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瞳与血色玫瑰》 孟婆全部小说 第一本:蛇王的娇妻(已完结,全本免费) 苍天,她为虾米这么悲惨,被雷劈到穿越有木有?穿越变成了逃亡公主有木有?爬山遇到蛇妖有木有?好不容易脱险却要被送入邻国和亲只为天下平安有木有? 可是——喂喂喂,北辰夜星,你这只该死的蛇妖,以为你帅得天地公愤,就可以偷上我的床,还骗了我的吻,夺了我的魂么? 肿么办,她不可救药地迷恋上妖男的味道。但人妖恋,是结还是劫? http://www.17k.com/book/71844.html ——————————————————————我是cj的分割线啦啦啦—————————————————— 第二本:错爱邪魅总裁(已完本) 他不就是个有点帅的富二代吗?有什么了不起,那些女人一个个都跟苍蝇似的围绕着他飞舞。 好友羡慕她嫁给了极品钻石男,又有谁知道,在那张绝世容颜下,藏着一颗怎样冷酷无情的心? 周明浩,她站起身来冷冷地说,当我不再爱你,对我而言你一文不值,拿着你的支票滚吧,我再也不想看见你这只垃圾。 周明浩眯起眼睛望着她:女人,你是我的,这辈子都别想逃!不择手段,也要把她留在身边! http://www.17k.com/book/80083.html ——————————————————————我是cj的分割线啦啦啦—————————————————— 第三本:暴君太邪魅:偏爱小狐妃(已完本) 他是人间至高无上的帝王,满身仇恨与杀戮,心怀阴暗与痛苦,只愿覆灭一切,用嗜血的快感填满空洞的心;她是跌落凡尘的精灵,蹁跹而来,只为报千年之前的一段恩情。一次次的试探与原谅,终于,那一场梵天怒火,烧尽了她对他最后的感情。 再次相见,她一脸漠然,不带感情地说:你是人,我是妖,你我本是殊途。我们之间的孽缘到此为止,从此不再相见。 他一脸执着:不,你是朕的女人。没有朕的允许,你怎么可以离开我?上穷碧落下黄泉,就算为你倾尽天下颠覆江山,也要拥你入怀! http://www.17k.com/book/97110.html ——————————————————————我是cj的分割线啦啦啦—————————————————— 第四本:惑爱:抱歉,我不能爱你(已完本) 她本是单纯明媚的女子,却因好姐妹意外的死亡,从此对爱情患上了深深的恐惧。当他对她说,欢欢,其实,我喜欢的人是你,而她却只能夺路而逃。 对不起,林羽凡,不是我不爱你,只是,我们都背负了太多的负担,而爱,我已不敢再轻易去谈。 身边另一个人,默默守护着她。她不敢拒绝,只因他说,要么爱你,要么死! 一路弯弯绕绕,直到最后,她才赫然发现,她最爱的那个男人,却与她隔了万水千山。 http://www.17k.com/book/106970.html ——————————————————————我是cj的分割线啦啦啦—————————————————— 第五本:黑瞳与血色玫瑰(完本,全本免费) 年轻正直的刑警江涛与新婚妻子上官蓉的新婚旅行中,遇到一个与上官蓉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而上官蓉却神秘失踪。这究竟是命运的安排还是冥冥中的巧合?这女孩究竟是谁,她的身上有怎样的秘密?真相背后,是金钱与欲望的纠缠,是法理与情义的矛盾。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段隐秘的往事,怎样救赎沉沦的心灵?是选择逃避还是勇敢面对? 恐怖的,是人与人之间血淋淋的争斗;灵异的,是人心叵测;难以预料的,是多变的感情;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而你,能否笃定你会坚持一份爱情,一生一世吗? 玫瑰带刺,血色的玫瑰是一生的誓言,爱情断不可半途而废,否则,只会让你的双手沾满鲜血…… http://www.17k.com/book/107795.html ——————————————————————我是cj的分割线啦啦啦—————————————————— 第六本:腹黑猫妖别卖萌:老婆,我还要! 小白版简介: 好心收留一只猫,一觉醒来变成**美男,采花贼?什么?居然说就算是采花贼也看不上我这种货? 好吧,为了避免相亲,猫妖美男,假扮我男朋友吧!一夕过后,吃干抹净消失殆尽:妞,我是耍你的。 再次出现,他却深情款款:宝贝,嫁给我! 文艺版文案: 生命中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他能给你最深的感动,让你笑得最甜;也能带给你最大的伤害,让你哭得最痛。或早或晚,这个人都会出现。当他出现之后,你才知道之前的生命一片苍白;而失去他之后,你会发现世界从此黑暗。而当他再度回来,你能否忘记过去的伤害,从此学会爱? http://www.17k.com/list/128516.html 第七本:隐婚绯闻:冷情前妻跟我走(勤奋更新中) http://www.17k.com/book/138499.html 她成了他的隐婚妻子,他助她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她帮他忘记前情旧爱。 两颗同样孤寂冰冷的心,在相处中逐渐靠拢。 本以为一切尘埃落定,但当他的前女友归来,一纸隐婚协议公曝于众,冷情少董勃然大怒:冷雨柔,你的心机你的手段你的身体都已让我厌倦,离婚吧! 身为一个离异的娱乐圈过气女明星,即使身怀有孕,她仍然能够令周遭男人神魂颠倒,龙漠轩挑眉冷笑,女人,以为我会这样轻易放过你吗? 当她的私生女身份被曝光,当她身边的人被迫一个个离开,他再次带着撒旦的微笑重临:女人,跟我走! 而她,却只是一脸漠然:龙漠轩,要么让我死,要么让我走! —————— 这一生,爱恨痴缠,终究是此生难再换。 孟婆微博地址:http://t.qq.com/mengpo1987大家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微博传呼我哟~~~ 博客地址:http://mengpo.qzone.qq.com 001.羸弱的少年 碧空如洗的湛蓝天空中,万里无云,一架由上海飞往云南的东方航空客机上,头等舱中,江涛与新婚妻子上官蓉并排坐着。此时上官蓉正费劲地想要摘掉右手无名指上的黄金戒指,江涛看她涨红了脸,戒指却纹丝不动,有些好笑地说:“好啦,你就别费劲了,结婚戒指怎么可能摘掉呢。” 上官蓉瞪了他一眼,一脸不高兴地将葱白玉指伸到他面前,气呼呼地说:“你看,你自己看!这是什么结婚戒指嘛,一个黄金戒指,还有两个半圈,活像孙悟空的紧箍咒!连颗碎钻都没有。更重要的是,这戒指毫无美感,这要被我同事看到了,堂堂xenos的总设计师却戴这种老掉牙的结婚戒指,岂不叫人笑话嘛,快点,帮我摘掉它!” 江涛十分无奈地握住了妻子的手,宠溺地揉了揉她有些凌乱的秀发,柔声说:“好了,蓉儿,别闹了。这戒指虽然不是钻戒,可是却是我爸妈当年结婚的时候,我爸送给我妈的戒指。你看,这么多年,我爸妈感情都这么好,所以我妈这不是想借着他们幸福美满的婚姻给我们祝福嘛,她把自己戴了三十多年的戒指给你,这可是家传宝物,你要摘掉了,我妈回头肯定不高兴。” 上官蓉皱眉道:“好吧,你说的也有道理。我知道妈是好心啦,可是人家真的不喜欢这个戒指嘛……”怎么看这枚黄金戒指,都像一个缩小版的孙悟空的紧箍咒,这造型还真够奇特的。 江涛附耳贴近她,哄道:“这样好啦,等明年结婚纪念日,我再给你买一枚钻戒,来代替这枚,到时候你就能取下这枚戒指,行吗?” 上官蓉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这还差不多。” 江涛得意地指了指自己的右脸,上官蓉娇嗔地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自己幸福的笑容。 飞机在昆明机场缓缓滑落,江涛搂着上官蓉的纤腰走出机场大厅,不时在她耳边低语几句,惹得上官蓉一阵哈哈大笑。 一个瘦弱的少年忽然从斜刺里走过来问:“先生,要住酒店吗?绝对便宜……” “不用,我们已经预定酒店了,谢谢!”江涛皱眉搂着上官蓉快步穿过他身边。 少年却不知妥协地跟在他们身后,小声地说:“先生,我可以带您去昆明大酒店,打六折哦……” 江涛与上官蓉加快了脚步,不再理会他。可惜少年似乎认定了他们,也不去找别人,就跟在他们身后继续叨叨:“先生,您预定的酒店一定很贵,我是本地人,我……” 每个城市都有这样的“拉皮条”的,然而这样锲而不舍的却在少数。江涛不得不停下脚步,摘下墨镜,对那少年恶狠狠地说:“不用了!” 那少年呆了一呆。 江涛搂着上官蓉扬长而去。 出租车上,上官蓉噗哧一笑,说:“我敢打赌,你刚才那样子把他吓坏了,活像黑社会老大!” 江涛嘿嘿一笑,搂紧了上官蓉说:“扰你雅兴的,杀无赦!” 并不好笑,上官蓉却爬在他怀里笑得春光灿烂,也许是心情太好了吧。笑过之后,却仍是提醒道:“他们也都是为了生活所迫,下次别对人那么凶。” 江涛爱怜地刮了一下她的琼鼻,笑道:“蓉儿,你最善良,可是你可知道你老公是干什么的?我们所里接到的案子,有很多外地人报警被劫被骗,都是因为轻信这些拉皮条的。” 上官蓉反驳道:“你这人戒心太重了。” 江涛坚持:“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在陌生的地方,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 上官蓉便不再开口,这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忘职责,职业病真是无药可医。 出租车司机透过后视镜询问道:“先生,要去哪里?” “昆明大酒店”。 昆明大酒店a302号套房内,上官蓉倒在软软的席梦思床上,撒娇道:“哇,亲爱的,好累啊!” 江涛将外套脱下,随手仍在沙发上,扑了过来,说:“累吗?那就好好休息休息……” “啊……色狼……你这坏蛋……”上官蓉咯咯娇笑着。 用过午餐后,上官蓉问:“我们下午是出去玩还是继续休息?” “你决定。” 上官蓉兴奋地挥舞着手臂说:“那就出去玩吧!我迫不及待想要出去!”云南啊,这可是自己梦想中的渡假圣地。虽然以她和江涛的经济实力,原本蜜月旅行可以去国外,但她却特别喜欢云南,觉得这里充满了神秘与少数名族的魅力。 “你不累了?”江涛微笑着问。 “有得玩还怕累啊!”上官蓉把江涛从沙发上拉起来,替他穿上外套,说:“走嘛走嘛……”江涛看着新婚妻子,拿她没辙,只好无奈地顺从。 两人出了酒店,站在路边打出租车。 “先生,您要出去玩吗?我可以为您带路……” 江涛转过身去,又是他!那个弱不禁风的少年,他看到江涛,明显也一愣。 江涛想起上官蓉的话却忍不住笑了。少年见到他笑,也挠挠头皮冲他一笑,似乎有些尴尬。 “你怎么就知道我们是来旅游的?”上官蓉好奇地问。 “这很简单啊,两位的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外地游客,一定是来度蜜月的吧?”少年人倒机灵,看样子顶多只有十六七岁。 “你不怕我吗?”江涛问。许是职业习惯,他的身上自然散发出一股逼人的气势。 男孩后退一步,嚅嚅地说:“我觉得……你不像是坏人!” 江涛故意压低了声音:“可是我们不用你带路。” “先生,您就让我给您当向导吧。我能带你们去旅游图册上绝对找不到的地方!”少年哀求起来。 江涛没理他,这样的手段或许能欺骗其他外来游客,但对一个有着敏锐洞察力的刑警来说,无非是当地人骗钱的小把戏而已。 少年似乎看出了江涛的疑虑,举起手发誓说:“先生,我保证不骗您!您要是不相信,我带您去了之后,您觉得满意再付钱,怎么样?” 上官蓉心有不忍,便拉拉江涛衣角说:“我们就跟着他去吧,反正也是要出去玩的!” “唉,你这样早晚要吃亏的!”江涛无奈,只好顺从。对于妻子的话,就算知道没有道理,他却也总是不忍反驳。仗着自己毕竟是刑警,量这羸弱的少年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少年闻言面露喜色。 “叫什么名字?”江涛问。 “您就叫我莫川吧。” “好,莫川,你能带我去哪?” “去陈圆圆的墓地怎么样?” “是那个名妓陈圆圆?”上官蓉好奇地问。这位陈圆圆,是明末清初的一位名妓。位于秦淮八艳之首。曾让李自成、崇祯皇帝、吴三桂为之痴迷。据史书记载,吴三桂“冲冠一怒”正是为陈圆圆,而陈圆圆随吴三桂隐居云南。关于这位绝代佳人到底魂归何处,至今仍是一大谜题。有说是在云南,有说在苏州,甚至有说在上海。 “是她,旅游图册上标明她的墓地是假的,她的墓地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莫川神秘兮兮地说。 出于职业习惯,江涛眯起了眼睛,怀疑地问:“你怎么知道旅游图册上面是假的?真实的墓地你又怎么会知道?” “先生,我说的是真的!”莫川涨红了脸。 上官蓉挽着江涛的胳膊,撒娇道:“我们跟他去嘛,去看了不就知道真假了吗?”江涛看看娇妻,无奈地妥协。 莫川打了一辆出租车,坐在副驾驶上给司机指路。车子在马路上开了三个多小时后,停在一片山脚下。 “接下来我们要爬一个多小时的山。”莫川走在前面。 江涛看了看手表,照他所说,到达墓地时应该五点多了。江涛看着茂密的森林,皱了皱眉头。 上官蓉撒娇:“走嘛,都到这里了,半途而废多可惜!”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艰难攀爬后,三人由莫川领头,停在一片空旷的平地上,两旁的森天大树密密麻麻挡住了视线。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江涛牵着上官蓉的手,向前走了十几步,停在一座坟墓前。 那坟墓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就连墓碑也只是普通石板雕刻而成,甚至没有楹柱。模糊不清的碑文上用繁体字篆刻着:故先妣吴门聂氏之墓。孝男某某某之类。 002.陈圆圆墓地 江涛绕着坟墓转了一圈,很显然自己被戏弄了。这样残旧平凡的墓地里葬着陈圆圆?他有些恼怒:“这就是你说的名妓陈圆圆之墓?我告诉你,我对你的向导很不满意,别想从我这得到一分钱!” 江涛拉着上官蓉的手转身下山。 莫川搓着手跟了上来,有些焦躁地说:“先生,我没有骗你,这真的是陈圆圆的墓地啊!” 上官蓉回过头站住,温柔地说:“莫川,我相信你才跟着来,你为什么要骗我们?” 莫川一跺脚,脸色一片绛红:“我没有骗你们啊……” “嘘!”江涛用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 上官蓉与莫川均不解地看着他。 作为一名训练有素的刑警,江涛的反映能力不能不说是出色的。暮色四起,在上官蓉与莫川说话的间隙,他居然能听到有人向这边爬来的脚步声。脚步声听来不只是一两个人。奇怪了,天色已晚,难道还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来瞻仰“陈圆圆墓地”?出于警察的直觉,他拉着莫川与上官蓉闪身躲进十几米开外的一片灌木中。 “怎么了?”上官蓉压低声音问。 江涛望着上山的小路说:“有人正朝这边走来!” “不!难道他们是来盗墓的?”莫川竟然露出痛苦的表情。 江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你以为除了我们,还会有谁相信这里是陈圆圆的墓地?” 脚步声渐渐近了。 莫川紧张得攥紧了江涛的手臂,江涛看了莫川一眼,忽然开始怀疑起来,看这少年的样子,也不像骗子,莫非他说的是真的? 当那四个男人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上官蓉“啊”地惊呼一声。幸好江涛早有准备,一把蒙住了她的嘴。 是的,这不能不让人惊讶。 那四个男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光头,有点矮胖,他手上拿着铁锹与绳索;其后跟着一个又高又瘦的男人,鹰钩鼻,眼神阴鸷地背着手,手里什么也没拿,看样子是这四个人的领导人物;第三个男人是个老头,佝偻着腰,手里拿着一把专业盗墓的洛阳铲;第四个则是个青年,手里一把强光防爆电筒照着山路,背上还有一个大大的工具包。看样子,他们是有备而来。江涛顿时惊讶地张大了嘴。难道这些人真的是盗墓贼吗? 但是,这里除了一座吴门聂氏之墓,哪有什么墓地值得盗呢?江涛心念急转间,见莫川头上居然冒出了汗,大为着急的样子,心中一凛,难道这真的是陈圆圆之墓? 四个男人鬼鬼祟祟地走近那座墓前,光头男人高叫一声“天哪!”立即扑了上去,一把抱住墓碑,好像见了亲人似的,两眼大放光彩。 高瘦的鹰钩鼻男人走过去,一脚踢在光头男人屁股上,说:“小声点,找死啊你!” 老头则佝偻着腰,弯腰细细打量着简陋墓碑上模糊不清的字迹。而那个青年则跟在他们身后,紧张地东张西望,显然是在望风。 鹰钩鼻男人回头问那老头道:“二叔,怎么样?是真墓吗?” 老头看来是长期弯腰看墓碑造成的佝偻,他眯着眼睛,眼神中仿佛有电。看了一阵子,才说:“我也不知道,看样子,倒跟我做孩子时听到的传言差不多。” 鹰钩鼻男人便吩咐光头道:“既然这样,那就动手吧。”说着,拿着手电筒的青年便卸下了背上的工具包,从包里取出了一系列专业的盗墓工具。 眼看他们真的就要动手挖起来,莫川擦了一把汗,准备站起身来,却被江涛一把拉下,让他蹲在地上,嘘声说:“你干吗?!” “不行!我要去阻止他们!”莫川望着墓地那边,咬牙切齿地说。 上官蓉小声问:“难道那座墓真的是陈圆圆的?” “我说过了是真的,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莫川的样子像急得要哭了起来。 不可能吧?这样一座简单至极、孤零零躺在荒郊野外的墓是王爷吴三桂的宠妃、一代佳人陈圆圆的衣冠冢?江涛无法说服自己相信这个判断。 然而,若非如此,那四个盗墓贼的行为又该如何解释? 正在江涛疑惑间,只听得莫川解释道:“陈圆圆本姓邢,你们知道吗?” “嗯,知道。”上官蓉点了点头。她那老爹喜欢研究历史,从小耳濡目染,多少也知道一些。 “你们想想,聂字代表什么?” “聂……双耳……两个耳字旁……我知道了!”上官蓉有些兴奋地说:“吴门是指苏州,聂字是邢与陈的姓,对吗?” “就是这样!”莫川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那是什么意思?”江涛虽然有些理解,却仍然问道:“为什么不用她的名字,要刻这么奇怪的碑文?” “你笨啊!”上官蓉凑近他耳边说:“陈圆圆是吴三桂的宠妃,吴三桂后来判清了,她的墓碑还能光明正大嘛?!” “噢……”江涛恍然大悟,却仍然不敢相信那座籍籍无名的墓碑里,葬着绝代佳人陈圆圆的香魂。此刻他盯着那四个男子,他们显然是专业的盗墓贼,动作很快,已经挖开了墓地。 “怎么办,要不要去阻止他们?”上官蓉问道。 “不行!你看到没有,他们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拿着足以致命的武器!特别是那个放哨的,我怀疑他兜里鼓鼓的是手枪!”江涛初步判断。 莫川绝望地惊呼:“不会吧?” “没什么不会的。这些盗墓贼胆大心细,连死人的墓都敢掘,穷凶极恶到这种程度,还有什么不敢做?”江涛仍然盯着他们说。此刻,鹰钩鼻与光头聚在一起,像是在讨论什么。在墓地里应该没找到什么值钱的。江涛希望他们在发现一无所获后尽快离去。 可惜让他失望的是,那三个人嘀嘀咕咕一阵后,竟然将绳索一端绑在黑糊糊的棺材盖上。 上官蓉抓紧了江涛,有些恐惧地问道:“他们要干什么?” “打开棺材。” “啊!”上官蓉花容失色。 “不行!我要出去!”莫川再次站了起来。他闯的祸,他不能不收拾。 “你给我蹲下!”江涛猛地将他拉下来,由于用力过猛,“扑通”一声,莫川摔倒在草地上。 “谁?”四个盗墓贼同时停住了动作,向草丛中投来疑惑的一瞥。 “去!”为首的男人冲望风的男青年一个眼神看去,示意他过来查探情况。 青年一手按在腰间,一步、两步向他们走来。 上官蓉吓得捂紧了嘴,大气也不敢出。 莫川愤怒地握紧了拳头,脸上的青筋暴露了他的想法。 江涛内心复杂地看着青年逐渐走近他们。一方面,作为一名刑警,在发现盗墓贼的非法勾当时,他知道自己应该站出来;另一方面,对方是四个手握凶器的强壮男人,而己方有一个需要保护的女人,还有一个瘦弱不堪的少年。只靠他自己的力量,徒手与四个雄壮男人搏斗,胜算已经难分,更何况,对方还有手枪! ———————————————————————————————— 本文占坑,悬疑、惊悚、推理与言情大杂烩,(*^__^*) 嘻嘻,欢迎亲们收藏。 由于阿孟的《偏爱小狐妃》与《抱歉,我不能爱你》两本同时更新,所以这一本的更新会比较慢,筒子们请先收藏, 虽然速度慢,但阿孟保证剧情绝对会灰常精彩跌宕地说! 003.墓地战斗 上官蓉颤抖着手,掏出手机,哭丧着说:“喂?是110吗?” 江涛来不及阻止上官蓉,因为胖子离他们只有两米之遥了。 “我在……这里是……”上官蓉颤声问莫川:“这里是哪里?”然而莫川却是颤巍巍地盯着向他们走来的青年男人,嘴唇瑟瑟发抖,牙齿上下打颤,说不出一句话来。江涛强作镇定地注视着来人,眼神里透出坚定的光芒。 那男人走到离他们只有一米之遥的地方站定,冷冷地朝草丛里说:“出来!” 江涛看准时机,一个腾空转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将那男人踢翻在地,随即压上他身,左腿跪压在青年男子背上,双手一个擒拿法,将他的两手死死扣到脑后,一手腾空从他腰间抽走那个硬物。 青年人脸贴着青草地,发出“哇呀哇呀”的挣扎,显然没料到草地里的人竟然有如此身手。也正因为他的轻敌,才给了江涛突袭机会。 好家伙,果然是一把ak47的枪!江涛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转身用枪指着那三个目瞪口呆的盗墓贼说:“都给我住手!” 又高又瘦的鹰钩鼻男人不愧为头领,他很快恢复镇定,略带嘲弄一笑,举起双手向江涛走来,说:“朋友,何必挡我财路?”一边说,一边小心地向他们这边移动着。 江涛一刻也没有放松警惕,因为他知道,在自己的身后还有两个人需要保护。而他们三人手里仍握有武器,他用枪指着鹰钩鼻说:“站住!叫你的手下扔下手里的工具!” 鹰钩鼻微微侧目,剩下的两人先后弯腰,轻轻将手里的工具放在地上。 江涛站了起来,一脚踩在被自己制服的青年人身上,冷笑道:“我是警察!你们最好别乱动,举起双手,蹲在地上!” 鹰钩鼻男人带头照做。 江涛脸上露出一抹胜利的笑容:“出来吧!”他准备让莫川来看住这个家伙,而自己手里有枪,不怕对付不了那三个人。再加上上官蓉已经报警,想必警察很快就要来了。 上官蓉和莫川紧张地从草地中站出来,慢慢走到场中。 当为首的鹰钩鼻男人看清楚出现的只是一个瘦弱的少年与一个女人时,脸上不由掠过一丝玩味的笑容。他起先担心该死的警察有埋伏,而现在……他慢慢地站起身来,老头与光头胖子也先后地站了起来,脸上有阴沉沉的笑容。 江涛大喝一声:“你们干什么?蹲下!” 鹰钩鼻男人微笑着说:“朋友,不必激动。你难道没发现,枪里没有子弹吗?” 什么?江涛半信半疑,用一秒钟确认他说的是事实,脸色顿时一片煞白。在一分钟之内,情势急转,由原来的绝对优势变成了绝对的劣势! 不愧是警察,他很快如老鹰拎小鸡一般将地上的青年人拎了起来,用手死死勒住他的脖子,说:“别忘了,我手里还有一个人!” “你看清楚了,现在我们是三对一。你认为你胜的了吗?”鹰钩鼻带着笑容,悠闲地走了过来。 一个瞬间,他竟然一步冲到江涛面前,狠狠一记左勾拳直扑江涛! 江涛也不是吃素的,他明白再扣着那家伙不仅没有帮助,反而是个累赘。一甩手放开青年男人,一个漂亮的旋风腿对上了那一拳,同时不忘出掌突击鹰钩鼻的颈部。 一招下来,江涛惊讶地发现,对方竟然也有些武术功底。他不再迟疑,撩开掌势,虚晃一招,待鹰钩鼻侧身间,一个擒拿法抓住了鹰钩鼻的左手腕,只要再用三分力,鹰钩鼻的手必将骨折!他明白,鹰钩鼻自然也明白! 鹰钩鼻情急之下大喊:“住手!你快看那边!” 江涛看向空地另一边,不禁一愣! 只见上官蓉被秃顶老头勒住了脖子,而莫川也被胖子制服了! “你想怎样?”江涛抓住鹰钩鼻的手腕不由加深了几分力气,他最厌恶别人威胁他,更何况是拿他心爱的女人! “你先放开我!”鹰钩鼻气恼地说。 江涛看看上官蓉,秃顶老头掐住她的脖子,细白如瓷的脖子上已有了暗紫色的手印,而上官蓉却咬住嘴唇一言不发! 江涛无奈地放开鹰钩鼻,冷冷盯着他。 鹰钩鼻一脱身,松了松手膀,不悦地说:“本来我们也不想与你为敌,可你说你是警察,那就由不得我了!” “你想怎样?”江涛目光阴沉地盯着他。既然枪里没有子弹,如果只论手脚功夫的话,自己以一敌三,未必打不过他们。只不过,他不愿伤害了上官蓉而已。 “老大,这贱女人刚才报警了!”那青年男人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上官蓉身边,一脚踢在她小腿上,以泄刚才被江涛踩在地上的愤恨! “唔……”上官蓉闷哼一声,俏脸一片雪白。 江涛心疼地望着上官蓉,暗骂自己刚才为何那么粗心,竟然忘了检查枪支里面是否有弹药!然而他只是略一思索,便说:“只要你放了他们,我保证你们的安全!” “哼……当我是小孩么?”鹰钩鼻走到自己的队伍中,一手揪住上官蓉的头发,说:“听着,你想保证她的安全,两个小时以后在山底找她!” “你们要干什么?!”江涛猛然大喝,向他们冲了过去。很显然,这四个丧心病狂的盗墓贼要以上官蓉和莫川为人质,扣押他们下山。而一旦到了山脚下,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 本书暂时两日一更,每更2k字左右,筒子们 004.黄金蜂突袭 “撤退!”鹰钩鼻大喝一声,扣着上官蓉的脖子向山下跑去。上官蓉轻轻咳嗽两声,眼泪都流出来了。秃顶男人跟在鹰钩鼻身后,看似衰老但身形矫健;而矮胖子也很敏捷地拖拽着莫川,青年在后面断路。 江涛见他们竟然就这么跑了,一时来不及多想,只是朝着上官蓉的方向跑过去,生怕丢了她的身影。但天色已经越来越黑,森林里荆棘遍布,而那四个人却聪明地向不同的方向跑去。 江涛努力适应着夜色,但也只能能隐约看见几个黑影在树林中快速掠过。山路本就崎岖,加上他心中大乱,渐渐地便离他们越来越远了。 “救命……救命啊……”上官蓉的呼救声时断时续。江涛心中更急,在树林间奔跑着,背上的汗衫都湿透了,加快了脚步朝上官蓉跑去。 然而,就在这时,漆黑的夜色中忽然出现了斑斑点点的黄金色光芒,那些光点在空中越飞越近,一阵“嗡嗡嗡”的声音传来,江涛心中纳闷,脚步却也不曾停下。 跑在前面的四个盗墓贼起先也不曾注意过,但当莫川呆呆停下了脚步,望着空中的黄金色愣愣地喊出“黄金蜂!”三个字时,四个盗墓贼脸色大变。为首的鹰钩鼻忽然一手推开上官蓉,吹了一声尖利的哨声,四个盗墓贼均飞速地跑下山去。 上官蓉被猝不及防地推倒,整个人“噗通”一声滚到山路上。森林里的树刺刮破了她姣好的脸蛋,也刺破了她的皮肤,手臂上条条伤口鲜血直流,顿时感到一阵刺痛。她从地上坐起来,朝江涛喊道:“江涛,我在这里!” 江涛心中一喜,飞快地跑过去,蹲下来扶起上官蓉,疼惜地问:“蓉儿,你怎么样,没事吧?” 上官蓉倚靠着他,甜甜地摇头说:“我没事。”任何一个女人,见到自己的男人为了自己与坏人搏斗,始终不曾放弃自己,都会觉得很骄傲很幸福吧。 莫川被那青年人放开之后,拨腿跑了两步,见江涛与上官蓉停下来,大急,干脆也停下来朝他们喊道:“快跑啊……” 江涛不解地望着声音的来源喊道:“为什么?”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就在他和上官蓉停在树林里的这段时间内,一大片金色的光点迅速向他们飞来。江涛与上官蓉都睁大了眼睛,看着这奇异的一幕。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在这黑夜里闪烁着黄金一般的光芒!