让她濒死。” 我和我哥立刻露出恶心的表情,小叔撇嘴道:“我见多了,还有人因为玩这个而丧命的。” “卧槽,为啥要这么做啊!”我哥想不明白,修邪法的人这么做可以理解,普通人也会玩这个而丧命? 小叔白了我哥一眼:“你不是学医的吗,你难道不知道人在窒息和恐惧的时候,阴部和后门都会收紧?” 第28章你太污了 “哦……!”我听不下去了,跟法医坐在一起吃饭简直是折磨。 “呃,我们还是别说了,小舞要发飙了。”我哥看了我一眼,忙住了口。 小叔哈哈的笑了两声,突然开口问:“景宇,你跟你爸去槐树村的事情,没有告诉小舞吗?” 我哥的表情僵了一下,嗫嗫的回答:“爸不让我说。” 我知道他们有事瞒着我,就一个月前冥夫赫连澈出现的那天,我爸和我哥也受伤了匆匆赶回来,黑瞳邪鬼也就是那两天出现在我爸后背上,估计就是从什么槐树村沾染回来的。 “小舞有知情权,而且,我觉得小舞现在厉害多了,有些事她知道也好。”小叔定定的看着我。 “哥。”我看向他,下命令道:“快去洗碗。” 我哥纠结的看了小叔一眼,小叔微笑道:“去吧。” 他前脚离开,我立刻问:“我爸到底去做了什么事?” 小叔掏出一根烟,也不点燃,就这么虚虚的夹在指间:“这么说吧,小舞,咱家的业障,其实就是从那座千年古墓开始的。代代相传,也许已经失真。” “就当一个传说听听,小叔你告诉我吧。” “好吧,槐树村的鬼王墓里边陪葬品也特别多,历代盗墓贼们都惦记着那里,终于,前段时间把那座墓也盗空了,破坏了鬼墓法阵,让那个被封印的渝王爷逃了出来。但是他似乎受到什么禁制,必须附着在别人身上才能继续作恶,所以他就趁着你爸去槐树村封印法阵时,附到他身上,准备跟着你爸回去找你再续阴缘。可他没想到,你已经是赫连澈的冥婚妻子,而且当妈了。” 他看着我的肚子:“挺好的,起码暂时保护你百邪不侵不过,小舞,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谁知道冥帝打算做什么,你还是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注意保好护自己。” “叔叔,你看得到他吗?” “看到一个朦胧的轮廓,很淡,但我看你的神情,就猜到是你的冥夫了。”小叔笑着说:“他应该是冥帝的外法化身,在阳间道法弱了很多,但对付一般的邪灵恶鬼也就是动动手指的事。” 我勉强的笑了笑,我对赫连澈一无所知,他也不准我问。 这件事过去两天,我在法制新闻上看到了这起事件,标题是邪法害人,花季少女家破人亡。 白灵打电话来跟我感叹这种事居然发生在自己身边,我俩煲了一个小时电话粥,直到我手机都快没电了,回房间准备充电,才看到赫连澈在我房里。 对于他的神出鬼没我已经见怪不怪,但他比较霸道,不喜欢看我玩手机,于是我跟白灵道别。 白灵是个小污婆,她嘿嘿嘿的坏笑道:“这么早就睡觉,当心肾虚啊,难怪你现在都不穿高跟鞋了,每天走路都迈不开腿吧?” “你再这么污,我就挂电话了。” “嘻嘻,我不打扰你们恩爱啦,不过明天9点帮我看房子,你可别纵欲过度起不来啊。” “……”她还真看得起我。 我怕坑了她,就坐在床上摆弄起罗盘,又开始背一遍我妈传下来的法典。 赫连澈背对着我翻阅着我桌上的书籍,在我背错的时候,他冷冷的纠正一句,除此之外并没有太多交流。 只是睡觉的时候,他会躺在我身后,一米二宽的床,他那么大个身子,我们难免会碰到。 和他相比,我的意志力太薄弱了。 我总是试探性的碰碰他手背,如果他心情不错,会转过身来把手搭在我的腰上,让我背靠着他睡,这样我俩都不用像挺尸一样别扭的躺着。 后背贴着他微凉的胸膛,我觉得自己就是找虐。 “你在阳间要忙什么,我可以帮忙吗?”我用比较轻松的语气、让他觉得我不是在盘问他。 “你能帮什么?”他毫不掩饰的嗤笑:“你已经不是千年前的那只小红狐,看看风水就行了,危险的事情你躲远点就是帮忙了。” 根本无法交流! 我郁闷的闭着眼睡到半夜,冷得一抖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居然没有盖被子而且后背还一直贴着他冰凉的胸膛,搞得自己手脚都冰透了。 他几乎同时睁眼,看我哆哆嗦嗦的去扯被子,有些不悦的说:“你怎么不说?” “说什么?”我冻得声音都有些发抖。 他皱眉,等我裹好了被子,他伸手继续揽着我,在我耳边道:“觉得冷就跟我说,千年前自杀那天起,我就感觉不到冷了。” 我愣住了,他这句话是关心我吗?等等,他说他千年前自杀?为什么?堂堂冥帝,冥界的主宰,为什么会想不开呢?太奇怪了。 这个问题弄得我后半宿都睡不好,跟白灵见面的时候,她很不满的说:“小舞你这恩爱狗,你男朋友有没有这么猛啊,每次周末见到你,你都是一副虚脱得快要升天了的样子。” “求你嘴上留情好吗,我这是睡不安稳而已。”我无奈的道。 她撅着嘴,带我来到一个高档小区门口,一个中年男子在那儿等着她,神色有些仓促。 我看他的脸,眉心隐隐发青,而且目光游移,一看就是心里有鬼。 那中年男子一见到我们,立刻走上来,匆匆的掏出房子的户型图、智能卡。 “我这是全新的精装房,住了没多久就搬走了,空着怪可惜的,我现在做生意又急用钱,你们要是看中了,爽快成交的话,价格我还可以再优惠些。”他看了看白灵和我,眼神有点讶异。 他大概是奇怪,买房子这么大的事,怎么是两个小丫头来看。 白灵接过卡,问:“你不陪我们上去?” 中年男子搓搓手道:“不了,我有些恐高,加上最近心脏不好,血压升高,我就不上去了。” 我瞄了他几眼,一般卖房的人都是极力推销,为什么他眼神这么飘忽闪烁,能少说话就少说话? 白灵挽着我走进电梯口,撇嘴道:“这房子是我家亲戚在网上看到的,说是急出,价格比周边低了好多呢,周围每平米都两万了,他这里只要一万,是不是房子好差啊。” 坐电梯来到十九楼,我们看到另外几户人家都贴着对联,看起来挺有人气,可是走到这户人家门前,我就觉得一股子冰冷的气息。 “我来开门吧。”我无奈的挡在白灵面前,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我刷开智能防盗锁,推开了门,从门口看进去,屋里装修豪华,家具丰富,可以看出曾经在这里住过一大家人,只是现在关闭了门窗,显得沉闷死寂。 我们刚走进门,就听到一阵“喀拉拉”的金属声,白灵吓得叫了一声。 循声望去,是客厅阳台上的窗户被风撼动。 “吓死人了,我现在真是胆小如鼠。”白灵拍了拍胸口。 我心里暗暗吐槽,你还胆小?上次被邪师抓住,多少女孩会吓晕过去,你还能边哭边骂边踢打,这胆子已经很大了。 “白灵,你别乱动,尤其是房间门别开,那房主没上来,要是房子有什么问题,他赖在我们头上。”我委婉的提醒了一句。 白灵赶紧点头道:“对,那家伙说自己缺钱呢,说不定看我们年轻好欺负,想讹诈我们。” 我走到客厅,将户型图摆好,又响起一阵“喀拉拉”的声响,让人莫名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高层的风好大啊。”白灵对这个声响惊恐。 我看向大阳台,这个阳台很宽,对着整个客厅和玄关,窗户外面是两栋高楼。 我们所在的这个单元,正好对着前面两栋楼之间的空隙。这种形状叫天斩煞,是型煞中比较厉害的一种。 我走到阳台上,估算了一下对面两栋楼的高度,两栋楼总高度加起来大约是一百三十米,按照天斩煞的判断标准,两楼之间的间隔要超过总高度的八分之一,如果没有那么宽,就是天斩煞了。 然而这两栋楼下就是进出小区的车库门,所以很挤,一个小区不可能每套房子都好风水,富人买房要请人看风水,而普通工薪阶层谁管这么多。 这一列单元我估计是整个楼盘中最便宜的单元,现在讲风水,信鬼神的人少了,大概早早就卖光了。 “小舞,你看什么呢?”白灵走过来问。 我摇摇头道:“这房子风水不好,有型煞直冲,如果楼层低还可以化解化解,可是这里19楼这么高还是算了吧。” 白灵撅嘴道:“我就说便宜没好货,不过这房子装修是现成的、还带全套家具家电,买了我们家就能立刻搬进来住了,而且户型大啊,一百六呢,我妈很中意,如果能化解的话,你看看能不能……” 我点点头,掏出罗盘道:“我看看吧,不行就去我家铺子里请点化煞的法器,这也不是大问题。” 我话还没说完呢,就看到罗盘指针轻颤,然后逆着走了一大截,有干扰! 我浑身一震,这里没人住,总闸都拉下来了,哪里还有什么电磁干扰? 这个罗盘是我妈妈的宝贝,十分小巧精致,那根针也短小纤细,此时针尖逆行了大半圈,轻颤着指向了屋内某处。 我走回客厅,指针随着我方位的变化而轻轻晃动,最后都停在一扇装饰门的方向,那是这套房的公用洗手间。 我一走近那扇门,立刻一阵阴冷的气息扑面,看来问题是出在这里了。 我掏出五帝钱用指诀捏着,在门上轻叩一下,沉声说:“打扰了,我进来看看房子。” 白灵愣愣的看着我:“你这是和谁说话呢?” 我没回答他,小心翼翼的拧开了公用洗手间的房门。 一股阴冷晦暗的气息弥漫在里面,浴帘半开,遮着后面的白色陶瓷浴缸。 一只苍老的手从浴帘后面伸出来,颤颤巍巍的勾开浴帘,露出一张哀怨干瘪的脸孔。 那双眼浑浊呆滞,双颊凹陷,浑身缠绕着青灰色的怨气,喃喃问:“我儿子呢?” 第29章这算备受宠爱吗 我头皮一阵发麻,勉强保持镇静,不是我不怕,而是我知道腹中灵胎会保护我,于是壮起胆子回答:“他没来。” “没来,他什么时候才来?我好冷好痛……”鬼影喃喃的念叨,松了手躲回浴帘后面。 “你哪里痛?我帮你转告他。”我问了一句。 鬼影喃喃道:“哪里痛?我哪里都痛,全身都好痛。最痛的是头啊,我的头好痛,我的头好痛啊,我的头摔破了脑浆都摔出来了……” 鬼影激动起来,枯瘦苍老的双手伏在浴缸边缘,猛地探出半个身子对着我鬼吼鬼叫。 她的脑袋半边有黑色的血迹,还有一点白色的脑浆。 “我好痛,我好痛,为什么他还不回来?我都摔破了脑袋,他怎么还不回来救我?” 我大概猜到了,这是那中年男子的妈妈,住在这种天斩煞对冲的房子里,家庭成员容易起争执、而且屋内气流混乱容易生病,严重点的还有血光之灾。 就像这个老太,应该是洗澡的时候出了意外、脑袋狠狠的砸在突出的水喉上,然而家里又没人,她无法求救,等到死也没等到儿子回来。 “你帮我叫他回来好吗,他为什么要躲我,为什么要把我丢在屋子里?我是他妈妈,我不会害死他,我只会害死那个恶女人。” 摸着赫连澈的玄龙印玺,看这老太状若疯癫的数落起儿子和儿媳的不是,我犹豫要不要召唤鬼差来收魂。 老太嘶喊的声音戛然而止,开始瑟瑟发抖,身上如同被烫到一样冒起一丝丝黑烟。 白灵的声音在我后面响起:“小舞,到底怎么了?我莫名的冒鸡皮疙瘩,是不是这房子有鬼啊?” 身后那种微凉的感觉,让我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赫连澈来了。 他白天一般不会出现在我眼前,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他身上的强烈气场,让那老太的鬼魂被震得快要灰飞烟灭。 “这么点东西,你磨磨蹭蹭的做什么”他站在我身后,贴的很近,声音几乎是在我的头顶响起。 “她还没有害人,我看她有些可怜。”我低声解释了一句。 “可怜?”赫连澈的声音清冷如冰刃:“你问问她做过什么吧,逼着儿媳接连堕了两个女胎,这都是业障吧。” 我哑然,再看向那个老太,她缩成一团呜呜的发出悲鸣:“饶了我,饶了我吧” “不要相信鬼的话,对鬼,也不需要有感情。”他冷冷的说了一句。 我心里暗暗咯噔一下,这句话怎么像在警告我? 赫连澈在我眼里也是鬼,其实他并非鬼魂,而是来自幽冥地府的神祗。 我看那老太都要化没了,忙问道:“你不拘了她啊?” 赫连澈瞪了我一眼:“这种东西也要我出手?” 这家伙要不要这么高傲啊? 我默默的念了宝诰,嗤嗤两声,两名皂袍鬼差出现,战战兢兢的对赫连澈叩头,然后锁了这个地缚鬼。 还是上次在陈家收鬼时出现的那两个鬼差,我笑道:“怎么又是你们呀?” 拿锁链的鬼差说话声音都有些发抖:“那个其他同僚说、说小舞娘娘备受冥帝宠爱,一定很难伺候,怕一不小心惹怒了您,所以,让我俩来……” 得,这俩小鬼一个萌萌的,一个呆呆的,肯定是经常受欺负的那种新人。 原来我还算“备受宠爱”? 赫连澈轻轻的哼了一声,两个小鬼差都快吓尿了,我赶紧打手势让他们走掉。 备受宠爱这句话莫名的让我心情好,忍不住抿着嘴笑了起来。 “笑什么?快走!”赫连澈有些不耐烦。 我退出洗手间,客厅里白灵拿着手机愣愣的看着我:“小舞,你再不回魂我就要打110了。” “没事,那个鬼已经处理了,你还想要这房子吗?” 一听到真的有鬼,白灵惊叫一声就冲出门外,她上次梦见那个病痨鬼后,开始相信这世上有鬼,这样的房子即使处理过她也不要了。 我们坐电梯下来,赫连澈一直沉默的站在我身边,完全无视了白灵,反正只有我看得见摸得着他。 白灵现在浑身都冒着火星,冲到那中年男子的面前就是一巴掌,然后怒骂:“你这坑人的奸商、死了人的房子也敢卖给我们!” 那中年男子被她骂蒙了,突然跳起来问:“你们怎么知道?” 我白了他一眼:“我看到你妈了,脑袋上冒着血和脑浆,念叨着你和你媳妇的名字呢。” 中年男子脸色刷白,腿都软了,他跌坐在地上喃喃道:“我妈真的还没走?” 我存心教训他,道:“你真是孝顺啊,自己老娘受伤了,你不知道?你们怎么做法事的?老人还没送走都不知道?” 男子嗫嗫的说没有做法事,老妈出事的时候,他和媳妇刚好去外地旅游,回来的时候,老妈都已经开始胀气腐臭了,这副模样收殓起来做法事,被亲友看到了要戳脊梁骨的,于是媳妇说不做法事了,赶紧拉去火化。 我耸了耸肩道:“不关我们的事,你这房子我们不要了,住进去了要死人的,而且还会算在你们头上,你还是空着算了吧。” 中年男子一把扯住我的胳膊,刚想开口就一跤跌倒在路边。 我回头,赫连澈一脸不爽的看着那个男人,他爬起来的时候,头都流血了。 “……”我暗暗退开两步,他警告过我,别让其他男人碰我,这种程度的碰触都不行?希望他别迁怒于我就好。 “那个小姑娘……不……不大师,您能帮我做法吗?我这房子怎么也值200万,我好不容易赚点钱买房,结果出了这事,我一定重金酬谢。”他给我跪下了。 这里是小区里面,这动作引来别人的侧目。 我有些不爽,将我哥的名片递了出去:“我不是大师,你这房子要送走,还要重新布局,这是两件事,还要请镇宅化煞的东西,加起来花费也不小,你要是有需要,找这个人吧。” 白灵骂了他一句这么狠毒,小心生儿子没p眼,然后挽着我走了。 我有些尴尬,赫连澈就在我旁边,我碍于白灵在,不能搭理他。 这好像有点不妥,他的脾气不是那么好,大白天的出现在我身边或许是有事情找我。 “白灵,那个我有点事,今天不能陪你逛街了哈。”我赶紧说明,免得白灵这个小污婆又扯着我去逛街。 白灵眯着眼盯着我,看得我有些心虚,她坏笑道:“小舞,你还说不是恩爱狗,老实交代是不是纵欲过度,迈不开腿了?” 我的天,赫连澈就在我身后啊,你这老司机能不能收敛点? “你们一周做几次啊,还是天天都做,你男朋友真猛啊,难怪我觉得你这一个月来咪咪变大了,看来我也要找个男朋友了,嗯唔、唔……” 我头皮发炸,撞鬼都没这么可怕。 赫连澈眯起眼睛,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吓得我赶紧扑上去捂住白灵的嘴。 “小污婆,求你了,这是大街上,嘴下留情好么。”我狠狠的捏了她脸颊一把。 她撇撇嘴:“哼,我也去找个帅哥男朋友,天天帮我揉胸。” “行行行,你去。”我怕死她的嘴巴了,赶紧逃到公交站,假装等车。 去我家那方向的车来了,我回头看了看,赫连澈已经不见了踪影。 “上不上车啊?”司机不耐烦的吼我。 我硬着头皮打卡,一个人默默的挤到后门。 原本是想假装等车,等白灵走了,我再跟赫连澈慢慢走回去的。 可是他走了。想来也是,他哪可能跟我挤公交。 我抓着后车门附近的立柱,心不在焉的靠了上去。 车门外突然穿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吓得我差点叫出声。 赫连澈皱眉站在我身边,不悦的说道:“乌烟瘴气。” “那也没办法,我又不会开车。”我小声的说。 车子启动,我轻轻的晃了晃,他指了指一个空着的座位:“你不坐?” 我摇头道:“那是老弱病残孕专座,我坐什么。” 他冷冷的一挑眉:“你不是老弱病残孕?” 汗!我尴尬的拒绝:“我没事,还是留给更需要的人吧,不然等一下有老人家上来,我还得让座。” 旁边一个中年妇女看我自言自语,对我翻了个白眼,拉紧自己的挎包,尽量远离我。 这样的目光我都快习惯了,在世人眼中,我大概就像嗑药了,或者神经病一样吧。 会对着空气说话,对着空气摇头。还会对着空气,痴痴的笑。 回到家,我哥正臭着脸听电话。 我看了看赫连澈,问:“一起吃饭吧?” 他哼了一声,大爷一样坐在沙发上,他幻化了实体,我哥看到他突然出现在沙发上,电话都吓掉了。 “啊,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跟我一起进来的,怎么了?”我悄声问。 “有点事跟他有关的,我怕他听见。”我哥揽着我的肩膀飞快的说了一句:“关于槐树村的事,你先去做饭,我一会儿跟他聊几句。” 等我端着饭菜出来,我哥和赫连澈已经很自觉的坐在饭桌等候。 赫连澈不动筷子,只是慢慢的饮着一盏清茶。 “槐树村那个阵已经维持不下去了。”我哥边吃边说:“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幕后命令东方家主持这件事的人是你。” “槐树村到底有什么事啊?”我小声问。 第30章是折磨还是享受 我哥忍了忍,憋出一句:“以后你会知道的,总之就是需要圈内很多世家出力,维持一个封邪法阵,现在快要维持不下去了。” 我看看一言不发的赫连澈,封邪法阵?他如此神通广大,难道不是动动手指的事? 赫连澈仿佛知道我心里想什么,淡淡道:“我身上阴气太重,那个法阵必须是阳间的人来维持,尤其是灵力很强的人。”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反正这些事情轮不到我操心。 我现在明显的嗜睡,吃饱了没多久就困得睁不开眼,我哥看我一直揉眼,语气带着一丝烦躁的说:“困了就快去睡,你看看你没长肉,反而瘦了些。” 是啊,这一个月来几乎就没睡过安稳觉,不瘦才怪呢。我老实的上楼睡觉,在我走到二楼时,我听到我哥冷冷的说了一句 “赫连澈,我隐约猜到了的事,我没什么好说的,就一句话,你对我妹妹好点儿,她不该承受这么多。” 我愣住了,我哥在说什么事,他这是教训赫连澈?胆子挺肥的。 睡意太凶猛,我眼皮都掀不开,很快就进入梦乡,梦里也不安稳,一会儿梦见我,一会梦见我哥,还有赫连澈。 半夜醒来的时候,赫连澈睡在我身后,还是那样的姿势压着被子,圈着我。 这样的姿势让我恍惚觉得他呈现一种“保护”的态势,以前我还不相信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很奇怪人为何会对加害者产生依恋。 现在自己亲身体验了这种感觉,才感叹一句:人,真的可以被驯服。 他在我十六岁的时候、在我最为恐惧的时候占有我,夺走珍贵的初吻和初夜; 在我十八岁的时候强制我接纳他的侵占,并且让我与他有了割不断的联系。 现在,还会在我的身体上点燃一簇簇烧毁理智的火花,让我食髓知味,蚀骨焚身。 “赫连澈……”我轻轻的喊了一声。 他几乎是立刻就睁开眼睛,冷冷的应道:“嗯。” “那个我哥跟你说了什么,为什么让你对我好点?” 他眯着眼,似乎不打算回答。 我闷闷的说:“你别又说什么不该知道的你别问这一类的,我们是冥婚的夫妻吧,那起码的沟通应该……” “他大概是看你纵欲过度,走路都迈不开腿吧,所以让我对你好点。”赫连澈冷冷的回答。 其实赫连澈并不是一个贪乐的人,除了让我怀灵胎的那七天把我折腾得痛不欲生外,直到现在,他也就碰了我一回。 我尴尬的接口道:“是啊,你不折腾我就是对我好了” 他掀开被子,大手从腿弯处探入我的睡裙,一路往上,冰凉的手指在我捂得暖暖的肌肤上带起一串电流,忍不住冒起一身鸡皮疙瘩。 最终他的手停留在胸口,将那两团软软的肉挤压得变形。 他凑近我的耳朵,冰凉的气息轻轻喷洒在耳后:“现在呢,是折磨,还是享受?” “唔,别……”我想说别戏弄我。 可他轻轻的哼了一声,低下头开始轻轻的噬咬。 冰凉的大手、遒劲纤长的手指,还有湿润的牙齿和唇舌,反复的流连在胸前的柔嫩上。 我捂着嘴绷紧了身体,这真的,真的是折磨。 他似乎很喜欢这种方式,能刺激得我全身发抖,又不用看我眼泪汪汪,第二天下床都腰酸腿痛。 可是这种方式带来的后遗症也很严重好吧,第二天胸前那原本粉嫩老实的浆果,变得又肿又涨,穿衣服都刺痒,折磨得要死。 他还上瘾了,从此以后,这两颗可怜的小草莓就没消肿过。 搞得我每天表情阴翳,走路像飘。 白灵忍不住问:“弄反了吧,应该是你把他榨干吧,怎么好像你快被榨干了?” 我摆摆手,不想讨论这个问题,榨干他?人家可以不睡觉,天天晚上兴致勃勃,就算不做到最后一步,也能让我去了半条命,但我只是个吃五谷杂粮,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好么? 我在学校很低调,属于科任老师都记不住的那种学生,而且我又是走读,不住校,没有同宿舍的舍友,除了白灵这个走读生以外,我跟同学们不熟悉。 可白灵不一样,脸皮厚在哪儿都吃得开,经过她的宣传,很快同学们就知道我还懂风水,风声传到有心人耳中,就有人悄悄的找上门了,而且还是通过白灵传话。 “刘老师说请你帮她看看她家的布局,问你什么时间有空,而且说了会封个大红包给你。”白灵从微信上给我发来小刘老师的联系方式。 我不太想去,毕竟在学校搞“封建迷信”并不是好事,而且给不给红包无所谓,反正最后我也会建议来我家铺子买东西我哥赚钱也是一样的。 可是刘老师整天恳请,我想到她还要教我好几门课,不敢拒绝得太狠,磨蹭了两天后,被赫连澈看到了这些信息。 “看看风水也没什么危险,你们冥家虽然不是风水世家,但也在这个圈里,去看看吧。”他淡淡的说。 “可我是个半吊子啊,自学成才。”我吐了吐舌头:“也就靠着你给我的东西,我才敢去。” 他似笑非笑的看过来,那目光带着一丝戏谑:“你既然知道自己身上有法力加持,还怕什么?” 我看他最近似乎心情不错,天天晚上折腾我胸前的小草莓,让他找到了新玩具,所以对我的态度平和了许多,我犹豫着问:“那要不你陪我去?” “你想被你老师当做疯子?”他那凉薄的唇瓣又开始吐出伤人的话。 “你可以幻化实体啊,就当指导我积累经验吧,说不定以后我变厉害了,能帮忙维持槐树村的那个法阵呢。”我笑着看向他。 我这句话只是开玩笑,槐树村在哪儿,那个法阵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 岂料他浑身一震,脸上迅速笼罩了一层冰冷的神色,他目光如电的看着我,问:“你说什么?” 我吓得愣住了,怎么气氛如此急转直下。 我这些天刚开始有那么一丁点儿“恃宠而骄”,以为可以与他像普通的“夫妻”那样共处,原来这是我的妄想。 我们之间那点微妙的情感,只存在于深夜他流连在我胸前的时候。 我赶紧收敛了心情,摇头道:“我只是开玩笑的,你没告诉我不能说这句话。” 他那深邃的眼眸暗了暗,眼神很复杂。 我看不懂,只好缩回被子里,假装睡觉来逃离这种冰冷的沉默气氛。 刘老师是系里有名的美女老师,她未婚,身材超好,是那种模特身材,胸部小巧,细腰长腿,走路就是一道风景。 虽然她已经三十一了,但那种美艳和气质让她的追求者排成队,但却没见她有男朋友,大家都说她心高气傲,说不定会熬成老姑娘才嫁人。 看着被男生们称为“腿玩年”的那双长腿踩着细高跟鞋走在我前面,我只能暗暗羡慕。 “小舞同学,等我开车出来啊,诶,你哪位?”刘老师的声音有些惊讶。 我的目光从她的腿上离开,一抬头看到了冷着脸的赫连澈。 他居然来了? 他一言不发,只是给了我一个眼神让我自己体会,汗。 我赶紧解释道:“刘老师,这是我男朋友,他比我懂风水,我怕给你看错了,就叫他一起来。” 刘老师笑了半天,说有个这么帅的男朋友,你怎么还结巴了,走吧,一起上车。 上车跟赫连澈坐在后排,他沉默的看着窗外,我打量了一遍车子,有些惊讶的问:“老师,你这车子好贵的吧?” 刘老师笑得别有深意,客气的回答了一句:“还好吧,一百来万而已,小舞,今天的事情还请你帮我保密哦。” 保密?我没明白她有什么要保密的,直到进了她的家,我被那豪华装修闪瞎了眼,她居然这么有钱那还当什么老师啊? 这是一栋市区边缘的小别墅,里面的装修极致奢华,我感觉整套房子加她开的车子,起码不下一千万。 这老师平时是个气质美女,穿着打扮都是文艺范儿,没想到她是个土豪啊。 刚进这房子我就觉得奇怪,摆设的风水物品不少,整个装修也是暖色调,看起来似乎很有讲究,那还请我来看什么? 赫连澈四周扫了一圈,低声在我耳边提醒了一句:“催情局。” 我不太明白,刘老师已经桃花朵朵开了吧,她还需要旺桃花? 估计我这一脸疑惑的样子太明显,刘老师笑道:“小舞同学,你跟我上楼去看看吧,那个你男朋友不太方便,请在这里稍微坐坐,冰箱里有饮料。” 她拉着我上楼,进了主卧我才知道为什么“不太方便”。 主卧里的装修风格就是某种特殊爱好的酒店:有投影仪、圆形水床、水晶灯、音响和大屏幕电视。 这都不算什么,主要是还有钢管,墙壁上还有手铐脚镣十字架,敞开的衣帽间里面,一整面衣柜都是情趣内衣:系带的、开档的、毛绒绒露点的,还有皮具、鞭子、各种款式奇怪的塞子。 第31章虐爱死胎的报应 我像被雷劈了一样站在衣帽间门口不知所措,刘老师有这种嗜好自然是需要保密的。 “吓到你了?”刘老师苦笑着问道:“你跟你男朋友没有玩过这些吗?” “没,正常的我都受不了。”我面红耳赤的摇头。 “哈哈,像你这样单纯美丽真好啊,我也是进了坑,你知道吗,这种东西有瘾的,我现在身体已经废了,普通的刺激我一点反应都没有,连水都不出,不借助道具根本没法做。”刘老师苦笑道。 我尴尬得不行,我该安慰她还是干嘛? “你这房子桃花局都有了,不知道还需要改什么布局?”我拼命将话题扯回正事上面。 刘老师皱眉道:“我发现最近我那口子有些冷淡了,所以想改改家里的摆设,还有就是我想要孩子了。我年轻的时候,因为好奇尝试了这种虐爱,玩得越来越大。后来搭上了一个喜欢这胃口的大富豪,就一直做他的小情人,现在那个大富豪年过七十要立遗嘱了,我想着不能白让他玩了这几年,想要弄个孩子出来分一杯羹。” “这种事情我觉得布局能产生的影响有限。”我老实的回答她。 “唉,我也是什么办法都用尽了,可是最近他对我都没兴趣了,而且我最近老听到隔壁家小孩儿哭,哭得我心烦意乱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烦躁的抓抓头。 我站在这放满各种虐爱刑具的卧室里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她看出我的尴尬,就带我下楼去说话。 赫连澈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庭院,我一下来他就不耐烦的道:“快点弄完走人。” 他这态度吓了我一跳,刘老师抱歉的笑道:“我是不是打扰你们约会了,抱歉啊。” “你这房子白白布局这么多,住在这里估计连房事都淡了吧,作孽太多,还想要孩子?”赫连澈冷笑一声。 刘老师脸色刷白,嗫嗫道:“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了。”赫连澈冷冷说。 “看、看到什么?”刘老师莫名其妙。 赫连澈冷笑道:“你去买一口黑色的大缸,装上七分满的水,盖上木盖子放在你卧室的洗手间,很快你也能看到。” 他说完,走过来扣着我的手腕就走。我踉踉跄跄的对刘老师说了句抱歉,就被他拖着走出了别墅。 “你这是发什么脾气?”我小跑着跟上他的步伐。 他已经恢复了清冷的神色,淡淡道:“没有,只是不想你站在那儿被屋子的气场影响。” “她这屋子怎么了?我看桃花局布得很好啊。” 赫连澈冷笑道:“好过了头,现在追回莫及吧。” “什么意思?” “她那男人应该是个老头吧,需要用这些来促欲,我看到小区物业在她卧室方向装了一个信号箱,导致整个房子的气场混乱,所以住在这里应该会影响性欲,而且她身上还有业障呢,让她自己看看,她就知道了。” 我回想那个卧室和衣帽间里的场景,躁得满脸通红,没想到还有喜欢这么凶暴“爱”的人啊,真是难以理解。 “你脸红什么?”赫连澈蹙眉问。 我支支吾吾的跟他说了楼上的场景,他听了之后冷笑一声。 “真是人不可貌相,刘老师看起来那么有气质。”我吐了吐舌头。 “她这么喜欢被虐,以后入冥府去二十四狱好好体会吧。”赫连澈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嘲讽。 我脑补了一下那些穿刺、抽肠、梳洗、弹琵琶、腰锯的酷刑,忍不住胃里一阵翻腾。 我拍着胸口努力压下想吐的感觉,一抬头,发现他神色复杂的看着我。他最近经常用这种眼神看我,冷漠、疏离、却又含着一丝悲悯和欲言又止。 “我没事,应该是怀孕的正常反应。”我低着头小声解释。 他微不可见的轻叹一声:“走吧,如果不舒服就不要出门了,学校也可以不用去,我跟判官和赏善司的说一声,让你家衣食无忧就行了。” 我憋不住笑,偷偷看了他一眼:“你这么走后门,会不会被举报啊?” 他没有搭理我的玩笑话,反而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穿流的车辆。 那天,他用这种姿态牵着我,我们走了很远的路,一路走回了家。 我还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他最近几乎每天都在我眼前,白天会陪我出门,夜晚则让我在他的手中轻颤呜咽,恍惚让我产生了“相爱”的错觉。 三天后,刘老师突然半夜打电话给我,哭着说了一大串对不起,弄得我莫名其妙。 赫连澈还是那么不讲道理,抢过手机二话不说就挂断。 隔天,我的微信上收到一大段话,内容是刘老师发来的情况说明。 她说之前她有两次意外怀孕,第一次时她还年轻,不想要孩子,何况她还没结婚呢,不打算生下来。 原本计划去打掉的,可是她的那个大富豪说,正想和怀孕的女人玩玩,体验不一样的刺激。 于是她就继续怀着,直到小腹都开始鼓起了他们还在玩很激烈的“游戏”,后来小产了,幸好那时学校在放假,她悄悄的住院治疗了几天,没有人知道这事。 后来第二次更夸张,她都不知道自己怀上了,还玩恐怖的quan交,那大富豪的手从她身体里抽出来时,流出了一大滩血。 她担心再这样下去就怀不了孩子,因此想赶紧生一个,既能从大富豪那里分一份遗产,又能给自己留个孩子。 我看着这触目惊心的说明,简直难以理解这些人的想法。 赫连澈说她那里布局过了头,大概是指她玩得这么疯狂吧,而且现在被信号箱的磁场影响、加上大富豪也玩腻了她,估计对她更没兴趣了。 刘老师发来的信息下半部分居然是求救:“我知道错了,很后悔,求你男朋友放过我吧,把这两个东西送走吧,小舞同学,求求你帮我说情,我真的快要吓死了。” “什么两个东西送走?澈,你做了什么手脚?”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他眼神微微一滞:“没什么,只是做了个窝,让那两个夭折又没有超生的小东西有个地方暂住,不要满屋子躲着。” “啊,我怎么没感觉到有鬼?”我愣住了,我现在对阴气的敏感程度很高,但我没发现她家里有鬼啊。 “还没成型就死掉的,算不上鬼,只是一点怨气。” “那你做的窝在哪儿?” “让她在卧室放七分水的大水缸,并且盖严实,就是模仿母亲的子宫,那两个小东西自己会飘进去,她大概偷偷掀开来看了吧。”赫连澈冷笑道。 我心有余悸,偷偷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这里依然平坦如初,但我经常能感受到一股热气在这里涌动,还会隐隐作痛。 我腹中的孩子,此时只是一个瓜子那么大点儿的小东西,自从邪师的事件后,赫连澈几乎整天都在我身边,他应该也很紧张这个孩子吧? 微信上刘老师的信息不断跳出来,赫连澈不耐烦的输入了一个电话号码,让她找这个人处理。 “这是谁?”我随口问了一句,赫连澈居然能记得电话号码。 “东方家的人,让她去找东方家的人处理吧。” “你居然记得这个人的电话号码,我的号码你都不知道吧?”我淡淡的笑着问。 他沉默的望着我,良久,才回答:“好,我会记。” 有时候称呼是个有魔力的咒语。 自从我把澈这字叫出口后,他沉默的时候越来越久,可是每次都会点点头,说:好。 我仿佛找到了他的一个软肋,轻轻戳一下,他就会皱皱眉,不情愿的点头答应我的小要求,这样融洽的关系让我都快忘了那些晦暗的事。 他异常喜欢玩弄我胸前的柔软,夜里不停歇,甚至白天在房间里也会继续。我隐隐觉得他在我胸前画符咒,但是每次我的理智都坚持不到最后。 这种异常的亲昵取代了副距离运动,成为我们之间微妙情感蔓延的最佳时刻,我以为他是担心灵胎不稳,所以不做。 很快我惊觉内衣不合穿了,硬着头皮和白灵去买了新的型号,一路上差点被这个小污婆嘲讽得钻到地缝里。 “真好,我也想要个帅哥男友,天天帮我揉来揉去,吸来吸去的,也会变大啊。”她一边说,一边看着眼前缓缓停下的鲜艳跑车:“哇,白富美女总裁啊。” 她用手肘碰了碰我的胸,没轻没重的撞到我被赫连澈噬咬得肿胀的部位,痛得我弓起身子呈虾米状。 眼前这辆红色跑车停在了路边,驾驶位上是一个挽着高高发髻的女子,妆容精致美艳,穿着职业套裙。 她走下车,一边打电话,一边将手中的钥匙扔给停车的门童,妖娆的踩着高跟鞋从我们身边经过。 “对,没有我做不了的法事,这点小事很容易,辛苦费,呵呵,想请我东方雅出手,低于七位数免谈。嗯,行,你让他打我另一个手机,这个要没电了,179xxxx” 我正暗搓搓的揉着刺痛的部位,听到这电话号码立马直起身来,这不是赫连澈给刘老师的号码吗? 刚才听她自称“东方雅”,是东方家的坤道。我那一秒心里五味杂陈,赫连澈跟她似乎很熟悉啊,连她的手机号码都背的下来,我的号码他问都没有问过。 “白灵快来,跟上前面那个女人。”我拖着白灵就朝那美女追去。 第32章霸气美艳的情敌 东方雅走上高档酒店的二楼,这里是一家价格贵得吓人的咖啡厅,卡座弄得像皇宫的宴会厅一般。 我俩挤到她旁边一间卡座,白灵看了一下酒水单,眼睛都瞪直了:“四位数一杯咖啡?!” 我硬着头皮刷卡来了两杯,等了一会儿,看到一个年轻男子匆匆朝东方雅走来,是陈启正。 两人简单的客气了几句,东方雅高傲的声音传来:“你说的这情况很凶险,我可以解决,不过要看你希望怎么解决了。是暂时解决,还是一次根除后患。” 陈启正皱眉道:“当然希望能根除后患,只要东方小姐说能做到,一百万支票我现在就签给你。” 东方雅勾唇一笑,拿着咖啡勺搅了搅眼前的咖啡:“陈总,我出手的价格确实是七位数,但你这件事不是一百万就能解决的。” 陈启正皱紧了眉头,咬牙问:“东方小姐觉得多少可以解决?” 东方雅伸出一只手道:“五百万。我知道你们陈家曾经请了一个与东方家有些渊源的坤道来做法事,我出手的价格,绝对不能比这个半吊子坤道低。” 这、这是在说我? 我跟这个东方雅素未谋面,可是听她的言谈举止,简直要把我踩到泥里。 “要怪就怪你们陈家吧,你们出五百万请一个打东方家招牌的半吊子坤道,那我作为东方家的下一任家主,如果价格比这个半吊子低,让我们东方家的脸面往哪儿放?”东方雅话语咄咄逼人。 陈启正脸色不太好看,他沉声道:“东方小姐,我手头这个项目出了大问题,现在资金链都断了,没有五百万的现钱,价格能否再商量商量?” “不能。”东方雅不近人情的拒绝:“陈总你的项目如何我不管,只是我东方雅和东方家的名头不能有损,但凡我出手,绝对不会给你留后患,这是圈子里的人都知道的。要不,你再去找找那个半吊子的坤道帮你们解决。哼!” 她语气十分不屑,那种高傲自我,目中无人,睥睨天下的语气和姿势,真想用手中咖啡糊她一脸,我招谁惹谁了? 上次陈姣自己开口说的五百万,她也请了别的大师,大师一看到我手中那个罗盘,就把我认作东方家的坤道,然后拂袖而去。 最后我和我哥赚了五百万,搞得圈子里的同行一下子把我们当成了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陈启正的神情非常纠结,他似乎真遇到了棘手的事情,若是平时,估计五百万对这个少爷来说也不算艰难。 东方雅继续道:“不是我自夸,这件事情的凶险,估计没几个人能彻底解决,我相信陈总你也请了一些大师去看过,没有一个人敢接手吧,所以才找到我这里来,更别提那个半吊子的坤道了,她如果敢胡乱插手,说不定小命都搭上。” 这句话踩中了陈启正的软肋,他咬牙纠结着。 东方雅每句话都要踩我一句,这让我心里十分不爽,这女人自己不可一世就算了,干嘛句句话都要捎带上我? 更让我生气的是,这样的女人,赫连澈居然能记住她的手机号码,难道他喜欢这种霸气美艳的女强人? 我回想了一下,他确实一脸嫌弃的说过我太娇弱,他稍微狂暴一点我就忍受不了会哭。 大概这种女强人会让男人有征服欲吧,而且带在身边也很有面子。 白灵大概是明白了其中的因果关系,低声安慰道:“没事啦,小舞,她虽然比你高挑,比你腿长,比你成熟,比你有钱,但是没你胸大啊。你男朋友那么喜欢你的胸,她比不赢你啦。” 这话说完,她自己都不信,小声的补充了一句:“不过男人都花心。” 我看陈启正咬牙纠结了一会儿,那样子几乎是妥协了。 他刚要说话,我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线断了,突然开口打岔道:“陈总,这么巧啊。” 所以说,嫉妒是魔鬼。我当时,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嫉妒了。 陈启正抬头看到我,目光中难掩的惊讶,我走过去坐在他旁边,客气的笑道:“上次多谢你姐照顾我家生意,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地方,欢迎你来找我们。” 他维持着花花公子的风度,勉强的笑了笑:“我可不像我姐那么有钱,恐怕请不起你们。” “你们陈家是我家的大客户,也是老朋友了,不谈钱,只是我哥那里的东西需要收费,至于我,你看着给就行了,微信发个小红包也行呀。”我一边说,一边看向对面坐着的东方雅。 这个女人大概二十四五,英气漂亮的柳叶眉,一双精明犀利的丹凤眼,妆容精致,唇瓣嫣红又小如樱桃,怎么看怎么惊艳。 她耳朵上戴着两颗钻石耳坠,胸口、手指、手腕都有闪亮亮的钻石首饰,她双手抱胸往沙发上一坐,就是闪亮亮的几个大字:姐很有钱。 跟她一比,我穿着修身运动服和休闲鞋,简直寒酸得自己都不忍看。简直像是凡间的小麻雀对上九天的凤凰。 东方雅眯着眼,勾着红唇冷笑道:“冥家人?你们冥家还没吸取教训,你老爸还躺在医院里吧,半吊子世家。” 听她如此嘲讽我爸,我火气噌的一下就冒了起来,站起身来怒道:“冥家怎么你了?开口就骂我父母。” “父母?”她冷笑一声:“有爹生,没娘教这句话说的就是你吧?你母亲当年从东方家私奔,现在你还好意思打着东方家的旗号赚钱,脸皮真厚,不愧是那个阴商世家的后代。” 我气得一口气堵住胸口,正要开口回骂,白灵在她身后已经“手滑”了一下。四位数一杯的咖啡泼得东方雅劈头盖脸,头发衣服裙子都是水渍。 “对不起对不起……”白灵眼泪立刻飙了出来:“我就好奇你们撕逼,想偷听一下,没想到手滑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帮你擦。” 这演技比我好太多了,满分。 东方雅怒不可遏的骂了宋薇一顿,骂得白灵低着头嚎啕大哭:“我赔不起,对不起,我只是个学生,我下次再也不来这么贵的地方啦,我先欠着好不好?” 她的大嗓门引来了所有人的围观,东方雅极端要面子,只好气哼哼的骂了一句,跺跺脚就走人。 她前脚刚走,后一秒白灵就收了眼泪,我忍不住笑了,对她眨眨眼,她缩回去喝完另一杯四位数的咖啡,然后悄悄溜走。 “陈总,你出了什么事要找沈家人做法,说来听听,也许我和我哥能帮上忙呢。”我把话题扯回来。 东方雅刚才句句话都踩我,我气得不行,非得打她脸不可。 陈启正一脸走投无路的疲惫表情,不抱什么希望的对我说起了这件事。 他家爷爷看起来要不行了,之前请了法师做法,回光返照了一段时间,现在已经深度昏迷,随时可能去世。 但他家里争权太厉害,他虽然是长孙,却因为年轻遭到排挤,就连集团的老臣子都不服他。 最近他正在做的项目也是不停出问题,这就弄得他十分被动,现在整个项目停摆,资金链断了,他如果回家求助,不仅不会得到帮助,还有可能以无能为由将他踢出董事局,所以他急得像热锅蚂蚁一样。 “你的项目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啊?”我问。 他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项目一期没事,卖得也不错,二期开发时,却在工地挖出了一个大洞。” 做工程从地下刨出东西屡见不鲜,我爸曾经就收过一些地里刨出来的东西。 可是陈启正这个项目的二期,刨出来一口黑色的棺材。 一开始上报当地相关部门,等人来认领,结果很久都没人来,不能因为这个耽误工程进度,于是做了相关的行政备案后,准备将棺材移出迁葬到公墓。 鉴于现在的公墓只收骨灰盒,相关的工程负责人就说开棺收拾骨殖送火葬场火化,也买了些纸钱来祭奠。 开棺后发现居然是空棺材,白折腾了这么久,于是就将棺材当废品弃置,继续开工。不久后在发现棺材的地方,挖出了一个大洞。 “工程部的人回报说,洞里有很多古代的刑具。”陈启正纠结的抓抓头:“挖出这种东西是很晦气的,如果声张出去,我这个项目就别想卖好价钱了,我跟工程负责人说先填上,等我找法师来看看,结果当天晚上就出事了。” 听到这里,我心里就有些怂了。 赫连澈也说过,学道术道法我没有天赋,而且已经过了醍醐灌顶的年龄,学点堪舆风水就好。 我哥虽然学道术,但他是个半吊子,我看他一天到晚打游戏当奸商,从没见他专心学过道术。 这种邪门的地方需要专业人士来处理,我和我哥两个加一块儿不知道行不行。 “这样吧,陈总,我叫上我哥一起去看看,如果是阴物的话,我哥更擅长处理。” “好,如果这事你们处理了,一百万的辛苦费。”他苦笑道:“别嫌少,我现在真的没有现钱。” 啧,豪门少爷也有为了钱苦恼的时候啊。 我回家跟我哥说了这事,我哥咂舌道:“这种东西我才不收呢,刑具,就算处理了收回来,出手卖给谁?没有市场啊。” “陈总说一百万辛苦费。” “那还是去看看吧。”我哥立刻就转了话锋:“我发现他们陈家业障很多啊,肯定做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 晚上赫连澈躺在我身后时,我跟他说明天要和我哥去处理些东西,他没有多问。 我很想问他东方雅是什么人,但料想他不会回答,说不定还会凶巴巴的吼我。 东方家在他的授意下主持那个封邪法阵,说明他与东方家的渊源应该很深,不然也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沈东方家。 第二天我收拾整齐,背上一个小背包准备出门时,赫连澈莫名其妙的把我堵在房间里。 “怎么了?”我小心翼翼的分辨他的眼神。 他眯着那双深邃漂亮的眸子,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昨晚没做。” “做什么?”我没反应过来。 他皱眉,手指在我肩上穴位一按,我肩颈一痛,跌坐在床上。 等他推高我的t恤和内衣,我才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这家伙,要不要这么执着? 第33章各种惨死 他依然是一边啃咬吮吸,一边画着弯弯拐拐的线条,直到那柔嫩的浆果红肿得变成草莓才放我下楼。 我哥车子热好半天了,看到我红着脸跳上副驾驶座位,他无奈的说:“不是吧,他早上起床还要交一次公粮啊?” 交个鬼的公粮! 陈启正的地产项目在新城区,他不敢自己带我们去,让工程负责人老姜来带我们去看那个挖出来的洞。 老姜说填上洞的当晚,有个老工人做晚饭时,准备炸点花生来下酒,结果突然血压升高,头晕不已,一头栽进热好的油锅里,整个头皮和脸都烂了,赶来的120直接宣布死亡。 第二天,工地上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跌了一跤,地上的钢钎直接戳爆他的眼球,透颅而出,挣扎都没有就死掉了。 我拿出罗盘,纤细的针头颤动着指向坑洞那边,走到坑附近就能感觉到丝丝凉气从地面往上漂浮。 “后面的事情更邪门了,有个工人的媳妇负责给我们做饭,他这几天晚上都看到媳妇半夜坐起来,用一根又长又粗的针往自己胸前扎,其中有一根直接扎穿了半边奶,吓得他大叫起来,现在还把他老婆绑着。” 我跟我哥对看一眼,心想这是什么东西作祟啊,花样还挺多的。 “我们怀疑是不是刑具上的鬼魂附身了。”老姜不敢走近那个洞口,十米开外他就停下脚步:“你们看,那里就是,敢下去看看吗?” “有什么不敢的,看阴物哪有这么多畏缩不前?”我哥掏出两张符咒化掉,然后掀开了木板。 我一瞬间就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阴气,这里肯定有厉害的鬼魂。 不过这厉鬼害人的手段挺多,还不重样,说明是有脑子的厉鬼。 罗盘上的指针始终指着洞口,针头轻微的颤动,那个厉鬼应该就藏在这个地下。 我哥将护身铜符咬在口中,弯腰走下了木梯,我紧跟在他身后。 下面是一个方正的房间,有两尊怒目鬼塑像,各种刑具零散的挂在墙上,还有一个满是黑色痕迹的大石磨。 此时天光大亮,老姜看我俩都下去了,有些担忧的走过来,探头在洞口问了句:“没事吧?” 我和我哥都不开口,我回头给他做了个“走开”的手势,那一瞬间仿佛手指碰到个东西,飞快的从我身边掠过。 我心里一惊,倒退了两步撞到我哥后背,我哥看了我一眼,顺着我的目光打开手电筒。 有两块发黑的东西用铁钩挂着,好像破报纸一般。 我哥带着手套去摸了摸,龇牙咧嘴的露出一脸嫌弃的样子:人皮。 手中的罗盘突然逆行,那针尖转了半圈,指向身后的入口,然后又颤巍巍的回到原处。 我咽了口唾沫,紧张得心里默念宝诰,皂袍的小鬼差嗤嗤两声冒出来。 “啊……”那个萌萌的小鬼差看见两个青面獠牙的鬼塑像,自己吓了一跳。 “你不是鬼差吗,还会被这种东西吓到?”我觉得有点好笑。 “不、不是这里怎么跟我们的监牢这么像,我还以为自己遁错了地方。唔,这里没鬼魂啊,小舞娘娘召唤我们来做什么?” 什么没有鬼魂?刚才明明有东西从我手边掠过,而且我的罗盘不会出错。 小鬼差阴沉的脸上露出惶恐的表情:“小舞娘娘,你能看见我们,你就能看见鬼啊。可是,这里就这么大一点儿,没有需要拘的鬼魂呀。” 我转头看向我哥,我哥在低头研究那些刑具,并且在小本本上做着记录,他似乎也没感受到异常。 “麻烦你们白跑一趟,先回去吧。”我歉意的笑了笑。 两个小鬼差冲我傻笑了一下,消失了。 我哥做好了记录,示意我上去说话。我们继续用木板盖住洞口,然后贴了镇魂符,我哥弄了个小土堆插上三根红色的香。 香的青烟袅袅直上,等了很久也没见异常的晃动。 “怎么样啊,你们看到什么没有?”老姜神色紧张的问。 我哥打开他的小本本:“里面有油锅、木桩、石磨、铁钩,你们之前几个人怎么死的,咱们对照一下,也提前预防预防。” 老姜被我哥这轻松的语气吓得快晕了,死了两个、伤了一个,他哪里还有心情对照一下? 我看那个小本本上,我哥还画了个水果,我无语的问:“你这是肚子饿了?” 我哥瞪了我一眼,悄声说道:“这可是一个刑具?” “什么刑具长这样?”我不太相信他的话。 “自己手机百度开花梨。”他白了我一眼。 我看他揪着老姜去一边窃窃私语,就掏出手机来搜索什么叫开花梨。 这名字听起来不像是刑具啊,而且我哥还是个灵魂画手,就画了一个类似“8”字的梨形,也只有他知道是什么玩意儿了。 看到手机上跳出来的图片和解释,我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还有这种东西。 从我开始接触这个圈子,天天都在毁三观、长见识。 我刷了几下网页,居然还看到一个提问:我男友将一个开花梨塞到我xx里,还整天打开,扩得很大,请问会不会生病? 下面居然还有医生一本正经的回答:看你个人的承受度,有没有痛感或者不适,如有不适,请尽快就医。 我翻了个白眼,这里面的刑具看起来更像是一间酷刑小作坊,有可能是以前用来拷问的地方,刚才还挂着风干的人皮呢。 可是里面的鬼到哪里去了? “那口棺材你们丢哪儿了?傻了吧你们,这种东西居然乱动。”我哥骂了老姜一句,然后转身对我说:“小舞,走,咱们去找找那黑棺材。” 大型的建筑工地,一般会划出一片区域来堆放建筑垃圾,然后定期清理,这口空棺材就被扔到了建筑垃圾堆里。 看着小山一样的建筑垃圾,我哥让我站在原地不准动:“你别乱动,小心别受伤了,赫连澈要发飙的。” 我点点头,看着我哥爬上去寻找,直到天色擦黑,我哥才呼哧呼哧的把那黑棺给翻了出来。 这黑棺没有那种鬼气,反而有一种厚重的气息,我哥打着手电筒照了一圈,骂道:“活该这些煞笔出事,没看见刻着灭罪经吗。” 我蹲下道:“行了,现在还有几个人信阴阳鬼神之说啊,大部分都不信了,而且一般人哪里懂经文,不过这经文怎么刻在棺材底部啊?” “应该是用来镇鬼的,这棺材底部是用来封住那个洞口的。”我哥招呼我一起推开这棺材盖,用手电一照,我看到棺材盖内部雕刻着黑白无常的图像,他们面朝棺材底。 “看,有七爷八爷在这里盯着呢,这黑棺不是乱放的空棺材,估计是多年前被法师用来镇压那个刑房里的东西。” “那现在怎么办,那东西已经出来了,而且这里要做工地啊,总不能继续封着吧?”我想着陈启正那憔悴的样子,如果这个地方搞不好,他估计没希望争大权了。 我哥想了想:“要不向你的鬼老公借七爷八爷一用,估计只有他们能拘这厉鬼,只要这厉鬼扑街了,我给下面的刑具消消邪气阴气,然后全挖出来曝晒,移土填平就行了。” 我撇撇嘴,顺着我哥的话说:“赫连澈神出鬼没,晚上才会出现在房里。” “知足吧你,要是他晚上不知道去哪儿了,你才该担心被哪家艳鬼勾走了吧。”我哥打个呵欠,看了看手表:“走吧,让他们把棺材搬回去,然后明天我们再来。” 等我俩走回建筑工地时,远远看到老姜在一间房前听窗根。他鬼鬼祟祟的蹲在窗下、时不时的探头,房里没动静,他忍不住趴到了窗缝上往里看。 突然他大叫一声跌坐在地,随即大吼大叫的喊道:“死人啦又,死人了,快、快来人啊……” 周围的工友听到喊声纷纷开门跑了出来,几个胆大的踹开了那扇门。 里面是一个体型较胖的中年妇女,此时脖子被吊在铁架床的上方,双腿跪在下铺,衣服全部敞开,那木瓜一样下垂的胸上被烧烤用的铁签刺穿,双腿间也隐隐有东西。 韩警官来的时候,法医从尸体腿间掏出一个铁丝发泡器,就是厨房里用来打蛋的那种,拳头大小,有弹性。 这不是跟那个开花梨刑具大同小异么?这种虐杀,怎么感觉像是处罚淫妇啊。 我站在人群处,很快就听到了一大堆八卦。这女的是跟老公一起住的,在工地厨房打工,工地上男多女少,她经常偷偷摸摸的去黑暗处跟人偷腥,现在肯定是被老公发现了,老公气不过就心理变态了。 韩警官很快就部署了命令,然后走过来悄声对我们说:“你们是不是有话说?” 我点头道:“韩警官,嫌疑人身上恐怕有些东西需要我们处理一下,不然即使你们击毙嫌疑人,也还会有人受害的。” 韩警官目光如刀的盯着我:“小舞姑娘,你哥经常神神叨叨,你也被他影响了,大学生要唯物主义啊,不要学你哥。” “呸,老子也是大学生。”我哥怒了。 “韩警官,每个人眼中看到的世界都不同,你就让我们先处理一下,绝对不耽误你们执行任务,好吗?这东西你也看到了,很危险的。”我好言相劝。 韩警官皱眉盯着我,此时他耳麦响了,对面汇报了嫌疑人的踪迹,他沉吟了一下,转身很酷的对我们点头道:“上车!” 生平第一次坐警车,司机还是曾经的特种兵,那大开大阖的车技吓得我都不敢睁眼,我哥充当我的安全带将我固定在后座上。 车速超过一百六十码时,我感觉车头都飘起来了,冲过一个减速带时直接飞起几米远,然后重重的落下。 我哥忍不住道:“老韩,你能不能开稳点,我妹她……” 第34章你下手更狠 “忍一下吧,追人呢,哪顾得上这么多,晕车的话后面有垃圾袋。”韩警官冷冷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坐在副驾驶的是一位女警,她转过头来笑着说:“韩队长已经很照顾你们了,如果没你们在,他能开到一百八。” 我不敢开口说话,怕吐出来。人家在执行任务呢,我就算被晃吐了也不能耽误别人执行任务,而且还是我们非要跟来的。 那个嫌疑人就是少妇的老公,根据监控显示他上了一辆大巴车,然后在高速路休息区翻越护栏,独自走到了黑暗的山林里,此时大片警力已经围了过去,我到达的时候已经开始搜山了。 黑暗中的荒山野岭搜捕难度很大,我哥用冥家寻找阴物的方法追踪,躲到一旁偷偷摸摸的插香,那特制的红色线香插在地上,看烟的方向来判断,如果阴风阵阵,或者有阴魂飘荡,烟就会异常的晃动。 三缕烟都超一个方向飘去,说明那个方向阴气重,我哥对我使了个眼色,我俩要赶在嫌疑人被击毙前收拾了那个鬼。 周围都是一身正气的警察蜀黍,我俩搞这种“封建迷信”必须得低调,走了一段路后,几棵老树后传来磨牙的声音,我们刚靠近,就蹿出了一个黑影。 我捏着驱鬼符追上去,冷不防斜刺里韩警官突然冲出来,一个飞踹将黑影踢飞了几米远,然后冲上去控制住黑影。 黑影剧烈挣扎,韩警官下手干脆利落、直接掰折了黑影一边手臂,几拳揍下去,那黑影重重的抽搐了几下,发出痛苦的嘶吼。 我和我哥吓得缩在一边,韩警官出手的架势凶狠无比,我们怕被他误伤。 那黑影的嘶吼声明显不是正常人,是带着恐惧的嘶吼,果然鬼也怕恶人,韩警官下手太狠了。 我离得最近,在韩警官的同事赶来前,偷偷蹭上去贴了一张驱鬼符咒在黑影的脑门上,韩警官不悦的看了我一眼,正要开口训斥,就看到符咒冒起一丝丝黑烟。 那黑影的额头上出现了几个小小的尖角,这是什么鬼啊,怎么还有角? “哥,这家伙赖在里面不出来。”我看到那黑影露出狞笑,吓得赶紧求救。 我哥不慌不忙掏出好几张驱鬼符,啪啪啪的贴了那人一脸,嘴里还嘟囔道:“欺负我们年轻道行不深是吧?老子多得是符,我贴死你看你出不出来?!” “你们够了啊。”韩警官看不到那人额头上的尖角,只是看到符咒贴上的地方在冒烟。 “老韩,都说了这人有问题。”我哥怒道:“你看不见在冒烟吗?” “我是说你们别伤害嫌疑人,”韩警官吼道:“要是烧伤了嫌疑人,老子还得写检讨。”。 我看着那嫌疑人被拧断的胳膊,满脸的鼻血,心里默默的鄙视了一把韩卢警官你下手这么重,还好意思说我们? 我召唤出皂衣鬼差,他们一出现就身上冒青烟,吓得跑好远:“小舞娘娘,这警官身上杀气太重,我们不敢靠太近啊。” “那你们快把这厉鬼拘走啊。”我着急的说,那鬼就附在身上不出来,我们能怎么办?等下被抓回警局了,更没法收了。 小鬼差用力摇头道:“这不是厉鬼啊,这是犯了错逃脱阴律处罚的鬼差,还是我们的老前辈呢,我们没本事拘走啊。” 我想到那棺材盖内部刻着黑白无常的图像,忙问:“你们七爷八爷呢?” “七爷八爷忙死了,我们不知道在哪儿啊。” 呃,好像我也没那个本事召唤黑白无常,我和我哥都着急了,嫌疑人的嘴角抽搐着露出一个狞笑,似乎是在嘲讽我们的无力。 此时大批警员赶来,韩警官将嫌疑人拎起来扔给同事上铐。 我着急得不行,眼睁睁的看着鬼躲在人身上,却没办法驱鬼镇邪,这可是砸招牌的事,传出去多少同行笑死我们家。 我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回家,祈祷赫连澈能听到电话,还能善心大发的接听。 就在我不停的想着赫连澈时,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不远处,正是我心里默念的那个男人。 他逆着大批警员朝我走来,周围没有人能看见他。 他目光淡然而专注的落在我身上,似乎周遭一切都与他无关。 从那个嫌疑人身边经过时,他掐了一个指诀,一只白色的爪子从嫌疑人身体里穿过,一个青色的尖角小鬼被推了出来、白爪将小鬼牢牢抓在手心里。 尖角小鬼头大肚子大,手脚细长,瑟瑟发抖的抱着头,它一出来,那个嫌疑人突然双膝软倒,昏厥过去。 赫连澈走到我面前,皱眉道:“你不知道自己什么水平吗,还敢对付邪灵厉鬼?” 我没敢说自己是逞强想打东方雅的脸,一想到东方雅与他关系匪浅,我心里就有点酸酸的,估计是吃醋了吧。 “你怎么来了,我没想麻烦你。” “你在心里喊我,我就能听到。忙的时候不能立刻过来,有空的时候就来得快些。”他语气平淡,似乎并没有生气,他现在对我的态度这么宽容,反而让我有些不安。 我哥那天对他说:我知道了那件事,你对我妹妹好点。 我没听到重点,我哥到底知道了什么事,这件事与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他对我好点? “以后若遇到鬼差拘不了的鬼魂,就召唤黑白无常吧,在宝诰后面加上他们的名字就行。”赫连澈提醒我。 “这样好吗,我只是个普通人,他们是冥府的神祗啊。”我有些心虚。 赫连澈淡淡一笑:“你是我冥婚的妻子,还妄想当个普通人?” 之前听到这句话,我还会觉得是至死也无法解开的悲惨命运。现在再听到同样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我却觉得像情话。 所以说,女人很好哄,只要捂热了女人的心,就算饮鸩也觉得甘甜可口。 “这是多少年前逃跑的鬼差了,原来一直被封在这种地方。”赫连澈冷冷的看了那瑟瑟发抖的尖角小鬼一眼。 原来这尖角小鬼是冥府负责刑责阴魂的鬼差,不知道多少年前被邪法召唤来附身,他原先附在一个以杀人为乐的贵族身上,后来渐渐迷上了折磨活人,于是经常引诱活人来折磨杀害。 一位法师想要处理它,却因为他还有阴差的名藉,只好将他封在这个地下刑房中。 这一封就过去了两百年,这期间冥府彻查失踪人口,却因为他不知所踪而作罢,后来这里变成山坡泥地,它也就沉睡在这地下。 陈启正这个项目挖出黑色棺材的那天夜里,那个被杀的中年妇女曾经与那个老工人和年轻人在黑色棺材旁野战,他老公来捉奸,几人厮打起来,推动了棺材,它那时就逃了出来。 附身在那男人身上,按照以前的律法,让奸夫“下油锅”,“坐木桩”,对淫妇则使用了类似火钳穿胸,开花梨虐阴部的这种方法。 我以前一直以为佛教中的十八层地狱,道教中的二十四狱大部分是虚构的,现在看来还真有这么回事啊。 我们回到建筑工地时,陈启正大半夜的赶来了,又出了一条人命差点让他崩溃,跟他一起来的还有满脸傲气的东方雅,看来陈启正快被逼疯了,再次去求告东方雅,请她出手。 谁知来到这里的时候,韩警官已经带人去追嫌疑人,我和我哥也跟着去了,东方雅到洞口一查看,说里面没有东西,应该是被我和我哥这两个“冥家的半吊子”放跑了,还说我们自以为是,弄巧成拙等等。 这些话都是老刘告诉我们的,他说那个女人趾高气昂的让他准备了好多东西,东西准备好了,她才过去看,结果又说里面没东西了,妈的,简直是玩人。 “两位,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把里面的东西放跑了?这要是跑回来作祟怎么办?我这项目还……”陈启正着急的对着我们吼。 “没有放跑,这里面的东西附在了嫌疑人身上,杀了他老婆,我们跟着警官一起追凶,在他被抓之前送走了那东西,现在这里没事了。”我耐心的向他解释。 陈启正半信半疑:“也就是说这里推平了,也没事不会再死人了?” “我哥说,他还需要将下面的刑具消消邪气阴气,挖开这里曝晒几天,移土填平就没事了,这些器具就捐给文物部门吧。” “真的解决了那个东西?冥小姐你可别骗我。” 我有点生气,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他也懂得看脸色,见我转头不想搭理,忙赔着笑掏出了支票:“冥小姐别生气,我只是太害怕了,来,我给你签一百万的。” “不用了。”我摇头道:“陈总你现在着急用钱,不用给我们辛苦费了,留着等你赚了钱再说吧。” 说完我就转头走开,赫连澈在不远处的树下站着,我走到他身边,偷偷伸手碰了碰他的手指。 他反手握住我,虽然那手的温度冰凉,却让我心里冒起一个个粉红的小泡泡。 冷不防,一个趾高气扬的女声在我身旁响起:“你居然有本事处理刑差?” 我转头一看,大肥羊身穿禅道的国风连衣短裙,外面裹着一条披肩,看起来贵气十足。 “你怎么知道是刑差?”我反问。 第35章简直是用生命在做 东方雅冷笑一声:“里面的摆设一看便知,也只有你这种菜鸟看不出来,就凭你能收拾从冥府逃脱两百年的鬼差?我看是你放跑了它,现在来瞎吹骗钱吧?”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扭过头不想搭理她。 她还要继续说,突然我身边的赫连澈开口叫了一声:“雅。” 东方雅浑身一震,随即脸上露出狂喜的表情,她四周看了看,难掩声音中的兴奋:“冥帝大人,您在哪儿?” 