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那声音越来越响,光芒也越来越灿烂!直到逐渐飞近了,江涛这才看清楚,这一只只散发着黄色光芒的,竟是奇大无比的蜜蜂!说蜜蜂也不对,这蜜蜂足有普通的工蜂三只那么大,而且尾端的肚子里还散发着黄色的光芒,像萤火虫似的。 会发光的蜜蜂,这还真是少见! 莫川急得跺脚地喊道:“先生,快跑吧,被黄金蜂咬伤一口,准没命!” 江涛这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太过古怪了。这奇怪的蜜蜂闻所未闻,或许那少年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他拉着上官蓉开始向前跑,但那群黄金蜂却跟在身后穷追不舍。 005.守护墓地的黄金蜂 莫川道:“跟着我跑!”毕竟这山里他经常来往,山路熟悉。江涛不再迟疑,拉着上官蓉就跑。上官蓉跑不动,他索性一把打横抱起上官蓉,跟着莫川向前跑。 漆黑的山路在莫川眼里,似乎都是有灵性的。江涛跟着他,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忽然来到一片平滑的腹地,这里没有树木,四周只有一个漆黑幽深的山洞。但跑到这里,月光也能照到了草地上,而黄金蜂也没了踪迹。 “蓉儿,你还好吗?”江涛将上官蓉放下,三个人并肩坐在草地上。莫川坐在一旁抬头仰望着月亮,少年那清澈的瞳仁里闪烁着谁也看不懂的光芒。 上官蓉摇摇头,借着月色,这才看到自己的手臂早已被刮得不成样子。她趴在江涛怀里委屈地哭起来。土生土长的苏州女孩,生命中的二十多年加起来,也没有今天一个晚上来得惊险刺激! 江涛转头,恶狠狠地盯着莫川,厉声道:“小鬼,都是被你害的,说什么陈圆圆墓地,结果害的我们差点葬身于此!”他作为一名特级刑警,今晚发生的事只是小儿科,但眼见自己心爱的女人受到惊吓,这就让他不能忍受了。 莫川受到惊吓,坐得离他远了些,眼神无辜地望着他,那样子让人我见犹怜。 上官蓉不忍心地责备江涛:“你干嘛呀?吓坏人家了,真是的,他又不是故意的,再说是我坚持要来的,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江涛叹口气,怜惜地将她抱在自己怀中,柔声道:“蓉儿,我怎么会怪你呢?好了,现在没事了,今天晚上肯定是没法下山了,这里也没车回到市里。你就好好睡一觉吧,天亮了我叫你。” 上官蓉点点头,疲惫地依偎在他怀里,一手抓着右边流血的胳膊,一边说:“唔,好痒哦……” 江涛皱眉,看了看伤口,道:“可能是被刮伤的,没事。等明天回到市里擦点药就好了。” 一旁的莫川却瞳孔猛地收缩,他战战兢兢地问:“蓉儿姐姐,你说手臂会痒吗?是不是流血的地方?”这一路上,他跟上官蓉倒是混熟了,上官蓉让他称呼自己姐姐。但对江涛,莫川还是心有敬畏。 上官蓉抓着手臂说:“是啊,好痒。” “不能抓!”莫川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表情严肃而认真。 江涛不悦地拂开他的手,怒道:“小子,你还想干什么?”竟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碰自己的女人,他可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莫川急得抓耳挠腮道:“先生,不是这样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痒可能不是一般的问题,有可能是,可能是……”他畏惧地看了江涛一眼,吞吞吐吐地不敢说出来。 上官蓉听出来他话里有话,见江涛又要喝骂他,忙制止道:“小川子,没事,你慢慢说。”说完又白了江涛一眼,责备道:“你呀,还把当警察的习惯带到这里来了,人家小川子又不是犯人,你干嘛跟审讯一样的!” 江涛无奈地笑笑,他知道上官蓉心地善良,拿她没辙。谁叫自己当初也是爱上了她这样的性子呢。 江涛吞了一口口水,艰难地说:“蓉儿姐姐,如果我说刚刚那个墓地,真的是陈圆圆墓地,你们相信吗?” 如果说他们到了现在还不相信,那是不可能的;但如果仅凭几个盗墓贼就判定那是一代名妓陈圆圆的墓地,江涛也不全信。故而他半信半疑地说:“蓉儿的伤,跟陈圆圆的墓地有什么关系?” 莫川沉默了一会儿,低着头,等了半天才慢腾腾地说:“那个墓地的确是陈圆圆的,我小的时候,就听长老们说,陈圆圆的墓地四周有一群奇怪的黄金蜂,他们守候着墓地。一旦有人要靠近墓地,这群黄金蜂就会对人发起攻击。” 006.蜂毒 江涛失笑:“这太可笑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还有什么长老?黄金蜂会守护墓地?你是在拍电影吧?” 上官蓉却神色慎重起来,她自幼听父亲讲民间故事,对于这些事情多少还是有些相信的。她转而反问江涛道:“那么,江涛我问你,你可曾听说会发光的蜜蜂?而且还是那么大一只?” 江涛顿时语塞。 莫川继续道:“听长老说,黄金蜂一般不咬人,如果有人受伤流血,黄金蜂就会咬伤者的伤口。而且黄金蜂蜇人不痛,不像普通的蜜蜂蜇人会立即刺痛,而是先痒。痒过三个时辰之后,又会痛三个时辰,然后再痒三个时辰……如此反复十二个时辰之后,黄金蜂的毒素渐渐渗入人的体内,十二个时辰之后,便是华佗再世也难以回春。” “十二个时辰是多久?”江涛心中依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莫川言语间稀奇古怪的词语,加上他凝重的神色不像在撒谎,而且事关上官蓉的性命,江涛不由得也谨慎起来。 “24个小时。”上官蓉飞快答道。尔后又奇怪地问莫川:“小川子,你们怎么还在用古老的计时方法?你所说的长老,还在吗?”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么,自己也许找到了一个神秘的部落呢。这就是她对云南心向往之的原因。想到这里上官蓉有些高兴,但如果自己马上就要死了,那实在是太悲剧了。 莫川点头沉默着,过了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这只是村庄里的传说。就连长老也没有见过黄金蜂,我也是刚才突然想到。蓉儿姐姐,你刚才被黄金蜂咬过吗?” 上官蓉摇头:“我也不知道,没注意过。” 江涛的心跳顿时漏掉了一拍。刚才在树林里,他低头的瞬间,看见一只黄金蜂停留在上官蓉手臂上,被他挥手赶走了。 一时间三个人陷入了沉默中。江涛心烦意乱地揉了揉上官蓉的秀发,柔声道:“你累了,睡一会儿吧。如果真的是被黄金蜂咬了,天亮后我们就去医院。” “嗯。”上官蓉轻轻点头,有江涛在,她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死掉。靠在江涛怀里,上官蓉渐渐进入了梦乡。 莫川站起来四处看了看,肯定地说:“这里安全了。不过,我还是陪你们到天亮吧,明天早晨我再回去。”必须得在太阳出现之前赶回去,不然如果遇到那帮人就不妙了…… “小川子,谢谢你。”江涛忽然出声打断了莫川的沉思。 莫川一惊:“啥?” “虽然我不知道那个墓地是不是陈圆圆的,而且你给我们带来了麻烦,但是在黄金蜂追过来的时候,你本可以丢掉我们跑走,但你没有。小子,你还算有义气,将来一定会有出息!”江涛很少夸人,但在如此危急关头,少年却没有抛弃他们,这的确让他很感动。 莫川羞赧地摸了摸后脑勺,腼腆地说:“没什么,这是应该的。” 江涛从打开钱包,从里面抽出两张百元大钞递给他,道:“给,这是你应得的。” 莫川慌忙摇手拒绝道:“不行,说好了是五十块,而且还给你们带来麻烦,我怎么能手下这么多钱……” “拿着!”江涛将钱塞到他手里,斩钉截铁地说:“遇到那群盗墓贼也不是你的错。不过,我很好奇,你们既然知道这里是陈圆圆的墓地,为什么不上报给有关部门?他们会派人来处理,也会给你相应的奖金……” 007.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孩 “那可不行!”莫川急得连连摆手,打断了江涛的话:“你不知道,这座墓地在这里好几百年了,村庄里的人一代一代地守护着,没有人敢说出去。大家自幼懂事时,便开始发过血咒,若一旦有人将墓地公布出去,整个家族都会受到牵连。” 江涛皱眉,不解道:“那你透露给我,不算公布么?” 莫川低下了头,声如蚊呐:“这个……这个只是,只是因为我最近急缺钱,突发状况……”说着莫川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看来,天就快亮了。再不离开,若遇到陈怡的部落,那可就有理说不清了。想到这里,他结结巴巴地对江涛说:“那个、大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待会儿如果时间来得及,一定要送大姐去医院,大哥,有缘再见!” 江涛还来不及开口,莫川便像屁股桌了火似的,急急忙忙地下山离开了。不一会儿便没了身影。 江涛无奈地笑了笑,只盼着天快点亮,自己便带妻子下山去。 东方渐渐地泛白,一丝寡淡的白色光线照在上官蓉脸上,更衬得她星目如画,楚楚动人。江涛低头,含情脉脉地看着妻子熟睡的样子,不忍叫醒她。 上官蓉即使睡着了,却也能感受到那炙热缠绵的目光。撑起了惺忪睡眼,慵懒无力地问:“亲爱的,天亮了吗?” “嗯,早安,宝贝。”江涛抱着她,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了一记浅吻。 上官蓉甜蜜地扬起唇角,笑得无比灿烂:“傻瓜,抱了我一夜,腿都麻木了吧?” 江涛调笑地戏弄道:“怎么会呢,抱你永远都不累。” 上官蓉娇嗔的白了他一眼:“真是懒得理你,这个样子,哪里还像个刑警。” “在你面前我需要是刑警吗?只要是个好老公就行了。”江涛嘿嘿一笑,试图扶着她站起来,道:“走吧,我们下山去。”事实上,如果莫川所说的是真的,那么这已经过了四五个小时,蓉儿随时都面临着危险。 上官蓉微笑着点点头,江涛便去拉住她的胳膊,帮助她站起来。 手臂上忽然传来钻心的剧痛,上官蓉忍不住“啊——”地尖叫一声。 江涛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从上官蓉的手臂上,不断喷溅出黄褐色的脓水,一大片脓水顺着手臂流到草地上,那一片草地瞬间一片焦黑!这种奇怪的现象闻所未闻,而更奇怪的是,在她的手臂上根本找不到任何伤口! 那只手臂,就是被黄金蜂咬过的那一只。 江涛瞬间冷汗涔涔,莫川的话在脑海中回响着。中了黄金蜂剧毒,不像普通的蜜蜂蜇人会立即刺痛,而是先痒。痒过三个时辰之后,又会痛三个时辰,然后再痒三个时辰……如此反复十二个时辰之后,黄金蜂的毒素渐渐渗入人的体内,十二个时辰之后,便是华佗再世也难以回春。莫川并没有说过中了黄金蜂之毒,会毫无察觉。那么蓉儿现在,是什么状况? 上官蓉盯着自己的手臂,本来还没有察觉,在江涛这一触碰之下,顿觉痛入骨髓。而右手更是浮肿如柱。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江涛暗暗责怪自己的粗心大意,忙不迭地问道:“蓉儿,你没事吧?痛不痛?” 上官蓉皱眉,为了不让江涛担心,只好放低了声音,摇头道:“我没事,只是,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有黄金蜂剧毒?” 江涛心惊胆颤地摇头,制止她道:“蓉儿,别胡思乱想。我现在就带你下山去找医院,来,我背你吧。” 然而,透过树林,却忽然传来了几个人的脚步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不一会儿,便有一个清脆的女声穿过树林,似在问江涛:“她怎么了?” 江涛抬起头,朝前方看去。 他怀疑是日光洒下来,让自己看花了眼,故而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大眼睛定睛看过去。 没错!那个女孩,确实与自己怀中的上官蓉一样,有着一张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一样水灵灵的大眼睛,一样娇小可爱的琼鼻,一样水润的红唇,一样的笑意嫣然。甚至是她站在那里,微笑时依稀上扬的唇角,都与上官蓉如此的相似!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怀中上官蓉的翻版! 008. 解释 他怀疑是日光洒下来,让自己看花了眼,故而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大眼睛定睛看过去。 没错!那个女孩,确实与自己怀中的上官蓉一样,有着一张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一样水灵灵的大眼睛,一样娇小可爱的琼鼻,一样水润的红唇,一样的笑意嫣然。甚至是她站在那里,微笑时依稀上扬的唇角,都与上官蓉如此的相似!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怀中上官蓉的翻版! 不光是江涛,即便是怀中的上官蓉,在与那女孩目光相接的一刹那,也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随即目光死死地锁住了对面的女孩,只觉得似曾相识。 同样的,对面的女孩在看到江涛怀中的上官蓉时,也吃惊地盯着上官蓉,惊奇得说不出话来。 在那女孩的身后,还站着四个打扮奇特的男人,他们头戴凤毛装饰、全身黝黑、只穿着一条裤衩,赤脚踩在草地上,神情坚毅而冷酷。在看到上官蓉时,他们虽然同样惊讶,却很快就敛去了神色。 在这片神秘莫测的森林里,遇到了闻所未闻的黄金蜂的袭击,现在又出来这么一群人,江涛的警惕性立即提高,他戒备地望着对面的女孩,问道:“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女孩防备地看着江涛,冷冷地说:“我还没问你呢,你们又是谁?这里是禁地,你们为何来此?” 江涛怀中的上官蓉忍不住痛楚,嘤咛了一声。江涛急忙去查看她的伤势,对面的女孩一眼瞅见,神色一凛,大喝道:“别动!” 江涛皱眉看了她一眼,不为所动,仍然伸出手打算去抚摸上官蓉的伤处。 “你再碰她一下,你也可能身染剧毒,不治而亡!”女孩冷冷地警告道,说完踩着青草走过来,语气甜美,却带着令人不容置疑地命令:“让我看看你的伤。” 上官蓉听话地伸长了手臂,那女孩紧盯着上官蓉的伤患处,神色凝重起来,背转身朝身后的四个人呱呱呱呱说了一串听不懂的话,尔后认真地看着江涛,道:“我叫陈怡,是这个部落的……呃,首领。你妻子的伤,应该是被黄金蜂咬伤的。你们是不是遇到了一群很美丽的黄金色的蜜蜂?” 那是很美丽的黄金色蜜蜂?分明就是该死的怪物!江涛面容扭曲地瞪了陈怡一眼,不悦地答道:“是,我们无意中惊动了它们。如果没事的话,请不要拦着去路,我要带她下山去医院。” 陈怡走开两步,定定地望着江涛,平静而温柔地说:“黄金蜂是这片山坡的神圣守护神。是一种具有很高药性的蜜蜂,通体金黄,所以又叫‘黄金蜂’。它和普通蜜蜂一样,也有六条腿,但是你只能看得到它两条金黄的长腿,在那两条腿上有着致命的毒药,一旦被它袭击,将会全身溃烂而死!” 江涛听到这里倒吸一口凉气,这与莫川的说法有些不同,但结果是一样的,那就是这黄金蜂之毒,足以致命。 陈怡继续说道:“如果你不去招惹它们,大多数黄金蜂一辈子也不会去攻击人。它们是乖宝宝,在自己的巢穴里安静的生活。可一旦有人浸入它的地盘,伤害了他们,他们就会穷追不舍,一辈子追着那个打扰他们的人,直到给他扎上一针毒,然后才甘心死去。当然,另一种原因就是,你们触动了墓地的禁忌。” “墓地?”江涛疑惑不解。 陈怡扫了他一眼,淡淡地指了指身后的树林,道:“在那里有一座墓地,那里葬着一位美丽的女子,这群黄金蜂都是她的守护神。若你们对墓地不敬,也会遭到攻击。” 江涛逐渐理清了思绪。一定是昨晚鹰钩鼻拽着上官蓉逃跑时,不小心碰触了黄金蜂的老窝。于是黄金蜂倾巢而出,寻找攻击他们的敌人。而被黄金蜂攻击过后的伤口,就是上官蓉现在的状况。江涛心里沉重起来,面容冷峻地问道:“这种毒是不是无药可医?” 陈怡犹豫地看了看身后的那四个男人一眼,没有说话。 江涛身为刑警多年,这种眼神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一想到蓉儿有救,当下也顾不得太多,急忙恳切地求救道:“请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妻子!我们相恋了两年,刚刚结婚,她还想要一个孩子,可是我不能在什么都没来得及给她的时候,就让她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求求你!只要你能帮我救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陈怡面不改色道:“你们擅闯禁地,还挖开了娘娘的墓地,现在应有此报!” 江涛怒斥道:“墓地不是我们挖开的!你们若要冤枉好人,我无所谓。但现在我要救我的妻子,你们若再不让开,我不会客气!” 009.神秘的寨子 陈怡面不改色道:“你们擅闯禁地,还挖开了娘娘的墓地,现在应有此报!” 江涛怒斥道:“墓地不是我们挖开的!你们若要冤枉好人,我无所谓。但现在我要救我的妻子,你们若再不让开,我不会客气!” “真的不是你们?”陈怡再问了一遍。 “不是!”江涛怒不可遏说完,正欲下山,却又想到只有他们才有可能救陈怡,毕竟现在下山东南西北都不知道,这里如此偏僻一时半会儿又打不到出租车。略微犹豫一会儿,只好又转变了态度,恳求道:“我可以用性命担保,这墓地真不是我们挖开的!我们只是上山来遇到了盗墓贼,相反,我们是为了保护墓地,我老婆被人勒住了才会这样。我就是警察,你们若不信可以报警。我只恳求你们救救我老婆好吗?她快撑不下去了,难道你们忍心见她就这样……”江涛说到后来声音已经完全哽咽,吐不出一个字来。 陈怡被江涛真挚的深情打动,她回头与身后的四个男人又说了一串话,最终轻轻一笑,点了点头,说:“好吧,既然这样,你们跟我来。” 江涛感激地道谢,随即打横抱起昏迷的上官蓉,跟在陈怡几人身后,沿着山路,一直向光秃秃的山顶走去。 山路越来越狭窄,越来越崎岖。直到走进一个山坳里,宛如山门的地方,一块平整光滑的石头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江涛疑惑地看着那块大石头,陈怡神秘一笑,伸出手掌,在石头的中央部位连拍三掌。 江涛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块石门,只听“嘎吱”一声,那扇光滑如镜的石头竟然缓缓打开! 陈怡走在前头,那四个大汉跟在她身后。江涛抱着上官蓉,充满戒备地缓步走入里面,像一条隧道般,里面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小山路,但两边仍有不少树叶垂下来,走廊的尽头听得见水声“嘀嗒、嘀嗒”地坠落在石头上。 江涛脑海中瞬间记起了读书时心向往之的桃花源,随即摇头苦笑。蓉儿还昏迷着,尚不知如何是好,自己怎会想到桃花源? 想到这里,便低头去看怀中的上官蓉。 恰在此时,一双美目缓缓睁开,悠长双睫对上了江涛担忧的双瞳。 上官蓉口干舌燥地望着江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声:“嗯……好热……” 江涛紧张地问道:“蓉儿,你怎么样,没事吧?痛吗?” 陈怡回头望了一眼,道:“姑娘不要开口说话,这样会让你的毒顺着心脉渗的更快。稍等一会儿,马上就到了。” 江涛握紧了上官蓉的手,上官蓉感动地点点头,无力地靠在他怀里。 不一会儿,他们便穿过了隧道,来到一个空旷的平地山谷里。 陈怡回头对那四个大汉说了几句什么,四人便离开了。陈怡领着江涛,沿着走廊,走到一间木门小屋前,“吱呀”一声推开木门,领着江涛径直走入,示意江涛将上官蓉抱进去。 屋内陈设简单而古朴,方方正正的小桌子、两把太师椅、一张卧榻。一切看起来古色古香极了。江涛顾不得多想,将上官蓉放入床上。 陈怡走近床边,问上官蓉:“你在看见那群黄金蜂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殊感觉?” “哦……当时……”上官蓉望着陈怡微笑的面容,渐渐安定下来,回想着昨晚的一切,说:“昨晚我好像感觉自己手臂上被蚊子咬了一口,又痒又麻……当时也没注意,以为是山里的虫子。” 陈怡似乎松了一口气,说:“那还好,你是被母黄金蜂咬伤的。” “母黄金蜂?” “是的,在普通蜜蜂中,一群蜜蜂只有一只母蜜蜂,被称为蜂后。而在黄金蜂中,公母蜜蜂数量是一半对一半。黄金蜂的母蜜蜂咬人后会感觉到又痒又麻,公蜂则是又痛又辣!而母峰的咬伤也比较容易治疗!” “如何治疗?”江涛急切地问。 “先帮她清洗伤口。” 江涛抱起上官蓉:“我来!” “最好不要!你的手碰到她的脓,可能会溃烂。她已经中毒,自行清理反而没什么大碍。我让人烧热水送过来。”陈怡说完退了出去。 一大盆热水放在上官蓉面前,上官蓉轻轻擦拭着淤脓,那粘稠而怵目惊心的粘液,以及一股强烈的腥臭味让她忍不住想吐! 010.毒蜈蚣 “如何治疗?”江涛急切地问。 “先帮她清洗伤口。” 江涛抱起上官蓉:“我来!” “最好不要!你的手碰到她的脓,可能会溃烂。她已经中毒,自行清理反而没什么大碍。我让人烧热水送过来。”陈怡说完退了出去。 一大盆热水放在上官蓉面前,上官蓉轻轻擦拭着淤脓,那粘稠而怵目惊心的粘液,以及一股强烈的腥臭味让她忍不住想吐! 江涛走过去,心疼地抢过毛巾,不由分说道:“让我来!要死我陪你一起死!” 上官蓉哀怨地看着他:“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还没去过希腊,还没当过妈妈,还没享受婚姻的幸福,我可不想死!” 江涛气恼地瞪她一眼:“你这家伙,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上官蓉委屈地撇着嘴:“那已经被咬了怎么办?难道要哭嘛?人家这不是想开心点,省的你担心嘛。” 江涛替她擦完了伤口,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叹气道:“你这丫头,总是倔强得让人这么心疼。” 陈怡抿着嘴唇,笑盈盈地走过来,手里端着一瓶黑色的糊状东西,坐到她的卧榻前,说:“好了,来擦药吧。” 上官蓉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是给你治伤的药,擦了这个药,保管你不到三个小时就活蹦乱跳!”陈怡微笑着。 “真的假的?有那么神奇吗?”江涛不相信地问。 “你认为呢?你最好祈祷三个小时后她没事,否则就是没救了!”陈怡边说,边从小瓶口里倒出黑色的粘稠状物品,用棉签小心翼翼地涂在陈怡的手臂上。 “没救了会怎样?”上官蓉居然傻呼呼地问道。 陈怡觉得这女孩实在可爱,虽然认识不久,却分外亲切。因此白了她一眼,说:“那就是说啊,三个小时后你再也醒不过来了!”说完忍不住抿嘴偷笑。 “啊——不是吧,我还不想死啊!”上官蓉哀呼道。 江涛没好气地抱紧了她,皱眉警告道:“闭嘴!乖乖的擦药,别动!”说完,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陈怡手里的小瓶子。 但是,天哪…… 他看见了什么? 从那只小瓶口里,竟然爬出了一只黑色的、浑身粘乎乎的一寸长的动物。那小东西浑身都是腿……啊,一个激灵,江涛想起来了,那是一只蜈蚣! 江涛指着蜈蚣吗,颤声问陈怡:“你……你干什么?” “给她治疗啊!”陈怡不以为然地说:“这只蜈蚣可是神蜈蚣,能解百毒!” “蜈蚣解毒?”听起来很不可思议,江涛有些不敢置信。陈怡则吓得扭过头,紧紧地将小脑袋往江涛怀里钻。 陈怡微微一笑,平静地说:“这条蜈蚣可是宝贝呢,我很小的时候,它就养在这只瓶子里,也不知道怎样活着。反正寨里的人中毒了,都会拿这条蜈蚣来吸毒。” “那这蜈蚣不会有事吗?”江涛对这只蜈蚣产生了兴趣。 陈怡替上官蓉擦好了药,晃了晃小瓶子,那只蜈蚣在上官蓉手臂上爬了一会儿。这期间,室内一片寂静,谁也不敢开口说话,仿佛生怕打扰了蜈蚣似的。 过了片刻,那只蜈蚣主动钻回了小瓶子里,陈怡将瓶塞盖上,吁了一口气说:“好啦!等着吧,三个时辰以后,她要么昏迷不醒,要么活蹦乱跳!全看命运的安排了。” 江涛不放心地问道:“你刚才不是说三个时辰后会没事吗?” 陈怡认真地说:“我只是说最好的情况。当然,也有可能,发生最坏的情况,一切都很难预料,毕竟没有人被黄金蜂咬过。” 江涛心中一呆,却又无可奈何。他苦笑着,对陈怡道:“谢谢你,那你先去忙吧,我在这里照顾她。待蓉儿伤好以后我们就会离开,希望不会给你和你的族人带来麻烦。” 陈怡摇手笑道:“没事,你们安心在这里住着吧,有什么需要就叫我。我住在那里。”她说着伸手指向这排房子最东面的一间小房子,道:“三个时辰以后,她要是还不醒,我会再来看看。” 江涛再次道谢,目送陈怡离开,这才回到了屋内。 上官蓉因为被蜈蚣吸毒,吓昏了过去,此刻正在卧榻上酣睡不醒。 江涛坐在她身侧,握紧了她的手,心中暗暗祈祷着,祷告她一定要好起来。 011.石室 江涛再次道谢,目送陈怡离开,这才回到了屋内。 上官蓉因为被蜈蚣吸毒,吓昏了过去,此刻正在卧榻上酣睡不醒。 江涛坐在她身侧,握紧了她的手,心中暗暗祈祷着,祷告她一定要好起来。 一个晚上没有睡觉,江涛实在疲惫极了,回到屋内,趴在上官蓉床边,虽然勉力支撑着自己,但仍是睡了过去。但即便如此,睡梦中也仍旧迷迷糊糊,一觉睡醒,忽然紧张地抬起头,正见上官蓉朝自己无力地一笑,满头虚汗。 “蓉儿,你没事吧?”江涛吓坏了,立即站起来,手触上了她的额头,滚烫吓人。 “我没事,就是觉得头昏脑胀,口渴,想喝水。”上官蓉虚弱无力地说。 “你等等,我马上给你倒!”江涛说着,去给上官蓉倒了一杯白开水,凉在一旁,又急忙冲出屋子,回头喊了一句:“等我一会儿。” 江涛一溜烟冲到了陈怡的房间,猛拍木门,扯着嗓门道:“快开门,快点开门!” 屋中静默了一会儿,陈怡不紧不慢地走出来,平静地打开房门,盯着江涛:“深更半夜的,你动作轻点,别吵醒了其他人。” 江涛这才意识到,这山寨里面的人都早已休息了。他歉疚却又急切地说:“不好意思,我老婆发高烧了,你这里有退烧药吗?” 陈怡打了个呵欠,摆摆手道:“发烧说明她的毒没事了,让她多喝水,会没事的。我们这深山野岭的,哪来什么退烧药?你去守着她吧,明早再来叫我。” 江涛明显闻到屋内有一股香烛的味道,看样子陈怡在做什么事,而假装打呵欠是在掩饰什么。但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他想了想,只好退出到门口道谢,又折回身去照顾上官蓉。折腾了一晚上,到第二天清晨,上官蓉的精神总算好起来。 天仍是灰蒙蒙的,没有大亮,上官蓉休息了一个晚上,精神十足。江涛可就惨了,累得快要虚脱。但上官蓉却兴致勃勃地拉着他,说:“老公,这地方好神秘,我想到处走走,转一转,你陪我去嘛!” 江涛一脸严肃地否决:“不行,这里太古怪了,况且我们是来客,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别到处乱闯。” 说话的时候,上官蓉早已拉着他出了门,竖起一根食指在唇边,神秘兮兮地说:“嘘!小声点。你也知道这里是神秘部落嘛,他们未必允许我们到处看看。我很好奇,就到处看一看就好了,我保证不闯祸!” 江涛十分无奈,上官蓉的个性就是特别好奇,若不顺从她,让她一个人到处转,不知道得闯出什么祸。只好由她拉着自己的手,沿着这一排低矮的小屋子一个房间接一个房间地四处瞧着。起先倒没有发现什么特殊,到后来,他们伸手推开一间屋子时,两人都呆住了。 这是一间石门做成的石头屋子,石室不大,大约二十平米。石屋中的一切都是石头做的。石门,石头的桌子,石凳,甚至连那面床都是石头做成的光滑平整的。屋内没有放置任何一件物品,显得有些寂静。但屋内却纤尘不染,明显是每天都有人来打扫卫生的。 此时晨曦微露,阳光斜斜地照进屋子里来,在黯淡的光线中更添加了几分神秘感。 在正对屋子的墙壁上,挂着一副侍女画像。画像上的女子美艳至极,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弯。发髻高高挽起,垂着一缕发丝。女子的表情恬淡,眉宇间却有淡淡哀愁。 那女子握住一柄侍女图扇,盈盈一手看似柔弱无骨,穿着淡绿色的纱裙,坐在古琴边。她整个人,仿佛随时都会从画像里飞出来似的,令人仰视,不敢大声呼吸。 画像下方,是一张石头的长桌,桌上摆着青石香炉。香炉里有许多长短不一的香,看来,这里也经常有人来祭拜。 江涛看着画像上的女子,心中不由柔情大动。他自认并不是登徒子,却对这幅画中的美女想入非非。这样的女子,若是真生活在世间,该引得多少男子为之折腰…… 上官蓉拉了拉他的衣袖,悄声道:“江涛,这里好奇怪哦,这个女人是谁?他们为什么要把她挂在这里呢?而且,我觉得好不安,不如,我们还是走吧……” 江涛回过神,朝上官蓉淡淡一笑。这丫头,闹着要出来四处看看的是她,不敢多看的也是她。两人手挽手肩并肩地转身,正欲离开,然而屋子门口却多了一个人影。 陈怡目无表情地站在门口,表情冰冷地问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012.离别 江涛、上官蓉同时一怔,江涛迅速将那幅画揣进口袋里,说:“进来吧。” 进来的是陈怡,她用手举着一个托盘,托盘内盛着两盆看起来黑糊糊、闻起来却香喷喷的食物,她将托盘放在小方桌上,说:“你们快吃吧,吃完我送你们下山。” 江涛扶着上官蓉走到桌边,问:“山上陈娘娘的坟墓……”他把陈怡当成朋友,而陈圆圆是陈怡的先人,他自然也不会直呼其名。 陈怡:“放心吧,我已经派人去把陈娘娘的墓地转移了。那里已经被盗墓贼发现,不安全了。不过我奇怪的是,这地方一直很隐秘,你们是怎么知道的?那些盗墓贼又是怎么来的?你们怎么会刚好碰到一起?” 上官蓉指着自己脖子上青紫的勒痕急道:“我们是误闯进来的,那些盗墓贼怎么来的我们就不知道了,你看看这是他们勒住我的痕迹,请你相信我们!” 按照陈怡的说法,这地方如此隐秘,莫川一个孱弱少年怎么会知道?那些盗墓贼看来是跟踪他们而来,说明他们已经盯住莫川许久了。之所以上官蓉不说是莫川领路而说是误闯,自然是不想让陈怡担心他们的地盘被人发现。 陈怡嫣然一笑,拉着上官蓉说:“我没说怀疑你们啊,快吃吧。” “哇……这是什么,好香啊?”上官蓉揭开陶瓷的盖子,用筷子夹起一块看上去黑糊糊的东西,犹豫一下,塞进了嘴里,仔细地咀嚼着。 “嗯……江涛你快尝尝,真好吃!”上官蓉一手拍拍旁边的江涛,干脆举起那只碗狼吞虎咽起来。江涛看着她好笑地摇了摇头,大概是昨晚到现在都没吃,饿坏了吧。他揭开盖子,漫不经心地吃了一口,顿时食欲大开,也不再顾及形象,很快捧起碗,三下五除二吃完了。 上官蓉吃完了舔舔嘴,意犹未尽地问:“这是什么?怎么这么好吃?”要知道,父亲是房地产界的千万富豪,上官蓉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然而却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食物!好吃得简直无法形容! 陈怡腼腆一笑,说:“这是一种米饭,包好后放在竹筒里,再把竹筒插到地上,用火烤熟,米饭熟透以后掰开,再用我们自产的酒拌饭,加几种野菜一起炒,你们在外面是吃不到的。” 上官蓉一脸憧憬地笑着说:“听起来就很诱人啊!看来在这里生活也不是坏事!” “如果你长期生活在这里,交通闭塞,没有外界的信息,也没有一切电子产品,你很快就会厌倦的。” 想想也是,没有空调,没有电脑,没有电视,没有学校……啊,什么都没有,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那该多单调!上官蓉打了一个冷战。真不知道陈怡如何在这里生活? 江涛想起那张画像,忽然问道:“对了,你常去石屋给陈娘娘上香,有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没有啊?”陈怡一脸疑惑。 “你看看这张画像,觉得怎么样?”江涛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画像,将画像平铺在小方桌上,他并没有说是从陈娘娘画像后面取出来的,此刻,他有一个卑鄙的想法。 陈怡认真地看着那副画,神情温柔地说:“这画像上面的人不是你吗?画的好像啊……” “是啊,我画的,画的好不好?”上官蓉调皮地说。她自然知道自己的老公想干什么。 陈怡赞叹:“你真有才华!” 上官蓉勉强一笑,心里直打鼓。可千万别让我替你画像啊!我连画花都不会,还画人呢!幸好陈怡只是笑着说:“走吧,我送你们下山。” 江涛收起那幅画,他要把画带回去好好研究。 陈怡领着江涛、上官蓉穿过长廊,直出石屋,又来到山顶上。 “这里好神奇啊!如果不是你带我们出来,我敢打赌,谁也不会想到这儿是个出口!”上官蓉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那扇石门说。 江涛蹙着眉,比起上官蓉他更加眷恋。这一天一夜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很想留下来研究那幅画中的少年到底是谁。但很可惜人家并不欢迎他们。 陈怡指着前面的路问:“你们从这里一直往下走,很快就下山了,认识路吧?” 江涛忙答:“认识。”也许是出于职业惯性,昨天莫川领他们上山的时候,他已经将这条路记得一清二楚。 “那我不送你们了,走吧,不要再来了!” “陈怡……”上官蓉拉着她的手,有些不舍。年轻女孩之间的感情就是这么容易,一个瞬间就会喜欢上对方,把她当作朋友。陈怡何尝不是一样?但分别是早晚的。 目送江涛牵着上官蓉的手慢慢下山后,陈怡有些羡慕地望着他们的身影,一直到再也看不见,才转身回了山寨。 “你的腿好些了吗?” 上官蓉笑着蹬了蹬腿:“好像已经没事了。” 江涛总算舒展了一下眉头。一路上,他们默默无言地回到宾馆中。 坐在沙发上,上官蓉搂着江涛的脖子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才来一天,你就要回去?”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没心思留在这里。” 江涛一笑,抱着上官蓉的纤腰说:“还是你最了解我。不过,我觉得我们应该找到莫川。” “为什么?” “他有可能还会带领别的游客去那里,我们不应该帮陈怡阻止他吗?” “可是,我们要去哪里找他呢?” “你忘了,我是警察!”江涛自信一笑。 果然,三天后,江涛接到了警察局的来电,通知他去见莫川。 013.寻找莫川 江涛一笑,抱着上官蓉的纤腰说:“还是你最了解我。不过,我觉得我们应该找到莫川。” “为什么?” “他有可能还会带领别的游客去那里,我们不应该帮陈怡阻止他吗?” “可是,我们要去哪里找他呢?” “你忘了,我是警察!”江涛自信一笑。 果然,三天后,江涛接到了警察局的来电,通知他去见莫川。 莫川惴惴不安地坐在审讯室内,江涛关上门,严肃地说:“你要老老实实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然后我才能带你出去。” 莫川抬头看了江涛一眼,抱头喊道:“鬼啊……”,身体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江涛抚着眉毛,忽然笑了,一拍他肩膀,说:“你看我像鬼吗?” “你……你你……你不可能是人!”莫川小声说。 江涛点燃一支烟,说:“黄金蜂没咬我,我当然还活着!” 莫川放开手,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问:“真的?” 江涛摊了摊手。 莫川深呼吸一口气,问:“那你找我干什么?不会是你把我关到警察局吧?” “放心,我找你了解点情况,然后就放了你。” “什么……什么情况?” “你是怎么知道陈圆圆墓地的?” 莫川警惕地望了望四周,说:“你保证我们的谈话不会有第三个人听到?” 江涛掐灭了烟,说:“我带你走,但你不能玩花样!” 莫川点了点头。 江涛领着莫川从审讯室出来,肥胖的警察局长握着江涛的手说:“同志,辛苦你了,休假期间还在办案!” 江涛笑得谦和:“谢谢你们的合作!不过他只是一个证人,不是什么犯罪嫌疑人。我现在要把他带走,我很感谢你们的合作,但请不要通知我那边的警署,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肥胖的局长温和地说:“那当然了……再见……” “再见……”江涛领着莫川大摇大摆走出警察局,心里偷笑着,看来有时候,警察真是个不错的职业。 现在,他们坐在宾馆的套房内,上官蓉正在卧室给她的富豪老爸打电话。 江涛给莫川倒了一杯橙汁,递到他面前的茶几上,“说吧。”他翘着二郎腿坐到莫川对面。 “你保证你会保密,不会把我们的谈话内容告诉别人?” 江涛又蹙了蹙眉,到底莫川要讲述什么秘密,如此紧张?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很小的时候,我就听大人们说过那里有座山,山上有陈圆圆的墓碑,大人们还说那里有人住。但是他们不让我们上山,我也是前不久才找到那里的。” “你为什么要找那里?” “我要赚钱。想多赚点钱。没想到第一次带你们去就……” “你要赚钱做什么?” 莫川低下了头,局促地绞着手说:“我妹妹生病了,要钱住院。我好不容易才找到那个地方,想带游客去,多赚点钱给她治疗。可是你不能告诉别人……如果被爸爸知道了,我就死定了。” 江涛又好气又好笑。莫川因为大人们的传言找到陈圆圆的坟墓,说明他不笨;可他却担心自己会告诉他父亲,都不认识他爸爸又怎么会去告密呢?更何况,江涛换了一个姿势,说:“你带游客去,说那里是陈圆圆的墓地,你以为别人就会相信吗?” 莫川愕然地看着他,无措地说:“可是,那真的是陈圆圆的墓地……” 这孩子……单纯得有些过分了。以为他说了实话别人就会相信。从他口里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江涛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说:“以后不要随便带别人去那里了,就算你说了别人也不会相信,你赚不到钱。” “是是是……我再也不会去了……没想到那里真的会有黄金蜂……”莫川胆怯地说。 江涛的懒腰伸到一半,诧异地问:“那是什么意思?你之前听说过那里有黄金蜂?” “大人们说,那里的黄金蜂是会致命的……因此他们不让我们靠近那座山。” 他们为什么不让小孩靠近那座山?江涛疑惑地问:“大人们还说了什么?” “他们说山上住的人很善良,谁家有养不活的孩子扔到那里,他们就会帮忙抚养。可是这么多年,谁也不知道他们住在哪。” 江涛突然灵光一闪,问道:“所以,这几十年来,附近的村民们是不是都把养不活的小孩丢到那里?” “对啊……你怎么知道?”莫川惊讶地说:“所以大人们不让小孩单独上山,怕被他们捡了去。也听人说有人去那山上打猎,就再也没有回来。一定是遇到了山上的人,和他们一起生活了。”莫川的眼里闪烁着理性的光芒。 江涛赫然一拍脑袋。是啊,山寨里的人不能近亲通婚,所以他们养大那些弃婴,与族里的人通婚。也与附近在山上迷路的人通婚……这么一来,他们就不必担心传宗接代的问题了……看来莫川比他聪明啊!这孩子不去读书真是可惜了。江涛有些怜爱地问他:“你几岁了?” “十七。” “为什么不去读书?” “没钱……”莫川低下了头,脸涨的通红。看来,对他来说,没钱是很丢人的。 上官蓉打完电话,从卧室走了出来,说:“那你还想继续读书吗?” “想!”莫川抬起头,希冀地说:“我 014.急于回家 “想!”莫川抬起头,希冀地说:“我喜欢读书,等我长大以后,我要当警察!”他握紧了拳头。江涛与上官蓉相视一笑。莫川的正义感、洞察力与想象力正符合当一名警察,而他对警察的向往,也让江涛觉得无比光荣。他拍拍莫川说:“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 “现在知道了,你是警察。” 上官蓉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莫川说:“你真聪明,不去上学太可惜了。这张卡里有点钱,你拿回去给妹妹治病,剩下的自己拿去读书吧。” “不……我不能要你的东西……”莫川退后一步,仿佛那张卡是什么病毒似的,连声嚷道:“无缘无故拿了别人的东西,会心里不安的。” 这句话让江涛心里咯噔一下。陈怡救了上官蓉,而他却“拿”了别人的一张画像…… 上官蓉温柔地笑着说:“你拿着吧,这张卡里的钱,就当是我们为了感谢你带我们去陈圆圆的墓地。” 莫川有些迟疑地问:“你们不怪我吗?要不是因为我……” 上官蓉打断他说:“如果你觉得心里不安,那就好好读书,将来当一个优秀的警察。这卡你拿着吧,知道怎么取钱吗?” 莫川红着脸接过那张卡,点了点头。上官蓉告诉他卡的密码,然后将他送出了酒店。 “你给他的卡,是你爸给我们度蜜月送给你的?”江涛问。 上官蓉笑着说:“对啊,你有意见吗?” “没有……我想知道,那里面有多少钱?” “十万。” 江涛吓了一大跳,“十万?你可真舍得……可是你不怕他拿了那么多钱会做坏事吗?据我所知,一个人一夜暴富很有可能……” “我敢打赌他不会!”上官蓉用手指堵住了江涛的唇,魅惑地笑着说:“而且,你也认为我做的对,不是吗?” 江涛点了点头,无奈地说:“我想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你不是很反对花我爸的钱嘛……这下好了,这笔钱总算没浪费。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吧。我要查一查这张画像。” 飞机上,上官蓉呼呼大睡。 那张画像摊开在江涛面前。他盯着画像中那少年忧郁的眼神。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那少年,江涛就像被电击似的,深深陷入了那悲伤绝望的情绪中。他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这么悲伤? 冥冥中是谁的牵引,要让他看到那副画像?陈怡在石室内为陈圆圆上了10多年香,却从未发现过这张纸。而他只是一个外来客,无意中看到这幅画,鬼神附体似的偷了来,这其中难道……江涛是唯物主义者,从不相信神鬼之事。然而现在,除了神的指引,他想不出其他解释。一定是神让他偷了这幅画像,这幅和他自己一模一样的画像。然而,这代表着什么呢? 江涛现在还不知道,这幅画将会给他的生活带来多大的震撼! 出租车上,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路,从上官蓉包里翻出手机,江涛看看来电,推醒了上官蓉,说:“你爸。” 上官蓉接过电话,迷迷糊糊地说:“喂?爸……” 上官德辉:“小怡,你真的回苏州了?蜜月旅行才几天啊,怎么回事呢?” “上官蓉连眼睛都没撑开:爸……回去再说吧,好困哦……” “小怡……喂喂……”上官德辉还在喊着,这边上官蓉已经挂断了电话。 江涛苦笑。 出租车停在倾城花园门口时,已是华灯初上。江涛付了车钱,拖着上官蓉回家。 江涛用钥匙打开了门,一手搂着上官蓉,一手拖着行李箱进了屋。 丈母娘沈娟急忙迎了上去,扶着昏睡的上官蓉坐到沙发上,问:“涛啊,你和小怡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上官德辉爽朗地笑着说:“小怡还是一睡着了就不醒啊?” “可能是太累了吧!”江涛笑着说。 “你岳父母在这里等了一个多小时呢,听说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怕你们出了什么事。”江涛的母亲林秀莲说道。这是一个清秀的妇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知性的气质。 江涛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说:“能有什么事,你们啊,就会瞎担心!” 沈娟温柔地说:“涛累了吧?那你也早点休息,我和你爸爸先回家,明天早晨再来看你们,行吗?”她虽然是千万富豪的妻子,但丝毫没有有钱人的架势,说话总是温言软语,让人听了倍觉舒服。 江涛站了起来,说:“也好,今天太累了,我和小怡先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你们确实没出什么事吧?”上官德辉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江涛将岳父母送到门口:“放心吧爸爸,是小怡吵着要回来。” 上官德辉紧张地问:“不会是又犯病了吧?” “没有……爸,你看她刚才不挺好的嘛……”江涛有些哭笑不得。岳父母对上官蓉的宠爱他是知道的,恋爱时就知道上官蓉心脏不好。为此凡事他总是格外迁就上官蓉。 沈娟轻轻拉了拉丈夫:“走吧,涛也累了,明天我们再来看他们……”上官德辉与妻子相视一笑,握住了沈娟的手,这才相互牵着离开。 林秀莲不安地问:“涛涛,真的没事吧?”她隐约觉得,儿子这次回来不简单。 “没事,妈……”江涛扶起上官蓉,正准备回卧室睡觉,却猛然间回头问林秀莲:“妈,你有没有给我画过素描?” 林秀莲是知名的山水画画家,她推着儿子进卧室,浅浅一笑,说:“瞎说什么呢,你妈我几十年没画过人物素描了……” 015.往事 江涛将岳父母送到门口:“放心吧爸爸,是小怡吵着要回来。” 上官德辉紧张地问:“不会是又犯病了吧?” “没有……爸,你看她刚才不挺好的嘛……”江涛有些哭笑不得。岳父母对上官蓉的宠爱他是知道的,恋爱时就知道上官蓉心脏不好。为此凡事他总是格外迁就上官蓉。 沈娟轻轻拉了拉丈夫:“走吧,涛也累了,明天我们再来看他们……”上官德辉与妻子相视一笑,握住了沈娟的手,这才相互牵着离开。 林秀莲不安地问:“涛涛,真的没事吧?”她隐约觉得,儿子这次回来不简单。 “没事,妈……”江涛扶起上官蓉,正准备回卧室睡觉,却猛然间回头问林秀莲:“妈,你有没有给我画过素描?” 林秀莲是知名的山水画画家,她推着儿子进卧室,浅浅一笑,说:“瞎说什么呢,你妈我几十年没画过人物素描了……” “那就是说以前画过人物素描?”江涛步步紧逼。 “是啊……”林秀莲忽然微微色变,意识到失口似的,立即转移话题:“快把小怡扶进去睡觉吧,你看这孩子累得……”,然而她的慌乱没有逃过江涛敏锐的眼睛。这是怎么回事?从他记事起,从未见过母亲画过人物肖像。而刚才母亲似乎说在几十年前画过…… 江涛扶着上官蓉躺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调好空调,这才坐在床上,他拍了拍床沿对林秀莲说:“妈,我有东西给你看。” 林秀莲一怔,今天的江涛很奇怪。这种怪异的感觉一直持续到她看到那副画像摊在她面前。 “啊……”林秀莲像看到什么可怖的东西似的,脸色顿时一片雪白,双手不自觉地掩住了嘴。江涛心里一沉,经验告诉他,妈妈和这幅画像之间一定有着某种联系!他抓住林秀莲的手,急切地问道:“妈,他是谁?为什么我和他长得那么像?” 林秀莲却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指着那幅画,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你是从哪……翻出这张画的?” 翻出?江涛一皱眉,难道说在母亲的意识中,这张画应该是在自己家中,而被他无意中翻找到的……他决定顺藤摸瓜,打定主意,江涛便含糊不清地说:“哦……在一个角落找到的。”一边说,他紧紧盯住母亲的表情,只见林秀莲眼圈暗红,似乎有千愁万绪。她一直盯着那幅画像,表情又是迷惘、又是悲伤、又是不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涛深呼吸一口气,他开始觉得,这幅画的背后一定藏有一个惊人的秘密。他拉住母亲,急忙问:“妈,这个人到底是谁?” 林秀莲似乎从恍惚中拉回意识,她茫然地看住江涛,抚摸着他的脸,说:“涛涛啊,这是你爸啊!” 江涛又看了一眼那幅肖像画,说:“这幅画的确很像爸爸。可是,爸爸一直都是乐天派,怎么会有那么忧郁的眼神呢?” 林秀莲转过身去,似乎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吸了一口气,说:“傻儿子,你爸也有年轻的时候哇,年轻人谁个不伤感?你要不信,等会你爸下班了你自己问他!” “爸今天又值夜班吗?” “嗯,你爸12点下班。” “爸年龄大了,还上夜班,让他和领导说一下不行吗?” “你当医院是自家开的呢!你爸自己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快睡吧,妈也洗澡睡觉去……”林秀莲说着站起身来,急促地离开了江涛的卧室。 望着母亲疾步离去的背影,江涛越发疑惑起来。这幅画像上面的人是爸爸?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只觉得自己与那年轻人很像。父亲江宏彦是著名的神经科医生,一向乐天派的他,当年也会这么忧郁么? 虽然这幅画像中人物的五官与江宏彦的确很像,但江涛始终无法说服自己相信,那幅画就是自己的父亲江宏彦。 如果是父亲的画像,又怎么可能会落在云南呢?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自己不曾了解的秘密!江涛头痛地看着那幅画,越看发现自己的情绪越容易陷入其中,最终,他像被催眠似的,竟倒在床上睡着了。 怎么可能?那幅画怎么会落在涛涛手中?林秀莲惊慌得坐立难安。往事一幕幕如云烟般在她面前浮现…… 那天,她背着画板上山,正在草地上写生。而当她不断取景时,她终于发现了坐在山腰上的他。 林秀莲走了过去,温柔一笑,问:“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他回过头来,见是林秀莲,也笑了笑,说:“你听,风在哭!” 林秀莲诧异地问:“风在哭?” 他嘘声说:“是啊!风在哭泣,哭泣它找不到它的来处,也不知道自己将要飘到哪里去。” “你真幽默!” “生活中到处充满了悲剧,不是吗?” “为什么?我觉得生活很美好。” “是吗?那你说,人为什么要活着?” “人为什么活着……喔……这个,我从来没有想过。”林秀莲尴尬地红着脸说,顺手锊过一丝被风吹乱的刘海。 “我觉得,人活着就是受罪!”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只不过说出事实。有时候,真想像风一样,无牵无挂,来去无踪……多好!”他闭着眼睛,向往地说。 林秀莲静静地看着他,发现他孩子气的脸上有一种可爱的童真。 他忽然睁开了眼睛,深深地叹息一口气,然后低着头,不说话。 那天,他们就那样坐在山腰上,一直到日暮西垂。 017.调查 “中午来接你一起吃午饭。” “好,12点,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江涛目送妻子走进幼儿园,这才开着车子去了警局。 “呀……新郎官这么快就回来上班了……” “蜜月过得如何?” “有没有播种啊,高人要一箭双雕……” “看人家滋润的……那脸色多红润……” 同事们纷纷打趣,江涛一语带过:“谢谢大家的关心,我和我妻子都很好!” “老实说,嫂子肚子有没有那个啊?” “哪个啊?”江涛装傻。 “切……”同事一起哄笑。 “干什么干什么?!上班时间目无纪律!”老王迈着八字步铁青着脸走了过来。同事都识趣地纷纷回到自己座位上。 江涛笑着说:“老王,我提前回来报道了!” “你来得正好!跟我来!” 老王神经紧绷,这是他发怒的前兆,又怎么了?江涛脊背发毛地跟着他进了办公室。 老王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沙发上,盯着江涛,说:“关门!” 江涛发怵地关上门,问:“头,怎么了?” “啪!”老王一掌拍在桌子上。 江涛打了个冷战。 谁都知道,老王发起脾气来,整个警局都将暗无天日。 “你在云南干了什么好事?” “云南?” “需要我提醒你吗?!” 江涛脑子一转,糟糕!这个死肥局长……江涛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中华,递给老王说:“老王头,听我说,你别生气……” “啪”又是一掌,老王怒气冲冲:“我能不生气吗?我的职员利用职务之便办私人事情!” “老王,你这就不对了,我都跟你说了是有原因的嘛……” “什么原因?” 江涛点燃一支烟,无视老王满面怒容,坐在对面的凳子上,深吸一口烟,将在云南遇到的事情讲了出来,末了不忘交代老王:“你可千万要保密,别给云南那边警方通电话!” “哼!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江涛有些恼怒,皱眉说:“老王,从警校出来,我跟着你四年了,我撒过谎吗?” “这倒没有……” 江涛怒目盯着老王。 老王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忙说:“没有就好……你知道,我就怕你是因为私人的事情找警方帮忙!” “不过,这次,我可能真的碰到一点麻烦要借助局里的力量了,你得答应替我保密!” 老王点燃一支烟,换了一个姿势坐着,说:“我一向反对假公济私,你知道的!还要我替你保密?” 江涛将那幅画掏出来,剑眉一挑:“你必须为我保密!” 老王顿时来了兴趣:“什么东西?” 一看到那张发黄的旧宣纸,老王就知道这幅画是有些年头的。然而画像上的年轻人却明明就是眼前的江涛!老王对一切稀奇古怪的事情感兴趣,不由得趴在桌上,拿着放大镜,一点一点地仔细观摩着。 “看完了没有?”江涛不耐烦起来。 老王收起放大镜,坐回到沙发上:“看完了!” “结论?” “结论就是,这个年轻人要么是你,要么是你老爸!从宣纸的年龄看来,不可能是你,所以肯定是你老爸!你要查这个干嘛?” 江涛将画细心折叠,放进口袋里,说:“你有毛病!没看出那年轻人一脸忧郁吗?我有那么多愁善感吗?” “看出来了!” 江涛瞪了老王一眼。 老王慢腾腾地抽着烟:“所以我才说是你老爸嘛……” 江涛身体前倾,将老王嘴里的烟捻灭在烟灰缸里,说:“可我觉得不是我老爸!所以我要查一查,你必须为我保密!” 老王有趣地说:“你要动用警局的力量?” 江涛摊了摊手:“不这样我没更好的办法……” “那就不能保密!” “你敢?!”江涛怒视着老王。 两人对视了几秒,老王移开视线,说:“那你就自己查去,就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可我需要你的帮助!” 老王无奈地看着江涛,知道自己又一次被这小子说服了。 一刻钟后,一摞厚厚的资料摆在老王的办公桌上,江涛眉毛一跳。 “沧浪区48年以前的资料,全都在这里了。你自己慢慢找!” “你毛病!这么多,让我自己怎么查?” “那我去叫几个人来帮忙……”老王说着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江涛急忙一把拉住老王,关上了门,说:“一条红南京!” “中华!” “金南京!” “没有中华不谈!”老王挥了挥手,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老东西!江涛在心里愤愤地骂了几句,说:“查不出来你就甭想了!” 