我浑身一震,东方雅叫他“冥帝大人”,她知道赫连澈的身份,她看不见他,但是对他的声音这么熟悉。 而赫连澈居然叫她“雅”,这是多么亲昵的称呼啊。 “封邪法阵的事怎么样了?”赫连澈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依然那样清冷淡泊。 东方雅激动得语气不稳:“冥帝大人,九月初九是您的诞辰,在青玉道观有大规模的祭祀活动,很多世家的人都会来,我约了他们的家主会谈、务必每家都要出人手,竭尽全力将法阵维持到那个时候。” “嗯。退下吧。”赫连澈神色冰冷复杂。 东方雅虽然看不见他,却一脸幸福激动的笑意,她恭敬后退了几步,转身离开之前,还给了我一个轻蔑鄙视的眼神。 我很不高兴,她对我的敌意非常明显,对赫连澈的爱慕更加露骨,而他对此不置可否,根本不打算向我解释。 他还握着我的手,可我心里很不舒服,轻轻的收回了手。 我哥说,那个黑色的棺材是个好东西,他直接向陈启正要了那棺材,陈启正巴不得有人处理这个晦气的东西,于是我哥打电话给阴差赵红兵,让他开个小货车过来。 已经很晚了,我现在的身体状况熬不了夜,站在那儿一个劲的揉眼睛打呵欠,我哥把车钥匙给我,让我去车后座睡会儿,他等赵红兵过来就带我回家。 我上车的时候,赫连澈跟了上来,他不由分说将我抱起来放在腿上,大手熟练的推高我衣服。 这是在外面而且我现在的心情极端不爽、也困得睁不开眼,他居然还想? “你够了!”我忍不住低声吼了一句。 他抬眼,清冽如雪的眸子隐隐泛起一丝妖异的红,似乎在警告我,不要得意忘形。 对,他说过,我是他冥婚的妻子,这辈子注定只能跟他到死,妻子的职责,不光是在他想要的时候敞开身体、还要为他孕育灵胎。 所以,拒绝和反抗是对他权威的挑衅。 他冷冷的盯着我,湿凉的舌尖缠上了殷红的小花蕾。 空气冰凉,加上那湿湿凉凉的触感,让我全身发麻。 肌肤上冒起细小的疙瘩,神经越绷越紧,甚至渐渐的有一丝恐惧开始弥漫。 我的双手被反剪在身后,被他一只大手禁锢,他的另一只手在肆意揉捏,时轻时重,一下让我痛得发抖,一下却轻如羽毛拂过。 最要命的是那湿软从顶端的殷红开始,一圈圈、一点点的扫过整个前胸,没有放过一寸软肉。 整个胸脯都湿滑冰凉,这种感觉怪异又刺激。我身体不停的轻颤,眼泪却忍不住滑下来。 掠过脸颊,砸在胸前,被他的唇舌吞噬,他抬头顺着锁骨、脖颈、下颌湿凉的柔软掠过每一寸肌肤,最后停留在眼尾。 “你怎么这么爱哭?”他清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满:“痛你也哭,喷水你也哭,现在我只是尝尝味道,你也能哭?” 这声音带着危险的气息,我搞不懂他。 不能问、不能拒绝。有时关心、有时凉薄。 他的眼神,时而冷清疏离,却又深邃悲悯。 他到底想怎样? 在他吸咬那殷红的时候,一丝电流般的刺痛让我脑中突然想明白了一句话。 他反复强调过:慕小乔,你是我冥婚的妻子,要记得妻子的本分。 敞开身体满足他的一切要求、还要孕育灵胎。 他说过好几次我是他的,也说过我可以叫他夫君,他准许我这样叫。 可是他却从未说过,他是我的。 我属于他。他却不属于我。我怎么之前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呢? 我突然无声的笑了一下,他是什么身份,侍奉他的女人怎么可能少? 我别太把妻子二字当回事了,老老实实的记住祭品这个身份。 当然,我能是祭品,难道别人不能是? 他看遍白云苍狗,乌飞兔走,天地间万万年,世间人万万亿,我的一生只是他一眨眼的时间。 人间生生灭灭,冥府赎罪轮回,无论得道飞升,还是魂飞魄散,与他而言不过是弹指云烟。 我这个祭品的身份对他而言也无所谓,无非是,肚子还有点用罢了。 “夫君?呵呵……”喑哑的冷笑,嘲讽我自己这段时间昏了头,居然对这样的男人一点点动了心,我这不是找死吗? 他的目光暗了暗:“再叫。” 湿软触碰到了我的唇角,这是距离十六岁生日那一夜的初吻后,他再一次碰我的唇。 我听话的微微张开嘴,轻咬着他的湿软,含糊的叫道:老公。 恍惚间,我看到怒涛一般汹涌的眸。卷起风暴,覆灭安宁,仿佛要将我撕碎。 我听到衣服被撕裂的声音,白无常说过,我们冥帝可不是很有耐心的,小舞娘娘,别不识好歹。 因为他之前的“品尝”,他几乎没费多少力气,就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我身体喷薄而出的水意,让他闷笑着满意的继续疯狂。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给车子布下结界,在我脑子快被他搅成一团浆糊时候,我恍惚看到了一个女人嫉妒得扭曲的脸孔。 是东方雅吗? 我想努力瞥一眼,却只有一滴酸涩的眼泪流出眼角。 其实这种感觉很怪异,他的身体冰凉,却能点燃我身上的火焰,然后我再用自己去焐热他的每一寸皮肉骨血。 结束的时候,随着他的退出,我那已经麻木的部位涌出很多他留下的东西。 我瘫在他的肩上,突然想到了阴山鬼市上那位驼背的老妪。 她告诉我,不管是冥夫,还是冥妻,活人的那一方要接受阴邪入体,轻则发烧,重则损阳。 他尽量不碰我,难道是怕真的把我做死了?简直是用生命在做啊。 我发出一个笑音,惹得他微微偏头,他的嘴唇碰到我的脸颊,从我身上汲取了温度,让他的唇也变暖了一点。 “怎么?”他沉声问了一句,伸手扯过车内的空调毯,给我裹了起来,还用一只手放在我那依然平坦的小腹上。 “没什么,我想到在鬼市上有卖套套的,老妇人极力推荐,我没好意思买,下次买来试试。”我心不在焉的说道。 他微微蹙眉,声音恢复了清冷凛冽:“没必要。” “你当然觉得没必要,现在是有灵胎,没有了呢,难道还要我接受你的东西留在身体里?”我懒懒的合上眼。 可以睡了吧,最好能睡死过去,再也不要醒来。 他的手指捏住了我下巴:“说了没必要,就留在你的身体里。” “那会怀上的。” 他笑了笑,语气满不在乎,甚至带着轻笑:“那就怀上,生了再继续怀,我倒想知道你能为我孕育多少个孩子。” 我冷笑,闭口不言。 说什么达成目的后、让我安静的终老。现在又想让我当个称职的生育机器。男人的话果然不能信,何况是鬼话。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喉咙里火烧火燎,呼吸都带着一股热气。 “哥……哥……”我哑着嗓子叫了两声。我现在能依靠的人,只有我哥了。 我哥拿着水和退热贴坐在我床前的时候,我眼泪都快下来了。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本来就睡乱了的头发,被他揉成了鸡窝。 “赫连澈昨晚一直守着你的,但槐树村那边的法阵差点崩了,他紧急赶去指挥东方家的人。”我哥跟我说了一句。 我淡淡的应了一声,赫连澈要做什么,从来不跟我说、我也不能问。 把自己的位置摆正,认真做好生育机器,等这个灵胎生下来,我就死了算了,这样他也没理由报复我爸和我哥了吧? “嗯?怎么反应这么冷淡,你该不是生气吧?”我哥凑过来,捏着我一缕长发挠我的脸颊:“别气,昨晚在车上,他一路抱着你回来,我看他的眼神,啧,怎么说呢,我觉得他也不是那么可怕。” 我把头缩进了被子里,有些事情,我跟我哥再亲密,我也无法跟他诉说。这种感受太复杂了,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小舞,老家来电话,说九月初九是冥帝的诞辰,青玉观有个盛大的祭祀活动,几乎所有的阴阳世家都回去,太爷爷叫我们回老家一趟,需要选出代理家主。” 我皱皱眉,九月初九是赫连澈的诞辰,我还得为了这件事,回一趟让我厌恶的老家? 老家在比较偏远的山区小县城桃源村,以前交通很不方便,现在高速路一通,回去也就四五个小时。 老桃源村在这一片很有名是因为有钱,村中风水最好的地区有二三十栋小楼,都是我们本家的人。 青砖白墙,前庭后院,每一个角落都很讲究风水布置,不明情况的人一看,还以为是哪个伟人的故居纪念馆。 村长书记也是我们家的人,也就是说,从这一片开始,全都在太爷爷的控制范围内。 后山一栋看起来沧桑古朴的大宅子,就是太爷爷的居所,那里有十几棵年代久远的古树合欢树和桃树。 这里的气氛根本不像“封建迷信”从业人员的聚集地,反而像一处古韵无边的世外桃源。 我爸出去得早,没在这里建自己的宅子,每次回来就住太爷爷这儿,我从小也是住在他的大宅中。 太爷爷身子硬朗,依然主持着家中大局,我爸和叔叔伯伯堂兄弟们要晨昏定省,一切大事由太爷爷做主。 我爸他们这一辈的人现在是中坚力量,几乎都在外面打拼,而我们重孙一辈还属于打酱油的。 我这次回来,本家的人都对我另眼相看,因为太爷爷对着我下跪的事悄悄传开,有人说我现在身份不一般,伺候了一个厉害的阴人。 堂兄的媳妇对向我下跪一事非常不满,说我床上功夫厉害,把鬼都迷得晕头转向。她因为这话被太爷爷请家法处罚,但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同辈人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嘲讽玩味。 “堂姐又变漂亮了呀,你这胸是不是假的呀?城里人不是都塞硅胶隆胸吗?”十六岁的堂妹冥娇娇大声嚷嚷。 第36章半夜人头飞 我这一辈有十来个男孩,女孩却只有三个,在我们家代代女孩都金贵,她被家里长辈娇惯坏了。 在太爷爷没出来之前,她半点规矩都不讲,满含敌意的对我问东问西。 “诶,堂姐你被蚊子叮了吗,怎么这里这么红?”她指着我的胸口处问。 另一个堂兄冥嘉跟我同年,他轻笑一声道:“娇娇,小孩子不懂别乱说,蚊子是吃血的,不是吃奶的,你问这么害羞的问题,你让小舞怎么回答?” 不少人听了他这话都露出一脸意味深长的笑意,我沉默的坐着,不想跟这些人说话。 冥婚是两个阴人的事,在他们眼中,我结了冥婚却还活着,就是个怪物,我应该死了才正常。 我哥伸手搭在我的椅背上,一副痞子样:“冥嘉,我以为你只是吃奶吃到六岁,原来还没断奶啊,吃太多不好,你看你脑子里都是水,张口就是一股奶味。” 断奶晚是他一个“污点”,我哥毫不客气的踩他,让他黑了脸。 我哥性子有点混、天不怕地不怕,加上他是长子长孙,地位不同,所以他怼人毫不留情,别人却怼不过他。 冥嘉忍气吞声,那双眼睛一个劲的往我身上剜,毫不掩饰他对我的厌恶。 今天的晚饭刚吃完,太爷爷就开门见山的说:“马上九月初九了,青玉观要举行尊神祭祀,今年需家主去,但我年纪大了出不了远门,所以大家商量一下,选一个代理家主去参加吧。” 我感觉这事与我没大多关系,我们这些打酱油的重孙辈哪有说话的份。 听几个堂叔伯都在推举我爸,我就觉得好笑:我爸都躺医院了,你们这些人精还在那里虚情假意,不就是不希望别人去,想争夺代理家主的机会吗?真是的,拿我爸当挡箭牌。 听他们讨论了半天也没结论,我困顿的打了一个呵欠,太爷爷立刻说:“小舞,累了就先去休息吧。” 我没推辞,拎着背包先去了小院,老家这小院很古老的,洗澡分男女澡房。 婶婶已经准备好一大池子水,我刚泡进去,就听到身后有人进来。 我回头一看,是堂妹冥娇娇,她在更衣间裹着大毛巾跑了进来。 “堂姐,我们一起洗呀。”她笑嘻嘻的跳进池子。 池子足够我俩隔开一点距离,而且我们都裹着毛巾,所以我也不觉得尴尬,想着自己泡泡澡就回去睡觉,懒得理睬这个叽叽喳喳的堂妹。 “堂姐……”她眨着眼睛,靠过来悄声问:“这些痕迹都是那个阴人弄的吗?” 她一脸羡慕的指了指我胸前的吻痕,我不想跟别人讨论这些事情,只是淡淡的说:“你才十六呢,对这些问题感兴趣可不好。” 她不服气的撇撇嘴:“你十六岁的时候,都已经跟那个阴人上床了吧,凭什么说我小?” “那你也去找个阴人结冥婚体验一下吧。” “不要,我才不想死。”她吐了吐舌头:“堂姐你就告诉我嘛,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我又没有跟别人做过。” 我很烦她,这些启蒙课程自己去学习,我又不是生理健康课的老师。 我站起身准备离开,她忙一把扯住我的浴巾,我冷不防被她扯掉了浴巾,光着身子站在浴池里。 “哇,好漂亮啊”她瞪大眼看着我的身体。 “你有毛病吗?”我怒道,一把扯过湿哒哒的浴巾围好。 她噘着嘴嘟囔道:“都是女的有什么嘛,我也给你看看好了。” 说罢她扯开裹在身上的湿哒哒浴巾。 我对看她的身体没兴趣,但她脖颈上的装饰引起我注意。 那是好多层红线缠绕,下面吊着一个长命锁。 如果是红线太长了,那剪短不就好了,干嘛缠这么多圈,显得很时尚吗? 她见我的目光落在长命锁上,奇怪的问:“这有什么好看的?我戴了好多年了。” “好多年都是用这么长的红线吗?”我不解的问。 她点点头:“我妈给我戴的啊,说红线长度是贴合我的八字,让我不能剪短,只能这样缠绕在脖颈上。” 是吗?红线长度要贴合八字,这种说法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这么长的线你也不嫌麻烦。”我随意说了一句,赶紧从池子里离开。 这个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到一个梳着大辫子的温婉女子冲我笑,依稀是我小时候每晚哄我睡觉的那个女子,可是当我想走近她,问问她叫什么名字、是不是我们家的亲戚时,她就消失了。 这让我睡得很不安稳,更吓人的是,我的房门突然被拍得震天响。 “小舞宝贝儿快开门啊。”我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愣了,这家伙大半夜发什么疯?我打开门,我哥噌的一声冲进来,把门关上,在门后面贴了好多符纸,然后坐在床沿瑟瑟发抖。 “你你你、你那鬼老公在吗,能不能请他帮忙看看?”我哥裹着我的被子,说话牙关都打颤。 “你这是看见什么了?”我惊奇的问。 我哥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居然会怕成这样,而且这是我家祖宅,太爷爷住在这儿呢,周围全是懂阴阳风水的人,哪有什么鬼不长眼的跑到这里来? 我哥平静了一下,伸手摸了摸我的脖颈,被我一巴掌拍开:“赶紧说,别神神叨叨的。” 他深呼吸一口气,小声道:“我刚才缩在被子里玩手机,你也知道我是个夜猫子啦,手机屏幕上突然有个白影闪过,吓得我差点跌下床,我抬头一看……” “看到什么?”我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东西能吓到他。 “啊啊啊啊啊,你猜我看到什么?你猜我看到什么?”我哥抓狂的抱着头,这架势不像演戏。 他伸手抱住我,瑟瑟发抖的在我耳边说:“老子看到一个落头氏啊,货真价实的落头氏啊……” 吓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低声问:“真的假的?这里可是老宅,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 “我要是骗你,我这辈子不举。”他发了个“毒”誓。 我满头黑线,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你冷静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 我哥牙根还在打颤,他可能觉得在我身边安全些,毕竟我有个百邪不侵的灵胎保护着。 “我是真的看到了一个会飞的人头,半透明的,拖着长长的白色尾巴,而且,还是你我都认识的人。”我哥抹了一把脸。 “谁?” “冥娇娇。” 我冷不防一抖,堂妹?不是吧,我不久前还跟她一起泡澡呢。 “你看清了脸?” 我哥点点头道:“她是闭着眼睛的,好像是在睡觉,头发披散着,整个头从窗户进来、然后在我房里翻滚了几圈,我捏着镇鬼符呢,她飘了一会儿就飞走了,看起来像灵魂出窍。” “难道她有什么问题?”我回想起那些精怪鬼神的书籍,忍不住也发起抖来。 落头氏是一种传说,据说在睡着的时候头会脱离身体飞走,但这仅仅是在传说里,我哥会用这个词来形容,说明当时的情况很像传说的描述。 头乃六阳之首,对人类来说不可能身首分离,但是对死者、对鬼来说就没问题了,难道冥娇娇是鬼? “我觉得她不是鬼。”我哥摇摇头:“她可能是被什么法术召唤了,灵魂出窍,只是姿势比较特别,吓死老子了。” 我更害怕,我想到了她脖颈上缠绕的红绳,赶紧跟我哥说了这事。 有种传说是脖子上缠绕红绳的女子就是落头氏,她们的脖颈位置皮肤非常薄,还有红血丝在皮肤下面蔓延。 “要不我们明天找个时间,取下她的长命锁看看?”我提议道。 “要取你取,我不敢,我被吓惨了。”我哥拍着自己的胸口,拒绝再接近冥娇娇。 如果冥娇娇有异常,我们家里这么多人,为什么都没发现? 而且这里还是太爷爷的宅子啊,他老人家怎么可能不知道一个落头氏半夜三更的到处飘? 难道是太爷爷默许的?我心里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自己都被吓得浑身一凛。 这一晚上,我哥宁愿在我房里打地铺,都不愿意一个人回去睡。 他极少有这么恐惧的时候,看鬼虽然习惯,但看到飞舞的脑袋还是太刺激。 我也紧张得睡不安稳,第二天下床时一脚踩到我哥肚子上,他嚎了一声,抱怨我没轻没重。 “知足吧,我只是踩到你肚子,要是再往下一点,你就真的不举了。”我烦躁的揉了揉眼睛。 “小舞,你这两天很暴躁啊,若是以前我还会以为你大姨妈来了,现在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怪你鬼老公把你丢一边,跑去槐树村了?”我哥十分犀利的找原因。 “哥,槐树村到底是什么事啊?”似乎赫连澈特别紧张这个地方。 我曾经开玩笑的提起了一句去槐树村帮忙维持法阵,他的脸立刻就笼罩寒霜,气氛瞬间冰冷无比。 我哥摇摇头道:“不亲眼看到,是想象不出地狱什么样子,这地方我也就去了一次,就上次咱爸受伤那次,具体的前因后果我也不是很清楚。” 他跟我说,槐树村这个地方在地图上已经取消了,官方已经抹去了这个空无一人的村庄。 据说是因为上世纪大饥荒的时候,这个穷乡僻壤的小村庄里发生了一些事,那时候国家一穷二白,还要勒紧裤腰发展战略威慑武器,遇到大饥荒,国家想尽了办法,但也不可能照顾到每一个角落。 槐树村的人把能吃的东西都吃了,全村耗子都没剩下一只,只差没吃观音土。刚好有个道士带着两徒弟路过,因为下雨,天黑走山路太危险,所以想在村里借住一宿。 村长接纳了他们,但是此后道士和两徒弟就失踪了,而快要饿死的村民们,则分到了有点肉沫的汤水。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冒鸡皮疙瘩,这道士和俩徒弟是被当做口粮了。 第37章金墓藏娇 我哥继续说:后来,凡是打从这村子经过的人基本都消失了,不过那个年代信息闭塞得很,这种山沟沟里面的小村庄发生了什么事,外界无从知晓。 村里的人,如果是病死、饿死、老死,基本上都会成为口粮,为了活下去,这里的人都默认了碗里的肉就是“山猪肉”。 大饥荒那三年,这个村的人活下来一大半,可是等大饥荒过去,渐渐的恢复了正常生产,村里的人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一开始是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僵,动作不受控制,后来牙齿渐渐变黑,而且非常想吃肉。 那个年代哪有这么多肉吃?饿极了的村民居然开始咬自己,严重的甚至咬掉了自己的手指。就连饥荒过后新生的孩子,冒出来的牙齿也是黑的。 村长害怕了,忙向上级汇报,但隐瞒了事实,只说村里人得了一种怪病、还会遗传。 这个说法引起了上级的重视,派了医疗队下来检查,检查不出原因,后来一个医疗队的女同志失踪,找到的时候,胸口和肚子上的肉都不见了,这件事捂不住了,越传越邪乎。 但那个年代不敢谈及牛鬼蛇神,官方也绝对不允许这种结论公之于众,上级偷偷的请了一些和尚道士去看,其中就有东方家的人。 当时一个德高望重的大和尚登高一看,就给了一句话:“修罗场”不能住人,全部迁走吧,再住下去会出大事的。 那年代户籍严格,又有分地,不可能整体搬迁,最后官方将这个地方标注为麻风村,让所有想要靠近的人望而却步。村民们也被禁锢在这里,一律不准外出流动,官方给予特殊的粮食米面补助。 可就算这样,这里的人也忍不住吃特殊肉的冲动,先是吃死人,哪家有人死了,停尸祭奠后不是入土为安,而是一张张满口黑牙的嘴等着喝一口肉汤,吃两嘴肉沫。 之后这里的人越来越少,近亲结合,怪病横行,最后剩下少部分人是大饥荒之后出生的,也因为害怕而没有吃过尸肉,国家将他们转移出来,另外划地建村。 九几年后土豪开始出现,有个别人想回老村收拾点上年岁的古董来卖,但是回去的人没有一个再走出来。 东方家的人听闻消息后再次去看,发现那里已经成了一个阴阳混乱,戾气冲天的法阵,村中黑雾弥漫,就像通往地狱的入口,还有恶灵游出附身活人造成血案。 于是东方家联系了当年的大和尚,联手弄了个封邪法阵,可这些年佛法式微,大和尚坐化后,后继无人,东方家只好在圈内找人继续维持。 冥府也发现了这个情况,但他们也属阴,只能借助圈内世家的力量来完成封邪法阵。 真的只是这样吗?可我怎么隐约感觉,赫连澈在“抢先”完成一些事啊。 那渝王爷还说过要把我的子宫挖出来,他得不到的,赫连澈也别想得到,这么看来,他们争夺的其实是这个灵胎。 这里面的复杂联系我想不明白,用脑过度,太阳穴就一阵一阵的痛,好像一切的开始,都是老家这个地窖。 我哥也想到了这点,现在我俩胆子大了,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屁孩了,于是他悄声说:“要不,咱俩现在去地窖里看看?” 我能召唤小鬼差,赫连澈还教了我请黑白无常的方法,就算遇到什么厉鬼也有点反抗能力,于是我点了点头。 这时候天刚蒙蒙亮,我们偷偷的跑到了后院。 现在再看这一片被称为“后院”的小山坡,上面什么遮盖都没有,连树都被铲平,有一道木板门,上面压着一块小石碑。 我哥将石碑移开,拉开了木板门,一股沉闷的空气从黑黝黝的通道口弥漫出来。 这种气息并非阴气,只是太久不通风带着一股尘土味。 等了一会儿,我哥含着铜符走了下去,手机的白光照亮了一条冷冰冰的砖石阶梯。 太爷爷还真是用心,盗洞都改造得这么规规矩矩,看起来真像一个庞大的地下室。 当我看到主墓室里那口雕龙凤的棺椁时,忍不住的打了个冷战,当年那种恐惧太深刻,现在还有后遗症。 “咦,这里怎么被改成这样了”我哥纳闷的看向一旁的耳室,里面放置了书桌床榻、还有博古架,不过架子上空空如也。 “太爷爷打算把这里用来当储藏室吗?”他一边说,一边走进去查看。 我不敢一个人站在主墓室,刚想追着我哥的脚步进入耳室,突然身后一阵冰凉的感觉,就好像,有人扶着我的肩膀一样。 我站在耳室门口,后背一阵阵发麻,鼓起勇气慢慢转头,身后除了棺椁没有别的东西。 “小舞。”一个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浑身一个激灵,这里怎么还有鬼啊? 我吓得往耳室里跑,差点撞了我哥一跟头,他吓了一跳赶紧抱住我,念叨道:“卧槽,你小心点啊,要是摔倒了,你鬼老公找我麻烦怎么办?” “符、符这里有东西?”我吓得语无伦次。 “不可能吧,这里还有鬼?”我哥不太相信。 他挡着我,我俩像螃蟹一样挪到那棺椁处,两部手机的电筒照亮了大半个主墓室,我哥掏出五帝钱敲了敲棺材盖,念叨道:“这是我们自家的地窖,都是自己人啊,千万别吓自家人啊。” 说着推开了一条缝,在手机的光线下可以看到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空空的木板。 我哥松了口气,伸手握住我道:“你看,你这就叫心理阴影,你……” 他话没说完,突然紧张的捏住我手指,做出一个噤声的表情。 我侧耳仔细听,从我们下来的方向,传来木板被关上的声音。 “卧槽,有人关门。”我哥拉着我就跑,我跌跌撞撞的跟着他往入口的楼梯跑去。 那里的木板门已经被关上了,这门只能从外面拉开,我哥用力的敲木板,边敲边吼,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只剩下我哥的声音在地窖里回荡。 “哥,省点力气吧,有人故意关我们。” “谁?冥嘉那臭小子?” “有可能,咱们等等看,如果真的有人算计我们,肯定还会有下一步动作,实在不行我还有这个呢,别着急。”我指了指胸口的冥帝印玺。 我哥点点头,拉着我坐在砖石通道上,他打开手机看了看,不出意外没信号。 黑暗中,我和我哥两人紧靠在一起,也不敢说话,因为一说话就会传来回声,让人毛骨悚然。 我俩缩在黑暗的角落里一声不吭,想等着看关上门的那人有没有下一步动作。 等到晚上八点,手机快没电了,我哥忍不住说:想办法出去吧,总不能在这里过夜。 他刚说完,我们就听到木板门上传来一声“笃”,这声响吓得我俩一缩脖子,立刻闭嘴。 木板门慢悠悠的拉开,然后一个人影走了下来,从洞口透下的微光可以看到那人的身形高大清瘦,手中拄着一根拐杖。 是太爷爷! 我哥立刻伸手捂住我的嘴,他怕我叫出来。 木板门再次关上,里面一片漆黑,太爷爷不点灯,就这么摸黑走了下来,他居然完全不依靠光线就能清清楚楚的分辨砖石阶梯和方向。 我俩在黑暗中呆了差不多一天,眼睛适应了这种黑暗,能看到一个黑影慢慢行走,也能听到拐杖轻轻敲击地面的声响。 他就像游走在墓中的鬼魂一般,轻轻踱步,走到了主墓室。 我们白毛汗都下来了,难道我们从小喊到大的太爷爷是鬼或者行尸? 可是他一点儿异常也没有啊,我记得他在我爸病房向我下跪的时候,我伸手扶他,他是有体温的。 太爷爷在黑暗中走到棺椁前,推开了棺材盖子缓缓的爬了进去。我哥镇静不了,亲眼看见自己长辈爬进棺材,这冲击太大,棺材里那种密闭的恐惧感比缺氧更可怕。 但太爷爷爬进去后并没有盖上盖子,我还听到了一声响动,我哥按亮了手机屏幕,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棺材底部被打开,还有一条通道进去。 我们面面相觑,这下面难道是太爷爷的藏宝阁? 很快,下面就传来了一点声响,我们听到了太爷爷说话的声音:“娇娇那丫头昨晚不听话,把红绳取下来了,结果生魂差点飞走,唉这些孩子啊,一个比一个闹心。” 嗯?我和我哥惊讶的互看了一眼,这语气怎么像家长里短的唠嗑? 更让我们惊讶的是,下面出现了一个女声,非常娇柔的女声:“你操心了那么多年,还有几年可以操心的?一把年纪了还想事事都管,活该你闹心。” “是是是,我这不是舍不得你吗,不然早该尘归尘,土归土,阴魂归地府。可看着孩子们一个个都被业障所扰,我于心不安啊。” 听了这话,我差点吐血,人家是金屋藏娇,我家太爷爷难道是金墓藏娇?啊呸,什么正常人能活在地洞里,下面肯定是个女鬼。 我哥的表情扭曲得不行,他的三观也快炸了,他在我手心写了几个字:咱们捉奸不?反正不知道怎么出去。 第38章特殊癖好 我回了一句:太爷爷肯定知道怎么出去。 我哥恍然,对啊,那老头儿肯定经常来这里跟女鬼幽会。 这时,下面传来一声低柔的轻吟,伴随着一点布料的摩擦声,让我们俩差点晕倒。 这、这也行?太爷爷您真是老当益壮啊! 那娇柔的女声低低的隐忍,喘息,还有虚伪的埋怨,我哥受不了的捂住耳朵,在我耳边悄声说:我要去躲躲,老子都硬了。 我正想给他一巴掌,就听到下面的女声轻笑道:不正经,都被小舞他们听见了。 她知道? 太爷爷淡淡的说了句:“听窗根听到我这儿来了,等下请家法。” 我这时候好奇心已经压过了恐惧感,这下面的女鬼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哥更加按捺不住,他直接冲里面喊道:“太爷爷,我们不是故意的,有人把我们关在这里面。您饶了我们一次吧,我们什么都没听见。” 我听到太爷爷骂了一句臭小子,还有柔柔的笑声响起。 过了一会儿,太爷爷说道:“下来吧。” 下面也是墓室,空气很沉闷,太爷爷坐在墓室中的棺椁里,一位清丽的女子依偎在他怀里。 那种眼神带着深刻的爱意和眷恋,她的时间停留在死亡的那一刻,或许她的身躯早已化为枯骨,而对太爷爷的爱意却一点没有减少。 我哥惊得目瞪口呆,他结结巴巴的吐出一句:“那个……这位美女,您为啥想不开,缠上我太爷爷这老头啊?” “小畜生,”太爷爷有点恼怒的吼道:“这是你太奶奶!” 我仔细看,那女子有一条乌黑的大辫子,发型很像旧年间的大家闺秀,她的笑容温婉动人,一点也没有鬼魂那种呆滞和木然,她明眸善睐,栩栩如生,仿佛从未死去。 靠得近了,我才发现这女鬼并非只有我太爷爷才能碰触或者看到,我们都能看到她,她的身体是实实在在的,甚至皮肉饱满。 她棺材里放着一个精致的七层青铜塔,每层都坠着八颗瓜子那么大点儿的铜铃,做工非常精细。 “哥,这个塔是不是……”我指着那塔问。 之前的邪师指使陈启正来我家问过,要找一个八角琉璃青铜塔,莫非就是这个?赫连澈说过这塔是炼魂用的,原来被我太爷爷私藏在这里。 太爷爷不悦的瞪着我们,我俩似乎搅了长辈的美事,嗫嗫的低着头不敢说话。太奶奶好多年前就去世了,没想到太爷爷居然用这个法器让她以这种方式活在地下。 “小舞。”女鬼柔柔的从棺材中传出来:“你长这么大了呀,晚上睡觉还会哭吗?小时候你可爱哭了。” 原来小时候那个温婉的女子不是哪位婶婶,而是我太奶奶。 太爷爷叹口气:“看来,秘密快要藏不住了,我们也快到分别的时候了。人一死,前尘尽忘,我去哪里找你哟?” “说不定我俩触犯太多阴律,会一起魂飞魄散呢。”女鬼笑着,又回到太爷爷的怀里:“咱俩一起消亡也挺好,没有谁负了谁。” 太爷爷苍老的脸与女鬼清丽的娇颜对比强烈,我们不敢直视,只能缩在一旁默默听着。 “小舞,九月初九的尊神祭祀,你作为代理家主去吧。”太爷爷冷不防冒出一句。 “我不行不行,我肯定会吃亏的。”我赶紧摇头。 “那景宇臭小子,你作为代理家主和小舞一起去吧。”太爷爷皱眉道:“别人我不放心,我担心会对小舞不利。” “没问题,不过您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哥点点头,一点也不担心被其他人刁难。 “你想知道什么?”太爷爷皱眉,明显不想说太多。 “冥娇娇怎么回事,她是落头氏吗?昨晚脑袋飘到我房里,差点没把我吓死。”我哥心有余悸。 太爷爷皱眉道:“她是生魂出窍,一直以来我们用红线压住她的脖颈,稳固生魂,昨晚不知这孩子怎么了,自己摘了红线。” 我暗暗咬唇,昨晚泡澡的时候,我随口说了一句:这么长你也不嫌麻烦。估计是这小丫头正是叛逆期,听我这么说就把长辈的叮嘱丢一边,自己摘下来了。 “还有一件事,太爷爷,我爸他还能恢复吗?”我最关心这件事。 这次是那位女鬼太奶奶回答我:“当年振坤把这个塔拿走,想要让你妈妈继续活着,但他法力不够,就与鬼王做了些交换,此时大概是他自己选择如此,避免成为鬼王的行尸。” “封邪法阵很重要,槐树村如果鬼门大开,那么阴阳两界都会混乱无比,这次的尊神祭祀,我们冥家的态度就是尽力合作,要出人出法器都行。”太爷爷说。 我哥点点头:“太爷爷,你告诉我们怎么出去呗,天也晚了,我们也不好意思打扰您二老休息。” “上面耳室有九宫飞星,自己去按冥家九宫的位置排一遍,就能出去了。”太爷爷也懒得与我们多解释。 我哥大大咧咧的走上前去抱了一下我太奶奶,太奶奶眼中露出一丝惊喜:“早知道太奶奶住在这儿,我们就天天来磕头了。” 我也抱了太奶奶一下,太奶奶的身体冰凉,与赫连澈一样。 太奶奶笑了笑,摇头道:“你们还是不要经常来,虽然我也很想见你们,但与我待在一起,会损耗你们的阳气。你们太爷爷是与我关系特殊,才不会受到影响。” 九宫飞星图是堪舆风水中很重要的理论,今年的白贪狼在中宫位,我按着顺序按了一遍,隐隐听到了机括打开的声音。 从地下出来,我们刚松了口气,就看到一个黑影在不远处动了动,我哥就像见了兔子的狼,噌的一声就追了过去。 “草泥马的,给老子站住!想把老子锁在里面,门都没有。”我哥叫嚷着追了出去。 我无语的看着我哥的背影,转身将木门拉上扣好,刚想直起身子,突然一只手捂住我的口鼻,然后眼前一黑被套了麻袋。 随即重重的一击打在我的后颈,我痛得要死,心里暗骂这是哪个混蛋,技术这么差也敢绑架。 “嗯,晕了吧?”一个陌生的男声响起。 “应该是,快走,等下冥景宇回来就糟了。”这声音是冥嘉。 这家伙想干嘛?我咬着嘴不吭声,装晕。 我被人扛起来往后山跑,然后那个陌生的男声说去开车过来,让冥嘉看好我。 周围安静了一会儿,我听到冥嘉的呼吸声渐渐变得粗重,隔着麻袋,他的鼻息停留在我身前。 这家伙想干嘛?他的鼻息近在咫尺,我只能厌恶的往后躲。 但我被套在麻袋里活动受限,周围又一片黑暗,只有他那不正常的喘息声一声比一声重。 冷不防,他整个人扑了上来,埋首在我胸前,几乎是死命的往我身上撞,痛得我忍不住叫了一声。 他的脑袋好像一块石头压在胸口,我胸闷得喘不过气,而且胸前的软肉是女人的弱点,平时稍微用力都会觉得疼痛,何况是这样用力的撞击,痛得我双眼飙泪。 “啊!好痛啊,你发什么疯?!”我暴怒的吼了一句。 他喘息声越来越快,埋首在我胸口,含糊不清自言自语的念叨道:“啊,好香的奶味。” “你这变态,想吃奶、找你的奶妈去!”我怒火中烧,这冥嘉是有奇怪的癖好吗,怎么这么恶心。 他怪笑了几声,喃喃道:“哪里有奶妈?不如你来当我的奶妈。你也习惯了被鬼玩弄吧,你看你奶上都有吻痕,衣服都遮不住。喂,你试过跟人用口做吗?” 他隔着麻袋急促的耸动,有个东西在我腿上戳来戳去,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恶心的不行。 隔着麻袋,我躲闪的范围有限,被他揉到两下胸,他吭哧吭哧的低声说:“好软啊,你的奶一定很好吃。让我吃两口好不好?好不好?” “冥嘉,你怕不怕死?”我咬着牙问。 他嘿嘿的笑道:“怕什么,你那个鬼老公有的是女人,你以为他会时时刻刻守着你啊,别傻了小舞,要不我们试试,跟人做比跟鬼做舒服多了。” 他这句话戳中了我这几天暗藏的情绪,是啊,赫连澈为了槐树村的事,少不得与东方雅打交道,看他俩一个“雅”、一个“冥帝大人”,这么黏腻的称呼,说他们没有私情鬼都不信。 我这两天情绪这么暴躁,不就是因为赫连澈匆匆离开? 他在车上把我折腾成那样,也不知道被别人看到没,我都被他弄得发烧了,结果睁开眼时,他却不知所踪,渣鬼! 他就算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也可以冠冕堂皇的说是为了重要的事情。冥帝,冥帝,君王之爱,不就是雨露均沾,泽被天下?我算哪根葱! 我越想越烦,冥嘉那混蛋还一个劲的往我身上拱,我被他揉了几下胸,吃了点亏,他似乎有异常癖好,总是自言自语的说:好香啊,一定很好吃。 我缩成一团拼命躲闪挣扎,挣扎出一头汗,快要没力气的时候,又听到了那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擦!你在干嘛,要上她也不能隔着麻袋上啊。” “那要怎么办,我想吃奶,嘿嘿……”冥嘉坏笑了几声。 第39章美男相救 “煞笔你不会把她绑起来啊,绑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胸就行了。一看你就是菜鸟,没碰过女人,现在没空让你玩,快点把她带走,我把车开来了。”男人低吼道。 “要把她带去哪里?”冥嘉问。 “你问这么多干嘛,上了车再让你吃奶行吧,你玩了她,就把她给我,我们互相合作,谁也别多问。”陌生男子吼了一句。 随即我被扛了起来,我闷出一头汗,这样下去会不会憋死,这男人想把我带去哪儿? 手机已经掉了,此时我唯有在心里不停的默念赫连澈的名字,你再忙也抽个闲暇看看我好吗,不然我有个三长两短,你可别怪我没保护好肚子的种。 我不知道在心里喊了多少次,直到车子出了七弯八绕的小路,开上了直路,他也没有出现。 若是上了高速,我哥追过来也来不及了,怎么办,我会被带到哪里去? “你们、到底要干嘛,绑架我做什么?”我开口问。 开车的陌生男子并不回答我,只是对冥嘉道:“你不是要上她吗,抓紧时间啊,别让她还有力气问东问西的。” 冥嘉此时有点怂了,他声音有些犹豫:“在这里上啊?这车里晃来晃去的。” “切,那是你技术不好,上不上随你。”陌生男子嗤笑一声,不再说话。 “冥嘉,好歹顶着同一个姓氏,你考虑考虑后果。”我咬牙提醒这混蛋。 他有色心、却没多少色胆,犹犹豫豫最终也没敢行动。 在我稍微松口气时,突然听到陌生男子骂道:“擦,又是他们,缠着我干嘛?操!” 车子猛地一震,被另一辆车撞了,斜着滑出去一大截,一头撞在了隔离带上。 我从后座上滚下来,卡在那里动弹不得,冥嘉吓得鬼吼鬼叫的跳了车,那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也不见了,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少爷,那行尸逃走了,这车后座有个人好像被绑架了。” “嗯,弄出来看看。” 我被放出来的时候,冷风吹得我瑟瑟发抖,头发也乱成了鸡窝。眼前有几辆霸气彪悍的越野车,车灯大开,照的我睁不开眼。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在我面前蹲下,帮我挡住了大灯。 “姑娘。”他皱眉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辆车上?” “我是被绑架的。”我看冥嘉被他们抓住,心里稍微放松了些:“这人是我的堂兄,他伙同外人绑架了我。” “是吗?”西装美男皱了皱眉:“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还是帮你报警?” 我摇了摇头道:“不用报警了,警察也管不了这些破事,如果方便的话,麻烦你送我回去吧,我叫冥小舞,我家在……” “冥小舞?”他重复了一遍,突然笑道:“那我知道你家在哪儿了。” 我愣愣的看着他,这家伙是敌是友,怎么会知道我家在哪? “别紧张,我碰巧听过你的名字,你们家也要去青玉观吧,不如跟我同行,在青玉观我再将你送到家人身边吧,怎样?” 他也是圈内人?我忍不住仔细打量了一下他。 五官隽秀,眉宇间一股正气,看起来与冥嘉这种人完全不同。他见我有些犹豫,就掏出了自己的手机递过来:“来,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吧,我叫慕容玥,你家里长辈应该知道我。” 慕容玥?别说我家长辈了,我也听过他的名字。 在这个圈子里,流派和世家多如天上繁星,无论僧道俗都有很多分支。 慕容玥的大名连我这个孤陋寡闻的菜鸟都有所耳闻,可想而知他家的名气有多大。 据说在帝都,慕容家是国家特殊顾问,是国家特殊智囊团中的一员,他们用不同的视角和方法,向上位的领导者们阐述传统智慧,小到一城一地,大到国运,都可以为领导者们提供思路。 有这样的雄厚背景,可想而知他们在这个圈子里处于什么地位。 这样牛x的人应该不会坑我吧?我打电话给我哥,他都快急疯了,听说我遇上了慕容玥,他还不相信以为我瞎扯。 “那个,慕容先生,我哥要跟您通话确认一下。”我将手机递给他。 慕容玥的年纪比我们大些,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穿西装的样子看起来比较成熟稳重、笑起来又觉得很年轻漂亮。 “你哥怕遇到冒名顶替的骗子吗?”他笑着接过了手机,跟我哥客套了两句。 我听到他说,他是一路追着鬼王的行尸,刚才发现我和冥嘉在车上,于是没敢炸车,结果让那行尸逃了。 听得我一头冷汗,原来我差点就死在了同道中人手里。 我哥确认了他的身份,对我说:“行吧,小舞你跟着慕容玥去青玉道观,我这里收拾了冥嘉的老爹老娘,就开车过去。告诉慕容玥,把冥嘉那个小畜生给我看管好了,老子非得打断他第三条腿!” 他声音很大,慕容玥站在我旁边都听见了内容,笑着回了一句:放心吧。走吧,冥家小姐。 他拉开一辆黑色轿车的后座,很有礼貌的让我先上车。 他有些颠覆我对圈里人的认知,他看起来像个社会精英人士,一点也不像神神叨叨的圈内人。光是他坐的这辆车,就比我家那三层小楼还贵,他都这么有钱了,何必还要趟这行的浑水? 他按下了一个按钮,车内升起一块玻璃将前后座隔开,他打开车载冰箱,问我:“喝点饮料吗?我不敢请你喝酒,免得你哥以为我图谋不轨。” 我勉强的笑了笑道:“不喝了,我现在不能喝冰的。” 他愣了一下:“怎么?感冒了?” “不是,只是身体状况不允许,我之前有胎漏的迹象,不能吃寒凉刺激的东西。”我老实交代自己的身体情况。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坦诚,或许是觉得这样能让我安心接受他的好意。 他的目光立刻落在我小腹上:“你怀孕了?” 我苦笑着点点头。 “啊,失礼了。”他收回了目光,笑了笑道:“我听说了你的传闻,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所以忍不住大惊小怪了,抱歉。” “不用这么客气,希望这件事你能帮我保密。” “一定,我绝不会乱说。”他认真的点头。 “我还要感谢你救了我,但听你刚才说准备炸车,让我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原来我差点死在道友手中。”我笑着说。 他挑眉笑了几声:“这种方法比较极端,我肯定要确认不会伤及无辜才使用,抱歉吓到你了,哈哈哈。” 他一边跟我闲聊,一边给我拿空调毯,帮我调座椅,十分客气体贴。 这后座是头等舱标准,我跟他聊了一会儿就困得眼皮打架,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他正在拿着手机在工作。我动了动身子,发现鞋子已经脱掉了,身上还盖着两层空调毯,不用问也知道是慕容玥特别关照我。 “你醒了啊?”他头也不抬的说:“刚才过休息区,看你睡得那么熟,我都不忍心叫醒你,再过一会儿就到紫华山了,再坚持坚持。” 我点点头从躺椅上直起身,脑子有些迟钝。 一夜无梦。我很长时间没有一夜无梦了。 以前几乎夜夜都会梦到那一晚的白喜事,后来这两个月,我经常迷糊的梦到我爸、我哥、赫连澈,可是这一觉睡得如此沉,居然什么都没有梦到。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慕容玥抬起头,一脸关切的问。 “没、没什么,还没清醒。”我揉了揉脸,用手指梳理了一下乱糟糟的长发。 我手上有些擦伤的痕迹,是昨天在地上拼命挣扎时磨破的。赫连澈这家伙,还说什么只要在心里喊他,他就能听得见,忙的话就迟些来,有空的话立刻来。 这都一整晚了,他也没出现在我面前。他忙什么,忙了整晚,一分一秒都抽不开身? 我无奈的哂笑,努力忽略心里的一点酸涩。 紫华山是一座名山,上面有一座青玉道观,这里并非那种历朝历代有诰封的大宝之地,然而却是我们这个圈子集会的好地点,不会引起大新闻。 这圈子里沽名钓誉的大多是神棍骗子,真正的世家巨擘大隐于朝野,这样的世家,只需要一个姓氏,就是实力和地位的证明。 慕容玥一行五辆车,开到山脚停车场时,就有圈内人上来攀关系,他很礼貌的招呼周全,然后在众人的簇拥下一起往山门走去。 我躲在人群之外,他却频频的回头看我在哪儿,最后实在不耐烦了,转身走过来我面前低声道:“小舞姑娘,你别缩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你哥交代?你就站在我旁边,别走远了,不然我可要拉着你走了啊。” 他这么众星捧月,我哪好意思站在他旁边?可我也不想被他拉着,只好尴尬的跟着他亦步亦趋,让他余光一扫就能知道我在哪儿。 有些眼尖的人立刻就问:“这位姑娘是谁啊,能让您这么关照一定来历不凡吧?” 慕容玥很耐心的向别人介绍我,不过我们冥家在这个圈子里只是中游水平,虽然不至于打酱油,但也不是第一梯队成员,所以那些人知道我的身份后,只是别有意味的笑了笑。 这些人都听说过我结过冥婚,还活了下来,大概觉得我是个鬼都看不上的女人吧,他们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嘲讽,只是碍于慕容玥的面子才对我客气两句。 这种感觉真是煎熬,真希望我哥能快点来解救我,他的脸皮能帮我挡下很多带刺的眼刀。 “哟,慕容少爷,好久不见呀,你居然比我早到。”一个傲气的女声响起。 我头皮发麻,真是冤家路窄,居然和东方雅迎面撞上了。 第40章还有多少指控 东方雅身边也带着不少人,她身前有两位六十多岁的老人,一男一女,表情严肃,不苟言笑,看起来颇有地位。 果然大家纷纷向那两位老人稽首问好,包括慕容玥都向他们请安。 两位老人是东方家现任的家主,女的叫东方安、男的叫罗睿,都是圈内名人,主持封邪法阵的事二十多年,在圈内德高望重。 这两位向各位道友回礼,对慕容玥尤其客气,看向他时眼中都流露着欣赏和慈爱。不过目光落在我身上时,瞬间变得冰冷起来。 “这就是冥家的冥小舞吧,果然是个没规矩的晚辈,你爸妈离经叛道,你也是个不懂礼数的。”东方安哼了一声。 我不知道她与我妈妈是什么关系,不过都姓东方,应该是一家人吧,我硬着头皮欠身行礼,说了一句:“您好。” 她冷哼一声,根本不搭理我,径直从我面前走过。 上山门的这段路很热闹,周围熙熙攘攘上百人,我却如芒刺在背,一个人低头走着。 周围的人要么视我如无物、要么就是嘲讽的目光指指点点。 慕容玥被慕容老太太拉着问东问西,无暇顾及我,于是我沉默的跟着大部队慢慢走。 “喂。”东方雅走到我身边,冷笑道:“你挺厉害啊,居然去抱慕容玥的大腿,本事不小。看来你伺候男人挺有一套的,我得向你学习学习。” “东方小姐你摆架子也很有一套,我也得向你学习。”我面无表情的回了她一句。 她也不恼,反而带着很有优越感的笑容,看得我心里有些疑惑。 “冥小舞,看来冥帝大人挺喜欢你的,指名要你去伺候呢。喏,给你,这是小妙峰天子阁的房卡,冥帝大人在里面休息,让我叫你去跟前伺候着。”她把一张圆形的太极双鱼图智能卡悄悄的塞到我手中。 我愣住了,什么意思?赫连澈在这里休息,东方雅还有他的房卡。 东方雅双手抱胸,描画得精致的眼尾带着嘲讽的笑意:“你可得小心点儿,冥帝大人这几天,嗯……很累了,懂吗?” 她话语里的信息量太大,我回味了半响,等我回过神来,她早已跟上大部队离开。 我一个人愣愣的站在山门下,手里捏着那太极双鱼图的房卡。 他与东方雅在一起,他们在一起几天了,还很累,现在还指名让我去伺候。 伺候你大爷的!我抬手将房卡往地上一砸,蹦起来老高,弹到一个弯腰整理植物的小道士脸上。 “哎哟!”他捂着脸,看着地上的房卡,又看看我,问:“姑娘,您这是发什么脾气呢,小妙峰天子阁的房卡您也敢乱扔,这弄丢了,弄坏了要赔钱的,这张卡工本费就上万了。” “上万?”我嘴角抽了抽。 小道士点点头道:“是啊,能住小妙峰天子阁的都是贵客,一夜的房费都是9999。” 没等他说完,我已经抢回这坑爹的房卡。 “这小妙峰天子阁在哪儿?”我按捺住心头火,准备找赫连澈“友好”讨论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问题。 我是逆来顺受,但仅限于受赫连澈的气,东方雅是什么阿猫阿狗,也来给我气受?凭什么啊? 我说不清自己是怒火中烧,还是妒火中烧,昨晚我差点被绑架,他却跟东方雅在这里开房。 小妙峰是给土豪香客们提供的度假之地,一共有好几处建筑群,最豪华的自然是天子阁,在小妙峰的最高处。 这里景色极好,空气清新,郁郁葱葱,古色古香。 我气喘吁吁的来到天子阁的抱元守一间,刷开了门就腿软了,别说发火了,连说话都嫌累。 这里是个大套间,我坐在玄关喘匀了气,往里面走去。 赫连澈睡在卧房中,那张中式的帷幕大床白纱轻挽,他静静的躺在哪里,阖着双眼,眉头轻蹙。 他说过睡不睡都无所谓,可是现在为什么疲惫成这样?纵欲过度吗? 我站在他床边,咬牙忍住用枕头砸他的冲动,转身准备去洗手间收拾一下自己邋遢的形象。 “你去哪儿?”他的声音立刻响起。 “要你管?你继续跟东方雅亲热啊,纵欲过度累死了,就叫我来伺候你,你真以为自己是皇帝?”我气哼哼砸上洗手间的门。 我用冷水扑脸,给自己的脑袋降降火,抬头一看,镜子里面赫连澈抱着双手站在我身后。 “啊……”这家伙是鬼啊,锁门对他根本没用。 他闭口不提东方雅,凑过来我耳边嗅了嗅,问:“你去哪里弄到一身尘土味,还有鬼气和行尸的味道。” 我冷笑了两声:“你冥帝大人忙着跟女人滚床单,当然不知道我去了哪里。” 他眯起眼,眼中浮现淡淡怒意:“你发烧不在家里躺着休息,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你也知道我发烧?谁把我折腾病了,然后自己跑了?”我的火气也蹭蹭蹭往上冒。 他皱眉道:“法阵出了问题,我必须赶去指挥东方家的人,不然他们怎么肯拼命出力?” “是是是,然后指挥了好几天,指挥到床单上,继续深入探讨。”我把他的印玺从脖子上取下来,拍在他胸口:“你说我在心里喊你,你就会听见,我被人绑架的时候拼命喊你,你听见了吗?你在哪儿我都不知道,这东西还你!” 说罢我又开始取脖子上的小红狐玉坠,可是,居然扯不下来,玉坠和绳结似乎长在了我脖子上似的。 一着急,一委屈,眼泪就砸在了手背上。 他伸出一只冰凉的手,隔开我的动作,冷冷的问:“你哭什么?” 我哭什么? “你既然有东方雅伺候了,何必再让她叫我来,看到别人嘲笑我,你很开心?”我心里一阵阵的泛起酸涩:“你们关系那么亲密,何必故意提醒我,就让我装作不知道,让我当个傻子不行吗?” 我咬着唇,盯着自己的脚尖,眼泪溢出眼眶。 赫连澈微不可见的一声轻叹,一如两年前初夜那样。 他朝我伸出手,将印玺挂回我脖颈上。 我以为他会解释、会向我说明情况,会跟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然而他什么都没有说。 他那纤长冰凉的手指,一个一个解开我身上的扣子,随着衣衫落地,我的眼泪再也收不住。 “赫连澈,你到底当我是什么?如果只是要我生孩子,现在我怀着你的孩子了,你可以放过我,不要再来招惹我吗?你这样玩弄我很有意思吗?”我哭着质问。 我没指望他会回答,他对我一向冷情而凉薄,他想要,我就必须敞开身体,他要我怀孕,我就不能吃药。 可是我没有他那么高深的修为,可以把感情和身体分开。 他把我拎到浴盆里,拧开了花洒,淅淅沥沥的热水淋在我身上,我微微发抖,好像一个人偶被他摆弄。 他的大手拂过每一寸肌肤,冰凉的手指混合热水的温度,让人羞耻而战栗。 那手指毫不客气捻住敏感的柔嫩,他淡淡的问:“一会儿说折磨,一会儿说强暴,现在又说玩弄,还有多少指控?” 他一边问,一边捻住柔嫩细细的揉掐。 我微微发抖,扯出一个冷笑:“不是吗?玩弄身体,玩弄感情,让我难过,你就这么开心?” 他冷哼一声,关了花洒,用大毛巾将我裹起来扔到洁白的被褥上。 很快,我被他禁锢在怀里,然后扯上了被子。 “东方雅是我座下的侍从,奉命转世投胎来追杀渝王爷,完成封邪法阵的,我叫她雅,有什么问题,她本来就叫这个名字。”赫连澈在我头顶上沉沉的说。 我微微的愣怔,刚想抬头,就被他的大手捏着脸颊,强硬的让我仰起头。 “她千年前在冥都侍奉过我,不过那又如何?她是侍从,这是她的职责,难道你以为我几千年几万年都不碰女人?”他态度强硬的解释,我却不想接受。 “是,你是冥帝,有多少女人都是应该的!我只是其中一个有点用处的女人!”我梗着脖子,脸颊被他捏的好疼,唾液都顺着嘴角流了出来。这样子好狼狈,可我顾不上,在他面前我一向没有尊严,羞耻是家常便饭。 “冥小舞!”他不耐烦的吼了一声。 我看到他眼里血色流光涌动,好像怒火要喷发出来:“还要我说几遍?千年前有了你之后,就再也没有别人,我的妻子只有你一个人。” 我的眼泪不停流出来,妻子是只有一个,女人可不少。 “我的妻子只有你一个人。”他皱起眉头:“以前没有以后也……” “冥帝大人,你不必给出这种承诺。”我边哭边笑,道:“你是尊神,寿与天齐,我一个不知哪天就死掉的凡人,在你眼里不过一眨眼的时间,何必说什么以后?等我死了你还可以有其他女人,有其他的妻子,我没有以后,而你承诺不起以后。” 我就像个傻x,眼泪沾湿了枕头,口水滴到床单。 我身无片缕,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掩饰情绪,可以遮掩自己虚妄的幻想。 我听到他的叹息,他冰凉的湿软掠过我嘴角的唾液,探入口中,将哭声全部堵了回去。 “唔唔咳咳……”我被呛得眼睛都红了。 他松开了我,眯着眼缓缓道:“以后也不会有,小舞,如果我还能对其他女人动心,千年前又何必为你自杀?” 第41章剥皮尸体 “为我自杀?哼,你说什么都行,反正我又没有任何记忆。我只知道我是冥小舞,是冥家的后人,不是你的什么小红狐。” “你不记得也罢,我知道你是小舞就行了。” 没等我擦干净一脸的水渍,他就转身压了上来,大手压着我的腿弯,打开成一个非常可耻的弧度。 “你这么爱哭,不如换种方法让身体里的水流出来,嗯?” 我觉得身体好像海中的一叶孤舟,被汹涌的海浪推来推去,沉沉浮浮,最后被狠狠的拍在岩石上,撞得粉身碎骨。 然而残骸依然泡在水中,随着海浪的力道飘荡,直到腐朽。 我的意识昏沉,迷迷糊糊的睡着,身体却还谨记着那种销魂蚀骨的滋味,一下一下的轻轻抽搐着。 我感受到身下湿凉的床单,还有他的手在我后腰轻轻抚摸,这带着安抚意味的手,却带来了反效果,我感觉到又有一股东西从某处涌出。 他的轻笑带着讶异和一丝得意,他在我耳畔喃喃的道:“小舞,我的妻,你真是个尤物,虽然不会伺候人,却敏感得可怕。” 我哥来的时候,我双眼红肿,站在停车场等他。 他一看我皱巴巴的衣服就火大,骂道:“x的,谁欺负你了?老子草他祖宗十八代,冥嘉是不是,他爹妈都被打得下不了床了,等我把他揪回去,非得打断他第三条腿。” 我苦笑着接过自己的背包,笑着说道:“是赫连澈欺负我了,你要不要打断他第三条腿?” 我哥瞪我一眼:“我要有本事打他,早上天去跟太阳肩并肩了。” 他叹口气,抬手揽着我的肩膀,附耳低言道:“小舞,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太单纯了。你要是有点心机,懂得耍点手段,依照赫连澈对你这个需求的程度,你早就骑在他脖子上了,还会被他欺负?切,又被他做得迈不开腿了吧?要不要哥哥背你啊?” 我对我哥,真的没脾气了。 我哥拉着我慢慢的走上山门,一路上把我数落得满脸通红。 明天才是九月初九祭祀,他打算先参观一下这个青玉道观,我俩刚走进山门,就看到东方老太太带着几个坤道从大殿里出来。 她犀利的目光在我和我哥面上扫过,冷冷的道:“没规矩,在这修行之地还拉拉扯扯。” 我哥愣了一下,他也没见过我妈那边的亲戚,一时没明白这老太太是什么人,不过我哥嘴巴是不肯吃亏的,管你什么长辈晚辈,对他不客气的,他都会还以颜色。 “龌龊之人眼里自然只有龌蹉之事,我妹不舒服,我拉着她爬楼梯怎么了?怎么在您老人家眼里就成了拉拉扯扯?诶,您老人家谈过恋爱没?是不是拉拉小手您就喊耍流氓了?这么纯洁,您嫁出去了吗?” 我急得赶紧伸手去捂我哥的嘴,可是他这一串连珠炮已经打出去了,台阶上的东方老太太气得脸都黑了。 “哥,这是东方老太太,东方家的家主。”我小声的提醒他。 我哥一听立刻黑了脸:“是吗,难怪一副看谁都不顺眼的样子,原来是东方家的人,哼,顽固不化的老古董。” 东方老太太身后的几个坤道怒了:“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对师父出言不逊?” 我哥冷笑一声:“我不算什么东西,当然没有东方老太太这老东西有架子。小舞我们走,看着这些人就心烦。” “站住!”东方老太太暗含着怒气,沉声道:“你家长辈呢,你们太爷爷怎么不来?” “不好意思,我家里长辈都有事,这次我作为代理家主出席,反正轮不到我们冥家说话。”我哥头也不回的扯着我走了。 “哥,你这会不会太不敬了,在人多的地方还是要给她点面子。”我小声提醒道。 “这种老顽固,哼,逼得咱妈离家私奔,能是什么好货色?不管她们了,冥嘉那jb玩意儿在哪?我去打他一顿出出气。” 自从我上了,慕容玥的车后,就再也没见到冥嘉,此时我哥给他打电话,得知他向道观借了个小房间来关押冥嘉,还派了两个人看守。 我昨天去了小妙峰天子阁,然后与赫连澈呆到天亮,天亮后他已经不见了,他这种神不知鬼不觉消失的坏习惯让我十分火大,但有什么办法呢?只能拼命往嘴里塞东西,化悲愤为食欲。 这座青玉道观很华丽,处处曲径通幽,我在半山亭上看到了赫连澈,他抱着双臂斜靠亭柱,身边有好几个老头在对东方雅说话,他只是在那里皱着眉头听他们争论。 赫连澈看到了我们,他目光在我面上一扫,落在我哥牵着我的手上。 我哥挑衅似的与我十指相扣,然后举起来朝他晃了晃,一脸得意的低声道:“小舞靠紧点,让他丫的欺负你,来,哥给你当护花使者。” 我感受到赫连澈不悦的目光,无奈的道:“你好无聊,你就不怕得罪他?” “怕个屁,老子是他大舅子,某种程度上来说,应该是他怕我才对。”我哥紧紧的靠着我,从他们面前走过。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哥总有办法把沉重的话题变成笑话。 后山有一排两层小楼,二楼最尽头的房间就是用来看守冥嘉的。 两个西装男站在门口,看到我们来了,冲我们点点头道:“我家少爷说,里面这位冥嘉跟鬼王的一具行尸有关,暂时还不能交给冥少爷带走,但是冥少爷可以随意问话,只要不打死他就行。” 我哥乐了:“少来,我这么斯文的人,怎么会动手打人,不用担心。” 说罢他先走进去了,我还没跨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哀嚎声,我哥举着板凳把冥嘉砸得缩在墙角。 我瀑布汗,忙进去拉着我哥:“别太重了,打出问题了怎么办。” “小兔崽子吃里扒外,居然勾结外人来绑架自己家人,你还有没有良心?”我哥指着他骂。 冥嘉不敢说话,我哥骂得他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最后问了一句:“跟你一伙的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怎么联系到他的?” “我在学校酒吧认识的,因为经常在一起喝酒,所以比较熟。他听说我请假回家几天,就说一起来我老家看看,我就带他一起来了。我那天跟他说、说……”冥嘉嗫嗫的看了我一眼,不敢说话。 “说什么说啊,再支支吾吾的,信不信我拿马桶塞给你通通嘴?”我哥吼道。 冥嘉低声道:“我跟他说,我堂妹的胸好大,看得人心痒痒的,他就说帮我把小舞绑起来,让我玩玩,后来我才知道,他的目的就是绑架小舞。” “小舞对不起,我一时鬼迷心窍,好久没见你了,看你长得那么漂亮,就有点把持不住,原谅我一次吧,我不敢再乱来了。”冥嘉跪在地上给我道歉,语气很真诚。 我冷冷的盯着他,这家伙嘴巴上在道歉,可是看我的眼神中依然有一丝贪欲,这样的人肯定还有贼心。 我哥蹲下来,伸手抓着他的头发:“你占了我妹的便宜,道歉两句就行了?要不是看你还没结婚,老子就把你阉了。” 冥嘉惊恐的夹紧双腿,忙不迭的摇头。 我哥询问了一些那个鬼王行尸的事情,冥嘉老实的回答了一遍,再三承诺自己跟那男人没有太深的交情。 由于第二天是尊神祭祀大典,整个道观非常忙碌,我们这些来参加的人要吃斋、并且用香包沐浴。 我泡在浴缸里,听到外面我的手机一个劲的响,只好扯过一条浴巾跑出来接听,刚冲出来就看到赫连澈拿着我手机,冷冷的回了一句:“嗯。” “你……”我有点生气,这家伙神出鬼没就算了,居然还擅自接听我电话 他沉默的听了一会儿,道:“让慕容玥不要声张,就通知主持苍松和东方家家主,我现在过去知道了,我带着她出门。” 他挂断电话,转身对我说:“你哥打电话来确认你的安全,说不能让你一个人呆着,你快换衣服跟我出去一趟。” “去、去哪儿?”我赶紧擦头发,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赫连澈靠在门上,毫不避讳的看我穿衣服,淡淡的道:“有个人出事了,我去看看,不过我不方便露面,到时候你来转述我说的话。” “哦好。”我有点不自在,他就这么盯着我换衣服,我紧张得手滑了半天,也没扣上内衣的背扣。 他有些不耐烦的伸手帮我扣好,那冰凉的手指擦过后背,让我不自觉的绷紧了身体,看来以后要买前扣的内衣才行。 天已黑尽,他带着我往后山走去,越走我越觉得不对劲,忙扯着他问:“你说有人出事了,是谁?” “冥嘉。”他冷冷的道。 “他怎么了?” “根据你哥的说法,他也许死了,他被软禁的房间里出现了一具被剥皮的身体。” 