老王跳了起来:“喂,48年前的东西谁知道有没有保存完好?先说好,一条中华!不给你是我龟儿子!”老王办一个案子学一个地方的方言,前几天刚破获一起四川的人贩子拐卖小孩案。“龟儿子”顺理成章地叫了出来。 “好好好……”江涛头痛地开始翻找自己手边的资料。 先从48年前的资料查起,可恶的是当时的那些资料竟然全都是毛笔字,而且是竖排的。两个多小时后,江涛已经看得头昏脑胀,仍没有找出自己要的东西。 “从你出生的那年查起不就行了?”老王头忽然高叫。 “现在查的是我爸妈不是我哎!” “笨脑壳!既然你怀疑你爸……哦,不能说。那你就从你出生那年查你爸,看他是不是那一年才来苏州的,或者再往前面几年查!” 江涛一拍额头,恍然大悟:“对啊!”,说干就干,两人立即抛开那些半个世纪前的户口资料记载,先从25年前查起,结果发现,江宏彦与林秀莲的资料在那年都早已记录在册。那一年,江宏彦是苏州市有名的神经科医生,而林秀莲的职业一栏一片空白。 018.绑+架 江涛一拍额头,恍然大悟:“对啊!”,说干就干,两人立即抛开那些半个世纪前的户口资料记载,先从25年前查起,结果发现,江宏彦与林秀莲的资料在那年都早已记录在册。那一年,江宏彦是苏州市有名的神经科医生,而林秀莲的职业一栏一片空白。 再往前查,发现江宏彦是在26年前突然出现在苏州市人口统计册上。江涛与老王对视一眼,匆匆翻找27年前的资料,结果找遍了所有那一年的人口统计年报,也没有发现神经科医生江宏彦,倒是有几个铁匠、教师以及园林艺人叫这个名字。 那么,也就是说,江宏彦不是苏州本地人? 江涛记得父母能说一口流利的苏州话,却从未说过是什么时候开始居住在苏州的! 江涛找到苏州市1962年的人口统计册。1962年正是***,人们认为,给孩子取名,名字越贱,孩子越容易养活。因此当时的人们给孩子取名一般都带“苟”“柱”等字,寓意“狗、猪”。那一年,整个苏州市只有一个人叫“江宏彦”。然而那个“江宏彦”却是吴江区的。 江涛激动地指着那个名字给老王看,说:“你看,1962年有这个人,我爸是本地的,他不是什么云南人,更从没去过那个鬼地方!一定是后来的记录有错!” 老王却摇了摇头,说:“我们顺着这个人再查一查他的历史,小心点总是没错的。如果你真的想查到你爸爸的历史,发现什么的话……”老王见江涛脸色难看,斟酌再三,没有将话说出口。 江涛犹豫片刻,还是和老王一起动手查起记录。心中一直怦怦打鼓,却忘记了时间,此刻,已经12点一刻了。 “找到了!”老王面色凝重地指给江涛看,江涛探过头去,只见那上面写着:“江宏彦、1962年生人、1968年夏天溺水而亡……”还有些什么,江涛逐渐看不清了…… 江涛重重地坐在凳子上…… “你没事吧?”老王试探地问。 “没事!”江涛摆摆手,说:“我不信,我要再继续查下去!” 老王拍了拍江涛肩膀,说:“先吃饭去吧,吃完了才有力气干活!”老王走出了办公室。 江涛抬起头,看着办公室墙壁上的挂钟,目光突然一怔!12点53分了!约好12点去接上官蓉一起吃饭的!江涛迅速掏出手机,给上官蓉打电话。 “手牵手跟我一起走,创造幸福的生活,昨天你来不及明天就会可惜,今天嫁给我好吗……”陶喆的嗓音隔着手机传来,无人接听? 江涛又再拨打一次,将这首《今天你要嫁给我》从头听到尾,依旧无人接听……这个时间,应该正是幼儿园午餐时间,上官蓉怎么可能不接电话? 对了,约定12点一起吃午餐,当时自己没去,上官蓉也一定会给自己打电话才对……江涛急忙查看未接来电,没有!没有电话,也没有信息! 突然,一个不好的念头闪过江涛的脑海,也仅仅是电光火石间,他再次拨打电话,“手牵手跟我一起走,创造幸福的生活……”江涛燥热地听着,然而电话却变成了“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关机?不可能,江涛再次拨打,这次传来的,是一片死寂。 电池和卡一起被拔掉了?是小怡生气了吗?江涛匆匆给家里打电话。 林秀莲接起电话:“喂?” “妈,小怡有没有回家?” “没有啊,早上不是和你一起出去的吗?” “她去幼儿园了,我们约好12点一起吃饭,她没回家吗?” “没呢,她可能还在幼儿园等你呢!” 对啊!江涛紧张的心总算放松下来。犹豫再三,又问道:“妈,你和我爸一直就在苏州吗?” 林秀莲一愣,怎么问这个问题?她还是答道:“是啊,怎么了?” “哦……没怎么……”江涛准备挂断电话。 林秀莲:“那就好……” “嗯?什么?”江涛警觉地问。 “啊……没什么……” “妈……那个,爸爸是苏州人吗?我的意思是,他是在苏州出生,一直住在苏州的吗?” 江涛今天怎么了?这么反常?林秀莲暗斟片刻,说:“是啊,有事吗?” “没有……那我挂了……”江涛挂断电话。 妈妈为什么要骗自己? 江涛看看手表,已经一点了,没时间想了,先去幼儿园找小怡吃饭吧。 车子到达幼儿园门口时,已经是下午一点过十分。上官蓉不在幼儿园门口,江涛心里一阵狂乱。 每次约会时,如果江涛没到,上官蓉总会在幼儿园门口等他…… 难道是今天很生气?难道忘了约会?不可能的……江涛敲敲门卫的窗户,对门卫说:“我是上官蓉的老公,我要进去找她!” 门卫是个老头,认识江涛,笑眯眯地说:“来找小怡啊?小怡不是走了吗?” “走了?”江涛大脑一片空白。 “是啊,说是有人找她,上午就出去了。” “什么时候出去的?” “大概……11点多吧。” 江涛立即打电话给岳父母,沈娟给他的答案是,上官蓉没有回家! 没有回家,没有电话,没有信息!这是怎么了?上官蓉平时除了家和幼儿园,连逛商场都不去的,现在又去了哪? 站在幼儿园门口,江涛快哭了出来。 江涛靠着车子,无力地蹲在地上,一种茫然无措的感觉嗖地抓紧了他的心。在那一刻,有一种感觉,将要永远的失去上官蓉了。 有时候,人就是会有这样一种第六感,察觉到和你最亲密的人发生了什么变化。虽然你没有证据,但是你就能肯定,那是真的。 江涛呆呆地看着前方的地上。 忽然,他看到了什么东西。 一粒珍珠! 一粒上官蓉连衣裙上的粉色珍珠!在阳光的反射下,泛出柔和的光芒。 019.一粒珍珠 忽然,他看到了什么东西。 一粒珍珠! 一粒上官蓉连衣裙上的粉色珍珠!在阳光的反射下,泛出柔和的光芒。 江涛上前一步,拾起那枚珍珠。 接着,他又发现了第二颗。 他拾起地上的珍珠,捧在手心,那种无措的感觉更加强烈!身为一个警察,他有良好的侦查素质与较强的心理承受能力,然而此时,一想到上官蓉也许不知道被哪个绑匪绑架,他几乎连心跳都快停止了!上官蓉有心脏病,他知道,可这不代表绑匪也知道!对,一定是绑匪! 如果是绑匪,肯定是找上官德辉要钱!江涛立即掏出手机,给岳父打电话。 “喂?”上官德辉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不像受勒索。如果接到了绑匪的电话,一定不会如此镇定!然而江涛还是试探了一下:“爸爸,小怡有没有给你打电话?” “小怡?没有啊。我和她妈准备今天去看你们,可她妈说怕你们太累了,等晚上再去你家看你。” “啊……”江涛按住手机,他预感到今晚上官蓉也不会回家,为了不让岳父担心,他说:“爸,今晚我和小怡在外面吃饭,可能很晚才回来。等我们有空去看你吧。” 电话那头传来上官德辉爽朗的笑声,说:“好的,你们就该好好玩玩。我挂了。” “嘟”的一声,江涛的心也猛地下坠。 没有打电话给上官德辉勒索,那么不是绑架? 然而,上官蓉又怎么会失踪了呢?江涛再次掏出手机,拨打上官蓉的电话,仍旧没有任何反应。 城郊,一座荒废的古庙里。 上官蓉怯怯地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妇人,问:“你到底是谁?” 那妇人缓缓转过身来。 她有着一张极致魅惑的脸!即使身为女人,上官蓉仍然被她迷住了。那样的美,令人心醉。 那妇人蹲下身来,望着上官蓉,说:“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先告诉我,你哪一年出生的?” “87年。”上官蓉平静地说。 “87年……我的蕊儿也是87年出生……你父亲是谁?” “你不认识我,找我来干嘛?” “啪!”一掌落在上官蓉脸上,那妇人言辞栗色地说:“混账!我怎么会不知道,上官德辉,是吗?”她咬牙切齿地说出“上官德辉”这个名字,嘴角浮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上官蓉雪白的脸上五个指印晕红,一滴泪珠滚落脸庞,她要紧牙关,一言不发。 “说,你妈妈叫什么名字?” 上官蓉恨恨地看着那妇人,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并不认识你……” “可我认识你!”那妇人“嚯”地站了起来,说“快说,我可没耐性跟你耗下去!” 上官蓉小声说:“沈娟” 妇人身子一震,说:“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上官蓉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那妇人冷哼一声,“吱呀”关上了柴房破乱的木门。 “你要干什么?”上官蓉尖声叫了起来。 “你最好别喊,否则嗓子喊破了也不会有人听到。”妇人冷冰冰的声音让上官蓉打了一个寒颤,紧接着,她听见“喀嚓”一声,大门上锁了。 上官蓉抱着自己,无力地坐在地上,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 后悔不该那么莽撞,后悔不该同情心泛滥,然而,后悔有什么用呢…… 上午,上官蓉抱着敏敏,正在教她儿歌,忽然收到了一条短信,一个自称是敏敏妈妈的女人给上官蓉发短信,说有事和她谈。 上官蓉放下敏敏,说:“敏敏乖,阿姨出去一会儿,回来再教你唱好不好?” “不好……不好……”敏敏撅着嘴,要哭了出来。 上官蓉急忙哄她说:“敏敏不哭,乖!阿姨要去见你妈妈,你妈妈有事找我,你和其他小朋友玩,好不好?” “妈妈在哪里?我也要去……”敏敏嚷嚷着。 “敏敏乖,妈妈和阿姨有事情谈,你去了就谈不了,听话好不好?”上官蓉哄了敏敏许久,这才匆匆出了幼儿园。 “小怡啊,还没到午饭时间就和老公约会啊?”门卫老头善意地笑起来。 “不是,叔叔,有人找我……”上官蓉说完,看看手机,已经快11点了。 她焦急地在校门口来回寻找敏敏妈的身影,却又再次收到敏敏妈奇怪的指令,让她沿着学校的围墙,向前走二十米,在拐弯处找一辆白色的车牌号为sw501面包车。 拐弯处,那辆白色的面包车车门已经打开,像是有人正在等她。上官蓉才上了车,车门被立即锁上,一名女子戴着墨镜,车子飞快地向国道方向开去。 “停车……停车……你是谁?你要干嘛?”上官蓉失声叫了起来。 那女子头也不回地说:“敏敏妈让我接你去她那,这里谈话不方便。” 上官蓉隐隐觉得不对劲,却没多想。毕竟,除了敏敏妈,还会有谁知道她认识这个人?于是,她安心坐在车上。 结果,她竟然睡了过去。当她醒来时,面前出现了那名美妇人。那么,敏敏妈呢?手机呢? 上官蓉想到这里,立即翻找自己的包,可惜的是,她的包里已空无一物。手机、钱包、卡和记事本,就连笔也找不到。 暮色四起,“哐当哐当”的开锁声,然后是“吱呀”一声,那妇人手里端着一碗饭,上面盖着一些青菜,她将碗塞到上官蓉手里,说:“吃吧!” 上官蓉接过碗,仰头问道:“敏敏妈呢?” 妇人好笑地说:“你到现在还相信敏敏妈?好吧,我告诉你,我就是敏敏妈。” “什么?”上官蓉大吃一惊,站了起来。 “我假冒敏敏妈给你发短信,骗你出来,明白了吗?”妇人说完转身欲走。 上官蓉一把拉住她,说:“别走!” 妇人转身,冷冷看着她,说:“你要怎样?” “我可以理解为你绑架了我,是么?” “是又怎样?” “那你快打电话跟我爸爸要钱吧。无论多少,我爸都会给你的。请你快点把我放回去!” “钱?”妇人轻蔑一笑,拂开上官蓉的手,说:“你们家里人,都只会用钱来打发人吗?真好笑!可惜,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钱最重要!” 020.神秘身世 妇人转身,冷冷看着她,说:“你要怎样?” “我可以理解为你绑架了我,是么?” “是又怎样?” “那你快打电话跟我爸爸要钱吧。无论多少,我爸都会给你的。请你快点把我放回去!” “钱?”妇人轻蔑一笑,拂开上官蓉的手,说:“你们家里人,都只会用钱来打发人吗?真好笑!可惜,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钱最重要!” 这是什么意思? “那你为什么绑架我?” “为什么?”妇人逼近上官蓉,说:“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你爸爸抢走了我心爱的女儿,所以,我也要抢走他的女儿,明白了吗?” 上官蓉脸色一白,“哐当”一声,饭碗跌到地上。 “你……你骗人……你说的不是真的……” “你认为呢?”妇人轻轻一笑。 “不可能……我爸爸不是那种人……他又不认识你,他为什么要……” “不认识?”妇人皱眉打断上官蓉,说:“看来上官德辉什么也没告诉你啊!好吧,那就由我来告诉你!”她将木门反锁,拉着上官蓉坐到一张破旧小桌子面前。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彭慧珊,是你父亲曾经的小情人。” 上官蓉震惊地望着她,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 彭慧珊微微一笑,继续说:“当年,你爸爸和我也算是郎情妾意。可惜,我后来才知道,一切都只是你爸爸的算盘,他想让我为他生下一个孩子,然后给我一笔钱,将我远远地打发走。” “你骗人……” 彭慧珊毫不介意被打断,继续说:“我彭慧珊又岂会是心甘情愿被玩弄感情的人?我恨!恨你爸爸这个大骗子,自以为有钱就了不起,就可以玩弄别人的感情!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让我帮他传宗接代!哼……想得美……” “不可能……我爸和我妈感情这么好,为什么要去骗你……” “为什么?这你要去问上官德辉了……哼,听说他妻子有心脏病,不能怀孕!我看,你八成也是上官德辉和哪个小情人生下的孽种吧……” “你放……”上官蓉憋红了脸,那个不雅的字终究说不出来。 “随你怎么骂,你父亲当年对不起我,现在我就要对不起你了!”彭慧珊眼露寒光。 上官蓉声音颤抖地问:你……你想怎样……” “这个嘛……”彭慧珊眯起了眼睛,说:“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木门“吱呀”一声关上了,看着彭慧珊扭扭捏捏走出去的身影,上官蓉忽然一阵天翻地覆地反胃,差点吐了出来。 不……她说的是假的,她在骗人…… 上官蓉伏着桌子,无力地哭泣…… 同一时间,江涛在家里焦急地来回踱步,无论打多少次电话,上官蓉的手机依旧没有反映。已经是深夜12点了,她从不会这么晚回家的。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也必须承认,上官蓉,失踪了! 不是绑架!如果是绑架,而绑匪到现在都没有打电话来索要钱财,那又是为什么? 难道是上官蓉自己去了什么地方?不会的……如果是那样,起码她会给自己打一个电话。 对了,门卫不是说上官蓉上午出去的吗?当时,上官蓉说是“有人找她”,那么,一定就是那个人了! 江涛恨不得连夜去找到那个门卫! 上官德辉的电话再次打了进来。 “喂,江涛,小怡人呢?你让她听电话!” 江涛为难:“爸爸……” “怎么了?听你岳母说,你下午打电话问她有没有回家,后来又打电话给我,你小子很不对劲啊!” “爸……” “你有事就说!” “爸,那我说了,你可得挺住……” “说吧!我听着呢!” “爸……小怡失踪了,从上午到现在,我一直在找她!” “你小子……”上官德辉暴怒起来。 沈娟担心地问:“怎么了?” “哦……没事……”上官德辉笑着对妻子说:“你先睡觉去吧,我再和江涛说两句。” 沈娟走进了卧室。 “我告诉你小子,给我听着,你岳母身体不好,这件事不准让她知道,听到了吗?!” “我知道!”江涛愧疚地说。这么宝贝的上官蓉,被他弄丢了,岳父母该如何怨恨自己! “还有,你尽快给我找到小怡,听到了没有?” “我知道了……” 江涛挂断电话,更加焦躁起来。 林秀莲拉住儿子问:“还是没有小怡的消息吗?” “没有……妈,你快去睡觉吧,别担心了。” “你这孩子……小怡失踪了,妈怎么能不担心!” “妈……我说没事,你去睡吧。别添乱了……” 江宏彦拉着妻子走进卧室,说:“我们睡吧,你这样涛儿心里更不舒服!” 林秀莲:“涛这几天很奇怪,他今天打电话问我,你是不是出生在这里,一直生活在苏州。” 江宏彦心里一紧,忙问:“你说什么?” “我当然说是了。” “那就好!”江宏彦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为什么要问这个?” “可能是孩子问着好玩吧……” 江宏彦脱下外套,准备睡觉。 林秀莲却望着他,说:“那幅画是你藏起来了?” 江宏彦又是一愣:“哪幅画?” “25年前的那幅画,我前天看到涛手里拿着。原来,这么多年,你一直都收藏着。” 江宏彦大吃一惊,诧异地问:“在涛那里?你没看错?” 林秀莲意外地问:“对啊,有什么问题?” “哦……没有,没什么……”江宏彦搪塞着妻子。 这一夜,注定是失眠的夜。 江涛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前一夜,娇人在怀,不觉如何;如今,身边没了她,心房空荡荡,竟似被挖去了一大块……一阵燥热,他摸了摸胸膛,浑身是汗。 唉,冲凉吧。 他进了浴室,开了冷水。冷水“哗啦哗啦”冲击着他的头发,他健壮的胸肌,他凌乱的心…… 从浴室出来,他顺便去客厅喝水。 江宏彦转过身来,看到江涛,手里的杯子竟然直愣愣跌落地上,“哐当!”一声碎裂。 “爸,你怎么了?”江涛疑惑地问。 “没怎么……没怎么……”江宏彦快步走过他身边,进了卧室。 又是那种怪异的感觉!为什么父亲看到自己就会那么惊讶?江涛猛然间想起,沈娟欺骗他说父亲出生在苏州……他们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021.头绪 江涛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前一夜,娇人在怀,不觉如何;如今,身边没了她,心房空荡荡,竟似被挖去了一大块……一阵燥热,他摸了摸胸膛,浑身是汗。 唉,冲凉吧。 他进了浴室,开了冷水。冷水“哗啦哗啦”冲击着他的头发,他健壮的胸肌,他凌乱的心…… 从浴室出来,他顺便去客厅喝水。 江宏彦转过身来,看到江涛,手里的杯子竟然直愣愣跌落地上,“哐当!”一声碎裂。 “爸,你怎么了?”江涛疑惑地问。 “没怎么……没怎么……”江宏彦快步走过他身边,进了卧室。 又是那种怪异的感觉!为什么父亲看到自己就会那么惊讶?江涛猛然间想起,沈娟欺骗他说父亲出生在苏州……他们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爸,你出生在苏州,一直在苏州生活吗?” 已经走到黑暗处的江宏彦身子轻轻一震,缓慢地说:“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问问!” 江宏彦转过身来,看着江涛完美的身躯,竟然生出了一些错觉。是怎么了,竟然从涛儿身上看到了他…… 江宏彦揉揉眼睛,进了卧室。看着妻子林秀莲平稳的呼吸,心潮澎湃。 老王拍拍江涛问:“小子,战果如何?” “唉,我现在哪有心情去查我爸妈。” “怎么了?” “上官蓉失踪了。” “失踪?怎么回事?” 江涛将上官蓉失踪前后的事情说了,老王的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照你这么说,她的确是出去见什么人了,但现在我们连她见什么人都不知道。没有人打电话给你岳父要钱,那说明这个人不是冲着钱来的。” “我也这么想,如果是这样,那我就更不理解,上官蓉平时为人和善,生活圈子单纯,基本没有仇人,又会是谁?” 老王中指关节敲着办公桌,说:“要不要我派人去查?” “不用了,就我们俩吧。我不想惊动太多人,那样她反而有危险。” “你现在想怎么查?” 老王和江涛对视一眼,彼此明白对方心中所想。 很快,车子停在星星幼儿园门前,江涛找到园长,得知上官蓉失踪前和敏敏在一起。江涛找到敏敏,问她是否知道上官蓉去了哪。无奈敏敏只是盯着他,一言不发。 “敏敏乖,告诉叔叔,欧阳老师去哪了?” “就不告诉你!” “敏敏,你知道欧阳老师去哪?” “哼!”敏敏咬着食指,撅着嘴。 江涛无奈地蹲下来,抱着敏敏说:“敏敏,你也很喜欢欧阳老师,是不是?” 敏敏眨着眼睛望着江涛。 “可是,欧阳老师没有回家,找不到人啦!如果你不告诉叔叔,找不到欧阳老师,以后你就见不到欧阳老师了!” “叔叔骗人!欧阳老师说骗人的孩子鼻子会长长!” “叔叔没有骗你!你告诉叔叔好不好?” “欧阳老师去见我妈妈了,她说很快就回来。” 江涛立即找园长查学生家长的联系方式,很快找到敏敏妈妈的电话。 “喂?你找谁?” “请问您是敏敏妈妈吗?” “我是,有什么事?” 在菊园新村小区门口,江涛见到了敏敏妈妈。一个打扮入时的中年女子。她却一口咬定自己没有找过上官蓉。 到底是她在撒谎,还是敏敏?江涛知道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难道上官蓉说去见敏敏妈妈只是她哄敏敏? 江涛坐在车上,凌乱的思绪纷杂而来。老王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们去查上官蓉的通话记录,也许能发现她最后到底见谁了。” “啊!我真是急糊涂了!”江涛立即去附近的移动营业厅,出示了自己的证件,打印了一份上官蓉的详细通话清单。 从上官蓉出事的那天通话清单看来,什么异常来电也没有! 又一个线索断了,江涛颓然抱头! 老王却说:“我们现在可以假设,对方可能是假设敏敏妈妈来联系上官蓉。上官蓉应该知道敏敏妈妈的声音,那么她就不可能打电话。也许是发短信?” 老王仔细检查着通话清单上面的短信记录,指着最后面的一个号码,问:“这个号码你认识吗?在上官蓉失踪前给她发过几条短信息。从时间上看,很有可能就是与上官蓉见面的人!” 江涛一把抢过通话清单,快速从自己手机上输入那个号码,结果一无所获。他摇摇头,说:“小怡的生活圈子很简单,朋友也比较少,跟她关系好的人我也全都认识,没有这个号码!” “那我们快去查查看!” 在移动营业厅查出来的结果是,这个号码是在上官蓉失踪前一天新申请的号码,这种号码是在小杂货店购买的号码,甚至没有登记身份证!江涛与老王对视一眼,凌乱的线头逐渐找到了一丝希望。 老王瞪着江涛:“干什么?” “当然是打这个电话啊!” “我们先回局里,你再打电话,通过刑侦技术查探出这个电话的所在地!你这样鲁莽行事,只会让对方有所警觉,到时候想查都查不出来!江涛啊,你平时挺机警的,这次怎么了?” 江涛面有愧色:“头,我实在太担心了,所以……” 老王正色道:“干我们这一行的,一旦你开始着手调查,就得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你别忘了,你现在不仅是上官蓉的丈夫,更是这个案子的主要负责人!所以,你现在不能感情用事,抛开你那些担心与自责,理智的判断和清醒的头脑才能帮到你!” 022.被骗 老王正色道:“干我们这一行的,一旦你开始着手调查,就得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你别忘了,你现在不仅是上官蓉的丈夫,更是这个案子的主要负责人!所以,你现在不能感情用事,抛开你那些担心与自责,理智的判断和清醒的头脑才能帮到你!” 江涛心中一暖,说:“我知道了!” 老王多年来总结的经验,毫无保留地交给了这个年轻人。他在江涛的身上,似乎看到了一种不甘认输的劲头,而这正是作为警察必备的素质。 “现在可以开始了!”女警员戴上耳麦,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屏幕说。 江涛拨通了那个号码。 一阵长得令人窒息的电话铃声后,那边终于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喂,你找谁?” 老王对江涛点了点头。 江涛:“豆豆啊,我求求你,不要跟我分手好不好……没有你我一天也活不下去!” 彭慧珊:“你打错电话了!” 江涛:“豆豆,豆豆……我求求你,不要那么绝情好不好,你这样我很难过!你信不信我死给你看!” 彭慧珊:“我说你打错电话了!我挂了!” 江涛紧张地望了一眼电脑屏幕,只见电脑屏幕上仍在快速地搜索着。他知道这种通话如果没有持续一分钟以上,是没有办法查出对方所在地的。灵机一动,他拿过办公桌上的一把水果刀,对着电话那头说:“豆豆……豆豆……求求你说句话好不好!你要分手是不是,好,我死给你看!” “哐当”一声,水果刀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江涛装作痛苦地说:“啊……好痛……豆豆,我割腕了……这样你还要分手吗?那好……就让我去死吧……啊……” 彭慧珊将手机贴近耳朵,这是哪个疯子?打错了电话,还要寻死。看来是被女人抛弃了。想到自己,彭慧珊脸色一暗。为什么别的女人都能遇到这样有情有义的好男人,而她……她心有不忍,便说:“好……我答应你,不分手……你,你没事吧?” “啊?真的吗?……太好了,豆豆,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我现在就去找你!” “啪”彭慧珊挂断电话,冷冷地盯着上官蓉。真好笑,居然会上这种当!她一步一步走向上官蓉。 “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那警察老公可真聪明,哼,居然用这种把戏来骗我!” “你不会得逞的!我告诉你,只要有江涛在一天,她一定会找到我的!” “是吗?”彭慧珊眯起眼睛,露出了轻蔑的笑意。“啪”一掌剁在上官蓉颈后,上官蓉立即昏睡过去。 “你太激动了!居然问人家地址,她能不警惕吗!”老王不悦地说。 “我……我……”江涛紧张得说不出话。 女警员松了一口气,说:“没事了,已经查出来了。” “在哪?”江涛与老王异口同声地问。 汽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着,老王看着江涛面色铁青,不由得担心地说:“你开慢点!再超车速度也不能那么快!” “不行!他们一定有了警惕,说不定现在正要转移,我们要尽快赶去!”江涛看看卫星导航,还有十分钟就到了,还有十分钟,就能见到他的上官蓉了! 然而,当车子停在这个破旧的庙门前,他们还是傻了眼。是在这里吗?江涛抱着怀疑的心推开了木门,走进荒废的庙内,蜘蛛网与积尘在细碎的阳光下飞舞,空气中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烟土味。 “快看,这里有脚印!”老王指着地上。 脏乱的地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一双不大的脚印印入江涛眼中。很明显,那是一个女人的脚印。 难道对方不是团伙,仅仅只是一个女人? 小心翼翼地避开那脚印,江涛和老王很快推开了厨房门。 十几平米的厨房内,除了木门,连扇窗户都没有。一张残旧的木桌摆在屋子的一角,另一角则堆满了干柴。 忽然,江涛在那些干柴中间发现了什么。 是上官蓉的包! 江涛一个箭步冲上去,拾起那个包,犹如看到上官蓉似的,抱着那个包不能自已! 老王拍拍他肩膀,说:“我们来迟了一步!” “她们会去哪?” “她们一定走得不远,我们快追!” 江涛与老王立即出了庙门,然而,茫茫四顾,又哪里还会有人影!而外面的地上脚印凌乱,早已找不到这双脚印去了何方! “立即打电话叫刑侦科同事过来,收集脚印和指纹!”老王发出指令。 江涛仍然不甘心,与老王四处打听附近的村民,有没有看到一名美貌女子与另一名女人。然而,他当然说不出另一名女子的年龄、穿着与长相。那些村民们更未见过有陌生人。 “等刑侦科同事来了,我们就走吧。”老王拉着江涛上了车,说:“这样看来,对方仅仅只是一名女人,虽然我们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抓走上官蓉,但可以肯定,上官蓉目前还很安全!” 江涛点了点头,无力地靠着座位说:“我真是想不通,那个女人,她既然不是为了钱,又为什么要带走小怡?” “你好好想想,上官蓉平时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真的没有。她是一个善良、温和、单纯的女人。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她单纯得甚至连这个世界上有杀人犯她都觉得不可思议!像她那样的女人,有谁会跟她过不去呢?” 一辆警车呼啸着来到他们面前,老王带领他们进了庙门,将现场指给同事后,先出了庙门。 老王:“你也累了,我来开车吧。天黑了,我们先回去再说。既然我们肯定那个女人不会伤害上官蓉,你也就别太担心了。” 江涛闭上了眼睛。 上官蓉的一颦一笑都出现在眼前,那样温柔可人。然而,却抓不住。 他再次有了那种感觉,上官蓉离他越来越远了。 夜色四起,昏黄的路灯一个个向后飞去,这座熟悉的城市离自己越来越远,上官蓉坐在后座上,整个人被牢牢绑住,连嘴也贴上了胶布。 023.阴差阳错 夜色四起,昏黄的路灯一个个向后飞去,这座熟悉的城市离自己越来越远,上官蓉坐在后座上,整个人被牢牢绑住,连嘴也贴上了胶布。 “唔……唔……”她不停发出闷哼。 彭慧珊将车子停靠在路边,回过头来,说:“你最好给我老实点,现在是在高速公路上,你喊破了嗓子也没用!” 上官蓉点了点头。 “嘶——”彭慧珊用力撕去上官蓉嘴角上的胶布,说:“我本来还没想好要如何处置你,不过,现在我想到了。” “你要干嘛?”上官蓉惊恐地看着她。 彭慧珊冷笑一声,说:“你怕了吗?” 上官蓉一挺胸:“我才不怕!” 彭慧珊:“那最好!我告诉你,你父亲让我失去了我的亲生女儿,我也要让他尝试一下失去宝贝女儿的滋味!” 奇怪的是,上官蓉一点也不害怕,只是问:“真的是我爸爸吗?” 彭慧珊恶狠狠地说:“怎么,你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死吗?” 上官蓉沉默了一会儿,几天的相处,她确定彭慧珊真的认识自己的父亲。她甚至说出了上官德辉的长相、爱好、喜欢吃的食物。如果彭慧珊说的是真的……上官蓉闭上了眼睛,心碎地说:“爸爸在我心中一直都是个好人,我不相信他会对你作出那种事!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你就杀了我为你女儿报仇吧!” 两行清泪自上官蓉的脸庞滚落。这一刻,她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失望。上官德辉,代表着一个伟大、正直、善良的词语。而这个她最尊敬的父亲,这个与母亲伉俪情深的男人,年轻时竟然会有这么龌龊的往事,做过这样伤天害理的事!她实在难以接受。 彭慧珊看着上官蓉,竟然也心头一酸,问:“你真的不怕死吗?” 上官蓉摇了摇头,说:“我当然怕死。可是,我理解你的感受。如果我爸爸真的做了那样的事,请让我代他向你道歉,对不起!” 彭慧珊看出这个女孩是诚心道歉,而不是为了逃避死亡。不由得有些喜欢上她。多年来,她一个人四处漂泊,那些苦痛与寂寞从来都无人理解。她突然说:“如果,如果你愿意,就和我一起生活,行吗?” “你说什么?” “你爸爸让我失去了亲生女儿,可是我却不想杀人。我现在有一个更好的办法来报仇。从现在起,我既不虐待你,也不打骂你。只要你不报警不逃跑,我们和平相处。我要让你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而上官德辉却没有办法找到你!哈哈哈哈……” 上官蓉看着眼前的女人,只觉得她可怜又可恨。可怜的是这么多年来,因为自己的父亲,她该多么凄凉寂寞!可恨的是,她的心态竟然扭曲到了这种程度!上官蓉转过脸去,不想再看到彭慧珊。 面包车停在一栋居民楼前,彭慧珊从车上将上官蓉拉下来,一直抓住她的手,直到打开自己家的大门,将上官蓉一把推进沙发里。 “哐当”彭慧珊关上电子门,说:“算你识相,没有乱吼乱叫。我告诉你,这里是南京。你最好不要妄图逃跑什么的。我说话算数,只要你和我一起生活十年,我会放你离开。可如果你逃跑或者报警,你知道,我知道你家里的一切情况。把我惹火了,我会找到上官德辉,同归于尽!” 彭慧珊眼里闪着寒光,上官蓉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一个为了复仇,能精心筹备二十多年的女人,这仇恨在她心中有多深!她又怎会轻易放弃!上官蓉垂下头,流下了眼泪。 “你哭什么?”彭慧珊打开冰箱,从冰箱里取出一听可乐,递给她,说:“你有我冤枉吗?” 上官蓉:“我爸爸害你孤苦伶仃这么多年,现在就当是我为他赎罪,我愿意。可是,我老公却……”一想到十年不能和江涛见面,也不能联系,上官蓉心中一片绞痛。 “如果你肯与我和平相处,我不会为难你的。”彭慧珊打开一听可乐,坐在沙发上喝了起来。 暂时也只能如此了!上官蓉从茶几上拿过那听可乐,然而眼睛却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 茶几上的相框里,摆着一张照片。 照片里,年轻的女人笑得灿烂,怀里抱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在她们的身后,是一片灿烂的油菜花田。 上官蓉就是被那个小女孩吸引住了。年轻的女人明显是彭慧珊,年轻时的她可真美啊!然而,她怀里的那个孩子……上官蓉不自觉地伸出手,将那张照片捧在手里,细细观察着。那女孩的眉眼、唇角、五官,与一张自己童年时的照片何其相像! 那应该就是彭慧珊与爸爸的女儿吧!她死了吗?她现在在天堂过的好吗? “你看什么?”彭慧珊从上官蓉手里抢过照片,奇怪地问。 “没什么……” 然而,彭慧珊却看到了上官蓉眼角有泪。她为什么?彭慧珊心中一凛,将上官蓉的身子扳过来,面对着自己,她看看上官蓉,又看看照片上的女孩;看看照片,又抬头看看上官蓉……终于,彭慧珊颤抖着手,指着上官蓉问:“你……你什么血型?” “我ab型,怎么了?” “啊——”彭慧珊失声尖叫! 是的,ab型血型很少见,她自己就是ab型,上官蓉也是。难道这仅仅是巧合吗?!为什么她的眉眼那么像自己失踪的女儿! 而且,彭慧珊记得,上官德辉曾经说过,他的妻子沈娟因为有心脏病不能生育。那么,是上官德辉偷了自己的女儿……上官蓉颤抖着声音问:“你……你左边屁股上,是不是有一块蝴蝶形的胎记?”蕊儿左边屁股上一生下来就有一块蝴蝶形的胎记,如果上官蓉也有,那么,她是自己的女儿确认无疑了! 024.不能说的秘密 而且,彭慧珊记得,上官德辉曾经说过,他的妻子沈娟因为有心脏病不能生育。那么,是上官德辉偷了自己的女儿……上官蓉颤抖着声音问:“你……你左边屁股上,是不是有一块蝴蝶形的胎记?”蕊儿左边屁股上一生下来就有一块蝴蝶形的胎记,如果上官蓉也有,那么,她是自己的女儿确认无疑了! 上官蓉也脸色苍白,虚弱地说:“你……你怎么会知道!” “不可能!”彭慧珊尖叫一声,将上官蓉一把拉起来,就要动手去脱她的裤子,说:“不可能,我不信,我不相信!” “啊……你干什么!”上官蓉吓得紧紧捂住自己的裤腰。 “蕊儿啊……蕊儿……我的蕊儿就有这样的胎记,你是蕊儿?……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彭慧珊仍然动手去脱上官蓉的裤子。 上官蓉大脑一片空白,双手不自觉地放松了……她记得江涛开玩笑地说过:“你屁股上那块胎记真漂亮,像蝴蝶一样!”……难道,自己真是她的女儿?…… 当彭慧珊看到上官蓉屁股上的胎记时,一声尖叫,竟然昏了过去! 上官蓉脸色雪白,立刻扶住了她。 上官蓉扶着彭慧珊坐到沙发上,心跳加快,简直像要停止了一般!对,不可能是她的女儿……自己的心脏病就是遗传妈妈……然而,那块胎记又是什么?…… 彭慧珊缓缓醒来,望着上官蓉,说:“你……你真的是我的女儿……蕊儿啊……妈找你找的好苦啊……”彭慧珊抱住上官蓉,失声痛哭。 上官蓉大脑短路,被这一声“蕊儿”再次打断了思路……我是她的女儿……我竟然是彭慧珊与父亲的女儿…… 老王兴奋地站在办公室门口喊江涛:“小子,刑侦科的检验报告出来了!” 江涛立即跑进办公室,反手锁上门,说:“快让我看看!” “通过刑侦科的检验分析,那双脚印的确是一个女人。穿37码的高跟鞋,当时穿在她脚上的应该是一个叫红蜻蜓的品牌凉鞋。而这个品牌在苏州市有很多家。” 江涛抬头问:“你打算进行地毯上搜索?” 老王:“刑侦科同事已经检验出鞋子大小、品牌型号,我想派人去苏州市各个红蜻蜓**店查一下,你觉得如何?” 江涛立即说:“行,只是要对我岳母保密!” 老王又说:“通过最新的‘凝胶带’指纹检验法,更加验证了犯罪嫌疑人是一名中年女性。汉族、饮食习惯清淡,应该食素。另外她很爱吃辣。” 江涛颓然:“虽然检验出这些,可是有什么用呢?我们到现在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老王拍拍江涛肩膀,说:“小伙子,别那么没精打采的!相信我们警局的力量。通过指纹与系统比对,相信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江涛点了点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就在此时,江涛接到了岳父上官德辉打来的电话。上官德辉在电话里丝毫不客气地痛斥:“江涛,我警告你,一个星期之内你不查出小怡的下落,你岳母那边就瞒不住了。到时候你岳母出点什么事,我饶不了你!” 江涛有气无力地说:“知道了,爸爸,我会尽快的。” “现在有什么线索没有?” “暂时还没查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你先来我公司一趟吧。”上官德辉挂断了电话。 江涛苦笑一声,说:“头,我得出去一趟!” 老王理解地笑了笑,说:“怎么样,千万富翁的女婿不好当吧?” “我看中的是他女儿,不是他的家产,可现在出了这种事,叫我真难以向人交代!” 办公室的门紧闭着,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江涛和岳父面对面地坐着。 上官德辉:“已经三天了,你多少查出来点什么吧?再拖下去,你岳母那边我就瞒不住了!” 江涛低下头,说:“是我没用!” 上官德辉正色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小怡平时为人友善,并没有得罪人,谁会这么狠心对待她?如果是绑匪,为什么不打电话来索要钱财?难道小怡已经遇害了?” 江涛怕岳父担心,只好说:“小怡暂时应该没有危险。” 上官德辉站了起来:“那是什么话?小怡失踪了你倒不担心是不是?” “前天我们查到了对方藏身之处,可在我们到达之前,她们已经走了。不过,我们通过指纹和脚印鉴定,对方只有一名女性,她的目的虽然不明确,但并没有危害小怡。” “一名女性?”上官德辉脸色一白,追问道:“关于那个女人你们还知道什么?” “通过最新的指纹鉴定,可以判断那个女人饮食清淡,但却喜爱吃辣性食物,平时爱穿高跟鞋。”江涛如实回答。 上官德辉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由白变红,由红变紫,一迭声重重坐在沙发上。 他的表现让江涛暗暗吃惊,江涛立即扶住岳父,试探性地问道:“爸,小怡平时人缘很好,不会是她得罪的人。而对方也不是绑匪,从年龄来看,是一名中年女性。是不是跟您有什么过节?” 上官德辉回过神来,一拳砸向大理石的茶几,激动怒斥:“混蛋!” 江涛忙说:“爸,我只是猜测,您……” 上官德辉伸手制止了他,说:“如果真是她,我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江涛一惊:“爸,你说的‘她’是?” 上官德辉缓缓抬头,看着江涛,说:“江涛,你坐下,我有话和你说。” 江涛坐到上官德辉对面,预感到这次谈话不简单。 果然,上官德辉说:“你必须先答应我,这次谈话的内容,你知我知,绝对不能告诉第三者!包括你岳母和小怡!” 025.当年的往事 江涛点了点头,有些激动起来。岳父要说什么?是和小怡的失踪有关吗? 上官德辉喝了一口面前的龙井,缓缓地说:“二十多年前,我常去一家跆拳道训练馆练习。你知道,当时的健身房很少。就在那个训练馆里,我认识了她。” 江涛观察着岳父,上官德辉眯起眼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表情却很僵硬。 “她叫彭慧珊,是一个长相出众的女子。当时训练馆里有不少男人追她。而我因为结婚了,并没有过多关注。倒是我一个叫知安的朋友要追她。有一天晚上,知安要送她回家,胆小的他偏要邀上我。在我和知安把她送回家之后,我和知安道别。她却下楼来找我,说她感冒了。我没有多想,送她去了医院。从医院出来,已经是深夜了。她诱惑了我。而我,鬼使神差地……”上官德辉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抱着头说:“那一夜过后,我们俩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没想到过了一个月,她却找到我,说她怀孕了,孩子是我的。你知道,你岳母那时有心脏病,医生说她不能生孩子。我的千万家产将来没有继承人。在她的要求下,我答应了她,和她恋爱,但却不结婚。她也答应向你岳母保密。说只要和我在一起,她愿意做地下情人。” 江涛静静地听着。有时候,财产真的是会让一个人堕落。而岳父在他心中一向是个正直善良的企业家,年轻时却也会有风流史。 “可是,那后来她的孩子呢?还有小怡……” 上官德辉打断江涛,说:“在三个月以后的一天,你岳母才告诉我,她怀了四个月的身孕。她知道我想要小孩,而我担心她的身体不让她生育。于是她故意等孩子四个月难以打掉才告诉我。你可想而知,当时我心里有多痛苦!你岳母和彭慧珊,几乎是同时怀上了我的孩子……我如果早知道你岳母怀了小怡,我还会和她发展那种关系吗?……”上官德辉抽搐地说,江涛立即端起茶几上的龙井递给岳父。上官德辉喝了几口,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 “我很爱小怡的妈妈。害怕她受到伤害。而且,她也有了我的孩子,于是,我就跟彭慧珊提出了分手。她不同意,我给了她一笔丰厚的钱,足够她们娘俩衣食无忧。我让她离开我,随便去哪里。她答应了我,也离开了。” “那后来呢?”江涛迫不及待地问。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骗了我。她一直都没有离开,等孩子生下来后,过了六个月,她找到我,要我和小怡妈妈离婚,跟她结婚。我当然不同意,小怡妈妈如果知道这件事,说不定……于是,我……我……我对不起小怡妈妈,也对不起她……”上官德辉抱着头,竟然痛哭起来。 江涛心一紧,忙问:“你做了什么?” “我找人抱走了她的孩子,让我们公司一个信得过的员工抚养那孩子,我给了那员工一大笔钱,让他离开苏州。彭慧珊丢了孩子,自然没法向沈娟证明她是我的情人。当时她曾经找过我,要我帮她找那个孩子。我拒绝了。她怀疑是我,并且还扬言要报复。可是没多久她就消失在这个城市,我以为……” “可是她现在却又再次出现了,并且带走了小怡!”江涛终于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上官德辉点点头,说:“现在想来,当时她一定很痛苦。丢了孩子,她到处找,却找不到;于是,她调查到是我偷了那孩子;这些年来,她也许就在暗中注视着我们,终于找到机会,带走了小怡,这是对我的惩罚啊……”上官德辉仰头看着天花板,泛着泪花说:“老天爷!是我做错了事,为什么不惩罚我,为什么要惩罚我可怜的小怡啊……” 江涛心中一紧,说:“爸,那样说来,小怡就不会有危险!” “为什么?” 江涛摸了摸眉毛,说:“虽然你现在判断是彭慧珊,但我们并没有证据;另外,如果真的是她要报仇,她还没看到你和妈痛苦的样子,怎么会就这样杀了小怡?” “但愿如此吧……只要把小怡还给我,我……我……” 江涛按住岳父,说:“爸,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把小怡安全带回来!” “可是……现在连她人在哪都不知道,你怎么找到小怡?” 江涛抚摸着眉毛,沉默不语。良久,他忽然一拍大腿,说:“爸,小怡暂时没有危险,我们局里的人会去寻找她的下落;可就算找到了,我担心彭慧珊狗急跳墙,反正她已经一无所有了,到时候如果她再干脆和小怡同归于尽……” 上官德辉打了个冷战,问:“那怎么办?” “事到如今,我们只能先找到彭慧珊的孩子,带他去见彭慧珊。或许能保证小怡安然无恙!” 上官德辉懊恼地说:“可惜啊!可惜!” “怎么了?” “当年我给那个员工一大笔钱,让他走的远远的。除了留下他家里的一个地址,这么多年来,再也没有音讯。” “那孩子是否活着?” 上官德辉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应该活着,当年我告诉过他,如果碰到什么难题就来找我,毕竟那孩子也是我的亲生骨肉。这么多年他都没来找过我,想必生活得不错吧!” 江涛呆住了。按照上官德辉的说法,彭慧珊的孩子当年离开时才六个月,六个月大的孩子能否活到现在,谁也不知道。如果找到那孩子已经死了,一切岂不是回到原点?但,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也要去试一试!江涛忙问岳父:“爸,你把那个人的地址给我,我去找他。另外,这段时间你稳住妈,别让她来找小怡就行,我有把我能把小怡找回来!” 上官德辉颤抖着手,打开了保险柜,从保险柜中翻出了一个记账本,中间夹着一张发黄的小纸条。上官德辉将小纸条小心翼翼地交给江涛,仿佛将全部的希望都押在江涛身上似的,他一瞬间苍老了许多。他握住江涛的手,说:“江涛啊,如果你能把小怡带回来,我和她妈跪下来给你磕头!” 026.怀疑 上官德辉颤抖着手,打开了保险柜,从保险柜中翻出了一个记账本,中间夹着一张发黄的小纸条。上官德辉将小纸条小心翼翼地交给江涛,仿佛将全部的希望都押在江涛身上似的,他一瞬间苍老了许多。他握住江涛的手,说:“江涛啊,如果你能把小怡带回来,我和她妈跪下来给你磕头!” 江涛尴尬地说:“爸,你说的什么话!小怡不仅是您的女儿,现在也是我的妻子!” 送走江涛,上官德辉将自己反锁在办公室里,痛哭流涕。 江涛看着那张纸条,激动无比。纸条上面记载的地址是:云南省丽江市五华山后山村八组杨天明。在上官德辉的办公室里,他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能够将小怡安全带回来,多半是出于安慰上官德辉的。而现在,有了这张纸条,像是突然间看到光明就在眼前。 “啊!”江涛激动得跳了起来。突然间,一张面孔闪过江涛的脑海! 上官德辉说过,彭慧珊的孩子是个女儿,名叫蕊儿。蕊儿……陈怡……她们之间有着什么关系?如果蕊儿就是陈怡?不……不会的,陈怡生活的部落里,那些人与外界毫无接触,二十年前更不可能会在上官德辉的公司来工作。 但是,起码有了一条线索!江涛立即给老王打电话。 老王接起电话便数落起来:“干嘛呢你小子?说出去一会儿,这都一个多小时了!什么时候回来?” 江涛兴奋地说:“头,你听着,我不回去了!” 老王一头雾水:“你小子抽风了吧?你不回来你去哪?你不想找你老婆了?” 江涛:“头,找小怡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我现在要急事要离开,反正我婚假不是还没到期呢,就从一个月里扣……” 老王愤怒地喝声隔着手机传来:“江涛你个龟儿子你脑壳烧坏了?什么重要事情能比你找老婆还重要?” “头,也是为了这件事。总之暂时请你代我保密。我知道你一定能帮我找到小怡的,我现在要去机场,先挂了,保持联络啊!”江涛立即挂断电话,隔着手机他也能想象到老王现在铁青着脸、唾液四溅的场面,不由暗暗好笑。 一连几天,没有这样轻松过了。 江涛打了出租车回家,当他进房间的时候,发现江宏彦正背对着他在他房间站着,似乎在发呆。 “爸,怎么了?” 江宏彦吃了一惊,转过身来,掩饰地说:“哦……没什么……对了,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江涛看着父亲惊疑不定的表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说:“我要去云南一趟,立即就去!” 江宏彦脸色一跳,急忙问:“你去云南做什么?” 为什么父亲好像很担心自己去云南?江宏彦不动声色地说:“我要去查一点东西,很重要,必须立刻就去,我回来收拾些东西就走!” 江宏彦拉着江涛的衣袖,问:“你去云南……那你不管小怡了吗?还有什么人比小怡更重要,值得你现在去查?” 江涛含混不清地说:“哦……嗯,家人的事,哪里会不重要……” 江宏彦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江涛看得出来他在勉强克制自己的情绪。最后,他说:“那你先收拾吧,我回房了!” 看着父亲出门时的背影,江涛心中的疑惑更甚。他打开床头柜,果然,那副画像已经不在抽屉里!爸爸有什么事情需要瞒着自己?江涛一边整理衣物,一边思索起来。这几天为了寻找上官蓉,他忘了追查那副画像的事情。而现在知道小怡的事情有了一线希望,他重新开始思索起有关那幅画的秘密。 林秀莲推开了房门,问江涛:“涛涛啊,你爸说你又要去云南?” 江涛将行李箱拉链拉上,拍了怕箱子说:“是啊,这次是去查点东西,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 林秀莲默默地走到江涛身边,拉着江涛的手说:“涛涛啊,你长大了,变懂事了!” 妈妈何以一时之间变得如此感性起来?成年后的江涛,第一次被妈妈温柔地拉着手,尴尬得说不出话。 林秀莲望着儿子,此刻,儿子的腼腆,多像那个人……她心中一荡,情不自禁地说:“涛涛啊,到了云南,那边山水多,风景好。你多拍几张照片带回来,给妈看看,啊?” 江涛点了点头。心中暗自奇怪。母亲明知自己不爱拍照的,却要特地去云南拍照给她看,莫非……江涛想到此,微微一笑,说:“妈,我的剃须刀坏了。我得订机票,没时间去买,你去帮我买好不好?” 林秀莲温柔地说:“好……妈这就去,你等我一会儿啊。” 江涛将林秀莲送到房门口,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啊……对了妈,上次我去百润发,看到他们那里有一款紫色的可视电动剃须刀,很喜欢。你去帮我买那个好不好?” 林秀莲点了点头,很快,客厅传来电子门关上的声音。去百润发,一来一回加上买东西,至少也要一个小时吧?江涛露出了一丝微笑,又给老王打了个电话。 很快,江宏彦敲了敲江涛房门。 江涛打开门,问:“怎么了,爸?” “涛涛啊,爸有一个病人出现了异常,我得赶去医院,待会可能没法去送你了啊……” “嗯,爸你去吧,我都那么大人了,别担心……”江涛微笑着,看江宏彦神色匆匆赶往医院。唉,跟父母耍心机,江涛啊江涛,你真不是好人!江涛无奈地摇头苦笑,若非逼不得已,他怎么会这么做?记得很小的时候,林秀莲每晚总是将他抱在怀里,坐在桌前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江涛问她:“妈,你在干什么?” 027.日记 “嗯,爸你去吧,我都那么大人了,别担心……”江涛微笑着,看江宏彦神色匆匆赶往医院。唉,跟父母耍心机,江涛啊江涛,你真不是好人!江涛无奈地摇头苦笑,若非逼不得已,他怎么会这么做?记得很小的时候,林秀莲每晚总是将他抱在怀里,坐在桌前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江涛问她:“妈,你在干什么?” 林秀莲笑着说:“妈妈在写日记。” “为什么要写日记?” “这样等妈老了以后,翻开日记,就能回到从前了。” 毫无疑问,林秀莲是一个懂得生活情调的女人。 现在,江涛溜进了母亲的书房。他可不想欣赏那些山水画。书架上,摆满了林秀莲平常阅读的书籍。什么《五代名画补遗》,《画山水录》《名画经典》等等书籍。古今中外,应有尽有。 江宏彦是在27年前突然出现在苏州的。那么,应该找林秀莲27年前的日记才对。这些日记不可能摆放在书架上。 江宏彦坐在林秀莲的书桌前,一手支头,思索着日记可能藏身的地方。如果那些日记还没有遗失,一定是在一个不易发现的地方。 江涛突然眼前一亮。他记起来,小的时候,母亲每到傍晚,总会打开一个盒子。 盒子……盒子在什么地方呢? 江涛俯下身,察看着书桌。这张书桌一米五宽,两边各有抽屉。左边的抽屉是打开的,而右边的抽屉像是缝合起来。然而却露出一条缝隙。 江涛思索片刻,绕到书桌右面,果见右边有一个机关,上下打开那道机关,一个暗红色的盒子出现在眼前! 江涛兴奋地抱出夹子,见盒子上面落满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放在书桌里仍有一层薄灰,可见这盒子许久未动。盒子是老旧的款式,上了一把精致的小锁。这难不倒江涛。他掏出钥匙串,用挖耳勺的一端小心塞进锁芯,鼓捣几秒后,“啪塔”一声,锁开了。 江涛用两根手指夹着盒子两边,小心翼翼打开了盒子,尽量不抹掉那些积灰。盒子里,果然是江涛要找的东西! 翻开最上面的一本硬壳笔记,在第一页上写着:1994年。十年了。 十年了?这是什么意思?江涛快速地翻阅了几页,这本日记里,记载的是林秀莲对一个男人的思念,然而这男人应该不是江宏彦。那会是谁? 继续往下翻,第二本是1993年,第三本是1992年……依次往下,林秀莲的这些日记都是按照年份排列。最后一本日记,是1984年,也是年代最久远的。这些日记中,到底哪一本,会藏有要找的秘密?江涛思索良久,挑了1984年的一本和1994年的一本,反正知道日记在这里,以后也有时间找。看看时间,妈妈就快回来了,他迅速将其他日记本放好,盒子锁好后,看看书房内一切无常,这才揣着那两本日记本,偷偷摸摸回到自己房间。 怀着做贼的心,江涛将那两本日记塞进行李箱中,刚刚拉好拉链,就听见林秀莲开门声。 林秀莲举着一个蓝色的盒子,开心地说:“涛涛啊,妈给你买回来了。” 江涛拉着行李箱关上房门,说:“妈,我得赶去机场,塞到我背包里吧。” 林秀莲将盒子拆开,把剃须刀塞进江涛背包里,叮嘱道:“到了那边马上给妈打电话,自己在外面万事小心,照顾好自己!” 江涛已走到门外,说:“妈,放心吧,我走了!” 林秀莲站在门口,慈祥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江涛心中一软。记起古人曾说:“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即使是短暂出行,母亲仍是不放心的吧。 江涛放下行李箱,张开双手,缓缓给了林秀莲一个大大的拥抱。林秀莲拍着儿子的肩膀,欣慰地笑了。有这样贴心的儿子,一切的辛苦,总算值得了。 飞机上。 江涛摊开那本1984年的硬壳日记本,决定先从这一本开始看起。他却不知道,随着这本日记本的翻开,他将揭开一个多大的秘密! 下面,就是林秀莲这本日记的内容。 1984年6月3日。 宏彦说等我放暑假,就带我去他的老家。我很期待,恋爱半年多了,家里人早就催我们结婚。 1984年6月21日。 终于到了宏彦的老家!丽江真是一个美丽的地方啊!不过,奇怪的是,宏彦的老家却在一个山洞里,七弯八饶的。我见到了宏彦的弟弟,一个腼腆、羞涩的男孩。宏彦告诉我,他自幼父母双亡,和弟弟被这个山洞里的人收养。