我才见过冥嘉没多久,那时他跪下给我道歉,我心里一点儿也没原谅他。可是没想到仅仅过了半天,他就出事了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对他的怨恨一下子少了很多。 我一到二楼,就闻到一股怪味,好像进了菜市场一般,浓浓的一股腥味。 房门外站着几个人,慕容玥和东方太太和她丈夫,还有一个须发皆白、穿着道袍的老者,应该就是青玉道观的主持苍松了。 我哥蹲在一边,见到我立刻站起来,道:“小舞你来了,我等你一起进去看呢,只有我一个人我不敢进去,这血腥味我都能脑补出无数恐怖的画面了。” 第42章邪法定魂 我知道他是等赫连澈,不是等我。我看了看身旁的赫连澈,他微微颔首,示意我进去看看。 我俩走进了房间,房间里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熏得我干呕不已,眼泪都快呕出来了,赫连澈伸手扶着我的肩膀,把我往门边推了推,他自己走了进去。 我哥也愣在了门边,喃喃的道:“乖乖,这特么是什么意思植物?大战僵尸吗,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房间的角落里一滩血污,我看到一个血色的人形躺在那儿,全身的肌理清晰可见,如果不是这扑鼻的血腥味,我会以为那是一个医学院的人体解剖模型。 而在这个人形的头头顶、两手、两足的方位,分别放着几堆东西,有一把黄豆、几个番薯、一堆白米、一堆麦子、还有几个玉米棒子。 我对我哥的粗神经佩服不已,看到这么血腥诡异的场景,他居然还能联想到游戏!而且还精确的给出了一个植物大战僵尸的比喻。 赫连澈仔细的看了一下,道:“这是邪法剥皮定魂,你看他的头顶被钉入一根木楔,脚底放着一面镜子,这是不让魂魄离体的方法,这样可以逃脱冥府的追查。” “什么追查?”我小声的问。 “不在死籍上,却突然死去的人,要到第二宫去审问,然后根据情况赏善罚恶,但如果鬼魂不入冥府,冥府就不知晓情况,也就无从追查,不了了之。他这样只要再过几个时辰,就会魂飞魄散了,就相当于阳间的毁尸灭迹。” “那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这些五谷杂粮总不至于是凶手来祭奠他吧? “这是吊着他一口生气的,若他很快就死去,那魄就先散了,达不到同时消亡他魂魄的目的。”赫连澈冷冷道。 我吓了一跳,吊着一口生气?那意思是冥嘉还“活着”?!都这模样了,还能活?! 赫连澈摇了摇头:“死而不僵而已,与死无异。” 他走过来,示意我离开这里:“别在这种地方待太久,戾气太重,对你身体不好。” 身体?我抬手摸了摸小腹,他关心的不是我的身体,而是这里面的东西吧? “要彻查一下他接触过什么人,所有相关的人都有何异常,另外他的人皮不见了,应该是被取走了,再次出现冥嘉这个人的时候,那就是害他的邪魔外道。” 东方老太太在走廊上等着我们,一见到我哥就问:“这是你们冥家的晚辈,你是代理家主,你怎么看这事?打算怎么处理?” 我哥看了看我,我轻轻咳了一声,将刚才赫连澈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 他们闻言,看向我的目光带着一丝讶异。 慕容玥道:“小舞姑娘,你懂得不少呀。” “哼,她当然懂得不少,她十六岁的时候,就嫁给了阴人呢。”东方老太太冷哼一声:“明天是重要的祭祀,这件事不能影响大局,或许跟封邪法阵里逃出来的邪灵厉鬼有关正好,这具尸体拿来说服各个世家出人出力,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等到法阵崩了,这圈子里的人,一个也别想过好日子了!” “他是我冥家的人,遇上这种事已经很惨了,你还要暴尸?老太婆你脑子里面有人情这俩字吗?”我哥立刻骂道。 “放肆!”东方老太太的丈夫罗睿老先生抬手掐了个诀,我哥一股力量弹在腿弯,支撑不住,单腿跪在老太太面前。 罗老先生对我也掐了个诀,吓得我正要躲,赫连澈就挡在了我身前。 慕容玥抬手止住了罗老先生:“前辈不要动怒,冥家少爷说得也有道理,毕竟他是作为代理家主而来,自家人出事已经很恼火了、如果还要抬去众目睽睽之下,会对冥家造成不好的影响。” 主持苍松和东方老太太很给慕容玥面子,忙问:“慕容少爷觉得怎么处理比较好?” “先把法阵撤了让魂归地府,然后我们暗中搜查,现在山上人多,鱼龙混杂,说不定会有人露出马脚,至于这具尸体,我先联络当地相关部门秘密保存。”慕容玥道:“最重要的是明天的祭祀不受影响、还有就是商讨封邪法阵的事。” 东方老太太点头道:“慕容少爷年少老成,就按你说的做吧,需要东方家做什么,你开口就是。” 慕容玥忙恭维道:“听说老太太送魂之术大妙,给晚辈们开开眼界吧。” 东方老太太笑得颇为开心:“雕虫小技罢了。” 说罢她掏出一张符纸掐诀虚画,将符纸叠成空心的三角形,口中默念、将三角形凌空一抛。 我一瞬间觉得阴冷刺骨,那血色的尸体上浮起一个半透明的鬼魂。 冥嘉满身是血,没有皮肤,一双暴突的眼球直直盯着我,突然朝我爬来、口中喊道:“小舞,小舞,救我,我不是故意的,救我……” 我吓得大叫,眼看着那血色鬼影就要爬出门,落下的那个空心三角形突然掉在他脑袋上,鬼影和三角形符咒都消失了。 东方老太太回头看我,目光颇为复杂:“你倒是有些慧根。” 这种慧根我根本不想要,这是赫连澈为了让我见鬼,而给我开了阴阳眼。 我眼圈都红了,我哥赶紧搂着我安慰了几句,慕容玥走过来,低声道:“看到鬼了。” 我点点头,看向眼前的赫连澈。 他与我近在咫尺,然而我再怎么恐惧,也要强忍着不在众目睽睽之下扑到他怀里。 夜里我一个劲的做噩梦,冥嘉全是肌理身体和暴凸的眼珠惊得我一身冷汗,还梦到那张黑瞳邪鬼渝王爷在狂笑。 我惊醒的时候,条件反射的捂着小腹,那里传来的暖意能让我稍微安心点,现在是凌晨,我哥他们还在处理剥皮定魂的事,我哥发来信息说叔叔冥振岩已经连夜赶来处理此事。 我坐起来抱着膝盖,努力平复心情,身边的床轻轻动了一下,赫连澈侧躺着,双眼凛凛的盯着我。 “你在啊,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看不见这些东西?”我苦笑道,这样可怕的尸体也太惊悚了。 “看不见那你不会更害怕吗?未知才是最让人恐惧的。”赫连澈淡淡的说。 我的手不自觉的抚在小腹上,这或许是怀孕后的一种天性,完全是无意识的动作,我叹口气道:“总这么受惊吓,我都担心吓到孩子了,人家说怀孕了要多看美好的事物,我看到的不是鬼魂就是血尸。” 赫连澈的眸光暗了一下,沉声道:“他没这么弱,如果刚才那鬼魂要冲击你,他会挡下来,现在只是百邪不侵,等他成型后,冲击他的邪气都会被他消灭,那时……” 他顿了顿,皱起眉头没有再说下去。 “那我就不用怕了,就算有邪气冲击我,他也会保护妈妈的?”我自我安慰的笑了笑。 赫连澈面色沉寂,他看着我的目光太复杂,那种悲悯的神色一闪而过,我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他似乎对某些问题闭口不谈。 在第二天的尊神祭祀大典上,所有人都穿着道袍,戴着发冠,我也不例外,我哥给我套上道袍后,花了好长时间才把我的头发弄好。 “都说头发长见识短,小舞,你考虑下把头发弄短点好么?这都长到屁股了吧,你也不嫌麻烦。”他将发簪插好,拍拍我的背道:“好了,仙姑,请下山吧。” 我笑着看自己的打扮觉得很好笑,跑到赫连澈面前转了半圈,问:“帝君大人,这么多人穿成这样给你庆祝寿诞,你会不会觉得很搞笑?” 赫连澈嘴角微扬:“看得多了就没意思了。” 我被他这个无所谓的轻笑扯动了心弦,千年的岁月在我看来,是难以想象的漫长,估计他这老人家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多大兴趣。 “走啦,小舞。”我哥催促道。 以前总觉得道袍是大叔大爷们穿的,最好还有几缕白胡子,看起来才是仙风道骨,直到看到慕容玥,我才发现原来道袍也可以穿出时装味。 “道友,你是来走秀的吗?”我忍不住调侃他。 平时他都穿得西装革履的,突然换上这一身,他也觉得有些别扭,低声问:“是不是很怪?” 我憋着笑摇摇头,听着上面苍松在诵读酆都宝诰。这宝诰我做梦都能背出来,大慈大悲、大圣大慈,他真的是个慈悲的神祗吗? 起码他对我并非大慈大悲,也许是我对妻子这个称呼的幻想太多,也许是我将身心交付给一个不该交付的人,我与他之间,哪可能有普通的感情。 看着这么多人虔诚的顶礼膜拜,我心里却不自觉的想到他与我缠绵时的恶劣行为,脸上有些发烫,只好低着头尽量隐藏。 祭祀过后,每个世家、流派、师门的主事人,在一间偏殿中闭门协商,我站在我哥身后,觉得这些事情与自己不相关。 赫连澈似乎也不希望我插手,上次我开玩笑提了一句去槐树村帮忙维持法阵,他那面如寒霜的架势,吓得我无法接话。 所以我只是打酱油的站在那里听听,直到我听到我的名字从东方老太太的口中说出来。 “冥家出人就可以了,冥小舞还有两个月吧?两个月后她……” “老太婆,你一把年纪了,注意点口德,有些话能拿出来台面上说吗?!”我哥不顾自己小辈的身份,不客气的打断了东方老太太。 我?关我什么事?我有些懵逼的抬起头。 第43章灵胎的作用 这屋里差不多四十人,都是参与维持法阵的世家流派,东方老太太被我哥吼了一句,气得黑了脸,重重的哼了一声,强忍住继续说下去的冲动。 东方雅则不管这么多,她巴不得有打击我的机会,她冷笑道:“冥家少爷,就算你是代理家主,也注意你晚辈的身份,能让你坐在这里已经是各位长辈的包容,你别太放肆了,对我家老太太大吼大叫,你还没这个资格。” 她嘲讽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你们冥家能被如此重视,不就是因为冥小舞吗?若不是她肚子里那个灵胎事关重要,我们还会容忍你们诸多无礼的行为?” “东方雅,有些话一出口就是业障,管好你的嘴巴。”我哥面上是少见的严肃。 我看着这一屋子的人,几乎人人都在躲避我的目光,我拉着我哥问:“怎么回事,关我什么事啊?哥,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东方雅冷笑道:“当然关你的事,不然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要不是你的肚子有点用……” “行了!”慕容玥突然吼了一声,站起来不悦的盯着东方雅道:“就我一个人认为小舞姑娘做出了很大的牺牲吗?怎么还有人用恶毒的语言来攻击她。东方姑娘,请注意你说话的语气。” 东方雅对我半点不客气,东方老太太对她也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态度,她有恃无恐的冷笑道:“慕容少爷,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肚子里是你的孩子呢。” 慕容玥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冰冷。 “所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冥小舞的命早已冥冥中注定了,说出来怎么了?像你们瞒着她,就能装作天下太平了?”东方雅高傲的声音响起。 我深呼吸两下看向我哥,他冷着脸道:“小舞,别瞪我,我只是想找个机会慢慢跟你说。” 我点点头道:“好,我稍后再听你说。东方雅,可以借一步说话吗?我想听你说。” 东方雅嗤笑一声道:“行,我说话可不会遮掩,之后你可别哭着告状,说我欺负你啊。你哄男人的手段高强,我可不想被你身边的男人怨恨。” 她一边说,一边抱着双手走出了偏殿,我挣脱我哥的手追了出去。 九月九重阳节,山上种植的红叶黄栌一片金黄,东方雅冷笑着站在树下等我。 “你以为自己肚子争气,很得意是不是?”她开口就是冰冷如刀的话语:“你四柱纯阴,又是棺材子,简直是天生与阴人胶合的好容器。” “看你现在这样子,阴柔娇弱,又有一双水汪汪的泪眼,哼,骗了多少男人了。四柱纯阴的女人虽然孤独柔弱,多愁善感,但长得都很漂亮,看看你这样子冥府里都找不出几个比你更勾人的阴人了。” “你以为冥帝大人给你这个印玺是什么意义?他是怕你命途多舛长不大,熬不到生孩子的这天,是为你挡灾祸意外的,好在,你现在顺利怀上了灵胎,哼,你也快完成使命了。” 我的身体微微发抖,虽然我知道自己是个祭品,但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利用价值”。我拼命的忍住眼泪,东方雅嘲讽我爱哭,我不想在她面前掉泪。 “其实是你太蠢了,难道你就想不通这其中的关联吗?”东方雅凑到我面前,冷冷的道:“阴阳灵胎一旦结成,先天的法力巨大,仅次于冥帝大人,他还未成型就能百邪不侵,一旦成型,摧毁槐树村的邪气易如反掌,那时候就能封住槐树村的空间裂缝,关上阳间的鬼门了。” 我有点搞不懂,如果我有这个作用,为什么我哥和赫连澈都不告诉我? “如果我有这个作用,为什么还要瞒着我?” 东方雅不屑的嗤笑一声:“冥小舞,我说了很多次了,不是你有用,而是你肚子里的灵胎有用,他们当然不想告诉你。如果他们告诉你,要在这个灵胎成型的时候,把他从你的肚子里拿出来当做封邪法阵的阵眼,你还会乖乖的保护好这个灵胎吗?” 我的耳朵懵了一下,好像被沉入水中。 东方雅在说什么?她的表情为什么这么扭曲?她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 什么叫“从肚子里拿出来”?难道这灵胎不应该是平平安安的降生吗? 我眼前的景象有些朦胧,我用力按压太阳穴,让自己保持清醒:“东方雅,这是他的孩子,你们怎么敢用这么恶毒的方法?” 东方雅愣了一下,突然笑出了声:“冥小舞,你傻了啊,这当然是冥帝大人决定的啊。冥帝大人为了保护阳间的生灵,想了很多法子,最后他只能以自己的灵力为引子,让你怀上灵胎,借助灵胎的先天阴阳法力来守住法阵。” “我们这么多年,这么多人苦苦支撑,就是为了等你生孩子呢。” “本来两年前就应该让你怀上,可是冥帝大人慈悲,怜悯你娇弱疼痛,怕你支持不了七天,所以才又往后拖了两年。这两年已经是极限了,你看你爸去了一趟封邪法阵,都差点送命,你就该知道我们维持法阵的人,每天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我头痛欲裂,眼泪仿佛有千斤重,一滴滴的砸在胸前,让我痛得全身颤抖。 是了,为什么赫连澈看到我妄图伤害自己,妄图吃药的时候,会暴怒如此,这个灵胎很重要、很重要。 这个灵胎不是感情的产物,也不是为了他尊神的血脉,一个寿与天齐,看尽了生生灭灭的人,需要什么血脉? 为什么他看我的眼神那么复杂?为什么我抚摸着小腹,感受到一个生命带来的暖意时,他却用悲悯的眼神看着我? 大慈大悲?可笑至极! “冥小舞,你也不要觉得被利用了,心有不甘,多少人想得到冥帝大人的恩宠呢,你应该感谢自己的肚子,不然,你哪能入得了冥帝大人的眼,哪能爬上冥帝大人床?”东方雅满含妒意的在我耳边说:“就算我是奉命转世,冥帝大人也从来没在我眼前出现过,但他却天天陪着你,哼哼!” “看看你这泫然欲泣的表情,看看你这妖艳浪荡的身子,冥帝大人很疼爱你吧?据我所知,还从来没有谁能在他的床榻之上逗留超过一个时辰,你天天夜夜都能得到他的恩宠,你很得意吧?不过等你没用了之后,也只能像块破布,被扔到角落里去,暗自悲伤吧,呵呵呵……” 她的话语如刀,刀刀剜肉。我却只能咬着唇强忍。我不是经常提醒自己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吗? 怎么被赫连澈轻轻巧巧的几句话,就像灌了汤一般,真以为自己有多么与众不同。 一阵山风吹来,树叶簌簌的响起,带来透骨的凉意。 我听不见耳边嘈杂的声音,看不清眼前笑意狰狞的女子,就算极力睁开眼,最终都只看见一片混沌的灰暗。 在我恢复意识时候,第一个听到的仍然是东方雅的声音,不过此时她没有了趾高气昂,而是带着哭泣的尾音。 “我只是实话实说,唔……” 我听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睁开眼看了看,赫连澈站在阳台上背对着我们,沉默的负手而立。 我哥也沉默的坐在我的床头,看向房间的角落,东方雅跪在那里,她面前站着两个黑脸的皂袍鬼差。 她嗫嗫的重复道:“我也不知她如此娇弱,只是听了真相就晕倒了,我……” “啪。”鬼差手中拿着一个长条令牌,又往她嘴上抽了一下。 我哥看不见鬼差,他只看到东方雅嘴唇流血,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 东方雅瑟瑟发抖,她哭着匍匐在地上:“冥帝大人饶命。” 赫连澈的声音响起:“不用求饶,你现在是生人,我也不能随意毁你寿命,你是否来阳间太久,已经忘了戒律?” “计筭三宝,离隔六亲。不念施舍,唯求自饶。言做两心,不行一信。犯者过去,受拔舌地狱罪……”东方雅低声道。 “那你还继续撒谎?” “我没有,我只是嫉妒她有冥帝大人的宠爱,才说了几句争风吃醋的话。” 赫连澈的声音再次响起:“争风吃醋?冥小舞现在是我的妻子,就是你的主母,你与她争风吃醋?” 黑脸鬼差又是“啪”的一声抽上去,鲜血飞溅。 我哥见东方雅嘴巴已经肿得像猪嘴,血都流到了脖子上,拍拍手站起身来说道:“够了!” 我哥的话锋直指赫连澈,怒气冲冲,语气半点不客气。 “我不管你们什么神不神鬼不鬼,赫连澈,你能不能对我妹妹好点?什么破事争风吃醋,我不管你有多少女人,但是我家小舞不高兴了,你特么就把这些女人给我撵滚。谁是你老婆呢?谁帮你怀着孩子呢?分得清吗?” “本来小舞摊上这破事就够惨了,一个女孩子身子也给你了,心也给你了,现在怀着孩子,孩子还要被你们弄死。她做错什么了?” “行,这些在你们眼里都不是大问题,为了现世安稳嘛,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也有责任保家卫国对不对?” “流产没关系,就当遇人不淑,现在好多人都出过人命,这也不是大问题;冥婚也没关系,就算这辈子她都没有真正的婚姻,这辈子也找不到个靠谱的老公,这也不怕,我和我爸养得起她。但是谁特么再给我妹气受,我立刻带着我妹去落了孩子。去你麻痹法阵,去你麻痹的阳间众生,大家一起玩完谁怕谁?!” 第44章噩梦重现 我哥怒气爆发,我却听得边哭边笑。 他说“保家卫国”的时候,我差点笑出来,我哥就是有这本事,让我哭着也能笑出来。 我揉了揉眼睛从被子里爬起来,赫连澈立刻转身看向我,他眼中的神色黯然,那涌动的红色流火屡屡让我有飞蛾扑火的感受。 可是此时,我只能勾出一个笑:“没事,冥帝大人这么辛苦播种,牺牲自己的精血来泽被苍生,我一介凡人也要做出点贡献吧,流点血不算什么,反正自从遇到你,血和泪都没少流过。” 他眸色沉沉的望着我,还是那样悲悯的神色。 是该悲悯,对他来说,看着我这样一个蝼蚁会为情所困,会为了一个还未成型的孩子流泪,大概是一件可笑的事。 两年前他就该做这件事,不过看我那时的状况、估计承受不了,所以他在我耳边的一声叹息,这是他的怜悯。 那时候我快被恐惧和疼痛折磨死了,之后又因为阴邪入体大病一场,如果他要做上七天,我真的小命难保。 我跳下床对我哥说:“哥,咱们回家吧。” “啊?”我哥没反应过来,“回家做什么?” “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医院看老爸,或者回学校上课,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闲?”我努力的装作轻松自然。 赫连澈清冽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冥小舞,你想做什么?” 我回头淡淡一笑,摇头道:“什么也不做,就像原来那样,该做什么做什么。” 我拉着我哥往外走,临出门前,我说:“你若是担心灵胎出问题,可以派人监视我啊,我不介意的。再见了,老、公。” 他眼底神色晦暗难明,皱紧眉头盯着我,那目光似乎是在警告我,让我别搞什么花样。 我们跑出天子阁,我哥搓了搓手臂,低声问:“你这是干嘛?好端端的叫什么老公,这么腻,听得我起一身鸡皮疙瘩。” “我想试试在别人面前这样叫他,我怕以后没机会了。”我抿嘴一笑。 我哥看我的眼神有些怪异,他带着警告的语气说:“冥小舞,我也警告你啊,你别想玩什么离家出走啊,割腕自杀啊,这些狗血的招式啊,孩子要流就流,就当遇人不淑,哥给你买乌骨鸡,好好补补身子就行了,反正特么的亲爹都不心疼,要把孩子拿去做阵眼法器,我们心疼个jb。” “好啦好啦,我没你想的那么懦弱啦,不用怀孕到明年七月了,我还开心呢。” 我哥的眼神不太相信,我自己也不相信。 我们出了山门走到停车场,慕容玥追了上来,一把拉住我的手道:“小舞姑娘,有些恶毒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为了维持这个法阵,很多世家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一个个已经疲惫不堪了,我会尽量想办法,看看有没有什么替代的法子,能再让法阵维持……” 我笑着摇了摇头:“慕容少爷,谢谢你的好意,就算再维持一段时间有什么意义?还不是要牺牲这个孩子去做阵眼?长短都是痛,我不介意。” 大概是我的笑容太过僵硬,慕容玥的眉头反而皱得更紧。 我哥拍了拍慕容玥的胳膊:“行了,多谢好意,有空来我们家玩,小舞做饭可好吃了,哈哈。” 回去的路上,我向我哥抱怨:咱家的车子太简陋了,坐起来一点也不舒服。 我哥干脆的回答,换。 我笑着缩在副驾驶,心里计划着怎么多赚点钱。 或许我会早死,我想尽可能多的给他们多攒钱,让老爸能醒过来,让老哥能一辈子开心的打游戏,当奸商。 从青玉道观回来的第一天夜里,赫连澈就出现在我房里。 我很想故作轻松的跟他说说话,然而我两之间的气氛比墓室还要沉静,开口需要巨大的勇气,然而提起勇气之后,却发现我们之间无话可说。 白天我逃到学校、逃到医院,晚上我早早的躺下,面对着墙壁、背对着他,拿着手机寻找各种驱邪有关的材料,然而这些东西都是暗中流传,在网络上怎么可能找得到。 我熬不了多久,困倦很快就会让我睡着。 我能感受到他轻轻的抽走我手中的手机,给我裹好被子,然后沉默的睡在我身后。 我很想跟他说:你不用看守我,我不会做什么过激的举动,我哥已经给我做了思想工作,对你,我逆来顺受,你不用担心。 但我开不了口,我一张口鼻子眼睛就发酸,他也保持了一个很好的距离。我们近在咫尺,却没有肌肤相贴。 表面上生活没多大差别,然而我却觉得说不出的怪异与沉闷。 我偶尔会做一个比现在还要沉闷压抑痛苦的梦,梦中,我的孩子都已经手脚齐全,五官明晰,要不了多少天就能出世了,却被提前取出,投进了魔源,化解了十万恶魔怨灵的冲撞…… 我能清晰感受到趴在魔渊入口,悲痛昏厥的痛苦。 奇怪,我为什么会做这么悲恸欲绝的噩梦? 这天放学,刚下公交站,一辆颜色艳丽的跑车在我身边急停,陈启正按下车窗,对我笑道:“小舞妹子,这么巧,我正准备去你们家铺子,结果就看到你美丽的背影,上车吗?” 我摇摇头道:“坐不惯你这种车。” “那一会儿铺子里见,我给你带了礼物。” 他又要干什么? 陈几乎成了我家的大客户,对我和我哥深信不疑,连换个办公室都要跑来找我哥,请点旺风水的摆件什么的。 我一进家门,陈启正立刻送上一个首饰礼盒给我,还急切的说:“小舞姑娘,这次我有事要麻烦你了,希望你不要推辞。那个,我在朋友面前把你们夸得天花乱坠,你们可得兜着我的面子啊。” 我皱眉道:“没听过闷声发大财吗?不需要你给我们家做宣传,你嘴巴给我闭紧点。” 陈启正愣愣的看着我,悄声问我哥道:“小舞姑娘以前那么娇柔,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凶?” 我哥尴尬的笑了笑,不敢说我是因为“家庭不和”。 我坐下喝了一盏茶,叹口气道:“陈总,这次有什么关照啊?” “呃,小舞姑娘,你别生气,我不是没事拿你们出来吹牛,是因为我有个熟人长辈,挺关照我的,他的项目也出了些问题,我就推荐了你们。”陈启正小心翼翼的跟我说话。 我知道自己是乱发脾气了,我家毕竟是个商家,上门都是客,何况他还是大客户。 “嗯,陈总慢慢说。”我给他添了茶。 他见我面色和语气缓和了,开始详细的跟我们讲述。 有一位常老板,最近开发一个项目遇到点问题,也不知道是不是仇家报复,在他的项目工地上画了一个奇怪的法阵,他叫车推了这个东西,然后工地接二连三的出事,接连请了几位大师来看,都摇头说力不从心。 后来陈启正给他介绍东方家,不过东方雅回复说身体抱恙,常老板焦头烂额之际,有个姓姜的老头儿对他说,这是虎煞伤人,需要百万才能化解,结果收了二十万订金后,这老头居然跑路了。 常老板气不过,招呼了一些小弟去姜老头的老家抓人,结果去的两拨小弟都没回来。 他多方打听,发现这蒋老头老家居然是有名的闹。这下常老板吓怕了,想请大师来看看,陈启正就推荐了我们。 “我觉得那个姜老头是打着幌子趁机讹一笔,什么不的哪有这么多?”我哥翘着二郎腿,满不在意的道。 我对这事不太有兴趣,这又没什么阴物可以让我哥这个小奸商大发一笔,如果单纯的驱邪镇鬼,那不是我们家的长项。 陈启正很会看脸色,他笑道:“小舞姑娘,常老板说了,如果能给他解厄,百万的辛苦费肯定是少不了的,如果再有兴趣帮他的项目指点指点风水,那再送一栋别墅给你们,随你们挑。” 我哥看了我一眼,他有点心动,我们没兴趣住别墅,不过房价寸土寸金,一栋别墅转手也能卖个几百万吧? “行吧,我们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如果能力有限,那只能另请高明了。”我犹豫着说了一句。 “太好了,就知道小舞姑娘你心地善良,古道热肠。”陈启正立刻掏出手机道:“实不相瞒,常老板已经在海天楼设宴等候了。” 我感觉自己被他算计了,不过既然答应去看看,我就上楼换身衣服,拿上罗盘。 推开房间门的时候,一抹夕阳洒落在飘窗上,赫连澈正坐在那里,修长的腿随意屈起,手中正在摆弄我的那个小小罗盘。 相处一室却能当对方如透明,这是一种高难度的行为,我可以忍着不跟他说话,但却不能完全杜绝眼神的接触。 我走过去,将罗盘从他手中抽走,他目光凛冽的看着我收拾挎包。 “你要去哪里?”他问。 我没搭理他,拉开衣柜开始换衣服,穿套运动服比较方便逃跑吧? “冥小舞!”他的声音开始带着一丝不耐烦和悲怆,他伸手捏住我的胳膊,把我扯到他面前:“跟我冷战没关系,但是你的行踪必须要交代清楚。” 我哂笑:“放心,我不是去妇科医院,我等着你们帮我做人流呢,何必这么麻烦还跑去医院花钱。” 他的眼中怒气难掩,伸手掐住我的腰,冷冷的问:“你是因为孩子的事跟我生气,还是因为东方雅的胡说八道?” 第45章我和你没有以后 我垂下眼,老实的点点头:“都有。可以放开我吗?我哥还在等我。” “如果是因为东方雅,我已经处罚了她,而且不允许她再冒犯你,如果是因为孩子……” 我笑着看向他,轻声问:“因为孩子又怎样?”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以后还可以有孩子。”他说出的话依然凉薄得可怕。 我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翻腾的酸涩和怒意,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如果你是以冥帝的身份说这种话,那么我无条件的服从,因为我是你的祭品,你要我敞开身体也好,要我当生育机器也好,我都认命。如果你是以夫君、老公、孩子的父亲的身份说这种话,我只能说我们没有以后。” 我轻轻的退了一步,挣开他的手,匆匆的逃出了房间。 海天楼是贵的离谱的山庄,我哥开车来到楼下,常老板亲自来迎接,他指挥小弟帮我们停车,然后客气的带我们进入一间豪华包间。 陈启正叫他常叔,他也要求我们这样称呼他,我和我哥对看一眼,这家伙真是老油条,一见面就占便宜,攀关系。 “实不相瞒,这次的事情对我打击挺大,我以前以为注意风水就行了,没想到真的有这么玄的东西存在。”常叔叹口气道:“那个姜老头说是什么虎煞伤人,我这个工地现在已经停工了,死了好几个人,安监部门找上门来勒令整改。” “常叔,那个姜老头,你能跟我们详细介绍一下吗?”我比较关注这个老头。 “可以啊,他自称叫姜行,嘴巴挺能说,看起来有两把刷子,不像是江湖骗子,可收了订金后,他就不见了,我派人去他老家抓人,没想到两批人都没回来。”常叔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他老家在哪儿?”我追问。 “哦,是一个移民新村,好像叫煦风新村。” 闻言,我哥突然在桌下捏了我一把。 这个煦风新村里面,就有当年从槐树村迁出来的遗民。 我们离开海天楼的时候,常叔的小弟恭敬递上了钥匙,我哥捏着钥匙掂了掂,挑眉笑道:“常叔,您这是什么意思?” 他手中的车钥匙不是我们家那辆中古的越野车,而是一辆崭新的路虎。 “你们要去煦风新村,又要去工地帮我看风水,来回奔波太辛苦,送你们一个代步的工具,聊表心意。”常叔笑得一副老江湖的样子。 这么贵的车子只是聊表心意?我暗暗冲我哥摇了摇头,示意他别收。 可是男人天生爱车,我哥心动不已的说:“行,那我借来开几天。” “你干嘛收他的礼物啊?”我嘟囔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想换车咱们自己买啊,又不是没钱。” “咱们是有点钱,可是咱们的钱是用来做什么的?老爸那里还不知道要用多少钱呢,哪能乱花。正好你说坐咱家老车子不舒服,换个宽敞的让你舒服些,用完这段时间就把车还他,不图他这车子。” 我点点头,我哥伸手揉了揉我的头道:“小舞,别整天一副伤心的样子,你那鬼老公与我们的三观不同,沟通不了就算了,就当作遇到个渣鬼吧。等孩子成型才弄出来,很伤身体的。唉,早知道我就去学妇产科了。” 我差点喷血:“哥,你说正事的时候,能不能不要突然搞笑,我的思维跟不上好吗?学什么妇产科,你想天天看女人张开腿啊?色狼!” 根据常叔提供的照片、地址,我们去往位于两省交界处的薰风新村,这里的居民都是从附近迁来的,大多因为修路,水库等国家基建,迁来的居民人数众多,俨然像个小县城。 居民楼都是统一规划,很容易迷路,好不容易按照地址摸到姜老头家时,天都快黑了。 院子里有灯光,我哥下去拍门,按门铃,好半天才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别叫了,吵死人啦,没人在家。” 我哥对门里面喊道:“你不是人啊,开门,问你两句话就走,不开门别怪老子动粗了啊。” 防盗门上的小窗口打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怒气冲冲的骂道:“天天上门烦不烦?都说了那死鬼没有回家,别来烦老娘了。老娘这两天身子不爽利,谁再来烦,当心老娘跟你同归于尽!” 我哥瑟缩了一下,难得见到他嘴上吃亏,他后退两步问:“我们不是上门追债的,是有笔小财想找姜老哥一起做,他在不在啊,发财的机会也不要了?” 那悍妇的语气温和了点:“不在,他就没回来过,已经出门一个多月了,手机也打不通,谁知道这老头是不是在外面养了小婊子,滚滚滚,老娘心烦得很。” 我哥暗搓搓的回到车上,我笑得有些得意:“碰到硬茬子了吧,你也会吃亏。” 他神神秘秘的摇头道:“这家里有东西,好重的阴气,门内肯定贴着符咒阻挡阴气,这一打开小窗就漏了出来。” 我忙掏出罗盘,指针微微颤动,这里面的阴气被阻挡,我下车看了看,隔壁家应该在装修,有些脚手架搭在墙外。 “我上去看看。”我揣着罗盘往脚手架上面爬。 我哥在下面扶着我,小声道:“你特么小心点儿,你揣着个球呢。” 爬到脚手架第二层就能看到小院里的摆设了,就是普通个农家小院,自行车、废旧木材、破沙发乱糟糟的堆了不少东西,有个乌漆墨黑的东西放在院子里一角。 我看第一眼就觉得问题出在这里,这个黑漆漆的东西散发着冰冷晦暗的气息,一丝丝的弥漫出来。 大门后面和墙的四角都贴了符咒,不知道还能关住这些阴气多久。 “哥,问题出在那黑漆漆的东西上面。”我下来后悄声说:“这妇女说这些天身子不爽利,估计跟这玩意有关,姜老头应该知道这东西有问题,所以才用符咒贴在门内,不让阴气出院子。” 我哥搓了搓手道:“行,咱们先去吃饭,晚上再来,让你看看我校篮球队的身手。” 村子中间有个颇具乡土气息的“商业广场”,我们下车的时候,一个老头正蹲在路边,身边放着一个纸板。 这瘦老头头发油腻,干巴巴的嘴唇叼着一支烟,正在与一旁的烟友吹牛,他身前的纸板上写着:摸骨看相、八字算命、铁口直断测福祸吉凶。 这几个字之外的边角,还写着:祖传点鸡眼、治脱发白发、手机贴膜、疏通下水道、一分钟开锁、私家侦探、代停车、代写作业。 我看得一脸黑线,我哥走过来问我:“看什么呢,这些江湖神棍你也有兴趣。” 我无奈的对我哥说道:“我是对他有兴趣,你看看,他除了发型以外,跟姜老头有什么差别吗,长得都是那么猥琐。” 我话音刚落,那个神棍立刻警惕的看着我们,我哥盯着他一看,果然是那个拿了钱就消失的姜老头,他丢了烟转身就跑。 “擦,站住!”我哥猛冲过去,一把揪住姜老头的后领。 “少侠饶命,少侠饶命……”姜老头立刻大喊大叫道:“我不过是吃了你一顿霸王餐,你用得着对一个老人家动粗吗?我是真的没钱了,你就当可怜可怜一个老人吧。” 他这大嗓子一喊,周围立刻围上来几个群众,这老头好奸诈。 我走上去低声道:“闭嘴!我看到你放在院子里那东西了,你都不敢回家了吧,你家里妇人以为你在外面养小三呢,你回去跟她解释吧。” 姜老头立刻闭嘴,眼神惊慌的看着我们。 他被我哥塞到车后座,锁了车门,他小声的问:“两位少侠,你们是常老板派来追钱的?那个钱藏在我家院子那截乌木头里,你们自己去拿吧,千万别惊动我婆娘,我怕她得很。” 我和我哥对看一眼,心里明白了大半为什么之前派来追债的两拨人都没回去,大概是碰了那乌木头里的东西,回不去了。 “姜老头,你一个老神棍,骗点小钱就算了,居然敢骗常老板二十万,你就不怕他买凶来咔嚓了你啊?”我哥好笑的看着这个老神棍。 姜老头五十多岁,一头油腻的三七分短发,目光精明,神态猥琐,真不知道常老板怎么会相信他。 “呵呵,少侠、女侠,我只是混口饭吃,不想送命,常老板那里的局不是普通人能化解的,您二位看看,咱们打个商量如何?”姜老头笑得一脸讨好。 我哥用目光询问了我一下,我点了点头。 姜老头立刻就反应过来我是做主的,他笑道:“女侠,你这么漂亮、一定是个心善的人,我确实是缺钱没办法了,你看咱们五五分如何?那二十万,你们拿一半、我拿一半,你们就当没找着我,怎样?” “十万对我们来说也就是零头,没什么兴趣。”我摇头道:“我们受人所托来找你,要么你回去帮姜老板化解这事,要么你好好的把二十万订金退还。” 姜老头用力摇头:“我化解不了,我还要命呢,大不了退还订金,就藏在我家那个木头根雕的缝隙中,你们自己去拿吧。” “你婆娘都不开门,我们怎么拿?你跟我们回去一趟。”我哥二话不说踩下了油门。 姜老头怕他婆娘怕得要死,一路哀求,我们也没理他,等到敲开他家大门把他往里面一推,我们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怕。 第46章解饿 他婆娘把大门一关,冲进屋子就拿了一把剪刀出来,二话不说就开始撕姜老头的裤子,我吓愣了,赶紧躲在我哥身后,姜老头腚都露出来了,我怕看到辣眼睛东西。 “你个老不死的几把玩意,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在外面玩小姐,狗x的老娘剪了你这条老龟尾巴,看你用什么去玩?” 那婆娘愤怒得脸都扭曲了,真有种同归于尽的气势,一个女人跟了男人几十年,结果却换来男人在外玩女人,那种愤怒和绝望会让人发疯吧。 我哥又开启了逗逼模式,转头悄声对我说:“看到没,小舞,女人就要厉害点,你要是这么凶就好了,保管赫连澈不敢跟任何女人眉来眼去哦,最好在他硬起来的时候一刀切,那出血量,杠杠滴,喷不到天花板算我输。” 我忍不住脑补了一下某个画面,前一秒想到赫连澈某处的样子,让我脸色发烫,后一秒听到我哥说一刀切、出血量,立刻恶心的不行。 我正想扇我哥一巴掌,就听到姜老头惨叫了一声,吓得我一抖,不会真的被剪断孽根吧? 我探头一看,那剪刀扎在姜老头的大腿根上,扎出了血,而且把他吓尿了。 “我错了、我错了,我没乱玩女人,我就是,就是……”姜老头裤子掉在脚腕,光着腚跪在院子里哭着说:“我就是想要个孩子。” 她婆娘手中的剪刀掉地上,捂着脸痛哭不已,絮絮叨叨的说自己都四十多了还没怀上,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 姜老头忍不住去安慰她,被他婆娘一脚踹开,自己哭着跑进屋了。 我和我哥面面相觑,有些人想要孩子,想疯了也不能得偿所愿。 我却无法保住我腹中的孩子,我也是罪人。我哥还担心我离家出走,我能逃到那里去?我现在一回家就能看到赫连澈,我出门的时候,也不知道有没有眼线盯着我。 “小舞走什么神呢?办正事要紧。”我哥叫了我两声。 那个黑漆漆的东西就躺在院子角落,周身散发的阴晦气息,这种气息我哥太熟悉了,那就是阴物。 我哥对姜老头说道:“起来吧,姜老头,办完事情你自己跪搓板去,我看你家婆娘对你挺好的,你还敢对不起她,迟早被他剪了那乌龟尾巴。” 姜老头抹了抹大腿上的血迹,一边提裤子一边叹气道:“我只是想要个孩子嘛,就找了个愿意生的小姐,说好了如果怀上,生下来就给她一笔钱。” 他意识到说漏了嘴,忙捂住嘴巴不敢再说话。 所以才去坑常老板那笔订金吧?这老头真是想瞎了心。 我哥拎着他的后领押着他,他惊恐的问:“你想干什么?少侠你这是要干什么?” “没什么,你不是说钱在这里面吗,你给我拿出来啊。”我哥将他押到那黑漆漆的东西旁边。 在手电筒的光线下,可以看到那黑漆漆的东西是一个根雕,更像是一个根雕圆凳,通体乌黑、但却没有光泽,光线照上去仿佛被它吸收了一般。 我哥没傻到自己伸手去掏,他押着姜老头,把他的手按上去,姜老头叫得跟杀猪一样,我哥不耐烦的道:“快点把东西拿出来,叫什么叫?” 姜老头面色惊恐无比,他的手伸入根雕的缝隙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夹住他一样,他恐惧的喊道:“快快快,快把我拉出来!” 我哥拎着他后退了几步,他惊魂未定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没事。 “警告你啊姜老头,我们俩脾气好才没对你喊打喊杀的,你要是再装神弄鬼,信不信我们真让你去见鬼?”我哥低声吼道。 姜老头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痛苦的自言自语道:“完了、完了。” “什么完了”我凑过去问。 姜老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摸了这根雕的男人都会出事的,完了、我完了。” 我看他这怕死的样子,心理防线应该很脆弱了,于是安慰道:“行了,你别绝望,说不定我们能救你呢,不过要你把事情都说出来。常老板的那个项目出了什么事,法阵被推之前长什么样?” 他定定的看着我,突然问了一句:“你们是来化解此事的,应该有些法力吧?” “是啊是啊,我们法力无边,就看你要不要回头是岸了。”我哥不耐烦的催促道:“快点交代清楚!” 姜老头瑟缩了一下,喃喃的道:“这根雕是我从法阵里搬出来的,我想着值点钱,就让一个同村的木匠帮我清理一下,结果……” 姜老头脸上的恐惧神色不像是说谎,他咽了口唾沫,很害怕的对我们打手势,示意我们出门说话。 “我将这个根雕搬回来的那天,我就觉得有些阴冷,晚上睡觉的时候梦到一个湿哒哒的女人,我以为是自己憋久了,也没多想,第二天搬去木匠那里,让他帮我处理一下缝隙里面的泥渣。” 他揉揉脸道:“第二天我去木匠那里,木匠的家人说他大半夜出门了,不知道去哪儿,这根雕干干净净的摆在店里,我就搬回家来。后来我又梦见那个湿答答的女人,她说自己好饿啊,让我满足她。咳,那个,男人嘛……” 我鄙夷的看着他,他忙解释道:“女侠,我只是做做春梦,不至于这么唾弃我吧?我活了半辈子,就碰过俩女人。” “我管你碰几个女人,说正事!”我瞪了这猥琐老头儿一眼。 “是是是,过了几天,我经过木匠家,他居然还没回来,我就有点怕了,我也懂点这些事儿,越看越觉得根雕有问题,就贴了些符咒在家里,后来常老板的马仔上门,我说了钱藏在这里面,他们把根雕掏了个通透,拿着钱走了,可是当晚我又做梦,那的妇人又说自己饿,我就跟她做了几次,她笑着说谢谢我。诶,别揍我,我只是做春梦啊。” 我哥拳头都举起来了:“说重点!” “那女的就说谢谢我,把钱给我送回来了,我不敢去摸,过几天又有常老板的人来,我照着说了一遍,结果他们又从这根雕里面摸出钱来。我吓得不行,我都不敢回来了,这些天都是住在那个小姐那里。” 我看向那个根雕,对我哥说:“这东西不能要。” “废话,我才不要有女鬼的东西。上次那铜像的教训还不深刻啊?”我哥啐了一口。 “那这样吧,既然我们追不回钱,就把他带回去交给常老板吧。那个法阵已经被推了,我们没见过,需要你帮着回忆,事成之后分你点钱,事不成也放你回来,你看怎样?”我认真的对姜老头说。 我哥撇撇嘴,显然对我的“善良”很不满,姜老头也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咳,所以我说你这么美的姑娘一定心地善良。” “少特么说废话,上车!”我哥一脚踢在他腰上,骂道:“老东西,还想害死我们,幸亏我们不贪心,不然就去摸这个根雕了。” 车子开动,我坐在副驾驶一个劲的揉眼睛,我哥看我又犯困了,就让我眯一会儿。 我昏昏沉沉的睡去,时不时听到几句我哥的声音,等我感受到车子停下来时,听到了我哥暴怒的吼声。 “草你麻痹的死老头,你指的什么几把路,你是不是想弄死我们?” 我迷迷糊糊的听到这句话,直接被吓醒了,睁开一看,周围居然是黑漆漆的一片,还有水声。 车上显示的时间还不到九点,可车外的感觉像午夜一样,有种月光都照不进来的黑。 “是这条路没错啊。”姜老头目光直直的盯着前面的黑暗,语气慢吞吞的,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去你麻痹的,这也叫路?”我哥从裤兜里掏出符咒啪的一声拍在姜老头额头上。 姜老头懒懒的道:“就是这条路,我走过三次了。” 我看向我哥,他这状态绝对不正常。 我哥怕他在车里发疯,道:“你说有路,你去找找路在哪儿,这里都是杂草堆,妈的,要不是遇到车祸堵路,老子才不会听信你这老骗子的话。” 姜老头居然真的下车去找路,他的动作有些僵硬,一抽一抽的往杂草深处走去。 “卧槽!”我哥骂了一句,打开车门跳下去拉他。 我也跟着下车来,车外很冷,姜老头的脸色发白,目光呆滞,额头上贴着我哥的符咒,像个僵尸一样一瘸一拐的往前走,拉都拉不住。 “到、到了。”他突然开口说了一句,然后嘴角抽了抽,还补充道:“你、你们看、我、我没骗你们吧?” 我们往前面看去,这里居然有一片老房子,很老的土墙砖瓦房,没有院子,一座座一字排开,黑洞洞的窗口和大门看起来阴森恐怖。 靠近小河的地方有一幢两层的土楼,窗户非常狭窄,隐隐有一盏昏黄的灯光透出来。 我有点害怕,看了我哥一眼,我哥显然猜到这结果,有些不屑的低声骂道:“不长眼的死鬼,不知道老子是冥帝的大舅子吗?” “……”我的亲哥啊,你能认真点吗? 姜老头就像被牵了线的木偶,僵硬的一瘸一拐朝小屋走去。他脸上表情抽搐,眼泪顺着眼眶流出来,显得十分恐惧,然而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在他碰触到小屋破败的门板时,里面传来一个微弱的女子声音:“谁?不要进来,我腿脚不方便,不要吓我。” 第47章尸林女鬼 这种地方会有弱女子?我第一感觉是女鬼在骗人,这里阴森恐怖,还有一股子诡异的氛围,姜老头推开破门板的那一瞬间,我和我哥同时往两边一闪。 阴气扑面,姜老头的腿上淅淅沥沥的流下水渍。 “这老头被吓尿了,待我助他一脚。”我哥一脚踹在姜老头后腰,让他扑跌进房里,然后飞快的在门上拍了一张符咒。 房里立刻传来痛苦的嘶吼:“啊啊啊啊,你、你带什么人来了,你居然带人来害我?” 一看符咒有效,我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跟着我哥跨进了土房。 我哥口含铜符,拿着手电筒、捏着符咒随时戒备,我们刚进房,屋里昏黄的灯光立刻熄灭,一股腐朽的臭味传了出来。 里屋响起低低的哭泣声,那女声细声细气的道:“我只是肚子饿,你们不给我东西吃就算了,为什么要害我?” 我哥的手电筒立刻照了过去,白色的光照着破败的门框,一只白色的手颤巍巍的扶在门框上,手臂上满是黑色的伤痕,手掌光秃秃的没有手指。 我以为自己看错了,这是一个光秃秃的手掌,惨白的手掌上没有手指,乌黑的肉翻开,可以看到白生生的骨头。 紧接着,一个满头黑色血污的脑袋伸了出来,嘴皮和鼻子撕裂了掉在半边,白生生的牙齿和两个鼻洞暴露在手电的白光之下。 “我、我只是饿了。”那娇柔的女声再次响起,两行黑色的血从暴突的双眼中流了出来。 “卧槽!”我哥被吓得跳了起来。 见鬼没什么,可是见到这种尸体实在是恶心的头皮发炸。 我也想要惊叫,可是看到这幅画面的第一眼,我的胃剧烈的反酸,立刻弯腰呕了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呕出酸水,我哥手忙脚乱,又想挡着我,又想要扶起我。 “小舞你关键时刻吐什么吐啊?”我哥焦急的喊道:“这玩意我还指望你收了她呢,快把你的小弟召唤出来啊。” 我痛苦极了,我也是第一次体验孕吐的滋味啊、还是被恶心吐了。 那腐烂的尸体慢慢的从门后爬出来,两条腿上已经没有了肉,只有一些皮和筋连着,难怪这女鬼说自己腿脚不方便。 我哆哆嗦嗦的一手按着翻江倒海的胃,一边捂着嘴默念宝诰:志心皈命礼……呕……大慈大悲……呕…… 这大概是第一次有人边吐边默念宝诰吧? 萌萌的小鬼差捏着锁链嗤的一声出现,可没等我直起身来,就听到小鬼差惊恐的鬼吼鬼叫:“啊啊啊啊啊啊,小娘娘救命啊!” 啥,你叫我救命? 小鬼差吓得跑到我身后,那个拿令牌的呆头小鬼差也吓得瑟瑟发抖。 “你、你们还不拘魂?”我按着隐隐作痛的胃,纠结的看着这俩小鬼差。 “这这这这是密风林尸所里面关押的猛鬼啊,我们的道行哪里拘得了她?”小鬼差吓得想要逃遁,却听到嗤嗤青烟直冒,他们俩都逃不了。 “桀桀桀……这栋房子是我幻化的,进了这里,你们就是我口中美食,别想再跑了。”那女鬼用光秃秃的手掌支撑着身体,慢慢的朝我们爬过来。 姜老头躺在中间,吓得全身抽搐,口吐白沫,那尸体爬到他面前,恢复了娇柔的声音:“谢谢你,因为你,我吃了好多食物,我不吃你,你还可以继续为我带来食物呢。” 姜老头已经快要翻白眼了,看到自己梦里啪啪啪的女鬼居然这副尊容,估计姜老头以后会有某些功能障碍。 我哥用力的把我挡在墙角,他抡起脚边的木棍砸过去,那尸体的眼珠子被砸飞,头扭到背后,依然朝我们慢慢爬来。 那两个小鬼差吓得抱成一团,真没出息,你们好歹是鬼差吧? 赫连澈说过,如果小鬼差对付不了,就让我召唤黑白无常,在宝诰后面加上他们的名字就行,有冥帝的印玺在手,他们会听从调遣。 可我念到最后一句时卡住了,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啊。 “小鬼差,你们七爷八爷叫什么名字?”我忙吼道。 “啊哦,七爷叫谢必安,八爷叫范无救。” 宝诰念完,土屋里平地起风呼啸一圈,一黑一白两个人影飒然而至。 “哎唷,密风林尸所的猛鬼怎么跑这里来了,老八,快锁了她。”白无常的声音略尖细,而且尾音随时都带着笑。 黑无常脸色如锅底,二话不说将锁链往那尸首头上一套,收紧一扯,一个披散头发的女鬼被扯了出来。 她疯狂的嘶吼,双手拉扯脖颈上勒得死紧的铁链,张开的大口中全是黑色的牙齿。 “吵死了!”黑无常用手中的长执签在鬼魂额头上重重一拍,那女鬼好像被抽了筋一般软踏踏的跪了下来。 白无常笑嘻嘻的在老屋里飘了一圈,落在我哥面前,问:“小舞娘娘,这是你兄长吗,挺厉害的呀,普通人应该都被吓得翻白眼了,他还这么精神。” “啊哦,我哥比较大胆。”我回答道。 “是吗?”白无常眯着眼笑,口中鲜红的舌头轻轻吐出来,越来越长。 然后他的舌头从我哥眼前拂过,我哥打了个激灵,突然骂了一句:“卧槽,鬼魂也玩splay?” “哥,这是黑白无常。”我小声的提醒他。 我哥原本看不见他们,白无常觉得好玩,给他开了阴阳眼,我哥激动的看着那个女鬼,质问白无常道:“喂喂,你们是冥府的高级公务员吧,为什么会让这种东西在阳间作祟?这也太失职了。” 白无常哈哈哈的大笑一通,飘到我哥面前,笑得眼睛弯起来:“这种偏好吃人的猛鬼,通常不得超生,在进入二十四狱之前,我们都关押在密风林尸所,日日夜夜让他们为了填饱肚子而互相啃食,这女鬼大概是趁空间歪斜的时候飘出来的。” 空间歪斜?是说槐树村的那个封邪法阵吗? 我哥听了这些有点怂了,他嗫嗫的对黑白无常道谢:“多谢七爷八爷救命,我回去就给你们烧点辛苦费,聊表心意、聊表心意。” 白无常咭咭笑了两声,转头对我道:“小舞娘娘,冥帝大人最近是怎么了,都不回来了,阴景天宫都找不到他,唉,好多事等着冥帝批阅啊。” 他对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我小心肝颤了颤,觉得他这是在劝告我不要占用赫连澈太多时间。 “我我知道了。”我点点头,心想回去就赶他走。 黑白无常拘着女鬼消失了,我们发现眼前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垛子,散发着恶臭的气味,我哥用棍子将草垛推翻,里面全是残肢碎片,还有肠子和内脏。 “呕……”我捂着嘴又开始吐酸水。 “呃,小舞你现在反应这么大,不看了不看了,我们走吧。”我哥跑过来扶着我,顺便踹了几脚地上晕死过去的姜老头:“死老头,你再不起来,我们就把你丢这儿啊。” “别,别,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啊。”我听到一个哭泣的男声。 我正在难受,听到这个声音更心烦,随口就回答道:“好好好,这不是救你了吗,快起来走了。” 小鬼差惊恐的看着我,悄声说道:“小舞娘娘,你怎么能答应他们的话呢?” 嗯?什么他们?不是姜老头在求救吗? 我回头一看,那些残破的肢体上,一个个肠穿肚烂、仿佛被凌迟的鬼影慢慢的爬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我哥脸色铁青的开着车,姜老头已经彻底的晕了过去,倒在后座上不省人事。 我觉得我是个傻x,我当时干嘛要多嘴回答一句“好好好”。 小鬼差一脸同情的告诉我,我回答了这些冤死鬼的话,就会被他们跟着,俗称鬼跟脚。 我现在不敢回头,我们车子后面全是满身碎肉,肠穿肚烂的恶心鬼魂。 “好了小舞,别哭了,咱们就当吸取教训了,以后我也要闭紧嘴巴,千万不能乱答话了。”我哥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 我捂着脸不敢抬头,我怕从玻璃倒影上看到这些七零八碎的鬼魂,他们现在就在我身后。 因为这恐惧的刺激,我半点瞌睡都没有,我哥也绷紧了神经开车,深怕被这些冤魂给带沟里去了。 他今天开了一天车,到家的时候累得要死,把姜老头扔在地板上,他衣服也没脱就倒在沙发上睡了。 我看着身后跟着的六个残破鬼魂,一边哭一边抱被子来给我哥盖上。 这怎么办?我拖着这六个跟脚鬼进进出出吗?半夜醒来会不会被吓疯? 我拧开房间门,赫连澈斜靠在床头,翻看着我家里的藏书。 他目光凛冽,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一丝冷笑,看着我战战兢兢的走到他面前。 我身后跟着什么,他肯定看到了,不过此时的目光灼灼的盯着我,等着我先开口说话。 我开口能说什么话?除了哭着求他帮忙把这些跟脚鬼送走,我还能怎样?小鬼差告诉我,我亲口答应了冤死鬼的请求,这就是一种言灵的契约,要超度他们才行。 可我哪有时间去找专门的法师超度他们啊,我一秒钟都不想再看到这些冤死鬼。 赫连澈合上书,起身站在我面前,我的目光只能盯着他胸前的纽扣。 “赫连澈你能不能、帮帮我?”我硬着头皮向他请求,我有些心虚,声音轻得像蚊子。 出门之前,我还很有骨气的说我们没有以后,这才过了一天不到,我就来求他救命。 第48章业火焚身蚀骨 好在他没有得理不饶人,只是冷冷的提醒我:“你叫我什么?” “赫连澈。” “再叫。” “赫连澈。” “再叫。” 我快把头埋到胸口了,我知道他想听什么,可是我真的很没出息。 “老公。” 没出息,真的没出息。 他一个眼神,一声轻笑,就能让我变成飞蛾,在黑暗中拼命振翅,扑向焚身蚀骨的业火。 清冷的气息包围了我,额头贴在他的心口,眼泪、嘴唇统统擦在他清冷的皮肤上。 他伸手抱了抱我,然后把我推向浴室:“一身难闻的味道,快去洗洗,记得用艾叶。” 我点点头,一边收拾自己的睡裙、一边用余光偷偷的瞥了一眼,他已经抬手在空中画出寒芒,一张张符咒飘到那些跟脚鬼身上。 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跑进浴室里放水,顺手拿了一包艾叶扔进去。 因为我家的特殊情况,艾叶几乎是每个人从小到大的必备物品,家家的浴室里随时常备,沾了阴气就用它来消毒、辟秽。 等我折腾好,天都快亮了,=赫连澈虽然不用睡觉,但他这么整夜等着我,让我于心不安,躺下时主动打破了冷战的隔阂,乖乖的蹭到他身边。 他还是那样清冷,不喜欢解释太多,也不会刻意营造气氛,只要不惹他发火,他就是安静而淡泊的;如果惹他不悦,他的怒火也很可怕。 “那个密风林尸所是什么地方啊?”我没话找话的问。 “你对冥府有兴趣?”他闭着眼反问。 “没有,我只是想找点话题跟你说说话。”我无语,只能实话实说。 他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之前不是怨恨我,连话都不想说吗?” 我确实怨恨他,为什么会想出这样的法子,这是他的孩子啊,他忍心? 可是听到白无常说这女鬼应该是空间倾斜的时候,从密风林尸所飘出来的,我心里就隐隐有些害怕。如果这样的猛鬼恶灵太多,我们生活的地方会变成什么样? 别人我不管,我哥和我爸会不会有危险?他们本来就是在这个圈子里,天天与这些东西打交道,首当其冲受到影响的不就是这个圈子里的人? “冥小舞。”赫连澈认真的看我:“就算你这一世依然会为此怨恨我,你也只能跟我到死,除了接受,没有别的选择。” 我不喜欢他这种说话的方式,总是凉薄的打击我虚妄的幻想。 我奢望他的垂怜,奢望他对我温柔和体贴。 “白无常说,在阴景天宫找不到你,你是不是在这边浪费太多时间了?”我沉闷的开口,尽量寻找能与他交流的话题。 赫连澈轻笑一声,抬手捏着我的下巴摩挲:“他是想说我沉湎美色,东方雅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四柱纯阴的女子,美丽动人又柔弱善感,不过,你骨子里还是有些偏执。” 他凑近了一点,贴着我的嘴唇轻声道:“一点也不、听、话。” 由唇齿间发出令人羞恼的水声,这种感觉很异样,异样得勾起某种癫狂的情绪,湿滑黏腻的唾液流得下巴上都是,顾不上擦,还拼命纠缠着想把对方吞吃入腹。 可是我太困了,困得不行,坐车、惊吓加上明显的怀孕反应,我甚至觉得自己是咬着他的唇瓣睡着的。 不然为什么醒来的时候一脸口水? 这时候都中午了,赫连澈不见了,随意消失是他的习惯了,我也懒得放在心上,伸手捞过手机一看,微信都快爆了。 白灵打了好几个电话,我居然一点声音都没听到,看到她的留言,我猜想肯定是赫连澈秒挂了电话。 “小舞你不要命了啊,今早是老切的专业课啊,你居然逃课打电话也秒挂,你是不是还在跟男友滚床单啊?” “老切说要安排寒假实习,你被他盯上了,记得下次课一定要来啊,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看完她的信息,再到班级微信群里一看,我心里拔凉拔凉的,全班就我一个缺席了老切这个杀手老师的课。 因为他特别严厉,特别喜欢让学生挂科,所以就被学生们偷偷取了这个绰号,他特别不高兴。 不高兴的结果就是特别严厉、特别凶,他的专业课是出勤率最高的课。 我的专业新闻传播基本上属于冷门鸡肋专业,现在传统媒体弱势,新媒体自媒体大行其道,我的同学们基本上都是帅哥美女,一天到晚想着怎么当红、怎么搞自媒体广告公司等等。 我没有任何就业需求,我和我哥一样,不知道自己拼命考进名牌大学有什么意义,我们的生活与正常人不在一个轨道,更像是老爸逼着我们跟正常人交往的一种体验。 我哥大五了,别人都在找关系进大医院实习,他却走后门,在家打游戏当奸商,而我才大一,对人生目标更是一片茫然。 楼下我哥的骂声响起,我挣扎着爬起身,一下楼就看到姜老头跪在我家沙发前,我哥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喷他。 “五十多岁的人了还招摇撞骗,活该被女鬼缠上!给你一天时间去把那根雕拿回来,不然免谈!” “少侠、那女鬼真的被你们收了?我是真的怕死啊,我还没孩子,不想绝后啊!” “哼,亏心事做多了,活该绝后!”我哥抱着被子,看我从楼上下来,关切的问:“小舞宝贝儿,你没事了吧?那几个鬼呢?你老公收拾了?” 我揉着眼睛点点头,姜老头一见到我就扑了过来,跪着说:“女,、你最善良了,你帮我向常老板求求情好吗,我还他定金,求他放我一马好吗?我知道他黑白通吃,我、我也是穷疯了才坑他的。” “你还是听我哥的话,去把根雕拿来看看吧,那女鬼已经被拘走了,拿来也没事,我们也好为你求情啊。”我无奈的看着这个奸诈油滑的老神棍。 “好好,可是我不会开车啊,能不能找个人陪我去?我还是有点怕怕的。” 我白了他一眼,最后打电话给阴差赵红兵,陈家的事情后我分了赵红兵十万元,她就成了我们店里的兼职小二哥。 赵红兵开车带着姜老头回去拿根雕,送到我们这里后,我哥在院子里把根雕锯开,里面藏着几块灰黑的骨殖。 赫连澈看着这几块骨头深深的皱起眉头:“这是阴沉木做的根雕,还将这几块骨殖放进去,形成一个骨殖盒,这东西很邪气,不应该出现在寻常的地方,肯定有人故意搬来。” 他用镊子夹起一块骨殖仔细看:“这是生前中了厄咒的人,骨头上有黑斑。” 我微微垂下眼,槐树村的传说中,吃死人肉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几乎整个村子的人都疯魔了,那个女鬼口中的牙齿全是黑色的,莫非她是槐树村的人?死后变成了猛鬼继续吃人? 我哥也是这个猜想,他怀疑这根雕是从槐树村旧址带出来的,薰风新村不是有槐树村残存的遗民吗? 姜老头出乎意料的开口问:“你们知道槐树村的传说啊?我就是槐树村的人。” 他话音一出,吓得我和我哥噌的跳开,我直接往赫连澈怀里躲,这姜老头该不会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吧? “呃,你们别怕啊,我还没说完呢,我是大饥荒之后几年出生的,那时候还很正常,我出生后被我老娘卖了,卖到远亲家里,长大后听说老娘要死了,政府还要搬迁村子分房子,才想尽办法把户口迁回去,这才分到了现在那套小房子,我对槐树村村的传闻听说过,不过没有亲眼见过,传闻大概也是夸大了吧?” 我白了他一眼:“夸大?这个女鬼吃尸体的事情你是亲眼所见了,还夸大吗?我看到女鬼口中全是黑色牙齿,想必生前就吃过不少死人,哪天你提供不了食物给她,她就把你吃了。” 姜老头吓得夹紧双腿,我哥怒吼道:“你特么的别把我家院子弄脏了,死老头,胆小如鼠还一肚子坏水,总想占便宜,晚上去见常老板你自己磕头认错,听到没?” 赫连澈极少对某事感兴趣,此时他却突然开口道:“我跟你去看看。” “呃,你是对我说吗?”我愣了一下。 我哥没好声气的道:“废话,他把你抱得那么紧,不是对你说对谁说?难道是对我说?” 汗,我忘了我哥现在也能看到他了,我有点尴尬的从赫连澈怀里出来,有点脸红。 姜老头一辆懵逼的问:“少侠、女侠,你们在说什么?” “关你屁事!” 晚上常老板摆了宴,可我下午有课需要去学校,老切给我扔了个任务。 我心里叫苦不迭,我哪有时间排练,白灵立刻帮我道:“老师,小舞爸爸住院了,根本没时间参加课外活动,她是单亲家庭,哥哥也在忙毕业的事。” 