难怪,宏彦从来不提他的父母。 1984年6月23日。 宏彦告诉我一个更惊人的秘密:他是这个族里的首领。他们的族人讲着一种很奇怪的语言,我无法与他们沟通。宏彦却能讲普通话,还是医生,这真是神奇!但更奇怪的是,宏彦要我现在就嫁给他,和他一起生活在这里。我当然不可能答应,要我一辈子生活在这个山洞里,怎么可能呢! 1984年6月27日。 我和宏彦吵架了。他坚持不肯再回苏州工作,真不明白这一切是为什么! 1984年7月1日。 我见到了他,宏彦的弟弟。在山上,只有我们两个人。他告诉我,他叫宏睿,和宏彦是双胞胎。难怪长得那么相像!不过,他看上去很不开心。我陪了他一整天,最后还送给他一副我亲手画的素描画像。 1984年7月9日。 这一个星期,我经常和宏睿在一起。宏彦好像很不开心,他答应我,和我一起回苏州,不再强迫我留下来。 中间有一个多月的日记,几乎每天都在写林秀莲与江宏睿单独约会的事情。从日记上看来,当时的江宏睿患有忧郁症,而林秀莲爱上了这个清秀的男孩。江涛的头脑一片混乱,他合上日记,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会儿,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028.惊天丑闻 中间有一个多月的日记,几乎每天都在写林秀莲与江宏睿单独约会的事情。从日记上看来,当时的江宏睿患有忧郁症,而林秀莲爱上了这个清秀的男孩。江涛的头脑一片混乱,他合上日记,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会儿,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从日记上看来,林秀莲日记里所说的“山洞”极有可能是陈怡的那个部落。如果是这样,那么,当年江宏彦所领导的那个部落的族人们,一定要求他留下。而江宏彦便要求和林秀莲结婚,不再回苏州。林秀莲不同意,深爱着她的江宏彦最后只好无奈地同意了。不过,让江涛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江宏彦怎能抛弃他的那些族人带着林秀莲离开?他们同意吗? 另外,很显然,江涛从陈娘娘画像后面找到的那幅画,一定就是林秀莲送给江宏睿的那副人物肖像了!江涛猛地睁开眼睛。这么说来,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他的父亲,江宏彦当年,就是陈怡所领导的那个部落的首领。那么,画像上那个忧郁的年轻人,也正是江宏睿,自己的叔叔了!只是,那幅画为什么会出现在陈圆圆的画像后面? 江涛再次翻开日记本,接着往下看。 1984年8月5日。 今天,我做了一件不可饶恕的事。在那个小树林的后面,只有我和宏睿两人。他轻轻地呼唤着我的名字,我忍不住,吻了他……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不在我的预料当中。但是,我不后悔!宏睿却抱着我,说他没有脸面对宏彦,他没法活在这个世界上!我羞涩地看着他,看着我的第一个男人,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幸福? 1984年8月12日。 整整一个星期了,每天,我都和宏睿偷偷约会。那种甜蜜的感觉,难以言喻……总之,我爱上了他!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1984年8月25日。 近几天,都没有再见到宏睿。当我忍不住问宏彦的时候,他却告诉我,我们明天就要回苏州了!我多想告诉他,我愿意留下,在这里生活一辈子……然而,我不敢。面对宏彦明亮的眼睛,我觉得我快要疯了!宏睿,你为什么躲着我?你是故意的吗? 1984年9月1日。 终于又回来了。过去两个月中所发生的一切,像一个梦。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梦醒了,我不再是那个我,而宏彦却依旧对我一往情深。他今天向爸妈提亲了,我该怎么办…… 江涛看到这里,头痛得再也忍不住,竟然一怒之下,将那本日记本狠狠地撕碎了!他不相信,他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是真的!空中小姐微笑着向他走来,彬彬有礼地问:“先生,有需要帮助的吗?” “有!”江涛将一堆纸屑揉成团,塞给空姐说:“麻烦你帮我扔到垃圾桶里!”。空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而还是照做。 江涛闭上眼睛,靠在座位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自己最为尊敬的母亲,和自己的叔叔,发生了不可饶恕的关系……江涛愤怒地一拍大腿,惊醒了旁边座位上的一个带着墨镜的胖子,那胖子恶狠狠地说:“干什么?自己不睡觉还不让别人睡?” 江涛冷冷地盯着那胖子,一直盯着他。直到那胖子头皮发麻,忙闭上眼睛假寐。 江涛稳定了情绪,再次思考起来。如果是这样,那么,母亲后来还是同意了和父亲的婚事吗?这一切,可怜的父亲知道吗? 想到江宏彦,江涛心中一痛。他的父亲,多年来为了这个家,在医院里辛苦的奔波着。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和弟弟背叛了他吗?…… 江涛不禁后悔起来。自己刚才竟然一怒之下将那本日记撕毁,现在就算是要拼起来也不可能了。他记起老王说过,一个良好的警察,在破解谜团时,就应该抛弃一切感情因素,用客观的事实、理智的分析去推断正确的因果。 他睡了一会儿,又翻开另外一本日记。这是1994年的日记。现在,他理解了这本日记第一页上面的字:“十年了。”说的是林秀莲与江宏睿之间的感情十年了吧。那么,这十年来,他们各自有了什么变化?为何父亲和母亲从未向他提起过,他还有一个叔叔?为何父亲要欺骗他说出生在苏州?江涛觉得这一切事情越来越神秘了。 他缓缓翻开那本日记。 1994年8月5日。 距离那一天,已经十年了。 十年了,宏睿,你过得好吗?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当我问起宏彦,宏睿现在的生活时,他都大发雷霆。于是,我不再问。我知道,宏睿永远留在我心中,永远留在了我身边。 看着江涛,我满足极了。他的眼睛,真像他父亲啊!不知道他长大以后,会不会也想宏睿那样多愁善感? 1994年8月17日。 如果宏睿知道,我有了他的孩子,会不会高兴? 也许,我是个可恶的女人。 好吧,就让这一切埋葬在第十年。已经十年了,我的生活应该重新开始。为了涛涛,我也要忘记过去所发生的一切,用心去爱宏彦吧,现在,他才是我的丈夫。 “嗤——”一声,江涛再次愤怒地将那本日记一撕为二。就在他动手准备再撕的时候,理智渐渐占了上风。他终于平静下来,看着那本被他撕成两半的日记,哭笑不得。原来,自己竟然是母亲与小叔叔的……孽种?或者,爱情的结晶?…… 无论如何,江涛无法为他母亲与叔叔所谓的“爱情”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他更不能原谅自己的母亲,骗了他25年。25年来,他叫着“爸爸”的人,原来不是他的亲生父亲;25年来,行使着父亲责任与义务,给了他无限关爱的男人,竟然不是他的“爸爸”…… 029.不速之客 无论如何,江涛无法为他母亲与叔叔所谓的“爱情”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他更不能原谅自己的母亲,骗了他25年。25年来,他叫着“爸爸”的人,原来不是他的亲生父亲;25年来,行使着父亲责任与义务,给了他无限关爱的男人,竟然不是他的“爸爸”…… 江涛强迫自己,将撕成两半的日记拼在一起,小心地翻到后一叶。 可笑的是,后一叶一片空白。 再后一叶,也是空白。 原来,这一本日记,只有这两篇而已。 “哈哈……哈哈……哈……”江涛终于笑了出来。 人生,有的时候,是不是就这么滑稽?当你终于后悔了,懂得珍惜了,却发现,一切都是假的,错的…… 旁边的胖男人终于忍耐不住,再次摘下墨镜,盯着江涛,骂了一句:“有病啊你?!” “对!我是有病,怎么着?!”江涛猛地睁大眼睛,拳头握的“格格”直响。 空中小姐立刻面带微笑走了过来,问道:“两位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胖男人:“小姐,请问有没有空座位,我要调换位置!” 空姐温柔地说:“先生,现在只有头等舱。飞机还有十几分钟就要降落了,您真的要换吗?” 胖男人瞪了江涛一眼,说:“不用了!” 空姐转向江涛:“先生,有什么能帮到您?” “没有!”江涛阴沉着脸,没好气地说。 飞机落地,江涛提着行李箱,步出丽江机场。想到上一次来,是搂着上官蓉来度蜜月。而这一次,是自己孑然一身,探索未知的秘密…… 想到此,江涛不禁有些黯然。行李箱的轮子在大理石的地面上滚动,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先生,要住酒店吗?”一个瘦弱的少年迎了上来。 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江涛立即回过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莫川看到江涛,一脸惊慌,随即竟然拨腿便跑! 可惜,他面对的是一名警察。江涛立即追了上去,不到几分钟,江涛捉住气喘吁吁的莫川,责问道:“你跑什么?!” 莫川不敢看他,低着头小声说:“我……我……” “你为什么没去上学?” “我……”莫川“我”了半天,依旧说不出一个字。 一辆出租车停在江涛面前,江涛无奈地叹了口气,将莫川塞进出租车里,对司机说:“昆明酒店!” 出租车上,莫川紧张地看着江涛。江涛看也不看他,只是冷冷地说:“你跟着我到酒店,我有话问你!别想逃跑,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出租车停在酒店门口,莫川急忙下车从后备箱里帮江涛拿出行李箱,提着他的箱子跟在江涛后面。看着他的样子,江涛想起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依旧是在302号房间内,江涛皱眉问:“说,你为什么拿了钱不去读书!” 莫川委屈地说:“先生,不是我不想读书啊!我拿了钱回家,我爸说那钱给我妹妹治病都还不够。” 江涛剑眉一挑,问:“所以呢?” 莫川低声说:“所以……我爸把钱都拿走了。我没钱读书!” 江涛轻笑一声,说:“也只有小怡才会相信你的谎言!” 莫川急了,脸色通红地说:“先生,我没有骗你,我说的是真的!” 江涛想起他说陈圆圆的墓地是真的时也是这样的表情。这孩子的确很老实。江涛苦笑一声,如今哪里还有闲心去管别人的事情?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问:“你知道五华山后山村八组在哪吗?” 莫川一脸诧异:“我当然知道了,我家就在那!” 江涛不料找到那个地方如此容易,他猛地转过身来,看着莫川说:“带我去那里!” “先生,您要去那里干什么?” “我要去找人!” “先生,上次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姐姐怎么没来?” 江涛沉默了一会儿,坐到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说:“她失踪了。” “啊!”莫川发出一声惊叹。 江涛又想起了上官蓉,不知道她现在可好?彭慧珊会不会虐待她?上官蓉可是有心脏病的,假若受到太大打击……江涛不敢深想,只想立即找到彭慧珊的女儿。因此,他立即站了起来,说:“走吧,现在就带我去!” 莫川领着江涛,在坐了两个多小时出租车后,停在一个偏僻的山脚下。 一条潺潺的小溪自山上流到山脚,出现在江涛面前的,是一口池塘。而池塘边上,伫立着一棵需要五个成年人合抱的枣树。正是盛夏季节,枣树上结满了红红绿绿的枣子,地上的草丛里,也散落着一些已经腐烂的红枣。 经过枣子树下,小路变得越来越蜿蜒。天渐渐地黑了下来,看着莫川在前面身手敏捷地带路,江涛感到有些吃力。 “你认识杨天明这个人吗?” “不认识,先生你找他干嘛?”莫川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问道。 江涛皱了皱眉,说:“你别叫我先生,叫我江大哥吧。你不是八组的吗?” 莫川显得很开心,说“是啊江大哥,我就是八组人。不过,我不认识我们这里有叫杨天明的。” 如果那位杨天明还健在,也应该四十多岁了吧。莫川如果不认识他,也是情理之中的。想到这里,江涛便没再说话。 谁知莫川却说:“江大哥,我们八组的人很少,无论谁家的老人小孩我都认识,就连谁家的小狗什么颜色我都知道!可是没有这个叫杨天明的人!” 江涛暗自好笑,问:“那你现在带我去哪?” 莫川停在一间破旧的泥屋前,带着纯真的笑容说:“带你去我家啊。你今天晚上先住我家,明天再找他!” 江涛笑了笑。他相信,他一定能够找到莫川不认识的、而他却必须要找到的杨天明。然而,江涛又怎能知道,等待他的,是更大的打击。 030.心结 莫川停在一间破旧的泥屋前,带着纯真的笑容说:“带你去我家啊。你今天晚上先住我家,明天再找他!” 江涛笑了笑。他相信,他一定能够找到莫川不认识的、而他却必须要找到的杨天明。然而,江涛又怎能知道,等待他的,是更大的打击。 看到莫川带回来一个不速之客,莫川的父亲显得很不开心,然而当莫川说明江涛是上次赠给他十万块钱的人时,莫川的父亲立刻高兴起来。 他捧着江涛的手,激动地说:“同志,多谢你了!有了你那钱,我们家阿楠才能得救!真是谢谢你了!” 江涛有些无奈,他不喜欢这种势力的小人。莫川的父亲显然看出来,当即说:“同志,你别生气!我真是……我们家多一个人就多一口粮食,真是吃不起……” 江涛立即冷冷地说:“放心吧,我不会吃的!” 莫川父亲显得有些发窘,忙解释道:“同志……我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涛环顾着莫川的家,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却充满了一股浓重的中药味与血腥味。而在这个21世纪里,莫川的家竟然没有电灯,而是一盏昏黄的煤油灯。在煤油灯的光芒下,莫川的老父亲满面皱纹,一看就知道是老实人。看来,真的是自己小人之心了,江涛不禁有些愧疚。 晚饭时,莫川的母亲端着四个碗出来了,那碗里竟然是一些红薯。在莫川领着江涛来他家时,莫川的母亲就已经在厨房做饭了。看来,他们家的确很穷。江涛有些不解,问道:“为什么不拿那些钱盖一栋好点的房子,买些粮食吃?” 莫川的父亲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说:“唉,同志,你不知道。我家阿楠这病,常年住在医院里,一天不知道要消耗多少钱!” 江涛忙问:“是什么病?” “医生说是什么白血病,不住医院马上就会死的,唉……多亏了同志您啊,要不然……”莫川的老父亲放下饭碗,泪水涟涟。 江涛心下一酸,知道他们说的不是假话。不禁为之前错怪莫川而感到内疚。却听见莫川的母亲擦着眼泪说:“真不知道我们家上辈子作了什么孽啊……要报应到孩子身上……” 这话触动了江涛的神经。他想到上官蓉,因为岳父年轻时的风流债,而导致她被绑架;又想到自己,因为父母当年的情感纠葛,导致他连亲生父亲都见不到……看到江涛神情黯然,莫川的父母以为自己惹这位客人不高兴,默默地吃着红薯。 饭后,江涛问莫川的父亲:“叔叔,我来这里主要找一个人。” “什么人?” “他叫杨天明。” 莫川的父亲脸色变了变,抽旱烟的手猛地一抖。虽然是在微弱的灯光下,但依旧没有逃过江涛的视线。他问:“你认识他?” 莫川父亲猛吸一口旱烟,转身问灶房里的莫川母亲:“他娘,你还记得杨天明吗?” 莫川母亲立刻一路小跑了出来,神色紧张地问:“提他做什么?” 江涛暗自好奇,说:“我找他有事。” 莫川母亲上上下下打量着江涛,说:“同志,你别瞎说!”她那惊悚的表情在煤油灯下,让江涛也不禁脊背发毛,毛骨悚然。他问莫川父亲:“怎么了?” 莫川父亲敲了敲旱烟管子,说:“他死啦!” “他死啦!”这一句话在江涛脑海里放大,他忙问:“什么时候死的?” 莫川父亲思索了一阵,说:“总有二十几年了吧?” “他是怎么死的?” “在后山上,被一头灰熊咬死的。连头都找不见咯!” 江涛想象着那场景,不寒而栗。 睡觉前,莫川兴奋地抱来一床棉被,塞给江涛说:“江大哥,这床棉被给你盖!”转身就走。 江涛看出这间屋子只有两个卧室,于是喊住莫川问:“莫川,你去哪睡?” 莫川笑得灿烂:“我去跟我爸妈挤一屋……” 江涛将棉被垫在稻草铺成的床上,说:“过来,我们一起睡!” 莫川有些腼腆,说:“江大哥……” 这家人把自己当救命恩人一般对待,让江涛心下一暖,说:“来吧,和大哥一起睡!” 躺在江涛身边,莫川显得有些激动。黑暗中,他说:“江大哥,你真是好人!” 江涛无奈地笑。好人也保护不了自己的妻子。他背对着莫川问:“在你心中,什么样的人叫好人?” “好人就是不做坏事的人!” 江涛噗哧一声笑了,没想到莫川对好人的定义如此简单。他又问:“那如果一个人做了坏事,他就不是好人了吗?” 莫川摇了摇头,说:“不是,好人只要心底善良,他就是好人!” 看似矛盾的话,却给江涛带来了莫大的触动!无可否认,母亲背对着父亲做了对不起他的事,然而感情的事,又有谁能控制得了呢?这么多年来,他从未见母亲与父亲争执过。对于当年的事,母亲闭口不谈,却尊重、敬爱父亲,这样难道不够吗? 又比如岳父上官德辉。年轻时因为一个贪念,他伤害了两个女人。一个是自己挚爱的妻子,一个是深爱自己的彭慧珊。而现在,彭慧珊来报复了,但这并不能否认上官德辉的人品,不能因此断定上官德辉就不是好人! 想通了这些,江涛心中轻松了许多。他微笑着说:“谢谢你,莫川兄弟!” 莫川不明所以,憨厚地问:“谢我什么?” 江涛一笑,很快进入了睡眠。 早上,当江涛伸了个懒腰时,发现莫川早已不在床上。 他自认为很警觉,却连莫川什么时候起床都不知道。江涛不禁黯然。 穿上衣服,走到屋外,莫川父亲正坐在门口抽旱烟。 “早啊,叔叔!”江涛笑着说。 “早啊,你今天要回去了吗?” 江涛一愣,笑了起来。当然,他是来找杨天明的,莫川父亲必然以为,他听到杨天明已经去世的消息要离开。然而,他却不能。江涛摇了摇头,笑着说:“不行,我还得找到他家人!” 031.二十年前 江涛一愣,笑了起来。当然,他是来找杨天明的,莫川父亲必然以为,他听到杨天明已经去世的消息要离开。然而,他却不能。江涛摇了摇头,笑着说:“不行,我还得找到他家人!” 莫川父亲一愣,问:“你找他们做什么?” 江涛蹲下来,说:“我有要紧事找他们,这关系着一个人的生命!” 莫川父亲猛吸旱烟,表情难测。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杨天明没有子女,他死后,只有一个弟弟和弟媳。自从他死了以后,他弟弟和弟媳就变得很奇怪,也搬离了这个地方。” 江涛直觉到这里面有着什么隐秘,忙追问道:“你可知道他们搬到哪去了?” 莫川父亲摇了摇头,说:“这可难找咯!听说他们去了市里,买了房子,做起了小生意。” “他们很有钱?” “以前很穷。自从杨天明死了以后,他们就好像突然暴富了。不过,听去市里见过他们的人说,他们两夫妻现在变得可心狠了!见到我们都假装不认识!” 杨天明当时带着蕊儿和一大笔钱回来,而他死了之后他的弟弟和弟媳突然暴富?江涛思索片刻,问道:“杨天明当年回来的时候,叔叔你还记得什么吗?” 莫川父亲神色古怪地看着江涛,似乎在揣测这个年轻人的来历。 江涛忙一笑,说:“叔叔,不瞒您说,我就是来找杨天明当年带回来的那个女娃的。这关系到一个人的生命。” 莫川父亲磕着旱烟的一头,说:“杨天明当年回来的确带了个女娃。他死了没几天,他弟弟和弟媳就搬走了,那个女娃我们也没见着,不知道去了哪里!” 江涛神色一变,又问:“叔叔,你们这里是否都知道这附近有一个山,山上葬着陈娘娘。那山上有好心的人收养孤儿?” 莫川父亲站了起来,用旱烟指着江涛,吃惊地说:“你——你——” 江涛也站了起来,微微一笑,说:“叔叔,你不用紧张,我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我已经见过他们,跟他们成为了朋友!” 莫川父亲再次感叹一声,说:“你这个同志真不简单啊!我们住在这里这么多年都没见到他们。不错,附近的人都知道!” 江涛将莫川父亲的话前后整理一遍,也就可以推断,杨天明的弟弟与弟媳想必也知道这个山。那么,陈怡极有可能就是蕊儿,是被他们扔到那座山上的。但是,如今,他需要证据证明。 在江涛的要求下,莫川领着他来到杨天明弟弟与弟媳当年居住的土房子里。土房子看来已经多年没有人住过,到处布满了蜘蛛网,老鼠在地上爬行。 江涛绕着屋子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事实上,就算有什么,时隔二十多年,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出了土屋,莫川领着江涛顺着一条小径爬上去,经过那座土屋子的后面,再向上走十几米,就到了莫川的家。 此时正值中午,在阳光的反射下,江涛突然看到在杨天明弟弟的屋后有一把刀正在反光。由于早已有了怀疑,他当即跳下去,用手在泥土里扒拉着。 “你在找什么?”莫川好奇地问。 江涛用力拔出那把刀,原来那是一把菜刀。奇怪的是,菜刀为何不在厨房,却在屋后?并且,刀柄上有一块深红色的血迹。 江涛举着刀,若有所思地问莫川:“莫川,这把刀埋在这里,看来时间应该不短,为什么你们都没发现?” 莫川奇怪地说:“小时候我们都喜欢在别人屋后面翻东西,我怎么从来没看到这把刀?” 那把菜刀已经不再反光了,锈迹斑斑。看来埋藏了很多年。江涛心里一动。 莫川忽然说:“啊!我知道了!这把刀埋在这里很久了,以前埋的很深。而由于多年来一直下雨,这屋后面的排水沟没有人修理,积水渐渐地把上面的泥土冲掉了,所以现在它才露出一个刀角!” 江涛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嗯,不错,你分析的很有道理,继续说下去!” 莫川问道:“说什么?” 江涛:“你说,当年埋这把菜刀的人,为什么要把这把刀埋得这么深呢?” 莫川注视着江涛,江涛眼里闪烁着鼓励的光芒,暗示莫川大胆揣测。莫川惊讶地望着江涛,江涛知道他猜到了,拍拍他肩膀,两人并肩无声地走向莫川家。 莫川的父亲看到他们,问:“怎么样?” 江涛举了举手里的刀,说:“找到了这个!” 莫川父亲莫名其妙地看着江涛。 江涛走近莫川父亲,低沉地问:“叔叔,当年杨天明死之前,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或者看到什么?” 莫川父亲皱眉思考了很久,才说:“事情过了那么久,我也记得不太清楚了。不过,应该是在他死的前一天夜里,我们听到了很凄厉的叫声。因为那天夜里下雨了,听不大清楚。第二天,杨天明的弟弟就说他被灰熊给吃了。” 江涛:“那就是说,谁也没有亲眼看到灰熊吃了杨天明,只是听他弟弟说的,是吗?” 莫川父亲惊讶地说:“这种事情谁还能看到?如果有人看到,那他也活不了啦!” 江涛立即道:“那杨天明的弟弟又怎么知道他是被灰熊吃了呢?难道他亲眼看见了?” 莫川父亲:“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们那么说,当然没有人怀疑了。” 吃过午饭,莫川领着江涛,又去了杨天明弟弟家附近的几家农户,大多数人均表示,在二十年前杨天明死之前的那个雨夜,他们听到了凄厉的叫声。第二天杨天明弟弟说他被灰熊吃了,所有的人都以为那是杨天明被灰熊撕咬时发出的声音。 江涛沉重地问莫川:“莫川,你们这个山里,经常有灰熊吗?” 莫川摇摇头说:“很少。灰熊一旦出没,往往会发出很大的声音,而村里人就会聚在一起,敲锣打鼓,点燃火堆吓走他们!” 江涛摸了摸眉毛,拉着莫川说:“走!我们回市里!” 当江涛带着莫川进到警察局时,那个肥胖的警察局长一看到江涛,便笑眯眯地说:“又是你啊,带着证人来有事?” 江涛对这个局长两面三刀的做法非常反感,然而却又有求于人,只好笑着说:“局长,这次又来麻烦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032.线索 江涛摸了摸眉毛,拉着莫川说:“走!我们回市里!” 当江涛带着莫川进到警察局时,那个肥胖的警察局长一看到江涛,便笑眯眯地说:“又是你啊,带着证人来有事?” 江涛对这个局长两面三刀的做法非常反感,然而却又有求于人,只好笑着说:“局长,这次又来麻烦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局长笑着说:“这倒没事,可惜今天我的下属都忙去了,可能没人有空能帮忙啊!” 江涛一笑,说:“是吗?本来我已经破了一件二十多年前的棘手杀人案,请你的警员帮我去抓他,功劳嘛当然是你们的。既然你不肯,那就算了……我去别的警局……” 江涛拉着莫川转身就走。 局长脑筋转了几圈,反正已经帮过他一次,不在乎多一次!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局长立即干笑一声,说:“兄弟,开玩笑的,你既然有事情,我怎么能不帮助你呢?” 江涛冷笑几声。在来之前,他已经问过莫川父亲杨天明弟弟的情况,说:“有一个叫杨天良的男人,大概四十多岁,他的妻子叫何翠花。他们在某个医院附近卖水果,你能不能帮我找到这两个人?”. 局长热情地笑着说:“好说,好说!找两个人嘛,那还不简单!”他一边说着,很快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几分钟后,局长笑着对江涛说:“已经找到那两个人了,你是?……” 既然他能帮自己,那帮他一回也无妨!江涛说:“好了,你现在派两个警察陪我一起去抓他们,不过在我发出指令之前千万不要动手!” 车子停在医院对面的一个十字路口,江涛、莫川和另外两名警察在车内观察了十来分钟,江涛对那两名警察说:“你们在这等着,如果我待会扔掉手里的苹果,你们立刻出来抓人!” 江涛与莫川慢腾腾穿过十字马路,走到水果摊前。 这是医院旁边的一个水果摊,生意很好。一个胖乎乎的中年妇女坐在遮阳伞下,正在用刀削一个菠萝。一个精瘦漆黑的男人双眼滴溜溜地看着过往行人。 江涛与莫川停在水果摊前,江涛手里握起一个苹果。 瘦男人立即热情地问道:“先生您要买点水果看病人吗?这水果水灵灵的可新鲜了……” “你是叫陈天良吗?”江涛开门见山。 瘦男人愣住,下意识地说:“啊,我是,有什么事吗?” 莫川一指那胖妇人,说:“那她是何翠花吗?” 胖妇人走了过来,张大嗓门喊道:“叫我干什么?” 莫川与江涛对望一眼,确认没找错人。江涛立即从身后举起那把菜刀,说:“二十多年前,你们用这把菜刀杀了一个人,还记得吗?” 瘦男人立刻脸色一变,豆大的汗珠滚落脸庞。 胖妇人一呆,愣了几秒后嚷嚷道:“你们瞎说什么呀?不买水果就走……走——” 其实江涛也没有十足的证据,只是全凭推理。现在看到他们的反映,他知道自己的推理是对的。当即抛下手中的苹果,指着瘦男人说:“亏你还叫杨天良!我看你真是丧尽天良,为了钱,连自己的亲哥哥都杀!你还是人吗你?!” 杨天良顿时瘫软在地上。 何翠花想要逃跑,车上的两名警察早已举着枪包抄在他们身边。 警察局里,江涛与莫川坐在审讯室位置上,边上坐着一名记录员。 杨天良手带着手铐,颓然地坐在凳子上。 江涛一拍桌子,怒喝道:“杨天良!你还不老实交待,你是如何杀了你哥哥的?” 杨天良只是嚅嚅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早晚会出事的!” “你既然知道,当时为什么还能下得了手?” 杨天良突然抬起头,说:“是他傻!为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娃,要把那么大一笔钱留给她!我跟他商量借点钱开店,让娃读书,他就是不肯!他活该!” 江涛见此人杀害了自己的亲生哥哥,还如此理直气壮,不由气恼,喝到:“你可知道那笔钱不是他的?” “那又怎么样?反正也没人知道……” 江涛气得目瞪口呆,居然有这样厚颜无耻的人! 莫川拉了拉他的衣袖。 江涛冷静下来,又问:“那么,你哥哥带回来的那个女娃呢?” “死啦!”杨天良没好气地说。 “你放屁!”江涛猛拍桌子。 “真的死啦!我们把她扔到山上,就算她没被老虎吃掉,也已经饿死啦!” 江涛心跳加快,忙追问:“你说的是哪座山?” 杨天良翻了翻眼睛,说:“华山!” 江涛一呆!这是什么鬼答案,难不成还华山比武!谁料莫川却一喜,在桌底下悄悄拉了拉江涛,凑近他耳朵说:“上次我带你去的那座山,我们这里人就叫华山!” 江涛一愣,很显然,陈怡一定就是那个被扔掉的蕊儿!江涛立即“哗啦”一声站起来,对那名记录员说:“你等下,我叫你们的人来继续审!” 江涛已经问到了他要的,剩下的他不关心。将那把菜刀交给局长,局长激动地握着他的手,说:“感谢你啊,兄弟!” 江涛不耐烦地抽回自己的手,说:“谢谢你的帮忙,请你现在派自己的人接着审吧!我们要走了!”他领着莫川头也不回地出了警察局。 莫川兴冲冲地跟着江涛,问:“江大哥,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当然是那个华山了!” “可是,江大哥,现在去的话,等到了那边估计就天黑了……”莫川欲言又止。 江涛也想起上次的黄金蜂,当下拍了拍莫川肩膀,说:“还是你想的周到。那现在我们先回宾馆,明天你跟我一起去找,好不好?” 莫川拍拍手掌,激动地说:“哇!江大哥,跟着你真好!” 江涛微微一笑,带着莫川回了宾馆。晚饭时,他特意点了几道酒店的特色菜,不断夹到莫川碗里。莫川拘谨地不敢吃。 江涛站起身来,说:“我吃饱了,你慢慢吃吧!把这些都吃完,要不然浪费了!”他起身去了浴室。 莫川感动地看着江涛的背影,眼眶渐渐湿润。 外来客他见多了,然而这样好心的游客却是独一无二的。 江涛刚洗完澡,就听见莫川喊他:“江大哥,你手机响了!” 江涛披着浴巾出来,电话是老王打来的。 033。重大事情 江涛微微一笑,带着莫川回了宾馆。晚饭时,他特意点了几道酒店的特色菜,不断夹到莫川碗里。莫川拘谨地不敢吃。 江涛站起身来,说:“我吃饱了,你慢慢吃吧!把这些都吃完,要不然浪费了!”他起身去了浴室。 莫川感动地看着江涛的背影,眼眶渐渐湿润。 外来客他见多了,然而这样好心的游客却是独一无二的。 江涛刚洗完澡,就听见莫川喊他:“江大哥,你手机响了!” 江涛披着浴巾出来,电话是老王打来的。 老王怒气冲冲:“臭小子,在哪潇洒?半天都不接电话!” 江涛坐到沙发上,擦了擦头发说:“我刚洗澡。怎么样,有什么进展没有?” 老王不悦地“哼”了一声,说:“有是有,不过就更麻烦了。” “怎么回事?”江涛停止了动作。 “我派人去苏州市大大小小的红蜻蜓**店,结果你猜人家告诉我什么?人家说,这种型号的鞋子是今年新款,他们没有进。只有南京有卖!” 江涛的心立刻怦怦直跳,如果说之前上官德辉怀疑是彭慧珊,那么现在已经确认无疑了!他立即说:“老王,你等我电话!”说完便“啪”地挂断电话,任由老王在那边龟儿子骂了几十遍。 江涛电话打到上官德辉手机上时,上官德辉正和妻子沈娟共进晚餐。 “爸,你现在和妈在一起吗?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上官德辉看了看妻子,站起身来说:“没事,你说吧!”他向妻子示意,是公司客户的来电,然后径直去了卧室,关上房门。 沈娟奇怪地看着丈夫。从前他无论谈什么客户,都不会避开自己。最近神神秘秘的,是怎么回事?并非不信任老公,只是一种深深的不安,沈娟走到门口,侧耳倾听着。 上官德辉小声问:“你的意思是,找到绑匪的鞋印也是南京的?” 江涛点了点头,说:“爸,我看八成是彭慧珊。我想让老王那边派人去南京找他们,等我找到蕊儿再回去和他们汇合,您看呢?” 上官德辉来回踱步,说:“行,那就这么办吧。也只有这个方法能找到小怡了。你那边有什么情况?” “我已经知道蕊儿是谁了,明天就去找她!” “好……那就好……”上官德辉挂断电话,打开了房门,却见妻子沈娟直愣愣地看着他。 上官德辉吓了一跳,扶着沈娟说:“娟,你没事吧?” 沈娟脸色煞白,问:“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小怡不见了吗?” 上官德辉还想隐瞒,沈娟却凄惨地说:“我就知道!就知道你们在骗我!怪不得你最近老骗我说小怡出去玩了,我给小怡打电话,总也打不通!小怡怎么了,你说,你说啊!” 上官德辉抱住妻子,心疼地说:“娟,你别着急,江涛就快找到小怡了!” 沈娟眼前一花,昏倒在丈夫怀里。 老王看到江涛的来电,恼怒地接起,道:“喂,你龟儿子又干什么?” 江涛:“老王,先别气。我告诉你一件事,你明天派人去南京,查一个叫彭慧珊的中年妇女。她应该就是绑走上官蓉的人,通过指纹比对,相信你们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她!不过,我希望你只要找到她的住处,不要惊扰她,等我回来,行吗?” 老王气愤地说:“龟儿子!原来你早知道是谁干的,还害我到处盘查!我不干!” 江涛一笑,说:“老王,我是有苦衷的。你相信我,只要你按我说的做,保证亏待不了你!” “那再加一条软中华!” 江涛想到很快能找到上官蓉,哪还会跟他计较这个,笑着说:“没问题!” 当莫川与江涛说说笑笑地走到上次那扇石壁前,江涛思绪万千。上一次,是在陈怡的带领下,他抱着中毒昏迷的上官蓉进去疗伤;而这一次,他却要来找陈怡解救上官蓉。这一切,是命运的安排吗?从蜜月之旅,到莫川领他们来到陈圆圆墓前,遭遇盗墓贼,被黄金蜂袭击,然后被陈怡救下。这一切,谁说不是天意呢?江涛笑了笑,在石壁正中间连拍三掌,石壁“嘎吱”一声缓缓打开。 “哇……江大哥,这里好神秘啊!难怪人们都找不到!”莫川兴奋地说。 当江涛与莫川顺着长长的走廊走到陈怡的房间时,江涛听到一群人正在激烈地争执着什么。如果被其他人发现他又来到这里,想必会给陈怡带来麻烦。他找了一个能看见陈怡房间的角落,与莫川藏了起来。 一个多小时候,陈怡房间的木门打开,江涛第一次在山上见到的那四个男人,以老者为首陆续走出了陈怡的房间。 直到看到他们的身影走远,江涛才与莫川闪进了陈怡的房间。 “啊——”陈怡立刻尖叫起来。 江涛疾步上前,捂住了她的嘴。 陈怡欣喜地问:“江涛,你怎么又来了?” 江涛笑笑,说:“我来找你有事。” 陈怡走到木门前,左右看了看,又关上门,说:“你来干什么?我不是说过你不要再来吗?!” 江涛不解,何以陈怡看到他一时高兴一时气恼。 小怡这才看到站在一边的莫川,惊讶地问:“这位是?” 江涛忙介绍:“这是我朋友,莫川!” 陈怡不高兴地说:“你来就来了,怎么还乱带别人进来!” 莫川忙说:“放心吧,我不会乱说出去的!” 江涛兴奋地拉住陈怡坐到桌前,说:“对啊,我相信他,我这次来找你有更重要的事!” 陈怡却叹了口气,说:“这里现在也发生了重大事情!” 江涛见她表情凝重,想起刚才在门外听到他们的争执,忙问:“什么事?” 陈怡:“自从上次你们来了以后,族里有很多年轻人都想出去,到外面的世界去生活。可是族里的老人却不同意。渐渐的形成了两派,现在天天在争吵,我都快烦死了!” 034.兄弟 江涛兴奋地拉住陈怡坐到桌前,说:“对啊,我相信他,我这次来找你有更重要的事!” 陈怡却叹了口气,说:“这里现在也发生了重大事情!” 江涛见她表情凝重,想起刚才在门外听到他们的争执,忙问:“什么事?” 陈怡:“自从上次你们来了以后,族里有很多年轻人都想出去,到外面的世界去生活。可是族里的老人却不同意。渐渐的形成了两派,现在天天在争吵,我都快烦死了!” 江涛一愣,说:“那你打算如何解决?” “我还没想好!” 江涛见陈怡如此烦恼,一时竟不知该不该讲出自己来访的目的。 陈怡急切地说:“对了,江涛,你刚才说来找我有什么重要事情?” 莫川坐在桌边,静静地喝茶。 江涛吞了一口唾沫,说:“陈怡,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你是从小出生在这里,然后在这里长大的么?你知道你的父母是谁吗?” 陈怡神色黯然,低下头说:“我不是。听说我是被族里的人捡来的。在这里长大的小孩都有自己的父母,而我却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许,是他们遗弃了我吧!所以,我很感激这里的人收留了我,我更不能离他们而去!” 江涛听陈怡说不能离开,一时焦急,说:“可是你必须要离开!” “为什么?”陈怡奇怪地问。 “陈怡,我查出你的身世了。现在,我告诉你关于你的一切,可是你得答应我,在处理好这些之后,你要跟我走!” 陈怡心中一荡,这次没见上官蓉与江涛同来,她竟然莫名地有些欣喜。而此刻听到江涛如此说,脸色更是一红。江涛又哪里会理解她心中所想,兀自说了起来。 近午饭时分,江涛才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说清楚。陈怡听完了江涛的叙述,呆呆地愣住了。 她从没想到,在自己身上,竟会有着那么复杂的故事。千万富翁的老爸、貌美如花的妈妈、还有一个如她长相相似、命运却大相径庭的妹妹小怡……一刹那间,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江涛被陈怡的样子吓住,伸手在陈怡面前摇了摇,说:“陈怡,你没事吧?” 陈怡突然伏在桌上哭了起来,说:“不……你说的不是真的……” 江涛急了,如果陈怡不肯相信,不和自己回苏州,他如何能安全救回上官蓉?他忙拉起陈怡的手说:“陈怡,是不是真的,跟我回去,一测dna就知道了!” 陈怡看了看江涛,那一句“爸爸”却始终叫不出口。 “蕊儿……是爸爸对不起你啊……这二十多年,你过的好吗?” 陈怡鼻子一酸,说:“还好……” 上官德辉扶着墙壁,一瞬间脆弱了许多。多年前,为了保护妻儿,他遗弃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如今在电话里,第一次听到另一个女儿的声音,万千感慨……想起上官蓉,他一直给了她无微不至的爱护和照顾,而对陈怡……上官德辉也不禁老泪纵横,沙哑地说:“蕊儿……你快和江涛一起回来,这些年,你失去的,爸爸一定补偿给你……” 陈怡终于忍不住,放下电话,趴在床上哭了起来。 江涛轻轻拍着陈怡的肩膀,安慰着她。 飞机上,陈怡望着窗外的万里青云,面无表情。 江涛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翻开了那本日记。 从那本日记里,江涛阅读到自己的父亲、江宏睿的思想与感情。他是一个忧郁的男人,但他爱得深沉。那些日记里的点点滴滴,几乎全都是记述着他与林秀莲之间的感情。他深爱着林秀莲,却苦于她是自己未来的嫂子。在道德和良心的谴责下,他越发痛苦。而面对心爱的女人,他却难以抗拒。终于,在有了小树林的那一次之后,他们像尝到甜味的亚当与夏娃,忍受不住诱惑,一次又一次的偷情。林秀莲沉浸在甜美的爱情里,而江宏睿却纠结得难以自拔。一边是自己深爱的女人,一边是挚爱的兄长,这份感情该何去何从…… 在那本日记里,江涛忘记了自己,只是追随着他们的印记,去寻找多年前的一幕…… 那一夜,在小树林里,有了一番凄凉对话。 林秀莲:宏睿,我们离开这里吧,随便去哪里都好,行不行? 江宏睿:不行!我不能对不起我哥…… 林秀莲:可你已经对不起了……我有了你的孩子! 江宏睿:你……你在开玩笑吗?你就要和我哥结婚了! 林秀莲:事到如今,你还希望我和你哥结婚吗? 江宏睿沉默良久,抚弄着林秀莲的长发,叹声说:“秀莲,爱一个人,会不自觉的想要和她在一起。可这只是肤浅的爱;真正爱一个人,是应该为她着想,我什么都没有,给不了你幸福美满的生活;如果你真的爱我,请你好好活下去,好好爱我哥哥。就当这一切,只是一个梦,好吗? 林秀莲不解江宏睿何以会说出如此伤人的话语,在她看来,这只是江宏睿胆怯的表现。伤心之下,她哭着跑出了小树林。 1984年8月28日。 已经一个星期了。每当我偷偷看到秀莲那黯然的眼神时,屡次忍不住想要和她一起离开。可是,我不能。我不能伤害哥哥,多年来,是他一直照顾我,给我无微不至的关爱。我怎么能抢走他心爱的女人?在小树林里的一切,已经很对不起哥哥了。我不知道哥哥是否有所察觉,他告诉我,要带秀莲一起回苏州。这样也好,就让这一切都结束了吧! 035.母女 1984年8月28日。 已经一个星期了。每当我偷偷看到秀莲那黯然的眼神时,屡次忍不住想要和她一起离开。可是,我不能。我不能伤害哥哥,多年来,是他一直照顾我,给我无微不至的关爱。我怎么能抢走他心爱的女人?在小树林里的一切,已经很对不起哥哥了。我不知道哥哥是否有所察觉,他告诉我,要带秀莲一起回苏州。这样也好,就让这一切都结束了吧! 哥哥,其实我知道你最近在做什么。只是,我想告诉你,掌握别人的生命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人握着自己的命运,知道自己随时会死亡,并且幻想死亡的味道。哥哥,我不怪你,也不怨恨你。只希望我的离去能化解你心中的悲愤,好好对待秀莲吧,她是那样纯真善良的女孩! 秀莲,我爱你;哥,我也爱你! 永别了…… 江涛潸然泪下。原来,当年,自己的父亲与母亲之间曾有过那样刻骨缠绵的恋情……为了结束这段感情,江宏睿甚至不惜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样的感情,又岂是他能够蔑视的? 但是……奇怪的是,从日记中看来,江宏睿是一心求死。可为什么他会说“哥哥,其实我知道你最近在做什么……我不怪你,也不怨恨你。只希望我的离去能化解你心中的悲愤……”这是什么意思?江宏彦做了什么?江宏睿为什么会那么说? 江涛紧锁眉头,日记往下翻,却已是一片空白。看来,日记到了这里就结束了。 对了!江涛记起来,在林秀莲的那本日记中,妈妈说在1984年9月1日,江宏彦与林秀莲一起回到了苏州。此前几天,林秀莲应该再也没有见过江宏睿。那么,江宏睿是什么时候死去的?是在他们离开云南之前,还是之后?他又是怎么死去的? 江洪涛攥紧了手心里那三颗黑乎乎的从骷髅头上掰下来的牙齿,感觉到这是破解谜团的唯一线索。不由得将那三颗牙齿小心翼翼地揣进裤兜里,又确保不会丢失,这才放下心来。 这边,江涛与陈怡在飞机上各怀心事;那边,老王派出警员在南京搜索江涛提供的关于彭慧珊的线索…… 一架高清望远镜躲在窗帘背后,小李正目不转睛地透过望远镜观察着对面一栋窗户里的情景:中年美妇手挎一只钱包,对坐在沙发上的女孩说了几句什么,随即关上电子门出去了。 镜头对准了坐在沙发上女孩的脸,一个特写镜头,那名警察不敢置信地看了看手里的照片,又看看镜头里的女孩……是她,没错,就是江涛的妻子,上官蓉! 上官蓉坐在沙发上,满脸泪痕,抱紧了自己,似乎正在极度伤心中。 “哎……钱包,你快过来看看,那不是上官蓉吗?” 被叫做“钱包”的警察很郁闷地说:“拜托别叫我钱包好不好……”一边说一边走到望远镜前,立刻惊讶地张大了嘴。 小李问道:“是她吧?” “钱包”惊讶地说:“是她!我在江涛的婚礼上见过嫂子,真的是她啊!” 小李立即兴奋地说:“哎,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在家啊!我们要不要冲进去,把她带出来?” “钱包”摇了摇头,一脸疑惑地说:“不行!你忘了老王交代的,只能找到她,不能惊动他们!不过,我奇怪的是,既然只有她一个人在家,她为什么不打带电话报警或是干脆逃出来?” 小李点了点头说:“是啊,难道她是心甘情愿被人绑架?” “钱包”一拍小李的肩膀,神情严肃地说:“同志!你的智商很有问题,你会心甘情愿被人绑架吗?” 此刻,上官蓉坐在沙发上,望着茶几上相框里的那张照片,神情惘然。 对,那张照片里的小女孩,的确很像她童年时的一张照片。但是,难道仅仅根据一张照片和一个胎记就判断她是彭慧珊的女儿吗? 不……上官蓉猛地连连摇头,不可能!如果她是彭慧珊的女儿,她怎么可能会遗传了妈妈的心脏病呢?对……一定不是这样…… 那么,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上官蓉望着茶几另一侧的红色座机,知道若是拨通一个电话号码,一切疑问即将得到解答……上官蓉挪过身子,抓起听筒,手指在数字键上游移,却始终不敢拨通上官德辉的电话号码…… 如果,如果爸爸知道自己在这里,一定会想方设法来找自己……那么,彭慧珊在极度伤心之下,极有可能失去理智,如她所说的那般,再次找到父母,同归于尽……上官蓉打了一个冷战,随即放下听筒。 门旋即被打开,彭慧珊一脸惊讶地望着刚刚挂断的电话,脸色一阵青紫一阵红白。她放下手中的蔬菜,愤怒地拉起上官蓉喝问:“你不是答应过陪我的吗?你给上官德辉打电话了,是不是?” 上官蓉拼命地摇头,泪水止不住地流下,而彭慧珊却不肯相信,只是一味地摇着上官蓉说:“你知不知道,你是我的女儿……你为什么还跟那个老不死的打电话,为什么……” 彭慧珊忽然一把甩开上官蓉,在座机上翻找“去电查询”,幸好,上官蓉真的没有打电话出去。她这才放下心来,转过身,对上官蓉说:“你,记住了,你是我彭慧珊的女儿!” 上官蓉摇着头,抱住瑟瑟发抖的身子说:“不……不是的……我不是你的女儿……不是……” 彭慧珊气极,“啪”一巴掌扇在上官蓉脸上,冷声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清醒?如果你不是我的女儿,你怎么会有拿块胎记?” 上官蓉捂着脸,望着扭曲的彭慧珊,心中一痛,头晕眼花,直直地向后倒去…… “哎……你怎么了……”彭慧珊后悔自己刚才出手太重,立即托住上官蓉,思索半响,见上官蓉脸色越来越白,一跺脚,只好背起上官蓉,下楼打车去医院。 036.重逢 彭慧珊气极,“啪”一巴掌扇在上官蓉脸上,冷声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清醒?如果你不是我的女儿,你怎么会有拿块胎记?” 上官蓉捂着脸,望着扭曲的彭慧珊,心中一痛,头晕眼花,直直地向后倒去…… “哎……你怎么了……”彭慧珊后悔自己刚才出手太重,立即托住上官蓉,思索半响,见上官蓉脸色越来越白,一跺脚,只好背起上官蓉,下楼打车去医院。 小李和“钱包”挤在望远镜前,一直耐心观察刚才那一幕,小李忙问:“怎么办?” “钱包”说:“你赶紧去跟踪她们,看她们去了哪个医院,我来打电话给老王!” 江涛和陈怡走出机场,伸手招了一辆绿色的出租车,和陈怡坐了进去。 陈怡:“我们这是要去哪?” 江涛笑着说:“当然是去见我的岳父、你的父亲。” 陈怡立刻问道:“你的岳父?” 江涛爽朗一笑,说:“对了,之前因为和你只是短暂认识,一直没跟你解释,其实我和上官蓉已经结婚了。” 陈怡黯然地低下了头。是啊,早该想到,他们应该是结婚去度蜜月的!不知为何,想到这一点,竟然有些难过。 陈怡偷眼从后视镜里望着江涛的侧脸,就连侧影都那么俊朗呵! 出租车停在“景江别墅区”门口,江涛领着陈怡,向上官德辉家中走去。 陈怡抬头环顾左右,很显然,这是一片高级别墅区。就连门口的保安室也气势恢弘,小区内随处可见的摄像头、匠心独运的小桥流水、衬托得这片别墅更加幽静。 那么,上官蓉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吗? 同样是“他”的女儿,为什么会有不一样的境遇? 一名浑身散发出威严气质的中年男子,与一名看上去谦恭温和的美貌妇人并肩站在一栋别墅门口,江涛领着陈怡朝他们走去。 “爸、妈……”江涛有些错愕,难道岳母已经知道了吗? 离他们越近,陈怡的脚步就越来越沉重。江涛叫着“爸、妈”的两人,一个是她的父亲,而另一个…… 中年男子快步迎了上来,一把扶住陈怡,激动地说:“陈怡?你是陈怡吧?我的女儿啊……爸爸对不起你……”上官德辉一把将陈怡搂进怀里,老泪纵横。 江涛看看沈娟,却见她脸上并无任何不悦,反倒笑眯眯地看着他们父女相认。难道,岳母不介意吗? 上官德辉放开陈怡,颤抖着拉着陈怡走到沈娟面前,说:“陈怡啊,快叫阿姨!以后,我们一家人就要一起生活了!” 陈怡始终带着敌意,上下审视着面前的妇人,只见她笑如春风,自有一股气质。年轻时,应该是绝世美女吧?即使现在,也自有一股风韵。 沈娟握着陈怡的手,说:“你长得可真像小怡啊!这些年辛苦你了,别怨你爸,行吗?” 陈怡被她温暖的手掌握着,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老王拨通江涛的手机,焦急地说:“你现在在哪?上官蓉好像心脏病发作,被送去医院了!” “什么?”江涛惊呼,看看上官德辉与陈怡,心中大急,忙说:“不要打扰她们,我现在就过去!” 上官德辉忙问:“怎么了?” 江涛看看陈怡,略带歉意地说:“爸、陈怡,我看接风宴要稍后了,小怡现在在医院里!” 沈娟上前一步,握住江涛的手,颤抖着问:“什么?小怡是不是心脏病发作?她没事吧?” 江涛安慰着岳母道:“妈,你放心吧,既然在医院里,肯定没事。爸,我看,我们现在就去南京吧?” 上官德辉点了点头,转身对陈怡说:“陈怡,我们带你去见你妈妈,你在这里等我一下!”上官德辉立即去车库取来他的奔驰车,对沈娟说:“娟,我和江涛去把小怡带回来,你在家等就行了。” 沈娟焦急,说:“不行!你叫我安心在家等小怡,我怎么能安心!我要和你们一起去!” 上官德辉立即担心地说:“可是,你的身体……” “不要紧!你不让我去,我才会急得心脏病发作!” 江涛一笑,打开车门说:“爸,那就一起去吧!” 江涛开着车,一路狂飙,仅用了两个多小时就载着一行人赶往医院。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江涛从车上下来,小李忙拉着江涛说:“江涛,嫂子和彭慧珊都在医院里,你……”小李的话未说完,因为他看见从车上走下来的陈怡,惊讶地张大了嘴。 江涛望着陈怡一笑,说:“她们在哪里?你带我去见他们!” 江涛与陈怡并肩走在前面、沈娟紧紧握着上官德辉的手走在后面,四个人慢慢走向坐在长椅上焦虑不安的彭慧珊,时间仿佛就此凝固了。 彭慧珊感觉到有人站在自己面前,慢慢抬起头来。 当她看到一张和上官蓉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时,她站了起来,呆住了。 陈怡看着面前的中年妇人,一种亲切而又疏离的感觉,渐渐涌上心头。这就是自己的母亲吗?有什么东西,正慢慢浸湿了她的眼。 彭慧珊张大了嘴,指着陈怡,这才惊讶地发现,站在她身后的两人,赫然正是上官德辉与他的宝贝妻子沈娟! 上官德辉上前一步,微笑着说:“很多年不见了,你还好吧?” 彭慧珊的脸色由惊讶转为愤怒,继而恨恨地说:“哼!你问我好不好?当年,是你偷走了我的女儿,对不对?” 上官德辉面有愧色,低着头说:“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现在,你的女儿就站在你的面前!” 彭慧珊的视线又转向陈怡脸上,看着她那张与上官蓉一模一样的面容,不敢置信地说:“不是……是你在骗我……我的蕊儿,早就不在了对不对……否则,当年我那么求你,你为什么不肯把蕊儿还给我?” 上官德辉试图解释,彭慧珊却又立即说:“一定是你骗我……你这个混蛋,你已经骗过我一次了,还想再骗我!你为了救你女儿,故意找个人来骗我对不对?可惜,我再也不会上你的当了……”彭慧珊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神色凄然。 037.决定 彭慧珊的视线又转向陈怡脸上,看着她那张与上官蓉一模一样的面容,不敢置信地说:“不是……是你在骗我……我的蕊儿,早就不在了对不对……否则,当年我那么求你,你为什么不肯把蕊儿还给我?” 上官德辉试图解释,彭慧珊却又立即说:“一定是你骗我……你这个混蛋,你已经骗过我一次了,还想再骗我!你为了救你女儿,故意找个人来骗我对不对?可惜,我再也不会上你的当了……”彭慧珊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神色凄然。 陈怡一把抱住她,才喊了一句:“妈!” 彭慧珊脸上一震,迷惘地望着陈怡。 陈怡眼含热泪,看着彭慧珊,说:“妈!我真的是你的女儿啊!我是蕊儿……20多年前,爸爸把我交给别人抚养,我以为我的父母早已经死了,直到最近,我才知道,我的爸妈还活着……”陈怡与彭慧珊抱头痛哭。 上官德辉看着母女俩,羞愧地低下了头。若不是因为他的自私,怎么会导致这母女分离20几年? 沈娟和江涛焦急地走进病房,看着昏睡的上官蓉,两人暗暗担心起来。 恍惚中听到彭慧珊拉着陈怡说:“走,让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胎记……” 上官德辉也眼含热泪,拦住两人,说:“慧珊,当年,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你要相信,她真的是蕊儿啊!蕊儿和我的小怡一样,都有一块蝴蝶形的胎记,那是遗传自我的!” 彭慧珊拉着陈怡走进病房,指着上官蓉说:“那么,她为什么也是ab血型?” 沈娟缓缓开口道:“我就是ab血型!” 彭慧珊掩面而泣,一屋子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如何打破沉默。 上官蓉从昏睡中渐渐苏醒,意识到病房内有人。挣扎着抬开双眸,首先印入眼帘的,便是沈娟与江涛担心的面孔。 “小怡……你醒了?”江涛急切地扶住上官蓉,将她抱在自己怀里,再也不能让她从自己身边消失! 上官德辉走到病床前,对上官蓉说:“小怡……对不起,都是爸爸不好,害你吃了这么多苦……” 上官蓉看到角落里的彭慧珊,想起昏睡前的种种,脸色一白,这才凄然说:“爸,你对不起的不是我,而是她!” 众人随着上官蓉的手指,看向彭慧珊。彭慧珊也没料到上官蓉竟会为自己抱不平,然而想到这么多年来的苦楚,更加悲愤起来。紧紧地攥住陈怡的手,这么多年,在她丧失希望的时候,却又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叫她如何不开心! 上官蓉惊讶地望着陈怡,说:“陈怡?是你?” 江涛急切地说:“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跟你说……” 当江涛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当着所有人的面再一次澄清时,病房内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上官蓉没有料到,当时在山洞里,她拉着小怡的手,笑着说她们像一对亲姐妹,竟然一言成戳! 陈怡复杂地望着半躺在江涛怀里的上官蓉,更加难过。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身边有宠爱她的父母、还有多情的老公,而自己,这些年来,拥有什么?是无尽的责任、无尽的孤独。自小与父母分离,而今找到了母亲,恐怕也…… 还是沈娟先打破了沉默,她微笑着走到彭慧珊面前,说:“我可以叫你慧珊吗?”见彭慧珊没有反对,沈娟继续说:“当年的事情,是德辉不好。我如果早知道这件事,绝对不会让你们母女分离二十几年的!可是,这么多年已经过去了,你能不能原谅德辉,以后和你女儿好好生活?” 彭慧珊“嚯”地站了起来,恶狠狠地说:“想得美!一句原谅就可以饶恕他对我们做过的事吗?如果不是因为他,我又怎么会孤单了一辈子!如果不是因为他,我和蕊儿怎么会分隔二十多年!” 上官德辉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彭慧珊面前,说:“如果你们能原谅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啊!”