老切点头道:“不需要排练,就那天穿着服装撑个场子就行,只有一两句台词。” 老师都这么说了,我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下课的时候教学楼似乎有什么新鲜事,好多女生回头、还有人掏手机,我顺着众人的目光一看。 赫连澈站在门厅的穹顶下,正皱着眉头看向面前的两个女同学。 这样的场面极其尴尬,那两位女同学显然是热切的向赫连澈求认识,而他眼神淡泊,眉头微不可见的皱起,冷冷的一言不发,估计他想不到还有这么热情难缠的女子。 第49章不想刻骨铭心 白灵撞到我身上,抬起头来问:“干嘛不走了,看什么呢?” 我有些尴尬,赫连澈怎么会突然幻化出实体,他如果想找我,可以直接“飘”到我身边啊,现在这样的情况,我是不是应该上去给他解围? “擦!”白灵看到了前面的场景,她与赫连澈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她还嚷嚷着帅哥留个微信,后来知道他跟我有关系后,就避嫌的从来没单独提起过。 “上次那个东方雅也是你的情敌吧,你这男朋友真的招蜂惹蝶啊,不能放出来危害人间,你得把他锁牢点,难怪你整天爬不起来,你是得辛苦些,让他每天把弹药都射给你,不然真容易出事。” “你能嘴下留情吗?白大小姐,你再这么老司机,一开口就飙车,你真的找不到男朋友的。”我面红耳赤的看向她。 “哼,我可是很仗义,才这么提醒你,你要是不把他夹牢点,被人撬走了你可别来找我哭。”她一边说,一边很仗义的喊:“小舞,你男朋友来接你了。” 有她这一大嗓子,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跑上去,把赫连澈从两个女同学的面前带走。 “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在学校现身?”我悄声问。 “你哥说你下课直接去海天楼赴宴,我就来接你了,总不能到了宴会厅我再突然出现吧?” 原来是为了常老板的法阵和那阴沉木骨殖盒的事,他难得对俗事有兴趣,但只要涉及到槐树村,他就一定会亲自过问。 “你这样,我还真不放心你出门,你知道坐公交车、出租车吗?还被人围观了,现在女孩子都是颜控啊,到时候把你围得水泄不通。”我小声的埋怨了他几句。 他面上冷冷淡淡,似乎我说的这些话他都没有听到耳朵里,但走下台阶的时候,他突然握住我的手。 不是握住手腕,而是纤长的骨节与我丝丝相扣,很自然的十指交握。 我的脸有些发烫,宋白灵还故意煽风点火:“秀恩爱死得快,信不信我当电灯泡,射死你们啊,你俩在家里恩爱还不够,还要出来恩爱,荼毒我的心灵,哼。” 赫连澈完全不搭理她,人间生灭他都不感兴趣,我觉得我真应该“感激”他的“恩宠”,起码他多少还把我当回事。 如果是平时,我肯定坐地铁公交,但想起上次赫连澈对公交车的评价“乌烟瘴气”,我决定叫个快车。 他一直与我十指交握,上车时都没松开,司机大哥还笑着说:小年轻人真是恩爱啊。 我有些脸红,他这是吃错了什么药啊?如果他是飘在我身边,别人看不到还无所谓,可现在怎么突然幻化成实体了? 下车的时候我忍不住问他,他沉默了一下,淡淡的道:“如果玉坠上的小红狐消失,我又暂时不能幻化实体了,除非你再怀上孩子。” 小红狐消失?那是灵胎结成的标志,消失就意味着孩子没有了吧? 我顿住了脚步,这个话题在我俩之间绕不过去,只要提到这件事,我就会忍不住的怨恨他的狠心,怨恨自己的无力。 我腹中的孩子是为了牺牲而存在的,这个血淋淋的未来,总是能迎头给我一盆冰水。 “我看到你哥这样握着你的手时,你笑的很开心,以后你想要什么,可以跟我说。”他清冽的声音一下下捶着我的心口。 “什么意思?这算是安抚我,还是补偿我?”我苦笑着问。 “都不是,你是我的妻子,你可以提出要求,我会最大限度的满足你。” “那,我能要求你做什么事吗?”我抬头看向他。 “说来听听。” 看看,人家根本不会答应我的“无理要求”,而是要我先说来听听。 “白无常说你现在经常不在阴景天宫,你还是少点时间守着我吧,我不会逃,也不会做什么过激的事,我是你的祭品,对你我会逆来顺受,你不必看守着我,该忙什么你就去忙吧。如果夜晚需要孩子吸取你的阴气,你夜晚过来就好。”我淡淡的说。 他微微蹙起眉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知道了我太爷爷、太奶奶的事,我太爷爷舍不得死,他怕死后会忘了太奶奶。我也怕,赫连澈,我不想让自己舍不得死,如果迟早都需要忘了你,我不想现在对你记忆那么深刻,这样遗忘的时候会很痛苦。” 我难得说出这种话,隐忍了很久说出这种类似于表白的话,我自己都觉得有点古怪。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说的就是我这样的吧 当自己的生命、情与欲都被一个人掌控,哪怕他让你痛得千疮百孔,但只要他对你有一点不同,你都会昏了头一般爱上他。 人,真的是可以被驯服的。 “不会的,我永远不会忘了你,而你会不会忘了我,取决于你。”赫连澈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却不想再继续交谈,拉着我往海天楼走去。 这里是一片高档的度假山庄,海天楼只是其中一栋宴会楼,赫连澈刚踏进山庄的大门,就皱着眉头说了句:“百鬼聚财,真是人心不足。” “什么?” 他不悦的皱了皱眉,将我紧紧牵着,加快脚往前走去:“这里有个风水局,太贪心了迟早会出事,谈完事情赶紧走,不要让这里的气息影响到你。” 百鬼聚财这是什么风水局?我只听说过五鬼运财,莫非这里有一百只鬼? 正在疑惑间,陈启正的鲜艳跑车在我身边停下,他笑道:“怎么走路进来,这里还有很远一段路啊,要不要上车?” 赫连澈眼睛微微一眯,我忙摇头道:“不了,我跟我男、男朋友一起走走。” 陈启正面色古怪,目光落在赫连澈身上,不敢相信的问:“你有男朋友了?” “我有男朋友怎么了?”我不解的皱起眉头。 赫连澈冷着脸,那冰冷的压迫感铺天盖地,我站在他身边都觉得快喘不过气,陈启正这纨绔公子哥儿就更加受不了这种气氛。 “啊咳,没什么,我只是有点奇怪,资料上显示你从来没跟异往过密,所以我有点吃惊。” 资料?我愣了一下,回味过来他的意思:“陈启正,你什么意思,你调查我?” 陈启正忙摇摇头道:“不是啊,不是,我……你误会了,是常叔不放心你们两个年轻人,特意派人去调查了一番,知道你们家学渊源,他才放心请你们做事,他怕连累你们,那个阵真的很邪门。” 我冷笑一声,常老板那个老江湖,会这么为别人着想,开什么玩笑?肯定把我们的底子都调查了一遍。 “冥小姐,小舞妹子,你别生气,别生气,我们真的没有恶意啊。”陈启正突然惊叫。 赫连澈勾了勾手指,他的车前盖突然像被重击了一下,整个弹开,吓得他大叫一声。 “陈总,你慢慢修车,我们先走了。”我白了他一眼,这家伙真是让人讨厌。 我拉着赫连澈匆匆走开,郁闷的抱怨道:“这家伙,如果不是看在他是大客户的份上,都不想让他再进我家铺子。” “他家业障太多,轻则分崩离析,亲人反目;重则血光之灾,家破人亡。”赫连澈淡淡的道。 我笑了笑:“我哥也是这么说的,我们家的业障也不少,你看我爸、我哥、我,几乎都是孤独终老的份。” 赫连澈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捏了捏我的手,却什么也没说。 常老板乐呵呵的看着我们:“两位贤侄真是非同凡响,一出马就帮我把姜老头找了回来,还把他偷拿的东西也弄干净了,真是家学渊源、家学渊源。” 我哥懒懒的回答:“我家的家学是经商,这些只是附带的,常老板您别夸错了。” 常老板有点尴尬,转朝跪在地上的姜老头露出一个恐怖的笑:“姜大师,你看,我这订金也给你了,这事情也拖了这么久,你是不是该帮我化解一下?” 姜老头五十多岁了,他当然知道常老板这种地头蛇黑白通吃,要斩他几根手指不在话下。 他跪在地毯上赔笑道:“常老板,实话告诉您吧,小老儿能力有限,我也算是抛砖引玉吧,剩下的事这两位少侠一定能帮您摆平,这二十万订金我妥妥的还给您,就当我白忙一场、学个教训吧。” 我暗暗翻了个白眼,这老神棍脸皮之厚真是让人唾弃,还抛砖引玉?这家伙除了坑蒙拐骗偷,还会什么? 常老板自然也不买账:“我听说哪位法师布了局,旁人就不好插手了,你把阵里的根雕拿走,说明已经插手此事,现在想抽身而退,恐怕不好吧?” 他的语气越来越危险,姜老头的脸色越来越白,一个劲用恳求的目光看我。 “常总。”我笑着喊了一句,常老板立刻笑眯眯的转朝我:“小舞姑娘,有什么话说?” “我们已经教训过姜老头了,他确实没能力化解这个法阵,您就饶他一次吧。”我帮陈昂老头求了个情。 常老板笑得和蔼:“只要小舞姑娘开口,我没有不同意的事,都依你。” 他豪爽的一挥手,两个保镖将ijang老头拎了出去,常老板笑着问:“不知道这个法阵的事,小舞姑娘有什么方法化解吗?” 第50章湿湿的乐趣 “常总,资料带了吗?”我问。 常老板立刻让手下送来一个牛皮纸袋,这是他到处搜集来的照片,有些是发现法阵时工人用手机拍下的,还有些是推了法阵后残存的画面,还有发生意外死去的现场照片。 “按照你的吩咐,我已经将所有能收集的照片冲洗出来,就是这些了。”常老板摇头道:“六个人,死了六个人了。” 赫连澈垂眼看着第一张,那时的法阵还没有被破坏,是挖掘机挖出来的照片,有七根柱子凌乱的倒在地上,几乎每根柱子旁边都有一件物品,其中一个就是姜老头偷走的根雕。 “其他物品呢,你们放哪儿了?”我抬头问。 “哪敢放着,全部用推土机推了,堆在建筑垃圾场。”常老板摇头叹气:“如果一会儿饭后有空闲,不妨跟我去工地看看大概情况。” “好。”我就知道宴无好宴,这常老板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肯定会催促我们去看看他的工地。 现在的开发项目,大部分都是向银行申请贷款,利息很惊人,停工一天的损失都是巨大的,当然是越早完工越好。 我们跟着他来到城市的另一边,他在这里开发高档住宅和别墅,地盘面积很大,此时停工了,整个工地只剩工人居住的地方有灯光。 刚下车,我就看到了一个人影爬上简易板房的二楼屋顶。 “常老板,那是谁?”我忙问。 常老板根本不认识这些工人,立刻派人去叫工头过来。 在等候的这几分钟里,我们看到了诡异的景象,那个爬上二楼屋顶的人,突然手舞足蹈的在上面跳了起来。 是那种很不正常的跳,他双脚凌空又重重落下,双手还伴随着乱挥乱舞,好像有一根看不见的钢丝在提着他上蹿下跳。 “喂,你干什么?”常老板的保镖远远的吼了一声。 那人恍若未闻,依然整个身体跳起来、又重重的落在蓝色的简易板屋顶上,那力道似乎要把屋顶砸穿。 我忽然抓紧了身边的赫连澈,声音有点颤抖的道:“赫连澈,我、我是不是看错了,那边……” 我哥也看到有些异样,他立刻从自己车上拿出战术手电,拧开最大朝那边照了过去。 我浑身一凛,我没看错,那个男人跳啊跳,姿势如此诡异,是因为他的脑袋上有一只全是血污的手。 那只手抓着他的头发,拎起来又放下去,好像把他当一只小动物般折腾,最后,那只手一松。 眼睁睁的看着那男子从二楼摔下来,周围的人惊呼了一声,但也没多紧张,才二楼,摔不死人吧。 工头边跑边骂:“x你老母的死扑街,还嫌我们工地上事情不够多啊?跳大神给我滚去房里跳。”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周围的人都匆匆赶去,我和我哥,赫连澈站在原地没动。 我们都看见了那只染血的手,就是一只胳膊的模样,虚空中抓着那男子的头皮拎着他跳,然后手一松让他掉了下去。 虽然才二楼,但这男子估计活不成了。 赫连澈冷冷的扫视了一圈,空旷无比的工地在夜色中莫名的阴森荒凉,他突然勾起一丝冷笑:“看来,有人知道我们要来,这是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不是吧,不把我和小唯一放在眼里很正常,但是连你都不放在眼里,这是挑衅还是作死呢?”我哥撇了撇嘴。 “封邪法阵前几天才渡过一次危险期,空间倾斜,好多东西逃了出来,虽然最后封住了,但……”他皱了皱眉:“估计被等待机会的人利用了,渝王爷和邪教圣女的炼魂还不知藏在哪儿,冥嘉又被剥皮,哼,这是挑衅,对方要试探这个圈子里还有几个好手。” 我有些紧张,听赫连澈这说法,似乎有个看不见的对手在暗中策划这一切。 不远处的人群一阵骚乱,那个跳下来的男子落地时后脑勺重重的磕在一块砖头上,双目暴突猝死了。 常老板快崩溃了,匆匆走到我们面前道:“小舞姑娘,你们真的能解决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个项目押上了全部身家,再出事真的完蛋了。算我求求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啊,事成之后我分一半,不不不,分大半身家给你。” 我摇了摇头,苦笑道:“常总、常叔,我只能说尽力,还希望你能配合。” “配合,我一定配合,你说什么我都配合。”常老板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滚落,看他这焦躁的样子,我有些无语的看向我哥。 “你要是配合,第一就是冷静下来,想想你得罪过什么人,亵渎过什么神灵没有?你好好回忆一下自己以前做过什么事,我们要找到症结,也会帮你保密,你自己考虑好。”我哥耿直的告诉他怎么配合。 常老板愣了一下,面上阴晴不定,他生意能做到这么大,身上肯定不干净,被我哥这么一说,他有些犹豫了。 “没事,你慢慢想,我们今晚先回去了,白天再来看得清楚些。” 回去的路上,我哥边开车边叹气道:“妹夫啊,我觉得我们好像越陷越深,什么人抽风了,想要颠覆一下现有秩序呢?” “应该是让槐树村变成阴阳混沌之地的元凶,封邪法阵要维持不住了,他需要摸清楚这个圈子里还有多少能人可以做他的对手。”赫连澈单手支颐,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街灯。 “那为什么选在常老板的地盘呢?” 赫连澈轻笑一声,淡淡的道:“青山盖白骨,黄沙覆绿水,现在的人,哪知道百年、千年之前,在自己的脚下发生过什么事?他这块地风水破坏殆尽,几层黄土之下,不知道有多少枯骨。” 我听得缩了缩脖子,上次陈启正的地皮也是这样,从地下挖出黑棺和一间古老的刑室,之前盖房子都不会挖得这么深,现在的高楼大厦需要很深的地基,而且好几层的地下停车场,挖得太深,自然惊动了一些深埋在地下的东西。 赫连澈看到我瑟缩,很快的伸手过来握着我,还是那样十指相扣,我只好低下头遮掩脸红。 我哥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们一眼,轻轻的哼了声:学得挺快的嘛。 因为今天频频的十指相扣,让我虚妄的幻想得到一些满足,所以他再次推高我的睡裙时,我没有拒绝,我从来也没拒绝成功过。 他想要的时候,拒绝只会让他动作更粗暴,而结果都是一样。 他餍足的离开胸前被啃咬得肿胀的小草莓,抬起头来继续掠夺唇舌,他很强势,也有些嫌弃我不会伺候人,我这点可怜的经验都来自于他,而且一开始还很不和谐,一个吻把我憋得快要窒息,他才稍稍松开让我缓一口气。 “……”他的表情有些冰冷,看得出有些不悦。 或许在他看来,他已经非常纾尊降贵的怜悯我了,我却还不知好歹,不懂得配合。 “对不起,我、我不太会。”我怕他突然狂暴起来,他以前可是半点不顾及我的身体状况,也不管我有没有准备好、是否足够湿润,反正痛的不是他。 对男人来说,艰涩就艰涩一点,过了一段时间总会好的,但对女人来说,一开始痛了,后面就很难再感受到愉悦,何况心理还很恐惧。 “不会可以练习,有些东西是本能。”他难得这么耐心,从我身上下来,侧身躺在我旁边,将我禁锢起来。 一张小床贴得这么紧密,还盖着被子,这种私密的空间里发生的肌肤接触,让人尤其的敏感。 胸腹紧紧相贴,我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亲密,不外乎是不着寸缕的纠缠,你的身体里有我,我的身体里有你。 体温彼此传递,纠缠成一团火,用抚摸和亲吻来诠释什么叫两人夜短,一人夜长。 “赫连澈……”我颤着声音喊了一句。 “你如果再叫错,我们就再来一次。”他的目光还是那么凛冽,似乎刚才的意乱情迷只是我的错觉。 我苦笑:“老公,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折腾我,床单湿成这样睡起来很不舒服。” “不能。”他将我往怀里扯了扯,轻笑道:“这是乐趣。” 因为他的乐趣,第二天我下车时脚步虚浮,我都担心罗盘端不稳。 这么大一片工地,走到当时发现法阵的地方就花了十来分钟,有些小山坡还没有被推平,挖了一半,显得十分凄凉。 阴差赵红兵和姜老头被我们派去挖建筑垃圾,我哥在小山坡上插了三柱冥家探阴物的红线香,这三柱青烟直直的往常老板身上飘去。 常老板看着三柱青烟往他身上飘,忙伸手挥了挥,躲开在一旁:“两位,这插几柱香是祭拜吗?要不要多插点,我叫人去买几百柱来。” 我哥白了他一眼:“常老板,你要是不打算跟我们说说你以前的业障,就请闭嘴,我们在找地方呢。” 常老板纠结的咬咬唇,亦步亦趋的跟着我哥。 我看向身旁站着的赫连澈,他今天是“飘”着的,只有我哥和我能看到他。 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忍不住问:“你知道有问题的地方在哪儿对吧?干嘛不直接告诉我们?” 他轻嘲的一笑:“你不是懂吗?有些话出口就是业障,神仙也得渡劫啊。” “你也有劫?”我不太相信,他都寿与天齐了,还有什么劫? 他意味深长的轻笑,低声道:“当然有,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第51章高仿地狱刑场 我来不及追问,我哥在不远处喊我,我忙拎着罗盘往那边跑,刚跑出两步,我耳朵像过电一样,突然听到一句清冷的“冥帝大人……” 我浑身一惊,这是哪里的鬼魂? 回头看,除了赫连澈,没有任何人或者鬼魂出现。 “怎么了?”赫连澈清冷的看向我。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我好像听到有个女人叫你冥帝大人。” 赫连澈微微眯着眼,凑近我耳边悄声道:“是不是昨天晚上做得太久,让你精神恍惚了?如果太累,就回去好好休息。” 我涨红了脸,这家伙,我跟他说什么,他跟我说什么?真是难以沟通,我赶紧跑去找我哥。 我哥确定了大方向,等着我用特制的小罗盘确定具体方位,我小心的端平,那根小小的针尖颤了,居然逆着转了一圈,然后沉针往下。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么大一圈都是阴地吗? “小舞,怎么了?”我哥凑过来瞄了一眼,低声问:“该不是这里也是聚阴藏尸地吧?” “不知道,范围好大啊,端着走一圈吧。”这个罗盘是我妈妈她们东方家的法器,探阴气比冥家的红线香还准,赫连澈几次拿着这个罗盘,想必也在上面动过手脚。 我往四个方位走了一遍,在指针发生变化时,让我哥在地上插根棍儿,最后确定下来的范围,差不多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 曾经发现法阵的地方就在中央,看来是借助了下面埋藏的阴气。 “常总,你调两台机器来从这里挖,应该能挖出东西来。”我对常总说,他一脸为难,他的包工头都闹着不干了,要带人走,现在还怎么让人干活? 无奈,他只能加钱,跟工人谈好了挖出东西来就每人两万块,果然还是有人要钱不要命,一个小队迅速开始作业。 往下挖到一定程度,突然挖出了一些青砖,青砖上有斑驳的黑色痕迹,工人们说是不是有古墓啊,那就发财了云云。 再往下挖,砖头越来越多,好像挖出了一栋老房子的屋顶,勾机粗暴的一挖,下面传来塌方一般的动静,吓得坑洞旁的工人们全跑上来。 工头用大功率探照灯看了看,脸色刷白,跌跌撞撞的跑上来说道:“下面、下面好像是屠宰场。” 意料之中的事,我没有太惊讶,然而不知下面做了什么,突然从洞口涌出一股阴冷之气。 “快住手!停工,麻痹的,你们这些龟儿子谁乱动了?上来,上来,都给我上来!”我哥怒气冲冲的对下面吼。 这里已经挖出一个漏斗形状大坑,工人们爬上来,一个个冷得哆哆嗦嗦:“小哥,这里、这里是不是阎王爷的地盘啊,我们挖出一块碑啊。” 原来这些工人以为挖到古墓,一个个不听指挥的拼命挖,想着偷藏个什么东西出去卖,国家也不知道。 结果刚才挖破房顶,勾机伸进去一掏,挖出一大堆的骷髅和一块黑色的小石碑,小石碑上面写着“鬼门关”。 我哥的嘴角抽了抽,扭头看向我,我也觉得有些尴尬,我身边站着一个正主呢,居然能挖出“鬼门关”,我们都替写这块碑的人觉得丢脸。 果然赫连澈嗤笑一声,都懒得上去看。如果鬼门关就是这种地方,他就不用这么操心槐树村的事了。 “这应该是个山寨的刑场,写个鬼门关在这里,是震慑那些被关押的人,里面的刑具大概是模仿传说中的地狱。”我对我哥说。 我哥点点头道:“我去看看。” 很快我哥就把下面的图片拍下来,一口大锅里面堆着乱七八糟的骨殖,还有铡刀和铁钩子,铁钩子上还挂着胸骨晃荡,石磨旁堆着一堆骨头,最夸张的是还有一口巨大的石臼,里面黑漆漆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浅浅的在底部糊了一层。 油锅、铁钩、铡刀、石磨,这好像真的是一个刑场,还是模仿地府的规格。 “这是挖到了鬼门?”常老板吓得不行,这里居然这么大一片地下空间,幸好他还没有开发过来,如果挖塌了这里,里面的鬼魂都跑出来,他这工地上还能有活人吗? 赫连澈微微欠身,低声道:“超度不是你们的活儿,让他去找专门做这事的法师,我们主要看法阵的问题。” “哦。”我和我哥也不会超度,如果是一两个鬼魂倒是可以拘走,这种大规模的需要摆道场才行。 我哥含着铜符爬上来拍身上的灰尘,赫连澈眯着眼看向我哥,低声道:“你这个铜符倒是有点意思。” “我家只传长子长孙的辟邪符咒,当然有意思。”我哥不客气的骄傲了一下。 我向赫连澈虚心请教道:“这里需要请多少人来做法场啊,我好跟常叔说。” “找东方家的人来吧。”赫连澈不关心这问题。 东方家东方家,又是东方家,我抿着嘴有些不开心,赫连澈对东方家还真是信任啊,就连座下侍奉过自己的女人,都是托在了东方家。 我跟常叔商量了这事,说我们不擅长超度,请他找东方家的人来做,我们主要负责那个法阵的问题。 像昨晚那个染血的手臂,还有根雕里的女鬼骨殖,这样有智商的猛鬼,应该都是那个法阵里出来的。 还有刚才,那声莫名其妙的“冥帝大人”真的是我幻听吗? 我看向赫连澈的侧脸,如果我听到了,他不可能没听到,难道,他在隐瞒着什么? 我转念一想,这家伙隐瞒我的事情太多了,不差这一件两件,与其猜测,不如随遇而安,我的心态也开始向我哥看齐了。 “小舞娘娘,我们把东西都挖出来了,我的天好可怕,您快过来看看吧,姜老头已经不行了。” 赵红兵打电话给我,声音哆哆嗦嗦的打着冷战,之前我哥给他们分派了驱邪的符咒,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我们开车绕到建筑垃圾堆积场,那里建筑废料成堆,最显眼的是一堆脏兮兮的新鲜黄土堆得像小山,赵红兵和姜老头穿着雨鞋,一身的泥水。 远远就看见姜老头倒在地上翻滚,赵红兵蹲在一旁抽烟,那些挖出来的东西放在黄土堆前面,都被贴上符咒,但符咒力量有限,我们一下车就感受到弥漫的阴晦气息。 七根木桩子,每根上面都有黑色的血污,还有一堆奇怪的物品:木头首饰盒、木桶都是木制品。 按理说,阴沉木是辟邪的东西,那截根雕被偷偷放入骨殖或许是为了镇邪,那个女鬼似乎也不是寄宿在阴沉木里面,而是触碰到她的骨殖,才会被她引诱迷路,最后附身在人身上砍杀同伴后再吃尸体。 赵红兵是个活人阴差,看到赫连澈立刻匍匐在地下拜,赫连澈没有理他,径直去查看那些木制品。 我把赵红兵扶起来,他的嘴唇发紫一个劲的哆嗦:“小舞娘娘,这些东西好重的鬼气啊,连我都受不了,姜老头已经晕过去,这东西凶邪、凶邪。” 我安慰了他几句,看向赫连澈,他凭空画出符咒贴在这些阴物上面,我哥也用我家的方法,红线压符,三长两短的捆扎起来。 三长两短的含义大家都懂,然而本意是指棺束礼记檀弓上有记载:棺束,缩二,衡三;衽,每束一。 我家用这种红线捆扎阴物的方法,也是为了镇鬼,反正是太爷爷传下来的,道理说不清楚,有用就行。 经过我哥和赫连澈的一通翻找,从其余的六个木头制品里翻出了零碎骨殖,我哥用贴满符咒的密封袋装起来,说拿回学校找骨科的教授看看,说不定还能测个骨龄,dna什么的。 赫连澈看着那些木头制品,低声道:“这些都是槐木,五行属阴,可以附鬼,然而鬼已经不见了,应该是被放出来害人了。” “那我们把这些骨殖取出来后,这些木头还有危害吗?”我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他摇摇头:“不会了,一把火烧了就行。” 我哥和赵红兵放了点油,淋上这堆东西,火噼里啪啦的烧起来,火苗隐隐泛着绿色,幽幽的将这堆东西烧成了焦炭。 有赫连澈在,我和我哥胆子大了不少,当下就拎着那一袋符咒和骨殖去了学校,我哥去往他的医学院校区,我就拖着赫连澈这只鬼来上课。 我最近旷课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但是新来的班导却不管我,实际上这个班导谁也不管,本来就是系主任兼差来盯着我们别乱说话的。 上完一场大课,我去话剧社拿衣服,明天穿着上台去说一句台词就能弥补我的课堂分,这也算是老切大发慈悲了。 “你若是不想来学校就休学吧。”赫连澈微微皱眉:“这样的课上起来有什么意义,几乎都在看手机,后排还有人搂抱亲吻。” 汗,他居然看见了。 “我爸他还是希望我和我哥能好好毕业的,其实我也不知道上学做什么,但是,不上学待在家里,更不知道做什么好。”我低声向他解释。 “你现在有事情做了。”他的目光落在我的小腹上。 我低头不语,我依然接受不了这件事,内心依然抱有一丝侥幸,总觉得自己多接触一些这样的事,就能找到替代的方法,从而保住这个孩子。 我去话剧社拿服装的时候,赫连澈站在走廊上等我,在我走进社团办公室时,又听到了一声极其细微的女声在叫“冥帝大人”。 这绝不是幻听,已经第二次了,每次都是我刚刚离开他身边,就听到这么一声让我头皮发麻的女人声音。 尖细,还带着一丝仰慕的妖娆,可我回头看去却连个鬼影都没有。 第52章不准穿成这样 事不过三,我心里暗暗决定,如果再听到一次,我就要坚定的追问赫连澈,这种诡异的感觉太让人心里发毛了。 我哥很快从医学院回来,他去拜托了一位女教授,用学校的教学仪器来帮助测测骨龄,测骨龄很快的,他得到结果后立刻赶回来接我们。 “测了几块,都是2030岁之间,初步推断是同一个人的,说不定都是那个女鬼的骨头。” “那女鬼是槐树村的人吗?”我看向赫连澈。 他微不可见的点点头:“生死簿上显示,她生于大饥荒前一年,卒与1984年,也就二十刚出头,是被人溺死的。” 难怪姜老头说梦中的女人,还一个劲的娇声喊好饿,有几个男人能抵抗女人的湿身诱惑的,哼。 “那肯定是从小吃死人肉长大的,吃多了就疯魔了,死了也变成猛鬼,看她附身在尸体身上啃自己,真是恶心透了。” 我想起草垛子里的残肢碎片,忍不住捂着嘴道:“哥,你别让我想起来好吗?我要吐你车上,你自己洗啊。” “别别,我去给你买酸梅,你别吐啊。” 回到家我先试话剧社给的服装,是那种花边大u领的欧式礼服,还有腰封,赫连澈看了一眼、立刻面若冰霜。 “你要穿这样的衣服表演?”他指了指我的领口。 前面的u领露出了半个胸脯,加上腰封的束腰托胸作用,整个胸口呼之欲出,上面还有他留下的淡粉色痕迹。 我也尴尬得不行,这样的衣服都是均码,穿上之后哪里都松松垮垮的,这要是一不小心扯到袖子,半边胸就露出来了。 “冥小舞,你敢穿这样的衣服出现在别的男人面前,信不信我让你十天半月都下不了床?!”他眼里冰冷的怒火灼得我胆战心惊。 十天半月下不了床,这家伙是开玩笑吗? 联想到他之前的恶劣行径,我怂得不行,他不用睡觉又不用吃五谷杂粮,整夜整夜不停歇也是有的。 那七天我走路都痛的不行,想到这里我立刻低头道:“这衣服均码的,太大了,我改一改就好。” 说罢跑下来去找针线盒,我哥正坐在柜台后面打游戏,看到我差点喷了屏幕口水。 “小舞你这是干什么?胸部都要掉出来好吗?咳,莫非你们在玩换装play?赫连澈也喜欢体验不一样的感觉?” “少废话,针线盒呢?我把领口缝一缝。”我弯腰在柜子里找。 “缝什么缝啊,缝了再撕开?哎唷,原来你们喜欢这种调调,粗暴的爱爱是不错,但是小心别弄伤了啊,之前也不知道是谁哭哭啼啼的说好痛的。诶,还要润滑油吗?我那儿还有呢。” “你自己留着用吧!”我咬牙切齿,我哥那语气欠揍得要死,真想拿根针扎他几下。 很快,花边大u领被我缝了缝,变成了v领,只看得到一道肉沟,赫连澈面色阴沉,但最终也没有再恐吓我。 话剧社的表演每次都能吸引两三千学生来看,别问为什么,因为排名前三的校草校花都在话剧社。 我很紧张的换好衣服,心里默念只有一句的台词,话剧社的指导老师就是老切。 “啊,你真是够了,我等下还要上台呢。” “再一下就好。”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莉莉的声音带着抱怨,又带着一丝得意的笑意:“你就这么欲求不满啊,等一会我们再去开房吧,嗯……” “嗯,等你演完,现在先让我解解馋。” “讨厌啦,有人来了怎么办?” “没事,我躲在你裙子底下。” 我悄悄的往后退,这是莉莉跟男朋友在亲热啊,这种公共场合他们也不怕被人撞破,太猴急了吧。 里面莉莉小声的低呼,我瞥见她一手抱着大裙摆,一手难耐的支撑在铁柜上,她两腿岔开,身前蹲着一个男人,似乎正在亲吻她的下面。 我猛然瞥见一侧的梳妆镜,梳妆镜里倒映着他们俩的动作,莉莉难耐的咬唇,那个男子却越来越过分,他还一边玩弄,一边抬起头来看莉莉的表情。 梳妆镜映出了他的侧脸,我只看了一眼就愣在当场。 那是我熟悉的一个人,我从小到大都见过他,而且,前段时间我还见过了他的尸体,他的鬼魂。 冥嘉! 我心里浮现这个词时,身后突然一股冰冷的气息将我包围,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唇,一只手在我眼前掐了一个指决。 赫连澈在我耳畔,轻声说了一句“嘘”。 一个看不见的结界将我俩罩住,冥嘉的眼神时不时的往门外瞟一眼,确定没有人之后,他的动作更加放肆起来。 他的手越来越重,我都听到啧啧的水声,莉莉脸上的表情也夹杂着痛苦和愉悦,直到后来他的手从裙底出来,满手都是亮晶晶的黏腻,他还用舌头舔食。 莉莉气得捶了他一拳,娇嗔道:“又这么粗暴,腿都被你弄软了,等下怎么上场?讨厌死了,你还吃,也不嫌恶心。” 冥嘉的脸上没有血色,他的笑容带着说不出的怪异,那张还算俊秀的脸,在我眼里怎么看都带着一股鬼气。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家可是老中医世家,专门给那些达官贵人养生的,像你这样的美女身上,可是有三大宝呢。”他慢吞吞的站起来,还帮莉莉整理衣服。 莉莉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虽然他动作粗暴了些,但让莉莉腿软了,还夸莉莉是美女,让莉莉的怒火更像是打情骂俏,此刻倚在他的怀里问:“什么三大宝?” 冥嘉伸手在她嘴唇、胸口、下面点了一下,坏笑道:“唾、胸、阴这三个地方的水,简称美人三精哦,很补的,嘿嘿。” 莉莉红着脸捶了他几下,骂了几句色狼,一边补妆一边说:“等会儿在老地方见呀,你也是,从那么远跑来见我也不说一声。” “想给你一个惊喜啊,对了,你最近看到冥小舞了吗?” 莉莉停下补妆的手,不悦的问:“干嘛,你还想去吸冥小舞的三精啊?她的大胸脯很惹眼啊。” 冥嘉笑道:“她是我家亲戚,我就问你一下,你这么生气干嘛,这种醋也吃。” 莉莉撇撇嘴,飞快的整理好自己:“这还差不多,冥小舞很少来学校的,诶,今天她好像也客串一个角色,刚才我还看见她了,你要找她吗?” 冥嘉阴笑了一声,语气平淡的说:“我当然,要找她。” 赫连澈悄悄的将我带出更衣室,在光线昏暗的走廊里,我背靠着他冰凉的胸膛,心脏好像擂鼓一样拼命跳。 冥嘉的人皮在这里,但那副皮囊里面装的是什么? 如果是只是鬼魂,他怎么会有这么饱满的身体,而且他的言谈之间很有“人”味,与他生前油嘴滑舌的的样子没什么差别。 而且,他接近莉莉,是不是为了监视我在学校的举动?毕竟我的朋友极少,只有白灵一个,而白灵是个纯阳血,估计他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不敢与白灵发生亲密关系。 我的同班同学中他就勾搭上了莉莉,想以此来接近我吗? 更衣室的门打开,莉莉快速的跑去后台,紧接着,冥嘉也悄悄的溜了出来。 “我去跟着他,你注意安全。”赫连澈在我耳边吩咐了一句,消失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也赶紧跑到了后台。 莉莉看到我时,莫名的对我笑了笑,她大概很喜欢冥嘉吧,原本对我态度挺冷淡的,这时听说我们是亲戚了,她的态度都变了。 我很想打听一下两人是怎么认识的,可莉莉很快就上场了,她是女二号,我的龙套跑完了,她还在台上表演。 我换好衣服坐在后台给我哥发信息说了这事,说冥嘉刚才出现了,赫连澈已经跟了过去,问他怎么办。 我哥发了个定位过来,他说自己被老师叫到医学院了,等下开车过来接我,让我在学校的车道边等他。 很快他开着那辆路虎过来,脸色很不爽。 “你怎么了?”我哥居然会生这种闷气,天要下红雨吗? 他是那种娱乐至死的人,大难临头可能还会开玩笑,就算生气也是一串连珠炮骂出去,绝不会憋着自己。 可此时他一脸阴沉,粗声粗气的道:“妈的,早知道不回来这一趟了。” “到底怎么了,你居然会生闷气?谁惹你了?”我一边扣安全带,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他表情。 他嘴角抽了抽,骂道:“死老太婆居然想非礼我,卧槽!妈的饥渴坏了吧?居然威胁老子,让老子毕不了业,沃草她祖宗,呸呸呸,求老子都不草,看到她老子都要不举了。” 这下轮到我嘴角抽搐了,怎么我和我哥都这么倒霉,他居然被那个帮我们测骨殖的女教授盯上了。 女教授啊,能混到教授这级别,少说也是五十好几了吧,或者六十好几,从医院退休了被学校返聘的。 怎么女教授也爱小鲜肉吗? “那、那个你被她怎么了?”我一脸同情的看着他。 “没怎么。真当我弱鸡啊,就算她一百五六十斤,老子也能扛起她扔垃圾堆好吗?要不是还没毕业,我已经把她揍成猪头了,臭老太婆昨天求她帮忙测骨龄,她答应了,还说可以帮忙测dna,今天就叫我来,说是有事情跟我说,其实就是想让老子以身相许。” 我憋了一会儿,实在憋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 “哥、哥,我、我想到了富婆求子,哈哈哈哈哈。”我靠在车门上,眼泪都笑出来了。 我哥气得不行,不耐烦跟我开玩笑:“行了行了,小心笑抽了,你兜着点你的肚子啊,别忘了里面还有个球呢,你说的冥嘉呢赫连澈呢?” “我也不知道,赫连澈跟着他走了。” “那我们怎么追?” “……” 第53章人皮行尸 我俩愣在车上,谁知道怎么追啊?赫连澈本来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说消失就消失的人,我一觉起来发现身边没人是常事。 “给他买手机。”我哥咬牙道:“必须得给赫连澈配个手机,我去问问赵红兵,烧给阴人的手机哪儿有卖。” 我详细跟我哥说了一遍冥嘉的言行,我哥咂舌道:“据我所知冥嘉还是个处呢,这人皮里面的东西看起来是个老手啊,还很懂得邪派的理论,啧啧,不会是那些邪师的同伙吧?” “冥嘉比我还大点呢,怎么可能是处?他跟我们又不在一起念书,你怎么知道他的事?”我问道。 我哥看了我一眼,有些得意的道:“好歹我也是咱家的长孙吧,家里同辈的事情我都很关注的,要不怎么知道冥嘉有点怪癖呢?他小时候吃奶妈的奶吃到六岁,估计有点恋x癖,每次回老家,他听到点黄段子就缩脖子,那副模样一看就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怂货。” “是是是,哥你最厉害,经验最丰富,最有魅力了,老太太看到你都把持不住。”我白了他一眼。 “呸!”他啐了一口,用眼神警告我别乱说话。 下班高峰期,我们被堵在路上,我哥犹豫了一会儿,道:“小舞,你有没有听过人皮稻草?” “这是什么鬼故事?” “就是传说,有些会邪法的人,会扎一个稻草人,在稻草人的胸口里面塞入一个人的头发,指甲等等有个人气味的东西,然后用这个人的人皮罩在上面,就能做出一个行尸来,然后再引来魂魄附体,就能以假乱真。” “你是想说冥嘉有可能是个草包做的?”我皱眉。 “他本来就是个草包。” “冥嘉的事情,咱们家里的人知道了吗?” 我哥摇摇头道:“就是咱俩,还有振岩叔和太爷爷知道,其他人暂时还不知道,东方老太太和慕容玥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他们也会暂时保密。” 我撇撇嘴道:“我们有一个看不见的对手,或许是一个人,或许是一堆人,他们趁封邪法阵要不行了,开始蠢蠢欲动,冥嘉接近莉莉,肯定是为了在学校能监视我的行动。诶,哥,我想到一个问题。” “什么?” “莉莉既然跟冥嘉约老地方见,那他们肯定有一个幽会的地点啊,我们可以去问莉莉,或者跟踪她啊。” “擦,你早干嘛去了?我们现在就回。” 他一看路况,前后左右,堵得只有这么瓷实了,除非长翅膀飞起来,不然别想挪动半分。 我低头无语,默默承受着我哥的眼刀,人家都说一孕傻三年,果然如此。 我们只能像蜗牛一样随着车流挪回家,做饭的时候我总是走神,担心赫连澈会有危险。 他是冥帝,虽然只是外法化身,相当于分神一样,力量大打折扣,但是在阳间应该不会有邪灵厉鬼是他的对手。 可如果对手是心怀恶意的人呢?如果是处心积虑颠覆秩序的人,或许会有陷阱、防不胜防。 我从不相信有什么东西是无敌的,天地阴阳生灭相依,就像赫连澈说的,神仙也需要渡劫,没有什么是亘古不变的。 就这么心不在焉的做饭、吃饭,直到赫连澈阴沉着脸出现。 “唉,妹夫,你总算回来了,小舞这里魂不守舍的,弄得我都食不知味。”我哥冷哼了一声。 这家伙两碗饭下肚了,还好意思说食不知味? “小舞,今晚的汤里真的没放盐,我刚才看你心情不好,都不敢说,不信你尝尝。” 我瞪了他一眼,走去厨房拿盐,出来的时候,我哥已经给赫连澈倒了杯茶。 “你就在酒店里看他们现场版的妖精打架?哈哈哈哈。”我哥笑得趴在桌上。 赫连澈面无表情,淡淡的道:“他们两人身上都没有渝王爷的鬼脸,应该不是鬼王的行尸,也没有发现那女人被附身的迹象。” 我哥一脸同情的看着赫连澈:“妹夫啊,真是为难你了,这么近距离观看爱情动作片,噗哈哈哈哈哈,好辣眼睛啊,这种事自己做挺舒服,看别人做简直诛心啊,哈哈哈哈,哎哟……” 我对我哥这老司机忍无可忍,赫连澈已经够粗暴了,你别再教他了好不好? 赫连澈脸上一点波澜都没有,他只是端起茶来浅抿一口,静静的看着我捶我哥。 “好了好了,小舞别打了,你这点小力气打得我好痒,说正事,说正事呢。”我哥捏着我的手腕,把我按在凳子上。 赫连澈继续道:“之后冥嘉坐车离开,在长湖路下车,我跟过去时他消失了。我怀疑有人在操纵他,或许在姓常的那里摆下法阵的人,就是冥嘉。” 我哥频频摇头:“这草包什么都不会,怎么可能摆法阵?不对,他已经不是冥嘉了,只是披着冥嘉的人皮。” “剥皮定魂还有一个作用。”赫连澈皱眉道:“就是获取被剥皮人生前的记忆,他应该记得冥嘉脑中的事,或许会对冥家不利。” 我哥咽了一口唾沫,有些害怕的问:“那怎么才能消灭这个行尸?我今天还跟小舞说,会不会是人皮稻草人呢,难道要用火烧?” 赫连澈看向我:“你跟那个女人熟吗?” “谁?莉莉?”我摇摇头:“不熟,只是同班,知道名字而已,不过我可以看到她的朋友圈。” “什么叫朋友圈?”赫连澈皱眉。 “就是她经常把自己的动态发到微信上,我可以看到。”我一边说,一边将手机掏出来演示给赫连澈看。 莉莉这样的时髦女孩,恨不得一举一动都发出来给大家点赞,最新的一条就是在酒店玻璃窗处的自拍。 赫连澈眯着眼看那张图,低声道:“这女人恐怕活不久了。” “不、不是吧,看她还很正常啊。” “行尸需要生人的气血维持,如果冥嘉急需使用生人,那么第一个肯定是她。” 法阵的事情还没解决,突然又出现了冥嘉,我脑子本来就不怎么好,现在更是乱糟糟的找不出头绪。 正在纠结,莉莉的朋友圈又更新了一条消息和图片。 上面写道:吃宵夜,男朋友怎么还不来,再不来我就把他的份都吃了,她嘟着嘴的自拍照上,照到一家烧烤店铺的招牌。 我哥眼睛一亮:“走走走,我知道这家店在哪儿。我们去蹲点,遇到冥嘉就把他抓住。” 我看向赫连澈,他稍微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刚站起身,我哥就犹豫的对赫连澈说:“那个我们要去抓人的话,免不了要跑步和干架,小舞还是别去了吧,她现在又不能跑,又不能打,我们还得分心照顾她。” 这,我是累赘是吗? 赫连澈皱了皱眉,伸手在我心口一点,道:“回房间呆着,别出门。” 于是我就这么被遗弃在家了。 越想越不爽,本来有什么事都是我哥和我一起去,现在我哥能看到赫连澈了,就撇下我这个累赘了,唉。 时间一点点过去,我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蹲到冥嘉,家里电话响个不停,我纳闷我哥怎么不打我手机,还要让我从三楼跑下来。 “喂。”我拿起家里电话。 “你怎么才接电话,快来长湖路,你家里人出事了,那个叫冥景宇的是你哥吧?” 我愣了一下,忙问:“你是谁?” “片警,你哥出事了,快来吧,长湖路路口。”对方怒气冲冲的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站在电话旁边愣了几秒钟,我哥出事了?他去长湖路蹲冥嘉,赫连澈不是跟他在一起吗?他怎么会出事?为什么是片警打电话来? 我焦急的拿上手机和钥匙,从后院开门跑出去。 这一片是商业文化区,都是古董文玩,民族风手艺人,老工匠老字号的店铺,入夜后很安静,跟不远处的商业圈是两个世界。 我匆匆往巷子外走去,没走两步,就感觉后背一阵发凉,那个尖细又妖娆的女声又出现了。 “冥帝大人。” 我愣愣的站在原地,这是第三次听到这个声音了,赫连澈好像都听不到,为什么就我听到? 每次我回过头去,都看不到有什么异常。 可是这次? 我后背的汗毛竖了起来,我隐隐感觉,我只要回头,就会看到些什么。 这个女声为什么就只会喊一句冥帝大人?难道又是侍奉过赫连澈的女人?这家伙到底有多少女人? 我屏住气息,微微侧身向后,手中悄悄的捏着五帝钱。 身后一片黑暗。 我刚悄悄松口气,就看到地面上缓缓的伸出一双惨白的手,随即一个披头撒发的女人脸冒了出来,她的脸上有一道道皲裂的痕迹,声音尖细而妩媚:“冥帝大人……” 这东西,难道只会说这四个字 她朝我伸出手,我脖子上的小红狐玉坠突然红光迸射,似乎在戒备她突然冲击。 她害怕的缩成一团,小声的哭泣起来,我发现她只有上半截身子露出来,不着片缕,重点部位也暴露了,但她皮肤上全是皲裂的纹路,不禁没有半点诱惑,还让人有些恶心。 我一步步往后退,突然后背猛地撞到一个人,回头一看,冥嘉阴沉沉的看着我。 “小舞,好、久、不、见。”他伸出手,禁锢住我的喉咙和腰。 他是人皮啊! 我亲眼见到他的尸体,血淋淋被剥皮的尸体,连眼皮都没有了,双眼暴突出来。 此时他却与我近在咫尺,我惊得头皮发炸,不是说我腹中的灵胎百邪不侵吗?为什么他能这样勒着我? 第54章全灭 “唔唔……”我死命的挣扎,他的双臂越收越紧。 “嘘,你想被勒死吗?”他在我脑后轻轻的问,那种诡异的声音和冰冷的气息,让我全身发抖。 “很好,很好,这么恐惧的感觉真棒。”他沉声笑了笑:“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弄死你,放心。” 我的鸡皮疙瘩暴起,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怪物啊? “是不是在想,为什么百邪不侵的灵胎保护不了你?”他呵呵冷笑道:“因为我是你的亲人啊。你忘了,在冥家老家的时候,打晕你的人是我,而不是那具鬼王的行尸,灵胎哪有那么聪明,分辨你的亲戚关系。呵呵呵,冥嘉的皮,还是挺有用的。”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用力的捏住我一边胸部,虽然隔着衣服和内衣,但那力道简直像要掐入肉中一般,痛得我喉咙里沉闷的嘶吼,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看到吗?即使这样虐待你,灵胎也分辨不了。何况,我没有邪气,死心了吧?可以乖点跟我走了吗?” 恐惧和疼痛让我快站不稳,我一只手护住小腹,一只手去扯他捂住我嘴巴的手。 他又用力的狠狠抓了一下,痛得我额头上冒出冷汗。 “唔,手感真不错,一只手还抓不完呢,果然又大又软,难怪,冥嘉满脑子都是你的胸,你还不知道你是他性幻想的对象吧?他整天想着把他那根东西在你的胸上蹭。可惜他是个怂货,有色心没色胆,有机会他也不敢上了你。” 身后的人手上的力道,痛得我头都要裂开了,还被捂住口鼻,那种窒息感让我回忆起墓室中的幽闭,拼命的想要挣扎嘶吼。 “走吧,到了地方,随你怎么闹。木魅,快走。”他拖着我的脖子,往身后黑暗的巷子里走去。 我眼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那满脸皲裂名叫“木魅”的女鬼拖着长长的发,在地上爬行着向我追来。 阴冷,黑暗,耳边还有金属轻微碰撞的声音。 那尖细妖媚的“冥帝大人”一直在我耳边萦绕,时远时近,让我烦得不行。 “别叫了。”我有气无力的吼了一句。 “嗯,你醒了。”冥嘉的声音响起。 我像被一盆冰水浇头,瞬间清醒过来,睁开眼,眼前点着几根蜡烛,火苗都是绿油油的,这说明这里的鬼气特别重。 我看了看周围,冥嘉正在低头弄着什么,绿色的火光照在他脸上,显得十分诡异,那种死气是从内到外的。 白天他言语活络,还不觉得是个皮囊,此时他面无表情的在做事,看起来就是一具死而不僵的行尸。 绿色火光之外是一片看不见边界的黑暗,浓重得让人窒息。 “今天东方家的人就来过了,这里埋着的冤魂重复着生前被杀的画面,重复了好多年,终于解脱了。不过还有一些厉鬼死赖在刑具上不走,当然,等东方家换个厉害点的人来,这些厉鬼也只能乖乖入冥府受罚。”冥嘉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几乎不动。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哪里,这就是常老板的那个地皮下方,我们挖出来的那个巨大刑场。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他抬头,嘴角扬起笑容,僵硬的脸皮让笑容看起来阴森恐怖。 “以前的刑场吧?”我沉声回答道。 他摇了摇头,继续低下头做他手中的事,慢慢道:“刑场都没这里可怕,你听说过舂磨砦吗?” 他这是在跟我聊天? 能拖一会是一会儿,我轻轻的咳了一声,轻声道:“我没听过。” 他的脸又僵硬的动了一下,似乎在笑:“就是把人做成食物的地方。你看,那里的石磨是剔了人肉放进去磨成肉糜的,还有这个巨大的石臼,是把人分尸了推进去,用那个吊锤锤成碎肉的。” 我抖了抖,问道:“你你怎么知道这些?” 他冷笑道:“啊,我历史学的比较好吧。” “那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天灾的时候,也发生过人吃人事件,为什么槐树村的事,就变成了一件给国家丢脸抹黑,反人类反社会的大罪呢?”他一脸认真的问我。 这我该怎么回答,我一个刚上大学的学生,哪有本事跟你讨论这种掺杂了社会伦理、文明法制和人性的高深问题? 但为了拖时间,我也硬着头皮道:“可能因为不是在乱世吧,有国家和政府的情况下,杀人来吃这肯定是犯罪了。” “有道理,你还挺聪明的。”他夸奖了一句。 我全身都在发抖,他在这种人肉制造工厂里,跟我讨论槐树村的事,难道他是槐树村的遗民?披着这人皮接近我是为了什么? “那人死之后吃尸体,应该不算犯罪吧?这没有伤害到什么人了吧?你知道槐树村人员灭绝的真相吗”他双眼倒映着幽幽的绿光。 我恐惧得眼泪溢出眼眶,只敢咬着唇摇头。 “那是因为,狂犬病毒。”他诡异的笑了笑:“你知道一个狂犬病毒呈强阳性的人死前会怎样吗?如果是男人,会变得怕光、怕水、一看到水就呕吐,还会疯狂亢奋、抽搐吐白沫,还会不停的射精。” 他的声音低沉恐怖,眼中鬼火跳跃,那个叫木魅的女鬼一直在他身边爬,这样的情景,让我恐惧得不能呼吸。 冥嘉还在不停的说着话:“每天都不停的射,怕冷怕光怕水,一碰到水就呕吐不止,没几天就死掉,然后,有吃尸体这个习惯的槐树村村民,就分而食之,最后基本上都感染了,整个村子就像个人间地狱发疯、撕咬、强暴、口吐白沫,最后都死了,只剩下几个坚决不吃人肉,而躲到山里的遗民。” 我闭着眼努力平复恐惧:“这,不是咎由自取吗?” 冥嘉嘴角抽动:“咎由自取?也不知道是谁放了几只感染狂犬病毒的疯狗进村。你懂吗?这是上位者下令的清除行动,槐树村的人是不允许外出流动的,上面的人要让他们毁灭在自己的手中。” 那这关我什么事?我心里恐惧极了,不敢与他搭话。 他听了一会儿,抬头看向我:“把你吓哭了?不是吧,我以为你胆子很大,毕竟见过那么多大场面了。” 他举起手中一个小人儿:“那我就不吓唬你了,我们开始吧。” “开始?开始什么?你想干什么?”我颤抖着声音问道。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伸手指了指地上那半截身子的女鬼:“看到了她了吗?她叫木魅,善于迷惑人心,她知道你心里很在意有女人的声音叫冥帝大人这四个字,你没有发现她的长相有些眼熟吗?” 眼熟?我怎么可能眼熟一个半截身子的女鬼? 冥嘉对木魅说道:“张口。” 木魅听话的张开嘴巴满口漆黑的牙齿。 我浑身一凛,她是那个被黑无常拘走的女鬼?她不是又被关押回密风林尸所了吗? “奇怪吗?”冥嘉笑道:“这叫生魂分离,就是活着的时候,分出魂,与其他东西的魂炼化,这样就相当于有两个自己。” 我摇头道:“我不相信这些邪术。” “你相信与否无所谓,我只是想帮你。”冥嘉撇撇嘴。 “帮我?”我以为听错了,这个披着人皮的怪物想帮我? 他靠近我,逼得我闭眼躲避:“看看你哭起来的样子真可怜啊,唉,怎么就是你呢?这么美丽的女孩,还这么懂事,又安静,又好哄,我都不忍心你受伤。” 他扬起手中的小人:“很多人等着将你肚子里的灵胎拿来做阵眼,这些道貌岸然的人,总是以为自己是救世主而牺牲他人,用法术将一个成型的胎儿从你腹中取出,这是多么残忍的事。不如用生魂分离,将这个孩子的一半魂转移到这个人偶上,然后送去封邪法阵做阵眼,起码能让法阵稳固很长时间。这样,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用送命,可以平安降生,当然,生下来是一个阴阳两界都不相容的孩子,不过没有大问题,就像木魅,生前也活得好好的,不知勾引了多少男人呢,最后被争风吃醋的溺死在河里。” 他笑着说着这些话,我却惊恐得不行,这个怪物简直疯狂。 “以后你还可以继续生孩子,如果每个孩子都用生魂分离抽出一半魂,那法阵估计可以稳固几百年了。” 我被气得笑出来:“冥嘉,你这个怪物,多谢你为我着想,可我只想叫你滚远点,别碰我的孩子!” 我用了全部的勇气吼出这句话,刚吼完我就后悔了,我应该继续与他周旋,不应该撕破脸。 我被带来这地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获救,赫连澈和我哥会不会发现我出事了?能不能找到我?能不能及时赶来? 冥嘉眯着眼,冷冷的道:“小舞,你忘了我说的吗?这些刑具上还有些厉鬼不肯走,他们生前可是很喜欢剖腹挖宫,吃女人和小孩的。” 他凑近了些,低声道:“别枉顾我的好意,为了你,我费了好大的周折呢。” 话音刚落,他脚边的木魅突然尖叫,那是一种类似山精树怪的尖叫声。 “有人冲撞结界?”冥嘉皱眉:“还没到时辰啊,啧,来得也太快了。” 第55章委屈的沦陷 他双手掐诀,在身前画出点点幽光,周围突然多了好多半朦胧的鬼影,一个个朝我飘过来。 我闭上眼默念宝诰,果然只听到嗤嗤的青烟响,冥嘉的这个结界很厉害,鬼差根本进不来,就连黑白无常都进不来。 上次那个邪派师的结界,还是我叔叔振岩从内部破了法阵,黑白无常才冲进来的。 冥嘉画完几道符咒,对我笑道:“我要换个阴气足的地方继续。” 他刚说完,立刻侧耳一动,我也听见了,有什么东西掉了进来。 叮、叮叮叮。很轻微的金属碰撞石板的声响。 刹那间,我隐约听到几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凶秽消散,道炁长存。 烈烈阴风扑面而来,眼前的场景似乎都在震颤。 冥嘉神色慌乱,他口中默念咒语,伸手在自己身边画出符咒防身。 黑暗中,我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他发如丝缎,墨色飞扬,纤长的手指画出寒芒。 他来了! 我胸口剧烈的起伏,只要他来了,我就不用再怕冥嘉这个怪物了。 我从地上站起来,想要跑过去,双手却被锁链反剪,一动就喀拉拉的一阵锁链响。 赫连澈面色阴沉如寒潭深水,他身后猛然平地窜出一扇巨大的门,门上有凶猛怒目的鬼神雕塑,双目鲜活灵动,仿佛是活的。 “冥嘉,还是该称呼你为怪物?居然敢对冥小舞下手,你想体验什么样的刑罚?”赫连澈冷冷的问道。 冥嘉脸上轻微抽动了一下:“你为冥小舞徇私太多,当心渡劫天罚啊,冥帝大人。” 他说完这话的同时,身体开始快速消失,赫连澈身后的大门洞开,黑暗中飞出无数条锁链,套中我身边的鬼魂往里拖,木魅在地上嘶吼着被拖入了门中。 我听见鬼哭鬼嚎,感受到冰冷的阴风如刀刃般打在身上,吓得我闭眼躲避。 等巨大的关门声传来,我睁开眼。 周围再无一个鬼魂,冥嘉也消失了。 只剩赫连澈,一步步朝我走来 没有了幽绿的火光,空旷的地下一片黑暗。 他没有脚步声,我只能感受到冰冷的气息越来越近,最后停留在我身前。 寂静的黑,吞噬着我的勇气。 刚才看到他时,觉得自己有救了,什么都不用怕了,黑暗、鬼魂、人皮和邪术,都不用怕了。 可是此时的寂静和冰冷,却让我的心跳开始加快。 他生气了吧? 不得不说,他很懂得驭使人心。 他曾经的粗暴,让我对他的一丝温柔感恩戴德。 他曾经的凉薄,让我被他的十指相扣融化成扑火的飞蛾。 也许是我经验太浅薄,毫无防御的能力,不管他给我什么样的感受,我只能逆来顺受的默默接纳。 而他经验太丰富,他看过了太多生灭轮回,痴情绝望,所以能清冷淡泊的对待一切。 那熟悉的冰冷,在黑暗中停留在我的面前,我甚至可以感受到自己的气息喷在他的胸膛。 然而他却一言不发,沉默而疏离。 在他面前,赢的人永远不是我。 “我接到片警的电话,说我哥出事了,让家属赶去。”我低着头,看着黑暗,小声的向他解释。 理由已经不重要了,他说过如果灵胎有什么问题,我和我家人会很惨很惨,我记得这句话,我也不想挑衅他的权威。 “对不起。”我觉得很委屈,为什么总是我道歉? 我有一位丈夫,却不是因为感情;我有一个孩子,却不属于我。 我的人生只有认命、没有惊喜。 头顶上传来一声轻叹,他对着我,就这么喜欢叹息?从两年前那次初夜,我就不停的让他失望和无奈吧? “不用说对不起,是我疏忽了。”他清冷的声音传来。 没有想象中的冰冷怒火,我有些意外的抬起头。 黑暗中他的面容看不真切,我感觉到他微微欠身低下头来。 一点冰凉的湿软卷走了我的眼泪,黑暗中他的动作有点粗暴,捏着我的下巴让我仰头。 “我就不应该让你一个人待着,幸好走的时候在你这儿留下了印记。”他抬手轻轻戳了戳我的心口:“吓到了吗?有没有受伤?” 我摇了摇头,有点意外他居然没冲我发火。 他伸手拢着我,双手伸到我后背给我解开锁链,淡淡的道:“回去吧,回去我再好好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他说完把我抱了起来,往挖出的洞口走去。 走到洞口前,他捡起一块小小的吊坠:“这是你家的铜符,我让你哥扔进来打破结界的,这小东西确实有点意思。” 他把铜符交到我手中,抱起我跳出了洞口。 外面不远处有一个台子,上面放着香案供桌,东方家派来的人在那里做超度法场,我看到东方安老太太、罗睿老先生,还有戴着口罩的东方雅都在那里。 她们看到我从空中飘来,眼神中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随即就单膝向我跪下。 我知道她们跪的是赫连澈,虽然她们看不见,但是她们东方家对赫连澈非常衷心。 “冥帝大人,下面的情况怎么样?我们感受不到鬼气了。”东方雅戴着口罩,估计是上次被掌嘴的伤还没好。 “神荼郁垒将鬼魂全部拖走了,这下面已经没东西了。雅,要彻查冥嘉的行踪,他现在应该是个人皮行尸,但是胆大包天,估计还会做出什么事来。”赫连澈吩咐道。 “是。”东方雅恭敬的叩头。 “散了吧。”他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东方家的人就带着人撤退了。 常老板在不远处拉着我哥,死活要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我哥烦不胜烦的道:“我妹在下面帮你捉鬼呢,那些普通的鬼魂被东方家超度了,下面的厉鬼都被我妹抓走了,什么东西也没有了,你这里安全了,挖开曝晒吧,里面的刑具联系相关部门收走吧。” “少侠,你别骗我,真的没事了?” “废话!不信你问陈启正,上次跟他说挖开曝晒后,是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别缠着我,我去看看我妹有没有事。” 我哥甩开他的手,朝我跑过来,赫连澈一直没有放下我,我有些尴尬。 “哥,为什么片警打电话来说你出事了?”我将铜符还给他。 “屁事,不就刮花了一个煞笔的车吗?那个煞笔不依不饶,我就打了他一顿,刚好片警过来,没想到让你担心了。你也是,遇到这种电话,你先打我手机确认一下好不好?诈骗犯最喜欢你这种单纯的小孩子了。”我哥吼了我一顿。 是啊,我是真蠢,我怎么没想到先打电话确认一下,就急匆匆的跑出来了呢。 “诶诶,别哭啊,小舞,人家说一孕傻三年,你现在变傻也正常,反正本来也不聪明,别哭了,我不凶你了,走走,咱回家。”我哥伸手摸摸我的头。 赫连澈一直抱着我,上车后也一样,车子开出去没多久,我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我中途醒了一下,那时已经被他放在我的床上,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他正在脱掉自己的衣服。 我冲他笑了笑,挪开一半的床,让他躺进来,我知道他要开始收拾我了。 每个指头,每寸肌肤他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受伤,然后在我耳后问:“你有没有吃亏?” “他捏了我的胸两下,很痛。” “还有呢?” “没、没了。” 要是还有,估计他又要发飙了。 看他现在一脸阴沉的冰冷表情,我稍微缩了缩肩膀:“对不起,我反抗不了。” “别再跟我说对不起。”他怒气冲冲的低吼了一声。 我立刻闭了嘴。 “算了,睡吧。”他皱眉,冷硬的压下了火气。 我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胸一直被他轻轻噬咬着,似乎整晚都没有停下,身体在一种轻微颤栗的刺痛中放松,然后疲惫的沉溺,最终在这样的微妙感觉下沉沉入睡。 第二天我睁开眼时,看到一头丝缎般的墨发披散在我眼前,赫连澈居然合着眼在我胸前睡着,他的口中还含着我最柔软敏感的部分。 我一惊之下往后退,被他的牙齿刮到,痛得我低呼了一声,低头看去,那两点红惨不忍睹。 “你、你这是……”我哭笑不得的看着他。 他的眼神中有一丝微不可见的茫然,只是短短的一刹那,如果不是因为距离这么近,我肯定捕捉不到。 “疼?”