上官德辉又望着陈怡,说:“这些年你失去的,我会弥补的!” 彭慧珊“呸”吐了一口唾沫在上官德辉面前,说:“你用什么弥补?用你的臭钱?” 上官德辉面有愧色,一时噤声。 陈怡扶着彭慧珊说:“妈……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就算了吧……再说,我终于能找到你了,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人开心的了!” 彭慧珊望了望陈怡,没再说话。 上官德辉做出了一个决定,忽然转身对沈娟说:“娟,我要对不起你了!” 沈娟面带微笑,说:“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上官德辉沉静地说:“陈怡,如果你愿意,我送你出国留学。三年后,你回国来接掌我的公司,全部家产都留给你们母女,虽然这不足以弥补我对你们母女的过失,可是除了这样,我想不出还有更好的办法了!” 彭慧珊惊讶地望着上官德辉,要知道,他的全部家产是好几千万!这样一个富豪,昔日为了他的遗产不惜伤害自己……而今日,却甘愿放下他全部的身家……彭慧珊心中的怨恨去了不少,何况此时刚找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想多做计较。 反倒是陈怡,拒绝道:“不,爸爸!那些是你多年来辛苦的成绩,我不想出国留学!22年了,我始终孤独一人,如今,我好不容易找到妈妈,我想和妈妈一起生活!”陈怡扶着彭慧珊,坚决地说。 038.失踪的画像 上官德辉沉静地说:“陈怡,如果你愿意,我送你出国留学。三年后,你回国来接掌我的公司,全部家产都留给你们母女,虽然这不足以弥补我对你们母女的过失,可是除了这样,我想不出还有更好的办法了!” 彭慧珊惊讶地望着上官德辉,要知道,他的全部家产是好几千万!这样一个富豪,昔日为了他的遗产不惜伤害自己……而今日,却甘愿放下他全部的身家……彭慧珊心中的怨恨去了不少,何况此时刚找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想多做计较。 反倒是陈怡,拒绝道:“不,爸爸!那些是你多年来辛苦的成绩,我不想出国留学!22年了,我始终孤独一人,如今,我好不容易找到妈妈,我想和妈妈一起生活!”陈怡扶着彭慧珊,坚决地说。 彭慧珊也点了点头,说:“对!只要我们母女在一起,要那些钱有什么用!陈怡,我们走吧!”彭慧珊拉着陈怡出了病房,不再理会病房内的人。陈怡仍回头望着上官德辉……她刚刚才找到父亲,不想没有爸爸啊……但是,那个爸爸,是自己的吗?…… 上官蓉走下病房,说:“阿姨,请您等一会儿!” 彭慧珊、陈怡以及上官德辉夫妇都望着上官蓉。 上官蓉先是一笑,说:“彭阿姨,陈怡这些年很孤单,虽然你很爱她,可是你代替不了父爱,这你不能否认吧?” 彭慧珊与陈怡都望着她,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上官蓉道:“我有一个好主意!阿姨,其实我也挺喜欢你的。如果你愿意,和陈怡一起去苏州生活,行吗?毕竟,我和陈怡也是姐妹。这样陈怡也能常有机会和爸爸在一起,我们一家人也能常常聚会!” 彭慧珊立刻不客气地怒骂:“谁和你是一家人?!”转身却见陈怡不舍地看着上官蓉,暗叹一声,毕竟她和上官德辉、上官蓉有着血缘关系。 一行人默默出了医院,上官蓉提议去吃饭,见彭慧珊没有反对,江涛便带着一行人找了家酒店。坐在包厢内,气氛稍显尴尬。 上官德辉先开口问:“江涛,你是怎么找到陈怡的?” 江涛将自己找到杨天明前后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出来,众人一时沉默。良久,上官德辉长叹一口气,说:“想不到,当年我给了他的一大笔钱,反倒害了他!是我对不起他啊!” 彭慧珊冷冷出言讥笑:“你对不起的何止他一个人?!” 上官德辉面有愧色,低头说:“都是为了钱财啊,害人不浅!当年如果……”他看看陈怡,又说:“陈怡,这20几年,你怨恨过爸妈吗?” 陈怡平静地说:“没有。这么多年,我早就忘了自己还有爸妈。我以为我的爸妈早已遗弃了我。” 彭慧珊握紧陈怡的手,说:“蕊儿,以后你有妈妈了,再也不要和妈妈分开了,好不好?” 陈怡用力地点了点头,对她来说,还有什么能比和父母相认更开心的? 江涛与上官蓉相视一笑。过去的那些恩怨情仇,就让它随风消逝吧。毕竟,没有人不做错事的,但能够及时弥补,难道还不够吗? 只是,江涛没有料到,这些道理讲来简单易懂,等自己真正面对,才那么艰难! 一回到苏州,江涛就将那三颗牙齿交给老王,让技术科同事去分析。 当江涛领着上官蓉回到家时,江宏彦与林秀莲都吃了一惊。然而江涛看得出来,父亲的神色里除了惊喜,还有一丝慌张,一丝凌乱。这到底是为什么?那种怪异的感觉又再次袭来……他却不愿多想。 回到房间,上官蓉半躺在江涛身边,微笑着说:“这段时间的事情真是我一辈子也想不出来的!我又多了一个妹妹。可是,你说我爸爸为什么会那样?” 江涛搂紧了上官蓉,说:“别想太多了,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她没对你怎么样吧?” 上官蓉自然知道,江涛说的“她”指彭慧珊。一想到彭慧珊,她的眼神顿时黯然下来,迷惘地说:“我真不知道,现在对我爸爸是什么感觉?在我心里,他一直都是那么正直、善良、尊敬的人,可是现在……” 江涛心中一紧,在欧阳因额头上印下一吻,说:“无论如何,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上一代的恩怨咱们没法计较,睡吧!” “嗯!”上官蓉愉悦地答应着,挂着甜美的笑容,很快入睡了。这些日子,不在江涛身边,最怀念的便是他的怀抱。 而江涛,却久久难以入眠。 他始终想不通,林秀莲送给江宏睿的那幅画,为何出现在陈圆圆的画像后面?如果江宏睿那么爱林秀莲,那幅画本应该是他日夜保管才对。而陈圆圆的墓地却是只有首领才能进得去,那说明这幅画后来到了江宏彦手中……那么,江涛眉头紧紧大了一个结。如果是这样,江宏彦就不可能不知道弟弟与林秀莲之间的恋情,但他为什么在一回到苏州便求婚?为什么在他离开之前江宏彦神秘死亡,而族里人传言他疯了?…… 像一个看不见的巨大漩涡,谜团重重包围,总感觉即将发现什么,却总在某个环节差了一点什么。 江涛决定采用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法:询问爸妈。毕竟,二十多年前发生在遥远偏僻的山洞里的一切,如今没有任何证据,他怎能揭开其中的层层谜团? 早饭桌上,江涛漫不经心地说:“妈,我拿回来的那幅画不见了,你知道在哪吗?” 林秀莲自然知道“那幅画”是什么画,只见她面色一白,似乎很震惊,说:“我不知道啊,不是你保管的吗?” 039.异变 早饭桌上,江涛漫不经心地说:“妈,我拿回来的那幅画不见了,你知道在哪吗?” 林秀莲自然知道“那幅画”是什么画,只见她面色一白,似乎很震惊,说:“我不知道啊,不是你保管的吗?” 江涛心里有数,那幅画多半是被父亲拿走了。然而此刻江宏彦却只顾吃饭,仿佛未曾听到江涛的询问。 然而,江涛自然有他的办法。他要上官蓉将他们去云南发生的一切向父母保密,上官蓉虽然不解,却一直相信他。 林秀莲与江宏彦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儿子竟然会在无意中闯入那个山谷,更不会料到,他会发现那幅画,并揭开一个惊人秘密! 一进办公室,江涛就发现今天的气氛有些古怪,老王正坐在办公椅上,面前放着那三颗黑色的牙齿发呆。 江涛用食指关节敲了敲桌子,问老王:“怎么样,结果出来了吗?” 老王猛然抬头,显然大吃一惊。他忙站起来,拉着江涛左看右看,直看得江涛莫名其妙,他这才放开江涛,说:“你没事吧?小李说你带了一个和上官蓉一模一样的女孩去见彭慧珊,事情解决了吗?” 江涛苦笑,说:“头,这件事我会谢谢你,可这是上官蓉家里的私事,我们能不能不说?” “私事?”老王瞪大了眼睛,说:“绑架他人已经触犯了法律,这可不是私事!” 江涛一拱手,说:“头,你饶了我吧。这件事我会再慢慢跟你解释。不过你得先告诉我,这牙齿化验结果如何?” 老王一拍办公桌,更加严肃地说:“你得先告诉我,这牙齿你哪弄来的?别又告诉我是私事,否则我不能帮你调查!” 江涛一个头两个大,只得说:“头,你相信我,等一切水落石出,我自然会告诉你。你只要知道我没做坏事就行了!” 老王看了江涛半天,这才慢慢坐下,说:“你老实告诉我,这牙齿的主人是不是死了?” 江涛想到那颗骷髅头,黯然坐下,说:“当然死了。而且你也一定查出来,死了很多年了。” 老王点点头,说:“不错。但你可知道他怎么死的?” 江涛抬起头,说:“我觉得那牙齿很奇怪,所以才让你检验的。” 老王道:“你说的没错,那黑色的牙齿就是中毒的症状。死者在生前服用了一种学名叫‘半夏’的块茎状药品,又名蝎子草,你可想而知它的毒性!” 江涛讶然道:“等等!我怎么听不懂,你又说是毒药,又说是药品,到底是什么?” 老王脸色逐渐凝重起来,只听他缓缓地说:“这‘半夏’的确是一种药物,但却是要经过去皮烘干、浸泡后加入白矾水煮开,再加甘草等东西精心制作才能成为药物。但如果直接食用生半夏,那么这就是一种毒药。直接食用一定剂量的人会立即浑身麻木、呼吸不畅、口舌发麻等症状,直到全身麻痹而死!” 江涛打了个寒颤,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老王道:“你还不明白吗?这‘半夏’即是药物又是毒药。死者生前应该就是吃了这种毒药而死,对于这种药草的毒理性,除了医生,一般人很难理解!这名死者有可能生前是误尝了这种毒药而死,也有可能是被人陷害。所以我才要问你,这牙齿你从何而来?” 误尝?不……一定不是!江涛立即在心中推翻了这个猜测。照老王所说,这种毒药服用之后会全身麻痹,不能动弹,而口舌也不能说话,一直到全身麻痹而死……一想到江宏睿死之前受了这种痛苦,江涛脸色一片惨白!他敢断定,那一定不会是江宏睿自己吃下去的!虽然他一心求死,可是怎样死不是死法,为什么他要选这样一种备尝痛苦的死法? 江涛忽然一个激灵,刚才老王说这种植物的毒理性只有医生才知道,医生! 老王见他表情怪异,忙关切地问:“江涛,你没事吧?” “啊?”江涛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按捺住怦怦直跳的胸口,摆摆手说:“我没事!只不过想到一些事而已。老王,能把这三颗牙齿给我吗?” 老王将放在桌上的三颗牙齿推到江涛面前,说:“给你自然是没事,可是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 江涛接过牙齿,严肃地说:“希望我能!” 一整天,江涛简直快崩溃了。他从没遇到过比现在更痛苦的事。即使是在上官蓉被彭慧珊绑架的时候,因为知道能够解救上官蓉,他虽然担心,却也从未失去过理智。而现在,他简直已经不能思考了!他只能不断地告诉自己:不可能,那不是真的! 然而,他始终无法说服自己。他必须要知道真相,必须! 夜风徐徐吹在身上,褪去一天的燥热后,也只有傍晚才能稍微感到一些凉爽。上官蓉下了楼,快步走到江涛面前,微笑着说:“你回来了怎么不上去呢,叫我下来有什么事?” 江涛扶着上官蓉,说:“小怡,你听我说,今天晚上我在家里有点事,你能不能先回爸妈那边住一晚上,明天再回来?” 上官蓉看他表情如此严肃,不由点了点头,却又担心地问:“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能告诉我吗?” 江涛将上官蓉塞进一辆出租车里,说:“等我情绪稳定了,我会打电话叫你回来,再把一切告诉你!” 上官蓉只好对他摆摆手,出租车越来越远,上官蓉看着江涛站在路边那孤独的身影,不由有些担心起来!她突然觉得,江涛现在一定非常悲伤,需要自己在他身边!然而,对江涛提出的要求,她很少拒绝,虽然担心,也只有先回父母家,希望等到明天一切都好起来吧! 040.情杀 上官蓉只好对他摆摆手,出租车越来越远,上官蓉看着江涛站在路边那孤独的身影,不由有些担心起来!她突然觉得,江涛现在一定非常悲伤,需要自己在他身边!然而,对江涛提出的要求,她很少拒绝,虽然担心,也只有先回父母家,希望等到明天一切都好起来吧! 江涛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两步、三步走回了家。 林秀莲打开了门,问:“回来了?哎,小怡刚才出去了,怎么没回来?” 江宏彦从房间中走出来,看到江涛,一言不发。 江涛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说:“我让小怡回家了,今天有些事要和你们说。”林秀莲见儿子表情凝重,也不自觉地走到沙发一侧坐下。 江涛望着江宏彦,说:“爸,你也过来坐!” 江宏彦慢慢地走到江涛面前,又慢慢地坐下,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涛清了清嗓子,从口袋里掏出那三颗黑色的牙齿,放在玻璃的茶几上,说:“爸,你看你认识这个牙齿吗?” 江宏彦的表情奇怪起来,他看了半天,说:“不认识!” 江涛看着他的表情,半响,说:“爸、妈,如果你们不反对,我想说一个故事。” “故事?”林秀莲一脸诧异。 江涛也不顾父母的反映,兀自说道:“26年前,有一个男人爱上了一个女人。他把她带回自己的老家,却没想到,他的女朋友与他的弟弟一见钟情,两人甚至……” 林秀莲脸色煞白,“嚯”地站了起来,说:“够了!你瞎说什么?” 江涛讶异地抬头望着林秀莲,说:“妈,我并没有说那个女人是你,你激动什么?” 林秀莲望着儿子,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愤怒,脸色由白转红,由红转紫,最后竟落下眼泪来! 江涛显然也没料到母亲会有这样的反映,一时反倒沉默下来。他也不知道,这样执着地去寻找一个答案,到底对不对? 倒是江宏彦,他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摊开在茶几上,望着画像上那年轻人的脸,说:“你都知道了?你还知道多少?” 江涛望着那张画像,纵有千言万语,此刻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江宏彦的嗓音缓缓飘来:“这个人,他叫江宏睿,是我的弟弟,也是你的叔叔。” 江涛似乎并不吃惊,他静静地等待着父亲说下去。 林秀莲跌坐在沙发上,望着一向冷静的丈夫,惊讶地说:“你?你都知道……” 江宏彦看也不看她,只是看着那幅画像,说:“我当然都知道!你们以为我是傻子吗?别忘了,26年前,我还是那里的首领!你们两个,整天在我的眼皮底下偷偷约会,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林秀莲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的丈夫,说:“你……” 江宏彦冷笑一声,说:“可是,你最后还是嫁给我了!哼……那小子以为他是谁,竟敢跟我抢!” 林秀莲似乎感到莫大的屈辱,泪水滚滚而下。这些年来,她始终努力维持着自己贤妻良母的形象,也始终提醒自己好好爱自己的丈夫,然而…… 江涛却只是拿起那幅画,对江宏彦说:“那么,这幅画是怎么回事?我是在陈圆圆的画像后面找到的,为什么他的画像会在那里?” 江宏彦似乎吃了一惊,望着江涛,半响没有说出话来。他恍惚记得,自己是把那幅画藏到了陈圆圆画像后面,没想到当时的一个不忍心,竟成了今日……然而他更不会料到,江涛会误闯进那个山洞,又鬼使神差地偷了那幅画,更找到了林秀莲的日记,誓要找出答案…… 江涛又继续说:“这三颗牙齿是怎么回事?我查过了,叔叔死之前,是服用了一种毒药。” 林秀莲难以置信地望着江涛,颤抖着说:“你说什么?你说宏睿……你叔叔死了?” 江涛点了点头。 林秀莲把脸转向丈夫,说:“你早就知道他死了,对不对?难怪我每次问你,你都发脾气!” 江宏彦沉默着,气氛一时变得微妙起来。 江宏彦忽然大步站了起来,在屋内来回踱步,急躁地说:“那又怎么样?哼……他如果不死,你会死心吗?毒药?哼哼……”他似乎陷入了回忆中,表情恐怖地说:“是啊……那是毒药。那是我给他吃的毒药,可怜这个傻子,竟然一点怀疑都没有……我看着他吞下去,脸色慢慢变紫,他的手变得呆了,脚也呆了,眼睛也睁大了……他发不出声音,也走不动……哈哈,哈哈!他再也不能跟你偷偷约会了!我看着他,一点一点地倒下去……可是,他为什么还在笑?你看,他在笑!他笑什么?你说他笑什么?” 江涛与林秀莲均吃惊地望着江宏彦,此刻的他似乎变成了一个疯子,表情诡异,眼神闪烁着一片灰色的光芒,日光灯将他的身影投在墙壁上,他呆呆地说:“你说……他为什么要笑?我杀了他……我杀了他!可是他还在笑!好像是笑我蠢,笑我笨!于是,我用那把锋利的斧头,‘咔’,一下就剁掉了他的头!” 041.神经错乱 江涛与林秀莲均吃惊地望着江宏彦,此刻的他似乎变成了一个疯子,表情诡异,眼神闪烁着一片灰色的光芒,日光灯将他的身影投在墙壁上,他呆呆地说:“你说……他为什么要笑?我杀了他……我杀了他!可是他还在笑!好像是笑我蠢,笑我笨!于是,我用那把锋利的斧头,‘咔’,一下就剁掉了他的头!” 林秀莲吓了一跳,赶忙坐到儿子身边,两人握着彼此的手,身子不住地瑟瑟发抖。林秀莲想到江宏睿死之前的种种痛苦,不禁掩面痛哭;而江涛知道江宏睿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虽然早有心里准备,然而当江宏彦说出这番话,仍旧手足冰冷…… 江宏彦继续诡异地比划着手说:“你看,他的头滚落在地上,骨碌骨碌地转……可是,他还在笑!他笑的真让人讨厌啊!我一生也没见他那样笑过,他总是愁眉不展。于是,我把他的手、他的脚、他的身体、全部砍了下来!砍成一块一块……然后,丢到大汤锅里煮……” “啊!”林秀莲终于忍不住尖叫出来,捂着脸,哭诉着:“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 江涛抱住母亲,也忍不住落下泪来。毕竟,被砍成肉泥、煮成了汤的那个人,是他的父亲!而现在,这个人站在他的面前,却得意洋洋地宣示着自己的成绩!他愤然地望着江宏彦,一时间头脑一片空白! 江宏彦却忽地走到林秀莲面前,对着她嘿嘿干笑,说:“你怕了?你既然怕了,又为什么要背叛我?” 林秀莲突然站了起来,直视着江宏彦,虽然脸上仍挂着未干的泪痕,却见她发出撕心裂肺地呐喊:“你真是禽兽!你知不知道,他是你弟弟啊!” 江宏彦竟然笑嘻嘻地说:“我当然知道!要是别人敢背叛我,也许……” “疯子!你是个疯子!”林秀莲打断江宏彦,又重重地跌落到沙发上,江涛用手抱住母亲的肩膀,试图安慰她。却不料林秀莲也哈哈大学起来,她一边指着江宏彦,一边笑得哭出了眼泪,说:“哈哈!真可笑!可是你一定不知道吧,江涛是我和宏睿的孩子,他不是你的!你杀了宏睿,可是你帮他养大了他的儿子,哈哈,哈哈……”灯光下,林秀莲的笑容竟然有些扭曲起来。 “你说什么?”江宏彦猛地顿住了脚步,眼睛里射出骇人的光芒。江涛忙搂着母亲,悲哀地瞪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江宏彦,是他的杀父仇人。然而,也是他叫了二十多年爸爸的人。他该怎么办?能因为他杀了自己从未谋面的父亲就抹掉他对自己的恩情么?不,他不能。可,他是一个警察。现在,他们不单单是有杀父之仇的仇人,不单单是父子,还代表着正义与邪恶。而现在,江宏彦似乎痴了一般,静静地立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一瞬间转换了几种。 江涛见林秀莲伤心过度,扶着林秀莲站起来,正欲将林秀莲送到卧室中休息,江宏彦却猛地拦住了他们,冲林秀莲喊道:“不可能!你在骗我,这不可能!” 江涛冷冷地说:“这有什么不可能?!其实我还想告诉你,当年,并不是因为……”愣了几秒,他还是说:“不是因为我爸爸对你没有防备。而是因为,他早就想用死来摆脱这些痛苦,换得你的原谅。即使你不动手,他自己也会的,可是你为什么,要用那种残忍的方法杀了他?” “不!”江宏彦仍张开双臂拦住他们,红着眼睛说:“你骗人!我才是你的爸爸!” 江涛从口袋里掏出那本日记,“啪”一声,扔到地上,说:“好好看看这本日记吧!我爸爸当年想要告诉你,做错了事,仍旧可以弥补;可是死不悔改就会痛苦一辈子。你杀了他,结束了他的痛苦,那么你呢?” 江涛扶着林秀莲,穿过江宏彦身边,向卧室走去…… 而江宏彦听到江涛称呼江宏睿为“爸爸”,想不到二十年的父子感情,竟然比不过一个早已长眠地下的死人!他脸色一白,转身冲进厨房,瞬间手里举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对着江涛的后背喊道:“我杀了你!——” 江涛猛地转过身来,一见父亲竟然举着一把菜刀,眼见那菜刀就要落到自己背上,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一惊之下,想也不想便回身一脚猛地揣向江宏彦,他这一脚的力量又岂是江宏彦所能承受得起的?只见江宏彦立即后退一步,弯腰捂着肚子,手里的刀也“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林秀莲也回过头来,指着江宏彦,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你……你杀了宏睿还不够,如今还想……” 江涛见江宏彦表情痛苦,情急之下急忙弯腰扶起江宏彦,一句“没事吧?”还未问出口,江宏彦却又猛地捡起地上那把菜刀,向林秀莲辟去! 江涛大吃一惊,急忙伸出手,狠狠地捏住了那只手腕。江涛用足了十分力气,可江宏彦此刻心中充满了愤怒与屈辱,眼神像要喷火似的盯着林秀莲!又不能直接去抢那把刀,江涛只好伸出另一只手,在江宏彦手肘处狠命一击,酸痛之下,“啊”地一声,江宏彦手里的那把菜刀再次落到了地上。 江涛忙走过去,扶着林秀莲走到门口,说:“妈,今晚我们先出去!爸现在神智不清,我怕他还会作出什么事!” 042.自.杀 江涛忙走过去,扶着林秀莲走到门口,说:“妈,今晚我们先出去!爸现在神智不清,我怕他还会作出什么事!” 林秀莲胸口怦怦直跳,答应一声,便和儿子走了出去。 在一家宾馆里,林秀莲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眼神木然。 江涛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说:“妈,你没事吧?” 林秀莲麻木地摇了摇头。 江涛又道:“妈……对不起,都是怪我……” 林秀莲制止了他的话,说:“不怪你!当年的事,是对是错,谁也说不清!不过,我只想告诉你,我并不后悔!你的父亲,我说的是江宏睿,他是一个很善良、很纯真的年轻人。你若见到了他,也会喜欢他的!” 这一点,江涛并不否认。从那些日记里,他也已经知道了他的亲生父亲、江宏睿是一个怎样的年轻人!然而,现在重要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林秀莲道:“我们现在是有家不能回啊!别看你爸平时挺冷静,但我最了解他那个人。一旦脾气上来,怒火攻心,他什么都能做得出……” 江涛默认。谁说不是呢?当年,对自己的亲生弟弟,他尚且……为什么,双胞胎兄弟,做哥哥的表明平静开朗、实则暴躁毒辣;弟弟虽然忧郁多情,但却善良纯真…… “妈,今晚,我们就在这睡吧?”江涛询问着林秀莲的意见,林秀莲轻轻点了一下头。 这边,上官蓉担心江涛,眼看已经快十点了,江涛仍旧未给自己打电话,焦急之下,他立即打车回了家。 然而,当推开家门,看见地上的那一滩血泊,上官蓉立即脸色惨白……昏倒之前,她给江涛打了一个电话。 “江涛,你快回家……爸爸,爸爸他……”上官蓉泣不成声,显然是陷入极度恐惧中。 江涛猛地一惊!糟糕,忘了打电话给上官蓉!上官蓉担心自己,如果现在回去,碰到发疯的父亲,后果不堪设想!江涛打了个冷战,安慰林秀莲道:“妈,你在这等我,我先去找小怡!” 林秀莲一把抓住江涛,惊讶地问:“小怡不会回家了吧?” 江涛见瞒不住,只好说:“小怡可能担心我,回家了……” “那快走……我也和你一起回家……”林秀莲立即跳了起来。 一路上,两人焦急地祈祷,希望上官蓉千万不要出事……然而,当他们推开门,看到上官蓉与江宏彦一东一西地昏倒在血泊中,仍然吓了一大跳…… 江宏彦的手腕上,一片褐色的血迹……江涛不敢多想,立刻走到他身边,弯腰蹲下,发现江宏彦奄奄一息…… 江涛抱起父亲就往外冲,一边吩咐母亲:“妈,你先送爸爸去医院……” 林秀莲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只能机械地听从儿子吩咐,跟在他身边,江涛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将父亲横着放在出租车上,见出租车开走,这才回身去抱下上官蓉…… 洁白的墙壁,消毒水的味道,这是医院。 上官蓉缓缓醒来。 身边却没有一个人。 上官蓉下了床,推开病房门,见江涛与林秀莲颓然靠墙站着,脸上一片焦急,想起昏倒前看到的一幕,走到江涛面前,握住他的手,关切地问:“爸爸怎么样?” 江涛摇摇头。 半响,医生终于疲惫地走了出来,说:“对不起,病人失血过多,抢救不及时,所以……” 江涛的头简直要爆炸了!这岂不是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执着,他的顽固,才…… 上官蓉握紧了他的手。 然而,只不过片刻,一名女医生走过来,对江涛笑着说:“先生,恭喜你!” 恭喜?江涛瞪了她一眼,说:“恭喜什么?!” 那女生被吓了一跳,无措地望着上官蓉,说:“你老婆怀孕了啊!” 江涛古怪地望了上官蓉一眼,这本是件天大的喜讯,只是现在,他真的高兴不起来…… 白色的长布盖着江宏彦,这个曾经疯狂的男人,现在,安安静静地躺在手术床上,再也不能睁开眼睛。 林秀莲惊吓过度,只是抱住身子,不住地瑟瑟发抖。 江涛最后望了他一眼,他的父亲,他的爸爸,从此,就要天人永隔! 如果早知道这一切,他还会不会,不顾一切要找出真相? 如果在几个小时之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还会不会只顾陪着母亲离开? 江涛自责地蹲在地上,颓然抱住了头,这个从来不流泪的男人,此刻脆弱得像一个孩子…… 上官蓉慢慢走到他面前,抱住他的头,说:“江涛,别难过!你还有我!” 江涛“哇”地一声扑到她怀里,喘着气说:“是我!是我害了他!” 一年后。 城郊的墓地里,开满了不知名的白色小花。 一个男人静静地跪在墓地前,一个女人站在他身边,怀里抱着一名可爱的女婴。 良久。 山风徐徐吹来,那男人缓缓站起身来,搂住女人,声音沙哑地说:“我们走吧!” 上官蓉望着江涛苍老的面容,心中一痛,说:“你是不是还在责怪自己?” 江涛没有说话,表示默认。 上官蓉停下脚步,望着他,说:“江涛,这一切,本不是你的错。上一代人的恩怨,到了我们身上,本该停止。” 江涛痛声道:“可是,我却让这伤痛再加深了一次!” 上官蓉的声音像一片迷离的雾气,说:“江涛,一个人的一生中,总会做错过一两件事。做错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错了仍然不知悔改!只要用一颗虔诚向善的心,去面对别人,才能挽救那些错误,神才能宽恕那些罪孽!” 《黑瞳与血色玫瑰》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手打吧小说网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手打吧小说网!