他看了看那可怜兮兮的小草莓,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这不是废话吗,这种部位是女人身上极其敏感和柔嫩的地方,被咬了一晚上。 我看着那部位嫣红肿胀,好像吸饱了水一般肿胀,脸上简直像被火烧。 看我不说话,他也一声不吭的撑起身,那神情居然有些懊恼。 懊恼什么呢?难道他真的睡着了? 他不是说过睡不睡觉都无所谓吗?我还以为他不用睡觉。 如果他不小心睡着了,我也不应该怪他,他能在我旁边睡着,起码说明他信任我。 “没事的,不不疼。”我违心的说了一句。 确实不疼,但是刺痒啊。 我穿上内衣时觉得十分不舒服,这时已经是十一月了,我就偷偷的不穿内衣,套上一件柔软的羊绒衫,围巾围上,遮住胸前的凸点,然后再加一件风衣,就这样暗搓搓的去学校上课。 这种打扮瞒别人没问题,但是白灵那个老司机,在我背上拍了一巴掌打招呼,然后看着自己的手,问道:“你中空啊?” “嘘……”我真想给她跪下了。 第56章他不懂我 她嘴角抽了抽,悄声问:“你怎么了,难道内衣又小了?小舞你是不是怀孕了啊?” 我吓了一跳,惊恐的看着她,心虚得要死的问:“你胡说什么啊?” “我表姐现在就是孕妇啊,胸部二次发育,我周末才陪她去买孕妇内衣。喂,悄悄跟你说,她都开始通乳了,原来到了孕晚期,就会有一点宝宝粮食分泌呢,我还是第一次知道。”白灵兴奋的道。 “你这女色狼,关注这些做什么?”我无语的与她拉开距离。 她眼睛亮晶晶的道:“既然还有发育的机会,我就不用想着去隆胸了啊,我就希望再大一点点,c就足够了。像你这么大累死了,穿衣服也保守,土里土气的,而且还穿不出气质,你看看你包裹得那么严实。” “是是是……”我躲开她袭击我的咸猪手,没想到动作太大,撞到了身后的人,我忙回头道歉,一看,居然是莉莉。 莉莉主动向我打招呼道:“小舞,你好呀,你今天衣服真好看。” 我和白灵对看一眼,我这土里土气的衣服,好看? 白灵立刻就搭话:“莉莉,你最近是不是谈恋爱?皮肤变得好好哦。” 莉莉脸上立刻露出掩饰不住的笑容:“嗯,交了个男友。” “不是吧,你眼光这么高,哪个帅哥入你眼啊?” “还好吧,是小舞家的亲戚。”莉莉对我一笑,仿佛已经把我当成一家人了。 她的脸色偏白,因为她喜爱化妆,我也看不出她的面色,也看不到山根是否有黑气,但从她的言谈举止可以感受到她还算正常,没有被吸走阳气。 她被冥嘉哄得服服帖帖,看她这滋润的样子,我实在很难想象她知道冥嘉是一个披着人皮的行尸后,会有什么反应。 其实我也没资格替她担忧,我自己爱上的何尝不是一个异类? 莉莉走开后,白灵立刻八卦的对我说:“她男友是你家亲戚哪个亲戚啊?可真有眼光。莉莉家境超好,是官二代呢,她爸是副市长。” 副市长?我心里隐隐有些担忧,那个披着冥嘉皮的“人”,是不是另有图谋啊? 在我们所处的圈子里,与大部分普通人家没什么关联,然而越是达官贵人他们越相信阴阳玄学,这个圈子里的人之所以低调,就是因为打交道的客户大部分需要遮掩秘密。 冥嘉对莉莉说自己是老中医世家,这也不算说谎,他父母确实从事中医行业,但并不是世家,而是专门治疗与阴气鬼怪打交道的人,类似老妖婆那个中药铺子一样。 可是冥嘉说的什么美人身上有三宝,口中、胸、下面泌出的水是三精,这在我看来是有些洗脑的邪法。 也亏得莉莉相信,估计她把这个当作床帷之间的情趣了。 赫连澈听到我这个问题的时候,摇头道:“阴阳讲究调和,这种说法有一定道理,但被旁门左道曲解了,你别听信。” “我当然不信,只是觉得冥嘉找上莉莉,有他的目的,不止是接近我这么简单,莉莉的老爸是副市长,有权势的人能让冥嘉做事更加方便。”我心里隐隐担忧。 赫连澈冷冷的看着我:“你要提防这个莉莉,她已经不能当作普通人,她那天发了朋友圈,说是等男友吃宵夜,然而冥嘉根本没去,而是来绑架你,说不定你哥刮蹭车子的那个人也是冥嘉安排的,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我咬咬唇,这么一想,我觉得真是防不胜防啊。 “澈……”我低低的叫了一声,他眼中神色一暗,直直的看向我。 “我我想问你,你是不是对这个孩子一点感情都没有?你、真的忍心让一个成型的孩子牺牲吗?”我忍不住开口问。 就算他发火,我也要梗着脖子问清楚。 没有意料之中的怒气,他只是冷冷的望着我。 我心里有些绝望,这个问题在我们之间,真的是不能碰触的吗? 但我今天想要追问一下,他现在对我的态度,我隐隐感觉到与一开始时不一样,或许我侥幸的对自己说,或许他会有一丝的不忍。 “如果还有时间,还有办法,我不会想要牺牲凡人,特别是你的孩子。”他的声音清冷淡泊:“小舞,想想你遇到的这些事、以后如果有机会你亲自看看槐树村的景象,或许你也能狠下心来。” 我默然无语,良久,我打破沉默笑了笑:“你说了算吧,我也没有违抗的本事,只是觉得,父精母血,一个生命在努力成长,可是未来对这个孩子太不公平。” 我转身擦掉眼泪的时候,赫连澈拉住我:“你若是想要孩子,以后还可以再有。” “赫连澈,没有哪个女人会莫名其妙的想要孩子,尤其是我这个年龄想要孩子,无非是因为爱孩子的父亲,你不懂。” 难得一次谈话,却不欢而散。 我哥说得对,赫连澈的三观与我们不同,他最关心的事不是儿女情长。 好比东方雅,就算百年前在冥府侍奉过他,也只是被他当做一个下属,现在转世投胎后,依然是他的一个下属,似乎并未得到他的特殊对待。 “想要孩子,无非是因为爱孩子的父亲……”我不知道这句话算不算表白,或许他听懂了,但他没有给我任何回应。 我的奢望该收一收了,我和他之间那点微妙的情感联系,只存在于夜晚共榻而眠的时候。 我哥曾问我要不要换张大床,毕竟那张床太小,两个人必须紧紧的贴在一起。 可我不想换,我总觉得,等他的目的达到了,他就不会这样天天夜里都守着我,或许会隔天来一次,或许十天半月来一次,或许半年一年,或许两年三年或许再也不见。 我经常下课后就去看我爸,不过去了也没多大作用,他生命体征平稳,却一直在沉睡。 太爷爷给家里的人安排了轮值表,几乎每一个本家的人都要轮流来照顾我爸一周,往复循环。 我还在医院里看到了陈家的人,陈娇娇眼圈红红的,远远冲我点点头,想必是陈老爷子不行了。 不知道陈老爷子魂归冥府,会不会看见他的妻子?我如果死了,会在冥府看见赫连澈吗? “啊,感谢我们?好吧好吧,老地方,行。”我哥挂了电话,抬头对我说:“那个常老板又邀请我们吃饭了,还是老地方。” “我不想去。”我撇撇嘴:“那老家伙唯利是图,叫我们去肯定又是有事相求,看我们年轻好说话,就逮着我们占便宜。” “那怎么办?赫连澈也没回来,我不能放你一个人在家的,一起去吧,省得你再做饭。而且你去了也能听听他的意图,免得我一个人被坑。” “好。”我赶紧点头,他这句话很戳我软肋,我爸现在昏迷不醒,我和我哥有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我不应该让他一个人去面对危险。 常老板见到我们就千恩万谢,对着我哥一口一个少侠,然后笑着对我道:“小舞姑娘身体养好了没?我听说处理厉鬼很辛苦,给你点了十全大补汤,聊表心意、聊表心意。” 他这么客气,无非是舍不得自己的家产,这家伙被吓惨了的时候,说什么分一半身家给我,现在事情解决了,别说分一半了,我觉得分十分之一他都舍不得。 我眼皮都懒得抬,懒懒的道:“常老板不用这么客气,我不会找你要一半身家的。” 常老板尴尬的笑了笑,道:“我请二位来就是为了这事,你们帮我解决了这么大个麻烦,却只字未提报酬,我于心不安,想问问看二位,该怎么收这个辛苦费。” 我哥条件反射的看向我,他觉得这些事情都是我和赫连澈做的,价格自然也看我的心情来定价。 “你们请东方家超度冤魂花了多少辛苦费?”我问。 “啊,东方老太太派了几个年轻的乾道过来,也就五十万,听说如果请东方雅出手,最少都是七位数啊。”常老板撇撇嘴,估计觉得这行的人收费如同抢劫。 “那就比照东方家的五十万吧。”我这话一开口,常老板愣了,超度亡魂和解决厉鬼,肯定是后者凶险很多,我只要五十万,他以为我是开玩笑。 “小舞姑娘,你叫过我一声常叔,我总不能对你们两个年轻人悭吝,我知道你们父亲在住院开销很大,你们两个孩子自力更生已经很让我佩服了,这辛苦费你们尽管开口,我绝不二话。”常老板拍着桌子道。 我笑着摇了摇头:“要多了就是讹诈了,就这样吧,常老板,我们不想添太多业障。” 我刚说完这句话,突然包间的大门被猛地撞开,我吓了一跳,常叔身后的保镖立刻冲上来戒备。 撞进来的是一个年轻人,好像喝多了一般倒在地上,他身边有个戴眼镜的中年西装男一个劲的道歉:“抱歉、抱歉,金公子喝多了,失礼了、失礼了。” 常叔站起来一看,忙呵斥保镖去扶起那个年轻人,他走上来道:“杨助理,你这是怎么了?这位是金公子。” 我哥拉着我退到一旁,他朝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让我不要说话。 我刚才差点就叫出来了这位倒在地上的金公子,他背上有个半透明的黑影,可是周围的人都看不到。 “别说话。”我哥提醒我。 我抿着嘴默默点头,退到一旁观望。 第57章不屑感恩的贵公子 那位带着金丝眼镜的杨助理,掏出手帕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对常老板道:“老常,不知道金公子怎么了,刚才一进房间落座,突然就开始脸色发白,我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他摇头,酒过三巡他居然开始哆嗦起来,把我吓惨了,我想送他去医院,没想到他突然晕倒了,这是不是打扰你谈正事了?” 常叔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就吃个饭而已,还是赶紧送金公子去医院吧,我派两个保镖开车送你们去。” 他刚说完,我就看到金公子后背上那团黑影伸出了一双小小的手,压着金公子的双肩,凑到他鼻息之间开始吸气。 这可是妥妥的鬼害人啊,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 我哥的动作比我快,他捏着五帝钱,掐诀念咒往前一扔,那黑影一惊,抬起头来用一双暗红的眼睛盯着我们。 五帝钱对他没什么作用,黑影的红眼似乎在警告我们不要多管闲事。 “嘿,妈的这鬼厉害啊,居然这么猖狂。”我哥有点不爽,有懂行的人在这里,这鬼还敢公然害人,明显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啊。 我召唤了小鬼差,他俩拎着链子一出现就愣了:“小舞娘娘,这东西不归我们管啊。” “啊?” 那团黑影和血红色的眼,怎么看也是鬼吧? 小鬼差偷偷的挪到我身边,悄声道:“这鬼魂是有主的,有人损自己阴德阳寿,养了这么一个玩意儿,这个我们拘不了。” 还有阴差拘不了的鬼魂? 那团黑影突然对我猛地一呲牙,我脖子上的小红狐玉坠立刻蕴出红光。 邪气冲撞,灵胎自然的防范起来,那团半透明的黑影像是感受到了威胁,居然及时收手,还从林公子的身上倒退着爬下,一点点的退出房门,还不甘心的瞪了我们两眼。 我哥追去门边,看到黑影飞快的飘走,在远离我们的走廊尽头消失了。 “这东西邪门啊,智商挺高的。”我哥气哼哼的回来:“看来我们要去仓库里把老爸的珍藏弄些出来了,不然都对付不了这些小婊贝。” 小鬼差悄悄解释道:“这种东西是有生人以自己阴德阳寿与地府作交换,所以咱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般来说这小鬼的主人不得好死,我们也就乐见因果循环,不去费力搭理。” 我不太懂冥府的规矩,不过小鬼差的话我倒是听懂了,这是某人豢养的小鬼吧,这种损阴德阳寿的事,还是冥府爱理不理的。 躺在沙发上的金公子双目紧闭,杨助理焦急的打电话催120,房间里有些混乱,可是我们刚才的举动被常老板偷偷看在眼里。 他蹭过来我身边,突然打了个冷战,小鬼差还没走呢。 我对小鬼差点点头,他俩躬身行礼后消失了,常老板搓着双臂问道:“冥少侠,小舞姑娘,你们刚才是不是在驱邪啊?” 何止驱邪,在驱一个高智商的鬼好么。 常老板悄悄对我说:“你们要是能治好这位金公子,别说七位数的辛苦费了,要多少都有,他的背景可是不一般。” 他用眼神示意了我俩,那挤眉弄眼的神态,好像是说:别说老叔不仗义,你看,这么好的机会,我提醒你们了。 我们对攀附达官贵人没什么兴趣,但眼看着鬼害人,我俩也不会坐视不管。 我走上去查看躺在沙发上的金公子,他脸色苍白,眉头紧皱,眉宇间一团黑气。 我学着我妈妈她们家的方法就地取材,从饭碗里拿出一团软糯的米饭,准备往他眉间按去。 “你想干什么?!”金公子的保镖一声怒吼。 常老板立刻将杨助理拉到一旁叽叽咕咕的说了一堆,无非是吹嘘我和我哥怎么厉害,怎么好人。 杨助理一脸为难道:“要是伤害到金公子怎么办?” “你特么的见过用一团米饭伤人的吗?”我哥忍不住喷道:“这是帮他呢,不然就等着进医院icu吧。” 杨助理犹豫着点头:“好吧,那你们小心点。” 我翻了个白眼,这金公子到底是什么重要人物,一团米饭都能让身边的人这么紧张? 我半跪在沙发旁,用这团米饭在他眉心轻轻揉搓,另一手暗暗掐诀,这些道法我是边学边用,也不知道效果如何,好在他眉间那点黑气渐渐的消退了。 我哥在一旁抱着胳膊吹牛:“看到没,你们这些人就是不相信老祖宗留下的东西。” 杨助理亲眼看到金公子的表情从眉头紧皱到渐渐平和,立刻对我哥点头哈腰的道:“是是,两位年纪轻轻,果然是高人啊,高人。我刚才还想请君大师和长眉真人来看看呢。” 我抬头对杨助理说:“去找个医用的注射器来,喂他喝点十全大补汤,刚好常老板点了这汤、还没揭开盖子呢。” 金公子被保镖扶起来,我端着半碗汤,用注射器抽了往他嘴里慢慢喂,刚才他被那鬼吸了气息,正好用这补气血的药膳暖暖身子。 他的面色越来越好,杨助理激动得围着我们团团转,一个劲的道谢,我刚想抬头叫他别吵,手腕猛地被一把抓住。 “啊……”手中的汤打翻,淋在我身上。 金公子居然睁开了眼睛,还一脸戒备的盯着我,他以为我在害他吗? “草,你干什么,放开我妹!”我哥上来就要踹人,被金公子的保镖拦下了。 杨助理和常老板赶紧当和事佬,这位金公子居然紧紧扣着我的脉门,双眼冷冰冰的盯着我,直到听完了杨助理的解释,才松开了我的手。 “失礼了。”他冷冷的说了一句。 什么人啊这是,连句谢谢也不说,那表情还像我欠他钱一样。 我不悦的站起身,揉着手腕道:“是我们失礼才对,金公子身娇肉贵,我们不该随意出手相救,应该让你去医院躺上十天半月。” 我哥推开金公子的保镖,伸手把我拉到身边问:“小舞,烫到手没?” 我阴沉着脸,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不说,手背还烫红了,衣服裤子也被汤泼了。 常老板忙向金公子解释道:“金公子,我这两位贤侄……” “谁是你贤侄,别特么乱攀关系。”我不客气的吼了一句。 常老板尴尬的笑了笑,继续对金公子道:“这两位少侠可非同一般啊,上次帮我化解了一个大麻烦。” 金公子沉沉的问:“就是你地皮那个事?” “对对对,想必金公子也略有耳闻,这两位可是难得的高手,而且为人还特别仗义,特别好,没有架子,又善心,简直是这行里的一股清流啊。刚才您突然晕倒摔进来,他俩也仗义出手救助,您看您现在,是不是觉得身体好多了?” 常老板吹嘘得我和我哥都不好意思啊,我们就是这圈子里的菜鸟小清新,你有意见啊? 有了常老板的吹嘘和安抚,那位身娇肉贵的金公子面色渐渐褪去了冰冷,他用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饭粒,整理衣服坐了起来。 “多谢两位。”他朝我们点点头。 杨助理和常老板简直把他供着一样,他端坐在沙发上,两人狗腿子一般站在两侧,后面保镖围了半圈。 乖乖,这到底是哪家的贵公子哥儿,看他那气质不像是纨绔子弟,反而一脸沉静的表情吩咐事情。 “去对宴会上的贵客道个歉,就说我身体不适,下次再请他们吃饭。”他对杨助理道。 杨助理狗腿的跑出去,常老板笑着攀关系、也顾不上理我们:“金公子做事亲力亲为,年轻一辈中真是罕见,老爷子可还好?” 我哥撇嘴道:“这些二代真没教养,救命恩人在这里呢,谢也不说一声,小舞我们走,常老板,以后不要再请我们吃饭了啊。” 常老板尴尬的追着我们道歉,我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那金公子冰冷的目光直直盯着我。 这人什么意思啊,我好心救了你,你还用这种目光盯着我? 我努力回忆了一下,以前完全没有听过这位金公子的事迹,更遑论与他有什么过节或者仇怨了。 我们家一个小铺子,虽然从事特殊行业,但一直低调的大隐于市,都是熟人回头客来光顾,好像也没接触过姓金的大客户吧? 回去的路上我问我哥认不认识这号人物,我哥频频摇头:“谁知道这金公子是不是被害妄想症,估计身边环境太严苛了,看谁都像是敌人。” “小鬼差说,那个黑色鬼影是有人豢养的,想必是来取他性命的,咱们这一出手,是不是又得罪人了。”我惴惴不安的问。 “哎哟,随便啦,救人是功德,坏人之事又是业障,这些事情我们怎么想得清楚,留给冥府的高级公务员们自己算吧。我就不信赫连澈会跟你算这些账,他好歹亲口说过你是他的妻子,他的属下也得把你当主母来看待,谁敢跟你算账啊。”我哥撇撇嘴。 但我心里始终有些不安,那个金公子的目光直直盯着我,我怕他找我家麻烦,就连常老板这个黑白通吃的地头蛇都对他如此恭敬,还不知道他有多厉害的背景呢。 这天晚上赫连澈一直没出现,我居然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直到他出现我才稍微松了口气。 “怎么我不来你睡不着?”他轻笑了一声,似乎很开心看到我辗转难眠。 第58章死亡见证恩爱 他纤长遒劲的手指灵巧的解开自己的上衣,我缩在被子里看着他,低声道:“明天我给你烧点东西吧,外套,睡衣什么的你记得查收。” 以前他对我很粗暴那会儿,爱爱的时候几乎不会弄乱他的衣服,似乎就是为了完成一件事,哪怕我不着片缕的在他身下瑟瑟发抖,他的衣衫都不会凌乱。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的“乐趣”总是让我弄湿床单,好像打翻了水杯一样,于是我和他身上的布料都越来越少。 他轻笑了一声,躺在我身边淡淡的道:“上次鬼差顶着你烧的衣服去火照宫,白无常笑了很久。” 难得他会说一些冥府的事,我转过来问道:“火照宫是你居住的地方?” “嗯。”他淡淡的回应,合上眼将我拢住。 我板着指头数道:“那什么六天宫、十王殿、三官九府二十四狱七十五司都有?” “你这么感兴趣,以后去冥界自己去逛吧。” “我死了才能去吧?我又舍不得我哥和我爸。”我小声嘟囔了一句。 或许十八岁的人,觉得三十,四十岁非常遥远,更别说七老八十直到死亡了,仿佛在天边那么远。 然而我却觉得很近,我夜夜都拥抱着一具冰冷的身体,贴着他没有心跳的胸口,与他唇舌纠缠,肌肤摩擦,甚至交股而眠。 老妖婆和阴山鬼市的美艳少妇都说过,不管冥夫还是冥妻,活着的一方阴邪入体,轻则发烧,重则损阳,简直是用生命在做那种事。 死亡才算完成了冥婚之礼,对于一段以死亡来见证恩爱的婚姻,像我这样飞蛾扑火的人不会觉得有多可怕。 好比太爷爷,他一点也不担心会伤身损阳,但却担心死后要前尘尽忘,他怕忘了自己的妻子,所以宁可触犯很多阴律也要留住她。 “又在想什么?”赫连澈不悦的伸手戳我的脑门:“你这小脑袋本来就不灵光,少想些乱七八糟的,生灭轮回冥府自有规则,你想也没用。” “你还好意思说规则,难怪我哥说在冥府没钱很惨的,你们贪腐好严重啊,居然对养鬼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吐槽道。 赫连澈睁开眼,捏着我的下巴问道:“你又去哪里学习实践了,难怪一身艾叶的味道,已经泡过澡了?” 我点点头,想正经的跟他讨论一下冥府的反腐倡廉的问题。 “我看到一个黑色的鬼影,就把小鬼差叫出来,他却说不归他们管,说这是有人牺牲阴德阳寿养的,冥府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抽魂炼魂不是被禁止的吗?怎么你们还不管?” 赫连澈轻笑一声:“有些道法是通过养鬼来进行的,一般这种人损阴德,入冥府后自然会有刑罚,而贡献阳寿出来,赏善罚恶司正好用来添补寿数,有何不可?养鬼的人大多数是偏门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走偏门的法师喜欢养鬼驱使,而偏门中五鬼行业的人也钟爱养小鬼来增加运势,虽然人生的结果往往不好,但这些职业的人就是用生命去换取名利。 “养鬼的人举止有异,你若是遇到这种人就离远点。”他随意的说了一句,闭上眼将额头抵住我的肩膀。 我几乎可以从他的举动判断他的想法,很快他就将睡裙从我肩头扯落,退到我的肘部,在我身上肆意留下他的印记。 隔天下课后,我与白灵刚从教学楼走出来,就有四个黑西装围了上来:“冥小姐,我们少爷有事想与你谈谈,还请移步。” 对方语气不善,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们就伸手揽着我,强硬的将我往前带。 “等等,等等,你们是什么人啊?”我忙挣扎着往后退。 白灵对黑西装吼道:“你们想干嘛,我报警了啊。” “我们少爷有请,请移步。”他就像个机器人,不带感情的重复这句话。 “你们少爷是谁啊?哪有这样请人的,你们这叫绑架。”白灵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她的手腕立刻被捏住,痛得她大叫大嚷,被一个保镖捂住嘴巴按在怀里。 “唔唔唔……”她死命挣扎。 这几个黑西装冰冷强硬,看来有恃无恐。 “住手,快住手,我跟你们去,别伤害我朋友,”我赶紧制止对方欺负白灵。 领头的黑西装使了个眼色,白灵被拎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后座。 这下我不去都不行了,我犹豫着问:“我能跟我家里人说一声吗?” “没有必要,我们少爷就问你几句话,之后会送你回家。” 车子平稳的开往繁华地段,我看着窗外的景色,心里有些莫名其妙 若是要绑架我,应该不会使用迈巴赫这种昂贵的车子吧,也不会从大学城开往本市最繁华的商业区吧? 车子开入cbd商圈里一栋高档写字楼,我和白灵被保镖带入专用电梯,禁锢白灵的男保镖被白灵挖苦讽刺了一路,他居然眉头都没动一下。 “这男的是不是聋子啊?”白灵悄悄吐槽。 纯阳血的女人一般都是女汉子性格,白灵就是个铁胆女汉子,只要嘴巴还能说话,她就能一直骂,也不管我们现在处境如何。 “你少说两句吧,我们现在被人控制着,惹恼了人家,吃亏的也是我们。”我小声的劝道。 白灵瘪瘪嘴,改用眼刀戳那男人。 来到顶楼的豪华办公区,我们一出电梯就被分开,一位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匆匆跑过来,笑道:“冥小姐来了,我们少爷等很久了。” 杨助理。 我重重的哼了一声,那位金公子果然是个恩将仇报的混蛋,我救了他,他当时那眼神仿佛要把我戳个洞不说,现在还让保镖来绑架我! “请这位小姐到会议室稍事休息,好好款待。冥小姐,这边请。”杨助理客气的对我躬身。 整层办公区十分大气,但是没有丝毫的人情味,冷冰冰的全是制式摆设,金公子那间办公室尤其夸张,里面还有练习高尔夫球的小场地。 他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脸色冰冷,目光阴鹫。 杨助理将我带到就退下了,整个空旷的办公室里,就只有我和他两个人互瞪。 他的目光从头到脚的审视我,最后落在我的手上,我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挎包带子,十分不自然。 我这身打扮与这办公室格格不入,而他坐在那里全身都散发着“我是贵族”的气势。 “冥小姐。”他突然开口,吓得我一抖。他指了指椅子:“请坐。” 我沉默的坐下,不知道他找我做什么。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叠资料,简单的道:“我看了一下你家的情况,原来你真的是一个阴阳世家的女儿,昨天我过度紧张,冒犯了你,很抱歉。” “又调查我?!这些有钱人怎么看谁都是敌人,整天调查别人家庭情况啊! 我不悦的哼了声:“不用道歉,权贵哪需要道歉的?” 他面无表情,不理睬我的情绪,继续道:“昨天你用那种方法让我醒过来,我想听听是怎么回事,你看见了什么?” “金公子,你如果不信阴阳鬼神,还是不要问了,就当我昨天多管闲事吧。”我摇了摇头。 “你不想说,是因为我的态度问题,还是因为钱的问题?”他双手在办公台上交握,认真的道:“如果是因为我的态度问题,那我向你道歉,我身边发生了一些事,我没法不警惕陌生人。那天你离我太近,又在喂我吃东西,我才紧张过度。如果是因为钱的问题,冥小姐你尽管开价,买你一小时谈话的时间,需要多少钱?” 我愣愣的听完他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家伙,三观思维与我这样的普通人完全不同吧?他从小在皇宫里长大的吗?钱钱钱,估计觉得这个世界上什么都能用钱买吧。 “金公子,我不是心理医生,也不是律师,与我谈话不需要钱。”我尽量礼貌的回答他:“不过,我们这个圈子讲究机缘就是机会与缘分,你这样的态度,磨灭我想说话的兴趣,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我站起来,看向他阴翳的脸色:“你这么有钱,大可以请法师来为你解惑,越有名气的法师越贵,为了钱,他们可以跟你聊上几天几夜,你想知道什么都行。我先走了,我家里人会担心的。” 这办公室太大,我还没走到门口,他就站起来追了两步。 “冥小姐,抱歉,我不太会为人处世,多有得罪,昨天你们出手相助,想必是古道热肠的人,希望你能向我说明一下当时的情况,当然,我是准备报答你的。”金公子皱眉说道。 这话听起来舒服了一点,我有那么点小傲娇的点点头:“报答就不必了,你也没请我们,是我们多管闲事,眼皮底下看不得有鬼害人。” 听到鬼这个字眼,他明显的皱了一下眉头,走过来将我让到沙发上,他坐在了对面。 “我的身体一向很健康,可是最近经常觉得异样,要么就发冷发抖,或者就头晕眼花,私人医生说我劳累过度,需要休养,真是笑话,我每天除了开会、签字、下命令之外,任何事情都有人帮我做,我哪有什么劳累?” 第59章这样都没反应 唷,他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嘛,我心里默默的给他这番话点了个赞。 “昨天这种不舒服的情况尤其明显,所以你让我醒过来后,我第一反应是怀疑你。之前医生都查不出问题,为什么你一个女孩子能手到病?除因此对你多有冒犯,立刻叫人去调查,确定你没什么问题后,才请你来询问。” 我暗暗翻了个白眼,“请”我来询问跟绑架差不多。 我懒得再纠正他的三观问题,直言道:“昨天我看到有个黑影在你身上,吸你的精气,我和我哥将那东西赶走,之后我用饭粒和口诀拔除你眉间的煞气,刚好常老板给我点了一份十全大补汤,我就喂你吃了点,给你补气血,谁知道还会被误会成害你,哼,我都不知道你是谁,我害你做什么?” 他愣了一下,勾唇笑道:“你不知道我是谁?” “废话,谁知道你是什么人啊,还是听到常老板喊你金公子,才知道你姓金。” 他阴沉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些,笑着道:“那真是抱歉,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金轩,不知道请冥小姐出手,需要多少酬劳?听说陈家此前支付了五百万的辛苦费,是否按照这个起价?” 请我出手?我紧张的问:“你想要做什么?” 他轻笑,眼中露出一丝狠厉,缓缓的说道:“想请冥小姐为我追、凶。” 追凶?我没明白他的意思。 金轩那张扑克脸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冥小姐出手不凡,萍水相逢却又帮了我一次,我很感激,想请你帮我查查是谁用这种方法对付我。” “我不是警察和侦探,不会追查。”我摇摇头。 “你能看见那东西对吗?也能对付那东西,那就能查了。那东西三翻四次想要害我,应该是有人幕后策划,我不记得我害过人命,应该不会有冤魂缠着我,最好能查到幕后策划人,对付不了鬼,我还对付不了这些人?”他冷笑了一声。 我嘴角抽了抽,这什么人啊?知道自己被鬼盯上了,不仅不害怕,还磨刀霍霍的准备对付幕后主使。 他目光直直的看向我:“冥小姐,我不太懂你们行业的酬劳,不过既然陈家请你们开得起五百万,那我自然也不能低了你的身价,一样是五百万,如何?” 这、这种满身铜臭味、开口就用钱解决问题的人。 真是让我羡慕嫉妒恨。 再有这五百万,老爸那里需要的一千万就差不多了。 为这五百万折腰,好像也不算太丢人。 “好吧,我回去跟我哥商量一下,如果需要向你了解些问题,希望你也配合一下。” 他拍拍手道:“当然,这部手机冥小姐拿好,里面存有我的电话号码。” 啊?留个电话要送手机? “你直接告诉我号码不就行了?”我纳闷道:“有钱也不能烧着玩吧?” 金轩露出一个浅笑,向我解释道:“这手机是特殊定做的,使用通讯特殊频段,不会被窃听,如果有事找我,请用这部手机联系我,其余的号码都会被拦截。” 我心里有些不安,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啊? “啊,对了,不知道冥小姐有没有什么辟邪之物?我之前不信鬼神之说,因此从未结交过这方面的专业人士,算起来,冥小姐是我接触的第一位业内人士。” 我我只是个自学的半吊子好吗? 我不敢要这顶高帽子,我还是靠着赫连澈给我的印玺才敢拘鬼的,别人家的法师辛辛苦苦念咒、画符、掐诀等等,还要用众多法器,还要起坛作法,还要跟厉鬼斗智斗勇。 而我,只用抱着脑袋,默念酆都宝诰就行了,赫连澈给我开这个后门也忒大了。 虽说是为了保护肚子里的灵胎,但我确实沾了不少光。 “如果你要辟邪的物品,去我家铺子里看看吧,我哥哥更擅长这些。” 金轩微微眯着眼:“就是阴商冥家吗?资料上说你们曾经卖了些东西给陈家。” “金先生,如果你再这样查我家,我就让我哥闭门谢客了。”我不悦的说。 “抱歉,以后不会了。”他的笑意精明,低声道:“以后我想知道什么,会亲自来求教冥小姐。” 我心脏砰砰直跳,隐约觉得惹上了一个麻烦人物。 我来到小会议室找白灵,我一进去,那画面差点吓晕了我! 白灵居然……我的祖宗啊!! 她居然跨坐在监视她的那个男保镖身上! 这画面太惊悚了,我呆愣在门口,听见白灵还在自言自语的说着话。 “你不是聋子哑巴吧?居然眼皮都不眨一下。还是说你有病?难道你勃起功能障碍?怪了,这样都没反应。” 我头皮发炸,我知道白灵是个女汉子,而且是个老司机,动不动就飙黄段子,可从没想过她这么“无法无天”! 你现在是被软禁呢!白大小姐,严肃点行不?! 白灵看到了我,立刻从人家腿上下来,指着那个男保镖说道:“小舞,这家伙绝对有问题!像个死人一样,眼睛都不眨一下!要不是他有心跳,我都要打120了!” 我无语的扶额:“白灵,大小姐,你调戏人也分场合好吗?你现在是被软禁呢,你还打120?惹恼了人家,你打120来拉你去急救吗?” 白灵撇撇嘴道:“我有什么软禁的价值啊?我家小门小户没钱付赎金。诶,你怎样,见到那个什么少爷了吗?是不是个变态?” 我在家门口下车的时候,我哥正在铺子门口蹲着,指挥姜老头扫地洒水,这老头怎么也成我家的店小二了? 我哥看到我从迈巴赫上下来,瞪大了眼睛问:“你你什么时候认识这种有钱人了?” 我撇撇嘴道:“还不是昨天的事?” 我向我哥数落了一番金轩的恶形恶状,说这家伙一定是个心理有问题的变态,不仅不怕鬼,还让我追查想害他的凶手。 我哥面色十分严肃,他敲了敲桌面,教训我道:“小舞,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我怎么了?”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你怎么能说给我们五百万的金主大人是变态呢?你这态度明显有问题。” “……” “不过幸好你还记得咱家是商人,嘿嘿嘿,等他来请辟邪的东西时,我再好好的宰他一笔。诶,小舞快去做饭,吃完了咱们进货去。” 进货?我愣了一下,难道又要去鬼市? “符咒要用完了,要去买点了,上次去了东市,这次咱们去西市。” 按照我哥使用符咒的大方程度,我觉得买两卷根本不够他用。 人家见鬼都是贴一张就行,他恨不得给鬼敷面膜一般啪啪啪的往上贴,四万块的两卷符咒啊,一个月就被他糟践得差不多了。 我哥说过,鬼市是阴山脚下划出来的特殊区域,街上不能说话,但是进店里就可以,那里的经营者大部分是“人”,但也许会有些非人的东西。 “哥,这次不去公墓后面了?”我发现他走了一条不同的路。 我哥慢悠悠的开着车,回答道:“西市的入口跟东市不一样。东市的入口一般在普通的极阴地,但是西市的入口都在凶恶的极阴地。” 我有点害怕,小声问道:“你去过几次?” 我哥尴尬的笑了笑:“以前老爸带我去过一次,那时我还小,吓得我不行,后来每次去我都在附近等他,不过现在咱们进步这么大,何况连七爷八爷都会来保护你,我觉得去也没问题。” 他的语气有那么一点心虚,弄得我心里害怕起来。 车子往附近一个小城开去,那里有温泉,建了不少度假村,人气还行,这样的地方有凶恶的极阴地? 车窗外是一片荒山,我隐约看见山上有一片房屋,但无一例外全是黑洞洞的窗口和大门。 没有窗户,没有门板,就像挖空了双眼,拔光了牙齿的人,在山上瞪大了眼睛,沉默的看着我们。 我有些害怕,我没有太爷爷那么好的心理素质能把坟墓当做自家屋子,那次白喜事后我多多少少有些密闭恐惧症。 不只是密闭的空间,这种会吞噬人的黑暗也会让我恐惧。 “不知道哪个煞笔来这里开发度假别墅,你看看这样子,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我哥撇撇嘴。 是啊,有些人觉得有山有水就是好地方,但也不能一概而论,就算不懂堪舆的普通人,应该也能分辨出什么叫山清水秀,什么叫穷山恶水。 这一片的山看起来根本没有灵秀之气,反而光秃秃的感觉很荒凉,而且,傻子才会住到山上呢,阴宅才建在山上好么。 那个开发商估计完全不懂这些忌讳,看这一片的烂尾楼,大概可以想象到发生过什么事。 “赫连澈说得对,青山盖白,、黄沙覆绿水,我们脚踩在土地上,谁知道这块土地以前发生过什么,所以有些老祖宗的东西还是敬畏点好。”我哥咬着一根棒棒糖,吊儿郎当的开着车。 对面车道开来一辆车子,对我们闪了两下远光灯,我哥也回了两下:“你看,这些是同行,不然这种鸟不生蛋的鬼地方,真的只有鬼才会来。” “爸是什么时候带你来的,你胆子这么大,居然也会被吓出心理阴影,那我会不会被吓晕过去啊?”我惴惴不安的问。 “咳,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当时还年轻啊,简直是硬生生的荼毒了我幼小的心灵。” 第60章恨他凉薄 我哥说那时候他才十五岁,正是叛逆的青春期,我爸见他胆子太大不服管教,觉得有必要让他尝尝什么叫害怕。 小孩子只有懂得害怕,才懂得敬畏,于是老爸就带他来西市长长见识。 “结果我在坟地里看到了一个女人,被虐杀的那种,而且是自虐、自杀,她一直重复着死前的行为,用西餐的刀具割自己乳x、还有大腿,都看见白森森的肋骨了,还割自己的阴x最后用叉子戳眼球,我当时苦胆都快吐出来了,恨不得跟老爸断绝父子关系。” 我哥简单的描述了当时的场景,语气还是那么心有余悸。 “就算老爸要吓你,也不至于断绝父子关系吧?” 我哥怒瞪了我一眼:“你懂什么?我那时是青春期好不好,看到这么恐怖的女体,差点有阴影。要是对着女人就想到这个场景、结果不举了怎么办?当时吓得我两三年没敢看爱情动作片,想都不敢想女人的身体,没想到因此成绩突飞猛进,上大学之后才开了荤。” 我就知道,不管是怎么恐怖的事情,从我哥的嘴里说出来,结果都是来搞笑的。 这里气氛阴森恐怖,他说这么一段话,惹得我捂嘴笑到肚子疼。 车子停在一片山坳中,这里还有一辆越野车,莫非也是同行? “小舞,如果遇到同行,我们稍微回避一下,不知道是些什么人,你不要开口说话,有时候人比鬼还可怕。”我哥提醒我。 我赶紧点头,比起我哥来,我胆子小多了。论胆大心,口齿伶俐,脸厚心黑,我哥都当仁不让的是吾辈之楷模。 下了车,眼前是一片黑暗的山沟,而且是“尽头路”。 这里是个u型的山沟,山上乱坟遍布,杂草丛生。 我哥拉着我爬坡,往阴气最重的地方走去,他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墓碑,悄声道:“就是那里,来,咱们先武装起来,等下你看见什么都别怕,我在呢。” 所谓的武装起来,就是戴上口罩和墨镜,继续当鬼市上的一股清流。 我哥从背包里掏出一把折叠军工铲,看他这甩开膀子准备起墓碑的架势,我不禁默默的想:血脉这东西还真是神奇,看我哥这长子长孙挖坟掘墓的架势,颇有家族遗风。 他刚挖开一个角落,在手电灯光下,我看到墓碑底下“汩汩”的冒出黑色的污血。 “啊”我吓得往后跳了一步。 我哥来不及拉我,我感觉我的后背碰触到一片冰冷。 我不敢回头,都说人的肩头两把火,转头的时候呼吸会吹灭其中一把,容易被阴邪攻击。 我哥摇了摇头,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继续松动墓碑的脚。 我身后那个东西飘走了,我余光瞄了一眼,是个少了一条腿的鬼魂,茫然的在周围飘荡,随着我哥挖的越来越深,周围的鬼魂越来越多。 很快,我看到了我哥说的那个女鬼,她坐在坟头,拿着西餐的刀叉零零碎碎的割下自己的肉,尤其是女性的部位被她割得惨不忍睹。 我哥看到这女鬼时满脸菜色,扭过头深呼吸两口气,装作没看见。 这些鬼魂似乎就在这周围木然的走动,不停的重复着死前的动作,难道他们不能归冥府吗? 鬼魂越来越多,我冷得牙齿开始打颤,我哥也搓了搓手臂,继续弯腰起开墓碑。 各种惨死的鬼魂在眼前晃,我有点忍受不了,好在我哥终于起开了墓碑,墓碑下面是一个长方形的坑道,灰蒙蒙的好像镜子一般。 他拉着我,正准备踏入坑道,身边的鬼魂们突然嗤嗤的冒起白烟,吓了我们一跳。 一股铺天盖地的冰冷气息迅速盖住了这里的鬼气,那些木然的鬼魂逃命一样各自飘回荒坟。 我听到一个熟悉的清冷声音:“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赫连澈?!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怎么会出现在这种荒坟野地啊? 他的脸色明显不悦,沉声说道:“现在什么时辰了,你不在屋里呆着,跑到这种地方来,我还不能跟来?” 呃,难道他到房间看我不在,就追着来了? 他以前并不关心我去哪儿的啊。 “好了好了,我和小舞来买点符咒,买完就回去。”我哥打圆场道:“既然来了就一起去吧,诶,妹夫,你应该没跟我家小舞逛过街吧?” 我无语的看向我哥,用不着你神助攻好吗? 这什么鬼地方还逛街,荒郊野外,乱坟杂草,墓碑流血,你把这里当情人大道吗? “快走快走,早点买完早点回家睡觉。”我哥催促了一句。 我犹豫着看向赫连澈,想告诉他:要不你先回家等我。 感觉这种说法怪怪的 “走吧。”赫连澈皱着眉头对我说了一句,示意我快点跟上我哥。 我从灰蒙蒙的坑道口走进去,仿佛走进一潭冰水,五感短暂的丧失,应该是进入了不同的空间。 这是一条奇怪的路,脚下只有一块砖那么宽,容不下两人并肩。 “小舞,小心点,别踩青砖以外的地方,踩了会有不好的事。”我哥一边叮嘱我,一边掏出火机和纸钱。 “这里也有土地公?”我好奇的问了一句。 我哥撇撇嘴:“没,这是烧给拦路的鬼差的,等下前面会有讨过路费的鬼差。” 我跟着我哥往前走,赫连澈则冷冷的抱着双臂跟在我身后,那冰冷如刀的气场,让我后脖子一个劲的发凉。 “你在生气啊?”我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 他冷哼了一声:“你是唯一敢留空房让我等的人,几次了冥小舞?” 我本来还有些歉意,可听到他这句话,瞬间心里堵得要死。 “是啊,侍奉冥帝大人的女人多得是,谁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哪敢让您等,就我不知好歹,抱歉了,您等得不耐烦的话,去找别人吧。”我冷冷的回了一句,转过身不再理他。 “冥小舞!”他火大的扣住我肩,那力气仿佛要捏碎我的骨头:“说了多少次,没有别人。我哪天不是忙完之后立刻过来,你还要怎样?” 这话说得好像我在争宠一样。 “你也可以不来,冥帝大人不是说灵胎需要你的阴气才能成长吗?我耽误了你多少享乐的时间啊,等你们的目的达成,把这个孩子拿去做阵眼之后,你爱来不来,最好永远别来了。”我负气的吼了一通。 这么挑衅他,我是不是脑抽了? 其实我也怕他,除了被羞耻和愉悦支配脑子的时候,我一直都有些怕他。 可是负面的情绪在心里堆积太多,容易让人爆发。 怀孕之后,不仅身体嗜睡、反胃,情绪也起伏很大。 暴躁易怒、悲观厌世都有。 而且眼浅,很容易哭,一有负面情绪,心脏就像被大手攥着一般,呼吸节奏都被打乱。 以前看新闻,说一个孕妇跟老公吵架,被气得晕过去口吐白沫,那时还觉得难以置信。 现在自己亲身体验,才知道真有这个可能。 我脾气来得快、去得更快,吼完之后被他那阴翳冰冷的眼神盯着,我就怂了。 他捏着我肩膀的大手纹丝不动,我用力挣了一下,一下踩到了青砖以外的黑暗中。 那一瞬间我身体猛地一晃,就像踏空了阶梯猛地往下跌倒。 赫连澈一把将我捞了回来,沉沉的低吼了一句:“滚!” 滚?这这是吼我啊? 被自己老公吼出这个字,真是啪啪啪打脸一般的羞辱。 “滚就滚,你松手!”我气得眼泪直冒,用力挣着想往后退,什么渣鬼啊,居然吼我滚,是你占据了我半张床好吧。 赫连澈扣着我纹丝不动,我抬头看他,却发现他侧着脸看向我的脚边。 我低头一看,只看到几根肿胀发白的手指沉入黑暗中。 “啊……”我忙跺脚闪开。 赫连澈紧紧扣着我的腰,固定住我的身体,皱眉吼道:“不是告诉过你别踩青砖以外的地方吗?” 我我刚才为了挣脱他,确实没注意脚下。 那是什么东西啊,刚才是想抓住我吗? 赫连澈松开我,不耐烦的对我说:“快走,别在这里跟我闹。” 他这样的态度,我忿忿不平,我委屈心酸,我真想吼回去。 但是,我怂。 我擦了擦眼泪,小心翼翼的往前走,我哥已经走到前面去了,他大概觉得有赫连澈在,他就不用费心思盯着我。 前面出现了两个皂袍黑面的鬼差,笑得十分难看,拦着我哥要过路费。 我哥掏出纸钱烧了,他们还不依不饶。 “鬼差大哥,太贪心了吧,这么多还不够,我没带多少,下次补上。”我哥皱眉道。 “唉,你们三个人呢,你烧这点钱只够你一个人的,后面那俩……”一个鬼差抬头指着我。 他的语气戛然而止,然后抬手揉了揉眼睛,突然瑟瑟发抖的喊道:“冥帝大人……” 赫连澈阴沉着脸,那眼睛里面的怒火已经快要喷出来了。 我知道他是生我的气,不过这两个鬼差运气不好当了炮灰。 他俩磕头都快把青砖磕破了,一个劲的求饶哀嚎。 “冥帝大人,您怎么在这种地方?您若是要到西市,何必从这里走?”鬼差估计想吐血,他们这些基层公务员可能几百年见不到一次大领导,结果今天中了大奖。 我哥嘚瑟的抖腿:“鬼差大哥,后面这两人还要交过路费吗?” 第61章我行不行,你知 “不敢,不敢,您的过路费我们退还,退还……”他双手捧着我哥烧的纸钱,恭恭敬敬的举过头顶。 我哥正要去拿,我皱眉道:“算了,哥,给他们吧,这也是不成文的规矩了。” 我不想我哥拿这些纸钱都已经烧给鬼差了,再拿回来多膈应。 “多谢小舞娘娘,多谢小舞娘娘……”鬼差忙转移话题:“小舞娘娘您怎么能走这种小路呢,请这边来,这边来。” 他俩双手在灰蒙蒙的虚空中一抓,前面的路仿佛被掀开帷幕,变成了宽阔的青石板路。 我哥率先走了进去,他瞟了一眼赫连澈,用我们都听得到的声音嘲讽道:“情商之低,无法直视。” 我有时候觉得我哥特别懂得拿捏人心。 他当着两个鬼差和我,不客气的嘲讽了赫连澈一句,赫连澈却一点脾气都没有。 反而连带着让我也反省了一下。 我不应该在这种地方闹情绪,同样都是心情不好,在这种地方闹的结果,可能是心情更加不好;如果把地点换成我的房间,结果就不一样了。 所以在走到西市的石牌坊时,我匆匆的将自己的墨镜摘下来,抬手戴在赫连澈的脸上。 他的头发很长,随意用束带捆扎在一侧,松松垮垮的掉下几缕在胸前,看起来很有古典美,被我戴上一副墨镜后有些不伦不类。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努力板着脸,我戴着口罩呢,他应该没发现我笑。 西市的街道与东市不同,东市比较窄,两侧是古色古香的小店铺,路边也有人摆地摊,我还看到卖自己的,也不知道那个卖自己求灵宝秘传经的黑影认到爹没有。 而西市的街道看起来宽阔而清冷,没有那么多来往的人,石牌坊高大霸气,两侧的店铺也显得更加高大上。 我哥说这圈子里来西市的人有道行,想必这边是高端商业区。 果然东西贵很多,我们去一家卖符咒的店,那店主见我们进来,就懒洋洋的道:“看中什么自己捡,自助购物,这里有二维码,可以扫码付钱。” 我默默无语的掏出手机站在门边,等我哥去捡符咒。 在等待的时候,突然脚下轻微的一晃,我以为是自己头晕了,谁知紧接着,地面突然剧烈的晃了一下。 地震?冥府也有地震? 我脑袋一僵,赫连澈飞快的伸手揽住我,将我压在他的胸前。 我真的觉得自己很没出息。 他只是这样一个动作,我心里的那点情绪就像飞蛾翅膀上的微尘,随风消散了。 我抬头看向他,这么近的距离,我能从墨镜的缝隙中看到他的眉眼。 我能看到他喉结和下颌凌厉的线条。也能看到他凉薄的唇瓣和高挺的鼻梁。还能看到他微微蹙起的眉头,和眼中的忧虑。 店主的骂声在我耳边响起:“妈的,槐树村的法阵又倾斜了,这特么邪气也太多了吧,这一撞又飘出去多少邪灵恶鬼。喂,你多买点符咒防身吧,能多收拾几个厉鬼就多收拾几个吧,都是圈内人,现在不出力,以后大家日子都没法过了。” “没问题。”我哥从桌子下钻出来,直接摞起好几个装符咒的木盒道:“那么,为了大家日子好过,给我打对折吧,老板。” “……” 赫连澈眼中那一抹忧虑搅得我神思不得安宁。 思他所思、爱他所爱。憎他所憎、忧他所忧。 或许这就是常常被人口诛笔伐的愚蠢爱情。 他像黑暗,侵吞了我的一切。 却又对我伸出手,让我握住,就像握住一根浮木。 我怨恨他的凉薄和冷情,也不敢想象腹中灵胎成型后如何被术法取出成为稳固法阵的阵眼。 众生六界,没有谁能完全斩断七情六欲,不过既然是尊神,早已将小爱化为大爱,就像他的宝诰中唱诵那样,大慈大悲、大圣大慈,泽被苍生。 “小舞。”我哥的声音叫醒了我:“吓傻了啊,快付钱,我们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哦。” 我走神了,手机掉在地上,赫连澈弯腰帮我捡起来,塞回我手中的时候,顺手握住了我。 这是个台阶,我不应该再奢望什么。 手机一扫,我瞪大了眼:“二十二万?” 我哥撇撇嘴道:“我已经砍了一半了,老板说再砍下去,不用等法阵崩溃,他就先亏死了。” 我看这这一大堆符咒,心想应该够我哥用三个月吧,天哪,每个月光是买符咒就要七八万,这行业成本也太高了。 没法子,谁叫我们不是学习画符这个流派,只能老实掏钱买。 赫连澈淡淡的问了一句:“你很心疼钱?” 我勉强的笑了笑:“这行赚钱快,花钱也如流水,你当然不懂凡人的烦恼了。” 在一家很大的铺子里,我看到很多奇怪的东西,那位老板见到我,一双眼睛不停的往我身上打量,他应该看不到赫连澈,我给赫连澈戴墨镜也是为了避免再被小鬼差认出来。 可是这位瘦瘦的老板不去理会我哥,反而从柜台里面搓着手朝我走来。 “姑娘,你看起来非常与众不同啊,是不是已经结了冥婚了?”他问道。 我偷眼看了看身旁的赫连澈,他没什么反应,应该早已习惯把凡人当空气。 “是。”我老实的点头。 他咧嘴一笑,一副奸商的表情:“我不是打听您的啊,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我家三代开这铺子,遇到不少你这样的姑娘。” “其他结冥婚的姑娘,一个个看起来都比较憔悴,毕竟阴阳两界道不同,夫妻行房的时候总会让对方损点精气,所以需要来我这里买一些东西来调理身体,虽然最后也是魂归一处,但总归能让对方多活一段时间。” 老板摸着小胡子,用那种追忆的眼神看着虚空。 我觉得他要开始忽悠我了。 “可是像你这样极少见,你这么美丽,按理说是男的都会把持不住,怎么你看起来不仅没有憔悴伤神,反而目光清明,皮肤柔嫩,嘴唇鲜艳欲滴。” 我后退了一步,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老板认真的问道:“姑娘你是不是夫妻生活不和谐啊?” “啊?”我瞪大了眼。 “不要紧的,姑娘,虽然是冥婚,但也要追求**和谐啊、呸呸,琴瑟和谐对不对?我这里有给阴人专用的助兴药物,哪怕你的鬼老公是个病痨鬼,也能让他龙精虎猛。”老板拍着胸口得意的说:“百年老店,品质保证,用过的都说好。” 我惊呆了忍不住偷眼看旁边的赫连澈,他面上没有一丝波动,我哥却在一旁狂笑。 “不不不,不用了他,他不是病痨。”我赶紧摇头。 老板你再说下去,你的百年老店就保不住了。 “哎呀,这么维护自己丈夫啊,不要觉得难以启齿,这毕竟是自己的性福大事,我这里还有增长增粗,固阳延迟的药物。” “不需要!”我面红耳赤吼了一声。 现在我下床都腿软,老板你还推荐这些东西,是要我的命吗? 老板热切推销他家百年老店的成人用品,我羞恼得涨红了脸一个劲的拒绝,赫连澈淡淡的站在我身边,表情纹丝不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他总是这样,懒得解释说明,对我都这么惜言如金,对别人他更加视若无物。 我哥笑疯了,在一旁捂着肚子蹲到地上,一边狂笑一边擦眼泪。 我满肚子的憋屈无处发泄,只好对着我哥吼道:“冥景宇你再笑,我不给你饭吃了。” 这是我唯一能威胁我哥的事,他笑着擦干净眼泪,站起来走到我身边。 “老板,你要是卖床单,我妹一定光顾你。”我哥揽着我的肩膀,对小胡子老板说。 “啊,床单?”小胡子老板听不懂。 “我妹和她老公每次做了之后,都得洗床单,懂吧?所以你这些东西他们用不上啊,下次进点床单摆着吧。”我哥笑嘻嘻的说。 我抬手准备打他,他立刻话锋一转,问老板:“不过你这有没有活人用的固阳延时的药物啊,给我来点儿。” “什么?”我吓了一跳:“哥,你用啊?” 小胡子老板也瞪大了眼睛:“小哥,我看你没鬼气啊,你应该没有冥妻吧,要来做什么?” 我哥淡定的笑着一挥手道:“别管别管,这是客人,你有没有吧,有就给我来点儿。” 我看他跟老板去捡东西,无语的叹了口气退到一旁。 我可能永远都做不来一个商人,脸皮薄得要死,而且嘴巴还笨。 不过说到嘴笨,我身边的赫连澈才是惜言如金,他凶我的时候挺厉害,但对着别人,他连多看一眼都懒。 “你不生气啊?”我悄悄问了一句。 任谁被质疑是个病痨、或者需要那些特殊药物,都会脸上挂不住吧,毕竟这是个人的问题。 赫连澈清冷的反问道:“为什么要生气?” 不愧是帝君,修为这么好。 他睨了我一眼,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容:“你知道不就行了。” 我? 付钱的时候,我哥伸手捋了捋我的耳朵尖:“不是吧小舞,你还在害羞啊,这有什么害羞的啊?” 我看了赫连澈一眼,这家伙才是让我耳朵发烫的元凶好吗? 在准备离开西市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色呢子大衣,戴着黑色帽子的墨镜男突然朝我走来。 我条件反射的往赫连澈那边躲闪,男人反而凑得更近。 第62章枯骨荒颜 街道上开口说话会损伤阳气,我们都没有开口询问对方,我哥眼明手快的伸手推了他一把,示意他保持距离。 男人抱歉的笑笑,抬手摘下了墨镜冲我眨眨眼,原来是慕容家的那位少爷慕容玥。 难怪之前看到那辆越野车有点眼熟呢,原来是他的。 他示意我们走进路边一家店铺,关了门后,他笑着说道:“两位,好久不见。” “哪有好久,没几天吧。”我哥吐槽道。 “你怎么在这里?”慕容玥的活动的区域大部分是在帝都那边,怎么会跑到我们这个城市来? “嗯,最近在这边有些事要做。”他笑着看向我:“小舞姑娘看起来气色很不错,我还担心你心理压力大而郁郁寡欢呢。” 我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谢谢关心。” 慕容玥笑着转向我哥:“上次说请我吃饭,还算数吗?” 我哥哈哈一笑:“算,不过要问过小舞,她做饭呢,不然我只能请你下馆子。” 慕容玥看向我,似乎在征求我的意见,我有点尴尬,但又不好折了我哥的面子,毕竟是我哥说来家里吃饭的。 “欢迎慕容少爷来家里做客。”我笑着客套了一句。 “那好,过两天我再来叨扰。” 看他带着好几个人匆匆走了,我哥撇嘴道:“你看人家的小弟多拉风,一个个黑西装训练有素的样子,再看看咱家的小弟,赵红兵那个瘦麻杆,还有姜老头那个猥琐男。” 回家的路上,我才知道我哥答应给姜老头每个月八千块,他每天的工作就是打扫卫生,收拾院子,洗车等等,我哥不想让我干这些活儿。 可是请个保洁阿姨都比这老头儿强啊,我哥摇摇头,说咱家毕竟特殊,姜老头虽然是个神棍,但好歹懂点儿,好使唤。 到家已经是凌晨了,赫连澈沉沉的说了句:“快睡觉,改天再收拾你。” 这话听得我心惊胆战,他还想怎么收拾我? 我刚迷迷糊糊的睡着没多久,就感觉到他又压在我身上,不是说让我快睡觉吗? 我还没睡死呢,他就反悔不想让我睡了,我忍不住抬手扶着他的肩推了两下,以示抗议。 “别动。”他的嗓音低沉,冰冷的气息落在我的耳旁,很痒。 “不是让我睡觉吗?”我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他如果折腾起来,我估计要睡到吃晚饭才能缓过劲来。 他沉默了一会,额头顶住我的肩,这算是他的“妥协”吧?我迷迷糊糊的抱着他的头,随便吧,只要不折腾我,你爱怎么咬就怎么咬吧。 困倦和酥麻交错,让我睡不着却又睁不开眼,我能感受到他冰凉的唇舌流连在肌肤上,松开不到一秒,又再次吸咬上来。 还有他冰凉的手指,又在我胸前画符,我闭着眼瑟缩了一下身子,迷糊的问:“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他凑了过来,用唇舌将我问的话堵了回去。 没睡多久,手机就一个劲的震起来,我睁不开眼,伸手过去乱摸,结果听到赫连澈清清冷冷的回了一个“喂。” 我打了一个激灵,努力睁眼,看到他撑坐起来,拿着我的手机正在听。 这人怎么随便听我电话啊啊,随便吧,再让我睡一会儿。 我放弃挣扎,转身抱着被子继续睡。 赫连澈听着电话那边噼里啪啦的说着话,最后沉沉的回了一个:好。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我这才想起他今天接了我电话,然后回答了一句“好”。 他答应谁了? 我忙拿起电话翻查记录,大清早的只有白灵的来电,他答应白灵什么了?我赶紧拨了回去。 白灵接到电话的时候背景很吵,她大声吼道:“小舞,你男朋友在帮我看房子呢。本来我让他转告你的,结果只有他自己来。” 啊,看房子?赫连澈怎么纾尊降贵的去做这种事? 白灵大声嚷嚷道:“我今早打电话给你,是他接的电话,我让他帮我转告你九点见,结果他自己一个人过来,说你还没睡醒,啧啧,你男朋友真心疼你。” 汗,原来赫连澈为了让我多睡会儿,就去帮白灵看房子了。 我的天,他堂堂帝尊大人居然去帮人看房子。 “你男朋友真厉害啊,随便看一眼就能说出问题来,我觉得今天能搞定这事了,小舞对不起啊,借用他半天,等会儿你出来我请你们吃饭吧。” “啊,算了,今天我家里有事,赫连澈在你旁边吗?叫他听电话。” 很快赫连澈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喂。” 白灵在那边大声说道:哎呀,你俩这么腻,弄得我更加过意不去。 “那个抱歉啊,这种事应该是我去做的,麻烦你了。” “没事。”他沉沉的说了一句,就将电话还给了白灵。 唉,他的情绪真难揣摩,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 吃过了午饭,我哥跟我商量着回老家一趟,今天去、明天早上就回来。 “回去做什么?”我一听到回老家就浑身不爽。 “向太爷爷要点防身的东西啊,你看金轩身上的鬼,简直不把我俩放在眼里啊,他都不怕五帝钱的。”我哥恨得牙痒痒:“咱们回去搜刮一下太爷爷的宝贝。” “得了吧,太爷爷的宝贝哪里轮到的你搜刮,那些叔伯堂兄弟们天天争破头呢。”我撇撇嘴。 我哥胸有成竹的说道:“你放心,我有办法搜刮到,但是你也要去,进行感情攻势才行。” 我被我哥忽悠上路,这次我们没有提前跟太爷爷打招呼,自己就飙回去了。 大夜里的到了老家,他也不安心在房里睡觉,等别人都睡了,我哥就偷偷摸摸的来敲门叫醒我。 “别出声,走,咱们去地窖。” “又去?”我头皮发麻:“你自己进去吧,我在门口等着,免得又被人关了活板门。” “你傻啊,现在这个时间,太爷爷肯定在地窖下面陪太奶奶呢,不怕。”我哥拎着自己的小背包,做贼一样拉着我,贴着老宅廊下阴影往后院跑去。 我俩下到漆黑无比的地窖中,用手机的电筒照亮阶梯,我哥回身把活板门关上,拉着我直奔主墓室的那口棺椁。 不出意外,这里已经被推开了,太爷爷应该在下面。 就这么闯进去好像不太好,两位长辈不知道在做什么呢,我看了我哥一眼,示意他下去。 我哥使劲摇头:“傻了啊,要是太爷爷和太奶奶正在恩爱,我下去不是找死吗?” “那怎么办?下面好像没声音,会不会睡着了?那我们要在这里等多久啊?” “那敲门吧。”我哥迟疑的伸出手,轻轻在棺材板上叩了几下。 敲棺材板来叫门,估计只有我家了。 下面没声音。我们对看一眼,心里有些恐惧。 上次太爷爷走下去,我们就听到他说话的声音,随即太奶奶的声音也响起,怎么今天没有声响? “哥,下面、会不会出事了?”我害怕的咬住下唇。 我哥愣了一会儿,突然浑身一抖,他大概也脑补了一些可怕的场面。 “不会的、不会的,太爷爷都快成精了,怎么可能出事,而且太奶奶那么温柔,不会害他的。”我哥安慰了自己一番。 “叩叩叩。”我哥又敲了几下。 空旷的墓室里,只有微不可闻的回音响起,十分阴森。 “我下去看看,小舞,你在这里守着,如果我出什么事,你就赶紧跑出去叫人来。”我哥将脖子上的铜符咬着,就准备往下跳。 “别……”我赶紧拉住他:“还是我去吧,要是有什么事,我不但救不了你,还有可能跑不出去。还是我下去,如果有情况我可以召唤小鬼差和黑白无常呢。” 我哥迟疑了一下,确实,如果是厉鬼什么的,黑白无常两位老爷来,比他管用多了。 “那你小心点啊,小舞,来。”我哥咬着手机,双手把我抱进棺椁里。 我用手机照明,下到了棺椁下的隐秘墓室中。 这里空气沉闷,太爷爷将上面墓室里东西都搬空,保证下面的空气纯净些,每天活板门打开的时候漏进来不少空气,能维持他夜里在这儿陪太奶奶。 我看向这黑漆漆的墓室,手机的冷光照了过去。 正中间的台子上有一座精美宽大的椁,里面放两口棺材绰绰有余,应该是太爷爷为自己留下的阴宅。 上次来的时候,看到太爷爷和太奶奶坐在里面,我们晚辈撞破长辈的床帏之事有些尴尬,所以没有上前仔细观察。 此时我发现其中一口棺材上盖着金丝绒布,从露出的材质来看,应该是一口水晶棺。 这是太奶奶睡觉的地方吧?我轻轻的走过去,咬着唇偷偷的掀开了一角。 我记忆里,有一个温婉的女子安抚我睡觉,那应该是太奶奶的阴魂。 上次回来,我和我哥也亲眼在这里看到过太奶奶,她还是逝去时的模样,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那个年代像她这样的女子,肯定是颠倒众生的美人儿,不怪我太爷爷对她痴迷得近乎疯狂。 他们应该很恩爱,生育了不少子女,太奶奶去世的时候才二三十岁,太爷爷不惜触犯天条阴律,用尽办法让她继续“活在”这个墓冢之中,算起来,应该超过了六七十年吧。 六七十年?我静静的看着冷光之下的水晶棺。 里面有一具,干瘪的尸体。 穿着绿色锦缎、金线牡丹的华服,脚上有精美坠着珍珠的绣鞋,胸前戴着琳琅璎珞,手中握着如意。 手指上、手腕上、头发上各种各样的饰品繁复无比,她的心口,有一个红线锦囊。 那是夫妻结发的锦囊,里面放着红绳束着的两人头发,还有生辰八字。 看着这水晶棺里面的景象,不难想象到这个女子生前受到的宠爱,在那个穷困潦倒,饿殍遍地的年代,她的丈夫为她极尽奢华的装扮起来,只为留住她的音容笑貌。 可是再美的人、再不舍的眷恋,再努力保存她的容颜,最终也只是一具干瘪的尸体、或者一堆粉白的骷髅。 第63章驻颜真相 “小舞小舞……”我哥急促的声音响起:“你再不回答我,我就跳下来了啊。” 我擦了擦莫名其妙流出来的眼泪,对上面喊了声:“我没事。” 话音刚落,我哥就跳了下来,他冲过来一把扯过我,仔细的盯着我打量:“没事你哭什么?吓哭了啊,怎么这么没出息?” 我哥胡乱的给我擦擦眼泪。我看着那干瘪而华丽的尸体,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自己。 我什么时候会死去?如果不自杀的话,会不会活到变成老太太? 如果我变老、变丑,赫连澈还会出现在我身边吗? 我突然想到随园诗话里的那一句: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太奶奶不是什么青史留名的美人,但她在她丈夫的眼中,就是可以粉身碎骨,哪怕天罪地罚,甚至不惜祸延后代,也要留住的一抹红颜。 我听到低低哭泣的声音,轻幽婉转,揪得人柔肠寸断。 我和我哥往入口看去,太爷爷拿着八角琉璃青铜塔,脸色阴沉得可怕。 太奶奶的一缕幽魂伏在他胸前,低低的哭泣道:“他们看到了,景宇和小舞看到了。” 我太爷爷已经百岁了,原本应该是一名清瘦风骨的老翁,此时他揽住太奶奶,却像一名沉稳霸气的中年男子,抱着他的爱妻,怒瞪着不知好歹的小辈。 “你们跑来这里做什么?!”太爷爷的怒气充斥整间墓室。 坏了,还想收刮太爷爷的宝贝,这下看到了太奶奶的干尸,会不会被太爷爷灭口啊? 太奶奶的哭声听得我心里乱纷纷的,我听了都觉得不忍心,何况她老公? 太爷爷将塔放到棺材里,太奶奶的幽魂立刻变得饱满而清晰起来,太爷爷安慰了她两句,转头怒气冲冲的朝我们走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哥一把拉住我,噗通一声,跪在太爷爷面前。 “太爷爷,我们错了,我们想送点礼物给您和太奶奶,所以连夜赶回来,结果发现这里面没声音,我们敲了好几次棺材板都没动静,我们担心您二位是不是有事,才下来看看,不是故意冒犯太奶奶的。” 我哥嘴快,噼里啪啦的解释了一通,太爷爷准备用手杖揍他的,都停在半空砸不下去。 我心里暗暗嘀咕:我们连夜飙车过来,一路上都没停顿过,哪来的礼物送太爷爷和太奶奶? 我哥笑着对太奶奶说道:“太奶奶你也真是的,被我们看到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可是亲亲的重孙啊,再说了,你看太爷爷把你打扮得那么漂亮,小舞刚才都羡慕得流眼泪了呢。” 我眼睛盯着地面灰白的地砖,听我哥努力的拍马屁,力挽狂澜。 太奶奶的哭声稍微收了收,我哥的恭维奏效了。 “我说您二位长辈也真是的,这种事情瞒着别的人可以,但是瞒着我和小舞做什么,你们也知道小舞有个鬼老公啊,我天天看着鬼妹夫呢,我们早就习惯了您,看我去鬼市还给您买了不少好东西。” 我哥从他的背包里面往外掏:“这是给太奶奶的润滑油,店主说能缩阴紧致,增加情调,还有这个固阳延迟的给太爷爷,您二老抓紧时间享受啊,别百年之后才后悔。” 我捂着脸,觉得没脸见人了,我哥居然给长辈买这些东西。 太奶奶羞得嘤咛一声捂着脸,只差没骂自己的重孙儿是臭流氓,她那个年代,谁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说这些话啊。 太爷爷气得胡子都一抽一抽的,手杖重重的在地砖上一笃,半晌,才来了一句:“你小子用过没有?” 我哥立刻爬起来,将这些东西捧到太爷爷面前,小声的道:“我当然没用过啊,我要是现在就需要这些,那您要担忧香火问题了。不过听那老板吹嘘是百年老店,绝对有效,您试试看呗,好用下次我再去给您买点,不好用就扔了它。” 太爷爷咳了一声,对我哥说道:“你既然提到了香火问题,那我问你,你什么时候结婚?我看看我这老骨头还能不能等到你生孩子。” 我哥撇撇嘴:“结个屁的婚,有需求约个炮就行了,不想讨老婆,如果您要香火,我花钱做试管,然后找黑市代孕,您要几个,说。” 太爷爷胡子都气歪了,捏着拐杖就给我哥大腿上抽了几下,怒道:“小兔崽子什么歪理邪说?这种有悖人伦的思想你敢实施我揍死你!” 我哥嘿嘿一笑:“我就是这么一说,所以您别逼我了,我爸单身呢,小舞估计也没有靠谱的归宿,我单着挺好的,能照顾老爸和小舞,讨个媳妇回来,会让他俩受委屈的。” 我的眼泪砸在地上,太奶奶从棺椁里飘出来,心疼的抱着我。 我哥真的很好,以前只觉得他玩世不恭,可是他的担当,他心里对家人的爱,让我心酸得要死。 太奶奶比我还爱哭,听了我哥的话,她哭得不成样子,把太爷爷心疼得不行:“小舞起来,别跪着了,你爸的事情我会亲自过问,你们别担心。” 我哥话锋一转,立刻把话题带回主要目的上:“说到这事,太爷爷,我们正在努力筹够一千万呢,正想找您讨些防身的东西。” 有了我哥的一番催人泪下,再加上他体贴的给二老买了这么多夫妻用品,太奶奶立刻帮着他向太爷爷讨东西。 结果太爷爷棺材底的那些宝贝差不多都被我哥搜刮了,其中一把精雕镂空的桃木剑,还有把一百零八枚不同铜钱的乾坤法剑被我哥像抓周一样,抓住就不放手,死活要刮过来。 最后,太爷爷气哼哼的把我们撵滚了。 从地窖里出来,我哥立刻拉着我直奔车子,他面色严肃冰冷,半点没有在地窖里嬉皮笑脸的模样。 我哥极少露出这么严肃冰冷的神情。 “怎了么?喂,现在是大半夜。”我提醒他。 “我们马上走,连夜赶回去,金轩那里还有正事要做呢,少耽误一天是一天,人家可是大金主。”我哥偷偷朝我使了个眼色。 他这句话明显是说辞,他肯定想到了什么严重的事情,不然他不会露出这样严肃的表情。 他将车子开出去一百公里后,才沉沉的对我说道:“小舞,我刚才发现一件事。” “什么事?我看你那样子,我都不敢问。” “这只是我的猜想,你听一下,看看有没有道理。”他沉吟了一下,慢慢的道:“我怀疑太爷爷用那个塔来吸收生魂的气息,然后补给太奶奶。” 我没有太惊讶,今天看到太爷爷拿着塔,并且带着太奶奶的幽魂出现在我们身后时,我就想到了一个问题。 大半夜的,太爷爷把塔拿出去做什么? 联想到上一次,太奶奶亲口说:“说不定我俩触犯太多阴律,要一起灰飞烟灭呢。” 再想多一些,堂妹冥娇娇脖颈上的数匝红线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拿下红线后,就会生魂出窍,人头乱飘? “你也想到了吧?小舞。”我哥面色凝重:“说不定那个塔就是吸收周围女性的生魂精气,来补给太奶奶,否则你见过几个鬼像太奶奶这样,明眸皓齿,言笑晏晏,不仅没有变得呆滞,还感情丰富,与活人无异的?” 我沉默的点点头。 我哥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喇叭在高速公路上发出刺耳的鸣叫,他怒气冲冲的道:“所以说什么得罪了鬼王,什么家里从事阴阳而导致女性短命,都是假的!真相是因为这个塔,这个塔吸收了太多周围女性的生魂精气。” 他气得咬牙切齿,怀疑我妈来老家住的时候也被吸取了生魂精气,还有我,我从出生就住在老宅,不过我四柱纯阴,吸点也无所谓。 “没想到太爷爷是这样的人,为了老婆连子孙都不顾了。”我哥哼了一声。 “淡定些,哥,如果是我,我也会这样做。”我安抚着我哥。 我哥看了我一眼:“你倒是想得开,难道不生气吗?” “爱上一个人,连自己都恨不能扑向业火焚身蚀骨,哪里还会顾及他人。” 上次话剧社的演出很成功,票都卖光了,进账几万元,扣除了各种费用后,社长给每个社员发了红包,还邀请参演人员聚餐。 我也收到了邀请,还是莉莉亲自来叫我的,我对聚餐没什么兴趣,但是莉莉现在跟冥嘉在一起,或许可以从她口中套出一些有用的消息。 在学校附近的一家餐馆内,包厢里坐了四桌人,莉莉拉着我坐在一旁,话题翻来覆去就是冥嘉。 她一直打听冥嘉小时候的事,我哪记得他小时候有什么事啊? 莉莉甜甜的一笑,解释道:“不好意思啊小舞,因为我要带他见爸妈,所以我想从你这里多了解一些信息。” 见爸妈?不是吧,这是要谈婚论嫁的节奏? 莉莉笑着解释道:“小舞,我比你大一岁,眼看就20了,现在这社会女孩子如果不早点结婚,十有八九都会变成剩女,我打算过段时间带他见了父母,如果没问题,我再去拜见他父母,最后两家坐在一起吃个饭,然后我们先把证领了,等我毕业的时候再摆酒席。” 我听得目瞪口呆:“莉莉,你想好了吗,20岁就领证?他是……” 冥嘉他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啊,还不知道人皮之下是什么东西呢。 莉莉说起冥嘉来,眼睛里带着一种迷恋又崇拜的神色,看来那个冥嘉不光是在床上把她弄得服服帖帖,就连她的心都完美掌控了。 我皱着眉,仔细观察莉莉的言行,发现她脸色没有异常,然而等到上菜时,她有些举止引起了我的注意。 第64章养鬼 桌上明明有收集茶水的小盆,她却视若无睹,抬手将酒水洒在了脚边,而且她的身后还放着一张空椅子,她将自己的包包挂在椅背上,却不允许别人放东西在椅子上。 我越看越紧张,她的这些举动,让我觉得她像一个养鬼人。 莉莉应该完全不懂道术,难道这些是冥嘉教她的? 比如将杯中的水洒在地上,比如空置一副碗筷,比如空出一个座椅。 然而我并没有感觉鬼气,她身后那张椅子也没有异样。 想到她与冥嘉如今的关系,我必须要提防她,于是偷偷的拍了一张照片发给我哥。 我哥很快传回信息,说他立刻开车过来,让我尽量拖着莉莉,等下跟踪她 聚餐结束后,莉莉喝了一点酒,掏出手机来说让男朋友来接她,我心里怦怦直跳,难道冥嘉要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我面前吗? 上次他绑架我,莫名其妙的说要“帮”我,把腹中灵胎的魂抽出一半来转移到人偶身上,他对冥嘉实施剥皮定魂,难道就是为了“帮”我? 我才不相信这种残酷变态的人会安什么好心。 “讨厌啦,那我自己打车回去。”莉莉挂了电话,撅着嘴撒娇道:“真讨厌,他在外地呢,不能来接我。唉,早点领了证在这边买套房子就方便了。” 她一边念叨,一边晕坨坨的去拎自己的挎包,我看她对着那张空无一人的座椅说了句:“走吧。” 这肯定有异常,她这些举动就是养鬼的人,尤其是养小鬼的人才有的举动,说不定是那个冒牌冥嘉教她的。 可是这里并没有鬼,莫非是她没有养成功? 我紧跟着她走出街边,陪着她打车后,我哥的车立刻开到我面前。 我拉开后车座,发现赫连澈坐在上面。 “你怎么来了?”我有些惊奇。 赫连澈冷哼一声:“废话,难道让你俩单独去对付冥嘉?你们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他的目标还是你的肚子。” “喂,你们看,她怎么下车了。草,那不是慕容玥吗?” 远远的看着那个男人,我们都认出是慕容玥。 慕容玥带着墨镜,身边跟着几个黑西装,他在莉莉下车的地方等着她,明显是知道莉莉的行踪。 莉莉刚一下车就被他的人带走,虽然李i了一脸不高兴、但并未反抗,看样子是认识他。 慕容玥回头四处看了看,我立刻缩到副驾驶后背,我哥低头装打电话,幸好这辆车不是我们开去紫华山的那辆,所以他并未发现车内是我们。 “慕容玥说来这个城市有事做,难道是帮莉莉家做什么事?我记得莉莉家老爸是副市长。”我小声道。 我哥摸着下巴道:“如果是副市长,请慕容家的人也可以理解,他们家本来就是为少数权贵提供服务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再见到慕容玥,我总觉得有点别扭。 按理说,这是我第二次见到他,他之前帮助过我,我应该对他很有好感才对。 可是他一靠近我,我身体里总是有一种不安的情绪蔓延。 我犹豫着将这件事告诉江赫连澈,他沉声问:“你觉得,慕容玥是不是对你有好感?” 我摇头道:“我不觉得有好感,我只是觉得他似乎过于热心。” “我倒觉得他对你有点意思,只是小舞你没给他机会,他不好表露而已。”我哥哼了一声。 我有点尴尬,赫连澈就坐在我身边呢,讨论这个话题不合适吧。 赫连澈的神情和语气,半点没有吃醋的迹象:“你好好回忆,从你第一次见到他,他的言谈,行为有没有可疑的地方。” 听他俩的语气,似乎对慕容玥有些怀疑。 首先,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虽然流动性大,但大体来说是有活动区域的,比如慕容家在帝都扎根,活动范围也大多数在京畿之地。 其次,我们现在盯着莉莉,是因为灵力与披着人皮的冥嘉关系密切,想跟着她找到冥嘉的行踪。 最后,我们答应帮金轩追查养小鬼的元凶,而刚好莉莉现在举止有异,很像养鬼的人。 可以说,我们的线索都在莉莉身上,偏偏这个时候,慕容玥突然冒了出来,没法不让人怀疑。 “如果要说有什么可疑的地方,那就是我被慕容玥救下来的时机太巧了。”我捋了捋之前的事,现在回过头去想一想,觉得其中有破绽。 “那天,我和我哥从地窖出来,有个黑影引开了我哥,之后我被套麻袋,慕容玥想打晕我,那时还有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不过这个男子从头到尾没有攻击过我。” “我被带上车后,上了高速就遇到了慕容玥的车队,他说他就是追着那具鬼王的行尸来的,之后车子撞到隔离带,那具行尸不知道去哪儿了,冥嘉和我就落在他手上了。” 我哥接口道:“所以他顺理成章的带你到紫华山,顺便将冥嘉软禁起来,然后等我和你见过冥嘉一次,确认是本人了,当天晚上冥嘉就出事了,门口可是有两个西装男守卫呢,冥嘉在房间里被剥皮定魂,难道他们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我一想到冥嘉那个被剥皮的身体,就捂着嘴巴强压下反胃的感觉。 “监守自盗。”赫连澈突然吐出一个词。 “有可能。”我哥点点头:“换做别人,不可能做得这么干脆利落,还不惊动门口守卫。” 赫连澈缓缓的开口:“冥嘉的鬼魂被第二天宫拘提,他属于意外惨死,因此冥府要做调查,他的鬼魂在治疗后恢复了一些神智,据他供述,害他的人是从大门进来的,能这样做的人,只有慕容玥。” “他的目的,应该就是冥嘉的人皮。”我哥接口说道。 “还有一个细节被我们忽略了,你们还记得他请东方老太太送魂吗?”赫连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东方家坤道,出手霸道无比,她们的送魂之术是很彻底的,不会给鬼魂头七回魂的机会。” “啧啧,也就是说这个慕容玥是机关算尽,把我们都哄得团团转。” 我听了他俩的话,心里的阴晦感越来越沉重。 我被冥嘉带到那舂磨砦里,因为时辰未到,他跟我讲了很多事。 他提到了槐树村灭亡的真相,一个法师按理说不会去谈论政治,而他则洋洋洒洒的跟我说了很多话,还包括一些秘密的上层决策。 冥嘉是我家一个纨绔子弟,怎么可能懂这么多? 而慕容家则是与高层打交道的家族,他们知道很多普通人不知道的事。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慕容玥就是冥嘉?冥嘉自己都说了可以生魂分离,造出两个自己。”我小声的说了一句。 这可是我仔细汇集了脑子里的信息,用心分析出来的结论。 谁知道我哥给了我一个白眼:“废话,要不然我们怀疑他什么?怀疑他与莉莉有一腿吗?你真是一孕傻三年啊。” “那、他还说来家里吃饭呢,我不要对着这个恐怖的人,他还说把我肚子里的孩子抽一半的魂呢。”我一想到他那泛着绿光的笑容,就觉得十分恐怖。 “没事,这些暂时还是我们的猜测,在没有撕破脸之前,我们还可以继续装模作样,看看他有什么目的。”我哥心很大,一点也不害怕。 夜晚准备入睡的时候,我听到一阵手机铃声,找了半天才想起是抽屉里金轩给我那支特殊手机。 来电没有号码显示,我划开接听,金轩的声音在那边响起:“冥小姐,你明天什么时候有空?我派人去接你。” “接我?接我做什么?” “我需要请你到我家看看,看看我家里有没有什么问题。” “好,给我地址,明天我和我哥过去看看。” 挂了电话,赫连澈微微眯着眼:“这是谁的手机?” “客户的,说是让我用这部手机与他联系,别的号码打不了他的手机,会被拦截。”我撇撇嘴,老实的汇报。 谁知赫连澈的重点不在这上面,而是冷声问了一句:“是男人?” 是男的又怎么了?我家接触的客户几乎都是男的啊。 “是啊,是一位叫金轩的男人,这名字挺奇怪的,他请我们家帮他查查关于养鬼者的事。” 我老实交代后,赫连澈脸上的表情有些阴翳,最后淡淡的说了一声:“这部手机还给他,不能留着。” 我愣了半响,他难道是生气我收下这部手机? “我没想过要这部手机,不过他说其他号码打给他会被拦截,所以我才勉强收下,等帮他做完这次的事就还给他。”我撇嘴道:“我又不是没有手机,谁稀罕一部手机啊?” 赫连澈的表情柔和了一些,叮嘱我几句注意安全,这事情就揭过了。 经过两三个月的同榻而眠,我大概摸出赫连澈的规律,按照他的职责来看,冥府每天都有很多事需要他掌断,所以他白天几乎是不会出现的,但是晚上一定会来。 所以我每天睁开眼时,都看不到他。 出发去金家之前,我专门提醒我哥打扮得正式点,那个金轩看起来像个贵族,指不定背景怎么吓人呢,我哥那一身休闲装别把五百万吓跑了。 第65章桃花局 spanstyle="font-size:10.5pt;">我哥是随意惯了的,恨不得穿拖鞋裤衩出门,听我这么说了之后,就把他那套昂贵的西装翻出来套上。 “这特么的穿得像去求职。”我哥解开了衬衫扣子,穿得痞里痞气的。 “可不就是求职吗,五百万呢。”为了这五百万折腰,也不算丢人。 我哥边收拾道具,边对我说:“小舞,你要不要去学车啊,找韩警官走走后门,跟交警大队通个气,找个熟人的驾校给你快速培训。” “随便吧,其实我会开车的啊,就是没有驾照而已。” 我哥翻了个白眼,我之前有一次帮他把车开进来,直直的入库而已,我还撞碎了车灯,他再也不敢给我碰车子。 这两天我们从阴差赵红兵那里也了解一些关于金家的事,赵红兵在从冥府那边打听到,金家是一个特权家族,特权到冥府都不怎么敢算他家的业障。 “为什么有这样的特权家族?”我很纳闷,人死了不都一样吗?金钱和权力都带不下去。 “当然有这样的特权家族,少之又少”赵红兵悄声道:“他可是有开国元勋的血脉,而且家族中至今有人在军队,家里皇气、杀气一样不缺。” 哼,果然特权阶级不管在哪里都有特权。 传说唐太宗去到地府,判官还给他添了二十年阳寿送回去呢,特权阶级果然待遇好,无怪乎世人削尖了脑袋往上爬。 金家和陈家完全是两个概念,陈家属于商业家族,老爷子是暴发户,之后儿女孙子接着发扬光大,唯一值得显摆的,就是钱多。 而金家的血脉,再有钱也买不到,这种就是天生的贵胄,不管这个家族的人做什么,只要还是这片天下,他们就能处处享受特殊待遇。 这样的家族只能用隐贵二字来形容,金轩自己都承认不懂为人处世,也不善言谈,那是因为从小到大都是别人捧着他吧,而且还不敢算计他们家。 看看他的杨助理,简直是个操碎了心的老保姆。 金轩负责家族的商业这一脉,他在我们这个城市算是“外来势力”,但地头蛇们没有一个敢惹他,常叔那样的老江湖都对他非常恭敬,生怕触怒他身后的势力。 他发给我们的地址是金家的一处地产,是一座纯别墅的豪华小区,据说这里一开盘就被土豪们抢购,一空不为别的,只是为了讨好这位金总裁。 一般别墅区的入住率都比较低、高档别墅尤其如此,因为土豪不缺房子,大多数是买来养二奶三奶n奶的,就像刘老师那样,她们住在这里当个漂亮的玩具,玩腻了就被一脚踹开,房子也没她们的份。 可是金轩这个小区里大部分是一大家子人住,我们在路上还看到不少老人家散步,没看到妖艳的小婊贝秀跑车什么的。 “想也知道啦,金家什么背景,哪个煞笔敢把自己的娱乐场所放在他家眼皮底下,说不定让金轩不爽了,一个电话打到纪委,税所去,那就呵呵哒了。”我哥向我解释道。 原来如此,难怪一个个土豪权贵都做出颐养天年,阖家欢乐的样子搬到这里来住。 整个小区的布局合理,几乎没有什么风水不好的地方,金家的大宅在风水最好的位置,山向近乎完美。 金轩站在大宅的门前等我们,我们车子进院门时,不仅我们要下车安检,背包被打开查看,还有人用仪器检查汽车底盘。 我的天,这是怕我们携带爆炸物吗? 车子被保镖开走,一位老管家领着我们来到大宅门前。 金轩沉着脸与我哥握手,转朝我点点头道:“我恭候多少了,冥小姐、冥先生,这边请。” 我哥极不自在的道:“金总,你要么直呼名字,要么叫一句冥老弟行了,叫先生我有些别扭。” 金轩面色不动,点头道:“好,那我就叫一句冥老弟了,请吧。” 他带我们进入大宅,我哥悄悄的对我说:“卧槽,果然是个扑克脸。” 我掐了他一把,示意他别乱说话。 “冥小姐,除了我的书房之外,你可以进入每一个房间,看看有没有异样。”金轩沉声道。 我拿出小罗盘,有点紧张的端平,这的风水摆设什么都好,应该是请过专家来看,我都不敢乱说话。 “金先生,你这个小区,你的宅,包括屋内的摆设都很好,应该是请过专家吧?”我心虚的问了一句。 “这些都是下面的人做的,我不懂。”他直言道。 “哦。”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安,勾起一个淡淡的笑:“你不用担心,冥小姐,你大可以说出自己的想法。遇到你之前我从不相信阴阳鬼神之说,因此,什么大师,专家在我面前都不管用,我只听你的。” 这这话说得如此亲昵,让我压力山大。 金轩的宅子处处都很讲究,老管家一边陪我走过各个房间,一边向我介绍道:“我家少爷住进来之前,是甄小姐请了甄大师来看的风水,一应摆设也是甄大师指点,甄小姐亲自布置的。” 我微微蹙眉,这关我什么事? 老管家打开一间房门,里面装璜极致奢华,他微笑着说:“这是客房,甄小姐每次过来,都住这一间,她很喜欢这一间的装饰。” 我隐隐觉得老管家在向我传递什么信息,于是虚心的问:“伯伯,甄大师的大名我听说过,不过这位甄小姐是?” 老管家微笑着回答:“甄小姐是甄书记的千金。” 甄书记?我这不关心新闻的小屁民,也知道本省现在的书记姓甄。 原来是地方大员的千金小姐啊,既然叫她甄小姐,那应该不是金轩的老婆吧? “甄小姐是你们家少爷的什么人?女友?”我悄声问。 老管家淡淡的回答:“她是什么人,要少爷说了才算数,不过目前她是少爷身边经常出现的女人,偶尔也会在这里过夜。” 我的小心肝砰砰跳,这些达官贵人的私生活真是麻烦,关系也很隐晦。 如果这甄小姐是金轩的女友,还请甄大师来看过宅子,如果我指指点点的说出哪里不好,岂不是一下就得罪了两个大人物? 我瞬间垮了脸,罗盘也放下了,这五百万果然不好赚。 老管家看我悟出了道理,笑道:“冥小姐果然是个聪明人,难怪我家少爷对你一见如故,十分信任。” 这老头什么意思啊,说得好像我处心积虑骗取金轩的信任一样,跟这些人精打交道真累。 可是金轩还等着我的结论呢,我要是看了一圈,都没找出任何问题,那他请我来干嘛?我如果说不出几句话,我家以后在圈子里怎么混? 无奈,我还是端起了小罗盘,对老管家说:“谢谢伯伯的指点,我知道怎么做了。” 老管家轻笑着点头:“冥小姐,我们少爷信任你,你该说的还是要说,我提醒你,只是希望你说话的时候注意一下方式,尽量不要……” 尽量不要得罪金轩的枕边人是吧? 我暗暗翻了个白眼,拿起这别墅的平面图,用手机拍了下来。 现在有很多易学软件,大部分是忽悠的,但也有些功能很好用,比如一下子就能看到今年的九宫飞星。 一比对住宅图,我大概就知道了让金轩觉得家里不对劲的地方,当着老管家的面,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收起罗盘下楼来。 金轩与我哥坐在茶室聊天,看到我下来,他起身相迎:“冥小姐,都看过了?” 我点点头:“看过了,除了你的书房,我都看了看,管家伯伯陪着我看的,跟我介绍了一些宅子的情况。” 我给了金轩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如果他不是笨蛋的话,应该能听得出我的不悦。 果然,他请我坐下之后立刻打发老管家离开,茶室里就坐着我们三个人。 “冥小姐有话请直说。”金轩的扑克脸没有什么表情。 “我不太会说话,要是犯了什么禁忌,还请金先生指出来。您这房子有两处问题,其实也不算问题,对别人应该是好事,但是对你不一定好。”我看着他的眼,揣摩他的情绪。 “请讲,不用与我客套。” “老管家说有一间客房比较特别,一位甄小姐偶尔会在那间房过夜。我看了一下,那间房里的布局是催桃花的,颜色暖,灯光柔,方床有靠,头上有圆形帷幕,窗台上还有圆形鱼缸,有两条鱼搅动水,还有一个上发条的音乐盒,唔,这些都是那个……” “哪个?”金轩的声音沉静而冷酷。 我有点尬尴,我十八岁的女人,对着一个年近三十的男子讲这些,是不是不太好啊? “哎呀,我家小舞脸皮薄,我来说吧:这种摆设就是促情旺欲的,床靠墙稳,圆形帷幕和方床有天圆地方生万物的意头,而且纱帘也能增加情趣,再者圆形鱼缸里面放两条鱼,也有鱼水交融,循环往复,欲罢不能的意思,小舞我说的对吗?” 我对我哥点点头,他嘿嘿笑着斜靠在椅子上:“金先生,看来那位甄小姐很懂行啊,要么就是请了大师来布局。 金轩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扑克脸,不过我明显的看到他眼中的一丝不悦。 啧,也不知道是不爽那位甄小姐的心机,还是嫌弃我哥说得太直白。 那位甄小姐肯定很想抱紧金轩的大腿,说不定还想弄个孩子出来呢,不过没敢摆送子观音,那样意图也太明显了。 “冥小姐,还有什么?”金轩盯着我问。 “打个电话给你叔叔,让他保留现场,等我们去看。”赫连澈将手机递给我。 我立刻拨通叔叔冥振岩的手机,他接通电话只说了一句:“小舞,快过来吧,这里的情况太诡异,我要写特殊报告了。” 莉莉留给我的地址是大学城附近的商业小区,她在这里租了一套房,她需要地方做直播。 现在是大半夜,闲杂人等比较少,我们一出电梯就看到十几个警察静静的站在楼梯通道处,看到我和我哥也不说话。 振岩叔叔将我们叫过去,递给我们一次性口罩、手套、鞋套,叮嘱道:“你们切忌不要碰任何东西,发现什么问题立刻跟我说,这些是处理特殊事件的警员,只要你们不捣乱,他们不会管,你们注意千万别踩到血。” 千万别踩到血?谁没事会去踩血啊。 赫连澈径直走了进去,经过一个小警员的身边,那个小警员冷得一抖,骂了句:“草,大半夜的出这种案子。” 我哥拖着我进门,一进去,我才知道叔叔为什么叫我们小心别踩到血。 满屋子都是血脚印。这是个两室一厅的小套间,其中一间上面贴着张飘飘荡荡的符咒,另一间此时开着门,血脚印就是从这间屋子里走出来的。 我慢慢的走过去,脑海中想象了很多可怕的场景,然而等我真正看到时,还是忍不住全身发抖,胃里泛出酸水。 莉莉一丝不挂的仰躺在床上,手脚大张,屈起打开的双腿间污血淋漓。 床单上全是血,而且流到了地上,这地面是瓷砖的,血液被踩得到处都是。 我缩在最后面,这满房子的血腥味熏得我头晕眼花。 我哥上去查看莉莉,我只看了一眼就闭上了眼,莉莉的脸部、胸部、腹部的皮肤全部被抓烂,头发乱糟糟的遮盖了整张脸。 “嗡嗡……”我听到细微的震动声。 莉莉大开的双腿间,有一个奇怪的仪器正在发出声音。 那仪器上全是血,我看不明白是什么。好像是个台灯? 这东西有个花盆一般的底座,然后上面是一根上尖下粗的柱状物,沾满了血迹,好像蠕虫一样轻轻晃动,发出电流的“嗡嗡”声。 “哥……”我颤抖着声音问道:“那个,那个东西是什么?凶器吗?” 那个嗡嗡低吟的东西还在响,看起来好可怕。那东西看起来好像一个移动的台灯或者是敷脸用的美容喷雾器。 我在这里瞎猜,我哥睨了我一眼,冷冷的说了一句:“这是插电的自动炮机。” “什么机?”我完全听不明白。 “炮、机就是模拟男人的那玩意儿,自己用来爱爱的东西,通电的,你没看到能震动吗?”我哥厌恶的拉着我退出房间。 “你开玩笑吧,那东西起码有……”那柱状物体起码有四十公分长,而且比我的胳膊还粗,怎么可能用来干那事? 我哥皱眉道:“就是插电的自动炮而已,不过是种马款的,这种东西一般人根本用不上。容易造成阴x或者后门撕裂严重的直肠破裂,会死人的,哪个煞笔会用这种东西?槽,恶心死了。” 我抱着胳膊退到客厅一角,想到那嗡嗡响的器具,忍不住打了个冷噤。 赫连澈刚好出来,看到我瑟缩,就走过来捏着我的手道:“胆子这么小,跟紧我。” 他拖着我来到另一个小房间面前,这张符咒的效力已经过期了,赫连澈垂眸看了一眼门锁,手把上有血手印。 他轻轻推开门,我们看到了一个破败的卧室,墙壁上被抓出一道道痕迹,房间的一角供奉着小鬼的雕像,周围摆满了零食和玩具。 这间房最夸张的地方,就是那满地的碎屑了。 床单、被套、衣服、全被撕成了布条随意乱丢。 这间房也有血脚印,似乎是进来晃悠了一圈又走去了。 “鬼气很重、而且邪气萦绕,那个小鬼的壳子里根本没东西。”赫连澈瞄了一眼那个木雕做的孩童雕像。 这雕像被泡在一个大玻璃罐子里,前面有香案、有零食和玩具。 “这不是养小鬼,冥嘉骗了她,让她弄了个厉鬼寄宿在这里,这个厉鬼应该很听话,但是,没有生人的精血供养,厉鬼也会发疯的。”赫连澈沉声跟我说道。 “那,莉莉是被那个厉鬼”我有些害怕的看向赫连澈。 他的侧脸线条冷峻,神色冰冷,我不合时宜的想到一个可能性。如果两年前,与我发生关系的不是赫连澈,而是那个黑瞳邪鬼渝王爷的话,我的尸体会不会比莉莉的还惨? 看看莉莉被抓得乱糟糟的血肉,还有这满地的血脚印,一个人身体里的血液是体重的8倍,按照莉莉那五十公斤的纤瘦身体来看,这里的血起码有有3、4000毫升,几乎是流干了血。 客厅的大门背后,从地上到门上有一串血手印,似乎是趴在地上想开门往外逃走。 看完全部的场景,我被赫连澈拉了出来,叔叔立刻将我们叫到一旁,低声道:“看明白了?整个尸体,整个房间,我们没有找到第二个人的指纹和脚印!这就是厉鬼反噬了!可我不能这么写报告,只能以死者精神分裂,疯狂自虐至死来写,然后打一份特殊报告给专门的部门。根据我的经验来看,死者内脏都被捅破了,出血量大多数是从下面流出来的,而且,这死者身份特殊,她老爸还在被审查中,出了这种事,啧,不知道坊间会有多少传闻。” 听了振岩叔叔的话,我不自觉的有些发抖,这是被鬼弄的,而我、我我天天都和赫连澈…… 我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赫连澈,他虽然不是鬼,当同样是冥府来的,是阴间的人。 他如果要弄死我,会不会也这么可怕啊? 赫连澈没有看我,等到我叔跟我哥走到一边窃窃私语的时候,他突然扯了我一把。 “做什么?”我的身体立刻暴起鸡皮疙瘩,恐惧的瞪着他。 他将我拉到安全通道,这里有白晃晃的冷光灯,我看到他抬手弹了一下,头顶的灯“啪”的一声熄灭。 我置身在黑暗中,被他压在墙边,胸腹相贴,一片冰凉。 他清冷的气息轻轻洒在我的额头:“冥小舞你很怕我?” 这个问题很耳熟。好像三个月前他出现的那一晚,也在我耳边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当时我瑟瑟发抖的点头,结果引来他狂暴的惩罚。 现在过去一百天了吧,他再问我这个问题,我第一反应也是点头。 怕,怎么不怕? 以前是恐惧害怕,现在是患得患失。 “回答我。”他蹙着眉头收紧了双臂,显得有些不耐。 我咽了一口唾沫、声音沙哑的回答道:“还是怕的。” “怕变成里面那种样子?”他嗤笑一声。 “不是。” “那怕什么?” 我苦笑了一下:“放过我吧,冥帝大人,不说行吗?” 我怎么能告诉他,每次他一勾勾手指,就会唤起我心里的那点奢望,就会让我一次次的振翅扑向业火,幻想着妻子二字的丰富内涵。 “为什么不能说?”他似乎不打算让我敷衍过去。 我避开他的视线,心里计算着我“完成任务”的时间,现在已经过了一百天了,再过两月灵胎就成型了,那时候我和他会变成什么样? “冥小舞,你是我冥婚的妻子。”他捏着我的下巴。 “到死也不会变,对吗?我记得的。”我垂下眼睫,看着黑暗中他衣领里露出的一小截锁骨。 “我都听厌了,你每次要我服从的时候,都会说这句话,对你我已经逆来顺受,没有脾气了,你还要我怎么服从?冥帝大人,我的身体和心都臣服与你了,你要我敞开身体也好,怀孕也要,我都放弃抵抗,你还要我怎么服从?”我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我就是这么没出息,被他打几鞭子再给颗糖就驯服了。 赫连澈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微微欠身。 我疑惑的抬头,他冰凉的嘴唇印在了我的唇角。 这是一种我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不是肢体纠缠时那种带着毁灭意味的吻,而是细细密密的噬咬,用牙齿轻咬着唇瓣,扯开一条交融的缝隙,让冰凉的湿软纠缠、过渡。 这种黏腻的水声在黑暗中尤其刺激神经,一门之隔外还有别人在,如果此时有人推门进来,会看到我满脸通红的靠在墙上,近乎窒息的吞咽着那带着冷香的唾液。 狼狈极了,被他捏着脸颊,口水顺着嘴角流下。 “这样呢?这样也怕?”他清冽的声音一下下的撞着我心脏。 “嗯,怕。” 怕失去,然而我们的结果,必然会是失去。 我觉得纠缠了很久,从来没有过这么长,这么单纯的吻,吻到嘴唇有些轻微的刺痛,分开时水光潋滟,殷红如火。 可能是我眼中的不舍被他看到了,他轻笑着抬手抚过我的唇角,沉沉的道:“我不是告诉过你,想要什么可以告诉我吗?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 可他越跑越觉得身边的东西很多,身后鬼影憧憧的感觉,直到跑到那座被东方家封住的鬼涌小院附近,那些阴气突然消失了,大概是惧怕符咒的威力。 于是他躲在那排水沟巷口打电话来求救,他想找我说情,说自己不敢走出去了,外面好多东西在游荡,可是话没说完就被打晕了,手机掉在缝隙底下。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土屋里,就是我哥掉下去那个房子,这个房子的院门窗户全部砌死,与隔壁的鬼涌小院形成一开一闭的阵势,床下有个地道暗通隔壁,阴气从床底慢慢散发过来,把我们吸引过来。 屋里还有个黑影在画法阵,若有厉害的狱鬼碰巧飘了出来就被摄入法阵腾挪出去。 “我特么就那么好运气,直接掉进那个法阵里,你猜我从哪里爬出来的?”我哥臭着脸。 “茅坑啊?”我小心的问。 他抬手作势给我一巴掌:“我从海天楼度假村的悬崖那边爬出来的,这个法阵掳走的厉鬼全被他们关在那个山洞里,做百鬼聚财。” 啊? 赫连澈曾经跟我去过一次海天楼,他刚踏进去就说了句:“百鬼聚财,人心不足。” 可是那黑影到底是谁啊?不是冥嘉吗? “姜老头索性也被扔了进来,可能那人以为我俩会被鬼附身,给自相残杀,没料到老子装了一背包的符咒呢,后来我俩从那个鬼牢里逃走,又从海天楼后面的山里爬出来,打谁的电话都没用,结果尝试着打姜老头的手机,跟东方家人联系上了,他们把我们接出来的,不然都没法翻过围山的铁丝网。” 我皱眉问道:“那个鬼涌难道不是冥嘉干的?” “谁知道?我特么直接落到法阵里,啥也没看见,姜老头只看到黑影,也不知道长什么样?这两栋小楼不能留,必须要想办法推平了,然后让法师封上鬼涌,再曝晒个几年,龙潭庙的阴鬼之气才会消散、而且海天楼也得想办法弄倒闭了,他们养个鬼窝啊,槽冥,老子差点死掉。” “我们总不能抢夺财产直接毁了人家房子吧?房主跟咱拼命不说,还要被抓、被告、坐牢的。海天楼更是背景深厚,我们怎么动得了?”我撇撇嘴,哪怕是东方家,在阴阳圈里再怎么牛掰,在社会上还是要遵守社会的法则。 我哥眼珠子转了转,偷眼看向我身后的内间,用嘴型问道:“你鬼老公在吗?” 我点点头。 我哥在我手心上写道:“这种弄权的事,找金轩啊。” 金家什么背景,开国元勋,红色血脉,现在家里还有大长老,军方高层,地方大员,商界巨擘,金融掌门人。 我不太情愿的皱起眉头,攀权附势我不在行,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求人。 我哥挑眉道:“总之这事儿先记账,之后我们慢慢解决,那个黑影到底是不是冥嘉也很难说,能开鬼涌的人绝不是普通人,东方家已经在掘地三尺的查探了,振岩叔叔也在暗中追查冥嘉的行踪。” 我点点头,伸手摸我哥的脸,那里还有几道擦伤。 我哥愣了一下,偷看室内赫连澈有没有吃飞醋,悄悄凑过来抱了我一下:“没事,下次咱们都注意点,谁知道怎么这么倒霉,刚好踩塌了那个位置,不声不响就着了道。” “东方老太太说要咱们跟着外门弟子学道。” 果不其然,我哥一听就露出厌恶的表情:“有没有搞错,学她东方家的道?” “是赫连澈的意思。”我看了一眼内室。 我哥撇了撇嘴,忍住没说话。 我在东方家这段日子并不轻松,东方家是晨钟暮鼓的作息时间,白天五点就开始早课,下午五点晚饭后结束一天的修行,没有任何娱乐活动,过的几乎是古人的生活。 弄得我八点就躺下睡觉,还得夜夜“操劳”。 在我越来越懂得配合之后,床帏里的那点事就让赫连澈越来越有性致,对我的态度也变软了许多。 看吧,果然是有道理的,女人还是要动点脑子,不是傻傻的痴恋就好,他再清醒,再修为高深,也有沉溺的短暂时候。 山中不知岁月长,我听着晨钟暮鼓,看着飞絮白雪,恍然就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这几十天中我只有两件事,白天学习,夜晚沉溺,赫连澈像上了瘾,连带着我的身体也中了他的毒。 十二月末,按照老妖婆算的时间,灵胎已经三月,再过一个月就会成型,变成手掌那么大的一个小东西,五官俱全,手脚完整。 小腹终于可以看到一点圆润的弧度,我看着那里备受煎熬,焦虑又痛苦等着一步步走向完成使命的那天。 这天夜里,我突兀的感觉到那里动了一下 这一下立刻把我吓醒了。 赫连澈从我身后撑起来,他的手刚才就放在我的腹部,感受很明显。 好像一个气泡咕嘟冒了一下,然后就归于平静,我心惊胆战,一个劲的胡思乱想是否出了问题。 “我我还是回去一趟,找老妖婆看看,而且我要考试了,还有去看看我爸。”我把能想到的理由都翻了出来。 赫连澈冷冷的气息喷在耳后:“你很害怕?” 废话,能不怕吗?一想到那个恐怖的时候要来临,我觉得我应该好好与家人团聚,写个遗嘱什么的。 “你心里一直怨恨我,所以才总是在逆来顺受下面埋藏着偏执的情绪。”赫连澈轻笑了一声。 我忍不住皱眉,转过身来盯着他,黑暗中他的眼眸很好找。 “赫连澈,你还笑得出来。” “为什么笑不出来,看你这么惴惴不安的像个小兔子,你就这么想为我生孩子?”他的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我翻了个白眼:“我不想,只是于心有愧,于心有罪,我没你这么高深的道行,对这孩子全无一点感情,父精母血,这个孩子也有我的一半,我舍不得。” 话没说完,赫连澈就缠了上来,收紧的胳膊勒得我肋骨发疼。 “我跟你说真的,你别闹。”我扯着他的头发,嗯,现在就算这样他也不会生气了。 他从我胸前抬起头,眸光凝凝的盯着我:“冥小舞,我也跟你说真的,我从没骗你,你不需要这么担心害怕。” “可是……” “嘘,天机不可言说,有精力说话,那不如继续。” “唔……别……别顶到了,刚才都动了。”我怕得要死,他性致上来可是凶悍得很。 “……我会轻点。” “……” 还有什么能阻止他吗? 我哥每天都调侃我:小舞你不需要修行了,你看你每天走路像飘,很快就能乘风归去,羽蜕成仙了。 一起做功课的外门弟子,一开始也是对我鄙夷加嘲讽,时间久了也会调侃我两句:修行不易啊,我们只用修白天,冥姑娘你还要修夜晚。 我能说什么呢? 每天来打扫的小道姑都要换床单甚至床褥,熟悉了之后她们还会偷笑,抱着下楼的时候还会交流:哇,这次的湿的好厉害,比昨天还夸张什么的。 我的脸面啊,自尊啊,矜持啊,通通没了。 东方雅经常出现盯着我,看看我有没有老实待着,不过倒是很少来嘲讽挖苦我,毕竟我哥在我身边,要比嘴皮子,我哥从不吃亏。 我跟赫连澈说了月末我要回去,他皱了皱眉,最终同意了,这是我第一次体会到枕边风的威力。 东方家派车将我们送回铺子,我家铺子关门了好久,弄得街坊以为我们关张大吉了,我哥叫来姜老头和赵红兵帮忙打扫屋子,把我赶去老妖婆那里看看身体情况。 赫连澈陪我去的,我正准备掏五帝钱来敲门呢,他已经哗啦一声拉开了玻璃门。 门后那只猫头鹰嘶鸣一声扑了上来,他两根指头一弹,那猫头鹰飞回屋内倒在地上额头冒烟。 我吓得惊叫一声,忙跑进去把猫头鹰抱起来,它可是老妖婆重要的伴侣,要是被赫连澈给弄得灰飞烟灭了,我该怎么道歉啊? 猫头鹰以前对我可凶可傲气,可是此时躲在我怀里十分乖巧,它额头冒着烟,怕怕的盯着赫连澈。 “丫头你来了。”老太太颤巍巍的从后面的厨房走出来,她去倒水。 我有点不忍心的道:“要不您搬去跟我们住吧,起码生活上有人伺候啊,您看您倒杯水都要自己动手,多累啊。” 老妖婆愣了一下,随即坏笑道:“丫头这么有爱心啊,当妈了果然容易心软。” 她的目光往门前看,赫连澈站在那里,这房间实在矮小狭窄,又拥挤不堪,赫连澈不想走进来。 老太太似乎感觉到什么,笑着让我坐下:“来,我给你看看,身子最近有没有不舒服啊?” “没,就是前两天夜里感觉到动了一下。”我硬着头皮回答。 她点点头道:“也差不多了,嗯?”老太太眼中露出了一点疑惑,那张满脸褶子的面容皱起了来。 我心里突突跳,瞪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赫连澈,很怕听到老太太来一句:叫你不要行房你不听,出问题了吧。 老太太喃喃念叨道:滑数冲和,按之无绝,右脉疾而浮大,难道是? “是什么?”我小心的问。 明晓星的目光落到我的腰上,他的嘴轻轻动了动,微微摇了摇头。 我腰上的压力瞬间减少,那蛇灵好像松开了我的腰,沿着大腿慢慢滑下,渐渐消失了。 身上那种冰凉黏腻的感觉一褪,我就恨不得立刻挂到明晓星的身上去。 我后退一步,小跑助力,根本没什么技巧可言,直直的往他身上撞去—— 也不知道藤蔓受不受得了两个人的力道…… 明晓星的胸腹硬得跟一堵墙一样……撞得我自己胸口疼,还被口水呛住一个劲的咳嗽。 他长臂一伸,搂住我单手将我夹在肋下,我紧紧抱着他的腰,心脏狂跳—— 从虚悬的半空中看下面翻涌的蛇潮,那种震撼简直……难以言说。 “咳咳咳咳——”我把脸埋在他的胸口,捂着嘴咳嗽。 “……外强中干。”他不屑的低声说道。 我有点不服,但我没傻傻的这个时候反驳他,我怕他把我丢下去,努力用双手双脚抱紧他。 “你后背是什么,好硬啊……”我小声问道。 “别乱碰。”他不悦的提醒:“刀上有毒。” “哦……” 可我的手没地方放啊,藤蔓正在缓慢的收紧往上,我挣扎着一只脚踩在藤蔓勾织而成的软梯上。 “上来。”明晓星冷硬的说。 “上?怎么上啊?”我抬头看着他。 “你这样我没法把你推上去,爬上来些,抱着我的脖子。”他语气里有一丝不耐烦。 我忍气吞声,不明白他这么嫌恶我干啥! 因为觉得我不是处子?这家伙也太自以为是了!我从没跟哪个男子这么亲近的贴在一起过呢。 我没敢争论和解释,他嫌弃我,愿意放我走已经是烧高香了,就让他这么误会挺好的。 细细的泥沙从上面掉下来,我闭着眼,腾出一只手抓住他的衣襟,慢慢向上攀住他的肩膀。 我还得将放在他后腰的那只手腾出来,绕到他身前,攀住他的脖颈。 可我害怕不敢松手,犹豫了一下,张嘴咬住他的衣服,以此来给自己一点心理安慰。 他很不耐烦,那种嫌弃和冰冷的怒火丝丝缕缕的从他的身体里散发出来。 我又害怕又紧张,咬着他的衣襟眼巴巴的用眼神哀求他别松手。 一边快速的将另一只手换到他身前,攀上他的肩膀,两只手在他脖颈后面交会,紧紧的扣住。 他顺势将我往上一托,抱着我腰背的这只胳膊垫在了我臀下面,就像单手抱小孩儿一般,将我整个抱了起来。 这姿势我和他都轻松多了。 我的鼻尖和嘴唇就在他的耳侧,这姿势好尴尬,像个小媳妇一样委屈巴巴的。 我轻轻的咳了一声,试着与他沟通,轻声问道:“……这里为什么有这么多蛇啊?” 他没回答我的话,藤蔓渐渐的缩回去,将我俩拉回那条地缝。 “我不是故意跑过来的,刚才慌不择路的逃跑,不小心跌到这里面了。”我解释道。 “你逃什么逃?”他冷冷的问:“我没说过送你出去吗?” “你是说过……可是……我害怕,我想赶紧回家,不行啊!”我鼻子一酸,想到自己家就想哭。 我一哭,小腹那里就开始隐隐作痛,干嘛啊?那雌蛊还不乐意我哭啊? “让你胆大包天的乱跑,就该受点教训。”明晓星语气冰冷。 这教训太大了好吗!被人下药弄到深山老林里,还被你占了便宜! 我没敢说话,情不自禁的埋头在自己胳膊上,这动作估计勒着明晓星的脖颈了,但他也没说什么。 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这点儿接触不至于嫌弃得把我丢到蛇窟里吧。 他身上的温度很热,就算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热度传来,我小腹那里的隐痛越来越明显,忍不住在他身上蜷缩起来。 小腿擦过他的下腹部,我感觉到他的身体也起了某些变化。 ……好可怕。 但他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身体的反应。 眼看着藤蔓缩回到了地缝入口,他冷声对我说道:“上去。” 我伸手抓住地面,但是脚上没有支撑点,凭我这两条小胳膊的力量是爬不上去的。 明晓星单手将我托了起来,那只大手托着我的腰将我硬生生的推了上去。 真丢人…… 我坐在地缝边缘,气喘吁吁的捂着小腹,忍痛忍得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明晓星身形敏捷的单手攀住地面,倒翻上来。 他摸了摸缠绕在他胳膊上的藤蔓,低声呢喃了几句话,那些藤蔓逐渐从他身边褪去。 此时我才发现,我身边是一张巨大的网。 不知道多少条藤蔓从地面上冒出来,互相勾住支撑,伸下去救我的只是其中的顶端,这上面扇形铺开了好大一片。 他能驱使这些植物? 我常常听到道源于巫,巫这个字,连接天与地,中统人和,据说能与上天神仙、异界鬼怪妖魔、万类万灵沟通。 看来他的身份不是骗人的。 明晓星在我身前蹲下,衣襟被我的撕扯弄得微微敞开。 “痛吗?”他问我。 我点点头,不知道他想干嘛。 “你身上有反应,我这里也能感受到。”他指了指自己的小腹。 我缩了缩脖子,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因为靠得太近,所以雌蛊和雄蛊想要结合,你知道要怎么做吧?”他冷冷的说道。 我哭笑不得,有些自暴自弃的说道:“无所谓吧,反正你已经趁我昏迷的时候做过了,占一次便宜,占两次便宜没多大差别……你嘴上说放我走,但又给我下蛊,我还不是要被你控制!” 他蹲在我面前,沉默的面对着我。 我看不见他的面容,莫名的觉得心慌和害怕。 被下了蛊的人,终其一生都要被控制。 想到这里,我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拼命吸鼻子都止不住。 他要怎么控制我呢?让我做雌蛊的容器?满足雌蛊的一切“需求”? 那我以后的生活就要被蛊支配,还想自由自在的活着,做自己想做的事,然后跟正常人一样学习工作,谈恋爱结婚? 做梦吧。一切都别妄想了。 明晓星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伸手过来抱我,我条件反射的浑身一抖,僵住了。 他将我抱起来,继续用那种抱小孩一般轻松的姿势,单手抱着我往外走。 天黑了,还飘着小雨,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之下怎么会跑了这么远的距离,还慌不择路的在这密林之中瞎跑。 走到树林边缘,他抬手弹出一道气劲,悬挂在树木上的符咒牌子被震得晃动,带起了一串铃声。 很快树林外亮起了火光,我们一走出去,就有几个卫兵围上了。 “巫王大人,您没事吧。” “没事,继续留意,不要让人进去,蛇母在交*尾期,因为地震已经受了惊吓,再被惊动估计会发狂的。”明晓星嘱咐那几个卫兵。 我偷偷的咽了一口唾沫——交*尾期,所以那条最大的巨蛇就是蛇母?周围那十几条大蛇都是它的“老公”啊? ……我掉下去,打扰了人家的好事? 卫兵们忍不住偷眼看我,我索性尴尬的扭头装傻。 “……巫王大人,这位是?”一个卫兵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是外面来的大夫。”明晓星简单回答。 这说法真是微妙,季晨说我是巫王妃,可是人家巫王大人压根没承认好吧。 我暗暗松了口气,看来我能回家了。 很快走回了被我丢弃在树林旁的车子,卫兵将我的背包拎来,明晓星通通丢在了车里。 他从后腰掏出两件东西递了过来:“你的证件。” 我看着他的手,惊得瞪大了眼—— 明晓星递给我的身份证上好像有火烧般的痕迹,手机也像是被水浸火烧了,后面的粉红色胶壳都融掉了一半。 “这是怎么弄的?!”我又惊又怒。 哪个缺德的家伙要毁了我的身份证和手机?就这么怕我逃跑么? “你的证件在给你下药的那人身上,我去拿回来而已……问这么多,你要不要?”他对我很没耐心。 我憋屈的伸手去拿,碰到他的手时,发现他的手上受伤了。 有血。我抬眼看了看他,收回了自己的东西。 我转身将这两样东西放回背包里,然后从侧袋里掏出了止血消毒的喷剂。 “你……不会真的从火堆里把东西捞出来的吧?”我伸手拉过他的手,拿着喷雾狂喷了一通,然后转身去拿纱布。 “不用这么麻烦,明天就好了。”他淡淡的缩回了手,对车子点点下巴,说道:“你不想走了?” “想啊!”谁说我不想走! “要么就快点走,我送你出去,要么就回去住一夜,明天再走。” 我拼命摇头。 他自嘲的冷笑一声:“……我就知道,你一刻也不想多待。” 呃……这气氛,有点儿尴尬啊。 我是不是应该讨好他,别让他突然反悔了? “我突然在灾区失去了联系,怕家里人急疯了……所以才归心似箭。”我解释道。 他没说什么,自己拉开了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 啥意思?让我开车啊?! 我小腹隐痛隐痛的,身体的感觉很奇怪,这种状态下开车会不会翻到沟里去? 可他不说话,我也不敢催他来开车,认命的自己坐进了驾驶座。 “往北开,让你去东南方,你却往坤位开了这么远,八卦方位都不知道吗?还把季晨给丢下,你以为凭你自己就能出去?不自量力。”他冷哼了一声,教训我。 “……我师父的掌上明珠,她说有些不舒服,找您来看看。”荀师兄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哎哟别逗了,您师父可是大国医的水准,怎么还来找我看?”她笑着调侃。 “家里男人多,女子的病症,还是找您看比较方便。”荀师兄不避讳的说道。 妇科主任笑嘻嘻的点头,将我带进了检查室问了问我情况。 我简单的说了两句,就说感觉小腹隐痛,怀疑“某个内部”受伤了。 这妇科主任很厉害,她皱眉道:“不可能吧,你还是大姑娘吧?看你走路姿势就知道。” “啊?”我瞪大了眼,走路姿势都能看出来端倪? “我这辈子都在检查妇女,大闺女和成熟女子走路的姿势都能看个七分准,你真的有过性*生活吗?” 噗……这么直白,我差点吐血。 我微不可见的点点头,说看到自己下面流血了。 妇科主任狐疑的打量了我一番,勉为其难的指了指后面的小房间:“跟我进来吧,我给你检查一下……” 我第一次进妇科检查室,她让我褪掉一只裤腿,躺在那张分开腿的检查床上,我脸红得快要滴血了。 妇科主任双手抱着胸道:“你看看你,分开腿都不会,还说有过性*生活?我得小心着点儿……” 她拿一个冰凉的检查器具消毒,才刚刚碰到我那里,她就嚷嚷着教训我:“尽胡说八道!你这儿都没开过吧!这么一丁点儿米粒大小的缝儿哪像有过啊!小丫头可别乱拿这些事情开玩笑!肚子疼是不是月经要来了、或者吃多了寒凉的东西啊?” 我脸红得要炸了,什么叫米粒大小?!你也太夸张了!嘴巴这么不留情面,怎么做到妇科主任的啊! 而且她嚷得这么大声,是故意要让我师兄听见的吗! 我有点生气,气呼呼的走了出来,这大夫肯定是故意欺负我,她对着我师兄态度那叫一个好! “我以三十年妇科行医的经验向你保证,绝对还是个大姑娘,我都不敢用器具检查,怕给她弄伤了,这孩子肯定是不知道两*性*关系怎么回事,以为是下面受了伤!”她向我荀师兄解释道。 荀师兄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回到车上的时候,他说道:“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 “……我没有乱说!真的有人欺负我,我醒来的时候衣衫不整,还看到腿上有血,肚子又痛得不得了……”我越说声音越小。 荀师兄叹口气道:“小师妹,家里这么多人,就你最让人操心,行了,我也不多问你了,省得你为了开脱绞尽脑汁来圆谎,只要你平安回来就好。” 我气鼓鼓的抓了抓脑袋,我没有说谎啊! 难道明晓星没有趁我昏迷的时候占我便宜?可那些血……我伸手摸了摸小腹。 肚脐下三指,藏精纳气之所。 这里的疼痛和血液,难道是雌蛊入体的时候造成的?明晓星虽然跟我身体紧贴,但他没有……没有进入过我的身体? 荀师兄的车子启动,我心思混乱的问道:“……我姐呢?” “她也去找你了,现在应该回来了。”荀师兄淡淡的回答。 他停下等红绿灯时,不经意的跟我说了一句:“……小师妹,你也该长大了,你知道瑜师妹的身体——” 我知道。我知道…… 车子开回了家门口。 一个清瘦的身影站在门口的灯笼下等候。 是个眉目如画的女孩,不过,她比我瘦多了。 除此之外,她与我有同样的眉眼,同样的身高,但她一直病恹恹的。 我的孪生姐姐,洛瑜。 荀师兄对她的态度明显比我温柔,我觉得老爹有意撮合他俩,毕竟长女和大弟子的联姻,对家族很有好处。 我就显得……有那么一点儿,多余。 看着我姐叉腰摆出凶我的表情,我突然有个想法—— 会不会,明晓星把我俩弄错了? “姐。”我迫不及待的问道:“你有没有见过一个戴面具的男人——” 莫非,明晓星说的那个“洛瑶”是我姐? 几年前,我们俩的身形容貌几乎没有差别,除了荀师兄,甚至一起长大的师兄姐们都会认错人。 可是进了高中后,我姐本就弱不禁风的身体更加频繁生病,君荀师兄都笑着说她是玉做的,必须捧着,不能蒙尘。 沾着点儿俗世尘埃就会生病。 这样的评价既无可奈何,又让人觉得有些嫉妒。 我姐从小到大都是妥妥的小仙女,我么,就是那个被惯坏了的小土匪。 她连叉腰凶人的模样看起来都柔柔弱弱的,一点儿威慑力也没有。 听到我的问题,我姐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戴口罩的病人经常见,戴面具的男人我没见过……长什么样?” 我也想知道他长什么样啊! “姐,你前几年有没有见过一个这么高,又很强壮的男人,戴着一个黑色面具,头发这么长——” “小瑶,你追电视剧呢?现在哪有这么长头发的男人?别说这些了,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怎么像从泥潭里捞出来一样?”我姐拉着我的两只手,看了看我这一身的狼狈。 荀师兄冷冷的说道:“可不是吗,被人欺负得失联了,好不容易才跑回家……跟被丢弃的小奶狗一样。” 我撇撇嘴,我姐就是捧着不能蒙尘的玉,我就是个被丢弃的小奶狗。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我看我姐不像是说谎,有些泄气的叹了口气。 “走了走了,快点回去收拾一下……”我姐已经忘了要凶我,她把我拉回了家里。 我家老爹深信养女儿要养在深闺阁楼里,所以我家主院有俩阁楼,看起来不伦不类,但我老爹喜孜孜的说阁楼下面埋了一地窖的女儿红,等着女儿出阁的时候开封。 我的师姐们也回来了,大师姐杜衡、二师姐柳若,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我爹的品味了。 她俩协助七师兄傅子礼打理我家的生意,主要是管理菜馆和药铺。 经商的女人,能力和嘴皮子都十分厉害,我被狠狠的数落了一顿,在我姐的开脱下,得以逃回小阁楼。 一楼书房,二楼卧室。 为了生活方便,装了一个立体卫浴,我抱着膝盖缩在小小的三角形浴缸里,让花洒从头淋着我。 我姐就坐在磨砂玻璃门外跟我说话。 “……荀师兄快急死了,只是表面上端着呢,他不能表现出来,我觉得他白头发都要被你熬出来了,哈哈……” “四师兄在微信群里看到消息,急得要从美国飞回来,他这段时间正在论文答辩呢,都按捺不住说要回来找你……” “幸好老爹不在家,不然你起码去书房跪三天的搓衣板……” 我听不太清楚她的声音,但大概能猜到她说什么。 我擦了擦脸,关掉花洒,低头看着水中的身体。 肚脐下方那颗半圆形的“珍珠”,在水中有一层泛着莹润白光的肉膜包覆。 我忍不住伸手去轻轻摸了摸那粒“珍珠”。 指腹触及,那肉膜仿佛变硬一些,突然一阵尖锐的痛从小腹处扩散,痛得我五脏六腑猛地一抽,脑袋“咚”的撞到小浴缸的边缘。 妈呀……这东西脾气好坏!摸一下也不行?! 我痛得冷汗津津,我姐在外面好像感觉到不对劲,立刻站起来拍门问道:“小瑶,你怎么了?滑倒了?” “没……没事……”眼泪都快痛出来了。 这太可怕了……如果只是疼痛,那就忍着熬过去就好。 可如果这东西发疯,毒死我怎么办? 明晓星那混蛋,若是真心放我走,就不应该给我这个定时炸弹啊! 还是得找荀师兄和我爹商量一下,我不想莫名其妙的被毒死,尤其是联想到那个七窍流血女鬼的惨样,实在是—— 对了,女鬼…… 我抬眼看向手腕上的串珠。 串珠在水中浸润后,那黑乎乎,泛着一点儿黄色的胶质感更重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小师妹,荀师兄叫你去他院子交代事情哦,祝你好运。”二师姐柳若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我刚忍过那阵疼痛,听到这话忍不住哼了一声——荀师兄哪可能这么简单就放过我! 他肯定事无巨细要问个清楚。 之前说什么不问了,也只是为了安抚我的情绪而已。 现在看我洗刷干净,平复心情了,就让我乖乖的去坦白了。 我穿着一身长衣长裤的家居服,踩着一双棉麻的拖鞋,犹豫着跨进了荀师兄的小院。 呼……还好,二师兄也在。 二师兄秋子行是南方人,他家做生意的,天生血液基因里面就是精明人,他比荀师兄大一岁,但是对荀师兄很尊敬。 而且他是老好人,从小到大承包了帮我赔礼道歉,请家长见老师,试卷上签字和开家长会的任务。 “……荀师兄、秋师兄。”我扶着门框,小声的叫了一声。 “哎呀,小师妹,头发还没干就跑出来,会着凉的啊。”秋师兄立刻去找毛巾给我盖着。 荀师兄坐在主位上,桌上放着我的背包,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他手上戴着白手套,手中拿着我已经报废了的手机。 “……手机,谁弄的?”荀师兄语气不善的问。 “我车子被砸坏了之后,就在路边帮助受伤的妇女和小孩,然后有个年轻人说前面有安置点需要大夫,我就跟他走,后来他给我一瓶下了药的水……” 我的头垂到胸口,居然被这种小儿科的动作坑了,真丢脸。 “还有呢?” “谁知道!真要是穿山甲,可不能打死了!走漏了风声要坐牢的!”另一位提醒他。 正当我们不知道如何下手时,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哨声,这几只大老鼠发了疯一样从草丛中冲出来。 “走啊!躲到驾驶室里!”凌菲菲猛地拉了我一把。 这些灰扑扑的大老鼠体型如同土狗,后面还拖着长长的尾巴,整个身体光秃秃的,朝一个司机师傅扑上来就是一口! 生生咬掉一块肉啊! 那司机痛得大叫,另一人挥动铲子,把这只大老鼠的头都削掉一半。 凌菲菲和我跑到一辆货车的后面,大老鼠已经追了过来,她惊叫道:“洛瑶你家不是医生吗?有没有什么麻药啊这些,洒出来给它们吃。” “你真以为是行走江湖啊女侠!”我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把她推了上去。 我刚爬上一步,一只大老鼠就猛地窜起来,一口咬在我的腿上。 还好我裤子宽松,这一口没咬到肉,我用力的甩了一下,发现一个问题—— 好轻啊。这些老鼠的重量与外形明显不符啊! “哔——”又是一声奇怪的哨音,几只老鼠全朝我这里扑过来,包括那只咬了司机师傅一口,被削掉半个脑袋的大老鼠。 它的嘴边和下巴都是血,看起来牙齿锋利,可是残破的脑袋那里居然没有流血! 没有血?假的吗? 我突然灵光一闪,对身后的凌菲菲伸手道:“火、火!” 她匆忙从车子放出一个打火机。 咔嚓……我打开了火机,手上出现了一团火焰,我往脚边一晃,咬着裤腿那只大老鼠立刻就松了嘴。 “用火啊,这些东西好像是纸做的——”我抬头呼喊,却被眼前的场景吓得闭了嘴。 一个穿着刺绣花边服装,带着古怪面具的人出现在路边,正阴沉沉的盯着我。 突然被一只手伸入车窗,在凌菲菲后颈一捏,她就翻着白眼瘫倒在方向盘上。 我被前后包抄了。 身后有一个露着深v胸肌的男子,他也带着古怪的面具,三位司机大哥都被他打晕了。 “你们……是什么人?” 我再笨也明白情况了,对方是冲我来的! 那个穿着刺绣衣服的人开口,一个尖利的女人声音响起:“洛瑶,你还敢来这里?” “……我、我为什么不能来?”我背靠着车头,看着这两人一左一右的封住我逃跑的路线。 “哼,你的存在对我们来说,相当碍眼!居然还敢靠近我们的领地!有恃无恐是吧?!”女人用手中一个长哨子指着我。 “我哪知道什么领地啊!这一片不都是大巫王的领地吗?” 谁知这句话像点燃了火药引线一般,那深v男一把抓住我的衣襟把我按在车头,撞得我脑袋“咚”的一声响。 “仗着大巫王的疼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是吧,哼哼……死贱人,本事可以啊。”那女人咬着牙说。 “我、我……咳咳……我怎么得罪你们了?你们是什么人啊?!什么你们的领地!这里是国家修的公路!不是你家的!”我怒吼道。 “你——你找死!”她抬脚就猛踹我。 我扭着身子躲开,腰侧被踹了一脚,扑跌在车前。 好痛!势不如人,我得忍忍。 谁知道就算我趴着,她也不满意,还恶狠狠的说道:“体态这么风*骚,难怪勾引了我们阿弟,害得他受苦!” ……你阿弟是什么鬼啊! “把她带走!阿弟受的苦,让她亲身体验!”女人下令道。 那深v男伸手抓着我一只胳膊,一只小腿,扛在脖颈后面。 抓着我就往山坡下面跳—— 下面有一条浅浅的河谷,这两人逆流而上,带着我走入不知方向的岸边森林。 这里一定是个法门,因为外面已经没有雨了,这里却还在下雨。 季晨选择爬山走,也许是因为不方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可这两人把季晨和司机大哥们都弄晕了! 我张嘴呼救,被她塞了一团带着异香的手帕,熏得我头晕脑胀。 “我不认识你阿弟!”我含糊的抗议。 “不认识?”她带着乡音的话语满满的嘲讽:“不认识你怎么跟着我阿弟走了呢?你不是答应做我阿弟的妻子吗?” 啥?! 她扯着我的头发说道:“我们这里的人,一诺千金,违背诺言的人杀无赦!你既然答应做我阿弟的妻子,为什么又变节了?就因为大巫王看起来更强壮?不要脸的贱货。” 卧槽!这特么不能忍啊!我什么时候答应过?! 女子偏着头想了想:“这样吧,我想把你送到我阿弟那儿,他那么喜欢你,这段时间又痛苦得生不如死,也该让他满足满足了,对吧?” 这女人说到做到,居然把我送到了一座村寨的边缘的山坡上,可以隐约看到下面的河谷有巍然的寨门和一片灯火。 但眼前这座石屋,孤零零的杵在小山坡上,看起来就像猎人落脚的小屋。 “阿弟,姐姐帮你把洛瑶抓来了。”女人拍了拍门。 门后透出丝丝缕缕的奇怪的味道,吓得我浑身发抖起来,大门拉开的那一瞬间,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看着一个只穿着宽松裤子的男人。 他的上身缠着绷带,一圈圈、一匝匝,密密麻麻的缠满了整个身体,只有眼睛、鼻孔和嘴巴露了出来。 就算这样,也遮不住他身上那股怪味儿——血与药材混合的味道。 这家伙的脸上浸着血水,从他的眼皮和嘴角的皮肤看来,似乎、似乎整个身体的皮肤都出现了问题,好像被火烧过一样! 我什么时候招惹过这种怪物啊! “这就是洛瑶吧,脸蛋倒是美丽,可惜是个不安分的骚货,别说姐姐不帮你报仇,只能做到这地步了……你要怎么处置她都行,但不能弄死了,明天要交给族长处置。”女子冷笑着说。 那怪物般的男子咧嘴一笑,沙哑着声音说道:“谢谢姐姐……” 女子勾了勾手指,扛着我的那深v男将我往屋里一扔,回身就拉上了门! 妈呀!不要把我跟这个怪物关在一起啊! 我拼命往墙角缩,那怪物狞笑着朝我走来,一步一抽,非常神经质。 “洛瑶……嘿、嘿、嘿……”他蹲不下来,只能直挺挺的“倒”在我面前的长凳上,身体后仰靠着桌子,双腿伸直,姿势怪异的坐着。 我将自己口中的手帕掏出来,小心翼翼的说道:“……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啊……” “怎么会认错……这偏僻的地方,有几个叫洛瑶的美人儿会路过?”他怪笑一声,嘶哑着声音说道。 他的眼神带着一股子邪恶的欲望,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我出去游历,结识了几个男人,他们带我去酒吧街捡尸,一个个喝得烂醉的浪*女随便都能碰到,拖上车就可以做任何事,那些女人迷迷糊糊中还会配合,真是下贱……女人都一样……不过嘛,无法反抗的女人确实挺美味……嘿嘿、嘿嘿……” “在我回来的路上,刚好碰到了天灾,这种慌乱的时候,失踪人口很正常,不过我打算找一个看起来乖巧些的女子、带回来做老婆……刚好,看到了你。” “……你蹲下的时候,那屁股绷得又圆又翘,好像一个水蜜桃,真美味,嘿嘿、嘿嘿……还是个大学生呢,看起来也清纯……” 我张大了嘴,这家伙是给我下药的那个混蛋! 卧槽,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啊! 我“噌”的一声跳了起来,怒道:“王八蛋!” 他的嘴角猛地抽搐了几下,目光中露出凶狠的神色—— “骚婆娘,谁知道你这么骚,我连你屁股都没摸一把,就被明晓星那混蛋找上门来!你这骚气真是厉害啊!”他对我怒吼。 “不要脸的人贩子!给女人下药的男人最丑陋了!活该你没老婆!”我一边嚷嚷,一边眼神四处观察有没有什么东西能拿来当武器。 他狞笑两声,扯着嘴皮子吹了几声哨子。 屋子的角落突然窜出来几只大老鼠,老鼠啊!这家子人怎么喜欢养老鼠! 在民俗巫道之中,老鼠是五仙之一,是一种很有灵气又很奸诈狡猾的“仙”。 “你最好别乱动,这些小东西会跳起来咬掉你的鼻子、耳朵、手指……然后咯吱咯吱的吃下去……”他威胁我道。 “你都这副样子了,还想占我便宜啊?”我厌恶的看了他一眼,这模样站着都困难了,难道还“色心不死”? 他轻蔑的笑了笑:“托你的福,我被明晓星那混蛋的神鹰啄得满身是伤,还被几只神鹰给丢到了幽芳潭里,被潭水把身体烧成了这样!别说占你便宜,我现在连硬都硬不起来……” 他耍流氓一般扯开了裤腰带。 我我我,我不想看他那丑东西,可是架不住人家展示啊! 好像一条被烧黑的毛毛虫,软哒哒的瘫在那里。 我实在忍不住嘴角的抽搐,艰难的开口道:“那个……噗……咳……你、你可以去男科医院看看……” “滚!”他突然冲我怒吼。 我赶紧点头,我马上就滚! “站住!”他恶狠狠的说道:“我可以放你走,但是,你走一步,就要脱一件衣服,看你身上的布料,应该能走到院子门口……嘿嘿,你就光着屁股在这山野之中奔逃吧,这些小老鼠会一路护送你的……” “滚你妈的!!呀——” 一只老鼠突然跳起来,一口咬住我的袖子,“嗤喇”一声,撕开了我的t恤,内衣都露出来了! 我都不知道自己的理智跑到哪里去了,一把火烧过之后,天旋地转,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抱了下来。 树下的蔓草柔软而清香,流萤被惊扰,缓缓升起在空中。 “什么、什么有情调的事……”我脑子烧成浆糊,隐隐约约感觉到他的意思,却想装傻来回避一下。 “……外强中干。”他轻笑一声,没给我逃跑的机会,直接将我的手腕和腰禁锢住。 “害怕就闭上眼。”明晓星笑了笑:“……明天就大婚。” 这说法很赤果果啊! 我大概露出了很傻的表情,明晓星直接封住了我的口。 冰凉的夜风和火热的肌肤,让身体不自觉的紧绷又放松,这种揪心的感觉一再重复,引得喉咙里冒出难耐的声音。 有点渴。 需要对方的相濡以沫,恩爱情浓来灌溉的那种干渴。 我抬起手背挡着了眼睛,顺便掩饰自己烧得火辣辣的双颊。 衣服破开的地方灌入凉风,随即又被他的体温熨帖上来,让人有种如坠云端的恍惚感。 直到小腹那里的火热紧紧相贴,身体被那种羞耻和温度惊醒,我才忍不住从手指的缝隙中看了他一眼。 他沉沉的望着我,似乎在等着我的允许与承诺。 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眉眼。 其实他没那么凶。 如果天与地有界限,那一定是指这个空间之外的地方。 明月晓星,长伴照耀。 在这个湖泊的范围内,分不清天与地。 天上的星河那么璀璨,地上倒影的星屑又洋洋洒洒,半空中还有轻柔的飞絮和流萤。 明晓星的身后是一望无际的星河,而他的眼眸中最深邃的幽蓝与夜空同色,一瞬间让我有些恍惚。 为了证明我不怕,我还主动的抬了抬腰,结果他一点儿也不客气,直接伸手托住我的后腰,将我拉得与他更近。 小腹都贴在一起了,这种姿势……仿佛回到初次来巫王山城的那个晚上,那时候我痛晕了头,还以为自己被占了便宜。 不过现在这模样……是真的要被、占、便、宜、了! “这不行!”我怒道:“不能是我被你占便宜,怎么也要我占你便宜啊!” 明晓星的动作顿了一下,失笑道:“你怎么占?那不如你来。” “我来什么?” “换个位置,让你骑在我身上作威作福,让你占便宜吧。”他调侃着说。 我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算了算了,还是认怂吧。 他看我不说话了,俯身在我耳边说道:“怕疼?还是害羞?” “都、都有……”我老实回答道。 “雌蛊入体时咬破你的皮肉,你都能暂时忍耐过去,结合的疼痛应该不至于更疼吧……”他亲了亲我的脸侧。 这样的亲吻如同爱*抚,痒痒的带着一点宠溺的意味。 “疼就咬我好了,让我知道你有多疼……” 我……我当然不会跟你客气。 虽然我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要开始的时候,那隐秘处的肌肤感受到火热和滚*烫,我还是紧张得全身紧绷。 第一次应该很狼狈吧? 这里天幕如盖,树影婆娑,芳草菲菲,垂下的枝丫很巧妙的形成了一个垂拱。 仿佛一个天然又隐蔽的花园,飘飘然置身于云间星河,又能碰触到踏实的地面。 可是这样柔美的环境也没法缓解我的紧张和僵硬,在亲密接触的时候我条件反射的一抖。 明晓星立刻顿住,抬起那双璨若星河的眼眸,低声轻笑道:“外强中干……” 我不服,凭什么他能这么淡定。 “……老爷爷你好像经验丰富啊!”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有点紧张……” “哼……闭上眼。”明晓星俯身在我眼皮上亲了亲。 我身下铺着软软的衣服,身上被他抱着,体温传递,气息交融,他一点点的抚着我的腰背,让我不要那么紧张,那么僵硬。 那么高的体温,那么烫人,我紧张得快要晕过去,他稍微有一点动作我都会僵硬的一抖。 那种浅浅的试探简直要人命啊……不知道别人的第一次是不是如此紧张。 “疼疼疼!” “……” “会死人的!” “……闭嘴。” “这就开始凶我了?!” “……别乱说死字,小瑶儿。”他蹭蹭我的鼻尖,亲了亲唇角:“这是一个很忧伤的字眼,你现在年纪小,不知忧愁,以后你会懂的。” 年纪小,不知忧愁。 我抬手摸了摸他的眉眼,问道:“那你忧愁什么?” 明晓星笑了笑:“首先,要有一位好妻子,能帮我好好养着雌蛊,其余的事情,暂时不需要你多操心。” 好吧,那我努力“配合”一下。 相亲相爱这种事情,说容易也不容易,可是说难也不难。 主要是心理防线,一旦能敞开心胸接受,初次的疼痛也能缓解不少……大概能缓解吧。 ……真的很疼啊! 而且这种疼痛带着一丝磨人的甜腻气氛,很痛很痛,却能被他安抚下来,用一点亲吻让我忍疼。 “疼哭了?”他稍稍后退了一些,没有按捺不住的胡乱动作。 “才没有!”我忍着痛否认。 老实说,他已经很有耐心了。 这样的厮磨我都快要熬不住了,他还能保持冷静,一边安抚我,一边揉按着后腰的穴道缓解我的紧绷。 “……要是每次都这么疼,我就不要做了。”我吸了吸鼻子,有点怄气的说。 明晓星本来身材就高大修长,肌肉又这么坚实,靠上去感觉很好,可这种事情……我觉得我就是一个鸡蛋敲在石头上。 被巨大的冲击力揉的粉身碎骨。 疼痛铺天盖地从柔弱处散开,四肢百骸的神经变得异常脆弱,身上人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全身的感官。 他低头亲吻锁骨和胸口,笑说我就像个小豆蔻。 豆蔻豆蔻……好好的东西被古代的文人骚客大老爷们儿用来形容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此时听着像火上浇油。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雌蛊入体时的疼痛只是在小腹那一片,而现在他的占有才是开疆扩土,摧枯拉朽。 理智是什么?早就丢到九霄云外。 我只知道疼痛,还有疼痛后的一丝丝黏腻的亲密。 这种磨人的过程延续了好久,我都忍不住叫唤出来,他才慢慢的将我抱起来,搂着我的腰背,让我环着他的脖颈。 “……还嘴硬,眼泪都流下来了。”他亲了亲我的下巴,把眼泪吻掉。 害羞和疼痛让我头晕脑胀,被他这么抱起来,突然感觉到一股清幽恬淡的风拂过树间,吹得我清醒了不少。 树影婆娑,月影婆娑。 “……还有你,泪眼婆娑。”他轻笑着摇摇头:“真没想到你这么怕疼。” “你不觉得是你的问题吗……”我咬着牙稍微挺了挺腰,却被他禁锢住腰背不能乱动。 “是是,我的问题,小洛瑶这么娇滴滴的大小姐,我应该更小心一些。”他轻笑着微微动了一下。 他一动,我根本没法说话,只能抱着他的肩膀,趴在他的颈侧,把烫呼呼的耳朵贴着他,让他知道我现在有多害臊。 其实夜风和花草的氤氲气息,已经抚平了我心里的躁动。 他给我的温度熨帖了紧绷,两个人在一起也没有想象中的艰难和难以跨越。 “……为什么第一次要在这里?”我有点吹毛求疵的心态。 明晓星轻轻浅笑:“因为这里一百年来,没有别人进来……” 他顿了顿,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这里的天与地,包括人,都是你的。” 明晓星说我年纪小,不知忧愁。 可我知道一旦与一个男人纠缠得这么深,要想再全身而退就不可能了。 女人天生的生理构造,让心理变得如此敏锐和善感,赋予了第一次献祭般的隐晦感受。 或许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感受到明晓星性格里侵略如火的特质。 他也可以不顾我那点儿小脾气,霸道的让我乖乖摆好姿势闭上眼,可以抓他挠他甚至咬他,就是不许…… 拒绝他。 这种占有恰到好处的缓解了我的畏缩,要我主动是不可能的,我确实如同他所说的那样,在这方面有口无心,敢说不敢做。 这种打开身体的方式会让人羞得无法言喻。 尖锐而剧烈的撕扯疼痛,让所有的感官被他牵动。 是疼痛,还是微妙的欢*愉,全部取决于他。 老夫老妻应该是很有默契的,可惜我和他现在都比较“菜”。 他只能尽量缓解我的疼痛,安抚我的情绪,还带着一点儿诱哄,让我不要疼得发脾气。 我身体热得像刚出笼的大虾,红通通的蜷起来,把脸埋在他的颈侧肩头,没有多余的心思来发脾气。 身下垫着他的衣服,此时被薄汗浸染,我难耐的蹭了蹭他的脖颈,双腿屈起,放在他遒劲的腰身两侧。 疼痛让人四肢发软,难以言喻的欢*愉更是让人迷失神智。 我听到了熏风的低语,柔花的浅笑。 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柔软起来。 明晓星抱我起来的时候,手指碰触到一点血迹,他微微蹙眉,有些过意不去的说道:“……流这么多血,不会弄伤了吧?” 其实现在已经过了最痛的时候,我趴在他肩膀上用他的肉来磨牙,低声哼哼道:“是啊是啊,痛死我了,还说不欺负我?果然只是说说而已……” 他停下动作,把我整个人拥在怀里还用衣服裹住,包得像个蚕宝宝。 “……那先回去,我找女医来给你看看。” 我小声的哼哼道:“箭在弦上,我就不信你能停下来……哼……” 明晓星反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小剑,迅速回鞘,动作快得我以为自己眼花了,只听到一声短促而清脆的回鞘声。 他指尖上有一滴血,抬手拿开陆姐的呼吸口罩,迅速的抹在她嘴角。 血蛊么?他的血应该很霸道,能解很多毒素吧? “青霓平时不会放出大量毒素,服了血蛊就没大碍了,把之前的解药给他吧。”明晓星示意我将药交给刀总。 我转身的那一瞬间,蛊灵封魂突然出现在明晓星的手背上,身体猛然变大,整个罩住了陆姐的头部。 “啊!”我吓了一跳,这是要干什么?! 明晓星微微蹙眉道:“怕就别看……这么好奇做什么?” 这画面很可怕,封魂本来长相就很惊悚,突然罩在人头上,它嘴边的两根大螯一用力就能把脖子夹断。 我咽了口唾沫,这是要做什么? 封魂的蛛丝迅速结网,像一层纱布覆盖在陆姐脸上,然后它开始缓缓的后退抽丝。 ……一个朦胧的白色人头被封魂的蛛丝拉了起来。 “三魂在,七魄有损……切记下次不要滥用权势,否则业障缠身,终究会魂飞魄散。”明晓星轻声说道。 那个白色的人头微微动了动,明晓星掏出一张巫符贴在封魂蛛丝的面上,巫符很快化掉,白色的人影消失,房间里只留下淡淡的烟火味。 “你们……你们做了什么?”刀总看我的眼神有些惊恐,莫非他看见了? “训诫一下而已,她的魂魄都在,很快就能醒来。”明晓星收了封魂,那些蛛丝随着符纸的一缕青烟渐渐消退,露出了陆姐的脸。 她原本高高壮壮,此时却颧骨高耸,双颊凹陷,形容枯槁。 真可怕……这些千丝百毒的“虫”居然能让一个人的身体迅速变样。 刀总捏着我给的药,迟疑的问道:“……我姐什么时候能醒?真的没事了吗?” 话音刚落,陆姐就咳出了一口黑血。 血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见风就化为一滩脓血,浸入枕头里消失不见了。 ……如果道门玄而又玄,巫术给我的感觉就是无迹可寻,或许只有生在那个环境里的人,才能窥视到巫术的来龙去脉吧。 明晓星见我看呆了,他戳了戳我的脑门道:“其实没这么神秘,就是一些阴暗之物,见到阳气就枯萎了而已。” “可这医院这么阴冷,阳气?我觉得阴气好重……” “这里的阴气是刚才那个女人身上发出来的,冥景宇似乎认识她们。”明晓星皱眉道。 冥景宇在走廊上等我们,他身边那位小老头有些不忿的说道:“要我说,这赵姐就是个见利忘义的女人,这种女人不讲江湖道义的,跟她合作恐怕不可靠。” “你姜老头都能想到,咱们当家的想不到啊?”另一个瘦瘦的年轻人白了他一眼。 这两人一个叫姜老头、一个叫赵红兵,好像跟冥景宇非常熟稔。 “那个……师伯,你认识刚才那拨人啊?”我问道。 “认识啊。”冥景宇点点头:“我们还有些老交情呢……她们原来是一位很厉害的老巫婆子的徒弟,老巫婆子身上有狐仙的阴魂,在北方挺强势的,后来出了点事情,这位赵姐就……呵呵,就上位了吧。” 冥景宇没有明说,但我大概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她上位了之后,为了沿用师父的威名在圈里混,就把知道这件事的小师妹灵灵给弄成一个工具,喏,刚才你也看到了,活死人一样……我们跟她井水不犯河水,所以她不想招惹我们,怕我们把秘密捅出去。” “那这种人,您怎么还要跟她合作啊?”我皱眉道:“我看她很看重钱啊,就像这位大叔说的,见利忘义。” “小人有小人的用法,而且她还擅长使用炮灰,我们现在主要的对头,可是从境外来势汹汹的‘龙王’,呵呵,多点儿棋子总是好的。”冥景宇将手里捏着的烟摁熄,然后对赵红兵和姜老头说道:“你俩谁带了口香糖?” “干嘛?” “……刚才为了装x点了根烟,我老婆怀孕呢,不能闻烟味儿。” “……” 在回去的路上,冥景宇跟我们简单说了一遍与这几位来自北地的巫婆子的瓜葛。 他其中好几次提到了那位“灵灵”,说她当年胆子很大,行事作风也很泼辣,没想到现如今变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那位叫赵姐的人,对灵灵做了些什么啊?”我好奇的问:“而且如果讨厌她,为什么出门还要带着她?总是两个人架着灵灵,赵姐也不嫌麻烦?” 冥景宇蹙眉道:“……我也没想明白。” “大概能协助做法吧,那叫灵灵的女人现在脚跨阴阳,或许能让巫婆子通灵更有便利。”明晓星沉声回答道。 “那这些巫婆子还是挺厉害的咯?”我追问道。 明晓星迟疑了一下,点点头道:“勉强算吧,她们似乎懂得怎么养鬼。” “谈不上厉害与否,不过确实懂些内行的门道,不是那种随便出来靠一张嘴忽悠骗钱的人。”冥景宇补充道。 养鬼御鬼是阴阳圈子里常见的事情,为了沟通阴阳,有些法师努力往方士的方向修炼。 而方士,最原本的解释是:“有方之士”,泛指各类术士。 自晋代开始,道士逐渐成为主流称呼,方士这个称呼才逐渐淡出视野。 最开始的方士是追求“成仙”的一批人,他们认为依靠服丹药、血祭等方法能获得力量。 在灵山十巫之后,巫术逐渐分化成两个极端,其中之一从庙堂撤退隐居,从此不问世事、潜心躲藏,比如明晓星这种。 还有一种就散落到民间,吸收各地民间的风俗习惯和地方巫术,逐渐演变成了民间的“巫婆子”、“神棍”。 我对巫婆子没有好感,之前曾婆婆那个隐藏了多年的巫婆子暴露时,让我感觉好像周围的人都不可信任。 “现在这位赵姐也不可信任啊,我介绍了一个大单子给她,就是为了让她努力折腾,吸引火力,然后我们好暗中行事。” “我们要做什么?”我问道。 冥景宇操心的事情,与我操心的事情不在一个维度上,他肩上的担子重多了。 “……嘿嘿,我收到了情报,龙王要从南边某个特别行政区,光明正大的‘上岸’了……他是明晓星的死对头,也是巫王山城的叛徒,对我来说又是仇家,我们正好一起合作,好好打击一下他的嚣张气焰。”冥景宇笑着说道。 我对龙王有点儿好奇,这个外号很霸气,而且已经对我们下手了,看来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所以冥景宇才让赵姐这位见钱眼开、不择手段的巫婆子来当试探的先锋吧? 明晓星握着我的手,提醒道:“那个叫灵灵的女人已经不是正常人了,我看她如同一个容器,你若是遇到她,要加倍小心,尽量远离。” “嗯,知道了。” 冥景宇不是无聊了跑来医院找我们,他准备把我和明晓星忽悠去港澳一趟。 “就当蜜月旅行嘛!你们俩成亲了之后难道就沉迷造人啊?听我一句劝,有了孩子就彻底没自由了,赶紧趁现在去过两人世界啊!”——他如此说。 谁沉迷造人了!这说法让我面红耳赤。 我们下车时,冥景宇还在说:“哎哟小两口新婚燕尔,你侬我侬可以理解,不过咱们现在处处是后手,很被动!现在龙王出现,我们正好给他来个出其不意、迎头痛击,打击一下他的残存势力,消灭有生力量……何况在港澳,你们就当度蜜月,一样可以每天腻歪啊。” “那……什么时候去啊?我还得先去办理证件。”我不好意思拒绝冥景宇。 冥景宇打了个响指:“只要你们愿意去,其他的交给我来解决。” 明晓星在我家大门口伸手把我抱了起来,在师兄姐们惊诧的目光中将我带回房间。 “……你干嘛啊,突然这样。”我脸红着小声嘟囔。 他将我往床沿一放,轻笑道:“新婚燕尔、你侬我侬啊……其他的事情耽误了不少我们相处的时间——今天我们就应该时时刻刻都在一起,分开……不吉利。” 一边说,一边半跪在床前,伸手将我紧紧抱住。 这拥抱太紧,他坚实的双臂从我肋下环绕,紧得让我呼吸都混乱了。 平时看着他,只是感慨这么高大强壮的身体,为什么还有这样阴柔优美的线条。 他的胳膊、肩背、胸腹、腰身,在“某个时候”俯身呈现出的弧度包含了遒劲和柔韧,蜜色的肌理下,火热的温度和肌肉的张力让人脸红心跳。 可能是我还不适应这种亲密,也可能是他强壮让我有点难以消受,总之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做好准备了,结果却依然有些艰涩和痛苦。 只是这痛苦并非难以忍受,反而有种苦中带甜的粉红泡泡。 因为他很温柔。 他会用额头顶着我,用鼻尖亲昵的蹭蹭我,还会一遍一遍的用温柔的唇描摹我的五官。 好像凛然的猛兽,温柔的给身下护着的小兽顺毛。 我从来没这么喜欢月洞床——窗帘一放下就是完全私密的空间,不管我在被褥上怎么翻滚,都有一种不用担心被人发现的“侥幸感”,这让我们更加疯狂。 然而,我忘了这是木床。 再怎么好的木头,也经不住他那么用力的动作,总会有一些“蜜汁声响”发出! 封魂十分自觉的飘出一条细细的蛛丝,这蛛丝穿透了玻璃,粘在了窗外的黑影上。 “那肯定是放害神的人派来的,现在怎么办?!”我悄声问道。 “有封魂在,没有找不到的源头……现在,我们先回家讨论一下你吃了三个冰糕的事情。” 啊、啊?! 明晓星一定是个懂得三从四德,妇唱夫随的“好”夫君。 他在外面可半点没拂了我的面子,可是回到家就不一样了! 把我往浴室里一丢,搓搓洗洗后上了榻再来收拾我! 这样每天都嗯嗯爱*爱,我的身体受不了啊! 我都不好意思说我的手机日历记事本是用来干嘛的——是用来标注安全期的! 他很迁就我,说了不是安全期,不能那啥啥,这种办法不知道能安全到什么时候,起码现在我们的夫妻生活过得还不错。 问题是他确实“异于常人”,恩*恩*爱*爱之后我总觉得自己某处已经肿了。 我把这话说给他听,他笑了好半天。 今天更是有理由“教训”我了,说我吃了那么多寒凉甜腻的东西,需要好好“暖暖”。 嗯,暖暖,暖得一身细密密的汗,两人的皮肤贴在一起都快烧起来了。 “你的子民知道你这么纵*欲吗,巫王大人……”我趴在被子上动都不想动。 明晓星从我身后撑起身子,在我耳边低声道:“谁叫小王妃这么爱撒娇。” “我不是,我没有!” “不是什么?没有什么?看你那洋洋得意的小样子,真想咬你……”他在我后颈轻咬了一口。 我缩了缩脖子,岔开话题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巫王山城住啊?别让你子民说我把你拐跑了……” 明晓星微微抬起头,他的头发散开从肩背上滑下来,垂到我脸颊边。 我伸手绕了绕他的发丝,侧头看着他的容颜。 他眼旁的那些龙鳞我已经看习惯了,他把头发这样散着遮住两鬓,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但只要一伸手拂开他脸侧的发,那些妖异的龙鳞印记就提醒着我,这个男人是神巫的遗脉,他背后的未知远比我想象的多得多。 “要是让你的子民觉得,巫王大人乐不思蜀,整天沉浸在温柔乡,你的权威可是大受影响呀。”我笑着扯了扯他的头发。 “天冷了。”他突然无头无脑的说了一句。 “啊?” “我也想带你回去,可是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巫王宫依山而建,跨江而居,我怕你住不惯,那里可没有空调。”明晓星睨了一眼我放在枕头边的空调遥控器。 屋外寒风降温,我们回家来就有热水冲洗,然后开着暖风落下床帘,躲在我们的小世界里。 芙蓉帐暖、良宵苦短,说的就是这种场景。 “你们那里冬天很冷吗?”我问道。 “我没多大感觉,寒来暑往,秋收冬藏,不论天气怎么变化,我早就习惯了。”他轻轻的弯腰,用鼻尖轻嗅着我的颈侧。 细微的麻痒传来,我忍不住蜷缩起身体。 “但是对你来说肯定会很冷,起码不能让你这样裹着一块浴巾就从热水里跳出来。” “那你的子民过冬缺不缺物资啊?要不我给他们买点什么送过去吧,不然人家说我这个王妃不仅把巫王拐跑,还什么贡献都没有……”我有点儿心虚的说。 “小王妃有这份心就好了……”他轻笑着在我耳边说。 这样耳鬓厮磨,温言软语的相拥着,让我这没有什么恋爱经验的菜鸟晕头转向。 什么山中不知岁月长? 在他怀里我就能忘了所有的烦恼忧愁。 我现在就处于对未来十分憧憬,但却毫无计划的状态。 明晓星对我没有任何要求,而且千依百顺。 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他几乎都是“好”,不问缘由,没有犹豫。 有这么一位昏君似的夫君,我感觉自己就像水缸里精心喂养的鱼——一张嘴就美得冒泡。 黎老师的身份背景很快被冥景宇查了一通,他和他的直系亲属看起来没有太大的嫌疑。 “来,我们来推断一下:假设黎老师他真的是偶然遇到灵灵,而刚好那时候的灵灵从赵姐那里逃出来——她能逃脱赵姐的控制,说明了什么?”冥景宇抬起腿,四平八稳的坐在圈椅上。 “……她有意识了!”我恍然大悟道。 “对。”冥景宇丢给我一个赞赏的眼神:“哪怕是短暂的恢复意识也好,说明灵灵还有一点儿人脑!” “然后呢?”我追问道。 冥景宇只是听我将事情详细描述了一遍,就大概推测出前后因果。 而且听他说话好像听故事一样,他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和总结者,总是能一针见血的看到症结所在。 “再来假设一下,黎老师与灵灵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他出于一个普通人的好心,以及一个研究者的好奇心,将灵灵送到了特殊收容医院,我估计他是打算之后去探望,看看灵灵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是在他捡到灵灵的时候,灵灵处于某种虚弱状态,而且自身有意识,说不定……灵灵将一些重要的东西悄悄的留在了黎老师那里,以此来躲避赵姐,当然,这个过黎老师应该毫不知情。” “他一个研究型的学者,要论江湖险恶,他懂得太少了。” “之后小瑶儿你不是看到过灵灵到学校吗?而且是去了停车大楼,这说明灵灵一旦出现了意识恢复的时候,就知道要去找黎老师……的车!” 我的嘴巴张成o型,冥景宇是个老江湖了,他推断出来的事情很有说服力。 “然后我们再假设,灵灵悄悄留在黎老师那里的东西,与她身上的守宫蛊有关——或许是解蛊的方法,或许是其他的什么……因此引来了守宫蛊的‘原饲主’,想要将这东西拿回去,我估计啊,放害神的就是这个原饲主,他的目标应该是黎老师,但阴差阳错放到了黎老师的母亲身上。” 我点点头道:“师伯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九成九就是这么回事了……黎老师给我感觉是个圈外人,他说话属于那种学者型。” “……切,这种人才不好对付,死脑筋、难沟通。”冥景宇哼了一声。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找黎老师,搜查一下他的车子?”我问道。 “是啊,靠你卖萌了。” “……我?” “你是他学生,善用这个身份去卖萌吧,这种老师一般都喜欢有个性,或者天赋特异的学生,不然他也不会找你讨论什么巫蛊啊、家学啊,你跟他混熟点儿,跟他说明厉害关系,让他给我们检查车子呗。”冥景宇对我淳淳诱导。 这没问题,我脸皮的厚度还算过得去。 可是我去接近黎老师,总会感受到后背凉飕飕的眼刀。 “……你做什么?”黎老师刚下课,就被我堵在了讲台上。 “我送药来啊,你居然不带着你妈妈去我家看病,心也太宽了吧!”我将手中拎着的药袋子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已经送她去医院了。” 我撇撇嘴道:“不相信我家的医术,应该让你妈妈多吃点苦头才是……不过我家仁心仁术,你又是我的师长,所以我还是送了药过来,吃不吃你自己决定吧。” 我把药袋子往他怀里一塞,他的神色动了动,语气变软了一些:“谢谢,有心了。” “……要收钱的,诊金不用给了,药钱必须给。”我笑着说道。 “可以,你要什么?你这样的世家小姐根本不缺钱,想要什么就直说吧。”黎老师推了推眼镜。 “我没见识过豪车,能不能让我坐坐你的车子啊?嘿嘿……” 黎老师明显不信我的说辞,他皱眉问道:“我的车有什么问题——” 黎老师立刻就猜到我的目的是他的车。 我只好实话实说道:“……我们怀疑你的车上留了什么痕迹,不然灵灵怎么会跑到学校的停车场来?我觉得她是来找你的车子。” 黎老师沉吟了一下,摇头道:“如果是这样,那天我看到她从三楼跳下来,神志恍惚还伤了脚,就让她上车再次送回去,她在车上昏昏沉沉,一问三不知,没有找什么东西。” “我猜她清醒的时刻有限!说不定只是偶然清醒一会儿,其他时候都浑浑噩噩,还是让我们检查一下你的车子吧?”我好心的提议道:“如果她留下的东西很危险,那你和你家人就防不胜防啊。” 黎老师很不情愿的点点头:“好吧,我目前也没有什么科学的理论来反驳你,就按照你说的做吧。” 这家伙……这么不情不愿的。 他带我往停车场走,来到他那辆豪车旁边,把所有的车门,后备箱都打开。 “你看看,能有什么东西藏在我车里。”黎老师抱着双臂,冷静的巡视着自己的车。 很爱干净,车内几乎一尘不染,而且没有随手放置任何杂物。 我弯腰在每个缝隙里检查,比洗车的小哥还认真,黎老师皱眉道:“你怎么就认定我车里有问题?我开了几天了,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还没什么不妥?不妥都跑到你家里去了,你还真够顽固的。”我回头嘟囔了一句。 我就这么回头一瞥,冷不丁看到一双白生生的手掌突然出现在黎老师的身后。 “啊!”我惊叫一声,一把抓住黎老师的衣领将他扯了过来。 屋里有一盆炭火,为了透气,撑开了一丝窗户,微微寒风透进来,中和了温度。 高高的山崖长廊上,这样一间客房其实相当有情调。 外面是可以远眺山河景色的长廊,脚下是平缓奔流的宽阔江面。 屋里炭火偶尔发出燃烧的声响,屋外碎雪飘摇影影绰绰。 我脑子发懵的时候,炭火的噼啪声把我神思稍微拉了回来。 这种地方很容易让人感叹一句岁月静好。 唉,静好个鬼唷,还有一大帮嗷嗷待哺的子民。 我准备下床,结果稍微一动腿,某处的酸软让我龇牙咧嘴。 更可怕的是肚子疼啊,哎哟我的天,这也太放纵了,是不是该让他跪搓板了? 不知道别的小情侣会不会这样干菜烈火后第二天某处都火辣辣的痛。 我连胸都被他咬得又痛又痒,这么过分的! 不下床了吧,躺在床玩会儿手机,结果刚把手机捞过来,才想起这边没有wifi信号,连手机信号都没有。 “都跟你说了别来吵小王妃休息,她这些天可累了!”一个耳熟的少年音在门口响起。 “可我有事汇报啊……”一个女子犹豫着说。 “有什么事也等小王妃休息好了再说啊,管着这么多人吃喝,据说昨天大半夜才把这些食物送进来,容易么?你们不能这么自私,有事就来找小王妃,都不让她休息的!你们给了小王妃什么好处了么?之前连尊敬都没有,现在整天来找她,小王妃欠你们的啊?!” 哟呵,这谁的嘴巴这么厉害? 这声音也很耳熟,多说几句我大概就猜到是谁了。 “咳……”我刚想开口说话,结果发现昨晚嗓子都有些喑哑了,真是太丢脸了。 “季晨,是你吗?”我清了清嗓子,对着门口喊了一声。 明晓星还算体贴,衣物他都给我穿好了,我裹着被子坐在床里,看着季晨推门探头看了看。 季晨可是巫族里面的潮人,他经常出外,比其他人见多识广。 “小王妃,这司族的女子说有事汇报,让她进来么?”季晨在门口问。 “进来吧,我醒了的。”我心想有什么事情找我汇报啊? 司璜是司族的统领,就算她现在受伤很重,但还有明晓星这个大统领在呢。 找我干嘛? 很快那个女子红着脸跨进房间,匆匆的向我弯腰行礼,低声道:“小王妃,我是照顾族长司璜的侍女,我……” “司璜伤势严重了?”我忍着痛跳下床穿外衣。 如果真的严重了,我就要把她运出去送医院了,先救命再说。 “不是、不是……是……”她神色有些惊慌,却不敢把话说完。 我看了季晨一眼,他撇撇嘴“哼”了一声,从外边把门带上了。 “你说吧,这座城寨里没几个人,全部流民都在下面居住呢。”我提醒她。 她上前一小步,小声的说道:“小王妃,我不知道该不该声张,但是……司璜族长,她、她不见了……” “啊?!”我愣了一下。 “这时候如果族长不见了,会让司族的人心慌的,但是……我怕大家猜测她是弃族而走,有损她的权威……又担心她是觉得自己本命蛊受损,没有资格再当族长而孤身出走……” “不可能啊,司璜这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被一点困难和伤病就打击到弃族而去?不可能,不可能。”我一个劲的摇头。 “我悄悄的找了周边,有些地方被士兵封锁,说是在搜山找蛊尸和龙王,不让进去……可以找的地方我都找过了!没有她的踪影。”侍女担忧的看向我。 “你跟大巫王汇报了没?”我问。 她摇了摇头:“我不敢说……所以找小王妃您……您看看要不要跟大巫王说啊?” “说吧,这事情瞒下面的人可以,怎么可以瞒巫王?他肯定会知道的,你先去禀报他,再去跟大夫说一声,对外,就说是我安排她出去治疗伤口了。”我飞快的穿好衣服。 “是、是。”侍女忙点头应承,然后跑了出去。 季晨推开门道:“小王妃,司璜从来不服管的,巫王大人又念她年幼让着她,她说不定是自己去找龙王报仇了。” “那我们快点去搜索吧,苗王城的地域不算大,组织青壮年搜山一定可以找到蛛丝马迹!” “嗯。”季晨跟着我往下跑。 跑出苗王城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季晨,你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啊?冥当家安排的啊,他知道苗王城外城在哪里,安排了很多物资用车辆送过来,现在物资在外城,交给一个中年大叔,大叔说午夜会安排送进来……我当然要来啦,这么大的天灾,巫王大人跟前一定少人使唤,我哪能安安逸逸的待在您家里?” “算你有良心!”我笑着哼了一声。 他嘿嘿笑道:“那是,外界虽然万般繁华千般诱惑,但还是自己的老家最重要啊。” 唉,要是其他人也能有季晨这种心态就好了。 我们跑到下面的码头,季晨跟着我逐户视察了一下分配的物资,很多人看我的眼神变得友善起来。 苗王城后山,突然一道信号烟火冲天而起,在昏黄的天际爆开一簇火花。 “那是什么?”我拉过码头一位士兵问。 “呃,应该是我们苗王的信号,那里可能发现了那些蛊尸——” 我准备带人去信号弹那边查看,半途就遇到了明晓星。 他也看到了信号。 “时小哥说蛊尸处理起来很麻烦,你有办法让他们消亡吗?”我一边跟着明晓星爬山,一边追问。 明晓星没回答我,只是点了一下头表示没问题。 “还有……那个,司璜不见了。”我快走两步追上去,攀着他的肩膀小声说。 明晓星顿了一下,转过身来将我抱起来。 呃,周围有他的士兵好吧,这样有点不好意思啊。 “……你好好休息就行了,管这么多事情干什么,不累吗?”他意有所指的低声说道。 呼出的白气萦绕在我们之间。他的眼神和语气,比气息更温柔。 我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指尖拂过他眼角的龙纹,手掌贴着他的脸颊。 微微有些冰凉。 天上还飘着零星的雪花,密林中道路难行,他不想放我下来,就这么一直抱着我往信号点走去。 “你放我下来吧,抱着走这么远,手不酸啊?”我有点过意不去。 “你才多重?一只手都能抱你,怎么可能酸。”明晓星皱着眉头说道,语气中似乎还有点儿嫌弃我不够重。 “……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呢,难为情。”我嘀咕了一句。 明晓星冷冷的瞥了我一眼:“那你就该呆在后方别乱跑,你以为别人看不出小王妃你夜里劳累过度?” 嗯?这怎么看? 我闻言立刻趴在明晓星的肩上往后看去。 一般跟着明晓星行动,护卫他左右的侍卫都是比较亲近的人了,见我也见得多些。 此刻我目光瞟到谁身上,谁就立刻错开视线,要么四十五度望天,要么四十五度看地,只差没吹着小调来句: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这么欲盖弥彰好吗?我瞪着一个侍卫,他猛地抬头看到我,立刻转开了头装作搜索草丛。 我…… 明晓星轻笑了两声,在我耳边低声说道:“小王妃睡到日暮西山,脸上还有散不去的晕红,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小王妃劳累辛苦了……” 囧。这就有点儿尴尬了。 第二枚信号烟火又升空了,及时缓解了我的窘境。 明晓星不能再抱着我慢慢走了,他将我放下了,吩咐侍卫陪着我,他自己带着几个人飞快的朝信号烟火施放地点赶去。 以时小哥的性格,他可能会放第一个信号烟火来通知我们位置,但不会轻易放第二个。 因为放第二个,感觉像在……求援。 昨晚的折腾让我那里酸胀疼痛,步子迈大些都疼。 我只好带着侍卫慢吞吞的走山路,面上装作在看风景,其实心思早就跟着明晓星飞了。 “那个,小王妃,要不我们背着您走?”一个侍卫小心翼翼的问。 “嗯?不要!那怎么好意思啊……” “可是这里地上滑,怕您摔倒,而且怕脏了鞋子。”他一脸真诚的说。 擦,我又不是封建剥削阶级,怎么可能让你们来驮着我。 明晓星驮着我是情分,你们驮着我算什么事儿啊? 驮着……诶,我的豪华座驾——夫诸呢?! 它躲到什么地方去了?这里的范围不大,不会被人发现吧? 时小哥是个只做不说的人,昨天发现了蛊尸后,他就一直在搜捕,因为苗王城人手有限,只能慢慢的推进搜捕线。 带着侍卫赶到附近的时候,隐隐都能听到密林中传来古怪的声响。 那种扭动骨头时的“咯、咯”声,听得鸡皮疙瘩暴起。 “小王妃,您别过去了。”侍卫立刻将我拦住。 我左看右看,找了一块大石头猫在后面:“你们愣着干嘛?快躲起来。” “呃?”士兵瞪大了眼。 这么吃惊做什么?没见过怂包王妃吗?难不成我还要带着你们往上冲不成? 有明晓星和时小哥在,我们就是来围观的,还得躲远点儿,免得添乱。 时小哥的身体似乎是特殊锻炼过的,我看他从树上跳下来非常轻盈敏捷。 他用墨斗和铜线将蛊尸捆住,这可是个技术活儿。 诈尸的尸体尚且难以处理,何况是到处乱扑的蛊尸。 突然在房间里出现一个人头的虚影是很可怕的,如果不是常见鬼的人,估计会被吓得晕过去。 但要是我半夜起来上洗手间,看到这东西也会吓一跳啊。 “生魂出窍分两种情况,有些是无意识的出窍,这种人可能受到什么法术的影响,或者天生魂魄不稳,但这都是极少数……还有一种是自身尚存控制能力的出窍,但不管是哪种,生魂都会遵循一个规律:大多追逐血亲或执念。”明晓星抱着我,低声跟我解释。 这个可以理解,很多都是爱人或亲人看到逝去之人的鬼魂。 俗话说临死之前会有回光返照,或者走马灯,那一刻脑子里会闪现最重视的人或者事情。 我有些忧心,这种感受很难描述。 “你说……她的生魂追逐我而来,是不是……遇到危险了?或者想要给我什么提示?” 明晓星微微皱眉,握着我的肩膀,将我转过来面对着他。 “……你很担心吗?” “也没有很担心,就是突然看见了,觉得心里总是挂着这事儿……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老太太说她没有回去还失去了联系,这情况,感觉有点儿不妙啊……’我抬眼看着明晓星。 他伸手拢着我,微微蹙眉道:“那我先撤了这里的结界,如果真的有异常,应该还会出现。” 我点了点头,想跟他说句谢谢,还没开口就被他微微低下头,唇封住了我的口。 “……说不如做,嗯?” 明晓星甚少说出这么露骨的话,我觉得他是在逗我。 我在房间里走几步他都不让,抱着我走来走去,还做? 刚才他还说医生叮嘱他胎气不稳时不能剧烈“活动”呢。 我是不太在意做不做,本来也没说怀孕不能做,只是不能太过纵情,免得伤损,谨慎起见当然是尽量克制。 明晓星将我抱回床榻,脱掉外衣钻到被子里,我就扯着被子蒙着头,看他脱衣服。 这是个相当享受的过程。 因为他脱衣服的时候肩背、腰、胸腹的肌肉线条柔美而坚韧,那种薄薄皮肤下蕴藏的爆发力总能让我脸红心跳。 咳,食色性也,谁叫这身体这么好看。 他光着上身躺在我身旁,抬起胳膊让我枕,另一只手抚上我的肚子。 丹田处,那颗小小的半圆形“珍珠”还在那里待得四平八稳,最近既不闹,也不发出什么指示,安静得不像话。 雌蛊相当于是寄生在我身上。 天地万物、凡间之中,人乃众灵之长。 依附在最合适的人身体上,它的灵力会增长迅速,透过宿主来汲取彻底苏醒过来的养分。 每次明晓星的指尖碰触到这里,我都会情不自禁的绷紧身体。 “……你还在害怕?雌蛊不会伤害你的,它认了你,就只会保护你。”明晓星在我头顶轻声说道。 “不是怕……就是有点不习惯,总觉得多出来一个东西,有点儿不适应。”我蹭了蹭他的下巴。 他现在特别爱亲我,只要我仰头蹭蹭他,就会被他按着后颈俯下来擭住我的嘴唇。 唇舌之间细细厮磨,这样细密绵长的亲吻简直腻歪得无法形容。 一个吻能亲多久? 时而密不透风、侵略如火,时而温柔轻抚,润泽如酥。 就这样的亲昵,他能亲昵到我昏昏欲睡。 说什么做啊做的,他比我小心多了,就是说来吓唬我的。 我昏昏沉沉在他的气息和亲吻中入睡,可是梦里并不安稳。 有一个飘散如烟的人头,还有攒在一起扭曲的五官,似乎在笑,又像在哭。 我一阵阵的发抖,身体一层层的冒起鸡皮疙瘩,明晓星双手将我拢在怀里,几乎将我包住,我依然半梦半醒的在噩梦中挣扎。 “小瑶儿?”明晓星的声音由远及近,一下下鼓动着我的耳膜。 我觉得自己好像鬼压床了,神思在清醒,四肢却动弹不得,而且连掀开眼皮都做不到,只能发出几声不明意味的呜咽。 明晓星将我往怀里搂了搂,胸腹相贴,他的体温渐渐蔓延过来。 “别着急,我在。”他轻抚我的后背,让我放松了身体。 这好像是个好方法,反正着急也清醒不过来,不如放松点儿,何况我不是一个人在房间里,躺在他怀里没什么好怕的。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那根神经跳了一下,我猛地回神,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床头的小夜灯亮着,暖暖的一点儿灯光照亮了里间。 外间隔着屏风看去一片昏暗,天还没亮,外面依然飘着雪,窗外传来低低的风声。 一切都很安静,房间里没有任何异状。 明晓星拦在床外侧,单手撑着头,声音带着一丝睡时的慵懒。 “你太紧张了……梦到什么东西了?” “我梦到了那个生魂出窍的人头……但是表情有点儿不对劲……”我皱着眉头回忆。 刚才梦里那个人头飘散时,那五官是挤在一起的,看起来特别怪异。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我揉了揉发麻的头皮。 “你属于心宽的那种人,时间稍微久远你就记不住了,如果你觉得见过,那应该就是最近在某处见到过,好好想想。”明晓星笑着对我说。 这是变相的说我记性不好是吧? 我纠结的偏着头想了半天,那种扭曲的五官我在哪儿见过……正常人五官哪里会长得那么贼眉鼠眼挤到一起啊—— 贼眉鼠眼?我脑袋里突然亮起了小灯泡! “喂……那个来给我们传话的黄皮子精,老太太说它还没回去,来接我们进去的也是那一窝小黄皮子,会不会它在回去的路上出了什么事?”我推了推明晓星的胳膊。 明晓星坐起身子,微微皱眉说道:“梦境大千,对于身负灵力的人来说,梦本身就是一种指引,你现在如果出现一些奇怪的梦,那肯定是有异事出现。” “那个黄皮子从我们这里离开后,是直接回去了吗?它会不会半路遇到猎人、法师什么的被抓了?”我猜测这种可能性。 明晓星摇头道:“成了精的黄皮子不害人就是行善积德了,被抓的可能性很小……我让蛊灵去找找吧,总有蛛丝马迹可循。” 他披衣而起,走到外间打开了灯,在桌上放了五个茶杯,又开门喊季晨打清水。 季晨十分尽职尽责,他将枕头被褥往楼梯口一铺,就睡在走廊上守卫枕头边还放了两桶黄瓜味薯片,还有他买的几本地摊画报。 那些配图的地摊盗版武侠小说,他看得很有兴趣,就是经常看不懂简体字跑来问我,多看会儿他就呼呼大睡了,还守夜呢……睡得比我还沉。 很快季晨打来了清水,看明晓星将五个杯子按照东西南北中的方位摆好,他将清水倒入杯子,压住五张巫符。 巫符微微垂到桌外,他掐诀召唤蛊灵,用指尖捻水轻弹,低声吩咐道:“去吧,方圆五百里,不见速回。” 对于能携风潜行的蛊灵来说,这个距离不远,但也不近,明晓星说或许需要两个时辰才有回报,让我先去睡。 “我在这里睡好不好?”我指了指坐榻。 我想等消息啊,要是一觉昏睡到天光大亮,不知道会不会错过第一手消息。 明晓星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回房间去帮我抱来被子:“好好好……睡吧,有动静我会叫你。” 我蜷在榻上,看着他的侧影,他站在桌旁垂眸盯着几个水杯。 他可真好……我迷迷糊糊的合上眼,心里小小的感慨着明晓星对我的好脾气,几乎是有求必应,千依百顺,可以说非常温柔了。 扑啦啦…… 好像什么东西的振翅声突兀的响起。 我还没睡死,听到这声响,立刻清醒了七八分。 屋里一切如常,可是明晓星的神色非常严峻,他盯着北面那个水杯。 水杯下,压着的那张符纸好像要“挣脱”一般,垂出桌面的部分“扑啦啦”的乱跳! “怎么了?!”我赶紧揉了揉眼睛坐起来。 明晓星皱着眉头说:“玄雪差点被吞了。” 啥?我脑子里蒙了一下,玄雪?那只可爱的小貂儿。 “怎么回事啊?”我掀开被子跳下来,跑到明晓星身边。 一张圆桌,五盏清水。 东西南北中都压着符纸,中间的符纸一点没动静,其余四个方向的符纸仔细看的话,会发现有轻微的晃动。 但那种晃动很轻柔,不会给人紧张感。 唯独北面那一张符纸简直像被火烧灼一般剧烈撕扯,那是蛊灵玄雪去的方位。 “北方有异常,玄雪差点被吞噬,它挣扎得越凶,这符纸就晃动就越厉害。”明晓星皱着眉头说。 他的一只手指掐着诀,想必已经呼唤其他蛊灵去支援了,北面的符纸响了一段时间后,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玄雪没事吧?”我很担心的问。 那只小貂儿很可爱的,又贪吃,虽然有毒,但它脾气温和,看起来也不像擅于打架的样子,如果遇到什么厉害的对手,它会吃亏的呀。 在我心里已经把明晓星常用的几只蛊灵划分了类型。 比如蛇灵青霓,这绝对是干架的主力选手,打起架来天昏地暗山崩地裂,同属一类的还有那只傲娇的大蛤蟆,不过大蛤蟆不愿意离开它的地宫,所以明晓星也不会召唤它。 第二类是防守支援型的,比如蜘蛛封魂,既能封结界,又能偷偷把我拉出危险地带。 还有就是卖萌型的,貂儿玄雪、蝎子灵铮,它们虽然有剧毒,又能潜身匿影,但总体来说还是比较“可爱”的。 在我心里它们就不擅长打架,我一听到玄雪被“吞”了,第一反应是自家宝贝儿被什么怪物给欺负了。 我不敢出声喊明晓星,他离我并不远,但如果大声喊他,肯定会把院子外面的“人”惊动! 是人是鬼是怪物?什么魑魅魍魉在这里出现? 我屏住呼吸,后背退到院墙上,紧张的盯着没有关紧的铁门。 那轻微的脚步声在院门外停留了一会儿,接着又往前走去——走了? 这村里好像还有钉子户没搬走吧?会不会是普通的居民? 我想了想,决定看一眼外面,我抬手摸了摸玄雪围在我脖颈上的毛茸茸尾巴,玄雪立起身子准备跳下地—— 就在这时候,两根指头出现在铁门的门缝处。 我愣了一下,一把搂住玄雪,顺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这是人的手,没有光线我也分辨不出是男人还是女人。 紧接着这两根手指把铁门微微拉开,一双微微有些暴突的眼睛出现在门缝处,偷偷朝里面打量。 闯空门的贼?我反应过来。 要说闯空门,我们也是闯空门进来的。 如果只是普通人,我就没那么害怕的,我抬手把灵铮从肩膀上拿下来,随之准备让灵铮蛰他一下。 谁知这双眼睛只是在门口观望,看了看之后,就走了! 这是干嘛?先来踩点的? 我愣在当地一会儿,犹豫要不要追出去,突然听到一声闷响,然后几声鬼哭狼嚎般的吼叫。 明晓星几乎是一秒出现在我身边:“怎么了?!” “……外面、好像有贼。”我竖起一根手指,用口型告诉他。 他的身后,封魂顺着地面爬过来,蛛丝包裹着一堆东西,不太看得出来是什么。 灵灵呢?我用眼神问道。 明晓星微微摇头,示意待会儿再说。 他揽着我的腰,没有碰铁门,而是打开法门,将我带出院子。 我们站在田坎边的一棵树后,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的情景。 有两个黑影站在田坎边,一个黑影跌落到田坎下的沟渠,正在挣扎。 这些,都是什么人啊…… “师父,这人身上秽气好重啊——” 师父? 这是一对师徒?是游方的法师吗? 可是我刚才明明只听到一个人脚步声啊,难道是那个贼的? 这师徒俩形如鬼魅啊,看起来不像好人。 阴阳圈太复杂,正邪难辨,有些法师行事作风个性十足,亦正亦邪;还有些心术不正,走偏门。 刚才那个年少的声音应该是徒弟,他既然能说出“秽气重”这种话,想必是懂些法术,有点修为的人。 他看起来身形不高,应该还是个未成年人。 旁边个子比较高大的那个黑影就是他口中喊的“师父”了。 圈内的传承大部分都是世家和师门,极少有能自学成才的,因为这个圈子很讲究辈分和流派,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人,没有人引路的话,永远接触不到核心的圈子。 出门游历也是,一般都是师父带着徒弟出门,等徒弟能独当一面了,就出师收徒,然后继续传承。 这一对师徒莫非也是游方路过此地,觉得有异常就跑来看看,结果逮到了这个鬼鬼祟祟的人? 沟渠里那个人影应该是刚才推门偷看院子的“贼”,但他只是看了看就跑,或许是来观望踩点的。 “他掉在坑里,没秽气才怪,这条沟渠好臭。”那个身形高大的师父回答道。 ……这是哪里的法师,为啥这么“不凑巧”撞上了? 这在圈里是个比较忌讳的事情,哪怕驱邪伏魔,也有个先来后到,两方法师撞上是很尴尬的。 “这两个人……身上没有邪气,应该不是坏人。”明晓星在我耳边悄声说道。 他的气息擦过我的耳朵尖,让我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那边掉入坑里的“贼”缓过一口气,站在沟渠里骂道:“你们干啥这么缺德,我头都跌破了!你们怎么负责?!” 这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不太像正常人的声量。 站在田坎上的小徒弟蹲了下来,对着沟渠里的黑影说道:“你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干什么?看到我们就跑,肯定心里有鬼呀,而且一身秽气,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胡说八道!我就是这里的村民!这里都没人住了,我来查看一下有没有进贼,但是天黑,这间院子白天又有人受伤送医院了,我不敢进去而已!” 那个黑影说得似乎有些道理,但这种自欺欺人的理由,我们怎么会相信? 做了亏心事的人总是尽力掩盖自己的真实目的,遮遮掩掩顾左右而言他。 “……你怎么知道这里白天有人受伤住院?你一直盯着这间院子?还说不是贼,这么留意邻居的事情,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徒弟振振有词。 黑影骂了一句粗话,辩解说这里人都搬走了,但是有些人还没有搬走全部家当,于是他觉得有异常就会来查看一番。 小徒弟毕竟年轻,听到这里就有些语塞,只好扭头看着身边的师父,等师父定夺。 师父淡淡的说道:“有理不在声高,心虚才会嚷嚷,不需与他口舌之争,我们进去查看一番就知道了。” 啥?这师徒也要进院子? “封魂拖出来的东西是什么?”我悄声问道。 明晓星微微皱眉,摇头道:“你不要看。” “……为啥?”我好奇的问。 “这些不好的东西,你看来无益。” 话音刚落,那边的师父突然开口道:“何方朋友?是通玄会的法师吗?” 嗯?通玄会是什么?我微微一愣。 明晓星淡淡的回应道:“我们与这里的事有些因缘,过来查看而已。” “是么……是哪条道上的朋友?” 哦哟,这话语江湖气好浓呀,这人看来是个老江湖。 明晓星不想与这些人有瓜葛,将我拉到身后,低声道:“哪条道都不是,这里的事情寻常人不要插手,如果你们是游方的法师,还是别趟这浑水了。” 对方听到这话,往我们这边走了几步,有些好奇的问道:“朋友,你周身气息不同寻常呀,有什么灵物在你身边吗?” 我看了看自己肩膀上的玄雪和灵铮,还有后面跟着的封魂,我们身边的灵物多了去了。 “诶,看来道长您修为高深啊。”我忍不住说了一句。 “道长?”对方往我们这里走了几步,摇头道:“原来你们是太上玄门的朋友啊?可我不是道长啊。” “啊?”我忍不住从明晓星身后探出头来。 对方已经自己亮起了灯光,我的天,好亮啊。 一大一小两个灯泡儿。 “原来是大师啊。”我小声说了一句。 个子比较高大的师父看起来也很年轻,感觉就二十大几不超过三十岁的样子,那个小徒弟看起来像个小学生。 他们没有穿和尚服,就穿着普通的休闲装,为了表示没有恶意,他已经摘下了自己的休闲帽。 呃,穿成这样的和尚,不露出光头我还真的分辨不出来。 “两位朋友,老衲法号无尘,请问这里是什么情况,我们师徒二人路过此地,本来想化缘借宿,没想到遇到一个空村,而且这间宅子还戾气冲天……” 老、老衲? 我瞪大了眼睛,这么年轻的和尚,干嘛自称老衲? 他大概是看出了我的惊讶,笑道:“女施主,别以年岁取人啊,老衲虽然年轻,但是辈分高啊……唉,我也想自称贫僧,贫僧比较容易卖萌,尤其是对着小姐姐……” “师父!”小和尚跺跺脚,似乎是嫌弃他师父的不靠谱。 这、这确实不靠谱啊,感觉遇到了假和尚! 明晓星淡淡的说了一句:“没事的话,就离开吧,这里不是游方的好地方。” 他拉着我转身,谁知那位无尘和尚不依不饶,突然拦住了我们! “施主且慢!你们身边秽气浓重,是抓住了什么邪祟魍魉吗?” 明晓星微微皱眉,我忙开口说道:“大和尚,你管这么多干嘛?既然不是同道,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管我们这么多?抓鬼驱邪也有先来后到,你拦着我们的路,是想要趁火打劫还是横插一脚?!” 小和尚嘴巴张成o型,拉着他师父的袖子说道:“师父,这个女施主好凶哦。” “阿弥陀佛,为师不是告诉过你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囧。 “呵呵呵,女施主不要紧张,老衲身为通玄会会长,路上偶然见到魑魅魍魉作祟,自然要仗义出手,当然,您二位如果已经收拾了,老衲就不会插手,只是问问原由,了解一下是何等孽缘所致……” “偶遇?这里荒村野地的,你们过来采蘑菇啊?还偶遇,骗谁呢?该不会是迷路了吧……”我不买账。 小和尚嘴巴又张成了o型,狂摇他师父的袖子:“师父师父,这个女施主好厉害,她怎么知道您开车迷路了——” “阿弥陀佛,你闭嘴。” “……” 这对活宝师徒一度让我怀疑通玄会是个相声团体。 “女施主,我们可是正儿八经的法师组织,网罗僧道俗各界高人,以除魔卫道为己任,正规团体,不要以这样怀疑的眼光看我们好吧?”大和尚振振有词。 “而且通玄会包容万象,耳目众多,圈子里人脉广阔,女施主懂得驱邪除祟,应该也多少听过通玄会的薄名吧?” 我一脑门儿的问号,压根儿没听说过好吧?我大概就不算圈内人。 大和尚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叹气道:“算了算了,看来是宣传工作做得还不到位,这样通玄会的成员在外行走,很容易跟人起冲突啊,唉,回去开个会研究研究。” 怎么听起来有点儿牛气? 小和尚怯生生的说道:“师父咱们导航坏了……什么时候能回去啊?” 明晓星沉吟了一下,点点头道:“好,我们这就回去拿玺印。” 我点点头,小心的捧着食盒,心想回家立刻就拿个玻璃瓶子给它装起来。 但我忽略了。 忽略了跳跃的火光中,明晓星眼中一闪而过的忧郁。 手链,玺印。 一个是钥匙,一个是进入陵寝的“凭证”。 包括雌蛊,我感觉这些巫族祖先留下来的东西都有一个用途:退路。 可惜这其中的信息和关联已经失传了,明晓星也不知道陵寝后面到底会出现什么情况。 此刻巫族的大部分子民,包括女巫司族的人,都还在苗王城避祸,剩下这些沾亲带故的旁系部族内心十分恐慌。 被业火烧的焦黑的森林已经全部陷落,黑色的法阵蔓延在泥土和枯枝间,好像一潭黑水。 那些黑色的雾气从法阵中透上来,阵眼却不在现世,冥帝大人对这个情况也有些头疼,若阵眼在,还能想办法破阵,可阵眼本体不知道在哪儿,只能想办法限制黑雾从森林中蔓延。 一股光柱从天而降,计都星君出现在这里,他扛着剑,对冥帝大人嚷嚷道:“多大点事情?用*之阵框住不就完了?磨磨唧唧的做什么!趁此刻生气还能压过这些妖魔鬼怪的气息,赶紧动手——先阻止再说。”“说得轻巧,这法阵蔓延如此宽广,四方皆有死气,你能独自结阵?”冥帝大人蹙眉说道。 “这不还有你,还有你徒弟吗?我们三个每人守一方,总归能快点吧?这什么破法阵能让你我都束手无策?我知道你顾忌什么!你怕刺激了那个老怪物,老怪物破界而出,撼动了神魔界限呗——”计都星君嚷嚷道。 “闭嘴。”冥帝大人冷冷的呵斥了一声。 我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也不敢靠近。 计都星君的“地位”似乎没有冥帝大人那么高,但他性格张扬且狂傲,并不把“位阶”这种东西放在眼里。 他是蚀神,或许天性就有些叛逆,之前他与我的交谈中,我也隐隐感觉到他似乎唯恐天下不乱,而且对遥远神话中逆天的巫族首领很有好感。 但他始终是神祇,他熟知九重天的清规戒律,也默认遵守并且维护这种规律。 行为遵守和维护,不代表他嘴上不能想说就说——他向来率意洒脱,让他心知肚明而憋着不能言语,他做不到,也懒得去做。 于是我听到了一场了不得的“神仙吵架”。 “神仙、妖魔、人鬼,三界相交,那老怪物堕入混沌魔界千百年,修为非同小可,上次差点冲出来,被你那巫王徒弟封住了,你不也紧张得暗中随时准备出手么?”计都星君嗤笑了一声。 他接着说道:“九重天上的老家伙们应该也警惕了吧?神魔两界万万年不相通,还严防死守生怕界限崩塌,这就逼得妖魔想要入侵上界,只能先破界到人间,再由人间破界……老家伙们精明的很啊,人鬼为人间阴阳两界,你又是一层屏障,他们依然高高在上,看着人间群魔乱舞,看着冥府努力维持阴阳平衡,再伺机做出慈悲救世的举动,要他们直接出手,比登天还难!谁也不想招惹是非,不想介入因果,嗤!”“……计都,你的眼界,何时才能配得上你的神位?”冥帝大人冷冷的瞥了计都星君一眼。 计都星君挑挑眉,扛着剑,一副“我就是不长进,你能奈我何”的负气样。 冥帝大人看了看眼前的黑雾,语气清淡悠远:“……人间有劫难,尚有神仙护佑,若神仙有劫难,谁来护佑?” “……所以一个个都怕损了修为,怕介入因果呗!”计都星君嗤之以鼻。 冥帝大人唇角微扬,冷笑道:“谁说的?本座,不是在此吗?” 计都星君微微一愣,随即忿忿的说道:“那你还犹豫什么?赶紧结阵封住整片法阵,有多大就封多大!一百里、两百里、五百里,就凭你我还有明晓星,难道还做不到?!” 冥帝微微眯了眯眼,意味深长的对计都星君说道:“计都,你……何时对人间之事如此上心了?” “呸!人间破事关本星君何事!” “哦?那就是对巫族之事特别上心了?” “我——” 计都星君突然语塞,我捂着嘴巴,悄悄的盯着他看。 他没法接冥帝大人这句话,突然转移火力朝我吼道:“小丫头,你还在这里墨迹什么!快点把你男人叫来!身为一族王妃,就这么散漫不知轻重的吗?!” 囧,我这是躺枪了吗? 冥帝大人开口道:“她有身孕在身,不宜奔走,你去找明晓星吧。” 计都星君得了个台阶,他有点心思被戳破的窘迫,巴不得赶紧离冥帝大人远远的,得了个台阶立刻“哼”了一声,转身化为一道光晕飞走。 我小声的问冥帝大人:“那个……我听到这些话不要紧吗?” “无妨。”冥帝大人淡淡的说道。 “谢谢您为巫族的事情操劳……”我朝冥帝大人欠身行礼。 他淡淡的笑道:“一日为师,本座总得为他做点什么,何况此事本座也牵涉其中……你——” 冥帝大人的目光突然扫了过来。 我不敢对上他的目光,毕竟是尊长,我低着头老老实实听候训示。 冥帝大人语气微微顿了顿:“孕化之事,为人之大事,劳碌奔波,于元气有损,你还是好好安养身体。” “是是……”我点头应承,确实这方面我做得不好,居然惹得长辈教训了。 “……明晓星身为大巫王,血脉珍贵,你作为妻子亦负有责任,不可大意。” “嗯,我知道了。”我窘得低下了头。 明晓星及时赶到,听到了师尊大人的教训,失笑道:“师父,这些话教训我就行了,小瑶儿也是为了巫族劳累。” “你自己心里有数,本座懒得多言。”冥帝大人转身面朝黑暗,手中化出了长剑。 大概冥帝也有为师的一番苦心,但他懒得多言,于是语气说得轻描淡写。 明晓星也明白,他朝冥帝大人躬身行礼,说道:“多谢师父关心,若孩子降生,还望师父赐名。” 冥帝大人微微一愣,失笑道:“也好,多少能给孩子一些护佑。” 他微微思索,低声道:“留灵修兮憺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孩子出世,就从中择字吧。” 冥帝大人取名字的风格我大概了解,看看他的孩子们,都是从某些颇有意义的词句中摘字。 留灵修兮憺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 在心里暗暗默念了几遍,还是搞不懂,这些古文学知识我只能专门去查。 但是很多解释都是后人添加的,学术界都有争论,原本的意义已经无人知晓。 不过既然是冥帝大人的提示,我们以后就按照这个摘字呗。 “磨磨唧唧的烦不烦,快点走了!我去东面!”计都不耐烦的催促。 是他把明晓星叫来的,他们要去结阵。 明晓星看了看我,低声道:“这里危险,你还是先回营地去,营地已经用符咒暂时保护起来,你在那里坐镇,省得这些子民心慌四处逃散。” 我点点头:“好……那你们小心点,结了阵就赶紧回来。” 明晓星摸了摸我的头,似乎在安抚我。 这种时候话语都变得有些多余,都说言语有力量,可我觉得这种时候说再多话,都不如给我一个拥抱让我安心。 我有些慌了。 不是因为漫天的黑雾和破掉的苍穹。 而是觉得这一切似乎都指向一条道路——打开陵寝。 那条通道深幽黑暗,一路往下如同自己步入死亡,站在陵寝的大门口呼吸都觉得困难,如果是那么多人一起进入…… 我感觉更像殉葬。退无可退,就集体灭亡。 不留下秘密供世人揣摩研究,用一种玉石俱焚的态度来面临外界的步步逼迫。 但是为何又留下了雌蛊这种东西呢? 那微型“蝌蚪”能借助水雾之气化身成庞然大物,又低调的隐藏在宿主的身体里。 宿主也同样是讲究机缘的,如果我没有出现,大概那只小小的“鲲”也不会出现,再往前推—— 上一代大尸王收留炼尸人,就此埋下隐患,后来炼尸人的行为越来越大胆,最终惹到了冥小舞和冥帝大人,而在冥小舞有孕在身,又被掳走的情况下,冥帝大人焚毁了山林,破了法门。 之后又是冥小舞和冥帝大人把我的名字刻在山崖上,才有了后面的事…… 好像世上的事情,一饮一啄都有因果。 夫诸要我打开陵寝,可是话语之间也提过,有手串不会死于法阵……那没有手串的人呢? 那些子民怎么办?殉葬吗? 我现在一点儿也不好奇陵寝大门后面有什么东西,我只想让明晓星平平安安,甚至不想打开法阵。 要不我还是去求金轩公子吧? 不管国家怎么安排,只要能让这些人有个容身之处就好,至于以后过得怎样,我没有能力保障……这也好过现在带他们去殉葬吧? 或者……我先带人去看看陵寝后面有什么? 现在手串和玺印都在我身上,除了明晓星没人知道。 我正在胡思乱想,想着要不要自己冒险一探究竟,貂儿玄雪突然一尾巴扫在我脸上! “好痛!”打到眼睛了! 这小祖宗干嘛呢! 我捂着脸,伸手去揪它的尾巴,把它拎了起来。 “你干嘛打我!我拔了你的毛哦……”我揉着眼睛凶它。 这小祖宗冲我龇牙咧嘴,凶巴巴的好像在吼我。 “……你不让我自己去陵寝?” “……找我帮忙不用搞得像黑道绑架一样吧?好好说不行吗!还把我和我姐劫持过来?” “劫持?我让便衣去请你而已,动你一根头发了?”她冷哼了一声:“我弟弟为了你的事情跑非洲去了,你也该给点面子互利互助,帮我处理一下这件事,我真的怀疑他在边境跟巫蛊一类的事情扯上关系了……” 巫蛊。 我偷偷咽了口唾沫,说真的,我对边境很抵触,因为那边不远处,就是龙王曾经的地盘。 龙王现在虽然消失了,但就连明晓星都不太相信他彻底消亡。 因为在火灵符焚烧他的最后一瞬间,他的大蛇突然张口吞了他,随后蛇和火焰一起消逝。 或许这只是一个仪式,龙王死也不愿意将自己的尸骨暴露于世上。 他的身体也埋藏着很多秘密,他就算死也要保守这些东西。 之后明晓星用水灵符祭奠,也是为了寻找法门之内是否有龙王的踪迹。 结果压根儿没找到。 云腾致雨、布洒四方,都没有龙王的气息。 或许他是真的死了。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最后也留给我们一个未知的“恐惧”。 “咳咳……洛二小姐,为何面露难色?”陆姐开口追问。 “没什么……边境外面我们人生地不熟,就算过去查看,也会遇到很多阻挠,我一个学生社会经验又不丰富,被人发现了异常怎么办?”我担心的说道。 她怪笑两声:“你社会经验不丰富,但是你对这些神神道道的巫术很有经验吧?我至今保守秘密没有对社会公开,你应该知道我的目的……你能为我解决这件事,我就继续保守秘密,甚至还能为你提供便利,如果我因为这事儿暴露而被纪委检查……说不定我会交代一些关于你们的事情,你懂吗?” 这是威胁我? “……懂,不过那里山长水远,我上次被劫持到境外,摸爬滚打才活下来……我觉得我的能力不够解决这事,你就算把我的事情都说出来,我依然解决不了,没法子,最多大家鱼死网破算了。” 她闻言一愣,没想到威胁不了我,立刻转了话锋道:“……你放心,我只需要你去探个究竟,我会安排人在边境接待你,为你解决一切琐碎事项,当然,辛苦费一并奉上,你现在很需要钱吧?” 我心里一惊:“你怎么知道?” “我动用了一些关系,发现你师兄的账户有大额变动……哼哼……”她笑了两声语气不善。 这女人掌管着宫安系统,要查事情只是举手之劳。 “咳咳……洛二小姐,之前对你有些不敬,但也受到了惩罚,现在我的身体每况愈下,我感觉撑不了多久——” “你这身体又不是我们的原因……你可别赖到我们头上!看你步履迟滞,神色萎靡,像病入膏肓的样子,还是去医院系统检查吧,别有其他的病症结果自己忽略了。”我好心的劝了一句。 她的脸原本方方正正,属于那种盘子脸,看起来很有气势,现在脸颊凹陷,看起来好像瘪下去的球,显得眉骨和颧骨特别突出。 原本脸上有肉的时候还没觉得,现在看她的面相十分不好。 在面相学中,颧骨代表人的权利,古时候总觉得颧骨高的女子克夫。 其实这主要是依据命理学来说的,颧骨高的人个性强,这在现代来说,对女子而言并非不好,毕竟现在女人能挣钱养自己、养家,所以这种说法主要是古时候盛行。 但老祖宗留下的学说多少也有一定道理,骨属阳,肉属阴,颧骨高凸而无肉,会克夫克子。 她以前不这样的,脸盘圆而且有肉,看起来强势但不尖刻,现在这容貌看起来很“扎眼”,总觉得很有进攻性。 “……医生检查不出问题,我怀疑是不是家里不干净,有大师跟我说,在人气旺点儿的地方,对身体有好处。”她皱眉道:“我老公在边境不知道做了些什么,连带着家宅都不安宁……” “家宅不宁也有你的原因……你太强势了,而且一般来说,你有官威加身,又有杀气,寻常的阴魂小鬼都会避开你,除非你做了亏心事……”我直言道。 “哼……亏心事?这世上的人,有几个没做过亏心事的?!谁不是污浊的!”她忿忿的喘着气。 “不会啊,我身边就有人没做亏心事。”我耸耸肩,比如冥小舞。 冥小舞那样的人,几乎不会做出妨害别人的事情,她整个人就没有进攻性。 不像眼前这个女人,她为了权势地位,还有她老公的生意,肯定没少有灰色地带。 “我现在……都不敢露面,向单位请了假,私下动用人去请你来……只能躲在这里,我不敢让家人看到我的样子,我甚至不敢照镜子!”她歇斯底里的抱着脑袋,嗓音有些颤抖。 她这模样看起来压力非常大,可别突然发疯了攻击我。 “对了……你不是有个很特殊的男人吗?那个男人在哪里?他能不能解我的劫难?!我不会再对你不敬,我还可以把所有的钱都给你!只要能让我恢复到过去的样子——”她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哑着嗓子对我嘶吼。 我后背贴在门上,手在背后握着门把手。 我男人,我男人现在也在渡劫呢,两三天没消息了,我比你还着急。 可我不能说出来,这女人明显是忌惮明晓星,才会对我如此“客气”。 “……你别激动,注意身体……那个,我建议你不要住在这种地方,这里对身体有害无益,还是回去居住在舒适点儿的地方……” “我不敢见人!现在别人看见我就躲开,如果被有心人拍照曝光……我的前途就完了!”她不甘心的冲我吼道:“只要你能尽快去边境帮我看看我老公的情况,我就能想出应对的办法,请那些什么大师都不靠谱!那些家伙大部分都是忽悠人的,你们是我见过真材实料的‘异人’,一定能为我排忧解难对不对……” 她鼓着眼睛,对我抛下最后一个诱饵:“我知道你家大师姐失踪了,一直没有踪迹,但是我收到兄弟单位的情报,在某个地方发现了她,你想不想知道?” “……想。”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去边境帮我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点了点头,叹口气道:“行吧,之前答应过你们,现在你又这么强请,我如果不答应,恐怕你还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那你先告诉我,你在哪里发现了我大师姐。” 她咧开嘴,森森然的一笑:“很巧,就是在……边境。” 边境,想到就觉得烦躁。 我们国家这一边还好,边境安居乐业。 可是过了国境线的另一边,什么牛鬼蛇神都有! 而且这里的地形地貌很特别,山多林密,蛇虫鼠蚁。 古时候说南边是迷瘴之地,文明不够开化,民风彪悍,穷山恶水,炎热,毒物众多、巫蛊盛行。 历来就是流放重犯的地方,现在早就没这种说法了——仅仅是国境线以内,以外依然有那种贫穷而险恶的地方。 当人的生存都成问题的时候,道德和秩序就是奢侈品,一般人只会考虑生存问题,为了生存铤而走险、黑白通吃的人太多了。 陆姐的老公就是其中一位。 他老公原本是商人,没有从政,而且为了不影响陆姐的前途,他们的家族企业都挂在一个不怎么相关的人名下。 如果不出事儿,纪委不查,那就风平浪静。 可是一旦出了事儿,那就毁于一旦。 陆姐几乎是半请半逼的让我来边境帮她看看情况,冥小舞让我先来,她稍后可以通过冥帝大人的法门过来找我。 于是我背个包就走了,风尘仆仆的赶到了边境。 一个皮肤晒得黝黑、精瘦干练的男子开车来机场接我,他自称姓谢,还给我看了他的证件。 “洛小姐,我受陆姐的照顾很多,这次她拜托我接待和接应你,你有什么需求尽管告诉我……诶,你这个背包装得是降妖除魔的法器吗?看起来很神秘啊!”谢哥很健谈,开车去往边境的路上一直在跟我聊天。 我看了看背包,里面装了衣服、擦脸的、洗头的、还有神器花露水、风油精、云南白药……压缩饼干水壶大围巾防晒服,还有弄头发的呢。 神器,呵。 因为上次在国境外摸爬滚打让我心有余悸,那种披头散发到处跑的状态让人崩溃,我索性扎了高马尾,把头发定型水都带来了。 大概是这干练的造型让谢哥误以为我是久经沙场的“大师”。 “谢哥,我们要出国境吗?”我低声问道。 “嘘……我跟你说,这里有个村子,紧挨着国境线,早上去种地都能出国,也有监管的两方士兵,但我已经买通了,我们悄悄行动,只要不让人家看见就行。”谢哥低声说道。 “还有这种事儿?那要是有人运输毒品军火进来怎么办?”我皱眉问。 “你以为边防军傻啊?!这种掉脑袋的事情,他们怎么敢做!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是日常的生产生活、还有一点儿小贸易——买卖点儿水果大米什么的,这些是民生问题,他们才放宽的!我们国家控枪控毒这么严格,谁敢在这种地方交易这些掉脑袋的东西?被发现了就是一颗苞谷泡!” “苞谷泡是什么?” “就是吃子弹!” 哦哦……我连连点头。 罗睺星君目光如电,扫到我身上。 “哼,巫族自恃神力,九天十界都不放在眼中,要说偏见,巫族对待外人的偏见更高。”罗睺星君冷冷的说道。 呃,这位星君不太好相处呀。 计都星君虽然叛逆张扬,但他不是那种心里没数的人,相反,他在规则内怎么跳脱,都没人会真的讨厌他,跟他熟络后,反而觉得他挺可靠。 但这位罗睺星君似乎半点玩笑都不能开呀。 “巫族的先祖如何,我们没法评论,但现在计都跟着进去后音讯全无,陵墓也不敢毁坏,怕有什么法门被一并破坏了,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办法与计都取得联系?”冥小舞撅着嘴说道。 罗睺皱眉道:“为什么要通过我来联系那蠢货?他这么喜欢下界,就让他下界吧,擅离仙宫太久,自然有人抓他回去。” 这话我都不信。 你要不关心计都,会亲自跑来?压根儿就不用来好么。 冥小舞顺着他的话头说道:“计都进去也是为了帮助巫族的人渡过难关,不是去惹事的,你也不想他因此受伤或者受处罚吧?” 罗睺星君俊秀的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我管他那么多!” 冥小舞偷偷吐了吐舌,低声道:“太极图你都进去捞人了,口是心非。” “你……”罗睺瞪了她一眼,冥小舞躲到冥帝大人身后。 冥帝大人很配合自己的妻子,也不跟罗睺多说,就事论事的直言道:“你和计都是日月蚀神,关系匪浅,我们或许无法规劝计都,换你来带他离开比较好。” “说得容易!灵山十巫为上古元祖之神的化身之一,至今消渺于天地之间,遗留下来的血脉千年未绝,难道不是他们早就看到一切的吗?冥帝大人,就算是你,在灵山十巫面前也是后生晚辈,他们的结界,我们怎么进去?” “巫族陵寝就是他们遗留的最大后手,让族人在危难之时能有退路,说不定陵寝结界之内就是另一个世界呢?那个世界不在三界之中,不归天地管辖,我们怎么插手?” 罗睺星君看起来很高傲,但他的话语中没有丝毫的狂傲,他对形势的判断十分明晰。 他抬起下巴指了指我:“这女人,身负异术,都没能进去,料想是那大巫王判断里面生死一线,极为凶险,才会把她留在外面吧?从陵寝硬闯结界是愚蠢的行为。” “才过去几千年,世人就已经遗忘了神巫的力量了吗?你身为凡人,还敢带着巫族的异术?” 罗睺星君话锋转到我身上。 我哪有什么异术啊,最多就是有个能保命的雌蛊,我生它生,在雌蛊没有完全长大之前,我死了,雌蛊估计就“流离失所”了。 冥小舞躲在冥帝大人身后,探出头来说道:“罗睺星君,她可不是凡人了,要说巫族的血脉,现在也在她肚子里呢。” 罗睺星君微微蹙眉:“真的?那或许可以……” 他看向冥帝大人,冥帝大人唇角微微一勾,暗暗点头道:“可以。” “你们,打什么哑谜呢?”我忍不住问道。 这两位大佬似乎一秒就达成了某种心有灵犀的共识。 冥帝大人垂眸看向我,冷声道:“洛瑶,并非本座冷情不助弟子,而是三界十方自有天道,而上古神巫却跳脱了天道之外,本座有神职在身,不能过多干涉,而且明晓星与你,自有劫难,亦自有福报,很多事情需要你们自己成长,才能解开桎梏,才能得偿所愿,你懂吗?” “嗯,我知道的。” 我对得到的帮助向来心存感激,从没想过要冥帝大人理所当然的帮助我们。 “说这么多做什么?浪费时间,既然有这个方法,就让她去拜山门吧!”罗睺星君冷哼了一声。 “拜什么山门啊?”我有些茫然的问。 这个节骨眼上,去拜山门? 求哪路仙家尊神庇佑我呢?我虽然来自玄医道门,但我自己可没有认真的供奉仙家尊神啊,临时磕头会不会不够虔诚? 冥帝大人扭头对冥小舞说道:“冥小舞,你带她去。” “去哪儿?”冥小舞跟我一样,没搞懂两位仙家在打什么机锋。 “青鱼道观。”冥帝大人意味不明的一笑,看了冥小舞一眼。 我没明白青鱼道观是什么地方,但我嗅到了空气中隐隐的狗粮味道。 罗睺星君冷哼一声后化作白光消失得无影无踪,冥帝大人和冥小舞将我送到了边境关口后,冥帝大人一个法门就拎着冥小舞走了。 剩下我,背着一具“尸体”,孤零零的站在清晨的微风中。 我深呼吸一口气,好吧,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心智苦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我好饿。 我走了一段路,看到了之前来过的那个关口旅游景点,此时天色太早,还没几个人。 但关口的闸门那里,似乎有人正在急匆匆的过关,我眯着眼看了半天,是谢哥!救星啊! 谢哥的样子也很狼狈,他之前想在暗中接应我,大概没想到我会突然失踪吧? 看他着急忙慌的直奔边境口岸的治安管理处,应该是要联络陆姐。 这可怎么行! 要是让陆姐知道我啥也没做成,还差点儿被灭口了,她肯定会再次威胁我,甚至直接曝光我家的事情。 但……我皱了皱眉。 也不能让陆姐知道那个矿上,那个男人的真实情况。 那样说不定陆姐就要想办法把我灭口了。 她曾经说过,那个男人死了还好,不死的话会影响她的前途。 这样半死不活的待在边境外,对陆姐来说也是一大威胁,可能陆姐会想方设法抹杀他存在的痕迹,到时候我作为一个亲眼看到的,还知道秘密的人,肯定是陆姐的眼中钉。 她现在已经有些疯狂了。没有退路,压力巨大,濒临崩溃的女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谢哥应该也是她的心腹吧?人心难测,我还是防着点儿。 不过我现在也急需谢哥的帮助,手机和钱都没有,我怎么背着背上这具“尸体”回家? 想到这里,我加快步伐朝谢哥进入的那栋小楼走去,路上路过一间刚刚铺上户外餐补的餐厅,顺手就“借”走了一块晾晒的桌布,当做斗篷把我背上的人盖了起来。 谢哥走出楼的时候,晃眼看到了我,他愣了愣,迈开腿就朝我跑过来,一把捏住我的胳膊! “你、你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特么急疯了你知道吗?!你要是在境外失踪,被灭口了怎么办?你跟着那女人走进后院之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派线人打探,都找不到你的消息?你知不知道后来那里暗中处理了几个宾客?” 谢哥像机关枪一样发问,我胳膊都快被他捏断了。 “谢哥、谢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能不能……”我拼命朝他使眼色。 他深呼吸一口气,低声说道:“你站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刚才还请示相关单位,报你失踪呢,等我去处理一下。” “那个,谢哥,最好弄个交通工具。”我小声的说道。 他瞪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快步跑进小楼。 不知道他到底跟官面上的人有什么联系,很快他就开着一辆灰扑扑的小货车出来。 小货车后面看起来很乱,里面有一根扁担挑着两个箩筐。 “看什么看?这是我找一个老乡借的,他经常开货车去卖香蕉,为了卖自己淳朴老农民的人设,他故意开车到旅游区来,又用扁担挑着去卖,价格比别人高都有人买,所以说很多地方的人都是人精了,哪有什么淳朴之人?” 谢哥低声道:“你背着什么东西,放箩筐里行不行,快点走。” “呃,不能放箩筐,就放后排座吧,跟我坐一起就行了。” 他懒得多问,示意我赶紧上车。 我艰难的把雪女士僵硬的“身体”放进去,这到底是不是尸体我不敢确定,可是现在脱离了孤独和危险的环境,我开始有点儿害怕了。 我背了她一路。 她身前的冰凉和我后背的温度早就融合在一起,但她没有动静,四肢关节也有些僵硬。 整个人干瘪瘦弱,看起来像干尸。 我将她放进后排座,用桌布包起来,想了想,又怕她“呼吸”不畅,把包头的地方掀开一点缝隙。 谢哥不明所以,问道:“你这是带了什么东西?背了尊佛出来?” 佛啊?或许吧,谁叫我爹喜欢她呢。 她失踪了之后,我爹表面镇定,其实不知道出门了多少趟。 其实,一个独立自主的女人,愿意为了一个男人生孩子,想来多多少少还是有真感情的。 “发什么愣啊!快上车,这里可不安全!”谢哥催促我。 “哦、哦。”我赶紧打开另一边车门坐进去。 谢哥说,这里是边境口岸,龙蛇混杂,有很多耳目眼线暗桩,说不定我的消息已经走漏出去了。 “你跟那女人走后,我准备找线人打听你的情况,刚回到前院,就发现来赌石的人全部昏倒在竹屋里,你之前说干花的香味有问题,我想会不会是此刻产生了作用,于是跳到水中躲在竹楼下面藏匿。” “我看到有人来拖走了其中一个男人,就是之前拦着你说话的那个男子,他被带走了,我再次跟线人接头,线人告诉我后院似乎有动静,听到了好几次水声,大概是把叛徒或者入侵者沉潭。” “我着急得要命,不知道你有没有事,最后跟着线人冒险潜入,发现有个穿着红色长裙的人在主持大局。这里的不是陆姐的老公吗?怎么出了这么大事情,也不见他露面?” 羽灵若无其事地睨着自己的指甲,红唇开阖,轻声吐着侵略性极强的字眼:“我以为金公子你知道,我方羽灵这辈子最讨厌别人说的三个字就是‘你没胆’和‘你不敢’。” 从小到大她做过的离经叛道的事情还少了?有什么是她不敢的? 眼看着金轩的脸色更加阴沉,羽灵又放下手,一笑了之:“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因为自己死了个女儿就把别人的女儿一起弄死,毕竟残害幼儿这么损阴德的事,只有金公子你干得出来。” 她原以为金轩听了她的话,会更加怒不可遏。 谁料他眸光微微下垂,顺着她方才的视线看到了她的手指上,黑眸间闪过转瞬即逝的错愕。 而后稳、准、狠地出手攥住她的手腕,高高举到眼前,沉声问:“这是什么?” 羽灵一愣。一枚钻石戒指在满室的夕阳中闪烁着耀眼的光。 那是几年前,他在婚礼上亲手为她戴上的钻戒。 “这是什么?”他又重复了一遍,似乎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他而言有多么重要。 羽灵使劲抽回手:“这是什么你不认识?前夫送的戒指。” 金轩薄冷的唇抿成一条直线,随而又哼笑:“江凌是没钱给你买戒指还是怎么?连定情信物都要用前夫送的。” 他说是这样说,心里却对她戴着戒指的行为很是受用,一呼一吸都在无形间舒畅了不少,竟也不想跟她计较其他事了。 羽灵缄默。这样东西她戴在手上很久了,久到早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甚至觉得它是自己身体和生命中的一部分。 没想到却被他看见,还以此奚落。 “要论财大气粗,谁能跟你金公子比。”羽灵皮笑肉不笑地回敬。 “是么。”金轩眸光一闪,薄唇翕动,念着这四个字:“财大器粗?” 他似笑非笑的,让羽灵立刻想到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脸倏地红了:“你下流!” 也就只有这种时候,粗鲁野蛮的方大小姐才会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脸红得能滴出血。 明明只是玩笑,可看见她如此反应,他居然真觉得有一股燥热往下蹿。 该死。金轩直起身子,随口扯了个话题:“倪振想的法子是你教的?” “什么?”羽灵皱眉。 很快又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下午开会的事。 “他没跟我提过。”羽灵据实回答:“我只是把书给他了。” 见金轩平静内敛的神色,她到底没忍住,又问:“他今天的表现怎么样?” 金轩眯着眸子,冷笑:“愚不可及。” 羽灵对这男人口是心非的性子再了解不过,当即就开心起来:“好小子,不愧是我徒弟。” “蠢劲儿都是从你身上学的。”金轩丝毫不给她得意忘形的余地,一盆冷水浇下来。 一提起别人就这般欢欣雀跃的,一见到他不是苦大仇深就是堆了一脸假笑。 羽灵一扫心中不快,想着一定要回去好好奖励一下这小子,边想边斜着眼睛下起了逐客令:“金公子,你还不走?” 金轩眼瞳中流动的墨色一滞,最后寒声警告道:“别把我今天说过的话当耳旁风。” 羽灵心情好啊,也懒得和他呛声,差点给他作揖了:“是是是,您请好儿吧。” 金轩走后,羽灵便拉好窗帘,换下了被金念砸上冰激凌的上衣和短裤。 她望着衣服上还能看清的奶油渍,想笑却笑不出来,叹了口气,走进浴室里清洗。 金轩刚下电梯,早已等在大堂的陈谦就迎了上来。 见金轩眉目沉峻,面若秋霜,想是和方小姐吵得不轻,因此也不敢多话。 要说这方小姐胆子也真是大,光天化日的就敢把小公主从金家劫走,金公子不火冒三丈那才是有鬼了。 他轻声提醒道:“金公子,车停在后门了,我先去开车,您在前门稍等。” “嗯。”金轩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余光忽然瞥见酒店大堂门外一道拄着拐的身影。 那人半条右腿都不在了,靠着一条左腿和拐杖一步步走进酒店的旋转门。 再往上看,他戴着一顶帽檐很大的帽子,将半张脸遮在阴影里,另外半边脸上也有深浅不一的伤疤。 那一双眼睛尤为令人不舒服,如同藏匿在黑色雾气里的毒蛇,身侧遍布着荆棘与虬枝,阴森森的可怕。 与金轩短暂的视线交接,对方下意识撇过头去,很快上了电梯消失在他眼前。 金轩心头飞快掠过一丝念头,却快得难以捕捉。 他长眉微拧,见陈谦已经将车开至门外,还是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可车子还没驶出酒店的院门,金轩的脸色倏忽间变得极为难看,厉声喝止道:“停车!” 羽灵刚换好睡衣,洗完衣服,就听见有人在楼道里敲门。 她看了看周围的桌椅沙发,怕是金轩有什么东西落在这里了。 “等一下。”羽灵找了一圈也没瞧见他的东西,于是披了件外套在睡裙外面:“来了。” 也不知道他这短短一会儿去而复返是为了什么。 开门的刹那,她的思绪戛然而止。 门外是个拄着拐的瘸子,在她开门的瞬间便用拐杖卡在了门缝里,阻止她关门的动作,而后非常干脆利落地闪身进来了。 羽灵一惊的功夫,对方一把刀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她努力镇定下来,冷声问。 “我是谁,你忘了吗?” 对方一开口,羽灵的心顿时一哆嗦,如同被千万支冷箭钉在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下。 这道沙哑磨人嗓音……她记得。 对方冷笑一声,摘下了头顶的帽子,露出那张伤痕可怖的脸,眼底浓烈的恨意就着凶光一同迸射,仿佛要在对面女人的脸上射出一道血窟窿。 “想起来了?” 羽灵闭了下眼,嘴角弯出来的弧度很讽刺:“你还活着啊。” “你这臭娘们都没死,我当然不能死。”他阴恻恻地笑着,每个字都好像咬在羽灵的喉咙上:“我们计划了好几年的事情被你一个人搅合了。你说,我得怎么好好感谢你?” 羽灵也不动弹,只道:“看来今天我是说什么都没用了。” 他就是绑架金念、企图杀害楚清歌的绑匪之一,怕是对她恨之入骨了。 “你明白就好。”对方哼笑,刀锋又递进两寸:“也怪老大太蠢,居然信了你的鬼话连篇,害得我们那么兄弟葬身在山上!要不是我昏过去,刚好躲过了你男人派来灭口的人,现在早已经被他活埋了!” 这些人的冥顽不化,羽灵早有见识了,因此连周旋都懒得,平铺直叙道:“是你们送死,怪不得别人。” 真是活腻歪了才会把主意打到金轩的女儿身上。 以金轩那个看似温淡实则狠辣的性子,留个全尸都算是仁慈了。 “你个贱人,还敢嘴硬。”绑匪将她按在床,以刀尖抵着她的脖子,狠狠抽了她一巴掌:“老天爷留我一条命,就是叫我来找你报仇的,否则我九泉之下都对不起枉死的弟兄!” 羽灵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只能生受着,脖子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临时披在肩上的外套也早已滑落,此刻她穿着吊带睡衣,香肩半露,更显出皮肤的滑嫩与白皙。 与她干净白皙的脸蛋上那枚发红的巴掌印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绑匪的眼珠都有些转不动了,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又改变主意:“杀了也是浪费,不如杀你之前,我再好好享受享受。” 羽灵脸色倏地白了,一丝薄怒从巨大的恐惧中油然而生:“你还是直接杀了我吧。” 她虽然是独步当世的电脑天才,也有百发百中的枪法,身上,还有一半魔之血,可她,混迹于人间,和市井里和人类小孩子一起长大,从来没有修习过法术啊。 现在身边既没有刀子,也没有枪支,她无所不通的电脑知识,也救不了她的命。 绑匪用腰间的绳子将她整个人捆在床上,甚至扒下了枕套塞进她嘴里,阻止她叫喊:“臭娘们,你再叫?再叫也没人会进来救你,没人会打扰老子的好事!我劝你还是安静一点,说不定一会儿死的时候能少受点罪!” 说着,他就已经捧着她的脸胡乱亲了上去。 羽灵怎么躲都躲不过,又被他扇了一掌,眉目间阴鸷之色很深:“你给我老实点!” 楼梯间里,金轩疾速往楼上走,连电梯都来不及等。 陈谦在他身后,好几次累得气喘吁吁,却又不得不跟上他的脚步。 他也不明白金公子要去干什么,只是隐约能感觉到他挺拔的背影轮廓中散发着极端冷厉沉鹜的气息,让人心底里都在打颤。 直到从电梯间出来的时候,金轩直奔某个大门被锁紧的房间,狠狠一脚就踹了上去:“开门!” 屋里的男人解皮带的动作一顿,眯着眼睛望向被踹得有些变形的门。 羽灵闻声亦是睁开眼睛,褐瞳中里一抹很深的、不可置信的色彩,逐渐化为复杂与希冀,水光盈盈。 是他。 绑匪当机立断,用刀子戳着羽灵的脖子:“告诉门外的人,你没事,让他离开。” 说完,他拿掉了羽灵嘴里的枕套。 羽灵深吸了一口气,还没说话,那刀就不动声色地刺进她的皮肤里,划开一道血口。 “别胡说。”绑匪道:“除非你现在就想死。” “现在死还是一会儿死有区别吗?”羽灵分毫不受他威胁,笑得冷漠,亦是无所谓。而后垂下眼帘,温凉淡静地阐述:“哦,有,一会儿死的话,还要受你这个畜生一番欺辱,那你还是现在就杀了我吧。” 边说边嘲弄地望着那人刚解开的皮带下还没来得及脱掉的裤子:“你这就算是硬起来了?” 她的语气说不上有多嘲弄,甚至连波澜都没有,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却让人无端感受出一股子高高在上的冷艳与轻薄:“就这么小,被它捅两下,还不如被刀子捅。” 绑匪额间青筋暴起:“你个死女人,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你杀了我呀。”羽灵眨了眨眼睛,笑着看着他:“不敢吗?舍不得你没做完的美梦吗?” “你他妈的臭婊子,老子今天非要……” 话还没说完,那门“嘭”地一声就被人踹开了。 逆着光,门外有一道无比深邃的影,高大,如巍巍之山,能将人心头的恐惧严丝合缝的填平。 羽灵闭上眼,眼角有细微的水滴顺着脸颊滑落。 陈谦瞠目结舌地站在一旁。 刚才的动静振聋发聩,他简直无法想象金公子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道,居然将五星酒店的房门就这么生生踹开了。 然,房间里的情景,比房门被踹开还让他震惊 羽灵被捆在床,衣衫不整,手腕处绳索摩擦出来的血痕清晰可见,不难想象她是如何挣扎过。 床边一个瘸腿的男人正用刀子指着她的脖子,拐杖强硬地分开了她那双线条优美纤细的腿,让这一幕显得既色清又残忍。 蓦地,空气中涤荡开一阵阵诡厉的杀机。 陈谦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身边的金公子浑身的戾气已然无法收敛。 他黑白分明、从容平静的眼眸里顷刻间风雨如晦,仿佛掀起了滔天巨浪,一波一波拍碎在崖岸上。 那双狭长逼仄的眸子也渐渐变得猩红,五指狠攥成拳,骨节拉扯的声音敲打在每个人的耳膜上。 “金公子。”陈谦轻声道:“我们要不要报警?” 金轩看也不看他,就一步步稳如泰山般沉笃地走近屋里。 脚下裹挟着阴沉之气,随着他的踏入,整个房间都被迫置身于风暴中央,随时有被卷碎的危险。 “放开她,你的死相还能好看一点。”他一字字道。 绑匪有一秒钟被他的冷峻震慑,随即冷笑:“金公子不愧是当上司当惯了的人,说话向来颐指气使。不过,我劝你最好还是先看清楚现在的状况,是你女人的命在我手上!你再敢跟我放肆一句,我就剁她一根手指头扔在你面前。” 羽灵睁开眼,那刀锋果然已经从她的脖颈处移向了她的手指。 她却没有感到刚才那般袭满全身的恐怖,而是静静地、静静地望着不远处的男人。 那一眼,却像是瞬间引爆了金轩胸腔里的什么东西。 碎片四分五裂,扎进血管里,分不清究竟是惊痛还是愠怒。 “你想怎么样。”金轩沉声问,望向绑匪的眼神沉冷而坚毅。 金轩几乎不敢再看那个女人。 她眼底的红,眼角的泪,如此令他动摇。 绑匪不知是早有想法,还是就真对他恨到了骨子里,脱口便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场爆炸根本没有炸死我所有弟兄!是你,金轩!是你下令让那些人将他们活活埋进土里窒息而亡!这笔账,现在我就好好跟你算一算!” 羽灵一惊,心里涌上不祥的预感。 金轩寒玉般的黑眸纹丝未动,开口还是那句话:“你想怎么样。” “容易。”绑匪阴冷一笑,又从腰间掏出一把刀扔在他面前:“废你一条胳膊,换她一根手指。” 羽灵猛地瞪大了眼睛,刚要开口,绑匪迅速将枕套又塞回她张开的嘴里,寒声道:“没你的事!” 她立刻望向金轩,可男人连一个余光都没有分给她。 羽灵不知他会不会答应,只能咬着枕套不停地摇头,这感觉如同在她心头悬了一把剑,比被人强迫被人侮辱被人杀了都要难受。 忽然,她看到了男人身后同样一脸错愕的陈谦。 羽灵忙给他使眼色,眨得眼睛都酸了,陈谦才堪堪反应过来,几步上前拦住了金轩:“金公子,您千万不能冲动!不能上了他的当!” 公司正在紧要关头,上下都指望他一个人,如果他有什么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而金轩却伸手拨开他,动作慢条斯理,却不容违抗。 他低低淡淡地笑了一声,睨着地上那把锋芒冷冽的刀,缓缓开腔:“就凭这把刀,也想废我一条胳膊?” “那就看金公子诚意够不够了。”绑匪说着,刀尖刺在羽灵的手指上,有殷红的血液渗出来。 这点痛楚对于常年厮混在街头巷尾的方大小姐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她就是控制不住的被心里席卷而来的悲哀触动。 因为,她看到金轩俯身捡起了刀。 然后平静地说:“别碰她。” 如若羽灵行动自如,她一定会上前狠狠踹他一脚,问他,你是脑袋缺根筋吗!人家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可是越气,眼泪就掉得越凶。 金轩怎么会是缺根筋的人?他又怎么会是任人摆弄的人? 无非,是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你看我啊,金轩…… 羽灵在心里呐喊,喉咙都跟着疼痛。 你看我一眼…… 终于,金轩似有所感应,在握紧刀柄的刹那,一个深邃的眼神淡淡朝她扫来。 羽灵急忙眨掉了眼里的泪水,清晰地看到他棱角分明、英俊的脸,而后轻轻摇了摇头。 金轩从她婆娑的目光里读出了两个字:不要。 金轩闭了下眼,竟觉得,她这无声的两个字,便已经足够成为他必须这样做的理由。 他很冷静地攥紧手里的刀,目光落在绑匪身上:“我废一条胳膊,你放了她。” 绑匪大笑:“看不出来金公子居然是个情种啊。” 说完,他又用刀锋挑起了羽灵的下巴:“都说当年无恶不作的方大小姐给你金公子戴了好几顶绿*帽子,怎么你现在居然还肯为了她断手断脚的?” 羽灵的脸色“唰”的白了。 可下一秒却想,也无妨,他提起这些事,或许能让金轩回心转意也说不定。 没关系。能阻止他,就好…… 心态稍缓,便听到金轩沉缓冷漠的嗓音:“我的女人,一天是我的,一辈子就都是我的,像你们这种只会垂死挣扎的丧家之犬又怎么会懂?” 他这样说着,眉眼中藏着七分沉稳,三分倨傲。 这话,却让一旁的陈谦深深被震撼。 他几乎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 方,她姓方! 可天下姓方之人无数,谁能想到这个方小姐,就是五年前在海城闹出满城风雨的那位方大小姐! 怪不得她和金公子之间总好像有过什么,怪不得她能凭借金公子一个眼神就猜出他的心思,怪不得金公子对她的态度时近时远,明明总把“厌恶”二字挂在嘴边,却事事不曾追究,甚至在旁人肉眼可见的范围里,给了她令人匪夷所思的宽容。 因为,他们原本就是结发夫妻。 他还在发怔,那边的羽灵就已经瞪大眼睛,“呜呜”地喊出了声。 只听闻刀锋入血骨的声音,在这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饶是陈谦一个七尺男儿,都听得背上寒毛竖起。 余光里,金轩不知何时已经将西装外套脱掉踩在脚下,左手持刀,毫不犹豫地插进自己的右肋。 鲜红的血液染了他挺括的白色衬衫,很快扩散开一大片。 他的额头上亦是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双唇原本就薄冷的颜色褪成苍白。 绑匪的笑声更猖獗了:“金公子真是条汉子,倘若我现在再要你一条腿,想必你也不会拒绝吧?” 金轩盯着他。深沉如海的眸光里蕴着极其冷厉慑人的颜色,说话的气息不稳,嗓音却依旧沙哑低沉:“你有本事就来拿。” “我来拿?”绑匪戏谑道:“你也看见了,我手里还有人质,我怎么去拿?还是要劳烦金公子你亲自动手了,不然……我这刀锋可不长眼睛,万一刮坏了美人儿的手指头……” “别碰她。”金轩喘了口气,来来去去还是那句:“我叫你别碰她!” 羽灵落泪,再也无法视而不见。从一开始就无法视而不见。 她逼退眼眶里的泪,猛地将自己的手凑到近在咫尺的刀锋旁。 金轩瞳孔骤然一缩。黑玉般的眼睛里,倒映着她趁歹徒不备,将整把刀都攥进手里的一幕。 血一滴滴地从她手心滴到地上,连刀锋入骨都没有让他感到如此清晰的痛。 就好像那刀不是划在她的手掌,而是划在他心上。 “方羽灵!”他终于失控般厉声大喝,“放手!” 绑匪大惊,这才发现女人做了什么,急忙想抽回刀身,却抵不过女人拼命一般的力道。 可他身上再无防身用的第三把刀。 金轩双眸间迸射出极为寒凛的杀意,仿佛一个眼神便能将人千刀万剐了。 他没有碰右臂间的刀,就任由它插在那里,几步上前狠狠一脚踹翻了绑匪,左手用了狠劲一掌劈下去。 骨头断裂的声响让陈谦的脖子都跟着一缩。 他看到金轩右肩上的血色,随着他遽烈的动作而变得更加深邃浓稠,一瞬间不知是不是该劝他停下。 想开口,又有种自己根本拦不住的感觉。 片刻后,金轩停下了动作。 “留着他的活口,别让他这么容易就死了。”他没回头,对着陈谦吩咐,语气阴寒彻骨:“我要让他一辈子都后悔今天做过的事。” 陈谦忙道:“是,金公子!” 而后,在他复杂的注视下,金轩摇摇晃晃地起身,走向那个女人。 她的手还被绑着,眼眶有点红。手里死死攥着那把刀。 金轩说:“松手。” 羽灵没说话,嘴里还塞着枕套。 金轩伸出带着血污的左手,将填满她嘴里的东西抽出来,又低声道:“松手。” 羽灵这才抬头与他对视,笑成一脸欠揍的模样,跟他对着干:“不松,怕疼。” 陈谦看着女人嬉皮笑脸的模样,突然竟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蓝瑜眼波一震,震惊之余慌忙摇头:“我、我不敢。我真的不知道……” “量你也不敢。”男人冷哼。 突然,卧室的门被打开。 蓝瑜一哆嗦,沙发上的男人也沉着眉眼看去。 只见一个身穿白色西装、耳朵上嵌着一枚耀眼耳钉的男人从外面走进来,脸上写满世家子弟独有的纨绔与轻狂,嗤笑:“你们两个大男人有多少悄悄话说不完?今天晚上不会还打算睡在我屋里吧?” 蓝瑜急忙行礼:“温少爷。” 温浩然看也不看他,只盯着单人沙发上的男人。 他英俊的额前,有几缕碎发在黑色的眼瞳里打下一片幽暗的阴影,整个人像是蛰伏在暗处的凶兽,危险又神秘。 温浩然有一瞬间被他的眼神摄住,半晌才醒过闷来,不满道:“你让我给你找个说话的地方,可没让我给你找个睡觉的地方。这他妈是本少爷的卧室,聊完赶紧出去!本少爷还有正事要办!” 男人不言不语地回望着他。 过生日最是高兴的场合,温浩然大概是喝了不少酒,喝得耳朵根都有点泛红,浑身散发着一种急不可耐的冲劲儿。 再想想他说的话…… 喝完酒之后要办的正事,也无非就是那一件。 男人微不可察地翘了下唇角,双手一推沙发扶手,安然起身,淡淡开腔:“那就不打扰温少爷的好事了。” 他顺手将已经被他捏成两半的手表扔进了卧室的垃圾桶里,面无表情对蓝瑜道:“这地方呆不得了,跟我出去吧。” 与温浩然擦身而过的时候,男人眉梢一动,眼尾划过沉峻之色,嗓音也低沉不少:“温少爷,今天是令尊的大日子,你是玩是闹都悠着点,千万谨慎,不要坏了他的事。” 一看他这一脸磕了药的样子就忍不住感叹,杀伐决断、名震一方的温董怎么会有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 这是什么日子,他还敢用药,万一被人发现了…… “行了,你少来给我说教!”温浩然啐了一口,不屑道:“带着你的狗滚吧!” 蓝瑜皱眉,男人亦是薄唇一抿,眼底深处泛开彻骨的阴寒:“告辞。” 说完,他与蓝瑜便出了卧室的门。 路过走廊时,男人多看了一眼走廊角落地板上那道绰约的女人影子。 “满脑子风花雪月的废物。”他冷冷斥道。 蓝瑜也不敢出声,就跟在他身边,一起离开。 温浩然心情极好,待二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后,才走到拐角处把女人拉了出来:“清歌,来,那帮人走了,我带你去我的卧室看看。” 楚清歌对他动手动脚的行为有些不悦,但还是顾忌着他是今天的寿星,没有发作。 “温少爷,我只是来给你送生日礼物的。轩还在外面等我,我……” 一提到金轩的名字,温浩然的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至极。 “那个金轩有什么好的?放着大好前途不走,天天泡在一家网络公司里,他的志气也就只有我一只手指头那么大!你为什么从小到大满脑子都是他!” 他抓住她的手,道:“清歌,你听我说,温家以后所有的家产都是我的,只要你跟了我,我……” 楚清歌揉了揉太阳穴,打断他:“温少爷,你喝多了。” “本少爷没喝多!” 他更用力地拽着楚清歌往屋里去,不小心碰到了墙壁上的开关,最亮的水晶灯忽然就灭掉了,只剩下几盏颜色温暖的壁灯还亮着。 温浩然心里涌上奇怪的冲动,几乎贪婪地望着楚清歌那张漂亮的脸,高大的身躯压了过去。 “清歌,清歌。”他喘着粗气叫她的名字:“你今天晚上好美,你这件裙子好漂亮。我爱你,清歌,你跟了我吧,好不好,好不好?” 楚清歌再傻也发觉出他的意图了,暗骂自己太傻,怎么就怕金轩和他会发生冲突,所以硬是让金轩留在主宅外面等自己? “温浩然,你清醒一点!”她高声道,将礼物推到他怀里转身就要走。 可没走出一步就被身后满身酒气的男人狠狠禁锢住,他语调里戾气很重:“不准走!” 顺手还将门锁上了,大掌摸上她的脊背,惹得楚清歌颤栗到恶心:“温浩然!你再敢放肆我就要喊人了!” “呵。”温浩然阴恻恻地冷笑:“你以为这栋别墅里还有别人吗?就算有,谁敢来坏本少爷的好事?” 说着,他伸手用力去撕她的礼服。 楚清歌吓得花容失色,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拦住了他的手:“温浩然,你冷静一点,你……你先……” 她在对方猩红的眼睛里看到的只有慾望,令人心惊的浴望。 视线一扫亮着灯的浴室,她赶快抱住他,安抚道:“温浩然,你先去洗个澡,好不好?你让我有个心理准备,行吗?” 温浩然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脑海里混沌糊涂得很,睁眼闭眼想的全是那事。 听到她说“洗澡”,他根本来不及想太多,只以为她顺从了,低头在她的唇上用力吻了下:“好,我去洗澡,你等我,你在这等我,不许偷偷走。” 楚清歌被他吻得想吐,可危急关头也只能连连保证:“我不走,我不走,你快去。” 温浩然晕乎乎地走向浴室,楚清歌深深吸了口气,惊魂未定,加之心底的委屈,催得她掉了几滴眼泪。 她几下拧开了锁住的门,暗道,温浩然这个色欲熏心的蠢蛋!也不晓得是喝了多少,醉成这样。从屋里锁住的门能困住一个大活人么? 然后她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跑了。 花园里,一道颀长的身影始终伫立在夜幕下,像一尊精雕细琢的石像,俊脸上半点温度也无。 他的双眼完全融入夜色的漆黑,陈谦光是在旁边看着就觉得冷汗涔涔:“金公子,楚小姐好像出来了。” “嗯,我去前门接她,这边你自己看着办。” “是。”陈谦掏出手机,先后联系了早就安排好的女人和记者们。 楚清歌从大门跑出来,一见到金轩就扑了上去:“轩……” 她脸色发白,金轩心下也不忍,嗓音低磁,温和道:“怎么了?” “温浩然那个畜生!”她咬牙:“你都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你绝对想象不到他要对我做什么!早知道应该让你陪我进去……不,早知道我就根本不该来参加他的生日宴会!” 金轩静静听着她发脾气,寒眸中有一缕幽暗的光芒,似深海暗潮,悄然流淌而过:“他要对你做什么?” “他……”楚清歌一回忆起方才的事,眼眶就红了:“他要……他要对我用强……” 然后她就看到金轩脸色倏地冷了,薄唇吐出两个字:“找死。” 楚清歌抓住他的手臂,不管三七二十一:“轩,你一定要替我讨回公道。” 金轩微微蹙眉,她抓的正是他受过伤的右臂,力道之大,伤口都仿佛要裂开。 忽然想起那天在卧室里将那个小骗子抓个正着的时候。 她也想拦着他去报警,去查是谁将她放进来的。 可是哪怕再危机的时候,她还是没有伸手去拽他的右臂。 情急之下,那小骗子的第一反应,不是不择手段地拦他,而是,避过他的伤口。 是真情还是假意,金轩也懒得再去探究。 他忍着胳膊上传来的疼痛,什么都没说,以指腹拭过楚清歌脸上的泪水,低低道:“好,我保证。” 陈谦还站在侧面的窗户下,远远瞧见一抹藕粉色的身影走到卧室门外,这才到前门处与金轩汇合。 “金公子,我们安排的人已经到了。”陈谦道。 金轩“嗯”了一声,怀里的楚清歌抬起头,不解地瞧着他:“轩,怎么了?你们安排了什么人?” “没什么。”金轩波澜不兴地回答:“只要你没出意外就好。其他的都是男人的事,不必太操心,嗯?” 楚清歌笑开,心里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却还是依偎在他怀里:“好。” 羽灵顺着追踪器微弱的信号找到了何源说的那间卧室。 也不知是不是手表没电了,信号越来越弱。 所幸她动作快。卧室里的灯并不亮,只有几盏壁灯散发着幽幽的光。 她的眼睛在这样的环境里不大好使,又不敢贸然开灯,怕惊动屋里的人,虽然,她连屋里有没有人都不能确定。 只有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不消片刻,水声停了,一个男人裹着浴巾从里面走了出来。 羽灵皱眉,难道蓝瑜是来见这个人的? 正思考着,门却蓦地被人打开。 温浩然先是走出浴室,发现卧室里空荡荡的,以为自己被耍了,面色铁青地走到门口便要去追。 可是一开门,却瞧见了一道藕粉色的身影。 他的举动远远在羽灵的预料之外,甚至连逃都没来得及逃开,就被逮了个正着。 温浩然皱眉,逆着光,看不清脸,他自然而然以为是楚清歌,毕竟她也穿着同样颜色的礼服。 他一把攥住女人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将她扯进卧室,恨恨道:“小妖精,想跑?” 边说边大力撕着她的衣裙,喃喃道:“你不要骗我,清歌,我这么爱你,你不能骗我……” 羽灵被他一下扯得晕头转向,听声音才听出来这不是楚清歌十几年来的头号追求者,那位以烂情著称的温家少爷温浩然么? 他为什么在这里?那蓝瑜…… “滚开。”羽灵一巴掌甩过去:“你他妈眼睛瞎了吧?爱了那么多年的女人你分不清楚谁是谁?” 温浩然吃了她一巴掌,愣了两秒,居然笑着握住她的手:“你发脾气也这么好看。” 羽灵再怎么机灵终究只是花架子,在一个精*虫上脑的男人面前,力气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更何况,他这一只手握住的,是她还没康复的左手手心。 疼得羽灵呲牙咧嘴:“温浩然,你睁大了眼睛好好看看我是谁!我是方羽灵!你再敢动老子一下,老子打爆你的狗头!” 温浩然果然定睛瞧了她一会儿,嗤嗤地笑:“方羽灵?谁不知道方羽灵五年前就被赶出海城了?而且听说还是死刑。清歌,你就算是装成她的样子我也不会放了你的。” 他在她颈间一嗅:“不过,你还别说,这样看你们两个真有点像。” 羽灵一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抬起右手就往他后颈切去,却被男人及时拦住,一把抱起来扔在床里。 “别反抗了,没用的。”他压上去,冷漠的警告里带着某种热血沸腾的跃跃欲试,形成极其病态强烈的反差:“你知道为了追你,我从小就在学格斗。你不是喜欢金轩吗?没关系,只要是他会的,我温浩然一样不差的都学给你看!” 羽灵被摔得眼冒金星,还没爬起来就又被面前的阴影罩住。 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流连,裙子被撕裂的瞬间,羽灵感觉到一股凉气从皮肤钻进心底。 她一下子就怕了:“温浩然,我真的不是……” 温浩然没给她说完话的机会,充满酒气的嘴就这么压了下来。 羽灵使劲偏过头,却也躲不开被他亲在了脸上。 “想玩点有趣的吗?”温浩然低笑,长臂一展,从床头柜上拿来了一瓶红酒。 他一手按着她,一边咬着塞子将红酒瓶打开,轻轻地倒在她身上。 羽灵大惊失色,她看不清他在做什么,可身上黏腻的触感让她的神经掀起一大片尖锐的痛楚。 她忍不住尖叫起来,那仓库很黑,有很多很多的虫子。那看不清脸的男人在不停地摸她。 任她如何叫喊,也无济于事。 她听到那些虫子爬行、摩擦地板的声音。 记忆中的漩涡与眼前的情景重叠,让她整个人都开始剧烈的颤抖。 温浩然大笑:“这就抖起来了?小妖精,看不出来平时端庄贤惠的大小姐原来……你和金轩做过了吧,他是怎么疼你的?看他那副冷淡自持一脸功能障碍的模样,他是不是满足不了你?我比他会玩多了,小妖精……” 在一死赎罪,沉埋于棺材中时,她没掉过眼泪。 山体爆炸一身是血时,她没掉过眼泪。 在酒店握住那把尖锐的刀锋、骨肉分离时,她痛得头皮发麻,却也没掉过眼泪。 可是张狂自大的方羽灵到底有害怕的时候。到底有忍不住想要哭出声的时候。 泪水一大滴一大滴地滚落,她的嗓音已然喊到嘶哑了。 这一次,再没有一个蓝瑜冲进仓库里救她。 她伸手摸向周围可以摸到的一切东西。 心底只有一个念头清晰无比,大不了,就同归于尽。 媒体记者们陆陆续续被引到了温家主宅。 陈谦带着人到了卧室门口,宴会厅那边也听见了动静,一群无所事事的达官贵人们纷纷赶来看热闹。 江凌和慕辰也在其列,但二人显然都没有什么看热闹的兴致。 羽灵不见了。他们找了将近二十分钟也没看到人。 “我让你跟着她,人呢!”江凌怒声质问。 慕辰苦着脸:“我确实是寸步不离地跟着老大,可是一进花园她人就不见了……” “你知不知道灵灵晚上看不见路,万一她在这里出点什么事,我看你拿几条命来还!” 对面,金轩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他深寂如海的眸子定定攫着陈谦,冷声问:“怎么回事?” 陈谦身边站着另一个穿着藕色衣裙的女人,身形与楚清歌相似,化着浓妆,也看不出本来容貌。 那女人被这深沉威严的男人一眼看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慌慌张张地压低了声音道:“金、金公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是按照陈秘书的意思,等楚小姐出门,我就准备进去。可是我到的时候,门已经从里面锁上了……” 金轩眉目阴沉,如同铺开了一层冷落的秋霜,让人不寒而栗:“门锁上了?” 他看向陈谦:“你刚才是怎么跟我说的?” 陈谦不知所措道:“金公子,我是真的看到刚才有个穿藕粉色衣服的女人站在门口,后来好像还被温少爷拉进去了……” 如果不是他们早就安排好的这位、拿来替换楚清歌给温少爷睡的女人,那屋里那个人,是谁? 记者们聚在门口,就等着谁一声令下将门打开,冲进去拍个大新闻。 毕竟有人提前爆料说,今晚温小少爷居然嗑了药,还叫了外面不三不四的陪酒女来家里乱搞。 江凌握紧了拳,脸上纹丝不动,所有情绪都收敛起来,看向身侧匆匆行来,面色凝重的老人:“温董。” “这是怎么回事?”温董事长疾言厉色道:“都聚在犬子门前是干什么?这里有什么可拍的?” “门外是没有,温老不妨把门打开,让我们瞧瞧里面?”人群中有人笑道。 温董气得用拐杖敲了敲地板,可是事已至此,不打开门又堵不住悠悠众口,他只好咬牙道:“管家,开门!” 门打开的刹那,一股红酒的气息扑面而来。 男人的低吼和女人尖叫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别提有多刺耳了。 温董事长气得差点背过气去,猛地伸手将灯打开:“温浩然,你个混账,还不快穿上衣服给我起来!” 随着卧室里亮起的灯,一群记者冲进去,闪光灯亮成了一片海。 床的上面有个衣衫狼藉的女人,无力地被绑在那里,垂着头,看不清她的脸。 她白皙的皮肤上沾满了红酒的酒渍,晚礼服还没完全褪去。 看得出来温浩然也是个会玩的,估计是想从上到下,慢慢将酒喝干净,这才没一下子扒了她。 可,这画面也足够冲击视觉了。 羽灵被突然亮起的灯光闪了眼,缓缓抬起头,从形形色色的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萧疏轩举、湛然若神的男人。 金轩也看到了她。无波无澜的黑眸里,猛地掀起一阵遽烈的风暴。 那风暴之下,是无人能懂的怒火滔滔。 “温浩然!”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如同夺命的阎罗:“你好大的胆子。” 他说话的节奏没有变过,自始至终维持在同一个幅度,可言语中的张力与穿透力却渗透到了空气中的每个角落,让人胆寒。 温浩然也清醒了不少,呆呆地看了看女人,又呆呆地望着门口一群人。 身子一颤,他赶紧裹着毯子起身:“不、不是的,怎么是你?” 他头痛欲裂,扶着额头:“不对,我明明是和清歌……” “你还想对我们金公子的未婚妻下手?”陈谦眉毛一竖,冷声道:“你真是无药可救!” 他这么一说,旁人才回想起来,楚清歌才是金轩的未婚妻,而那女人,并不是楚清歌。 为什么,方才那男人看到如此画面的反应之大,怒意之盛,竟比此刻听到楚清歌的名字还要深刻许多。 “我是被人陷害的,我是被人陷害的!”温浩然“嚯”地伸手指向金轩:“是不是你!” 而金轩的黑眸冷冽,寒气四溢:“温少爷,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无情地望着那狼狈可笑的男人,如同看待一个将死之人。 陈谦眼皮一跳,有种奇怪的直觉。 原本,金公子对温浩然下手,只是暂时打压温家,为金尧的竞选保驾护航,并没打算一举将其消灭。 毕竟温少爷无论用药还是嫖女人,都不算是能彻底击垮整个温家的罪名。金公子行事向来沉稳妥当、不急不躁,他若想除掉根大势大的温家,必会从长计议。 可是此刻,男人一举一动中扑面而来的凛凛杀机异常明显。 竟仿佛,是要将温浩然这个人,置于死地。 温浩然在他锋芒毕露的目光中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像个无头苍蝇般乱转,最后又将矛头指向了羽灵。 “你这个贱女人!都是你这个贱女人!是你给我下药,是你引诱我,是你想害我!是你们联合起来想害我!”温浩然边说边伸出脚,要狠狠踢上去。 温董事长见媒体记者手里的相机都还都没放下,赶忙怒不可遏地拦他:“你在干什么!快给我住手!还嫌你自己不够丢人吗!” 温浩然气得浑身的血液都冲向大脑,说话也不假思索:“爸,是他们联合起来要害你和我,我什么都没做!你问问金轩和这女人是什么关系!是他们算计好了要害我们温家!” 一直像木偶一样无声无息的羽灵,听到这句话突然抬了头。 她平静无波的眼神掠过金轩轮廓紧绷的俊脸,忍不住就弯了唇。 你问问金轩和这女人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在这种时刻,他怎么会承认他和她有关系? 那会让别人猜疑今天这场意外是他别有用心。 况且,光是“方羽灵”这个名字被人扒出来,就能教高高在上的金公子惹上一身腥。 果然,温董事长意味深长地望向金轩:“贤侄,你认识这位小姐吗?” 金轩浓眉微不可察地一皱。 黑瞳之冷,透骨生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